《混迹在五岳大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章 泗水捡尸 http://.biquxs.info/

五岳大陆新历1783年,寒露。 落日下的泗水河畔,寒风悲啸,狼烟滚滚,残阳如血,苍茫的大地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血色,显出一种凄美的景色。兖州,古九州之一,在黄河与济水之间,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今日的泗水尸骸横波,血流入海,平静祥和的泗水再一次见证了人类的一次自相残杀。 这里是乌鸦和野兽的乐园。 一批批衣衫褴褛的人进入战场,来自周边难以生计的人们,在这块土地上翻找,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翻转,死了也不得安宁。捡尸人,都是周边的百姓,在兖州城守大人的的安排下,他们进入此地,渴望从这些尸体里获得食物或者能够换取食物的东西,比如铁甲或者剑,可事实上这个战场已经被打扫过一次了,这支是轻骑兵,铁甲不多,长剑和贵重点贴身之物大部分被负责清理战场的的一方收走,他们只不过是鬣狗,寻找战场中所有可能遗失的东西。 初入此处,斗殴、厮打和厘语的咒骂就不绝于耳,这是战争的另一种延续,人类生存战争中最为卑贱的一种。 她叫第花,确切的说叫做“第二花”。乌黑的脸,蓬乱的头发,邋遢的衣服让她成为了“易容”高手,没人知道她是女子。 任何铁质的物品对她来说,太过奢侈,虽然一套铁甲能够到守军哪里换取一小斗米,一把长剑可以得到一袋面,以可她并不想只拖一个铠甲回去,更何况已经冷透的尸体,想要取下附着在人身上的铠甲,对她来说太难了。 而且即便是这样,也有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人会在周边徘徊,抢夺他们这些“捡尸人”辛苦收集来的铠甲尤其是长剑,另外更主要的是方才看到被长戟拉扯出来的,被乌鸦啄的稀烂的肠子,已经吐过两次的她,没有力气,她只想找到一点干粮。 粮食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小时翻找,运气不错,捡到了一把长剑,这是一把西泷剑,比华夏人的佩剑要长许多,几乎到了她的下颚,长剑在一个西泷青年身上,不同于华夏男人的俊朗,脸上没有伤痕,肚子却被马蹄踏的稀烂,显然是坠马后被马匹踩死的,也许老天也喜欢他的脸,带满恐惧和痛苦的英俊的脸并没有伤痕。 第花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异族人的脸,舒缓他僵硬的肌肤,让他看上去没那么“痛苦”,她甚至用裹嘴的湿布擦拭一番,高耸的鼻子,深深的眉骨,淡淡的黄发。 “好俊的后生。” 在华夏说书人的嘴里:“西方有一大野,谓之西野,野中数十部落,号诸野,有些色目、有些金发、有些尚白、有些尚红,强悍凶暴,专喜械斗,常年自相残杀,连岁不休。获胜者得以来到富饶的东方。” 诸野部落毁灭的古老的唐朝,建造了一个又一个苍穹般的巨堡,他们没有固定的称呼,即便是后来的野人也跟先到的野人相互之间也水火不容,似乎印证了说书人的故事,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戮。 在与华夏接触的日子里,为了更好的驾驭被他们征服的华夏子民,这些野人逐渐形成了一套新的自我表述,自称散落在西方的“炎黄苗裔”。于是自称来自西方的炎黄部落和中原旧有的华夏联盟的争斗却没有因为这有些许的和解,反倒愈演愈烈,而泗水河畔的这一场厮杀只不过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的小小一场。 “这么好看,为何那么凶残?”第花大着胆子将他的眼皮翻开,她想看看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色目,她曾经见过索尔人的蓝瞳,她觉得好漂亮。 翻开眼皮,果然是蓝瞳,湛蓝瞳孔带着晨霜般的灰朦,如玄冰一般冷冷燃烧。松开手,眼皮却因为冷霜而未能合上,吓了第花一跳,跌坐在泥地里,“阿弥陀佛”第花将其瞑目。 第花并不害怕这些野人来说,反倒感受最多的是华夏贵人们对她的恶毒和鄙夷。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躺在这冰冷的土地上,希望不会像这位少年一样,只有乌鸦和鬣狗的陪伴。 第花捧起土,缓缓洒向那青年的脸,这么好看的脸,不应该被亵渎。凝视着冷冷月光在长剑上流动。 那一刹那,第花真想拿起它,鼓起勇气,将欺负过她的华夏歹人劈成两半。 她没有经历过赭金人的入侵,那些“屠城”和“剃头令”只在祖辈的颤栗的言谈上提及,很陌生也很遥远,这一次河畔躺着成百上千赭金人的尸体,他们为何而来?要做什么?她无从得知,只晓得她们兖州离赭金人的关中还很远,难道战争又开始了吗? 简单掩埋之后,悄悄的将长剑埋在河岸不远的泥地里,草草的做上标签。她不知道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这个标记是否还在,这么做,只是让她心安。 在混有血腥的河水里,洗了洗手,拿起从尸体上搜来的馕,就着占有血腥味的河水,美美的吃上一口,这已经是半年吃的最为饱腹感的一口了。 遥望星空,这两年来的时光简直是匪夷所思。两年前她还是一家诸侯的领主的女婢,地位低下,但好歹衣食不忧,转瞬间,国破家亡,她成了黑夜里的游魂,苍野间的鬣狗。 她好想念她的家,虽然她的家一贫如洗,可在娘亲的笼络下,他们兄妹和四个失去丈夫的嫂子在一个屋檐下有苦恼也有欢歌,有哀怨也有惊喜,而现在她除了饥肠辘辘的陪伴,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第花感到害怕,为何人间会有战争,毁灭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在战乱面前信任和荣光一文不值,人性和温暖无迹可寻,她宁愿偷爬邻家的鸟窝果腹被打,也不愿你那吃着着带血的馕。 她想嘶吼,却不敢,怕惊扰战场上的亡魂,娘曾说过,来世第氏一家必定生活在阳光和奶酪充足的地方。她相信人又亡魂,她收拾好馕,那是她未来几天的希望,将它藏在丝巾之中,塞到胸前厚厚的裹布之中,这样她能够遮掩自己的性别,避免歹人的垂涎,也让自己显得更加“壮实”。 第花跪在泗水旁,嘴中喃喃念叨:“天尊慈悲,怜垂甘露,唯愿发愿能普度济水之畔亡魂……”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章 雕仇丹青 http://.biquxs.info/

泗水,春秋时期,孔子曾带领弟子们去泗水河边游玩。宋朝诗人朱熹也在此写下了《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江水静静的流淌,宛如女人身上的流苏,已经是寒露时节了江水有些枯竭,周边的水草没有水的滋润,有些枯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略显苍茫,加之远处有股股浓烟,更增了几分萧索 微微睁开眼睛,貌似睡了很久,彻骨的寒意覆盖着他的身躯,全身骨头散架了,托起僵硬的手臂,雕仇丹青振作着坐起来,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有些僵硬的脸,扭扭脖子,伸展手臂,骨头噼里啪啦的作响。 他是沙亭人,前几天准备突袭河间重镇曲阜,纵横两千铁勒轻骑兵刚刚一半渡过泗水,却遭到了伏击,渡半而击,再精锐的勇士也不免慌乱,更何况这是有准备的伏击,火光冲天,炮响不断,战马嘶鸣,他落入泗水,漂泊到此,两天的昼伏夜出,他很疲倦,看看日头还有几个时辰太阳才会落山,举目四望,不知该如何回到族人身边,知晓得往下游走,因为那里远离战场。 随意吃了点干粮,开始慢慢的欣赏这水色的美景,有夕阳余晖、还有岸边长满芸薹的大石、更有微风碧波、还有俏丽佳人。 咦,怎么会有俏丽佳人,他暗骂自己大意,拨开枯草,只见一位姑娘从水里钻了出来,浑身赤裸、秀发披肩、一丝不挂,肌肤在夕阳的照射下是那么炫目夺眼,雕仇丹青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女人的同伴。 如果像书中所说,偷窥美人入浴,不是欢喜冤家就是以身相许,雕仇丹青很愿意尝试一番,即便用强,一个弱女子如何是他这种散兵的对手,可他并不会这么做,不是他心中高洁,不欺凌弱小,他在西域的时候,不知干过多少夺人妻儿的事情,那是西域游牧民族的生存法则,他亦不例外,而现在他想活着,无论是美人的尖叫还是有人失踪,家人的寻找,对于他这个身在敌国的人来说都不是好事,雕仇丹青收起了他的金刀,一样东西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女人的衣服,脏乱无比,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就放在他睡觉的枯草外面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他精心挑选的藏身之所,想必这个女子很担心有人经过,故而也选到这个离道路较远的有半人高草丛遮蔽的地方,只不过她没有发现在草丛中沉睡的男人。 乞丐?很难将这么个妙龄女子与邋遢的乞丐联系到一起,不会是丐帮弟子吧,雕仇丹青笑了,他只用了瞬息之间就决定留下,既然是个乞丐,就不必担心方才的问题,若能控制住她,乞丐的身份,似乎更容易掩人耳目,让他回到亭国。 水里的少女似乎是洗完澡了。正当她回头想穿衣服上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放在岸边的衣服不见了。 “咦……我的衣服呢?”少女心中惊羞不已,因为一个男人正用他的刀,挑着她的衣服。 “啊!你……你是谁?你拿我的衣服干什么?”少女双手护着胸部,娇叱起来。 “你这也叫衣服?”雕仇丹青耸了耸鼻子,很是嫌弃。 “你不想光着身子出去就得老老实实的听话。”语气温和了一些,现在面临的状态并不适合来一次露水情缘。 “你是胡人?” “是的。”雕仇丹青并没有否认。 虽然他已经抛弃了轻骑的铁甲和军服,常来年西域汉语的语调不可能不出卖他。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容貌似乎不是大问题,这得感谢他父母的华夏血统。 “你就是在上游,前两天晚上打仗的?”少女小心的问道:“你们打败了吧。” “嗯。”少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你很开心?” “自然,你们胡人掳掠杀伐,无恶不作,若要你们胜了,我们岂不是惨了。” 雕仇丹青意兴阑珊地扫视天际:“我是沙亭人,月亭帝国,华夏的子孙。” “沙亭人?”少女并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只晓得在西方有着不同的部落,他们时而南下、时而东进、时而自相残杀,所有一切汇集在她脑海里,就是奶奶嘴中所说的杀人如麻、吃血就肉的胡人。 雕仇丹青看见少女紧抿的发乌嘴唇:“你还上不上来,水里不冷吗?”这已经是寒露了,要在冰冷的水里洗澡需要勇气,显然这个少女很有勇气。 “你把衣服给我。” “你这也叫衣服?简直就是都潲水桶里捞出来的。” “要你管,走远点。”这个沙亭人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想侮辱自己,她宁愿淹死在这泗水河里,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赤裸的漂浮在水岸边,被人指指点点,她宁愿先穿好衣服。 “我去生堆火。”雕仇丹青转身:“你不许跑,跑了你就死定了,而且我会把你扒光的掉在树上,让路人参观。”说罢走到一旁。 少女强自遏抑的心中怒火和不安,拿起裹胸布简单擦拭一番,将自己装了进去,浓烈的酸臭味让她窒息,这也是她能够忍受寒冷,非要下河的缘故。 这个野蛮人会不会真的玷污自己的清白?会不会真的将她赤裸的吊在树枝上? 雕仇丹青隐约察觉到少女内心的不安,一种近似于畏惧的紧张情绪。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讨厌我,却不敢违背我。 一男一女围坐在火堆旁边,一近一远,一个思量着生存和本能,一个思量着生存和尊严,很快他们就以生存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人互不侵犯,少女第花带他去宴湖堡,那里有城,有船,只要雕仇丹青变卖身上的金刀,应该可以找到愿意带他走的船队。 “第花?” “嗯。” “第几?” “什么?我排行第七。” 雕仇丹青笑了笑:“第姓是战国七雄田氏的后代,汉高祖称帝之后,因为齐国田姓势力庞大,有意打压,将田氏贵族分为八部迁往长安,守陵这便是“第一”“第二”……“第八”姓氏的由来。其中“第五”氏名人众多,较为有名,你怎么第七呢?” “你还晓得这些?” “我说过,我是汉人,家里是有族谱的,你看我长相跟你们汉子差不多吧。”雕仇丹青想方设法的得到第花的认同。 不过池仇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曾经看过家族一直供奉的“古雕版”。 并且进入关中之后曾请当地大儒参详过,家族的先祖曾经随唐军攻入吐谷浑,后来战败被俘,在青海湖畔安家,算是地地道道的汉家子。 “我不信。”第花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由的相信,胡人她是见过的,像索尔人都是金丝高鼻,女的都很好看,男的也英俊,雕仇丹青看上去跟他们大不一样,嘴上却说“第二。” “第二花” “你家人呢?” 话题沉默了,雕仇丹青暗暗责怪自己的唐突。 在这个乱世,说到家人,无论何种人,不管是白皮肤还是黄皮肤,一种思绪涌上心头,亲爱的塞亦古,你还好嘛?我们的儿子女儿都还好?雕仇丹青挥去脑海中的相思:“走吧”落日的余晖渐渐散去,该启程了。 雕仇丹青跟在第花身后,有些子距离,她衣服上的味实在太重了,一个这么冷的天,都要下河洗澡的女人,如何能够忍受衣服上那股子酸臭? 心中一跳,恍然大悟,这肯定是故意的,她把这个当做一种“武器”,用来躲避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 走在前头的第花满怀心思,她并非孤身一人,在不远的土地庙里还有她的亲友,若是自己就这么带着他去宴湖堡,一来一回起码两天以上,这还是顺利的情况。 这个沙亭人现在可是敌人,按照说法应该叫做“奸细”了,路上遇到官兵,真是有理也说不清,自己出了事,亲友咋办,他们还等着她回去接济呢?第花眉头一皱,有些子不知所措。 正当第花这么想着,突然间,她的小腹微微有些胀痛,小肚子突然不安分了。 “你怎么了?”发觉第花有些异常,雕仇丹青关切的问到。 “好像有些疼。”第花俏脸发白,捂着肚子。 雕仇丹青并不嫌弃的抓起她的手腕,小手冰凉:“可能是方才在冷水里呆了太久了,着了寒。” 第花脸蛋一红,挣脱丹青的手,说道:“你别过来!我去方便一下!” “咕咕咕”肚子又不安分的叫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快速窜进草丛里,急忙蹲下了身子。 “这里杂草丛生,别碰见蛇了,先找个棍子扫一扫周边。”雕仇丹青心中愧疚,善意的提醒到,他曾见过同伴方便的时候被沙蛇咬到了要害。 是女人都怕蛇,一听雕仇丹青这么说,第花吓得娇躯一颤,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听他的指点,找了一根枯枝,挥扫周边的草丛,嘴里自然的发出赶鸡的声音:“咯咯咯咯。” 雕仇丹青忍不住笑出声来,第花俏脸通红:“笑什么笑。你走远些。”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肚子的闹腾来的很猛,第花忍耐也到极限了,想着一个男子离自己不到两丈,她却要方便,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放心,我不会跑。” 人家都这么说了,雕仇丹青也展现了自己绅士的一面,远走一方,背对第花。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章 第花之家 http://.biquxs.info/

第花很不舒服,方便之后的她依然冷的厉害,雕仇丹青并不认为她是在拖延时间,因为那种痛苦很难伪装,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丝,但到底是寒气入体还是什么?雕仇丹青有些狐疑,不敢乱说。 “要不,我背你吧,等会找一处地方,你先歇息一下。”雕仇丹青缓缓蹲下,已然疼的直不起腰的第花很自然的躺在他的背上:“附近哪里有地方可以歇脚?” “唔”第花疼的厉害,汗水渗出,肚里一顿绞痛,就好像有人把手伸进她的腹腔之中,捏了一把,不,是扭了几下,咬牙说道:“我能相信你嘛?” “啥?” “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雕仇丹青沉默了:“是的,你可以相信我。” 他的话让她稍微安了点心:“回头,刚才路过的路口向左两里地…… “娘希匹”雕仇丹青心中咒骂两句,早不说,上一个路口,都走过去四五里了。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已经痛晕的第花,满脸无奈。四周的夜冷入心扉,好荒凉的,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周边都是农田,起码以前是,如此好的农田却荒凉如斯,让他暗叹世道的不公,在西域多少部族为了一片绿洲就家破人亡,在这里大片的田被荒废了,实在要遭天谴的。 背着沉睡的第花,闻着酸臭的味道,那种酸爽无以伦比,不知走了多少里,雕仇丹青有些吃不消了,在他决定叫醒第花,问问她是不是指错路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处火光。心中暗骂道:“这哪里是七八里呀,你这个坑货。” 慢慢接近星星点点的火源,心头泛起某种潜藏的不安,一种血腥的带来的惶恐感,他将第花轻轻放下,一个人潜行而去,没有任何动静,微微放心,再看那火光中间,让他汗毛竖立走到近只见火源旁边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身上中箭,有些背上有刀伤,俱无头,更可恶的还有一个孩儿……而火光只不过是流浪者的窝棚被点着了。从还在冒烟的情况来看,这里是白天被洗劫,谁会对这些流民下手?实在难以理解。 这些都是第花的家人吗?雕仇丹青泛起一股子胃酸,再往里面的情况更是触目惊心,凄惨无比,两个年轻女子赤身露体惨死在地上,两腿间污物夹杂血迹,明显遭受了侵害。祸害了人家,还不留条性命,雕仇丹青翻检了尸体,五男二女,外加两个孩子,第花曾经说她排行第七,雕仇丹青心中泛起一丝戾气:要不让第花“长眠”吧,醒来看到这种情形,只怕还不如不醒来。 雕仇丹青检查了附近,应该是些骑士所为,因为周边的马蹄印还很清晰,火堆中央只有一个被踢翻的破瓦缸,如同清水般的“粥”散落一地,倒是在火炭里发现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雕仇丹青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烤熟的红薯! 不多,就几个,这玩意不错,顶饱,来不及多想,他拨开其中一个就往嘴里塞,温度适宜,口感不错,即便有几颗沙子也不影响他对果腹感的追求,正当他还想再拨一个时候,眼角有一个身影,他原地打转,抽出金刀,全身一阵发寒,面无表情的第花正站在哪里,如同死灰一般,雕仇丹青脑海里泛出一丝愧疚,她的亲人都死了,他却在哪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他们的遗产”。 瞅见孩子的尸体,第花哀怨一声,昏倒在地。 等她再度醒来,篝火已经燃起:“把火灭了。” “放心,有我在,我来保护你。”雕仇丹青心中涌起某种豪情。这句话他曾经对某个女人说过,而那个女子现在是他的妻,他的阿依克。 第花脸上尽显柔软,感动的看了雕仇丹青一眼,低下头,小声道:“那些人人多势众,何必枉费了你卿卿性命。” “卿卿性命”好耳熟,这等软语从第花嘴里说出来,雕仇丹青倒是诧异。 “肚子还疼吗?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守夜。”雕仇丹青将金刀放在膝盖之上,颇有点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意思。 “我肚子……”第花脸上泛起一丝娇红:“没事,就是有点饿。” “给你。”雕仇丹青“馕”撕扯一点递给第花。这是他们的军粮,虽说泡在水里又晒干的,口感自然不好,但是面,确实是实打实的足。 第花吃了几小口,喝了雕仇丹青送来的水,便停下了:“他们呢?” 这里没有别人,说的自然是死去的人,雕仇丹青说道:“旁边有个土坑,我将他们都安放到那里了,明日天亮,我寻个器械再掩埋,你也去给他们告个别。” “告别?”第花有些不解。 “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 雕仇丹青不死心:“那不是你孩子吗?见到他,你都晕了。” “我只是饿了。”第花当然不只是饿了,见到那么血腥的场面,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的。 “那你的亲人在哪里,是不是在附近?” 第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走错路了。”看着雕仇丹青一脸懵逼的样子,让第花觉得这个沙亭人也许并不是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些可爱。 说了半天,雕仇丹青才明白第花昏睡前说的“路口向左”其实是来的时候向左,而他背着第花走回头路,顺势就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我们走吧!”雕仇丹青看看天,差不多都下半夜了,道:“此地还是不要久留了,按照你说的,差不多也就一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你家了。” 第花于心不忍地道:“这些都是无头的亡魂,在阴间只怕路都找不到。” “那怎么办?”雕仇丹青不以为然的说道:“难不成去找到他们的头颅给他们按上?” 第花说道:“这两个女子有头,不如将他们的手绑在一起,这样他们到了阴间,也有人领路不是吗?” “你真天真。”雕仇丹青不以为然,曝尸荒野就不是个事,在西域,黄沙卷过,就算是更大的骆驼也会没入流沙之中,更何况在那里流行天葬,人和动物在那一刻完美的融合了。奈何入乡随俗吧,雕仇丹青一直告诫自己和他的族人,尊重“善良”才是人。一个人可以不善良,可以刀口舔血,但是遇到别人善良,你保持“敬重”,那么你才是一个人,而不是兽。雕仇丹青寻到一处大沟,先把几具无头尸拖到旁边,当他准备挪动那两具女尸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给她们穿衣服。”女人的身体是圣洁的,第花不愿意她们赤身裸体的转世。 雕仇丹青指着那些衣服说道:“这些衣服虽然破旧,总比你身上的衣服好,都发馊了,不如你跟她们换换呀,反正她们入了土,穿什么都一样。” “不要,我娘说了,死者要带着她们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我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但肯定喜欢穿着衣服。” 看着第花的脸如此坚决,雕仇丹青只得等她忙完,将两具女尸搬到一起,一前一后,给这些苦命的人绑上草绳,第花念了一段往生咒,才示意雕仇丹青动土,一层层黄土浅盖,土中人很安详。 这厢雕仇丹青一个人忙碌着,而第花却不知去向,等他埋完见不着第花,忙喊两声,无人应答,抽出金刀,小心的探查,难道第花趁她不备,逃走了? 正在疑惑,就看着一棵大树后面有个弧形的臀部。 “你在做什么?” 第花说道:“这几个人我以前就见过,就猜想他们也有点储藏,果然在这里找到了。” 除非流浪的乞丐,在这个乱世,不可能没有半点防备之心,一袋粮食,一点点储备,都有可能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而这些拾荒者聚集在一起,肯定也有自己的储备,哪怕不多,即便受到了劫掠,也可以让他们继续保持生存下去的勇气,只是可惜,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恶魔,索命的恶魔。 雕仇丹青收起金刀,帮着第花翻开土坑,果然有个小袋子。 “土豆?”第花笑道:“彘哥儿最喜欢土豆泥了。” “土豆?”雕仇丹青也是一愣:“河间居然有土豆,这个不是新大陆才有的吗?” “什么新大陆?”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有一个大陆,那里有土豆、地瓜和玉米。都是高产量的粮食作物。” “是嘛,你说的应该是东瀛吧,听闻这土豆就是从东瀛那边传过来的。” “应该在东瀛以东的大陆。”雕仇丹青轻微的声音反驳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东瀛我都没去过,也许它那边还有更大的大陆吧。”第花并没有深究,都说海外有三岛,蓬莱、瀛洲、方丈,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三大岛呢?她的注意力被这一小袋的土豆吸引了。她一个个数着土豆的数量,见她开心的模样,雕仇丹青不忍打扰。等她数完,两人才启程,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先前走错道的路口,在第花的带领下,才发现一条被杂草掩埋的道路,又走了几里,看到一座破烂的兰若,毫无生机的破地方。 “就这里了。” “这里?”雕仇丹青很是狐疑,虽然拾荒者经常躲避在破损的瓦房中遮风避雨,可这个梵居实在无法居住,屋顶片瓦不存,四周墙壁坍塌,似乎是人为的,只留下两根柱子直立苍穹,塌落的瓦砾和被人推到的墙壁让“正厅”毫无遮蔽,更无法立足,如此深夜,没有任何火光的迹象,难道第花一家都住在地洞里? 梵居,小乘佛教里,供修禅者居住静修之用,有佛堂,另可供一人或数人居住。这一处梵居是一位领主之子的修禅之所,本就偏僻寂静,数年前河间禁佛时,被拆毁,更是无人前来,即便是拾荒者经过,此处无法遮风避雨,也不会停留,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遮蔽的瓦砾后面有一处偏房,本是那位修禅者的居所,拆除那日他躲进里面,誓死不出,众人也不敢伤及人命,只好作罢。那修禅者在后墙钻凿了一个出入口,又居住了几年才云游去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第花见他找不到人迹,心中满意,她当时来到此处,也是因为一只山鸡,才发现别有洞天,他们一家在此处生活了也有一年之久,此地甚少有人来,即便有拾荒人路过,也难发现其中端倪,因为前面的残垣断壁无法遮蔽风雨,无人驻留,避免了许多祸事。 越过梵居傍边的土坡,才发现入口,微弱的火光散发出来,给人温暖的感觉。第花将她那臭不可闻的“馊衣”放在屋檐的衣架之上,让雕仇丹青更加坚信了这不过是她“自保”的法子,并非“喜好”。 月挂半空,开门的是一个四岁的男孩,虎头虎脑,睡眼朦胧,见到外人很吃惊,睡意全无,警惕的看着雕仇丹青腰间的金刀。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第花将沾满泥土的袋子放在男孩面前,男孩却纹丝不动,雕仇丹青冲他一笑,顺势捏了捏他的小脸。 男孩闪到一旁。 雕仇丹青双手举起,表示自己的善意。 屋里还有一位妇人和一个不到周岁的女孩,妇人见到陌生男子入内,瞬间不自然起来,继而大喊大叫,要向雕仇丹青扑来。 眼见着妇人冲近,第花拦腰抱着她,冲着雕仇丹青一摆手:“你先出去。” “天杀的男人,恶魔。”妇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让雕仇丹青不寒而栗。 “好。”他一脸的黑气,不愿意离开温暖的房间,可又无可奈何。 雕仇丹青蹲在门口都要睡着了,第花才从屋内出来,很显然,屋里的妇人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其实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明白,在这个乱世生存已是不易,尤其是女人,雕仇丹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介意。 第花道:“她平常都是正常的,今日不知怎么了。” 雕仇丹青知道,其实就是他这个男人的出现才刺激了妇人内心的恐惧:“无妨,我就睡在外面吧。” “如此甚好。”第花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章 意外之喜 http://.biquxs.info/

兖州之南,一处林中的小屋传来吵闹声,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冲出房间,嘶喊的叫着:“我的孩子,孩子呢?”这时一个矮胖的男人笑嘻嘻的走出来,露出泛黄的牙齿,一把抓住她的长发,拽着往屋里走,女人死命挣脱,看上去头皮就要连同头发一起凋落,几个凶神恶煞的兵卒冲上来,把她抬举走,她边挣扎,边尖声诅咒。 “真是不安分,今早那两个就不错,斯斯文文的。”一个矮个子的兵卒笑道。 “你懂个屁,躺在那里跟个死人一样,有啥意思,还是这种够味。”矮胖的男人叫做崔虎,看上去是这些兖州兵的头。前日大战主角是鸢都来的普家军,他们这些本地兵将反倒成了看客,被派到各处搜剿沙亭人的散兵。 都说这散兵游勇危害极大,跟部队失去联系也就是失去的约束和军纪,能在战败的战场上逃离出来,大多又是些好勇斗狠或者是偷奸耍滑之人,散落民间就好像“越狱之人”,不是大盗,胜似大盗,作为当地的领主崔家自然不能放任这些散兵自流,一票票缉拿队奔出城门,顺着江水,沿着官道,聆听各村各庄里正的汇报,召集乡勇,捉拿散兵,本来是极好的,可若是这些缉拿队不堪军纪?那就是是乡间之祸。 崔虎带着队,沿路倒也斩杀了两个沙亭人,遇到一家子拾荒人,顿时起了歹心,男人头被砍下充作领赏的首级,两个女子也未能逃出升天,这人一旦规矩破了,便难以节制,入夜时候摸进一个村户,要水要粮,见着屋中小娘子姿色甚好,几个兵痞遂起歹心,将家中男人骗出院子,一刀砍了,关起房门对那女子行不轨之事。 “好像有人。”落在身后的兵卒拉着正要进门的同伴:“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远处传来一声狼嗥。 “瞧你吓得?” “那边好像不对劲。”矮个子的兵卒坚持着他的意见。 崔虎凝神远望,只有一些老树的影子,轻蔑的笑道:“你不会草木皆兵吧,亏你还是宿卫。”崔虎觉得有些凉,还是屋子的小娘子更加温暖,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去看看。” 个子稍高的宿卫很是不满:“你自己去看吧。” 一阵冷风吹来,拴在树上的马跳跃起来,挂在马项圈上的人头随之晃动,一个个发黑的头颅似乎要诉说着他们的冤屈。 个高的宿卫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颤:“冷死了,你自己去看吧。” 矮个子的宿卫一脸无奈,哪有心思前去查探,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道还是屋子里暖和,刚要迈脚,门却关了,矮个子宿卫心里将屋子里同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了遍,听着里面女人的咒骂,不得已往远处的密林走去。 宿卫者,指在宫禁中值宿,担任警卫的人,能入职者皆是军中强者,对付五个普通军卒没有半点问题,别看这个宿卫个子矮,可是嵩山少林还俗弟子,一手的少林罗汉拳不知打到多少对手更何况他也曾苦练铁砂掌,一双肉掌比起常人大的有些诡异。 可他还没有走上两步,被牢牢地绑在树边的马嘶鸣起来,配着沙沙的风声,显出一丝阴冷,他不由的握紧他的肉掌。屋子里却热火朝天,崔虎见到那稍高的宿卫并没有出去,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女人身上耕耘,他是领头的,身边的几个手下还等着呢。 砰的一声,门开了,确切的说是门飞了进来。 “谁。” “真冷。”已经脱光上衣的宿卫吼到。 也有两个宿卫抽出了刀,多年的习惯,即便是睡觉、如厕、跟女人欢好,刀不离手,这是一个宿卫的基本准则。训练有素的宿卫们却被映入眼帘的场景惊呆了,一双血手,虽然上面全是血迹,他们还是认得那是矮个子的手,在场的都是用刀的高手,没有刀的切口,手臂是被撕扯下来的,因为没有刀切的伤口,太恐怖了。 众人恐惧的看着门口,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怪物,崔虎胃有些难受,一个哆嗦,下身感觉清凉,方才没有没有听到一丝嘶喊,难道是被人捂着嘴,把手拉扯下来的?难道是狼?不可能,狼不会拆门而入的。 崔虎不理下身的邋遢,提上裤子,就在系裤腰带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躯遮蔽着门中的月光而入,手不由的一松,裤子掉落在地,嘴里喃喃道:“戎兽!” 黑影掩埋了屋中的一切,只传来阵阵的吼叫,那是困兽般的吼叫。 而此时在兰若外的屋檐下,雕仇丹青想着方才夫人那眼神,青难以释怀,那是一种让人内心惊恐的冷漠,饶是他血海尸山爬出来的,也不敢多看两眼,妇人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如同寒夜里野狼的冷眸,让雕仇丹青心瞬间冰化。 这一夜他睡得很冷,尽管第花将多余的衣服都给他拿了出来,甚至给他生了一堆火,他依然觉得睡在冰窟之中,直到天微明,他才入眠。 美好的早晨,唤不醒沉睡的雕仇丹青,他实在太疲倦了,睁开双眼,已经日上三竿了,小男孩正在他睡着的草垛边上,小小的手指在他藏在草垛里的金刀刀鞘上划着。 倏地一下,雕仇丹青坐了起来,还是太大意了,居然睡得这么沉,他暗暗恼恨。小男孩眼神中充满了戏谑的表情,似乎看出了他的窘状。 小男孩叫做小彘,欧阳修《道山清话》记载说:“人家小儿要易长育,往往以贱为名,如狗羊犬马之类是也。” 古代,孩子夭折的事情时有发生,养活一个孩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此,无法依托的古人便迷信神灵,信奉“名字越贱,人越好养活”的说法,相信给孩子起一个贱名,妖魔鬼怪等也会因是贱名而厌弃这个孩子,从而就不会来索孩子的命,孩子就能健康成长了。另一方面,以动物的名字来给孩子起小名的,一来妖魔鬼怪不易辨认,二来是家长希望孩子可以像动物那样健壮,富有生命力。 彘,猪也。贫苦家的孩子能够长得像“猪”是一件美好的愿望。 雕仇丹青捏了捏他发奶彪的脸蛋,将金刀别在衣服里面:“这个危险,会伤着你的。” 小彘笑嘻嘻的,看上去有点呆气,恋恋不舍的看着雕仇丹青收起那把金刀。 第花听见外面的响动,推门而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满脸的警觉。 “彘哥儿,进去。” 彘哥儿很听话,迈着小腿,跑到第花身边,可能是因为第花身上依然有那种酸臭味,连两三岁的小孩也不肯让她抱,第花苦笑一下,牵着他从雕仇丹青的视线中消失。不多会拿出几个黑疙瘩和一晚稀粥:“你就着吃吧。” “这是什么?”雕仇丹青看着那几个黑疙瘩,有些不敢相信。 “地瓜,烤的,拨开了吃。”第花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雕仇丹青猛地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拨开黑黑的外皮,一股子香味让他沉醉。 第花心中嘲笑一下,一块地瓜把你美的。 “你们河间当真有宝呀,有地瓜还有土豆。” 第花眼色沉了下来,这算什么宝?都是穷苦人家的口粮罢了。 “想不到,想不到!”雕仇丹青有种热泪盈眶情绪,那种发自肺腑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令人动容。“你可知这两种食物亩产多少?可还有新鲜的?” 第花不解:“地瓜还好,土豆有什么好的,为了这个土豆,河间死了那么多人。” “死人?” “对,死人,河间的大人们喜欢喝葡萄酒,让农民们都不种粮食了,好的地种葡萄,差一点的地就种土豆,说是这土豆不需要侍弄,亩产还多,第一年第二年还好,种在山根、坡地上,收成也不错,大家当作宝一样,全部都不种粮食了,大量种植葡萄,农民的生计全靠土豆,结果今年土豆苗长了虫子,全死了,一亩只能产几十斤算是不错了,可大人们还是要收葡萄,没有葡萄就要收银币,好好的河间一下子闹了饥荒,死了好多人,诸侯们却还在城堡里喝着葡萄酒,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啊。”雕仇丹青泛起淡淡的酸楚,其实河间大饥荒他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向父皇建议,奇袭河间。 只不过沙亭帝国的探子可能不认识这种作物,也并不清楚土豆和地瓜对一个种族的意义,汇报的时候更多的是描述河间饥荒的程度和河间诸侯之间的隔阂。 看来对帝国情报系统的培训还有待加强,情报的收集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兵力的数量和国力的对比,它是一个全方位的经济、军事、民情的大案牍术,月亭帝国源自西域沙丘,数百年艰苦的鏖战,面对的是同族或者不同族的游牧部落,情报的收集仅仅限于斥候发现敌人的进攻快慢或者其他部落的帐篷多少,马匹多少,现在他们已经是建都在长安的大帝国了,虽然雕仇丹青这些年一直努力改变着帝国的根基,让这个西域崛起的庞大帝国基础更加牢固,然而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从沙堆里爬出来的沙陀,显然还无法适应。 在出发前,雕仇丹青曾信誓旦旦的要给他们带去“荣耀和财富”,到头来却只有“客死他乡”。雕仇丹青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雕仇家的族训很简单“有仇必报”,可仇人呢?兖州兵?不可能,兖州兵毕竟属于兖州牧守,将近千年的东郡崔家,训练自然有素,可兖州乃是四战之地,多年来疲于奔命,没有可能短时间组建一支能够围歼两千铁勒的队伍,这种善战的队伍绝对不是单靠人数就能符合标准的,那需要足够的财力和训练才行。 出发前他曾兵图推演了多次,一路上没有哪一个家族能够单方面对抗他所率的铁骑,这次奔袭的目的地乃是曲阜,如果只是过境,沿途的河间诸侯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没可能短时间相互沟通消息,建立联军,最多在他回程的路上阻击,而非打这么一场有目的的埋伏战,显然他的行踪暴露了,谁又有这么强的谍报能力? 雕仇丹青不愿意深想,因为真相也许是残酷的,还是得等回去了再说,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看着地瓜和土豆,在这一刻,雕仇丹青对两千沙陀铁骑战死的悲痛的心情一扫而空,只要能够带回地瓜和土豆的秧苗,就算是再死个两万人都是值得的。他对着泗水大战的方向喃喃念起了“沙陀升天曲。”这些战死在异国他乡的沙陀们可以带着荣耀回归故里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章 沙亭信号 http://.biquxs.info/

第花一家所住的兰若因为历史的原因,极为隐蔽,外面很少有人路过,即便有人,也不过是看到一片没有屋顶的废墟,那年的“禁佛”运动,没有哪一座寺庙不沾血,更何况一间兰若,世人都说,这种地方被佛祖“诅咒”了,煞气重,所以哪怕是行脚商人也不会在这里过夜。 这里很安全,雕仇丹青不打算走了,他抱着地瓜,高兴的好一会都说不出来话了。他知道这个地瓜原产地在遥远的美洲,它是怎么到的这里,不得而知,比起土豆,地瓜更适合西北,那里土地贫瘠,沙化严重,可对于地瓜来说,这都不是个事,据说,好的沙地,地瓜的亩产可以达到一千斤以上。 一千斤,是个什么概念,雕仇丹青掌管这西亭帝国最大的部落,他心里很清楚。他必须想办法把地瓜和土豆带回西亭。 只不过从兖州到潼关,不仅仅是距离问题,大战之后,作为散兵,自身难保,更别说带着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也许河间人还没有领会它的重要性,可雕仇丹青不打算冒险,万一失败,西亭说不定还要跟饥荒斗争一百年?两百年?甚至更久。 “第花……姑娘” “嗯?” 雕仇丹青笑道:“现在这地瓜还有多少?” 第花警惕看着这个沙亭人:“你要干什么?” 在这个饥荒加战乱的时期,任何针对“粮食”的谈论都是“耍流氓”。 “姓雕的,我可告诉你,我可以带你去兖州府,也可以带你去宴湖城,但是你要是敢打地瓜的主意,我就跟你拼了。这是我家小少爷的命。”要是说,可就是你跟我见外了。” “放心,我是在打这地瓜的主意,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没得吃的。”雕仇丹青解释道。 显然,第花对他的话一点没有信任,屋檐下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雕仇丹青从黑色的腰带里抽出金刀,吓得第花连忙将小彘拽进房间里,高高的门槛让他摔了一跤,小彘不满的看着第花。 若是以往第花肯定抱起小彘,又拍又哄,现在她估计不了那么多了,抽出随身携带的铁木棍,带着哭腔嘶吼着“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会武的。” 第花会武,没错,在河间无论男女都有习武的惯例,但对付一个身强力壮的军旅之人,那点武艺实在上不得台面,这点从她的哭腔里可以感受的到。她暗自懊恼自己的草率,如果不把他带回来,屋里的存粮,说不定可以让小彘他们熬过这个冬天,现在危险却从天而降。 “你别紧张,我可是对天发誓了的,不会伤害你们的。”雕仇丹青丢下手中的金刀,进一步的示好。 “那你。” “我只是想带一些地瓜回西亭。”雕仇丹青扫了扫屋檐下青石台上的芸薹,坐了下来,将后背送给了第花:“你知道关中沙土繁多,土地贫瘠,而这个地瓜耐寒,也耐寒,极易种植,若是让我带一些回去,不消三年,不,两年,关中的饥荒就能解决,到时候我们的饥荒解决了,那沙亭更不会东进了,河间也就安全了,对你们也好。” “真的?” “第花。” “诶,小少爷。”第花对她这个弟弟还真是宠,将一脸不满的小彘抱到门槛上,坐好。 “那你拿走了,我们吃什么?” 雕仇丹青笑道:“所以我要看看你们有多少地瓜,若是够多,我就拿,若是不够。”他看看天:“我们就种,等到开春了,有了收成,我再带一些回去。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也不着急走。” “你要留下来?”第花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储粮和众人的饭量。 “恩,我可是会种地的。”雕仇丹青很自信的伸出他的手,他的茧很均匀,不像其他沙亭人,只有虎口的茧厚重,因为他们只握刀,而雕仇丹青不同,他除了握刀还喜欢拿锄头。 第花心中忐忑不安,她不喜欢赌,尤其是赌命。 雕仇丹青等待她的“宣判”,如果她不同意,他也会赖着不走,只不过未来一个冬天,大家过的都不舒心罢了,因为他打算用他的力量抢夺他需要的地瓜。 “可以”没等第花发话,小彘坐在门槛上冒出来一句:“让他现在去种地瓜。” “嗯。”第花如释重负。 “你好像很怕你弟弟?” 第花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破盆:“水源在那埂外面,你去给地浇水,除草。” 与其说是田,还不如说是菜园子,兴许说是野菜园子更加贴切一下。这本来是先前的修行僧修行养性才开辟的,地势不算好,离水井有些距离,也许那修行僧为了磨炼自己,水渠也只开了半截,没人维护,早已水草满沟了。雕仇丹青累死累活,抱着一个破盆子往返运水,撒出来的水让路泥泞不堪,而得以浇灌的菜地也才不到三丈。 “这可不行。”雕仇丹青丢掉手里的盆子。 “怎么,就干不下去了?”第花手里拽着一小袋地瓜,看的出来她手上用着劲呢,显然不相信雕仇丹青能够真正的种地。 “不能这么干,这水浇下去,还没种,就干了。” 第花深表认同,她也曾想好好打理一下,可她一个女人,忙活几个月,才勉强开了一陇地。没有好的工具,也没有疏通水渠的力气,让一切都变得艰难无比,第花那个时候才深深明白母亲说的:“家里还是得要一个男人。” 雕仇丹青脱掉衣裤,只穿着一条亵裤,露出精壮的身子,第花下意识的扭过头:“你要做什么?” “我先把水渠通了。”说着跳进水渠里,水渠直通园子,但是另一头由于有山埂,并不通水井,常年废弃,水草长的极为茂盛,雕仇丹青跳进里面,脚深深陷入淤泥里,受到压迫的泥水几乎没到了膝盖,拔水草很费力,第花曾经试过,可一次次跌坐在泥水中,让她不得不放弃。 眼前这个汉子很快清理出来几捆水草,死水般的水渠有了活动的迹象,一旦水渠疏通,从水井打水,大可以在山埂那里往下倒,这样无需捧着水盆翻越山埂。只要有水了,浇灌就容易了,能够浇灌,园子的土就不会那么硬,除草、种地瓜就容易多了。此时此刻,第花开始相信雕仇丹青真的是个农民,她也开始耐心的分练起手头的地瓜,时不时偷瞄一下沾满泥水的男人。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雕仇丹青才将水渠的淤泥清理出来和事先拔出来的水草,堆了整整两大块。 小彘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甚至晚餐的时候还将他手中地瓜多递给了他一个。 在水里泡了一天,无论脚上还是手上都惨不忍睹,雕仇丹青并不像其他沙亭人那样,宁死不愿意种地,沙亭人认为男人的手只能握着弯刀,但是他不一样,疲惫的他并没有入睡,这已经是战役结束后的第三天了,这一个夜晚对他来说很重要。 第花的母亲一天没有出门,而他还是在屋檐外露宿,子夜时分,他强忍的睡意和疲惫,翻过墙头,往东面去了,摸黑走了五里地,躺在一块干燥的草地上,眼睛睁的如铜锣一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又过了半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用火石点燃引信,一条火光冲天向东方冲天而去。 “你干什么。”第花从很远的草堆里冲了出来:“天煞的胡人,你……要害我们?” 雕仇丹青有些懵,作为极好的猎手,居然被人跟踪而不自知?他抓住第花的手,一股子酸臭味扑鼻而来,但他不敢放,因为他看的出第花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焰。 “没事,我只是告诉我的同伴我在这里,我并不想害你们。” “同伴?”第花心中闪出一个个溃兵的模样,那些都是恶魔,要把恶魔引来? “放心,他们会听我的,不会骚扰你们的。” “不,我要杀了你,你们胡人就是恶魔,就算你能约束他们,他们也会引来兖州人,你知道我找寻这么一个安身之所有多难吗?” 这一点,雕仇丹青并不怀疑,一家四口,唯一一个能够担事的成年人,要一家子人活命,所受的苦难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可他必须此时此刻发信息,他是西亭国的皇子,他有他的卫队,虽然失散了,按照约定,失散第三天子夜过后,以信号弹为信,若是向东发射,就在信号所在地的西边五里,若是向北发射,就是信号地的东边五里,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因为不约定时间发射信号,没人能够保证,信号弹发射的时候,有人盯着天空在看。 兖州南的小木屋外,两个身披皮甲的一男一女正站在山头,他们是雕仇丹青的近卫铁勒,獬豸和明鸟,前天他们杀死了一队巡逻的兖州宿卫,便留宿小木屋,就等着今夜午时三刻的信号。 “南边十里,向东。” “你去叫上夔牛,我们出发。” “好,明鸟,你小心点,这次来了十个铁勒,就剩下我们三人了,再少一个,我可没法给王子交差了,尤其是你。” “我也是铁勒,跟你们没有啥不同。”明鸟的瞳孔里信号光亮即将熄灭,她狠狠的看了一眼那远方,发射信号的时间,每一位贵人的约定都有不同,如果不被敌人看见最好,至于信号的方向所代表的的位置也是不同的,但若是搜寻的人有高人在,他们也必定会往信号源汇集,再伏击接应的人,从而探查出贵人真正的位置。 为了确保安全,明鸟需要先行一步,确定没有敌人,而这个任务是危险的。獬豸为此与她争论了许久,最后划拳他输了。 明鸟的身影没入黑暗。獬豸反身往木屋走去,推开门,夔牛正在咀嚼,看到獬豸,站起来之后硕大的身躯几乎遮蔽了屋里一半的亮光,他咧了一下嘴,从嘴里拿出一块竹片,丢在桌子上,晃动的竹片渐渐躺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崔虎”。 明鸟沿着小路边上行走,深呼吸缓吐气,倾听远处的响动,一路上很顺利,明鸟都有些不太相信,在沙漠里,这种见面的信号,各部落的重要头领都有,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一颗信号上天,总会引起敌人的注意,而在兖州,显然那些巡逻的兖州兵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渐渐到了目标处,明鸟隐藏在草丛里,静如影,等了半个时辰,獬豸两人才围上来。 “安全吗?” “一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河间人并不了解我们的习俗。” “那就好,牛,你呆在这里。” “嗯。”夔牛蹲着都比那草丛高,后退两步,漆黑的夜遮去了一切,他现在的责任是负责蹲守,直到明鸟和獬豸找到雕仇丹青,再通知他汇合。 半个时辰之后,明鸟和獬豸看到了他们的王子,一个正被华夏女子追打的王子。 他们并没有放箭袭击第花,因为他们看得出,雕仇丹青只是在玩耍,而非决斗。 看见眼圈和嘴唇都涂黑的铁勒们,第花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章 尉迟明鸟 http://.biquxs.info/

第花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拿着破盆喝地瓜稀粥的夔牛冲她“嘿嘿”一笑,露出残缺的带血牙齿,她又昏过去了。 雕仇丹青没有让他的铁勒骚扰房中的妇人,小彘见到他们很害怕,但是还是拿出了一些食物,让他们在外面熬粥。 “王子,难道你打算呆在这里过冬?”獬豸说着纯正的关中话问。 雕仇丹青瞄了下正在装睡的第花,解释道:“我是这么打算的,现在我们要回去,目标太明显了,这里离黄河太远,又要穿过兖州的辖区。不如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寻个商队回去。” 獬豸点点头:“我看了一下,这一带也算偏僻,人烟稀少,适合隐蔽,只要粮食够,足够我们越冬了。”獬豸不怀好意的看着第花,显然要粮食够,第花一家并不在他所说的“我们”之列。 “不许伤害他们。”雕仇丹青手里掂量着一个地瓜“这个叫红薯,刚才你们也吃了,这玩意一亩就算是在沙地里也可以产千斤,你和明鸟休息一晚,明晚想办法带着这个回去,让族人们入冬前种下去。” “我不回去”没等他说完,一直盯着他看的明鸟发言了。 “必须回去,你们两个结伴而回,亩产千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它比我重要。”说完他才想起明鸟是于阗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对农业生产可以说完全不懂,受不了明鸟炽热的目光,他转向身为汉人的獬豸。 “亩产千斤呀!”獬豸有些瞠目结舌:“还是沙地?” “纯沙子自然不行,不过南泥湾的地对它来说足够肥了。这东西的重要,你能理解吧,只要我们沙亭有了这个,那陇西就是遍地南泥湾,族人们再也不需要挨饿了。” “我们族人本来就不会挨饿了,要饿就是汉人挨饿。”明鸟不屑的说道。 “你别忘了,我祖上也是汉人,如果你再如此,我就把你从铁勒里剔除出去。”明鸟对自己千依百顺,唯一不同的就是骨子里的沙亭主义。不过她似乎很怕离开她的王子,吐了吐舌头,拿出一把小刀,削出一条红薯,递到雕仇丹青的嘴边。 吃个红薯还用切羊肉的法子,若是做个细作,分分钟就被人发现了,雕仇丹青苦笑的张开嘴,将那条红薯咽下,明鸟冷峻的脸上透出一股微红。 獬豸是个汉人,当流民之前,也是地里抛食的,雕仇丹青说自己是庄稼把式恐怕也不是虚话,两人磨合一番,商量出了一个培育地瓜秧苗的法子,并且说给了第花听。见他们一本正经的商量如何种植,第花算是彻底相信他们并没有歹意了,他没种过红薯,却知道土豆的种法,于是她提出说要浸种,獬豸也忍不住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一种育种的方式,在物产丰富的汉地比较普遍,生活在西北一带的他只是听闻,并没有操作过,很快三人达成了共识,一套育种的方式草草形成。 第花从兰若的后园收集的红薯只有不到百斤,夔牛张开他那血盆大口之后,她很不情愿的拿了出来,当看到雕仇丹青分出来二十斤,分给獬豸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 “疼”小彘的小手被第花捏的都青了。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保证让你们越冬,也保证地里的红薯成熟。” 听了他的解释,第花才扭身进屋,把门关上。 “我不走。”明鸟也怒气冲冲的撒着娇。 獬豸摊了摊手,转身就走,他们的王子比起沙亭其他王子,实在是和蔼可亲多了,所以雕仇部是沙亭八大部落人数最多的一个,尤其是汉人,宁愿多走数百里地,也要投奔雕仇王子,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重视农垦的王子。一呼百应、叱咤荒漠的王子对眼前这位女铁勒却没有一丝办法。西域的女子本来就身材高挑出众,明鸟更加出众,紧身帅气的贴身皮甲勾勒出异域女子美好的身段,那深邃清澈的眼睛,高挺而精致的鼻子,充满诱惑的嘴唇,都在诠释着这个女子的妩媚,尤其是她还图上了黑色的迷彩,显得特别妖孽。 明鸟的全名叫做尉迟洁,她的祖先早在西汉时期,尉迟氏建立的于阗国就出现在汉人记载的史书里了,到东汉时期,于阗一度非常强大,“从精绝西北至疏勒十三国皆服从”。但是自魏晋南北朝时期,于阗国开始衰落,经常遭到柔然、吐谷浑的袭扰。其中尉迟部有一支开始东迁到了山西,接受北魏的统治,在与代北鲜卑人接触过程中,逐渐接受其语言文化,实现了鲜卑化的过程,因此被称为“鲜卑尉迟氏”。在北魏建立、巩固过程中,尉迟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立下了赫赫战功,因此北魏孝文帝推行汉化改革时,将尉迟氏列入“勋臣八姓”之中,还把尉迟氏改为尉氏,不过到北魏末年,又恢复为尉迟氏。 在南北朝时期,尉迟家族涌现除了许多著名人物,特别是在军事领域,比如北魏时期的尉古真、尉诺、尉眷、尉元,东魏北齐时的尉景、尉长命、尉瑾,西魏北周时的尉迟迥、尉迟纲、尉迟运。隋朝时期的大将杨义臣原本也姓尉迟,是被皇帝赐姓杨氏的,当然还有鼎鼎大名的尉迟恭。 然而留在西域的尉迟家族,依然是于阗王族,后逐渐衰落,被西辽所灭,一部分尉迟氏选择归顺沙亭王国,其中就包括明鸟的祖父辈,雕仇丹青不过是亭皇诸多儿子中的一个,并不被重视,很早就跟尉迟洁订亲,用来笼络这个小部族。然而随着雕仇丹青成长,草原上响彻他的功绩,亭皇也让他掌管八部之一的雕仇部,跟尉迟部的婚约无法体现他的地位,亭皇补偿了尉迟部许多牛羊,废弃了这个约定,而尉迟洁隐姓埋名,为了跟随雕仇丹青左右,过五关斩六将,获得了明鸟的称号,成为唯一的女铁勒。 他们的关系部民都是知道的,明鸟牵着雕仇丹青的手,往远处走去,瓮声瓮气的道:“丹,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明鸟,你真是太不懂事了。难道你就不想想女儿嘛?” “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呀,两年了,你也不曾上天山看看我们。”明鸟此时并不是那个让草原部落胆寒的铁勒,像极了汉人的小媳妇:“我从天山上下来,刚到皇宫就听闻你们出发了,我就带着夔牛追上来了,不要让我再离开你了。”明鸟再也顾不得矜持,正扑在雕仇丹青的怀里。 雕仇丹青僵硬着身子,摊开双手,任由她趴在胸口。 自从亭皇解除了两人的婚约,明鸟没有哭泣,没有怨愤,倔强的她以自己的方式爱着情郎,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经历过多少风雨,历练过多少坎坷和磨难,才成为情郎身边的“女铁勒”两年前怀有身孕的她,毅然决然的回到天山,孤苦一人的产女,不给雕仇丹青的敌人以口舌,如此一个在他身后默默支持的女人,雕仇丹青的心哪能不柔软? 他心里一酸,张开的双手慢慢环住了她的娇躯,皮肤依然紧致,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缓声安慰:“我知道你对我的思念,不想我面临险境,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这次你必须回去,红薯对我们大亭太重要了,你不回去,我不放心。” “不……”明鸟很不满:“女儿你都还没见过呢,要回去,一起回去。” “不行,既然我来到河间,我就要留下来,看看现在的华夏到底是啥样子,否则我心不甘。”雕仇丹青双手抓住明鸟的肩,将她推开一小节距离,弯下头颅,盯着明鸟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的,我想让我的子民们生活的更好一些,不再有饥荒、战乱,可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要了解,也必须了解。” 女人属于男人,男人属于长生天,这是草原女子一出生就必须了解的道理,在那里哪有什么爱情,就算女的看上男人,也有可能被陌生的男人一棒子敲晕带走,然后生儿育女,遇上部落战败,高于车轮的儿子就要被杀死,在那里只有生存,生活都谈不上,而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在尝试改变这样的状态,他让牧民们定居,让流民耕种,让少男少女们能够在长生天之下尽情抒发心里懵懂的情意,他并不属于她,或者说并不只属于她,一向坚强,狠辣的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好像,像个受人欺负的小妹子。在她心中,雕仇丹青是她唯一崇拜的男人,一个堪比长生天的男人。他决定留下来,一定有他的深意,她绝不怀疑,只是不舍。 “明鸟,你必须回去,而且你回去的路比我留在这里还艰辛。”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明鸟盯着雕仇丹青的眼,从中看的出他的决定,明鸟自认为很了解他,甚至比他的王妃更加了解,水汪汪的眼睛尽是妩媚的水雾,语气充满诱惑的问道:“我知道,你要留下,就一定会留下,大漠的男人就是苍鹰,女人不应该成为它的牵绊。”明鸟捧起男人俊美的脸,阻止他的言语,决绝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不给我一个儿子,我是不会走的。” “好”雕仇丹青下意识的回答,说完才发现说错话了:“这怎么可能,怀孕得十个月呢?” 明鸟鬼魅的一笑:“也可能是一个时辰,一刻钟,就看你的能力了,我强壮的男人。”那笑声似娇非嗲,蚀骨撩人,惹得雕仇丹青一阵火气,蠢蠢欲动的心思立刻就表露出来,明鸟用双手揽住她的脖子:“什么话也别说……我的王。” 只有在某个时刻,明鸟才会说出“我的王”这三字如同丢进干柴里的星火,点燃了一切。 第花推开门,就看到獬豸的神色迥然的站在残垣边上四下里张望了几眼,见到第花瞪眼说道:“姑娘,请先回屋,我家王子有事情!” 还没等獬豸说完,矮墙那边就传来一阵阵莫名的呻吟,第花瞬间燃起如火烧般的感觉,獬豸那怪异的目光让她浑身难受,一些可怕的影像浮现在脑海之中,反应过来的第花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流氓。”说完啪的一下关上门,再也不敢踏出门半步。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从残垣处出来,看的出明鸟皮甲的下裳有些松动,在西域,男女之情一向火热,獬豸心领神会的一笑,转身就去敲门:“好了,第花姑娘,赶紧做点吃的吧,大家都饿了。” “滚”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章 獬豸的夜 http://.biquxs.info/

三国里记载猛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万人之敌也。第花心中就把他当作了张飞转世,当小彘悄悄告诉她,明鸟离开的时候曾嘱咐夔牛别再吃人了。 白天夔牛睡觉可以震的屋顶都好像要塌下来,而现在外面却风平浪静,这份平静说明夔牛并没有睡,想到小彘告诉她的话,折磨的第花抱着一把菜刀哆哆嗦嗦躲在被子里不敢合眼。 尤其是不久前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雕仇丹青命令夔牛将第花扛起来,当时第花在夔牛的腋下,就如同小鸡般无助,似乎他只要用点劲,第花的腰肢就会断掉,还好,雕仇丹青只是让夔牛将第花丢进水塘里,与明鸟一同洗了一道天浴。 第花不得不换上干净的衣服,却对夔牛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她估计的没错,夔牛确实没睡,睁着灯笼般的眼睛扫视着这份黑夜。 獬豸和明鸟走了,夜里他就是唯一的守护。一天没吃肉,待到半夜,夔牛有些受不住了,所有的口粮都是第花保管,本想进去找点吃的,这个念头让他在门口盘桓了些许时间,他似乎想起第花并没有肉食,所以没有敲门,厚重的脚步声却把第花几乎激出了神经质,门外硕大的身影徘徊,第花觉得自己都快尿裤子了。 远处传来一阵狼啸,身影消失了,她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不怕死,甚至不怕被侵扰,但她实在害怕被人吃进肚子里。 饿疯了夔牛没入漆黑的林子,这一带本就是修行僧修炼的地方,山高林深,就算此地闹了大半年的饥荒,林中依然有野兽顽强的生存着,而今夜这些林中霸主再也无法笑傲江湖了,几声脆响和若有若无的闷哼声很快被寂静淹没,夔牛拖着两只狼往林外走来。 此时此刻即将天明,破晓时分最为黑暗,西方离夔牛三十里的山地上,一支开花弹直冲黑幕,一声脆响撕扯着这块大幕,夜空中闪现的火光让一张脸变得狰狞。 “你果然有问题。” 獬豸转身,眼中闪出一丝惊慌:“你,你怎么醒了?” “蒙汗药是吧。”明鸟笑了笑:“显然我没有喝。” “你们什么时候怀疑我的?”獬豸艰难的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一切他都表现的这么完美,听从指令,恭顺无比,怎么只见了一天,他就暴露了?决不能低估对手,除非他的脖子已经断了,这是雕仇丹青给铁勒制定的第一条规则。 “因为你是獬豸。”明鸟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咦?”獬豸有些不解,从一万名合格的沙陀中才选出一百名铁勒,而他是其中最好的十人,拥有王子亲赐的名号,刺杀攻坚,审讯调查无一不精,加上年岁较大,隐然成为名号铁勒之首。 獬豸灵光一闪:“我明白了。”略带嘶哑的声音:“因为我是獬豸,因为我是獬豸。十个铁勒护卫王子,皆战死,只有我独活,说明我知道有危险规避了,是吧?” “不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现在才想明白?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你大概忘了,王死铁勒死,就算落水被水流冲走,铁勒就算死也不会与我相遇。”明鸟和夔牛并不是这次出击的铁勒,她从长安一路追寻而来,当看到獬豸,哪怕他表现的再焦急,疑云也一直围绕在她脑海。 “我比不上王子。”獬豸冷冷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甘:“没想到还比不上一个女子,难怪当时你一定坚持你去寻找信号之源。” 今日和雕仇丹青就地宣婬,是思念的欲望也是为了规避旁人的窥听,在那种声音遮掩下,两人达成了共识,叛徒就是獬豸。 想到那份火热,明鸟扭动着蛇腰向前走了几步,好美丽的动感弧线,面临死亡的獬豸也忍不住喉结大动。 “王子对你不好?” “不用问了,王子很好,但是二王子才是大亭未来的主人。” “你……你倒是直白。” “今日总归会死一个人,我死了,我说的也不是秘密,你们也应该猜的到。” “的确,这个不难猜,唯一难猜的是你居然会因为这个,让两千族人一起去死?王子那么关心你们汉人,为了你们,他关中的封地都不要了,偏偏选了野岭般的延州,跟着你们一同开垦,一同风餐露宿。汉人都是伪小人。” 獬豸笑了,笑的自己都觉得荒诞,他十几岁就随着饥荒队伍辗转整个河西走廊,没有人接纳,没有人怜惜,除了被杀就是杀人,除了被吃就是吃人,二十万流民都已经饿成皮包骨的时候,五王子出现了。 五王子力排众议,将他们这些汉民接纳,建立了雕仇部。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背叛的理由,可他却选择了背叛。 就算他们最后一次交谈,王子还想着红薯能够解救更多的人,獬豸打内心里尊敬这位异族的王子。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雕仇部太强大了,沙亭八部,其他七部每部三万户,雕仇部是其他七部总和。雕仇王迟早不甘心人下,大亭帝国又将分崩离析,陇右战火必定重燃,雕仇王太过好战,的确他有能力,我承认他也有见识,但是他所说的秦皇、汉武、唐宗、颂祖建立的大一统皇朝,是多么久远的事情,自唐末以来,五岳大陆群雄并起王朝更迭,已有上千年,从来没有谁真正统一过炎黄和华夏,即便短暂统一,带来的只不过更大的灾祸,北宋的“靖康之耻”、大明朝的“德州三败”,你再看看百年前的颂祖北伐,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一个“天国之乱”让整个江南烽烟四起,比之雍凉更加不堪,反倒是泷朝割据关中,起码保了五十年太平,雕仇王一心为天下太平,我看不出什么太平,这十年来,哪一年不打仗,关中十室九空,良田荒芜,百废待兴,他却为了他的梦想让雕仇部迁到延州,开垦植田,不错延州这几年确实是一派新的景象,但战事也从未间断,对河套用兵,对吕梁用兵,难道他看不出延州兵疲民弱嘛?族人们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为了他心中那份虚无缥缈的大一统的天下梦,还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 “就为了这个?”天下大势明鸟不懂,在西域,为了一块绿洲,多少部落陨落,睁开眼就是战斗,这是她小时候的常态,沙亭的崛起,重新分配了牧场水源,西域无数部族整合成了沙亭八部,拧成一股绳穿过陇右走廊,占据关中,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怎么在獬豸眼中却是如此这般不堪? “二王子说了,只要杀死五王子,雕仇部就能迁入关中,我不想我的子孙还在延州扒土吃灰,在山里开渠凿石,既然大亭朝拥有关中,只要好好经营,以潼关、武关、萧关、大散关据守四方,休养生息百年,再学那秦皇汉祖兵出中原,便可执掌天下,何必只争朝夕,劳师累民。” “你一个小小铁勒护卫,居然想着做王子的军师,实在可笑。”明鸟掐灭心中对獬豸一丝的敬佩,在她心目中雕仇丹青才是真正的英雄、睥睨天下的英雄。 “罢了,说的多了,过会二王子的人就要来了,让他们见到我居然被你们发现,还是很掉面子,动手吧,两年不见,不知道明鸟的动作是不是还是那么轻盈。” 当日亭军在泗水遇伏,由于獬豸的指引,雕仇丹青所率的亲卫被精准打击,亲卫拼死护主撤离泗水,待到水中,水势急来,雕仇丹青落水后,大部分沙陀前后被截断,无法相互支应,死伤惨重,由于大部分沙陀已经渡过泗水,无路可去,基本被杀,少数未过河的后援,立即向后撤离,也步入敌人埋伏,基本被围歼。 这是一场准备充分的围歼战,无论是泗水断流,诱使亭军渡河,还是设围,都准备精确。 雕仇丹青因为落水早早退出战场,不过当他从第花那里知道战场的情形,也猜的差不多了,他们的行军路线固然只有他知道。 这次作战的意图,兖州方面一定早已知晓,十则围之,说的是攻城战,但要在平原围杀两千铁骑,没有十倍的步卒也是难以做到的,考虑到那一夜的情形,雕仇丹青估计兖州方面必定筹集了万人。 河间诸侯大多以城堡为据点,根据先前情报分析,兖州牧代崔烈早已无法掌控整个兖州,预估他能手下的军力不过五千,尚且要驻守境内五六座城堡,兖州城内不过两千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收拢各城兵卒打这样一场漂亮的围歼战,必定邀请了其他势力的兵卒,那么这些势力的到来,如果算起召集的时间,作战计划的制定和兵力进入作战区域守候,起码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亭皇批准雕仇丹青作战计划之后,差不多第二天,兖州就开始准备了。 沙亭帝国虽然在长安称帝建国,但军事议题还是奉行部落时代的“托儿莫查”制度,也就是八大部落军事贵族的协调会,建国之后,改称为“大军司处”,为保密,雕仇丹青请旨,此次出兵只有雕仇部,作战计划仅仅透露给“小军司”也就是皇帝、作战部落和几位战功卓著的高司小范围讨论,这些高司绝对是亭皇心腹,亭国的肱骨之臣。唯一例外的就是已有监国权力的二王子,虽然还未立为太子,但亭皇对他已经培养多年,毕竟亭皇已经将近六旬。 计划得到批准之后,雕仇丹青即刻返回延州驻地,并以秋季狩猎为名,通知境内州县即将有部队入境。 并以此命令州县清除沿线狩猎场附近的平民,以免消息外泄,一般皇家秋狩,会有十万大军护卫,事先会派五千人去各地狩猎场检查,雕仇丹青就是借这个名义,率两千人突然渡过黄河,往河间穿插,渡过黄河到兖州也不过六七天,居然“完美”的跳进了包围圈。绝对不可能是敌人未卜先知,问题必定出在“小军司”。 疑点必然是“二王子”,“二五相争”这几乎是亭国公开的谈资。 身居“监国”的二王子敢冒触犯亭皇逆鳞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甚至无法理解,但肯定有一点,雕仇丹青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即便亭皇再震怒,二王子才可能全身而退,毕竟亭皇儿子虽多,这些年来战死、病死的也不少,现存的三王子是独臂,六王子的母妃身份太过卑微,八王子才六岁,能够争夺皇位的也就二王子和五王子了。 “二王子好狠,王子何时跟他争过太子之位?他的监国之位还是王子上表奏请的,难道他就不顾及骨肉之情吗?”尉迟明鸟愤恨而道。 獬豸笑了笑:“汉人有句俗话叫做不争才是争,亭皇一向中意五王子,然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族人表示不争皇位,何意?不得不说,五王子虽然生在荒漠,却有一颗长安的心,知道以退为进,还好这两年二王子在长安呆久了,也晓得他只不过做个姿态,别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五王子的志向是天下归亭,有这个志向的人居然说他不想做皇帝?谁信?也只有二王子宅心仁厚,被他骗了十年。只不过现在醒悟还不晚!” 明鸟叹了口气,她似乎也相信獬豸说的话,雕仇丹青这些年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是说的简单点,都是为了子民好,军队好,一系列的军事政体也让沙亭从部落联盟快速步入王国甚至帝国,根本不像一个土生土长的沙亭人,起码明鸟自认自己和她认识的其他人全部加起来也绝对想不到这么多点子,而且还是一整套措施和制度。 现在就算是雕仇部建国,也完全可以跟他父皇抗衡,这些顾忌,只怕二王子睡觉都做噩梦吧。 不管雕仇丹青想做什么,明鸟都会去做,而现在她必须杀死这个叛徒,否则一旦让他告之二王子派来接应的人雕仇丹青的位置,后果不堪设想。她抽出刀,轻轻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 方才的蒙汗药,她大部分都偷偷吐掉了,划一道伤口,让自己身体更加警觉些,免得身体里存留了一丝一毫,影响到她,獬豸是高手,半点马虎不得。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章 铁勒军规 http://.biquxs.info/

一阵微风,薄薄的雾霭袭来,陡然增加空气肃杀之气,獬豸抽出长剑,缓步向前,说了这么多话,绝对不是只想抒发心中的怨气,既然明鸟没有中蒙汗药,必定有所防范,他不指望二王子的后援,在敌人的地界里,没人晓得这些人会不会就在附近,他更在意夔牛或者雕仇丹青是否尾随而来,现在看来,明鸟并没有其他帮手。在雕仇丹青的铁勒中,獬豸一向倨傲,明鸟这两年与夔牛去天山执行秘密任务,獬豸不知她武艺是否有所精进,但他自负一柄长剑并无敌手。 都是军旅肃杀之人,招式简单实用,寒光一闪,一刀一剑交错在一起,点点火星在雾霭里闪耀。獬豸面色阴沉,怒目圆睁,肌肤暗淡,剑身冰冷的寒光中透出的眼瞳也是一片浅灰。一个错身之后两人交战,只听叮叮当当之声连响,火光四溅,獬豸剑招凌厉猛进,全无留手,招招都是致命杀着,不愧军中杀神。明鸟弯刀攻守有度,轻灵腾挪,圆月弯刀不过如此。 獬豸见她不肯全力相斗,心中困惑,明鸟少女时贵为尉迟部公主,少女时期武艺只是平平,十年苦练,学的都是进击暗杀之法,单论武艺、力量在百余铁勒之中只算是中平之姿,因地位高贵又与雕仇丹青有旧,方成为名号铁勒,几招下来,獬豸自信能够拿下,可就是困惑,以明鸟身法,暗中偷袭方有胜算,为何正面单打独斗?心暗道:“明鸟,你太不自知了,死了莫要有怨言!安心做鬼去。”蓦地剑锋骤出,猛攻要害,三尺剑锋如成法兽之爪,劈砍刺挑,无所不用,无数冷森森的剑光自四面八方裹至。 明鸟矫矢盘旋,左右翻滚,却难以跳出剑圈,獬豸剑法隐然将她包噬其中。明鸟心中暗暗叫苦,獬豸虽知明鸟跟雕仇丹青有私情,但他并不知道明鸟这两年去做什么,只晓得她去执行任务,毕竟铁勒除了护卫王子,还会潜伏各地。 明鸟天山产女,武艺荒废许多,亏得修习了天山独门的呼吸吐纳之法,否则如此犀利的剑招之下,她但凡一口气接不上,就会殒命剑下。 “你这不是真一剑法。” “你也知道真一剑法?”獬豸见占据优势,心中大定,他幼年家境贫寒,入山求活,道童出身,十三岁关中大荒,为流民所裹,入西域,得遇雕仇,被编入铁勒,二十年颠沛流离,早年习得的真一剑法,剑招舒缓,运真气,行合一,哪能在方寸之间定生死的乱世求活?想到这里不免大笑:“异邦戎夷也晓得华夏正宗?我这确实不是真一剑法,我自创的求活剑法,可入得你眼?”獬豸并没有游侠江湖的梦,也没有开宗立派的心,求活剑法就是求活剑法,在西域这方蚀骨剥皮之地,只有犀利狠辣,方能求活,方真合一的道家正宗讲讲道理还行,入了军阵第二招都未必施展的出去,何必费功夫研习?说罢挥剑进逼,再无余地。 明鸟见来势猛恶,再也不能有所顾忌,弯刀迎招,依靠身形轻盈游走不定,引开剑招,兵刃连番交击,真个疾如星火,居然斗的难分难解。 獬豸大骇,他年幼之时习过真一派呼吸吐纳之法,成年后因进展缓慢又无名师指点而废弃了,只求剑招多变,犀利狠毒取胜,此时见明鸟游走四方,虽手持弯刀却有一番天圆地方的气势,心中不免有些苦闷,都说中原武学少时进度缓慢,重在内功根基,内力不到,威力不显,若内功有成,却是威力无穷。正所谓“炼神炼气,返本还元,天地交泰,水升火降,头足上下,交接如神?”只是在那西域异邦之地,如何有人给她指点?难道这两年她有奇遇不成? 其实不然,明鸟幼时,尉迟王庭就有远游的老道小住,曾教过她一些法门,只是那时她年幼、娇盛,外功、内功无甚长进,后苦练弯刀,一度走火入魔,雕仇丹青特请天山掌门为其调理,反倒让她得以初窥内家门径。 这两年她怀孕、育女,无法上蹦下跳,只能静养的她能练的也就是内息吐纳,又有天山掌门从旁指点,反倒有些领悟,已经到了略有所成的境界。 明鸟心道:“丹所说的内外兼修果然有些门道,只是如此这般,等獬豸气衰,我也难以取胜,这两年招式上懈怠了,难以一招制敌,武艺之事当真是不进则退。” 两人各有各的苦楚,獬豸狂催剑招,剑风裹挟方圆三尺之地,双眼血红,两人皆是军中铁勒,出招必杀,不留余地,明鸟奋力挡架,到底还是逊了一筹,獬豸急攻之下,明鸟脚步一乱,娇躯一颤,柳眉蹙起,不觉惊叫:“哎哟!”脑海一阵眩晕,原来昨日爱郎凶猛,身体有些不适,按照民间说辞就是“步子大,扯到胯。”若是放到以往,骂个爱郎千遍万遍心中依然喜滋滋的,而此时此刻,似乎不合时宜。 “铿”地一声,右手弯刀已被挑飞。 明鸟来不及骂爱郎,眼前一花,獬豸的青锋已袭至眼前,本能闪避,一道鲜血迸射而出,长剑直入肩胛。 明鸟肩头一阵剧痛,獬豸见一击得手,大喜过望,左手直推剑柄,明鸟大骇,慌张回头,只见后面乃是一棵大树,心中叫道:“不好,此人要将我钉在树上。”当即顾不得许多,手握剑锋妄图将长剑拔出,獬豸也不怜惜,铁勒等同死士,刀剑一出,必见生死。催动内力,嘴中咆哮,直直将那这朵天山雪莲钉在树上,见明鸟双手鲜血淋漓,方才握住单手顶住剑柄:“没成想对付你竟然要用七成功夫,倒是小瞧你了。”獬豸得意的笑笑,此时大局已定,心中长嘘一口气。 明鸟见势不可为,几乎咬着牙说道:“王子不会放过你的。”她没有求饶,作为高贵的公主,多少次艰难任务,她从不低下高昂的头,别人都说她是得到了五王子的眷顾,其实她知道那都是她一点一滴的血汗铸就出来的。若说求饶,她只会在爱在情浓之处对自己的王求饶,其他别无可能。 “杀,自然要杀。”獬豸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天山雪莲般的女铁勒,王的女人,曾经叱咤西域的于阗王族之女,众多的光环闪耀的女子,曾经脑海里有过的念想,此时此刻汇聚而来。 肩膀上的刺痛和男人诡异的神情,明鸟难过的弓了弓身子。 “你别动了。”獬豸笑笑:“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一个惹火的女人,不过你放心,你活着的时候我不会欺辱你,每个铁勒都有自己最后一招,我不会冒险的。”说着从腰间抽出小月刀,此刀仅有一尺,精钢所铸,形如初四的月儿,是铁勒们最贴身的兵刃,也是铁勒们完成任务后,割人头回去复命必备用具,故而亦叫做血初四。 獬豸晃了晃明亮的血初四,欣赏眼前香汗淋漓的女铁勒,心中不禁思量,若是割喉,太过血腥,若是还想一亲芳泽,实在倒人胃口,不如腋下放血,死的又慢,到时候血流的干净,脸色如同干尸,少了一份颜色,还是捂死比较好,胡乱想了许多,叹了一口气:“獬豸,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现在倒好,心中所想居然是欺凌将死女子。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呀。”一时神人交战,心思迷乱。 见獬豸心神不宁,明鸟心中大喝:“就在此时。”身子前驱,即将凝固的血再度鲜红,仅仅前行两寸,右手从左肩皮甲中抽出一柄断刺,直没獬豸咽喉,獬豸怒目圆睁,咽喉之处鲜血直飚,初四落地,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明鸟身披的女式皮甲略有不同,除了浑圆的胸甲之外,两肩之处有袢甲流苏,本以为只是女子爱美所设,没想到呀,没想到,里面居然藏着一柄断刺,而这个居然是明鸟的最后杀招。 明鸟忍痛抽出长剑,甩手一挥,血洒一地。“刀剑一出,必见生死,你忘了铁勒军规了吗?”明鸟对着獬豸的脸,啐了一口:“丹,说的对,生死之际,想多一点就只有死。” 獬豸再也说不出话了,脑海里方才的旖旎仅仅片刻,就成了他永恒的记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章 夺命烤肉 http://.biquxs.info/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夔牛是古时代神话奇兽,古时生于东海流波山,“其状如牛,苍色无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风雨,目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名曰夔。黄帝杀之,取皮以冒鼓,声闻五百里。” 也有《志异·灵兽篇》记载曰:夔牛:上古奇兽,状如青牛,三足无角,吼声如雷。久居深海,三千年乃一出世,出世则风雨起,雷电作,世谓之雷神坐骑。传说中这夔牛天生便有呼风唤雨驾驭雷霆之能,又是洪荒第一雷兽,可谓是得天独厚的灵物,然而偏是生性懒惰,日日躺在东海极深之地睡大觉,一睡便是数千年。 眼前这位铁勒夔牛也是嗜睡,白日都在睡觉,鼾声如雷,夜里却毫无动静,当第花带着两只熊猫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体型庞大的夔牛也吓了一跳,兴许在他身子里有远古的记忆,害怕蚩尤的坐骑啮铁吧。(啮铁就是大熊猫) 破晓时分,第花迷瞪的眼,看到夔牛,确切的说是看到夔牛旁边散落一地狼的内脏,直接就吓晕了。可怜的第花短短两天吓晕了三次,并非她较弱无力,东施效颦,实在是营养不良,贫血所致。 听到呼声,小彘跑了出来,小小娃娃大叫一声,也晕了半条命了,太恶心了,夔牛手里抓着血糊糊的狼肉,嘴角滴着狼血,任谁也受不了这个场景。 雕仇丹青从残垣上跳回后院,眼睛一咪:“夔牛,别再吃生肉了,对肠胃不好。” 夔牛顺从的嘶吼了两声,又长啸两声,两只巨拳如同金刚般捶打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你感受到明鸟危险,不过没事了,她还活着。”夔牛来自何处,无从知晓,从小就跟着尉迟洁,是她形影不离的侍卫。今日只怕是第一次与自己的主人分离。夔牛垂下脑袋,眼神中充满欣慰,拿出他的血初四,将狼肉一块块切割分开。 苏醒的第花实在忍受不了满地血腥的院子,几乎嘶吼的让雕仇丹青打水冲洗。自己的主人被一个小丫头训斥,夔牛咧着嘴,呲着第花,人世间的事情可一可二,第花被他都吓晕了三次了,勉强有点免疫力,她挺起胸脯也呲了一下嘴:“你再吓我,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牛肉干。” 不得不说,夔牛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毕竟跟着明鸟那么多年,对女孩子或者说善待他的女人有着难以描述的顺从。夔牛吐了吐他那宽大的舌头,形象太过怪异,第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示好”的表情。 红柳枝烤羊肉,用的是南疆的本地羊肉,加之就地取材,用红柳的树枝削成木签来烤羊肉串,羊肉的香自不待言,用红柳枝穿着烤,更平添了几分红柳的树香,且更具地道特色,此时此刻,既没有羊肉也没有红柳枝,可那份技艺却是正儿八经的,雕仇丹青就是一把好手。明鸟从小就喜欢丹青哥哥的手艺。 长长的木签子是刚做好的,根据火候翻烤狼肉,没用多长时间,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也许比不上羊肉鲜嫩,可对于数月才闻肉味的小彘来说,迷漫着肉香的地方无异于人间仙境。 第花有些愧疚,凭她的能力实在难让小彘吃上肉食,能囫囵吃个饱饭就很不错了。 可用的香料少的可怜,只有姜葱和一点点盐巴,雕仇丹青也无可奈何,只好将就了,粗盐撒在肉上和狼油产生出化合作用,让肉香更加勾起舌后的味蕾。小彘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极度渴望的看着递给第花的第一串狼肉串。 “你先吃。” “你先帮我吹着。”小彘将鼻子更加凑近火堆,似乎想让自己进入香气的世界。 “你对你弟弟真的很好呀。”这个小彘不过是穷娃子,却被第花养出来了小少爷的做派,雕仇丹青这话有些反话的意味,可惜第花并没有听出来,仔细的吹着烤肉。 雕仇丹青摇摇头,根据他的经验又有一串好了,小彘伸手要拿,雕仇丹青却说:“给你娘先拿一串去。”住了这里几天了,那少妇一直没有出过门,要不是里屋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嘶吼,他甚至都会忘却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小彘脸上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了。小小的身子站起来:“我喜欢焦一点的,你多烤一会,谢谢。” 还是很懂礼貌嘛,雕仇丹青觉得自己心眼小了,烤的更加细致。 吃肉串有点好处,炙烤的温度极高,需要一段时间冷却才好食用,三个人围坐在火堆前,面对面,除了美食的诱惑,还有参与的乐趣,小彘时不时上前用他的小手帮忙翻烤,第花也拿着凉好的肉串逗一逗还在襁褓的小妹雪儿。让她那细嫩的舌尖感受下世间五味。 第花身上已经不那么臭了,青鸟临走前,拿着刀逼着第花好好的搓洗了一番,那一身馊衣也挖了一个坑埋了,换上了一套不合身但还清爽的衣裳,还找了一条碎布头,简单挽了一个头巾。 焕然一新的第花,倒是让雕仇丹青眼前一亮,就连青鸟也不免赞叹,中原女子的肤质就是比沙土侵袭的西域女子更加细嫩,也不由的告诫雕仇丹青“莫要偷人。” “他一直吃生肉吗?”夔牛不喜欢吃熟透的烤肉,最多吃那种带着血色的肉片,这让第花很不舒服,看着他一口一片吞食这半生不熟的狼肉,甚至有点反胃:“难道他就是昆仑奴?” “他不是,昆仑奴是黑人,你看他黑嘛?” “黑。” “额”雕仇丹青看着晒的黝黑的夔牛,这倒是不好解释了,他有些犯难。 “黑人就是比木炭还黑的人。”小彘的解释很完美。 “人怎么可能那么黑呀。”第花不相信。 “《旧唐书·南蛮传》曰:“在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昆仑’,夔牛不算黑,只不过晒的太多而已,他应该是白种人,你看,他眼睛瞳孔是淡蓝色的。”雕仇丹青指着夔牛说道:“夔牛,睁开你的眼给第花姑娘看看。” 第花第一次直面夔牛的眼神,果然不一样:“还真像索尔金丝人。” “索尔人?金丝人?也是白人?” “应该是吧,都是金黄的头发卷卷的,眼珠子跟我们也不一样,蓝色的。” “索尔人在哪里?他们是怎么来的?”雕仇丹青追问到,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一直在西域征战,从南疆打到北疆,从北疆穿过陇西,哪里民族、部落虽多,史籍文书却少的可怜,即便是进入长安,泷朝的皇家书库对描述华夏的史书也寥寥无几,泷朝是一个叫做折白的游牧部落建立的,他们来自更加遥远的西方,一路迁徙,雕仇丹青勉强知道一点,折白人一路向东,击败了沙陀、回鹘,最后在关中建国,以前不起眼的沙亭人才得以强大起来。 折白人建立的泷朝,前后延续数十年,就灭亡了,长安里的史籍大多还是百年前史官撰写的。 “什么时候来的,这可说不清了。”第花咩了一下嘴唇,尝试着回忆一番:“听我外婆说,她娘年轻的时候,金丝人就占据了河间,后来被太祖赶到了索尔家园,海的那边。还有一些就在淮方,那些人可坏了,到处杀人,我们都把淮方叫做鬼方,没人敢去。” 与此同时,一块带血的破布丢在地上,被擦拭雪亮的刀刃重新回归冰冷的刀鞘,满地尸首,这些都是前来接应獬豸的。 按照獬豸的计划,只打算把明鸟迷晕,指引这些二王子的人去袭击雕仇丹青即可,他原本不打算暴露自己,他已经在雕仇丹青身边积累了足够的军功,雕仇丹青并没有儿子,只要二王子稍加提点,身为汉人的獬豸很有可能成为雕仇部的司长,毕竟雕仇部汉人占据了七成,而獬豸当选,在外人并不知道他投靠二王子的情况下,可以少很多阻力。 可惜现在一切美好的愿望都随着新一天太阳的升起,成为昨日的夜幕,没人知道夜幕下的隐私,明鸟面对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虔诚的祷告“丹,这些人,明鸟帮你清除了,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说罢牵了两匹马,飞驰向西而去。 獬豸这种级别的双面间谍,明鸟猜的不错,除了二王子能够单线联系,其他铁勒是不可能知道他是谁的,唯一接头方式就是印信,明鸟从獬豸身上搜出二王子的印信,这些铁勒自然深信不疑,而且明鸟跟雕仇王子的暧昧关系,各部铁勒多少都知道点。 见到明鸟后,领头的铁勒将埋伏在各处的部下汇集起来,这些人既不疑心,也有些小瞧这唯一的女铁勒。 “密尔迭”,西域特有一种黑色无味的秘药,可以让人浑身无力,产生幻觉。但是这种秘药并不好施放,因为黑色过于扎眼,雕仇丹青将它涂抹在獬豸所骑马匹的背上,一夜驰骋,此药随着汗液侵入肌肤,完成施毒。獬豸临死前的臆想就是此药产生作用后的结果,短暂的乱人心智,让明鸟一击而中。 其实这并不是雕仇丹青的计划,他原想路上明鸟能够制住獬豸就好了,只不过明鸟发现獬豸给她施放蒙汗药之后,便猜到獬豸打算招来帮手将对雕仇丹青不利,才决定出面将其击杀。 显然这种依靠骑马出来,毒液顺着汗腺施放效果不好,若非明鸟坚持够久,獬豸强攻不下,大汗淋漓,药效才得以发挥,否则再晚一点,明鸟也无回天的可能。 对付这些二王子的铁勒就简单了,明鸟随意打了一只野味,将密尔迭涂抹,加以烤炙,事先服了解药,与那些铁勒同吃,药效入口发作,铁勒们苦练十余年,却在清醒的时候被他们所蔑视的女人一个个割喉,当真可怜。 这厢品尝着烤狼肉,那厢却有一些人因为烤肉殒命,正所谓世事难料。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章 小聊河间 http://.biquxs.info/

第花原本是锁夏城邦的舟人,数年前东海联盟和渤海联盟交战,锁夏城毁于一旦,只得逃难到此。 “这几年很辛苦吧。” “还好,小彘很懂事,基本不让我操心,他就好像通灵了似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他还算命好的,我看你常常叫他少爷,想必很宠的他吧。” 第花眼神有些黯然:“其实我也只是他家的女婢啦,当时遭了灾就把他抱出来了。” “那屋里的就是你家夫人?” “不是,她只是少爷的乳母,当时是她带着我们逃出来的。” “哦”既然当时是她带着第花逃出来的,肯定是清醒的,只是现在变得如此疯疯癫癫?雕仇丹青忍不住问到:“她如何变成这样?” “原本我们打算去她家暂避,却看到乱军将她的儿子摔死”第花神色黯然:“然后她就变得痴痴呆呆了。” 亲眼见到自己儿子身死,雕仇丹青感同身受。沉默片刻问到:“那雪儿呢?” 第花有些难以启齿:“逃难途中遇到歹人。” 第花的话言未尽,意已明,雕仇丹青不再多问。要照顾小少爷,又要照顾待产的疯姑子,真不晓得这几年这个女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少爷跟着我也是吃苦,我又没啥本事,最多就是会打打渔,织织网,本想着在微山湖上找条船过活,没成想到了这里才知道葳澜公国封锁了湖面,不让百姓打渔,没法子只好到处乞讨,又碰上大灾,日子都不晓得怎么过下去了。”第花其实并不想说明她和小彘的关系,这些年来,她可以说像是母亲一样照顾小彘,但内心却不敢认这个“干儿子”。主人家的骨血,是她这种婢子能够攀扯的?自然不是,所以一直都是含糊其辞。 “不让百姓打渔?还有这等事情?”葳澜公国曾经是东海联盟的掌盟公国,在河间诸侯之中地位极高,如何会下达这种不通人情的禁令? “也不是不让,只不过上一任葳澜公爵去世之后,留下两个儿子两方正在争夺城堡,政令一天三改,一会让,一会不让,渔民们不清楚去那边交税,就干脆不打渔了。另外两方曾在湖里作战,烧了许多船,死了很多人,不久这一带就发生了疫病,大家都说是鱼吃了人,又被人吃了才产生的疫病,大家伙都不敢吃鱼了。”第花满脸的无奈,她本是个外乡人,不晓得里面的道道,当地渔民都不打渔了,她自然也就讳莫如深。 “渔民不打渔,怎么过活?”这就好像要马儿不吃草,牧民不打猎一样,难道河间的当权者治理领地都这般儿戏。 “他们去当船夫呀,这些年大颂将运河疏通了,很多货物都从宴湖城运输,往来的运河船很多。宴湖城以前叫做宴湖堡,现在都是一座大城了,需要很多人,周边不少人都在那里务工。” 雕仇丹青皱眉道:“既然有城市发展,为何你不再里面找份活计?” “粮食好贵。” 的确,一个城市的建立,必定是人口的汇聚,粮食的增产,城市的人口大部分都会脱离土地,在中原大城市大领主很多,他们汲取了太多的资源,小的城市想要发展,在粮食和一些必要资源的抢夺上存在天然的弱势。尤其是这个宴湖堡,堡主的爵位仅仅是子爵,先前只不过葳澜公国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领主,葳澜公国内讧,无法保证淮海运河畅通(江南物资多以海船北上,从连云港落船,经过运河转运彭城、徐州),南颂花大力气疏通已经废弃的大运河扬州到微山湖一段,使其重新成为江南与河北联系的大枢纽,从而成就了坐落在微山湖口的宴湖堡。 日渐增多的人群对地方经济的发展是好处,可河间二盟的内战以及整个地区粮田的缩减,土豆的天灾,让这个刚刚崛起的新城市难以适应,许多规章尚未优化,社会分工还未完成,大量难民的涌入,吞噬了从江南运来的粮食,密集的人口又带来疫病,让宴湖堡一下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雕仇丹青这次奇袭的目标最初就选择这里,只要占领此地,就能完全切断颂朝与河间的联系,没有水运,再多的粮食单靠人力、畜力,根本无法满足整个河间的需求,占领湖口,就等于掐住了河间诸侯的脖子,到时候西亭东出齐鲁,必定一马平川。 但瘟疫让他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方案,毕竟除了占领这里,还需要坚守,没有哪只军队能够在瘟疫横行的地方驻守,雕仇丹青不打算带着他的族人冒这个险。于是才选择了河间精神象征的曲阜。 此刻雕仇丹青明白第花的难处,瘟疫横行、灾民满地的地方,一个女子若还想生存,太过艰苦,甚至会有些下作,卖儿卖女都是常态,为了生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的只怕也只有世上最古老的生意了。“你逃出来是对的。” 第花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懦弱的说:“你不会杀了我们吧。” 雕仇丹青有些讶异,难道他就显得那般的嗜血?“你为什么这么想?” 第花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么想的道理还需要说吗?“小少爷是老爷最后的种子了,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也记不住,若是你们离开,怕我们暴露了行踪,我给他准备一些干粮,把他和雪儿送到安世堂去,听闻那里来了个神医,扶危救难、清除疫病,他们到了那里应该比跟着我更加稳妥一些。” “神医,到处都是神医。”雕仇丹青站了起来:“别相信这些,你家的少爷还是你自己带吧,这才是真正的稳妥。” 见雕仇丹青站起来,第花不由的跟着。 “你先别动,你没发现有什么古怪吗?” 见雕仇丹青抽出手中的金刀,第花心中一颤,四下安静异常,哪有什么古怪,难道他就要动手? 雕仇丹青见她似乎有些害怕,示意别出声,低声说道:“夔牛睡觉,从来雷声不断,现在你听,却毫无响动。” 第花这才发觉确实古怪,方才小彘摸着滚圆的肚子离开,不知所在,第花惊恐的低呼:“小少爷,小少爷。” 见第花嚷出声音,雕仇丹青跺跺脚,往矮墙方向冲去,想尽可能抢个先手。 第花慌慌张张的推门进屋,发现床上只有雪儿和那疯姑,转身追上了上去,刚到转角就要喊:“小少爷。”却被雕仇丹青一把搂住,遮住嘴。 第花本能的踩了他一脚,疼的雕仇丹青脸和嘴揉成一块,却不发声,再一瞧去,才看到那夔牛正躺在草垛里酣睡,吃饱肚子的小彘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里,巨大的身躯和娇小的孩童,面色安详,睡的正香呢。 第花不放心,上前推了小彘一把,小彘打了一个转,整个人趴在夔牛身上。 确认两人安全,第花粉脸微红道:“对不起,方才踩疼你了。” 雕仇丹青无语的摆摆手,收起金刀,一瘸一拐的回到烤肉之处坐下,第花满脸愧疚的跟着,见他坐下,心中泛起不安,转身就走。 “你做啥?” “我把少爷抱过来,免得那傻大个一个转身把他压着了。” “额”这个不好阻止,其实雕仇丹青内心也怕。 第花小心翼翼的靠近夔牛,刚把手拢住小彘,蹲下身子,夔牛猛然间睁开眼睛,吓得第花跌坐一旁。夔牛见是第花,又见闻声而来的雕仇丹青,也不言语,只一个侧身将小彘抱在怀里,闭眼继续睡去。 看着第花揉着屁股,雕仇丹青大笑道:“这下我们两人扯平了。”顺势递给第花一支烤肉,缓解双方的尴尬。 第花恼怒的吃了半串烤肉,将其放下,依然有些不安的瞄着那拐角。 “不用担心了,这夔牛睡觉几乎是不会动的,睡的很浅,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就生龙活虎了。” “四个小时?” “就是你们常说的两个时辰。” “时辰就是时辰嘛,为何要说小时?” “精确一些。”雕仇耐心的解释:“这样子夜到午时就是上午十二小时,午时到子夜就是晚上十二小时,军队里作战,对时间要求苛刻,精度要高,若是按照一天十二个时辰计算,误差太大了,还有” “不就是怀表嘛,我知道。” “额”好尴尬,雕仇丹青一时语塞,怀表这东西,他曾在北疆作战得到过,似乎是从西域之西传来的,他曾组织最好的工匠尝试复制一番,奈何里面的零配件太过精细,大亭国上下一筹莫展,顶天了利用其原理,改良了水车,没想到河间一个小小女婢居然也晓得怀表,雕仇丹青愈发相信海上丝绸之路远胜河西走廊了。 跟第花聊天虽然无法知道更多的河间大事,却也让雕仇丹青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一顿烤肉,让第花和雕仇丹青的关系融洽起来,两相交谈,偶尔也会愉快地笑了起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一章 疯姑葛氏 http://.biquxs.info/

雕仇丹青并不知道明鸟收拾了二王子的爪牙,他和夔牛接连几天轮流值班,小心的防范,正所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抽空在兰若周围做了许多陷阱。腾出功夫后,余下的时间就都放在了那块后园子里了,对于种田,夔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可有那么一股子蛮力,地里的大石,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拿起锄头的他也很快在雕仇丹青的指引下,在那墙埂上做出了一个水闸,引水从此就再也不用靠那破盆搬来搬去了。 院子一天一个样,第花喜上眉梢,看着平整的秧苗,干净的田埂,日子有了盼头,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雕仇丹青还是比较喜欢侍弄土地的,毕竟这两年他在延州,做的事情就是屯田垦殖。这一日,又种了一陇土豆,撑着锄头大大地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白皙的皮肤令人炫目,这正是常年足不出户的疯姑葛氏。 葛氏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慵懒和略显呆痴的神情,让人有些不适,但不得不说,她以前必定是一个非常富有成熟魅力的女子,若是神情正常一些,其动人气质绝对不输那些养尊处优的少妇。 此时的她疏于打扮,头发凌乱,标致的脸上有点慵懒,即便入秋已久,还穿着单衣。正因为如此,让她胸前硕大的隆起双峰显得更加的直观、更加的丰挺逼人! 这也难怪,从第花的只言片语中,就知道小彘两三岁也未断奶,而雪儿出生之后,更是延续母乳喂养,常年乳娘的经历,让葛氏给人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但凡正常的男人多看两眼,就有种脸红的冲动。 葛氏这两天有所好转,其实还是拜雕仇丹青所赐。在西域有一种秘药叫做“魄香”。 取自天山南麓一种极为稀少的奇异之花,闻之慑人心魄,这玩意他常年携带,辅以西域秘术,可以使人神情迷幻,是套取机密的好帮手。 但若是用料极少,也可使人疏通血脉,缓解郁结之气,使人精神气爽,在跟第花商议之后,他们在葛氏的饮食里,少许掺杂了一点。 现在的葛氏明显有些好转,只是久病,皮肤显得比明鸟还要白皙,反而有些苍白的美。 见到地里的雕仇丹青,葛氏只是微微点头,就享受那美好的日光去了,离开太久,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找回。 也许是葛氏身材充满了魅力和诱惑,让雕仇丹青本能的一呆,忍不住口水的吞咽,收拾好猎奇的心情,继续自己的劳作,而那边却传来夔牛的怒吼。 雕仇丹青丢下锄头,翻埂而上,却见那正在洗马的夔牛目瞪口呆的站在水塘之边,疯姑葛氏正浑身赤裸的往水里走去,若无旁人,一对成熟丰腴的酥胸浑圆而翘实,即使哺育过几个孩子,也没有下垂的意思,葛氏并未理会众人的惊讶,而是蹲了下去,似乎要沐浴。 据第花说,葛氏才三十,已经生育过四个孩子了。在雪儿之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儿子。 若非第花言之凿凿的说见过,只怕没人会相信的,要知道一般村妇生育之后若要保养成这般,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几年还颠沛流离,雕仇丹青不禁暗暗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也许葛氏不算是绝对的美女,但她这份身材也绝对是天神垂青了。 兰若的日子过的充满了“惊喜”。 “惊喜”之后就是“惊吓”。 两位壮汉的到来,又专心开垦园子、水渠,让一向节俭的第花也不忍心克扣他们的口粮,除去当作种子的红薯和土豆,短短几天,第花苦心经营的过冬“储备粮”就快见底了。 收获还在开春之后,按照现在的消耗,只怕没入冬,大家就得饿肚皮了。饱受饥荒之苦的第花如何能够不“吓”? 夔牛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够打来猎物,但是冬季的密林能有多少收获呢?没人敢赌。 “不行,咱们入城买点粮吧,你不是说瘟疫已经得到控制了吗?” “哪有钱。”第花的眉头都皱成了花。 雕仇丹青摸了摸口袋,久居上位,少了一份带钱的良好传统。“不行,把金刀卖了。” 夔牛按住雕仇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金饼。 “啊!”第花一看这东西,顿时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是一块波斯的产物,波斯远来行商,他们的金币,在关中并不能流通,而且所交易的货物一向比较大,于是他们干脆将未经精度提炼的金子自行铸成金饼,方便携带和交易。 金饼个大,但纯度较差,雕仇丹青想在大亭建立金本位的货币体系,允许波斯商人携带这种金饼入境,大亭商人得到金饼之后可以用它向朝廷纳税,以增加国库的金银储备。 夔牛这块金饼也是特制的,他体型过于庞大,一套皮甲等于他人两倍有余,穿戴还不太方便,所以他的皮甲制式相对简单,两条宽厚的背带,从后背延伸到前面,交叉绑定即可,而交叉处正在胸口,做了一个大大的圆盘,就把这金饼当护心镜用。 这玩意,第花和小彘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小彘不晓得从哪里学的,还上前用他没有张齐全的牙,咬了一口,雕仇丹青忍不住敲了小彘一个脑门:“小财迷。” 此时葛氏也闻声凑了过来,悄然出现在众人身后,等雕仇丹青反应过来,那饱满的仅仅单衣简单遮掩的胸部离他仅有数寸,顺着衣料的轮廓,雕仇丹青不由的血脉喷张,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粗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闪开点距离,深怕自己会疯魔。 反观夔牛反倒表现的比较淡定。 “小色鬼。”小彘报仇报的还真快。 雕仇丹青拉扯走夔牛落荒而逃,这都是什么一家子人呀。 乌鸦枯藤,一阵秋风吹过,树梢上摇摇欲坠的枯叶摆脱束缚,在天空中飞舞,萧索之气弥漫了天地,在夔牛的协助下,他们住的地方碎石、破砖、破瓦已经清理大半,雕仇丹青仰头望天“这若是下雨只怕就难捱了。”嗓音透着无能为力的沮丧。 夔牛坐在地上,满是汗渍,他并不是哑巴,只是不爱说话,道:“明天我做个顶棚……” 雕仇丹青唇角微动,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搭帐篷还可以,屋棚还是算了,记得在延州,但凡你去帮忙房屋,大多倒塌了,当你随明鸟去了天山,部民们都兴高采烈,弹冠相庆,你呀,这屋棚还是算了。” 夔牛坐在地上也不恼怒,只是傻笑。 雕仇丹青建屋搭棚水平也不见得多好,苦笑道:“罢了罢了,此屋破烂的厉害,只有那一处尚能居住,我们总不能鸠占鹊巢,让人家孤儿寡母的风餐露宿,还好我俩身子尚可以勉强自保,我且去与第花商议一下,再做打算” 夔牛听了,也不答话,站起身子,锤了锤胸,就往外走。 雕仇丹青说道:“这几日不见铁勒踪迹,想必明鸟没让獬豸将我们的消息传出去,你我总也不能在这里干等,你去检查一下外面的陷阱,若是没啥变化,还是早些回来休息,明日我与第花去一趟宴湖堡。” “我去。” “算了,还是我去,论相貌我与华夏人相近,你鹤立鸡群,实在扎眼,更何况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件合适你的华服,穿着皮甲入城,必定被人殴死。等我入城买件衣服,再做打算。” 夔牛点点头,故自离去。 雕仇丹青躺在干草上,数了数星星,方才睡去。 健马狂奔了二三十里,刺杀了二王子手下后,她牵了三匹最好的赶路,其他的都抽了几鞭子,赶跑了。现在她身边只有一匹了,一日八百里自然是好,不过在城堡林立的河间,整个平原,看似无险可守,实则寸步难行,以前她一直认为西亭的铁骑只要出了潼关,就是一马平川,再无敌手,就好像曾经的秦人、汉人甚至炎人那样,一统天下。 跑了这么一大圈才晓得为何泷人只能跟汉人东西对峙,蜗居在关中再无寸功。 骑兵本就不善攻城,为了应对随时从关中杀出来的炎黄铁骑,华夏人真是费劲了心思,新型的棱型城堡更是全方位并无防御死角。 而且很多城堡护城河就有上百米,就算秋季干爽,河中无水,底下的铁蒺藜,栅栏,铁刺。 关键这样的城堡多不胜数,一旦被牵制住,其他的城堡就算只有几百人,也能随时骚扰补给线,想以战养战? 更加不可能,这些城堡的居民基本都住在城中,所有储备、粮草,散落在郊外的微乎其微,除非自己动手割麦子,打谷子,否则很难弄到足够的补给。 她决定歇一会,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若是顺利,应该可以赶到白塔城,白塔杜家是河间真真切切效忠西亭的诸侯,其他的大多观望。到了白塔城,她应该可以得到足够的休息。 因为他们郡主是雕仇丹青的二夫人,这两年自己不在雕仇丹青身边,想必她得了不少恩宠吧,那该死的小妾。 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四野山田寂静无声,大部分田地已经秋收了,白天看去就很荒凉,战马吐着鼻息,一团团白雾在空中袅袅飞散。 另外两匹在她冲关的时候吸引视线了早已走散。 这一匹马可不能再有闪失了,尉迟明鸟才不甘心的勒缰,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歇脚了。 尉迟明鸟跳下马,长时间坐在马上,让她大腿有些难受,娇躯站立不稳的双脚轻轻起伏,她有些蹒跚的将马牵到一处水草茂盛的蓄水池边,捋了捋柔软如丝的马鬓,跟着马儿一起喝着水池里的水。 喝足了水,洗了把脸,摸了摸自己大腿,好些日子没有这般狂奔了,肉都嫩了。 想当初她可是草原上骑马的最快的公主,若不是她有意放水,雕仇丹青那骑术根本不可能追上她。 可是倏忽想起那日跟獬豸决斗,想起因为雕仇丹青的不怜惜,让她露出破绽被獬豸钉在树上,放松下来的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大腿,该死的家伙,差点害死我,下次得好好收拾你。 想到雕仇丹青常说的骑马式,臀部竟然有些酥麻起来,她自言自语道:“这死家伙,自从说了那是骑马式,弄的我每次骑马都心猿意马,骑术都退步不少。他一定是故意给那种姿势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让我不能安心骑马,好赢过我。” 脸上的细沙被水清洗之后,露出细腻肌肤,夜太黑,看不到俏脸上的红晕,否则定能迷倒不少男子。 可她没想到此时心中的情郎,梦中也有一个女子,丰润无比、曲线优美,成熟的风情让他的眼睛根本无法挪开,却无论如何看不清那女子的脸。 他一路跟随,步入迷雾,快步追上,如牛奶般润滑的肌肤却从手掌中流逝,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感受方才的细腻,再看女子消失在雾中。 奔跑、呼喊,影影卓卓的大雾里突然奔出单脚的夔牛怪兽,张开血盆大口直扑而来。 “啊!”雕仇丹青猛地醒来,却只见身旁正在打鼾的夔牛。 “你这死人。”雕仇丹青骂了一句,双手搓脸,从下颚抚上发梢,反复数次,奈何方才那女人的影子挥之不去,只得一直坐到天明。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二章 司隶萨恩 http://.biquxs.info/

一大早,洗漱完毕,第花却不愿意前行。 “为何?”雕仇丹青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到。 第花扭捏的看着夔牛,又看着衣冠不整的葛氏,他恍然大悟。第花是怕他们离开之后,夔牛兽性大发,欺辱葛氏。 “你放心吧,我保证夔牛不会欺负他们的。” “你保证?你能保证什么?”葛氏本就是成熟妩媚的少妇,尤其是神志不清,一些做派本意也非浪荡,可夔牛是身强力壮的男子,看在眼里哪能不激火?第花不相信夔牛,她甚至连雕仇丹青也不放心。“不去了,实在不行,我带着你们去泗水,我在那里藏了一把剑,到时候你带着夔牛躲在一旁,我把剑卖了,应该可以跟那些捡尸人换点粮食。” 雕仇丹青自然不会去泗水,那里全是族人的尸骨,他没脸去看,更无法忍受他们死后还被人翻找,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宁愿冒险进入宴湖堡,也不愿意面对泗水的惨状。他跺了跺脚,很不情愿的低声说道:“你放心吧,别看夔牛长得壮,他不能人事的。” “什么?” “就是不能对女人那样的,你就放心跟我去宴湖吧。” “啊,他那里坏了?”第花的声音高了几分。 “小声点,你也不怕夔牛把你撕了?”说着雕仇丹青扯着第花离开了兰若。 行走在荒寂的平原之间,宴湖城到兖州的官道笔直如箭,野蛮生长的茅草遍布两侧,雕仇丹青不禁暗暗感叹当年这条官道建造时,夯实的多么结实,要想富先修路,好的道路是一个地区长久发展的基础,辽阔的中原类似的官道条条纵横,据说许多的夯土层都是前唐时期留下的。 夔牛他们带来的马是战马,印有西亭的印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决定走路。 方才雕仇丹青的话,让第花翻起了无穷尽的八卦心,只是那话题太过阴晦,看着第花那百转千回,欲言又止的神情,漫漫长路,若是一路都是这般,好生无趣,雕仇丹青豪气的说道:“我就与你讲讲夔牛的事情吧。” “好呀,好呀。”一个大姑娘家居然喜欢听这样的八卦,饶是第花一向开朗,也不由的脸红娇羞一下。 “其实他的故事也不复杂,十年前,他落魄在沙漠之中,人都晒成了肉干,嘴唇开裂的如同花瓣一般,那时候明鸟才八岁,用她精致的小壶给他喂水,救了他一命,从此夔牛就一直陪伴着明鸟身边,成为她的司隶萨恩。” “什么是司隶萨恩?” “沙亭语,就是贴身侍卫的意思。不过这不算是沙亭语,在沙亭,奴隶就是奴隶,按照汉语的转化叫做毕存罗,这司隶萨恩是夔牛所说,不晓得是哪里的语言,听起来怪怪的,像是梵语,又不太一样,我也拿不准。比起中土的贴身侍卫,西域的司隶萨恩是一生一世的契约,无论生死不可背叛。” “就是卖身契嘛。”第花用自己的话解释道。 雕仇丹青话到嘴边转了一转,解释道:“嗯,可以这么说吧,在中土,签订死契的农奴如同奴隶,在西域,战败的部落的妇孺也是如此,这司隶萨恩不过是野人们的一种语言,不同解释而已,说起来也是有趣,最初夔牛在部落里养伤,成了明鸟最好的玩伴,大家也没有当他是毕存罗,但后来让我们惊讶的是当明鸟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夔牛背着她在草原里玩耍,结果来了突然来了天葵。此事被尉迟大人知道,怒不可揭。” “说什么呢,羞死人了。”第花不满的嘀咕起来。 “那我不说了。” 第花不言语,可没几分钟就耐不住了:“你说吧,尉迟大人怒不可揭之后咋样了?这女子来了那事又非自己能控制的,难不成还要打死不成?”想到在一个男子身上突然来了葵水,若是自己必定羞死,真是苟无偷生之理。 见第花重燃话题,雕仇丹青有些得意:“打死倒是不至于,不过尉迟部落虽小,到底曾经是于阗王族,那时候又与我定有婚约,这种事情传出去,尉迟部落岂不成了笑柄?不过也就像你说的,此乃天意,也怨不得谁,尉迟大人将明鸟好生责罚了一番,不许她与夔牛相处,又打算让夔牛去远方的部落。” 第花微微点头,这样的处置到没什么不妥。 “没成想那夔牛却挥刀自宫了,说是要做明鸟的司隶萨恩。” “额。”第花有些接受不了。“就这样?” “就这样,夔牛都这样了,自然留在了尉迟部,伴随明鸟左右可谓形影不离。”雕仇丹青想起明鸟得到“女铁勒”那晚,两人初次鱼水交融,夔牛就在帐外守候,心神有些荡漾。 第花有些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巨汉般的男子居然为了这事成为了“太监”。她并没有见过皇宫里的太监,只是听闻男人若是失了自己的本根,会不长胡子,说话女声女气,可这这征兆在夔牛身上一点也没体现。“不可能吧。” “如何不可能,此事我也曾去询问过,那尉迟大人命人端出夔牛那话儿,你可知道那有多粗壮吗?就算是现在也依然保存在那里,有机会给你看看?” 第花心里一羞,又见雕仇丹青双手随意比划起男人那长长的、粗粗的东西,脸色慌张起来,吓得几乎都没有血色了:“你这人真是混球,怎么说起这等污秽不堪之事。” “男女之事人之常情,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子娇艳的脸蛋、丰腴的身体、婀娜的身姿无非是大自然的造化,最终还是需要男女敦伦传之后代子孙,难不成一个和尚在兰若打坐念经,女子在道龛前吃斋念佛就能延绵子孙?”在西域风气开化,男女之事更是奔放,长辈虽然会介入儿女婚事,但整个部落对男女之间的自由恋爱,哪怕有越轨之举都视而不见,闻而不究,这话雕仇丹青已经按照华夏风俗说的文绉绉的了:“最终还不是赤身裸体,坦诚相待?” 这人越说越离谱,第花只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赶紧狂奔几步,心中发誓要离这个恶徒十万八千里。 雕仇丹青驻足而望,这几日与这华夏小村姑说说笑笑,内心的负重感陡然降了许多,回首遥望西方,不知明鸟到了哪里,一路上是否安全无虞?尉迟明鸟返回西亭的路有两条,一条往北,临近黄河,只要过了黄河,河东(山西一带)的诸侯大多中立,作为西亭的铁勒即便一路上需要掩饰身份,但毕竟相对安全,可兖州沿岸的黄河渡口此时此刻必定重兵把守,实在冒险,为了确保安全,明鸟的路线是往南,越过睢阳,只要到了豫州境内,那里的领主未必得到泗水之战的消息,从旧渠寻条船就能顺当的返回关中了,按照计划此时她应该已经过了睢阳了吧。 思虑一会,见第花已经跑远,雕仇丹青也快步追了上去。 行走十余里,第花再也不敢跟这个“恶徒”说话,但是越靠近宴湖堡,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第花已经许久没有入城了,宴湖城外并没有出现道边尸体横成、饿殍满地的景象。 反倒黄土覆盖的路面出现白黄相间的沙土,细闻此味,应该是石灰,雕仇丹青心中大定,显然宴湖堡已经找到控制疫病的方式。 一路前行,没多久,就远远看见坐落在山丘之上的宴湖堡,远远看去,外貌平淡无奇,比起一路而来的黄河沿岸的河间诸多城堡,这也太不入流了,若不是外城墙还未建完,说不定都看不到城堡的主体。 按照第花所说,城堡之外三里见方就是新筑的城墙,一座崭新的城市,因为疫病的缘故,整个城市显得有些萧索,只不过来来往往的路人们不再惊恐慌张,城门边的守卫,脸带口罩,依次盘查,第花和雕仇丹青想要入城,守卫行了一个军礼,指引他们到北郊的普救堂检查,由郎中们检查之后,发放“检疫证明”方可入城。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能够建立起如此有效的疫病管控措施,雕仇丹青对这位甯神医一改昨天的不屑,内心泛起敬意。 两人沿着外城墙绕行数里,才找到位于一座寺庙的安世堂,一路上到处堆满了青砖和青石条,许多豁口并没有工人,少量的工人正集中在个别相对紧要的豁口工作。 雕仇丹青心中暗暗懊恼,密牒给的情报确实通报了宴湖堡城墙失修,工程停顿的信息,但语焉不详。 早知道如此多的豁口,真应该赌一把,攻入城中易如反掌,而城外堆积的充足的石料,只要逼迫城中百姓足够在短时间里整修城墙,然后再将他们驱逐出城,雕仇丹青有把握两千人足够守上半年。 一想到躺在泗水边两千枯骨,雕仇丹青就隐隐作痛。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三章 江老郎中 http://.biquxs.info/

时光不能倒流,自征战以来,雕仇丹青参加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场战役,可谓百战百胜,现在却沦落到不知成就了哪个敌军将领一世英明的境况。 看情形宴湖堡的疫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整座庙宇内病患痊愈,被家人领走的,比进来的人还多。即便是守卫,脸上依然憔悴,大多都有懒散的表情。 一位姓江的郎中身穿白色长袍,不动声色的给雕仇丹青把了脉,开口询问到:“第几次来了?” “初次。” “好,将你身份牌拿来,登记一下。” “身份牌?什么身份牌?我没有。” 第花紧张的抓住雕仇丹青的袖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郎中扫了第花一眼,一个眼神颇为玩味,似乎理解、似乎安慰,冲着一个守卫招招手。 第花紧蹙眉头:“要不我们走吧。” “为何要走?” “别说了,快走。”第花拉扯雕仇丹青就想离开安世堂。 “姑娘莫慌,这宴湖堡不查以前的身份牌,若想进城,先做个登记,登记好了,隔两天来一次安世堂复查,总共来三次,大约七天左右,若是身体无恙,就能凭宴湖身份牌入城办事了。”江郎中笑道:“若是你们小夫妻想在本地定居,到时候将身份牌改为宴湖铭牌就好,到时候你们想在宴湖堡务工务农悉听尊便,就算是想置业办产也是可以的。” “真的?”第花说道:“我以前身份牌丢了,也能办?” “自然,老夫还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第花兴奋的样子让雕仇丹青很不解,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在旁边对话,他却听不懂,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兄弟不是河间人?”郎中泛起一丝疑心。 刹那间,雕仇丹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免斟酌起来。 “你是否来自兖州?”这话说的就已经很直白了,简直就是在问“你是不是泗水之战沙陀的逃兵。”不远处宴湖堡的兵卒也握紧手中的长枪,一旦有变,即刻缉拿。 雕仇丹青见状,忙拱了拱手道:“在下确实来自兖州,不过在下是宛城人,并非沙陀散兵。”西亭称帝建国号“亭”不过数年,因为细亭部吞并了曾经声明显赫的沙陀回鹘,才逐渐进入众人视野,起初华夏以为分不清其中族属,以为只是沙陀内部的权力更迭,依然称之为沙陀,等明了了,仍然称之为“沙陀”,实为“沙子堆里来的野蛮人”。至于亭人或者铁勒,只有部分官方交流才会提及。 江郎中不信,阴阳怪气地:“宛城人,如何到了此地?” 雕仇丹青再度拱手作揖:“四年前,沙陀曾经攻侵南阳、汝南等地,大量士民南下避祸宣朝,没成想荆地的宣人居然以北伧蔑之,许多南阳人不愿南下入荆,我家本有老亲在兖州,前来投奔,没成想,到的时候兖州城门紧闭,戒严甚重,入不得城,只好在城外徘徊,前两日听说兖州郊外泗水在打仗,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到宴湖城来谋个差事。” 江郎中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信了大半,在他眼中沙陀人都是吃沙子长大的,单单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就不是那帮沙陀能够说得出的。不过依然追问:“你那兖州老亲,叫什么?” “老亲名讳关新。” “啊,原来是他。” “老人家,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兖州关氏商行的老板,乐善好施,一方名人,老夫自然认得。在宴湖,也有关家的商号,就在养庵街那里。”见江郎中笑了,旁边的宴湖守卫手中长枪松了几分。此人身材高大,双臂有力,作为军人的敏感,此人必定沾过血,不过当今乱世,行走江湖,又有谁没沾过血呢?只要不是沙陀,这几个守卫也不愿意与之动手。 “这我倒是不知,如果关家在此有人,最好不过,等兖州太平了,再去拜访,也有领路之人了。” “不过关新一家迁来兖州也有数十年,你这个年轻的后辈,如何认得?” “自然不认得,不过我奶奶是他的亲妹,老亲老亲,必定是老的,在下年轻有的事力气,只求有个安身的地方,凭我一股子力气,若是有人指点最好,若是寻不到关叔祖,我也能在兖州立命。”雕仇丹青说的豪气。 “好好,安身立命,简单几个字,当今乱世能够做到的确实不容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问,宴湖城新城初起,坐靠运河,北通黄河,南到江南,若是能发展十年,必定是河间明珠,兖州有什么好的,这关老眼睛毒,早早在这里开设了分号,就算是老夫也是他引荐到此地的,以后你也不用想着到兖州托庇关家,这里大可以一展拳脚。对了,小兄弟姓什么?方才听你说起,应该是关家的外亲了。” 雕仇丹青当下拘谨,后退一步,深拘一礼:“不敢老先生垂询小人姓氏。”华夏礼仪,尊老敬老,按理自然是小辈先报姓名,方才谈话,并没涉及姓名之事,华夏风气并不迂腐,也不用“道歉”,只不过雕仇丹青一时哪敢本名相报,只好以退为进,先道个谦,脑海里思绪翻转,才说道:“在下姓池,名仇。” “池仇?”江郎中好奇:“以仇为名,倒也少见,有何意义?” “姓名乃是父母之意,不好说。”见江郎中失望,雕仇丹青干脆编道:“若说有意义,应该是我在这一辈中,排行老九,池人九的意思吧。” “你有这么多兄弟?”江郎中笑嘻嘻的问到。 “就我一人,在下曾听父亲说过,曾有不少叔伯,都在二三十年前战乱中失散了,失散前也有不少堂兄堂姐早已出生,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尚在,因为分开多年,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添丁取九这个众数,故而取名九,姑且算是一段念想吧。” “人九,人九化为仇。”江郎中已有六十,世间事也多有听闻,二三十年前宛城曾是宣朝领地,外戚武氏作乱,建立小武周朝,宛城、新野一带备受其乱,想必池家就是那会子败落的,叹道:“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雕仇丹青勉强笑笑,他可不想这老头儿再刨根问底了,亏的他这几年通读过一些史料,了解一点点历史之事,知道宛城一些民间轶闻,否则真不好胡编乱造,道:“老先生说的是,可惜这世道有非我等能选,常言说,苦尽甘来,说不定我华夏族经此磨难,浴火重生,能再现大唐辉煌,也未可知。” 江郎中不禁多看这位后生两眼,颇有赞赏之意,却也笑不出来,他一个做郎中的,生死见得多,一旦战事开启,多少青年战死疆场,百姓更是命如草芥,可这乱世何时能够终结?百年前太祖北伐,兴许是最有可能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想到这里,江郎中讪讪答道:“若是这样,就算是天佑华夏吧。” 一老一少在那里聊天,第花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听着,其实她心里紧张的要死,她并不是宴湖人,也不是兖州人,对于沙陀的记忆无非是来自沙漠的野蛮人,对于她这个生活在海边的锁夏人来说,来自大海的索伊人,更加可怕些。当然万一雕仇丹青聊天出了错,她一个通敌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不管是在兖州、宴湖、锁夏,一旦跟这个罪名沾惹上,也是剩下四个字了“不得好死”。 第花不想死,也没打算出卖雕仇丹青,她的家乡锁夏城早已被一把火烧没了,对她来说,哪里人都一样,都是异乡人。她现在只想守护小彘、雪儿、葛氏,这些沙陀、华夏、兖州、宴湖的恩怨,她分不清也不愿意理会。 总算听到江郎中指引他们去办理“身份牌”,尤其是得知她也可以办,她开心的不得了,拖着雕仇丹青就往一座偏殿走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四章 五岳新历 http://.biquxs.info/

这里本是一个寺庙,跟他们居住的兰若一样,废弃于数十年前的一次禁佛运动,无论大殿、偏殿,都空落落的,并无一尊佛像,一些残垣断壁和整齐的方墩诉说着曾经这里的装饰多么精美,这里的佛像多么高大魁梧。 偏殿没有匾额,两旁的柱子上挂着两幅告示,旁边围着不少衣着破烂的百姓,嘀咕着什么。 第花不识字,问道:“这写的是啥?” “这一幅是安民告示。” 第花抿嘴说道:“你倒是说呀。” 雕仇丹青清醒过来,停止默念,朗声说道:“其实就是说这次疫病范围大概在宴湖堡、葳澜城堡、滕州、山亭城、丰州城、沛城一带,现在宴湖堡的疫情由甯在航、江翁叟等一干郎中的努力下,已经得到了缓解,并且配置出相关的药剂,疗效显著,你看”雕仇丹青指了指告示上的数字“这里是说,咱们现在这个安世堂最多容纳了七百二十七名病患,现在仅有二佰二十一人。” “啊,死了这么多?”第花尝试着用手指头计算下七百二十七和二百二十一之间的差距,几个如葱儿般的指头晃动了一下,就没有动静,手指头不够,她算不出来,放弃了,但她知道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死了。 雕仇丹青翻了一个白眼:“哪里是死了,难道不兴出院嘛?人家既然告示出已经有了配方,自然是想说明疫病得了控制,大部分人都出院了,尔等不用紧张。”旁边凑过来几个不识字的百姓,雕仇丹青这个“尔等”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位秀才公,要不你看看这块告示,说的是啥呢?” “这一块是身份牌诸位需要提供的东西。”第一次被人叫做“秀才公”,雕仇丹青有着说不出来的自豪感,这等待遇,在戈壁沙漠哪里能得的到。 “这要提供啥呀,是钱财还是粟子?这些我们都没有呀。” 雕仇丹青摆摆手,手腕在转了个小圈,看着自己并不算娟秀的手指在空中飞旋,他很满意,试着脖子也如同书生读书般旋转,这感觉真奇妙,手指凌空一点,刚要轻吐说教,偏殿中走出一个文士说道:“不需要你们交钱纳粮,只需要你们登记姓名、籍贯,到了里面文书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成。赶紧进来办手续吧。” 一听到不用交钱纳粮就能办理,这些人一股脑子的往里面走,只留下雕仇丹青在风中凌乱。 他张着能装进鸡蛋的嘴巴,一股阴风入腹:“第花,要不我给你念念?” “还念啥,方才那文士都已经说了,只要报名字就好。”说罢,第花踏着小步上了台阶,嘴中还喃喃道:“我是报第花好呢?还是第二花?” “能给我块抹布嘛?”轮到雕仇丹青登记了,前面那个农夫,完全就是蹲在凳子上做完登记的,雕仇丹青并没有洁癖,但也不会直接一屁股坐在满是泥巴的凳子上。 负责记录的文士眉头一皱,跟着这些老农打交道,真是说不出来的苦楚,脸脏、人脏、衣服脏都还好说,拿着那刚摸完大鼻涕的拇指来盖手印,差不多可以让他吐一整天。雕仇丹青前面那位百姓还算好的,只不过那满口的乡野俚语,要斟酌很久才能确认。“飞烟,帮忙给这位小哥一块抹布。” “好”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雕仇丹青眼前一亮,只见一女子一身浅蓝锦衣,塑身束腰,有些娇小,却干练利落,再看那相貌,眉目含黛,秀鼻樱嘴,又多了一份书香气质。 “给你”丁飞烟递来一块抹布,却没人接,如此痴态,她脸上一红,见面前这位壮士,一脸英俊,呆萌之中有些煞气,倒是叫人喜欢“诶,给你抹布。” “好”雕仇丹青并非没见过美女,即便是汉家女子,在雕仇部他也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丁飞烟的出现,那么突然,如同一支箭刺入心中,倒不是因为她美若天仙,而是她太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了,神游天外的他,抓起抹布,顺势抹了抹嘴边的口水。 那文士脸色憋成了猪肝色,轻咳两下。 雕仇丹青这份模样,把丁飞烟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有些娇羞,有些恼怒:“你这登徒子!”说罢,转身而去,如飞烟一般,只在空气中留下半抹余香。 “姓名”这个声音很大,空旷的偏殿甚至都传来些许回音,负责记录的文士也是无可奈何,这已经是第三次问他了。 “能否让方才那位姑娘给我笔录呀。”雕仇丹青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 “下一个。”文士对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此刻她两手放在自己的双肩之上,目光充满戒备的盯着半醉半醒的刘醒,带着些许惊慌的表情,让人见之顿生怜惜之情。 “池仇”雕仇丹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叫池仇。” “籍贯” “宛城人。” “出生日期。” “额” “你随便报个年号,我帮你算算。”文士很自信的说道, 这怎么报?雕仇丹青犯难了,五岳大陆,各自为政,总不能报个大亭的年号吧,况且他出生的时候,沙亭部还只是在南疆有些势力的部落,哪有年号。 “你贵庚?” 雕仇丹青一拍脑袋,对呀,让他算就好了:“二十六。” 文士如同半仙一般掐算了一番,用嘴舔了舔毛笔笔尖:“五岳1758年生辰。” “五岳历?这是什么历法?” 文士将手中毛笔平放好,面左上抱拳作揖:“当今天下纷乱,各朝年号自表,杂乱混沌,五岳历也叫太宰历,乃是太宰大人以秦皇登基为元年,制定的新历,无论世家多少诸侯世家,方国城邦,皆以此为准,亦叫做阳历。” 十二时辰起源于西周,汉太初经过改朔之后,“其以一日分十二时,而以干支为纪。”,视为太初历。 “太宰大人?” “你不是宛城人吗?如何不知太宰大人?” 雕仇丹青歉意的一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他老人家早已被尊为太祖。” 文士不信:“宛城一直属于钟宣,如何会称他为太祖?” “那是官方习惯,我等小民,平常听些说书的,自然也跟着太祖太祖的叫着。” 赵奇,人如其名,传奇一生,曾任大宣朝太宰一职,在金陵设治所,发动了名为太宰革新的文化复兴运动。 废除了鞑子朝官员的跪礼,约定华夏境内,见官不跪的制度。仅允许祭祀宗祠时使用传统的稽首、顿首、空首的跪拜方式。 恢复华夏冠服,民间服饰多考究汉唐,又允许化繁为简新式服饰普及,为此制定了医护、军服、教师的冠服条例,保留了因为工作原因需要改良的胡服特色。 语言方面制定了《金陵正韵》,首次确定了汉语拼音,并通过《拼音普及条例》推动全民扫盲,尤其加强了女子学习拼音的热潮。为女子从教打下了基础。 并改革了科考制度,加大了乡学、县学官办的投入,一定程度上发展了义务教育,当然也制定了新历。 通过文化复兴,避免了华夏文化的蛮夷化,并去除了不少糟粕,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融合了一些与时俱进的异族优点。 其后勒兵江南,灭东越、温瓯、贝毅等割据势力,联合西琴、兵出关中,一度驱赶泷朝到西域,后又与河间诸侯一道驱逐中原的鞑虏,基本恢复了华夏故地。 有名士刘俊哲闻太原大捷后上街奔号:“太宰乃五岳之望也。”庆祝千年来,五岳尽归华夏之盛举。故而赵奇亦被称之为五岳先生。 只不过赵奇一辈子都是大宣朝的太宰,后世子孙建立大颂朝后,尊他为颂太祖。作为宣朝的子民,若是称他为太祖,自然是犯禁的。 不过赵奇的复兴运动太过有名,民间感恩其德,私下称之为“太祖”也不足为奇,这也是大宣朝仍在,百姓心中更加认定大颂朝为华夏正宗的原因。 “生辰八字” “六月初三” 文士拿了本黄历算了算,将新历、旧历一并写上。 “这是什么?” “万年历!”文士心中有些得意,有些不可置信的瞅了他一眼,就好像看一个土老帽:“你在南阳没见过这个?别说颂人的农家了,就算是河间的农户也家家都有一本。这阴历知时节,二十四节气哪个不是农家的命,五岳先生为了推动新历,当年刻意印刷了十万册万年历免费发放,各地历年来又有增发。你却不知?” “我又不种田。”雕仇丹青心中发虚,干脆嘴硬到,他到底没去过南阳,谎话总是需要无数的谎话来圆。 “那你做什么营生?” 额,既然说不种田,又不知道万年历,那么肯定不能说跟土地打交道的营生了。那么也不能种棉花,也不能种桑,那只能在城市里帮工了,宛城那个地方这几年不太平,总不能说自个是山上的贼人吧,不对,不对,就算是贼人,当贼人之前也得种田呀,没活路才会当土匪不是?有了,雕仇丹青恨不得一拍大腿:“我是厨子。” 这话一出,倒是把另一处登记的第花给惊着了,厨子?这人可真能编。 文士也翻了一个白眼,打量一番,正所谓胖子不是屠夫就是厨子,从来未见过这么精壮的厨子。 “你倒是说说你会做啥子?” “爆香肚、醋溜黄瓜、金盏鱼、红烧鲤鱼、鱼香茄盒、火烧羊肉、白面馍、桂花糕还有白斩鸡。” 文士吞了吞口水,很期待他继续念下去。 第花也听得晕乎乎的,好像这些菜肴就摆在她面前似的,她到底在大户人家待过,一些好菜式,兴许抢不过嬷嬷们,好歹见过也尝过味,这一通说的,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胃酸直冒,真没想到这人深藏不露呀。 吞咽口水的模样很没有品,自己居然跟那些泥腿子一样,文士顿时没有了盘问的兴致了,午时将近,肚子早就咕噜噜直叫了,后面还有几个留着口水的村夫呢,草草问了几个问题,就放雕仇丹青过去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五章 身份素描 http://.biquxs.info/

本以为只是登记一下,类似的工作,当年整编雕仇部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那是一个庞杂而枯燥的差事,对此他还是很满意的,也许他的作为没有“五岳先生”那般让后人称颂,可他也结结实实的拯救了万民,将其中三万精壮编入沙陀,二十万妇孺安置到南疆牧场,雕仇部的大本营就是这个时代的新疆建设兵团,而在延州,也有他十万屯田大队。 “也许他们的子孙还会记得我吧。”雕仇丹青安慰自己,他很想成为“五岳先生”那样的人,心中甚至有点懊恼,可惜每个人的命运不同,给从不种田,只会骑马打架的人普及拼音?让他们识字?或者让他们穿上华夏衣裳?那简直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还简单些。 宴湖的登记表似乎并没那么简单,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最初所说的“检疫证明”和第花口中的“身份牌”有什么关联,只是顺着人群往另一处偏房走去。一路上,雕仇丹青东张西望,寄望能看到方才那位姑娘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 “在找方才那位姑娘吧。”女人的第六感,让雕仇丹青有些发怵,第花见他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吃瘪,心中开心,继续打击道:“我可告诉你,就算看到了也别打她的主意。” “为何?” 他居然如此紧张,第花心中有些微酸,无关爱情,只是女人之间的嫉妒。 “因为你比不上人家。” “啊” 第花点头道:“丁飞烟,镇上锦差丁葫芦的闺女,这丁锦差为人正直,常帮着我们这些流民,而一些女流民的事情,就让他女儿丁飞烟出面协调,都是有了名的大善人。” “锦差是什么?”雕仇丹青很困惑。 “就是捕头,衙役,他们都身着飞鱼服,锦衣华服的,我们都叫他们锦差,女子锦差就叫锦衣。” 雕仇丹青讶然而笑:“这名称到时顺口,难不成那丁飞烟就是堡里的女锦衣?” “叫锦衣就好了,无需加个女。”第花解释道,不过旋即有些羡慕:“女锦衣也挺好听的。” “喂喂,你跑题了。” “丁飞烟不是锦衣,只是河间一向女多男少,许多女子独自在家,抚养子女,我们这些流民更是如此,但凡家里有个男人,谁愿意出来逃难。” “想男人了?”雕仇丹青猥琐的笑着。 “呸。”第花转而又说:“想男人也不会想你。” 倒是嘴硬。 第花见雕仇丹青没跟她杠下去的意思说道:“女子聚在一起就是事多,一般衙门里除了女牢不设锦衣,处理事情锦差总是不方便,尤其是女人闹的很了,动手杀人的也有,但到底是少,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会这个说掉了几个铜板,一会那个少了半块馍馍,于是丁锦差就让他闺女来帮忙,人家可是知书达理的小才女,说出的道理有门有道的,大家都信服。” “等等,什么?一会子锦衣,一会子才女,你这人设怎么这么复杂。” “人设?” “就是人物性格,这锦衣和才女相差很大耶。” “怎么,只准你们男人文韬武略、英雄盖世,不让我们女子文武全才、不让须眉。” “哟,看不出来你还会几个成语呀。”雕仇丹青倒是对第花高看一眼。 “切,你少瞧不起人,我们华夏文明悠长,哪是你们这些沙漠......” 雕仇丹青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第花瞪着大眼睛略显惊恐,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嘴了。两人到了偏房,好些子人正在排队,还有几个正端坐在那里。 拨开排队的人群,就见有三位文士,确切的说是两位画工一位女画工正在给人素描。那背影,雕仇丹青一阵狂喜,那不是丁飞烟,又是何人。 居然是素描,用的居然是简易铅笔,就看丁飞烟三下两下,画纸上便现出一个苍老的面容来,跟对面坐着的老农如出一辙,模样和神态都极其逼真,甚至脖子上痦子也点的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身份照片吗?”雕仇丹青对这个宴湖堡充满了好奇。 果不其然,一副素描好了,连同方才登记的文书,被整齐的折叠在一起,只给那老农一条回执,悦耳的声音传来:“王老叔,这个回执你莫掉了,七天后到这里来取你的身份牌。” 老农小心翼翼的接过回执,告辞而去。 “下一个”人群攒动,都想让飞烟姑娘来给他们作画。旁边两个画工好生嫉妒。 三个人画的很快,排队的人渐渐少了,可悲的是轮到雕仇丹青的时候,居然是个男的,雕仇丹青猛的一扯,把身后的第花扯了出去。 “你。”男画工见他的小动作,极为不悦,可队伍里出来的第花,让他眼前一亮。 穿着虽然朴素,抬起头来,微微蹙眉,恼怒的样子不知比那些大老爷们好看多少倍。 那画工顿时兴致高昂,邀请第花上座,心中默念要画出“仙女”来。 丁飞烟画好了,扭扭脖子,似乎有些酸胀:“下一个。” “咦?”丁飞烟看到了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池仇?”雕仇丹青皮笑肉不笑的脸,让她倍感恼怒。 “多谢姑娘给我作画。”雕仇丹青说道:“就照我现在的样子吧,不用画的太帅了。” 噗嗤,他身后已经没几个人了,但一人一个声音,还是让房间喧闹起来。 丁飞烟翻了一个白眼:“哎,想画帅一点,太有难度了。” 哈哈哈,身后几个流民憨厚的笑了。 “我技艺不精,还是让胡老师给你作画吧。”丁飞烟站起身子,招呼远处的一位年老的画工。 “别,别,姑娘作画就好了,我底子好,就算姑娘手抖几下,也影响不了的。” 身后流民都是大老粗,他们耍流氓,都是“黄段子”直接跟着大姑娘、小媳妇说,哪里见过这等高级“无赖”,眼中满是钦佩。 原本端坐的第花脸上抽搐了一下,给她作画的林画工手一划,一条墨痕跃然纸上。 那姓林的画工,狠狠的盯着雕仇丹青,把画纸揉成一团。 咚咚咚,寺中钟声响起。 丁飞烟,娉娉婷婷的站起来,起了一个福儿:“午饭时候了,公子,下午再来吧。”说完就飘然而去,留下雕仇丹青在那里凌乱。 第花实在绷不住了,掩唇一笑,林画工,刚起笔,又是一划,长叹一声:“下午再画吧。”说罢拱拱手也走了,第花也凌乱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六章 惊艳一摔 http://.biquxs.info/

普救堂自然会安排给守卫、锦差们伙食,其他人有些带了干粮,坐到一点,小心的拿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嘴里,其实宴湖堡并不是算缺粮,在微山湖周边的城堡中,他们跟江南的大颂走的最近,粮食大多在此转运、分配,只不过粮价太贵,许多人买不起罢了。 当第花拿出狼肉干,顿时觉得周边的目光火辣辣的,多人排几个小时的队伍,就为了粥铺里一碗粥水,肉,哪怕就是指甲盖那么大,也能让人着迷。 丁飞烟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像极了她,林燕燕。 想着自己入伍的时候,林燕燕在村头小溪边的模样,多像那首歌所唱的“小芳”,那前世的回忆,那么不真切,雕仇丹青沉迷其中,直到第花叫了他几声,这才省悟过来,笑接过狼肉干:“谢谢。” 第花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太张扬了,都盯着我们呢。” 雕仇丹青笑了笑,将第花手中的小包袱拿了过来,手撕了几条肉干,丢进嘴里:“放心,不是有我在吗?” 可惜雕仇丹青太低估肉的魅力,这些人对食物的敏感程度,一个个深陷的眼窝里透露出对肉的渴望,一个还算壮实的男子站了起来,雕仇丹青不以为意,这样的人他一只手可以打倒三五个,可接着就是两个三个,河间人民不友好呀,雕仇丹青的脸黑了下来,这围过来的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孺,这些人围上来,你打还是不打? 不打,瞬间可以将你衣服扒光,第花有些害怕,因为她曾经有一次不小心露出一块饼,结果瞬间就被围住,饼不见了还好说,衣服烂了也能接受,可胸前那黑乎乎的手印让她想死,从此以后她开始穿着馊衣。 “惨了,你快走。” 雕仇丹青也有点懵圈,在西域,争夺一块羊肉引发的血案比比皆是,都说华夏礼仪之邦,街上的人都温文尔雅犹如君子,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付这些人,动起手来,这些走路虚浮的老弱,未必能够占到多少便宜,可这些人眼中没有杀意,这就难办了。众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壮汉抬起手,似乎手只要落下,那些人就会一起行动。雕仇丹青此时此刻也无能为力,若要打架他倒是不怕,可对这些妇孺,这手下不去,想要直接攻击那为首的,估计人没抓到,他就被人群淹没了。在台阶上的守卫们有人站了起来,也有人拉住同僚,小声的说了几句,那人又蹲了回去,显然他们是不会干涉这边的混乱。 雕仇丹青推开第花,晃了晃手中的小包袱,示意吃的都在他身上,跟第花无关,脚腕打了一个转,正在蓄力。 那些饥民也很识趣的只面向一个人。 就在那为首的手落下一刻,从他身后窜出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你们别再抢了,普救堂给你们安排了粥铺!” “粥铺?” “普救堂也有粥铺,给病人熬的,很多,足够你们果腹一餐,而且每天都有。”一道温润的声音让人舒爽,接着嗓音一转,让人倍感压力:“若有闹事者,轰走。” 饥民们都是今日汇集而来,并不知晓普救堂亦有粥铺,见丁飞烟如此一说,每天都能果腹,谁会为了几块肉惹人嫌弃?众人顺着丁飞烟所指的位置一哄而散。 那壮汉也摇摇头,排队去了。 “谢谢。” 丁飞烟眼眸扫了雕仇丹青:“现在吃的比金子还贵重,你这是找死。” “吃点?”雕仇丹青拿出一块狼肉干,递到丁飞烟嘴前。 见她不动,雕仇丹青的手略微前伸,似乎就要碰到她的红唇,丁飞烟眸子一凝,眼眸迸射出一抹精芒,一步踏出,左手闪电般擒住雕仇丹青送狼肉干的手,随后另外一只手抓着对方肋下,双足一踩,直接就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那动作行云流水,动作敏捷,显然身手十分老练。 “你给我安分点。下次再敢挑衅我,就不是摔一下这么简单了。”丁飞烟捡起掉在地上的狼肉干,拍了拍灰,塞到雕仇丹青嘴里,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第花笑的肚子都疼了。 雕仇丹青倒在地上,神情迷离的看着丁飞烟妖娆的身姿,久久不愿起来。 过了午时,文士和画工们才伸着懒腰各自归位,丁飞烟出去之后就没见回来,雕仇丹青领着第花故意落在其他人后面,可惜等轮到他们的时候,还是没见丁飞烟的身影。 雕仇丹青极为不甘心:“不知飞烟姑娘怎么不来了?” 老画工微微扯了扯嘴角:“姑娘?飞烟只是来帮忙的,人家中午就回家了。”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啊”雕仇丹青的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老画工很敏锐的捕捉到雕仇丹青变形的脸,也很专业,如同相机一般把那份表情如是记录下来,当雕仇丹青看到那份“相片”,伸手就想抓那老画工的胡子,被笑岔气的第花及时阻止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七章 神物花生 http://.biquxs.info/

普救堂原本叫做普救寺,僧俗的纷争,无非是劳动力的争夺,成年男子一旦出家,对于世俗王权来说就是某种损失,王朝繁荣的时候,兴许能够苟且一番,上山品品茶、讲讲缘法,在王朝衰败,或者王朝需要丁夫崛起的创立时期,佛寺就是一种累赘或者阻力。若再讲的高大上一些,佛祖的铜身金装,哪个不是钱币的来源,按照经济学领域来说,禁佛灭佛,被逼还俗的僧侣。 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唐武宗灭佛,史称三武灭佛。乱世之中,弃民落发为僧只求逃避赋税,豪门托庇于僧舍缘故超脱世外,百姓疾苦不求努力奋争,献出最后一口粮只求获得来世报。这才有了大颂朝的“穆宗灭佛”事件,从江南席卷整个华夏,甚至蔓延到了关中,作为一个统治阶层的一员,灭佛运动个丝毫不会引起雕仇丹青的同情。但是在他的雕仇部,佛教并未受到排斥,甚至还有所发展,毕竟西域各族信奉穆斯林的居多,深受苦难的百姓需要一种精神寄托,为避免一家独大,西亭帝国对宗教相对比较宽容,在关中更是对佛教加以扶持,使得伊斯兰、苏神、佛教能到达到某种平衡。 普救堂里行走着不少和尚,要么都上了年纪,要么年纪幼小,想来当年的穆宗灭佛运动,造成了极大的断档。 来宴湖之前,就已经估量着几日不回兰若。 风轻云稀,闻着淡淡草药味的空气,雕仇丹青感觉自己重返人间,而地狱就是那挤着二十几人的大通铺。 第花咯咯笑道:“怎么你也睡不着?还想着飞烟姑娘?” 雕仇丹青叹口气道:“你一个馊衣傍身的人都睡不着,何况是我。” 第花很不满道:“你倒是很会转移话题,我只不过是想雪儿了。”第花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你还是如实回答,我怎么见你见了飞烟姑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换了什么样一个人?” 第花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发现脑海里并没有类似的词汇,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登徒子。” 雕仇丹青很是郁闷,没想到第花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三个字:“你其实可以说我,玩世不恭、无耻之尤、朝秦暮楚、好色之徒都可以。” “玩世不恭、无耻之尤、朝秦暮楚?”第花的词汇量并不多,听得懂的就是好色之徒。“好色之徒?我觉得不像,起码你对飞烟姑娘,嘴上无理,但眼神是炙热的。” 电光火石之间,第花发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围绕着,四目相接,男人粗重的鼻息,喷在自己敏感的耳间,一丝暧昧的话传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看我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火热,不如今夜我们做一那纶奇金珠可好?”雕仇丹青试图让他的眼神坚毅,这几天来,重新开始梳妆的第花,显得清丽脱俗,近看那弯弯的睫毛,玲珑的鼻子 “什么?什么是纶奇金珠。”雕仇丹青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还带着坏坏的笑意,第花心中认定那个词汇必定不是好词,依然忍不住反问到。 “就是露水夫妻。”细亭部落出自青塘,在那里,男女之间的情爱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纶奇金珠甚至是高原部落为了保持基因多变性,免得近亲结婚,子孙后代羸弱不堪,甚至成为某种约定成俗的待客之道。 “放开我,你不光是登徒子,还是个混蛋。”第花的脸蛋红扑扑的,试图挣脱雕仇丹青的束缚。 雕仇丹青深吸一口气,仿佛享受着女人身体的清香。 “施主,放开那位姑娘。”一声佛号传来。 “你是想说,放开那位姑娘,让老衲来吗?” 老和尚虎躯一震,内伤不已。 第花仓皇挣脱雕仇丹青的怀抱,脚踩雕仇丹青,不管是雕仇还是第花,对方才的事情都有着很清醒的意识,那就是一番恶作剧而已:“你这混蛋。敢轻薄我。”第花并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若是被男人碰一下就寻死觅活的,她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位是法门寺高僧同愚禅师,方才老夫与同愚禅师在房中参禅,闻得一息肉味,颇有些眷恋,老夫这里有酒,不知小友肯共享否?”江老郎中拿出一方酒壶,打开瓶塞,酒香四溢。 “好,好”雕仇丹青低呼,从怀中拿出那一方狼肉小包:“今日碰到两位有趣之人,正好享用。” 同愚禅师连忙合十双掌道:“你有肉,他有酒,老衲却一无所有,不如就帮施主,老衲不介意帮你把这位姑娘收了。” 假和尚?“你行吗?”雕仇丹青笑道,前方这位老和尚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居然还是荤素不禁的主。 同愚禅师笑道:“此事不好说,老衲说行,你说不行,行与不行还是得姑娘说了算。”回头看了第花一眼,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真是一个没品的老和尚,也不知这老和尚如何混到了“禅师”的称号,当真是人心不古,和尚也都倚老卖老呀。 老和尚看上去倒也慈祥,嘴巴一张,没有通篇的禅悟,反倒像是为老不尊的老流氓,比之雕仇丹青更加可怕,第花心头警铃大作,忙不迭的逃离了。 小径的尽头就是普救堂的后园,这些年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逃难的和尚,因为没有有名望的大师坐镇,和尚们也老老实实的闭关修禅,在此地自耕自足,不问世事。同愚禅师乃是行走天地间的游僧,这次河间大疫,同愚禅师各地走访,布施化缘与普救堂的神医相遇,两者皆有救民之心,便落脚此处,他的到来倒是让和尚们找到了主心骨,俨然成为此间方丈。 江郎中是个向佛之人,言谈之中对同愚禅师有着极高的推崇,据他所说,同愚禅师三十年前就是法门寺得道高僧,据传始建于东汉明帝十一年素有“关中塔庙始祖”之称,周魏以前称作“阿育王寺”,隋文帝时改称“成实道场”,唐高祖时改名“法门寺”。 本以为老和尚不过是一位混不下去的老农,靠剃了头发行骗而已,没想到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禅师? 自从同愚禅师到了此地,一干和尚们就在后园给他腾出了最大的草庐,步入其中,一些废料平凑的木床,坐落在凹凸不平的草庐里,四角都不稳当,显然这些老和尚夯土的水平并不好。草庐之中,有一案几,看上去颇为考究,上面有墨料也有菜碟,显然是一物两用。 房屋另一头居然牵着一根长绳,雕仇丹青才发现,这草庐是利用几棵树作为柱子,难怪这般怪异。 “是简陋了一些,当今河间诸侯依然不肯放开佛法管制,普救寺只能是普救堂,若不是堂主接纳,我们这些方外之人真的是只能方外了。” 雕仇丹青没想到河间禁佛禁的如此彻底,随口问道:“这西亭皇室扶持佛道,法门寺亦有皇家香火,你这老和尚为何不回去?莫不是当年犯了寺规,被逐了出来吧。”此话问的无理,奈何这雕仇丹青这些年一直就是上位之人,又没有多少敬佛之心,随口问来,字字扎心。 江郎中则不然,脸上有些恼怒,刚想出面指摘,就听同愚禅师笑道:“犯了寺规倒是不错,只不过到不是被逐出来的,寺庙之内悟禅,只不过是方寸禅,天地悟禅方为天地禅。” 突然起来的禅境,当真始料不及也,江老儿偷望雕仇丹青的表情,甚是得意。 雕仇丹青肃然,作揖:“老和尚真是大师也,小生眼拙了。”常年来身居高位,一些养气,礼贤下士的功夫还是有的。 有黑衣僧收拾案几,摆上蒲团,数人入定,各自拿出酒肉,那黑衣僧又端出一些花生,摆上案几。花生原本是美洲植物,是哥伦布到达美洲后才发现的,先前得知华夏已有土豆、红薯,再见花生,雕仇丹青倒也不再吃惊。反倒江郎中颇为感触,甚至有些惊喜,站起身子道:“此等神物,实在不敢。” “神物?” 原来这花生并未广泛种植,民间皆认为它就是“长生果”,有起死回生、益寿延年之效。难怪江郎中如此震撼。 同愚禅师此时正在点香,玲珑祥云青铜盖合上,一缕青烟渺渺升起,再简陋的斯是陋室,都是神仙之所。 “花生而已,何来长生果。”雕仇丹青没能管住嘴巴,随口说道。 同愚禅师问道:“你知道此物?” 江郎中很是不满,说道“这长生果乃是仙物,你这无知小儿怎可胡说。” “这本是一方植物,跟那土豆、红薯皆是海外物种,何谈仙物?” “这土豆、红薯,皆是高产之物,乃是佛祖垂怜民间苦难,神物天降,救苦救难。” “你一郎中,医药之本,就是望闻问切,实事求是,根据病人的病理、症状对症下药,祈福、符水、丹药都是无稽之谈,如何信这鬼神之说?”郎中作为医生的前身,是最注重自然科学的一类人,甚至西方格里历都是一位医生对儒略历加以改革而制成的,正所谓泾渭分明,雕仇丹青对江郎中这种本应最为崇尚科学的人居然尚佛很不理解。 江郎中将手中茶杯放到案几之上:“世上本就有鬼神,你小小年龄,安知事件万物?” “哈,我便与你科普一番。”雕仇丹青捧茶喝了一口,茶水还有些烫喉,他咧咧嘴说道:“这东海之外是东洋,东洋之外有两座大岛,此物长在那里,何来天神献宝的说法,只不过是域外之地的作物罢了。。” 江郎中辩驳道:“先民曾说海上有五座大岛: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据《列子·汤问》:“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节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胜数。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常随潮波上下往返.......最后二山飘去不知踪迹,只余下三座,所以老夫说此物乃是神仙居所才有,难道有错?” 雕仇丹青一时语塞,心中暗叹古人的确厉害,说不定那消失的岱屿、员峤便是那南北美洲呢?想要科普,没成想被反科普了,不过他依然说道:“的确,此物可能是生长在岱屿、员峤之中,然而那里并非神仙乐土,那里也只不过居住的印第安人罢了。” “印第安人?”正在调香的同愚禅师有些疑问。“你是说美洲的印第安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八章 纶奇金珠 http://.biquxs.info/

“美洲?”雕仇丹青有些眩晕,上下打量同愚禅师,看他相貌,年约六旬,面容清矍,喏喏道:“2008年奥运在哪里?” 见同愚禅师并无反应,甚至有些困惑,雕仇丹青心中甚为失落。 同愚禅师:“奥运?” 雕仇丹青微微阖着眼儿说道:“大师如何得知美洲印第安人?” “老衲曾在粤海一带化缘,从海客那里得到花生,说是在东洋之外有一大岛甚为美丽,故号美洲,哪里的人头上喜带羽毛,被称之为羽人,也常被称之为印第安人,不想小友也知道这方外之事?” 原来如此,既然土豆、花生都已经传入东陆,一些美洲的故事传入也就不足为奇了,雕仇丹青多希望知道是谁发现了那里,但他没有上帝的视角,就算有,说不定发现的人早已化作枯骨了。 “难道有人去过那仙岛?”江郎中两眼放光,急切问到。 “并没有,起码老衲询问的人都没去过,他们都是听闻一些洋人说起,据说有些羽人居于夷洲,曾有海客见过。” 同愚禅师抓起两颗水煮花生,剥了壳,丢到嘴里:“江施主,这也并非长生果,兴许小池施主说的对,不过是普通入口的食物罢了,老衲曾去过青藏,那里的人所吃的叫做青稞,在汉地根本不见,在高原却涨势极好,这江南人吃荔枝,乃是水果之中的极品,北地却因寒冷,无法种植,所谓南橘北枳,不过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罢了,哪里是什么神仙献宝。” 雕仇丹青心中大赞,更高看同愚禅师一眼。 江郎中颓然而坐,旁边的黑衣僧不声不响的剥了两颗“长生果”递给他。 江郎中依然郑重,站起身子接住,敬告天神,方才吃了。 “小池施主,这长生果本是老衲从岭南携带而来,河间一带并未有人种植,你如何得知?” “啊”雕仇丹青心中一个激灵,编道:“我是个厨子,自然见过,说是荆楚一带略有种植,若是水煮加些盐巴、八角、桂皮、五香果,味道更佳。亦可爆炒,冷油翻炒,不易糊。” “哦”同愚禅师并不疑心,毕竟自己也不是佛祖,不可知晓天下事,从岭南传到荆楚也未可知,得知两种做法,心中记下。 一位闻到肉香而动的老和尚必然是个吃货和尚。 黑衣僧的小酒热好,备上杯子,给诸人斟上。 “你也坐吧。”同愚说道:“这位是老衲师弟,同律。” 雕仇丹青颇为吃惊,这同律和尚看上去比同愚更加年长些,起码也有七旬了,没成想是他的师弟。 “同律以前也是江湖上的好手,老衲不通武艺,行走大江南北,多有他的扶持,同律有心向佛,老衲不敢以师自居,便代先师收他为弟子。” 四人坐下,小饮浊酒、手撕狼肉偶尔吃几颗长生果,倒也怡然自乐。没想到这同愚禅师去过许多地方,青藏、岭南,随着一颗颗长生果被众人分食,江老郎中也放下心中某些执念,他一生未曾出过河间一带,听同愚禅师畅谈,方知自己孤陋寡闻,而雕仇丹青知同愚不已布道蛊惑人心,反倒在梅州为了乡民建桥奔走数年,两人对同愚禅师愈发敬重。 将近三更,众人皆有些醉意,告辞而去。 出了后园,便是郎中居所,江老打了个酒嗝,扶墙而回。 雕仇丹青酒量自是极佳,小杯酌饮自是奈何不了他,只是今日饮酒遇到对的人,喝起来极为尽兴,微醺之感让人飘然,迈着小步、哼着小调,就要回厢房。 才出了小径不远,吓了一跳,就看到几个人像在长明灯下中闪动。 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才想起方才被引领进来,这里也曾是有灯火的,当年不少佛像被毁,和尚们回来,前殿依然不许竖立佛像,他们就在此处将一些尚完好的佛像竖好,搭建了一些简陋的棚子,在此礼佛。 咒骂几声,沿着小道前行不久,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有人声笑语呻吟,雕仇丹青经历过房事,自是能辨别这动静,心中不免笑道:“这般僻静的所在,什么人在此嬉戏求欢?”走过林子那边去一看,林中有一处两个包着头的汉子,搂着一个姑娘,在那里折磨戏弄。 雕仇丹青正义之心爆棚,正要出言制止,突然从拐角窜出一人将他拉住:“这位小哥,莫要坏了人家好事。” 回头看去,却是一个少妇,长得甚好,觉得脸熟,又似不认得。 “他们欺负良家,如何不救。” “谁。”两个包着头的汉子似乎听到声音,一人嚷道。 少妇对着那边,轻吐一声:“没事”迅速将雕仇丹青扯到松林另一边。 “你做什么?”雕仇丹青很是不解。 “那妇人只不过用皮肉换点吃食,小哥若是嚷了出去,吃食讨不到倒是小事,名节坏了,只能死了。”年轻少妇答道。 原来如此,雕仇丹青倒也不再抢着去救那女子,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无声无息的各取所需,不碍着别人就好,无关对错。 他尴尬的笑了笑,再看眼前这个少妇心想难道她也是在此守株待兔,上下打量,颇有些姿色,只是穿的甚为厚重,身材不知是否窈窕,脱口问道:“难不成你也是?” “不是。”少妇偷偷瞄了一眼,脸色只是稍微红了一下,就立刻平静下来。 “哦……”既然如此,虽说酒是色的媒,不过他到底算是个君子,虽说在西域,这个君子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可也算不得“伪”,只是有些“真小人”罢了,听她这么说,也懒得分辨真伪,就要告辞离去。 “小哥莫走。”少妇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一双有点冰冷的闪出期许:“小哥若是不嫌弃,奴,奴家愿意。” 奴家?好性感的词汇,在西域,甚至关中,男女之间早已习惯用“你”“我”称呼,南阳杜家的女子,见到他最多说一句“妾身”,没成想河间女子还保留着这“奴家”的称呼,其实不然,自从太祖的《金陵正韵》之后,奴家一词,坊间尤其在江南早已销声匿迹了,只有河间的青楼女子或者妓娼方自称“奴”。 而“奴家”一词,也只有文化人的闺房中,夫妻间调情才偶尔用用。雕仇丹青不知其中转化,不过此时“奴家”一词并不影响他对少妇的话的理解,显然她在揽客。 想到方才少妇说了“不是”,此时却有出言揽客,雕仇丹青心中不悦:“不必了。”说完抬脚就要走。 少妇却突然跪下,死死拽住:“求求你,只需几块肉干就好,几块肉干就好。”声音里呆着几分哀求和颤抖,柔弱的让人心酸。 “天下可怜人多了,身上这点肉干,还是刻意留下的,今日跟同愚老和尚相谈甚欢都不曾拿出来,何必给你?”雕仇丹青心中暗骂几句,并没有理会少妇,执意要走。 “求小哥开恩了,我孩儿今日见到肉干,死活要吃,哭了半宿了。我没办法,才出来找你求点肉干,见小哥你跟大师叙话不敢打扰,好容易等你出来,就求两块肉干让奴家孩儿解解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子说的动容,雕仇丹青这才想起中午时候曾经见到一个小孩不肯离去,就跟着他,最后被一个女子抱走,原来是那娃的母亲,难怪方才觉得脸熟。 可怜天下父母心,雕仇丹青从怀里拿出最后一点肉干,就要递给她。 女人浑身一颤,伸手要接。 “你平素真的没做过这种勾当?” 少妇哆哆嗦嗦的说道:“不曾,我自幼也读了女诫,若不是小儿眷恋肉干,今日不曾进一粒米水,我怎会如此,小哥就当救救我家孩儿,家中独苗,就这点香火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雕仇丹青点点头,也是个苦命的人:“你为何又自称我?方才又说是奴家?” 少妇脸色迷茫,其实她也不太明白青楼女子如何自称,只是以前相公去过青楼,回来与她闺中闹过:“听相公说过,青楼女子如此自称,方才情急一时说出,我真没做过那种下贱勾当。” “那你过会如何报答我呢?”一种恶趣味油然而生。 “我……我……”少妇愣了一下,低下头思索一番:“小哥想怎样都行。” “当真?” 少妇缓缓摇摇头,有些哽咽:“自然当真,人无信不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有小儿熬过此劫,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雕仇丹青将她的脸蛋托起,那水灵灵的美眸中满是纯净,四目对视,只有娇羞,却无甚风尘之意,他很满意,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感情好。” 想着今日与第花调笑,说道“纶奇金珠”,没想到还一语中的,有点艳福,脸上露出贼贼的笑容:“来,叫声奴家来听听……”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十九章 卷入命案 http://.biquxs.info/

昨夜回来的很晚,睡的自然也晚,起的当然也不会早。一声犀利的叫声让睡梦中的池仇头皮有点发麻,在那刹那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明鸟正在跟人浴血奋战,她左挡右支,十分狼狈,红色的皮甲已经被血液覆盖,肋下、手腕、大腿上的伤痕深不可测,一股股鲜血只往外涌,三米外三个彪悍的金勒拔刀而来,一个挑落她手中的初四,另一个刺中她把断刺的手,第三个一刀劈向她的额头,眉心间的月亮石掉落在地。 “不要”池仇骤醒,汗如雨下。 “是梦?” “不要呀,明鸟,我在也不偷腥了,你给我好好的。”一抹脸上的汗渍,摔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水印,池仇不免苦笑,一个大老爷们,爱妾离自己只怕数百里,做了一点出格的事情,居然会做起了噩梦。 “奇怪,人呢?”随意披上件衣服,推开门。刺眼的阳光早已日上三竿了。 “就是他,他昨夜三更天才回来。”池仇视线不明,只问其声,不知说的是谁,常年尸山血海里行走,温暖的阳光里夹杂着兵锋的寒气,他本能后跳一步,关上大门。 “想跑?砸门。” 什么情况?池仇甩甩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些,身后的门被人推搡的砰砰直响。 “池仇,你已经被包围了,识趣的话,乖乖出来。”雷鸣般的声音,显示出来人的气势不凡, “什么事?”池仇喊道:“我刚睡醒。” 木门被坚硬的东西敲的紧,从声音上分辨,应该是刀柄敲打造成的,池仇锁上门,从窗户看去,门外似乎战力的是身穿黑色皮甲,头戴纹鱼冠的锦差。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太可能,若是捉拿异国奸细,固然是锦差的职责,但驻军守卫也责无旁贷,若是换了别处,只有锦差拿人尚可理解,而普救堂,本就是宴湖守卫在此,手持长枪的护军却站在远处旁观呢? “是何事?” “你昨夜犯下恶行,我等拿你去城衙治罪。” “我昨夜没犯事情,只不过跟同愚老和尚喝了顿酒,老和尚破了戒,难不成这也犯罪了?” “你少避重就轻。赶紧出来,否则我等破门而入了。”大嗓门的差头喊道。 “我昨夜没犯事,你们可别冤枉好人。” “你若是好人,怎会拒捕?” “我刚睡醒,怕。”池仇咬咬牙又道:“你们让开,我就开门出来,到底何事,我们当面说清楚。” 门外沉吟一番:“你别耍诡计。你们几个去后面盯着,其他人,让开。” 门前的锦差散去。 “你如何还不出来。”差头问到。 “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砰的一下,门破了,差头拎着绣春刀率众蜂拥而入,可怜池仇真在提裤,便被锦差们按在通铺炕头之上。 “我真的就在穿裤子。” 差头冷哼一声,命人将池仇提溜出去。 第花站在人群之中,焦急的等待,当看到衣冠不整的池仇,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门外一群男子,一群女子,女子们,有人羞涩躲避,有人啧啧赞叹,有些恍然失措。男人们大部分露出赞叹艳羡之色,谁叫男人醒来之时,难免会有所“自然反应” 池仇忙不迭的穿好裤子,一脸无辜的看着身边的锦差们。 差头的飞鱼服与普通锦差制服式样一致,只是纱帽中间镶着金丝鱼。锦衣华服,配着他那张髯须大脸,显得有些糟践了。 “到底所谓何事?” “带走。”锦差办事,谁晓得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最后是不是缉拿真凶都未必。审讯之事自然的秘而不宣。 “不行”池仇拨开几位锦差:“方才屋里时说好了,我出来,咱们当面说清楚的,正所谓女不去勾栏,男不去牢狱,我等逃难到宴湖城,就为了谋个生计,这要是去了牢狱,一身清白就算是毁了,你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池仇说的真切,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若是进去了,真做了冤大头,也就罢了,就怕啥事没有,出来了反倒受人指指点点,更加可怕。 周边的都是难民,对此算是深有感触。 “是呀,说清楚,到底为何事抓人。” “难不成宴湖城也同其他城衙一样嘛?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 “掌旗,方才你说好的,总不能不算数吧。” 周遭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将起来,那大胡子掌旗脸色一黑,当下宴湖城第一要务就是要吸引流民,全城上下各级衙门早已接到死命令,务必关注饥民民生动向以及吸引流民的政策推行,按照城主说的大白话:圈里的羊多了,你们也好撸羊毛。于是全城的官吏都被调动起来,就连他们锦局对流民案件也格外上心,一有案件,都是第一时间处理。 现在民意昭昭,不好直接将人带走,大胡子掌旗也只得发话:“今晨有人报官,说是普救堂后院松林发现一具女尸,而这个人有人反映,昨夜几乎一夜未归,今日凌晨方才回的厢房,我自然要带他去问话。尔等方才也看到了,将近日上三竿,刚刚苏醒,又是一身酒气,我宴湖锦差不审他,难道审你们不成?”此话说的巧妙,果不其然,那些人怕惹事上身,竟然让出了一条道。 “我昨夜与同愚老和尚一起,还有江老郎中在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是的,昨夜小池施主确实与老衲一同饮酒。”同愚和尚与一女仵作一同前来,听到池仇的话,便来作证。 人群窃窃私语,这老和尚居然吃酒。 “昨日几时分开的?” “子时前后。”同愚和尚实在的很:“就是三更钟声响起,我等便散了。” “你且说说情况。”大胡子掌旗对旁边的仵作说道。 白面仵作作揖,面对众人朗声说道:“死者女,年龄大约二十五到二十八岁。清晨有小沙弥清扫道路,发现她死在树后,死者半身赤裸,下体污秽不堪,是被掐死的,因为尸体尚未完全僵硬,死亡时间不超过今日丑时,考虑到已经入秋,天气寒冷,死亡时间可能更短,绝不可能在子时以前。” 从仵作说的死亡情况看,基本可以确定此女正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这种事情,在宴湖城周边时有发生,很多女子为了一块饼、一口粮,出卖自己,而偏偏因为世道混乱,女人所求又不多,许多流民完全为了耍流氓,假意自己有口吃食,将女子引到僻静之处,加以伤害,事后又不认账,女人多数吃了哑巴亏,也有女人为此厮打,闹出人命的也有数起。 大胡子掌旗说道:“仵作的分析你觉得如何?可有异议?而你的同伴也曾说,他们清晨起床之时,你才返屋,你说你是不是该去锦局说说清楚?” “难道小池施主同我们分散后,并未直接回屋?”同愚禅师问道。 池仇的一颗心不由的沉到谷底,如果按照仵作的检验,很有可能死者是昨日那位被两位包着襆头的人杀害的,现在就算他大声嚷嚷也无济于事,于情于理,他都是嫌犯之一。人群瞄到分外焦急的第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牵扯进来,又环顾周边的人,对着同愚禅师长叹一声:“确实没有。昨夜我有些醉意,走着走着就倒在路边眯了一会。” 同愚禅师闭眼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只怕需要去锦局说个清楚了。” “带走。”大胡子掌旗一招手,数名锦差围了上去。 “人肯定不是我杀的。”池仇嚷道:“让我看看是何人遇害,否则就算你们问起,我也不知说的是谁。” 大胡子掌旗思虑一番,此案应该就是激情杀人,此人买春,却不愿意付钱,加之喝酒,仗着自己力气大,引起的事端,就算审问,他一口咬定没见过死者也未可知,不如让他看看尸首,心怀愧疚,审讯起来更加方便。 “带他过去看看,说不定良心发现,早早认罪。”大胡子掌旗大手一挥。 “是”两名锦差押着池仇前行。 不多会来到松林边。一个锦差大声嚷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章 仵作县主 http://.biquxs.info/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那女子转身而来。 “县。。。县主殿下。”一位痩锦差磕巴的声音,引来池仇的关注,抬头望去,眼前是一位英姿飒爽,及腰长发并没有像平常河间女子一样挽上发髻或者长发如瀑般垂下,而是扎了一根大大的麻花辫放在右肩头。 “谁带的队?”女人脸上带着一层寒霜,语气冰冷。 “丁。。。丁掌旗。”痩锦差吞了吞口水,池仇就在他身旁,他很怀疑这位锦差吞口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位县主的衣服太过另类,极为贴身的鹿皮劲装,勾勒出完美的弧线,胸前镂空的桃形领口,被丰满的双峰撑得高高的,大开合的造型,幻化出两道美丽的弧度,惹人沉醉。 然而最“令人发指”的是劲装只不过遮掩住半截大腿,长筒的鹿皮胡靴包裹这半截小腿。中间修长的双腿再无遮拦,泛着象牙般莹润光泽的秀腿暴露在深秋的寒风之中。 这份装束池仇心目中大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都说西域女子开朗大方,其实即便是热的出奇的吐鲁番,那里的女子也不会穿着如此暴露,毕竟风沙太大会严重影响皮肤的质感,如此装扮倒是有些像关中的古唐风气。不过比起关中的同类的装束,这套衣服的材质和剪裁更加精致贴身,显示出江南惯有的玲珑手段,让男人沦陷而难以自拔。 “叫他来见我。” “是,县主殿下。”痩锦差瞬间消失。 “什么,县主在现场?”正在等待的丁掌旗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高声道:“乖乖勒,这祖宗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在大颂求学嘛?啥时候回来?” 其实他并不知晓,宴湖城的小县主宴菟儿几日前就到了此地,作为县主,若是想进城,谁敢“隔离”她?偏偏这位郡主殿下觉得早早进城就得住进堡中,憋屈的很,很是不好玩,非要留在城外尝试一下“隔离”的滋味。所谓隔离也不过是个由头,她住在旁边专门为达官显贵准备的“香舍”里,有专门的女护照应,每日晚间只要按时点个卯,其他时候绝对是没影的。 这几日该游玩的地方都游玩了,几个城外的闺中密友也拜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城中好友,自是不着急见,今日见到不少人往普救堂汇集,得知出了命案,这郡主从小就是上山入地、拆屋扒房的主,在大颂选的科目更是惊掉了老城主的下巴---尸科,据说她娘亲得知她游学选了这门学科,吐了三天没有进食。 兴许城中百姓未必知道他们的小县主如此叛道离经,这丁掌旗还是知道的,一听痩锦差的话,腿脚都有些发麻,回头跟仵作说道:“你且先回去吧,她看不到你兴许忘了。” 仵作如蒙大赦,赶紧拎着自己的工具箱,消失在人群之外,他内心其实是感谢这位小郡主的,若不是她,他的两位前辈也不会被革职,那他也不可能坐上宴湖城正牌仵作的职位。 丁掌旗摸了摸腕口,摇了摇头:“闲杂人等都不许动。” 痩锦差也姓丁,是丁掌旗远方的亲戚,跟随他最久,马上安排人手圈好了隔离线,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都翘首以望。 丁掌旗移动他壮实的身子,形象威武,大步向着后院松林走去。乍见宴菟儿,被小县主服饰惊呆了,杏眸若秋泓,鼻梁高挺,嘴唇丰润,尤其是胸前惹火的深沟,丁掌旗一时不晓得眼神往哪里放,只好不抬头,盯着那双高筒鹿皮靴:“县主殿下,有何吩咐。” 此刻的宴菟儿一脸肃穆,俏媚的脸色含着一丝冰霜:“丁叔,不是跟你说过,要保护现场,保护现场。怎么这里到处都是脚印,那边也是。” 丁掌旗也是一脸尴尬,这位小郡主自从去南颂游学之后,每次回来都爱到锦局“玩耍”提出了许多建议和要求,甚至把以前的捕头和捕快的一部分从城衙里独立出来办成了锦局,以前宴湖堡一向安静宁和,民间纠纷大多涉及田地、邻里,都属于城衙处理,最近十年恶性案件增多,刑侦的锦局独立出来,丁掌旗也认可,奈何现在这些锦差哪里受过系统培训,办差一直都是老一套做派。不过今日之事真不怨他,小沙弥一嚷嚷,留宿的难民围了过来,等他到来,此地已经杂乱不堪了。 “算了,算了。”宴菟儿蹙着黛眉面向池仇:“这就是嫌犯?” “是。”丁掌旗说道:“死者大约死在丑时,此人当时并不在屋中,很有嫌疑。” “天杀的,你还我媳妇命来。”旁边不远处有一家老少,顿时围了上来,就要厮打池仇。 池仇一脸悲戚:“我是冤枉的。” “我媳妇一向谨守妇道与你有何冤仇,为何要杀她。” 说话的似乎是死者的男人,池仇心中一阵腹诽:“就算此地为方便管理,男女分开居住,兴许你不知道,难不成你老娘不知道你媳妇半夜三更,夜不归宿?还谨守妇道?唬谁呢。” 心中如此想,嘴上还是理解的说道:“我只是嫌疑人,又不是罪犯,你们冲我来做什么?” 死者婆婆却嚷道:“一定是你,就是你昨日显摆有肉干,引诱我家儿媳出来,可怜我那儿媳不谙世事,中了你这奸人毒计,命丧于此。” “奶奶、奶奶”一男一女两个娃娃见奶奶痛苦,上前一人抱住一条腿。 死者婆婆将女孩拨开,往池仇身边凑拢:“不信,官家可以查他包裹,老妇人说的句句属实。” 池仇一脸黑线,辩解道:“你说的属实,跟我杀不杀人有啥联系,难不成我有肉干,占你家儿媳便宜?还非要杀人不可?” 丁掌旗点点头,见了池仇,以他多年从军经验,此人孔武有力,若是歹人,必定也是悍匪,可他从容就擒,并无反抗,说明他心中坦荡,作为老锦差,一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看着还要说话的婆婆道:“你见过凶犯?” 目光犀利异常,死者婆婆不禁向后缩了缩:“不曾。” “既然不曾,就莫要随便攀扯,小郡主居然说他是嫌犯,就是嫌犯,等锦局调查清楚,自有分辨。” 宴菟儿心道:我哪里说了他是嫌犯,明明是你说的。 她两步走向前,抓起池仇的右手,翻看了一下:“此人不是凶手。” 冰凉的触感消失,池仇泛起淡淡的失落。 “哦?” “何以见得?” 宴菟儿身形极好,从小又是贵族,随便一走,满满自信的气质。“死者是窒息而死,死因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而脖子上掐痕显示,凶手右手大拇指应该带了戒指,而且是很宽的扳指。”纤细的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下方,好美的天鹅颈呀。“带那种扳指的人要么就是爱显摆的富贵人,要么就是常用弓箭的杀手,而他双手粗糙,手上的茧多是握刀或者握锄头而生出的,食指和中指虽有老茧,但看上去他已经十多年没用过弓箭了,大拇指也没有佩戴扳指的痕迹,姑且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丁掌旗又将池仇的手部检查一番,认真的点点头,不得不说宴菟儿在刑侦方面有着独有的天赋。 这时丁锦差带着一名妇女进来,道:“殿下、掌旗,她说她能证明这嫌犯昨夜不可能作案。” “是你。”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寻池仇讨点肉干的女子。 那妇人坚毅的点点头,看着那丁掌旗,扶了一个礼道:“民女周氏,昨夜这位小哥跟我在一处,桃姐当时还活着。” “你见到了?” “也不敢说见到了,昨夜桃姐儿跟两个男人在小树林后面说事,我与这位小哥在那里叙话。我们离开的时候,还听到了桃姐的声音,并没有它状。”周氏指了指两处位置。 “你这个黑了心的小骚妇,自己黑夜里勾搭男人,还编排我家王氏,看我不扒烂你的嘴。”那死者婆婆瞬间变了脸儿,伸出枯干的手掌就往周氏脸上挥去,周氏不禁向后缩了缩,脚跟不稳,池仇伸手搀扶。 “放肆。”宴菟儿手掌剑鞘一敲,那婆婆的爪子吃痛,收了回去:“谁是凶手,谁是嫌犯,自有锦局调查,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些什么,先把他们带回锦局,做个笔录。”一个眼神,丁锦差连同另外一个锦差便将死者一家领走。 那婆婆恶毒的言语却未停歇。 池仇淡淡的说:“你这又何必。” 丁掌旗打量两人,饶有兴趣问道:“难不成你们真有私情?” 池仇瞪了他一眼:“昨夜她想从我这里讨些肉干给她儿子吃,我因醉酒话多,就与她在那谈了谈人生。”池仇叹了一口气:“方才我在人群里见了你,怕人闲言碎语,想着到锦局说清楚就好,你又何必此时此刻站出来。”池仇说的惋惜,看看方才那个婆婆的样子,天地间多的是她那样的人,她若是不知她儿媳夜里出门做些啥子,根本不可能,却还一本正经的说“谨守妇道”就是想把此事遮掩下来。现在周氏出来作证,池仇算是脱离了嫌疑,但周氏未来的日子恐怕可不好过了,哪怕他们真是在“聊人生”。 “人言可畏?”丁掌旗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赞许的看着池仇,不管昨夜如何,他能够想着周氏的安危,说明他心思还是纯良的。 宴菟儿尚小,又活在深宫之中,对人情冷暖并没有深刻的体会,她更关心案件本身。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把尸体运回去,我要验尸。” “验尸?”周氏不明:“怎么验?” “就是把尸体用刀割开。”宴菟儿小小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划了一条她认为很完美的弧线。 “哇”周氏顿时弓下身子,呕吐起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一章 同愚禅师 http://.biquxs.info/

池仇作势给周氏抚背,丁掌旗见了只不过扭过头去,方才的话,他也基本认定了昨夜周氏和死者王氏一样,都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心中自然也未将周氏当作良家妇女。 宴菟儿更无闲暇理会这些,游学两年,能够经手的案子少之又少,每次回到宴湖堡,她都忍不住将所学的在宴湖堡用上,可惜案件哪有那般凑巧,结果更多的南颂学到的用在锦局体制变革上。 封闭保守的河间诸侯,将自己的子女安排到大颂朝学习,回来之后或多或少的改变着河间的政务环境,河间称之为游颂学派。 宴菟儿浑身充满着青春的活力,能够在新发的案件中一展身手,让她兴奋不已,正在林中穿梭,试图找到一些别人未曾发现的线索。 “丁叔,死者当时死在哪里?” “就在你脚下。” “啊”骤然听到这个,宴菟儿惊的如同小兔子,嫩白紧致的双腿晃动,池仇不由得心头一动。 “都跟你们说了,死者的位置要画个圈。”宴菟儿很不满意锦局的办事能力,人家大颂早就有了一整套的刑侦方式,既科学又有效,偏偏宴湖堡这些榆木疙瘩怎么也学不会。 丁掌旗搓了搓大手,他算是锦局里接受这些新理念比较快的了,否则也不会被提拔上来做总旗,奈何底下的人素质参差不齐。 “说了,不要靠嘴巴说,要用制度规范起来,第一个到现场的就要拉警戒,仵作到了,就要画尸线,这个老尤太不像话了,开了吧。” “老尤,上次已经被你开了。” “哦,是嘛,那这次仵作是谁?”宴菟儿蹲在地上,漫不经心的问到。 “是,是小尤。尤白,老尤的儿子。” “那个白兮兮,见到杀猪就哇哇乱叫的白小尤。”宴菟儿不满的看着远处的丁掌旗:“不会吧,不是让你们去招一个学过尸科的后生吗?” 丁掌旗额头冒汗:“这仵作是个贱业,问过了,没有谁学过尸科。”其实宴菟儿并不知道,能够游学的大多是他们这种诸侯子弟,要么是领主的长子,一般都在南颂的栖霞学宫学习“六艺”,谁会像她一样对尸体感兴趣。 仵作不仅地位低下,而且工资微薄,很难养活一家人,一般都是贱民担当,其实河间并没有贱民、良民的说法,但有一点,你做了仵作人家就当你是贱民了。所以一般都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老尤被宴菟儿一句话开革了,其实并不影响他什么,锦局找不到专职的仵作,还是会私下找他,每检验一次尸体,尸亲和局子自然奉上“开检钱”、“洗手钱”。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老尤被一个女娃子挤兑“业务能力差”他再也没脸接这个活了,更是一病不起。他原本也不让小尤介入锦局的仵作之事,还好小尤孝敬,私下接了这些事情,好给父亲弄点买药钱。 “没人学尸科嘛?多有趣的事情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丁掌旗浑身打了一个冷禅,人家的郡主、县主什么的都学的琴棋书画、烹饪育儿,再不济的也就是舞枪弄棒,好歹河间诸侯以武立世,也算是武家传统,咱家的小县主脑子里都装的啥?居然喜欢解刨尸体,去年他跟着宴菟儿做过一次,这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血肉横飞见怪不怪的丁掌旗,见到手术刀割开一个死人的皮肤,愣是三天三夜没吃东西----太残忍了。 周氏渐渐缓了过来,挪开身子避开池仇。 池仇五指张开,站起身子,先去旁边掀开白布,王氏脸色煞白,脖子上掐痕,很是明显:“好厉害的抓痕,此人五指有力,似乎有些武功。” “哦?”宴菟儿扭着曼妙的臀部走了过来:“你会验尸?” 怎么随便说一句都跟验尸联系上,这女子白瞎了这份绝色,池仇摇摇头:“我不会验尸,但眼睛不瞎,你看这颈侧,两边各有四个凹陷,说明此人是指尖用力,这是长练鹰爪功的习惯。”池仇在王氏脖颈之处比划了一番,更加认可自己的想法,平常之人就算力气蛮横,掐住脖颈也会整个手掌用力,那么指痕必定由浅到深。 “哎哟。”池仇后颈吃痛,转身看去,宴菟儿又一个剑身就敲了过来。“你干什么?” “你是说我眼睛瞎。”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池仇哪里想到这小县主观察不仔细,脾气还不小,又不敢还手,当下狼狈不已。 丁掌旗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却没有丝毫出手帮助的意思。 不过池仇不得不承认,宴菟儿比起丁掌旗这些人来说,更加在意一些细节的收集,只不过经验尚且不足罢了。她前前后后,把整个后院走了两三遍,认真的模样,很难让人想到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小县主,在这点上池仇还是很佩服她的。 池仇和周氏都接受了问询,丁掌旗很快将追寻目标定在了两个包襆头的人身上。 至于小县主如何尸检池仇不得而知,现在的他正有其他事情郁闷无比。 “小池施主,如何面色如此难堪?”同愚禅师正在他的草庐里品茶。 “受不了了,那王氏一家人当真是不可理喻。我只不过是昨天夜里不小心看到了王氏与两个男子苟且,若是平常,我也不会说,不会宣扬,这不是出了命案嘛,人都死了,还非说我污她清白,吵了我一下午了,当老和尚你这里避一避。”池仇也是无处可去,抓起茶杯,牛饮起来。 同愚禅师惨笑:“那是洗茶水。” “啥水都行,解渴就好。说的我嗓子都冒烟了,这汪氏是属狗的,一下午嘴巴就没停过,我现在闭上眼,脑袋都嗡嗡叫。”汪氏,死者王氏的婆婆。 “没想到小池施主也在意名节。” “我在意什么名节?一个大老爷们要啥名节。” “你当真以为他们不知死者为何裸死树林?” “当然知晓,这些人,仰仗着女人出去卖身,讨口饭吃,出了事情,也只会说那女子不贞不洁,现在死了,也不见他们为王氏悲戚,反倒指摘我把实话说出。” “死者已死,活人要活,王氏死了,又何必挂上一个不贞的罪状,活人要活,又何必担上家门出丑的牌匾。这些人逃难到此,早已身无分文,家无斗米,妻子可献,儿女可卖,最后剩下的无非就是面子而已。”水已烧开,同愚禅师枯黄的手拎起铜壶,好生稳当。 “老和尚你说的倒是透彻,不过那些人可恶,若是我隐瞒不报,岂不是王氏凶案凶手逃之夭夭?”池仇叹道:“恐怕这些人根本不在意王氏死活。” 同愚禅师沏好茶,示意池仇自取。 “也不是不在乎,只不过若是呈词中,王氏并非自愿,而是受辱,想必这些人就安生了。” “你是个假和尚吧。” 同愚和尚讶然“哦?何以见得。”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世故呢?” “哈哈哈哈,这也让你看出来了。”同愚和尚不以为意:“看来老僧道行还不够呀。” “此事不可,是非是非,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尤其关系人命,一点错漏皆是不可,若是她自愿,那两个贼人未必有杀心,若是她受辱,当时我已经喊了一句,她又为何不求救?这些细节不仅关系到王氏,还关系到其他人的性命,我倾向于她是自愿。是是非非得锦差们结案再说,我只不过如实禀告而已。”有些事情可以打点马虎眼,但有些事情不行,至于案件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切得等到尘埃落定才行。 “小池施主果然玲珑心思,老衲俗套了。”同愚禅师举杯,邀他共饮。 “你能不能别叫我小池施主,听起来像是倭人。” “为何?” “这倭人姓大多都是两个字,像什么小池呀,松下呀,井上呀。” “是嘛?东瀛,老衲没去过,不过南边的扶桑人姓名大多单字。” “扶桑人?南边?” “施主不知道?”同愚有些费解:“你对东瀛人姓氏都知晓,如何不晓得扶桑国?” 池仇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表情:“南边?哪个南边?” “二百年前六夷侵华,倭人占据闽海,建立了扶桑国。” “六夷侵华?我不知。” “北方的清朝为狄夷、东方日本倭人为岛夷、南方瓯国为蛮夷、西方泷朝为戎夷、高原白兰国为蕃夷,还有就是淮方的鬼夷,其中倭人最终占据了闽海一带,建立的扶桑国。” “不知。”池仇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也不管热茶刺喉:“那现在呢?当今华夏岂不是倾覆了?” “那倒没有。据老衲所知,南颂已然十余年前吞并了扶桑国,改福建行省了。泷朝也覆灭了,不过关中依然是沙戎的地界,前些日子还想偷袭兖州。其他四夷也好不到哪里去,南边有南海联盟,四川有西琴公国,鬼夷也不过占据淮方弹丸之地,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那就好,那就好。”池仇此时的心情很怪异,自己明明就是沙戎的一份子,偏偏这个时候听到四海平定,诸夷退却的消息,极为舒爽。“佛祖曾说,众生平等,老和尚贵为禅师,为何还有华夷之辩呢?”毕竟做了多年的沙戎,池仇忍不住反驳一下。 同愚老和尚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据老衲所知,西野之地信阿拉神,北煌之地信苏神,佛祖神通广大、威力无穷、大智大慧,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种爱好,如手长过膝、面颊如满月、梵音深远都未能普惠众生,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子民和子民之间如何能够做到众生平等?” “那大师为何禅修数十年。”池仇不解。 “佛自西来,乃是夷也,入得中华数千年,大乘汉地,正所谓汉地佛教,华夏兴衰与我等僧众息息相关,算得上华夏的一部分了,若我等僧侣遇兴衰而避世,只贪盛世之果,如贼尔。” 池仇玩味的一番:“说的好。大师真乃大智慧,以后我也不敢直呼你老和尚了,昨日一句天地禅,就当得大师之名,今日就这句只贪盛世之果,遇兴衰而避世,如贼尔,当得起禅师之名。”当真小瞧了天下和尚。 “不敢不敢。” “若是有酒,就该当浮一大白。” “谬赞了。今日江老儿不知哪里去了。若是入城购药,说不得晚上又有酒福了。”说完同愚禅师大笑。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二章 河间诸侯 http://.biquxs.info/

到底没有等来江老儿,不过跟同愚禅师的聊天还是很愉快的,比起跟法门寺那些和尚打机锋强多了。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在不远的兖州城中,兖州牧代崔烈正在宴请宾客,崔烈字德卿。 在遥远的西唐东虞时代曾经各自分封了各州州牧,冀州的赵郡李氏、幽州的范阳卢氏、青州的博陵崔氏、豫州的荥阳郑氏、荆州的陈郡谢氏、扬州的琅琊王氏、雍州的陇西李氏、益州的芸薹徐氏、兖州的清河崔氏。 这是自魏晋以来世家门阀制度的最后辉煌,两个对立的朝廷各自分封,都是一些虚衔,各地实权依然在郡县官员手中,天下九牧的设立,多少有些给对方添堵的意味,然而也成为延续千年的河间诸侯存在的根本。 起初九大世家自然不会、也不愿、也不能管理地方。 正所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西唐东虞先后亡国,五岳大陆陷入了割据混乱的年代,在没有强大王朝的统治下,得到世家任命的牧守成为华夏大陆的实际领主,乱世成为了他们的乐园,起初还是唐系牧守和虞系牧守相互争斗,再后来拥有的土地,奴仆的牧守们也享受去了,领地交给家臣牧守代打理。 当然也有乘乱崛起的野心家、豪强,他们给贪图享受又自命清高的世家送去金银珠宝、美妙姑娘获得了“节度使”的头衔,诸侯变得越来越多,纷乱异常。 随着西域戎人的入侵,关中的诸侯们被消灭,渐渐成为当地王朝的一部分,西川的诸侯距离中原太过遥远,在割据尚未形成之前就被琴氏一族占据,归于一统。 仅存河间诸侯数次抗击异族的入侵,在华夏颇有威望。 而兖州牧代崔家虽然已经无法掌控整个兖州,四大势力将兖州割裂,不过比起其他牧守代,兖州算是“根红苗正”的牧守代的传承,东郡崔家拥有清河崔氏的血脉。 兖州下辖的几个大的势力分别是:葳澜公国宴湖堡领主宴氏、曲阜孔家、梁山甄家以及菏泽齐家。 今日宴请的是宴家堡的宴芜、曲阜孔家的代言人崔斌善,甄运震和齐博明,当然还有这次战役的指挥者,鸢都普家的普星云。 众人列席而坐,各人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瓜果、菜肴、以及普家的特饮张裕红葡萄酒。 “诸位,感谢各位这次出兵!”崔德卿脸上带着笑容的站起来,举杯道:“诸位大人都是深明大义之人,这一次我们打出了我们河间诸侯的威风,再现了德州大捷的辉煌,请满饮此杯。干!” 他嘴中所说的德州大捷乃是三百年前的几场战事,三次德州战役,河间诸侯合力击溃了当时燕京王朝的五十万大军,确保了河间这数百年依然各自为政的局面,对于百姓来说这未必是好事,但是对于上位者来说,拥有领地的自主权,对领民的杀伐决断,而无需听从别人的约束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众人纷纷举杯,饮尽杯中的酒。 “这酒果然不错,听闻西亭皇子喝了之后会泪流满面,想必他没想到人间还有如此佳酿吧。”甄运震笑呵呵的说起了他听到的传闻。 “他们不过是沙漠里摘葡萄的沙猴子,就算有再好的葡萄,也只能做成葡萄干。”人如其名宴烈附和道,声如洪钟。 这时崔德卿说道:“这酒虽好,可我这只有两瓶,无法让大家尽兴。还是尝尝我们东郡佳酿吧。”说罢拍拍手,十几名秀丽的少女穿着漂亮的黑白两色女仆装,提着酒壶上前,每位贵宾面前有两位服侍。 “哟!”崔斌善贼兮兮的瞄着女仆胸前美妙的弧线,眼神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你所说的佳酿是这美人儿手中的美酒,还是这娇滴滴的美人儿。” “哈哈哈,斌善真是真性情。”齐博明不免由衷的赞叹:“这索尔人的女仆装当真有趣,德卿果然见多识广。” 宴芜心中嘟囔一句:“这城里的真会玩呀。” 崔德卿等侍女倒好酒,举杯说道:“我哪里有这般闲情,有次拜访鸢都,见普家女仆都是这种装扮,有点意思,没想到他们鸢都还有成衣,便给族中的奴才都弄了一套。 庆之葡萄酒酿造的好,才思敏捷,居然将成衣也做成了一门生意,让我等汗颜呀。” “关键还会打仗,今日见到普家军的火炮齐响,果然是不同凡响,那铁疙瘩在我梁山就是烧火棍,经过庆之这番齐射,想来西亭铁勒也是闻名遐迩,当年三百铁勒就夺长安门,千年古都一朝拿下,天下震动,现如今两千铁勒在泗水做了鱼鳖,还是咱们河间多英豪。”甄运震举起酒杯,刻意的靠近普兆:“以后我们两家多亲近亲近。” “真是如此,今日一战,果见普家军威风,东海举国之兵围困鸢都数年,无功而返,最后锁夏还被颂人钻了空子,我看东海掌盟之位应该还是普家做比较好,普家出自葳澜,又是孔家远亲,按理也该有继承之权,你说是不是?”齐博明轻描淡写的说着,东海联盟与普家所在的渤海联盟交恶数年,最终不被看好的普家获得了胜利,东海联盟土崩瓦解。 无论是兖州崔家还是曲阜孔家都对这东海掌盟一职窥视的很,比起有名无实的牧守之位,一个联盟的掌舵盟主更加让人渴望。 菏泽齐家远离海岸,此时更希望再坐的诸位将注意力放在西边,而非兖州。 齐博明嘴中的庆之原名普兆,字庆之,是在场的普星云的弟弟,普家以军建国,底蕴深厚,而普庆之是普家新崛起的战将,叱咤东海,对于政治这种勾心斗角,他不愿意参与,以剿灭散兵为由,率军驻扎地方,普星云则作为普家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 酒宴气氛有些诡异起来!众人嘴上称是,心中却各有各的想法。 四五年前,普家跟东海战事结束之后普家就提出,要求河间贵族组建新军,经略河间区域,伺机立国。 东海联盟已然被瓦解,普家自然不想再出现一个敌手,可惜除了齐家,其他人似乎并不愿意普家势力再度扩大。 普家上下一致希望能够建立河间联盟,成为事实上一国,这个意图非常明显。 普星云也不含糊:“咱们河间诸侯曾经何其辉煌,大明五十万大军,数次入侵,最终不过是烟消云散,齐鲁虽是礼仪教化之邦,不过仍只是弹丸之地,鞑虏、索虏危害甚巨,现在西亭崛起,沙戎再度东来,占据洛阳,华夏之光危已,何必重建东海,渤海盟与东海盟并为北海盟,与诸位河间领主勠力同心,直捣长安,西荡亭戎北驱鞑虏岂不快哉?” “北海之盟?这个主意好。”崔德卿捻起酒杯把玩着:“若能将兖州、青州两地豪强联合起来,自然能够左右当今天下大势,只不过这掌盟之位嘛,我觉得还是得崔家出面,方能服众呀。” “崔家,我可是不服气哦”宴芜第一个开口:“咱们齐鲁之地,一向以齐国公、鲁国公为尊,齐国公一脉早已远遁金陵姑且不提,锁夏只是旁支庶出,姑名不正言不顺,鲁国公尚在,自然得以葳澜为尊。” 葳澜公国的前身便是鲁公国,曾经占据齐鲁大部外加淮扬、豫州东部一带,当年德州大战,亦是葳澜公爵出面联络各方,才成就了今日的河间。 “葳澜公国?还是算了吧。”崔斌善笑道:“区区一个碧波城,难道以后我们还要坐着小船去议事不成?” “你?”无可否认,葳澜公国最强盛的时候也是河间最接近统一之时,然而时代变迁,现在的葳澜公国早已不复当年的威望,就连此次兖州御敌,也只有宴家这种小领主听命出战,葳澜自己都没派人来,宴芜顿时语塞,坐在那里喝了几口闷酒。 见宴芜吃瘪,崔斌善很是得意,略带戏虐的看着崔德卿:“崔家?哪个崔家?清河还是博陵?” “自然是”崔斌善的表情让崔德卿极为不满,他本属清河崔氏,而崔斌善属于博陵崔氏一族,两崔州牧一个青州一个兖州皆属齐鲁河间之地,博陵崔氏自命清流,一向不理俗务,在河间地位超群,反观清河崔氏虽说是兖州州牧,却一向以家族所在的冀州为首要之地,为保家族,不惜与鞑虏合作,入朝为官,在齐鲁为人诟病,此时被崔斌善点出,他哪能不气? 甄运震和齐博明纷纷劝谏。普星云心中喟叹,河间一地,家族众多。 既有千年的世家,也有历代王朝供奉的曲阜孔家,也有旋起旋灭的豪强、士族,普星云无心与他们纠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果然没有一丝捷径可走,他见过太多阳奉阴违的领主的嘴脸了,偏偏这些河间诸侯居然还想着恢复早已烟消云散的东海联盟? 就算他们普家不统一河间,已经平定扶桑的大颂朝也会染指这里,青州府的重新建立就是最好的例子。 于是不再提及这个话题,略带放纵的享受着现下的歌舞升平、灯红酒绿。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三章 若克雷哲 http://.biquxs.info/

尉迟明鸟已经顺利的进入了杜家的白塔城,杜家地处古渠东侧,原则上也是河间诸城邦之一,他们家的族训颇为有趣,“心之长安”。 简而言之就是不管天下何其变,谁占领长安,白塔杜家效忠谁。 虽然事事无绝对,但回顾杜家的历史,这条族训还是基本执行下来了。 作为一个洛阳南边汝阳郡的诸侯,为何有这样的族训,已不可考,五年前西亭皇朝建立,第二年,白塔杜家就奉上了许多珍宝和风华正茂的杜家女杜芍娘。 作为第一个结好的河间诸侯,亭皇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敕令雕仇丹青娶了杜芍娘,要知道西亭的五王子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战功显赫不说,还是最大部落雕仇部的首领,最重要的他只有一位王妃,而且当时并没有子嗣,而杜芍娘也成为了他唯一的侧妃。 白塔杜家作为西亭的河间桥头堡,这些年对推动双方的互市贸易,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西亭帝国这次突袭没有事先通知杜家防范,让杜家家主杜存河有些微词,不过女铁勒尉迟明鸟的到来,他还是迅速组织卫队,护送尉迟明鸟返回长安。 当上了渭河的船,尉迟明鸟彻底放松了,她并不需要回长亭宫向亭皇汇报前方战事。 她和夔牛的行踪他人并不知晓,对杜家,她也是守口如瓶,只说在外完成任务受了伤,反正唯一的知情人獬豸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起码没有什么人知道尉迟明鸟见过雕仇丹青。 东边的战况已经传来,消息很不好,两千轻骑几乎全灭,逃回来残兵们的说主将五王子落水,生死不明,在这种天气,身穿铠甲,哪怕是不算厚重的皮甲,落入敌占区的河水之中,不喂鱼鳖,也注定难以善了。 这对于年迈的亭皇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长安城开始骚动起来,原本的秋狩本来也是掩人耳目,为奇袭弄出来的障眼法,现在聚集而来的一队队的骑兵陆续赶往黄河沿岸各个要塞、城市以防生变。 长安位于渭水南岸,是华夏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也是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 周文王时就定都于此,筑设丰京,武王即位后再建镐京,合称丰镐,西安简称“镐”即源于此。汉高祖五年置长安县,在渭河南岸、阿房宫北侧、秦兴乐宫的基础上兴建长乐宫,高祖七年营建未央宫,同年国都由栎阳迁移至此,因地处长安乡,故名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 此地作为华夏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千余年,在建都长安的诸多朝代中,周、秦、汉朝、隋朝和唐朝都是历史上的强盛时代,古唐时期达到了极盛,之后因为“天火之灾”衰败,近千年来,大多时候都是岩煌各族在此建都,华夏文化在西域甚至西野文化影响下,绽开了另一番景象。 尉迟明鸟在霸陵休息了三天,首先遣散了杜家护送的人,其次在此养伤,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就是联络雕仇部在长安的人马,让他们把雕仇丹青下达的指令散发出去。 “这不可能。”一个异常精干的披甲武士,怒吼着,这支被雕仇丹青称之为雪貂的小分队,是独立于西亭官场之外的特殊存在,也是他在遥远延州,了解和掌控京师的唯一途径。 “怎么,你敢质疑驭龙珏?”尉迟明鸟微微皱眉。 彻里骨口齿崩裂,双眼布满血丝:“驭龙珏乃是五王子的信物,它既然在你手里,你说的我们会执行,但是我们雪貂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守候五王子的。”说完率领众人消失在长安茫茫人海里。 尉迟明鸟抚摸着手中的驭龙珏,温润而柔软,这是亭皇给雕仇丹青的赏赐,天下仅有一块,也成为指挥雪貂的唯一信物。 “你在河间还好吗?当真要这么做?”杀人从不眨眼的尉迟明鸟,将驭龙珏贴在脸颊之上,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爱郎的气息。 沙亭八部,并不同于以往的游牧部落,而是将血缘、族亲为主部落打散之后,重新融合分配,以期各部族适应沙亭族这一个统一的“族号”。 设置这个制度时候雕仇丹青原想称之为沙亭八盟,然而沙亭人的口语里“部”和“盟”都是一个词,于是还是以“八部”为号。 世事变化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数十万到西域的汉人流民只愿意加入五王子的雕仇部,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 二王子亭池骨质不满雕仇部扩编,极力要求获得两个部落的效忠,而亭皇也加大了皇属部的规模。 这样一来刚刚建立“部盟”制度很快就成了高层争权夺利的工具,还未成熟就畸形发展,这倒是让雕仇丹青始料未及。 按照当时分封,二王子细亭骨质获得了亭池部。 依照细亭惯例,改名亭池骨质,此人年近四十,一向凶猛好斗,在崇尚武力的西域各族里极受拥戴,致力于将八部盟私有化,哪怕雕仇丹青宁愿十万流民留在天山南北建设“新疆”,只带雕仇部一万户入关,也没改变他的想法。 随着西亭入主长安,他们在治国理念上的分歧越来越大,亭池骨质要求亭皇将关中汉人平分给沙亭八部,作为奴隶。 雕仇丹青如何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宁愿迁居延州,就是为了让亭皇和二王子对其放心。 然而兄弟阋墙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雕仇丹青一再的让步,却得到这样的后果,尉迟青鸟觉得不值, 亭池骨质宁愿不住东宫,将长安的一个坊的人全部清空,改名王子坊,搭上营帐,作为他太子属地,以示与汉人的区别。 并强化王帐护卫森严,想要进入可不是闹着玩的。 尉迟明鸟却胸有成竹,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亭池骨质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将整个坊的房屋都拆掉了,改成了草原的帐篷,若是在茫茫大草原上,王帐居中,部众居外,一层一层,又无遮蔽,加上巡逻的宿卫,要想潜入难上加难。 可此时此刻,一座城市的一个坊,能放多少帐篷?整个坊又无其他娱乐,二王子的部众大多会到别的坊寻乐子。 偏偏二王子好大喜功,进入长安后,对部众约束极少,人来人往的,在尉迟青鸟眼中,王帐的防卫就跟不设防似的。 果不其然,尉迟明鸟在坊外将一个落单的铁勒刺死,把衣服剥了,得了令牌,大大方方的就到了内账一带。 尉迟明鸟来过王帐,这几年各处布置虽有变化,但总体上不如当年严谨,凭着高妙轻功和铁勒制服的掩护,一些巡查的宿卫也并未发现多了一名不速之客。 只不过这亭池骨质也有自己的防护措施,相同式样的王帐坊内有几处,没人知道他在哪个王帐留宿,尉迟明鸟绕来绕去,一时难以分辨。 忽见几个宿卫押解几个美女,快步走来,左右呵斥。尉迟明鸟,心念一动,思道:“必是亭池找的女子,不如跟上去,必是他今日落脚的王帐。” 几个宿卫押解美女只顾向前走,哪里知道有人藏匿在一旁,尉迟明鸟看准时机,跟在队伍后面,见最后一个美女面带泪痕。 尉迟明鸟愠道:“哭什么?伺候王爷乃是你荣耀。”有宿卫看了,见她装束乃是铁勒,也不敢多问,只催促快点。 绕了一会儿,入了王帐,帐中有多人,宿卫加上美女一下子涌进去,宽敞的王帐也显得拥挤。 虽说这王帐按照草原风格做的,毕竟在长安,能工巧匠何其多,王帐比起以前大了三四倍,里面除了议事的王座,还有品茶的雅间以及沐浴的隔间,甚至还有夜香屋。 尉迟明鸟机灵无比,一进屋子,众人眼光都在那些美女身上之时,转入浴室,悄悄藏了起来。 王帐内瞬间热闹起来,从细缝里看去,在场的都是二王爷的一些亲信,这些人听闻前方战事失利,居然还有闲心再次聚乐,尉迟青鸟不禁握紧手中的初四。 不过也有些头疼,这些人聚在一起,又有娇娘作伴,大体会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这是草原的习惯,尉迟明鸟自然知晓。 果不其然,不多会帐内就莺歌燕舞、旖旎一片了。 尉迟明鸟暗自咒骂,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默念清心咒。 过了许久,有一男子进入帐中,唉声叹气,说道:“王爷,西亭新败,殿下在这里聚众作乐,若要皇上知晓了,只怕不妥吧。” “有啥不妥的?”听闻五弟落水而亡,二殿下心中无比欢快,多年心中宿怨一朝散去,哪里还有什么分寸。 说话的男子名叫朱邪剌心,是沙陀遗族,汉化颇深,雕仇丹青对他评价颇高,说他有权谋,他也是二王子阵营里少有的提议与关中大族联姻结盟的人,他的女儿就嫁给了河东豪强裴家。 朱邪刺心还想再劝,见二王子已有醉意,普通劝说徒然无意,一脚踢开身边的矮桌,矮桌之后的努白力克的衣裳瞬间出现一大片污渍,说道:“当下五殿下生死不明,东进受阻,正是二殿下在皇上身边确定地位的大好时机,你们居然在此聚乐不堪,这是为臣之道嘛?” 努白力克乃是一员蛮将,典型的用力不用脑,受激暴起,将占有污渍的衣料扯掉,随手一扔,上前就要跟朱邪刺心扭打。 朱邪刺心也不是好相与的,王帐内不许带兵刃,两员悍将扭做一团,二王子看的有趣,命人将桌椅搬开,中间瞬间空出一大片地。 两位战将厮打,没有兵刃相助,谈不上优美,你来我往的不一会就都气喘吁吁了,尉迟青鸟呆在隔间里,好生无趣,直到努白力克说出四个字“若克雷哲”。 “若克雷哲”是细亭语,最初只是西域各族通行的一种继承方式,氏族长去世之后,长子以下兄弟对部落领导权发起挑战的一种决斗,按照古老传统挑战者必须亲自出马,而被挑战者也必须出战,这是对长子继承权的一种补充方式,这并不是一场必须分出生死的决斗。 后来衍生到氏族之间的决斗,双方派出最强的战士,对于氏族的归属争斗。 随着部族的强大,这种方式不再被提及,演变成私斗的代名词。 在西亭,为避免内耗,“若克雷哲”是被禁止的。 尉迟明鸟听得一片错愕,心中想:“怎会有这样的事?虽然若克雷哲私下并未消亡,他们怎敢在二殿下面前提及。公然违抗朝廷制度,家族一律贬为奴隶。努白力克好大的胆子。” 朱邪刺心眼中也是一片茫然,既觉不可思议,又觉荒唐难信。 若是私下约战,倒还说的过去,此时约斗,输了的人死,赢了的人全家为奴,毫无意义。 帐中大小头领也都面面相觑,不太理解努白力克为何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起来并没有深仇大恨,关键赢了也不值当呀,应该是努白力克喝昏了头了。 有侍从凑到二王子耳边,低声道:“殿下,按照若克雷哲必须由在场地位最高的人首肯方才奏效,这个力克大人喝多了糊涂,殿下不准就好了。” 二殿下笑笑,都说努白力克无脑,今日算是见识了:“此事不准。” 努白力克大手一挥,旁边有人赶紧将他拽住,这个酒蒙子说不定还会说些啥,赶紧将他拖走。 二殿下对着朱邪刺心不悦的说道:“这下你满意了?都散了吧。” 经这么一闹,王帐顿时空空如也,只留下几个侍女打扫收拾。 二殿下心中烦恼,吩咐道:“把今天那位小娇娘带上来。” 侍女们收拾完毕,有人领来一位被奇装女子,年纪极小,身材凹凸有致,其貌却不一般,眉目如画,双颊如晕若霞。 尉迟明鸟见到大吃一惊:原来是她。 原来此女尉迟青鸟认得,入长安之时,船上遇到一家卖艺的戏班,班主姓费,叫做费家班,乃是安徽人,那妹子名唤费杨姑。 只十二三岁,为人活泼可爱,心思单纯,在船上也不怕尉迟青鸟身边护卫,常与她说笑,玩耍些技艺弄巧之事逗青鸟开心。 尉迟青鸟留在霸陵,费杨姑随着爹娘入长安卖艺,当天被王府的人瞧见,关中甚少看到河间杂耍,颇觉有趣,这几日王府接连大宴,管事的做主命费家班入内表演,二王子见费杨姑色艺双绝,不免起了心思,命左右将她留下。 费杨姑知道所非好事,自然反抗,若论功夫,费杨姑不算上高手,顶天了对付一名宿卫,但她自幼学习杂耍技巧,步伐灵活,闪转腾挪,在数人的围攻之下,倒也能够闪避甚至可以出逃。 奈何父母被擒,她也不得不就范。 这亭池骨质早年长期征战,掳掠敌人妻女无数,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提不起兴趣。 那日见了费杨姑,惊为天人,到不是因为此女如何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一个江湖女子,即便天生丽质,长期日晒雨淋的讨生活,单是皮肤都比不得闺中千金那般娇贵,然而身材娇小玲珑的她,却有着千金小姐难以拥有的好身材,才十二岁,胸脯就颇有风姿,加上样貌脱俗,这亭池骨质心中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想,平常女子他也算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却难以遇到一个丰腴尤物的处子,不由的就想自己豢养一个,当然此时的费杨姑还难以与成年女子相较,不过好的底子高于一切,只需要仔细培养,细心调教,养在深闺,不出五年,就能让人亮瞎眼的成果。 “枯黄草”是一种西域草药,游牧人家常用此草,熬成汤水,洗刷牛羊的乳*房,这样长得丰硕、下奶极多。亭池骨质早就命人以此草药制作一方药剂,给后宫嫔妃使用,用此药沐浴,效果极佳。 今日费杨姑身上穿的是细亭便服,绛紫色的贴身圆领衫下,由于刻意选择小一号衣服,鼓起的胸脯骄傲的凸现出高挺的轮廓,下身是一条浅棕色的仆裙,这是沙陀王宫仆装,一双白皙裸露的脚穿着粟特鞋,混搭的装束,让亭池骨质倍感有趣。 他心中计划此女要养几年,等到瓜熟蒂落方才采摘,但并不妨碍他猎奇调教的心思。 费杨姑一脸凄苦,父母虽然离开王宫,但她知道她已经落入了无尽的深渊,短短两天,所见所看,完全颠覆了她年轻的心灵,站在这位魁梧王爷面前,她心中十分悲凉。 “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亭池骨质双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道。 说罢,突然搂住费杨姑的腰肢,她虽然才刚及笄,但由于作为坊间女伶,身上的肉也要比一般女性结实一些,被亭池骨质辖制,走上了通向大床的阶梯,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羞辱呢?让她不敢想象。 只听到二王子一声令下:“都出去吧,离帐百米,没本王命令,不许人进来。” 宿卫们领命纷纷退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四章 亭池王兄 http://.biquxs.info/

大帐之内偶尔传来少女的惊呼和细不可闻的反抗。 尉迟明鸟心疼费杨姑,不忍心她受辱,宿卫一关大帐,她分毫不肯耽搁,就从浴室出来,悄然来到卧房之中,只见亭池骨质的手在满面通红的费杨姑胸前游走着,隔着圆衫揉捏着,费杨姑羞得几乎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抬头一眼瞥见尉迟明鸟,如同见到救星,孩子心气,脱口而出:“姐姐救我。” 还好尉迟明鸟反应极快,脚踏游凤步,赶在亭池骨质转身之前,将初四搁在他的脖子面前。 “尉迟明鸟?”亭池骨质无法回头,但并不妨碍他猜出来着何人,初四乃是铁勒专属,方才费杨姑又叫她“姐姐”,天下唯一女铁勒就是尉迟明鸟了。 尉迟明鸟稍稍错愕,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亭池骨质反应倒是极快,难怪雕仇丹青对他哥哥的能力从不怀疑。 “五弟叫你来杀我?” “不是。” “那你来杀我?” “我是想杀,丹青不许。” 亭池骨质毫不迟疑,铁塔般的身子重新站立起来。 “你不要动。” 但却没能阻止亭池骨质转过身来,他从容的拨开初四:“既然不杀我,就不必如此了。” 尉迟明鸟心中哀叹,咬牙收起初四:“丹青让我转达几句话给王兄。” “他还活着?”雕仇丹青比亭池骨质小十来岁,可以说骑马射箭都是亭池骨质所教,感情一向极好,无情最是帝王家,两人各有各的信仰,各有各的部众,最终才走到如此。“说吧。” “跟死了没啥区别。”尉迟明鸟从小与雕仇丹青青梅竹马,对这个二王兄关系也是极好,私下公开,都以王兄称呼他。 亭池骨质心中玩味这话的意思:“是王兄不好,让他陷入死地。可大亭的江山如何能给汉人做嫁衣。” 尉迟明鸟不可置否,朝政的事情她一向不管,甚至有些偏向亭池,不过嘴上依然辩解:“丹的说法也没错,汉地就应该用汉法,效法北魏孝文有何不可?” “最终呢?鲜卑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可别忘了你的先祖,也有一支效忠鲜卑,现在也不过是太原一地主而已,还有往日风光吗?” “可他们还活着,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又有几个存留于世?多少家族毁于一旦,多少英雄转头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谁说的清,难道我们沙亭入关就是为了把关中汉人杀光、良田变成牧场吗?” “这是五弟让你告诉我的?”在他心中尉迟明鸟只不过是一个痴情女子,国家大义、民族恩怨都比不上情郎的一句话。 “不是。”尉迟明鸟说道:“丹青说了,父皇长生,关中不入。” 亭池骨质冷眼看着尉迟明鸟,并不答话,内心却十分的震惊,细亭一族以“长生”形容“驾崩”,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五弟不打算跟他争夺皇位。 “还有吗?” “你还需要得到什么?”尉迟明鸟心中恼怒,雕仇丹青这些年来,一直想兄弟和睦,早已放弃了许多,现在甚至为了让亭池骨质放心,发誓不入关中,不见父皇,他还觉得不够? “雪貂。”亭池骨质恶狠狠的说道,这是一支由雕仇丹青掌控的秘密部队,只要有它的存在,亭池骨质在长安一刻都不会轻松,无论他是不是在,只要他发令,不进关中,依然可以让西亭朝局大乱。 尉迟明鸟长叹一声:“丹青果然没说错,雪貂不散,王兄不定。”她从怀中抽出驭龙珏说道:“我以奉驭龙珏,命令雪貂就地解散。” “当真?” “自然。”尉迟明鸟收回驭龙珏。“这是丹青的意思。” “哈哈哈哈”亭池骨质站起身子,仰天长啸:“不得不承认,五弟才是皇座首选,而本王只不过比他早出生而已。”话语之中既有记恨也有艳羡,这些年他虽然战功卓著,但处处被雕仇丹青压制,无论朝臣还是军队,对五王期许都比他这个顺位继承人要高,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够忍受。 “丹青说了,大可以宣扬他的死讯,他将隐姓埋名去江南,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混个地主安度一生,若王兄能够在有生之年荡平江南,他若不死,自会现身,兄弟相聚。” “他真这么说?他认为我能够荡平江南一统华夏?” 尉迟明鸟黯然道:“他是这么说的。” “好,好。”亭池骨质显得很兴奋, 尉迟明鸟见状,很想一刀杀了亭池骨质,就好像有种刹那间改变全世界。心中极力地阻止着自己那奇怪的想法,可是,想法一旦出现,就很难消灭,越是想要消灭,那种想法就会越深入内心!最终她还是叹息一番,毕竟小时候亭池骨质对她也颇为照顾,如同兄长一般。 哪怕是比自己小十余岁的弟弟,得到他的夸奖依然让亭池很兴奋,毕竟这些年来,雕仇丹青的表现堪称完美,亭池骨质从心底还是很佩服这个弟弟的:“还有嘛?他还说了啥?” “他说了,延州雕仇部部众愿意留在延州的,愿意去关中定居,愿意回陇右的,都由着他们的意,请二哥莫要设置壁垒。”亭池骨质原意是问五弟还有没“夸他”,显然尉迟明鸟没有理解:“其二,莫要为难原部众,包括雪貂。” 亭池骨质一脸失望,既然五弟提出要求,他还是收起那点小小虚荣心,耐心听下去。 “其三,十年内勿出兵潼关,休养生息,静待时机。” 亭池骨质瞳孔收缩,此次出兵,其实是他幕后主导,运用各种手段怂恿亭皇派雕仇丹青出击,十年内不再出兵潼关,对他来说不免打脸。不过雕仇丹青的意见他也不得不考虑,两千精锐,全军覆没,虽然他是告密者,但河间诸侯的组织力不得不重新评估,也许他说的没错,还需要静待时机。 “其四,我要带这个女孩走。” “这个?” “这是我的要求,她,我认识。”尉迟明鸟一脸冰霜。 “她听到方才的话,必须死。”一个高高在上顺位王子,帝位居然需要其他人的“不争”方能得到,此事绝对不能外泄。 “你敢,我尉迟明鸟以天山之神起誓,你若伤她,我必杀你。” 尉迟明鸟眼中充满杀机,这一点,亭池骨质毫不怀疑,这位女铁勒可以杀任何人,当初她的哥哥曾经反叛,袭击了雕仇丹青的驻地,就是被她亲手斩杀的。若不是五弟的要求,亭池骨质知道他的头颅此刻早已成了酒盅了。 亭池骨质心中不甘,费杨姑扑通跪下:“我不信仰天山之神,我敬仰我的父母,我以我父母安危起誓,今日之事绝不外泄一字。” 亭池骨质长叹一声,无奈的挥挥手。 尉迟明鸟摸摸她的长发,淡然的说道:“我们走。”说完从亭池骨质身上拿取一件信物,信步而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五章 新的线索 http://.biquxs.info/

“池兄弟发什么呆呢?”说话的是丁掌旗。 被死者王氏一家人困在普救堂已经三四天了,这一家人实在有些过分,刚开始很多人还比较同情他们,接连闹了几天,言辞之间更多的是让池仇名誉赔偿,大家伙也晓得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见他们他们一家已经满了隔离时间,守卫们借机将他们轰走了。 “在想以后做些什么?”出去以后做什么?这是个问题,这些年,厮杀,争斗,让他觉得厌倦,曾几何时最憧憬的大英雄,现在发现也不过尔尔,有句话说的好,想成为英雄,苦难重重,若想成为帝王,苦难才刚刚开始。以他的心性,他自认做不到六亲不认,既然做不到,就必须舍弃些什么。 “你也算孔武有力,不如来我这里吧,做个见习锦差,只要做的好,我保你转正。”丁掌旗对池仇还是很欣赏的,虽然锦差孔武有力未必有用,但他担心周氏受到牵连,宁愿自己受委屈,这份良善的心却是锦差最需要的。有了它才能匡扶正义,遇难而上。 “不了,不了。”池仇也觉得自己做锦差并无不可,可他的想法是赚点钱,到江南做个土财主,那里风光好,当了锦差,就得保一方平安,造福一方百姓,显然他不认为宴湖是他的归宿。“你怎么来了?嫌犯还没捉到么?” 丁掌旗摇摇头:“我已经安排所有锦差大索全城了,你可知道这宴湖城现下有多少人嘛?三万多人,徘徊在周边的流民又有三万,锦差有多少,不过二十人,衙门里的捕快又不肯帮忙,说是普救堂只是城外,不归他们管,二十人每天要盘查多少人才能够查到一点线索,我和我手下这嘴巴这两天问话都问干了。” “这捕快不就是捉拿犯人的嘛?都是宴湖地界,难不成出了城,捕快就不管了?” “这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捕头捕快隶属城衙,当初把锦差分出来,就是专破大案命案,现在倒好,这些人图个清闲,命案干脆不管了。” “重案组呀。” “说是重案组,倒也不错,只不过这衙门换了,人走茶凉,那些城衙的官吏们都精着呢。”丁掌旗玩味这重案组的名字,觉得很有意思:“重案组?这词挺好。” “丁掌旗,其实锦差难道不属于城衙?如果你们只是重案组,算是城衙的一部分,那岂不是这种排查的工作可以交给捕快、衙役去办?等他们将情报汇集给你们,你们在抓人不就可以了,为何要挂两个牌子。” “为了好看呗。”丁掌旗一拍大腿:“对了呀,我老丁的上司还是掌营大人,都他娘的是巡防营掌管,哈哈哈,我这就去找晏掌营去。” “你说什么?” “当初各部门分权的时候,这巡防营掌管城内城外治安,锦局和民衙都归巡防营,我老丁老想着民衙归城衙管,其实早就不是,他跟我们是巡防营的两条腿,对对对,让晏掌营出面,让这帮小兔崽子出去寻人去。”丁掌旗大喜过望,转身要走。 “诶,你这次过来到底干啥的?” “哦,没事,就想着人手不够,过来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面抽点壮丁,其实看来看去,就你好像合适,他们呀都想着穿着这身锦皮吃香的喝辣的,不中用,就你还有点眼力界,可堪一用,我再问你一遍,想不想跟我一起干?” 池仇起身作揖:“多谢掌旗看得起,不过池某志不在此。” “罢了罢了,这事也不算好差事,看你也不像泛泛之辈,以后做个商家的管事、执事,想来也不是难事,犯不着每天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走了。” “哈”池仇欲言又止,看着丁掌旗的背影还是忍不住:“丁掌旗。” “哦?改变主意啦?” “没。”浓黑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露出沉思的表情。 “那,走了” “丁掌旗,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听闻城南临近港口,本就是烟花之地。往来客商一般不会到这疫病之所来,而城东们常有流莺揽客,一般城北的流民大多穷苦,就算他们这些人偶尔在大街上捡到钱有些想法,,城东的流莺只怕要价也不贵,犯不着跑到这里面来找乐子吧。” “你是说?”丁掌旗若有所思的说:“这嫌犯,就在普救堂之内?” “只怕可能性较大。” 丁掌旗没好气的打断了他,说道“此事我也想过,这些人我早已排查,没啥发现,你看看这里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有几个人带幞头?这王氏一家本就是周边的村户,认识的人多,保不齐有相好的黑夜摸过来。哎,只是苦了我们咯。” “原来如此。”见丁掌旗要走,池仇嚷了一句:“让县主去说。” 丁掌旗顿悟说:“没错!”竖起大拇指扬长而去。 宴湖锦局敛尸房,阴森冰冷,为了方便保存,宴菟儿要求城主也就是她爹在此开了一个冰窖。方才又检查了一遍尸体,宴菟儿脱掉白褂,里面穿着城主特意为她做的猩红色锦衣,清丽脱俗的样貌配上如此妖娆的颜色,再加上她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以及修长的美腿,形成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什么?你让我去跟晏叔说?” “怎么样?可以吗?”丁掌旗略带小心的征求到。 “也不是不行,这民衙和锦局本就隶属巡防营,你公事公办,晏叔人很好的。何必要我跑一趟?”宴菟儿走出敛尸房,这城北的流民最多,晏叔只怕在那里,宴菟儿有些不太乐意去。 丁掌旗跟在后面:“县主去说,晏掌营办的快些,也有力度,这都两天了,要是民衙那帮小兔崽子再拖拉的话,只怕这案子就棘手了。” 一说到案子,宴菟儿就兴奋了,其实她内心有些不满丁掌旗的效率,她看的一些探案小说,那破案杠杠的快。不过作为她介入的第一个案子,她还是十分不愿意成为无头案,说道:“好吧,我就去一趟吧。” “对了,方才检查尸首,从她指甲缝里挑出来一丝绒毛。”宴菟儿暗暗责怪自己初检大意,怕丁掌旗笑话,不过为了案件,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丁掌旗拿起那丝绒毛,实在太过细微,他仔细端详,又放到阳光下透视一番:“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感觉这应该是衣料,还是较好的衣料,会不会是丝绸。” 宴菟儿搓了搓,也拿不定主意。 “要不烧一下吧。” “烧”宴菟儿不许:“这不是毁坏证物嘛。” “这要是能破案才是证物,不能破案只是死物,局子里杨三儿鼻子极好,烧了之后,闻了味,应该可以估计出是何种布料,这对我们排查极有帮助。” 宴菟儿对破案手段知之甚少,听之觉得有道理,不一会杨三儿赶来,火苗瞬间而灭。 “是缁衣的料。” “不会有错?”丁掌旗相信杨三儿的鼻子,不过还是确定一下。 “错不了。”难得在小郡主面前显摆一下,杨三儿的款儿摆的很足。“我家开布坊的,如何能错。” “那你说说,何种人物一般用缁衣?” “这可不好说,这种料子防水透气,一般都是江湖客所穿,还有就是官吏,我们以前的差服大体也是这种料子,只是近些年改成了江南缁衣料,江南缁衣料有股子水味儿,烧起来更卷一点,会有烟,这个嘛,应该是河间的料子。” 宴菟儿吃惊的看着杨三儿,就这小小绒毛,要是她,完全没有头绪,没想到居然能够分析出这些东西,一方面佩服杨三儿,一边也觉得这次再检,有所收获,暗暗给自己加油,以后检查要更加细致些。 杨三儿看着小县主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涟漪! “看什么看,走啦,小县主也是你能惦记的?” 被敲了一脑门子,杨三儿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尴尬的笑了起来。“惦记不敢,不过小县主的屁股扭得真好看。” “是嘛。”丁掌旗摸了摸大胡子:“我觉得也是。”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六章 再次背摔 http://.biquxs.info/

桌子旁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乡民,一个个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很是热闹。封闭的日子很无聊,几个男的在扳手腕,谁赢了可以多喝半碗粥或者多一块土豆。 池仇没事做,也上去比划比划,他的肉干已经没了,第花那还有点,不过人家没打算给他,他的对手这个男的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上下,虽然肤色是渔民特有的黝黑,一头到肩的长发就知道他当过兵,五岳各国的士卒都剃短发,退伍了才能重新蓄发。 这条举措,华夏人曾经异常反对,除了“发受之父母,不可轻毁。”的古训外,还有就是三百年前的满清血泪的“剃发令”,多少华夏儿女好不容易驱逐鞑虏,恢复了华夏冠服,最后还是太祖诰命天下父母:忠孝不两全。要求天下父母帮入伍子女剃发成全儿女忠义。这个政策才逐渐被人接受。 这男子叫王存孝,起初只有一个贱名,入伍时,母亲给他剃发,才改名存孝。在华夏大部分都是贱名或者单子名,只有文士和武士才有资格起“花名”,也就是字。当然这也算不得严格的规矩,一般乡野村夫只有入伍才敢起“花名”,也侧面说明武者的地位还是有很大的提高,起码在民间能够起花名的都是读书的秀才。 王存孝坚毅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眼睛,组合起来有种硬朗的帅气,身上的肌肉线条十分好看,特别的有男人味。他入普救堂才一天,似乎认识第花,貌似还很熟悉,一进院落,两个人就经常在一起聊天。 池仇打算好好挫一挫他的锐气。 比力气,他还没怕过谁。 就在池仇就要赢的时候,一女子飘然进入池仇双眸之中,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一袭红衣,更是光华闪耀,可惜呀,两强相争,哪有机会给你分神。 王存孝挥舞双臂之时,眼见对手发痴,回头突然看见一旁的俏脸,如花似玉。“县,县主殿下” “玩呢?”宴菟儿随意问道。 “是,是” 池仇方才输了,心中恼恨这个宴菟儿坏他好事,瞥眼不堪,而此时的第花见到王存孝那番模样,似乎是在吃醋,池仇从她身边走过,狡黠的笑了笑,突然凑在她的耳边很是暧昧的说了一句“那姓王的你认识?吃醋了?” “呸。”第花扭头就走。 “别走呀,给我点肉干吧。” “美的你。” “真给点,我肉干吃完了,今天还输了土豆,晚上会饿。” “饿死才好。”第花扭着她的大屁股,消失在门口。 “喂。” “喂” 有人推了推池仇“郡主殿下叫你呢。” “啊”池仇回过头,指了指自己。他跟郡主又不熟,她叫他干嘛? “走,陪我去松林再看看案发现场。” “干嘛叫我去。” “那你干嘛让我去巡防营帮丁叔说项?”此事宴菟儿心里很得意,以她对老丁的了解,觉得老丁未必想得到让她去说项,保不齐有人出了点子,就随口一问,老丁一不留神就把池仇卖了。宴菟儿的推断正确,又觉得今日再次检查尸体有新发现,让她很享受。所以从巡防营回来,打算再来转转,看看有无新的发现。 无论是排查还是搜查,其实都是细致繁琐的工作,需要足够的人力和耐心,破案不容易,工作在一线的人和幕后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池仇叼着一根草,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好了没有呀,我饿死了。” 宴菟儿有些懊恼,今天几件事情都办的漂亮,脑子一热,在这里翻找了半个小时,一点收获也没有,她不死心:“你再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都已经说了八百遍了。当时他们就在那里,两男一女。”池仇脑子一闪,你这小娘皮,欺负我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宴菟儿就在池仇前面几米的地方,这位小郡主的容颜当真娇艳,柳叶眉、杏核眼。一袭猩红色的套装,瘦腰显臀,真是个细腰丰乳,长腿错落,脚上半高鞋而一穿,更显得俏丽动人,脸上虽然还有些稚气,显然将来必定是位美人。 “来,你看,当时那王氏就在这里。”池仇指着那树干:“对,你手搭在上面,身子在歪一点儿。” 宴菟儿绝对是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子,虽然常混迹市井,不过那份风姿,不是普通乡间女子可比的,随着池仇的指点,轻扶树干,摆出一个难为的姿势,臀部丰腴,很弹很翘,再想起她走起路来圆臀有几分颤动,十分诱人。 池仇在她身后,而她浑圆丰满的臀部仿佛近在咫尺般,池仇的心跳加速,嘴里发干,真想抚摸那触手可及的两个半圆的,宴菟儿的臀部如此之美,完全能激起他内心的邪恶。面前的是小县主,就算她不是城主的女儿,池仇也没有太恶意的想法,所谓“混”嘛当然是指混混沌沌,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糊里糊涂地生活,得过且过。想要达到这个境界,也是需要能耐的,首先不能出彩,其次不能招摇,最后当然是不能违背人生的道德底线。 不过这完全不影响池仇心中旖旎,此时宴菟儿稍微侧了侧身,将屁股往后挺了一挺,屁股的翘起立刻使得池仇浮想联翩,不知不觉中下面就已经帐篷高顶。 宴菟儿到底年纪小,哪有那么多心思,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平常那些诡异的眼神,她也只当这些人顾忌自己县主的身份。她很专注的想着:那个王氏为何会这个姿势?她百思不得其解,为此她不时的两边观望,脑海里浮现王氏当时的视野范围,侧起脸看着树干两旁的草地:“你说,她在这里做这种姿色干啥呀?” 池仇假意听不见,把身体向前贴过去,并没有触碰到宴菟儿,不过那份距离,能够让他感受她的腰肢是绵软的,起伏的胸脯仿佛散发着热气的,这热气像一股电流,使他感到颤抖。“我不知道呀,你说女人啥时候会做这种动作呢?” 淡淡的热气呼在宴菟儿耳垂子上,弄得她很不舒服,骤然发现池仇的贴近,就算她在迷糊,此时此刻也是觉得不妥。 池仇只想逗一逗这个小县主,见她有所反应,自然让开,突然一只手猛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以池仇那敏锐的感觉,一下子就察觉,这是一只女人的手,池仇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第一下不直接攻击,那就不客气了,一个扭身,粗手扣住了那只带着链子的手腕,然后,过肩摔! “咦,人呢?”池仇心中大骇,怎么可能脱手?方才明明抓住了,就算再如何细滑,也不能脱手吧。“哎呀。” 不及他多想,眼睛一晃,身子一歪,我去,巴西柔术? 池仇吃力的想站起身子,整个人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两眼金星,这种情况他也曾遇到过,当时在沙漠里追击几个敌人的斥候,他的战马陷入泥沙,马失前蹄,他栽了出去,亏得不是战场之上,若是此时此刻有人上来劈上一刀,估计他也就死翘翘了。 他晃了晃头,迅速做出了一个防御姿势。 “飞烟姐姐。”宴菟儿欣喜的喊着,看到池仇那份狼狈样,又有些不解:“你打他做什么呀?” “他欺负你!” 宴菟儿有些惊愕:“没有呀,我们在查案呢。” 丁飞烟,跟你有仇呀,见了三次面,摔了老子两次。心里这么想,池仇可不敢表达出来,在挨了她两下之后,知道她不简单,起码比起他的林燕燕,绝对不是一路人。林燕燕温文尔雅,小鸟依人,这丁飞烟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实际上呢?平沙落雁,而且还是落二雁,摔他跟摔大雁似得。 “查案?查案用的扶着树吗?”丁飞烟先是一怔,然后怒气浮现说道:“而且还靠着那么近!” “有嘛?”宴菟儿狐疑的看着池仇,想起方才,红晕飞上脸颊,其实对她来说那并不算什么,在南颂的学宫里,学尸科的女子就几个,总不可能配备女教师,男女一起上课,耳鬓厮磨是不可能了,但男女之防就没那么多规矩了:“还好啦。” “我说,飞烟姑娘你跟我有仇呀,见我一次,摔我一次,当我是沙包?”池仇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打量今日的丁飞烟,有几日没见到她了,依然那么美丽,也许真的太像林燕燕了,池仇好不避嫌的朝她投去色咪咪的眼光,窈窕娇躯是那样的优美,完美的红唇,一件高领深蓝色端装,外面罩着一袭黛蓝色的对襟收腰长裙,长裙几乎到地,遮掩着修长的美腿,配着半高的宽底鞋,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 丁飞烟见他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呆呆出神,心中怒气陡升,登时把柳叶眉竖直了,杏核眼瞪圆了,作势就要来打。 宴菟儿以为她还在为自己出气,连忙拉住道:“好了,飞烟姐姐,我和他真的没啥事,就是在查案呢。” “对,就是在查案。”池仇很想跟丁飞烟来场肉搏战,巴西柔术算什么,还不是欺负自己没注意,就算真打架打不过,总有一种肉搏战,自己必赢,一双贼眼上下乱瞄,嘴角泛起坏坏的笑意。 “看什么看,小心姑娘我挖了你一对狗眼!”宴菟儿也感受到池仇眼神的不善,插着腰吼道。 这也是个河东狮。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七章 正义不贱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神色警惕,出身高贵的她,底下人处处顺从,周边英俊帅气的男子因为地位悬殊,也不敢对她出言不逊,或者做某些猥琐的行径,但也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毕竟游学南颂两年,那里的学生一直自诩华夏正宗,若是皇家的郡主,兴许还不敢造次,河间的小诸侯宴家的女儿,区区一个县主,敢去献殷勤的还真不少。 想起方才池仇的行为,加上丁飞烟的指点,尤其是池仇那种戏谑的神情,宴菟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问道:“你竟然敢调戏我?还假借查案的名义。” “我没有。”这个可不敢乱认,死活不能认:“真是查案。” 宴菟儿抱着胸向前走了两步,丁飞烟比她大上几岁,自小就以姐姐的身份陪伴着她,而她也以飞烟姐姐为目标,两人各有专长或者说偏科很厉害,女红、琴棋书画,这辈子估计是赶不上了,而解剖这种事,丁飞烟也难以赶超宴菟儿这个怪胎。唯独这功夫,两人不相上下,方才丁飞烟的成功让她跃跃欲试,毕竟敢真和她比武的人不多,外人更少。 看着架势,很是不妙,不管输赢,跟宴湖堡县主比武,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池仇脑中飞速旋转:“等等,你方才难道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宴菟儿已经认定他在拖延时间,她很乐意看着池仇焦急的样子,就好像打猎的时候,欣赏被卫队包围的猎物那无助的眼神,让她充满某种异样的快感。 “你倒是说呀。”宴菟儿双手交叉,关节的响动让人震惊,活脱脱一个乡间女痞子。她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停尸房,可河间诸侯多是武者出生,家族子弟,能文的很多,能武的更多。 “我记得你说过,王氏身上除了致命的掐痕,身上还有许多青紫伤痕,想必是被人虐待所致。” 宴菟儿静了半晌,轻轻叹息,喃喃道:“确实如此,歹人恶毒,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残忍,真不是人。” “此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还不能这么说,难道要说他们畜生吗?” “畜生也是畜生,但是仵作看待问题,或者说锦差办案,你就不能这么看了。”池仇以前何等身份,按照西域的人说法,部落酋长的女儿一般唤作“草原之珠”“沙漠之眼”也就是公主的意思,他成婚之时,多少部落想让自己的“珠”呀“眼”的随家过来,以至于他的“妻子”不得不收了多十个婢女,在他眼中宴菟儿这个县主身份,跟婢女差不了太多。 “哦?”宴菟儿只关心如何做好一个仵作甚至锦差,有点走火入魔了,根本看不出来池仇话语中轻视:“那应该如何看?” “仵作是什么?” “仵作?” “仵作就是按照法律法规和固定操作规范,利用各种技术或手段,在重要的时间节点内,通过公对公调查,公对公取证,进行现场医学勘察、医疗跟踪取证、伤情的活体医学检查观察、尸体解剖、症状分析、测试比对、观察审讯、遗物鉴定、调取监控、特殊查体,进行的一套法律医学鉴定。你说是也不是?” 宴菟儿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略现喜悦之情,但并不服气道:“这不是大颂律的仵作法吗?说法虽不同,但也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说我也知道。” “但是。”池仇搔搔头,故意吊了一下宴菟儿的胃口。 “但是什么,你快说。” 池仇见宴菟儿上钩,心中暗乐,不过旁边的丁飞烟看上去却不那么好糊弄,一直一言不发,池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符合条件的要通过调查举证协助办案锦差立案。” “这还用你说。仵作不就是做这个的?” “错了,调查举证容易理解,但是这个举,就很有研究了。” “怎么说?” “比如那天,你能确定凶手带有扳指,就是很好的举证,从而证明了我不是凶手。因为锦差办案,更多的在意死因、死亡时间,而仵作通过观察,能够从尸体上得到更多的尸体语言,那么举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部分都是仵作的工作,而尸体的上青紫淤伤难道不是一个重要的尸体语言,你就这么简单放过?只认为是嫌犯作恶,草草一句就盖棺定论了?其实那些淤伤说不定跟那一日的扳指淤伤一样,具有极大的作用。” 丁飞烟瞥了宴菟儿一样,从她那神情,她算是听懂池仇的意思了,完全是胡七八乱绉的转移视线,先讲了一些高深的词汇,让她们心思显得很凝重,然后话里话外的对宴菟儿加以恭维,最后他的恶行就不了了之了。 看宴菟儿那么惊喜的样子,丁飞烟皱了皱眉头:“姓池的,你说这么多重点是什么?”她原本想问这你如何解释方才为何在宴菟儿身后,那种姿势有多猥琐?这个年代,男女走在一起,牵个手都是禁忌,方才那姿势,她走过来的时候都惊呆了,就算是夫妻之间,也要守礼,如何会那般造次?哎,可怜丁飞烟也算是知书达理,可所学词汇难以形容当时她心中观感,只是偶尔从坊间污秽的妇人那里听说什么“老汉推车”。可这事如何在人前讲,更何况两人还衣冠整齐。 “那自然说的是我举证厉害。”宴菟儿不免得意。 “调查,乃是锦差的主要工作,举证其实就是仵作,尤其是关于尸体的举证又占到极大的分量,正所谓死者是不会说谎的。方才就是为了探查尸体想告诉我们什么?” “尸体说话?”宴菟儿对尸检有一定的认知,丁飞烟却没有,听池仇这么,眼神中显出一丝慌乱。 宴菟儿冰雪聪明,一下子知道丁飞烟想到了诈尸,轻轻抓住她的手,示意她镇定:“尸检报告我已经交给丁掌旗了,他对我的报告很认可。” 池仇嗤之以鼻,就算宴菟儿交一份空白的,丁掌旗也会很认可的,你可是县主,城主的女儿呢。当然他并不怀疑宴菟儿的业务能力,看的出来,她还是真心喜欢这份差事,尽管令人匪夷所思。 “报告是一回事,调查是一回事。” “你方才不是说,调查是锦差的工作吗?” “的确,但是仵作也有仵作的调查。”池仇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涌起某种冲动,这种冲动建立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高度“自信上”,在西域,骑兵冲杀,一来一回就是往生之路,没有任何取巧的资格,而此时此刻,他有种披靡一切的强大“自信”。“那就是复原案件发生的过程。” “复原案件发生的过程?”宴菟儿一脸懵懂,看看丁飞烟,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一个疯子。 “你说下,死者身上的淤青都是哪些?” 宴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了出来,说的倒是轻巧,然而丁飞烟听了,犹如万箭穿心,心中十分不舒服,此时她才知晓王氏死前居然受到了诸多凌辱,不寒而栗,不免莹泪说道:“定要将那两个恶徒捉住,还王氏一个清白。”想想有觉得不妥,改口道:“给她一个公道。” 池仇听完也是恻隐,方才豪情也转为一种正义之气:“你方才说的旧伤,有拳脚也有鞭伤,早已结痂,姑且不提,新伤多在左背,呈何状?” 宴菟儿依然面无表情,池仇发现她只要说到案情,大体都是这幅模样,但她那颤抖的声音还是告诉外人,她此时的心情并无不同:“这里......这里......” “跟肋骨平齐,那就是说有一人在侧面用长鞭打她。”池仇比划了一块空气,当作王氏,指着一处问道。 “恩”宴菟儿认可。 “能确定是那晚产生的吗?” “按伤痕情况,差不多。”两人一人一句,说了许多关于死者伤痕的推断,尤其是何种情况下产生的,鞭打还是脚踢,或者是抓捏。 “那臀部的。” “应该是男子手掌拍打所致。” 丁飞烟作为一个旁观者,听了许多描述,觉得实在不妥,想要提醒宴菟儿,却见她十分认真,思绪早已被池仇带走,便不再多说,不过听到他们说的越来越细致,不免脑海里浮现某种情形,她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双脚站立不安,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向远方,不再看两人对那“空气”的摆弄。 “那王氏嘴中和下体是否有男子体液。” “池仇”丁飞烟恼怒:“你瞎说什么?县主还是待嫁之身,你怎么说的如此这般下作。” “没事的,我们在办案呢。”宴菟儿反倒先开口劝慰。 “菟儿,你说什么呢?那些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听的?真搞不懂你咋喜欢仵作这种下贱职业。” “下贱?”宴菟儿也忍不住想反驳,瞧见池仇眼神示意没必要,于是收了口,不与丁飞烟分辨。 池仇轻声说道:“真正作恶的人才是下贱之人,我们谈不上高尚,但起码在为死者的公道而努力,正义并不下贱。” “对,正义不贱。”宴菟儿撅了撅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是个不可多得的知己。 丁飞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哀叹,却自认无法说服两人,他们的话题对她来说又是那般的匪夷所思,不堪入耳,“王氏嘴中……下体……有男子体液”丁飞烟的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表情怪异,牙齿格格直响,一个起落,躲的远远的。 没了丁飞烟,宴菟儿呆的也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强打精神,不去理会脑海里怪异的想法与池仇继续交流,池仇此时也并没有什么杂念。两人在松林分辨了许久,甚至有些争吵。 “飞烟姐,你过来评评理。”宴菟儿争不过池仇,寻找帮手。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八章 案情推断(一更)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此时身体异样,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偏偏宴菟儿执着于一个真相,专注让她心无杂念,根本没有体会到飞烟的难处。丁飞烟本想着躲远点清净,宴菟儿和池仇讨论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各种案件假想的景象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的她的娇躯每一处毛孔,真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听了宴菟儿呼喊,哀怨地看着两人。 她勉为其难的凑了过来,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你们不是分析案情吗?如何打起来了?”两人到没有真的打架,只不过争执起来。 “他居然说,王氏是自愿的。”宴菟儿解释道:“他的意思是那两个恶徒行凶打人,王氏是自愿的,就为了多获得一点金钱。” “你,辱人清白。”丁飞烟怒不可揭,同为女人自然下意识的同情女子,王氏卖春的事实基本已经确认无疑,她那男人在街上口头极差,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常做那龟公之事,但若要说王氏甘愿受人鞭打,无异于雪上加霜,落井下石,让人觉得王氏下贱无比,丁飞烟嘴中的清白,自然就是指的这个。“你才喜挨鞭挞。” 实在不知她从哪里抽出一条软鞭,狠狠的抽在池仇脸上,顿时一条血印子,夺目的很。 “你”池仇心中一惊,骂道:“你这女人,如何这般恶毒,摔我两次,还抽我一鞭,我与你拼了。” 新仇旧恨一股脑涌来,池仇扑了上去,丁飞烟银鞭一挥,打在他的肩头,池仇吃痛,稍一停滞,鞭子一绕一卷,缠住他右脚,将他一拉而倒。是可忍孰不可忍,池仇到底战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武艺虽是平平,却也是悍猛无比,一跳而起,口中狂吼,扑了上来。丁飞烟并不慌张,一个华丽的旋转,绕开池仇,转到身后迅速出手,在他肩头又拍了几下。这几天池仇也算见识,这些年他的格斗之术从未辍,但跟江湖武艺人单打独斗还是如此结果,眼中露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的神色。 “好了,好了”宴菟儿跳到两人中间:“不许打了,飞烟姐姐,这案件分析本就是各抒己见,我找你来做个公证,可不是让你以武服人。”转向池仇:“你也别跟飞烟姐姐动手了,她可是整个兖州第一的姬武者,你打不过他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迅速瞥了池仇一眼,以此告诉他:你别再发火了,我也好劝她。 “士可杀不可辱,她得向我道歉!”池仇吃了大亏,若是战阵之上,手持盾剑,兴许有些胜算,此时此刻,他晓得自己很难讨回“公道” “道歉,你也配称之为士?”丁飞烟面露讥笑,在她心中,此人不过是装扮的较好的淫贼罢了,若不是宴菟儿痴迷断案,她才不会与他站在同一片绿荫之下。 “你。” 宴菟儿语带威吓,低声道:“飞烟姐姐,不许再闹了,不管怎样,池大哥今天许多分析还是有理有据的,我不如也。”到底是贵女,一脸寒霜,到让丁飞烟心生敬意。 “好,他到底是如何有理有据,说说看,若是真是如此,我道个歉也是无妨,若是说不通,他就得去王氏坟前磕头赔罪。” 池仇怒目而视,不愿接茬,到底是池仇想起林燕燕,摸了摸脸上的红印,强自压抑怒意,低声道:“道歉不够,你得让我抽你一鞭子。” “随你”丁飞烟算是半个江湖人,恩怨分明的很,若是人家有理,还这一鞭子本就应该。 “话说那日,我曾路过此地,当时有两个贼人与那王氏行苟且之事。” “你说话注意一点,是那两个贼人祸害王氏。”丁飞烟争道。 池仇被她一扰,断了思绪,等了一下飞烟,抬手抓了抓脑袋,一下不知该讲啥了只得慢慢回想:“当时两人带着襆头。”手中顺势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哪有那么大的襆头。” “不是襆头是什么?” “那是襆兜” “要不你来说。” “飞烟姐,你且听他说吧,若是总是打断思路,这案件复原得复到何时?” 眼见太阳余晖将尽,丁飞烟哼了一声,那意思就是:我不再插话了。 “当时我曾出言相询,那两个贼人也曾问我是谁,现在想来,当时王氏当时并无求救这是其一,其二,待我走后,王氏呻吟声依然,说明嘴并没有被堵住,其三,我与周氏在那里”池仇指了指远处一处房屋墙角曾聊天有半个时辰。也未曾听见有任何的求救的呼喊,反倒是比较享受的淫靡之声不觉于耳。” “哼”丁飞烟明显不认可池仇所说的“聊天”。不过宴菟儿瞪了一眼,还是忍住不发。 “你们走后,说不定才是两个贼人施暴,也未可知。”宴菟儿的说法确实存在。 “不错,这就需要分析了。”池仇说道:“有以下几点,是我的判断,第一,王氏与两个人的交易,这事她并无反抗,说明是事先谈妥的。” 丁飞烟呆了一下,一女两男?事先知道?好恶心。再看看宴菟儿,脸蛋早已红的不行,她是真的没有听明白?还是已经习惯这人胡言乱语? 池仇见丁飞烟隐忍不发,也哼了一下:“其实这也很好说明了,王氏身上搜出了六个银币,说明这次交易其实是完成了。” “那也可能是她以前攒下来的。” “方才你说了,这银币不是宴湖常用的,而是西荷币,除了说明这两个贼人来自外地,还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王氏相公一向待妻不善,婆婆又霸道蛮横,王氏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币?而且还非本地通用的银币,她若是想藏一些钱财,难道不会藏一些常用的?这个西荷币我曾问过你,虽然大的商行可以兑换,但小商贩基本不收,显然不会是王氏平常用的上的,出现在尸体里,必定是这次交易所得。” “一次交易六个银币?你可知现在荒年,年轻妇女价仅大钱五六千文,十二三之女孩仅一二千文,六个银币虽然买不了一个王氏,一次交易怎么可能这么多?”丁飞烟忍不住问到。 宴菟儿数起个个大拇指,她对这些买卖价钱没啥概念,丁飞烟指出来,正好填补了她的不足。 “存在即是合理,既然这么说,我只好假设,听闻有些人就是喜欢淫*虐助兴,这些人正常情况下会与娼家事先说清,比如多人会一女,比如会有鞭打,并愿意多付酬金,有些娼家贪图酬金也愿意侍奉。” “你。”丁飞烟就是不愿意相信有女人会那般贱格。 “你先不用插话,现在这个解释是暂时唯一可行的解释,就是王氏同意了,而且这次交易完成了,她得到了六个西荷币。当然也难免交易途中,偶尔会下手失了轻重,弄死用来取乐的人,但是她身上既然有西荷币,显然,她并不是死在交易途中,因为交易完成,她也得到了报酬。如此可以推断,她是自愿的,若不是自愿,首先交易金额不会这么大,你可以假想一下,若不是先行谈好,金额不过几十个铜钱,王氏为何不求救?不管谁,莫名被人鞭打,欺凌,若是没人经过,兴许不会,但有人经过,不大可能不呼喊求救。其次,若不是先行谈好,两个男子做完恶事,女的奄奄一息,他们又何必多花银子?” “那你的意思是,这两个贼人不是凶手?”丁飞烟怒目而视:“他们做了丑事,付了银子,何必杀人?” “那也未必,说不定六个银币并不是先前约定的数量,而是少了,或者期间发生一些王氏觉得不值的事情,从而产生了争执,而两人杀人之后,慌乱之中又忘了取回银币,或者其他的事情发生。” “那你说来说去,又有何意义,说来说去,那她自愿与否又如何?” “不能这么说,所谓真相只有一个,若是两人逞凶杀人,或者嫖资没谈妥激情杀人,兴许都是死罪,但对法律来说,判词绝对不同,法律必须严谨,方才我们争论的是王氏是否自愿,如此分析,难道不妥?” 杀人偿命,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丁飞烟还想反驳,熟悉法律的宴菟儿先行说道:“你这么分析似乎有些道理。”说着看向丁飞烟:“飞烟姐,他的分析并无不妥,思来想去,确实合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九章 案情推断(二更)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都说合理,丁飞烟心中一沉,看着池仇洋洋得意的表情,她心中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般。 “把你鞭子拿来。”池仇伸出右手,示意丁飞烟履约。 “你还真打?你可是男子。”宴菟儿护着丁飞烟,双手一伸,身材尽显。 “我才不在意男女之别,方才她打我之时,哪有女子温柔娇弱的样子,拿来。”池仇冷笑,踏前一步。 丁飞烟推开宴菟儿:“愿赌服输,给你”说完将鞭子丢给池仇,侧过身,不去看他。 宴菟儿急了,两人恩仇她也看在眼里,若是邻里矛盾,说说往日交情,讲讲未来的相处,兴许也就劝和了,而两人不熟,也不是深仇大恨,没有恩义,也不会有啥未来,反倒很不好劝。 池仇接过鞭子,展开,目光灼灼地盯着丁飞烟丰满的娇躯,侧脸轮廓柔美,眼睛微闭,睫毛修长,嘴角微翘,冷艳逼人。想起林燕燕,他很想说一句“打在你身,痛在我身。”可惜正如宴菟儿所想,两人交集实在太浅,此时冒出这么句话,简直就是“神经病” 池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反倒丁飞烟大义凛然的说道:“要打快点。” “飞烟姐。”宴菟儿急的跳脚,要是打到脸上,哪个女孩子能够接受?可池仇那样,这一鞭子必定不轻。“池仇,不许打脸。”她也算是个是非分明的主了,知道今日丁飞烟两鞭在前,赌输在后,于情于理,池仇都不会放弃这次报复的机会。 “别求他。”丁飞烟睁开眼,眸里却是散发冷艳。 啪的一声,鞭响破空,好清澈的声音,必定不轻,不说宴菟儿,丁飞烟也吓了一跳,这一鞭子抽下来,半张脸就废了。 然而定睛一看,池仇不过将鞭子抽到地上,淡然说道:“等凶徒捉到,取了口供再来,否则到时候若有啥变故,半张脸,我可赔不起。”说罢,轻蔑的将鞭子丢还给丁飞烟。 “不需要。”丁飞烟气氛池仇的轻蔑,几乎怒吼。 “飞烟姐,你傻呀,万一真的不是那样,你脸不要了?”宴菟儿劝道。 丁飞烟这才反应过来,是呀,既然没有定论,何必让他先打,自己是不是傻了?“你才不要脸呢。”丁飞烟嘟囔一句,惹得宴菟儿娇羞不已。 “哼,此事等水落石出再说,若有错漏,你还得给王氏磕头赔罪。”丁飞烟说罢扯着宴菟儿飘然而去。 池仇目送两女远去,心道:“若不是你太像林燕燕,看我不一鞭子抽下去。”想到林燕燕,不经长叹,池仇一生的遭遇起伏很大,林燕燕一直在陪伴,哪怕是他从军之时,也不顾世俗眼光,不惜献出红丸,就是为了他安心入伍。已经十余年了,恍如隔世,或者说就是隔世的她应该从悲痛中走出,结婚生子了吧。在这一世,池仇也有位青梅竹马的尉迟青鸟,与林燕燕一样,无怨无悔的守候,而他却不得不遵从父命,改娶了当时更为强大的葛逻部的“沙漠之眼”,两世为人,却无法给予两位痴情女子真正而完全的爱,这让他备受煎熬,对丁飞烟那一鞭子他是如论如何也抽不下去的。他自嘲的喃喃说道:“下次用另外的鞭子抽你。”想着想着,情景不免荒谬起来,眼见西方天色将暗,便即快步回往厢房。 快到之时,却见丁飞烟正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还要纠缠一番?”池仇心中打气:“怕她不成。”步子未慢,径直走去。越走越近,而夕阳丁飞烟的光影像极了那一天的林燕燕,一时间看的不觉得痴了。 原来这宴菟儿到了普救堂,小沙弥见是县主,有意讨好,将她的马牵去后院喂马料去了,两人来了,寻不到马,左右问了方知此事,宴菟儿到也没恼,自己去后院取马去了。 丁飞烟正在发呆,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她实在难以理解王氏居然是自愿的,闲来没事,又推断了一下,大体还是池仇说的思路,此人真的可恶,要将女子形容成那般模样,想到一个女人居然能够忍受两个男人在自己清白之躯上作恶,不禁有些颤栗,忽觉旁边多了个身影,心道:“是菟儿来啦。”一看之下,竟是池仇,正凝望着自己,眼神极是奇特。 正因为自己想的事情也颇为怪异,乍见仇人,惊呼一声起来,人也不免退了两步,撞到了一个走在身后的沙弥,小沙弥手中端的馒头散落一地,惹的周边他人驻足。 丁飞烟一怔,忙扶起小沙弥,连忙道歉,并帮着捡起馒头。 其中一个馒头转悠的来到池仇脚边,好大好圆的馒头,许久没吃过了,池仇快速捡起馒头藏在怀里。 “少了一个!” “额”丁飞烟转了一圈,盯着将走的池仇:“你站住,是不是你拿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了。” “我”丁飞烟把脸别了过去,池仇见她不说了,心中奇怪,这才发现是小沙弥拉住了她:“算了,反正那两位僧友走了,我就说是我偷吃的,师兄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小沙弥显然出家不久,自称的习惯还未改过来。 “这怎么行,你刚做和尚,就犯了不偷盗、不妄语两戒,哪会那么容易被原谅。” 这小妮子跟我有仇呀,池仇听了,心中大怒,真是废话真多,刚想“破口大骂”,却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赶紧收嘴,想悄悄走了。 “没事的,没事的,两位僧友的香油钱也付了,现在他们已经走了,这馒头也算不得寺里的,不碍事。” “不成,不成。你站住。”丁飞烟讲池仇叫住:“方才就你在场,赶紧拿出来。” 池仇一怔,道:“你说什么?” 丁飞烟见他面色一变,往这边走来,似乎说他偷拿了馒头,要上来分辨一番,不过方圆两丈之内都是平砖,绝无可能看不清,此人必定是心虚故作姿态,她挺起胸膛说道:“怎么,这里就只有你,难道我说错了?” “我没问你,我问他呢?” “啥”小沙弥见池仇模样,有些害怕。 “你莫怕,有姐姐在,给你做主。”丁飞烟见池仇依然往前,伸手去拦。 “做什么主。”池仇反手一拨,丁飞烟没想到他会动手,没拦住,一个错身,丁飞烟暗骂,你居然欺负一个啥也不懂的小沙弥,生怕小沙弥吃亏,自个重心不稳也奋力向前。 “额” 池仇此时说道:“你别闹,和尚你说什么,有两个什么人不告而别?” “两位......佛友”小沙弥面露恐慌,小手一指身后。 怎么,又抓住一个貌似?池仇见小沙弥脸色越来越红,似乎并非害怕,正觉得诧异,他不禁又抓了抓,软软的、又好像是很有弹姓的肌肉,手上触感那么真实,眼珠子一转,好像发现了事情变得不一样了,缓缓回头,原来真的是是手儿抓住了飞烟姑娘的胸前的浑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章 案情推断 (三更奉上)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清美秀丽的面庞挂满了不可思议。 “哟,还是货真价实的呢。”池仇心中的恶趣味陡然而生,顺带捏了捏,满意的说道:“比燕燕的还大。” “我杀了你。”丁飞烟抽出银鞭,池仇晓得那银鞭的厉害,抓着小沙弥,左右闪避。 丁飞烟急火攻心,也怕准头不够,把小沙弥新剃的头打开瓢,不敢造次,两人如同老鹰捉小鸡般僵持起来。 “你们怎么又打上了。”宴菟儿骑马而来,见状,跳下马,过来劝说。 “你放开小和尚。” “不放。” “你们都停下来,到底咋啦。”宴菟儿见没人理她,吼了一嗓子。 “他……他……你把小沙弥拖开,我打死这个淫贼。”无法发力的丁飞烟的声音都要哭出来了。 “别,这个小沙弥是重要人证,可走不得。” “你别想蒙混过关。”丁飞烟将长鞭在右手上绕了两三圈,鞭子短了,准头就大了。池仇见了抓着小沙弥,往后退了两步,尽量保持鞭子长度之外,确保安全。 “什么人证?”宴菟儿满脸的稀里糊涂,干脆站到两人之间。 “菟儿,让开”丁飞烟今日吃了大亏,如何能忍。 “飞烟姐姐,别闹了,听他说完。”宴菟儿下意识的以为两人还是因为案件的事情发生争执,理所当然的觉得该让池仇说清楚,再做定夺。而丁飞烟也不肯直白说出池仇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还捏了捏她的大小,只好忍住怒火。 “这个和尚方才说了,有两个人不告而别。是吧小和尚。” “是”小沙弥真是无妄之灾,吓得一身冷汗。 “那又怎么样?”丁飞烟急火攻心,啥也顾不上了。 “两个”宴菟儿盯着小沙弥:“啥时候走的?” “午时送餐的时候还在,方才送夜食的时候不见了,留了个字条。” “什么字条?” 小沙弥哆哆嗦嗦拿出字条,他并不识字,值得带回来给师兄们参详。 宴菟儿展开一看,到没写啥,就是听闻兖州战火平息,决定上路,多谢款待而已。 丁飞烟也听出其中玄机,见字条写的简洁,并无不妥,她狠狠地剐了池仇一眼, “我明白了,明白了。”池仇吼叫:“赶紧捉了那两人,他们就是那贼人。” “咦,你确定?” “确定” 原来这池仇初到此地,语言虽不是不通,但语言习惯大大的不同,在河间,男子们大多蓄发,为了固定发饰,有各种方式,有汉代的人常用的拿块布简单包裹发髻的方式称之为幞巾,也叫汉巾;在上部作小小突起,微向前倾,用二带结住,后垂或长或短,一般称之为幞头,也叫唐巾。还有一种,头上缠绕网巾来固定头发,称之为幞兜,也叫做明巾、明兜。 一般说来这三种都叫幞头,因为民间百姓多数用的简单的最简单的幞巾,所以幞头一般口语里专指这个。 案发之时,池仇嘴中描述两人带着幞头,大家皆以为就是百姓常用的幞巾,居住在普救堂的男子大多如此,可事实上那两人穿的是幞兜。 小沙弥嘴中所说两人乃是行商,本就是要到兖州去,听闻那边在打仗,借宿普救堂香舍,毕竟这里疫病流行,医馆更是如此,平常也很少出来,锦差盘查也就草草问了几句,并无盘查。 池仇这几日虽然还未弄清幞头、幞兜的各种民俗,但也感觉到所带之人各有不同,显赫一点或者说有身份的人比如文士、武士、官员、胥吏都有各自的幞冠,而不少武人,江湖人和商人大多选择幞兜,以固定发饰,避免杂乱,长期在外,这种装饰也较容易打理,当然也有将就点的百姓喜用。今日与丁飞烟、宴菟儿分析案例之时,丁飞烟曾指出幞巾和幞兜的区别,当时池仇不过是一听而过,没反应过来,此时小沙弥说走了两个行商,又想起当时丁飞烟的话,才恍然大悟。 “你确定两人就是贼人。”宴菟儿抓住池仇的手腕问道。 “确不确定,抓回来问问。若是走脱了,再寻就难了。”池仇说的倒是实话,嫌疑犯,也得归案呀。 “他们往那边去了?”宴菟儿急问小沙弥。 小沙弥毕竟年小,又被一俊俏县主盘问,人一哆嗦差点尿出来。 丁飞烟见他不堪用,说道“信上说他们往兖州去了。” “会不会是障眼法?” “既然是行商,不是去兖州就是定陶,我往北追凶,菟儿你去运河口问询口岸将士。若是探查他们去了定陶,再安排人策马追赶,运河水船,无风走的慢,应该也能追上。”丁飞烟迅速安排到。 “我去追凶,你去口岸。”宴菟儿性急如火,不管贼人是不是走的兖州道,追凶的感觉最为畅快。 “你是县主,去了口岸,上下询问,自然没人不敢回答,而我去了反倒耽搁。” “好吧。你骑我的马去。它可是千里良驹,追他们的马车易如反掌。”宴菟儿小跑几步,将她心爱的踏红牵来,对这马儿说道:“你好好听飞烟姐姐的话哦。”说罢把马缰递给丁飞烟。 好漂亮的上马姿势,如同一道流彩,丁飞烟就坐于马上。 “等下。” 丁飞烟蹙了蹙眉:“今个先办正事,怎么,你还想挨上两鞭不成?” 池仇摊手说道:“此去兖州道,若是半日,大约在过了土地庙之后再走两炷香路边左侧有几户农家,他们再赶路,也不会走一夜的路,到了那里你不妨敲敲门问问。若不在那里,也不必追了。”那土地庙大概就在去兰若的岔道附近,他心中算了一下行程,走路需要两个时辰,快马兴许一个钟头即可,行商的人大多依靠脚力,走到此时估计也就在土地庙附近,按理就在那里宿营,若是出逃,顶天了走到那几户农家,要不就在隐蔽处扎营露宿。 丁飞烟心中错愕,又是一暖,嘴上恶狠狠的说道:“回来再跟你算账,驾。”也不迟疑,一骑红尘出了普救堂,往北而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一章 小回兰若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贵为县主,负责普救堂治安的守卫自然不敢懈怠,尽管战马精贵,校尉李远也只好认她骑去。 “你们两个去香舍看着,除非锦差来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你去锦局通知他们去接应县主,并派人来香舍调查。” “你,去水路道口,把我的马给领回来。”李远指着一个倒霉兵卒说道。 等他分配完毕大嚷一声:“看什么看,都回各自厢房去。” 院子中央一阵忙乱,第花跑到池仇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池仇还在那里发呆,五指滑动,吞了吞口水,转头看着第花,笑道:“没事,应该是锁定真凶了!” 第花很开心,借机问:“你说这几天,他们会不会有事?” 想到夔牛、葛姑、小彘还有雪儿,池仇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们已经离开三天了,若是尉迟青鸟在,夔牛可以温顺的像个奶牛,现在他可说不准。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回去看看。关键夔牛的相貌吓人,池仇想平淡在宴湖城混日子,他也是个大大的地雷,总不能将他一直藏在兰若吧。 普救堂的防卫很松散,几十个兵卒,最多只能象征意义的监管一下。 “晚上我回去看看。”池仇决定了。 “我也想回去看看雪儿。” “这恐怕不行。”第花叹了一口气,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不多久锦差就来了,领队的是小丁,县主在口岸,丁掌旗自然得去那边。 简单询问了下池仇之后,小丁就带人去了香舍,那是他们锦差的工作,小丁没打算带上池仇,池仇也不打算去,他费了点功夫去后厨偷了一点食物,走到墙根,其中有一处堆着不少柴火,今夜守卫们被李远支使的到处跑腿,原本就不算严苛的普救堂,更是破绽百出。 “池施主,打算去哪里呀。” “额!”池仇蹲在墙头,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同愚,心沉到谷底,这都被老和尚发现了,现在警觉性太差了:“出去溜溜烟柳巷走一走,老和尚要不要同去?” 听到池仇说道烟柳巷,同愚一愣:“你这个浑孙。”同愚禅师很“优雅”的拒绝了池仇的好意,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旁边黑衣僧的笑容如同地狱一般,让池仇不寒而栗。 打不过丁飞烟,池仇并没有自暴自弃,翻个墙被快入土的老和尚发现,实在是让他难受。 跳下墙走了不久,就看到牵马回来的兵卒,那侍卫被李远支使去找宴菟儿,到了口岸,宴菟儿也未为难他,反正今夜她是不会再出城了,于是他领着马儿往回走。池仇小心绕到他身后,须臾间放倒,很满意的自己手刀功夫还没落下。 快马加鞭,趁着夜色,一路北上,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马蹄声传来。 “不会吧,我敲他那一棒子,没有几个时辰,怎么可能醒来?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追?”池仇彻底怀疑自己能力。 下了马,牵住缰绳,找了一个木头塞到马嘴里,藏在路边,没多久,就看着丁掌旗率三四骑飞驰而过。 “哈,这丁掌旗不去县主那里邀功,怎么却追丁飞烟?”池仇站在路边,喃喃自语“丁飞烟?丁掌旗?不会吧。” 想着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丑男,怎么可能嘛?这基因学还做不做数的? 池仇并没有猜错,这丁飞烟果真是丁掌旗的掌上明珠,听闻她一个人去抓嫌犯,急的丁掌旗跳脚,若不是还需要有些安排,他应该走在池仇的前面。 论骑术,池仇自信能够轻松超越丁掌旗他们,只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尾随前行,只要知道并不是追自己的就好。 过了隐藏的路口,池仇往兰若而去。 离了还有三里地,夔牛就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这货还是这样警觉。 见是池仇,夔牛憨傻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笑容,显然这几天他过的并不舒心。葛姑的疯病确实好多了,不过见到夔牛这种“恶脸”之人,总是会陷入片刻的慌乱,夔牛只好躲的远远的,烧好了肉串,悄悄摆在门口,小彘那个贪吃鬼,闻着味就会出来拿进去,早上会丢一些地瓜或者土豆在门口给夔牛。他们就这般互不相扰的过了这几日。 得知这几天情况后皱了皱眉头后暗中叹了一口气,池仇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出发前,他特意去厨房偷得一些大白菜,萝卜,还有一袋精面,又跟夔牛交代一番,匆匆往回走。 到了路口,心中转念,一拨马缰,往他所说的那几户人家奔去,一炷香不到,就看到些许火光。池仇下马,徒步前行,见几匹马都拴在树上,心中长吁一口气,再走进一瞧,门外一个女子模样的正在院中跟几位农户闲谈,应该是丁飞烟,夜太黑,瞧不清楚,屋里传来阵阵惨叫,显然他们已经捉住了嫌犯,正在盘问。 池仇缓步退回,骑着马返回。 那被打晕的兵丁依然躺在隐蔽处,池仇将马拴在他身边的树干上,跳回普救堂。此时不过才而二更天。 第二天,天下太平,被打晕的侍卫不敢说被人抢了,关键他也没被抢,就是被人打晕了,只好以马儿不小心脱了缰,找了半宿来搪塞,李远虽然觉得可疑,也懒得纠缠,毕竟为了这匹马,他心惊肉跳了半宿,在宴湖,马的保管责任到人,不管谁丢的,他肯定是全责,所以他才要派人跟着宴菟儿。 第花得知兰若的情况,心情放松了一些,还有三天,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几年她貌似没有离开小少爷这么久。 “真想快点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入冬了,家里的东西根本不够猫冬的。”第花不由的发愁,尤其是他们商量了下,不换粮食,那这次进城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还白白的耽搁了七天。 看着第花红润的脸,池仇尴尬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没事的,不是有我嘛,首先我们有金子,只不过暂时不用而已,但它毕竟在,是不是?只要它在!大冬天的也能买来上好的羊肉,总不会熬不过去的。” “真…真的吗?”第花擦了擦红彤彤的脸蛋:“那是你们的。” 池仇笑道:“我也曾说过,你若是救我,起码这个冬天我会帮你度过的。” 第花想起以前的约定,很欣慰:“那先谢谢你了。每年冬天就是最难捱了,以前在江南还好点,冬天也能找到吃的,就是辛苦点,不像这里,就算是辛苦,也是徒劳。”她有点后悔回到河间,让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开春了,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江南。” “不去了,这是我们的家,再怎么样,少爷得在这里长大,以后对这里才会有情感,江南再好,我们也不过是异乡客,也就是北伧而已。” 不经意间的抒情,惹来池仇心中一阵乡愁,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呢?十年大漠生涯,就这样放弃了?或者说,在五岳大陆,他就是个北伧?池仇哑然,不知如何劝。 守卫们抬出四个大箩筐,里面装满了黑乎乎的馍馍,两个大灶的粥也开了,除了一些米,里面还放了一些胡萝卜和白萝卜。 一碗粥一个小馍馍就是一餐的标准,已经办理了宴湖身份牌的,可以多领一个馍馍,这种差异的目的不言而喻。河间诸侯很多,城堡也很多,为了固化领民不能远行,每个诸侯都有自己的办法,有的会给领民烙印,有的会“捂耳朵”,说起捂耳朵,就类似裹足,给领民的小孩套上一个固定的模子,久而久之,耳朵的形状就有变化,当然也有温和的有的通过头饰,有的通过衣着上的标识。最重要的一点,领民如果出了领国,没有路引,就可以被人捉去当奴隶,比之繁重的课税,没人想当奴隶,毕竟那生不如死。 宴湖这半年通告河间地区,说宴湖不检查路引,这才引来许多流民前来。起码不用担心走在大街上,被人捉走。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他们不得不面临改换户籍的选择,在陌生的城市里留下来。其实许多人,还是想熬过这个冬天,重新回去,毕竟那里有他们熟悉的家园,哪怕再破败。当然更多人留下来,就为了多一个馍馍。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二章 教训丑妇 http://.biquxs.info/

队伍排了大半,周氏才从屋里出来,她的一出现,就引来了无数目光。 “那个贱人出来了。” “她还有脸出来。” 正所谓物以类聚,总有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妇人常聚在一起,占据着广场上最为显耀的位置,对着周氏指指点点。 “她相公还是秀才呢,知不知羞,做出了这种事情,为了点吃的,就提起裙角伺候人。”说罢,那个丑妇还斜眼瞄了瞄池仇。 这些妇人中一个亲友男子说上一句:“人家事情莫要嚼舌头。” 遮天映日的丑话犹如蝗蚋一齐来,诸如什么:“你是不是瞧上她了?” “想着有点闲钱也去寻个开心。” 这些妇人挤眼掇肩,嘴巴如同茅厕里刚出来的,出声如同蝇虫,惹人心烦。 周氏排在队伍最后,即便如此,前面的妇人也冷不丁的推她一下,这都不算太恶意,只是不想与她相隔太近。 池仇见了实在难以忍受,当初与周氏聊天,倒也知道她知书达理的女子,只是耐不住孩子的吵闹,为了块肉干放弃了原则,对此他不好置评。不过那日周氏出面为他解困,到底是欠了她一个人情,池仇在院中本就强势,平常都领着第花,先取了配给,早早回去,不曾见周氏如此落魄,今日见了,不免心酸,走上前对她说道:“你随我来。” 周氏唯唯诺诺,不敢应答。 那些妇人此时到不敢嚷嚷,窃窃私语,鄙夷、好奇、恶毒的脸色各展其能。 池仇见周氏不从,当即,牵着她的手绕开队伍,直接走到前方,她的原本就有些红晕的脸,腾得一下涨红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脸上直发烫,低声哀求说:“你,你干什么,不要这样,要死人的。” 池仇将她拉到第一,眼睛一瞪,正在排队的流民自然不敢说啥,负责添粥的沙弥,也未多言,给周氏添好粥,拿出一个馍馍。 王存孝站在一旁,两个馍馍对他来说,也就是两口的事情,喝完手里的粥,润了润喉,午餐就算是解决了,这几天他倒是看到了周氏的苦,也曾想上去帮衬一下,到底没那勇气迈出这一步,现在池仇如此这般,王存孝暗骂自己一声,是个软蛋。 “哟,这姘头还能耐了。” “她那狐狸精似的,你没瞧见嘛,我们都吃不饱饭,人家那奶长的可瓷实了,不晓得背地里给多少男人吃过。”一个女人眼神闪烁的笑着。 “可不是,这人比人气死人,谁叫人家长得一双好奶呢,一颤一颤的,男人的魂就被勾走了。” “那是,你可不知道她呀,上次用她那给”一个贼眉鼠眼的妇人挑了池仇一眼:“给那男的那处磨豆腐呢。” “真的呀。” “当然真的,当时俺如厕,看不清楚脸,现在想来就是他们了,哎呀,恶心死了。” 池仇明显感觉到身前的女人,都有些受不住这些话了。正要上前一步,周氏伸出纤纤玉手,扯了他衣服一下。“别去理会。你害的人家还不够?”想起那晚,池仇一阵心神荡漾。恍惚间,周氏已经走远。 当她路过那几个妇人身边之时,那个丑妇故意伸脚,周氏一个不注意,手中的东西撒了一地,此时一直在远处的周氏相公,赶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馍馍说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面对相公的指责,周氏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目而出。 “呸,浪蹄子,你相公都知道你不是好种。”另一个丑妇骂的得意,还吐了一口吐沫,溅到周氏身上。 周氏相公也不搀扶也不责骂吐口水的丑妇,居然说道:“粥撒了,你再去求一碗。”小心的拿开馍馍的灰,回屋去了。他就这么走了? 家里有事时有个男人出头,而女人被保护在后面很是幸福。现在周氏相公许公子不但不相帮,反倒将他娘子丢在泥里,再狠狠踩上几脚,周氏的心如何不碎? 他人遇事,旁观的大体占多数。 院子里泼妇蛮横的首屈一指要数那汪氏一家,婆婆蛮横刁钻,王氏丈夫手狠,从王氏验伤报告上看,其中不少旧伤,甚至骨折都可能是她丈夫以前施暴造成的。但自从那一家子离开后,泼妇一族就群龙无首了。那几个丑妇聚在一起,各显神通,口中污言秽语各显神通,好像要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看闹的有些不像话了,甚至传出要把周氏的衣服拨光、让她以后做不得人,旁边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人,从一些男人眼里看出他们内心的邪恶,让人心寒,看这阵仗,今天真得闹出大动静来,池仇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走上去,揪起那个吐口水的丑妇,几个耳光下去,牙齿漫天飞舞。 揪起那个要剥人衣服的丑妇,池仇将其剥了一个半裸丢在人群边。浑身皱巴巴的皮肤,根本没人愿意多看一眼。 “二狗,我被人打了”掉了四五颗牙,一开口满嘴漏风。 二狗带着几个男的就要上前。池仇眼神一皱,落下死手,不是骨头错位就是咔嚓响动,好生血腥,吓得众人如同看到煞神。 池仇走到周氏面前:“给你。” 看着那可人的馒头,周氏不敢伸手。 “饿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廉耻没有,贞节也没有了,娃娃也没有了。” 听到娃娃,周氏含泪接过馒头。 “别急。”池仇将自己还未吃过的粥拿了过来。“先喝一点稀的,暖暖胃。否则受不了。” 池仇就站在周氏身边,这些天他在通铺里早就见识了这些的无耻和无聊,有一些流民“混”太低级,太下作。当他们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时候,还会想尽办法羞辱他人,来掩盖自己卑微。 看着铁塔般的池仇,这些“受害者”哪敢上前,都去找李远告状。 李远走进人群之中,看着满地血污,池仇刚要说话,李远摆摆手说道:“把这几个人连同他们家人叉出去。”其实他也早已看出其中几户人家完全是真正的“贱户”,人贱嘴贱。 “为什么,是他先动手的。”二狗跪在地上,他的手已经脱臼了。 “不为什么,人家周氏,你们左右看不顺眼,岂不知,我也早已看你们不顺眼了,叉出去。” 李远站在院中央,双手叉腰对着院中众人:“你们困难,我懂,灾年卖儿卖女的多了,别在这个时候讲仁义道德,都是逃难的,谁比谁干净?我就不信,一路上你们就没做过见死不救,扒死尸的事情,更恶心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别吃了几口稠粥,就在这里做菩萨,先管好自己那些鸟事吧,另外跟你们都说一下,宴湖城不养废物。” 李远一语定乾坤,那些下作的人家被护卫叉走,没人敢求情,在此时此刻被宴湖守卫定性为不可入籍之人,就等于死。 池仇赞赏的看了一眼李远。 其实他并不知道李远现在头疼的是昨夜厨房被盗,对他来说,被偷的东西不多,也不重要,但涉及到他的权威,这些流民一旦觉得可以从厨房偷东西,那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流民有人可以偷东西,吃的好,吃的饱,那些天天半饱的人如何不会垂涎?一旦开了口子,很容易引起哄抢。普救堂都有人哄抢,城外的流民必定闻风而动,因为给他们施粥的粥铺用料更加少。 李远查案查不出什么,又不愿意张扬。 现在好了,叉出去的几户人家,是最有偷东西嫌疑的几户,李远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一天到晚搬弄是非。 李远打心眼的不想跟这种成为相邻,干脆接着这个机会轰出去,顺便把粮食被盗的事情扣在他们身上,自己也算是一举两得图个清净。 原本以为这事很难收场,没成想如此简单,思来想去,也就明白了,这李远和守卫都是宴湖城的人,在他们眼中,这些流民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些外地人,来到此处,作奸犯科,偷抢劫财的事情做的还少? 加之河间诸侯领国何其多,又不是天下一统的县城、州府,千年的相处,恩恩怨怨多了去了。 李远是个武人,武人自有自身的一番对错之念。 这些人欺负周氏,在李远心中早已判定了“死刑”,可他并不是执法机构,也处理不了流民之间的“谩骂”这种事情,但一旦斗殴,他的权力就凸显了,他完全有资格将闹事者丢出去。 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一些只欺负妇孺,却打不过别人的人在他眼中都是废柴,废柴就应该被丢掉,留在宴湖,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 李远拍了拍池仇的肩膀:“剩下几天安分点,别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 池仇笑笑:“遵命。”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三章 红粉骷髅 http://.biquxs.info/

感受到第花的哀愁和周氏的苦难,池仇不得不好好打算一下未来,或者说这个冬天该如何过了。 至于做什么,他已经有了决定,俗话说“贱年饿不死厨子”,不管时代如何,光景如何,是否灾荒,当厨子都是要做饭的,而人都是要吃饭的。尤其是想起《五胡录》那位被俘的厨子将军,做个厨子绝对是不二之选。 当然做厨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厨艺刀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讲究的是日积月累熟能生巧。池仇却不太在乎,论刀功他可能排不上号,可夔牛行呀,这货别说杀羊了,就是杀“本家”也是杠杠的,绝对是个好屠夫,不过此时做羊肉串、水煮牛肉,估计赔个底掉,不但进货没现钱,就算做出来,也没几个人吃的起。 但还有猪心、猪肝、猪肚、猪肾、猪大肠之类的下水,是不是已经在此地流行,他虽然不得而知,可只要会处理猪下水,这玩意做出来的卤煮,绝对是码头、贫民窟、工地,最为畅销的东西,此时此刻的宴湖城就如同一个大工地,城主为了留下这些流民,以工代赈的法子是没得跑了,疏通运河、建造城墙、运河拉纤都是用苦力的。这些人吃不起肉,但是若是有口味正宗的猪杂汤,必定能够引起共鸣。 既然花生、红薯、土豆都流入国内了,想必花椒、胡椒、辣椒、玉米在这个五岳也能够找的到吧。池仇信心满满,还找到一个文士借来铅笔和纸,努力回想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可惜有些人天生记忆好,许多东西看一遍听一遍,就能复述个八九不离十,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只要他做过的,比如清洗猪下水,比如如何熬汤,比如如何熬粥,这些的步骤他都一点一点用笔记下。而如何做火锅底料、如何做调制卤水,这些想的起来的步骤和材料也都先写下来,以后自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来开发研究。 写着写着池仇有些饿了,趴在桌子上眯上了眼。 而此时在城堡之中金香园里,一处望湖的雅间,房间很大,有庭院、月楼、环廊。 树木、屋舍、花丛,流水、小桥影影绰绰,丁飞烟从门外进来,见宴菟儿还在屋内徘徊,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边,道:“菟儿,我回来了。”。 “打赢了?” “没有打。” “舍不得?”宴菟儿很好奇的看着丁飞烟,她知道她去找池仇报仇去了。 丁飞烟停下来,站在窗口,叹了口气,“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跟他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其实今日丁飞烟想起那天的事情,就越想越气,虽然自诩江湖儿女,却被人袭了胸,说什么都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原谅的。当她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施粥的时辰,于是她呆在塔楼里,坐等池仇落单,今日广场上的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宴菟儿坐在丁飞烟身边,一直静静地听着,待她说完,突然高叫一声道:“真的?这当真解气,这些嚼舌头的长舌妇,就该好好收拾。”一向冷冰冰的宴菟儿居然鼓起掌来。 “你莫一惊一乍的,没有点女儿像。” 宴菟儿喜红,今日一声暗红收领劲装,束发,腰间别着双鱼玉佩,配上她那份英气,走在街上认成个相貌俊朗的男子也不为过,只不过她并未刻意遮掩脖子和上围,一般人倒也不会错认。“女儿像,女儿样,难道女儿就得端端坐在那里绣花、读书吗?我解剖尸体的时候不也是很安静。” 丁飞烟掩嘴而笑,这个宴菟儿当真古灵精怪,“这种事情也能比的?” 宴菟儿叹道,这个话题已然讨论的无趣了,改口说道:“早知道有这么一场好戏,我也跟你去了。何必呆在牢里看他们用大刑,血腥又无趣。” “你还怕血腥?” “我喜欢的是解刨尸体,尸体是死的,割开又不会血肉横飞。” 丁飞烟拍着胸口,表示听不下去了。 “好啦,我们尸科讲究的证据,你爹也是,非要用大刑,打的人家皮开肉绽的,这叫屈打成招,得出来的供词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还没招?”丁飞烟知道自己父亲,并不是爱用大刑的人,昨夜她追上那两个行商,人家只是狡辩,后来丁掌旗到了将他们带了回来,连夜突审也只承认跟王氏有交易。 “没有,池仇猜的真准,那两个行商承认有虐待王氏,只不过他们认定都是事先谈妥的,给了银钱的。而杀人他们死活不承认。” 丁飞烟脑海里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你也这么想?” “扳指找到没?”丁飞烟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 “没有。” “难道真的抓错了?”二女不禁陷入沉思。 两人端坐半晌,丁飞烟奔波已久有些渴了,见桌子上居然无水,不满道:“你一个县主,身边连个正经丫鬟都没有。我都来了半日了,一口水都没得喝。” 宴菟儿吐吐舌头,这到底是她的房舍,找来个小婢,命她上茶。“你也知道我喜欢跟啥打交道,有那个婢子受得了,平素我一个人也惯了,要丫鬟干啥。” “你总归是要嫁给某个诸侯世家的世子的,到时候你孤零零一个人嫁去,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宴菟儿鬼魅的一笑,示意丁飞烟靠拢点,贴着她的耳朵去:“我带个骷髅去。”指了指房间放在角落的白骨。 丁飞烟本以为她早已相中哪个丫鬟,让她去说项调到她的屋里来,没想到冒出来这么一句渗人的话,当真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敲了菟儿一脑门子,那番风情若是让人见了必定惹人垂涎。 “哈哈哈”能让丁飞烟生出如此娇态,宴菟儿很是得意,她们两人截然相反,宴菟儿从小古灵精怪,十岁起突然喜欢起解刨动物,这份爱好让她没有什么朋友,就连丫鬟也常被吓个半死,经常换,从此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而丁飞烟不同,从小谨守规矩,绣花、读书,本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主,也是十来岁的时候,随家迁到了宴湖堡,过往的不问世事的生活就此改变,父亲当上了差头,而她也少不得跟一些外人打交道,虽然冰冷,却不乏一些人情世故。“到时候我就让飞烟姐姐陪我一同嫁去。” 见丁飞烟脸色一变,宴菟儿晓得说错话了,人家正经的小姐,如何做了她的陪嫁丫鬟赶紧说道:“小环,茶呢,飞烟姐姐渴了。” 两人在等茶的时候,言谈又回到了案件之中。 “王氏身上的伤分新伤旧伤,旧伤大部分是她相公所为,新伤是那两个行商所谓,但死因却是掐死,那么带大扳指的应该另有其人。” “是呀,可谁会莫名其妙的进入有守卫的普救堂杀一个暗门子的娼妓呢?” 这确实是个难解的结,普救堂毕竟是防疫站,就算是没人把守,外面的人不至于饥渴到非要到院子里来寻欢,就算真心喜欢王氏,也大可以等个七八天,等她出去了再做这笔买卖,除非是她的相好?或者就是奔着她来的,若是从这条线再查下去,那汪氏和王氏相公都不是什么善茬,费事费力,还未必捞好。 “要不,去问问那个池仇?”丁飞烟提议。 “姐姐,跟他分别多久,就想见他了?” 丁飞烟一怔,道:“你说啥呢?我……我哪有想见他,这本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帮你出个主意,要去也是你去。” 宴菟儿微笑道:“他不过是个流民,这案子的事情,你不去问你爹爹,反倒先想到他,这事不对哦。” “呸,你这个小蹄子,再编排你姐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不过那人的分析一向有一定的道理。”宴菟儿心中对池仇还是有些敬佩的,她到底年纪小,涉世不深,只不过在尸科学了两年,并没有办过什么案子,这有经验和没经验在办理凶杀案里差异实在太大。甚至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也会被忽略掉。宴菟儿内心也渴望再见池仇,好从中讨教讨教,可她一个科班出生的人,到底脸嫩,心里怕人家说她学艺不精,更主要的还是有点怕跟池仇单独相处,他那双眼神有种“赤裸裸”的威胁,并不是想为害人的性命,有种好似能够把自己脱光的犀利感,于是她决定把丁飞烟拖下水:“你不去,我也不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四章 水浇好梦 http://.biquxs.info/

宴湖城从宴湖寨变成宴湖堡再到宴湖城,前后经历的二百年,也形成了它独特的自我风格。 第一次改建是八十多年前,据说当时颂太祖北伐的时候,相中了此地,作为北伐攻取洛阳的基地,在此屯粮,宴湖寨从此成了宴湖堡。这也是宴湖一族与南边颂朝关系一向不错的基础。 之后宴湖堡依然发展缓慢,零零星星的扩建,随着宗主葳澜公国的衰败,四方诸侯皆不尊其号令,临近葳澜碧波城的宴湖领,越来越得到重视,宴湖一族子爵的地位也最终得到确认,宴湖堡也成为了宴湖城。 此次宴湖城大修的乃是外城,一旦完成,就会形成内城、外城、城堡的三重防御的大城,在河间地,这样的规格算的上侯伯的规格了。 按照河间通俗的习惯,被称之寨的领国首领,族内一般称之为家主,毕竟就那么点人,大部分还是亲眷、旁系,不好称之为寨主,太像山贼的称呼了,只得称之为家主。而有堡的领国首领也不会称之为堡主,就好像一个江湖门派似的,故而称之为领主。建城之后称之为城主。 而若是外城建好,一些有眼界的人,就能称呼城主为方伯或者督主了,虽然宴湖一族的爵位一直没有变过,仍然是子爵。 宴菟儿的居所在内城边,是她自己买下来的,在那里她可以自由的摆弄她收集的骷髅,她父亲,宴湖城主也乐于这样。 两匹快马出城而去,先奔向锦局,果然那两个行商依然没有松口。 从他们的行囊之中也没有搜出扳指之类的东西,此时就连丁掌旗也怀疑抓错了人。 一脸愁容,秉公办理自然是好,不过此时抓住了异国行商,对于贸易为重的宴湖来说,这一下子事情就大了,商人联盟很快得知两位商人被抓。 作为商会,一个主要功能就是协调商人与当地官府的一些摩擦,他们虽然不至于想包庇凶犯,但适当的关心案情,也会让锦局压力倍增,更何况丁掌旗还犯了一个错误,这个案犯是丁飞烟单人单骑归案的,而且过程推论皆有迹可寻。 按照惯例,最后见到死者的大多就是案犯,从昨日掌控的证据,算是比较确定的了。 当然那两个行商也是自误,第一时间并没有交代见过王氏,企图糊弄过去,免得耽搁行程,后来受了刑,不得不招了确实有买春。 这样一来给了丁掌旗不信任的苗子,觉得只要用了大刑,就能让他们交代,从而定案。 这样一来他不但能够破案,女儿丁飞烟也能大大的出个风头,“兖州第一女侠”的称号就实至名归了。 可惜事态发展让丁掌旗心如冰窟,若真是抓错了人,这行商的身份可不容易打发,用了大刑,最后发现是误会,商人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城主为了保全宴湖“护商”的名声,给他判个罪名,安抚商人们,再容易不过了。 丁掌旗现在进退维谷,若是使些手段把它做成铁案、冤案,也不是不行,一旦事发,就是死罪,还要牵连家人,他心之不愿;若要放了这两个行商,官职不保,当真难做。 丁飞烟见父亲焦虑,也不再扭捏,扯着宴菟儿直奔普救堂,来寻那池仇。 两女火急火燎的来到普救堂,翻了许多厢房,才在一个和尚闭门思过的暗房里发现流着口水睡觉的池仇。 “猪下水?猪肠子。”宴菟儿欣喜的看着池仇做的笔记,心中欢喜,总算找到一个跟她一样有“怪癖”的人了,这种东西他都能惦记。这倒不是说宴菟儿喜欢猪下水,只不过是认为,标新立异的人就如同她这般有志向。 “你起来,这案子都办成这样了,你还有功夫睡觉。”方才见父亲那般愁苦,此时见到正在酣睡的池仇,丁飞烟气不打一处来。 宴菟儿心中惊奇,说道道:“这可有意思了,飞烟姐姐,这案子又不该他操心的,人家睡觉没什么呀。除非你把他当作自家人了,岳丈大人的案子,他怎么可以偷懒睡觉?” 丁飞烟脸上一羞,今日已经被这个小丫头调笑数次了,气道:“若不是他,我爹怎么会判断有误,还动了刑,你说难道不是他的错?” 这话说的牵强,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不过女性的思维就是这样的,宴菟儿也是:“是哦,这么说来,他确实不该睡觉。”说着将案几上的清水倒在了池仇的头发上。 “啊,不能加水,加水,味道就变了。”猛地一激,池仇从梦中醒来。 哈哈哈,两个女子正在旁边笑的花枝招展,只有池仇一脸懵逼,依然懊恼那份被加了清水的“水煮鱼”,真是“水浇好梦”,暴殄天物呀。。 这两个女人太过分了,当池仇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很生气,决定不搭理二人,反正这案子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池仇心疼的看着自己编写好,却被打湿的“未来大计”,小心折起来,幸好用的是铅笔,并非毛笔,否则都白写了。 这个暗室并不是暗,佛门弟子犯了寺规在此罚抄佛经所用,所以这里光线还是很充足的。 只不过比较偏僻,加之又小,只有一个蒲团一张案几,宴菟儿站着挥舞的小拳头,狠狠的瞪了池仇,洋溢着她的不满。 丁飞烟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方才是菟儿过激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此事已经牵连到无辜的人了,还请你协助。” “用的着你代她?她不是就在这里嘛?”池仇懒洋洋的走了出去,大有一走了之的意思。 “你。”宴菟儿到底是宴湖的县主,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心理优势感很强烈,做事虽不强势。 性子是有些冰冷,方才完全是沉寂心中儿时的童心骤起,才用水泼了一下。 只觉得好玩,并非不晓得自己过分了。 “好了,向你道歉啦。本县主只是一下子觉得好玩罢了。” “你觉得好玩就行呀,好玩可以杀人,好玩可以放火?”池仇真的有些恼,任谁做着香甜的美梦被打扰,都不会心平气和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恶作剧的方式。 “你这个流民,少在哪里洋洋得意,难道不怕我把你从宴湖除名?”宴菟儿很少用自己县主的身份压人,今个确实是她不对,自觉已经道歉了,此人还如此做派,一时没办法拿捏他,脱口而出这个方案。 “除名就除名呗,当我稀罕宴湖?我自是要去江南的,哪里风光才好。” “哼。”此话一出,宴菟儿倒是傻了眼了,难得拿县主身份招摇一下,没成想人家还不待见,一时语塞,不晓得说啥了。 “好了,菟儿,此事本就你过分了,怎么还可以这么说?”丁飞烟劝解道:“你也是,菟儿也道歉了,此事揭过好不好?” “道歉有用,要锦差干什么?”池仇说完扬长而去,他知道,锦差见到宴菟儿,也只会把他捉起来,打到他向这个小妞道歉为止,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归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五章 李远相邀 http://.biquxs.info/

离开宴菟儿她们,池仇走在后院的街上,小径因为发生了命案,警戒一直拉着,要走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需要离开青石板,那一带本就是用来丢弃当年被毁弃的佛像的,很多都被砸碎,没人收拾,离开青石路,走起来就要从碎佛像上踏过去,一般信佛的人自然不愿意走,池仇不信佛,大体也不愿意踩着佛像的碎石,所谓入乡随俗,你不信佛可以,但非要在以前的寺庙里踩踏佛像,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若是被信众、沙弥看见,惹出是非。 于是他走的是另外一泥地里走一段,通幽小径,后院松林外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山,这条道是半山道,其实相隔以前的小径不过几十米,因为地势高点,走的人少些。 上山的小路是禁止通行的,说是翻过山就能离开普救堂,于是那里有一位守卫把守,池仇信步而过,见到那打着哈欠的守卫,点点头示意。 走了两步就看到另一个守卫来交接,手里拿着食盒,才意识到快到晚上放粥的时间了,一般厨房做好了吃食,先供守卫、和尚,然后是香舍的客人,等守卫吃饱了,有力气了,才开始放粥。 摸摸肚子,舔了舔嘴唇,想到方才梦中的“水煮鱼”,刚从沸水里捞出的鱼片儿,红油在上面道道细腻的肉质肌理,嫩得一筷子差点夹不起来。刚要入口,一股子清凉的白水浇在上方,你会怎么想?想杀了宴菟儿的心都有了。 迎面来的守卫也是个实诚人,见他舔着口水,不免担心他打自己食盒的主意:“还不快去,要放粥了。”他不过是新入伍的小兵,今日中午也算看到了池仇的威风,那下手是个狠角色,此处幽静,不远处又是案发现场,不免有些担忧。 池仇笑嘻嘻的与他擦肩而过,这才喘了一口气。 再也没人敢招惹周氏,她一出现,四周两米之内并无人靠近,池仇远远看见她浅蓝裙子上依然有上午那丑妇吐的口水印,心中还是有些惆怅。 等周氏领完,回到屋里,池仇才上前去排队,队伍又自然的散开了五米的“无人区” “他们好像很怕你。”跟在池仇身后,第花第一次享受贵宾待遇。 “你不怕我?” 第花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说不上来,好像不是那么怕。” “好呀,改天我把你吃了,看你怕不怕。” 第花几乎下意识的浑身颤抖一下:“人肉是酸的。” 这妞没交过朋友吗?看年纪也不小了,长得也算有些滋味,难道她以前的主家都是小彘那样的“男主子”?就算那样也该有家丁、小厮之类的上前套近乎吧。五岳大陆的风气虽然也封建,但还不至于出现被人碰一下,亲一下,就要悬梁自尽的地步。甚至还有些进步的体现,女子做工的也比较多,登记的时候,池仇就成听过女子自报“强项”,有些会接生,有些会育婴,有些甚至会蹴鞠、传菜等等。 其实民风上,河间女子改嫁稀松平常,常年战乱,女多男少,院子里几个寡妇献媚一个男子的事情随处可见,倒是听闻河间一些中、上层妇女大多选择守寡,那几个丑妇那长相估计是想出轨也是难,刻意标榜自己的“纯洁无比”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流民四散,家族、宗亲血缘关系在颠沛流离中消失殆尽,向第花这种,她若是不主动追寻婚姻,可没有父兄给她做主,安排“封建婚姻”。 结果这小妞居然想到的是“人肉是酸的”,真不晓得她脑瓜子想些啥呢? 池仇不免有些感伤,想必她应该见过那种“人间惨剧”。不免摸了摸她头发说道:“我说的不是把你当两脚羊吃到肚子里。” “两脚羊是什么?”第花想必没看过什么史书,古老悲惨故事,似乎对她很遥远。 池仇不打算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此时一个守卫来到他身边:“池仇?” “是” “李校尉有请。” 额,这句话短短五个字,很有内涵呀,李远,李校尉,跟他没啥交集,为何此时此刻请自己?现在是放粥时间,若是常理,他不会请自己吃饭吧?他一个校尉,似乎犯不上请一个被他监视的流民,若是中午大闹之事,想要秋后算账,也不必用个请字,既然用了请,又是这个节骨眼,应该有顿饭吃。 池仇指着第花:“带她去成不?” 守卫似乎也不清楚李远的目的,只得回去请示,得到的信息,只请池仇一人。 池仇只得孤身前往李校尉的居所。 一桌子酒菜,李远并未起身,大大咧咧的说道:“坐。” 池仇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坐下。 “这普救堂没有肉食,我已经让丘八去街上买点卤味,别拘谨,咱们先吃。” 见池仇未动,李远不禁摇头:“放心,今日见你身手不错,想结交一下,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而已。” “哦。”似乎说的过去,河间武风颇盛,几乎全民皆兵,成年男子都必须入军营,今天那些丑妇的亲友看上不堪一击,实际上都有一定的功底,李远心中盘算了一下,他自付也能取胜,但若是徒手,绝对没那么快,而且一击过后对方几乎失去战力,单凭这套功夫,在战场上就能多一番成活几率。“只是街头打斗而已。” “街头打斗?难不成新野的街头打斗都是这般凶狠?”在这之前李远查探过他的信息。 池仇心头咯噔一下,其实他早已见识了宴湖的人,看上去海纳百川,实际上上上下下对流民尤其是有些能耐的流民背景很是在意,明里暗里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也是历史造成的原因,毕竟小城堡若是窜进一两个奸细,可未必能够承受的起,百年来的习惯,领民们都保持的极高的警惕性。“这个自然,这荆人总是称襄阳以北的人为伧人,长江以南的为楚蛮,宜昌以西的为侗獠,就他们是清流正宗,其他都是浊水之源,华夏正宗。在我们那,上层的大多都是荆人,下层百姓都是北伧,打起架来跟两军相争一般非死即伤。中午那种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小儿科?这形容有点意思。”李远知道在两湖地区的大宣朝,历来朝局不稳,不是外戚当权就宦官当道,屁大一点的皇朝,割裂成七八个大小王国,民众间对立局面也极为严重,只是没想到私斗也这么狠辣。“不过你这套拳法,张弛有度,力道蕴含了借力打力的高深学问,恐怕不是一个街头混混能够使出来的吧。” 池仇不知该作何解释,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恐惧感,如果自己的背景老是被人这么问来问去,实在是个大麻烦,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这武当山李校尉应该知道吧。” “你说是武当太极拳?据我所知太极拳以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为体,是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拳术,如何有这般血腥杀人之术。” “这还不是看用的人了。”池仇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有心杀人,太极拳就是归西拳,若无心杀人,太极拳就是颐养天年的健身拳。更何况我这也算不得太极拳,在荆襄一带,是人都会耍上一耍,各有各的招式和领悟,不一而足,不过都是太极拳的变种,我们叫做太极王八拳。” “哈哈哈,有趣。”李远乍一听,呆若木鸡,见池仇所说不像有假,大笑不已,举杯相邀。 不久有兵卒买来烧鸡、卤肉,两人吃酒吃肉,原本池仇心中还有些忐忑,见李远身材凛凛,相貌堂堂,说话办事不像作伪,更痴迷武学,席间又比划下拳脚,各自展示绝学,一场酒肉下来,好不快活。 席间李远说道道:“池兄弟可有表字?” “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有字。”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只不过这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由长辈或者学院先生所起,池仇既然想混日子,也就是平民,若是有表字,到说不过去了。 “那可有花名?” “不曾”花名是市井常用的,比如一个屠夫姓邹,若是你点两斤肉,他一刀下去,两斤分毫不差,那么就可以起个花名邹一刀,这都是一些有本事的人才会有有的,当然若某位姓周的喜欢吹牛,也有可能被叫做周吹水,反正你没点拿的出手的手艺或者事件,一般也不会有花名。 “可惜,难道池兄弟此生不打算建功立业了?”在河间,能够给人起表字的都是先生、师长,李远与他平辈相交,自然不能随意揽这份差事。 “建功不敢说,立业总是要立的。” “哦?池兄弟打算做什么?” “小推车,卖卤水。” 李远语塞,也不好多言,说道:“池兄弟倒是好志向,若是你开起来,我必定捧场。” 池仇喜道:“那多谢李校尉了。” “不妨事,你初到宴湖,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照应总是好些,今日得你这一套拳法,说实在,颇有心得。正如你说,稍加改良也算是一套军体拳,极为可用,以后我也让那些儿郎练了,多一些胜算。”李远是军中之人,说话直接,今日确实得了好处,自然想着帮衬一下池仇。 “天色已晚,走,我带你沐汤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六章 三叠孔泉 http://.biquxs.info/

李远抓着池仇的手,就往后院小路上走。这算是一种习俗,“把臂言欢”,说明今日喝酒、聊天甚为畅快,与你兄弟交好的意思。就好像被人捉住似的,池仇很不习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驱步跟上。 再次见到今日拎着食盒的守卫,见到自己长官与池仇的样子,行军礼。 “我与池兄弟上去沐汤。其他人等就别来打扰了。” “是。”守卫目送三人上了后山。 池仇听着怪怪的,不好做声,李远松开手说道:“此处有一眼热泉,常年流水,只不过被佛像覆盖,我到此处驻军,巡山之时才发现,命兵卒搬开大石,砌了三孔汤池,今日吃酒,打拳,一身臭汗,再洗个热汤,神仙日子。” 原来是温泉,池仇心中也是一喜。温泉在后山腰,紧贴崖壁,山石林立,青苔丛生,好一派原生态。 沿着山腰有三孔温泉,中间有倒立佛像挡着,相隔也有点距离。 “我把它们叫做三叠泉,这第一孔给兵卒们用,这第二孔咱们泡刚刚好。” “那第三孔呢?” “那孔太小,地势也不大好,毕竟是佛家之地,就当给佛祖们用了。”李远随意解释,顺便指了指位置,第一孔要比第二孔地势略高些,看台阶的走势,似乎是个z字形。古老的石阶上,布满青苔,看上去很少有人去。 跟随的侍从你拿来两条干净毛巾,李远脱了衣物裹了一条就入了池子,池仇想了想,也照样入池,一入水池,潜在水底的石台布满苔藓,差点滑了一跤。 “小心,这里没怎么打理,比不得宴湖最好的仆凤泉,池兄弟小心。” 池仇点点头,表示理解,小心翼翼的坐下,随口问道:“这一路上来,都点了火把,不怕引起山火?” “怕啥,这山上本也没几棵树,山下又有水沟,烧不到松林,这里是宴湖寨的旧址,二百年前清兵入关,一把火烧没了,后来没在原址重建,就修了一座普救寺。” “原来如此,那说起来,我们不是在以前寨主的私人沐汤里?” 李远想了想,笑道:“也许吧” 侍从将两人的衣物叠好。又拿出两瓶酒。 “还喝?” “东莱的葡萄酒,不醉人。” “先不开了吧,这酒喝多了,浑身冒汗,再加上热汤,容易眩晕,其实醉酒最好不要泡汤。” “是嘛?”李远还是比较认可池仇的见地,挥挥手:“算了,就开一瓶吧。” 侍从告罪,说是已经开了两瓶。 “罢了,你拿一瓶,与我们分了,另一瓶盖好,放在那里。完事你也赶紧泡泡,半个时辰后过来伺候。” 侍从回礼“是” 等侍从忙完,离开池仇说道:“你对属下不错嘛。” “应该的,你别看他是个侍从,他爹可是男爵。这些年破产的贵族太多了,男爵之子也只不过在我这小小校尉身边做个侍从。” “河间战乱很多?” “多,经常打。”李远叹息道。 “将军求功名,有仗打,为何叹气。” “打都是瞎打,今日是敌人,明日是盟友,谁会卖命打,都是打个过场。” “难怪李兄弟一身武艺,还未封将拜侯。” 李远一脸无奈,喝了一杯葡萄酒:“拜侯是不可能了,现在贵族多如牛毛,老牌的侯伯都没了领地,怎么可能还封新的爵位,最多也就是个勋爵,说起来这男爵还有一个村庄,勋爵就是个名号而已。” “你不说都是打过场,那些贵族如何没了领地?” 李远笑道,故作神秘:“你猜?” 池仇摇头不解,在西域,除非酋长一家子死完,否则领地、牛羊、绿洲,一个都拿不走。 李远解释道:“联姻呀” “啥?” “说了你也不懂,河间诸侯的领地变化都是依靠联姻,我娶个媳妇,你就割十几个村庄,我再嫁个女儿,你就再割十个村,这割来割去,不就割没了。” “为何嫁女、娶美人,都是人家割地?” “还不是打不过呗,是聘礼多,还是嫁妆多,都是凭实力说话。现在河间诸侯早已没有祖辈的勇武之气了,愧对武人称号,只求有生之年能够过得风光,只要嫁妆丰厚,娶个媳妇就愿意割地,你说,如此这般能不破产?还不是谁钱多,谁就是河间的王者。” “那宴湖钱多吗?” “哈哈,不知道,不过这几十年,老城主嫁了二十个闺女,我们多了三百个村庄、六个城堡,你说呢?” “财主”池仇补充道:“真能生。” “哈哈哈哈。”李远笑道:“一语中的。以后我也要娶个贵女,获得她家族的爵位,再生一大堆的娃娃。” “祝你心想事成。” “谢你吉言。”两人笑的都很“猥琐”,然而却是男人之间友谊的开始。 很快一瓶酒就喝完了。 热气腾腾的温泉让两人脸色翻红,李远有些醉意:“池兄弟,你知道吗?跟你吃酒、聊天,真的很不错,从明天起,你就是我李远兄弟,在宴湖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尽办法替你罩着。” 池仇心中大喜,若是能够得到一位校尉的照拂,自然是好事,没想到今日一顿拳脚,打了几个丑妇,过了一把瘾,还交到一个朋友。 “在宴湖城,只要你不招惹女人,尤其是宴湖家族的女人,想要啥样的女人,兄弟我都能帮你。” 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漂过娼,这李远够兄弟。池仇暗暗后悔,今日他还是带着戒心的,吃酒的时候,还稍稍吐了点酒,此时此刻他觉得有些不够意思,看来宴湖人交友比起西域人还更加的豪爽。 “喝多了,要不一起去方便下?” “不了,你慢点。”池仇也有些腹胀,不过还是站起身,扶住李远。 “那你等会哦。” 三叠温泉的水质肯定是不用说的,自然就是最美的,温度也刚刚好,若是有个美女来做个水疗,应该就更加完美了。 虽说蒸桑拿,男子也会裹着浴巾到处乱窜,不过浴巾长期泡在水里,总是有些难受,何况此时此刻,李远准备的毛巾也算不上特别柔软,确切的说,就是一块厚布,池仇觉得难受,干脆解开,让自己彻底的放松。 即便过会李远回来,他也不担心,且不说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就如同女子出门撞衫一样,谁小谁尴尬,池仇自信自己不会尴尬的。 “舒服,没想到李远还挺会享受的嘛。”池仇四平八稳的躺在温泉里,感觉颇为舒服。“怎么他们还不回来?”两个老爷们,上个厕所干嘛跑到那么远?还同去?是不是有啥猫腻呀?不会是兔腻吧。池仇趴在池子边上,不停眺望,完全没有两个人的人影,一阵风出来,吹皱泉水温暖的泉水依然阻止不了鸡皮疙瘩的产生,不会失足踩空了吧,也没听到呼叫声。或者难不成有鬼?王氏是被鬼所杀?风将路边的火炬吹的忽明忽暗,太应景了,池仇卷起浴巾,想要上岸探查一下究竟。 “呜……呜……呜……”如同地狱里传来阵阵低吟之声。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七章 作茧自缚 http://.biquxs.info/

话说这池仇与李远泡温泉,泡着泡着,李远及其侍从凭空消失,幽静之处传来阵阵哭声:“还我命来......”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池仇东张西望,神色慌张,他是个无神论者,可在这种环境下,又听到那幽然的声音,是问哪个人会不怕呢。 “我是王氏,是你害死了我。”声音低沉而隐秘,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我,真不是我。”池仇强笑,给自己一点儿勇气:“开什么玩笑,我与你素未蒙面,又无恩仇,害你做什么。”片刻的惊慌之后,池仇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安稳下来。 “的确,你不是真凶。不过你置身事外,如同帮凶。” 声如鬼魅,池仇开始感觉背脊有点发凉。“李远,李远”池仇颤抖的声音,回响幽径。 呼的一下,一件“人形”的东西在他身后穿梭而过,池仇猛一回头,却不见分毫。 “我说你是,你就是......”凄惨低沉的笑声:“因为你不是人。” 当真有鬼?这个世界给了他太多意外,就如同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难以解释的“梦幻”,池仇的心不免抽搐,如同被人狠狠抓了一下,然后慢慢放开。 池仇浑身一震,感觉真的有什么在冥冥中盯着自己。 “你如何晓得我不是人。”池仇努力解释道:“查案本是锦差的事情,姑娘有冤情何苦来找我?” 他嘴上发话,自己却裹上浴巾,慢慢离开二孔泉,赤脚踩在湿滑的青石台上,小心攀岩。 “你自己说,你不是人是什么?” “哎” 好古怪的声音,池仇发现了一丝异常。 “我是人,不是这里人。”池仇觉得此事蹊跷,悄悄上了岸,青苔太滑,自己的脚被尖锐的石头扎了一下,他也忍住不出声。 “你就不是人,有能力为我伸冤,我恨你,我要勾了你的魂魄。”女鬼说道 既然已经从上苍那里偷来了十余年的阳寿,何必在乎牛头马面来勾魂呢?池仇强打精神,小心探查,既然那“脏东西”来自崖壁一侧,必定与那三孔泉有所关联。池仇不信有鬼,但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他觉得自己不是错觉,而是有人捣鬼,他不再说话,而是四肢着地,往上爬去,那个姿势颇为不雅。 刚走到一半,一个披头散发如同“贞子”一般的“脏东西”从三孔泉那里探了出来。左右摇晃。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人不见了。” “小声点,可能吓晕了,再看看。” 池仇此时已经沿着崎岖不平的小道,爬到了三孔泉一侧,之间两个“贞子”正在崖壁里打着商量。 “你不要以为藏起来,我就勾不到你魂魄了。”明显装扮过的声音传来,池仇此时已经与她们近在咫尺,长发遮体,看不出来衣着,身子大部分埋在幽暗的三孔泉之中,如同两具浮尸一般。他在宴湖认得人并不多,今日得罪了几个丑妇,她们都被李远轰了出去,若是李远要捉弄他,除非他又将那几个丑妇弄回来,似乎没必要如此,那么能够支使李远的就极有可能是宴菟儿了。 “怎么办,不见了。”一个女子焦急的说道。 池仇心中暗笑,他看清了其中一人是宴菟儿,那另一人必定是丁飞烟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仔细想想李远最后所说的话,“不要得罪女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小样的,居然装鬼吓人,池仇阴鸷的笑着,他小心的匍匐在青石台上,一层层的台阶铬着他的肋骨生疼,但并不影响他伺机复仇的决心。 显然池仇突然消失,让两女产生了分歧,两人嘀嘀咕咕的商量咋办,最终得到一致意见“下去找找。” 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一个黑影低声道:“找什么呢?” 那黑影黑发披头,连脸都看不见。吓的两女“啊、啊”两声犀利的叫声划破幽静。 “你,你是谁。”宴菟儿到底是尸科出来的,镇定的相当快。 那黑影咯咯笑道:“池仇被你们吓死了?我是他的冤魂,特来勾你们去黄泉陪我。”池仇徒手在青石台上爬着,因为视角的问题,有一半的身子被台阶遮挡,就好像一具断尸在蠕动。 “你,你不要过来。”宴菟儿曾经检查过类似的尸体,那是一具被腰斩的尸体,当时学校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从行刑场弄回来,此时看到,不由的想了起来,更加具有代入感,大腿儿在水中踢打,掀起一阵阵水珠儿。 她如此害怕,丁飞烟也更加信以为真,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宴菟儿胆大包天,菟儿都吓成这样了,丁飞烟觉得心儿都蹦到嗓子眼了,一口气差点憋不上来,眼看就要晕了。 池仇见丁飞烟,上气不接下气,明显喘三口,不见停下来,心道不妙,松了口气:“我可以只勾一个走,你们谁陪我。” 原来这宴菟儿下午在池仇那里吃了瘪,就出了一个主意,原本只打算让李远将池仇哄来三叠池,找个机会将衣物抱走,路上摆上火炬,若是他敢回厢房,就叫醒所有的人,看他笑话。而她们两则呆在三孔泉里,悄悄泡汤,并不出声,就等着看戏。 只不过这宴菟儿到底是少女心性,最终忍不住装神弄鬼想吓吓池仇,没成想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倒让池仇把她们吓了个魂飞魄散。 宴菟儿总算发现了此人的眼神并不像死人一样昏暗无光,而是滋溜乱转,再回头瞅见丁飞烟的模样,赶紧掐住她的人中说道:“飞烟姐姐,好了,是个活人。他下面爬上来吓我们的。” 额,就被看透了?真没意思。 “是嘛?”丁飞烟本就是将晕未晕的状态,听宴菟儿这么一说,总算是回过气来了,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那“脏东西”,还真是池仇,顿时气得脸都绿了:“真是池仇?没有死?” 池仇直勾勾的看着两女,太惊叹了,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好生奇特,像极了泳衣,不过式样却是肚兜,身上主要位置被紧紧包裹,比起宴菟儿的长发遮掩,欲露还羞,丁飞烟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挽在脑后,半裸的玉体,鼓鼓的身材,紧身肚兜边缘还挤出了白白的肉!精彩呀。池仇突然觉得鼻子有些湿润,抬手抹了一下,眼神却一丝都不曾离开两女。 “啊,你快点下去。”两女缩到水池之中,四条腿不安的踢打着。 池仇看看自己的手,还好不是鼻血,只不过泥浆,两个大小美女此时此刻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完全可以像电视剧里的台词那样喊上几句:“你们尽管喊吧,看谁能来救你们”想到这里,身子不觉得热血澎湃,脸上露出坏坏的笑意。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八章 一抹春池 http://.biquxs.info/

“这就被发觉了,还想多玩一会呢。”池仇浑身上下全是泥痕、青苔,黏糊糊的好生难受,他站了起来。 “啊,你赶紧滚下去。” “怕什么,你一个尸科出身的女锦,还怕啥,这一路爬上来,太脏了。让我洗洗。”说着毫不客气的进入池子里。 两女踢打着水花,池仇权当淋浴了,丝毫不在意。 “这个流氓!” “登徒子!” “我们叫人啦”两女的咒骂、威胁丝毫动摇不了池仇的决心,反倒看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四条白花花的大腿儿,倍感兴奋。 “来人呀救命啊!非礼呀!”池仇放开喉咙狂叫了起来, 这一句救命喊得实在太彪悍了,丁飞烟和宴菟儿面面相觑,当即停下了脚上的动作,丁飞烟问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泡汤呀。”池仇漫不经心的掬起水,将身上的泥水,洗刷干净。 宴菟儿嫌弃的往后缩:“你要洗,下去洗。” “我好不容易上来,就不下去了,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自行下去。” “你,臭流氓。” “女流氓。”池仇针锋相对。“是谁让李远把我诳到此处,难道不是想看我健美的身子?” “你......”论吵架,宴菟儿显然不是池仇的对手。 “怎么,不对吗?亏的李远还说这第三孔池水是佛浴池,想必你们平常就躲在这里看那些男人在下面沐汤吧。”池仇笑的贼坏贼坏。 ”我们没有,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让李远封山的。”宴菟儿吼道。 “你,你“丁飞烟听了心中着急,被一个男人堵在了浴池之中,这是这辈子难以想象的事情,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传的会比方才池仇乱讲的更加不堪,她冰清玉洁,一想到这一层,简直就想以死明志了。 “别在那哭哭啼啼的,我是不会同情你们的。你们居然想出这种方式戏弄我,喊呀,叫人来救你们呀。” 若是一个男的,在黑灯瞎火的小径上裹着一条浴巾裸奔,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为了增加池仇的曝光率和羞耻感,宴菟儿特意让李远将军需的火把都拿出来,一路点上,在第三孔泉也有。也正是因为这里有火把,方才宴菟儿故意披头散发露出个脑袋,因为背光,甚是吓人,也偏偏就是这样,池仇才认定她们藏在这里。 看着如同两个小白兔的娇女在温泉另一边相互安慰,池仇觉得特别好笑。单单一个同浴其实未必能够激发他的兽欲。在雕仇部,哪次洗澡没有侍女伺候,可他不觉得如何,丁飞烟却不这么想,昏暗的火光下,看到池仇的表情、看到他充满不屑的眼神,丁飞烟忽然觉得自己入坠冰窟,鼻子一酸“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池仇大吃一惊,本以为宴菟儿性子直来直去,可能会先忍不住,没想到一向飞烟会突然哭起来。毕竟她一向给的感觉就是沉稳、果决、甚至比较狠辣,要知道一个可以二话不说就把人背摔的人,男人中都凤毛麟角,这让池仇有点不知所措。她太像林燕燕了,她这一哭,让他想起当年跟林燕燕分别时候雨带梨花的模样,那也是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池仇暗暗自责,这毕竟不是西域,她们也并不是自己的侍女,如此这般下去,就算宴菟儿不在意,丁飞烟若真是想不开,寻了短见,那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别哭了,我走就是了。”其实他真的不想走,大家一起泡泡澡,聊聊天多好,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离开,他决定赶紧站起来,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站起来了,自己总不会再找理由坐下。 哗的一下,他如同猛龙出水,幅度越大,越说明他的不舍,然而,但是,已经因为爬行而松垮的浴巾,惶惶然被水流带走了,站起来的居然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精壮身子。 在那一刻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永恒般的刹那间,池仇呆若木鸡,某个偏软的物什不由自主的往偏硬变幻着。 宴菟儿惊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第一具全裸的男性身体! “啊——” 宴菟儿一声惊呼,本能伸手的捂向自己的双眼。 丁飞烟也是苦不堪言,本来就紧绷的情绪,突然看到这个物什,如同五雷轰顶,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哭嚎”一下子被震撼了,愣生生被吓了回去,一股子气流在胸腔打了一转再出来“呃”。 “呃” “呃”连续打了三个嗝。 “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池仇脱口而出,悄然坐下,将漂浮在水面之上的“罪魁”浴巾提溜过来,遮蔽自己的要害。 “呃” “呃” 宴菟儿从指缝中睁开眼睛,不敢想象自己今晚经历的一切,恍然如梦中一般,丁飞烟此时已经无法自持,连续的打嗝,让她都没有办法思考。宴菟儿松开双手,露出如同苹果般红艳的脸蛋,使劲拍着丁飞烟的背。 没人说话,因为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池仇才贼贱贼贱的说道:“我说是意外,你们信嘛?” 丁飞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她实在无法在忍受跟池仇这么一个浪荡子在一起了,而且还在浴池里,她就算是要死,也要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这里水脏、人污,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呃”本想跨步就走,不请自来的打嗝声,让她矗立须臾,池仇望去,亭亭玉立的身姿站立在水气之中,水珠正沿着肌肤缓缓流下,宛如出浴的芙蓉一般。 又是打嗝,又是污秽入眼,如此失态,让丁飞烟难以自持,踉跄着就要往池外走,将脚踩在一块怪石之上。 池仇见丁飞烟脸上一副生无可恋之情,忙不迭喊道:“拦住她。” “啥?”宴菟儿不敢相信眼前这人这会子还要命令她做事,刚要发作,眼角儿瞥见丁飞烟似乎不对:“飞烟......”姐姐二字还未喊出来,就听见“呃”一声,又是一个怪嗝,丁飞烟脚踏怪石,身子一歪,就要倒地。 长久的温泉浸泡加之骤然站立,气血上涌,又未踩稳,如此这般,眩晕不难理解。 宴菟儿见状,立刻去扶,她本就窝在水池之中,就算想救也来不及了。人还没站稳,飞烟身子就要倒下,她倒是眼疾手快的拉扯一把,不求抱住丁飞烟,只求将她拽入水中,免得跌到池边岩石上,伤了骨肉。 “哎哟”宴菟儿扯了丁飞烟跌落下来着实吃了一惊,眼见自己就要着地,幸好有宴菟儿一扯,整个人儿转向那水池之中,固然狼狈,若是入水却也算摔的轻省些。 再说这在水中池仇,他坐的远,原是搭不上手的,方才呼喝宴菟儿拦住丁飞烟,才向前走了两步,刹那间心中暗叹:糟糕。忽然飞烟的身子向他扑来,躲闪不及,本能的伸出双手,支撑住她的身体。 好一个“平沙落雁”式,远远看去如同冰上舞蹈,男子托举女子的姿势,只不过那支撑点并非女子的纤腰,而是丁飞烟软软的峰峦。 眼前飞烟的肤如凝脂,粉雕玉琢,衬着晕红的血色份外可人,眼儿因为惊吓不敢睁开,柳眉深蹙,丰润的樱唇上还有紧咬的痕跡,想必是方才自己个留下的。这一秒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池仇确认了,无论经历了多少时间、尘世、轮回,他依然爱上了固定的一个人,不管她叫做林燕燕还是丁飞烟。 丁飞烟本以为自己要跌入水中,闭着眼,憋口气,就等着入水呢,老半天不见动静,才缓过神来,身体这才发觉被人托住了,一双手手竟是肆无忌惮的抓在自己的酥胸上!眼睛微张却看见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儿,正傻傻的痴看着自己:“放开我。” 池仇此时正在发痴,并无反应,丁飞烟仅脚尖儿勾住池边岩石,双手悬空,再好的柔术也无法凭空跃起,稍稍扭动,便是自己丰腴之处在臭男人掌中厮磨,丁飞烟又惊又羞,仍然想着挣扎着要起来,偏偏池仇双掌并非完全对称,一根手指指尖正点着自己娇嫩的峰顶,稍一拨弄,激流四延,不由得发出尖叫,一下子又倒了下去。这下不偏不倚,两片香唇正好同离稚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池仇似是痴了一般,刚才还在体会着飞烟丰腴的峰峦,这会子又有两片香唇不请自来,当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话说方才,丁飞烟转身跌入水池之际,膝盖打中宴菟儿的头,引得菟儿脸朝下摔在水池之中,顷刻之间,宴菟儿眼冒金星,急水入腹,两支玉手在水下挥舞,好不狼狈,扑腾半天抓住一根棍子,小手乱扯,感觉那棍子变得粗壮,手一握,借势用劲,才从水中探出头脸,抹了一下脸上水,发现就在丁飞烟身子下方,抬头时瞧见飞烟姐姐峰峦被人握住,嘴儿也贴在那人嘴上,未料到会近距离观看如此风景,小嘴唇儿惊的都闭不拢了。 丁飞烟要害皆受欺辱,哪里受过这般待遇?虽然看不到身下的宴菟儿,还是不胜羞怒。 宴菟儿出水一刻,池仇突然脸色骤变,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丁飞烟只觉得男子在她唇间乱啃,备受屈辱,脚趾一松,整个人儿跌入水中。 可怜宴菟儿,啥也没反应过来,还在张嘴惊讶,飞烟身子就如同一方小山一样压了下来。 “啊。。。唔。。。”宴菟儿喊都来不及,又被直愣愣带入水中。 “哦?”池仇的方才有一处地方被人当做水中枯木,拽了又拽,疼痛的滋味尚未停歇,又顶入了某处极为柔软的深处,一股股气泡从水底传上来,这一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池仇才知自己的浴巾早已不知何时脱落,掌中酥肉不在,突觉空旷,将一只手探入水下,不知放在哪位姑娘的头上,没来由的摁了两下,方想起此中滋味怕是不妥,松开手儿。 浴池并不算深,不多会两位姑娘纷纷出水,啪啪两个耳光,一人一下,扇在池仇脸上。 真是个,巧不巧,头儿晕、脚儿滑、要害均失守; 羞不羞,见异物、触峰峦、一棍深入喉; 亏不亏,义救姐、摸杆杖、两番变蛟龙。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三十九章 不良于行 http://.biquxs.info/

若是一人一个巴掌,就能解决问题,池仇并不介意挨上两位美女几十个巴掌,可惜这是不可能,生活中,每个人都是主角,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主角光环,美人儿见到不该见到的物什儿就满脸痴醉,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呵呵,想想就好了。没有哪个女子会无来由的轻贱自己,即便一死以证清白,那也不是自己轻贱自己,而是看重自己。因为她的理念跟你不同。 为了平息这个“神仙局”,池仇只用了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壹秒的时间,此时此刻当然不会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事间最痛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段感情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池仇与林燕燕的两世分离,偏偏丁飞烟像极了林燕燕,若是说出这段话,对池仇来说充满内涵,但它仅仅能感动池仇一人,没有共同的经历,没有相互的交融,再美的情话也不过是狗血的心灵鸡汤,共不共鸣还不是随缘。 池仇迷茫的看着飞烟,一声叹息,还是决定用更加简单的法子:扇自己十八个嘴巴子。 显然他的决定是极为正确的,因为他已经扇到了三十八下,仍然没有哪个女子出声制止,想到这里他暗赞自己机智。 池仇嘴中碎碎念:“惭愧之至!两位姑娘莫要怪罪。惭愧之至!两位姑娘莫要怪罪。惭愧之至!两位姑娘莫要怪罪。”这并不是他想刷字数,而是真没有办法。这是一个女子因为某件小事分分钟就抹脖子的世界,必须诚恳。这份诚恳并不一定是对“她”的尊重,而是对生命的珍惜。 “好了,你别再哪里装模作样了。”总算有人出声了,池仇打的轻,有人“看不下去了” 池仇喘了一口气,立马停了。 见宴菟儿虽然叫停了他,却仍然看着两目失神的丁飞烟,显然,就算池仇把所有牙齿扇光也未必能引起她的关心,人各有思,人各有忌,池仇此时已经将那“可恶”的浴巾重新裹上,经历方才的混乱,两位女孩子即便身穿着贴身的浴衣,也没再缩在水里,也许她们都认为没这个必要了。 “菟儿,回去了。”丁飞烟总算开口说话了。 宴菟儿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她看了看池仇,又看了看丁飞烟,咬着下嘴唇说道:“好。” 本来池仇想陪她们回去,但是他的衣服却被李远拿走了,难道真的要裸奔回厢房? “菟儿……” “嗯?”池仇叫的很愉悦:“我的衣服你们放到哪里去了。” “我哪里知道。”说道衣服,宴菟儿大叫一声,才去捡起自己和飞烟的衣服,分别裹上。 池仇苦笑一声:“我说两位姐姐,今天我才是受害者,被你们捉弄的对象,要搞清楚咧,后面的神仙局,并不能算在我头上吧,难道我就活该在下面被你们装神弄鬼的吓死?” “神仙局?” 所谓神仙局,是指事件之中出现了以常理无法判断到的变数,从而导致了神仙也无法预判的局面,这种变数。不存在于计划之中,却对局面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按照宴菟儿和丁飞烟最初的计划,不过是呆在上面悄悄的沐汤,然后看着某位裸男在火把照耀下一路狂奔回去。其实李远已经做得很好,演技也很到位了,池仇完全被骗了,虽然按照池仇的这个现代人的个性,只会闲庭信步的走回去,绝对不会狂奔焦躁,但两女计划的整蛊计划应该是完美的。 可谁曾料到这宴菟儿非要装神弄鬼,还用自己猩红的外衣假扮漂浮的女鬼?此事虽然吓着了池仇,却也暴露了两女的位置。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意外产生,别说是宴菟儿、丁飞烟了,只怕真是神仙也猜不到这般结局。 丁飞烟脑子一片空明,却并不妨碍她对池仇的忌恨,听到池仇的话,她脸上迅速来了怒气,才意识到不管方才的事情多么诡异,受害最多的却是她这个不相干的人,点子是宴菟儿出的,李远也是宴菟儿支使的,而她这个旁观者,最终却看了不该看的物什,身体不该触摸的人摸了,这个神仙是多么讨厌她呀。 然而这神仙看不见摸不着,最终的恼恨都归到了池仇身上。 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心里一团糟!暗责自己怎么会跟着宴菟儿一起发疯,做出这么令人羞耻的事情来,她很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可她实在有些怕神仙再捉弄她,如此衣冠不整与一男子生死相搏?实在太超越她的底线了。 看着两女的背影,池仇也不再好说什么,没走几步,宴菟儿吃痛哼了一声。 “菟儿,你怎么了?” “方才你落水的时候,胳膊好像擦了一下,脚也扭到了。” “我背你吧。” “你胡闹,夜道幽暗,又是青石台路,一个不慎,摔死人的。”池仇走了过来:“让我看看,伤到筋骨可不是玩的。” “你放开她。”丁飞烟后退一小步,指着靠近的池仇说道。 “你先穿鞋吧。” 方才两人走的急,鞋子不过是拎在手上。 “你又不是大夫,少碰我!”宴菟儿也是一脸嫌弃。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能够理解,不过没关系。第一,今天的事情并不是我做出来的,我问心无愧;第二,虽然我衣不遮体,但也非我所愿,我一个清白男子的身躯被你们两个野丫头看了个干净,我还要讨回清白呢。”此话说的有些无耻,引起了两女仇视的目光,池仇赶紧说道:“第三,你们若是按照书里的一些套路,为了守贞、守节而自杀自残,我池仇倒是瞧不上你们了,一个自诩天下第一的女仵作,还在乎看一次活体?而你,不也是兖州第一的女侠客,就这点忍受力,还是莫要行走江湖了,若是比武决斗,对方打不过,脱一次裤子,岂不是胜负已分?”顺便将两女都吹捧一下。 “你这混蛋。”丁飞烟一脚就往池仇脸上招呼。 池仇轻轻闪避开来,一个死死抓住外衣的女侠,这一脚杀伤力不会特别大,轻松避开:“别踢了,小心走了春光,又哭爹喊娘的要去投胎。” “你。”丁飞烟被池仇激的浑身发抖:“你才哭爹喊娘呢,我要打的你哭爹喊娘。” “别闹了,菟儿只怕是崴了脚了。” “菟儿,菟儿也是你叫的。”丁飞烟对池仇怨念很深呀。 “县主,县主好吧。请问县主,这里疼不?” “啊。”宴菟儿正沉迷于两人的口舌之争呢,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男女对话,她都忘了自己是受伤的那个,听到池仇叫她,才反应过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远处火把的照耀下,清澈见底。池仇看的都不禁有些痴了。 “我问你,这里疼不?”池仇用手指在宴菟儿脚踝各处指指点点“这里呢?” “应该无碍,只是崴到脚腕子了,休息几日应该不妨事的,回去了请大夫开一副药膏贴贴就是了,只有这小腿后面和手肘外擦破了点皮。”池仇浑身湿透,找不到合适的砂带,灵光一闪,不等宴菟儿抗议,就将她拿在手上的红衣边缘,扯成数条,像模像样的将破皮之处包裹了起来。 “好了,回去上点药,马上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了。”池仇说的亲昵,宴菟儿轻轻应了一声,大感不自在,今日之事她脑海里也转了数遍,完全不明白如何成了这般,想起自己的遭遇,喉咙好生难受,想要发作点什么,又太过骇人听闻,实在羞于提及,见丁飞烟似乎并不知道水中之事,干脆跟着池仇一样,都忽略过去了。 这厢打点清楚,那边丁飞烟已将外袍罩好,随意打了一个结,内里的衣服湿透,自然有水渗出,首当其冲的便是双峰,湿漉漉的衣服勾勒出那处的浑圆,池仇抬头见了,又觉得有趣,也觉得不雅,眼神离散,被丁飞烟都看在眼里,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出了糗事,心中焦躁难耐,似有一股子邪火要发作。 池仇见状赶忙说道:“山道崎岖,飞烟你在前面举火照明,我抱她下山吧。” “不可” “不可” “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走,还是我抱你回去好了。”池仇也懒得分说,将她抱起。 “哎呀,快放下,让别人看见成什么了。”宴菟儿不由得大窘。 “今日之事,我发誓绝口不再提及,现在夜深人静,再不回去,难道坐等明日天明,让众人见了,八抬大轿抬你回去?”池仇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还是将宴菟儿放下,他现在穿着的浴巾实在不妥,下面某处支应的如同帐篷,方才将宴菟儿抱起,又有些牵绊,似乎露了出来,无奈悄悄蹲下。 两女见他骤起骤蹲,很是疑惑,尤其是丁飞烟。 池仇苦恼不已,宴菟儿此时就在他怀中,臀部传来阵阵抵触,甚觉怪异,虽然方才已有不可描述的行为,可那都是一瞬息的事情,又在水中,目不能视,其实她对男人勃发之物,还是毫无概念:“你有啥东西杵着我了。” 池仇大窘,仓皇说道:“我去去就来。”说罢双手扯着浴巾,往二孔泉奔去,走的太急,居然在台阶上滑了一跤,一身青苔,好不尴尬。在泉里随意洗了洗,穿上裤衩,见李远并没有拿走鞋子,也没擦脚,胡乱穿上。 等他上去,两女还没有走,她们方才也尝试了一下,确实难走夜路,只好穿了鞋,等着。 “你搀着我走就好。”此时宴菟儿勉力站起,自然不愿意池仇再抱她,毕竟丁飞烟就在旁边。 走了两步,宴菟儿不良于行,池仇便径直将她横抱了起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章 审讯支招 http://.biquxs.info/

“你把菟儿放下来。”丁飞呀看了他一眼,不信任的说道。 “那你来抱,把火把给我,我给你们引路?”池仇眉毛向上扬了扬。 “你……”飞烟被噎着了,举起火把就想烧池仇的头发。 “额。”本来抱起宴菟儿,无论是心理上、身体上,宴菟儿都是不大情愿的,两只手跟池仇没有半点接触,山道崎岖,冷不丁一闪,失去平衡的宴菟儿在池仇怀里晃悠,娇嗔不断,本能的手勾着他的脖子。 “别闹了,赶紧走吧。”池仇躲开飞烟的攻击,声色俱厉的说道,他比较烦这种不分轻重的玩笑,若是脱了手,可不是说笑的。“你也别把手拿下来了。就这样,否则重心不稳,尤其是下山的时候。” 也许方才的举动有些过分,飞烟也不再纠缠,哼了一声走在前面;也许池仇发怒的样子镇住了宴菟儿,也许是方才那一晃,着实把她吓着了,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护着心口的一双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池仇的脖子。 池仇那粗糙的手掌覆盖在身体上时所传来的火热感觉,让宴菟儿忍不住嘤咛,亲密的接触,身上的衣服还是微湿,这种感觉很暖昧,丁飞烟也有点吃味,不过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有人来,那只会更让人抓狂。 山道并不长,就是长期没人走,绝对谈不上惬意舒服,一路上都是一些被砸碎的佛像碎片做成的台阶和碎渣路,沿着碎渣路走了一会,池仇问道:“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香舍。” 香舍本是以前香客留宿的地方,寺庙损毁之后,城主接收了这里,因为这些香舍都比较精致,城中又在改建,于是这里逐渐成为宴湖城的驿馆。 “我这模样,到时候遇到路人,只怕对县主的闺誉不妙吧。” “你还知道对县主的闺誉不妙呀?”丁飞烟出言相讥,意味深长的撇了宴菟儿一眼,有点酸味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住的是那两个行商前两日所住的房间,原本外面已经拉了警戒了,不许外人靠近。” “原来如此。”池仇想到了一个转移视线的方法:“那两个行商情况怎么样了?” 果然,宴菟儿低声说道:“你这时候来问了,下午我们问你的时候,爱搭不理的,若是那个时候你不犯浑,就没有今晚这些羞死人的事情了。”说完还掐了池仇一下。 池仇皮糙肉厚,水池子里的事情,他一个过来人多少猜到了,看着宴菟儿嘟起来的小嘴,不由得想起方才的场景,估摸着宴菟儿被丁飞烟整个身子压入水下,惊叫之后,池水涌入口中,还突然塞进一只尘柄,当真是欲哭无泪,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痴笑。 宴菟儿看见他那痴呆的表情以及盯着自己小嘴的眼神,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只羞得满脸通红:“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池仇将自己的眼神散去:“那用刑了?也没招吗?” “没招。”宴菟儿也不愿意在想那羞人的事情了,幸亏丁飞烟并不知道,否则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丁飞烟对此事本就比较上心,听他们说起来,走在前面竖着耳朵,想听听池仇的见解,等了一会子两人又不提了,心中烦扰的很,她自然是知道她爹的意思,想着让两人招供了,给她竖立一个女侠的形象来,说到底有点急功近利了。到时候屈打成招,反倒她爹把名声给毁了,此时可比她方才的折辱重要,思来想去,虎着俏脸道:“他们一定是嘴硬,知道认了这事就是斩监侯,自然铁了心不认,若是有办法让他们招供,不就可以了?”秒目横睇,睨了池仇一眼。 她的话,池仇倒是听明白了,想让自己给她爹支个招。 池仇看着她那秋水般地眸子,叹了一口气:“一般来说,若是真的犯了事,心中总是有个坎的,也就是做贼心虚,一般老到的差人,在审讯过程中很容易发现,若是用了刑还不招,一个可能还说的过去,两个分别审讯,还不招的话,想必此案还真未必是他们做的。” 丁飞烟听了,心中一沉,的确,在来之前她就从她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落寞,他这样的老差人眼中透露出那样虚无的眼神,显然是遇到了大麻烦,丁飞烟瞥了池仇一眼,似乎在求救。 “其实证明他们是不是凶犯并不难。不要用刑,只让两人分别交代那一晚的细节,尤其是与王氏分开之后的细节,哪怕是走哪条路回去,遇到啥事啥人了,甚至谁谁上了茅厕,若是两人回答的一致,那基本能确定他们跟王氏被杀一案无关了。” 丁飞烟默默记下,心想,还真是如此,若是两人回答的一致,就说明两个人说的话并不是编的。 三叠池离香舍并不远,说话之间就到了。 池仇将宴菟儿放下,“真沉,该减肥了。”俗话说,好汉难提二两,池仇忍不住揶揄一下宴菟儿。 “你混蛋。”宴菟儿呼的把门关上,将池仇孤零零的关在门外。 池仇得意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趁着夜黑,去其他香舍,摸了一套衣物,穿戴整齐,然后摸黑穿过长廊,来到前堂,叫醒正在打盹的驿丞。 “请问你们这有跌打药吗?” “倒是备了些药膏,客官需要?”驿丞揉着睡眼,问道。 “要两份,另外再来份纱布。” “好。”驿丞记不得入住的客人有池仇这号人物,随口问道:“客官是那号香舍的?” 池仇眉头一皱,一股子煞气。 驿丞有些哆嗦:“就当我没问。”反正这些药本就是给客人免费使用的,就算不是本店客人,给出去,也无妨。 “跟你说也行,我是随小县主来查案的,涉及案件,你就当没见过,没听过。” 驿丞点点头:“小的明白了。” 池仇拿了药膏和纱布,一转身,突见一个小孩儿站在驿馆门口:“请问药馆怎么走。” 再细看去,池仇手中药膏和纱布差点脱手:“小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一章 小彘求救 http://.biquxs.info/

小彘见到池仇也是惊呆了“第花呢” “什么?”池仇走上前去,见他脸上、脚上满是泥灰,真可谓风尘仆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家中出事了?” “雪儿病了,第花呢?”小彘望向池仇身后。 “夔牛呢?”池仇想了想,觉得小彘未必知道他们的名字:“那个壮大叔呢?” “他去打猎了,我不知道。” “你就是这么走来的?” “那不然呢?” 池仇乍听这话,心中一酸,从这到兰若二三十里路,他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居然连夜赶来,就他那小腿儿,那不得走几个时辰?也不怕迷路?“你等等,慢慢说。” “还慢慢说啥,就是妹妹病了,你快点找郎中去给我妹妹看病。”小彘现在活脱脱一个小大人,果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池仇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昨天他曾经去过兰若,不过主要是给夔牛交代事情,并没有见到小彘娘三个,夔牛又是个老大粗,想必并不清楚屋内的情况:“雪儿病了多久了,是什么症状?” “昨天就有些了,今天更严重了,葛姨也有一点。” “好,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大夫。” 说着池仇将小彘抱起,拿着药膏和纱布就往内院走。 径直来到宴菟儿所住的屋外,敲起门来。 “谁?”里面的声音很抵触。 “是我,池仇。” “这声音不是第花的,你跟谁在这里开房?”小彘小手儿推着池仇的肩膀问道。 池仇绝倒,这小子咋说话的。 “你还来做什么?”听这声音应该是丁飞烟。 池仇说道:“给你们带了一些药膏,请姑娘开下门。” 里屋沉默了一会子:“你就放在门口吧。我们不想见你。” “你小子,在这里一龙二凤的风流,把我第花姐弄哪里去了。”这小彘咋回事呀,小小年纪说什么呢?池仇顿时疯魔了。 门突然打开了,丁飞烟手持银鞭怒声喝道:“你说什么,一龙二凤。” “姐姐好┅┅美。” 池仇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彘,这小子牛呀,再看丁飞烟脸儿,姹紫嫣红,别有风味,说她紫,那是因为方才的一龙二凤,气的发紫,说她红,别一个黄口小儿赞叹好美,脖子根都红了。 丁飞烟微微一愕,脑子里十七八道弯实在转不过来,见到小彘那张天真的脸儿道:“小娃娃嘴真甜,你怎么跟这个大恶人在一起?” 小彘贼笑道:“他把我拐来的。” 飞烟这脸瞬间又变了,将小彘接过去,池仇不敢争夺,自知难以辩解,跳开三丈之外:“你这娃娃,害我?” 丁飞烟将银鞭直指池仇,喝道∶“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这个恶徒,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边骂,一边攻,使出师传飞烟风索。古有一诗曰:“千灯同辉。百枝并曜,飞烟清夜,流光洞照”此鞭法以寂灭三十六盏火烛为小成,带了无数变着,是一套极凌厉的鞭法。 池仇脸上一黑,见那银鞭呼啸而来,连环而现,倒退十余步,大吼一声:“你还救不救雪儿了。” 小彘听了,直接抱住丁飞烟,道:“姐姐真好,我方才说笑的,他,我认得。” 此时宴菟儿也赶来了,瞧见一小孩抱着飞烟小腿,喏喏说道:“飞烟姐,这是你娃?” 不活了,不活了,丁飞烟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今日她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池仇狠狠的剐了小彘一眼,方才说道:“这小子的妹妹病了,需要寻个大夫,能不能麻烦你们照看一下?” 丁飞烟盯着小彘:“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次小彘没有使幺蛾子,点点头:“我妹妹和葛姨都病了,我是来找大夫的。” 宴菟儿刚换了新衫夹袄,也不嫌弃,蹲下问道:“你从哪里来?” 池仇心道,兰若还是不要给她们知晓的好。赶紧接茬道:“他家的位置我知晓,我这就去普救堂寻大夫,不过请宴姑娘与驿丞说一下,借马车一用?” 宴菟儿也不含糊,站起身子说道:“走吧。” 丁飞烟柳眉微扬,娇声叱道∶“你不问清楚点?小心有诈。”她现在对池仇是一万个不放心。 宴菟儿呆了一下,眼光扫过池仇道:“你┅┅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做啥?”池仇不解:“又不需你同去,只是借一辆马车。驿馆的马车比起普救堂的脚力好多了。” “到时候你一去不回,马车可不便宜。” “额。”池仇心道,原来是这样,在西域,他对马或者马车没啥概念,反正遍地都是马,如今在河间,马可是贵重的物件。“那小彘不在你们这嘛?不能作保?” “他是你儿子?” “不是。” “那┅┅算了,快去救人吧。”宴菟儿到底善良,心一横,懒得纠缠这些问题了。 “多谢姑娘。” 有县主作保,驿丞自然不敢怠慢,当池仇见到马车方才晓得,这里的马车确实是件精贵的物品,并不像他所理解的古时马车,车夫坐在一侧,而是西式模样,车夫坐在正中间,车厢精美,车座宽大,车厢两侧还有玻璃,妥妥的那个年代的“轿车” 驿丞张罗将马和车弄好,唤来驭手,池仇指了指驭手:“不担心我偷车了吧” 宴菟儿冰霜的脸上扯出几条细微的苹果肌,似笑非笑,示意他赶紧。 “多谢了”说完,上了车,直奔普救堂。 池仇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半柱香不到,马车就来到了普救堂。 李远尚未休息,听到响动,出门来瞧,见到池仇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衣裳,饶是他脸皮比较厚,也不由了脸上一臊,心道,他怎么从外面回来了?而且还坐着驿馆的马车,难不成他和小县主弄上手了?当下也不敢怠慢,抱拳:“池兄弟呀,对不住呀。” 池仇挥挥手:“李校尉,今日之事暂且不提,我现在需要一位郎中,随我出诊,症状是发烧。请帮忙安排一下吧。最好是妇科、儿科的郎中” 李远暗暗皱眉,这池仇的语气做派太像军中长官了,有种发号施令的感觉,心中愈发觉得他已经跟宴菟儿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毕竟女子若是喜欢某一位男子,经常会不顾身份的捉弄他,而他非常确定的是池仇的整套衣裳都被他拿走,而宴菟儿就在三孔池,既然他从驿馆过来,指不定还是县主带他去的,而且还要看妇科,他脑子一转不会是县主与他暗结珠胎了吧,想到此处,也不含糊,直接喊道:“去看看钱郎中在不?若是醒着,带他过来,县主有请。” “唉,不是县主。” 李远拍了拍自己嘴,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又吼道:“是县主马车来请。” 池仇有点晕,意思不是一个样吗? 不多会,钱郎中被人领了出来,李远低声吩咐了郎中一声,这才送几人上车。 钱郎中问了一些病人的情况,这池仇一问三不知,只得怏怏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池仇也是一样,今日虽然情趣盎然、春色无边,但到底是累呀。因为得知雪儿和葛姑生病,虽然没什么交集,但那是第花的亲人,想到第花,给池仇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脏兮兮浑身散发着酸臭的模样,可也正是这样的她,让池仇很是触动,毕竟爱美和爱干净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天性,她宁可放弃这一切,况且雪儿、葛姑还有小彘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池仇心中现在所想就是帮她守护她想守护的。这带去的郎中靠谱不靠谱呀,别到时候医坏了,就太对不住第花了。 “钱郎中,钱郎中” “呼,呼” 真扫兴,这郎中居然睡着了。池仇也很想睡,但是却不行,毕竟驭手还需要他指路呢。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二章 初触葛姑 http://.biquxs.info/

趁着这个档口,池仇还是极为小心的查看整个车厢,整个箱体轻便、平整,轻轻敲上去,听得出是原木切割而成,细细抚摸,外面一层漆,有点儿类似汉代的木漆,上面的花纹考究而细腻,坐在其中,并没有太大的震动,想来车轮处有减震的措施,虽然外面一片漆黑,但两侧的透明玻璃依然让池仇一亮,似乎河间的玻璃去除杂质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高的水准,敲打的声音与池仇所知的玻璃毫无二致。最让人惊叹的是车厢四角挂着葡萄花鸟纹平衡球,这个池仇知道,古唐时期是作为香囊,也称之为“袖珍熏球”。这种香囊设计精巧,不论外部球体如何转动,中间的香盂总是保持平衡,里面的香料不会撒落出来。而这个平衡球就是这个原理,要大很多,镂空也较多,因为里面放置的并非香囊,而是火烛。如此一来,就算外面震动,车厢里依然保持明亮。池仇啧啧赞叹。当他们赶到兰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池仇背着钱郎中进入房中,点燃了火烛,眼睛很快看到了躺在床褥上面的葛姑,骤燃的火光让她觉得刺眼,抬起一只玉手遮住眼睛,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 “是我,别紧张,我带郎中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啊?”如何称呼葛姑,池仇很犯迷糊,确切说他只与第花相熟,偏偏葛氏、小彘、雪儿都不是第花亲人,尤其是小彘,今天他称第花为第花姐,但第花还叫着他少爷,那不是摆明了说明小彘的身份不简单?池仇觉得这要是有心人暗自排查,说不定会有危险,不过想起李远说过,在河间,破了产的贵族满街都是,也许是自己看多了王子复仇故事吧。 他说着已经走近了葛姑的身边,头发蓬松混乱,脸上苍白而惹人怜惜,池仇本能的一呆,杂乱的衣物无法遮掩葛姑隆起双峰,以前只晓得她的大,不晓得这么大。现在近在咫尺,胸前硕大的雪肉,更加的直观、更加的丰挺逼人!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葛姑努力睁开眼睛,但好像还不适应亮光,还眯着眼睛,低声说了一句:“第花呢?” 看到她这个样子,池仇将被子给她拉上:“你等下,我把郎中叫来给你把把脉。” “先看雪儿。” “诶,好的。”池仇有摸了摸雪儿的额头,低声惊呼,“真烫!” 池仇皱起了眉头,对钱郎中:“你快看看咋回事。” “都是什么症状?”钱郎中问道 葛姑沉默了一会儿,有点虚弱的说道:“上吐下泻,肚子好疼。” 钱郎中双眉紧蹙,把完脉之后,又找了一个木片,刮了点地上的呕吐物,放在鼻子外,闻了闻:“只怕是中毒。” “什么中毒?”难道有人下黑手了?这个夔牛到哪里去了?莫非是遭人黑手? 池仇心中大怒,难道二王子真要赶尽杀绝? “只是不清楚是哪种毒,若是找到毒源就好了。” “在哪里?……我想想……”池仇在桌子上翻找,几个破碗烂碟,没有清洗,第花不在,他们的小屋杂乱不堪。 池仇拿起其中一个,闻了闻:是烤肉的味道,闻到这个味。说明夔牛并非突然失踪,起码最后一餐他还在。 葛姑勉力坐了起来,可是她昏昏沉沉的样子,最后还是皱着眉头说:“雪儿呢?雪儿怎么样?” 钱郎中扶须点头:“她是发烧了。” “哦?”两个人病症并不相同? “大夫,治的好不?”葛姑猛地前倾,被子滑落,一身白花花的肉,些许还带着点点梅花,惹的钱郎中连连咳嗽,年近六十的他依然眼睛不自主的多瞄两眼。 “可以的,可以的。”钱郎中安慰葛姑,眼神儿有充分的理由留在某处,哎都是男人,池仇心中好笑。 葛姑平时疯癫,这种春光乍泄之事,拦不住、阻不了,反正不是自己女人,就便宜钱郎中了,谁叫自己没有钱付诊金呢,池仇看的很开。 “你们晚上吃的啥?”池仇问道。 葛姑昏昏沉沉,哪里想的起来。 倒是池仇突然发现盘子中有点绿色,在此地,冬日里要吃点叶子菜是极为困难的,他端着盘子,来到火烛之下,恍然大悟:“是土豆中毒,她吃了发绿的土豆。” 钱郎中不甘心的从葛姑胸前离开:“那是了,番豆发绿发黑不可食,食者上吐下泻,全身乏力,可以水冲胃。” “好好。” 原来只是食物中毒,不是歹人恶意下毒就好,池仇说道:“葛姑,我扶你去水井饮水,多喝点就好了。” “雪儿、雪儿。” 钱郎中平和的说道:“无妨,小姑娘的烧还不算高,老夫在此,确保她无事。” 葛姑想要起身感激,昏昏沉沉,站起来猛了,让她晕眩,刚刚起步就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池仇赶紧扶住了她。看着池仇的手肘触碰的地方,钱郎中好生无奈。若是他在年轻几许,还有这儿郎啥事。 葛姑喝了一些水,脸色依然不好,钱郎中给雪儿擦了擦汗,这里条件根本无法熬药,于是大家商议,回普救堂。 由于葛姑此刻昏昏沉沉的行走不稳,扶着她的池仇基本上变成半抱着她往外走了。钱郎中虽然单薄,但抱着一个两岁的娃娃,还不成问题。 过矮墙的时候,池仇扶着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葛姑羞涩一番,并未推拒,为了把她的身体托起来,他的双手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葛姑圆圆的翘臀,那充满弹性的手感也让他不禁心里一荡。 葛姑,这一日厕所就去了四五次,浑身无力紧贴在池仇的背上,任由他把自己背起,男人双手托了两下自己的臀部,她不禁更觉得难为情,就算是少妇也不有些娇臊,可惜浑身无力支撑,胸前柔软丰挺之物被紧紧的压迫在男人的背上。 见到马车,葛姑不由的低声说道:“夫君来接我们了吗?” 池仇不禁诧异,不久葛姑发现车上除了驭手,并无他人,病中极度虚弱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惹人怜惜。 上了马车,将葛姑放在座位上躺好,她背对另一侧座位,怀里拢着小雪儿,如同一妇人在此时哺乳一般。 驭手,快马加鞭,一路驰骋。 池仇坐在车厢两排座位的地板上,背靠着葛姑的背,免得因为马车晃动葛姑翻落下来。 “钱郎中,雪儿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般医者谈病,大多不敢说的太满,钱郎中的言辞让池仇有些不信,见了他的神情,钱郎中笑道:“女娃娃刚病不久,属于将烧而未烧,你报病及时,老夫妇科不敢夸口,儿科嘛,没问题的。” 池仇感谢掬礼,无论前世今生,但凡看病,从未有那个医者说的这么暖心,老中医,就是好。 “普救堂妇科谁为尊呢?”池仇八卦道。 “当以甯神医为尊。”钱郎中想了想:“不过甯神医长期不在普救堂,当以江老为圣手。” “这妇科之病,为何没有女子为医?” “女子?”钱郎中笑道:“女子学医多以育儿、女护为主,真正坐的堂的少之又少。” 池仇点点头,在普救堂也曾见过几个女郎中,大多做的都是护士,坐堂的女郎中的也多以针灸为主。 “其实女子专攻妇科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妇女生产,耗时、耗力,稳婆多是健硕之人,郎中自然也是男子为佳,否则生产个四五个时辰,只怕娃娃未出,医者就累晕了。” “原来是这样呀。” “江老算是妇科圣手,不过年岁大了,没有三五个稳婆在一旁打点,他也不敢随意出手,一般来说看看跌打,外科倒是可以,江老以前是军人,受了伤,是甯神医救好的,后来才拜倒甯氏医学门下。” 池仇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这女子生产此时此地绝非“流水线”,需要大量的人力、精力应对,绝非自己理解的那么简单。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三章 有驾照呼? http://.biquxs.info/

夜间雾重,世间万物仿佛都隐匿在一片若有似无的黑纱背后。 “啊——啾。”雾气缭绕,驿馆的马车在路上走的并不快,钱郎中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这么大晚上的,还劳动钱老出诊,也忘了提醒您多带件衣服。”池仇言辞中略带歉意。 “无妨,无妨,病患为重。”钱郎中怜惜的看着雪儿,她因为发热,睡的并不安稳,即便在她娘怀里。 池仇陡然想到一个问题:“钱老,可不可以不让她们入住普救堂呀。” 钱老揉了揉鼻头,琢磨了下,明白池仇的意思,雪儿尚小,离不开母亲的喂养,而葛姑呢?钱郎中也发觉她举止有些异于平常女子,衣衫半露,丝毫不为意,若是她在普救堂喂养雪儿,只怕会闹翻天,也失了女子分寸。 “这只怕不太好。毕竟疫病不能痊愈,有一个没隔离,总是隐患,对她们母女俩也不好。” 道理池仇是明白的,他自己可以观察母女的情况,别说七天,就算是十七天也没问题,可是葛姑的情况太让人尴尬了,谈吐什么的没有问题,举止方面太过豪放,只怕会引来一堆事情。“方才我从三叠泉下来,见到驿馆和普救堂之间有一处破房子,应该没人住,能不能收拾收拾,就住在那里?” “哪间屋子?”钱老思索半天,才说道:“你说的可是以前佛堂的黑屋?” “什么是黑屋。” “就是僧人若是犯戒,小惩就在暗房,罚抄佛经,若是大惩,就放到黑屋里面壁思过,很多年了,没人住过,也没在意。” “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收拾收拾总能住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唔”葛姑突然醒来,一个转身,半边的衣衫都开了,钱老和池仇两人全身一震,仿佛被电了一般,顿时呼吸困难起来,但是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停车,停车。” “快停车”钱老拍了拍车厢,示意驭手“她只怕要吐了。” 葛姑弯腰胸前领口向下垂,对面两人一老一少,完全可以窥视到胸前的完美春光!等她下了车,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吁一口气,对视一眼,只觉得方才的主意无比正确。 “要不老夫给她做个穴位推拿吧。”葛姑回来之后,依然精神不振,车子又前行了一会子,她已经蜷缩在座位上,全身在抽搐,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那虚弱痛苦的神态让人一阵心痛。 “要按也是我来按呀。”池仇心中腹诽,只不过这里有医者,正所谓病不讳医,大夫都已经提出来了,他也不能拒绝,只得点点头,看着钱老哆嗦的双手,慢慢掀开葛姑的衣角,小腹圆润光滑,隐隐西瓜纹理预示这里曾经生过四个娃娃,让人引起无限的遐想。 痛苦中的葛姑此刻还有微弱意识,察觉有人在掀起她的衣服,“唔唔”呓语,声音很轻,几乎是用气吐出来的,听得一老一少两个人内心一阵荡漾。钱老到底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都抛之脑后,迅速将双掌搓热,然后缓缓放到葛姑的小腹部位,由上至下,从左到右,最后转圈按摩,可能是怕池仇误会,嘴里还喃喃说着一些穴位,以示自己的正经,不疾不徐,不沉不轻按摩了好些时间,葛姑的身子不再像方才一样剧烈扭动,甚至有些贪图舒服的往两人这边饭庄,牵头的额头也冒出细小的汗珠。 那两团浑圆就要转过来了,两人心中都在惊呼,就在那一刻,就要看到某处粉嫩的时候,葛姑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要!走开!” “回来了?”驿丞稀松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出去带回来这么个尤物。”葛姑穿的不咋滴,一半身子还是池仇扶着,可就是这样依然散发出一个特有的诱人味。 而钱老满脸羞愤,时不时摸着脑后的大包。方才葛姑醒来,轻易将钱老推了底朝天,脑袋重重的敲在车厢之上,若非池仇再三拦着,只怕并不是一个包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钱老,你这是从车上掉下来了?” 一股子气从鼻子里重重的喷出:“少废话,赶紧准备一间香舍,再去准备两个罐子,我要熬药。” “这,这些人会不会是疫病呀。”驿丞为难道。 “不是,只不过吃了发绿的土豆,中毒了。小女娃情况棘手些,你速速办吧,这几天我会查探她们情况。” “好吧。不过这费用不会是普救堂出吧。”驿馆空房间本来就多,在得知有嫌犯居住此地,今日退房的也不少,房间自然是不成问题。不过住宿费驿丞打算还是先弄清楚。 “怎么,难道你怕小县主赖你帐不成?”池仇身上哪有现钱,只得搬出来宴菟儿当挡箭牌了。 “就是担心到时候让我去找小县主要账,所以才得说清楚。”驿丞神秘兮兮道。 钱老冷哼一声:“药费我可以酌情减免,不过这住宿的费用的事情我可不管,你们自己商量吧。先把房间给我,这娃娃的病耽误不得。” 驿丞叹了一口气,先引着诸人进了一处香舍,一路诉说,池仇倒也明了了,原来这驿馆算是领主的产业,按惯例,小诸侯的社交,无论公事私事,访客们都住在城外,聚会郊游甚至谈判都在驿馆周边进行,毕竟城堡小,若是访客多了,城堡装不下,也怕不好把控;访客少,邀请进城堡,又担心其他访客有意见,所以除了最后定约,一律不入城堡。 这些显贵公子们往来一般都住在驿馆,老城主儿女多,往来求亲的人不少,驿馆的生意也一直不错,不过最近几年就成了鸡肋了,首先外城的修建,城堡里的人纷纷外迁,内城逐渐空了出来,城主在内城做了一个省亲别院,以前一些子贵族公子来访都住城外,现在一个个都是老城主的女婿,个个都往内城居住。其次疫病来袭,各诸侯走动的更少了,即便走动,也大多直接进内城,免得在外面居住得了疫病,驿馆的生意急转直下,现在基本属于自负盈亏的状态了。 既然是宴家的产业,宴菟儿居住自然是不要钱的,这才是驿丞所关切的事情。 “得,我知道了,这费用你算便宜点,我出给你。”池仇不打算为难驿丞,关键是他与宴菟儿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 “那感情好,那你先付订金?” “咳。咳,”池仇打了个哈哈:“这匆匆忙忙的,身上可没现钱。” “这......”收不到银子,话说的再漂亮也是无用,驿丞脸色不善。 池仇骚骚一笑:“明日我去找县主借点,反正不会让她到你那记账。”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驿丞怏怏而去。 这一夜,池仇过的真心不轻松,葛姑还好点,不管她如何,好歹能够表述自己的状况,雪儿就不同了,带过小孩的人都知道,一两岁的娃娃生病,口不能言,最是挠心也最是闹心。还好钱郎中医德深厚,帮着熬药,否则池仇真是难以为继。 两人一直忙到下半夜,见雪儿安稳的睡着,两人才歇下。 “一把老骨头了,真是不顶用。” “谢谢老郎中了。”池仇真情实意,丝毫不在乎他多次偷瞄葛姑。 “明日我叫齐医生来。她是为女子,照顾起来方便些。” “齐医生?为何她称之为大夫,而您称之为郎中呢?” 钱老摸摸胡子:“你可知这颂朝科考?” “不知。” “那就难怪了。” “愿闻其详。” “这颂朝设有医学院,能入医学院的生员,称之为医生,毕业后行医十年无诊治失误的称之为大夫,若是能入太医院进修称之为太医仆,能够在大内行走十年而退休的称之为太医,而我们这些江湖铃医,只能称之为郎中,岁数大点的称之为老郎中。呵呵”钱郎中虽然在笑,却看得出笑的心不甘,情不愿。 “天下之大,若没有您们这些郎中,多少人死于非命,钱老何必在意这些呢。”池仇说的是实话,毕竟那是大颂朝的体制,对于河间来说既遥远也不切实际,只不过现在是学科成型的大变化时期,他们这些郎中生在河间,即便心之向往,也难以如愿以偿,去颂朝开办的医学院深造。 钱老摆摆手:“没事,活了半辈子了,看开了,只不过心中想去见识见识罢了。”说完,钱老站起来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这怎么成。” “有什么不成的,天将明,我慢慢散步回去,差不多也就天光了,交代齐大夫一句,老夫也可以睡个安稳觉补补。”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你这一来回,又是一炷香,何必呢。” “我去套车。” “这怎么行?方才救人如救火,路途又远,借用一下马车也说的过去,这就是一堵墙的距离,如何能够劳烦人家。 “医者父母心,父母出行,车马总是要备的,他不愿意借,我便背你回去。”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钱老似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眼中闪现出激动的泪光。 池仇与驿丞说了此番情况,驿丞扭扭捏捏不愿意去叫驭手。 池仇抓着他说道:“天下之事,两者为大,一生,二死,此两件大事皆出自医生之手,安能不敬?” 驿丞默然,作揖道:“受教了。” 于是他亲自牵马,套车,就要送钱老回去。 “不如我驭车去吧。” “你有驾照呼?”驿丞不屑的瞧着池仇。 “额”池仇脸黑如炭。 “这马车可不是啥人都能驾驭的,必须参加城里的六艺考,过了御科方能拿到驾照。”驿丞洋洋得意的解释道。 这尼玛啥世界,池仇心里默默画着小圈圈。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四章 菩萨菟儿 http://.biquxs.info/

阳光普照,池仇起床,昨夜钱老回去后,齐大夫和第花一早便过来了,池仇找地睡了一觉,一出门,便碰见小县主,宴菟儿俏丽的脸颊略显憔悴,眼中隐见血丝,似乎昨日夜里没有睡好。 “小县主,早啊!”清晨才入睡的他,幸亏他身子不错,一般只要睡上两三个小时,就活力充足。 “早什么,都日上三竿了!”小县主白他一眼,哼道。 “哎呀,都‘日’上三竿了?”!池仇心里想的很是猥琐,昨天无论是沐汤还是救人,都春色无限,若不是人太累了,只做了些春梦,要是往常,说不定早上“一塌糊涂”了。 “咦,你怎么在这里?”宴菟儿这才反应过来,就算是昨夜请车救人,今日他也应该在普救堂才对。 “昨夜,将葛姑她们接来,就在此处开了一间香舍。” “葛姑?”宴菟儿眼神一亮,昨夜她只晓得去接那叫做雪儿的丫头,如何还有葛姑?说着推开池仇就往香舍里去:“人呢?你藏哪里了?” “什么人?”池仇被她的举动弄得稀里糊涂。 “你嘴中所说的葛姑呀。” 池仇指了指对面,他早上是找个没人住的香舍小憩片刻,见宴菟儿这般大张旗鼓,若是惹来了驿丞,终归是不好说,赶紧将宴菟儿扯了出来:“这屋子没人,我早上才偷偷过来睡了会,别闹,让人家看到了不好。” 宴菟儿心里不知道咋想的,见他拉拉扯扯,又说被人看见了不好,似乎完全忘了前面的缀语,心里一慌,面上飞起一朵红云。昨夜她和丁飞烟一同给那小彘儿洗浴,没带过娃娃的她们初觉得好玩,洗了好一会子,等洗完了,小彘又闹她们好一阵子,那小彘儿手脚乱动,四处抓摸,两女昨夜沐汤本就深受刺激,被小彘那么一闹,两人躺在床上各有所思,尤其是宴菟儿,昨天那一柱插喉,实在莫名,见到小彘的丁丁,宴菟儿实在不理解,为何成年男子会有如此不同,各种思绪乱糟糟的,睡的极差。 “宴姑娘,宴姑娘?”池仇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宴菟儿思绪被拉回,脸色羞红:“走,带我去看看。” 齐大夫三十多岁,是比较早去南颂求学的士子,学的就是儿科,医术自然不用说,不过昨日李远以为涉及县主,还是请出了阅历、经验更加丰富的钱郎中。 都是游学派,齐大夫与宴菟儿自然认得,两人交流了一下雪儿和葛姑的症状,得知病因之后,宴菟儿眼睛回过神来:“不行,得尽快让父亲发一道通文,土豆发绿不可食用。” 这话一说,让池仇对宴菟儿大生好感,其实很多问题为政者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心思并不在惠民上,所以看到了,听到了一些轶闻不过当作一件趣事而已,就是所谓的尸位就餐。像宴菟儿这种,有什么事情一听就想着“百姓要不要知道?要怎么预防。”才是真正的好“领导”。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见池仇盯着自己,宴菟儿脸上染上了层层的胭脂。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池仇说的是心里话,这样的县主,无论外表,心灵真的是美,他自认比不上。 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宴菟儿听得面泛桃红,旁边有旧识前辈,不好发作轻轻呸了一口,以细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登徒子”转身扭着她那风姿圆臀走出去。 齐大夫虽与小县主不算熟,但也清楚“尸科”是个什么学科,能够学这门学科的女子,绝对是“六亲不认”的主,见过宴菟儿以后,也一直认为自己的设想没错,没想到居然见到她娇滴滴的一面,不免诧异的多看池仇一眼。 “有劳齐大夫了。”池仇作揖,齐大夫回礼。 池仇追出房间,叫到:“小县主,等等。” 听到池仇追了出来,宴菟儿芳心大乱:“什么事?”宴菟儿低下头说。 “要查一下江郎中。” “哦?”宴菟儿恢复了神明:“为何?” “那一日我与江老还有同愚老和尚饮酒,在那之后江老就出去采购,至今不曾回来,昨夜我曾问过钱郎中,一般采购一两日即可,至多三四日,现在都已经五日了,你不觉得蹊跷?” “原来就因为这个呀。”宴菟儿笑道:“昨日我已经问过李远了,江老出门采购是和守卫一同去的,就算晚个一两日也不出奇,他身边有人,还怕跑了不成。” “身边有人?” “是的,他们采购的药材极多,一般都由侍卫押着马车一同前去,想必这次采购有些波折,方才回来的晚了吧。”宴菟儿昨天想到了江老,就去细细问过,今日见池仇也有疑问,觉得自己更有“先见之明”,看着池仇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 见池仇神情沮丧,宴菟儿觉得也不能让人灰心,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能想到此层,也是不错的,继续努力哦。”说完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口吻与一个男子说话,心里慌乱不堪,找个由头就走了。 宴菟儿倏忽不见了,走的匆忙,池仇不明就里,只道她着急布告土豆中毒一事呢,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若不是江老,那还会是谁呢?” 昨天到底是唐突两位美人,她们本来是寻求问案,也是为了王氏、百姓,就因为扰了自己美梦,生出这么多事端,想想池仇也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她们,结果自己的疑虑并没有实际的意义,想着方才宴菟儿的话,池仇暗暗钦佩,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看起来冷冰冰的,不但是个热心肠,还真心为案件忙乎,那“泼茶事件”的怨愤,渐渐在他心头散去,可他到底不是专业的探案人员,只不过看过的案件比较多,各种推论假想会比普通人丰富一些,比起前世就是法医、刑侦的前辈,池仇认为术业有专攻,他的专业只怕还是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厨子吧,谁叫他前世没有特长呢?无非比别人多些阅历而已,论起人情世故,说句实话,情商不够,就算活几辈子都是一样。 “不行,不能让人家小瞧了。”池仇暗暗给自己打劲,好歹也活了几十年,还比不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不成。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五章 表姐第花 http://.biquxs.info/

随意吃了一点早餐,与第花打了一个照面,得知昨夜池仇的找车接人,把葛姑和雪儿接来,她必定是要感谢的。 “没事啦,还是小彘厉害,要不是他报信,我又如何得知。这小子不得了呀,才几岁,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怕?”池仇说的是实情。 “什么小彘?”第花并不清楚昨夜这个消息是如何传递而来的:“他走了几十里来报信?一个人?” “嗯!”池仇点点头:“若非我亲自见到他,我也不信。你不晓得,当时在正在驿馆大堂,突然见到他走进来,那份心情你知道吗?我都以为见到鬼了。” 第花的心情很是复杂,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是四五岁的小孩赶夜路报信,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忙前忙后,这简直是这些年来最让她感动的事情了。 “这客栈住的太贵,我与普救堂的郎中商量了,就去住那边的破房子,就在那里。”说着池仇牵着第花的手,绕过一道香舍,指着远处一条破败的小道说道:“从这里走,就可以看到那房子,估计不咋样,我们去收拾收拾,这样葛姑她们也不用去普救堂受罪了,在这里养病总是好些的。” “小少爷在哪里?”池仇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想到第花根本不在意。 “额,在那边”池仇一脸的郁闷, 少女本是一时心急,今日过来就没看到小彘,原以为是夔牛照顾他呢,听到池仇说小彘传的信,心如炸雷,关心则乱,话一出口,就立即身生出一丝莫明的悔意,芳心暗自思忖,人家这般安排,不也是为了葛姑、雪儿,我却只惦记少爷,这样会不会太伤他的好意? 好在池仇知道她与小彘的关系,心中想了下便释然了:“第花,现在到了这里只怕再叫少爷不好,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认为奇货可居,就大大的不妙了。” 听池仇这么一说,第花心中咯噔一下,这到是个大问题,她本就是没见过啥世面的女婢,人间险恶见过了,人心险恶却不曾见识,不过道理还是明白的,半身回转问道:“那如何是好呢?” 池仇摇了摇头:“你反正先唤他为小彘,莫要少爷少爷的叫,除非让他认葛姑为娘,这样旁人那里也说的过去。” 第花想了想,其实她以前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那时葛姑跟她想法一样,哪敢认小主子为“儿子”哪怕是“干儿”也是万万不可的,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何况小少爷是葛姑奶大的,叫一声娘,也不为过:“那也只能这样了,雪儿就是少爷的妹妹,我还是做那女婢。”第花喃喃自语,觉得这份安排很是不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池仇心中好笑,这小丫头梦里估计都想着做一个好“婢女”。说到小,第花也不小了,无论年纪还是身材。 “你又何必说是婢女呢?当下逃难还有如此忠贞的婢女跟随,想必以前的家风严谨,地位不低,你干脆自称他的表姐,这样一来一劳永逸,岂不更好?” “池大哥,在河间一日为仆,终身为仆,我可不敢当‘表姐’二字。”第花眼眉低垂,脸上平静之极。 如此一说,池仇不由深觉无趣,开口劝道:“你又何必如此,这小子虽出身贵胄,到底已经败落,他的一生说不定做个普通百姓方能幸福,你若想着他以后再做回少爷,难不成让他复仇复国不成?虽然我不清楚小彘家族的恩恩怨怨,但如此一生是不是太痛苦了。” “他迟早要做回公子的。”第花双目迅疾闪过一丝诧异,坚持的她的坚持。 “那何不让他先过一个快乐的童年呢?他现在是少爷的身子,小二的命,饭都有上顿没下顿,拿啥让他摆少爷的谱?待他成年再告诉他不好吗?” “额?!”池仇一番话,倒是让第花醍醐灌顶,现在天天喊他少爷,似乎也不能改变什么,说不定还带他入险境,等他长大再说那国仇家恨似乎也是不错,第花心道:这样也好,反正少爷振兴家族的事情也不在一时,自己作为表姐似乎还好督促他上进一些!“那就这样吧。” 两人并肩同行,前去飞烟的香舍。 时已近冬,这香舍的设计还真是别有心裁,可能是招待的都是贵胄,规划绝对属于高大上,一个个独立的院落,由清幽的小道相连,香舍的名称源自寺庙香客所住的谐音,因为好听,成了别墅的代名词。比之前院的排舍,不知道好上多少。 身处其间的池仇还是第一次目睹这贵人们所处的人间美景,心中的郁闷被清新怡人的气息洗涤一空,不觉哑然失笑,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贫穷都会限制了想象。 “你笑什么?”第花不解。 “昨夜进来,不知里面如此之美,今日得见,觉得自己井底之蛙,自然好笑。” “扑嗤!”少女未语先笑“这也算美?不过是路边香舍,谁人有钱都可以玩耍的地方罢了。在我们那城,飞流入海那景色,不知比这里美上多少。” “啊,飞流入海,是不是海边的瀑布?” “自然是。” 第花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郑重的说道:“此事别乱说哦,否则让他人知晓了,不好!”随即下意识的向四周环视,方才池仇的教训还真是对的,她也暗恼自己胡言乱语,把自己的出身说了出来! 池仇闻言方才晓得他们以前所住的必定是有飞瀑入海的海边之城,只是不晓得哪座城市有,有机会打听打听:“第花姑娘,你总算有点保密意识了,不错不错。” 第花咩咩嘴:“我这人是笨,所以要离你这种人远点,免得说错话了。”迈动步子,又蹦又跳的到前面去了。 留下池仇在风中凌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六章 惊鸿一瞥 http://.biquxs.info/

咚咚咚! “还敲啥门,快点,这小子饿急了。”一声焦躁的声音传来。 第花一听,脑子里觉得有些怪异,她跟里面的飞烟并不认识,这句话显得太过随意,不过听到小彘的消息,还是本能的推门而入,池仇紧随其后,门一开,池仇瞧见里面却不禁惊呆了! 小彘可能是走了一晚上夜路,累极了,早晨也未醒,昨夜宴菟儿和丁飞烟睡的不好,醒了一个大早,见小彘没醒,两人也就在床上眯瞪了许久,也就是所谓的赖床了! 等小彘醒来,两女忙个不停,小娃娃想吃的东西,自己想吃的东西,丁飞烟想吃的早餐各有不同,宴菟儿是县主,自然由她去负责弄早餐,而丁飞烟年岁长点,给小娃娃更衣,抱宠自然她来负责。 听到敲门声,丁飞烟自然以为是宴菟儿弄到早点回来了,随口一答,这原本没什么,可小彘到底是四岁了,各种想法、小动作出奇的多,久等早餐不到,又哭又闹,抓着丁飞烟的胸就要吃奶,这丁飞烟哪里遇到这阵势,左右抵挡不住,见小彘扑在自己胸口就安静了,拿开就胡闹,见他是个娃娃又不好动气,只得就范。 偏偏这宴菟儿路上遇到了池仇,聊了一会,得知土豆中毒的缘由之后,主人翁精神爆棚,到了前堂交代驿丞做些粥、面送去香舍,自个径直去了城衙谈布告的事情去了。 推门进来的是第花也就罢了,后面还有一个男子,别说池仇了,丁飞烟简直要哭了,昨日被这人摸了一个透彻,今日又被他看了一个透彻,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 此情此景,叫池仇如何能够不目瞪口呆呢?他的眼睛也本能的上下移动,只见那片衣襟开口处露出来白花花的一片好肉,小彘儿也并非含住不动,点缀着一片“花瓣”,还是第花反应过来了,将他推出门外,关上门,一脸歉意的去榻前帮忙。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呢?”第花阖上门第一时间就紧了上去。 丁飞烟满脸通红,又羞又臊,将自己的衣领扯了过来,小彘不得已吐出嘴中的娇嫩,一脸幽怨的看着第花,似乎埋怨她怎么来了? “咳咳”门外的池仇尚未离开,听到第花依然喊小彘为小祖宗,不免咳嗽几声提醒她。 “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姑娘了,我这个表弟从小就贪嘴儿,三四岁都未断奶,实在是骄纵坏了,还望姑娘海涵。”第花虽然不精明,但也不笨,见到丁飞烟衣冠不整的样子,小彘方才那番模样,哪里不晓得方才是咋个回事,一定是小彘肚饿,将这位姑娘当作葛姑戏弄了,这话一说,门外的池仇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骂道:昨日摸了一把,今日看了一眼,所有罪过都是我担着,你这小子倒是舒爽,居然含在嘴里。想起方才惊鸿一瞥,好精致迷人的景色,浑圆的如同刚出炉的大馒头,还是那种又白又软的“下岗馒头”,形状相当漂亮,无需触摸,都能感受到它们的质感,可惜最顶尖的精华却被那熊孩子含在嘴里,当真是让人气恼。想到这里池仇显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某处迅速进入膨化状态。 第花眼睛一瞄也是啧啧赞叹,都是女子,为何差异这般大?她自认自己也算是丰腴的了,可惜肤质与前面这位比起来,就没那么细嫩光滑了,而此时的小彘依依不舍,表情看起来很不爽也很怨愤。 她不由得也有点嘟起嘴巴,心想:这小色狼,真当自己还是个吃奶的娃呀!抢雪儿的伙食不说,还时不时的欺负老娘,哎,错了,以后就是老姐了,老表姐。 想到这里第花不免有些怪异,她这个表姐,被“表弟”欺负的死死的,以前心中只当自己是女婢,被少爷欺负似乎是大家所公认的,现在一跃成了长辈,内心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这古往今来,这表亲成亲,亲上加亲的事情都是极好的话本,这都什么跟什么嘛?真是个贱婢,给点颜料就开染坊,第花小声啐了自己一口。 丁飞烟此时也不好过,自己和小彘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紧紧依偎,方才跟这个小子“相斗”,叠好的被子再度散落,自个衣冠不整,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子腻乎的,浑身通红,更显香艳,姿势暖昧至极,又被那恶徒看了去,再看到第花嘴角泛出一丝不屑,女人心里无法压抑的恨意,趁着第花发愣的档口,她穿好衣服,拿起银鞭就要出去“替天行道”。 当飞烟从身旁经过,第花才清醒过来,知她所想,赶紧拉住飞烟的玉臂:“哎,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她叫飞烟,丁飞烟。”小彘此时躺在床上狡黠地笑了笑。 第花狠狠的刮了他一眼,:“表弟,瞧你不省心的样。多大了,还要吃奶,你以为个个是你娘呀。”说完第花不禁吓了一跳,自从心里认下这个“表弟”,连态度都有点变了。 “娘?”小彘有点小迷糊。 “你娘昨夜里生病了,说是啥中毒,你都不关心关心,还在这里胡闹。”第花怕小彘嘴里浑说,赶紧点明,他娘是葛姑。 “昨天是我找的郎中好吧。”小彘一脸委屈,他并不清楚雪儿和葛姑的现状:“中毒?雪儿呢?她们怎么样?中的什么毒?” “说是土豆中毒,发绿了不能吃。” 飞烟被第花拉着,到底是不熟悉,不大好一把把人家甩开,听他们说话,不禁问道:“他是你表弟?” 第花点点头,继续回答小彘的问题:“你娘和你妹没事。” “那外面那个人呢?你相公?”飞烟打量这第花,颇觉眼熟,好像在普救堂见过,若真是那恶贼的娘子,飞烟心里有点犯嘀咕,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儿把她男人给宰了吧,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有妇之夫摸了去、亲了去、看了去,颇有点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怎么可能,第花姐可是我媳妇儿。”小彘不满的说道,鼓着圆圆的脸蛋噘着嘴,颇为有趣。 “你瞎说什么?”此话一处,惊的第花作势要打。 “我瞎说啥了,你不是我的通房,通房啥来着?” “呸呸呸,通你个啥,我是你表姐。”第花声色俱厉的说道。 兴许没见过第花如此模样,小彘儿吐吐舌头缩到一边去了。 到底是个娃娃,还镇不住你了,第花不免有些得意。 丁飞烟偏着头看着她和小彘,自行脑补了一番,想必这两位就是中表联姻,亲上加亲,只不过第花年岁这般大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就是池仇,而小彘虽然年岁不大,想必不大理解这中表联姻,显然把第花当作了通房的丫鬟。 想到这里不觉得一笑。这两家的父母也不晓得咋牵的红线,两人相差起码十多岁,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比起她的婚约更加不靠谱。 外面恶贼的相好就在这里,丁飞烟放弃了出去将他暴打一通的想法。 不多会小二送来早餐,第花开门迎了进来,小二见房间氛围不对,也不敢多做停留,将两碗小米粥、一碟豆饼、一碟槐花糕摆在桌上,道了个“慢吃”便走了。 第花迎来送往,门口瞧不见池仇,知他早已避开,也未在关门,回身请飞烟就餐。 这时候飞烟才猛然想起自己才是这间香舍的住客,第花的做派,好像他是主人似的,不过见到小彘满足的吃着豆饼,喝着小米粥倒也生不出气来,瞧见送来的槐花糕似乎少了一块,估计是那池仇拦住小二讨了一个,嘴里啐了一口,伸出藕臂拿了一块槐花糕放在嘴里。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七章 县主追夫 http://.biquxs.info/

池仇识趣的逃离的案发现场,吃完讨来的槐花糕,他也没啥去处,心想不如去那黑房子瞧瞧。 昨天夜里偶尔见了,今日一走才发现看着近,实际挺远的。 这和尚面壁的地方属于以前的普救寺,与驿馆一墙相隔,道路却是不通,得从驿馆走过小道,沿着一个小月湖,走两个廊,从角门穿出,再贴着驿馆的外墙,绕回来,走到那里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和尚面壁思过的地方,其实并不磕碜,这里面算是一个小庙,有些石刻、罗汉像,想必不是寺规就是掌管戒律的罗汉,不过早已砸毁,基本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走到里面才发觉这里其实夹在驿馆和寺庙之间。 拨开杂草,还能看到小庙的式样和一些古老的痕迹,池仇发现这起初应该是道观,想想李远曾经说过这一带是老的宴湖寨,说不定这是那时候的遗迹,只不过后来被普救寺改成了受戒堂堂。 此处杂草丛生,许久没人光顾了,门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谓满目疮痍,比起那坍塌的兰若只坏不好。 开荒总是艰难,还好这天看上去还会晴上几日,只要熬过这几天,就好了,池仇自己掰取了一些树枝,捆扎在一起,先把成片的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扫了扫,烟雾缭绕,实在令人作呕,没有件趁手的工具,想必一时半会难以整理完毕,池仇现在不姓池,而姓范,叫做犯愁。 若是一个人打扫,不晓得得做多久,今日算算,应该是七日隔离的最后一日,点卯是不能缺的,想在落日之前把这里清扫出来,想必也是不大可能了,还是先去点卯吧,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 池仇丢了简易的扫把,又顺路返回,走到分叉口,往普救堂的后园走去。到了普救堂,恰巧是施粥的时间,李远远远见到池仇,心中纳罕,这池仇一会子前门出现,一会子马车来接人,一会从后园出现,当真是神出鬼没呀,也愈发坚定了池仇跟宴县主的关系非同一般的想法。 这城主大人有几十个儿女,每个人分摊的父爱屈指可数,但人家宴菟儿是女儿中最小的一个,又是嫡妻所生,适嫁年岁,即便是个女儿,并不影响李远想套点近乎。 “池兄弟,怎么,精神不振呀。”李远不惜屈尊跑来打招呼。 池仇蔫蔫的点了点头。 “那两个白馍来。” 侍从拿来两个白馍。 “笨,粥呢,难道想噎着我兄弟,长不长脑子。” 侍从低眉顺眼的又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这些士,真是百无一用,伺候人都不会。”李远似乎对这些落毛的凤凰们很不待见。 池仇啃了一口馍馍:“真香。” “慢点吃。以后这白面馍,我给你管够。” “谢谢了”池仇吞咽了一口:“不过今日我七日期限到了,可以走了。” 李远脸色很是不好看,好不容易想落点好,却没落到地方,接过侍从手中的碗,没来由的给他一下:“真慢。” 池仇接过碗,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侍从,白面小生一个,想必以前也是养尊处优,怎么就落到这份田地?不过想想小彘,若是再大个几岁,才破家,估计也就这状态了,五岁还未断奶,这都破落四年了,逃难中几个随从还这般宠着他,若是晚破落个十年,十五岁失去依仗,还能做啥?说不定比这个侍从还更加不堪。 李远见他瞄着那白面侍从,眼神有点发愣:“怎么样?有兴趣?” 池仇一阵恶寒,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粥给吐了。 李远笑的将那脸色煞白的侍从支走,道:“去把我兄弟的身份牌领来。” “第花的也帮忙拿一下。”白面侍从唱了一声,讪讪而去。 见他走远,李远问道:“这出去了,准备去哪里呀?” “没地去呢。” “不会吧。”李远试探道:“小县主没给你准备个庄子?” 池仇佝偻的身板一下子直了起来,惊的李远一个踉跄:“完了,忘了找小县主借点钱了,今天香舍的房费不晓得咋办呢?”池仇心中长叹一口气,实在不行,还是掰一点狗头金给驿丞,在香舍住上几日吧,他实在不想为难自己,在住宿方面委屈自己。那块狗头金,在他被困在普救堂之时,找了一隐秘处,埋了起来,天天抱着它睡觉,估计谁都睡不踏实。 “啥,你们都开房了?”李远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嘴,东张西望一番,他很想问小县主的滋味如何,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就让驿馆记账呗。” 池仇心中小九九一闪,以他的阅历,李远想交他这个朋友还是出自真心的,他若是与宴县主有私情最好。 其实没有宴菟儿,李远也愿意结交一下池仇,起码昨天他酒席上所说的话,池仇听得出还是诚恳的,想认他这个兄弟并不作伪,只不过酒席的初衷就是为了哄骗池仇,他也只能将池仇带到沟里去。 既然他有心交友,不妨利用一下,池仇于是说道:“这不行,我一家子都来了,对了,我打算去住那个戒律堂,你能够找些人帮忙打扫一下。” 李远拍着胸脯,满口答应,招呼普救堂的男男女女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往戒律堂过去,人群鼎沸的连同愚老和尚也惊动了,老和尚也来到那处,经过他的考究,最终确定那并非普救寺的“戒律堂”而是“受戒堂”。而最初的建筑也只是一个道龛,这点跟池仇的猜想不谋而合。 有了老和尚的点评,一众人干活更加带劲了,为何带劲?池仇不得而知,大体是能够入同愚老和尚法眼的事物,这些人都比较兴奋吧。不得不说,经历数十年低迷之后,佛、道在河间又有兴盛的势头,当领主们都卖田卖地卖城堡了,这些领民失去了精神上的寄托,信仰上备显空白,虚无缥缈的神佛成为他们的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李远坐在一边,他很纳闷池仇与小县主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如他想象的好,否则池仇怎么会沦落到住这种地方?而且他的家世也应该不足以匹配宴家的县主。 再怎么想不明白,也不妨碍他做这个顺手人情,反正这事用不着他动手,一票信众们,干活可带劲了,甚至冲进驿馆的后门,从小月湖那里舀水,把受戒堂上上下下冲洗了个干干净净。 “池大哥,这门有一边修好了,另外一边找不到了,我用木板帮你钉死了。到时候只能开一边的门。”王存孝抹着汗说道。 “谢谢。”池仇的感激是真诚的。 “李校尉呀,这受戒堂没火炕,只怕晚上睡里面得冻死吧。”又一个汉子说道。 “是呀,就算用炭盆,煤炉,这里面没窗户,只怕会出事,要不要搭个火炕?”有个疤脸的小子说道。 “搭火炕要多久?”王存孝是个渔民,对火炕没啥概念。 “那倒是简单,不过得在墙上开个孔,外面还得搭个灶。” 李远征求了一下同愚老和尚的意见,现在城主并没有给这些和尚开具“受持戒法”的法令,简单说现在这些和尚只不过是借住于此,并无收徒的权力,顶多收拢一些无家可归的小沙弥。 寺庙原则上还是普救堂药馆的地界。 睡醒了的钱郎中的姗姗来迟,作为此时药堂管事,钱老一句:“开孔。”让这一切变得简单。 李远心中嘀咕,这池仇才来七天,居然认识了这么些子人,确实不可小觑,顿时站在大石头喊道:“今天明两天全部一人两个白馍馍,会做火炕的报数,连续三天白馍馍。” 人群里一片欢腾。 王存孝红着脸走上前:“我不会做火炕,但是我有力气,我去搬石头行不?” 李远拍了拍他的肩,捏了捏:“去吧,算你一个。” “谢谢。” 小小的受戒堂热闹非凡,宴菟儿带着布告来到普救堂,找不到李远,找不到钱郎中,甚至找不到同愚和尚,跟着人流来到这里,顿时惊呆了。 此处她小时候也曾来来寻过宝,只觉得比她还高的荒草、乱石、破像现在居然已经清出来一条小道,虽不宽敞,却也是井然笔直。 如同破屋的庵堂也出落的如同再嫁的寡妇,随时可以开门迎客了。 “你们这是?” 众人皆停下行礼,五花八门,各地风俗皆有,池仇一时不晓得该行哪个,最后依葫芦画瓢,照着李远的姿势行了一个宴湖礼。 自有人向宴菟儿汇报,七嘴八舌的,有人说是同愚禅师要修缮受戒堂,也有人说是李校尉奉了县主的命令清理此处,也有人说是县主要在这里养相好的,当然也有人说县主要在这里出家…… 池仇和李远此时刚去香舍转了一圈,既然得知池仇还有“一家子”人,李远干脆找了一个画工、一位文士,直接登门服务,把葛姑和小彘的身份牌一起办理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话本”就已经失去了控制,驻足听了半晌,池仇失笑心道:我的妈呀,人民的创造力真的蛮惊人的,不过宴湖城的言论自由还是不错的,这些百姓真是有啥说啥,真是好样的。不怕死别带上我呀!池仇简直要嚎叫了。 眼见宴菟儿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大部分人都赶紧闭嘴,池仇也打算找个由头溜之大吉。 李远苦笑着对身边池仇说道:“兄弟,此事你自己想办法收场吧?为兄可没说过什么?” 池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明白,不是你的错,这是舆论的力量。” 虽然池仇他能明白其中缘由,但绝对想不到为何如此,事实上只不过是那天在松林,他们摆姿势复原案件的时候,不巧被某位大婶看到了。 于是乎,宴县主与池大汉的爱情故事就已经传遍了普救堂的犄角旮旯,今日李远出面,朴素的劳动人民很自然的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以及无知者无畏的敢说、敢讲、敢把爱情故事进行到底的精神把这一切展现到诸位当事人面前。 李远推了池仇一把:“我回去把资料登记了。”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宴菟儿转身瞅见正准备开溜的池仇,愤然狂追过去,边追边喊道:“池仇,你给我说清楚。”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八章 小月湖 http://.biquxs.info/

池仇跑的很快,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犯傻,因为从宴菟儿的眼神之中看的出来一种出奇的愤怒,这一切其实可以解释的,那眼神中,池仇看到了杀意,长期在沙场厮混的他,对这种眼神有着异常敏感的感知,他知道一旦落入女人手中,非得掉层皮不可。 发怒的女子不可惹,这是他的人生准则,为此他连他的正牌王妃都没亲近过,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他可不想一夜欢愉之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我要杀了你……”宴菟儿的语气坚决而锐利 “李校尉,帮我挡挡。”池仇一路狂奔,李远离他一箭之地,若是有他相劝,池仇觉得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李远听了,果然停了下来, 池仇大喜,速度更快了,却没想到那李远说了句“池兄弟,真有事呀,先走了。” 一个转瞬,李远就十丈开外了,池仇大惊失色,不是吧!你丫轻功都用上了? “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 池仇听她说话心中暗骂:杀我还让我停?当我傻呀。 见李远靠不住,便往驿馆那边跑去,边跑边喊道:“菟儿姑娘,我想你还是该歇息一下,前面就是驿馆,难不成你要在驿馆杀人,宴湖还要不要脸面了?” 不说则以,一说,宴菟儿更恼了。 若是咱们这位小县主脾气算是好的了,昨日受了那么大委屈,也憋在心里只字不提,也未想到要“杀人,分尸”啥的。 当知晓土豆能中毒,第一时间想着布告百姓。 按理她不应该这么大火气,可那些流言蜚语太过逼真,她事先从未听人谈及她的绯闻,一日一夜之间居然传成这样,宴菟儿自然毫不犹豫的怀疑是池仇把昨天的“巧合”当作炫耀的资本与人讲了。 想想昨夜在水底,她那番委屈,本就无处发泄,甚至都不敢跟人提及,他倒好,肯定借着那个事情造谣,传的到处都是,她恨死这个登徒子了。 “我去,又一个会轻功的。”池仇都已经看到身后宴菟儿的双眼冒着的血丝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急红了眼吧? 池仇吓的牙齿咬的响。 守着驿馆后门的小二,今天好郁闷,王存孝他们冲进后门,在小月湖打水,他拦不住,好不容易没人来了,就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狂奔而来,尤其后面的女子还举着一把刀,这是要杀人呀,小二一溜烟的就跑了。 驿馆的后门直接对着就是小月湖,沿湖小道不过两尺宽,是给客人们闲谈,赏景用的,偶尔一些枯黄落叶覆盖小道之上,颇有韵味,所以平素也没怎么打理。 不过今日王存孝他们打水,落叶上多少有些积水,池仇奔来,原想着转身将门儿关上,阻挡宴菟儿一会子。 可能是他求生欲太浓,一心想着咋个关门,没留意脚下,踩在湿滑的大叶之上,倏地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相当完美的整个人掉落小月湖。 “没天理呀。”入水前池仇最后一句话。 宴菟儿拎着长剑站在湖边,冷若冰霜道:“池爷,水不冷吗?要不要上来?” 池仇哀求道:“县主姑奶奶,我真没有乱讲话,昨天的事情我谁都没说,实在不晓得今天他们那些人为何这般胡编乱造。” 宴菟儿吼道:“不许说,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说着蹲在他对面,脸上一副诚恳的表情:“上来,我相信你没说。” 池仇哪能上当,贱贱的笑笑:“湖边风寒,县主先回,我冬泳都没问题,现在正好再练练。”摆出自认为很完美的姿势在水里游了两个来回,还漂亮来了两个华丽的旋转。 丁飞烟早上受了惊吓,扭扭捏捏一中午都不愿意出门,到了下午,一墙之隔的受戒堂突然热闹起来了,打算过去看看。 走到小月湖边上就看见宴菟儿挥着长剑,似乎够不着,道:“你有本事上来,本县主绝不乘人之危,攻击你。” “怎么了,菟儿妹妹。” “什么怎么了,这人使坏,昨天的事情,只怕大家伙都知道了。” “什么?”飞烟花容失色。 “飞烟,你别听她的,咱们的事我可没跟其他人说,那些人不过是调侃小县主而已,她把气撒在我身上了。”池仇见飞烟脸色要变,赶紧解释,这种事关名节的事情,实在大意不得。 “你给我上来,看本县主怎么收拾你。” “你有本事下来。本公子让你一只手。” “你有本事上来。” “你有本事下来。” “你有本事上来。” “不需要他有本事了,菟儿,借你一用。”丁飞烟将一条银鞭递到宴菟儿手里。 “我去,谋杀亲夫呀。” 池仇这话原本没任何意义,听到宴菟儿耳里,可就意义非凡了,就连飞烟也脸色一变:“敲死这登徒子。” 啪的一下,水面上出现一条水痕。 “好男不跟女斗。”池仇一个鱼跃,潜入水中,往远处游去。 “你用鞭得用手腕儿。”丁飞烟拿起银鞭比划了一下。长鞭银鞭腾空而起,一招“扶摇直上”抽向池仇潜游的方向,池仇在水底,并不知晓,亏的他游泳功夫不错,长鞭破浪入水,打在他后背之上,长鞭忽地回卷,边上锯口在他背上划出一道血口。 在水下被击,池仇大惊之下,更不敢出水,心一横,往远处游去。 “拿石头砸他。”丁飞烟也是恨极了池仇。 宴菟儿摇头道:“这真砸上了---我不知道。”方才恨极了,口口声声打打杀杀,追了半晌,气也消了大半。 与池仇湖边斗嘴斗了许久,真要丢石头,对于她们练武的人来说,砸中正常,砸不中才怪呢,倒有些犹豫。 丁飞烟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嘴上却笑道:“杀他,脏了我们的剑,咱们也别冲着脑袋丢石头,权当练练飞镖的准头。” “这个好,这个好。” 于是乎,可怜池仇在不大的小月湖,豕突狼奔,胡乱游来游去。 两女发泄片刻,打中的并不多,见池仇在湖中狼狈,心中气也消了不少,正想着如何收场,就见池仇一个箭身往湖边游来。 “来了,来了。”宴菟儿瞅见手中的石头,方才小石头都已经丢完,这块太大了,忙丢在路边,拿出剑鞘,打算再好好敲打一下这个恶徒。 丁飞烟也是这样想。 “别闹了。”池仇一脸严肃。 “你还凶我?”宴菟儿见池仇脸色不善,发了一下嗲,丁飞烟听得目瞪口呆。 池仇却毫不在意,冷冷说道:“快去叫人来。” “干什么?”宴菟儿充满了戒心。 池仇摸了一把脸,将满面的水珠撒在地上,黯然道:“湖底有具尸体。” “你少骗人,自己上来了,想把我们骗走是不是?”宴菟儿叉着腰,反正池仇在水里翻滚了许久,那模样一时半会回不过气来。 池仇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道:“把你的剑借我一下。” 宴菟儿瞪起杏眼,略带戒心的说道:“你想的美。” 池仇看着身边四条大长腿,苦着脸道:“大小姐,真的假的,我唬你们干啥,就算今天耍了聪明逃了,明日还不是被你们追杀?你们腿这么长,我又跑不过。” 丁飞烟脸皮子一阵抽搐。本来她还信了池仇的话三分,这人居然点评起她的腿来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腿很自傲,不过只要是这个登徒子点评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宴菟儿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各踹一脚,池仇又跌落水中。 池仇从水里钻出来,似乎没想到两女同时发难,呛了一口水,骂骂咧咧的吐着:“别闹了,让我喝泡尸水呀。” 见那模样不似作伪,丁飞烟向前一步,眺望湖水,小月湖并不大,是以前护城河遗留下来的沟壑,常年雨水形成的,算不得清澈,远远看去,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当我傻?尸体泡水,就会浮出来,所谓浮尸浮尸。” 宴菟儿话未说完,池仇把手一伸道:“拿来。”他站在水里:“被布袋抱着呢,里面有块大石,我拎不起来,否则我要你剑干啥。” “你。” 丁飞烟到底是锦局掌旗的女儿,观察细微一些,方才池仇的表情和吐水的厌恶感一一落在她的眼里,她拉住宴菟儿,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丁飞烟说道:“先给他。” 宴菟儿从丁飞烟眼中也看出一丝忧虑,遂将长剑拔出,丢了过去,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人,我要你在这里当浮尸。” 池仇接过剑道:“快去叫人吧。我没啥力气了,最多把布袋割开。”说着一个鲤鱼打挺钻入水中。 见此时他还这般说辞,不由的两女不信,不过两人皆未动,等了许久,见到一具尸体从水底漂了上来,真有死尸,两女面面相觑,才惊呼一声,跑去喊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四十九章 掌旗查案 http://.biquxs.info/

王氏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四天了,还是毫无进展,丁掌旗的脸铁青一块,这个案子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烧的他实在难受,小县主的介入和已经基本确定的两个行商的误抓,都让丁掌旗如坐针毡。 丁掌旗现在明显陷入困局,他并非宴湖城嫡系。 丁掌旗自幼生活在江南,从小就爱使枪弄棒,好任侠,成为锦差之后除暴安良,颇有建树。 十年前一场变故,丁掌旗举家迁入宴湖,成为城衙一名普通的捕快。 不得不说大颂的刑侦体系相当不错,比起河间的衙门里的捕快捕头,丁掌旗破案讲究证据,不滥刑,其才干、能力和敬业精神都深得城主赏识,七年多来屡屡获得破格提拔和奖励,在宴湖也算是知名人物了。 小县主游颂之后,劝说城主改革城衙的体制,而丁掌旗也得以成为新办锦局的第一任局长,虽然待遇和品阶依然是掌旗,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能用私刑”“要用证据定罪”这是新派锦差和老派捕快最大的区别,而他偏偏犯了这个忌讳。 锦差除了破案,这上上下下总是需要交代的,误抓了两个行商,其实并没有什么,问询问询,盘查盘查,都说的过去,偏偏自己急功近利将他们用了一通刑罚,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就需要有人担责。 他现在唯一能做就是尽快破案,以求未来的秋后算账,也好有个说词。 口供是问不到了,丁掌旗看着手上的王氏卷宗,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什么关键点,整个案件现在看来毫无突破点,唯一让丁掌旗觉得需要纳闷的是最初的嫌疑人池仇曾说他与同愚禅师、江郎中一同夜饮,而手头上只有同愚禅师的口供,并无江郎中的。 医馆同僚们说江老负责这一次的药材采购,天未亮就动身了,与他同行的还有李校尉的两个手下和一辆骡车。 丁掌旗喃喃道:“一般采购都在周边药行,往来不过两三天,如何四天了尚未回来?难道会有什么玄机?” 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摸排,口供,通过各个人的口供,来寻找破案的突破点,或者确认某人是否说谎,有时候甚至需要两次三次的多次口供,才能通过数次的盘查,来确认每个人的讲述是否正确,前后是否有矛盾,拼出案发那一天的所有人行为图谱。 显然江郎中这一块的口供是个碎片,需要补上。 “掌旗,不好了!”丁锦差有些慌乱的来到面前。 “出了什么事情?”丁掌旗迅速站起身来,沉声道。 “又出命案了。”丁锦差抓起水杯,喝了一口,原以为掌旗在牢狱,没想到在书房,可是一通好找。 “谁?哪里?” “江老,小月湖。”丁掌旗只有一个闺女,丁锦差叫做丁谓,丁掌旗的堂侄,办案虽然没啥天赋,但脑子一向灵光,丁掌旗将他当作亲儿一般,丁谓出入书房相当随意。 “驿馆的信差前来报案,说是飞烟和县主都在那呢,让我们快去。” 丁掌旗眉头一皱:“谁发现的?死了多久了?” “好像是池仇,说是人已经泡了几天了,是沉尸,具体还不清楚,小二也是飞烟差过来的,就在外面看了一眼。” “又是池仇?”一般发现尸体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王氏一案,池仇就是第一个嫌疑人,现在又是江老沉尸案的尸体发现人,这让丁掌旗不由的疑心起来。 见到店小二,也没得到更多的信息。 丁掌旗率着几个得力之人骑马先行,刚走一里,丁掌旗大吼一声:“谓儿,你去请晏掌营,若是晏掌营抽不出身,也让他派个师爷过来。” 丁谓不解。 丁掌旗说道:“死者若是江老,那随他同去的粮食兵卒必定有所牵扯,他们是巡防营的人,得让晏掌营坐镇才好。” 丁谓恍然大悟,宴湖城以前不过是个小城,城中所有事情税收、民事、治安甚至城门安防皆归城衙所管。 宴湖城算是独立自主的诸侯,也有很强的领地安防需求,城防营也等于城里的常备军,负责各地值守,领地其他城寨的巡防,于是单独分出了捕房归城衙的文官调遣,处理治安之事,后来从捕房再分出锦局负责大案、命案。 若江老之事真与两个兵卒有关,确实得让巡防营派出一个头目来陪审比较合适。 丁谓暗叹自己咋想不到这一层,领命拨马往巡防营去了。 丁掌旗一路上想了许多,等到了驿馆,发现自己想的除了让丁谓去巡防营请人之外,其他的都没啥用。 当女儿飞烟告诉他发现的尸体的经过,丁掌旗眉毛微微一挑,他就知道这次发现完全是个意外,说白了就是池仇并没有嫌疑。 宴菟儿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尸检情况,从尸斑判断,已经死了三四天了,江老后脑勺有重物敲击的痕迹,但是眼睛有血丝,他是被淹死的。 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打晕之后沉塘而死,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丁掌旗拨开人群,掀开白布,江老的尸体泡在水里许久,身子肿胀的厉害。 他叹了一口气,江老医术高明,又乐善好施,别说在医馆,在宴湖都颇有名望,从周边的一些百姓湿润的眼眶中就能窥探一二,丁掌旗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呀。 “池仇呢?” 丁飞烟咳嗽一声,生怕自己父亲详问当时状况,诚然是宴菟儿追杀池仇,造成他一时不慎掉入小月湖,但她和菟儿在水边戏弄一个男子,丁家算是行伍出身,可家中管教颇为严苛,若是父亲知道也少不得责罚,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厮方才在水里扑腾了很久,觉得晦气,去沐浴去了。” 丁掌旗察言观色何其厉害,女儿相伴左右又有十八载,见她脸颊飞红,神情不自然,知道定有隐情:“哦?那厮?我家女儿啥时候学会这种市井言谈了?” 飞烟心道不妙,父亲何其厉害,六年前曾经有过一个案子,一位贵族在家暴毙。 一直没有查出来案件的缘由,当时还是捕快的丁掌旗,无缘查案,只能负责对当时不在场的一些仆人录口供,其中有一位仆人在言谈中没用敬语,但他又是公认的最讨死者喜欢的仆人,这引起了他的主意。 丁掌旗一个人顺藤摸瓜,最终破掉了那个仆人的不在场证据,一鸣惊人,从此在宴湖城站稳了脚跟。 以飞烟的家教,即便行走江湖、牢狱、市井,面对各色人,要么闭口不言,要么称呼得体,“那厮”这种轻佻的词汇,断不会乱用的。 飞烟觉察到自己的纰漏,直了直腰,反手抹了下鼻子,刹那间相好了对策,刚要开口,就被丁掌旗打断了,他太了解自己女儿,若非有事,她才不会着急开口呢? 飞烟的一个词、一个迫不及待的神情,丁掌旗笃定女儿心中有鬼,能让女儿有鬼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面必然不好提及,与其看她拙劣的表演,还不如晚上回家问个明白。 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这丁家父女就完成了一场交谈。 “你们几个找几个稳当点的,把江老抬去敛房,去找小尤。” 丁掌旗眼色放的温和一些:“县主你主刀?” “这个自然。”宴菟儿心中也有些打鼓,这尸首太难看了,不过嘴巴还是挺硬气的。 “那让小尤观摩,学习下。” 丁掌旗冷峻的眼色一扫,丁谓不在,算一算他也该到普救堂大门了,小月湖现场明显不是第一现场,人多脚杂,没有多少收集价值:“你,留在这里搜寻一下,你去驿馆,把小月湖的水放干,派人下去摸排一下,把那块石头给我找出来,其他人跟我走。” 一路安排完毕,就去驿馆大门,准备骑马去普救堂。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章 飞烟说案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现在的职责是仵作,一般负责搬运尸体的有专门的人,她可等不及:“谁去拆个门板来,抬回敛房,每人一个银币。”报名者甚众。 飞烟趁丁掌旗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宴菟儿耳边嘀咕了几句。宴菟儿大惊:“不会吧,你爹就看出来了?”飞烟自然不会说她自己,她只是告诉菟儿,她爹已经在问县主为何追打池仇,是不是两人有啥恩怨? 他们能有啥恩怨?恩怨就是昨夜那一管说不清道不明的箫。可这事除了两个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呀,就连飞烟也不清楚当时水底发生了啥。 以前有人说女子一旦成婚入了洞房,就变成了妇人了,一看就知道。 至于怎么看的?宴菟儿不得而知。 作为仵作的她,对男女之事多少有点了解,昨日之前,她也只见过城中小男孩或者是男尸的那玩意,本不觉得什么?昨日才算是见过男人勃发的东西,心中多了若有若无的朦胧感。 大约明白为何少女变少妇会被人发觉,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用嘴也能看的出来? 在她心中,丁掌旗只怕已经发现她不再是“少女”故而追杀池仇,又不方便在如此多人的情况下盘问,才让丁飞烟前来提点两句。 丁飞烟看着不知所措的宴菟儿,甚为纳闷,只不过让她注意点,莫要被我那“老奸巨猾”的父亲,盘问出昨晚的事情,她怎么好像掉了魂似的?昨天吃亏的可是我呢? 此时已经走到远处的丁掌旗回头发现女儿正在跟县主说话,也不好呼喝:“我们先去普救堂,你过会记得跟上来。” 丁谓虽好,在丁掌旗眼中,到底是天赋弱了一些,改天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传承一下香火就好,而女儿心思缜密,到时能给他不少破案思路上的帮助,可惜不能“子承父业”,这上天真是捉弄人。 不过丁掌旗花名葫芦,也就是说此人肚量不小,心眼开阔,他决定就算丁谓不同意过继,也可以让他生一个儿子给丁飞烟带,反正都是姓丁,到时候好好培养自己孙子或者外孙就成了。 丁飞烟胡乱应了一声,方才想盘问宴菟儿的话被丁掌旗弄得全不见了。 见宴菟儿的表情,丁飞烟感到十分心疼,忍不住半开玩笑的说道:“好了,小菟儿,我知道今天追打池仇都是为了给我出气,咱们不是抽了他两鞭子了吗?结果碰到水中有沉尸,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就算我爹到时候盘问,就说那池仇语言无状,冒犯了咱们的小县主,不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吗?” 听到“冒犯”两字,宴菟儿的身子微微发热,她到底是爱跟尸体打交道的“狠女”,从丁飞烟的言语中算是听出来了,是飞烟怕她们的事情被丁掌旗盘问了去,先给她提个醒呢? 心中不由的定了下来,心中骂了一句池仇:该死的东西,自从遇见了你,本县主就一件好事没有遇到。 “阿切,阿切”池仇才洗完澡,穿着一件第花不晓得哪里找来的布衣,正擦着头发,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冬天的被两个女的堵在湖里,当真是丢人。” 因为是洗“秽水”,第花打了一桶水,让他在香舍的院子里清洗,自己一脸羞涩闭上门,去床榻前守着葛姑。 这香舍像极了一座田园别墅,设备自然是不齐全的,不过景致无可比拟,不过池仇洗澡的时候,自己却是一个“景致”,小彘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总是出现不该出现的地方,只要他出现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池仇那处,嘴中还不免“啧啧啧”赞叹。 弄得池仇好几次想打他,却因为赤身裸体,追不上那小玩意儿。 等他洗好了,这小东西又不晓得藏哪里去了。 池仇站在门口擦着头发,就听到有人说:“这里本是普救寺的香舍,后来改成了驿馆,这边、这边还有那几处都作为贵宾房,归驿馆所有。后来普救堂成立之后,这边、这边、还有那一处又从驿馆剥离出来,作为一些贵族养病之所,当然也有一些向佛的人会求宿于此。” 出了命案,驿丞也不得不出面,顺道给丁掌旗讲解了一下驿馆的历史和格局,既然江老的尸体出现在小月湖,那么驿馆这些天所住人员的排查也成了必须的。 丁掌旗站立在小道之中:“这驿馆的香舍和普救的香舍没有区分吗?” “没有。”驿丞解释道:“能够住的起香舍的非富即贵,似乎没有必要。” “那他呢?”丁掌旗指着池仇,一脸嫌弃的问道。 驿丞讪笑一下:“他的房费已经交了。” “哦?看不出来呀。” 池仇见丁掌旗盯着自己,笑嘻嘻走上前:“丁掌旗,早。”自从王氏一案后,他和丁掌旗原则是没再见过面的。 “早你个头,都下午了。”丁掌旗心中骂道,不过嘴上不可置否,直接问道:“你哪里来的钱?”谋财害命也是犯罪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免查探一下。 “找县主借的。” “你发现的尸体?”丁掌旗回头看见宴菟儿和丁飞烟已经跟了上来,从菟儿的眼神中没有发现异样,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没有纠缠这钱的事情。 县主和池仇的恩怨他多少已经从围观百姓那里知道一些了,虽然不清楚为何出现这种流言蜚语,丁掌旗决定不陷入其中,只要池仇发现尸体不是他刻意安排的,丁掌旗暂时将他从“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凶手这一类案件中”分离开来。 “嗯。” “当时什么情况。” “当时是县主正在跟在下玩闹,我不小心掉入小月湖。”池仇解释的时候不由了瞄了宴菟儿一眼。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尸体当时是什么情况。”见池仇不解,丁掌旗问道:“当时尸体是头在袋口还是脚在袋口?” 池仇恍然大悟:“脚在袋口,石头在江老后背。” 丁掌旗亭侯,深深皱起眉头,一般有人作恶,会将布袋罩住受害人的头顶,然后趁其无法还手,用木棍钝器击打,若是晕了,塞进石头,扎好布袋,丢入小月湖。 但这样,受害人会出现叫喊。还有一种就是先将人打晕,再塞入布袋,至于先放头部进去还是脚部进去,机会各半。 这些细节在加上验尸报告可以比较好的拼凑出当时凶犯袭击江老时的状态甚至心理。 “石头呢?” “是佛头。” “恩”丁掌旗点点头,虽然普救堂前后损坏了佛像极多,但只要是佛像部分的碎石,尤其是佛头,总归容易辨认,很容易找出是哪个佛像的佛头,毕竟佛像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庙堂,废弃也必定在周边,这对找出凶犯是在哪里拿到的那佛头,从而确认第一案发现场有极大的帮助。 “上次你曾说你与江老那晚喝酒,你们几时分开的,要准确的时间,席间他是否有异常?” “大概在夜里十一点前后,相差不过十分钟。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得知花生并非“神仙果”之后,江老情绪并不高。但跟案件应该没有必然联系。”池仇回答的很迅速,而且加上了自己的一些感官,丁掌旗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神仙果?花生?” 池仇简单解释了一下。 “美洲?花生?这个什么玩意,你去同愚禅师那里借一些来。”丁掌旗又吩咐一个跟班。 “飞烟,你觉得还有什么要问的?” 丁飞烟扭动着细柔的水蛇腰,走到了池仇的面前:“那天江老穿的什么衣服?” 丁掌旗眼睛一亮,果然是个好问题,宴菟儿却一脸黯然,显然这个问题她先前并没有想到,菟儿心道:难道我就只能跟死人打交道? “真没注意。”池仇沉思一番:“应该就是那一套。” 丁掌旗特意给了飞烟一个赞许的眼神,又饶有深意的瞅了瞅池仇,再次确认了两人必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后,吐了一气:“好,就先这样吧。晚点我会安排人再跟你做一次详细的口供。” 丁掌旗急着去落实那两个兵卒的事情,既然请了晏掌营的人,还是早点处理。 “等下。” “你又想到了什么?”丁飞烟面带戏谑的说道,她父亲的问题都很关键,她补充的也很精彩,起码旁人对丁氏父女都抱有崇拜的眼神,尤其是小县主,此时池仇冒头,多少有点抢攻的嫌疑,这让她有些子不爽。 “难道你们不想抓住一个嫌疑人?” “哦?”丁掌旗停住脚步。 “你说你知道嫌犯了?”宴菟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嘿嘿。” “快说!”丁飞烟有点子恼羞成怒,方才好容易得到父亲眼神的肯定,又猜到父亲已经对她和池仇的关系有所怀疑,一热一冷的心情融汇在心中,滋养出水火不容的焦躁感。 “袭击江老的人准备了布袋、扎绳、凶器、佛头,显然不是为了拦路抢劫、敲诈勒索,这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目标或者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江老。”池仇稍稍缓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还用你说?”宴菟儿不屑的说道,这些问题她也想到了,如果这都能出彩,早知道她也发表一下高见。 “而且准备了布袋、佛头,说明凶手原本就算定好了要沉尸小月湖,于是他必定是熟悉普救堂和驿馆的人,是吧?”丁飞烟毫不留情的把池仇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小妞,不厚道。”池仇暗自腹诽,脸上得意的笑容,眉毛一塌,成了极难看的“特朗普”表情。 宴菟儿半眯着眼睛,一向不苟言笑了她,居然被池仇的表情逗乐了,饶是丁掌旗老成持重,也不免对宴菟儿的神情弄的疑窦丛生。这池仇有啥过人之处?短短数日,居然让两个宴湖顶尖的女子因为他改了性情?“有什么线索,赶紧说,别打圈圈,本掌旗还有事要办呢!” 老锦差的威严不容置疑,也很有压迫性,池仇只得清了清嗓子。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一章 池仇断案 http://.biquxs.info/

“快说!”丁飞烟有点子恼羞成怒,方才好容易得到父亲眼神的肯定,又猜到父亲已经对她和池仇的关系有所怀疑,一热一冷的心情融汇在心中,滋养出水火不容的焦躁感。 “袭击江老的人准备了布袋、扎绳、凶器、佛头,显然不是为了拦路抢劫、敲诈勒索,这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目标或者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江老。”池仇稍稍缓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还用你说?”宴菟儿不屑的说道,这些问题她也想到了,如果这都能出彩,早知道她也发表一下高见。 “而且准备了布袋、佛头,说明凶手原本就算定好了要沉尸小月湖,于是他必定是熟悉普救堂和驿馆的人,是吧?”丁飞烟毫不留情的把池仇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小妞,不厚道。”池仇暗自腹诽,脸上得意的笑容,眉毛一塌,成了极难看的“特朗普”表情。 宴菟儿半眯着眼睛,一向不苟言笑了她,居然被池仇的表情逗乐了,饶是丁掌旗老成持重,也不免对宴菟儿的神情弄的疑窦丛生。 这池仇有啥过人之处?短短数日,居然让两个宴湖顶尖的女子因为他改了性情?“有什么线索,赶紧说,别打圈圈,本掌旗还有事要办呢!” 老锦差的威严不容置疑,也很有压迫性,池仇只得清了清嗓子:“一般说起来,这凶犯犯了事,除非杀手,必定对办案环节极为关注,或在人群中询问,或在锦局门口徘徊,总之心情忐忑,坐立不安。” 见众人的模样,都有些被镇住了,池仇心中得意,犯罪心理学,你们不懂了吧。也学丁掌旗模样,清了清嗓子说道:“总之,此人极想知道案件的发展,锦差是否发现了某些他疏忽的线索,早些知道他好早些做些应对。” “说了半天,你倒是说凶犯是何人?难不成就在我们之中?”宴菟儿容貌本就娇好,而且可爱,只是平日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又常与尸体打交道,朋友极少,不善言谈,这会儿心中只觉得池仇话多,不落重点。 “呵呵,没错,他就在我们身边。”池仇摆出一个自认很酷,很拽了手势一指:“那个嫌疑人就是他。” 众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一个人,此人身高得有一米七八,肩宽腿长,生得一表人才,脸上挂着某种陶醉的笑容,让人觉得舒服,但又感觉有点怪异,身上穿的衣服算不得华贵,但是平整干净,看得出是一个儒生。 突然被池仇一指,儒生的表情一滞,身边的人都本能的后退两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丁掌旗瞪了一眼已经抽出腰刀的锦差,心中暗骂,一点定力都没有,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我,我”那儒生惊的说不出话来。 驿丞此时站了出来,说道:“掌旗容禀。” “说” “此人姓唐,名翎,花名卿安,乃是川蜀学子,到此已有月余。”驿丞瑟瑟的说道:“此人虽看上去身强体壮,不过为人胆子甚小,该不会是凶手吧。” “一个川蜀的学子?”丁掌旗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住了月余?” 总所周知,四川离宴湖山高水远,就算是国与国之间都往来甚少,为何一个学子居然会来到此处?还住了月余?实在可疑。 “大人忘了,城主敕令每个宴湖居客都要制作身份牌,这往来流民如此之多,城里文士、画士哪里够用,就张榜各地,允有能者前来做工,包食宿。” 倒是有这么回事,会誊录的文士颇多,但是善素描的画士却极少,连女儿飞烟也曾来普救堂帮过工:“可我们张榜也不可能张到巴蜀。” 唐卿安此时还在哆嗦,似乎停不下来,越看他越透着诡异。 “问你呢?”丁飞烟想起曾经见过他,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歹人。 “小可是游学到此,没了盘缠,每画一幅都有收入,此地吃住又是免费,想存些盘缠再上路。”唐卿安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清楚。 “就这胆气,还能杀人?连个话都说不全。”宴菟儿自是不信的。 池仇冷哼一声:“杀人看胆气的吗?那岂不是屠夫、刽子手最喜欢杀人?他们胆气最重,可事实上杀人者多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柔弱之人。更何况此人并不柔弱,他能从巴蜀跋山涉水,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其中艰险难道还少?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路上强人、匪盗可多了。更何况凶徒杀人,为何要用上布袋,还不是因为他可能自视自己不够强悍,或者他不敢直面江老,故而将其蒙面,沉湖。” 池仇侃侃而谈,唐卿安眼中蹦出一丝怨毒:“你乱说,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语气大的反倒让人更加相信他心中有一团火气,随时可以炙伤他人。 丁飞烟悄然将长鞭握紧,只怕有事,好顺手羁绊住他。 “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他好像跟江老有所争执,江老当时还拂袖而去。”也是一位文士站在人群中说道,这人也是居于驿馆的画师。 唐卿安听了颇有些害怕,眼神纷乱,似乎在找人少之处,丁掌旗皱眉:难不成真的是他。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跟江老争执……争执……” “争执什么?” “说呀,你倒是说呀!” “争执,争执”唐卿安咬咬牙,恨恨的说:“华夏道统何为正朔。” 人群一片哗然,这个话题太大了,虽说天下分分合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分的时间远超出合的时间,别说天下正朔了,河间诸侯为了青、兖、豫、冀四州之地法统归谁就彼此打了千年,死于这个话题之下的人数百年来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了,以至于大家很少在坊间谈论了。 大家一阵唏嘘,大多信了池仇方才之言。 群情昭昭之下,唐卿安腿一软,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丁掌旗冷笑一声:“将他捉了,带回去审问。” “等等。”丁飞烟心中本已经有些信了,可见到池仇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站出来说道:“池仇,我问你,你到底是如何判断他就是凶手的?!” 宴菟儿也跟着过来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池仇,仔细想想,确实,方才池仇只不过指出这个人,其他的都是猜测和他人的指正。 “他?”池仇心中也有些得意,其实他不过是认为唐卿安有嫌疑,没想到还真有杀人动机,当下说道:“这人形迹可疑,从江老出水那一刻就在人群之中,之后又随着我来到香舍附近徘徊,一般凶犯都想知道些什么,尤其是这种藏尸案,他更关心,为何我就下水了,为何我就发现了那布袋,肯定想借机与我套近乎,比如谁告诉我哪里有尸体的,一旦知道些什么,也好做个预防,编个谎话甚至杀人灭口。”池仇言之凿凿,众人皆点头称许。 丁飞烟再看唐卿安,脸上也挂着“他是凶犯”二字。 宴菟儿不善推理,眼中更是闪出些许崇拜之情。 丁掌旗扶须点头,作为办案人员,第一时间也会排查尸体发现者。 池仇站在迎接着众人的膜拜,入世第一案呀,虽然他并不想走断案这条路,但仗着无数精英编剧或者是狗血编剧写的剧本,自己看了几十年的电视,总算能够扬眉吐气,做一回神探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二章 汝衣似我衣 http://.biquxs.info/

不过,当唐翎吞吞吐吐说了一句话,所有人脸都黑了。 池仇更是倒地不起。 “汝衣似我衣。” 汝衣似我衣的意思:你那套衣服,像我的。我勒你个去呀,不就是一套衣服嘛,改天我洗好了给你挂回去,你干嘛跟着我呀,干嘛不早说,干嘛非要我达到“人生巅峰”的时候给我一记棒槌? 太丢人了,池仇兴致满满的准备做一回主角,没成想老底都被人家掀掉了,这货还破案?偷衣贼。 唐翎还是被带到了锦局做了一份口供,毕竟他跟死者曾经有过口角,任何一个疑点,丁掌旗是不会放过的。临走的时候,丁掌旗拍了拍池仇的肩膀,似笑非笑,算是够给他留面子了。 出乎池仇的意料之外,本来一直跟他抬杠的丁飞烟却表现的很沉默,倒是宴菟儿,从池仇身边走过之后,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池仇的脸色黑的不要不要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晚饭前的那一个时辰的,虽然大家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但池仇偷衣服的事情还是流传开来。 池仇是没脸出门转悠了,连续几天都安安心心的当鸵鸟,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池仇现在的条件要成家自然不行,不过要把一个家张罗清楚,还是可以的,趁着这些天的功夫,他把受戒堂完完全全打造成了一个拥有门、拥有灶台、拥有铁锅、拥有捕鼠陷阱,拥有暖炕的家。池仇给它起了一个名:界堂。 界堂,自然不算是名贵的地方,因在普救堂与驿馆之间,前身又是受戒堂,取这个名字权当好玩。 唯一的缺憾就是附近没有水井,离得比较近的水源就是小月湖,出了那档子事,小月湖旁边连个洗衣的大婶都没有,更别提饮用水了,况且现在的小月湖的水被放了一个干净,就是为了捞那个佛头,为此,池仇每天不得不花不少功夫去普救堂里的水井打水。 关于案件,池仇是没脸再打听了,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这个道理,池仇还是明白的,对于这个案子,唐翎的事情并不算什么,那两个行商才叫一个惨,虽然池仇并没有恶意,不过自己的判断没能如愿,又不能把控嫌疑人会不会遭到不公正的待遇,池仇觉得还是不要淌这浑水比较好,安安分分的“持家”就好了。 但是,旁人却不这么看,只要池仇去打水,关于案件的言语就多了,而且声音还特别大,各种说法都有,还时不时有人凑过来刻意问问池仇的高见。 案件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负责随同江老去采购药材的兵卒已经归案了,确切的说他们自己回来的,因为医馆收集药材,一般医生会先行一步,在临近的集市进行采购,并要求当地的商贩进行归类和储藏,等兵卒所带的骡车到了,再一同装车,所以两个兵卒一直以为江老在他们前面,等他们发现江老并没有在约定好的集市出现,也没有多想,以为江老先去了别的市集采购,等那边采购了,雇一辆车回来后,再在这个集市采购,一起装车回宴湖。这种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尤其是早期,需要大量草药,多跑两个镇集,常有的事情,算不上大事。 等两个兵卒感觉不对,已经是第四天了,两人商量一下,一个留下看车,一个回来核查。 简单说,江老就是死在普救堂,据说有人穿着罩衣,假冒江老,一大早趁着兵卒未醒之时,在门口以江老口气说他先行一步,骗了所有的人,大家皆以为江老离开了普救堂。 普救堂一下死了两个人,里面的气氛明显不对,到了时间的流民也不再纠结那稠粥了,能走的都走了,一下子空了不少。 整个案件闹的比较大,恐惧的气氛比疫病蔓延的还要快,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宴湖城,虽然两位死者都在普救堂,但城中到了晚上,几乎谁都是早早的回家闩门,有要紧的事情,也是拖家带口的,召三五个邻里才敢出门。 宴湖的衙门对此也很关注,不过这种关注并不是出在破案上,而是出在了管理层内部,首先巡防营护卫医馆人员采购草药,制度虽好,却疏于管理,造成凶手借机转移事先,若非凑巧发现了江老尸体,只怕现在所有人都会在临近的几个集市寻找江老的尸体或者行踪。锦局对巡防营颇有微词,巡防营也对锦局办案能力表示不屑,作为锦局的顶头上司,他们决定派出新的人员负责这个案件,而城衙方面更是推波助澜,行商协会对两名行商的无故扣押和用刑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城衙的人将他们的状纸交到了城主的案头,城主压了两天就压不住了,责令丁掌旗给出一个交代并放人。 丁掌旗的掌旗之位可谓岌岌可危。 池仇很无奈的听着别人说起关于案件的事情,现在他似乎成了他们的一个谈资甚至笑话的源头,谁叫这些人这么闲呢? 这日傍晚,池仇照例来到井边,这一次他打完水,界堂人多,女子也多,往返两次,供第花他们在家中洗漱,而是自己则拎着从市场里几乎捡了一整付猪下水,再次来到井边下游的一个小池子。 “怎么这么臭,你做啥呢?”有人捏着鼻子上前。 “做菜” “不会吧,就这些猪下水?能做菜?” 当他从市场买了几十文的大骨就得到一整付猪下水,他就知道起码这河间还没有普及卤菜。按道理没可能呀,这是底层崛起的“必经之路”,看来“同志们”的起点都比较高,不是红酒,就是红薯,甚至北伐中原,大杀四方。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得靠“猪下水”起步的“同志”吧。池仇有些不平衡,不过想想自己也曾辉煌过,心也就安了。 “这些东西看着便宜,可是处理的再好也有一股子味,做出来味道也是难以下咽,你这就算接不了锦局的差事,也不用这般自暴自弃吧。”王存孝捏着鼻子嘟囔着“大哥,你要是真没钱,等我出去,我们一起去城头卖力气,我反正就一个人,花不了多少,咱们俩一起,男人有力气,第花他们绝对饿不着。” 这几天池仇算是看出来了,这王存孝干活那么卖力气,敢情他看上了第花了呀,池仇一脸嫌弃的看着王存孝,倒不是觉着卖力气有啥不妥,不过这人呀,总是有脑的,天天秀肱大肌,不合适吧。 “你可知道子曾经说过。” “说过啥?” “猪下水是个好东西。” 王存孝挠挠脑袋,一脸懵比:“哪个子?” 好吧,虽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不得不承认,两人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池仇有些怏怏的说道:”今天第花说家里的柴不够了。” 王存孝就跟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我去砍。” 普救堂的松林自然不能被看来当柴,三叠泉那个土包上光秃秃的也没有柴,就近的小林子也在普救堂后面数里地,因为王存孝的原因,池仇似乎还没有去过。 看着王存孝的身影,再看看天,黑幕降临,自己是不是太坏了,点燃一根火把,插在泥地里,又找来一根布条,将自己鼻子捆住,这猪下水是新鲜的,但这种原始食材本身散发的味就很大异味,池仇很地道的在下游挑了一个位置,流民们无一不捂着鼻子,洗衣的、打水的,没人过来叨扰他。 才吃了几顿米糠就变得精贵了?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前期工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池仇挽起袖子准备“干”。 “公子,猪下水臭烘烘的不好洗,吃起来也有味,在乡下都没有人吃……你怎么弄这个?”一声细嫩但又十分平稳的女声传来,听起来不是很嗲,给人人感觉十分舒服。 “周氏?你可别过来。” 周氏听人说池仇疯了,居然要吃猪下水,那生活得多困顿,离开了普救堂,没了一日两餐的贴补,就过成这样了?心中惦念,见没人就寻了过来,其实她已经在旁边站了一会了,好不容易抹开脸面说了一句,结果得到这么一句回复,人一愣,脸一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 有些背光,池仇看不见她的眼眶是否有眼泪,只晓得她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见她真杵在那里,挽着衣角,对她俏皮一笑:“这不是怕臭,熏着这你嘛。” 透过夕阳微薄的亮度,周氏见到池仇那副装扮,鼻子上一根布条,打着一个特别难看的花结,又听到他体贴的解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趁池仇不住,抹了一把,蹲在旁边,猪下水实在太臭,周氏道:“这味道太难闻,真能吃?” “放心吧,有一种处理猪下水的方法处理出来的猪下水一点异味也没有,而且做出来,美味的很,而且……”池仇微微勾了勾唇角,凑到成熟迷人的俏脸边:“而且我知道。” 周氏心里微微一颤,再看看池仇那挑逗人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生怕有人看到,赶紧别过头去后颤声的说:“公子,别这样,让人看到了有损你的形象。” 池仇笑道:“我现在哪有形象可言,现在他们估计不在叫我池仇,而叫我池糗了吧。”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目光停留在那满地的猪下水上,脑海里想着美味的卤水,这大概才是他在河间的“新生”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三章 再遇周氏 http://.biquxs.info/

周氏对他勉力的笑笑,看着他卖力的洗着猪下水,眼中充满了迷离之情。 周氏从小就是生活在山中,家族算是逃难到山里的一个书香之家,几代下来几乎跟山民无异了。 大颂朝要求儿童需要识字,她爹属于那一带难得的认识几个字的人,便做了乡学的老师,拿着朝廷给这些乡村教习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山民们朴素,时不时捐点束脩,还算过的去。 周氏相公许文,是父亲所教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周氏的父亲慧眼独具,认定他能走出大山,周氏十二岁的时候,就跟他订了亲。 结果第二年,许文果然考了一个秀才,这在他们那里算是了不得一件大事了。这一下出乎意料,周氏尚小,不能完婚,山里人没那么多习俗,说是双喜临门,婚礼一办,洞房一入,许文就去县城求学了。 这许文一走,就没怎么回村子了,在县城安了家,却把周氏和一个女儿丢在了山里。 两年前,周氏父母病故,她只得去县城寻找许文,没成想许文在县城又娶了一房,还生了个儿子。 周氏这个正房反倒成了不受待见的人。加之不久疫病横行,许父和那房小妾不久病死了,家中许家人更是觉得周氏不祥,对她极为恶劣,尤其是许文,完全把她当作佣人,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他这个秀才。 看到一个男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干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周氏见他虽然认真,但是事情做的嘛,有些乱,挽起袖子,小时候也有山民们送来的野猪,清洗猪下水这个活计,周氏没做过,却也见过。 “池大哥,我可以的。你让我帮你吧。”那次池仇帮了她,周氏心存感激。 “这事不用你帮忙。”池仇倒是说得实话,猪大肠里面都是腌臜物,周氏好歹是个秀才娘子,池仇倒不是认为人有高低贵贱,只不过下意识觉得这活她做不来,果然周氏脖子往前一伸,干呕了起来,这也是正常反应,只不过在池仇眼里,以为她不适应,更是不让她动手了。 “那我去找些秸秆来。”周氏是知道的,要将大肠里面清洗干净,一般要用豆面或者油。 这些可是精贵的东西,尤其是荒年,一把豆面能救一条人命,油更是可遇不可求,普通人家是不会用这种败家的方法洗大肠的,都是用秸秆一点点地刮,要不把大肠刮破,又要将大肠清理干净,就需要相当的细心。 在这种臭味环境中,刮刮洗洗,反复许多遍,才能将大肠整的勉强入口。 见池仇身边并没有豆面也没有秸秆,周氏对他所说的方法,表示怀疑,认为池仇只打算用水不停的冲。 “不用咧,我有办法。”池仇憨厚的笑了笑。 “有办法?”周氏不信。 “山人自有妙计。要不你帮我看一下,我去拿点东西来。” “好咧。” 其实要清洗猪下水不一定非得用豆面,用精油、玉米面、粗盐其实都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些物件现在弄到手也是很难的,那么只能用最土的方法了,灶灰熬制成的碱水也可以。 池仇在西域,常做杂碎汤,只不过清理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他只负责填料、火候罢了。 灶灰与西域那边篝火的柴灰异曲同工,很快他就从界堂那里端来的碱水。 将清洗几遍的猪下水丢进桶里,拍拍手:“这样泡上一炷香的时间,再清理一下就好了。” 池仇找了一处清水净了净手,站起来的时候还不知觉的捶了几下腰,方才蹲久了还是有点累,加上那里曾经被宴菟儿用飞烟的鞭子抽了一下。 “池大哥,要不我给你揉揉?”研究了一下那碱水,太黑了,也看不清楚,回过身子看见池仇的模样,周氏怯怯的说道。 哎!池仇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一次喝了点小酒,跟周氏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其后又有周氏舍身相救,池仇见了她情感自然有所不同,打她来到这片寂静的小林,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就是周氏又在这里“寻活计”了,这男人呀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遇到柔弱的女子总是充满了保护欲。 一身洗得快发白的浅绿袍子,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扎了个发髻,秀气耐看的俏脸,有一种朴素又清澈的美,五官组合起来也许有人会说像个村姑,但绝对十分耐看,给人恬静淡雅的舒服。 关键是曲线让人眼睛挪不开,即便是宽松的衣服遮掩,该饱满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池仇知道那身衣服下藏着的宝贝,现在想想实在太暴殄天物。 周氏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激起雄性荷尔蒙的女子。 那一天他们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谈人生,周氏的故事,池仇是知道的,不争气的相公,不和蔼的婆婆,不懂事的养子(小妾的儿子原则上属于正妻的亲儿),不受待见的亲闺女,如同女佣般的正堂夫人,这些词基本就能概括她现在的处境。 池仇很想保护她,但人家有相公,有儿子,有女儿。 周氏现在按照池仇的理解就是“失足妇女”,每一位失足妇女身后都有着凄楚的故事,总不能因为同情,将她们都拢在身边,别说纠缠不清的关系,现在池仇自己都自身难保,更枉顾其他。 听她这么说,池仇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对周氏颇有点敬意,为了小妾儿子嘴中的一块肉干,是真的把那个娃娃当作亲骨肉一般看待,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值得尊重? “不必了。”池仇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他不像成为周氏的潜在客户,意有所指地说:“你家相公是大颂朝的秀才,据我所知,做了秀才每年都能领到朝廷的禄米,还有良田,为何到了河间?” 果然,提到相公,周氏沉默了一下,十指交扣在一起,闭上眼睛,眉宇间浮现淡淡的忧愁:“秀才哪有,只有秀士才有禄米,在大颂,秀才不算啥,只不过能够以平价在县衙买些公田,或者人家寄托的田亩能够免租十年罢了。” “那也很好呀。” “可。”周氏幽幽地叹了口气:“家里花销大,公公和二房的病耗费不少,家里的公田也转卖了,人家寄托的十年的租子也提前收了,能卖的都卖了,相公说河间对颂人秀才礼遇,做个师爷一个月给五两银子,就搬过来了,可没多久那领主就破产了,我们...我们也就沦落到这份田地了。” 池仇暗暗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又谈到伤心事了,就在池仇头疼不已的时候,远处有人说话:“喂,完事没!我这里有二十个铜板,接不接,你们还要多久呀。” 看来是来生意了,二十个铜板?这世道真廉价,池仇有些为周氏不值,不愿意她堕落,可又似乎阻止不了。 “呃……”池仇看她一副心酸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侧开身子,由她而去。 周氏苦笑:“池大哥,真以为我做暗门子?” 难道不是吗?池仇没有说话,但表情充满纳闷。 周氏身子微微的一颤,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迈出一步停下,略带些戏谑的语调问道:“池大哥是想让我去呢?还是不去呢?” 池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阵阵发麻,这个问题不好答呀。 “其实我知道,池大哥瞧不上我这样的人,上次你都醉成那样了,也不曾碰我,我就知道了。”周氏眯着眼,强迫自己身体不再颤抖,决绝的吐出一句话:“我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人。”说罢迎着那个坡上的黑影走去。 池仇并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以前就很简单,来到这个世界就更简单了。 在西域只有杀人和被杀,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宫斗宅斗不是没有,只不过很简单,就是杀你或者暗杀你。 这种日子过久了,会很疲惫,当头顶的屠刀来自自己的兄弟,他毕竟沿袭了这具身体的情爱、记忆,人不可能真的割裂这一切,尤其是嗜血的身体加上了“和谐社会”的理念,常常让池仇觉得自己快神经分裂了。 比起他的族人,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生存,他们对刀和血有着本能的依恋,而池仇不行,他也曾梦想金戈铁马、挥斥方遒,就好像纵横网里许多故事讲诉的一样,但事实上等他面对的时候,却极为的难。 如果他以前是个好勇斗狠的指挥官、霸道的总裁或许可以,偏偏他只是一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 当一位成功的穿越者,就如同把《红楼梦》翻译成英文版,光熟练掌握英文,是仅仅不够的。 “等等。”池仇看了看她,眼看着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伺候别的男人,怎么想都觉得没办法接受,心里一狠,咬了咬牙后说道:“我这里还有五十文,你留下来吧?” “你的意思是买我咯?”周氏眼里的哀怨一闪而过,反问的时候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虽然池仇心里所想的让她倍感屈辱,但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欣慰,起码这个男人不会眼见自己受辱,单凭这一点,就比她的相公强上许多。 池仇咬牙切齿的说道:“买!” 周氏心如刀割,其实她真没有为钱出卖过自己的身体,仅有的一次就是那块肉干,如果说她待那个小妾之子如同己出,并不准确,其实那一天,小儿闹着要吃肉干,周氏也很想满足他的要求,但相公和婆婆说是不拿回肉干,不许她的女儿吃饭,让这一切变了滋味。 她原本只想乞讨一块,池仇一直与人喝酒,她曾回去看过,婆婆真的不让孙女吃饭,小丫头在床上饿的睡都睡不着,她当时的心就恨极了。当池仇提出过分要求之后,她既是无可奈何,又是想报复邹郁,甚至还有一点生无可恋的想法,这才同意了池仇那令人脸红耳臊的建议。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人家真把自己当作暗门子了。 周氏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千万话,却羞于启口。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四章 肿了 http://.biquxs.info/

“在你眼中,我就值五十文?”周氏心中有些不甘。 池仇脸上尽是歉意和不好意思:“自然不是。”他说不出:你在我心中重千金。这种肉麻的话。与女人交谈太过难受了,池仇揉了揉太阳穴,苦着脸说:“我只有五十文。” 火光下的池仇,表情是那么的可爱,对,就是可爱,周氏忍不住心中想笑,她当然不会为了二十文出卖自己,不过池仇肯出钱让她留下,心里已经是特别的感动了:“坡上的大哥,这位爷买了奴家一夜了,你另找他人吧。” 真彪悍,池仇心道。 坡上的男人啐了一口,故自走了。 坡下也陷入了沉寂。 一阵尴尬之后,池仇将五十文递到周氏手中,找了一个大树枝,拨弄了碱水里的猪下水,装模作样的忙乎了半天,发现实在没啥可做的,把树枝一搁:“你知道这碱水咋做的嘛?” 这典型的没话找话呀,周氏应和着:“不知道。” “其实就是用灶灰做的,前两天我们界堂才开始用灶,灶灰不多,我去僧堂的后厨弄了些,又放了点粗盐,今天才弄好这碱水,再泡一泡,就可以清洗了,到时候肯定一点味都没有,做出来贼香的。” “嗯。”周氏也是心乱如麻,责备自己怎么就收了钱了呢?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暗门子的事情?听池仇这么讲,似乎并没有考虑兑现的事情,怎么做这个生意还这么怪? “你若是没啥事,等会洗完了,就跟着我去界堂。” 周氏心道:来了,要带我去界堂?办事?我该怎么回答?嘴上囫囵应了一下。 “到时候我做好了,你也尝尝。若是可以给你娃娃也带点回去。” 额?觉得给我的钱不够,再给点补偿?周氏心头一片乱麻。突然想起相公曾经骂她,啥事都不会做,现在好像连暗门子生意都不会做,看来真是骂对了。 “那不是得很晚?”周氏实在不晓得如何应付。 “你说呢……”池仇苦笑着说道,她真是没自觉啊!难不成你今晚还想接别人的生意? 两个人说是各怀鬼胎不妥帖,说是同床异梦也不大对,反正各思各想,这天聊的瞎黑的很。 “其实,你真想要的话……”周氏脸上充血般的发红:“我也不收你的钱的。”说完周氏长吁一口气,既然开了口,她还是决定说清楚:“我不做这种生意,上次只是意外。” “意外?” 语气明显不相信,周氏隐隐有几分失落,可上次她和他确实发生了一些旖旎之事,自己的话都很没有说服力,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上次婆婆不给我闺女吃饭,我也是逼得没法子,只能求你。”周氏的言语细不可闻:“你当时喝醉了,我又不得不拿回去一些肉干,总不能看着闺女饿死,她们在床上饿的眼珠子都绿了。”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呀。”池仇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我还有两个闺女,不敢死,死了只怕她们也活不了。”情绪一旦宣泄,多年积压下来的委屈并不容易停止,周氏趴在池仇双腿之上,眼泪很快将池仇的裤腿打湿了。 池仇不善于安慰人,一双粗糙的手摸着周氏耳朵边的发丝。此情此景像极了他和林燕燕最后一夜,疯狂过后的不舍。 “其实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这世道,谁都不容易。”池仇说道:“路总是人走出来的,等你们从普救堂出去,就好了,听说你相公是个秀才,已经有人聘他做师爷了?” “哪有的事,他要是做师爷,我们还需要一家子等着施粥嘛?还需要为了一块肉干支使自个媳妇出来乞讨吗?” 池仇看了看她,这样娇滴滴的少妇,摊上这样的夫家,也真是够悲催的,心里一狠,咬了咬牙后问:“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你说呢?”周氏眼里的哀怨一闪而过:“受穷我不怕,乞讨我也不怕,可就是受不了他们那样,好歹也是我爹教出来的学生,居然可以这么没脸没皮的靠女人生活,靠女人乞讨,背后还偏说你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我倒是想守妇道,你去乞呀。”声音里明显有些凄凉和无奈,听得池仇心里隐隐发疼。 好一阵沉默,池仇很想说:带她走。可这种拐人妻子的事情,太超出他的底线了,关键是他现在并没有离开宴湖的想法,第花一家子还需要他,他已经承诺过在此过冬的,若是同情心泛滥,那他也没法混日子了。估计到了江南,需要他救济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池叔,你在嘛?”一声稚嫩的声音,唤醒了两个“苦命鸳鸯” 周氏本能的蹦了起来,扯了扯衣角,擦了擦眼泪,扶了扶头发,躲到了池仇身后。 “啊,小彘呀。”池仇尴尬的应着:“你怎么来了。” “我姐让我来看看你,问要不要生灶火了。” 池仇这才想起,他曾允诺今夜必有卤大肠吃,想必屋里几个人都在等着呢。 “再等等。” “咦,这位是?”小彘其实早就发现周氏,只是走近确认一下而已。 “这位……”池仇有点懵“这位是周……” 周容这才想到池仇并不晓得她的闺名,轻咳一声,微笑道。“周容,你叫什么呀?” “咦?叔,你裤子怎么湿了?是口水吗?”小彘并没回答周容,却毫不避讳的指着池仇的裤裆嚷道。 高翘的帐篷让池仇无地自容。 周容也顺势看下去,脸色通红通红的,抿着下唇的模样更是不甚娇羞。 池仇闷哼了一声,忍不住全身蹦紧,他对这个小彘真是恨的要命,可又无可奈何:“这位周姐姐是来帮忙的。” “帮忙?”小彘眼神忽闪忽闪:“我来的时候看到方才周姐姐正趴在你腿那里,咦,叔,你这怎么肿了?” “噗嗤”周容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池仇大窘呀。 “周姐姐知道叔为啥肿的吗?” 惹火烧身了,周容一脸苦涩。 “是你弄肿的吗?” 噗,周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小娃怎么这么厉害,求救似的瞅着池仇,顺带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寄望他能终止这个小屁孩的盘问。 池仇老脸一黑:“瞎说啥子呢,小彘,你先回去,让你第花姐先生灶火。” “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一阵吗?” “你。” 周容心噗噗跳,这小子太难缠了:“我帮你仇叔就很快了。” “哦”小彘瞄了瞄桶子。“不多嘛,周姐姐不着急,你给仇叔消消肿再弄都行,我们等得了。” 受不了,池仇再也受不了,那一天唐翎说“我觉得那套衣服像我的。”许多人都只是震惊,只有那小彘,四脚朝天,胡乱扑腾的笑了一刻钟。是可忍孰不可忍,池仇迈着怪异的步子就要去抓小彘。 “小心别绊倒自个。”小彘发现不对,迈着小腿儿就跑,毫不迟疑。 “别追了,太黑了,别吓着娃娃。” 这那是个娃娃?纯粹一个磨人精,“一龙二凤”都说的出来的奇葩小子,池仇倒不可能真要抓他,大吼一声:“你快回去报信,我们这边马上回去了。” “好咧,叔,知道了”小彘蹦跳的闪到一边,顺势上了回界堂的小道:“记得消肿了再回来。” 池仇憋出了内伤。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五章 卤下水 http://.biquxs.info/

经小彘这么一闹,两人开始忙碌的搓洗猪下水,异样的气味迷漫空气之中,却覆盖不了那异样的气息。 当池仇的手不小心覆盖到周容的手,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那个小彘口无遮拦,你别介意呀。” “我介意啥。”语气明显颤了一下,马上快速的偷瞄了池仇一眼:“不过说真的。” “嗯?” “你那是不是真肿了?” 池仇说不出来,蹲在哪里挪了挪屁股,那姿势一般男人都懂。 黑色的夜,让少妇的羞涩得以隐藏,周容坏笑地说道:“要不要奴家帮你消肿呀?” “你……你说啥呢?”池仇不敢直视周容,论相貌,她谈不上倾国倾城,祸害苍生,在所有认识的女子当中,稍作比较周容应该于葛姑类似,成熟而妩媚的款款,葛姑那逼人的波霸神乳、那感性的嘴唇,就连同愚禅师见着了也忍不住打一声佛号,更枉顾他人了。 周容不同,她身量娇小,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身材,在粗制布衣之下却隐藏着别样的风情,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有料。 周容略带放肆的低头去瞄池仇裤裆。 为了方便清洗,火把早已从岸边移到了水中,水下的泥潭松软,火把很容易立柱,而池仇那精力十足的物什也跟那火把一样,早已一柱擎天,被池仇用各种蹲姿压抑着,然而顶出大帐篷,仍然非常明显。 周容不由得吃吃一笑,流露出一个吃味的眼神,然后妩媚地舔了舔嘴唇,表示她已经看清楚了:“真的有蛮肿咧,这样子干活也很不爽利吧。” “还好、还好……”池仇实在觉得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雨带梨花,现在就敢调戏男人,难以理解。 池仇怯怯地回道,声音低沉的似乎在对“猪下水”说话,玩味的眼神看了周容一眼。 想起那晚那销魂,至极的滋味、想起当时周容楚楚可怜的眼神,现在却宾主相易,成了她在戏谑自己。 池仇就好像犯错误的学生,脸顿时臊红一片。不过说真的,方才周容表示她并没有跟其他人有逾越的情意,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 让一个古典少妇变得情动玩火,极大的满足了池仇的成就感,却也增加他的罪恶感。 周容见状,呵呵一笑,自己主动求欢的场景让她心跳也有点加快,这样的话,就算是对自己相公? 周容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够说得出来,不过在河间,男女之事并非像江南那般讳莫如深,她长期混迹于河间民妇之中,虽不参与她们的讨论,但潜移默化的熏陶可不算少,也有一些近墨者黑的苗头,否则按照一些江南女子的个性,那些丑妇所说的话,已经足以让她死节很多次了。 不过多少年恪守女则、相夫教子的习惯,还是让她难以维持“女流氓”的气度。 男子没有应对,她也似乎找不到话了,尤其是两人手上依然有腻乎乎的猪下水,此情此景,都不适合暧昧蔓延,周容幽怨的说道:“那一天是你嘛?” “好像是我。”池仇略带敬语的说道:“那天喝醉了,得罪了周容姐姐。” “我很老吗?”周容不理解池仇嘴里的姐姐、妹妹的含义,在她看来,姐姐就是姐姐,妹妹就是妹妹,是年龄的区分的绝对标尺,她哪能理解“小姐姐”的真正含义。心中不免怨念,其实她才二十四五,虽然她女儿都已经八九岁了。 当女人问男人:“我很老吗?”这个回答无论古今有着通行的答案。 池仇自然也会这么说,他还再加上一句:“其实二十多的女子最有风韵。” 周容啐了他一口,别过红彤彤的脸蛋,低头搓起了猪下水:“赶紧的,小彘估计在等着呢。” 池仇才想起这茬子事,手上不免加快了一些,碱水除味后,再用清水洗干净,撕下油脂,清洗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周容拈起一段,凑在鼻子闻了闻:“还真是的,那股子腥臊味还真去掉了。”然后极有韵味的说了一句:“比你那里好闻。” 池仇听了手一抖,手上的猪下水居然扑在了鼻子上,惹来周容一阵阵脆笑,给黑色的夜带来一丝明亮。 帮着池仇将桶子拎回界堂,池仇走路那份憋屈样,让这一段路,是周容最快乐的时光。 进了界堂,小彘上下打量,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池仇的腰下部位。而第花则把目光定格在周容身上,小彘回来,已经嘴多,说是池大叔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不过此时,第花才晓得这女子是许秀才的娘子。 周氏和池仇的关系,普救堂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第花忍不住打量,转而一脸疑惑的看着池仇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语气里酸酸的,似乎不太对劲! 也难怪,池仇与周氏有没有关系,第花并不清楚,其实也不大在意,今日领了回来,还是夜半时分,就不由不心中计较一番,周氏可是有夫之妇,大晚上的往人家家里跑,成何体统? 池仇脑子一急,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总不能说自己和她“交易”出感情来?且如果是那样,就更说不清了。回来的路上脑子和身体里那个烦乱,也忘了编点啥理由。 这时候,周容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今天见到池大哥在井边忙,就帮了一下忙。顺便听说他的猪下水有秘方,第花妹妹已经生了灶火了,就想尝尝鲜。” 池仇暗暗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彘也在一旁起哄,看来想吃东西,想疯了。 第花和葛姑经不住她们这位小少爷的缠绕,不再纠缠周容,进厨房去了。不过周容惊奇的发现,她们不过是打下手的,真正的大厨居然是池仇。 系上一块破布当作围裙,池仇将猪大肠放到锅里翻炒。 趁着这个档口,周容参观了一下界堂,简简单单的受戒堂,此时已经有了些许生气,原本的罗汉像早已被敲掉,他们利用底座的石台再加上一些草料和木板搭成一张床,看那个长度,应该就是池仇所睡的床了。 而在另一边,则用几根柱子外加一些破布烂丝,搭了一个三四米见方的区域,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新建的土炕。 这么大的土炕?周容啧啧称奇,就算是三四个人睡在上面也不觉得拥挤,这应该是两位妇人和小孩的睡觉的地方,周容不免心伤,自己嫁人那么多年,自己相公何曾想过她的冷暖? 池仇和第花一家的关系,不过是路人相逢,就连那半路夫妻都算不上,人家却宁愿自己睡冰冷的草褥,也要给别人搭好土炕,相较之下,周容如何不黯然神伤。 屋子不大,又没啥隔间,一眼就参观完了。来到屋外,新搭的厨房贴着墙,是用栅栏围着的,冬天做饭可能会有些冷,池仇在里面炒的热火朝天,在栅栏的间隔中,周容已经看到锅里已经炒出不少油,剩下肥肠,因为炙烤和脱水,卷曲一来,肉香味传来,看着那炒得油光光焦黄色的大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厨房里的第花见到栅栏外的周容,有些警惕的扯了扯池仇的衣角,池仇毫不在意。 第花不依:“许娘子若没事,就在堂屋里坐着吧。” “我且看看?” “你想偷师?”第花本对池仇做猪下水并无信心,现在扎扎实实的香味,已经勾起了她的味蕾,尤其她是知道池仇打算用这个“方子”赚钱的。本能的不愿意周容在一旁。 周容听了吓了一跳,不就是家常菜吗?谈何偷师?“都说君子远庖厨,第一次见男子炒菜,好奇看看罢了。” 池仇见第花脸上怒气,这才恍然大悟,厨子做菜,从来是不让人围观的,尤其是最后的秘方,一定要把在自己手里,他到没有那样的戒心:“男人掌勺和女人有啥区别,周容,你过来给我指点指点。” 听到池仇邀请她进去,周容满脸不解。 “你干什么叫她进来。” “我不大会炒呀,你会吗?” 第花翻了一个白眼,谁平常吃猪下水,她的厨艺也就蒸鱼还不错,其他的一概免谈,更何况是“炒”。 第花家本就是舟人,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一群人,即便做了人家的女婢,工作的主要还是带娃娃,厨房她是不怎么去的,以前领主家也不会喜欢吃舟人做的菜。 周容绕了一圈,来到这个厨房,简陋却不简单,但是莫名的觉得喜欢,二连灶,而且还是两个,这对一个四口之家来说,太奢侈了,他们现在用的是二连小灶,还有一个二连大灶,贴着墙,上面架了一个大锅烧的开水,咕嘟的猪肺、猪肝。 “你这是?”周容有些子花容失色,一般家里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厨房,转念一想,有些子明白了:“你打算卖做好的猪下水?” “怎么样?”池仇有些得意,这个厨房他可以做的这么大,就是为了“猪杂”大计。 看着堆在墙角的白萝卜,还有满地的蒜、姜、葱、一些她都叫不出名字的香料,甚至还有一袋子粗盐,周容再笨也晓得这不是为了“一餐饭”那么简单。 第花满脸郁闷,她是不相信池仇能够清理好猪下水,以为是什么祖传的秘方,不好窥视,于是留在屋里用烧制碱水,没想到这池仇居然一点都避嫌。 周容对炒菜颇有心得,起先指点池仇翻炒,后来干脆自己上手了。 第花将池仇扯到一边:“你不是打算做买卖吗?这些都是秘方,你一点也不防备?” 池仇摊开双手:“防备啥,我知晓的怎么做好吃,怎么做?火候多少,用多少料?卤多少时间?完全没有概念,难不成我一个人折腾呀。” 池仇不在意的笑了笑:“会清洗,不代表会做呀。笨!” 第花一脸委屈。 周容也算不得大厨,不过也在山里帮过大席面,尤其她家,不少乡娃子上个学往返二三十里,午饭自然是她娘弄,她在旁边少不得帮忙,与池仇简单沟通后,大概明白要做些什么,其实大厨的主要职能就是合理搭配灶台,根据不同食料的烹饪方式,确定开火大小和掌握时间。 这一点上,周容明显比池仇高一个档次。 虽然并不清楚卤水用来做什么,但她明白卤煮所耗时间最久。 在周容的建议下,加入桂皮、香叶的清水开始大锅蒸煮,不成型的卤水舀出一小锅放在小灶上,将一小部分猪大肠放进去,煮一刻钟,在焖煮一个时辰,这部分主要是用来实验的。 第花也被指使着加柴,调火,三个人在厨房忙乎起来,时不时带一些争吵、商量,抱怨,总之小厨房里热闹无比。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六章 助卿消肿 http://.biquxs.info/

肉基本熟透,阵阵肉香却已经开始四溢,缕缕肉香,将小彘引了过来。 “能吃了嘛?能吃了嘛?”小彘指着小灶出炉的卤肥肠,眼里都在冒着星星。 “你吃吧。”池仇笑笑,这小彘到底是个小孩,不晓得这是猪下水做的,那他就当“小白兔”吧。 周容也有点馋了,好些日子没尝过肉味了,她到底是大人,心中对猪下水,总是有些抵触,见小彘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脸上浮现满足的表情,她也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我也尝尝?” “那个当然,你可是大厨。”池仇正夹了一筷子,很自然的递到周容嘴边。 喂我?周容心中好生羞臊。 “等等。”池仇收回筷子。 周容见着渐行渐远的卤大肠,有些懊恼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怎么可能喂你嘛,这都是相公娘子才能做的亲密事情。 没成想池仇将筷子放在嘴边只不过吹了几下,又递了过来,周容又羞又急,偷偷看了池仇一眼,几乎把脑袋都埋到了胸前! “快吃吧,我已经吹过了。” 就因为你吹过了,我哪敢吃?周容心中嗔怪一下,还是张开檀口,将那块卤大肠吃了下去,眼色泛满了惊奇,瞬间忘却了方才尴尬:“真不错,没有异味,真神奇。” 小彘虽小,却很懂事,盛了一碗说是拿给葛姑,那么大一碗,两个葛姑都吃不完,你一个小子端的了嘛?第花赶紧追上去,帮他端着。 他们一走,厨房就空了,周容有点不好意思:“你真厉害,居然能把猪下水做成这样的美味。” “还成吧,怎么样,做成这样,明天能不能卖出去?”池仇自己吧唧了一口,边吃边说。 “你真打算做这个生意呀。” “那不然呢,这个本钱少,明天卤好了,我直接挑两担子出去,这个又便宜,谁都买得起,三文钱一小碟,就着饭,吃起来香的很。” 三文钱一小碟?周容估摸了一下,也有好几百文呢,比起成本,就算加上香料的钱,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利润了,这个男人就打算这么养家?一个大男人不怕别人笑话,自己洗猪下水,还能自己掌勺做的这么香,卖都是自己上街卖,根本没有什么面子之说,若真是一天百文钱的收益,一个月也有好几两银子。比起家中那个不分五谷甚至乞讨还不愿意抛头露面的秀才相公,挣的都多。 “只怕一时半会,大家不习惯吃猪下水做的东西。” “嗯。”其实论起好吃不好吃,池仇最有发言权了,平心而论,现在出锅的卤水,滋味上还算不得顶好的,毕竟是初次尝试,而所需的香料也不算齐全,能够做成现在这样,也算是不错了。“那就先做做广告。” “做广告?” “对。” 至于什么是做广告,池仇并没有解释。 好吃的卤水,让小彘和葛姑都很满意,就连第花也不再坚持她的观点,一家子人边吃边赞不绝口,很快小彘就开始打饱嗝了。葛姑甚至还沾了一点给刚出牙的雪儿吃了些,小丫头第一次吃到奶味以外的味道,小腿小脚乱蹦,可爱极了。 天色渐晚,周容起身告辞,池仇用荷叶包了两包,第花在旁边看的着急,就帮了一个小忙,也犯得着送两包卤肉? 周容也觉得不妥。 “一包是给你的,回去带给娃娃们吃,另外一包我有用,去找个广告代言人去。”池仇解释完,回头跟第花说道:“你在家看着锅,我出去一阵子,顺便送送周容。” 离开界堂,周容就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不必那么拘谨了,她觉得她好像只有跟着这个男人,才能真正的放松些。“真没想到,猪肝、猪心这么做,可以做出这样的滋味。以前我们都是倒掉了,现在想想太浪费了。” 池仇忍不住心里一动,略带指点的说:“其实方法你都学会了,以后可以自己做!也可以卖呀。” 周容呆滞了一下,随后怯怯的问:“你说什么?你让我用你的法子,也出去卖?” “嗯。不过这活,你一个人只怕做不来吧。” 想想身边的人,确实没人可以帮忙的,周容叹了一口气:“累点到没什么,就怕他说丢了他秀才的体面。” “什么?”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池仇不免发怒:“难道乞讨就不丢他们面子了,这种人真是虚伪。” 见池仇这么说,周容一点也没恼,心中还不免震动,这话她曾经心里无数次说起,也有人旁敲侧击的指出,却从来不没人真正说出口,人活一世,总是被种种条条框框约束,比如妻不责夫,比如话说一半,最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反倒那些恶鬼却人模狗样儿的活着。 池仇见她低头赶路,只道自己说话说重了,惹她难受,追上去体贴的劝慰道:“不好意思哦,我话说重了。” 周容见他误会了,停下脚步,想要解释一下,没想到与池仇撞了一个满怀。 鼓鼓的胸脯弹了一下,周容吓得退了两步,脚上绊了个石子,身子一歪,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突然停下来。”池仇暗想,咋没像电视剧一样,我伸手拦腰抱着她呢? “没事。”并没啥大碍,周容看着蹲下来的池仇说:“池大哥,你真好……” “有什么好的。”池仇温柔的笑了笑,伸手帮她把那几缕调皮的发丝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适可而止,并非池仇没什么想法,只是做多了,给周容太多的念想,怕坏事。 周容像只温顺的小猫,安静的等着主人的抚摸,甚至眼睛都闭上了,舒服、陶醉的感受着这份轻柔,可想象中的“得寸进尺”并没有出现,周容睁开眼睛之后,失落之情散发出来。 池仇不忍看她的眼神,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不过还是笑呵呵的说“等我这个生意铺开了,我到时候再帮你想个点子,比如做糕点,做面包。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什么面包?”糕点她是知道的,面包倒是新鲜。 “面包就是用发酵的面粉做的,做的这么大。”池仇用手比划着,一时不晓得该用什么做参照物,眼神不自觉的被她沉甸甸的胸脯吸引过去,不禁让人咽了一下口水,随意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那眼神,那手势,那大小,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周容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心中念道:论长相比不得第花,论身材比不上葛姑,我现在不过是个没人疼、没人怜的妇人。 周容想起身,池仇也跟着同时起身,瞥见裤上那高高隆起的帐篷,周容脸色不禁微微一红,想到先前的“消肿”的挑逗,眼神却是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尽是妩媚。 池仇最受不了女人微微咬嘴唇的样子,觉得分外妖娆,方才的动作十分的不雅,却也让他想起了那一天的手感,真的很好,他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自从周容帮他洗脱嫌疑,就算是相识了,相识的人,不帮人家脱离苦海,不劝人家向善,怎么可能再去花钱“照顾生意”呢? 那勾魂摄魄的眼神让池仇心里真是天人交战,难以自拔。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周容脸上稍微的一红后却马上变得坚定:“奴家为你消肿吧。” 暗夜流动,春色四溢,只是两人此时不知暗夜之中有双眼睛正在窥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七章 可怜飞烟 http://.biquxs.info/

王氏、江老一案此时已经是个悬案了,这案子凶手必定是早已算计,途中王氏的出现虽有波折,但似乎并没有因此露馅,一下子把巡防营、锦局、城衙、行商协会都掺和其中,把这摊子水搅了愈加浑浊了,接到城主要求释放两个行商的指令,丁掌旗思来想去,此时强压着两个行商认罪或者打晕了盖个手印,只怕不妥,但就这么放出去,还不晓得两个行商如何编排锦局的能力,左右不是办法。 最后一拍大腿,换来丁谓,吩咐一番。 见丁谓领命去了,丁飞烟觉得好奇,难不成父亲有了思路,再三追问,丁掌旗就是不说,还让她不要再管此事,甚至还发了一顿无名之火。 丁飞烟觉得蹊跷,离了家就去追堂兄,由于不知他走的那条路,并未追到,等她转回来,就见丁谓押着一个街上的泼皮回来。想要上前打招呼,见丁谓似乎怕人见着,行事诡异,便悄悄跟着。 再次回到大厅,本以为父亲发现了什么破绽,捉住了嫌犯?偷偷躲在一旁,想学点能耐,一听,才吓了一跳,原来父亲只是让那个叫做二狗的泼皮认下诬告的罪状,在堂上供认是他嫉恨两个行商,故意栽赃诬陷他们说是亲眼看见两人行凶,也正因为如此,锦局才对两位行商用刑,如此一来,锦局虽然脱不了滥刑的指责,却轻了许多,事后将二狗判为诬陷打入牢中,也算给上上下下有个交代。 二狗一家已经收了银子,他也愿意咬死此事。 等丁谓将二狗押入大牢,丁掌旗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丁飞烟无奈从帘后走出:“父亲,这样不是草菅人命?” “又不需要他死,到时候上了公堂,他按照我交代意思办了,无非判个几年,到了牢里,我自会打点,让他过的舒服些。” 丁飞烟非常无语,在她眼中,父亲就算不是神探,也是坦荡之人,为何会做这种勾当。 丁掌旗叹道:“你这孩子,若是一般苦主,为父宁愿自己不做这个掌旗,也不愿意做这种腌臜事,但现在宴湖,护商爱商的名头远播,除了碧波城、薛城、兰陵,就属咱们这最具人气,往来客商都说我们城的政和通明,税收简单明了,大有赶超其他城堡的趋势,此时若是因为为父的过失,毁了城主的经营,那才是大罪过。” “这岂不把自己陷进去了?”丁飞烟关心父亲的官声,迟疑说:“咱们就不能先破案?” “破不破案倒在其次,现在两个行商用了大刑,总是说不过去的,这是为父操之过急了。几十年的定力,突然猪油蒙了心。” “父亲,不怨你。”丁飞烟脸上羞红一片。 丁掌旗气氛道:“他们这板子,挨的也是活该。谁叫他们欺负我家飞烟。” 原来那日飞烟追了上去,现在这些商人行走天下,尤其走北边商道的大多都是练家子,没点能耐也不敢趟这条商道,况且两人本就是淫邪之辈,从他们对待王氏可窥一二,起初交手之时,两人仗着有两下子,对飞烟出言不逊,交手之时以二敌一,还撕扯了她的衣物,亏的飞烟聪慧伶俐,晓得用巧劲,将二人逐个击破。 等丁掌旗赶来,见女儿衣衫不整,自然大怒,必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了,你也别胡乱说了出去,这不关系到为父,也关系到你丁谓哥哥。你的仇,为父以后帮你报。” 丁飞烟不禁苦笑:“我哪有什么仇,他们两人还不是被我捆下来了。只是父亲,此事……。” “不必说了,那泼皮不过是街上无赖,一家上下没个指望,就指着这点银子过活,此事他不出面顶着,不过几日,他们全家也都饿死街头了。”丁掌旗知道女儿一向心软,挑着话对她说道。 果然丁飞烟不再纠结,情绪不高的离开了家。 走在街上,飞烟暗想,今日这事到底是父亲做的不妥,如此处理也是无奈之举。既然办案失了颜面,还是得早些找出真凶,恢复丁家的荣光。于是她直奔普救堂,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寻了一遍,又将能遇到的人又都问了一遍。不知不觉肚饿起来,偏偏此时一股子香味传来。 “好香啊,谁家能做出这么香的菜肴……不对,现在都已经二更天,哪有人家此时做菜……” 飞烟又想:“此处一边是普救堂的围墙,一边是驿馆的栅栏,难道有人藏匿于此?”于是她小心前行,走了一会子,就见两人,似乎一男一女,女子正埋首在那男子腰下,秀发娇颜频动,行为怪异。 丁飞烟睁大了眼,心道:“她……他们在做什么?” 此时丁飞烟藏身巨石之后,乍见此景,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她再进一步,着实大吃一惊,还道自己看花了眼,搓了搓眼,再一看,居然是池仇和那周氏腻在一起,心中暗骂一句:登徒子,当真这般急色。转而又想,为何要说急色?他又与我无碍,管他作甚,刚想离去,只觉一股热流向下汇聚,羞处难以自持。 丁飞烟行走江湖数年,洁身自好,但并非懵懂无知。 周容搂着池仇脸庞与他相距仅有尺许,说道:“仅此一夜,奴……奴家必不缠你!” “这个风流小妇,不知羞耻。”丁飞烟啐骂,心中却极盼池仇拒绝。 果然池仇不负卿望:“周娘子,真的不可,你有夫家,再是不妥,终有牵绊,人生在世,若是牵绊都陷入泥土,人难免沉沦。” 丁飞烟叹道,这话说的到有些格调。 周容到底是知书的,知道池仇意思,她本无意做出卖自身之事,那日婆婆逼的紧,一时气恼遂从了池仇,只为那几块肉干,人果然是一旦逾越底线,心便无法自拔,这些天,她脑海里都是池仇的影子,今日这般大胆不也是那日底线已经破坏了?起码她内心觉得再与池仇亲密并非不能接受之事,甚至有些向往。 见池仇怜惜,心中颇为感动,尽心伺候。 这种事情,多臊人呀,难不成那些妇人嘴里虽说的洞房花烛夜,就这般场景,太过骇人了? 可怜丁飞烟一脸懵比,当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被堵在大石之后。捂住耳朵,不敢听那撩人的声音。 直到喘息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又担心被人发现,只得藏在那里等两人收拾完毕之后方才站起身子,秋夜寒风吹来,阵阵凉意,方觉自己浑身已然湿透,娇哼一声跑去驿馆香舍。 ********************* 第二天天蒙蒙亮,池仇就爬起来了,昨夜的畅快让今晨变得更加清新动人,灶里的火星还在,为了让卤水味道香浓,第花一直守到了下半夜。池仇不忍心吵醒她,自己尝试的生灶,将两锅成品热了起来,虽然卤味,凉吃并不影响什么,不过第一次摆摊,那份热气腾腾的香味,绝对是卖点。 生了火,池仇洗漱,随意吃了点早餐,就准备出发了。 此时第花蓬头垢面的奔了出来:“要出发了?我起晚了。” 葛姑罗衫半遮的站在门外,正拿着一个木棍敲打这小彘。 小彘睡眼稀松,显然很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葛姑的食物中毒的病已经好了,但是那疯病,应该是心病,池仇可不敢随意招惹,免得触及她的心疾,就大大不妙。 葛姑的疯病发作就是折腾小彘,每天四五点,准时准点的把小彘弄起来,扎马步,练功夫,而且特别严苛,不许偷半点懒,也不许现在耍些许滑头或者撒娇。 也只有这段时间,第花也不敢多说啥话,但凡有人求情,葛姑的眼神可以杀人。 这也许是葛姑宣泄的方式吧,池仇如是想。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八章 卤煮小摊 http://.biquxs.info/

等第花收拾清楚,两人一齐上路,当走过昨夜大石的时候,第花调皮的笑了笑:“这路不好走,要不在这石头上歇息一下吧。” 池仇不解的看着第花,刹那间想起昨晚的激情,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这小妮子知道啥了?“不必了吧,这才走了多久,没几步就到普救堂了,我又不累。” “哦,你不累呀。”第花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以为你累嘛,既然不累就走吧。” 喷血三尺啊!池仇一脸的冷汗,不过还是装作无知地接茬:“你咋走了这么一会就累了?昨天没睡好?”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第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是呀,都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没想到这才初冬,猫儿就发春了!” 口气里还带着几分的责怪。话一说出来,她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偷窥人家,也不是正经女孩子做的事情,想到这里小脸愈来愈红,嫩嫩的嘴唇愈加红颜,显得十分诱人。 池仇斜眼瞪了第花一下,阴阳怪气地说:“第花,你说你也不小了!听说河间传统,女子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你也不小了,为啥不找个郎君呢?也不用每晚斗猫玩。是吧?” “说啥呢你,我还没满二十呢,按照颂制,女的十八才能婚配,二十没结婚的满大街都是。”第花大大咧咧的解释道,不过从她的语气里,声音有些子颤抖,池仇听的出来里面必定有些隐情。 小路只不过清除了一些杂草,路面并不平整,小推车摆放的是汤水,推起来的很小心,若是歪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容易推到了主道上,池仇一本正经的交代:“昨晚的事情,可别乱说,人家可是清白的。”池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啥词,不过这清白,似乎也说不上,毕竟他跟别人理解的出轨,完全是不同的。在他眼中只要不是开房上床,都算不得什么。 果不其然,第花面露不屑:“一个浪蹄子,还清白?”想起昨晚的大戏,第花嗔怪的白了池仇一眼。 “别乱讲,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也是够苦的。”离普救堂还有一段路,池仇满足了第花的八卦心,把周容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这么说,她昨天是为了报答你给的五十文钱?” “算是吧。那次我醉酒,欺负了人家,人家不但没有怨恨,还帮我作证,名声都毁的差不多了,你可别将她往火坑里推。”池仇很正义的说道。 “男人那意儿一硬,脑子里就不想别的就想乱来。” 池仇心中一阵恶寒,第花果然彪悍,以前咋没发现呢? “酒就是王八蛋,恨死喝酒的男人了。”第花脸蛋微偏,似乎说的并不止池仇。 池仇不敢接茬,这些日子,晓得第花是个很要强的女子,也许她本事不够大,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最好,就好像昨天的汤,其实调整灶火,她早早就可以睡了,而她却没有,一直等到了高汤熬到她满意为止,也正是这样,才听到池仇和周氏发生的响动,出来探查吧。 “你咋不说话了呢?” “我不晓得你骂我还是骂谁?” 第花脸庞翻红:“自然是骂你。”说着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串铜钱:“诺,这是你给周氏的吧。” “啊,她没拿?” “丢在灶台旁边了。”第花叹了一口气:“就凭她这个举动,我也不为难她了。不过池大哥,人家可是有相公的,再不济也是人家的家事,没有和离,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是收着点。” 池仇汗颜。 “这些日子我也观察你了。人呢,长得还不错,也有本事,能鼓捣吃的,就是动手能力差了点,想来以前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留在宴湖,但若是想讨个媳妇,大把的好姑娘,就好像那个县主、丁飞烟都挺不错。” “咳咳,别提啥有身份的人了,我现在就想混日子。”池仇暗叹,本以为第花不过是个女婢出身,眼皮子浅,没想到分析倒是准确。这女人呀,一个都不能小瞧了。 “好吧,你非要说混日子,就混吧。哎,快到了。”第花不再多说。 两人进了广场,盖子一掀,阵阵浓香飘散开来,这是最好的招牌,一帮半饥的人,对肉味儿的敏感超乎想象,一下子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池仇是个老油条了,立马打了两份猪肝、猪肠,往李远的院子走去,才走到半道,就有几个兵卒,因为人群聚集,以为出了事,也都紧握刀盾,小心凑了过来。 “没事,没事,做了点卤味,给大家尝尝鲜。” “开摊?”兵卒讶异的看着池仇,眼看他手中的菜肴,心中都骂,这人想挣钱想疯了吧,一个猪下水做的卤味,还想卖给这些穷鬼? 李远适时的走出院子:“闻着这味,就晓得你来了,还挺早。” 池仇笑呵呵拎着东西,朝还穿着睡衣的李远走去:“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说着将东西递给李远,说道:“给你点打打牙祭。” 李远接下:“你们几个过去守着,别让那些饿死鬼闹事。” 兵卒领命。 “你这卤煮做的是不错。”昨夜池仇就给李远带了一些,请他今天许他开摊。“只不过,想从这些穷鬼身上榨出点铜板,只怕是难。” “我这不是练练手嘛,若是他们都肯掏钱买点,不管多少,咱明个也有信心去街上卖不是。” 李远舔了舔舌头,依然有些将信将疑:“昨天吃了就觉得不错,又下酒,又下饭,你这个大佬们爷们居然琢磨出这玩意。”原来昨夜池仇就拎着一包到李远这里探口风了。 “还不是饿出来的。” 李远哈哈一笑,寒暄了一下,就吩咐侍从厉光元去拿些馒头来,原想着再睡个回笼觉,现在食欲都被那包卤味的香味给勾起来了,只怕是再难安睡了。 普救堂的人虽然穷,却不至于身无分文,只不过此地有粥棚,这些人早已把钱藏的严严实实,不肯拿出来罢了。 闻着香喷喷的卤水的味道,一个个都饿的馋猫似的,可真要是拿钱出来,都有些子警惕。 “怎么,还没开张呀?”李远已经洗漱完毕了,扳开一个大馍馍,里面夹着切片的卤猪肝:“来来,给我沾点酱。” “好咧。” “你这怎么没大葱?”大葱蘸酱配上干粮,是绝妙的,不过再加上卤水,那就是完美了。 第花咪了一下眼:“你真识货,只不过池大哥……觉得市场里的大葱不够好,今天我去挑。” 晓得齐鲁人喜欢吃大葱,池仇却只是知道而已,完全没想到要准备,第花这么一说,池仇给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天天吃素喝粥,你们不腻歪呀,过两天都得出去找活计,一个个痩的全是菜色,到时候看谁要你们。”李远帮衬的说道。 看着人群有些意动,第花吆喝起来“卖卤味咯,有卤鸡蛋、卤猪肝、卤肠自制蘸酱,就着馍馍吃,好吃又不腻,还有便宜的卤杂碎……三文钱一叠,绝对让娃娃吃饭吃的香喂。” 第花的吆喝声很敞亮,卤汤的香味也很浓厚,却并没有人真的掏钱购买,难道选错了地方? 人群三三两两的凑了过来,又三三两两的离开。 第花满脸无奈。 “什么,三文?猪肉才二十文一斤,这还是灾年,平常不会超过十四文,你们家的卤杂碎,不就是下水嘛,三文一碟,想钱想疯了吧。” 说这话的是个长脸妇人,吊梢眼,眉毛稀松下巴尖细窄,天生就一副刻薄相,声音也十分尖锐,听上去着实让人讨厌。 池仇认得她,叫张杏姑,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跟那二狗的娘子有的一拼,也许是命好,那天欺负周氏的她正巧不在,没被赶出去。 “就是这猪下水白送都没人要,你却拿来卖钱?”另一个丑妇站了出来,上次周氏事件之后,这些人安分了几天,现在皮痒了。 张杏姑翻了一个白眼:“就是,拿这些腌臜货来埋汰我们,臭烘烘的东西也敢收钱。” “你这小伙子要不得。”丑妇指指点点的让人犯恶。 “对,他们把摊摆到普救堂,还想收钱?恶心人是不,你们这些守卫干什么吃的,把它砸了。?”张杏姑和另外一个大婶一唱一和的,还是真有点意思。 池仇没想明白,也懒得想,旁边的人倒是没动,略略站开了一些,两个疯婆子,离远一点好。 旁边有兵卒守着,李远眉毛一挑,咋滴,敢呼喝老子的兵?没看到老子吃的正香吗?你左一个臭烘烘、右一句腌臜货,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 李远正要发作,池仇站在那里说道:“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炙金肠’这道菜?” 炙金肠没听说过呀?所有人都在摇头,池仇才想起,从宋朝开始风靡起来的市井名菜,五岳大陆常说的古唐朝,貌似就是前世的李唐,但之后历史就大改了,这道菜想必还没有发明出来,不过一点也不影响池仇发挥:“这道菜是古唐时期的名菜,用的是羊肠,将剁碎的羊肉加调料装入清洗后的羊肠内,挂在通风处晾七八天。然后,把晾好的羊肠切成段,用竹签穿着放在炭火上烧烤,一边烤一边涂抹蛋黄,烤熟时,色泽金黄,喷香扑鼻。这皇家人都爱吃呢。” 这唐朝吃羊肉倒是常识,至于有没有炙金肠这道菜,谁又说的清呢?于是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五十九章 蓝色诱惑 http://.biquxs.info/

“羊肠不就是羊下水?脏不脏?可这炙金肠还是宫廷御膳呢。至于哪个朝代在下也未考证,不过有乡野的杂记《东京梦华录》记载‘下酒排炊羊胡饼、炙金肠’,说的就是这道御膳。除了羊杂外,比如鸭胗、油爆肚丝等等也都是上过御膳的。” 池仇先将这下水的档次提高一番,好好压一压张杏姑的气焰,比起这些出口俚语的乡野村妇,池仇现编的书名在众人眼里都高贵多了。 “这御膳的菜肴一份多大?再大不也是一盘子吧。” “那是,总不能用锅端给皇帝老儿吃吧。”总算有人捧场了,池仇感激的看着他,却见到人群之外一道亮丽的风景,丁飞烟不晓得什么时候来了,高挑的个子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这边的动静。 池仇收回目光,轻咳一下:“放在酒楼酒肆,这菜你说多少钱一份?” “这个?” “一两,若是退休的御厨来做,想必很多人排队去吃。若是普通厨子,一个银币,想必也卖的出去。” 十个银币等于一两,御厨那档次翻十倍很正常。 “一个银币一百文,你若是三文钱,也就能吃”池仇用筷子拈出一小段的卤肠“大概就这么多!” 众人会意的笑了,池仇先将众人对下水的感官提升了起来,也许酒肆里油爆肚丝也不过几十文,并不需要一两那么多钱,此时没人去真的计较,外面点子带点荤腥的没个几十文下不来,但三文钱一碟,哪怕那碟子不大,也说的过去,人家起早贪黑的不也得挣个辛苦钱嘛。 “而且这三天我到这里来摆摊,也是受李校尉所邀,定价也便宜,以后我到了外面街上摆摊,你们别说这个只值三文,到时候我可不会卖这么低。” “什么?李校尉要求的?” “李校尉大好人,让我们添点荤腥。” 张杏姑刚要一张嘴,池仇发觉了,赶紧又说道:“至于这脏不脏?腌臜不腌臜,在下自有祖传秘方来处理,这个恐怕就不方便说与大家了。不过好吃不好吃,你们可以闻一闻,也可以问问李校尉,昨夜第一锅,我也请李校尉帮忙试吃了一下。” 李远手指头点了点池仇,意思是你小子这时候把我端出来,就知道你昨夜请我吃宵夜,没安好心。不过吃人嘴短,李远还是站出来:“真没啥说的,香。” 众人毫不怀疑,李校尉方才还就着这个吃了一个馍馍呢,绝对的现场营销。 “前几天我曾经发话,去界堂干活的一人两个白馍馍,做火炕的连续三天白馍馍。” 李远面向城堡方向做了一个揖,说道:“这普救堂粥铺每日的量是定量的,这几天我李远才将米面弄了回来,我说话算话,今天开始,那天登记了的都能加餐。” 界堂整改之后,这些流民提了几次,说好的两个馍馍并没发下来,也不敢多说,只当此事被人忽悠了,今日得了这个消息,欢声雷动。 “你们馍馍多了,吃了不腻呀,池兄弟又有这么个祖传秘方,大家正好试试,顶下饭了。” 李远为了这多出来的几袋米面,确实打了几个申请报告,也跑了不少路。 这一点,池仇还是知晓的,其实米面早就到了,池仇偷偷说他在研究个菜肴,两人一合计,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两个馍馍不算什么,最多也就多个两三天,对于长久闹饥的人来说,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而李远和池仇给他们了这么一个机会。 王存孝早就想吃了,第一个上前:“你买不买,不买让开。” 张杏姑方才可没给第花好脸色,王存孝才不会理会她呢,硕大的身躯挤了过来,抽条的张杏姑就被带到了一边。 张杏姑脸色一沉,这妇人吝啬是出了名的,方才闻着那香味,自家的娃娃就吵着要吃,她吝啬归吝啬,对自己的娃倒也想买,就与那大婶打了眼色,想撺掇大家一起压价,甚至想挑拨李远的兵卒,让人家白送,没想到池仇早就打点李远,而且说出一大堆她听都没听过的菜肴,脸色又白又红,伸着脖子道:“谁说我不买?我要三份!” “好。”第花见她那从贴身衣物摸索铜板的样子,就想笑。 池仇拦着她的手,主动上前,小碟子就是一个浅碗,先摆上两片猪肝,再摆上三小段卤肠,然后再舀上一勺子杂碎汤,满满当当的,倒在买家的碗里,这样既公平又干净。池仇亲自给张杏姑添好三份,收了她一个银币,找了一个铜板。 顺带的又添了一小勺:“你家娃娃多,添点猪心给你。” 吃哪补哪,添点猪心啥意思?大家都懂的。 众人一阵哄笑,往前一挤,就把一脸不甘的张杏姑和那位不肯掏铜板的大婶给挤到后面去了。 “你昨天带的卤煮是给李校尉的?” “那自然,我们在此摆摊,人家可是管事的,不早点知会一声,那不是自找麻烦?” “算你厉害。”还想再夸赞几句,摊前陆续有几只手伸来,只得作罢。 池仇用个小碗添了一份,将勺子让给第花,示意她招呼顾客。 “你去哪?” “那边有个朋友。” 第花并未搭话,低敛眼眉,依稀可见睫毛微颤。 老槐树,已近深秋,早晨略显萧索,丁飞烟身穿一件广陵劲装,水湖蓝色彩夙纹竖领云锦鸡心领,配上倒笋仿甲袖,腰间绑着天蓝色涡纹宽腰带,显得英气十足,宽大的天蓝腰带外绑一条文武双股水纹青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显示出女儿般细节,脚踏淮扬祥云纹边鹿皮大象眼高统靴。 右肩外罩银狐轻裘半氅,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象眼块络子,络子中央包着一颗乳白色珍珠。乌黑的秀发绾成冲天髻,仅用白花菱络子随意扎着,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长发有一缕随脸庞滑下,垂落在胸前。在水湖蓝衬托下,脸蛋如湖上皎月,朦胧水雾一般娇媚似烟,眼神清澈生辉,撩人心怀。 池仇抬头望去,当真是既有出水芙蓉之貌又有女中丈夫之气,一时呆立,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什么。 丁飞烟见池仇走近,柳眉直蹙,认识此人不过寥寥数日,所遇所见皆是十八年少女生涯匪夷所思之事,此次此刻,实在不想见他,小腿一蹬就要远离。 “蓝色诱惑呀。”池仇的眼珠子盯着那微颤的双峰:“真是完美啊。” “登徒子,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丁飞烟娇喝道。 “不用这样吧,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拿点卤煮来。”池仇看着这个丰乳翘臀的美貌少女好好的咽了两口口水,对她道,“别急着走,来尝尝我新研发的卤水,你闻这猪肝多嫩,肥肠多香。” “你的肠还差不多。” 池仇见她要走,忙呼:“飞烟,你的肠。” 丁飞烟一听,几乎晕倒。 池仇一时心急,并未多想,一边小心免得手中小碗撒了,一边喊道:“你的肠,给你的肠,来尝尝。” 飞烟无法忍受,转身呵斥:“是你的肠吧。今日我非把你开膛破肚不可。” 池仇担心撒泼,低眉顺眼,等他抬头,哪里想到飞烟停住了,一个急停,碗中卤水顺势飞泼出去,她身轻如燕,一个八方步,绕到池仇身侧,然而依然被撒上了点点卤水,偏偏还在胸前坦露之处。 酱色卤水滴浮在冰肌玉肤的胸前,竟然不再往下流,可见巍峨之气,令人叹为观止。 “你,这个混球。” 池仇面带愧意:“要不我帮你舔舔?错了,我帮你擦擦?” 丁飞烟脸色愈发难看,柳眉倒竖,就要发作,就听稚稚童音传来:“飞烟姐姐,为何又要杀池大哥?” 原来脚边,小彘何时到的,穿身藏青色棉布夹袍,身材尚小,五官颇为英俊。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好生无辜,似乎有些怕怕,飞烟见了脸上的怒气顿时收敛了许多,拿了汗巾子将胸前酱滴擦去,蹲下身子:“小彘,你啥时候来的?想姐姐不?” “想。”小彘扑到飞烟怀里,整个脸贴在那份巍峨之上,池仇羡慕的真想把他抱开,自己上。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章 巾帼山阁 http://.biquxs.info/

此时飞烟与池仇已经算是结下“死仇”,不过在小彘吧唧吧唧吃早餐的声音下,两人还是达成和解。 小摊的生意很不错,第花很能干,很快就掌握了买卖的真谛,有小孩的,多加一点,说几句贴心话,在这个萧索的初秋,大家心里都暖洋洋的。 坐在丁飞烟身旁,池仇倒没有抗拒心理,其实他很想与丁飞烟多一些接触,此时的他也感觉有点紧张,手心里甚至有些发汗。 “你的衣服真好看?” “哼。”丁飞烟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人,可惜她被小彘死死缠住,脱不得身,勉为其难坐在这里,此时她心中懊恼不已,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套锦装了,在河间,武家并不像南朝那般喜欢华服,而是都以一套富有自身个性的戎装为傲,戎装装是以索尔劲装为蓝本,配以不同的皮甲、花雕、配饰而产生的,帅气且易于出行,比起依托纹饰、材质的华服,更加彰显个性,也催生出许多知名店家和款式,她这身乃是巾帼山阁的广陵款,这是一家只做女款的商号,每一年只开阁两次,上半年定的货,下半年来的时候才能交货,而且价值不菲,她这款衣服花费了她小半年的收入呢。而现在上面点点酱汁,看着真是闹心。 “衣服脏了,让他赔。”小彘很知情知趣。见飞烟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惆怅什么。 听到他的话,池仇陪笑:“我赔,我陪。”他把第二个“赔”心里换了个词,自嗨了一下。 “他?”丁飞烟微微有气,黛眉轻蹙:“他哪有钱赔。” “这个多少钱?”池仇是真心想赔,若是需要他赔,那不得“陪”她去选衣服嘛? “不贵,一百西荷币。” “是不贵。”池仇心头一松,才一百,听起来不算贵:“在哪里可以买?” 丁飞烟瞪大了眼睛,就好像看着一头猪:“一枚西荷币,一千文。一百西荷币,等于一千银裸子。” 池仇呛着了:“啥?十万铜币?你怎么不去抢。”他预估了一下今天的收益,大概能卖出去两三百文钱,猪下水和大骨不过是几十文钱,但香料比较贵,而且他现在找到的香料还不够充足,若是能找到八角、茴香,他还需要进一些的,香料总不会一次买一点,既然做这门生意,总要多备一些。那么今日包括人工估计能挣个二百多文,其实收益算是不错了,毕竟今天第一次开摊,他也只弄了两付猪下水,还送了李远、周容不少人情,以后若是可以一天挣个三五百文,但就算是这样,买这么一件衣服也要白干整整十个月,而且还等于不吃不喝,这女人的东西到哪里都是吸金。其实他并不知道,巾帼山阁的东西,这款不过是入门级,顶级的姬铠,上万西荷币的都有。 池仇发现自己失态了,其实这种价格的衣服,尤其是女人的衣服,他并非不能理解,况且丁飞烟穿这身确实很出彩,玲珑身段表露无意,而且那鸡心领,绝对开的刚刚好,比起古唐服饰,更加彰显女子秀美。 飞烟冷哼一声:“土包子,这是巾帼山阁的戎装,它的顾客,非富即贵,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飞烟见他真的不懂,于是决定给他普及一下:“能成为巾帼山阁的客户,首先你的家世必定要有爵位,要么是男爵以上,要么是菟儿这样的县主,其次如果只是勋爵或者是军中骑士,还需要提供足够的军功章或者绶带才行。最后你若是平民只是有钱,呵呵,初次消费两千西荷币,才有资格成为她们的客户。” “于是你们就疯魔了?”池仇什么样的营销方式没有见过,深深理解巾帼山阁必定有高手操盘,这个五岳大陆越来越有趣了。 飞烟不满的转过头去,对牛弹琴。 “不对呀,你难道是男爵?” 丁飞烟刷的脸红了,巾帼山阁规定,客户半年内一人只能买两件,她只不过是掌旗之女,自然没有资格,不过一切都难不倒女人对服装、潮流的追求。 她不能买,宴菟儿可以呀,两女一拍即合,还是学生的菟儿也想要这么一件,于是她们“密谋”了许久。宴菟儿年纪虽小,可个子却不含糊,跟飞烟差不多,尤其是那双大长腿,绝对可以当腿模了,不过到底才豆蔻年华,一般腿长得快,某个部位自然就会慢一点,宴菟儿算是均衡发展了,腿略快于胸。巾帼山阁为了防止代买,也是做足了功夫,它们那的衣服没有成品,都是量体裁衣现做,这样就有效避免的代买,你总不可能找个一个与你身材一模一样的“贵族夫人”帮你买衣服吧? 为此宴菟儿除了宣称自己正在发育,需要买大一点外,还刻意强调她以后要去锦局工作,需要足够的防护,要求衣服上胸甲片多垫两层护甲,她这套水蓝色倒笋袖广陵半氅锦服以后工作要用。 这巾帼山庄本就是这方面的行家,护胸皮甲做的是有模有样,又能极好的衬托出女人美好的胸部。负责量体的绣女只当宴菟儿少女心思,想体现自己的弧线,不疑有它,这才弄出来这么一套。等丁飞烟拿到这套衣服,开心的几天睡不着觉,小心翼翼的将一层护甲片拆掉,虽然还有点紧,不过她很满足。 这些事自然不会与池仇说,笑了笑,说道:“要是想要总是有办法,我买不了,但是可以托身材跟我相近有爵位的女子买呀,大不了给她一点费用。” “还可以这样呀,那么贵族女子还帮你代买?” 丁飞烟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闪动了几下,低声说道:“现在贵女生活没着落的多了。” “那她们就利用贵族特权,做这些买卖?”其实这也算不得特权,只不过是某种形式的嫁接而已,巾帼山庄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奢侈品的品牌效益,平民女子需要步入贵女阶层的气质,而落魄的贵女们需要金钱,大家各取所需。 “她们一旦嫁人,就失去贵女资格了,有些贵女不愿意嫁给平民,放弃贵女的身份,终身不嫁,反正她不嫁,就能依然是男爵之女。” “然后也不劳作,就靠这个过活?” 丁飞烟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除非父兄都亡故了,她也能继承爵位,继承了爵位再嫁,并不会被剥夺爵位,反倒会给夫家带来无上的荣耀。所以女伯爵、女男爵可吃香了。” 池仇脑中念头电闪,这要是能娶个女伯爵,确实特有面子。 “你瞎想什么呢?在河间有爵位的女子能有几个,河间的公爵、伯爵、侯爵统共不过三十个,族中嫡子、庶子只要是男的都比女子有优先权,哪怕她是嫡女,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位女公爵,才十岁,还有位女伯爵,四十岁的老姑婆,你是不是有兴趣呀?”话一落音,丁飞烟就暗暗后悔,怎么自己表现的有些吃醋呢?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个三番五次让她狼狈的男子,已经走近了她的心房,虽然她很被动,无论外表多么坚强,但受到传统教育的她,骨子里“从一而终”的思想就像是小魔鬼,在她内心深处啃噬。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一章 江老雅量 http://.biquxs.info/

小彘已经吃完了一个馒头、一碟子卤水,很讲究的用汗巾子擦了擦嘴,难得这么爱干净的小孩,想来还是第花的勤劳影响的吧。 不过下一个动作,就把池仇惊呆了。 “飞烟姐姐,我要吃奶。”小彘毫不客气的把头拱向飞烟的酥胸,鼻子前闻了一下。 吓得丁飞烟花容失色,含羞看了池仇一眼,啐了一口,拨开小彘的脑袋,带点责备,又带点解释的说道:“瞧你教出来的小登徒。” 小彘到底不是吃奶的婴童,也有些力气,哪有那么容易被撩拨开,池仇火热的双眸已然直直的盯住了丁飞烟若隐若现的双峰,飞烟丰腴的娇躯下意识微微一颤,这几日的旖旎之情太多了,似乎她端庄的模样在这个男子面前简直就是无处可循,她心海翻腾,完全不理解这上苍为何这般捉弄她,上次给小彘沐浴,就被他占尽了便宜,还让推门而入的池仇一饱眼福,现在更是近在咫尺。 丁飞烟自然不会让小彘得逞,这可是青天白日之下,而非卧室之中,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小彘吃不住,小屁墩跌坐在地上,飞烟给了小彘一个复杂无比的白眼之后,温柔佳人少有的娇嗔道:“去去去,姐姐又未嫁人,哪有奶吃!小不羞的。” 池仇扶起小彘,也不知道该凶该赞,收拾起一睹春光的心思问道:“你这么早到普救堂?” 飞烟忙道:“管你啥事?”说着娇柔美人就要踏步离去。迅疾的倩影隐隐透出丝丝慌乱,再不快点逃,脸上升起的红霞就快要露馅了!总不能说昨夜看了一场戏,浑身乏力,又羞于回家,只好在香舍住了一夜吧。 “是不是案子没啥进展?” “哦?为何这么说?” “一般案子没有进展,差人们就会反复的重新探查案发现场或者重新问询口供,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池仇站了起来:“最近锦差来的次数多了,你居然在香舍开了间房,必定也是昨夜查案查的晚了,没有回去吧。” 丁飞烟咬着半边嘴唇,心道:就你聪明。 “我说对了?”见丁飞烟不语,池仇向前一步,问道。 “对啥。是菟儿来信,要今早让我到这里汇合。”娇柔美人儿快步就要离去,也许是看到大门外骑着踏红的宴菟儿,也是因为心绪的纷乱让她娇躯燥热,与池仇相对难以坦然视之,必须早早离开! “都走啦,还在瞧。”小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嘴中喃喃道:“她要是做我的媳妇儿多好呀。” 池仇收回了留恋的目光随即敲了小彘一个脑蹦:“小小年纪,想啥呢。她是我的。”心神一振:“以后你得叫她婶子。” 小彘咩咩嘴:“少女变大婶,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咦,你这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口花花,看我不收拾你。” 小彘扮了一个鬼脸,往第花身边跑去:“表姐,有人欺负我。” 池仇没有追过去,远远看见小彘指着自己的头,在告状。 “姓池的,少欺负我表弟,否则我把你当下水,洗了剐了。”第花叉着腰,拿着勺子在空中挥舞。 不会吧,敲的那么轻,至于嘛?你宠你的表弟也太过了吧。 还好第花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找她买卤水的太多了,她离不开那个摊子。 院门旁。 “你们怎么在一起?”宴菟儿奇怪地看了丁飞烟一眼。 “还不是因为要在这里等你。”飞烟努了努小嘴:“他在哪里卖卤水。” “卤水?” 飞烟一脸嫌弃的挥了挥鼻尖的空气,低声说道:“猪下水。” 宴菟儿惊讶的说道:“那能吃呀?” “不知道,闻起来倒是没有那股子怪味,不过我可不敢吃。”飞烟说的是实话,固然香味十足,可人还是有心里关的,况且她早餐在驿馆已经用过了,自然不会像这些流民一样饥不择食。 “蛮香的。”话虽这么说,宴菟儿也没有尝鲜的意思。 “你把我叫过来干啥?” “还能干啥,昨天下午,你爹交出来一个人,说是他诬告那两个行商,你可知道这个事情?” 为了这事呀,丁飞烟心中踟躇半响,这菟儿也是知情人,瞒也瞒不住:“是的,父亲在街上抓了泼皮,让他承认诬告,这样锦局用刑也在情理之中了。”她眼神儿打量着宴菟儿,心情起伏不定,这到底是城主的女儿,又学的法学分科,若是她要上告揭发,对于丁家,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宴菟儿平静的玉容下却是心海翻腾,理性告诉自己此事不妥,感性却不想让飞烟姐姐为此受到责罚,不由的叹了一下:“既然你爹要这样做,就别被人抓住破绽。” 丁飞烟长嘘一口气:“放心,父亲都打点清楚了。” 此时池仇已经走近,小县主纯净的美眸与池仇明如火星的双目于虚空相遇。 “见过小县主。” “你凑过来干什么?”丁飞烟不满的说道。 “在下现在也是宴湖的人了,小县主乃是城主的千金,说到底,我也是小县主的人了,见到她自然得过来行礼,不是嘛?”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谁的人,谁的人的。”宴菟儿不由自主玉脸发烫,与池仇杠上了。 丁飞烟哭笑不得,按照这个里,整个宴湖城男人不都是小县主的人了?那城主夫人咋办?这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害人不浅。 “小县主。”齐大夫适时的出现了,避免的事态的扩大。 三女行过礼,齐大夫问道:“今日江老的头七,不知两位姑娘有谁会去?” 说起江老,诸人表情都严肃起来。 “我们今日应该去的。” 齐大夫一身白衣,装扮比往昔朴素了许多:“那有样东西烦请飞烟姑娘替我送还江家。” “什么东西?” “江老的工作日志,江老有记录每日疑难病症的习惯,前些日子,我借来看看,今日江老头七,原想着我去拜祭时候给江夫人送过去,没成想接到一个出诊的病例,怕是去不成了。”齐大夫说着拿出一份包裹:“里面除了日志,还有一些江老的物什,另外还有一封十两的银票,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飞烟姑娘一同带去吧。”齐大夫解开包裹,拿出个信封,将银票儿展给飞烟看了,才又收好。 “好,我一定将齐大夫的心意带到。”飞烟接过包裹,齐大夫也告辞而去。 等她上了在院门等候的马车,宴菟儿按捺不住女子天生的八卦心:“那日志拿出来看看?” “这怎么行?这是江老的遗物。” “这也应该算是证物吧?” 好像也是道理?丁飞烟有些犹豫。 “有时候医生被害也有可能是当年误诊或者病人家属的医闹造成的。”池仇淡淡说道,比起那王氏,江老的身份和地位可就高多了,显然是王氏可能目睹了有人对江老行凶,才惨遭灭口,而江老为人正直,并未有仇家,那么医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池仇小心提醒道。 “那咱们看看?”丁飞烟征求意见。 宴菟儿忙不迭的点头。 三人重新回到老槐树下。 “你跟过来干什么?” 池仇抓了抓头发:“我也帮你们分析分析!” “我觉得那套衣服像我的。”丁飞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宴菟儿直接笑喷。 池仇一脸尴尬:“太阳出来了,我在这里避阴不行呀。” 才七八点,能有啥太阳?飞烟正想反唇相讥,却被宴菟儿拉住:“好了,好了,赶紧看看吧,过一会还要赶去城东呢。” 宴菟儿帮池仇解了围,他心中升起暖暖的感觉。 两女寻了僻静一脚,翻书来瞧,从头看去,都是一些医诊的心得,最为可贵的是不管疗效好坏,江老都对自己的方子,病人实际用过之后,进行了修正,比如一个壮汉,吃了药好了,江老会备注:多加哪些药材,可能好的更快一些;比如,有些病在吃药期间疗效不够,又添加了哪味药材,病好了,添加的缘由江老也会标注;有些心病或者疑难杂症,江老遇到了难以下手,转到甯神医那里,甯神医如何用药、缘由、疗效,江老也会一一记录。 当然还有一些病人说的话,触动了江老的心,他也会记录下来。 在座的三位并非行医之人,内容并未细细品味,不到一顿饭工夫,大多看完了,合上书之后,余香满院。 池仇不禁感慨:“江老人品真是值得敬佩呀。”这种经验札记最为难得,中医理论虽然丰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行医之人的经验,正所谓老中医、老中医,中医的医生不老,很难有这种经验积累,而难取信于人。许多老中医又未必有时间和精力将自己所诊病例一一陈列加以分析留存,传授弟子也多为口口相传,造成中医难敌西医的局面。 宴菟儿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她到底是算是个医生,里面内容大多看的明白,心里还默默记诵。 飞烟也叹道:“江老,此书竟借阅给齐大夫,当真是雅量。” 书中也有几处江老的用药不精确之处,甚至是误诊,平常郎中哪肯示人,而他却不避嫌的一一记录在案,而且在世之时就将此书给齐大夫借阅,确实当得飞烟这句“雅量”的褒奖。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二章 现场推演 http://.biquxs.info/

“此日志不过记录了这半年的病例,按理应该还有不少,不知是不是在江家?”宴菟儿求索之心燃起。 “你还要看?”飞烟讶然,她不是医生,心中知晓这份“经验”弥足珍贵,只是觉得菟儿以查探案件之名借阅的话实在不妥,里面毕竟有江老“误诊”的案例,这对一位老中医来说,确实是伤面子的事情,况且此事齐大夫交托给她,竟然偷偷私阅了,已经让她身怀愧意了,这要是让宴菟儿再将其他日志拿出来,到时候江老的一些误诊传播出去,那可是对“亡故之人”大不敬呀。 “何止要借阅,而且还需要加以整理,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出书立传。”池仇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就连宴菟儿都有些打鼓了。 “你在浑说什么呢?”丁飞烟胸口起伏不定,正努力深呼吸来压抑心头的愤恨。 “我是说真的,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本书的价值吗?一位老郎中的经验,多少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总结出来,如果此书能够刊印,学习中医的人就能少走多少弯路,能够让世间少了多少误诊呢?” “可这里面也有江老的一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事情和病例,怎么可以示与他人。”丁飞烟一开口就否决了池仇的建议。 池仇摸摸鼻子,其实飞烟这个反应可以理解,不管如何“死者为大”一般著书立说之事若是生前本就有这想法、存稿倒还说的过去,偏偏只是日志,这日志本就是不宣与人的事物,贸贸然说要刊印,自然牵扯比较多。 他却不愿意珍珠蒙尘,笑嘻嘻说:“这事我也就是这么个说法,你有你的想法,不过这事我们俩说的都不算。” “那谁说的算?”丁飞烟瞪着池仇说道。 “自然是江家的人,如若他们不清楚这日志的价值,或者再加上几位老郎中或者神医这样的人物。由他们出面讲述此事的妙处,应该是再好不过了。” 丁飞烟并不认可,摇摇头:“这江老并没有表露过著书立说的想法,他的医术再精益,自有家中学医的子弟继承,有几人几家愿意将自身的医术公布于世?” “如果换做他人,兴许是这样,可你方才也看到了,江老将此日志借给了齐大夫,他应该是更加在意物尽其用的吧。” “你又如何知道?” 两人争论一番,谁也说不过谁,看的宴菟儿直着急,一跺脚:“好了好了,此事容后再议,反正日志在那里,又会被大风刮走,你们着个什么急,今日江老的头七,还是早些去拜祭比较好。” 池仇和丁飞烟正争的热闹,宴菟儿这么一插话,满肚子的理由无从发泄,丁飞烟剁了剁脚,转身拉着宴菟儿,就走。 出了院门,丁飞烟突感有些不对:“你把我叫到普救堂就为了同我一起去拜祭江老?” 在宴湖城,有一个工种叫做信差,这个信差并非街头乞丐或者孩童传信,他们长期驻守城衙、驿馆、城东十里亭以及水路道口这些重要的地方,每一炷香,不管有没有接到新的信件或者便条,都要往城衙汇集一次。 简单说,宴菟儿住在金香园,若是丁飞烟在城中家里,她要寻她一起玩耍,首先自己会去拜访或者通过婢女邀请,但昨夜丁飞烟并没有回家,宴菟儿就留了一封信给城衙的信差,等各处的信差汇集,城衙信差就会告之“有丁飞烟的消息务必及时通传,小县主有便条给她。” 驿馆的信差正巧知道丁飞烟入住香舍,于是禀报城衙值班信差,收了便条,回来之后交给丁飞烟。 这种方式,可以很快联络上在外办公的官员或者一些重要人物,又比如巡防营下午打算开一个例会,如果时间并不紧迫,也会让信差通过这个方式传递给普救堂的李远。当然这些主要针对官场上一些重要人物。 “哎呀,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宴菟儿马儿一拨:“走,回去。” “你这是?” “今日江老头七,过了今日,就要入土为安了,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找你重新演示一下现场。” 江老的地位贵重,尸检方面因为浸泡时间较长,可用价值并不高,锦局同意了江家入土的要求。 “叫上池仇呀。” “干嘛要叫上他。” “好歹一起分析一下。”宴菟儿对池仇的案情复原的理论还是非常认可的,既然见他在普救堂,自然要邀上在一起。 池仇送别两女,第花也不要他帮忙,池仇就跟小彘玩到了一起,方才两人的恩恩怨怨也一笑泯恩仇了。 听了宴菟儿的要求,池仇本来很不好意思再显摆了,宴菟儿再三相邀,小彘又好奇,池仇还是抱着小彘一同去了。 经过锦差们的排查,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小月湖,也不是江老的宅院,而是室外,那里离王氏死亡地点并不远。这也正好说明两起命案的有所关联。 根据宴菟儿对江老的尸检痕迹的排查,江老首先是被一技手刀打晕了,然后被装入袋子之中,后又被一根“木棍”击打,再次晕厥,最后被抛入小月湖,淹死。 池仇作为在场的唯一成年男性,很不幸的被当做了“江老”,丁飞烟自然被办成了“王氏”。 宴菟儿很开心的作为假“凶徒”,将两人无数次的“敲晕”或者“掐死”。 案件复原似乎很简单,按照锦差通行的想法,是江老被人击晕之后,凶徒正要将其装入袋子之时,王氏出现了,正要呼救,或者已经呼救,但因为王氏本就做着那种买卖,并没有引起他人主意,凶徒追上去将王氏掐死,在凶徒掐死王氏的过程中,江老苏醒,凶徒又用重器敲打江老头部,造成再次昏厥,然后再杀人抛尸。 演示了许多遍,宴菟儿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就是说不上来,池仇和丁飞烟被她拨弄来拨弄去,人都晕了,一时也给不出啥建议。 倒是小彘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们不如假设条件之后,再一一推演,不就好了?” “对呀。”宴菟儿大叫一声。 丁飞烟脑子一懵,嘴中喃喃道:“假设条件?” “就是先假定几条凶徒的犯案思路,再推演,看看那一条符合两个死者的伤痕。笨”池仇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丁飞烟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微腮带怒指池仇道:“你,你说什么?”说罢伸手就要去抓池仇,池仇早有戒备,跳闪开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宴菟儿此时开心不已。“我们再演示一下。” “不行,不教训他,我不演了。”丁飞烟已经当了好几次“死尸”了,正窝火呢。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嘛。”宴菟儿难得撒娇一次,池仇和小彘一大一小看的眼都直了。 丁飞烟有点狡黠的笑容:“那也行,你去找个布袋来,要演就演全套,给他罩上。” 池仇故作无辜的说道:“不会吧,那我也不演了。”鬼晓得被罩上之后,丁飞烟会下啥黑手黑脚呢? “好了,都别闹了,我们先假设一下,该怎么假设呢?”宴菟儿犯难了,在一瞬间有百万种可能。 “很简单,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比较确定的事情。”池仇思绪稍稍捋了捋线索:“因为江老的尸体浸泡太久,死亡时间误差较大,现在基本确认的是江老死于与我和同愚禅师之后。”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那之前,凶手就是你。”丁飞烟玉脸含霜,十分的不配合。 “飞烟姐!”宴菟儿抓住飞烟的手:“先别跟他置气了,且听他说” 丁飞烟闻言不由从鼻腔深处喷出一股子气:“好了,也不晓得他给你灌了啥迷魂汤,你就这么信他,别忘了汝衣似我衣。” 这女人好“歹毒”,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池仇吃瘪的模样,丁飞烟心中得意,倒也不再随意插话了。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江老和王氏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应该比较接近,甚至是一盏茶之间两者毙命或者是受控了。” “不错,这案发地相隔很近,不过就是几丈,很有可能是王氏发现凶手行凶,而被杀人灭口。”宴菟儿补充道。 丁飞烟闻言不由的点头。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离松林不远,离江老的房子也不近,凶手准备了布袋和扎绳。这个布袋可以解释,他并不想在此杀人,只打算将江老掳走。”池仇无声的走在两个案发地之间,窃窃的用脚丈量了距离,大概二十步,七米左右。“他想掳走江老,那他凭什么断定三更半夜江老会到这里来?除非是他约江老出来的。否则说不通。” “那就先这么假设。”听了池仇的分析,丁飞烟也渐渐沉入案情之中:“江老随凶手来到这里,被凶手用手刀击昏。”少女走到江老可能的“第一案发现场”,双脚一提,轻盈的身子转了半圈:“凶手在用布袋的时候,发现了偷看的王氏。他飞快的冲过去,将王氏扼杀。” 丁飞烟小走几步,双手做掐脖状,表情狰狞,却带有一丝可爱的味道。 “对对对。”宴菟儿对池大哥和丁飞烟的推断大表赞同,这也是她心中所想:“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你觉得不对?”池仇默了默,“哪里不对呢?”方才两人的推断其实方才宴菟儿已经让他们演示过数次,次次被她喊停,说是不对。 宴菟儿低头沉吟,边走边想,顺带踢着草丛中的石子儿,忽然惊呼一声:“啊,想起来了。” 丁飞烟狐疑的看着她:“你想起什么来了?” “死者,死者,王氏死的时候,头是朝外的。”宴菟儿比划一下,池仇方才恍然,若是王氏见到凶手追她,必定要逃,七八米的距离,就算凶手是武林高手,王氏一个弱质女子也有足够的时间转身,那么她必定背对凶手,而王氏脖子上的伤痕,很明显是凶手面对面将她掐死。 “这很好解释呀,凶手抓住王氏的手,将她拉扯过来。”丁飞烟将宴菟儿一扯,菟儿纤细秀美的娇躯刹那间转了好大一个圈,如同华尔兹的圆舞曲一般旋转,落在丁飞烟的怀中。 池仇无声地“啊哦”了一下,惊喜的心神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他曾跟林燕燕有过着样的一次,那是在村里的一次广播舞曲,两人在幽暗的小屋,抑制不住年轻的心绪,翩翩起舞。当林燕燕连体裙随风画圈,整个人儿倒在池仇怀中,两人满心的爱情顷刻间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情火,灼热的情思在暖意流转之中奔腾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佳人何处,莫失莫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三章 飞烟往事 http://.biquxs.info/

“你在想什么呢?”宴菟儿呆望着出神的池仇问道。 “没什么。”池仇眼神闪烁的偷瞄丁飞烟一眼,又转向它处。 须臾间的留恋,映入佳人明眸只照顾你,宴菟儿了然的黯然刹那。 丁飞烟背对二人,仍在思索案情,心中回想方才复原场景,心道:“这倒是奇了,这凶手既然约江老出来叙话,必定是使用布袋想把江老套住,王氏才可能被灭口,如果仅仅是见到两人聊天,凶手就会动此杀机,只怕江老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 “更何况,在这里动手,凶手不如在江老屋中动手,江老一个人住,看似左右相邻皆有人,但江老出门见客,开门关门一样有可能惊醒他人,凶手目标就是杀死江老,大可以暗室持刀杀人,偏偏他准备的是布袋,显然想要劫持江老,但若是劫持,在江老房中,劫持也是一样,甚至更加从容一些,何苦,约到外面?” 丁飞烟被池仇抢白了台词,脸上不免浮现不满:“的确,就像宴菟儿所说,看上去推论站的住脚,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宴菟儿顺着池仇的话语说下去“是呀,是呀。池大哥,若是要劫持江老,必定有所缘故,被王氏发觉之后,可是……除非……” “菟儿,除非什么。”丁飞烟催问道。 “除非,凶手早已确定要沉湖杀死江老,否则大可以在此地杀了江老。” “不错,或者凶手原打算沉湖杀死江老,但既然已经杀死王氏,又何必大费周章呢?”丁飞烟单手护胸,一指垫在下颚,美不胜收。 “不管怎样,凶手事先就准备杀人,至于劫持江老想问些什么,姑且不提,他的布袋和毫不犹豫杀死王氏的举动,说明他这次出行必定是要杀人的,否则不会这般狠厉,或者他的样貌不能让人见着。” “这得多大的仇呀,江老一生治病救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仇家?”宴菟儿恨极这凶手,在她的求医生涯中,江老可是给了她不少帮助的。 三人左一言又一句,总觉得这个案件复原有些诡异, “不如换个角度,就是凶手不认识江老,他让王氏将江老引到此处,加以谋害,王氏见凶徒并非只约江老,故而逃跑,被凶手抓住灭口。”池仇皱了皱眉头又说起一个假设。 “你瞎说什么,江老为人正派,怎么会三更半夜和一女子外出?”丁飞烟不满意池仇的假设。 “假设而已,江老所穿乃是外衣,说不定王氏以有人治病为由,诳江老出来,也未可知。” “这还差不多。”这丁飞烟极为在意江老名声,受不得半点瑕疵在其中。 宴菟儿都觉得丁飞烟有些过分了,反驳道:“差不多啥呀,既然救人,为何江老没带药箱?” “不带药箱可以理解,这里本就是医馆,只要知其病,熬药自然容易。” 宴菟儿不服:“医生出门哪有不带药箱的道理,就算是兵卒夜里如厕,都会带上剑戟,因为这是习惯。” “你浑说个什么?” “你看那边!”宴菟儿指了指旁边,“那个士卒不是带着自己的长枪?” 飞烟不愿看不远处的公厕,强行帮江老洗脱:“若是当时屋里漆黑,这不带药箱也说的过去。”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池仇若有所思。 “你说。”宴菟儿迫不及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凶手知道江老和王氏有旧,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私会?”池仇默念两声罪过,对江老他还是尊崇的,不过探案假设必定无所不用其极,当年池仇心里多少有点想看丁飞烟恼羞成怒的样子。 果然,丁飞烟脸色阴沉了下来,这简直太过分了,对江老简直是大不敬。 “你先别发火,这种事情无关高尚与否,是否有这种可能?”池仇跳开两步,随意说道:“这样可以解释江老为何三更半夜依然衣冠整齐,另外也能解释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待丁飞烟抗议,宴菟儿抿嘴一笑:“若是真有私情,江老为何不将王氏请进屋里,在这外面岂不是更加危险?你看那边……咦……是谁?” 丁飞烟纤细的娇躯凭空涌现无尽的动力,娇柔的倩影好似旋风刮过飞速而去,只留下轻微晃动的池仇诉说着适才的匪夷所思。 当真不知丁飞烟的轻功如此之好,还是不要总是针对她,否则人家近身扇自己几个耳光,都没机会还。 “是你?” 那人藏在墙后,被丁飞烟提溜出来,居然是李远的侍从,厉光元。 “你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宴菟儿指着他说道。 “李校尉让我去把中午加餐的粉面带到厨房,毕竟要加餐,事情比往常繁琐一些,顺道在此如厕,刚出来。”侍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池仇心里一边嘀咕了一下,这一处拐角谈不上隐蔽,往来的人很多,但因在公厕后墙,大部分人顺着路走,一般不会关注后墙的情形,若是从这到厨房,直接穿过草地,确实近一些,看着厉光元周边草地上散落的两袋米面,到不似在说谎。 上次犯了“汝衣似我衣”的错误,池仇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嫌犯,故意偷窥他们分析案件。 丁飞烟发现厉光元说的合情合理,也松开手放他走了。 “只怕过会李校尉就要来了。”宴菟儿不怀好意的对丁飞烟笑道。 有内幕,池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贼贼的看着宴菟儿,期待她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丁飞烟不给机会:“你们就别再这里胡乱猜测了,别忘了,今日可是江老的头七。若是没有什么进展,还是早点去江家为好。” 此事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案情复原也必须线索的支持,否则最终不过是瞎想。 “你们还是去江家将江老的日志借来,好好看一看,尤其是出现误诊的案例,要对那些亲属家人一一进行排查。”池仇做了多年的小王爷,不说发号施令,一般说话多有一种指派的意味,这让丁飞烟有些不爽,一手扶着腰,径直而去,不得不说她和菟儿的行走的身姿好似多姿的美女蛇一般,绝对堪比模特。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哪有,我只是觉得你们俩走路都挺好看的。”这女子要是背直腰挺,就好比男子读书,满腹经纶一样,气自华。不过良好的走姿,又是另外一番风味了,在西域,男女皆骑战马,固然有英气的一面,也很容易造成罗圈腿儿,所以草原的姑娘跳舞,也多是锅庄舞,其实也是跟脚型有一定关系。华夏女子则不然,虽然跳舞也多配长裙,看不出来其中奥妙,但舞姿常以竹子为像,显得挺拔而富有韵味。 宴菟儿对着池仇神秘地一笑,道:“算你有眼光,我们当年都是拜师学的,一般的平民可走不出这般滋味来。” “还有辅导老师?” “这个自然,不过飞烟姐的好处可不止这个。” “哦?说来听听?” 宴菟儿白了一眼:“你想的美,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你一个外人,只能是她夫君知道。” 池仇更加好奇了:“快说说嘛,就说一点就好了,我可知道你们都有百般的好处。” “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说的。”宴菟儿走了两步,好奇的打量池仇:“难道你想追飞烟姐?” 池仇倒是一愣,难道这五岳大陆也兴“追”女孩吗? 他小心的试探:“你觉得我行吗?” 宴菟儿不再向前走了,完全停了下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打量了两三遍,甚至还看了看池仇那有着破洞的臀部:“就你?看看飞烟姐家缺不缺打水工吧。” 池仇心中略略难受,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情,道:“是,我现在的情况是磕碜了一点。” “何止磕碜一点儿,你可知道上门提亲的媒婆,从丁家排到了我的金香园了,不说李远了,就算是有爵位的贵士也有不少,你还是省省心吧。” “李远?向飞烟求亲了?” 宴菟儿不理他,自顾自的道:“不过说起来,你还挺有眼光,飞烟姐在我们宴湖也算是顶漂亮的了,还是前年的河间七花呢!” “什么是河间七花?” “河间七花你都不知道?”宴菟儿不可置信,甚至有些子不屑:“你哪里来的,山里的猴子吗?” 池仇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宛城。” “南阳的杜芍娘也是七花之一,就是你们南阳那边吧,这南阳和宛城不是很近吗?你居然不知道?” 这杜芍娘就是自己的侧妃,他该说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只得低声含糊回答:“额,不是很清楚。” 宴菟儿有种无法交谈的想法一闪而过,摇了摇头:“真不晓得呀?!”突然她拍起手来:“你看,果然李远追上来了吧。” 李远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边跑边跟小县主作了一个揖,并没有停留就往前方丁飞烟处奔去。 “没看出来呀,李远不是提亲了吗?丁掌旗没答应?” “怎么可能答应。”宴菟儿脸色一沉,有点不高兴了:“李远心术不正。” 这个评价就很夸张了,尤其是县主这么点评,那么城主对李远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李远身影格外醒目,一米八几的个儿,肌肤明显有着军人的强悍,在池仇眼中李远绝对属于可以培养的精英一列了,为何才只是个校尉。 “三年前,李家和丁家就已经商量飞烟侍门的事情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四章 生意不错 http://.biquxs.info/

侍门是什么?池仇并不清楚,不过他没有打断宴菟儿的话,就听她说道:“可后来得知有个寡妇贵女要议亲,李家就舍弃了飞烟姐,让李远娶了那个寡妇。” “悔婚?” “悔婚,倒是谈不上,侍门不过是定亲而已,而且六礼未过,算不得数,但到底是伤人,等前年,飞烟姐选上了七花之一,那些闲言碎语风向才好点,说是李家没眼光,不过求亲的人也越来越多,飞烟姐不堪其扰,那时候我正好要去南颂游学,飞烟姐也想躲着那些媒婆,就陪我一同去江南。” “去年李远娶的那个寡妇死了,他到成了鳏夫,现在缠着飞烟姐,想再续前缘,美的他。” 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池仇大概了解了。 “走吧,我们快点,免得飞烟姐为难。” “额,我又不去拜祭江老。” “那我跟你废什么话。”宴菟儿一溜烟的跑掉了,边跑还边拍着自己的胸脯,心道:天呀,我怎么跟他说了这么多话,比起我上学一年说的还多。 离开池仇已有一箭之地后,她杵在那里,若有所思,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她并不知晓池仇和飞烟在驿馆香舍的恩怨,不过三叠泉那一幕,这些日子常在她脑海里浮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不但被男子抓住了私密之处,还亲了嘴,她不止一次的问过飞烟,她打算如何面对池仇。飞烟的回复模棱两可,她听的出来飞烟居然有些乱了心神了,今日处处维护江老的名声,按照她在江南学的心理学来说,这就是潜意识里的一种情绪表达,池仇为了破案,哪怕是假设江老名声不洁,会让飞烟潜意识里产生抵触,因为她的内心乱了。 而宴菟儿自己呢,她也明白她比她还乱,相较飞烟的触碰和亲吻,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侮辱”的女子,以她的身份,杀死池仇,以雪耻辱应该是唯一的法子,可杀了人总得有个说法,她的遭遇,可以让她免受责罚,可她却不愿意说,于是她只能让池仇活着,并默默的祈祷他别说漏了嘴,这份心情让她显得很无助,池仇见到她,不管是关心也好还是无视也罢,都让她内心难以安宁,这么多年她对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不加以颜色,此时此刻她有种赶紧嫁出去的想法挥之不去。万一池仇说漏了嘴,她岂不是孤寡一生?她虽冰冷,却从未想过做个老姑婆。女人嘛,结婚生子人之常情,宴菟儿豆蔻年华,哪有少女不怀春的? 小摊的卤水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宴菟儿看着池仇和第花在一旁算着帐,心里微微有点异样的感觉,自己才二八年华,那个池仇似乎已经二十八了,大了十岁耶,而且还是路边小贩,怎么想都不合适,可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相公呢?宴菟儿惆怅不已。 或许是曾经并肩作战过何凤仙对于孙晋堂和陆羽比一般的客人多了几分亲切。 李远正缠在丁飞烟身边,其实他也是蛮冤枉的,那时他才二十二,刚服完宴湖兵役,在他老爹的筹谋下,回到宴湖巡防营谋了一个总旗的位置。李、丁两家本就相识,李远回来后再次见到丁飞烟,亭亭玉立,有女初长成,他就视为天人,心念不已,便求父母去丁家求亲。 优生优育的理念在五岳大陆已经流传开来,过早的婚配,会被人鄙视,河间婚俗要求女子十七方能嫁娶,那时丁飞烟不过十四五岁,谈婚论嫁还早,偏偏李父和丁掌旗相熟,两家觉得可以先行定亲,让丁飞烟侍门。 所谓侍门,顾名思义就是在门房侍立。 许多贫苦家庭不愿意多供养家中女儿几年,可城中法律又不允许女子早嫁,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贫苦家庭的父母等女儿十三四岁,甚至更早,便早早将她订亲,美其名曰提早熟络夫家,服侍公婆。男方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会单独修一间小屋,以示夫妻二人并未同房,而且女子不许进入准相公的卧房,有事只能在门口问答,俗称侍门。 侍门女子若是在十八岁前有孕,夫家会被视为门风不振,然而关起门来,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 当然家境好些的女方家庭,也会早早订亲,去不去夫家居住,两方协商。 丁掌旗那时候不过是个城衙的小吏,李远父亲则是巡防营校官,李家迎娶丁飞烟,对丁掌旗升迁自然是有好处的,作为外来户,这算是一门好亲,于是丁掌旗同意了这份亲事。 可惜后来事与愿违,李家最终给李远定了一门寡妇亲。 如此一来,两家结了仇怨。 丁飞烟对李远更是没有好脸色,她一个妙龄女郎,年纪轻轻,还未清楚咋回事,就背上了被人退亲的名声,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李远想旧船票上船已然是不可能了。 这一点池仇远远看见拂袖而走的丁飞烟,就已经知道两人的结局了。 第花也看明白了,微微一笑:“看来飞烟姑娘现在还待字闺中哦。” “她待字闺中,关我啥事?”池仇白了她一眼轻声道:“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吃了一顿没下顿的人家,高攀不起呀。”这句话绝对是违心之言,连池仇自己都不信,更别说第花了。 今日收益果然跟池仇预估的差不多,大概二百八十文,第花将它们穿成了二十八吊,蛮瓷实的。 “真古怪,为何这些铜钱大小规制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河间诸侯自己铸造的,在河间,铜钱虽然不同,但价值差不多,可以互换,只有东平币不行,质地太差,一般都不敢收。” “东平币是谁发行的?” “应该是崔家吧。”第花似乎也不太清楚,她只晓得哪些可以收,哪些不可以收。 “这么多币制,不乱吗?西荷币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值钱”池仇有点不解,币制混乱是经济发展的大忌。 第花压低声音道:“各家诸侯一般都是委托西荷公国铸币,一般只铸小银币或者银毫子还有铜钱,西荷币是西荷公国的大银币,一枚值一两银钱呢,一般很少见到。” 那只是你很少见到,池仇暗自腹诽一番,人家几百西荷币买一件衣服,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拿来。” “什么?” “铜钱呀,我得去进货了。” “好的。”第花拿出两吊钱。 “太少了吧。”池仇颠了颠手中的钱:“这能买什么?” “两付猪下水呀,十文钱一付,足够了。” 池仇脸上微笑的说道:“第花姑娘,虽然我知道女子在家都有贤内助的雅号,但是你我之间,貌似不是夫妻,也非兄妹,这钱要不还是我管吧。” 第花咧了一下嘴:“从前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第花冷笑道:“千万不要跟女人争钱。” 池仇无语的看了看站在腿边的小彘,小彘耸耸肩,小手一摆,甚为可爱。 第花说完将腰间装钱的小包裹一系。 “慢着。” “怎么?有意见?”第花极有戒备的抱着小包裹,俏脸微沉,眸色渐冷。 “我打算买五付下水,另外猪肝的价格要贵些,还需要买点香料,大概需要二百文。” 第花冷笑道:“你以为我信嘛?” 池仇指着小彘:“你问他。” 小彘又摊开双手,耸耸肩,同样的动作再做一遍。 “什么?这么多!”看到小彘认可池仇的金额,她脸色狐疑:“要不我去买。” 池仇摆摆手:“这里还需要收摊呢,况且小彘和葛姑都需要你。五付下水你也拿不了呀。” 理由说的越多,第花越发不信,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小彘抱着她的腿儿,不让她去街上,这才作罢:“给你一百九十文,哼,改天让我知道你骗我,嘿,少爷,你?” 第花将十九吊钱递给池仇的时候,小彘趁着这档口,又抓出来一吊,丢给池仇,推着笑嘻嘻的池仇往外走,气的第花直跺脚。 池仇拿着二十吊钱,还挺沉,走在路上回想起早上,某个时间,他对小彘问道:“过会池大哥要上街进货,你想不想要点什么?” “牛轧糖。” “好,不过钱在第花那,过会大哥找她要钱,不管要多少,你都要让你姐给我哦,少一文我都不给你买。”池仇威胁道。 小彘这小子可造之材,毫不含糊,最后十文都被他抢出来了。 池仇脸上挂满得意的微笑,就听到身后传来第花的声音:“记得打十文钱的酱菜。”我勒你个去,第花你也太会曲线救国了吧,池仇脸瞬间白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五章 初游宴湖 http://.biquxs.info/

走到院门,失落不已的李远迎面走来,池仇知他此时心情不好,本想装作没看见,避开他。 只听李远哼了一声,颇有怒气地道:“池仇,不就是吃了你一碟卤水吗,见了我也不知道打招呼。” 池仇“呵呵”一笑说道:“这不是见李校尉情绪不佳,脸色不善嘛。”想起方才宴菟儿所说,那这个李远不过才二十五岁上下,怎么感觉跟自己一般大小呢,看来是长得有点点着急。 “算了吧。”李远情绪确实不高:“今天你们还做卤水吗?” “做的,做的,我这就是去买原材料。” “成,晚上做好了,带两碟过来,咱们喝酒。”李远的口气让池仇有点不舒服。 你失恋了,就找我要卤水,哎,没天理呀。 “怎么?不肯?” “当然不会。”池仇摊摊手:“不过我家那个管的严,我身上的钱只够进货,买不了酒了。” “哈哈。”李远惨笑一声,“酒不需要你准备,多些准备点卤水就好,我这有的是好酒。” 得,吃定我的卤水了,罢了,权当做口碑吧。他也不想想,自己卤水才多少钱,人家可是出酒水呢。 池仇走在宴湖大街之上,比起上一次出来,这次他心情轻松许多,正所谓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二百文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才发现城外流民拥塞混乱,城内却秩序井然,物价也并非城外那般不堪。一个大包子才两文,听人说比往年贵了一倍,却又比城外少了三文。显然这是城主禁止领民与城外流民做交易,逼迫他们选择入籍的手段。 池仇一向胃口好,花了一吊钱,买了五个大包子,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午餐就算是解决了。 宴湖城人口不算多,也就一两万人,随着疫病终结,不少流民入城,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人左右,人群简单的分成各自的小聚落,分布在城北在建城墙附近,他们多以脸颊上的纹身加以区别。 河间诸侯领地普遍不大,为了避免自己的领民逃跑,难以区分,河间一带早期盛行头饰、发型、装束加以区分,中期领主会给领民涂抹难以清洗的油脂,画出族徽甚至染发,加以区别,后期就直接在脸上刺上不同的花纹,可以想象各诸侯内部,兼并严重,以前的自由民地位逐渐沦落。 诸侯兼并、人口迁徙严重,许多老人脸上不止一种花纹,可谓惨不忍睹。不过这数十年间,新兴的诸侯受颂太祖的影响,逐渐放弃了这种古老的区分方式,恢复了旧有的相对宽松的区分模式。 据说宴湖城主自亲政以来,就下令禁止官方统一的纹身行为,只用可清洗的花彩在脸上绘出族徽,现在年轻人大部分不再刺配,取而代之的是身份牌,脸上的花纹甚至染发都成了一种装饰形式,或涂或抹,或用饰品装扮,让河间的百姓看起来万千姿态各有不同。 街上很多纹身店,族徽店,像极了后世的发廊和指甲店,也算是一个行业了。 池仇惊奇的发现,宴湖一带白种人还不少,别说整个大陆被岩煌部落攻陷过两次,河间百年前还曾被白种的索尔金丝人占据过数十年,而河间最强大的葳澜公国,能够延续下来,当初不得不接受索尔金丝人的血液,也正因为此,当索尔金丝人被驱逐之后,葳澜公国地位每况愈下,代表华夏正统的崔家、孔家以及靠征服索尔金丝残部的普家成为河间一带隐然的新领袖。 其他地方白种人已经逐渐融入各个诸侯,据说现在淮河两岸依然有不少白种家族诸侯,被称之为淮方。 池仇惊讶的发现,不少白种人甚至华夏人的耳朵有些异形,尖耳如同精灵一般。 悄悄问了下宴湖的儿童,他们告之池仇,这些人都是夏尔人,从小用金属硬物将耳朵包裹,使其耳朵畸形变化,以为美观而高贵,有不少华夏诸侯也受其影响,将此等风俗当作贵族的象征,如同池仇所知道的缠足一般。 其实美不美还不是得看个人颜值。颜值高,缠足美,裹耳也美;颜值低,缠足丑,裹耳也丑。毕竟活在这世间的人儿不会像电视剧《魔戒》里的精灵,个个身材颀长,聪慧美丽,举止优雅,目光敏锐。 站在宴湖的集市,池仇仿佛进入了一个另一个的世界,各式各样的风俗、风情、风气让池仇倍感新鲜。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花了眼。 宴湖的市集很丰富,商品琳琅满目,加之今日秋高气爽,街面上算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了,各色人种穿梭其中,脸上大多洋溢着清爽的神情,很显然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城市,领主的移民政策,让许多人获得了自由,现在去修筑城墙,不但可以领到口粮还有些许报酬,据说宴湖还给每一户准备了一块不大的份地,免租三年,到时候可以依靠双手养活自己和家人,未来的日子有了奔头,个个都表现在脸上。 外城墙还在修,不过领民大部分以前迁出了内城城堡,硕大的外城除了市集和城墙角一带人口比较密集外,其他地方还比较空旷,不过道路开阔,两侧房子又非高楼,占地极大,池仇心中默算了一下,本地人吹嘘,宴湖未来住个十几二十万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古往今来,城市的发展都有着自行的一套体系,完全的城市人口不种庄稼,单纯依靠城市的商贸、服务业,粮食必须由周边村庄的供给或者外运而来,一般小诸侯除了领主居住的城堡,城市常住人口也不过几百户,大部分还是在村中耕田,毕竟此时的生产力没必要也没能力让人聚集在城中,除非遇到战事,大量乡民才会涌入城堡,寻求保护。 池仇到底是行伍出身,小小的领主居然修这么大一个城,防守起来必定兵力不足,顾此失彼,其实他倒是多虑了,河间诸侯的城堡体系早已经历千年,经验丰富,为了增加城中容积,又不增加城墙的防守压力,他们将城东的城门外延了一里地,将整个水路道口囊括到城内,微山湖弧形的港湾外加一个面积颇丰的半岛,被圈在了城里,一个个木质房屋正在建造,整齐而富有规划,显然是宴湖主要的发展板块。 “富人区?”池仇下意识的想到了地产业。这要是有能力,一定要在这里买房。如果此地能够真的发展到二十万人,那绝对有利可图,但它真的能崛起吗? “你怎么在这里?” 池仇正站在一处弃石上思量着未来大计,没想到居然有人认识他。 回头望去,一袭蓝色映入眼帘,素面清丽的俏脸,真是世间美景:“飞烟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你呢。” “我在这里进货。”这一带以前就是渔港,买卖丰盛,于是市集也开在此处,虽然离那片半岛很近,却属于典型的脏乱差的旧城,按理飞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呀。 “哦。”丁飞烟并没有交谈的意思,拨弄马头,似乎要走。 池仇跳下石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人。”飞烟与菟儿先去拜祭了江老,从江夫人那里索要的日志有十几本,两个姑娘见江家上上下下都挺忙碌,就自己将日志载回了金香园。 两人简单翻录了一下,丁飞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收集了几个误诊的病人名单和地址,就要去排查一番。 丁飞烟扬了扬手中的名单,解释了一下。 “没有什么发现?” “大部分的误诊,江老都及时调整了药方,病人大多好了,并没有出现医死的情况,我还是去查一查,问问当事人怎么说。”丁飞烟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这都快晚上了,你还出城?”池仇心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呀。 丁飞烟脸上愁容一片,似乎也明白,现在去排查,恐怕也问不了几家,天就黑了,说不定白跑,但她心里又正画着魂儿,根本没多想着如何排查,也没心思与池仇多聊。 见飞烟情绪不高,池仇也没追问。“要不我们同路?”池仇已经买好了所需的东西,五付下水外加猪肝和一小袋子茴香外加给小彘买的牛轧糖,还剩了四十文的还买了几斤肥猪肉。 飞烟凑了凑鼻子:“谁要跟你一路,臭死了。” 池仇闻了闻自己的肩膀:“不臭呀。” “自shi不臭。”说罢嫣然一笑,骑马而去。 一句话,说得大煞风景,周边路人目光一齐向他射来,指指点点,弄得池仇好不尴尬。 不就是拎着几付猪下水吗?至于嘛? 在众人指点中,池仇逃的离开宴湖城,原来这鱼市汇集,贩夫走卒众多,正好外城墙尚未建好,城守就在此处修了一处木质寨门,方便城外百姓进出,难怪丁飞烟会从这条道经过。 走在路上,气味难闻,路人都绕道而行,从这个简易城门,若是说近,自然是从驿馆回去近,不过想想拎着这些猪下水从人家大堂一路穿行,估计要被人骂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六章 意外窥视 http://.biquxs.info/

界堂在普救堂和驿馆之间,一边青砖残墙,一边栅栏篱笆,中间狭小的通道是那片松林的延伸。每次往返都要从界堂绕进驿馆或者普救堂,再从里面绕出来,冤枉路还真不少。 其实界堂离大路不算远,甚至很近,只不过杂草丛生,走不通,池仇凭着自己地(pi)理(cao)神(rou)通(hou)一头就扎进去了,进去之后他就后悔了,里面荆棘丛生,寻路不易,一旦进入,难以自拔,幸亏不远,池仇硬着头皮钻了出去,才发现自己狼狈不堪。 草丛中的荆棘能够在皮肤上划出一丝丝小口子,原本划不动身上的衣服,可池仇的衣服早已多次浆洗,老旧不堪,薄如蝉翼的面料难以抵挡,好几个口子,让池仇好像叫花子一般。 “真晦气,这个歪瓣不好走!”池仇嘟囔一句。 “啊!谁!” 池仇还在拍打身上的草叶,一声巨响传来。猛一抬头,池仇也惊着了。 第花正好在洗澡。 本来乡野人家就那么多的讲究和享受,普通人家洗澡的地方也就是在井边搭着一个草棚子就可以了。界堂条件差强人意,附近没有水井,全靠池仇和王存孝肩挑手拎,第花到底姑娘,以前那么脏乱也是形势所迫,现在日子好了,不说美美的洗个澡,总还是要清洁一下。 今日赚到了钱,第花心情一直美美的,中午等小彘休息了,她清扫了一遍界堂,现在天气冷,第花也就想趁着日头还在,梳洗一下,拎了一桶水躲到树后,想简单的擦洗一下。光注意小路那边的来人,第花完全没想到身后草丛堆里钻出一个人来 “你怎么……在这里”池仇眼前第花的身体展现得让人目眩,穠纤合度的身材,健康的肌肤,娇美挺拔的峰峦,无处不彰显青春的活力。 “我怎么在这?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从那头钻出来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池仇窥视了,这些日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有葛姑那位不收捡的妇人,第花倒是很快镇定下来。 蹲在地上,用一块不大的布遮挡自己的身躯,第花看到池仇仰头看着自己,小小的布头,遮的住前面,遮不住后面,白得让人目眩。 “没想到你,屁股挺白的。” “你……”第花作势要起身打他,池仇求之不得呢,站在那里好一副“就喜欢看你想打打不了的表情。” 第花一副嫌弃的样子啐了一口,但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现状她实在难有作为,嘴上还有些不服气:“你等着,过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葛姑正在屋里午睡,迷迷糊糊听到一声尖叫,还以为做梦呢,直到外面传来交谈的声音,才觉得不对,拎着一根棒子出了界堂。 池仇满脸挑衅的从第花身前走过:“葛姑,是我,看我买什么回来了?” “哦,是你呀。”葛姑把棒子一放,就去帮池仇拿东西。 葛姑一下子把第花的呼喊声给忘了,气的她心中直骂:你都不管他有没有欺负我? “不用,这些都脏,你别拿了,你拿那个小袋子,买了一些牛轧糖、果子、瓜子,给雪儿、小彘他们吃。” 葛姑露出迷人的微笑,抓着那个小袋子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嚷:“有吃的了。” 不久屋里就传来雪儿的哭闹声和小彘的骂声,这葛姑一来事,完全忘记了两个娃娃还在午睡,尤其是小彘,凌晨五点就被葛姑叫起来扎马步、练功夫。 不得不说,只有那个时候,葛姑的神情才是正常的,相当的严厉而且不讲人情,就连第花那么宠着小彘,也不敢乱说什么。 树林后传来一阵笑声。 池仇双手两三个大袋子,葛姑居然完全没顾上,他瞪了一眼树后的第花:“第花姐,要不我来帮你洗呀。” “滚,你别过来。”树后传来尖叫声。 池仇却毫不在意,往那片小树林后面走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池仇这模样真让第花心跳加快。虽然隐隐相信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洗澡被人明目张胆的调侃,还是不可接受的。 池仇走了两步,一阵浪笑,左转往厨房去了。这一转身,眼角视线刚好可以看见第花整个光滑细嫩的后背,甚至因为第花的慌乱,还能隐约看见一小些双峰的轮廓,那被手肘挤压出来的丰腴。顿时就感觉后悔了,转身转的太直接,太快啦。 “你!”第花被他的举动气的咬牙切齿,骂道:“该死的臭男人,敢整蛊老娘,下次你洗澡,有你好看。” “有我好看?难道是洗鸳鸯浴吗?”池仇在厨房笑的很张狂。 第花气的说不出话来,慌慌张张的随便擦洗一番,哆哆嗦嗦、遮遮掩掩的穿好衣裤。 本来大冬日的,鼓起勇气洗个澡,知道洗得难受,她能够预想到,但洗得这么难受真是始料未及。毕竟如果只是冷,身体克服一下就好,现在完全是心里折磨。 厨房不过是外面搭的棚子,里面和外面虽有栅栏,却不完全隔绝,池仇将袋子里的猪下水,简单的分类,今日还买了一大块肥猪肉,可以熬点油了。 第花穿戴好,走出来,必定从厨房经过,池仇见第花满面通红,禁不住调笑:“就洗完了?要不,你再洗一会,我帮你把风?” “把你狗头风呀,光天化日偷看大姑娘洗澡,害臊不害臊?” “你都不害臊,我害臊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你方才还说下次让我好看,是让我好好看,是吧?” 第花感觉到男人火热的眼光扫在了自己的胸脯上,脸色娇红了一下,想到了周容,啐了一口,说道:“满脑子腌臜事,要犯浪找你那位周氏小寡妇去。” “咳咳。”这话真是呛人呀。 见池仇吃瘪,第花很得意:“忘了,今日周氏随她的秀才相公已经离开普救堂了。嘿嘿,相好的人走了,心神不宁了?” “走了,不正好找你?”池仇贼贼的笑道,内心却有些失落,不知周氏以后会过的如何,她那相公可不咋滴,想必日子必定过的不舒心。又想人家一家子的事情,自己操那么多心作甚,旋即自我安慰的一笑,甩开怜香惜玉的念头不再多想。 这些表情看在第花眼里,却是别样的意味,还以为他真的在盘算如何“欺负”自个,一溜烟的跑了,刚到门口,就与从里屋出来的葛姑撞在一起。 葛姑突然想起了什么:“先前是你叫唤的吗?” 第花又听到厨房传来又一阵笑声,才反应过来,这葛姑的反射弧还真是长的惊人。 葛姑见第花没说话就绕开了她,池仇又在厨房不知道笑啥,想起方才池仇手中拎着好几个袋子,一挽袖子:“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来。” 尽管葛姑有点子古怪,池仇琢磨着她一定是受了某种刺激,很多以前的事情完全是按照本能去做,比如逼迫小彘早起读书习武,又比如做起事情来有一手利索的家务活。池仇猜测以前她应该是一位武家之女。 在五岳,有关武家的传家之术,已经发展的十分周全,有着华夏固有的士道之风,为武者,先修心。 这也是河间人常说的“心武精神”。常年的割据分封,让河间诸侯对忠义的理解并没受到忠君的约束,自索尔入侵以来,河间诸侯以往数百年的以家族延展的扩张受到了较大的冲击,普通武者不得不效忠家族以外的诸侯或者权贵,心武精神更多侧重的在于信义和契约甚至家庭,培养也从家族式转变为家庭式,经过长期的修为和磨炼。恪守诺言、注重契约、良好修养,尊重风俗成为心武者的周游列侯的必要因素。 女心武的主要修炼就是教育子女和家务,这两个要素在葛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猪下水还是池仇去井边水塘里去洗,没有了周氏的帮忙,池仇发觉买了五付猪下水,还是太贪了,即便第花和葛姑都来帮忙,三人还是忙到了将近晚饭时间。一身的猪骚味让池仇很不自在,看来自己生活的营生选的不咋滴呀,实在是又臭又累,难怪这卤煮生意,其他的“同伴”都没有做,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池仇拿着衣服刚出门,就听到第花喊道:“要吃饭了,你去哪里?” “去洗澡?” “咦?你不会在井边打水洗澡吧。”第花局促的笑着。 “也不是不行。” “恶心。”虽说也有男人这般做,到底有碍观瞻。 池仇呵呵一笑,略带诡秘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上边有几孔温泉吗?我去那儿洗洗。” “有温泉?你咋不早说?”第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也没问呀。”池仇偷笑着。 那副表情,在第花眼中像极了“猪下水”,要在水里死命的搓搓搓……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七章 贴心李远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才来?”李远微微有些不满,看着桌子上的酒瓶,显然他已经自饮了一会子了。 “这卤水也要卤一段时间。”池仇将已经切片的卤猪肝、卤肠、还有一碟子酸白菜,摆到桌子上。心道:可惜花生现在还没有普及,被江老当作神物。想到这里,脑海中一闪念,那日自从江老得知花生并非神物,他似乎情绪不佳,难不成与命案有关? 摇摇头,不可能,那凶手是有备而来,并非为了这等事情,想必江老也并不会因此非要去找凶手寻晦气,毕竟他并没有外出,死在了普救堂之内。 “在想什么?” “想到了江老。”池仇叹了一口气:“江老若是在,与他喝酒,吃吃卤肝,未尝不是件快意之事。”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小雨儿,淅淅沥沥,有些秋寒,池仇喝了一口酒,暖了暖胃。 李远也颇有感触:“这江老时好人呀。可惜好人不偿命。” “自古七十古来稀。江老这般岁数,若是寿终正寝也是好的。”池仇捻了一块猪肝吃下:“可惜死于非命,这凶手不知何人,当真可恶。” 一阵微弱的咳声,轻轻传来,侍从厉光元请示道:“我再去暖两壶酒?” “多暖几壶,放在这里,你就去睡吧,我与池兄弟聊聊天,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 李远等厉光元出去,无奈叹气,说道:“江老笃信佛祖,没成想就在这普救寺遭此劫难,这几年的香油钱算是白捐了!”摇摇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李远似乎不愿意在普救堂的厢房里说佛祖的坏话。 池仇表示理解,对于神佛,他自是不信的,听到江老还捐了香油钱,一时好奇:“这寺非寺,哪有地方捐香油钱。” “没有开寺,这些和尚为何在此呆着?” “不知。” “总有人将自己托付给不可知的佛祖,自己混的好还是坏都有个说法。”李远笑道:“这些和尚总是想着开寺,尤其是同愚禅师到来,上下奔走,城主也有些意动,自然有信徒捐香油钱,一旦上面开佛指令下来,所谓佛靠金装,就算一时半会还镀不了金,这些佛像总要修复吧。” 池仇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远又道:“这江老也是,不晓得抽了什么疯,对开佛之事极为上心,三年来不知走了多少城堡,一旦病患是个贵人,诊金也可以不要,偏让人家到这个破庙里礼佛一番。” “哦?三年前?” “嗯。”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李远思索一番,摇摇头:“不知道,估计也是受了刺激。” “怎么说?” “江老把家里宅子都给卖了,住到城东那处小屋,钱都捐给同愚禅师,说是为了让同愚禅师打点开佛之事,你说至于嘛?” “不至于。他是不是经历了啥呀。” “不清楚,有人说佛祖托梦给他了,也有人说中邪了,反正江老搬到了城东,对那处的贫民极好,大小病症,诊费能免则免,能少就少,都说他菩萨转世,现在宴湖开佛的呼声很高,江老也算是功不可没,可惜临了却死在佛祖面前,让人唏嘘。” 两人各自喝了几口闷酒,“说吧,你找我来有何事?” 李远心中一阵诧异,说到底他到底是个官儿,也是备受尊敬的心武者,怎么短短几天,池仇似乎对他没有半点畏惧?在他面前李远甚至有点感受到一点压力。 见李远不说话,池仇也是纳闷,转念一想,自己方才估计“虎躯一震,王八之气”露出来了,讪讪一笑:“李校尉何事将小的招来?不会就唠叨两句江老的不幸吧。” 李远到底是豁达之人,只是觉得面前的人,揣摩人的心思果然厉害,并非普通的市井之人,其实他并不知道当池仇得知李远不过是长得着急,实际比他还小几岁,心态更加放松罢了。 从身后小柜中拿出几个身份牌:“给你。” “这是什么?”池仇狐疑的拿来一看:“哟,就办好了,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李远嘴角一跳,没说话。 池仇翻着那几块牌子:“黎稚?黎雪儿?怎么一个七岁一个四岁。” 李远得意的笑笑:“不错吧。” 池仇不解。 李远脸上笑容倏地不见了:“一般人都想把娃娃岁数改大点,你不知道?” 池仇摇摇头。 李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男娃嘛,宴湖有规定,男女,尤其是男子必须入乡学,只要给少少束脩给教习,宴湖就能管一日三餐,这等好事你不知道?” 池仇再次摇摇头。 “哎,果然不是你的娃,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李远说道:“这男娃女娃入学,娃娃的吃饭问题就解决了,而且男娃长到十五岁,宴湖会给出一块公租田,算到男娃名下,当然是岁数越大越好。女娃嘛自然不消说,可以早点嫁出去,现在多少民户着急嫁闺女,可惜岁数不到,都栽在手里多吃两年的米。” “额,可他们的模样哪里像七岁和四岁。” 李远给他一个白眼:“这身份牌又不需要天天给人瞧,乡学的教习能多收一个多一份供养,不会在意是不是真到岁数的,反正就是识个数,扫个盲,会写几个大字罢了。等到十年后你再把身份牌拿出来,谁倒时候分得清是大了还是小了?就算有人诘难,就说小时候遇到灾了,个头没长起来,也没人能说啥。” 池仇又看了看第二花和葛姑的身份牌:上面写着:第二花和葛庙姑。“得,谢谢了。” “这还差不多,贪你一顿卤肉,不亏吧。” “不亏,不亏”池仇举起酒杯跟李远碰了一下,池仇虽然不一定瞧得上,不过这好处确实是实实在在,没经他请求,李远能帮着想到,这个朋友算是交定了。 两人喝酒吃菜,厉光元将热好的酒放下,先休息了。 酒酣耳热之际,李远神秘兮兮地凑到池仇面前,低声道:“池兄弟,你我虽相识不久,却也是投缘。” 看着李远贼兮兮的笑容,池仇一身鸡皮,到不是怀疑李远的取向问题,只是这投缘呀,义气的话,说了不少,此时提出,必定后面还有话。 果然,就听李远“你要觉得我李远还算仗义,要不你也帮我一个忙?” 池仇说道:“啥忙?能做到的一定。” 李远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跟小县主也算有点交情,想办法让小县主帮我和飞烟姑娘说和说和。” 当媒人?这怎么可能?丁飞烟可也是池仇心中所念,再说了自己哪怕跟李远同追一个女孩,即便败下阵来,也断不会自己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忙摆手道:“我与县主能有什么交情。我现在只是个小小流民,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县主。” 其实李远也有些病急乱投医,虽对丁飞烟有情,但李家的做派对丁飞烟伤害可谓暴击,当初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姑娘,还没弄清婚姻嫁娶之事,就突然遭到如此一击,怎么可能没点想法,起码丁飞烟断断不会对李远有情的。 难不成李远指望县主以势压人不成?那也不对,能够让丁掌旗改变主意的只怕非的托城主不可。 “这女子要哄,要追,李兄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校尉了,再有机缘,必定能够在军中大展拳脚,说不定飞烟姑娘到时候对你另眼相看。” “你不懂。”李远只当池仇尚不知当年之事:“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李远摇摇头,显然不愿意明说。 池仇装傻:“那是哪般?难不成祖上有恩怨?” 李远笑笑:“你以为是话本呢。还祖上恩怨?还不是我是鳏夫的缘故,到底是娶过媳妇的人了,人家飞烟,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头婚呢,怎么可能愿意。” 池仇心中笑笑,这典型的避重就轻,不过想想这也算是个事,这丁掌旗接管了锦局,在宴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就好像市公安局局长,总不会在意武警总队队长吧,听闻李家在城防营也只不过是个副营,顶天了平级。人家犯不上多巴结,倒是李父,如果知道丁掌旗能够有此成就,当初就不该那么草率。 不过也挺好,池仇现在心里也泛起一丝情怀,说不定与飞烟真的能够再续上一世的情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八章 厉王俏妇 http://.biquxs.info/

见池仇没搭腔,李远沉吟了一会,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话呢,我知道,需要传给飞烟姑娘,我自己传不大合适,需要县主帮我传。” 池仇说道:“哦?县主不过是飞烟姑娘的闺蜜,不怕对她的婚姻之事也最多是个建议,甚至只是不说你的坏话,你不如买点东西给县主示好,似乎还好些。” 李远摇摇头,“你不懂。” 李远神秘的说道:“我得知现在城衙里有人准备弹劾丁掌旗。” “额,还有这事?” “十有八九。” “你的意思是让我告诉县主,让她去城主那求情?卖丁家一个好?” 李远心里一阵无语,这种好,只要不是他去城主那求情,丁家会记得?这宴湖虽小,也是五脏六腑俱全的小朝廷,官场上的事情,池仇这个平头百姓,总是这么想当然,跟他说话就是会累些,李远无奈的说道:“那还不至于,城主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儿交好的手帕交,就改变城衙众官员的弹劾?那不是太草率了,你要知道咱们城主可是嫁了十几个闺女给各地诸侯的,或老或少,或大或小,只要对宴湖有利,一个女儿算什么,一个女人又算什么。” “那是?”池仇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本以为城主听从县主的建议,另设锦局,对宴菟儿还颇为看重,现在再想想,可能城主只不过觉得对宴湖有利,就采纳了,并非为了讨女儿欢心。 “丁掌旗这一次算是在劫难逃了,其实他非常清楚,他一个外乡人,根本不可能真正坐上锦局掌局(就是局长)的位置,迟早得下来。” “那我就不明白了。” 你能明白,这还得了,现在的话说给池仇听,已经有点多了,李远心中虽然觉得池仇算是个人才,原想着将他招揽到军中,做他的侍从,并没得到池仇的认可,不过他现在也很愿意跟池仇保持这种朋友关系,也许心底里并不完全觉得池仇配,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池仇并不简单。 “有些事情,不明白不要紧,只要明白怎么对自己有利就好。”李远到底是官宦子弟,总有点凌驾于人的语气:“这事你可以告诉县主,县主自然会去与城主说项,其实她说不说项,问题都不大,现在能够接管锦局的人并没有,城主也不会对丁掌旗太绝情,毕竟这两年锦局的差事办的还是不错的,丁掌旗此次也犯的不算大错。” “但是锦局掌营的位置必定不是丁掌旗,其实这点他也知道,否则这些年他的功劳早就可以破格提拔了,城主为何不提拔?毕竟第一任掌旗,就算条件放低点,城衙那些贵人们也不好说什么,为啥不扶正?还不是在城主心中丁掌旗地位太低了。” 池仇冷淡的点点头:“也许吧,不过此事跟你跟飞烟又有什么牵扯?” “你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县主,让她知晓,我是因为飞烟,才透露出来的就可以了。”李远一脸的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见李远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池仇举起酒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前世他不过是个小兵,但军营里大家直来直去,即便有人要给你穿小鞋,也会用体罚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一世他坐了十年上位者,王庭的争斗,部落间的兴衰也很简单明了,说道通俗,我要捧你就捧了,我要打你就打了。他很庆幸自己并没有活在尔虞我诈的大宅院里,当然作为男人他也不愿意穿越到后宫,想带个把子在后宫如鱼得水?你真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白痴?作为一个穿越者,阅历可能丰富一些,但这个世界的人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有自己的信仰,你想做人上人,人家一句不为我所用,杀。问题就解决了。 记得在长安历代皇家典藏馆里他曾经看到了数百年一篇轶闻,有一个奇装异服的人突然非礼了一位村姑,被抓了起来,他很愤怒的指责那村姑,她不能告他,因为他是上天派来的人,然而他还是被带到了知府哪里,他又告诉知府自己通晓古今,说是能够研究出火器、炸药、能够不用畜力牵引的车,能够找到黑色燃烧的石头等等,可惜没人信他,就当是天方夜谭,他还是被判了死刑。只不过后来大家发觉他所说的东西并非完全虚空,当年卷宗的笔录被朝廷的密牒得到,加以存档,可人死不能复生,他早被一刀咔嚓了。当然对他来说“人死不能复生”也未必正确,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缘再次周游某个时空。 现在他觉得给醉眼朦胧的李远灌酒,好歹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被人当枪使的总得知道为什么。 轮酒量,李远再豪气也比不得池仇在部落里练就的铜肝铁胃,李远叫道:“光元!去温酒来。” 无人答应,池仇拉住他说道:“你让他回房歇息,现在再叫,不妥,我去拿酒吧。” 这是一座小院,李远得知自己要驻军于此,让人将以前知客僧所住的院子改建而成,有些破陋,就在普救堂旁边,不得不说李远还真是个酒蒙子,一个小院里摆了不少好酒,池仇暗暗叫苦,搬酒容易,温酒难,正在不知所措,就有一女声说道道:“妾身来温酒吧。” 池仇连忙转身,见一妇人立于身后,池仇见她模样周正,生的娇小可人,眉清目秀,满面娇红,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脸色慵懒,云鬓蓬松,惹人怜爱。 “你是?” “厉王氏。”原来厉王氏正好到城中办事,这厉光元并非军中之人,就住在这里家眷。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李远喧哗要温酒,便起身来看。 厉王氏对池仇的微笑很不适应,偏身头挽一髻,腰系围裙,尽显窈窕玉质,蹲下拨弄厨房的煤炉,池仇见了好生好奇,没想到此地已经有了蜂窝煤,探头去看,恰在此时,厉王氏掀开盖子,在煤炉里查探,发现尚有火星,于是解开底盖,保持通风,打算用火钳夹带一块新煤换上,直起身子,后脑勺正好撞着池仇下颚。 “你……” “不好意思,我倒是第一次见这煤炉,觉得有趣,不想冒犯了夫人。”池仇摸着下颚,说的倒是实情。 厉王氏脸红得发烫,见池仇说的真切,也不多语,故自烧水去了。 一男一女独居一室终归不妥,池仇返屋寻李远。 “怎么?酒呢?” “厉王氏在温酒,需要烧水。” 李远正在酒兴之上:“不如拿些原装的来喝。” 池仇就去院中拿了两壶,一杯凉酒下肚,丝丝清泉:“这酒度数好高,应是佳酿,为何屯在你家院中如同摆设?” 李远笑道:“我家就是开酒肆的,家里屯些酒有何稀奇,这酒是白塔杜家的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的就是它了。” “为何没有标签?” “我家与杜家往来生意已有数十年,这不是前些年沙亭入主关中吗,白塔杜家遵循族训心之长安,投靠了沙戎,河间的华夏人不愿意再买他家的酒,就屯下来了,去掉标签,反正这酒放几年也是香浓,大不了自己喝。” “有意思。”池仇对酒没啥讲究,凉的、温的似乎都是一样,倒是李远,喝了几杯凉酒有些醉意。 “不行,快点,这凉的吃到肚子里,百般不自在。”叫唤这厉王氏快提壶酒来。厉王氏在那屋听了,也不敢怠慢,遂提了一壶热酒,送了过来。 池仇不与他争,一个喝凉的一个喝热酒,两个,你一盅,我一盅,不一刻,把酒菜吃个精光。 “你这酒量不错嘛,还是我这酒不够劲?”李远此时已有些醉意,自觉喝酒可能要输了,心却不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六十九章 五岳古今 http://.biquxs.info/

池仇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是我带的卤煮少了,不知你、我喝的这般尽兴。” 李远醉笑:“果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怎么办?茗慧,你再去做两个小菜,来陪池兄弟喝两杯。” 王茗慧身子一颤,埋首点头,怯怯喏喏的先下去做菜。 “王家的女儿现在也不过如此。” “王家?哪个王家?” “太原王家!”李远就像是看着一个外世界的人,当然池仇确实是的。 池仇听了来了劲头,他在西域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沙子打交道,入了长安才几个月就被发配到了延州,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少,他也曾想找几位老学究给他讲讲通史,然而关中一带岩煌人几度入主,史籍断档严重,很多典故也只是人云亦云。 李远见他颇有兴致,也很高兴的给他普及了一番,原来这五岳大陆最负盛名的乃是九宗七姓,其中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在古唐初期就已经是极盛,是郡望第一流的高门士族,势力最庞大的七个门阀。曾有清河崔氏嫌弃大唐皇室有胡人血统而拒娶大唐公主;薛元超晚年曾自述平生有三大憾事:一是没能参加科举以进士及第,二是未能娶山东五姓的女子为妻,三是不能参与编修国史。“元超三恨”广为流传。 薛家已属以韦、裴、柳、薛为成员的“关中四姓”之一,但仍如此仰望“五姓七家”,足可见这七家的影响。 武后登基之后建立大虞朝,驾崩之后天下分西唐东虞两朝,太原王氏占据太原称王外,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琅琊王氏、芸薹徐氏、陈郡谢氏被两朝皇帝定为天下九牧的虚衔,从此古唐盛行七姓九牧的说法。 上面的历史池仇很多都知道,显然武则天称帝之前天下局势就已经有了大变化,她并没有按照原来的历史称帝建大周朝,而是建立了大虞朝。 池仇屏息听着,李远又道:“天罚之灾后,西唐东虞无力控制各地藩镇,加之西域大灾变,熟知的胡人建立的王国如回鹘、突厥甚至吐蕃皆被更加西方的西戎人攻伐而灭国逃窜,进入关中,东虞朝救援多次,但最终西唐朝依然被灭。” “何为天罚之灾?” 李远愤怒而道:“还不是女人乱政称帝,遭到天谴!” 池仇隐隐觉得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就在此时王茗慧端了新温的酒儿进来:“郎官,你们慢点饮,等妾身去做两个小菜。” 李远抓着王茗慧的小手儿,笑道:“你是王家女,通晓典籍,你来说说这天罚之灾是什么?” 池仇玩味的看着李远的小动作,再看那王茗慧,双靥嫣红,却并未将手抽离,略略弓了弓身子说道:“《古唐天地梦》和《志毅说史》记载,虞皇登基十三载,天地之间,夜如白昼,光如银球,大地颤抖,地裂天崩,有云气似旗自关中而来,又似环刀,先是白色,后变红紫,数日之后青色萤火,大如车轮,紫气西来,天降苦水,不见天日,年间江水枯涸、万物凋敝,天下疾苦,人相食,虞皇下罪己诏,去帝号,称虞君,重立李亨为太子,督长安,又三年,虞君病逝,太子李亨继唐皇位,太女太平公主继任虞君,西唐东虞分治,又十余年西域胡人北地夷人乱关中,金城已西,烟火断绝,恒代以北,尽为丘墟;又三十年,杂胡入关中,崤潼已西侵没,千里无烟爨之气,关中无冠带之人。李唐迁入川蜀,称西唐。虞君迁入芸薹,去君号,称虞侯。联李唐建五岳之盟共抗岩煌诸部落之害。” 短短数十字,池仇听的心中发颤,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千年前中土百姓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乱世灾祸,实在匪夷所思。 “两位郎官且喝着,妾身去去就来。” “怎么样?七姓女,知书达礼,通晓古今,千年不堕,厉害吧。”李远不舍的放开佳人之手,待她离去,手指留香。 池仇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只言片语之中,默然片刻,说道:“不会是陨石吧。” “啥?陨石?” “就是天上的星星掉了下来,毁天灭地的,称之为天罚也不为过。” 李远虽然在屋内,还是忍不住望望天:“这常说摘星星摘星星,难道不用摘,它也能掉?” “自然,不过显然是掉到了西野之西,只不过冲击波太大了,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不见阳光,万物不生,天降酸雨,人畜不可饮用。而西野受灾的人更加疾苦,就向东而逃,求生求活,打败了西域胡人,胡人为了生存,只得东迁,肆虐关中、燕代,现在的局面大致应该是这样产生的了。”池仇曾经见过一些西域的典籍,说是千年前,西域之西的西野野人驱万兽而来,天地震动,估计是受到惊吓的动物往东逃窜,造成了当地人也是惊骇莫名,往东逃窜,没想到产生这样的西戎大迁徙的局面。 难怪他们嘴中虽说的索尔金丝人比较像斯拉夫人,应该是那些人顺着西伯利亚迁徙到东北,建立了索尔家园。 池仇暗暗估计那陨石应该落在了西欧,破坏力应该比灭亡恐龙的那个小,也比多巴火山七万年的喷发要小些,起码那些尘埃,辐射在几百年间就沉积下来,否则现在未必有活人存在。想想自己还算幸运,要早个几百年,当真活着都难受,遮天蔽日的雾霾酸雨的日子,想想都觉得恐怖,现在起码好些,虽然饱受来自西野的岩煌部落的冲击,华夏文明起码还在,碧海晴空也在。 李远也沉默,心中念叨着池仇方才的言语,说的条理清晰,好像是那么回事,醉眼之中生出一丝玩味的情绪:“好像是那么回事,也就是说,并非我中土受到天罚,而是这些西戎人收到天罚,难怪他们长相怪异,不过西戎女子长得还蛮好看的。”毕竟是千年前的悲惨世界,在李远心中,远不如今时今日重要。 “那些人身处极寒之地,皮肤偏白、鼻子高耸,都是为了抗寒的。” “还满体绒毛,难怪叫他们戎人。”李远笑道。 戎人的说法,上古时期就有了,可能是因为天下经历了数百年的暗黑世纪,许多文典遗失被毁,教化缺失,现在的人对古唐以前的事情也只了解些只言片语。看看河间,看上去很像春秋战国,但实际上也糅合了许多欧洲中世纪元素,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些人戎人有别于古唐时期的胡人。 其实,胡,并非对游牧民族的蔑称。它只是对游牧民族一种称谓。后来则变成对居住在中国北方和西方的外族或外国人的一种泛称。“《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诸夏即是中原,胡人的概念也是基于中原的视角提出的,其中并没有掺杂感情色彩。西汉时,匈奴单于狐鹿姑曾经给汉室皇帝致书,说“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汉书》)。也就是说,“胡”在匈奴人眼里是天之骄子的意思,和汉人的汉的意思差不多,也是他们的自称。 十六国时期,前秦淝水落败后,诸族纷纷起事,苻坚一直宠信的羌人首领姚苌也举兵反秦,最后俘获苻坚。姚苌向苻坚索要传国玉玺,苻坚一脸的瞧不起,怒斥姚苌,说“小羌敢逼天子,五胡次序,无汝羌名”。这也是“五胡”一说最早见于史端的记载。苻坚是氐人,他自己称自己为“胡”,当然不会有什么贬义了。 尤其是西域人高鼻梁,深眼窝、络腮胡须,故而胡人从塞北延展到了西域。 在西域,池仇见过的西戎人,大多卷发、肤白、毛多、彩瞳,典型的高加索人和西域人混血,关键是语言与习俗甚至信仰和以前的胡人极为不同,曾经建立泷朝的折白人,就是典型的高加索人,而在青海故地,还有白兰国,也以肤白和信耶神而著称,将他们称之为戎人以示与胡人的区别,并无不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章 太原王氏 http://.biquxs.info/

池仇也无意纠结千年前的天罚之变,顺着李远那猥琐的笑容,话题转到了戎女身上:“怎么,你玩过大洋马?” “大洋马?” “就是戎女,比起娇小玲珑的……”池仇一下子词穷了,瞄了一眼厨房方向:“比起那个五姓女,身高体大的白戎女难道不是大洋马?骑得可爽?” 男人之间总有种不可言传的意会之处,李远琢磨了一下,很猥琐的指着池仇笑道:“小老弟很会形容。骑过,自然骑过,淮方多得是大洋马,好骑,不过性子也烈,容易闪着腰。” 池仇深表赞同的瞄了李远一眼,故自喝了一杯。 见池仇喝酒,居然不跟自己碰杯,李远心中升起一丝不满,赌气般的自饮一杯,论酒量,他已经难以招架池仇了,可酒桌上不能怂。 池仇感觉到了李远的不满,忙斟酒,想到方才李远与王茗慧的暧昧,故作羡慕的说道:“那个五姓女你也上手了?” “是七姓女。”李远有些得意:“不可说,不可说。”那笑容显然带有一丝遗憾。 池仇有些讶异,在他心目中,侍从约等于随从、扈从,级别极低,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是主人的奴仆,从李远的字里行间里都透露出对王茗慧家世的羡慕,也许这种羡慕并非崇敬,而是某种猎奇,他怎么会放过呢?其实他理解有误,在河间,侍从的地位远比扈从、家丁要高许多,而侍从的家人也是自由民,可不是丫鬟、婢女。 不过此时他并未多想,只当李远尚估计厉光元的亲信的地位,而没染指王茗慧而已,又想这李远喝下去,又喝不过我,与他拼酒,赢也不好赢,输也太假了,不如换个方式,随口问道:“要不帮你一把?” “哦?”李远眼中闪现出光芒。“如何帮?” “你不是让她陪我们喝两杯嘛,过会你且少喝点,我豁出去了,跟她拼拼酒,你起起哄,到时候……”池仇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言尽于此即可。 这个点子倒是说中了李远心窝之中,嘴上却说:“不好吧。” 池仇心领神会:“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故意眉毛一塌,示弱的说道:“都说这女人自带三分酒量,我也喝不动了,不过我俩拼一拼,兴许可以。” 李远心思活络起来,已经离散的瞳孔,瞬间聚起:“我去如厕。” “哈哈哈哈,我也去。” 两个贼汉子,心怀鬼胎的清了清肝肠。回来之时勾肩搭背,李远还顺带看了厉光元的厢房,厉光元已经睡下。 这男人最真挚的友情,就是“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这次池仇的主意不比这几样差,两人关系瞬间火热起来。 路过厨房,眼见王茗慧正将菜儿起锅,王茗慧轻声地对他们说道:“马上就好了,你们等等。”清澈的声音,让池仇心中升起一丝愧意。 听在李远耳里,又带有几分挑逗情意,让他心中一热,低声说道:“过会就看你的了,今日若是真能一尝七姓女的滋味,就算娶不到,此生也无憾了。” “七姓女?除了崔、王、郑、卢、李,还有哪两个?” “芸薹徐氏、陈郡谢氏。” “哦哦。”池仇以前看书倒是知道,此时也有些上头,一时想不起来了。 “若是今日成了,改天我带你去金美楼,让你也尝尝大洋马的滋味,虽说有股子味,不过那滋味也是娆人。”李远摆摆手,笑道:“我也说不出来,说不出那股子味,池仇,你到时候可得抗住咯,那股子热乎劲,没法提,没法提,别被她们给骑了。” “哈哈,不会,咋怎么可能给咋华夏丢脸呢。” “呵呵,好,很好。” 不多会,王茗慧摆上两个热菜:家常五香熏鱼和土豆条,外加一道凉菜:酸辣白菜。 人也简单梳妆一番,鬓若堆鸦,微微含笑,风情尽露。 见两人喝的迷迷糊糊的,估计他们也喝不了多少,稍稍矜持一番,也端起杯饮了起来。 池仇见她双眉拂翠,半露樱桃,似乎也是妾有意,心中愧疚大减,频频与她敬酒。 自从天罚之变之后,世人多将灾祸归结为武后称帝,女子地位急速下降,然而虞侯自降尊号促成五岳之盟,使得东陆华夏得以抗衡西野岩煌数百年,沿至今日,战乱频繁,男丁骤减,女子当家做主、抛头露面已成常态,加之数十年前,各诸侯逐渐放开六艺考,姬武、姬秀陡然增多,当下河间风气,男女同席并非罕见。 厉光元长期呆在李远身边,家中大小事务皆是王茗慧照应,少不得面对这样席面,酒过三盏,池仇发现此女酒量并不算低,心中暗暗吃惊,李远也是第一次与她喝酒,不知这其底细,又喝了几杯,有些坚持不住了。 王茗慧心中哀叹,她是太原王氏之后,但太原王家的影响力在北魏时已减退,并比不上当时南朝的兄弟“琅琊王氏”辉煌,至唐时更是大衰,那时候世人评价是“太原王氏,四姓得之为美,故呼为‘鈒镂王家’,喻银质而金饰也。”说明当时太原王氏只是占据的“祖宗很阔”的优势才跻身顶级门阀之列。 然而天罚之变后,适逢其会,北方胡人南侵,太原王氏曾出现一位少年英雄,王冲王登阶,抵御了后突厥汗国的攻侵,挽救雁代于危难,其后王登阶曾自行率本部兵马直捣漠北,擒杀突厥汗王,掳掠漠北牧民无数,迁居朔方,后率部攻入营州,屠灭北地安姓,迁数十万燕代百姓出关东,史称第一次闯关东。 王氏这一族,西唐东虞两朝都不得不加以倚重和防范,默许甚至册封他们占据太原而称王,不过王氏一族到从未刀兵南向过,北拒胡虏、外拓关东一二百年,声名显赫。世间亦有一种九牧一王、七姓十宗的说法,只不过王氏所建之国被灭之后,其势衰败如同断崖一般,再无杰出人物出现,天下渐渐只认九宗。 曾经是世人无法仰视的名门世家,太原王家因为有过裂土封王的经历,王家女儿是最骄傲的郡主,地位一度高于其他九宗,在顶级门阀之中,何等高贵存在啊!即便国灭之后,等闲人根本也娶不到太原王家的女子。 很多时候,太原王家的女儿宁可孤老一生,即便王氏国灭,她们依然自称女君,自认比皇家的女儿还要尊贵,宋朝开国之初,开国大将吴群向太祖求一王家女子为妻,宋太祖替他盘算了半天之后才说:“王家的女君估计是很难求到了,我替你安排个公主吧!” 到了宋末,北平都督,兼并、幽两州七镇诸军事的李遇出身于寒门,朝廷把罪人卢孝利之妻,出身名门的卢王氏赐他为妻,卢王氏比他足足大了七岁,还有子女,可李遇却以为是莫大的尊荣,感到荣幸之至,立刻休了原配发妻,别人也并没有因为他违背了“三不去”原则,而诋毁他,而是羡慕他的好运道。 但是现在,以前王家的女君却成了需要扮演陪笑陪酒的角色。 池仇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在盘算此事如何收场:“这妮子倒是不可小觑,精明得很,想单独敬酒,她总能拉着两个人喝,就算我将她喝趴下了,李远这浑孙醉死了,也没啥好处,虽说这美娇娘,我看着也心痒,到底李远瞧上了,我也不可能捷足先登,白白惹人恼怒,坏了交情。干脆与她独喝,李远要有本事,熬的住算他赚了,若是吃不住醉了,我也显出我的本事就好。” 一想到这,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此喝酒敬来敬去,甚至无趣,不如我们玩……” “酒令?”王茗慧眼神一亮,旋即熄灭,这个槽汉子会酒令? 池仇也是一愣,酒令啥玩意?不会! 池仇惊讶看着王茗慧,忘了人家出身名门,诗词歌赋,酒令行令比他精通多了,心里暗骂,被她抢了头筹:“我们还是玩塞外风俗吧,把盏酒,如何?” “哦?”王氏一族,曾长居塞外,称王称霸,虽已内迁多年,但塞外风俗沁入王氏一族骨髓,把盏酒顾名思义,双方各持一空杯,两手交错,有点类似交杯酒,但并非挽着,一人敬酒时,唱敬酒歌,或者敬酒语,说的通透,唱的好听,则敬酒者倒酒奉给被敬酒的人喝,若是说的不好,唱错一个字,则被敬酒的人倒酒奉给敬酒的人喝。 当然也可以跳舞敬酒,跳完舞,再把盏敬酒或者被罚,这种方式既热闹又有能展现才艺,喝酒还快。实在是居家旅行,灌妞必备的好玩法。 李远听得有趣,也知道池仇在帮他,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 王茗慧自然晓得把盏酒的意思,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醉酒酡红的俏脸尽显少妇风情。她尚未多饮,不过也勾出了心中酒虫,他们王家灭国之后,复国一直是家族梦想,然而数百年无数次尝试,最终一无所获,反倒成了新兴王朝、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打压、离散他们王家族人。最终王家人在六夷乱华之后,彻底落魄,成为不起眼的小家族,族中男子不是整日饮酒就是白日做梦般的浑浑噩噩,遗留的家底败了一个精光,而她这个王家嫡女,被家中父兄“卖”到了希望改换血脉的厉家,聘礼也不过区区千两银钱,可惜曾经的女君并没有给家道中落的厉家带来荣光。超出他们能力的聘礼,反倒让他们陷入债务危机,最后自己相公不得不做了一个校尉的侍从,真是讽刺。 王茗慧对娘家的复国、夫家的中兴并无奢望。按照族训,王家女君不过是传宗接代、联姻结盟的工具,一切是非成败,无需她一个弱女子去承担。但并不代表她会自甘堕落,她小心警惕的观察着两人,池仇虽有点邪气,但面相倒是顺眼,李远她认识许久,偶尔有些毛手毛脚,可他此时已经醉眼朦胧,想想在不远处睡觉的夫君,并未饮酒,只是熟睡而已,王茗慧决定尝试一下。 “好,我与你喝把盏酒。”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一章 行把盏酒 http://.biquxs.info/

“好,既然如此,你我开始。” 王茗慧很客气的摆了一个请,这李远家是宴湖最大的酒商,而厉光元一家也曾经是宴湖最大酒楼,含香楼的东家,虽说现在含香楼已经转卖,这王茗慧从入厉家第一天开始就是酒馆的老板娘,喝酒这事,她还没怕过谁,她甚至觉得池仇方才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现在就算赢了,也有些胜之不武。 “你是女子,你先来。” “山有山道,水有水路,远方朋友到此来,福酒一杯哟。”王茗慧不客气,左手举杯搭在池仇左手腕儿上,开口就来一道敬酒词,先前几个词蹦的有点不准,后面的词就像歌儿一样,清脆闪亮。 “好。” 王茗慧给池仇斟了满满一杯酒。 虽然有点瑕疵,池仇不打算计较,见芊芊素手将酒杯送到唇边,一仰首喝尽杯中酒。 “相聚就是有缘人,喝上一杯漱漱口。” “哈哈,有意思。”李远也是个酒蒙子,可他喝酒就一个字“干了”。哪儿想到这喝酒玩意跟对对子似的,这般好玩。 王茗慧脸上一红,听到有说跟她是“有缘人”,总会莫名的娇羞一番。她白了一眼,见池仇也将酒杯倒得满满的,也送到王茗慧唇边,檀口微张一饮而尽。 “美酒香飘万里,岂能一杯见底,妹儿给哥添上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趣,有趣。” 池仇这酒喝的舒心。 “千山万水总是情,哥哥再敬一杯行不行。”池仇端上酒杯直接灌进了王茗慧的嘴中。 “一杯干,二杯敬,三杯喝出好心情。”池仇心中叹服,这小妞不简单呀,这敬酒词,还连着数字来。这第一杯说是“福酒一杯”;这第二杯“一杯又一杯”;这第三杯“喝出好心情”当真遇到对手了。 “一杯情,二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 “好”李远听得绝妙,池仇这个反击犀利。 “好什么好,最多说句好兄妹,如何成了好兄弟,这杯该你喝哟。”美目流转,无法拒绝,池仇输了一阵。 李远有些怀疑的看着池仇,你行不行呀。 虽然才开始三杯,不过池仇算是见识了,“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 “再来。”所谓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气势上都要压过对方。 “小妹儿敬酒都成双,祝你佛光普照,财神关照,嫦娥围绕,四喜临门要不要?” “如何不要。”不等池仇说话,李远这个“叛徒”。 池仇狠狠刮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喝下肚。 这都第四杯了,论数字,池仇犯难了,思索一番:“美酒倒进小酒杯,敬到唇前你莫推,美丽的姑娘喝一杯,哥哥下回陪一杯。” 王茗慧玩味的喝了一杯,笑道:“好,我喝了。” 真干脆,爽快。 王茗慧又来了一段五福临门,池仇也来了一段南阳话的“再来一杯中不中。”惹得厉王氏娇笑不已,两人各饮一杯。 池仇笑嘻嘻的等着王茗慧念段子,半天却没动静。 李远斜倚在炕上的身躯渐渐端正起来,提醒道:“茗慧,该你了。” “我在等呀。”王茗慧是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轻咬嘴唇,吐气如兰,嘴唇水润润的,非常迷人。“你不是说这一回合,你赔我一杯吗?” “陪?” 额,不管是“陪还是赔。”池仇这一杯算是逃不掉了,好厉害的小娇娘,五个回合就让本大爷多喝了两杯酒,奇耻大辱呀。 李远很自觉地把头仰成了四十五度,似乎不管他的事情。后来干脆出去,叫一个卫兵去界堂再拿些卤煮来。 难缠的女人,池仇暗道。 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这杜家的杜康酒虽不是蒸馏酒,但比起在西域喝的葡萄酒、马奶酒甚至青稞酒度数高多了。杜康酒按照古法酿造,在三国时期就有“唯有杜康”的名声,七杯下肚,按照男女二比一的规则,王茗慧才喝了不到三杯,这么下去可不行。 李远也瞧出势头不对,安排完卫兵后,返回屋子,也加入其中,可惜他水平更臭,连续喝了三杯,便摆手不玩了,歪到一边睡着了。 “哟,这还来嘛?!”王茗慧笑了笑,伸了一下懒腰,勾勒出她身材曲线的诱人! 尽管她不是刻意要勾引谁,可举手投足间充满着女人味,出嫁之前,王家的习气就是纸醉金迷,出嫁之后,坐上了酒楼老板娘的位置,自然少不得应酬,偏偏这王茗慧也是家中幺女,是个什么都敢尝试的主,一手好本领,周旋酒楼各色人等,游刃有余。 “还来。”这下子,池仇倒不是为了李远,完全为了为了自个的面子,也要拿下。 池仇必须拿出杀手锏了:“诶……” 好奇特的音调呀,李远迷迷糊糊在炕上蛰伏,也迷瞪的瞧了一眼,显然是被这调调吓到了。 “小小酒杯圆溜溜,阿妹儿,小哥敬酒小妹喝诶……阿妹儿……你丫喝不喝罗喂……” “这是?” “这可是西南敬酒小调,如何?”池仇颇为得意,相比之下,无论实在丽江还是香格里拉,无论这个世界有没有彝族还是纳西族,他曾经去过哪里玩过一次,作为旅行团里唯一的一个兵哥哥,几乎进山寨或者“少数民族婚俗”表演,他都是当仁不让的被人“推举”上去,风景没看多少,酒倒是喝饱了。 实在不行就藏族的锅庄舞、蒙古敬酒曲,一条条一道道,怕啥。 “你去过苗疆?” “不曾去过,只不过恰巧知道而已。” “没想到,池大哥还有这番绝活,小妹儿我喝了。”王茗慧也不作态,端起小杯一饮而尽。 “哟,我说呢,这里这么热闹,敢情你们在这里饮酒作曲呢?” “你们怎么来了?”池仇万万没想到,门口站着两位妙龄少女,小县主和丁飞烟,赶紧推了推李远。 李远方才听池仇的曲子有些怪,看了一眼,又去迷瞪了,连续喝了三杯,对他来说,必须好好缓缓:“怎么了?喝倒了?” 池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可不敢让李远再多说两句,否则就露馅了:“醒醒,小县主和飞烟姑娘来了。” 李远一个激灵,顿时坐起来了:“飞烟来了。” 王茗慧心里不禁有几分凄然,这一席酒下来,她也算看出点门道,估摸着这两人想把她灌倒,其实她和厉光元没啥感情,女人呢又都爱慕点虚荣,以前顶着太原王家名头,即便家中在破败,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自从被父母“卖”到了厉家,王茗慧也在酒楼的生意上找到了自己的满足感,这小日子也算过不好不坏。 她到没想过踹掉厉光元另寻高枝,却很享受男人们那种想摸却摸不上的窘迫,今夜酒席,她很开心,两个男人为了她,花样百出,各显其能,没成想飞烟一来,李远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她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猎人相中的猎物,虽然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但终归是个猎物。没被打着,一身骚气,被打着了,自己身败名裂,人家还可以娶黄花大闺女。 来的两女无论身材、脸蛋都在自己之上,这让王茗慧顿时有种看破红尘的出尘感。 果然,李远媚笑着,眼珠子看到飞烟那一刻就没再离开:“呵呵,飞烟姑娘这么闲啊!如何到了这里?” 池仇也在纳闷。 “给你们送卤煮来了。”小县主看王茗慧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脸色也红扑扑的。 “怎么你们送来了,卫兵呢?” “怎么?我们给你们端来,还不行?”小县主宴菟儿身穿一条灯笼长裤配红色锦服,颇有点运动衫的感觉,很不满的将手中卤煮摆在桌上,动作幅度过大,还有几块猪肝跌出盘外。 飞烟也默不作声的将手中食盒放下,眼神中打量着王茗慧。心中暗想:这个池仇,偏爱少妇呀。 王茗慧也愣了一会儿,看着池仇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颤,难不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中意的是这位?她到底是名门出身,相貌身材虽差些,气质却是不输两位少女。 “妾身厉王氏,见过小县主、飞烟姑娘,今日校尉与池大哥吃酒,妾身负责给两位郎官斟酒。”王茗慧脸上的微笑看起来亲切而可人,五官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成熟娇媚但却不失矜持。 宴菟儿冷冰冰的说道:“李校尉倒是好兴致,不知宴湖禁酒吗?” 这两年周边大灾,宴湖虽不是重灾区,粮食收成也大受影响,李远答道:“小县主,城主明令宴湖禁止酿酒,并非禁喝禁饮。” “那你们就在这笙箫达旦?小心我去告诉父亲。”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二章 不请自来 http://.biquxs.info/

“都坐,都坐。”王茗慧招呼两位姑娘坐下:“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点,今日秋寒,喝两杯来暖暖胃。” 两女本来就想进来讨点吃的,当然不会故意跟李远过不去,此时有王茗慧说话,两人对眼一望,于是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见飞烟落座,李远心中大喜,酒意瞬间去了小半,又忙活着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食材,王茗慧自然跟上,去帮忙。屋里就留下三人尴坐着。 “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宴菟儿今日看江老日志,晚餐就没怎么吃,见桌上有一双多余的筷子,貌似没用过,抓了起来,夹了一丝鱼肉塞进嘴里:“今日看江老的日志,有些不懂的过来问问齐大夫。” 两人正打算回香舍,就碰到了拎着食盒回来卫兵,正好肚饿,又不愿意在卫兵面前失态,就将他支走,打开食盒,香味十足,原本不愿吃的两人,也经不住肚子咕咕叫,各自吃了些,觉出点味来。又听到里面热闹非凡,便将食盒送了进来,正听池仇在唱苗疆的敬酒歌。 “方才是你唱的?”飞烟经不住问到。 “还可以吧。”池仇扬了扬下巴。 “一般。” 知道得不到好的评价,池仇转而问宴菟儿“你方才用的筷子是我的。” “啊。呸呸呸”宴菟儿脸顿时绿了,瞪大了眼睛,指着池仇想说什么,不过终究不知道责问什么,捂着嘴跑了出去找水漱口去了。 丁飞烟轻轻挽了挽发丝,略带几分调侃的笑道:“你骗她的吧。” “这有什么好骗的,本来就是我的。” 飞烟眉头一皱,这筷子跟男的用一双,那岂不是沾了男人口水,心中也有些犯恶:“那怎么会有四双。” “方才有一双掉地上了。”池仇笑笑,拿起那双筷子,很自然的用它夹了一块鱼肉,慢悠悠的放在嘴里,还叭咂一下舔了舔筷子头。 “你怎么这么恶心。” “又不是分餐制,在乎这个干啥,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跟小县主接吻了?” “你,无耻。” “呕……”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干呕声音,丁飞烟前些日子因为温泉“失嘴”事件被宴菟儿调笑,方才还有些幸灾乐祸,听到宴菟儿的反应实在大了点儿,忙追了过去查探。 “菟儿……洗洗不就好了……”丁飞烟安慰道。 “那怎么成,要是怀孕了咋办……呕……”宴菟儿幽怨的看了丁飞烟一眼,又再院子里干呕了起来…… “不会吧……你别吓我?”亲嘴居然会怀孕?丁飞烟着实吓了一跳。 其实作为法医仵作,宴菟儿哪能不晓得男女之事,只是呕吐之时想起自己遭遇,喉间当时那种饱腹感,让她犯恶心,她的干呕是发自内心的,或者说是发自喉咙深处的想吐。现在又与那个家伙居然来了一次间接亲嘴,难免想找个人撒撒气。 很不幸,丁飞烟撞上了。 这下可惹了事了,丁飞烟明明比宴菟儿大,男女之事却白纸一张,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会怀孕呀?”说完她也在院子里,掬了一口水,吐了起来。 宴菟儿纳闷的看着丁飞烟,不理解她咋回事:“你干啥?” 丁飞烟双眼很是无辜:“我就是想呕。”略带恐惧的贴在宴菟儿耳边,低声问到:“我是不是怀上了?” “怀你个大头鬼呀?你有没有生理常识?” “这不是你方才说的吗?” 宴菟儿这下才确定,她这位美若天仙,堪比嫦娥的大姐姐才是“文盲”,笑了起来。 见她幸灾乐祸,丁飞烟算是明白了,自己被骗了,确切的说人家还不是想骗她,自己非要撞上去,气得一咬牙,伸手猛地掐了宴菟儿一下:“亏我一番好心过来安慰你,不管你了。” 宴菟儿将她拉住,两人在院子折腾了好久,也安静了下来,低声的商量着什么。 李远本来听到院子的响动,想上前套套近乎,奈何自己胃中翻腾,实在怕出丑,不敢上前。 这边菜做好了,那边两女也姗姗回屋。 一阵冷场之后,王茗慧新作的小菜已经出锅,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重新摆上。 王茗慧此时此刻有些尴尬,按理她是李远侍从的女人,虽不是婢女,地位却低是不能够上桌的。丁飞烟不愿意与李远坐在一起,宴菟儿居中,她也不愿意跟一个男的擦肩而坐,把王茗慧拉到中间。 如此一来,丁飞烟和池仇坐在一边,王茗慧倒像是坐在主位上了。 李远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去跟池仇抢位子吧,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小县主敬酒,不能不喝,硬着头皮一杯下肚。 “这酒怎么这么呛嘛。”宴菟儿年纪虽小,地位却不低,在南颂求学,少不得跟宴湖学子一起聚会,也少不了跟其他地方的学子斗气斗酒:“比起江南的梅子酒,辣多了。” 李远大着舌头说道:“这是南阳那边的杜康酒,华夏古法酿造,其酒质晶亮透明,浓香突出、香气扑鼻,开怀畅饮则满口生香,饮后空杯则留香更大,持久不散。哪是江南那梅子酒可比的?” 池仇也心中讪笑,那梅子酒估计也是给她们这些小姑娘备的。就好像酒席上,给女子备果汁一样,宴菟儿居然拿来比较。 瞧两男子不可置否的样子,飞烟也小尝了一口,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回味悠长入口,她放下杯子:“这酒浓烈,不像梅子酒,菟儿,少喝点。” 宴菟儿点点头。 池仇一直处在诧异之中,在他的印象里,华夏风气,男女不同席,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为何宴菟儿和丁飞烟居然来到李远小院,不但坐下,还敢喝酒?早上丁飞烟和李远的样子,实在是话不投机,晚上两个莫名其妙的就在一个桌子上共进宵夜?池仇觉得匪夷所思,静静的看着坐在身边的丁飞烟,万千不解。 桌子上鸡蛋炒黄瓜、鹌鹑蛋、椒油莼齑酱,外加一盘卤猪肝和卤大肠,至于鱼,虽然还有新鲜的,但做起来太慢了,先前有一条基本没怎么动,于是没有新做。 她们上了桌,气氛就淡下来了,李远情绪有些亢奋,体内的酒精挥发的也快,整个脸闷得通红,大着个舌头没话找话,一会说说菜如何做,一会说说各种酒的简介,时不时贬低一下江南人的酒量。 宴菟儿则频频举杯,似乎对话题并不感兴趣,这可苦了李远了,他本就在将倒未倒之边缘,方才池仇和王茗慧行把盏酒,他乐的清闲,现在可不行,眼神渐渐涣散,几个眼神希望池仇帮他。 池仇正苦闷的看着对面的王茗慧,喝酒的人都知晓,气氛很重要,方才喝的正嗨呢,一下子被打断,两人都有点不自在,倒不是一定非要喝多少酒,也不是体内酒虫被勾起,而是身体里亢奋的因子突然被压抑,任谁都不爽。 李远求救的眼神,这份面子得给,而池仇内心是拒绝的。 “好闷呀。方才你们不是很热闹嘛,是不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你才晓得呀,池仇不经意间翻了一个白眼,王茗慧见李校尉有难,正举起酒杯暖场,宴菟儿的注意力被她勾过去了,倒是丁飞烟看到了池仇眼中的不屑:“你……”丁飞烟有点迟疑,无论如何,她们不请自来,确实有点唐突,以她的风格,自是不会把问题再扩大化,既然菟儿没看见,她也当没看见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三章 线索再现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的一句话弄得场面很尴尬,王茗慧一向八面玲珑,那主要的还是对男人,一个眼神,一杯酒,就能让男人或静或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她擅长的,正所谓不再其位难谋其政。 既然不能好好吃酒,干脆就聊天吧,池仇到底是“老成持重”,毕竟活的岁数也有三四十年了:“你们来,不会为了喝两杯杜康酒吧。”化外音就是你们入席不合规矩呀,弄的我们很不爽。 “确实,我们原本想着问问李校尉,江老遇害那日,到底是哪两位侍卫随同出行,另外既然江老未曾露面,侍卫们如何确定江老如何出发的。” “哦,就说嘛。” “当然夜深了,今日确实有些肚饿,叨扰了。”飞烟平平淡淡两句话说完,看向李远。 李远谄笑:“不叨扰,不叨扰。” “那一日,是清晨,你也知道我们毕竟只是普救堂的守护,并非在军中,管制不那么严苛。只要大门落锁,侍卫打个盹很正常的。” “我们并不是来督查的,李校尉直接说重点。”丁飞烟冷冷的催促道。 “那一日凶徒披着斗篷,在门房大喊,蒋灯也就是当天值夜的侍卫迷迷糊糊听了,就去开院门,我问过他了,他确实没看到江老的脸。那人只说:我老江先行一步,叫你们的人跟上,去太和镇平安客栈汇合。那蒋灯也没睡醒,嘟囔一句:江老这么早?见那人走了,又去睡了。醒来,那天不是发现王氏的尸首嘛,院子一乱就把这事给忘了。” “后来锦差查案问询的时候才想起,这才通知同僚去太和镇。” “蒋灯这人没可疑的?”宴菟儿追问。 李远想了想:“应该不至于,上有老,下有小,也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犯不下这种案子。况且他要值守,怎么可能又假扮江老,又值守呢,毕竟当时屋里还有一人,也听到那凶徒说的话了,按照军中规矩,营门值夜必须两人。” “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宴菟儿心中郁闷,恨恨的喝下一杯酒,李远见她喝酒,本想陪饮,见她喝的那么快,又悄悄放下。 “对了,你们有没有查江老三年前的日志。” “三年前?”宴菟儿一脸不屑,他这问题也太扯了吧?三年前? 丁飞烟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有患者家属存心报复,不至于三年后吧。” “对对,三年前。”李远想到今日刚跟池仇喝酒的时候,说过三年,一拍脑袋:“三年前,江老突然一心向佛,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丁飞烟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宴菟儿,眼神中建议她好好想想。 宴菟儿张大了嘴巴,很不满:“看我作甚,江老的杂记虽说是日志,但实际上并非日记,也是两年前开始整理,有时候一天写几篇,又是几天写一篇,有时候半个月才写一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写什么,在医治过程中碰到觉得可以记录的病症,就插进去,并没有是什么时间上的限定。” 这也是情理之中,大概也就是两年前,江老打算整理自己的行医路上的病例,这主要还是病例的整合,并非回忆录。所以病例所发生的时间并不重要,江老不记载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众人默然之时,丁飞烟眼神闪亮。 “你想起了什么?”池仇问道。 “菟儿你还记得方才齐大夫怎么说的吗?” “什么怎么说?” “今日你来寻我,就曾说了这只是江老的日志整理,我们去问齐大夫,江老何时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她怎么说?她不是说两年前吗?” “下一句。” “她说了什么?”宴菟儿有些紧张,好像很多人盯着她,其实却是所有人都盯着她。“她说了啥” “她说了,江老是因为前一年因为没有注意到啥药草不能一起服用,造成一位孕妇一尸两命,才起的这个念头。” “这……”宴菟儿顶着个脑瓜儿使劲想:“好像是这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呀!”丁飞烟很想说:你真不是个干锦衣的料。 池仇笑笑:“两年前开始些,因为前一年一次的误诊事件,加起来不就是三年?” 宴菟儿一拍桌子:“对呀,三年。” “三年前这个病例让他决意整理病例,说明对他触及很深,也许江老开始礼佛也是因为这个。”丁飞烟补充道。 李远适时的赞叹道:“飞烟真聪明。” 可惜这只是“适时”而非“适合”,他的话引来了宴菟儿和丁飞烟双双白眼。 一条多好的推论,池仇那个傻大个都听出了,她一个经手人别人提醒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宴菟儿心中烦闷,本想喝一口闷酒,听到李远的话:“你陪我喝。” “这……”李远自然不愿意,你心里闷,关我啥事。 “活该。”飞烟的话,让李远不情愿的举起杯子,艰难的喝下,脸上皱纹更显的老气。 宴菟儿见李远喝完,举起杯子,丁飞烟按住她的手:“喝啥,赶紧看看是哪个病例。” 李远痛苦的看着宴菟儿放下手中的杯子,脸儿皱成个菊花样。 江老的日志有许多本,宴菟儿今日倒是办了一件巧事,因为这些日志,这回忆录,前无序,后无尾,看不出来那本是第一本,她担心遗漏,通过比较,找出两本看似最早的日志去问问齐大夫,其中一本正是第一本。 第一个病例也是齐大夫嘴中的孕妇误食之后丧命的案例。 宴菟儿看后,一脸沮丧:“并没有患者的姓氏和住址。” “怎么会?”丁飞烟拿过那本日志:“江老有记录病患年纪和姓氏的习惯呀。我们今天不是整理了不少名单吗?” “那些应该是最近一些江老诊治的案例,有记录,早期的一些,尤其是回忆部分,只有性别、年岁,估计既然逝者已逝或者病患已好,就没有记录了吧。”宴菟儿一天差不多看完了大部分的日志,即便不可能逐字逐条的看,但大概的规律还是清楚的。 “这可难办了,明天还得去问问齐大夫,不晓得她知不知道那位病患的情况。”丁飞烟草草扫过那份记录,确实没有记录,只写着女,芳龄二十五岁。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茗慧插话道:“能给妾身看看吗?” 丁飞烟不是很情愿,不过还是将手中的日志递给了王茗慧:“妾身?你是河东的太原王氏?” 七宗五姓在唐朝被称之为山东士族,这里的山东并非齐鲁,而是崤山以东,无论是太原王氏还是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当时家族都在黄河以北、崤山以东,那里曾经是士族门阀最为繁荣的地方,天罚之灾后,黄河以南的诸侯崛起,河东的燕代一带因异族常年南侵,在太原王氏所建之国溃灭之后,都曾被岩煌部落侵占过,大部分士族都迁居到齐鲁、中原,守望相助,也就是青州、兖州、豫州。在这里,河间诸侯筑城修堡,通过多次抗击运动逐渐显赫,所以狭义的河间诸侯仅限于黄河、淮河之间,也就是山东、河南,外加苏北、皖北一带。 然而裂土割据的诸侯在河北、山西也有分布。加之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大本营仍在河北,所以广义的河间诸侯也包含了河东。 因为河东是大门阀故地,他们传习下来的家教更加崇古,女子自称妾身,乃是古唐风俗,在河间、江南、甚至河东民间都早已不用了。丁飞烟当听到王茗慧方才说的“妾身”,实际上就已经联想到她是太原王氏的后人,不免尊敬起来。 “是。”王茗慧点点头,接过丁飞烟递过来的日志,低头翻看。 病例并不算长,王茗慧翻完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这位病患是何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四章 一条线索 http://.biquxs.info/

“你知道?” “是谁?” “让我看看。”宴菟儿备受打击,不会吧,你们都这么聪明?翻看两下就知道?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 不过王茗慧说完,宴菟儿长吁一口气。因为王茗慧说道:“正是家姐,王茗谖。”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宴菟儿心中暗暗庆幸。 丁飞烟不可思议。 李远只觉得太巧了吧。 池仇脑海里就四个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王茗慧淡淡说起往事,池仇则借机拿来那日志翻看。 三年前的事情并不复杂。 上面介绍的东西主要是马齿苋,是药食两用植物,无毒,生活中也常食用。 《本草正义》:“马齿苋,最善解痈肿热毒,亦可作敷药。” 《唐本草》:“主诸肿瘘疣目,捣揩之;饮汁主反胃,诸淋,金疮血流,破血癖症癖,小儿尤良;用汁洗紧唇、面疱、马汗、射工毒涂之瘥。” 《蜀本草》称其酸寒,寇宗奭谓其寒滑,陈藏器谓治诸肿,破痃癖,止消渴,皆寒凉解热之正治。苏恭亦谓饮汁治反胃,金疮流血,诸淋,破血癖症瘕,则不独治痈肿,兼能消痞。谓治女人赤白带下,则此症多由湿热凝滞,寒滑以利导之,而湿热可泄,又兼能入血破瘀,故亦治赤带。濒湖谓散血消肿,利肠滑胎,解毒通淋,又无一非寒滑二字之成绩也。” 《滇南本草》:“益气,清暑热,宽中下气,润肠,消积滞,杀虫,疗疮红肿疼痛。” 江老是河间人,对于马齿苋的认知来自前两本,后面《蜀本草》和《滇南本草》是他后面遍寻四方医书后录上去的。这种草药蜀地、云滇较多,河间一带较少,自然医生大夫不太熟悉,也不会过于在意,无论是药方还是医嘱,都不太可能提及它。 偏偏巴蜀一带就有一道爽口的特色菜凉拌马齿苋。王茗谖怀孕期间就吃了,结果造成滑胎,肚子里还是一对双生子,当真是一尸三命。 王茗谖快不行的时候,江老才出诊回来,估计眼见三条人命逝去,对江老打击极大,江老毕竟是主治医生,十分自责,起初礼佛是为他们母子三人祈福,后来演变成崇佛。 池仇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没有哪个医生能够叮嘱完所有忌口的食材。即便都叮嘱过,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厨师,这道菜依然有可能被摆到王茗谖面前,所以说只能是个意外,起码并不关江老的事情。 其实王茗慧出嫁也有五年了,对家姐的死因,并不清楚,但她怀孕的时候,家中长辈曾讲起过这个教训,故而她看了病例再结合姐姐过世的时间,知道江老所说的就是她姐的悲剧。 可这跟江老身死案有关联吗? 王茗慧一口否认,因为他们王家并没有一丝一毫愤恨当时主治医生的意思,就像池仇所想的一样,王家人也认为这只是个意外。 但她姐姐的夫家怎么想?不得而知,丁飞烟和宴菟儿对望一眼,好大一条线索。一尸三命,三条人命呀,若说没有怨愤,谁也不信,若是王茗谖的相公过的好,兴许没啥,若是一直没有子嗣,说不定会迁怒于江老。两人再无心思坐在这里,只想赶紧回香舍休息,一睁眼就去王茗谖的夫家查探。 池仇也借机告辞。毕竟灌醉女人的事情,能不做还是不做。人生还是需要“正能量”的。 “池仇,你怎么看?” 池仇抬头,他没想到丁飞烟会主动跟他说话:“是一条线索,顾家人确有嫌疑。” “我也这么想。”丁飞烟温声说道。 “这还用说,三条人命呢,这上面写的是母子三人,哎,胎儿必定成型了,又是男娃,唤作我,我也受不了这份打击。”宴菟儿感同身受。 “男孩怎么了?难道若是两个女娃,做父亲的就不难受?”丁飞烟是独女,宴菟儿有十几二十个姐妹,两人对男娃女娃的见解各有不同,却殊途同归。 “池仇,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拒绝回答。”池仇斩钉截铁的说道。 “虚伪。”宴菟儿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是男的都喜欢男孩。” “所以我拒绝回答这种诛心言论。” “诛心言论?”丁飞烟对这个新名词很好奇。 “比如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这种无聊问题。” “你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呀。” “我还没妻子,不过要是有了,我先会教她游泳。”池仇机智的回答道。 “那……” “别问了,菟儿,这个问题确实诛心。”丁飞烟阻止到。 “是呀,救谁都是对的,不救谁,都是难受。这种事情对男的太不公平了。” “这世间还有啥对男的不公平?对女的才是呢。” 丁飞烟狠狠瞪了她一眼,宴菟儿噘噘嘴,不再继续。 “其实世间的事情,本就没啥公平的,就好像那两个娃娃,尚未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有什么公平?可真的存活下来,摊上战乱、灾异,眼见父母兄弟亲朋一个个离去,还不是一样难受?佛祖能保证谁能够一生平平安安。不过是虚妄的念想罢了。”池仇原本想说老天,正巧经过原普救寺的大雄宝殿,顺口说了一句佛祖。 “你在这里改乱议佛祖?”丁飞烟很不满。 “佛祖都不让人议论,那他能成啥佛?佛不是说它六根清净,不着一物吗?所以你骂它也好,敬它也罢,对它来说,都不是个事。” “我觉得也是,江老以前不礼佛,顾王氏还不是走了,江老礼佛,结果还不是死于非命,而且还在这佛堂之地,佛祖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宴菟儿的思想很是“无神论”。 “小小年纪,你懂什么?”丁飞烟是信佛的,她曾去求过一份姻缘签,她可不想她的签儿不准。 说起那份姻缘签,并不是近些日子求的,而是当年李家弃婚之后,她堂姑,也就是丁谓的娘亲带着她在碧波城里仅存小相国寺求的。 至于签的内容丁飞烟记不大清楚了,今日看了江老的日志,满眼的药草方子以及草药的介绍,什么“苦”呀“甜”的这才方才想起那签文是:“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这是一支中上签,平常想不起来这事了,今日既然回忆起来,飞烟的心思自然活泛起来,到底已经十八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十九,若是有一年待嫁时间,到时候都二十了,婚姻之事也算得上是迫在眉睫了。 若是池仇和宴菟儿知道丁飞烟心中所想,估计三观都毁了。 “差不多了,你们路上小心。”池仇说道。 “咦?”宴菟儿奇道:“那个路口才是去界堂的。” “我上去泡个澡,两位姑娘要不要同去?”池仇贼兮兮的笑道。 “去死。” 那一天满脑门子的尴尬铺天盖地而来,把宴菟儿和丁飞烟整个人都笼的不自在了,两个女孩脚步匆匆的远去,倩影和咒骂消失在夜色中。 池仇其实去李远之前就抽空去泡了一下,方才不过是想激一激两位姑娘,看着她们小鹿乱窜、慌不择路的模样就是觉得好玩。 跟古人谈恋爱真的蛮难的,约会难,找个话题也难,关键没啥地方可以约会,没有游乐场,没有电影院,还不能压马路,被人瞧见了,绝对是要惹祸的,难怪古典话本里,那么多一见钟情,私相授受,就好像《西厢记》根本不需要张生与崔莺莺谈恋爱,只要红娘两边跑跑,传传话、递递条,这书生、小姐就各自在自己的意念中把感情升华了,再见面就自荐枕席,鱼水之欢,在池仇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两位姑娘一个被亲过、摸过,一个更加邪恶,加上第花,不小心目睹了两次沐浴,她们难道都不该表示点什么?抱个枕头来找自己吗? 可事实上都没有,一个个都摆着个脸子,不是呵斥就是白眼,池仇思来想去一筹莫展,难不成现在去找丁掌旗求亲?估计会被丢出丁家大门的。 池仇哼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的小调回到界堂。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五章 池仇视角 http://.biquxs.info/

对江老的命案池仇还是很在意的,说的高尚一点,江老的医德感动了他,不能让这样的人屈死,相信苍天会给他一个公道。说的接地气一点,这个事情关系到丁飞烟,而丁飞烟在他心目之中,是最最亲密的人,自己不但亲过、摸过甚至还看过,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她的位置。 而这个案子让她很苦恼,虽然他并不清楚丁掌旗与行商协会的恩怨,但他看的出来飞烟很焦急,甚至有些恐慌。 回到界堂自己的小窝,难以入眠,他一遍一遍回想从他的角度得到的案件信息,试图拼凑出来整个案件的过程。 三年前因为意外,顾王氏身死,而当时江老是主治医师,为此他深深自责,开始礼佛祈福,而这种忏悔式的礼佛演变成崇佛,据说为此将家中“豪宅”变卖,捐给了同愚禅师,并且笃信“花生”就是传说中的“人参果”,这种信仰在池仇看来颇有些偏激,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他认为被同愚禅师欺骗了呢?大量的金钱捐赠,普救寺却依然没重开,当发觉花生并非人参果,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跟同愚禅师产生了争执?而发生命案? 池仇脑海里胡思乱想,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当时夜饮,他也在场,江老的神色确实有异,但同愚禅师并没有跟他说过花生是“人参果”。这从他们聊天的对话里,能够感受出来。也许只是江老自己的一厢情愿。同愚禅师当时的做派,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那么江老的死如果源自三年前那次医疗意外的话,顾家人的嫌疑就需要明日飞烟她们的查探了。 如果顾相公这些年未娶,或者未有子嗣,日子过的不如意,他的确有杀人动机,但江老的死亡地点就颇难解释,他带着布袋而来,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绑架?对对对,也有可能是为了祭拜。将江老绑到他夫人和尚未出生的孩儿墓前,祭祀。这样的话确实说得通,按照日志所记载的日子,(江老的所有日志,会记录病例时间,因为不同季节,用药可能不同,但记不记录人名就是江老自己风格了)最近并非忌日,说不定是顾王氏的生辰或者结婚纪念日,这些要素似乎该提醒下飞烟,她到了顾家可以侧面打听一下。 池仇翻身下床,点了烛火,找了纸笔,记录下来。 如果顾相公原打算绑架江老到他夫人坟头祭祀,布袋可以解释,后因汪王氏发觉,顾相公掐死汪王氏,他改变计划,直接沉湖,也说的过去,但是犯案地点似乎不对,既然铁了心作案,江老饮酒独居,在屋中作案岂不是更方便?池仇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兴许江老确实是在屋中被绑,但在转移过程中被汪王氏发觉也未可知,毕竟江老所住之屋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都是锦差一面之词,池仇并未探查过,他只能先打个问号,在纸中草草记下:江老是否在屋中被掳。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年顾王氏当年之死并非意外,而是歹人所为,只不过当年众人皆以为是意外罢了,说不定里面藏着顾家狗血的宫斗、宅斗戏份。但按理歹人既然躲开了当年的追查,似乎没有合理的解释三年后杀死当年的主治医师。除非这三年中又发生了什么,让那歹人觉得必须除掉江老。池仇苦笑一番,觉得自己实在是“脑洞大开”,纵横女生网的书籍看的太多了。不过想到惨死的那双生子,男孩,池仇眉头紧锁,他还是在纸条上记下:当年厨师、顾家小妾是否是顾王氏之死的元凶务必摸排一下。 池仇就着昏暗的烛火,眯着眼睛再次审查了一下这三条。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明日将这个纸条交给飞烟,她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几个疑点,写完。 池仇和衣而睡。 半梦半醒中,丁飞烟的靓影,在那飞来飞去,一会将他背摔,一会含羞带娇的问他:郎君,是否需要妾身帮你疗伤? 恍然间,被葛庙姑呼喝声吵醒。 葛庙姑的武功到底咋样,池仇不得而知,他心中掂量了一番,觉得不咋滴,因为她训练小稚,每天颠来倒去都是那几招,也不带点新花样。剑法非剑法、棍法非棍法,池仇曾好奇问第花,葛庙姑到底是哪门哪派?第花的回到颇霸气:自成一派。 五岳大陆,说到底还是地球,池仇所知的世界,虽然不知道为何产生了天罚之灾,造成了雅利安人、斯拉夫人、高加索人、甚至日耳曼人大规模东迁。但总体上还是池仇所知的地球,在长达数个世纪的天灾之变后,天空逐渐清朗,水质逐渐清澈,大海重归宁静后,华夏人开始遭受来自西方的蛮族全方位的碰撞和种族冲突,黑暗中世纪的华夏人在浴火中重生,也表现出极强的任性,依然控制这东陆半壁江山,华夏联盟和岩煌部落对抗数百年。 尚武精神犹在,华夏之光依然。 据池仇所知,这个世界,他的“同伴”不在少数,史料记载,天灾之变之后近千年年,暗无天日,饥荒,瘟疫和战争无处不在。而这些同伴或多或少的改变着这个世界,让经历千年战乱的东陆,渐渐恢复了生机。 他们注入了一些后世的知识,让受灾后倒退到“石器时代”的五岳大陆重新回到了中古纪,比起西方来的蛮族,华夏人是幸运的,当时在武则天时代,那时候的唐朝强盛而且繁华,而且明显不是那次大灾的重灾区,只不过如同“恐龙灭亡的陨石一样”,酸雨和黑暗蔓延,西野人带来的杀戮和征服,让华夏一度遭受了另一个“靖康之耻”和“六夷乱华”。但华夏民族的韧性和坚忍依然保持一隅之地,这也是华夏被称之为联盟,而岩煌人被称部落的缘由。 然而这些伙伴并不是都是成为这个世界的华夏人,有些生存在岩煌、有些生存在华夏,而且都不是那种振臂一呼,改朝换代;虎躯一震,四方来朝的角色。池仇曾借助他五王子的权力,着重收集了一些“奇闻异事”“江湖传闻”甚至“绿林野史”,发现一些奇怪的人、一些奇怪的言谈,那些主角很多只在这野蛮的世界存活数年,兴许当时很光彩,但很快就“慷慨就义”了。 比如有位生活在塞外的同伴,建议岩煌部落中的穆旭煌人建立库里台大会制度,建立怯蠍军,改部落为元煌人,但不久就死于部落内部之乱。 也有人发现了煤炭,让他的部落成为北方最出名的炼铁部落,改名契丹,然而正因为这个部落炼铁太好,被强敌所灭,他也生死不明,而他的用煤炉炼铁的技能却流传了下来。 能够留下点点记录的也算是幸运的,相信更多的,就这么被历史的洪流一卷而过。 池仇生活在西域,他也没有上帝的视角,相信在华夏或者全球各地的同伴也有着类似的经历,早期的同伴们估计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就死于酸雨或者疫病了。穿越很危险,并不是开章第一篇的一笔带过,而是真的很危险。 胡思乱想了许多,池仇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活着真好,这句话发自肺腑。 这里不是玄幻的大陆,活生生的中古纪,身体的强壮和武艺的精湛意味着生和死,尤其是在西域。葛庙姑对小稚的要求非常严苛,池仇没有任何阻拦的想法,在沙亭部落,十岁的娃娃,无论男女,都要学会骑马,一个不小心,跌落下来,非死即伤,能熬出来才能生存。当年他的真身也是因为一次落马,才让他趁机夺魄。 生存从来不是话本。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六章 送小纸条 http://.biquxs.info/

对于武艺,作为好奇心,他也曾收罗了许多“江湖高手”“内功行家”。尤其是十年前,他招安了逃难到西域的汉族人,流民之中只要有一技之长,他都奉为上宾。 曾有“上宾”说武学分为凡人界、圣人界、仙人界,池仇表示“呵呵”不可置否,相信那位“上宾”也是在茶馆听说书听多了。 在真正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上宾”不会比服役十年老兵要多。阵亡比例相差无几,因为战死的大多是初出茅庐的新战士。 也有人说:武学分为三类六境,他还是认可的。 第一类正功:也就是阴阳相济;第二类外功;第三类,内功。 这三类武学所练之法各不相同,但修成之后,六境却是相通的。 凡人皆有氤氲之境,内有氤氲之气,谓之元氤,“仆於嵬崔之山,顿於窅冥之溪。”所谓上清下浊,其中为浑圆正气也。 武学分六境,除氤氲境外还有: 曈曚境:(tongmeng):指初日渐明貌日出很明亮的样子。 迤逦境(yili):曲折连绵。也有渐次、逐渐等意思。 骀荡境(dàidàng):舒缓荡漾的样子。 怙恃境(hushi):指依靠;凭借。 阒然境(qurán):寂静无声 倒不是池仇有意使用这么复杂的词汇,而是五岳大陆当下流行文化复兴,甚至有些复古了,武林人士在二百年前一次大聚集,确定了这武学六境。池仇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也曾经看到过《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五岳大陆的版本,郭靖大大的降龙十八掌相当于怙恃境高阶,而杨过大大的黯然销魂掌则被誉为最接近阒然境的武学。 池仇当时特别的“恨”那位同伴,为何用这么复杂的分类,难道不知道“同伴们”古文不好吗?其实后来才发现并不怨那位“同伴”,因为他的“原创”被执着复古的五岳人改版了。哎,这个世界的人们难道你们还没有一点“知识产权”和“尊重原创”的意识吗?在这点上需要好好学习“纵横”。 对此池仇也无可奈何。他的武学修为,不少上宾点评,最多到曈曚高阶,他很想用深不可测、略有所成、炉火纯青来归类,但没人理会呀,武功低微,江湖地位低下,话语权不够。 入乡随俗吧。 他当年的真身自小就不知道啥是武学,自然不会从小练习。 武艺倒是不错,骑术、射术尤其是耐饿能力绝对顶呱呱的。幸亏的世人皆有氤氲之境,凡人的强者都能到曈曚初境,加之自小的练习,在战场上依托同伴和兵甲的支持,十几个训练有素的甲士对付一个迤逦境的高手还是可以。 在池仇心目中,这些不过是一套说词,可有可无,反正他也用不上。 池仇打了一点水,刷了牙,感谢“同伴”,这个世界的生活用品还算齐套,牙膏牙刷肥皂火柴甚至煤炉火炕都是有的,据说贵族们家中还有自来水和自来热水甚至抽水马桶,这些东西如何实现的,是谁发明了,池仇暂时还不得知,感谢前辈们,这真是个好时代。 这些东西有归有,可惜他很多都用不上,火柴对于他们这种用灶的人家,比不上火折子实在,而牙刷,他只有一支,毛都掉的差不多了,第花也没准备给他换一个,牙膏更是没有,能用点粗盐刷一刷,算是不错了。 肥皂太贵了,昨天他去宴湖的小摊上看了,都是江南来的,一块肥皂要七个银毫子,也就是七十文钱,贵的离谱。 于是他买了几斤肥猪肉,打算自己做。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这大概是纵横网络文学给他带来的最大好处,某类书籍看多了,猪下水会卤了,肥皂也会做了。 毕竟肥皂这个玩意,原料十分的简单,容易弄,油脂加上火碱,生火,高温就可以了。在西域,他曾经当过“发明家”。在他的指导下,一帮子从来不爱用脑的蛮夷利用牛脂和沙漠里的碱石,耗费半个月研制出来了第一款“西域牌牛皂”,不过那些沙蛮子,常年不洗澡,肥皂最终没能盛行起来,只在贵族里面流传,引为人生憾事。 现在他决定“一雪前耻”,虽然河间已经有了江南肥皂,但他的目标是让河间人民用上便宜实在的河间皂。 有了过往的经验,他觉得这一次必定十拿九稳。 毕竟工艺并不复杂,没有香精,造点普通的肥皂还是可以的,免得被小商小贩狠宰。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香舍,昨夜写的小纸条得给飞烟,殷勤得好好的献。 可惜驿馆的小二说,一大早,两位姑娘就回城了。 “这么早?城门开了嘛?” “五点就开了。” “额。” 池仇只好给了小二十文钱,托他帮第花,将卤煮推到普救堂,而池仇自己步行到城中,寻找飞烟,顺便再看看能不能买一点香精。 还好老天没有捉弄他,刚进城门不久,就见飞烟、丁谓骑马迎面而来。 原来那顾家并非宴湖直辖的家族,属于薛城子爵的自由民。河间诸侯大多签订了《定陵之约》,若有涉及查案、问询牵扯其他诸侯之公民,可发“协助函”,若涉及抓捕、归案、追逃等事宜则需发“拘捕申请令”。协助函只需宴湖城衙签发,入城之后到所在诸侯城衙备案,即可问询和查案,当地城衙也会派人跟着,确保他们的公民不会被恶意问询。 而“拘捕申请令”相对复杂,需要当地城衙认同,签发诸侯的人方可执行,否则会引起外交事件。 顾家在兖州薛城,薛家是子爵,虽隶属于宴湖,但享有自治之权,丁飞烟如要问询,也需要城衙的“协助函”,故而一早就将丁掌旗从睡梦中唤醒。 丁掌旗得知自己女儿探得新线索,也极为高兴,但锦局新立,并不具有签发“协助函”的功能,必须通过城衙相关申报方可。 这宴湖城衙,本就对丁掌旗的锦局分权颇为不满,丁掌旗担心走流程只怕一个上午都未必能够出城,干脆心一横,签发城主授权,锦局特有的“安世令”,薛城子爵虽名义自治,事实上外交、军事皆归宴湖,它们职权只是“本领安堵”,一旦涉及危及宴湖利益的案件,新设立的锦局具有跨城办理的权限。简而言之城衙颁发的“协助函”是邀请薛城城衙协助,而“安世令”则要求薛城城衙务必予以方便。 这一下子把对顾家的问询性质大大提高,丁飞烟一路出锦局,往宴湖东门而去。想起上次她认定“行商”有问题,给父亲闯下大祸,此时怀揣“安世令”,她心里更是惶惶的。虽然丁掌旗安慰她没事,让她用心办案,但她还是觉得七上八下,要知道此令一出,别的不说,起码薛城城衙对顾家的态度就会极为不同,河间诸侯大多地狭人少,很多就一座孤城,最怕有细作潜伏,安世令,意味着顾家跟外面诸侯有牵扯,即便最终问询之后,顾家清白,只怕也会引起薛城子爵的猜忌。 正在忐忑,就见着远处一个身影似乎就是池仇。 心中泛起莫名的喜悦。修长的双腿本能的一夹,马儿快走两步,走近一瞧,池仇的笑容依然那么猥琐,飞烟面带调侃的问道:“池仇,这么早,怕有人抢买你的猪下水?” 额,方才见她神情还颇有些“相迎”的味道,如何见了面,变的这么快? 池仇闷哼两声:“难道你这么早离开驿馆,就是为了抢我的猪下水?” “呸,那玩意送我都不吃。”丁飞烟看他一眼,又轻哼一声把脸别过去。 她这小孩子赌气般的姿态让旁边的丁谓惊讶不已,妹妹自从李家弃婚之后,神情语态皆大改,他一个做哥哥的都早已忘记她儿时俏皮的模样。 池仇是幸运的,除了前两次背摔,最近几日见她娇羞的样子实在太多,所以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谁昨天吃了三块猪大肠的。” “啥?妹妹,你吃那玩意干嘛?里面都是shi。” 丁飞烟哭笑不得,被丁谓的浑语起的全身发抖,声音一下子彪高:“你才吃那玩意,你全家吃那玩意。” “我全家,不就是你全家嘛?”丁谓一脸懵比。 丁飞烟脸一下子变成了颜色。 “哈哈哈,你现在脸色像极了昨日做的卤猪肝。” 看着池仇的荡笑,实在可恶,丁飞烟抽出银鞭作势就要打。 好残暴的小妞。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七章 共乘一骑 http://.biquxs.info/

这小妞说打就打,好歹也是老相识了,一点面子不给,倒是丁谓身形前探,拦住丁飞烟的手腕,飞烟这一鞭子原本也没有真打的意思,便没抽下去。 “妹妹,还是早些去薛城吧,父亲还在等我们消息呢。” 丁飞烟双腿一挟马腹,趋近了池仇的身旁,柳眉倒竖哼道:“哼,今日有事,算你好彩,不与你纠缠了。”说着双腿一挟马腹,就要前行。 两人似乎都忘了初衷。 “等等,等等,有东西给你。”等两人驰出一箭之地,池仇才反应过来,可此时尚早,街上百姓不多,兄妹一路疾驰,风声呼啸而过,哪里听得见。 不多会,两人向右转去,从池仇视野之中消失。 池仇恼恨的跺足叹气。 “你干嘛呢?”嗓音俏俏甜甜的十分悦耳。 看清来人,竟然是宴菟儿,池仇大喜道:“快,追上飞烟姑娘。”说罢,一个飞跃就坐上了宴菟儿身后。 宴菟儿所骑的枣红马踏红,突增一个人的重量,后腿微屈,正在彷徨,他在西域对马匹那可是颇有研究,无论是伊犁马、河曲马、还是汗血宝马,他均有驾驭过,这匹枣红马的后腿力量颇为扎实,此马估计才一岁多,个头不高,该是宴菟儿专属的小马,方才上马之时,承受不起两人重量,后腿弯曲极低,差点儿将池仇掀翻。 偏偏池仇也是马上高手,一手抱着宴菟儿的腰,一手迅速拍马,踏红一跃而起,一个腾空,立刻卖力地奔跑,好强的爆发力呀,池仇不免暗暗称奇。 “你怎么上来了,快下去。” 池仇单手环抱着宴菟儿的腰,宴菟儿虽控马而行,但一向不敢策马奔驰,池仇那里满意这样的速度,伸手拉住了缰绳,抢走了宴菟儿的控马权,还借着两人现在的前后坐姿,将宴菟儿顺势地圈在了他的怀里。 “驾。”池仇并没有回答宴菟儿,马是好马,但岁口不足,他还是得小心驾驭,否则未必能够追上一人一骑的丁飞烟和丁谓。总不能中途把宴菟儿丢下吧。 还好路上行人不多,又正是一个下坡道,马速越来越快。 池仇的贼手突然力道适中地捏了捏宴菟儿的腰,那可是腰侧,轻轻搭着都不成,碰了那还了得。 宴菟儿俏脸通红! 她到底是个女仵作,一惊一乍的少女心情很容易自己平复,她转而想想就猜到池仇要去追丁飞烟,心中居然有些微醋:“你去追飞烟姐?” “恩。” 宴菟儿气的牙痒!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感觉。这感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有些子发慌! 她感觉身后的池仇在耍无赖,这人耍无赖,还找个追女孩的破理由,太可气了! 顿时芳心乱跳,浑身都是一阵无力,咬了咬牙:“无耻!” “咦?”追个飞烟有何无耻的。 不过此时池仇没时间考量,今晨两位姑娘起的早,都只是简单的扎了马尾就出门了,并没有打发髻,随风飘散,让身后的池仇有些不适,加之宴菟儿又高挑,视线极为不好,虽说行人不多,在大街骑马,总还是得小心,尤其怕有小孩突然跑出来,池仇搂着宴菟儿纤细的腰肢,让重心更加贴紧,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很特别的女孩儿家独有的馨香,池仇整个人有些儿陶醉了! 心里忽然起了点坏念头,他忍不住,凑到她耳边,陶醉道:“小县主,你真香!” “去死!”宴菟儿怒斥,芳心却是乱跳的越发厉害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变得更加无力,如果不是被池仇抱在怀里,她都有点坐不稳了! “不准说话,而且,如果你敢有小动作,我就杀了你!”她努力做出恶狠狠的样子,转头瞪着池仇,却看到池仇的嘴脸近在咫尺,顿时她心里,又是一阵慌乱!只是,虽然恼怒,却又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涌动。这感觉,竟让她很想被这无耻的人,给继续抱着! 急忙转过头,再也不敢回头看他! “啊。小心!” “我去。”池仇大吼一声,猛拉马缰,踏红受力,前蹄扬天,顿时将身上的两人掀落在地。 “不好!”池仇只有一只手抓着缰绳,跌落过程中就知道自己拉扯不住马头了,跌落是必然的,而从马上跌落最可怕不是摔下来,他向后摔倒,极有可能磕到后脑勺,却比侧面摔倒,被马蹄踏伤要好的多。 然而最最可怕的是骑手的脚挂在马镫之中,这种情况,马儿不狂奔,摔残的几率极大,若是受惊狂奔,骑手基本上难以存活。 池仇下意识的抱着宴菟儿,试图将她拉扯下马,她的脚越早离开马镫,人越安全。 此时此刻,宴菟儿也是一脸惊恐,她学骑马也不过一年半载,除了跌落的惊恐外,更加惊恐是她的峰峦被人捂了一个扎扎实实。 “哎哟。” ,踏红虽然不高,但那一下摔的够结实,当后背接触到地面,由于惯性作用,加上脖子的拉扯,后脑磕在地上是无法避免的,有经验的战士,会选择侧滚,减缓脖子的后弹力,可惜宴菟儿紧接着摔下来,池仇的鼻子被敲了一个正着,而后脑重重的如同爆炸般被砸回到地面,更可怕的是还听到骨裂的声音。 “菟儿?……池仇?” 踏红到底是匹小母马,很温顺,摔掉了主人,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丁飞烟翻身下马,姿势顾不得优美:“怎么,你们?在一起?”这话说的很有歧义,丁飞烟仔细检查宴菟儿上上下下,菟儿摸着后脑勺,生疼。“没事,有他给你垫着,没磕着地就好。”她这话说的没有半点人情味。 池仇此时已经被摔得撞得七荤八素了,鼻子里一股子血腥味,脑子昏昏沉沉,没心思理会丁飞烟的话。 因为平躺着,并没有流出来。 宴菟儿惊魂稍定,腾地一下俏脸飞红,恨恨地在池仇胸口捶了一拳。 丁飞烟这才发现,今日宴菟儿穿着穿着浅红色的掐牙背心,此时纽扣儿已经被扯飞,不知去向,这个背心敞开,里面的裙钗也被刮出了一条小缝,随不至于走光,但显然方才已经吃了亏了。 丁飞烟赶紧将自己的披风扯了下来给宴菟儿遮住:“这混不休的,坠马了还占女人家便宜。” 宴菟儿怒气未消,又锤了两下,她摔得不重,自然以为池仇在装腔作势,又打了两下。 池仇脑子反应不过来,身子却很诚实,里面虽谈不上五脏六腑支离破碎,可也是震的错了位,她这么一敲,本能的抬了抬头,鼻子里的血顺势流了出来。 “不好,他流鼻血了,不会是内伤了吧。” 宴菟儿也是一惊,脸红红地爬了起来,手不小心压着池仇手臂。 “啊”池仇瞪大了双眼,突然坐起,吓的两女以为诈尸,慌不择路的跌坐一旁。 大叫之后,池仇又再次“躺尸”卧地不起。 “手大概断了”丁谓牵好马,走近说道。 “那怎么办,将他送医。” “动不得,唤医生来才行。”池仇此时也算是被疼醒了,迷迷糊糊说道,浑身都疼他感觉不出到底是骨折还是骨裂,若是让她们胡乱折腾,但最可怕的是他另一处被宴菟儿坐惨了,只怕废了。 “你醒啦。”宴菟儿关切的问。 “能不醒嘛,手没摔断也压断了。”池仇忍着剧痛说道。 宴菟儿心中如小鹿乱撞,她此时也想到自己无事,只怕是池仇做了肉垫,想想方才惊险,当真有些后怕,难怪父亲不让她骑马,果然危险。还有,想起摔下来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功夫占自己便宜,说不定是为了把自已垫在上边,宴菟儿心中一阵恍然。 “齐大夫的家就在附近,现在还早,她应该还没有去坐堂。”普救堂以前不过是一个孤寡院,疫灾之后才变为临时医馆,城中大夫长期在那轮守,现在情况好了许多,不少大夫都回自己家住,白天去哪里坐堂,毕竟城中的药馆才是他们养家糊口的生计。 “我这就去。”丁谓当仁不让。 “你们怎么共骑一马,还跑的那么快,这要是让城主知道,必定狠狠责罚你。”丁飞烟嗔怪道。 宴菟儿不服气:“我怎么晓得,他突然跳上马。”她眼珠子一转:“估计是想追你吧?”先把丁飞烟扯下水再说,这样一来,飞烟就不好职责她了。 “追我?”丁飞烟看着宴菟儿的脸儿,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又去看池仇。 池仇此时各项机能逐渐恢复,满眼的星星虽在,但四肢的感觉已经向大脑反馈信息了。应该无大碍,就是不晓得是不是骨折了,但第五肢的反应却迟迟上不来:“衣服,纸条,给你的。” “给我的纸条?”丁飞烟狐疑的问道。 见池仇点点头,四下一望,快速的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眼中不觉悄悄浮起一抹温柔。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八章 伤的不轻 http://.biquxs.info/

“是什么?”宴菟儿八卦心骤起,难不成是情书?这玩意在学生中间也不算稀奇,难道池仇对丁飞烟要展开追求了。 丁飞烟却很自然的将字条递给菟儿,菟儿有点不信飞烟的爽快,双手展平有些皱的纸条,短短几行字,几息时间就看完了。心中一阵怪异的思绪。手指戳了一下丁飞烟的腰眼,眨巴几下眼睛,说道:“他对你还蛮上心的嘛。” 贴身紧靠着的样子,宴菟儿立刻就敏锐地发现飞烟呼吸上的变化。 “还不是给你们宴家破案。”丁飞烟深吸口气,努力的混淆视听。此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说起来,骑马转弯的时候,她曾瞟了一眼池仇,见他在路上追逐,心中莫名的解气,可等马转到东西向的街道上,心中感觉不对,方才吵嘴,他也用不着追呀。心里砰砰跳,总觉得好像有啥事没办,骑了一会才想起来,本来是想着问池仇,拿个主意。结果一吵架,把这事给忘了。 她心中有气,想着,就算不问你,难不成还探不了案了? 后来又想,他既然追,不妨回去看看,顺便再套套话,看看他有啥好主意没。 结果刚到路口,两拨人就撞上了。丁飞烟心里一阵无语,甚至有些恨自己,为啥那般犹豫,若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就不会惊着踏红,池大哥也不必受伤。 看着那个小纸条儿,飞烟脸上一热,深吸一口气,说道:“池大哥,你这些想法是昨夜想的?” 池仇苦笑:“自然是昨天写的,你……瞧你平时冰雪聪明,难道还是方才骑马写的不成?哎哟。”池仇脸上的痛苦并非装的,脑袋落地必定是轻微脑震荡了,虽说这个问题耗一点时间就过去了,但左手手肘骨裂是必然的,就看是不是骨折了,更加让池仇惦记的是方才下坠之时,宴菟儿的屁股是实打实的压在了他的腹下三寸之处,要不是方才急着追人,若只是与美女共骑一骑的话,说不定一柱擎天,会被她生生压断不可。 “你怎么了?”丁飞烟关切问道。 “疼,肚子。”池仇到底不好意思在大街上说自己那里被压断了。 丁飞烟也没听懂,吃吃笑道:“菟儿,你该减肥了。” 齐大夫出现在街口,池仇苦不堪言,豆大的汗开始渗出来。 “你别叫唤了,大夫都来了。”丁飞烟不解的看着池仇。 “别碰他。”宴菟儿到底学医的,按照医学说法这是一种延迟反应,因为方才脑震荡,大脑感受不到肢体的疼痛,做不出反应,等脑袋逐渐清醒,身体的疼痛开始刺激大脑,大脑从而开始给其他功能器官下达指令。 虽然她不能解释这种情况,但类似的医疗状况她还是知道的:“他应该真的很疼。方才只不过没反应过来罢了。” “啊?厉害嘛?”丁飞烟茫然失措,心中更加自责。 齐大夫赶来,确定了只是骨裂,找来两块板子将手肘固定住:“怎么还这么疼?” “他方才说他肚子疼。” 齐大夫很专业的在池仇肚子上四处点点,并无异常,她尝试着往下按了两下,心中顿时明了了:“先抬回去吧。” “他有事吗?” 齐大夫摇摇头:“不方便说。等我再检查检查吧。”她也是有家有室的,自然晓得轻重。 这里离普救堂还有些距离,齐大夫家在城东,自家的医馆却在城西内城,更加远。最后商量一番,还是去宴菟儿的金香园。她那里设施齐全,还有一张病床,不说药品了,就算是做个小“解剖手术”都不成问题。 丁谓拆了一个门板,又招呼几个壮汉,将池仇抬到了金香园。 这里是半岛第一批住宅,临近外城市集,几个莽汉都是第一次见到“豪宅”紧张的都不敢进。 见一堆人进来,一向工作无所事事的婢女小燕一阵紧张。 在宴菟儿的招呼下,众人总算将池仇抬上病床。 “你们先回吧。谢谢了。” 几个莽汉散去,丁谓也拉着丁飞烟要走。 此时丁飞烟见池仇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自责不已,不愿离去,丁谓大惑不解。 “你们有事先去办吧,如果顺路帮我给普救堂说一声,我晚些过去。” “是呀,你们去忙吧,不是要去薛城吗?再晚,就算到了也问不到话了。”此去薛城也有数十里,若想当天赶回来,确实得走了。 丁飞烟咬咬牙:“好,这边就拜托齐大夫了。” 齐大夫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丁飞烟,没说什么。 池仇这一次确实遭受暴击了,躺在床上,忍受着疼痛,身上也被汗水浸透。 宴菟儿也发现池仇的疼痛并非来自骨裂,似乎特别难受的是她一屁股坐下去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嘴上却说:“飞烟姐,给他看病,你拜托什么呀,害他受伤的可是他自己!” “他自己能把自己压骨折?”丁飞烟苦笑。 齐大夫到底是个局外人,她脑海里只有医患关系:“好了,你们两个女神探,至于怎么摔的,如何摔的,谁负责任,你们一边审去,现在都出去,我得给他检查了。”已经知道池仇伤害到了要害位置,两个大姑娘家在这里不合适。 “你还不走?”丁氏兄妹已经要离开屋子了,回头看见宴菟儿还杵在那没动,她没动,她的婢女小燕也没动。 “我走什么走,这是我家。” 丁飞烟这才反应过来,这下齐大夫为难了,菟儿可是县主,虽然她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小县主为何做个女仵作,可接下来的检查,她可不想宴菟儿参与,这种检查对她来说也是极为抹不开面的事情,旁边最好一个人都没有。 “别耽搁了,都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好了。”其实她还想说一句话,就是万一池仇真的不行了,她这个做大夫的也得帮他把病情隐瞒下来。 飞烟只晓得池仇痛,并不晓得他要害受伤,而宴菟儿晓得自己坐下去的威力,见齐大夫如临大敌的样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疼痛过后,池仇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来自下腹深处的刺痛让他也害怕,这可是要命的,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一次坠马,能把自己摔成这副模样。“你们都去办事吧,让大夫给我好好检查一下,我也好心安。” “我有啥事办?你们去薛城不是说我身份敏感,不带我去吗?况且这还是我家呢。”宴菟儿振振有词,无可辩驳。 让菟儿留下,飞烟总觉得有些不妥,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在她脑海里,女子怎么可以见男人的身体呢?除非自己的相公,对于宴菟儿甚至齐大夫的工作,她内心是不赞同的。 “那你们不走?我走?”齐大夫两手一叉抱在胸前:“既然县主同意将伤者搬到这里,这里便是处置室了,你们都得听我的,都先出去吧。” “可我也是个医生。”宴菟儿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望着他道:“况且他受伤也是因为我。我要看看他伤的到底重不重。” 齐大夫心道: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臊不臊,我虽是一个妇科大夫,可一般男的病人都是让钱老或者其他男郎中处置呢,今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里,我都不好意思给他看病,你掺和什么,不行,必须得先把他们都轰出去。 “重不重,我会告诉你的,你们都先出去吧。”齐大夫给飞烟使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连同小燕,将菟儿拉出房间。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九章 大夫效妁 http://.biquxs.info/

“你们拉我干啥呢,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做,你们办差不带我,看病也不带我,我到底是不是城主女儿,是不是医科的学子了。”说完宴菟儿眼圈儿还真是红了。 丁谓、丁飞烟、小燕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其实说慢待菟儿,他们倒是没有,只不过这位小县主从小就喜欢解剖小动物的尸体,天天怀里揣着一把小刀的姑娘,久而久之谁敢亲近?比起她的哥哥姐姐们,宴菟儿在宴湖城绝对是另一类的存在,亏得城主大人儿女众多,有这么一位“问题少女”无伤大雅,城主在她身上的心思无非是“随你乐意”。 宴菟儿的“喜好”虽然特别,但并非“黑化”少女,对她来说,喜欢“解剖”和其他姐姐们喜欢胭脂是一个意味。 但人总会长大的,喜欢胭脂、衣服的姐姐们,最终一个个出嫁了,寻得自己的郎君,不管中意不中意、爱情不爱情、乐意不乐意她们都在对宴湖的拓展作出了她们的贡献,也许五岳大陆都认为诸侯的女儿们的作用在于此,也仅在于此。 而宴菟儿不同,她想破案,哪怕她寻找的线索能够助锦局破案也行,她想在男人的世界里找到她的位置。 可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爱好,众人总是不解,她的出身,占了不少优势,只要城主大人不管,其他人当然不敢多嘴。 她也好命,姐姐太多,父爱均分,摊到她头上也没多少,爱好乖张的她也不受城主的宠爱,干脆早早的打发到江南游学去了。给外人一种感觉,城主对这个女儿有种“自生自灭”的想法,但对她来说,这偏偏是最好的“父爱”。 所以宴菟儿并不是偏执狂,她甚至非常喜欢她这位父亲。因为城主不但同意她游学,还同意了她新设“锦局”的方案,所以,为了能证明城主将她送去游学,是“慧眼如炬”,也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她在南颂花了比远比别人大得多的努力来学习,年纪轻轻的她,各类成绩在学校中都是优等,所缺的就是经验。 宴菟儿回到宴湖,自然想着投桃报李,回馈“父爱”。但当她全面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 比如在世人眼中,她心中的“父爱”,被大家认为城主对这个女儿已经死心了,随她怎么去。 比如新设锦局,无非是城主想要鞭策城衙那些老官僚办事不利,顺水推舟的一次“分权”。 再比如以宴菟儿的学历和能力,她完全可以作为宴湖,乃至河间的第三位女仵作,可下面的人却只敢让她在敛尸房见习。 当然这并非宴菟儿一个人面对的问题,当人离开家庭、离开学校,就会被这些事情困扰。宴菟儿也非常清楚,她想通过她的努力,获得了众人的认可,得到了上司的赞赏,可是在真正的办案过程中,对她这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来说,仵作这份工作,对经验和阅历的要求起点太高了,反倒对能力和学历要求不高。 仵作的工作中没有亮点,探案过程中没有好的建议,又因县主的身份,她跃跃欲试的事情,别人不让做,做的不好的事情,别人又不敢批评她,甚至自己闯的祸,人家也不让她管,各种思绪一下子扑面而来,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菟儿,别这样!?”飞烟很自然的从她的角度理解菟儿的情绪:“我爹不是说了吗,这次签发的是安世令,你是小县主,现在又不是锦局正使的锦衣,如果出面,有心人还以为薛家怎么了呢!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你不也不是锦衣嘛。” “你忘了,我可是在城衙的女宪章,挂了名的。”狴犴:又叫宪章,形似虎,龙九子中的老七,平生好讼,却又有威力,狱门上的虎头型的装饰是其遗像。女宪章的意思就是女牢头。 那是以前城衙男多女少,疫病来袭,流民中女子又多,丁掌旗特意给她办的,方便处理一些杂事,丁飞烟瞧出宴菟儿眼中的羡慕:“这样吧,如果你有空,不妨走访下同愚禅师。” “同愚禅师,排查他做啥。” 丁飞烟又将池仇所写的纸条展开:“去问问,这两年江老给他们这些和尚的香油钱都用在哪里了。这条线,池大哥说的对,确实有必要深挖一下,如果不是薛城顾家的犯的案,说不定还真有些玄机在里面。” “是哦!”宴菟儿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对对对,其实顾家的不幸毕竟是三年前了,对他们来说,就算有仇怨,也是对那个厨子,不会牵连江老的,说不定还真是因为香油钱的事情。” 命案的杀人动机,大概分情杀、仇杀、财杀三种,一般来说顾家的线索之时一个需要摸排的对象,事实上,大家都觉得可能性并不大,起码顾家的动机就很牵强,尤其这种死了亲人的复仇,一般很少牵连他人,尤其是跟仇恨无关的之人,比如汪王氏。 许多为亲人报仇的人,大多报了死志,简单说,就是杀了仇人,就算判死刑,他也会认为那是与自己亲人相见。所以除了极个别心里扭曲的人外,大部分这类案件,就算有目击者,也不会遭到追杀。 “好,我这就去问。” “难道你不等他的伤情了。” “额”把池仇给忘了,方才还不肯离开房间,现在转眼就抛之脑后,这大概都是这个年纪女人的“健忘症”吧。 众人离开之后,齐大夫在稍微的犹豫,伸出素手,轻抚在池仇的腹部“这里疼?” 其实问不问她都明白,并不是这里。 “下面点,压到要害了。”池仇声音颤抖。 齐大夫点点头,按到脐下三寸,轻缓的揉动起来,又问道:“这里疼么?” “还得下些。” 齐大夫脸红一下:“呸,县主还那么小,跟她同乘一骑,你也有反应?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池仇心里一阵腹诽:“齐大夫,你好歹是个大夫呢,我还是伤者,说话别那么阴损。” 那地方受到袭击会很疼痛,这次确实很严重,钻心的疼,让池仇心中打鼓,不会真的废掉了吧。那尼玛就太冤了,自己才二十多,大好的青春,还没开始挥霍呢,就嗝屁了。 齐大夫叫齐兰,当了大夫之后也算是出师了,有个花名:齐效妁。这里有个小典故,义妁,河东人,是历史上第一个有记载的女医生,被誉为巾帼医家第一人。这个花名,是希望她能够效仿义妁。 在五岳,学医护的女子,基本出身都比较低微,正经人家,谁会同意女儿学这?能够去南颂游学的估计大部分都是贵女,在金陵,为了迎合这些贵女,有专门的女子学院,她们一般学的都是烹饪和刺绣,以途成年后嫁一个好人家。而河间一带也有不少女子卫校,大部分都是牙行开办的,穷苦人家,将女儿送进去,学习一些护理技能,牙行给她们介绍一些主顾,从中抽水赚钱。 齐效妁的人生也算是有点小传奇了,小时候家里穷,就听了牙行牙人的话,将她托庇在女子卫校,这些学校的女孩大多只培训半年一年,学些皮毛,就去大户人家了。像她这种从小就入学的,就好像青楼养的小姑娘一样,学成以后专门卖给大户人家或者青楼做专职医女,河间地区战事多,许多伤兵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的,也愿意花点钱娶这样的女子。所以她们学的主要是妇科和护理。 虽说这样的事听起来可笑至极,毕竟有需求就有买卖,于是产生了这么个生意。 这牙行的人多精呀,长相好的买个青楼,姿色一般的培训一下当个医女也能卖个好价钱,齐效妁姿色算不上绝色,可也算是出挑的。原本被划拨到青楼那一拨女孩子那里,但她性子刚烈、倔强,死活不从,被一个老牙头相中,干脆让她进了卫校。 那老牙头对她蛮照顾的,他自己本身身体不大利索,齐效妁学的又快,于是就被他带在身边做个小丫鬟,边学边实践,等她十四岁,那老牙头老干脆把她收了房。 没多久,老牙头死了,恶名就摊到她头上了,说她是灾星,而且她还怀孕了,又有闲话说那不是老牙头的种,她一气之下,就逃了出来,当时挺着个大肚子,没有那个青楼、大户收她,她在街面上做过媒婆,也给人洗过衣服,当过铃医,后来机缘巧合从军做了医护,在兵营里做起了后勤医护。再后来她勤学苦练,加上性格好,肯帮忙,又颇有一些天赋,军中一些老郎中也愿意指点她一下,除了照顾伤兵,还能治一些头疼脑热,成为为数不多的女郎中。 但是娃娃越来越大,为了娃娃上学,她回到宴湖。 在军中她认识不少老兵,这些人退役之后,想娶了媳妇找她托媒;结婚之后,媳妇怀孕了,也大多找她来接生,反正她是既做媒婆又做稳婆,在宴湖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安顿下来。 再后来她专注做稳婆、妇科,她人心善,有次青楼里花柳病蔓延,平常医女解决不了,她出手相助,得到甯神医指点,在医术逐渐精湛,成为女大夫,也算可以开堂坐诊了。 当然她媒婆的生意也没完全放弃,毕竟她的专项不算是大众病,请女大夫的人并不多,而她的花名叫做效妁,除了效仿义妁也有媒妁的意思。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章 池仇野望 http://.biquxs.info/

病不讳医,医不忌体,既然做了这一行,齐大夫也并非不看男人的病,毕竟妇人病有很大一部分来自男人,尤其是花柳病。 齐大夫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扒下池仇的裤衩,软绵绵的香蕉和两个大核桃,就这样呈现在眼前,吓了一跳,连忙又闭上眼。她一直觉得自己阅历颇丰,不会失态,可惜还是无法挥去脑海里的比较,即便是受到重击,还是比她的见过男人某处,威武许多。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粉脸也红晕了起来。 池仇也有些羞臊,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了,但百分之九九,都是他主导的赤身裸体,此时被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相看,他的自尊心颇有点受挫,好尴尬的春光外泄呀。 这让他想起前世自己在军中曾与战友对练,不小心踢到下腹,居然尿血了。不得不去军医处就诊,女医生都还没诊疗,把裤子一摞,他那处就变了。女医生一瞧,笑着说道:“没事,机能正常,稍息。”然后开了点药就把他轰出来了。 可惜现在呢? “怎么?没啥反应?”齐大夫虽然不是绝色,却也是有韵味的少妇,见病患没有反应,她居然发现自己有点失落,而这个失落并不是为了病人有病,而是如此这般,一个强壮的男人见了她居然没有反应,女人那点小心思总是会有的。 总体而言,齐大夫还算是尽职尽责的大夫,她触碰软绵绵之物,轻手活动了几下:“还没反应?” 在这一刻,池仇心也一沉。其实他的心里其实是已经燥热了起来。可惜自己身体确实不够冲动,难道真的问题大发了? 齐大夫长吸一口,蹲下来,这让她觉得视觉冲击很大,心道:我都有些小臊动了,他居然没有反应?难道真的压坏了? 她伸出手,各处抓捏一下,甚至回想相公的喜好,稍微做了点小动作。然后气喘耳红的将池仇的裤子提上,故作镇静的说道:“只怕是出了点问题。” “啊,那怎么办?大夫?”池仇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只是这事太可怕:“没救了?” 齐大夫想了想,有隔着裤子,抓捏,按压了各处,详细问了问池仇的疼痛的感觉:“应该不至于,你各处的触觉还在,重压的位置并没有刺痛感,说明没啥内出血,虽然你现在没啥反应,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或者是我不漂亮引不起你的兴趣。我先给你上药吧。不着急,说不定休息一会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池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齐大夫不漂亮吗?其实她不算差啦,比许多牧民女子漂亮多了。“你挺漂亮的。” 齐大夫鼻孔里喷出来点可有可无的气息:自我安慰的笑了一下:“多谢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点甜头吧。” 甜头?难道她要?用手?用嘴? “县主,你进来一下。” 让县主进来?哇撒,小县主那份清丽模样,若是让她跳个艳舞、咬个嘴唇啥的,一定会有反应的。 在自己哥哥面前,飞烟还是不想表现的特别关心池仇,已经被丁谓拖走了,往薛城去了。 “怎么了?”门外只有县主和小燕。 “借你丫鬟一用。” 话音未落,池仇觉得自己那话有点活动的迹象了。这宴菟儿贵为小县主,当然只能看不能用,现在让丫鬟来,岂不是打算给自己??嘿嘿,这个小燕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可俗话说的好,胸大无脑,就因为她呆呆笨笨的,所以她的胸脯鼓鼓囊囊的,池仇都有点舔舌头了。 “我?”小燕被点名之后,有点紧张。 “将他扶起来,把衣服脱了。” “啊?把衣服脱了?”小燕怯怯喏喏的不敢上前。 “快点呀。”宴菟儿急道,推了小燕一把。 小燕都要哭了,她虽然是个丫鬟,可,可居然要这样伺候人吗?她求救的看着县主,她并不是个合格的丫鬟,笨笨的,做菜也不算可口,办事也不算灵光,偏偏她运气不错,主人是宴菟儿,既不喜欢支使丫鬟,也不在乎吃喝,对丫鬟的要求就是不要怕骷髅。小燕怕蟑螂,怕老鼠,怕小虫,偏偏不怕骷髅,确切的说,当初宴菟儿选丫鬟的时候,拿出一个骷髅,脑袋灵光点的都吓了一跳,只有她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她被选中了。 在宴菟儿的庇护下,小燕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她这个丫鬟可以说是宴湖最幸运的丫鬟了,菟儿求学之后,有飞烟陪着,小燕常年一个人居住在金香园,宴湖屈指可数的好宅子,没有主人的呵斥,看着美丽的风景,简直过的比千金还千金。即便宴菟儿回来,对她也极为宽宏大量,简直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 可现在小主人就这么把自己给“送”出去了?小燕心里好委屈,伸手解开自己小袄的纽扣,一颗,两颗,胸脯一阵剧烈的起起落落,肥硕的胸围呼之欲出。 “哎,你干啥?”宴菟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丫鬟。 “你不是让我脱衣服嘛?” “是脱他的衣服。你脱你的干嘛?”宴菟儿绝倒,难怪不止一个人对她说,她的丫鬟笨笨的。 齐大夫也是一脸苦笑,回想方才她说的话,好像没说错吧。 池仇却如斗败的公鸡,小声抗议道:“不是给我治病吗?” 齐大夫瞥了池仇那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着急,不着急。” 小燕如蒙大赦,不是脱她的衣服就好。 齐大夫取掉方才临时的夹板,在小燕的协助下,池仇的外衣被取掉,然后是内衣,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油光发亮的青铜色,却显示出一大片极为不和谐的烂肉,早已经结壳了,但坑坑洼洼的诉说着当年。 “这是?” “骑马,掉下来了,脚被马镫挂着,被拖了几百米,就变成这样了。” “哇。” 伤痕从肩颈以下一直蔓延到腰间,若不是裤子的遮蔽,估计左边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如果火烧过的木炭一般,这是真身遇难之时留下的,池仇夺魄之后无法改变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明显。 “没什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不碍事。”池仇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男人的本质。 县主的金香园,伤药什么的一应俱全,虽然她喜欢拨弄的是尸体,但并不妨碍她收集药品,正所谓学什么怕什么,医学院学口腔科的学生一般一天会刷六次牙,而喜欢摆弄骨架的宴菟儿,家庭必备的药品也绝对不会只有伤寒药那么简单,固定手臂的医用夹板,她这里也有,甚至还有几套,长短不一。 齐大夫手法并不好,宴菟儿毫不客气的要求齐大夫让一让。 池仇冲着齐大夫安慰的笑了一笑。 宴菟儿将纱布缠好,果然漂亮:“难不成你经常给尸体包扎?” “是呀!为了研究骨头的运动和恢复能力,我会把黄鼠狼的腿打断,再给它接上,咋啦?” 池仇咳了两下:“当我没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都是小事。 池仇现在情绪不高,因为无论是齐大夫、小燕甚至宴菟儿,围在他身边,他那处还是没有啥特别的反应。坐在金香园外延的院子里,看着碧波荡漾的微山湖,湖的那边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江南。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 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 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 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当年的南泥湾 到处呀是荒山没呀人烟,如今的南泥湾 与往年不一般不一呀般,如今的南泥湾 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 是陕北的好江南,陕北的好江南 鲜花开满山开呀满山,学习那南泥湾 处处呀是江南是江呀南。 这首《南泥湾》他改编了一下,将这首名曲改成了成为他们雕仇部的人人皆会唱的小曲。唱着唱着,他就很想看看江南,五岳大陆,华夏正朔在江南。在他骨子里,如果再过十年,西亭帝国就有能力东出函谷,挥师南下了,岩煌部落和华夏联盟新一轮的碰撞也许不可避免,他不愿意面对这个情况,情感和良知都让他无法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种情况,十年的西域生涯,让他感受到那一方人的豪爽和简单,他愿意带领他们开荒南泥湾,挖坎儿井,甚至移民开发天山南北,但不同的世界,国与国之间的摩擦、战争不是个人力量能够左右的,他想逃避,也想去看看现在的江南到底是啥样子。 难道真的要看着岩煌和华夏斗的你死我活?生灵涂炭?无论是西亭还是南颂,谁胜谁负,池仇都难以接受。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池仇回看屋中,齐大夫和宴菟儿不晓得去了哪个小屋说话去了,而丫鬟小燕很不情愿的去市集买猪下水去了。“这个世界不能这样,我不能就这样苟且偷生,碌碌无为,坐看云起时,煌煌中华,到时候岂不是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为了部落,为了联盟,天眷之人的责任,华夏的未来的希望,他不能这么沉沦,池仇呼的站起来,对着广阔的微山湖水面发出心的呐喊:“奶奶的,晚上得去花楼逛逛,找个妞儿,让她跪着给我唱征服!”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一章 小忆前世 http://.biquxs.info/

与池仇印象中华夏古代动不动三进三出、七进七出的院落不同,宴菟儿的房舍颇有些现代别墅的气息,一幢二层小楼,搭配着一亩见方的草坪,外延烟波浩渺的微山湖,景色璀璨,令人心旷神怡。 周封微子于宋,微子死后所葬之地就叫微山。其实微山湖,并不是一个自然湖,它的成型主要源自几次黄河夺泗入淮,加上京杭大运河的开通,为确保航道,人力介入注水此处,才逐渐形成的。因在微山之侧,故而称为微山湖。 秦于此置沛县、留县、戚县,汉高祖刘邦在微山湖畔的沛县发动起义,推翻了秦朝建立了汉朝。此地算是汉民族的发源地了。 南北朝时,微山湖尚未形成。《魏书》记载:“留。二汉、晋属。有微山、留城、微子冢、张良冢、祠、广戚城、薛城、戚夫人庙、黄山祠。 据《隋史·薛胄传》戴:“兖州城东沂(即小沂河)、泗二水合而南流,泛滥大泽中”,可见在济宁以南,古泗水东岸的兖州以下,在时隋朝才开始形成沼泽湖泊。 虽然五岳历史在古唐时期发生巨变,但黄河泥沙淤积,河床增高,不可逆转,随着时间流逝决口增多,那改道频繁,加上京杭运河逐渐繁盛起来,此处依然形成了这个大湖泊。 池仇在黄土高原的延州待过,那里是黄河上游,五岳大陆的深林覆盖率,远远高于他曾经的世界,黄河要清澈许多。池仇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五岳历纪年元年乃是秦皇称帝。秦王政二十六年(前221)灭六国后,以王号不足以显其业,乃称皇帝,现在五岳历2210年,按照这么计算,若是在前世,今年应该是1989年。心中不免唏嘘,若是没有穿越,他也才是十几岁的孩子,来此地也有十几年。 这个世界的大致结构与自己所在世界应该差不多,但可能局部有些变化,不过,千年之前的天灾,毁坏惊人。 过往的苦难,池仇不曾亲见,但从一些古迹、古城墙的遗迹之中,砖瓦腐蚀,古城废弃,能够感受那个时代的灾祸并非人力可抗衡。池仇不止一次想到,若不是他那些“前辈同伴”一点一滴的贡献,说不定天罚之灾后,真的要回到“石器时代”,起码没有他们的点拨,世界范围的大灾,才几百年,单凭古人的自身的力量想恢复到现在这个水准,甚至还有些进步,实在太难。 正想着,宴菟儿莲步轻移,飘逸轻灵,连风都没有惊动,一声不响就来到了池仇身后,近近地看这个男子,想着池仇那如月亮表面陨石坑的后背,不觉的亲近许多。 池仇猛然间察觉到了什么,蓦地一下回头望来,神色一怔,在如人偶般美丽的女孩脸上呆滞了一下,随即,哐当一声,凳子滑到,池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呲”的一下,池仇又磕着自己的左肘子了。 宴菟儿楞了一下,赶紧上前搀扶:“我,我可不是想吓你。” “无妨、无妨,是我走神了。” “又摔着了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磕了一下而已。”池仇一脸悲戚,今日真是倒霉。他也毫不客气,就着宴菟儿伸过来的手,就站了起来。嘴里还叨叨道:“这一回生,二回熟,你现在吓我都不带风的。” 没想到池仇几乎半个身子爬在宴菟儿手臂上方才起身,这等姿势就有些过分亲昵了,宴菟儿大羞,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齐大夫笑盈盈看着两人。 以前在军中,伤兵伤号借机揩油女护的事情多了,齐效妁本不在意,神情坦然的看着两人,忽然想起方才,小县主拉着她,说是带她参观一下金香园,实际上总是在旁敲侧击的问池仇的伤势如何。若是外伤,骨裂,方才安放夹板之时,宴菟儿不可能不清楚伤情,齐效妁思来想去,这宴菟儿问的必定是池仇内伤。 本不想跟着姑娘家说起此事,在她心中,县主和这个池仇并没有什么瓜葛,好与不好,管宴菟儿啥事呢?最后耐不住宴菟儿反复试探,有点打趣的提了句:“他那情况,得问他媳妇放才知晓哦。” 此时二人表情瞧在眼里,齐大夫有些惊奇,难不成县主对这个莽汉有情?她是一个大夫,其实更多的还是个媒人,心中暗骂自己不够专业,居然没看出两个现成的郎情妾意来。她对两情相悦的事情从来都是乐见其成的,笑呵呵凑前说道:“这骨头的上的伤最怕复发了,县主大人你可得小心了。” 宴菟儿关心则乱,忙不迭的说道:“真的嘛?要不拆开了看看。” 池仇心中腹诽,你们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齐效妁漫不经心的检查了一下池仇的手臂,笑道:“这,你也可以弄,我该回去了。” “别。”宴菟儿自然不依,挣脱池仇的贼手,瞪了一眼。 齐效妁发型在五岳的叫做“寡妇头”,其实就是遮耳的短发,按照习俗,寡妇每年在相公的忌日要“剪发”将自己的青丝与纸钱一起烧给自己的相公,故而头发不能太长,否则人家会说你,心中没有先夫,是要被人指点的。 其实河间女子剪发修发的不少,以披发过不过肩为准。若是少妇,敢剪个短发,就是咒自己相公早死,若是少女敢这般,只怕就没人敢娶了。 但寡妇难当呀,缺乏男人的关爱,让齐效妁的肌肤显得黯淡无光,比起活力四射的菟儿,不知差了几许。 不过她此时眼神温柔得很,浅浅的微笑给人感觉总是饶有深意:“你这金香园,我也参观过了,也该去值守了。” “时间还早呢,齐大夫不着急。”今日闹了这么多事情,其实现在也不过早晨八九点钟,一想到要跟一个男子独处一室,宴菟儿就算再大大咧咧,也是受不住的。 “我也要走了。” “小燕还没回来呢?” “回去路上,经过市集,我去那堵她就好了。” 宴菟儿衣衫脏了,想换一身衣服再出门,又不好让两人等,只得将他们送到园子门口,挥手作别。 “就一个宅子也要起个名儿。”池仇想到那个名,觉得好笑。 “你懂什么,高门大户的院子,每个都有专有的名字,讲气派的,还得请文士高人来题词呢。” “我是不懂啦,就算是起,干嘛不起文菱院、大观园、潇湘馆,起个金香园,乍一听还以为夜香园呢。” 齐效妁听了,笑得眼睛都小了,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阴损。这要是要小县主听了去,非得扒你一层皮了去。” “这不是听不到吗?”池仇望着齐效妁:“你不会告密吧。” 齐效妁并不是惊艳型的,却比较耐看,池仇并不知道她除了当大夫,居然还是有名的媒人,在他的印象里,媒婆都是四五十岁,满脸皱巴巴的,嘴唇红艳、外加一颗大痣。齐效妁不屑的说道:“我是那种乱嚼舌根的八婆吗?” 好严肃,一种女大夫的冰冷感油然而生,池仇停下脚步,认真的模样让人奇怪,齐效妁被池仇的严肃神态也给镇住了,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呢,结果只不过平淡无奇两个字“不像” 齐效妁这才明白,池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调侃她方才说话的严肃模样,忍俊不禁。 这里是近两年来新修的住宅区,因离内城进,城主有意将一些分配给官员的宅子建在这里,还有一些空地则自有买卖。道路到是修的很宽,都是用煤渣、石子、外加沥青铺设的,显然河间一带对煤炭的利用已经有了一定的阶段了。 只不过还比较原始,沥青的作用并非为了路面平整,更多的原由只是为了将石子、煤渣粘合避免扬尘。不过对于只有马车行使的地方来说,足够了。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或者担心夏日暴晒,沥青路面变软,道路有一半是用青石板铺设的。 有意思。池仇一边研究这个路面,一面跟齐效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所说不过是今日的伤需要主意的事项,江老的笔记,还有池仇说起他的“生计”猪下水。齐效妁不信猪下水能洗的干净,池仇把他的“秘方”顺口告诉了她。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市集附近,看着小燕捏着鼻子走了过来。 “你的下水,让肉摊的老板把肠子清理了,恶心死了。” “做出来就好吃了。” “呸,我才不吃呢。” “不吃你能长这么胖?” “我哪里胖了?”小燕双手一叉腰,又想着自己的手不干净,会脏了衣服,赶紧又松开。 “哪里都胖,尤其是……”池仇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小燕的身材。 “你这个色坯。”小燕一扭屁股就走了。 “你说的方法似乎可行,这河间确实没人吃这玩意。”齐效妁劝说道。 “吃不吃,喜不喜欢吃都是个人的意愿,一个婢女,自己不会做,还嫌弃这嫌弃那,真当自己下水道里冒出来的卫生球呀。”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二章 生产肥皂 http://.biquxs.info/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在大街上,手不方便,这次池仇没有再钻林子,而是正儿八经的从普救堂大门方向走去。宴菟儿换好衣服,骑着踏红,反倒追上了两人,三人一同进了院门,就看着李远正在院子,见到宴菟儿,迎面而来。 宴菟儿对他不理不睬的,与齐效妁往后院走去。 李远扯着池仇,也不嫌弃那猪下水的味道,凑近的问道:“你还没跟她说那事呀。” 池仇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就算提了,人家也不待见你呀。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兄弟我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见你问候一下,就关心你那点破事。” “啊,兄弟,你咋伤成这样了呢?”李远打了个哈哈:“你肯定没说。” 池仇叹气道:“你觉得我拎着三付猪下水,谈你那事合适吗?” “不合适。” “那不就得了,行了,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再过来找个机会跟她说,好吧?”其实池仇早就忘了这茬子事了,既然答应了,不如早些办了,反正李远也不在乎成不成,至于他打了啥盘算,池仇不得而知。 “行,你快回去吧。” 第花依然在那里摆摊,生意好的不得了,葛姑也在帮忙,小彘在一旁看着雪儿。这种菜肴的好处就是够味,让人怀念,吃过一次之后,再吃干馍馍,就难以下咽。 见到池仇手臂绑着夹板,第花有些心疼:“咋啦。” “摔了一跤。” 葛姑也走近,拎起池仇受伤的手,随意摆弄了一下:“就这点小伤也用的着上夹板?”说罢,手一松,池仇的手臂失去托力,自然下垂,扯到了伤口。池仇呲了一下嘴。 “你就不能轻点?”第花有些埋怨:“不过葛姑说小伤,那就是小伤了,那你先回去吧,这边生意好,我们一会也就回去了。” 池仇拿葛姑可没有办法,不过第花埋怨两句,脸上微微露出了难为情的红晕,但还是定了定神后说:“你怎么只买了这么点,不是说明天上街上卖吗?今天五付下水都卖的光,明天只怕不够。”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买那么多,我也洗不了。” 葛姑哦了一声说道:“我们也可以洗呀。” 是呀,你是可以洗,可也没见你洗过呀。不过这话池仇到没说出口,大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有些相处还在磨合。 “过会卖完了,姑,你先回去,我去再买三付。” “还是不要了,明天上街到底是个啥情形也不知道,先三付三付的卖,大家习惯了再多做点就是了。”池仇阻止了她们的想法,对于猪下水的生意,他觉得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错了,最多是一个过渡生意,如果肥皂能够制好,对于他来说,那才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买卖。 “这可不行,今天驿馆的小哥帮我们推车,闻着味觉着不错,打算明天店里留一付的量呢。” 哟,这都有固定客户了?不错嘛! “那也行吧,不过再买两付就好了,不过这宴湖也就这么大,一天也杀不了几头,这生意能维持就好,用不着弄得太辛苦。” 第花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许多大户人家杀猪宰羊都是自家院子里,也不在乎卖那点钱,就算是第花有心收,也未必收的到。点点头:“知道了。” 回到界堂,池仇也没闲着,把灶点上,这些做肥皂的法子,以前做过,现在只不过重做一遍,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熬猪油容易,但是伤了一只手,想再猪油倒出来,就有些麻烦了,这里的铁锅大多都是大锅,沉的很。 还好他力气足,单手也能端起,左手只用略微扶一扶,勉强可以将油倒进水锅里。 空气中顿时弥谩着淡淡的猪腥味。 “你在做啥呢?” 池仇抬头见葛姑推着车领着小彘他们回来:“做肥皂,你来的正好,过来帮下忙。” “你会做肥皂?”小稚好奇的问到。 “这有何难。”池仇将后面的步骤一一说了,主要是说给葛姑听,毕竟他现在不是很利索。 “第花呢?” “她去买下水去了。”葛姑很是不解:“做这玩意干啥,外面有的卖。” “有的卖贵呀,我去看过了,一块肥皂五六个银毫子呢,咱们自己做?就算卖三四个银毫子,都能挣一笔,比做卤煮轻松多了。” “这些能做多少块肥皂?” “起码四五十块吧。” 葛姑反应略慢,但算账还是会的:“那这么一锅能卖,卖……” 好吧,不该夸她,数字一多,葛姑就迷糊了。 “三百银毫子?”小稚都比她聪明。 池仇赞赏的给小稚点了一个赞,虽然数字有出入,但是差不多了。 “那不得卖十天的卤煮?”葛姑总算反应过来了。 虽然不一定一天能购买把肥皂卖完,不过池仇不打算纠正她:“怎么样?划算吧。关键成本低,这才四斤猪肉,也就几个毫子钱,做一天,慢慢卖,是不是比卖卤煮省心?” 池仇就好像对一个小学生说话似的,一点点给葛姑分析。 葛姑咯咯一乐,把车子一丢,挽起袖子就要来帮忙,她倒是利索,却忘了那车是个独轮小车,亏的左右加了支杆,否则必定就翻了。 池仇摇了摇头,告诉她啥时候过滤,啥时候加盐,熬成啥样就算是可以了。 这些事情只要说的分明,葛姑做起来还是很到位的。 看着葛姑卖力的搅动,离锅又近,以她的性格,早早的就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白花花的领口晃的池仇眼花的很,要知道她可是池仇见过最丰满的妇人了,就算是飞烟和小燕比起她,那都没啥胜算的,当然这也可能是葛姑生过四个娃娃的缘故。 尤其她摆动的时候,更显风骚。 可惜了。 制作肥皂还需要冷却一段时间,想到李远交代的事情,趁着宴菟儿正在普救堂,池仇决定再不乐意,还是把答应的事情做了,至于他与飞烟有没有未来,就交给缘分吧。 池仇嘱咐第花一番,就往同愚禅师那里寻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三章 袈裟最贪 http://.biquxs.info/

到了门口,就见到一大队的人马聚集在那里,领头的是个文士,一身青衣长袍,后面十几个兵卒肃立,个个衣甲鲜明,穿着是巡防营的制服。 那文士正与宴菟儿说这话,看上去恭敬,但宴菟儿的神情显示,聊天的内容让她很不高兴。 涉及到官和兵,池仇都不大愿意露面,他的身份特殊,万一被人有心查探,总归不是件好事,细作、暗探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几乎是各国的惯例。 等他们聊完,宴菟儿牵住踏红的马缰,踏红脑袋扑愣愣地摇了摇,宴菟儿拍了拍马首,骑上爱驹,往院外走去。 还好池仇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些,宴菟儿回去了,他再找就不方便了。 “等等。” “池大哥,你找我?” “对,有点事。” 宴菟儿歪了歪身子,看看身后的文士,那人也看着这边:“走,那边说吧。” 两人有意避开那些人,往山台走去。 “那人是谁呀。” “巡防营的师爷,厉明东。” “厉明东?”厉这个姓并不多见,池仇马上想到了厉光元:“他和厉光元是亲戚?” 宴菟儿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道,我连我自己姐姐都未必分得清,哪晓得他们。”不过还是补充道:“应该是吧,厉家以前也算是个大家族了,只不过早就灭了,厉家人各有各的效忠,估计他们也未必认识。” “哦?那他找你什么事情?” 宴菟儿叹了一口:“丁掌旗被停职了,现在这个案子由他接手。” “啊。案子不破,就会被停职?不至于吧。”现在又没有监控、录像,也很难采集指纹,破案率不可能上去,若是一个案子不破,就停职,那谁干这活呀。 “是不至于,不过,要不上去坐坐吧。”宴菟儿心里烦,指指山台顶说道。这个山台就是旧宴湖寨的夯台,不高,因为夯土的缘故,上面大部分地方寸草不生。 两人走的道不是汪王氏死的松林那条,是往三叠泉的半腰小道,据说山台周边除了三叠泉,另外一角还有一个寒潭。作为城堡的选址,水源必须充足,显然当时旧宴湖寨选址在这里,还是很有讲究的。 上了山台,池仇才发现这里真的有蛮大的,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其中有一处平台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几乎完好无损,箭靶依然存在,而且显示这里还有使用。 “这是个练兵场?” “嗯,以前这上面有驻军的,负责保护驿馆,后来撤掉了。”宴菟儿对此地有些了解,解释道。 池仇见一个遮阴的小棚里还摆放这几个兵器架,里面的兵器大多是木质,伸手拿了一下,才发现,有部分是铁木所制,手感极沉,有些是石质的,估计是兵卒训练所用。 “看上去还没有废弃,有人用?” “也许吧,李远他们按道理每三日必须有一日训练,应该就会上这里训练吧,当然一些新兵也会到这里来拉练。”宴菟儿并不是很清楚,大概分析了一下。 山台上没有树,除了遮挡几个兵器架的草棚,就只有边缘还有几个木质结构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以前的哨岗,做成了类似于替补席一样的座位。估计是教官休息的地方。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嗯”宴菟儿的情绪不高,想想也是,费了这么大的精力的案子一下子转手给别人,总是心有不甘,不过她一个仵作,无论谁接手,对她来说意义差不多,估计还是为丁掌旗被停职,有些伤怀。 宴菟儿一屁股坐下,沉默不语,池仇却饶有兴趣的眺望普救堂。山台虽然不高,却没有遮蔽,视野极好,普救堂大殿、中殿、前后厢房甚至同愚禅师的草庐都能看的很清楚。厉明东正在那里和同愚作别,显然他刚刚在跟同愚禅师问话。 “怎么样?同愚禅师你问了没有,他怎么说。” “问了,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不清楚?”池仇问道:“是什么意思?” “同愚禅师很少接受香客的香火钱,一般都是章壶法师掌管香油钱的。” “章壶法师?没听说过。” “也是个得道的高僧,常年在周边云游化缘,他才是最希望普救堂重建的人,为此他已经各方奔走差不多二十年了。” “二十年?”池仇讶然,这些和尚还真执着。”那他有嫌疑吗?“ “应该没有吧。”宴菟儿懒懒的说道:“同愚禅师说,他曾听章壶法师说过,只要城主同意礼佛,重建的费用早就足够了,而且佛像镀金的金子也都有了,如果这么说来,江老的那些香油钱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就算江老反悔,似乎也没必要起杀心,理由不够充分呀。” “确实,没想到这章壶法师挺富有的呀,一个个小小的法师居然能够聚集这么多财富,真难想象。” “应该是,我小时候就见过章壶法师演示佛法,这么多年下来,存够也不是不可能。” “演示佛法?” “就是宣讲佛法吧,诵经超度,河间虽然禁佛,但现在并不会禁止有度牒的法师作法,毕竟民间还是有不少百姓信的。总比让耶神超度的好,那是夏尔人的风俗。” 池仇冷笑一声:“其实耶神没啥不好,大家聚在一起,念一段往生咒,丢几朵鲜花,葬礼就结束了,比起佛家诵经诵个几十天,省事多了。” 宴菟儿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是的,佛家那超度太磨人了,受不了,真是个折磨。” “佛家要重归,必定要改,其实单佛祖像要铜座镀金,我就觉得很不合理,哪有哪个神仙依靠吸取民脂民膏来普度众生的。” “我也觉得。” “天下丛林饭似山,钵盂到处任君餐。黄金白玉非为贵,惟是袈裟披最贪。生民三百六十日,不及僧家半日钱!”池仇有感而发,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对佛家不生好感。天罚之灾在怛罗斯之战之前,并没有出现整个西域穆斯林化的情况,佛教依然存在,只不过被迁徙而来的穆斯林和耶神打压的也是非常厉害。于是出现类似于印度的情况。贵族的大多信穆斯林、基督教,而底层的人却迷信佛教,试图让他们往生之时能够转运成为贵族。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四章 山台看相 http://.biquxs.info/

佛教,在西域得不到贵族的支持的情况下,对下层百姓的盘剥愈发严重,甚至以指定某个部落给某个佛像镀金,就能让那个部落世世代代成为大部落为诱饵,让他们去攻打异教徒。 沙亭部崛起之后,为了对抗外来宗教,曾对佛家进行了扶持,但效果并不好,已经将自己底线一再下沉的佛教,很难再回归到本源了,那些高僧在得到沙亭贵族的财力支持后,依然不愿意放弃对普通百姓香油钱的要求和盘剥,而且仗着贵族的支持,比之从前更显霸道甚至肆无忌惮,西域各种宗教和因宗教产生的部落冲突愈发严重。 这首诗,池仇前世看到之后,就记得很清楚,一针见血。 比起另外两个异族宗教,佛家对财富的需求可谓赤裸裸、血淋淋。他曾坚决反对亭皇复兴佛家,并以此劝诫过亭皇。 “写的好。”宴菟儿眼神落在池仇身上,竟然有大白天闪星星的感觉:“这诗你作的?” “你信嘛?”虽说这是七八年前他就曾在部落会议里说出来过,不过显然那些“榆木疙瘩”的牧民们并不会传颂。 “信!”宴菟儿对池仇充满了好奇和谜一般的信任。 “其实不是啦,说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那里的佛教盛行,僧人们动不动就给佛祖镀金,有位部落的少年英雄就写了这个,劝诫亭皇,后来传到了关中,南阳,估计还没传到你们这里吧。” “哦?这倒是有可能,真不是你做的?西域沙戎也能作诗?” “额,听说沙亭部落先祖也是汉人。”池仇试图解释。 “先祖?哪个先祖?在沙漠里呆了那么多年,还不成了傻猴子了。”宴菟儿不信,她嘴中的“傻猴子”估计是“沙猴子”的意思。 歧视其实一直都存在,无论地域、民族、省份、甚至不同足球队的拥护者,相互间都长期对立,池仇很不喜欢这种,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大同社会,相敬如宾”并非喊几句口号就能实现的,它跟人的素质和环境甚至欲望都有关系。 不能对西域的事情表现的很清楚,池仇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想依托沉默,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不管是不是你写的,你能背下来都是厉害了。”宴菟儿依然很痴迷。 额?这是什么道理?此事许久以后池仇才明了,大灾变之后,古唐的唐诗文化掐然而止,想想也是,整个社会都只为求一口饱饭,哪有功夫作诗?况且,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都消失在茫茫人海,古籍文典损失巨大,五岳大陆文风一向不盛。虽然有不少“同伴”或多或少的传颂出几篇千古佳句,但汉字简化、白话文和普及拼音运动,让许多人对诗词更加陌生。 哪怕宴菟儿这样的秀女,也觉得作诗背诗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语言环境不存在、意境也大不同,五岳现下的文化复古,更多的是在服饰方面,而非语言。 宴菟儿愣愣的看着池仇,池仇试着喊了一声,依稀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宴菟儿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脚尖,咬了咬下唇,久久不敢抬起。 小妮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子不对,一首普通的诗词而已。可惜池仇低估了情感的不可预见性,在对的时间、对的人,一个人住进别人的心里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县主,你在听吗?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那个李远,李校尉托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宴菟儿一听,立马开口道:“别说。” “咦?”带句话都不成? 宴菟儿瞪了池仇一眼:“他带的啥话,你想清楚了?到底说不说?” 这话到底是让我说?还是让我不说? “说呀,我都答应帮他带话了,为何不说?”池仇不解。 宴菟儿低着头,顿觉失态,不禁羞红了脸手里攥着自己的衣角,良久才道:“你要说就说吧,是你要说的,并非我要听的。” 池仇心里纳闷:“李校尉让我给你带句话。”池仇顿了顿,看着宴菟儿那脸儿又红了一层,心中讶然,让你帮忙传个话,你脸红啥。 “李校尉想你告之飞烟,丁掌旗可能会被停职,他李远依然想和飞烟姑娘重修旧好。” 本来李远传话,就想提前告之丁掌旗变动,捞个好,但是现在消息已经传下来了,他的话却才传到,等飞烟从薛城回来,这都是一条过时的消息了,池仇硬着头皮把其中详细分说了一番。 “就这话?” “嗯,是不是没头没脑呀?”池仇说道:“其实今早见到你,直接说了这事就好了,可当时先遇到飞烟姑娘,而李校尉非让我先与你说。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总之此事你就当我说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宴菟儿笑笑:“我还以为是啥呢。” “是呀,我也觉得弄得复杂,不过李远一再交代让县主通知飞烟。其中含义,我就不清楚了。”池仇只觉得怪,他最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情节,有事不能直说吗?打啥哑谜? 宴菟儿目光瞟向池仇:“我知道了,我会跟飞烟说,是李远说的。”她心中长吁一口,原以为这李远追飞烟不成,居然把目标转向了她,让池仇带话给她,诉说衷肠。宴菟儿在学校最不喜欢这种传话、传小纸条的事情了,若是遇到,心里打心眼里不喜欢。 其实八九十年代,女生收到别人写的情书,也会莫名的产生这样的情绪,觉得自己是不是平常做的不够好,水性杨花,以至于引起男人邪念。 而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现象才逐渐少了,女生把收到情书的多少当作某种炫耀的资本。 现在宴菟儿情窦初开,居然有人托池仇传话,那还得了?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万一池仇觉得自己是个招蜂引蝶的女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才说:你要说就说吧,是你要说的,并非我要听的。 池仇哪里晓得宴菟儿心中的弯弯绕绕,一脸懵比,总算把李远的交托的事情办完,心中畅快。 宴菟儿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带着些鄙夷瞪着池仇,淡淡说道:“就这些?” “那还有什么?” 宴菟儿一听,心中有些不自在,想要问一些话,又不好意思开口,几番鼓足勇气,最终还是说不出口,颓然说道:“现在破一个案怎么这么难,都快十天了,凶手还是抓不到。丁叔又被停职了,那个厉明东接手,还不晓得能不能破案呢。” “现在破案确实困难了,一般案件不说当天破案,但一般都是三天,如果能破最好,不能破,只怕就是个死案。” “有什么办法能够增加破案效率呢?” “其实指纹验证发最好了。” “你也知道指模之法?”宴菟儿狐疑的问到:“你也曾在南颂游学?” “没有,没有,以前在旧渠生活,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就曾见过一位游商,用指纹之法协助当地官吏破案,想必他应该是去过南颂的吧。”池仇胡乱编到。 宴菟儿伸出自己右手,悬空轻翻,不免叹道:“用指模之法拓拓而对,固然好用,但要鉴定所费人力颇多,你想想呀,那么多人,指纹又小,比对起来多费眼神……” 池仇见她伸出纤纤玉手,霎时觉得好奇,这是一双拿着手术刀的手。 宴菟儿发觉他眼神异样,心中大嗔,羞道:“你看什么?” 池仇呆住了,半晌干脆抓住那双手,展开,骗道:“我给你看看手相,我这个人会看手相的。” “你……放手!”宴菟儿吓了一跳。 “你一个抓刀子的手,还怕我嘛?”小手温凉,池仇笑道:“你可别不信,这人的指纹各有不同,掌纹亦是如此,你看,这条是生命线,这条是感情线……” 宴菟儿重新坐定,将信将疑,粉脸就蒙上一层薄雾,好奇的打量着池仇:“凭着手相,不用求签也能看相?” “这个自然,照你的手相看,你这个人有贵气,家世好,富足安康。” “你胡乱编的。”这些宴湖的人都知道,他谈这些,宴菟儿自然觉得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好,好,我这不是慢慢看嘛?你看这个是感情线,是一个有爱心的姑娘,虽然不大爱说话,但感情很丰富,爱花爱草爱小动物。” 这是我嘛?宴菟儿不信,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么评价过她,婢女庄丁甚至都很怕她,不过这“爱小动物”,倒是说道了她的心坎里了,其实她虽然常常解剖,不过那都是为了研究动物的构造,即便上次掰断了黄鼠狼的腿,也是为了研究一下,好给一匹受伤的小马驹疗伤。她自认自己对待动物很友善。 宴菟儿到底是女孩子,而女孩子对于姻缘和手相都是莫名的相信,听他这么一说,宴菟儿把脸也凑过来,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池仇指了指几根长线,说道:“这是感情线,你看,你的感情线很细,说明你是个感情细腻之人。” “细?” 池仇端出他的左手:“你瞧,你比我的细多了。” 宴菟儿翻了一个白眼:“这也能比,你是男的耶。” “好吧,好吧”池仇收起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继续胡诌:“你的婚姻线很简单哦,瞧见这条线吗,它这就是婚姻线,你的婚姻线一直通到上面,中间没有分支,就说明你的婚姻很简单,也可以理解为琴瑟和合。”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五章 章台花茶 http://.biquxs.info/

“哦?那是自然,女子出嫁,从一而终,谁不是都一样的。”宴菟儿不晓得想到什么,猛然把手抽了回来,嘴里嘟囔道:“你就浑说吧。” 额,表演弄砸了?池仇心中一万个草泥马飞过,忘了这个世道女子的感情生活简单的不要不要的,不像后世那些女孩子,大学没毕业就男朋友就好几任了。 见宴菟儿嗔怒的模样,池仇解释道:“不是呀,就是说与你有夫妻感情的就一位呀,有些女子虽然出嫁,那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并不一定是她心中所喜的,说不定心中自己还喜欢另一个呢,那也是感情呀,或者说有人就是喜欢她,一家女百家求,弄出许多是非,那感情线不就丰富了吗?就好像飞烟一样,她必定是情意坚贞之人,但她与李远不也有段感情嘛?”池仇卖弄他的口才胡诌道,只见宴菟儿她低着头,依然不理他。 其实宴菟儿在学堂之中,又是医科,男女之间所说所聊的自然比起闺阁女子手帕交要活泛的多,男女之事她也是知晓的,并不会像姐姐们一样只靠出嫁前的春宫图来恶补。 男女敦伦大礼她明白,闺房之趣她也曾听闻过,她与池仇之间,都已经是闺房之趣的范畴了,这对她来说问题就大发了,心里就认为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就是夫妻之实了,她恨这个男人,又觉得恨不起来。 尤其当池仇说道她的感情就一条,那说明什么?还不是说明,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 宴菟儿小巧白嫩的手,都被她自己搓红了。突然她大着胆子问:“你这个看相不准,既然每个人手相不同,你且说说你的姻缘,若是你的手相与你经历相同,我姑且信你。” 求证法的反证法? 池仇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不过,就是胡诌么,还难得到自己嘛? 池仇眼眸深处幽暗的冷光一闪而过。看着宴菟儿的大大眼睛,也有些不忍,心中决定,这个故事要编的漂亮一点。 于是顿了顿,伸出自己的手掌。 “你怎么是左手?”宴菟儿的观察力比前几日敏锐多了。 “男左女右,各有不同。”池仇说的真切,宴菟儿也一脸严肃。 感情线、智慧线,池仇随意说说,无论真假,宴菟儿也不得不信。 “那你的姻缘线呢?”宴菟儿咬住红唇,心儿噗噗直跳。在河间哪有女子斗胆问男子姻契、婚嫁之事,几乎等同于,“你娶了没,娶我不?”见池仇脸上并无异常,才安心一点。 “我?姻缘?我这也算是复杂晦明了。” “哦?” “你看我这里前端清晰明了,密而不疏,说明我曾有一段姻缘,坚贞可人。” “曾有一段姻缘?”宴菟儿手里已沁满了冷汗。 “我曾有婚配,可惜妻子已去。”池仇不免将真身和尉迟明鸟的婚姻代入其中:“我本与她双宿双飞,恩爱无比。” “她是何模样?可美?”宴菟儿声音坠坠,似乎说与自己听。 “然而她去后,你看,我后面的姻缘线晦涩不明。”池仇编到:“自然是极美的,如天山……天上仙女,那时候我感叹伊人已逝,生无可恋,曾几何时留恋与青楼花酒之间,痛不欲生,难以自拔。” “哦!”哪个男子不是如此,宴菟儿到不觉奇怪,反倒认为池仇爱怜亡妻,情深义重。 “再之后线外多叉分虚,想必以后桃花点点,难有专情之日了。”池仇不禁装模作样的哀叹一番,此番话是真是假,真假各半,前世真身独爱明鸟,然而亭皇毁约,真身坠马而去,也算是痴情一场,用一生爱一人。 池仇夺魄之后,十年间在西域开疆拓土,并部吞盟,各部进献的少女多如牛毛,他也不可能不为所动,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从未断过,说他桃花点点,当然也就是实情了。 而未来呢?即便他心属飞烟,心中就想娶她,但话无需说满,若是有朝一日,去了江南,赚点小钱,买几百亩地,赚了钱去几趟青楼教坊,会一会江南名妓还是有必要的,好不容易往生一场,谁会愿意过那种清汤寡水般卫道士般的日子? 他这一套一套的话,唬的宴菟儿不由不信。 宴菟儿听罢,脸羞红得到了耳后,不由将自己代入其中,见池仇说的真切,又是举例又是假想,不似作伪,想必这手相有些道理。又想男子豪情,多妻多妾实乃正常,女子从一而终,也是天道。既然自己的手相简单专一,他桃花朵朵,倒也不是不可能,难不成自己是他红颜之一? 胡思乱想一番,只觉得自己终身之事既定,又有些羞臊,怕池仇笑她,自定婚媒。 瞧池仇眼神忘来,慌乱之中问道:“你这生命线又是如何?” “你看呀,这个是我的生命线,这里,有很深的一道断纹,说明我会遭受大难。” 宴菟儿一脸的诧异道:“啊,什么样的劫难?” “应该是我十几岁坠马,生死一线,算不算大难?”这到底是前身的掌纹,好编。 见过池仇半边身子的擦痕,宴菟儿自是相信。 “这里还有几个断纹,略浅,说不定还有一番劫难。”谁的手掌光滑如新?如此乱世,能活到六十就可以含笑九泉了,几个劫难算什么。 宴菟儿担忧的点点头:“会是什么样的劫难呢?” “这个吗?”池仇想想:“上次我坠马,几乎半条命,今日又坠马了,与马犯冲,今日应该算一个。” “这点小伤也算?” “疤痕、断骨,对男子来说算些什么,只怕……”池仇缓了一口气,方才信口胡说,似乎偏重了,断了思绪,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见池仇似乎有难言之隐,宴菟儿思量,难不成是齐大夫所说,伤着了子孙命脉?若是如此,必是大劫难。这等羞事他不愿意与我说也是正常。 宴菟儿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她结结巴巴地说主动问道:“池大哥,你……那里没有事儿了吧?” “哦?”池仇一愣:“哪里?” 宴菟儿眼角含春一瞟,池仇方才想到今日之事,一时不晓得为何说起这个,见她粉颈如脂,朱唇微启,香乳高耸,坚挺有力。看的也是心旷神怡,若说丁飞烟姿态秀逸,酷似瑶池,这宴菟儿就是青春绿鬓,明丽照人。犹豫之间,心生一计,作势说道:“只怕是不大好了!” “不大好?”宴菟儿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紧张,想到以前自己遇到一件难为情的事情,她曾在学堂训练马术之时,不小心坐到过斜翘的马鞍,顶的自己那处疼痛难耐,这男女身形虽大有不同,但都有五官四肢,心中也晓得自己把池仇那里坐了,自己的股沟都有些生疼,只怕他更加难受:“如何不好?” “如何不好,现在如何知晓,你也晓得,那里可是男人根本,延绵子嗣、夫妻和谐皆靠它了,我现在身无妻子在侧,又无金钱逍遥花楼。如何验证?”池仇想起不少情节,匆忙之间将话题引到这相当龌龊的角落,就看宴菟儿如何接茬了。 宴菟儿比起其他河间女子多了许多男女知识,正因为知道,晓得那是要害,故而还将齐大夫以参观之名,单独相处,就想问问池仇真实情况。只不过那齐大夫言语晦涩,不肯明言,吞吞吐吐的反倒让宴菟儿心中大惭,以为真的伤的厉害,害了人家一生。 虽说今日之事并非她的责任,偏偏她关心则乱,对池仇又有些情意,想起以前自己曾经经手的几个案例,都是采花贼被逮住之后,被女子家属殴打,伤及都是那紧要之处,教习、学长嘴中常说“废了”、“难以敦伦”、“断子绝孙”这样的话语。 方才又听到池仇说起“延绵子嗣”、“夫妻和谐”的话,宴菟儿吓了一大跳,想必问题严重了,那一屁股,害人不浅呀! “验证,如何验证?”宴菟儿听得似懂非懂的,细细琢磨:“你想去章台和花茶。”有些激动,声音微微大了一些,吓得她连忙捂住了嘴巴!看了看四周,亏得此时四下无人。 战国时秦在今长安县故城建有“章台”,其下街名“章台街”。唐人孟启《本事诗》记,诗人韩翃与名妓柳姬相稔。安禄山反叛,二人离散。别后,韩翃寄诗给柳云:“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虽说五岳历史并无安史之乱,但以“章台”为妓馆别名还是流传下来了。 池仇一听,顿时懵比了。章台是啥?花茶又是啥? 原来这华夏风气,颇有复古之意,许多名词,文人雅士都好用古唐习俗,这宴菟儿是个官家女子,本就对花楼、勾栏、妓姐儿这些词陌生,就算有人说起,身边一帮自诩风流的青年男子,常常都用复古的古唐词汇。章台便是妓馆的别称,与青楼、教坊同义。而茶姐儿是河间有点档次的妓院,表示妓院内有茶水喝,比起高档的花楼,更适合清平子弟,自有雅趣,消费合理。士子们常说去喝“花茶”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个词宴菟儿听过的最多。 池仇虽然不解这些词的来龙去脉,但从宴菟儿嫌弃的表情里,还是大概明白了,毕竟章台女这个词他也曾在书本里看到过,自行脑补了一番,也就是知道,这是河间的“章台喝茶”和关中的“勾栏听曲”是一个意思。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六章 抓奶龙手 http://.biquxs.info/

“我可不是留恋那烟花之地的人儿!”池仇正义凛然的说道,此话倒是实话,对于烟花场所的风流病,旁人懵懂无知,池仇还是知晓的,既无防范措施,又无治病良方,池仇如何放得开? “你方才不是说自从你妻子去后,桃花点点?难不成你不是去章台喝茶,而是那勾搭良家?” 池仇一听愁眉苦脸,这女子果然无才便是德,太聪慧了,说话累:“自然是章台,不过那不是喝茶,而是品茶,凡夫俗女我可是不碰的。” 宴菟儿心跳已如奔马:难道以后我也是他嘴中的“品茶”,只是不晓得是哪一种茶。想到这里,脸上娇羞,如二月花开,将红未红,啐了自己一口。方才说道:“登徒子,耍流氓。” 池仇有些口干舌燥,也有些烦恼,警觉的四处张望。 感觉男人的异样,宴菟儿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可正是如此,池仇都已经咽口水了,按照常理,自己按捺不住了,但他却发现他的小兄弟并没有跟随他的欲念而发。 不会吧,池仇心中狂呼,眼前这张俏美动人的容颜可以点燃一切燥动的心,结果就像开车一样,干点火,不发动,如何不叫人癫狂,此时此刻……池仇不晓得这妮子方才想的什么,若是知道,兴许会胆子更大一些。 池仇发狠的看了一眼宴菟儿的样子,要把她这一副怀春少女模样,娇柔上脸,红晕满颊,活脱脱一个小妖精的样子记在脑海里,转过身去,手悄悄按了按自己小腹,叹道:“没……没什么了……” 池仇到底还是个正人君子,前世就不是个媾女达人,这一世也不需要谈恋爱,情人是真身的青梅竹马,妻子是父皇指定的天山金珠,伺候的婢女都是各部落进贡的,哪里需要他来谈恋爱? 宴菟儿也是紧张的一颤:感觉到了男人喘着大气似乎很冲动的样子。 见他背过自己,手看不见,根据手臂弯曲的程度,一个大胆的想法萦绕在脑海之中,难道他在那个?? “你在做什么,臭流氓。” 听到这话池仇转头惊诧的看着她,看到宴菟儿强忍着发飙的俏脸,池仇道:“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应该过阵子就好了。”在小县主面前,他不敢过于放肆,若是在日本,那里女孩受了欺辱,说不定还跟你道歉,若是在美国,你在那里欺负女的,说不定人家掏出一把枪。在河间你若是生活像小说一样,顺着你的情节走,说不定女孩不晓得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把你割了。 起码他在关中,也办过一些民事案子,女子受辱,复仇杀了采花贼的有;当场咬掉的也有,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唯唯诺诺,任你施为的。 “什么问题?!你背在哪里干啥龌龊事!”宴菟儿不依不饶。 池仇听了心头一荡:“现在想龌龊,都龌龊不了了。” “啊!你真的太监了。” “你才太监了,你全家都太监了。”池仇恨恨的驳斥道。 噗嗤,宴菟儿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居然忍不住笑了,轻声道:“呵呵,你太可爱了……” “你还有脸笑。” “嘿,你敢咒城主一家的爷们是太监?这是欺君之罪,诛九族的。” 河间诸侯,都有爵位,在其地,管其民,称君,自然无碍,只不过诛九族的事情那基本没见过,大部分犯事的官吏不是城主家人就是外戚,起码祖上三代必有相连,像丁掌旗这种纯外来的少之又少。河间诸侯是断不可能随随便便喊出“诛九族”的话,一来人少,二来说不定就把自己父亲或者儿子甚至自己给包含进去了。 只是这宴菟儿去了南颂,那里皇帝估计喜欢“诛九族”吧。 池仇见山台之下似无旁人,他眼珠一转,对宴菟儿笑道:“好呀,既然已经犯了忌讳,此处四旷无人,不如杀人灭口。” “你敢!” “我有何不敢?你也不用慌,虽然你们宴湖办案能力不咋滴,就算破不了案,我也是断子绝孙的命了,等我老死了,你就当你父亲诛了我池家九族,给你陪葬,你也好含笑九泉。” 宴菟儿先惊愕,接着心跳马上扑通扑通的加快了,心道:难道他要杀我灭口?抬头又看池仇嘴角的贼笑,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故弄玄虚,心中不忿:“哈,等你老死?想的美。” 咦了一声,抬眼看向池仇:“方才你说你断子绝孙?你那不会真的被我坐断了吧。”话一出口,菟儿觉得不妥,赶紧捂嘴。 见没人理她“啊?真的么?”宴菟儿的声音都变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池仇心道:这个小县主的心到底是咋长的,一会精明一会儿直白到令人发指。 其实他现在真的蛮难受的,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追在身后喊着:“你一点反应都没?”真是让他情何以堪。 “好了!别问了,不管你事。”池仇挥手拨了宴菟儿。 宴菟儿问道:“那可怎么办呀!难道齐大夫也没有办法?” “齐大夫说歇息一下就好,可是现在都午时了。”池仇转身问道:“小县主,你身上可有银两。” “做什么?” “我去章台喝茶去。”池仇也急着验证一番,毕竟关系到自己一生幸福。 池仇开口借钱,宴菟儿自然应允,伸手去拿,却听到他要去章台,心中来气:“不给,那种腌臜地方,不许去。” “我一个爷们去章台喝茶,你急个啥。”心念一闪,笑道:“难不成小县主与我肌肤相亲之后,也视我为郎君?还管着我去章台会茶女不成?” 宴菟儿也是一滞,怒道:“你还敢占我便宜?”想起那日委屈,多日以来,池仇居然提都不提。其实那天之后,池仇不提,她心中安心不少。可池仇不提那事,宴菟儿又觉得委屈。 女人的心思就是天上的云,说变就变。尤其是今日,池仇居然未得许可居然上她的马儿,简直就是仗着自己曾经“欺辱”过她,才敢如此张狂。 身边许多人面上尊敬、谦让于她,实际上根本没人考虑过她的心情、感受,其中也包含池仇带给她的憋屈。实际上哭过之后,丁飞烟和齐效妁依然还是谦让、安慰,但对她并无实质性的理解,现在池仇提及此事,刚好戳中她的软肋。 心中一口恶气,油然而生,右手一挥,一道劲风随之而出。 池仇触不及防,被她一掌打中,胸口一窒,退了一步:“你竟然还敢打人!” 池仇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汉子,在西域兵威赫赫,自认也是一方雄主,结果到了河间数次在几个女子面前吃了苦头,不禁凶性大发,狂喊一声,纵起飞驰,往宴菟儿这边猛扑过来。 宴菟儿见状反倒心中窃喜,向来切磋,旁人都当她是县主,不敢用全力,今日歪打正着,池仇的架势是非要把她掀翻不可,刚好练练手。 不过她到底对阵经验不足,没有想到池仇进招会如此迅猛,一个瞬息就来到她面前,赶紧往侧一闪,勉强躲了过去,可是也吓出一身冷汗:“呵,还有两下子。”收起方才轻视之心,挽出手花,乃是宴家家学---拍澜掌的起手式。 池仇一击不中,眼中撒发一丝戾气,可恶,自从夺魄以来,虽然继承了前身细亭骨仇的意识,但无法继承他的思想。若说社会见识,绝对是天下万物都有涉猎,唯独练武是一穷二白,尤其是对武功内力方面一窍不通。 只晓得细亭骨仇修为其实不弱,刀马娴熟,上马驰骋,阵前杀敌,都有口皆碑。池仇却不行,简单说来,上马、握刀、弓弩的姿势都摆的有模有样,但是一到临阵发挥,就施展不开,典型的做样子摆架子。幸好骑兵作战,大多数也只需要三板斧。 但是论单打独斗,池仇以前从未练过,内息如何运气,运气脉络如何周转,对他来说如同天书,手上功夫大部分是军体拳和截拳道结合细亭骨仇以前的拳法,混编乱凑而来。阵前杀敌兴许还能用上,真的遇到武林高手就如同婴儿扑蝶一般,让人笑话。 果然,宴菟儿叉手笑道:“你这功夫,不伦不类,是在哪里学的?街头吗?” 池仇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对,我这就是街头霸王的功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转过身来,只见宴菟儿叉手站在那里,人长得俊俏艳冶,红粉青蛾,眼梢带俊,窈窕无双,勾魂荡魄,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劲装,足登小鸾靴,外罩一件紫墨色顾绣貂鼠披风,两侧锁骨各有一枚纽扣系着,纽扣上亦是宴湖纹章---碧湖扬帆图,配上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端的好看至极。 只是两眼微往上一翘,凤目略带讥讽,让池仇感到极为不适。 其实这池仇这些年来,也曾追寻武学之道,纠集一些会武艺的部众,结合军体拳,以踢、打、摔、拿、拧、劈等格斗的基本要素糅合一套拳法,他自己起名“天山折梅手”,这是雪貂必修的武学之一。 比起平常的武学功夫,天山折梅手,自然歹毒无比,一旦出招,发将出去,可以控制随意伤敌之外,许多都是杀招。可惜拳法虽好,但他此时左手用不上劲,难以收发自如。而且对上有准备的武林高手,他施展的天山折梅手并无内力支撑,只有招式变化,江湖对打,劣势明显。 不过这折梅手是军体拳为版本,经过武者改良,而且它的妙处,就是单手,无论左右,都有制敌之招,用于脱困、奇袭,池仇一记“一枝梅”,向着宴菟儿胸前的璇玑穴攻来。 宴菟儿深知自己临阵经验缺乏,也感觉这套拳法,有些类似警校所学,制敌伤人厉害,不敢硬接,急忙往旁一闪。 但拍澜掌也是成名武学,精要就在于一个“拍”字上,她右手先拍池仇攻来的左掌,迫其方向向下,顺势沿腕直上,池仇一瞧,大喜。 宴菟儿心念一动,“不好!中计了。” 原来她右手顺势而上,碰到池仇左手夹板,方才想起池仇左手受伤,居然先攻,那必定是佯攻。宴菟儿暗骂自己:应敌草率。 果然,池仇见她上当,右手做手刀状,就往宴菟儿颈部劈去。 池仇的功夫都是现代擒拿格挡之术,花架子极少,要么击晕对手,要么该跑就跑。 宴菟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对于军体拳,她在警校也有接触,也曾用拍澜掌研究对策,一招“飞鸟捉鱼”,直接放弃攻击肋下要害,五指并拢戳了一下池仇的手腕夹板边缘。 “哎哟。”池仇左手吃痛,右手招式难以为继,只拍到宴菟儿肩头。 一个交错,互有攻守。 接下几招,宴菟儿围绕池仇左臂围攻,池仇难以近身,天山折梅手效用大减,只能闪躲,吃了几个暗亏。 “太可恶了。”池仇大叫一声:“逼我出绝招。” 宴菟儿跳出三尺之外,笑道:“你这大笨熊,居然还有绝招,不知叫啥?飞熊扑空吗?”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山台,方才的怨气一扫而空。 池仇双手握拳,放置胸前,十指频动,呈抓摸状,龇牙咧嘴,大吼一声:“抓奶龙爪手。”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七章 真有点穴 http://.biquxs.info/

“呸呸呸。”好大一口沙土,池仇这次脸丢大发了。 打不过丁飞烟,被她摔了几次,还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这一次是面对面的对决,居然被宴菟儿“让山岩”顺势一甩,四两拨千斤,推到泥地里去了。 “你没事吧。”宴菟儿听他喊出抓奶龙爪手,以为是个绝招,小心应对,没成想池仇不过是个花架子,一招“让山岩”将他摔了个结实。 “呸、呸、呸”池仇尚在吐沙土。 “根本不算什么绝招吗?抓奶龙爪手,我当是多精妙的武学呢。”宴菟儿随即又想这个名字好生恶心,心里一羞。 河间武家,家族无论男女,皆习武艺,宴菟儿聪慧,深得家传武学精要,虽然临战经验不足,胜在招式多变,借力打力,若以器械抗衡,未必是池仇对手,但是对付一个半吊子的池仇,就跟一个大笨熊打架一样,宴菟儿身如娇兔,池仇只有吃瘪的份。 “嘿嘿嘿,就在此时。”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少林武当猥琐必破!池仇受了奇耻大辱,将心底最为黑暗阴损的星爷功夫发挥到了极致。真正的抓奶龙抓手此时才猥琐发招,宴菟儿一不留神,被抓了一个正着。 “啊!你个大流氓!”宴菟儿好心上前探视,没想到这池仇“恩将仇报”居然偷袭,宴菟儿愣了一下,脑子里有些乱,池仇的手指居然重重的拨弄着她的娇嫩,给她未曾享受过的感官刺激:“你,可恶!” 池仇一招的手,尚在感受少女的温度与柔软,只觉背上连中三下,真气一窒,已被宴菟儿点了穴道,池仇闷哼一声:“我去,真有点穴。” 扑通一下向侧面卧倒,眼珠子不停的打转。 宴菟儿匆匆站起,用脚把他踢翻过来。 要害之处被袭,宴菟儿脸上犹带羞态,但旋即敛起,怒道:“你这无耻登徒子,怎的如此下作?我……我要废了你……” 池仇也深恨自己,不似他平常做派,说来也怪,来到五岳之后,欺男霸女之事也并非没有做过,可他心中到底是个“好人”,西域种种下作的事情,大都是当地的生存之道,有些女子池仇若是不选她们,说不定她们下场更惨。他也算做了善事。 而今日宴菟儿与他相斗,看的出来宴菟儿虽然没有谦让,但也是公平决斗,就好似胡戎人的“若克雷哲”一样。他打不过,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法子,讨回面子,也难怪人家生气。 “这要是在战场上,你早就死了,谁给你讲下作。”池仇吼道,话虽然大实话,但他内心都未必说服的了自己,给人感觉是困兽犹斗。 果然,宴菟儿惨笑:“若是在战场上,我也早就下狠手了,你当我这双手没杀过人嘛?” 池仇语塞,确实,真要生死相斗,自然不会出现这种场面,说到底今天他出手本就比宴菟儿狠,自己落败实在是学艺不精,多说无益:“你废就废吧,反正我已经是废人了,大不了被你再废一次。” 他怅然若失,运了一口真气护住丹田,有些心不甘的闭上眼睛。 宴菟儿低头不语,想了半晌才明白,她嘴中所说的废,原打算敲一敲他的脏手,而看池仇的样子,似乎是以为她要废了他的子孙根。 瞧他一脸从容就义的样子,不免啼笑皆非:“哟,还是条汉子。” “少在那看我笑话,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句话半真半假。 宴菟儿想起方才打闹的缘由,好似自己先动的手,避重就轻的说道:“不就是不借你钱去章台嘛,就要跟我拼命,那种腌臜地有啥好的,你们男人就好像猫儿闻到腥味一样,痴迷的很。” “你以为我愿意去呀,我总得找个娘们试试我那处还能不能用,否则我不跟死了一样?诛九族都不需要禀明你爹。”池仇身体动弹不得,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说话也敞亮、鄙俗起来。 “那怪你出手那么狠辣。”宴菟儿,单膝一个胡跪,一掌悬在池仇身上,说道:“确实,你三番两次欺辱我,你说我是一掌打死你好呢,还是一掌废了你,让你断子绝孙,然后老死诛九族呢?” 池仇见她手掌便在眼前,纤纤玉手,肌若凝脂,竟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一时说不出话来。 宴菟儿道:“怎么不说话?” 池仇“嗯”的一声,叹道:“反正都一样,最好还是拿刀,爽快,我还可以大喊一句人死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宴菟儿眼神玩味儿的看着池仇一脸的说不出的表情,有愤怒、有羞辱更多的无可奈何,然后目光顺着他直挺挺的身子,一直瞄到了腹下,眼角的瞥见池仇脸上微微闪现的苦笑。心里微微地一颤,暗道:今日这事也是怨我,坐断了他的命门,让他如此厌世。人家想去章台验证一番,我又不给他银两,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我的不是。 想到这里心里一叹,随即又想:我自己本就是医生,治病救人也是我的本份,他若是今日路上遭了贼人,受了伤,我也会给他清理伤口,包扎。现在他不正是这样吗? 宴菟儿正容面色说道:“你这病,要如何做才能确诊?” “自然是找章台女,干嘛?”池仇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如何作为。 “做那种腌臜事?” 池仇说道:“倒也不用,只需那些女子适当挑弄一番,我就知道我那本钱还能不能用了。” “本钱?” “就是男人根本。”池仇心中骂道:纵横不让发,还得另找词。 “哦?适当挑弄?如何挑弄?用小指头?”说着宴菟儿走了两步,弯身在地上捡了个破旧的扳指,立定细观,笑道:“兴许这个就能套进去?”说罢笑了起来。 宴菟儿并非娇养的千金小姐,每日清晨习武不坠,晚间睡前吐纳运气。只是常在室内,肌肤雪白,因为方才打斗,微微泛着红润,在这白里透红中,还有一些晶莹的汗珠点缀其上,显得十分诱人。 池仇大怒:“小指头?扳指?你太小觑我了,只怕你整只手都握不住!”这扳指本是拉弓射箭时扣弦用的一种工具,套在射手右手拇指上,以保护射手右拇指不被弓弦勒伤的专用器物。西域的扳指常用驼骨制成。这玩意最粗也就套在大拇指之上,宴菟儿当真欺人太甚。 宴菟儿脸现顽皮神色,笑道:“真的?” 池仇皱眉道:“你岂会不知?” “你……”宴菟儿的声音有点颤抖,语气中又透着委屈。 池仇心中一软:“那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也晓得那次只是意外。” “不许说了。”宴菟儿强调道:“那件事情不许你再提。” 又想到自己喉咙曾经吞入一个大东西,满脸通红,神情别有趣味。 若是以往,池仇见了这般场景,早就能将男人火头挑起,奈何却无半点反应。 宴菟儿也疑惑,此时她心中泛起一股子邪火,说不清道不明,就好似梦中似曾相识,心料这男子应该也有些举动,虽从未真个瞧见男子昂昂而立的真容,但也晓得怎么回事。池仇平躺,毫无遮拦,宴菟儿如做贼般,待机一觑,地上男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裆下依然平平。 宴菟儿心底暗骂:这池仇好没良心,上次见了飞烟,肿的如同个茄子,现在我与他攀谈,居然没有半点反应,我比之飞烟差了不成。 其实不怨池仇,他被点了穴道,本就周身运转不顺,此时并无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可惜两人并不知晓,各自都在那儿恨恨。 宴菟儿思忖:男人若是真的出了问题,真是比死还难受,他说只要女子适当挑拨,就能知道能用与否,只是自己是黄花闺女,不曾与人干过这种腌臜事情!若让自己去,该如何做呢? 菟儿强忍腹下不适,探头偷眼又看。 池仇此时当真是生无可恋,面无表情。 忽觉腰间一松,腰带被宴菟儿解了开来,只听她低声道:“是不是撩拨一下,你那就会好?”说着把他裤子慢慢拉了下来。 池仇惊道:“你做什么?” 宴菟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问道:“这样……真的行么?”说着将手隔着亵裤捂在上面。 池仇叫道:“啊?菟儿姑娘,这事情……姑娘做不得的。” 宴菟儿难为情的说道:“本姑娘从来没做不得之事,何况我还是个医生,又不是没见过。”嘴上这么说,却不敢将池仇亵裤拉开,只在外面轻轻按住。 池仇心头一跳,不知该说些,只觉脑中一团浆糊。太过诡异,不敢说话,可总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小县主,别开这玩笑吧,这……对你名声实在也不好的。”话中将那“县主”加重,点明她的身份。 “什么名声,我若在乎名声,就不会去做仵作了,这是给你治病,我又是个医生,见到了总是要管的!”其实宴菟儿一想到是自己把他弄成这样的,尤其得知若是没有池仇,自己很有可能被马镫挂住脚踝,说不定自己整个身子拖成池仇那样,心中感激,就想为他做些什么! “哎,你到底是个黄花千金,额,黄花闺女……这么做,影响多不好呀,传出去了,你还怎么做人呀!”池仇说道:“要不你把我穴道解开,我自己试试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八章 妙手回春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心中不满,都晓得我千金了、黄花了,你居然还不乐意?更糟心的是那里居然没啥反应。 其实池仇原本远远看她娇媚的样子,还有些心动,可先心中一想到她是县主,触摸他这要害,大有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觉悟,心中那份荡漾,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池仇为何这般想法,其实也是有些缘故的。前世他不过是一个小兵,执行命令为天下第一准则,机缘巧合来到五岳,成为以个上位者,所见所闻,实在有种乱箭穿心、痛心疾首之感。 在西域常有部族反叛,居上位者因一己私欲,扯旗造反,手下之人无论是否愿意,最终都会被车轮斩,他深知那些听命之人的无助和悲哀,想起自己以前不过是奉命行事的小兵,他自己深深的有代入感,在河间,等级制度森严,虽然他并不清楚森严到何种地步,但女子重视贞操、名节,一旦被人发现,城主为了遮掩此事,最终必拿自己封口。虽说他自信又能力逃离,但第花呢?葛姑呢?小彘呢?说不定他们就会因此丧命或者变卖为奴。当一件事情牵扯太多的人,池仇哪会在章台那般自在? 如此大的压力,他怎么可能肆意妄为? 宴菟儿哪知池仇心中所想,小手款款放在上面半天,不见动静,红着脸蛋,心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坏掉了,现在这样跟个死尸如出一辙,难不成我一个黄花闺女就是比不得那些章台女有滋味些?他说自己试试?那他会是怎么试?难道……真要洞房?不会呀,上次不也只是说笑几句,他那就肿成茄子一般?难不成肌肤相亲,肌肤相亲,必须肌肤贴在一起不成? 宴菟儿心中百转千回,咬牙说道:“这事儿就你我知道,我们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不管怎么样,我既然决定要医你,就是要医?!” 说着将手儿放在腹部,抬头道:“是不是这样,就好些。” 池仇动弹不得,周身血气似乎尽往下身涌去,却是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掌握着,不禁暗叫:“这个狐狸精,当真没想到她这般妖孽。这样弄下去,不死也死了,罢了……爱死不死。”池仇想法简单粗暴,既然避无可避,干脆引颈就戮算了。 宴菟儿见池仇眼色,瞟了一眼,算是明白了,不敢再看,脸上飞红,低声啐骂:“恶心。” “县主,你这是?” 池仇到没想到这些,嘴上只好喃喃说道:“不小吧,比起你那扳指,强不少吧。” “呸。”顺手拍了一下,见池仇受苦,宴菟儿心中才好受一些。 宴菟儿觉得有些热,将自己的披风松开,思忖:“罢了,不逗他了,反反复复,只怕真的坏了他的物件。” 另一番滋味却泛上心头,想着自己迟早成婚,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个男子成为自己相公,到时候是否也是这般?也不知怎得,魂游天外,气喘吁吁起来。 “你怎么还没好。”宴菟儿自己的身子自己晓得,有些难捱。 池仇灵犀一般意识到她所思何事,这小县主本是闺阁小姐,女孩子家讲究的都是人品清白,如今这般以身饲虎,怎么可能没有耻心羞意?不免心疼,温言说道:“菟儿,谢谢你。” 宴菟儿一听竟然僵住了,没想到他此时风云情浓唤了她的小名,潮红了脸庞,一时痴怨,喏喏说道:“你记得就好。” 两人四目交汇,顿时寂静起来。 这个意外的对视让两人都浑身颤抖了一下。对女孩来说,这样带情意的交融才是能让身心充实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一份亲昵和从属感。 都说女子是感性的动物,男子又何尝不是,池仇的冲动,宴菟儿瞬息之间就感受到了,片刻之后…… “你……好了吗?” 池仇尚在回味,轻轻回了一句:“恩……” “好通透了?” “小县主,妙手回春呀!”此话一语双关。 宴菟儿恢复了几分,又听他恢复本来的叫法:小县主。心下一阵空落落的。“那我先回去了。”宴菟儿将池仇裤子收拾了一下,胡乱系着,拿起披风就走。 “诶,你等等。”池仇见伊人并未回头,只得喊道:“你好歹把我穴道解开呀……” 池仇躺在地上,好生纳闷,心道:女人心,海底针,就把我像小龙女一般丢在这里,不会出现一个尹志平吧? 突然一阵风吹来,池仇双眼被蒙上了,一片漆黑。 池仇心中泛起一种恐惧,苍天呀、大地呀不要这样呀!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八十九章 鱼腥之味 http://.biquxs.info/

一炷香之后,并没有什么“尹志平”也没有“天仙般的美人儿”出现,池仇的穴道自行解开,扒拉开眼上的布条,才知是平常兵卒训练时丢弃的缠手布条被风吹到眼皮之上。 池仇躺在那里,云雨意足,回味半晌,方才的渐渐回过了神,苦笑坐起,伸张两臂舒展一下,又觉着身上是阵阵得酸酸懒懒倦倦乏乏,便又踢了几下双脚。见到沙土有一颗扳指,拾起来,这是方才宴菟儿笑话他的物什,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 一瞅,是个羊角做的普通物件,上面几道拉痕,显然原主人觉得它已经太破旧,随意丢弃了。 池仇试了试,套在大拇指之上略小一点儿,套在无名指又宽松,于是套在右手食指上。在眼前摆弄了一下,又轻轻摩挲一番,难道这是与宴菟儿的“定情之物”? 苦笑的走到山台之边,眼看去,远远的尚能看到新建外城墙,五岳空气极好,视野很宽,目极之处,似乎也能见到一个红衣红马的人儿,正驱策往金香园方向。 “怎么闹成这样?”池仇眼角不经意的微笑。 池仇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宴湖,所在山台并不高,只不过远处外墙并未完全建好,加之外墙和内墙之间乃是一个斜坡,视野良好,能看到城中一些情形。 以前的宴湖堡,只有一处城墙,武士、领民都居住其中,拥挤不堪,等修好外墙,以前的宴湖堡就成了内城,而外墙和旧城墙之间就是外城,显然宽松许多。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工棚,道路,路上行人不算多,大概已经接近午时,内城城墙下聚集不少人,那些人并非修建外城的,而是靠着内墙修建一些住宅的工匠,那里都是宴湖权贵选的好地段,靠近以前的旧城门,方便进入宴湖堡议事。 都是权贵所在,家有余财,工程进度也比较快,不少房舍已经修好。 一阵秋风吹来,似乎就要下一场冷雨,方才衣物沾了不少污秽,贴着身子有些湿凉,池仇草草收拾清楚,正要回去,山台下,已经敲钟,不少人从厢房涌出,池仇看了几眼,觉得有些奇异,一时又想不起来。 于是下山,想着去寻干净衣衫来换。 一到界堂,四处迷漫着猪油的味道,甚至有些呛鼻。 不待池仇说话,第花见他衣服上尘土极多,就要他先去换衣服。 等他换好,第花已经将剩下的饭菜热起。并说了一个事情,说是这熬油的味儿太重,飘到了驿馆,那边小厮特意过来查探,要求他们别再弄了,影响客人。 “我们煮卤煮,香味四溢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池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记下了,毕竟这确实是个事,人家投诉并无不妥。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这肥皂还只是最粗糙的那种洗衣皂,试试效果先。 肥皂已经凝结,池仇挖下一小块。 第花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这便是肥皂了。” “什么肥皂?” 肥皂在五岳并非新生物品,第花怎么会不知道? “这街上有的卖呀,就是用来洗衣服的皂角,我上次逛街都看到过。”池仇讶异的说道。 第花拿起肥皂摸了一下,又嗅了嗅:“这倒是跟南皂有些相似。” 原来这工艺一直是江南的几家商会把控,河间一般叫做“南皂”也就是来自“南方的皂角”。听第花说,一些高档点的商行,有“香皂”售卖,只不过价格定得高,供贵族使用,民间称之为“金皂”。 池仇逛的是街边杂货摊,南皂都要几钱,想必那金皂更是贵的离谱,其中利润嘛,不言而喻。 “难道那南皂就是用这肥猪油熬成?”第花不敢相信。 池仇的工艺粗糙,成品卖相、纯度、式样都与街上的南皂颇有区别,第花不信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不是新东西,第花自然晓得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葛姑,我去打水,你把池大哥方才的衣服拿出来。咱们试试!” “好咧!”葛姑进了屋子,拿起池仇方才换下的衣衫。 抖了抖灰。咦?这是什么味? 于是边往外走,边翻出衣服,嗅了一下,脸色顿时红润了!作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池仇还在窃喜自己的成果,虽说不是首创,但这无关紧要,只要这玩意有利润,自己能够掌握“核心技术”,无非就是价格战嘛,池仇虽然不是商界巨子,想赚第一桶金,应该还是手到擒来。毕竟这个市场饱和度远远不够。 这一刻,他有一种坐拥金山,志得满满的感觉。却没发现葛姑正笑眯眯的来到他身后,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举得高高,手里拿着正是那件“劣迹斑斑”的衣服。 池仇正在沉醉自己的春秋大梦,恍然觉得身后有人,一回头,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脸的慌张。 见池仇这样,葛姑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的舒爽:“请问这是什么?” “我自己洗。”池仇见葛姑那表情,就知道她猜到了,哪敢接茬,伸手去拿,葛姑似乎早有防范。 “诶?抢什么,帮你洗个衣服而已,不用客气。”葛姑躲开池仇:“我只是问问这是啥污渍,怎么有股子腥味?” 池仇看她脸上的表情,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苦着脸解释说:“是鱼腥味,早上去市集沾到了。” 葛姑笑笑,满脸暧昧的问:“是嘛,今天你不是说伤了手,是县主的婢女帮你买的下水嘛?你鱼市都没去过,怎么沾上的?” “这个……”这都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要“破案”吗?葛姑一脸怪怪的微笑,天晓得她会如何编排自己,赶紧说:“我也没办法,回来路上还得经过鱼市呀,正好见有人杀条大鱼,有这么大,一时好奇就走上去看看。结果!结果就这样了。”池仇胡乱比划了一下那鱼的大小。 “呵呵,原来是这样!”葛姑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轻拍着池仇的肩膀一边调侃说:“我说呢,这么大的鱼呀,难怪这味也这么大。这鱼腥味就是难闻,容易招猫。” 你这话不就是说我猫儿偷腥吗?池仇一阵恶寒,这才与县主分别多久,就被人觉察了?心道:反正你们不晓得是谁,我打死也不说就是了。 见池仇不接茬,葛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悠悠的说:“县主什么身份,起点邪念就好了,自己的身份要记住,门不当户不对的。”说着瞟了一下正端水而来的第花说道:“家里有一条鲜鱼呢,花花心思,煮了炖了,滋味也不错。” 怎么遇到的人个个“福尔摩斯”吗?她咋个知道是县主?她啥意思,明里暗里的暗示啥?第花?池仇方才还是有意不接茬,避免说多错多,现在脑袋一懵,更说不出话了。 “第花是个好姑娘。”葛姑丢下一句话转身而走,冲着第花大喊:“第花,你帮我瞧瞧,这池兄弟衣服上沾了啥,他说是杀鱼的时候溅上的鱼腥,可我觉着不对呀,这鱼腥怎么是,白白的,来,你来闻闻?” 池仇闻言,吐血而死。 池仇缩在桌子边吃着午饭,第花带着满脑门子的疑惑一会看看池仇,一会看看葛姑,唰唰唰的用着肥皂洗着那件衣服,还时不时的闻闻。她是舟人,从小跟鱼打交道,那味道是不是鱼腥味,一闻便知。肯定不是,但到底是什么呢?第花问葛姑,葛姑让她问池仇;问池仇,池仇不答。 这两人在打啥哑谜? 每当第花探头去闻的时候,池仇的头就低上一分,旁边的葛姑那份似有似无的微笑,让池仇不寒而栗。 这些天的相处,池仇对第花她们也有了很多了解,显然他们来自一个落魄的贵族之家,兜兜转转的逃难之路,让他们饱受凄苦,带着少主复兴的愿望也被现实打败,就好像李远侍从厉光元一样,生存才是第一要素,但某种根深蒂固的使命感,折磨着葛姑内心,所以她才在每天醒来的第一时刻,想着操练小彘,想让他变强,让小彘苦练基本功,那个时候就连第花也不敢相劝。 可当每日的训练结束之后,葛姑又跟平常村姑一样,恢复正常,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反应迟缓,但考虑的问题跟常人无异。 显然葛姑也希望能够过上稳定的生活,而池仇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起码在他做出“卤煮”和“肥皂”之后,让两女觉得在这个乱世立足、在宴湖生存下去貌似并不需要躲在兰若“捡尸体”为生,这对她们来说如同茫茫洪流中的浮木。 那么葛姑的想法就很明了了,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实在没有啥拿的出手的东西能够拴住池仇,唯一的指望似乎只有第花了,如果池仇与第花能够凑成一对,那么池仇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宴湖了呢?或者说不会离开她们了! 想到这里池仇心里暗暗感叹,心道:放心吧,就算我要离开也会把你们安顿好的,这是一个男人该顾及到的责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章 东明其人 http://.biquxs.info/

第花在一脑门子官司中把衣服洗好了,肥皂的效果还可以,只不过因为配比不够精准和部分辅助材料的缺失,第一次的成品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池仇倒不在乎这点,肥皂在西域开发过,池仇见过最终的配方,但这次出征,他也不会刻意将配方带在身上,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只好凭着印象来操作,现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池仇的动手能力的缺陷上,毕竟当初是底下工匠多次调试而成,加之现在的制作条件太过简陋了,度量衡和本地火碱和西域火碱成分有些不同,需要比较正规的工坊和工匠重新完善配方。 否则就凭现在的卖相和效果,很难打败南皂,毕竟它并非首创,世人已经接受了南皂甚至香皂,再接受一个“山寨版的肥皂”总归有些难度,这也不是做几次广告,打几次促销就能解决的,毕竟珠玉在前,瓦石难当,要么改进成品,达到与南皂甚至香皂类似的品质,以低廉价格抢夺市场份额;要么开拓低端市场,自己去中下阶层,让以前舍不得买南皂的人成为肥皂的消费者。第一种缺少的是工坊,直接说就是资金,第二种缺少的是人力,也就是销售网络。 当然不管如何,池仇相信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起码挣够银子带着第花他们过上有品质的好日子并非镜花水月。 手受了伤,洗猪下水的事情,池仇就完美的偷懒了,闲来无事,池仇来到驿馆前台。 上次县主借池仇银子,因为没带现钱,是从驿馆先行借的,那部分银子一部分支付房费又还回了驿馆,另外一部分都用来买香料和下水了。池仇虽然有那么一块“狗头金”,却不大好兑换,还藏在某处草堆之中呢。 池仇找小二借了一辆骡车,也不带驭手,小二知他与县主相识,又住在界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收押金。 赶着骡车,池仇来到兰若, 好些日子没见到夔牛了,池仇被他看得是毛骨悚然,这夔牛见着池仇受伤,很是激动。 也难怪,他心中就只有尉迟明鸟这位小金珠,他留在这里,心中是千万个不肯,既然留下了,自然要护着池仇周全,谁把他的心爱小公主的心爱的弄伤了,他绝对会冲上去把那人,结结实实地揍上一顿。 当得知池仇是坠马了,他嗷嗷的叫嚷着要把那踏红敲死,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夔牛在兰若一个人呆着也难受,池仇深表同情,然而没办法,他的长相实在太西域化了,这么放出去,绝对不行。 兖州的齐鲁联军并没有撤离,据说正在汴梁和许县一带收拾几个目送亭军过境的豫州诸侯,其实那几个诸侯也冤,西亭这次的行军,出其不意,目标明确,所过之地,绝不纠缠,就算是快马报信也未必追的上亭军轻骑的速度,这几个诸侯来不及商量对策,也来不及报警,而烽火台只能提醒后方的诸侯小心,既提供不了敌人规模的情报,也透露不了敌军的路线,更无法传递作战意图,于是得到报警的诸侯也只能龟缩拢城,不敢出阵。 所以兖州方面肯定是从亭国内部获得预警,才召集兖州和青州诸侯打了一个埋伏。 战事一旦开启,总会有人为此埋单,二皇子给兖州的条件是什么,池仇不得而知,但兖州、青州借着这次事件,吞并压缩豫州诸侯,也在情理之中。 河间诸侯千年不坠,自有它的一套生存模式。 夔牛一个人生活没有问题,都是闯荡的男人,这点自理能力还是有的,说实话,他的生活比起池仇只好不差,闲来无事,他已经到林子里打了好些野味了,在沙漠里,天气酷热,食物保存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夔牛深得其理,他闲来无事,除了打猎就是鼓捣这些,倒是便宜了池仇。两只狼、六只野兔、外加一头鹿,还有一些第花藏的一些土豆、红薯。 夔牛毫不费力的将这些一一搬上了骡车,却发现池仇并没有带他离开的意思。 如同金刚般狂吼,拍打自己的胸膛。又拎了两条狼腿,一手一个,默默的回到了兰若,继续他的隐居生活。 齐效妁并没有午休,而是坐在普救堂的医馆椅子上,微微沉思着。今日巡防营的师爷,厉明东接手了案子,照例把他们一干人等都重新询问了一遍。行军打仗最忌讳中途换将,这个道理在破案之中也是如此,齐效妁非常担心江老的案件成为悬案。 可她毫无办法,端起茶,品了一口,发现早已凉透,微微蹙眉,容貌俏丽,有一股温柔的韵味。 她对厉东明非常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原来厉东明早年不过是个负责税务的司丞小吏,生性苛刻阴鸷,名满天下也许不至于,但在宴湖早有酷吏的头衔,一些周边领主宣誓效忠宴湖之后,税收原则上归城衙税务收取,但有些贵族暗里依然提前找固有领民收取,等宴湖这边的税吏过去之后,领民都说已经交给了原领主,家里一穷二白,这按道理应该宴湖出面治以前领主的逾越之罪,偏偏这厉东明是个狠角,他级别低,跟贵族谈不上话,他就在领民里逼捐税、理亏空、抄家产,闹得鸡飞狗跳的,还真把税收上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闹,各处领民都晓得自己的税都不敢交给原领主,这对宴湖是好事,但是对那些阳奉阴违的贵族来说,就是大大的得罪了他们。 城主对他颇为赞赏、信任,给了他一个巡查使,这官位并不大,职权却与钦差相差无几,在任上曾查抄了数个案子,一些旧贵族,自己不善经营,捐卖了土地,却依然作威作福,对以前的领民迫害一同过往,厉东明不管他们的爵位,严苛执法,将许多旧贵族一一关押判刑,要知道在河间,即便诸侯落魄,权贵的颜面还需照顾,所谓刑不上大夫,最多判个流放,在河间,领地不大,这些贵族无非就是到其他诸侯领地去,过个几年又回到自己的庄园,但厉东明,不,抄家,毁园,有他做爪牙,宴湖很快打压了这些权贵,税收、征兵、劳役皆归宴湖所有,也难怪城主对他宠信。 厉东明确实跟厉光元是一家的,只是厉家偏房庶出,早已沦为平民,曾在一次赏花会上认识了兰陵萧家的小姐。 这兰陵萧氏早在东晋末年就已经为天下门阀,自此之后,一直至唐朝末期五代十国时才与天下世家走向衰落,可谓延绵中古的千年世家,顶级门阀。故欧阳修、宋祁赞兰陵萧氏:“名德相望,与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之”。萧梁旧臣、北周著名诗人庾信誉之为“派别天潢,支分若木”,大文豪苏东坡也赞道“摇毫欲作衣冠表,成事终当继八萧”。 当然这是前世的兰陵萧氏,除了历史改轨迹前的齐、梁两朝,这一世的兰陵萧氏自天罚之灾后,还复国重建了梁朝,史称后梁国,后梁国一度占据江南,后被大宣朝所撺掇,他的一个分支竹园萧氏改为箫姓,此时依然是荆楚西梁国主。 虽然在兰陵老家的萧氏族人,逐渐落寞,但名望仍在,当代萧家还出了一位绝世女子,位列七花,各大诸侯的贵公子都争相求娶,甚至江南颂朝也命礼部派人给皇子提亲。 厉东明看中的女子并非萧家那位绝世美人,他相中的是个庶出女儿,却也姿色、谈吐极为得体。厉东明一见,不觉神魂飘荡,回来就托媒人求亲。然而他的地位与兰陵萧家极为不衬,不过是个小吏而已,兰陵萧家再怎么败落,也不至于与他联姻。 求亲失败后,他不甘于此,于是他伙同媒人制造一场惊天大戏。 萧家那位绝世女子早已出嫁,出嫁之后夫家败落,她出家为尼,并没有给兰陵萧家带来助力。 厉东明暗通媒人,让媒人不断将一些他有把柄的贵族公子介绍给萧家那位庶女,萧家一旦同意联姻,他便用自己手段查抄男方家族,让其败落、破财。连续三家,加之萧家嫡女的遭遇,世人皆说萧家风水不好,克夫克家,再没人上门求亲。 如此三年之后,那位萧家庶女嫁不出去,厉东明再上门求亲,萧家见事已至此,家中女儿已无人问津,只得同意了这门婚事。 厉东明得偿所愿,然而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齐效妁却是知道,毕竟她也从事媒人这一行,一个偶然的机会与当时经手的媒人饮酒得知的,当时听闻此事,整个人都惊呆了,从没想过一个婚姻居然让数家贵族因此败家破落。 齐效妁,她虽然早早嫁给先夫,先夫虽老,但当年对她极为照顾,年纪轻轻的她,多少感受到了一丝恋爱的甜蜜,所以她才独自一人将那先夫骨血拉扯长大,并无任何怨言。况且现在河间婚姻,一般来说青年男女有很多接触的机会,青年男女皆事先了解,相处谈天并没有人刻意诽谤。若是两人觉得可意了再私下里禀明父母或者媒人,由家中长者操办即可,算得上是半自由恋爱,尤其是普通家庭皆是如此。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一章 满载而归 http://.biquxs.info/

作为女子又作为媒人,总想着婚姻之事,都是男女双方和和美美,一拍即合最好,所以她见到厉东明,就觉得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齐效妁并不诋毁厉东明的爱情,但是为了爱情,毁了数个家族,若是她是那位萧家庶女知道其中缘由,不知会作何感想? 齐效妁不敢想,也不愿想,她只希望厉东明这名酷吏能够尽快破案,给江老一个公道。不知不觉,天降冷雨,想着女儿今日没有带伞,便告了一个假,提前回去了。 与此同时池仇冒着雨,将骡车赶回了驿馆,此时冷雨不停,虽然不大,却没有“斜风细雨不须归”的美感。 车上堆满了食物,都把驿馆上上下下在堂子里的人惊呆。池仇也有些犯愁,可惜去界堂的没路,要么经过普救堂的院门,要么经过驿馆香舍小路,看来若想藏财,还是得把中间那条荆棘丛生的荒地清出一条小道才行。 第花闻讯赶来,却见着一群人将池仇围住。 “你们干什么?要打劫吗?”第花只用了一眼,就发觉池仇车上都是食物,这些东西可精贵了。 池仇也有些忐忑,想着从普救堂进去,从一般半饱半饥的流民中间搬食物,那不是找死,本以为驿馆的人都是高雅人士,可是他太低估了人对食物的欲望,尤其此时此刻,正是晚饭之时,大堂的食客们呼啦啦都围了过来。 “兄弟,你这狼肉咋卖呀。” “两头狼、八只兔子,还有这么多土豆,你哪弄来的,难不成你钻林子了?这不可能。”此时是驿馆最热闹的时候,驿丞自然在此地招呼。 驿丞姓张,将近六十了,这些日子,池仇常从此过,也算识的了,大拇指一扬:“县主给的,羡慕吧!” 张驿丞虽然认得宴菟儿,可基本说不上话,池仇到不怕被拆穿。 “晚些时候,我给驿丞切块狼腿来,你给我一坛子酒,你们酿的女儿红可真不错。” 张驿丞作揖告谢,这个买卖显然他是赚的。 再回界堂的路上,不少房客都来凑上前,希望讨要甚至想要买点,这要是美女围着,那该是多爽呀。 第花却好不客气,拂退那些人的纠缠。 张驿丞追了上来,小声道:“池兄弟,有件事情请你帮忙呀。” 能有何事?自然还是为了这些肉,想来那些人求告不成,自然惦记方才池仇所说的话,驿馆有了一根狼腿,自然得开门做生意吧,纷纷要张驿丞来盘炒狼肉,这人多肉少,这些人都有头有脸的商队,还缺几个钱儿?外面都要打起来了。有的赌气非要来十盘八盘的,说是吃不完打包带走,这年月带点肉干上路,说不定路上就能霍霍几个妹子,这好事谁不愿意呀。 虽说不远就是林地,这那都是城主的林地,本地人哪敢随便进去打猎,况且像夔牛这种杀狼如同杀狗的角色到底是少数,池仇说道:“张老,你看,这狼瘦的也是皮包骨了,这也是我家一个冬天的伙食,这要是拿出去,也不够那些人分呀。” “不管咋滴,你可得帮老夫一把,你若不让他们看到这肉,也不会出现这等事情,这些人敢在乱世闯荡这新渠道,都不是善茬,说不定把这驿馆都给我掀喽。” 池仇暗暗叫苦,这倒是确实,以他的眼力,也看得出这些人要么精明过头,要么蛮横无比,随扈也都是身怀武艺的游侠,这些人大多都是从良的绿林豪强,杀人越货,只怕以前没少干过。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一个没留神“露白”了。 眯着眼的看着第花,第花一扭头,微嗔道:“你想都别想,马上就要入冬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些肉,可得给少爷预备着。” “这离入冬还有些日子呢,况且那些人真要是闹起来,虽然不一定会做出啥出格的事情,但他们掀掉驿馆,还是极有可能的。大家一场邻居,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这祸端还是我们造成的。你说是不?” 张驿丞忙不迭的点头。 第花幽幽道:“你也是,做事也不长点心,大门口一摆,恨不得全宴湖都知道咱们有点肉。”无奈的指着一头小点的狼:“拿去,其他我可不管,不过这头狼,你好歹拿回十个银币回来。” “二十个银币,我出,我出。” 池仇背对着第花,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得了二两银子,这都算是一笔巨款了。 要知道一头野猪也就卖个一两多,狼虽然难打,但肉质比不得野猪,一般价格要少得多。 小彘嘴馋,知道回到界堂,也吃不到肉,非要留下来,讨口肉吃,张驿丞自然应允,命小厮帮着第花将东西运回去。 又招呼一个小厮将狼肉背着,一同进入大厅,先去安抚一下众人。 池仇领着小彘,先去洗了洗手,再往厅内,立时厅内喧闹已经从吃多少,变成了吃哪里,其实大不了把狼劈成两份,可惜这些人方才已经抹开颜面争吵起来,非要挣出个子丑寅卯,气势上压倒对方,方才有面子是的。 池仇听了皱眉,扯着小彘停住,不打算参与这些人无聊的争执。 小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甩脱池仇,窜了进去,池仇微微皱眉,正要叫他,见小彘躲在一角,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也就释然了,跨了两步跟上去。 一眼便注意到厅内,分成了四拨人。 有一拨,四个人,站在最为显眼的位置,领头一人气度不凡,看上去像个书生,实际上池仇知道他是豫州商会的人,只不过姓啥名啥并不知晓,旁边三人都是劲装打扮,应该是他的随扈,不过池仇注意到这三人均是强横凶狠之辈,身上的戾气相当的重,应该是军旅之人,那年轻公子自持身份,他的一个随扈正在与人争吵。 而与他们唱擂台的人数要多一些,有七个人,为首的也是个年轻后生,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公子哥,倒是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眼中不露光华,三缕长须,典型的典当掌柜模样,精明尖酸,让人不爽。另外五人,都对那公子哥唯唯诺诺,不过其中一个似乎是那公子哥的朋友,他身后的两个侍卫面上涂着油彩,长发垂肩,从其服饰看来,便可知他非是河间人,与另外两个华夏装束的随扈保持距离,显然并不是同伴。 而还有一票人以唐翎,唐卿安为首,都是入住驿馆的文士、画师,他们自成一派,又长居此地,坐在大厅一角,不动换,大有看热闹的架势。 最后一拨人也有五六个,显然都是行脚商人,不大想跟前面两拨人挣,只不过见到张驿丞拎着狼肉回来,聚在一起,不知道是走是留。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二章 行首葱娘 http://.biquxs.info/

前面的两波人各自斗嘴,根本没人理会张驿丞,饶是这样,张驿丞依然是一身冷汗,池仇拍了拍他,安慰道:“至于吗?这里你可是东家。” “你可知这些人什么来头?” “食客而已,哪管他什么来头。”池仇不屑一顾。 张驿丞摇摇头,耐心的解释道:“那书生模样的乃是豫州商会谢家的谢常高,陈郡谢家你应该知道吧,有权有势的世家子。” 池仇淡淡反驳道:“陈郡谢氏?荆州牧?他们荆州都难以踏入,这世家子名不副实呀。” 天下九牧皆是虚衔,除了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对青州、兖州稍有把控之外,其他世家不过是名义的州牧罢了。尤其是在荆州,宣朝、小武周朝、西梁、荆国、楚国、卫国相争相斗,何时看过陈郡谢家的脸色? 张驿丞说道:“你懂什么?陈郡谢家虽然凋落,但定陶的谢家占据豫州水道,中原诸侯多仰仗他们的水路货运,这世道,手里攥着金袋子,就是王者,就算是谢家的宗家也宁愿改宗,成为小宗,无非也就是想得到定陶谢家的供奉罢了。” 这……池仇倒是知道,不知从何时开始,河间盛行一句名言“要享福,挖运河,要想富,搭座桥。” 天罚之灾后,黄河改道频繁,泛滥成灾,许久以前北向的运河难以堪用,江南的水运大体连通到微山湖,门阀世族以微山湖为基点,建立庞大而复杂的河间运河体系,各个诸侯皆在黄河南岸挖运河、修道路。以不同诸侯权势,所能募集的劳役多寡,分为新渠、旧渠、彭海、通西渠、南渠、北渠等等,而定陶谢家,掌管的就是现阶段最为繁盛的通西渠,从宴湖之西的沛县、鱼台、定陶经兰考到开封、朝歌,再由黄河入并州、关中。定陶谢家原本是陈家谢家庶支,成为河间巨富之后,早已在江南落魄的谢家宗家族长居然将定陶的谢家长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只等百年之后,谢家两房则可以合二为一。按照惯例,定陶谢家也就晋升为定陶选侯,在这数百年里,成为屈指可数的依托商贸而非战功得以晋升的选侯。 虽说这晋升路数不大符合河间惯例,但陈郡谢家可谓名正言顺的公爵,到底是出身名门,定陶谢家以前不过是几乎沦为平民的庶支,现在又有名又多金,没人敢轻易得罪,于是他们成了豫州商会的掌议。 谢常高固然不好惹,可与他争吵的纨绔后生,也是不得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位纨绔公子哥,就是宴湖顶头上司,葳澜公爵家的公子,尔朱荏。他相貌倒是平凡,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黑领白底的紧身淮方制式贵爵服饰,内穿白色刺绣的丝质衬衣,棕色熊皮靴沿膝覆裹而上,让他本就有几分蓬松的黑裤鼓胀起来,这种服饰本是索尔金丝人的军服,华夏商行将其改良,穿的人非富即贵,格外显眼,尔朱荏肩宽臂长,身材匀称,一条纯黑腰带收束腰身,整体看起来松紧有致。 两个人一个代表着宴湖西边的商道,一个代表着东边的权贵,竟在这小小的宴湖驿馆为了一只狼,争执起来,张驿丞的难受,可想而知。 池仇躲的远远的,就想悄悄看看,这个五岳华夏的贵人们吵架如何收场,是不是会选择单挑还是群殴?若是选择若克雷哲(决斗),那就有意思了。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两方的随扈个个手按兵刃,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可惜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响,一阵喧闹,数辆马车停住,一名俏婢匆匆而入:“可是宴湖驿馆?” 张驿丞连忙看去,见那女子姿容尚算秀丽,只是坐了许久的车,气血不调,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一身装束不同于河间风俗,张驿丞脑际轰然一震:“可是闾大家到了?” “什么女……”尔朱荏张开大嘴,一脸不屑,转身看到那婢女,顿时变了颜色:“闾大家……来了?”话都说不清楚了,含含糊糊道。 “见过尔朱男爵!”俏婢似乎见过尔朱荏,直接点出他的姓名和爵位,不亢不卑的见礼,又问张驿丞:“不知驿丞可否接到来信,房舍可有准备。” “有有有,按照信中要求,已经将本馆的精舍皆空了出来,就等闾大家光临了。” “那好,我这就去唤我家姑娘进来。”女婢见厅中人众眼杂,不免皱眉,犹豫一番还是说道:“驿丞,能否设置一下屏障,我家姑娘不想惊动太大。” 住个店,还这么多讲究?池仇心中不屑,脑海中思索,这闾大家到底是何许人物?她家小婢见到尔朱荏也就是一个见礼,轻慢的很。 “好大的排场。还要清场不成?”谢常高也是满脸不屑。 “不必了,素梅,人家开门做生意,其他人都是客,又何必强人所难。”天籁之音,池仇不禁呆了一下,那份娇柔、那份悦耳,如丝一般,清爽透骨,如同夏日沉入清泉之中,如冬日围在炉边一口热酒。 令人身心舒泰的魔音。 参军之时,池仇曾经在广播里听过军中女主播的广播,那种动人心扉的迷人女声,让人无比舒畅,不说馒头可以多吃几个,就算是拉练都能多跑三公里。 谢常高顿时脸都白了,神色慌乱不堪:“闾……?闾大家?” 池仇第一眼并未着意,因为这位闾大家进来之时带着半身幂篱。 再瞧去,暗叫我滴个小神仙呀,那女子已经取下纱篱,毫不避讳的见过众人:“谢公子、尔朱公子、甄公子,葱娘这厢有礼了。” 闾葱娘身穿,翠绿色贡缎深裳,绣的是宫妆样式金丝镶边粉芙蓉,颈间两颗排扣收拢领子,胸口却是旗装空心大敞口,深秋之中透出醉人的春意,外罩一条纯白狐毛镶边大氅,叠翠繁花丝锦山水式样,映着头上一根赤金嵌朱红玛瑙的绵簪,整个人便似被笼罩在山水出芙蓉的雅趣之中,春意盎然,叫人不敢逼视。胸前大敞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清晰可见的锁骨和弧度,令人心醉,旗装下摆贴身轻泻,与华夏传统宫装挽迤三尺不同,闾葱娘的旗装摆停在脚面,更加贴身,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更觉妩媚多姿,明媚动人。 有若绿四仙女下凡一般,绛唇映日,姣丽蛊媚。池仇大脑如突遭闷拳,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感觉。以丁飞烟的姿色,亦要在风情上逊色三分,难怪众人都看得垂涎三尺,魂飞身外。 尤物呀尤物,以她的娇姿风情,池仇见到绿色,这才想起此女是谁,乃是数年前的河间七花之一,燕京城落花胡同的行首,据说当时她的夺魁的呼声最高,但到底是抵不住胡同女的出身,被挤出了三甲,输给了萧家的嫡女和池仇的小妾----杜家女儿。 众人皆不平,闾大家倒也敞快,以天仙四姑娘主绿色为由,自谦是“小葱而已”,于是得了一个雅号:葱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三章 坐地起价 http://.biquxs.info/

闾葱娘玉脸斜倚,见众人尚未回神,嫣然一笑道:“难不成诸位让葱娘就在门口,受风挡雨不成?”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忙请她入内,方才的争吵似乎烟消云散,全都围在闾葱娘身旁,更有甚者,绕道她身后,嘴中说道:“我等替葱娘遮风避雨。” 葱娘斜脸望去,滴溜溜打了个转,对这等殷勤已然见多,并不言语,又望着谢常高,笑道:“谢公子在此,小女子如何敢清场。” 谢常高大惭,微微嘴动,却不知所云。 闾葱娘打量了各人,不过依然兴致了了,道:“方才落车之时,听到厅中甚是热闹,不知诸位公子是否再论军国大事?” 一句话更是噎着众人不知所谓,难以应对,倒是唐卿安站在人后,朗声说道:“方才诸位公子正在争论这狼肉是烤着吃好,还是炖着吃好。”言语之中极为戏谑,众人皆敢怒不敢言。 “哦?这道有趣,不知这豆腐花到底是放盐呢还是放糖呢?” 闾葱娘风情万种的轻抬小披肩,遮口而笑。 池仇心中一动,想到,这些公子哥,这次算是丑大发了。 谁说不是呢,几位公子哥早就得到消息,得知闾葱娘就在这两日要到宴湖,故而入住驿馆,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成想,君子没做成,反倒一众丑态落入美人眼中,好生无趣,尔朱荏总算缓过神来,行个险着道:“咸豆腐,甜豆腐,都不如小葱拌豆腐。” 闾葱娘玉脸一笑,道:“这倒是有趣。”到底是葳澜家的公子,她一个风月场上的人,自然不会对贵人们穷追猛打,这些人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是自己的恩客,偶尔表现下自己蔑视权贵即可,若是真的扫了人家的颜面,也是不智之举。 谢常高道知自己方才失言,此时献上殷勤:“闾大家辛苦赶路,此时必定还未用膳,不如姑娘去歇歇脚,我吩咐厨房摆上一席,为姑娘接风?” 闾葱娘笑道:“多谢谢公子美意了,自从邯郸一别,也有数年未见,谢公子依然如此好客,葱娘怎敢不赏光,不过无需再开席面,奴家好些日子没吃烤肉了,真有些嘴馋呢。” 众人都长吁一口气,他们心中根本不是争论这该烤还是该炖,不过既然闾葱娘玉口一开,这事就算是落定了。 谢常高,大手一挥:“驿臣,赶紧去将你店中的好菜一并做了,一样来上一份,请葱娘大家品鉴。” 说话的语气语调,像极了:今夜的消费,赵公子埋单。 “好好,你们还不去支烤架子。”张驿丞眉开眼笑,菜式一样一份,说什么也是数十种,只要稍微变化一点搭配,百种也能做的出来,这银子必定赚到了。 小彘扯着池仇在他耳边说道。 池仇听完,连忙扯住那就要离去的张驿丞,笑道:“那我这狼肉,五十个银币。” 张驿丞怒目而视:“你坐地起价,你我可是谈好了的。” “嘿嘿,这肉还没到你厨房,而我也未收到你的银两,这交易买卖,以货钱两清为准。何况这钱又不需要你出。” “你……不守……”张驿丞也是玲珑心思,刚要反驳,听出味来,顿时闭口不言,偷偷瞧上谢常高。 “何事?”谢常高见这边有异状,昂然问道。 “没什么,这狼肉,我不打算卖了。”池仇也学谢常高模样,昂然回复。 “他坐地起价,方才谈好的二十个银币,现在要五十个银币。”张驿丞心道:这池仇到真会找人。 “不,八十。” 谢常高也是商人出身,哪里不明白其中奥妙,是有人想当他为冤大头,闻言,顿时恼火,岂有此理!当下喝道:“来人,将这人揪出去,好生收拾一番!” 身后的两个随扈猛地上前几步。 清脆的声音传来:“谢公子,何事?” 谢常高本是个清高之人,方才争执,他也是随扈出言,他自己并未与尔朱荏发生口角,此时此刻,他却因为在美人面前失了分寸,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堪的一面被闾葱娘悉知,急火攻心了。 见闾葱娘温言相问,谢常高值得按捺怒火:“此人乃是这头狼的货主,坐地起价非要卖八十个银币,实在是奸诈小人,在下乃是循规蹈矩的商人,最见不得如此,正要好好教训于他。” 池仇护着小彘,心中倒也不怕,就算谢常高有气不买,自有人会出头。 “不就是是八十个银币嘛,你方才还说要点遍驿馆菜肴,请闾大家品鉴,如此正好,驿馆本无菜肴以狼肉为名,你且点其他的,这道烤狼肉,我请就是了。”尔朱荏被谢常高抢了风头,本就不爽:“一百个银币,本公子出了。有些人做生意做多了,就是看重一厘一毫,满身的铜臭味,臭的很。” “你……”谢常高遬当着面被戏谑,脸色发青,眼光充满厉色。 闾葱娘也微微皱眉,她虽有仙女的称号,却也是穷苦家出身,一百个银币足够买上一头牛了,她虽不知详情,却也对池仇略有不满。 池仇笑道:“买卖自由,我就这个价,愿意买就买,觉得贵就不买,难道你还强买不成。” 小彘也站出来,稚嫩的声音说道:“这驿馆有驿馆的价,听闻公子爷去听曲,给个银币,小厮才引路,百来个银币才几碟小菜几壶小酒,花上这么许多也无非是听听曲,讨小姐一个笑脸,如何一头狼,让小姐展颜,就不肯了?” 尔朱荏大笑,对着小彘说道:“这个小子说的有趣,正是这个理儿,今个这头狼,我买了,还给你一个银币,做赏。” “我不要,我又不是龟公。”小彘躲到池仇身后,拒绝道,可爱的模样惹的大家皆笑。 闾葱娘脸色并不舒坦,她到底是落花胡同清吟小班的行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点出,她所到之处,皆有权贵接来送往,阿谀奉承,似乎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童言无忌,说出“龟公”一词,就好像打着她的心,隐隐作痛。幽深目光,扫视池仇和小彘,见对方只是个娃娃,也不好为难。 闾葱娘缓缓心情,嗔道:“这小班清歌小酒,皆有名师名厨打点,自然所费颇丰,贵点有贵点的道理,你们这到底只是一头死狼,就算是小班后厨去菜市买菜,也不能受此讹诈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四章 赚钱不易 http://.biquxs.info/

此言一出,众人皆以为然,字字珠玑,有理有据,池仇也忍不住赞叹,到底是大家,浑身散发几分气质,片刻化解了尴尬,十分难得。 小彘歪着个脑袋,答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不过若是我们将烤狼肉做成,是否就能得此银币呢?” “哦?”闾葱娘目光从小彘身上略过去,对着池仇微笑道:“你们来做?” 池仇倒是没想到小彘如此一说,既来之,则安之,讶然笑道:“做,自然可以,不过好歹得有工具、配料。” 谢常高见闾葱娘似乎站在他这边,心中一定,百转心思绕了一圈,阴柔看了看尔朱荏,转向身旁的闾葱娘说道:“如此这般,倒也说的过去,你且做,只要葱娘满意,这一百银币,我出了。若是葱娘不满意,我也给你们五十,如何?” 这话说的,由不得池仇拒绝,偏偏言语之中,左一个葱娘,右一个葱娘,气的尔朱荏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方才豪言,皆成了谢常高的踏脚石了。 闾葱娘本不在乎这些银钱,所谓怒气,也不过是小彘不知不觉中点出了她的身份,若是以此睚眦必报,似乎也犯不上跟一个孩童计较,既然能够挽回一些颜面,不如顺水推舟,盯着池仇说道:“可好?” 自然好,做一顿烤全狼,就能得到十两银子,这等好事,如何不好,在大漠之中,烤羊、烤牛、烤狼,池仇是烤的多了,虽然一般不需要他出手,奈何他本来就没啥王子架势,也比一般的沙亭人更讲究口味,他帐里的烤全羊、水煮羊排,比不得《舌尖上的中国》里的,却也滋味非常,绝对拿的出手。 不过他装作勉强的模样说道:“这烤全狼倒是不难,只是所费香料、盐巴,却是极多,倒是万一不好,这钱我收了,张驿丞让我赔他这些损耗,我不是白干了?” 谢常高只当他是畏缩,冷笑道:“一些子香料,就把你心疼的。”转而对张驿丞说道:“这,你怎么说?” 张驿丞能怎么说?自然说是不会计较,让池仇尽管用。 闾葱娘抬起头来,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冲着池仇点头示意之后缓缓步入后厅,身旁几个俏婢紧紧跟上。 呼啦啦的一圈子人皆跟着美人儿往后厅走去,再无人理会池仇。 池仇冲那背狼的小二,耸耸肩:“走吧,我们去厨房。” 小彘也耸耸肩,那样子跟池仇如出一辙,甚为有趣,池仇拍着他的头,打算先去厨房看看。 “咦…”闾葱娘轻轻地吁了口气,众人皆随着她向内而行,转身回礼:“葱娘先去梳妆,有驿丞引路就好,诸位不妨在此等候吧。” 美人开口,众人虽有不舍,却也只得停住脚步。 北地的旗装极为贴身,一般来说直领,右斜襟开口,分上下衣,下裳长至膝下,两边开衩,袖口收小,就算是骑马也能上下自由。闾葱娘今日所穿的旗装自然是改良版,已经有了旗袍的特色,却还是地地道道的北人旗装,姑且算是旗装的胡同版,既有宫廷旗装的贵气,又有胡同旗装的妖气。 加之闾葱娘那精致的脸蛋和魔鬼般的身材,在场的男人们难免有些心潮澎湃,在迷漫着女人香气的大厅里男人们喧闹起来。 前院里男人们正聊得火热,见闾葱娘身边那俏婢素梅走出来马上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希望从她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驿丞大人,请准备些热水,我家姑娘要沐浴。” 张驿丞领着几个小二前去张罗。 素梅又对池仇说道:“我家姑娘舟车劳顿,嘴里发苦,其实不大想吃太过油腻的烤肉,问这位厨哥能否做些,爽口的,辛辣一点的也行,我家姑娘嗜辣。” 池仇点点头:“不是不行,只是河间辣椒很少,一般都是靠香料、茴香调味。” 素梅说道:“姑娘嗜辣,辣椒我们带了。” 果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婢端着一个白玉瓷盘,上面有几颗辣椒,池仇闻了闻,果然刺鼻,算是偏辣的品种。池仇又仔细问到闾葱娘对辣的接受度,最后决定减少香料,增加辣味,既然闾葱娘嗜辣,所谓嗜,就是贪,想必她的味蕾,一般的辣度难以刺激。 一些新的食材已经引入五岳大陆,除了土豆作为主粮外,其他的还未普及,食法用法还比较单一,品种也不多。就好像,其他人哪里知道,辣椒还有红辣椒、灯笼椒、朝天椒。更别说二金条、美人椒、螺丝椒这些称呼了,中华美食之路还大有可为。 厨房里,池仇把狼腿卸了下来,既然闾葱娘让素梅传话,说明她并不在意池仇的手艺,池仇也无意专门烤全狼,毕竟这里不必大漠,一般没这种吃法,烤炙的工具、地方也不足,池仇命人将厨房的炉灶打点了一下,这是他们用来烤鹅、烤鸭的炉灶,卸了腿的裸狼,勉强可以放进去,驿馆的大厨本有些不爽,他手头上还有许多菜肴要做,奈何素梅就在旁边,只得分了一个小厨来帮忙。 谢常高口气大,一下子点了那么,整个后厨忙乱的很,池仇与大厨协商了一下,让他们先做烤鸭,自己干脆到界堂去清理狼肉。等整清楚了,再过来烤就是了。 见池仇要走,素梅急了,赶紧吩咐那小俏婢去唤人。 “怎么,怕我下毒?” 素梅脸上一红,直说道:“出门在外,小心点为好。” “这大厨这么多菜,你看的过来?” “这些菜肴,大家都会吃,倒也无妨,今日姑娘既然想吃辛辣的,自然那道菜,必须看着。” 池仇点点头,也解释到,不过是去界堂清理狼肉,最终素梅让那小俏婢跟着,自己还是在厨房盯着。 到了界堂,池仇自己操刀的,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至于做什么,池仇心中已经有数了。 小俏婢名唤素菊,七八岁模样,小小年纪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对界堂的卤煮非常好奇,小彘也不含糊,端起一盘,就请她吃,请着请着,还伸出小手,喂上了,池仇见了,不禁赞叹,这小子前途无量呀,把妹儿的手段比他不知强上多少倍。 素菊吃的欢,倒也没忘记时不时看看池仇这边,一副小细作的样子,让池仇倍觉有趣。 池仇炖了两只切好的狼腿,一只用卤水炖,一只用清水炖。 灶上都在慢慢炖着,他将清理好的“狼身子”一遍遍的用香料和茴香、盐搓洗,反正这些都是驿馆的,用起来异常酸爽。 池仇倒是没想到驿馆的厨房居然有花椒,这玩意真不错,厨子们以前尝过,觉得这玩意麻嘴,河间的厨子还不大会用,胡乱放着,今日才一股脑的给了池仇,第花得知这是一百银币的生意,也不含糊,挽起袖子就帮忙,就连着葛姑也一起上阵,界堂里热闹非凡。 要做好一份烤狼,起码得一两个时辰,就算闾葱娘特喜欢沐浴,时间上还是不够用的,为了让肉质入味,池仇用了许多香料腌制,但这其实并不够用,关键还是调味蘸料的制作。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后,那边就通知,闾葱娘已经入席了,驿馆的菜肴要上一会,那些公子哥也要献一阵子殷勤,给池仇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五章 小展厨艺 http://.biquxs.info/

池仇带着一些半成品,顺着小道,去了驿馆,先将东西放到厨房,就先去知会一声。 驿馆以前就是接待城主的客人,格调一向都高,只不过近些年因外城修建,道路时常不通,拜访城主的客人大多直接住进了内城馆舍之中,驿馆接待商贾之流渐多,此时闾葱娘与几位公子正在雅间里说话。 中间一张大桌子,摆了数十份菜肴,闾葱娘偶尔点几个,素梅则端着小碗,上前去夹一点,放在小碗里,拿给闾葱娘,这份做派像极了老佛爷用膳。 此时的她,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贡棉棉袍,沿着肩膀,胸肋,顺滑而下,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身段,穿在她身上让人看了就冲动,必定是裁剪合体,胸部诱人弧线,挺得高高的,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逼迫感。 外披一件狐毛披肩,妖娆不失华贵。 沐浴后,并未重新鬓头,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显得清秀无比,虽说与旗袍式样略有些出入,但正是黛眉开娇横远岫,鬓绿淳浓染春烟,自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洒脱之气。 看的出闾葱娘有些疲惫,甚至有些不愿意花费精力精心打扮,胭脂也不过淡淡一抹,衬出皮肤白皙细腻,眼神略有憔悴,周旋在谢常高和尔朱荏之间。 已经入夜了,大厅中不少男子早已吃完了晚餐,却不肯离去,想必都想寻机再看佳人一眼,雅间离那里并不算远,显得有些嘈杂。 “你们这都做的什么菜,没一个让葱娘吃上两口的,都拿下去。”谢常高尽情的表演:“要不葱娘,我带你去喜缀楼吧,整个宴湖城,也就那里的大厨还算凑合,可以跟我们定陶的关南楼比一下了。” 尔朱荏见闾葱娘精神不济,脸颊还有些苍白,也不禁担心地道:“葱娘你舟车劳顿,也许一碗稀饭、几碟酱菜最为顺心爽口,有些人非要显摆,大鱼大肉的端上来,瞎折腾。” 谢常高脸色阴沉,今日这餐饭看来是拍错了,算下来也有百两之多,居然让尔朱荏嘴中的稀饭酱菜给比下去了,他心中能好受? 正要说话,只见池仇领着素菊进来了。 闾葱娘打起精神,声音低若蚊蚋:“今日是葱娘精神不济,怠慢了两位公子。两位也不必争执,今日再尝一尝方才的约定,葱娘便先回去休息了。” “这烤狼肉尚未好,我只是过来先给诸位送几碟开胃菜,就当谢公子那百枚银币的添头。” 谢常高一听,气道:“你怎么搞的,还未烤好?这驿馆大厨都做出二三十道菜了,你不会把狼肉烤成焦炭不敢带上来了吧。”说完,笑了起来。 池仇反唇相讥,说道:“一只烤全羊尚且需要两小时腌制,两小时烧烤,今日我们说定之时,不过一小时以前,你若是能烤熟,我就送你一百银币如何?” “你。” 池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素菊说道:“姑娘,你把卤煮给你家姑娘拿去吧。” 素菊脆生生地答应一声,拎着食盒,就去了。 “这是什么?”尔朱荏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插句话。 两个拼盘,闾葱娘一看,脸色都变了,猪肝猪肠,她还是看的出来的,本能的有些反胃。 “你拿这个招待姑娘。”素梅斥责道。 “挺好吃的。姑娘可以尝一尝。”素菊听了,吐了吐舌头,如实说道。 不一会,谢常高和尔朱荏的吼声也传来了。说什么池仇做不好烤肉,拿这些东西搪塞。 池仇倒也不理他们,不多会,几个小厨端来一个小烤炉儿,这些小厨方才已经将池仇切好的狼肉一块块穿在竹签上了。 池仇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嘴里说道:“卤煮我只是做个添头送你罢了,你们爱吃不吃。”要改变一些人的生活习惯,绝非做的香就能够迎刃而解的。就好像池仇的一位姨母,小龙虾再好吃,她宁愿给自己儿女做,也不会自己吃。 谢常高和尔朱荏面面相觑,两人都看着闾葱娘,她若是不喜,这两人必定会将这卤煮扣到池仇脸上。 闻着烤狼肉的香气,闾葱娘渐渐有些食欲了,又听着素菊的诉说和看着素梅大着胆子吃了一口,那神情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池仇斜眼瞥着上座,这闾葱娘嗜辣,说明此女绝非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起码有一颗敢于尝试的心,虽然这一点并不一定完全正确,就好像广东人一样,天上飞的地里跑的水里游的都敢于尝试,却不一定敢吃辣椒。不过闾葱娘可以安排素梅带着辣椒给池仇,说明她很乐意尝试一下“辣狼肉”,这妞绝对是个“肉食动物”。 果然,闾葱娘几乎是捏着鼻子,吃了一口卤煮,饿了许久的她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不管是猪肝片儿,还是卤肠,接二连三的放入口中。惊的两个公子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慢点吃,这边很快就烤好了。” 狼肉渐渐烤好,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动,闾葱娘的情绪也终于有了宣泄,她甚至离开位置,静静的站在池仇的小烤炉之前,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肉香四溢,这一下两位公子也有些食指大动,他们匆匆的去吃了两口卤煮,算是明白闾葱娘为何态度改观了,两人对视一眼,来到闾葱娘身后,两个人盯着已经金黄色的诱人狼肉串,今日闾葱娘兴致了了,他们其实也没怎么吃,此时他们看到肉串,自然食欲大动。 池仇的作料简单,只需要盐,孜然、茴香。在驿馆厨房里,不但有花椒还有孜然,其实孜然虽然叫做小茴香,但其实并不是茴香,它是黄色小颗粒,茴香则是绿色的大粒,两者的价格,茴香就贵多了,而且加之孜然不如茴香有名,价钱在关中比茴香便宜,一般西域商人宁愿带茴香,很少带孜然的。 这孜然本就是南疆的特产,沙亭人出身的他自然得心应手,闾葱娘喜欢吃辣,再加上一点辣椒面,这滋味,池仇知道,绝对错不了了。 果然,这第一串好了,闾葱娘就迫不及待的伸手要拿。 “别急,我先尝尝。”闾葱娘神情有些迷惑,观察着池仇神色,但见池仇吃了一块肉,说道:“熟了,给你。” 等闾葱娘下意识接来,瞬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红,一跺脚,将手中的肉串忍痛递给了素梅。 素梅也似乎明白其中缘由,这厮居然吃了一块,将剩下的让葱娘吃,这就是挑逗。素梅眼神中竟透出了一丝令人无法分辨的异态,在闾葱娘的催促下,只得微开檀口,吃了一块。 “怎么样?”闾葱娘此时神态像极了看着礼物的小姑娘,两眼眼冒星星。 “嗯,真……”素梅陪伴闾葱娘最久,也最为贴心,一时性起,将肉串递到葱娘嘴前:“真好吃,你尝尝。” 闾葱娘还以为素梅没发现方才她的小心思,见素梅兴致盎然,又先吃了一口,脸上羞红,耐不住腹中欲望,也吃了一块。“唔,不错。” 雅间大厅,富丽堂皇,觥筹交错。 要说北地旗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很多女子可能因为溜溜肩或者背驼对旗袍望而生畏,穿不出那种气质。此时此刻,五岳的旗袍可能是其他的同伴的改良,并没有经历纯绸缎式样的“民国风”,直接迈向了棉、绸、丝、绒式样的多姿多彩的实用风。因为天气阴冷,外面罩着披肩,下摆也不是高开叉的制式,更像是简易的百褶裙,若是一位民间妇女穿,可能会显得臃肿而土俗,不过闾葱娘却穿的十分漂亮。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六章 银币到手 http://.biquxs.info/

有美人在此,秀色本可餐,池仇的烤肉也用料十足、火候精准、滋味非常,加之新出炉的烤狼身,虽然算不得人间至美,但加上池仇特质的辛辣油泼蘸酱,闾葱娘吃的是大汗淋漓,兴奋异常。甚至松开了,小立领的纽扣,雅间之中平添一丝春色。 谢常高见闾葱娘星眸迷濛,全然不顾及自己当世大家的风范,与尔朱荏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闾行首,居然是位不折不扣的“吃货”外加“酒鬼”。 闾葱娘从小就爱喝酒吃肉,比之落花胡同里其他那些小班,为迎合男人,又是禁食又是裹脚,举止投足,一颦一笑,都是为了迎合恩客的审美趣味。譬如走路,要轻,不可发出响声。譬如眼神,要学会含情脉脉地看。 闾葱娘却不同,她本就是个老鸨子的女儿,一出生就在清吟小班生活。这个行首,凭的是自己的仗义和对姑娘们的关爱,是姑娘们选出的,并不是恩客们,所以她的性情与其他的青楼女子大为不同。 见她这番模样,池仇傻了,谢常高傻了,尔朱荏和另外一位甄公子也傻了。他们平常出入烟花之地,都有一套流程,见过那些对恩客妖娆多情的,也见过对恩客欲迎还羞的姑娘,甚至架子高,冷冷冰冰的清倌人也有,却全没见过这种只顾自个吃喝,扯着恩客们脖子灌酒的。 “果然北地女子多豪放,今日算是见识了。”谢常高不免有些同情的看着尔朱荏和甄公子,两人此时已经被连灌了三杯。 池仇跟厉王氏喝过把盏酒,心中多少有些免疫力,事实证明,女人要是疯起来,几个男人都不是对手,今日他厨师的本份已经完成,简单教了一下闾葱娘的婢女素兰,烧烤的技巧和火候的掌控,就找谢常高讨赏钱去了。 谢常高却让他先与张驿丞结账,他再一道结,毕竟今日所费确实颇多。 张驿丞自然乐意,今日这笔账目算下来也有小一百两,算是半年来最大的一笔收入了。 “你这么大一个店,怎么一百个银币都东挪西凑的。”池仇跟着张驿丞去前台结账。 张驿丞叹了一口气:“都是些公子哥,赊欠习以为常,我这店子开的难呀。”从柜台里搜出来一张二两银票、一张一两的银票外加四十个银币,以及一些琐碎的银子,大概九十银币不到的样子。 池仇见差不多,笑了笑:“其他的算了吧,也用了你不少人工和香料。” 张驿丞面露喜色。 “你那些孜然和花椒再给我一些。” “好,你自己去后厨拿吧。” 池仇也不含糊,他算了算手上也就九十个银币,那些香料虽然不便宜,但十个银币,也能拿上许多,池仇招呼还在跟素菊玩闹的小彘就去厨房搜刮,装了小小一袋子,尤其是花椒,还算新鲜,若是能够种植,想想就觉得美味。 然而这花椒树大多在云贵川一带,八角在广西最多,不知道淮北的土壤能不能够种出来,淮橘为枳的道理池仇还是知晓的。 不管了,先拿回去再说,收拾清楚,小彘又跑了一个没影,这小子见到小美女,魂都不见了,无时无刻不跟着素菊,逗她笑。想到素菊这么个雏菊就埋没在烟花柳巷之中,也许多年以后想起和小彘这一天,会觉得很快乐吧。 大厅里的聚集这几位公子哥的手下,桌子上一片狼藉,碗筷横飞,倒是尔朱荏身旁边的那个中年人,显得很沉稳,端坐一旁,喝着冷酒,眼神时不时的查探一下雅间那边的情况。 雅间里也是热闹非凡,闾葱娘的个性颇令人着迷,不过到底人家是烟花女子,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吧,池仇叹了一口气,也不找小彘了,反正两边近的很,就算是黑灯瞎火,小彘又不饮酒,自然能够回去,他可比同龄人聪慧多了。 界堂里,第花和葛姑还在忙碌,方才卤煮两根狼腿,耗费了不少时间,今夜他们的卤煮才摆上灶,要是火候刚好,只怕得熬到下半夜了。 “不用忙了,你们都过来看。” 第花撇了撇嘴,眼神一亮,难不成真的拿回来一百银币? 第花把手在罩衣上擦吧擦吧,她以为那些公子哥只不过说笑,当池仇拿出一大捧银钱、银票,第花开心坏了。 才几两银子,就可以开心成这样子?池仇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很微妙的情愫,许久以前,他的军饷都是邮寄给林燕儿的,不知道她当时收到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这一世他前十来年一直憧憬着像小说里男主人公那般开疆拓土、杀伐决断、改天换地,事实上对身边的人却没有多少真正的情愫,尉迟明鸟一直在他身边,甚至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而他好像也没做过那么一件让尉迟明鸟放飞自我,开怀大笑的事情。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灵魂归位一般,从小说的情节里回归现实,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给身边女人带来快乐的男人。第花悦耳的笑声就像是毛线般撩着池仇,令他不禁有些心痒痒。 葛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池仇能明显感觉到她眼底妩媚的水雾,甚至她还骄傲的挺了挺胸,那两团丰腴的晃动眼花缭乱,搞得池仇都有些子不正常了。 葛姑暧昧的笑了笑,她并不在意池仇那充满欲望的眼神,也没半点闪躲,而是站在第花的身后,勾引似的舔了舔她的嘴唇,甚至有意的借着帮第花数钱,低下身,让她本就深邃的乳沟更加深不见底,几乎要把池仇的眼睛给晃瞎了。 池仇心神荡漾,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从此留下来”的想法,这里有绝色妖娆又贤良淑德的丁飞烟;还有亦冷亦、云淡风轻的小县主;当然还有恭谨忠贞、斤斤计较的第花;如果加上善解人意、成熟稳重的葛姑,似乎也不错。 这些想法看上去不错,想执行起来就难咯,池仇受不了葛姑的挑逗,朝第花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慢慢数着,收起来,明日估计依然阴冷,不上街也行,休息一天。” “那怎么行,都已经煮上了……” 池仇还想说什么,葛姑凑了上来:“瞧,人家多关心你,让你休息。” 第花连忙摆着手,说道:“不用了……这卤煮做好了,隔天再卖就不好了。” 好单纯的女孩,卤煮而已,这天气就算放个几天也没啥问题。 “你先去洗洗吧。”自从得知不远就有温泉,葛姑和第花都会夜里去洗一下:“衣服第花都给你准备了。” “好。”池仇抱着衣物,出门而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七章 葛姑劝婚 http://.biquxs.info/

等池仇走远,葛姑扯住第花,问道:“诶,第花,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咋样了?” 第花瞬间脸都通红,支吾不语。 “这池仇不错哦,人也高大、能护着女人,又能挣钱,小少爷又小,难不成你我护着他一辈子不成?” “可是,人家总归是要走的。”第花喏喏的答道。 “可不是,不就是担心他走,才让你主动点嘛。”葛姑将手里的银币递给第花,拉着她说道:“好第花,我知道你委屈,以前的事情也非我的本意,我也是做了孽,遭了灾,生下雪儿这么个野种……” “不要这么说雪儿,她什么都不知道。”第花身子一哆嗦,唬了一跳,进屋去看,见雪儿睡的甜甜美美的,才放下心来。 葛姑跟在第花身后,用眼角瞟了雪儿一眼,神情复杂:“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女人这一辈子好时光就那么长,你也不小了,况且这乱世,身边没个男人,女人可不好活。” 第花幽怨的看着葛姑说道:“话虽如此,可池大哥到底不同,身世又不明,我想你也猜到了,他应该是戎人。” “戎人咋啦,他现在不是有了宴湖的铭牌嘛?就算他以后想去江南,江南也好呀,我现在孑然一身,少爷又懂事,到时候我看着少爷,你去奔你的日子,你还是个姑娘,最好的归宿是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用不着把一辈子搭在这里。”说着自己也不禁脸上一红,随又马上道:“只要你们把雪儿抚养长大就好,反正她是个女孩,迟早嫁出去的,也乱不了池家的血脉。” 第花忙道:“别这么说,池大哥也瞧不上咱们这种村姑渔女,人家心里只怕定的是飞烟姑娘。” “所以说你要主动一点,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难不成身边的好男人还让他飞了不成,到时候只得嫁给王存孝。”葛姑又补充道:“王存孝也不是不好,到底只是个埋头苦干的莽汉,池仇有能力,有点子,跟着他不说穿金戴银,好歹吃穿不愁,跟着王存孝有啥?兴许饿不了肚子,但多的钱财也都孝敬他父母,被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弄去了。跟着他想来也没啥好盼头,哪像池仇,你跟他还没啥关系,钱都交到你手上。” 王存孝是个好小伙,就是太耿直,有些愚孝,家里父母偏向幼弟,他的收入大半孝敬父母,被王氏夫妇贴补他弟弟去了,于是他才有了“存孝”的花名。 葛姑之言确是句句在理,其实第花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曾知道呢,只是池仇越是如此,第花越觉得两人差距极大,她一个女孩子,婚姻之事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自己还是落难的婢女,说到底,这几年没被人拐了卖了,都算是好彩了,哪里敢想着“富贵”二字。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葛姑打断第花的思路:“想我当年初见我家相公,那会子我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行走江湖的女子,说的好听点,侠女、侠女的,其实也不过是啥也不懂的楞丫头罢了。我家相公的门第、才品,若是有男子有七花榜,那也是排的上号的。”自己夸赞自己相公,葛姑脸上一红,双目含春,又续说道:“还不是我当年自诩江湖儿女,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自个给自己做的媒,所谓奔为妾,又如何?夫家我一次没去过,还不是安安稳稳的做了十年诸夫人。”想起过往,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葛姑轻叹一声:“以后你会发现,有相公相知相伴,亦吵亦闹,十年,女人一辈子,啥都值了。” 第花不免心道:你是有这般好料,才迷得诸主计。她有啥?虽说不丑,也有点身材,不过跟丁飞烟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丢在宴湖大街上,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路人。 不过听葛姑这么讲,她也有些心动,心也就软了下来。终归是少女心性,抹不开不开面子,只是一手捂着烧得发烫的面颊,嘴里胡乱说道:“我自是没有你那福气。” 葛姑见状,也懂得了她的心思,轻轻的在第花臀上拍了一下:“福气也得自己聚,别在这里傻站着了,今日有些小雨,虽不碍事,你去给池仇送把伞。” “啊!” “叹什么,他沐浴完毕,总得回来,你就说雨大了,送把伞,他还能骂你不成。” 给一个正在沐浴的男子送伞?意欲何为,谁能不知?想到这里第花心中羞怯,不知该不该应葛姑这茬子话。 正思量的,抬头见葛姑人笑着看着自己,眼中全是鼓励的神情。喏喏道:“真的可以?我总觉得池大哥非草民,终究是要做大事的人,我这般贴上去,只怕适得其反,被他小瞧了。” 葛姑听了,放肆地大笑,甚至带动胸前那对傲人的峰峦上下晃动,看得人眼睛都有些花,成熟的丰腴娇躯虽然被粗糙的衣物遮蔽,此时仍然散发着让人令人着迷的魅力,轻肢扭动,一股难掩的风情依然弥散开来,就连第花都不禁痴痴地看了几眼! “傻丫头,又不是让你立马自荐枕席,这荒郊野岭的,秋寒抖索的,你也真能想。上次他看了你洗澡,今个你也看看他的,一来二去,两人看熟了,我再抽个空领着两个娃娃出去,你们自然有的是机会滚到炕上。” 第花被葛姑笑闹一番,不敢应答,不过她也是有主见的女子,既然定了心思,又怕葛姑再笑,干脆拿着伞儿就往外走。 “你去干啥?” “送伞呀!” “哎,我的姑奶奶,池仇刚走不到一盏茶时间,你就去送伞?难不成跑去看人家脱衣服?” 第花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听葛姑这么一说,僵在那里,想了想,嘴中说道:“我宁愿淋会子雨,也免得在这里被你笑死!”于是走了出去。 葛姑拍拍手自语道:“成了。”走到门边,见淅淅沥沥的雨儿,仰头望天,不知再想什么。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八章 谢三使计 http://.biquxs.info/

雨并不大,此处原先是宴湖老山寨,痕迹十分明显,大部分地方夯土深厚,百草不生,路边就一些佛像、佛座以及一些乱石胡乱摆放,第花听了葛姑的计策,心中百样心思,在小道上走走停停、来来回回,既算计时间又胡思乱想,万一池仇真的有些过分举动又该如何,恍然间,来到一块大石头面前,正是池仇与周氏那晚所在,看着这块大石,第花不由自主地停步了,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对第花来说,堪称晴天霹雳,以前很朦胧的事情,具体化了,那就相当有吸引力了,她不是十几岁还只晓得打渔的女娃了,这些年也并非没有遇到过坏人、强人想欺凌她,也曾被人扯到小林子中,但那一切都带着恐惧和害怕,而那一天,两人的表情、表现,让她发觉可能男女之间兴许还有另外一种形式,想起那晚,第花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花眉头轻蹙,不免夹紧了双腿,夜深人静的小雨天,第花的思绪没有禁制的发散而来,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第花自己都觉得羞臊莫名!脑海中不自禁的划过认识的男人的形象。 第花家中兄弟姐妹很多,按理说,儿子多的家庭,对女儿的关爱会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她母亲并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忽视她,确实是儿女太多了,如果池仇知道她有七八个兄弟、四五个姐妹,一定会给她母亲一个“英雄”称号。第花很幸运,并没有因为家中人多而被忽视或者贱卖,她只不过很早就成为领主家的婢女,这样的归宿对于她这样的人家算是不错的了。 作为小小的婢女,她能够认识的男人实在太少,尤其领主常年在外征战,家中也没其他男丁、男仆,偶尔认识的男人包括王存孝在她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连样子都记不住太多,还有一个曾经搭她渔船渡湖的年轻校尉,也并没有多做停留。 当池仇的形象闪现,却久久不能挥去! 他就躺在那大石那,若是我就在那里会如何? 第花深陷其中,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燥的双唇,情不自禁的蹲了下来,幻想着当时周氏的一些姿势和举动:“啊,我这是怎么了?” “第花姐,你这是怎么了?” “啊,谁?”第花遭这惊吓,手足无措,背过身子,遮蔽方才的尴尬,细想这稚嫩的声音,回道:“小彘?” “嗯,第花姐,你咋啦,病了?” “没……没有……就是脚滑了。”第花好生尴尬,想站起来,除了脚酸,还发现自己此时颇为不便。 小彘上来搀扶,第花好生难受,不想起,也不得不起:“你瞧你,一身雨水,小心病了。” “不碍事,池大哥呢?” “他……”第花做贼心虚,一时不敢直言:“我咋知道,你寻他做啥?” “自然有事。” 第花转念一想,小彘头发湿了,也要洗澡,不如让他先去寻池仇,于是说道:“池大哥只怕在洗澡,你若是寻他,不如在那里先把澡洗了,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裳。” “那我先去了。” “慢点,夜黑,小心摔着。” 话说小彘寻那池仇,是有缘由的,自池仇走后,闾葱娘与诸位公子在雅间继续行那把盏酒,谢常高等人皆以为有机可乘,没成想那闾葱娘乃是豪爽的女丈夫,喝酒如同喝水,三下五除二的众人皆饮的酩酊大醉,难以自持。 欢场自有欢场的规矩,行首也有行首的派头,这闾葱娘的亲娘就是落花胡同的大姐头,扎根烟花柳巷也有数十年之久,恩客颇多,背景深厚,闾葱娘虽然也走的这条风尘路,但到底与其他落难女子不同,有亲娘照应,又有姐妹帮衬,闾葱娘算的上是其中最为另类的一个行首了。 这谢常高虽是名门,但自从他祖爷爷一辈开始只不过是生意人,到了父亲这一辈已经是富可敌国的大商贾,谢常高排行老三,南来北往的是烟花巷的常客,本来不好吟风赏月、听曲念诗那套玩意儿,对他来说,出门走江湖,夜里有个暖被窝的就好,至于什么清倌儿,花魁啥的,他虽有钱,却从不追那个“风气”,花那份冤枉钱。 直到有一日,他在邯郸,生意伙伴摆东道,正巧那年闾葱娘在邯郸,七花的名头在外,谢常高跟着那生意伙伴见了葱娘一面之后,这葱娘与那些拿高摆姿的花魁不同,吹拉弹唱一个不会,反倒是骨牌、麻九、饮酒、把盏玩的贼溜贼溜的,谢常高心想这若是将这样的行首纳入家中,名也有、趣也有,就算是谈点生意带上她,也必定无往不利。于是顿时上了心了,三番五次的给葱娘捧场,可惜人家葱娘就是瞧不上他,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谢常高从此七魂就失了三魂,陷了进去,疯狂追了葱娘三年,可是几番下来却依然得不到人家青睐。 谢常高也不是没想过别的招式,他也曾经亲自去过燕京,想着一锤子买卖利索,与葱娘妈妈谈个价钱,把这勾魂儿的小美人弄回家,无论是做妾做奴,全凭自己喜好。可惜他万万没想到,闾葱娘的妈妈正是她的亲娘,她在风月场中打滚了半辈子,女儿将来能为她赚回多少银子,自然心中有数,关键是,就算闾葱娘不赚钱,她也乐意让葱娘自个寻个可意的人,知道谢常高从邯郸追到朝歌,又追到汴梁,闾葱娘并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知道自己女儿瞧不上这位谢公子,于是没答应此事。 谢常高气急败坏,若搁在以前,他们定陶谢家也就是个商贾之家,被人低看一眼也就罢了,现在他大哥已经是陈郡谢家的世子,定陶世家重新挂起了选侯名门的招牌,居然还会受这种鸟气?正所谓身份变了,想法也不同了,以前觉得自己只是个生意人,人家瞧不上,姑且算个清高,现在谢家有钱有名,闾葱娘还将他视作透明的,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谢常高心中的怨愤之情渐次增多。 今日谢常高驿馆厨房所有菜式皆点了一遍,结果闾葱娘最多啐一小口,就不吃了,却对池仇烤肉情有独钟,这也罢了,喝酒还只跟葳澜那小男爵一起,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喝了几杯酒之后,谢常高越想越气。 见在场的人都喝的尽兴,嘴角微微划过一丝阴鸷冷笑。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九十九章 危机显现 http://.biquxs.info/

以闾葱娘的名头,能与她一起吃酒的,地位自然不低,葳澜小男爵尔朱荏算是一个,定陶谢家的谢常高也算一个,另外还有几位闻讯而来的宴家子弟,还有就是梁山甄家小公子甄小郎,这甄小郎是家主甄运震的幼弟,从小体弱,于是没有起大名,后来上了少林做了个俗家弟子,学习少林武艺,强体健身。果然日渐好转,学了一身武艺,成了尔朱荏的侍从,两人年岁相当,兴趣相投,既是侍从又是伴当,常流连烟花之地。他的哥哥也觉得前面他过的太清苦,有心补偿,对他甚少约束。 此人下山之后,可能是憋的太久,表面慈和温文,像是个熟悉经义的僧徒,私底下却是淫邪无比,也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他对闾葱娘不是没有邪念,不过作为侍从的觉悟他也是具备的,既然此女是尔朱荏的目标,他也只得收敛自己的心性,与之陪酒说笑,想将闾葱娘灌醉,让尔朱荏一尝所愿。 甄小郎虽然规规矩矩,深知他底细的谢常高,心中却在盘算起来,谢常高手下三人都曾是并州军军人,主家灭亡后曾在吕梁山占山为王一段时间,号称吕梁金铜铁,老大沈亮绰号“铁镰枪”一手军中铁镰枪练的纯熟无比,在军中是个教头,行走江湖,死在他铁镰枪下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老二,姓钱,就叫钱老二,是军中账房,有“金算盘”的雅号,练有一手凌厉的“金风算盘”。 而老三叫胡铜,也叫胡三,“八面铜罩”横炼功夫出自五台山,也是响当当的好手。 这三人,谢常高做生意之时招揽而来。 他借机出来,唤来沈亮,低声将一包药粉递给他,命他将这药粉放入甄小郎两个随扈的酒里。 甄小郎手下两人也是折白族的勇者,折白族所建泷朝被灭之后,族人散落关中、秦岭、吕梁,以脸上涂彩的图形不同,以示区别。他们脸上的涂彩说明他们是吕梁折白族,吕梁三虎和甄小郎侍卫折白勇者,曾经在吕梁打过交道,算是认识。 里面公子们吃酒,外面他们这些侍从自然也一起吃喝,得到这个指令,沈亮问道:“公子有何打算?” 谢常高低声说道:“这药粉是醉心散。” 沈亮心知:这醉心散乃是一种奇药,若是与茶水喝下就是普通的蒙汗药,若是与酒同饮,则是一种淡淡的迷药,能祸乱人的心智。会根据人的欲望产生出不同的幻觉。 见沈亮不解,谢常高解释道:“这闾葱娘好生不给面子,我与她的酒皆不喝,只喝她婢女斟的酒,那些酒坛子又是驿馆小厮负责搬运,那两个折白人负责看着,你寻个机会,将醉心散倒到那酒坛里。” “这倒进去,只怕未必是闾葱娘喝呀。”沈亮跟随谢常高多年,自然晓得这醉心散的威力,若是旁人喝了,心智迷失,有狂者,喝完就会打砸;有色者,喝了会非礼女子;若遇到心机深沉者,说不定会展现平常完全看不出来的一面。 “乱就好,乱中取栗,这闾葱娘对我视而不见,敬酒不喝,今日就让她心智迷乱,不管是她喝还是尔朱等人喝了,到时候乱作一片,大戏开锣,他们的行为越是乖张越是怀疑不到我们头上。这里毕竟是宴湖城,而非定陶。” 所谓主辱臣死,谢常高在闾葱娘那里屡次受挫,沈亮早就看在眼里,对此他并不觉的不妥,领命去了。 见沈亮肯用心去办,谢常高心情很不错,他站在雅间的房内,喧闹的雅间中酒宴正酣,按照惯例,宴湖的青楼章台也会安排几个姐妹前来接风,毕竟闾葱娘是北地清吟小班的行首,但似乎来的几位女子都跟闾葱娘难以相较。 说来也巧,素菊不过是七八岁的小丫头,这个场合本就应付不过来,她上面三个姐姐也没为难她,让她一旁歇着去了,小彘粘着她,两人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倒是把谢常高和沈亮的话都听了去。 素菊大惊,赶紧报信,偏偏赶巧的有个醉酒的公子发了酒疯,这一下耽搁了会,闾葱娘又被宴湖的那几位姑娘缠着,素梅和素兰都在一旁帮忙,等传了话,闾葱娘发现自己已经喝了那沾了醉心散的酒。 这一下不得了,若是闾葱娘一人喝了,躲起来也就是,偏偏雅间里,大部分人都喝了这酒。整个雅间儿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池仇躺在池子里,听小彘说起这事,本不以为意,这些公子哥,花花公子,跟一帮女娘喝酒,那场面能够和谐到哪里去?说句不好听的,在西域,一旦大胜,部落里几乎就是一个无遮大会,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雅间。 虽然垂涎闾葱娘的美貌,池仇还没有到发神经去办坏了一帮公子哥兴致的蠢事,他决定置身事外,就当没听说过。 倒是小彘一句话点醒了他:“这菜可有你做的,到时候出了问题,只怕都推到你身上!” 这句话当真是醍醐灌顶,池仇打了一个冷颤。 对呀,这宴湖的公子给闾葱娘接风,明面上风雅之事,实际上大家都懂,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闹的再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这种事情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就是丑闻,这河间诸侯哪个不是立世数百年的家族,按照小彘的说法,他来之前,整个雅间氛围诡异,拉扯喧闹显然已经出格。闾葱娘想离开雅阁,却被人拦住,那还得了,这种事情牵扯几位有头有脸的公子,闹大发了,硬逼七花之一的闾葱娘就范?城主必定彻查,而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张驿丞和他这个可怜的“临时工”两个承办酒菜的人负责。 想到这里,池仇顿时涌起赶紧找艘船去江南的念头。 这帮公子哥争风吃醋,就好像神仙打架,最终受害的还不是他这种“临时工”。对此他深有体会,当年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沙亭已经从南疆拓展到北疆,为了部落的扩张,他父亲毫不犹豫的废弃了细亭部和尉迟部的婚约,虽说他对尉迟明鸟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当他得知自己新任的未婚妻不过是个八岁的回鹘部落的“金珠”,内心还是深深的触动了,若是让他选,他宁愿帮着他的“真身”迎娶青梅竹马的尉迟明鸟,而不是去“霍霍”一个未成年少女。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池仇立马感受到了危机扑面而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章 第花情定 http://.biquxs.info/

出现出现危机,就必须马上处理,否则小事件很容易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对此池仇深信不疑:“小彘,你快去找李远,李校尉,让他带人,速去驿馆就说……就说杀害王氏的凶手可能对驿馆的人不利。” 小彘还小,可能并不懂池仇这番话的讲究,转身就走。 “等等。”池仇想了想:“如果有可能,你还是让李远带着厉王氏一起来。” “厉王氏是谁?”小彘不认识厉王氏。 “你去说就行了,厉,厉害的厉,知道不?” 小彘点点头,步履蹒跚的走了。 事不宜迟,池仇胡乱擦了擦身子,穿上第花准备的新衣,往界堂而去。 界堂与驿馆其实也就是一个高篱笆隔着,虽然篱笆两边地势不平,但非要翻墙,抄近道并不算难。驿馆那边不晓得此时什么模样,他也曾见过几位公子的手下都是一些好手,若是中了春药,犯起浑来,也不容易弹压的,还是提醒第花和葛姑,免得她们听了啥响动,出门,遭惹祸事。 走了一半池仇就遇到第花,话说这第花回了一趟界堂拿小彘的衣服,也少不了被葛姑盘问几句,得知她方才一直没敢去,葛姑当然会埋怨几句,也给她指点几句。 第花听了葛姑的“教导”,正在那里徘徊,自言自语的叨叨呢,“池大哥,你愿不愿跟我一起照顾小少爷?” “池大哥,你能不能不走了……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我……我愿意伺候你……和小少爷……” “池大哥,做我男人好不好……” 虽然第花内心清楚,她不可能真的这么说,反正没有其他人,第花的话一句比一句露骨,心中波涛也一浪高过一浪,隐约觉得身后有人,一回头,骤见池仇,顿时腿都软了。 池仇听了这话,起先是懵圈,接着就是感动,当两人四目相望,第花腿一软,就要跪地的时候,池仇一把将她抱住,软香入怀。 第花娇嗔一句:“池……池大哥……哎……羞死了……” 方才第花的话句句皆是女子柔软之语,听得这么说,池仇护花之心大起,说道:“第花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此话一出,第花浑身一酥:“池大哥……这可是你说的……第花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说着将头脸都埋在了池仇胸口。 池仇见她投怀送抱知她会错意了,池仇本意无非是走之前,好生安顿第花他们,不会不管清楚就去江南,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赶忙抓住第花双臂,又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第花早已陷入情海,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以后就是你的人”太过惊世骇俗,不免羞臊:“我,我父母兄长皆不存于世,身边没个长辈,池大哥千万别觉得第花没羞没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这第花和池仇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之上,池仇脑子一团浆糊,心中哀叹:其实第花也不是不好,若是她愿意跟着自己做个小妾也是不错,可也不能张口闭口就让人家做妾。池仇到底思想境界不同,现在又“混”在河间,也不能摆出当年“五王子”的派头。只得打断话头:“好了,此事晚些再说,驿馆那边出了状况,我得过去一趟,你先回界堂,无论外面如何响动,你们都紧闭大门不要出来。” “啊,出了啥子事了?要不要逃?这可怎么办才好。”第花数年来,逃难多次,虽说一向有主见,也难免慌张,一旦闹乱子,不是尸横遍野,就是一片狼藉,女子更是无处容身,现在她既然定了池仇是她男人,反倒心里没了主意,只等池仇交代。 见她模样,池仇好些心疼:“不慌,没事的,就是几个公子哥吃酒吃多了,在那边闹事,你们不要随意走动就好。” 第花听了,心头一颤,别的不说,乱世怕散兵,治世怕权贵,池仇说的轻描淡写,第花却忧心忡忡,见池仇没有逃难意思,又见男人的脸,第花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顿时忘记了害怕,心底涌出一番情绪:“那好吧,我和葛姑一定会谨守门户,就算是那些公子想来祸害,池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辱没你池家门风的。”这话说的决绝,把葛姑也给带上了。 池仇心中苦笑,哪有这般严重,不过见第花眼神坚毅,真是大为感动,只觉得第花此时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将她拥在怀里。 “嗯……”第花被池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正愣呢,就觉得自己的嘴被池仇霸道的封死了。 “呜呜……”第花哼哼了两声,嘴唇就被堵住。 池仇今日上午被宴菟儿调戏许久,夜间却又遇着了第花,这般奇遇,当真剧本也不敢写,早间被女子“欺辱”的恶气,现在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池仇吻着香甜,第花瑟瑟配合,正在情意渐浓之际,第花猛地推开池仇,大口大口的喘气儿:“呼……”第花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个……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呢……” 池仇听后讪讪一笑,没想到第花还这般可爱,解释道:“喘不过来气儿……你可以用鼻子呀,或者接吻的时候……恩,稍微的侧一下头,就可以换气儿了呀!” “我是第一次……哪里知道呀!”想着池仇的解释,好像有些道理,第花脸上一红,实在羞不过,低声说道:“我以后知晓了!” “何须以后,现下……” “现下?哎,小彘呢。” 池仇忙解释小彘去寻李远。第花略有不满:“黑灯瞎火的,小彘如何能去那么远。”说着捺住心情,就要去寻小彘。 “你还是去通知葛姑吧,小彘人小鬼大的,没问题。” “不行。”原则问题上,第花丝毫不放松:“你是答应照顾小彘和我的!他才五岁,现在兵荒马乱的,歹人丛生,谁晓得哪里冒出来一个欺负于他。” 池仇听罢,也觉得有些道理,还是自己太过大意,只得走到第花跟前,恭敬地道:“好,我的小娘子,在下记得了。” 第花也不是真生气,只是关心则乱,见池仇致歉,又唤她“小娘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说了:“池大哥,小彘不同旁人,你是知道的,我第花身份卑微,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负主母所托,保小少爷一个平安。”二人四目相对,见池仇听的认真,第花又是一软:“池大哥,我以后啥都听你的,只求你待小彘如同亲弟一般。” 池仇点点头,终于,第花还是往普救堂去了。 反正离界堂不远,池仇便去给葛姑传话。 葛姑听了池仇诉说,挽起袖子就要跟池仇一同前去,好火爆的性子。 池仇知葛姑会武,见她耍过,貌似武艺还不低,当即劝她留在界堂,等第花、小彘回来,况且还有雪儿在屋中。 葛姑不再强求,池仇越过栅栏往驿馆奔去。 小论百章:不知不觉一百章了,好像剧情有些慢,一个案子都没破,嘻嘻。 不过宏乐原本的设定就是“非专业人士”边生活,边破案,所以希望大家理解。ps:有人能猜到凶手吗?线索给的不多,若是有人能猜出来,可以找我要礼物。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一章 驿丞使计 http://.biquxs.info/

此时驿馆雅间,其实并非池仇他们想的那般不堪,那醉心散,并非强力春药,与酒相合,只是产生幻觉,勾起欲念,这种欲念可能是情色,也有可能是权力,也有可能是暴力,不一而足,当然一般上还是男女本能的欲念为主。 张驿丞正忙得焦头烂额,闻讯而来想一睹七花风采的人实在太多了,偏偏宴湖外城还在修,一般的宵禁根本挡不住这些猎奇之人,张驿丞只好将大门封闭,只放了几个城衙高官子弟入内。刚从厨房出来的他,忽然后头一人叫道∶“张驿丞,你过来下。” 张驿丞回头,见来者是池仇,眉开眼笑的说道:“你来的正好,你那卤煮虽上不得台面,却是下酒的好物件,我刚派了几个小厮去界堂,你今日的卤煮我全包了。”说着又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那几个小厮只管去拿,钱明日我与你结,必定不亏你的。” “哦?”池仇自然不会说自己翻墙过来,没遇到那几个小厮,将他拉到一边:“你就要大祸临头了,还谈啥卤煮。” “啊。”张驿丞四处张望,十分不解:“你乱说啥,我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池仇凑近了,低声将有人想下药的事情一说,张驿丞眼前一黑,亏的池仇手快将他扶住。 张驿丞开驿馆多年,这里面的门道反应比池仇快多了,颤抖的手握着池仇,如同揪住了池仇的心,老驿丞的表现让池仇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没错,他曾记得看过一本《河间春秋》的小众野史,曾记载:百年前,那时候七花评选,还是整个东陆范畴,而且是不许青楼女子参加的。世事难料,一位评定为七花的女子,却因家族中落,落难教司坊,当时整个民间都沸腾了,生意非常火爆。 可那位女子并非胡太后,卖艺不卖身,就算是这样想一堵其风采的人依然预定到数月之后。一位定陵崔家的公子闻讯,花了大价钱,包下了整个青楼,邀请好友共赏七花。偏偏那一天这位女子来了月事,精神不济,那崔公子认定她怠慢,恬不知耻将她当场强暴。 还纵容他的朋友共享,此事震动华夏,当时的传奇太宰赵奇闻讯大怒,立即命人捉拿这些河间贵公子,这些公子都是武者,手下侍从合起来也有百人,闻讯不妙,就想潜逃回河间。赵奇签发了著名的“太宰追讨令”,命令沿途驻军和江湖豪侠追讨这些衣冠禽兽。 这些人有些被抓,有些逃回河间。不久被抓的几个从犯,属于宣朝子民的皆判斩刑,属于河间的皆判定绞刑,一些负隅顽抗的侍从也被判流放。要知道当时大颂朝还未建立,河间诸侯游离在宣朝之外。赵奇以大宣太宰的名义执法,引起了河间诸侯的不适。 就当涉事家族还在考虑如何向宣朝状告太宰之际,赵奇却调动淮北四镇驻军北上追讨“凶犯”,整个东陆一片哗然。 这些恶徒所犯之事实在令人不齿,铁板一块的河间诸侯为此出现了纷争,大部分不涉事的诸侯选择观望,涉事诸侯也大多命令犯事的族人自裁,避免引火烧身。而负隅顽抗的家族则从此毁于此次事件,传奇太宰赵奇也通过这个时空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事件,整编了河间诸侯,大宣王朝名义上完成了东陆一统。 在这之后,赵奇明令禁止七花选秀,也重新明确了一些妇女保护的法令。虽然在河间,这些法律未必属于通行法,但当年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前的华夏律沿袭唐律里。通奸判刑一年半,如果是有丈夫的妇人要判刑两年,强奸罪则加一等,每加一等不过是半年,所以强奸犯要判两年徒刑。 但是经过“太宰冲冠”之后,新的华夏律对强奸罪有了新的定义,处罚基本在七年以上,致死致残的甚至可以判死刑。 最近数十年,七花选秀再度盛行,七花出游各邦,皆受礼遇,已经成为惯例,毕竟当年的事情对大家触动极大。 不管此事后果如何,一旦事发,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幻药,后果必定严重,不死也要扒层皮。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张驿丞定了定心神,他也知道慌并没有什么用:“下药的是谁?” “谢常高。” “该死的谢家,他就是想害死咱们宴湖,无耻之尤,宴湖倒了,对他们谢家有啥好处。”张驿丞凶狠地说道。 池仇想了想也明白张驿丞所指,他也曾研究过河间,整个河间地处中原,天灾之变后,人口骤减,以前开垦的耕地回归自然,由于诸侯间龌龊不断,许多边境地方并没有复耕,森林堪称广袤,农耕只能自足,银子多是依托运河,从商贩中收取商税,而早期以北渠最为繁盛,后因黄河泛滥而衰败,大部分的商队从微山湖南岸顺着彭城南渠和或者通海的彭海渠,分东西往青州、豫州通商,并不走微山湖北面。 随着黄河夺淮结束,济水逐渐复航,以前的黄泛区也逐渐恢复生机,通西渠的开通,江南商队逐渐从微山湖北面的宴湖分流,货物从宴湖中转,往济宁、曲阜、定陶、汴梁分流,可以说通西渠的繁荣也就是宴湖崛起,两者几乎是相伴相生的。而处于通西渠中段的定陶谢家也是由此发家的。 两家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衣带水,相辅相成的家族。却因为一位七花,隔阂丛生,实在有些不可理解。 张驿丞两眼登时放出凶光,看得池仇心惊肉跳,此时不便多想,于是说道:“我已经通知李校尉过来,就说有王氏一案凶犯现身,后面该如何做,驿丞尽快拿个主意。” “现在人多眼杂,这种事情,没有抓个放毒的现行,也查无实据,牵扯太多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葱娘姑娘赶紧送回精舍,只要她走了,一旦有事,还能够有所遮掩,此处是驿馆,并非青楼,可就算是公子们喝多了闹事,还有章台女在,不至于欺凌良家,最多判个聚众不捡之罪,尚可回旋呀。”张驿丞盘算了一下,算来算去,他这个驿丞难逃罪责,但好过宴家族人犯忌讳。 “那如何将闾姑娘弄出来呢?方才我去看了,里面的人都盯着她,估计要把她带出来可难了,更何况这谢常高也不会允许的。” “那等李校尉带人来?” 张驿丞摇摇头:“不行,就算他来了,总不能因为办案驱离诸位公子,他们本就不是城衙的人,办案也轮不到他们,到时候跟公子们争执起来,那醉心散我也听过,人一激动,发作更快,到时候李远未必吃的住公子们的责难,何况此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城卫的人知晓,他们只当捉贼就好。” 池仇暗暗庆幸,幸亏他让小彘也是这么传话的:“那该怎么办?” 张驿丞脸色难看,咬咬牙,跺跺脚说道:“我去柴房放一把火,你躲在门外,见火势一起,若是见到李远,就跟他一起冲进去,若是城卫还没来,你就一人冲进去,拽着闾姑娘出来就行。只要出了雅间,此事就有回旋余地。” 池仇见他面有难色,也是一叹,毕竟自己经营多年的驿馆,自个要放把火,心情可想而知,还好今日小雨,总归不会烧的太厉害,两人谋划定计,分头去办。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二章 技惊四座 http://.biquxs.info/

广义的河间包括燕赵之地,但一般而言,民间也将燕赵晋三地称之为雁代或者北地,原本北地脂粉,多是身高体长,比之河间女子,还要矫健几分,但是燕京盛行养粉头,大多喜欢豢养些会唱曲的娇弱小伶,像闾葱娘这种身材高挑的并不多。 自从素菊进来报了信,闾葱娘就一直想着法子离开,可惜今日她实在太过瞩目,又有谢常高从中作梗,她实在脱身不得。 若是只有一个恩客心怀不轨,闾葱娘倒也不怕得罪,但此时沈亮和胡三站在门口,其他的公子已经上头,有谢常高挑拨,一个个又有些迷魂,丑态百出,新来的章台姑娘们以为闾葱娘露怯,也是不依不饶,她们不比其他公子,都是女子,一拉一拽,素梅和素兰也拿她们没办法。 谢常高一双眼睛瞧着葱娘上下打量,满脸怪笑。葱娘知他做坏,不想理睬,可喝了醉心散之后,身子渐软,脑海时不时泛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再看在场的公子哥们,尔朱荏那边便已经左拥右抱,调笑之声不绝于耳,甄小郎那里更是不堪入目,旁边的章台女已经被他灌了三杯酒,脸蛋染上醉红,双手直接在要害搓来揉去,衣衫都颇为凌乱。 还有几个宴家族人,他们来的晚,吃的酒直接就是掺了醉心散的,他们又是一番场景,也许是初见葱娘貌美更甚传说,他们心中欲念更加直白,都上来拉扯,素梅和素兰想要拦着,两个丰腴曼妙的女子就这么被拉扯到了一边,只有素竹和素菊还在勉力维持。 闾葱娘见众男女渐渐戏谑放荡,不欲多看,眼神时不时望着门外,不知素菊所说的救兵会在哪里。 素竹轻道:“姑娘,若是不行,咱们冲出去就好。”她是四婢女中会武的一个,平素又不喝酒,此时自然无事。 闾葱娘叹道:“此人歹毒,竟然敢下毒,就算我们冲出去,就我们几个女子,难免还是陷入他手中,现在起码其他公子还在,他不敢公然动手。” 此时谢常高拎着一个茶壶,一脸温馨的走近:“闾姑娘,不饮酒,就喝点茶吧。”他虽不知闾葱娘已经知晓他的歹毒,但见葱娘和几位婢女都甚有警戒,于是上前试探。 闾葱娘冷冷道:“我也有些喝多了,想去更……”闾葱娘本想说更衣,一想,还是不妥,若是素竹出手,冲出去,动静还大些,若是说是如厕,说不定自己出了事,都没人知晓,赶紧改口:“我喝的很多了,正想唱两句,清清嗓子。” 闾葱娘是北地清吟小班的行首,自然也会唱几曲。河间戏曲不盛,但北地的风气多少也影响这里,能听到七花唱曲,台下一阵叫好,有些吃酒多的,甚至还嗷嗷叫了起来,气氛狂烈的有些过份了。 “哦?”谢常高倒是一愣,没想到闾葱娘居然主动要求唱两句,还以为是醉心散的功效,心中大定:“如此,我等可有耳福了。” 素竹心中不满,抓着闾葱娘手儿,不让她站起来。 闾葱娘悄悄推开素竹的手,故作淡然道:“今日宴湖诸位姐妹都在,正好切磋一下。”若非贵客,闾葱娘很少唱曲,今日也是无法,此时她根据自己的状况和众人的表现已经猜到了谢常高放的是醉心散,一来不能再喝任何东西,二来,她也想借着唱曲,定定自己心神,如果能够自己唱的精彩,兴许中毒的人也能定定心神,熬到救兵到来,那是最好。 今日河间来的章台女,大多是自认有些功底、名气的,闾葱娘既然发话,对她们而言,也是叫板,烟花女子,各有各的本事,也素知闾葱娘成名与旁人不同,并非依托青楼技巧闻名,有擅长戏曲的女娘吴小雨说道:“如此,太好了。可以见识下咱们河间小曲可否比的燕代小曲。” 闾葱娘置之一笑道:“小雨姑娘的小曲在北地也曾听闻,乃是河间一绝,我今日只怕是献丑了。”嘴上这么说,人却没有迟疑,摆上手势。 吴小雨见她示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刚要说话,甄小郎自背后抱住她,左手往她裙带里伸了进去,直入腰间,边揉边说:“没想到,咱们小雨的小曲都闻名燕京了,过会你也唱一曲。” “甄公子,你听不出来闾行首是谦虚吗?” 甄小郎笑道:“谦虚不谦虚咱不知,不过小雨姑娘的箫吹的绝对一流!啊哈哈……” 众人荡笑。 闾葱娘心中一荡,轻咬自己舌头,打起精神,迈两步来到台前双脚并拢而立,眸子里先前的魅意顿时全消,一下子像变幻了一个模样。 她的这种转变来的极为突兀,众人都不禁一呆,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池仇此时在窗外偷看雅间形式,里面一下子安静,倒是让他大为诧异,往里一瞧,再看闾葱娘貌似从一个风尘女子变成了一位良家女,气质与初识印象全然不同,判若两人。 “郎有情,妾有意,奈何缘浅,只恨天意弄人……” 闾葱娘兰花指一掐,一板一眼,瞬间入戏,唱腔带着一丝丝哽咽、伤心和不甘,瞬间抓住众人眼和耳。 闾葱娘唱的曲有些类似京剧,应该是改良版,前世池仇就对这种调调并不感冒,但今日乍听乍见,闾葱娘虽未扮相,可她那神情,曲调,举手投足,也让池仇暗暗吃惊,不知不觉也觉得眼前站的是一位失意落魄的槛内人。不得不说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不但自己入戏快,也能瞬间带走观众的情绪,也许你可以听不懂、听不清,但情绪只会随着曲儿流动,果然不分国界不分曲种。 谢常高也有些意外和惊喜。本以为闾葱娘靠也就是身材火爆了一些,面相娇美,还有一个靠山般的亲娘才站稳燕京第一行首的名分,没想到她还真有些绝活。 其实闾葱娘真正的本事还是那一秒入戏的本领,可惜池仇是个门外汉,只当她功底深厚,并未多想。 吴小雨却是行家,心中一沉,唱功都不必比了,就这本事她可是学不来的,不由暗叹:“一秒入戏,戏如人生,只怕闾大家也是个伤心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三章 素竹扬威 http://.biquxs.info/

“走水啦,走水啦。” 大厅、雅间顿时慌乱起来。 池仇不是票友,入戏不深,不像有些人儿还痴呆呆的在那里发蒙。 闾葱娘正唱着,曲子一顿,脑子一片混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显然她能一秒入戏,却没练就一秒出戏的本领。 骤然间,周围的人大惊失色,素梅连忙拉住了闾葱娘,嘴里念叨:“素竹,你去闯关,小姐,快走!” 素竹听了就往大门直奔而去,惊慌的人开始往外涌去,雅间内人不算多,几个端茶递水的女婢,哪敢先走,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几个公子哥本能的往门外走,见着沈亮为难素竹,一脚就踹过去了:“哪家的奴才,在宴湖撒野,不晓得女士先行吗?”动脚的人是宴江,按辈分是宴菟儿的侄子, 沈亮吃了亏,就想动手,遥见谢常高摇头,只得收手,让开道路。 宴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很绅士的对葱娘一行人说道:“姑娘,请先行。” 谢常高紧紧盯着离开的闾葱娘,眼底闪烁不忿,以他的计划,尔朱荏此人好色无比,一旦醉心散到了一定程度,必定索欢,看看甄小郎已经对吴小雨动手动脚,就能看出,尔朱荏看则表现,实则内心早已澎湃不已。只要尔朱荏按捺不住欲望,谢常高或抢或救,都能一石二鸟,既得到美人垂青,又可毁了尔朱荏的名声。至于会不会牵连到他或者宴湖城,他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太宰追讨令”已经是百年前的典故了。 素竹、素梅、素兰三个婢女围着自家小姐除了雅阁,此时经历慌乱的尔朱荏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好的护花机会,他大声叫道:“闾姑娘,你等等,我来护你周全。” 正如谢常高所想的,尔朱荏全身的欲望早已被激发了,为了保持一个良好形象,他压抑的很难受,闾葱娘那技惊四座的小曲,让他一时出神,现在见今日目标走了,哪能不急,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还有机会。”谢常高心中大喜,领着沈亮追了上去。 此时闾葱娘的脸潮红得都可以滴得出水来了,她从来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情形,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又听到尔朱荏的呼喊,暗骂:“卑鄙。” “怎么办?我去拦住他?”素竹持勇斗狠。 “先别管他,送小姐回精舍要紧。”素梅老成持重,不免叮嘱:“素兰,素菊呢?” “啊,不晓得跑哪里去了。我去找。”素兰急道。 “还找啥,先回去,这个尔朱男爵心怀叵测,过会还得你和素竹守住门户呢?”话虽这么说,素梅心中一阵担心,不晓得素菊这丫头跑哪里去了,这火生的蹊跷,但到底是走水了,人多眼杂的,素菊又小,难以自保。 一行人不理会尔朱荏,而尔朱荏身后跟着谢常高等人,他们都没有发现,阴暗的廊下,一个黑影也盯着这边。 进了精舍,素兰和素竹拦住尔朱荏:“今日,我家小姐累了,尔朱男爵,明日再来拜会吧。” 尔朱荏哪里肯走,就算是他心里同意,身体也不同意呀,当下厚着脸皮装糊涂道:“啊,今日是本爵爷招呼闾姑娘,没成想既然走水了,还是让本爵爷当面给姑娘道歉吧。” 素竹见他眉间奸笑,便知道这人必定另有所图,猜想今日这事就是他做下的,也没好脸色,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守规矩,我家小姐已经要休息了,你还是速速离去。” 尔朱荏此时已经是下半身支配上半身了,本就是仗势欺人的纨绔,今日充绅士良久,早就耐不住了,嘿嘿说道:“你家小姐就是让你们这么对待恩客的吗?这里可是宴湖,是葳澜,不是你们燕京。”尔朱荏站在阁前,趾高气昂。两年前他曾见过闾葱娘一面,却无缘做那入幕之宾,此次宴湖要办元旦节礼,是他力主请来闾葱娘增彩添色,为的就是一尝所愿。现在他欲念狂升,虐气彪高,他浑然不觉中了人家的计,实在是他平日这就是这般。 素竹哪管什么葳澜男爵,燕京乃是岩煌属地,城中王公贵族拜倒在闾葱娘裙下的不计其数,国公、伯爵见得多了,男爵算个啥,素竹本就是个江湖女子,过闾葱娘的救命大恩,从此在人前效力,多少知道一些规矩,几声冷笑,人不动,却也不与尔朱荏做口舌之争。 见素竹不理会,尔朱荏正要抬脚硬闯,此时中年文士和两个随扈,匆匆赶来,尔朱荏见自己人到了,气焰高傲:“去,你们将这个没眼色的小婢拿开,本爵爷要去与闾行首说说话。” 中年文士拦住,劝道:“小爵爷,这里可是宴湖驿馆,不可造次呀。”此人姓刘名沛,葳澜公爵府上詹事。 尔朱荏呸了一声,骂道:“刘詹事,你让开,今日这门我进定了,任谁也别劝我,你乖乖站到一边去,事后你就算是告诉我姑姑,随你意,但现在敢拦我,他日我当了公爵,我抄了你满门!” 池仇一听,吓了一跳,虽说知道这只是气话,但凭这一条,这个尔朱荏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这年代纷乱无比,下克上的事情多如牛毛,但就算是皇权在握,居上位者居然拿“抄家灭族”当作儿戏之语,还指望部下忠诚?池仇心中给这个尔朱荏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果然,刘沛听了,脸上一阵抽搐,拱手退到了旁边,这种主子似乎没有劝的必要。 “蒋科,你去。”尔朱荏洋洋得意。一个随扈迈步向前,上前叫道:“这位姑娘,不妨让开,我家爵爷进去说几句话而已!” 素竹冷笑道:“你打不过我,别来捣乱!” 被一女子小瞧,蒋科面上极为不悦,又见尔朱荏面带讥笑,怒道:“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说着一掌拍去,暗运真力,誓要把她一掌震昏,显示自己实力。 素兰站在一旁陡觉一道劲风压来,她不会武功,分不出高低深浅,只觉得蒋科来势汹汹,若是这一掌呼到自己身上,估计直接就半死了,“啊”的一声喊出,忽地似有一个身影掠过,蒋科退了几步,竟站立不定。 “额”素兰又惊呼,原来那身影就是素兰,一下子跃到台阶之下,将蒋科击退。“素竹,你好厉害。” 阁外谢常高、沈亮、钱老二等三人一看清楚,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闾葱娘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位高手。 “这女婢功夫倒是不错,你可打得过?” 沈亮暗自叫苦:“手法,身影都是江湖高手,若是不用兵器,怕是有些难。不过若是用我的铁枪,应该不难。”其实他这么说,全是给自己找个面子,毕竟随同谢常高出行,他很少带铁枪如此这般说,给自己一个台阶。 谢常高到没多想,也暗叹幸亏方才没有造次,否则没有拦住,反倒把自己暴露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四章 素菊小贼 http://.biquxs.info/

“有些手段”另一个随扈护在谢常高前面,此人带着鬼面,不知年岁,听这声音似乎不小,果然只听他说:“铁菩萨是你什么人?” “你知道我师傅?”素竹乃是一个孤儿,从小为师傅收留,便随着师傅的绰号“铁菩萨”姓了铁,名唤铁竹。 鬼面人所带鬼面,只到眼睑之下,见他眉毛往上一扬,想了一想说:“铁菩萨,对权贵心如铁石,对贱民却犹如菩萨,十余年前纵横河间,杀富济贫,也算的上是无恶不作了,如何不认得。” 池仇在一旁听得想笑,这些成语个个听的懂,不过凑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 “铁熔掌犀利无比,所到之处,扒皮收骨,如何到了你这里,却这般软绵绵的。”鬼面人冷冷的看着蒋科,按他所说,蒋科只被击退几步,算是铁竹手下留情了。 的确如此,铁竹倒是记得,小时候,她师傅一向出手狠辣,一双铁掌扒下恶人的脸面不计其数,后来带艺拜了一个师傅,修养心性,现在的掌法已经没有往日狠毒,多了几分慈悲,想到这里铁竹讥笑道:“原来是我师傅的手下败将。” 众人哗然,只见那鬼面人身躯一震,须臾间落定:“是又怎样,今日我便拿了你,再会会你的师傅,一雪前耻。” “勿用兵刃。”尔朱荏嘱咐道。 “擒她一个曈曚境的女童,何须兵刃。”鬼面人乃是迤逦境的强者,所谓武学招式不过技巧而已,若是两人旗鼓相当,招式步伐才有用武之地,然而鬼面人武功实在铁竹之上,堪称实力碾压,多年前曾让他受辱,被扒去半个脸面的铁熔掌,此时如同孩儿拳脚,慢的出奇。 铁竹学艺之时,师傅早已收敛心性,铁熔掌凭仗的原就是狠辣之气,偏偏铁兰学的已是改版后的掌法,招式虽然精妙,却少了那份犀利,对方又是高她一境的强者,若是习得全数铁熔掌,兴许还能凭借其迅雷之势,取个巧儿,但现在却处处受制,难以克敌。 铁竹见敌不过,脚下踏起师传步法,左右闪躲,与之周旋。场面上虽然不落下乘,但明眼人都知道那鬼面人不过老鹰捉鸡,逗她而已。 谢常高脸色很是不好看,到底是底蕴世家,别看葳澜家早已败落,没想到一个随扈居然是迤逦境高手,沈亮额头冷汗淋淋,世人若是达到氤氲境高阶,在军中就属于强者,一旦突破哪怕只是曈曚初阶,一个将官职位大体是没得跑了。他已经是曈曚初阶境界,奈何主家被灭,只得落草当了商人随扈,私下都有些心怀不甘,没成想今日一个女娘的小小婢女竟然是曈曚中阶境界,已经让他颇为诧异,方才还嘴硬,觉得运用兵刃应该能胜她,现在居然冒出个迤逦初阶的同行,谢常高的眼神,他能不知? 此时堂外黑烟直冲天际,火光四起,张驿丞自己放火,自然不肯真烧,寻了不少潮湿茅草,烟大火小,可聪明反被聪明误,烟子太大,熏的他难以常待,偏偏赶来救火的小厮们,人笨手杂,估计用错了方式,反倒真烧了起来。柴房已经给烧得烈焰冲天,正在逐渐向四周延烧出去,气的张驿丞有苦说不出。 池仇见婢女铁竹似乎抵挡不住,心道:如此这般下去,只怕不好,这个谢常高到底放了什么迷药,都这般境况了,这个尔朱荏居然还念念不忘美色。 再看谢常高站在那里,一脸阴鸷,不晓得憋着什么坏水。 突然瞥见素菊,方才一阵混乱,小姑娘迷了路,此时见精舍之外被强人占住,她哪敢上前,悄悄躲在一边,似乎想要绕到精舍后面去。 池仇好奇,见门外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就跟尾随其后,穿过一片低矮的林子,果然是精舍的后院。这精舍是驿馆最好的房间了,别栋临湖为防止外人进入,修了一排矮树。这素菊才七八岁,身量极小,自然拦不住她,而池仇呢,还是那句话,皮糙肉厚的,这条小道似乎也有人走的痕迹,故而也池仇也勉强进去了。 “你是谁,你跟着我干嘛?”素菊拿着一根树杈,瑟瑟的站在那里, 池仇还在拨弄身上的草根树叶,听闻此声,似乎微微感到有点意外,稍为怔了一下,但仅只那一刹那的时间,就恢复了原来的镇静,厉声问道:“你还防我,我倒是问问你,你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我,我回姑娘房中。”此时天色已浓,素菊不知来者何人,声音颇显害怕。 池仇也只能听声辨位,两人各怀心事的等眼神缓和,池仇先仔细地打量了少女一遍,所谓男人天生对漂亮女孩子没有抵抗力,见素菊模样,心中怜惜,态度非常和善地说:“是我,池仇,就是小彘的……”自己是小彘的什么人呢?若是跟第花相好,岂不是他的表姐夫?什么乱七八糟的,池仇挥去脑海中杂念说道:“我是他叔,你看看。” 素菊小心翼翼向前一步,狐疑的问到:“是小彘跟你说的这条路?你想干什么?你想做采花贼?” 这条路是小彘告诉她的?还采花贼?池仇哑然失笑。原来这小彘平常没事常到驿馆闲玩,觉得这精舍雅致,又空在那里,就跑到后院寻了这么一个路径,进去玩耍过。今日见到素菊,得知她们住在精舍,口无遮拦,又想显摆自己,就把这事说了。 素菊前门见歹人围着,不敢上前,自己一个小姑娘落单,又怕又急,想到闾葱娘身边,想起小彘的话,就偷偷摸过来,没想到被池仇盯上了。 池仇心中释然,也忙解释自己,素菊知道小彘去叫救兵,想来这个池仇就是他叫来的救兵,而这条路自然也是小彘说告诉这位池大叔的,当下不再疑心,放下手中树枝问道:“是小彘叫你来的?他人呢?” 池仇也懒得跟素菊解释,其实他是跟着她来的,摊摊手说道:“前面那么多,我一个人哪有办法将他们赶走。” “那可怎么办?”素菊有点微微惊慌的样子,粉嫩脸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远处逐渐冲天的火光下,光闪闪的如同天上繁星,映花了池仇的钛金眼! “前面你家素竹姐姐似乎抵挡不住,不如让你家姑娘先离开精舍。只要他们找不到闾姑娘,到时候城中见此处着火,必定派人来。就安全了。” “离开精舍?跟你走?”素菊虽胆子小,但并非没有见识,前面的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眼前这个也不认得。 池仇微带不满地看着小萝莉,这小孩的世界当真不同,她能够与小彘半天功夫就好的跟“两小无猜”似的,对却这般不信任。 “那怎么办?难道等那些人冲进去?你方才也看到了,你素竹姐姐似乎打不过那个鬼面人。” 小姑娘似乎明白他的心意,话里含有深意的说道:“你们宴湖的人当真好不尊重,欺负我们,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若是跟着你走,你能保我家姑娘安全?” “别的不说,小彘告诉我之后,这把火就是我放的,否则你们连这个精舍也回不来,你说呢?” “你放的?”素菊嗤之以鼻:“明明是张驿丞放的火。” 这小萝莉属贼的吗?正事不干,不是偷听就是偷看,池仇讪讪而言:“是我与张驿丞商议的,若非我,他一个驿丞怎么会自己烧自己心血。” 素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一个驿丞突然放火自家驿馆,没点波折,也是不大可能的。 “赶紧让你家小姐出来,先去界堂,小彘已经去叫城卫了,只要遇到城卫,那些人也不敢造次。”见素菊已经信了他,池仇补充到,要别人相信的方式除了日常的诚信,就是方案的可行性。对此池仇非常了解。 果然,听完池仇的方案,素菊也觉得不错,比起她几位姐姐,她对驿馆的路线图更加清楚,知道去界堂,可以避开前面那些无赖。 “好吧。”素菊移步往精舍走去,池仇大大咧咧的跟着:“你跟着我干嘛?” “去请你家小姐呀。” “我自己进去会说,你在这里候着。”小萝莉的语气不容置疑,池仇噘噘嘴,只得留步。 此时素梅正站在门后,细听门外的响动,五岳大陆战乱频繁,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些武艺、拳法,素梅从声音中听得出来铁竹正在勉力支撑,时不时传来男人的笑声和铁竹娇哼。原来那鬼面人被铁竹道出当年丑事,心中邪念丛生,存心戏耍,绕着铁竹东碰一下、西摸一把,不时还稍稍扯落她的衣裙。 旁边众男人都在起哄,有的猛吞口水,有的连搓双手,素梅在屋内细缝中窥见,心中焦急,没想到她们清吟小班被宴湖城主邀请而来,却受到这般折辱。 谢常高有些讥笑,道:“就着功夫,还需你手里有铁枪才能稳赢?” 沈亮脸色很是难堪,心中暗骂:我对你也算忠心耿耿了,你为何总是这般阴阳怪气,到底是个生意人家,没啥世家的见识,你以为比武较量就单靠境界吗? 嘴上依然解释道:“这鬼面人想来这些年一直研究那铁熔掌的奥妙,他的发招收招,皆有针对,大多落在铁熔掌旧力去而新力未起之际,故而那小姑娘处处受制,难以施展。就好像战场对阵,就算步兵练的再精,对付骑兵总是天然的羸弱。”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五章 潜渊气海 http://.biquxs.info/

“哦?这么说武艺高低,全在武功招式,那曈曚境和迤逦境又是什么?” 沈亮解释道:“《五运历年记》云: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人自出生亦有元气,元者混沌太初谓之潜渊,气者静波太虚谓之气海……人之初,潜渊气海如鸡子……” “等等,你能不能说的直白一点……”谢常高有些不耐烦,其实关于潜渊气海之说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无非就是人之初有元气,但元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无去无来、无上无下、无始无终、无先无后的,长兄被确认立为宗家世子之后,父亲曾请了一些师傅教授家中子弟习武,谢常高被那些《老子》《周易》等等古书早就弄晕了,元气是由元精幻化而生,包括后天潜渊清气炼化的阴气与吸收天地自然精气的阳气,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的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沈亮思索一番,打小他们就习武,也如谢常高一般,对这些晦涩不明的说教毫无兴趣,很快他就说道:“所谓鸿蒙境人生来就有,就好像一潭潜渊湖水,人出生之后,湖水逐渐变深、变广,谓之潜渊气海。而随着人成长,吸收天地元气,便有氤氲气,如同湖面上烟云弥漫,湖底暗流涌动,所谓修炼就是将这种氤氲气从丝丝烟云尽量练成烟波浩渺,一旦充盈潜渊气海,便可突破,达到朣朦境。” “哦,那不得从小就要习武,放有成就?” “也不尽然,所谓修炼各有不同,潜渊气海不过是筑基,人人皆可修炼。” “我也可以练?” 沈亮点点头:“其实人自出生皆在修炼,只不过有些用了方法,有些没用方法,谢老今年也有八十高寿,他也算是朣朦初阶的潜渊气海。”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说起他爷爷,谢常高说啥也不信,要知道朣朦初阶,若在军旅都是将军一般的人物。 沈亮拱手说道:“修炼各有法门、路径,人人皆在练,只不过武者以武冲脉练气,修士闭居山林,吸收天地灵气,羿者汇集山海荡然之气,而一般人物,就好比谢老,他通过茶道、棋道养气,潜渊气海虽然比之武者、修士、羿者要缓慢,但也能破镜朣朦,延年益寿。只不过他没有学习武艺技巧,打不过我等而已。” “没想到爷爷居然也是朣朦高手,哈哈哈”谢常高笑道,不知想到什么,又道:“那氤氲境高还是朣朦境高?” “氤氲境就是鸿蒙境,在潜渊气海充盈需要许多年月,这个增长的过程称之为氤氲势,就类似于那火势的说法,从小到大。”沈亮指了指远处的火光,解释道:“大部分世人一辈子也就是鸿蒙境到朣朦境之间,大概分为初阶、中阶、高阶,里面又各分三层,称之为氤氲三阶九层,凡人一般不修不练,不闻不问,也就到三四层而已,一般会养气养身的也就是第六七层,而一般修炼者也经常在八九层达到瓶颈,难以破镜,所以修炼者一般常问:你到氤氲几层了?久而久之氤氲境就代替了鸿蒙境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是不是一旦破镜,习武之人的功夫就一定比低级境界的高?” “也可以这么说,一旦破镜,所看所见皆比常人敏锐,对手拳脚看上去比之常人要慢那么一瞬息,高深武者交手,你来拳我看的见,我出拳又比你快,自然胜算多上许多,只不过不同武术技巧或者兵刃,能够化解这些优势。” “所以在战场上将军还是会战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是,潜渊气海虽会自行恢复,但一旦不间隙使用,总有气竭之时。”说罢,眼神放在阁前二人身上,此时铁竹姑娘就已经到了气竭之际。 谢常高见铁竹与鬼面人缠斗,心念一动,对沈亮说道:“你想办法先进精舍,若有可能将闾葱娘掳走!” 沈亮放眼望去,虽然打斗有些走位,阁前道路已经让开,站在台阶之上的素兰似乎没啥武功,但精舍门户紧闭,又无其他通道,眉头纠结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现在没啥办法,过会任开将那个女婢拿下的时候,我让钱二去拦住他,主上寻机跟尔朱荏说话。” “任凯?任家庄的世子?他就是这个鬼面人?” 沈亮点头:“按他的身法,大多是任家拳的班底,再想想任家衰败的时间,应该跟他们方才的谈话对的上,据说当年任家庄一门上下,死状甚惨,想来也是铁熔拳的杰作。” 谢常高长吁一口气,他年岁也不小了,任家庄园的惨案也曾听说过,其实这样的惨案,在河间时不时就会发生,不过大多是攻城拔寨,灭家灭国,像这种江湖灭门,少之又少。每个诸侯皆是武家,自是练武皆有家学,还豢养了不少武士侍从,一般江湖高手就算是迤逦巅峰也未必能讨到好处,难不成铁菩萨武功那么高强? 醉心散与平常春药、迷药不同,它属于幻药,根据受用之人的欲念而发,尔朱荏此子生在权贵之家,常年被父亲、姐姐管教极严,不免有些叛逆,对待权势看待极重,常想在众人面前彰显他的威势,方才口无遮拦对刘詹事说出那种话,既是自己涵养不够,也是醉心散激发出他内心权势欲望所致,此时他见铁竹依然衣裳不整,露出内里裹胸,内心情欲轩然而起,十指徘徊,就要往铁竹身边走去。 刘詹事自从被他吼了之后,面色阴沉,离开数米之远,见尔朱荏有异动,本想上去劝阻,到底还是没有动唤。 铁竹此时已经是难以为继,与氤氲境和朣朦境不同,迤逦境一旦破镜,差距极大,按照印度《僧只律》中记载: 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为三十须臾。若说氤氲境和朣朦境之间相差一个瞬间,那么迤逦境与朣朦境就相差一个弹指,相当于二十个瞬息,加上鬼面人将铁熔拳研究的透透的,铁竹此时自己都觉得没啥胜算了。 “嘿嘿,你不如乖乖的投降,反正我与你师傅有仇,对你?我见你本钱不错哦,只要你好好伺候咱们,我兴许能够饶你不死。” 铁竹胸口一凉,才发现自己裹胸也被鬼面人刮破,一时只觉脸颊火热,旁边众人皆是好色神情,当年铁菩萨落魄江湖,被闾葱娘的亲娘收留,避居落花胡同,铁竹也几乎在青楼长大,对这种神情早已免疫,对自己女子身体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不大在乎多露一点,武者较量,胜负就在瞬息之间,她虽自觉胜算不大,但依然要战,凝神贯注,死盯着鬼面人举动。 她的内功已经是这个年岁修习者中顶尖的了。内家真气造诣亦高,其实与鬼面人不分高下,只是鬼面人破镜迤逦,感识方面如同云泥之别,铁竹苦思破敌之策,没有头绪,登感心乱,此时鬼面人见尔朱荏向前,站在那里。 鬼面人不攻,铁竹难得休息,尔朱荏见她朱唇紧闭,胸口起伏不定,香汗浸透裹胸,色心大起,自负自己也有些功夫,向前两步,左手就想去摸。 铁竹看的出尔朱荏也是氤氲境高阶的底子,自己此时气竭,只求休息片刻,躲而不避。 尔朱荏虽听闻过不同境界之间的感识差异,但他到底从未破镜,自己并无体会,方才见鬼面人胜的轻松,觉得朣朦境不过尔尔,笑嘻嘻地道:“小女娘流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本爵爷帮你疏松疏松。”食指勾住铁竹青衣,慢慢勾开,这一瞧,可不得了,眼前的情景让众人皆懵住了,尤其是仅在咫尺的尔朱荏,愕然地瞪着眼睛,嘴巴张的似乎能吞下整个的鸡蛋了!“这哪里是竹子,是山桃嘛。” 原来这铁竹从小习武,胸脯瓷实,蹦跃弹跳皆为阻碍,这烟花胡同女子,皆用肚兜、抹胸之类,她没法子,只得猛缠白布,权当裹胸了,尔朱荏见状,摇着头笑道:“哎呀,你这女娘对自己可真心狠,裹成这样,不疼吗?你不心疼,本爵爷可是心疼的很,你若乖乖跟了我,当我的女婢,他日我必不让你穿这劳什子的玩意了……”说着便往她胸前双峰慢慢触去,又加了一句:“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不穿。” 一旁的随从随扈们哄笑,就以方才失了面子的蒋科笑的最盛。 鬼面人倒是清楚铁竹本事,暗暗戒备:“小爵爷小心,此女虽然力衰气竭,到底是朣朦境……” “哼,朣朦境算什么,本爵爷只不过疏于练习,否则早就破镜了。”尔朱荏嗤之以鼻。 鬼面人也不反驳,见铁竹居然毫无动弹,任由尔朱荏轻佻无礼,觉得不太对劲,心念:此女只怕在蓄势,这小爵爷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朣朦境高手就算气竭,要击杀或者胁迫一个氤氲境武者,尤其是毫无防备的色胚,还不是易如反掌,顺手的事。 想到这里,他担心意外,不免向前两步,虽还有一丈,但凭他的能力,自信能救尔朱荏。 铁竹此时也正是这个想法,一旦制住尔朱荏,说不定能够逼退这些旁人,只是鬼面人给她的压力太大,想到他就在咫尺之外,不免犹豫,见他向前,虽戴着鬼遮面,不见其神情,但戒备之意明显,铁竹叹息一声,心中彷惶无计可施。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六章 四婢护主 http://.biquxs.info/

素菊入了精舍,半晌没有动静,此地临近小月湖,蚊虫可是不少,精舍之中常年点着檀香,驱虫凝神,可池仇站在远处,被叮的双腿乱跳,受不了这份侵扰,悄悄靠近门房,就听到些许呻吟,缓缓扬起低落,池仇不是初哥,顺着门缝瞧去,就见素梅和素菊在前门后面不知再谈什么,而外屋婢女的通房榻之上,闾葱娘酥软的躺在上面,她的身躯上泛着一股异样的春色涌动的红光。 随着门外铁竹被鬼面人任凯调戏,一众随扈纵情大笑,闾葱娘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那部分欲望,不一会里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快,起落越大,像是潮汐只涨不退,起伏渐渐越冲越高。 素菊小妮子一个,外面响动不一般,素兰惊叫连连,她听得入神,却没成想身后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了。 素梅到底老成一些,微感惊愕,来到榻前,右手五指轻轻梳着闾葱娘散落的一头长发,焦急说道:“小姐,你怎么样,能否忍耐一下,素菊说后院有路可以出去。” 闾葱娘眼睛微阖,难以自持,娇躯颤栗说道:“这等模样,如何出的去。我的心好难受。” 素梅脸露难色,心中叫苦不已,坐在那里发怔,茫然的摸着闾葱娘的乌黑秀发:“这样不行,小姐,你也知道若是这些贼人进来,只怕名节全毁了。” “我一个烟花女子,还谈啥名节,就算有名节,他在意吗?”闾葱娘勉力侧过身来,全身燥热,面红欲滴,端是七花之绝色,若男子见到谁能自持?太监见到只怕也早早了结自己,投胎去了。 门外的池仇见了也是一个踉跄,一不小心跌入门内。 “谁?” “是我。” “你是何人?”素菊方才只说后院有路,素梅一问,才知那路就算是素菊也要弓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兴致寥寥,只盼着铁竹能够击退强敌,并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人。 “赵郎,是你吗?” 池仇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之间那闾葱娘有些幽怨的望着自己,面上有些悸动,眼角儿还挂着晶莹之光。想来将自己幻化成了她心中情郎了。 “我随素菊来的,来救你家小姐。” “赵郎……赵郎……” 素梅从素菊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见闾葱娘已然失了魂,赶紧用薄被将她娇媚身躯掩住:“多谢公子好心,只是我家小姐……恐怕此时出去也难逃厄难。”到底是烟花柳巷出来的女子,既然难逃厄难,还不如居于内室之中,总好过野外受辱,那才真是万劫不复了,当然素梅也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若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那真是有眼无珠,一地鸡毛。 闾葱娘此时药效已经全然散发,六年前她得到七花头衔,名动河间,追求者络绎不绝,若因为她是清吟小班,说不得“追求者”,那么赶着听她唱曲的人那是从燕京紫禁城排到了前门。 数年前,闾葱娘对一个恩客动了情意,从此不在小班里唱曲,只是偶尔与几个相识相交的交心恩客比划一小段儿,由于经历了这么一段情,都说这醉心散最近激发内心欲望,眼前池仇已然幻化出情郎模样,脑海里渐渐出现当年两人相识相交的情境,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幻想,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若是闭着眼儿,便会想到清风细雨中两人伞下漫步,却被情郎放在室外石桌上轻薄;或是外面雪花飞舞,两人在窗前柔情蜜意。 若是睁开眼儿,就觉得情郎要过来,她受不住情郎那份深情眼神,自个就要宽衣解带。 素菊见自家小姐这般,也羞的无地自容。 素梅听闾葱娘呻吟声越发放纵娇柔,在床上榻上翻来覆去,搓揉自己的身体,香汗淋漓,衣衫去了大半,也不知所措:“小姐不要……脱了……赵公子不在这里……” 池仇见到床上半身赤露的女子,自然是色心大动,冲将过去,素梅大惊:“你要做什么?” 池仇假笑道:“嘿嘿,两个都是难得的货色,该当先尝哪一个……” “你……果然心怀不轨……” 闾葱娘正自被裹在被子中,迷迷糊糊将脑袋伸出来:“素梅,你别闷我……热……哎……”忽觉脖子一疼,已被池仇敲了一个手刀,周身软绵绵的瘫软下去。 “你做什么?”素梅护着闾葱娘,素菊见状也跑了过来,就要拼命的模样,好生可爱。 池仇讪笑道:“逗你的啦,赶紧还是带着你家小姐出去,这里是非之地。” 素梅狐疑:“那你打晕我家小姐作甚。” “外面只有密林小道,将你家小姐裹在被子里,我将她背出去。” 素梅见池仇面貌,谈不上清秀,甚至有些蛮气,却也是一派正直模样,池仇叫道:“别再犹豫了,外头恶人正多!目标就你家小姐。” 素梅却道:“外面矮林丛丛,就算素菊能过,又能如何,不如……不如将我家小姐藏起来。” 池仇遍看房中,此间精舍颇大,里面装饰金煌,摆设齐全,若是要藏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藏了之后人家不会翻箱倒柜的找吗? 似乎看出池仇疑惑,素梅羞道:“将小姐藏好,你我裹在被中,若是他们进来,我背身哭泣,只你现身,他们见此,说不定自讨没趣,就走了。” “不行。”池仇当即否决了这个主意:“你当那些春药是白瞎的?若是这些人发起狂来,天晓得会做什么,只要上前探查,我也未必拦得住,到时候狂性大发,说不定素菊也要倒霉了。” 素梅脸色一沉,心知池仇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她也明白,离开精舍才是根本之道,到初到宴湖,人生地不熟的,宁愿躲起来,也不愿出去,亦是人之常情。 里面还在纠结,尔朱荏已然按捺不住,捏着铁竹峰峦,以为她放弃抵抗,狞笑道:“嘿嘿,这小妞姿色也还不错,身材更是难得的货色,不过今日本爵爷先尝你家小姐滋味,晚些再来尝尝你这小尤物……” 素兰不等他说完,倏地冲了过来,尔朱荏和鬼面人任凯皆没有提防这不会武功的女婢,一个冲撞,倒也生猛,尔朱荏未尝风流,却被撞的头昏眼花,惨叫一声,直跌出去,一时站不起来。 鬼面人任凯见状,大喝一声,出手一拳直击素兰面门,眼见就要她击飞,铁竹暗叹一声,她蓄力已久,正想舍了身子,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放弃抵抗,再寻机出手,没想到素兰姐妹情深,不忍见她受辱,打乱了计划,此时若是直扑尔朱荏,他眼冒金星之际,制住他不难,可若是如此素兰必定生生受任凯一拳,素兰不会武功,只怕当场吐血都是轻的。 心急之下,铁竹还是弃了尔朱荏,觉得先救姐妹,勉力挥拳,拳势一扫,任凯招式虽被逼开,却也没啥影响,比之铁竹强弩之末,任凯左手又一拳袭来,打在铁竹峰峦肋下,铁竹当场吐血,倒地不起。 “素竹。”素兰抱着虚弱的铁竹哭泣。 尔朱荏烈火炙眼,一身暴虐之气涌上,拍拍身上灰尘,抬脚对着素兰一阵乱踢。 谢常高对沈亮使了个眼色,自己上去拉住尔朱荏,嘴上说着别跟一个下人见识。 沈亮见机,一个健步冲上台阶,就往精舍里去。 尔朱荏此时已经迷了心了,任凯却没有,哪里会让沈亮得逞,几个跃跳,赶上沈亮,两人在门前纠缠起来。 连蒋科这时候也看出问题来了:“小爵爷,这两个婢女,小的帮你看着,爵爷先去品一品七花,回来再收拾她们不迟。” 尔朱荏这才反应过来,怒斥谢常高:“给我滚开。”毫不客气,直接甩开谢常高的手,当真一点面子不给他。 任凯大喝一声将沈亮击退。 尔朱荏回身瞪了谢常高一眼,鼻子长出一口气,大脚一登,“嘭”的一声,大门被踹开。 “你们皆在门外候着,等本爵爷尝了七花,也让你们如意。”尔朱荏见谢常高那副模样,开心大笑,抬脚迈入阁中…… 再说小彘这边,那厢驿馆精舍,几票人你来我往,闹腾的颇为精彩,这边李远厢房之中亦是美轮美奂。 却说那日吃酒,李远早已有心勾引厉王氏王茗慧上手。偏偏这几日厉光元请了假,带着厉王氏出门,早出晚归,李远只得闷坐不乐。今日不知为何,两人出门游玩,似有不合,只厉王氏一人归来,厉光元不知去向。 李远见了,得知此事,心中难免活络起来,随即去外街的酒楼点了一些菜肴。 等酒楼小二送来,厉王氏一看送来这么多山珍海味,以为李远又请贵客,还帮着店小二将菜肴放在桌上,取出碗筷。 没成想店小二收了银子走后,李远却请王茗慧坐定,满斟一杯,递给她,此时王茗慧才知今日李远的目标是她,眼神恍惚,犹如深潭秋涎。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七章 池李救人 http://.biquxs.info/

闲话少说,这厉王氏与厉光元婚姻数年,诸多缘由,渐渐生心,生活常不如意。 王茗慧,眉儿如弯月,眼儿如水潭。想到今日这“鸿门宴”,心中倒也不惧,甚至有些窃喜,反倒大着胆子也将李远上下端详了一遍,见他相貌魁梧,身体壮实,遥想当年厉光元也算风流小生,只是有些事情婚后王茗慧方知好看的身子不如实用的身子,虽说这李远心怡飞烟姑娘,但也不妨碍她的小心思,于是回道:“今日李大爷既是费心,将东西买了,不吃浪费,可惜我家相公不在,只有我俩,如何吃得完呢?”此话说的张扬,一个“李大爷”,撩的李远不要不要的。 李远笑道:“那是厉相公没有好口福,我俩趁热吃,若是等厉相公回来,菜都凉了。”言语之间,二人眉来眼去,彼此都有了意了。 两人说来说去,以目送情,吃了几杯酒,王茗慧说是“醉了,不吃了。”转身去卧房。 王茗慧酒量他哪能不知?李远一听,知道其意,随即起来,走到卧房里边,环手一抱,就将她扑倒在床,嘴里说道:“我的好茗慧,今日喝的不尽兴,哥哥给你喝仙坛。”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就要解其裙带。 王茗慧故意的将脸一变,骂道:“你放开我,我相公不在家中,你竟敢来欺负我。”说罢,用手一推,将李远拨开。 李远这人虽中意于丁飞烟,却也是个风月之人,平常也少不得接触一些良家,知她意思,于是装怒说:“谁叫娘子容貌十分出众,杨柳细腰,红唇黛眉,我李远又无妻妾在旁,哪能受的了娘子这般诱惑,求娘子开一点怜惜之恩,就死也甘心。” 王茗慧不过也是做戏,见他苦苦央求,遂回头不理,李远大喜,用手将王茗慧搂在怀里,又亲又摸,解去她罗裙、中衣,两人嘿嘿嘿起来。 小彘来的巧,进了屋里见桌上菜肴齐整,几乎未动,又听到厢房动静,上前一瞧,乖乖不得了,两人正在兴头上,各种姿势亮瞎了他的眼,可怜小彘受此荼毒,完全忘记了所来何事,于是回到房中,好一顿吃喝,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吃饱喝足,打了一个小酒嗝,听到房内声音安息,小彘故意的高声叫道:“有人吗?我吃完了,没人收拾桌子吗?” 屋内云雨已完,正在收拾,两人皆觉得肚饿,想着还有一桌酒菜,不如吃饱喝足,再行一战,突然听了小彘的声音,一阵忙乱,李远先出来查探,见没有其他大人在,心中安定许多,王茗慧扣好衣衫,羞答答的出来。 两人欺小彘年幼,顾左右而言他,小彘又偷喝点酒,舌头打结,心思迷糊,掰扯半天,才想起池仇交代的事情,说与李远听,李远听了,脸色微变,轻轻哼了一声,隐隐存有气恼之意,人却未动。 尚未说话,那王茗慧却帮他打起了主意:“这尔朱小爵爷也太放肆了,还当葳澜以前的声势嘛?这种事情,必须去呀,去了未必得赏,但不去,肯定被批。” 李远抬头见王茗慧神色,可以说是拍案而起,当下朝着王茗慧团团一揖,道:“多谢娘子指点。” 王茗慧见他做的恭敬,心中甚喜,含羞还礼,道:“不敢,不敢!” 笑颜逐开,果然受了滋养的女子就是不同。 既然决定了,李远也不含糊,站起来,出门让卫兵集合。再回屋里,只见王茗慧拿着已经拿好制服他往身上穿。 李远捏一下她的小手,说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王茗慧平静的说道:“还有啥等不等的,女子一旦出墙,就如敝履,好赖全在郎官一念之间,不敢奢求万一,只愿郎官以后多惦记还有这么个不要廉耻的女子。”说罢泪眼扑簌。 李远感叹,说:“娘子待我这番情深意重,我岂肯舍你?从今以后,我必时时惦记、挂念你。” 王茗慧抹泪,推了李远一把,道:“放心奴不会缠着你,郎官先去办正事吧。如果你哪天想起奴了,只管来唤奴就是了。” 此话说的卑微,李远心中好一阵愧疚,正想再说什么才走,就听外面人喊起:“驿馆冒烟了。” 原来这时正是张驿丞放火失控那会子。浓烟火光,直冲云霄,李远知道再不可耽搁,又见小彘,眉头一锁,王茗慧知他担忧:“你去吧,我将他送回界堂。” 其实两人担心小彘童言无忌,回去乱说,王茗慧见小彘一身油腻,打来热水帮他沐浴,旁敲侧击,想问小彘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彘醉的有些迷糊,王茗慧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反倒被小彘小手乱捉,弄得自己满身是水,见自己衣衫胸前都是水渍,王茗慧一脸错愕,只得换了一身衣服,将他抱回界堂。 再说那,第花本去寻小彘,见他在桌上吃喝,没有旁人,觉得诧异,悄悄探查,就听到屋内声响,在外徘徊,愁了好一阵子终究不好意思进去。 见小彘吃得香,也不打扰,躲在一旁等候。见李远出来整兵,知道小彘把话传到了,自己出去兜了一个圈,假装是刚来寻小彘的。 李远走在路上心想:闾葱娘一行人皆是女子,又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应该把王茗慧带上,行事方便一些。 正在后悔,见到第花迎面而来,问清缘由,便道:“茗慧过会带小彘回界堂,第花姑娘不如跟我一起驿馆,池兄弟在那里遇到了麻烦。”也不管第花同意不同意,就将她哄走。 他们才入驿馆花园,就看着池仇扛着一床被褥,里面裹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旁边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远处传来尔朱荏的咆哮之声:“人呢?给我找,拆了这个驿馆也给我找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远一脸不解,这采花贼到底是谁? “说不清楚,那些人追来了,第花你和这位姑娘先将闾姑娘送去界堂。” “郎官,请你救救我那两个姐妹。”素梅恳求道。 李远不明白其中原委,含糊应答,第花和素梅,一人一边,将闾葱娘如同宫中嫔妃侍寝一样,扛着走了。 “到底咋啦。” 池仇调息半晌,气力稍复,便说道:“还能咋啦,几个公子哥想辣手摧花呗,结果引来这么多事端。” 池仇将谢常高落毒,张驿丞担心出现“太宰追讨令”不得已放火,又说了尔朱荏手下制住了闾葱娘两个女婢的事,李远听了头皮发麻,要知道他事先并没有想到“太宰追讨令”的旧事,现在听了,顿时觉得兹事体大,今日过来总归是错不了。 李远哼了一声,道:“这两个纨绔子,在这里胡作非为,真当宴湖还是葳澜的守狗呀。走,我们去会会他。” 原来这宴湖爵爷最初不过拥有领地的男爵,一旦打仗只有应招的份,就连参加葳澜联席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升爵之后也常被葳澜的权贵们蔑视。 池仇带了众人就往精舍而去。到得精舍,门外已无人,就听精舍里回荡着女人的娇哼与呼喊,进去一瞧,原来尔朱荏进屋后见不到闾葱娘,气急败坏,还想去找,奈何自己欲念炙心,只得命人四处寻找,自己让任凯将素兰、素竹捉到精舍,丢在香榻上,逞凶作恶。铁竹会武,自然反抗,被任凯点穴制住,这个空档,尔朱荏已然刺入素兰。 池仇见铁竹衣衫散乱,无声哭泣,而尔朱荏正在素兰身上宣泄。 鬼面人任凯站在一边,目光凌厉生威,盯向李远和池仇,犹如两道电光一照。 池仇遥指着他尔朱荏:“你这恶徒,快些放开那位姑娘。” 尔朱荏却没半分瞧他的意思,任凯更是冷笑一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可恶”池仇一气之下,上前而去。 李远知道尔朱荏身边这个任凯底细:“小心,他可是一个迤逦强者。” “恃强凌弱,何为强者,不过是鼠辈而已。”池仇说法倒是没有问题,可惜实力却是不允许,一个照面就被任凯掌风推出一丈之外。 “少在这里打扰小爵爷,滚。”任凯并不知道闾葱娘是池仇所救,不过是略施功夫,想让池仇他们知难而退。 见二人在他面前侮辱女子,哪怕不过是个女娘,也欺人太甚,李远怒不可解,大喝:“我乃宴湖城城防营校尉李远,你们太放肆了。” 尔朱荏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不管是他想听还是不想听。 任凯见尔朱荏只是埋头苦干,不禁微微冷笑,道:“敢管葳澜小爵爷办事,你让你家城主来吧。” “可恶,城防营办案,闲杂人等让开。”李远气急,抽出腰刀,就冲了上去。 “朣朦初阶而已,也敢找死。”话刚说完,任凯将铁竹丢到尔朱荏一侧,一道刚猛掌力直接迎向李远刀气。 李远一惊,没想到他如此霸道,敢直面刀锋。 备注:铁竹原是孤儿,无名无姓,跟着师傅姓了铁。素竹不过是做丫鬟时候的名字。铁竹或者是铁素竹才是她的姓名。 母亲上周做了手术,宏乐最近在陪护,没时间捉虫,有些称谓,比如郎官、官人、大爷等,有些乱套,宏乐的设定士郎阶层等同骑士阶层。而侍郎等同爵士。平民对李远这种当官的士郎,称之为郎官或者官人。 大家且看吧,犯迷糊的地方自行脑补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八章 宴湖男儿 http://.biquxs.info/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谓快,自然是出招快一点、步伐快一点、闪避快一点,就见那刀锋触及任凯面罩之际,一个晃眼,人倏忽不见,在闪现之时已经到了李远面前,腹部一拳,李远蹬蹬蹬后退几步,由池仇扶着才站稳,面色大变,他从任凯的拳劲之中,感受到了元气的痕迹。 “迤逦境?”李远从未见过迤逦境的,但他感受到了李远拳风中缥缈之气。跟他交手的拳法高手也有不少,但那只能称之为拳风或者杀气,缥缈之气它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武者内劲。 任凯笑道:“还算识货,居然知道缥缈之气?你是何门何派?” 李远淡然道:“不过在军中厮混久了吧了。” “哦?朣朦境初阶?在军中不过是小小校尉?你们宴湖城也太不识才了吧。”任凯拉拢道:“你要是乐意,可以到葳澜来,我可让小爵爷赏你个将军当当?” “将军?捕鱼将军吗?” “找死!”葳澜公国爵位虽高,但地域狭窄,所统军卒只怕不过五千人,除去几个伯爵、侯爵直辖,就算是将军只怕也分不到五十名,李远这么说,实在是刺激到任凯软肋了。 瞬息间,任凯再度欺身而来,李远回过神来,已经近在咫尺,朣朦初阶的就算是实力全开,依然难敌任凯的霸道。 几乎不用什么武学招式,李远和池仇皆被击中倒地。 “上,枪阵。”李远也不含糊,知道对付这种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或者是限制他的活动空间。在战场上,再强悍的武林高手,遇上盾阵,终归有落败的时候,此时枪阵也不错,精舍足够大,虽然影响长枪发挥,也一样可以制约任凯的活动范围,一丈见方的地方,竖着五六根长枪,若是平地,高手可以使出“捆枪术”,但在房间里,就很难了。 打架绝对不是演戏,任何一个军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打败了,命就没了,谁敢大意?几杆长枪一伸,任凯也不得不后退两步,身后就是尔朱荏,退无可退,能够周旋的空间更加狭小。 此时尔朱荏正在兴头上,见任凯退来,大嚷:“扰本爵爷兴致?把他们都杀了,出了事我担着。”旁边躺着铁竹,几乎赤裸,一身古铜健康肌肤暴露无遗,峰峦高耸,尔朱荏伸手摸去,大感新鲜,他最喜欺负女子的时候让其亲属在旁观看,这让他倍感盎然,现在不但有人在看,更有人要救,又让他觉得有趣。 池仇眼眶呲裂,方才他也见过铁竹努力护主,虽然铁竹武功不及任凯,从头到尾几乎都被调戏,但她那份认真的模样,确实让人记忆犹新。 “你放开她。” “哈哈哈”尔朱荏听了,大笑,手儿更加肆无忌惮。 任凯跟随尔朱荏多年,晓得他这位小主人做事,只要顺意,从来不管不顾,在宴湖驿馆欺辱了一个婢女,此事闹得再大,宴湖城主也不会多说什么,但若是真的击杀城卫?说不定引来一场外交风波,毕竟现在宴湖不过是名义上属于葳澜公国罢了。 不过嘛,要是击杀一个平民,镇住这些城卫,想来也是无事的,任凯不信宴湖城主会为了一个平民跟葳澜公国决裂。按照河间的规矩,宴湖的子民亦是葳澜的子民,给一个平民出头,在道义上,宴湖未必站得住脚。 思量一定,任凯左突右闪,一旦避开长枪攻击范围,就全力攻击池仇,李远看出他的意图,怒声喝斥:“任凯,你好大胆!当真敢在宴湖杀人?”说着抢上护住池仇,腰刀劈开任凯长拳。 任凯微微哂然,笑道:“杀了又怎样?你既然知道我叫任凯,自然也晓得,我---鬼穿肠的名号吧。” 池仇心中不禁微感惊诧:“好冷血的绰号,难怪他打在我身上之后,腹中绞痛,难道这就是他绰号来历?” 自从被铁菩萨,扒下半张脸面后,他亦有奇遇,将自家的任家拳变成一种阴狠无比的拳法,打在人身上,若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便会伤及内腹,绞痛无比,如同喝了穿肠毒药。 鬼面视人、拳打穿肠,任凯的江湖绰号叫做“鬼穿肠”,李远早就听说了,这鬼穿肠的功夫开宗立派都说的过去,哪敢轻敌,左掌聚气,右刀被任凯躲开之后,一拍迎击,趁他攻击池仇之时,打中他的右臂,任凯身形晃动:“不错,既然晓得应敌机变。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入境朣朦。” 任凯倒不吝啬夸赞,对他来说,此情此景,既要护住身后尔朱荏,又要避开长枪,有些难度,但迤逦境毕竟是迤逦境,李远所击,如同隔靴搔痒,轻的很。 不过这一下,还是让他收起一些轻视,目光扫向几个侍卫,陡然间夺了一把长枪,甩在一旁,瞧见空档,又是两掌,只用些许功力,就将两个侍卫打倒在地。一下子少了三把长枪,活动空间顿时宽松了许多。 尔朱荏此时已然发泄一次,推开素兰,将那铁竹拉到身边,就要去掉她的亵裤。 池仇见了,怜香之心骤起,就要去救。 “小心。”见池仇越过了他的保护范围,李远来不及阻止,只得嘱咐一句。 任穿肠见有人冒头,还是池仇,心中大喜,见机变招,掌势飞旋,如瀑潭涡流,乃是任家拳中的绝技“陷水龙卷” 此招经过任穿肠所改,如同水中旋涡,天上龙卷,一旦被击,不是被抓掉一层皮肉,要么没有十多个回旋,难以卸力。 池仇武技虽不尽如人意,但多少学了点轻功,尤其是天山折梅手中“拈衣梅花”需要轻功配合,他身形却无半分犹豫,一个侧身,往任穿肠奔去。 任凯似乎有些讶异,到底是轻敌了,以为池仇不过是个氤氲之辈,一定挡不住,“发招早了些许,此时他迎面而来,正好错过最佳的攻击掌劲,不过他依然轻笑:“怜香惜玉死的快。”右手化掌为爪,小腕一转,只抓住池仇小腹。 “啊”的一声,池仇小腹如同连中五枪,深疼不已,不得不稍敛锋芒,侧身先避其招。 “算你躲得快。我这个从铁熔掌里幻化的五指穿肠,如何?”说着吹掉抓下来的布条,甚为得意。 池仇摸着自己腹部,顿时五条血痕显现,幸亏避的及时,否则五个血窟窿,只怕跑不了了。 李远见池仇侥幸躲过,不敢大意,自己两个手下被击倒,难以再战,少了两个人,就等于少了两杆长枪,任凯的活动空间又大了两分,这并非是件好事。 其他侍卫也是军中悍卒,晓得厉害,重整旗鼓,长枪兵锋直指任凯,任凯半个鬼面之上,眼神冰冷,如同厉鬼。 他身后却是一片春意,尔朱荏很相信任凯迤逦境的实力,在宴湖,虽然朣朦境的将校不少,但没有几人达到朣朦中阶,更枉论迤逦境高手了。他触摸这铁竹健美的肌肤,比起他以前女人,有着不一样的视觉感和触感,不算细腻,却有一种瓷实的感觉,客观的说,尔朱荏酒色过度,虽然春风一度,却没有完全消化体内的醉心散激发出的欲望,如此场景,本不该再有举动,而他看着池仇那番怨恨的眼神,欲念大作,动作狂野地把就将铁竹裹布掀开,挺秀的双峰傲然而立。 是可忍孰不可忍,池仇也不是没见过这等事情,但像尔朱荏这种无耻之尤的,实在少之又少。起码他没有亲见过。 池仇再次抢身而上,李远这次护住他的侧翼,任凯占不了多大便宜,但依然将他们击退。 尔朱荏见自己举动能够惹池仇暴怒,甚感有趣,心中欲念已经散了不少,干脆轻佻慢理的在铁竹身上摩挲,见池仇等人,眼珠子瞪一下,他有着莫名的快感。 如此这般,池仇攻了三次,三次皆被任穿肠击退,身上还中了五拳。 “不行,在这里耗下去,只怕那女子要受辱。”池仇强打精神,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李远等人也双目充血,这种当着面侮辱女子,任何一个男儿都会认为奇耻大辱。虽然个个受伤,却无人退却。 “宴湖男儿,绝无孬种。” “宴湖男儿,绝无孬种。” “哈哈哈哈。”尔朱荏放肆笑着:“也许你们不是孬种,可惜无能呀。你们仔细看了,本爵爷就要当着你们再舒爽一会了。”枕戈待旦一触即发。 “你混蛋。”李远大叫一声:“杀,我拦着,你们戳他,城主问罪我担着。” 众人会意,池仇协助李远缠住任穿肠的毒掌,而几个侍卫则弃了任凯,直扑尔朱荏,长枪。对方到底是小爵爷,葳澜公国唯一的世子,李远原不想真的伤他,当他发出这个指令,就意味着许多事情不可挽回,许多人的人生将为此改变,但他不后悔, 尔朱荏见四柄长枪齐齐刺来,眼神中闪出一丝惊慌。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零九章 池仇冲镜 http://.biquxs.info/

形势危急,陡然间任穿肠眼中杀气大盛,大喝一声:“困兽犹斗,没门!”好霸气的说辞,完全没有无视他才是困兽一方。 只听“锵”一声响,任穿肠腰间一直没用过得长刀出鞘,青光闪现,脸上尽显狂态暴虐之气,只此一瞬之间,两道刀茫上划下劈,只听“铿铿”两下暴响,四柄长枪截断,又是一个横扫,李远惊叫道:“小心!” 四名侍卫眼睛一花,皆被刀气所伤,倒在地上。 池仇没料到任穿肠掌法了得,刀法也颇具倭人风范,狠辣犀利,有居合之势,吃惊不小。 李远放眼看去,四个侍卫被刀气逼倒,并无性命之忧,如此这般稍一迟疑,就看到任穿肠的刀劈向冲的最快的池仇,看那刀势,绝非留情,眼看着池仇就要被劈成两半。心如闪电,挥起腰刀格挡。 总算不迟,在池仇脑门上方两寸处挡下,刀气竟然将池仇头顶两缕发丝切断。 “氤氲之气?”李远双手震得发麻,虎口差点震裂,知道任穿肠杀心已现,不觉心惊:“这人兴许不会杀我等城防军人,但必定要杀死池仇这个平民!” 池仇心中刹那间感受到死神降临,陡然毛孔收缩,一身冷汗出而不渗,浑身难受。 任凯一刀不中,怒骂道:“我鬼穿肠出刀必见血,臭小子,你死定了!”连出三刀,犀利无比,李远朣朦三层的实力全开,鼓足内劲贯入腰刀之中,冷气飕飕,连档三下,护着池仇周全。 见任凯下了死手,池仇暗暗吃惊,心中知道李远为了护他,已经使足全力,可实力差距太大,李远手中腰刀也有断裂之险。 “找死。”任凯的刀法确实以居合擅长,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杀,但又不似居合,完全以拔刀一击必杀为傲。 见李远拼死相互,任凯一个斜劈,刀茫直奔李远,李远回身以刀抵锋刃,“哐当”一声,李远宽刃军刀居然却被生生劈断,脸上被划拉了一个长长的血口,从眼睛到下颚,触目惊心。 “李远!” “好。”尔朱荏见到血,大笑一声。 任凯见李远倒下收刀入鞘,他的刀法以出鞘一刻最为犀利,既然见血,则收而待机。 “好,很好,你出刀必见血,我现在也碧血洗银枪,哈哈哈。”尔朱荏方才惊动,对铁竹攻势缓了缓,现在伺机而动。 朋友见血,生死不明,要救助的女子,已然受辱,池仇眼神怨毒地瞪着尔朱荏主仆二人,眼睛都不眨上一下,冷声道:“辱人者必自辱!” 池仇峭立而定,心情的波动让他如巨石一般,眼睛紧紧盯着一丈外的任穿肠,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宛如闷雷般的声响。 任穿肠瞳孔紧缩,他是三境高手,经历过两次破镜,自然晓得这事为何,喃喃说道:“难道你要冲镜?” 不过神情倏而放缓,且不说池仇不过是氤氲境七层,想要破镜要跃两层,称之为冲镜,难上加难,就算成功也不过是朣朦境罢了,跟他依然是云泥之别,想到这里不免想笑:“既然七层就想跃层冲镜,就不怕变得呆痴嘛?” 尔朱荏也从未破镜,不免有些好奇,怔怔的盯着,他知道武者破镜大多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失败并不多,但一旦破镜失败,虽不会变得呆痴,却武功尽失,一般人难以忍受如此惨剧,最终会变成抑郁、呆痴。故而有破镜失败走火入魔之说。这也是他明明有足够的气息,依然不敢自行破镜的缘由。 池仇身上散发出的氤氲之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几位尚有神志的侍卫也睁大眼睛看着这种难得的破镜之旅。 耳边响起嗡嗡的闷响,他们不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氤氲气给他们造成的幻听。“这就是真正的破镜么?”嘴中喃喃自语。 鬼穿肠任凯很自信的站在那里,心中盘算着若是池仇破镜成功,瞬间被自己打回原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怨念?,只怕会当场发疯吧。 虽说自主控制破镜之旅,事实上也并非完全正确,那是一种情绪的萦绕,催生出这样的提前破镜机遇,池仇此时也是无法控制的,情绪一旦宣泄,渴望更加强大的欲望就会被激发出来,若是早早收敛心神,不至于跃层破镜,但池仇不想,他要击败眼前两个无耻之人,朋友死,女人辱,此怨不可解,唯死而已! 池仇浑身关节咯咯作响,从上而下,由脊柱到五指,霹霹之声连绵不断,浑身萦绕着细微不可见得淡红色烟云。 尔朱荏到底怕死,急叫道:“穿肠,你杀他啊!” 任穿肠仰天大笑,说道:“我若是击杀一个朣朦冲镜的贱民,会有心魔的,我的武道之路也就到头了,放心,小爵爷,我可是迤逦境的?他破镜也不过是朣朦呢,何足惧哉。” “来了。”任凯见池仇化掌为拳,双掌一合,随即双掌疾推,眼中如现银光,扬声大喝:“碧波荡荡!” 池仇猛觉一道雄浑拳风如水涛般涌来,整个人登时如陷入湖底泥潭之中,身形大减,不禁暗吃一惊:“这是什么功夫?”不及细想,双脚并立,偏开身子,一招“拈衣梅花”顺势将掌劲拨向一侧,避开任家掌的攻势,一个回旋,挥掌反劈任凯胸膛. “呵,居然有两下子。”任凯见池仇武功颇为飘逸,虽觉惊奇,却也不放心上,翻掌格挡来招,旋即还掌。 池仇的折梅手到底是高手改造过,他招式虽不纯熟,但折梅手的飘逸轻功,他一向颇为在意,也下了一番功夫苦练,主要是为了保命所用。与任凯周旋,主要还是闪、避、让为精要。 但见拳掌来去,任穿肠的迤逦境气发散,池仇亦在破镜边缘,潜渊气海的氤氲之气渐渐散开,两人外身逐渐笼上一层气网,而且范围越来越大,逐渐两个气团融合,归于一体。 谢常高和沈亮站在门口,他们早在两个侍卫被击倒之时就察觉精舍异样,见宴湖城卫和葳澜小爵爷斗起来,饶有滋味的在一旁看热闹罢了。而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容貌妩媚的少女,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玲珑锦袍,下身的长裤包住挺翘的臀部,白皙脸上一些碳灰遮面,更显出一番异域风情。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小县主宴菟儿。 今日宴菟儿归家之后,心儿扑通直跳,浑浑噩噩过了一个下午,突见驿馆起火,烟柱直上云霄,若说救火心思自然也是有的,但也有一点小女人的心眼,就想到驿馆离界堂很近,说不定有机会见到那个“歹人”。 女人心海底针!她甚至觉得这把火,老天很眷顾自己呀!让她有个很好的理由再次来到驿馆甚至界堂。 骑着踏红,一路上胡思乱想,觉得若是真的再遇池仇,那说不定真是苍天定给自己的有缘人。她虽不像丁飞烟一样信佛,但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哪能没点“信仰”? 宴菟儿到了驿馆,却变得十分不自在,驿馆许多人包括她的几个“兄长”和“侄儿”如同着了魔一般在驿馆各个角落与章台女正行那些过分的事情,有些含羞的躲在小屋之中,有些在角落,皆是不堪入目,宴湖主家的名声算是被他们丢尽了。 虽然没人理解宴菟儿这位小县主为何要做一名仵作,但她的侠气,还是深入人心的,在她的指点呵斥下,城衙衙役和百姓将这帮“不知羞耻”的男女一个个收押起来。人力,物力开始集中性救火。 宴菟儿亦在其中,心情十分郁闷,既痛心自己族人的所作所为,亦心疼驿馆的火势,更主要的她在这里没有遇到池仇,这个该死的家伙,白天里不来找我,好歹自己是女孩子呀,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儿么?现在离界堂这么近,发生这么大的火,你居然也没有正义之心,过来救火嘛?难不成躲在某个角落也在做那种蝇营狗苟之事? 越想到这里越气,越气就越定不住心神,见火势渐小,找了由头就要去界堂一查究竟,入了驿馆后院就发现精舍这里乱糟糟。 以她的性子自然要来一探究竟,才到门口,见谢常高、沈亮守在门口,还有两个城卫不知死活的瘫在地上,她心中大怒,这两个城卫她认得,这些日子常进出普救堂查案,晓得他们是李远手下。 既然有人袭击城卫,这在宴湖倒是不多见的,震惊之余,见谢、沈二人,她又不认识,那番模样似乎也只是看客,并非作恶之人,上前往屋里一瞧,就看到心中所念的“歹人”竟然在与人打斗。 宴菟儿来到之时,一见到池仇,失声叫道:“池大哥。” “别打扰,他在破镜。”沈亮不过是武者,小声叱喝不过是对破镜武者的一种保护。 谢常高就不一样了,一回头,顿时迷了眼,神色不由一变,宴菟儿穿这居家时的装扮,朴素而活力十足,尤其白皙的脸上还沾惹一些碳灰,顿觉可爱,一双眼球情不自禁地在宴菟儿身上打着转,胸前也是深沟赫赫,让人看了眼花头晕。 “好一个小娇娘,不知是哪家章台的女子。”宴菟儿穿的随意,谢常高根本没想到她是一位贵女,心里念叨。 既然想着她是章台女,谢常高自然觉得,宴菟儿小小年纪就是这般气质,只是没完全成型,显得有许多开发的潜质。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章 李远相救 http://.biquxs.info/

形势危急,陡然间任穿肠眼中杀气大盛,大喝一声:“困兽犹斗,没门!”好霸气的说辞,完全没有无视他才是困兽一方。 只听“锵”一声响,任穿肠腰间一直没用过得长刀出鞘,青光闪现,脸上尽显狂态暴虐之气,只此一瞬之间,两道刀茫上划下劈,只听“铿铿”两下暴响,四柄长枪截断,又是一个横扫,李远惊叫道:“小心!” 四名侍卫眼睛一花,皆被刀气所伤,倒在地上。 池仇没料到任穿肠掌法了得,刀法也颇具倭人风范,狠辣犀利,有居合之势,吃惊不小。 李远放眼看去,四个侍卫被刀气逼倒,并无性命之忧,如此这般稍一迟疑,就看到任穿肠的刀劈向冲的最快的池仇,看那刀势,绝非留情,眼看着池仇就要被劈成两半。心如闪电,挥起腰刀格挡。 总算不迟,在池仇脑门上方两寸处挡下,刀气竟然将池仇头顶两缕发丝切断。 “氤氲之气?”李远双手震得发麻,虎口差点震裂,知道任穿肠杀心已现,不觉心惊:“这人兴许不会杀我等城防军人,但必定要杀死池仇这个平民!” 池仇心中刹那间感受到死神降临,陡然毛孔收缩,一身冷汗出而不渗,浑身难受。 任凯一刀不中,怒骂道:“我鬼穿肠出刀必见血,臭小子,你死定了!”连出三刀,犀利无比,李远朣朦三层的实力全开,鼓足内劲贯入腰刀之中,冷气飕飕,连档三下,护着池仇周全。 见任凯下了死手,池仇暗暗吃惊,心中知道李远为了护他,已经使足全力,可实力差距太大,李远手中腰刀也有断裂之险。 “找死。”任凯的刀法确实以居合擅长,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杀,但又不似居合,完全以拔刀一击必杀为傲。 见李远拼死相互,任凯一个斜劈,刀茫直奔李远,李远回身以刀抵锋刃,“哐当”一声,李远宽刃军刀居然却被生生劈断,脸上被划拉了一个长长的血口,从眼睛到下颚,触目惊心。 “李远!” “好。”尔朱荏见到血,大笑一声。 任凯见李远倒下收刀入鞘,他的刀法以出鞘一刻最为犀利,既然见血,则收而待机。 “好,很好,你出刀必见血,我现在也碧血洗银枪,哈哈哈。”尔朱荏方才惊动,对铁竹攻势缓了缓,现在伺机而动。 朋友见血,生死不明,要救助的女子,已然受辱,池仇眼神怨毒地瞪着尔朱荏主仆二人,眼睛都不眨上一下,冷声道:“辱人者必自辱!” 池仇峭立而定,心情的波动让他如巨石一般,眼睛紧紧盯着一丈外的任穿肠,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宛如闷雷般的声响。 鬼穿肠瞳孔紧缩,他是三境高手,经历过两次破镜,自然晓得这事为何,喃喃说道:“难道你要冲镜?” 不过神情倏而放缓,且不说池仇不过是氤氲境七层,想要破镜要跃两层,称之为冲镜,难上加难,就算成功也不过是朣朦境罢了,跟他依然是云泥之别,想到这里不免想笑:“既然七层就想跃层冲镜,就不怕变得呆痴嘛?” 尔朱荏也从未破镜,不免有些好奇,怔怔的盯着,他知道武者破镜大多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失败并不多,但一旦破镜失败,虽不会变得呆痴,却武功尽失,一般人难以忍受如此惨剧,最终会变成抑郁、呆痴。故而有破镜失败走火入魔之说。这也是他明明有足够的气息,依然不敢自行破镜的缘由。 池仇身上散发出的氤氲之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几位尚有神志的侍卫也睁大眼睛看着这种难得的破镜之旅。 耳边响起嗡嗡的闷响,他们不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氤氲气给他们造成的幻听。“这就是真正的破镜么?”嘴中喃喃自语。 鬼穿肠任凯很自信的站在那里,心中盘算着若是池仇破镜成功,瞬间被自己打回原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怨念?,只怕会当场发疯吧。 虽说自主控制破镜之旅,事实上也并非完全正确,那是一种情绪的萦绕,催生出这样的提前破镜机遇,池仇此时也是无法控制的,情绪一旦宣泄,渴望更加强大的欲望就会被激发出来,若是早早收敛心神,不至于跃层破镜,但池仇不想,他要击败眼前两个无耻之人,朋友死,女人辱,此怨不可解,唯死而已! 池仇浑身关节咯咯作响,从上而下,由脊柱到五指,霹霹之声连绵不断,浑身萦绕着细微不可见得淡红色烟云。 尔朱荏到底怕死,急叫道:“穿肠,你杀他啊!” 任穿肠仰天大笑,说道:“我若是击杀一个朣朦冲镜的贱民,会有心魔的,我的武道之路也就到头了,放心,小爵爷,我可是迤逦境的?他不过破镜也不过是朣朦呢。” “来了。”任凯见池仇化掌为拳,双掌一合,随即双掌疾推,眼中如现银光,扬声大喝:“碧波荡荡!” 任凯:江湖绰号鬼穿肠。花名穿肠,名字有些乱,以后还是不这么复杂了。 还是那句话,读友将就的看吧。 另外明日停水停电停气,三停中,宏乐家十八楼,明天估计得爬 池仇猛觉一道雄浑拳风如水涛般涌来,整个人登时如陷入湖底泥潭之中,身形大减,不禁暗吃一惊:“这是什么功夫?”不及细想,双脚并立,偏开身子,一招“拈衣梅花”顺势将掌劲拨向一侧,避开任家掌的攻势,一个回旋,挥掌反劈任凯胸膛. “呵,居然有两下子。”任凯见池仇武功颇为飘逸,虽觉惊奇,却也不放心上,翻掌格挡来招,旋即还掌。 池仇的折梅手到底是高手改造过,他招式虽不纯熟,左手也颇为不便,但折梅手的飘逸轻功,他一向颇为在意,也下了一番功夫苦练,主要是为了保命所用,与任凯周旋,主要还是闪、避、让为精要。 但见拳掌来去,任穿肠的迤逦境气发散,池仇亦在冲镜,潜渊气海的氤氲之气渐渐散开,两人外身逐渐笼上一层气网,而且范围越来越大,逐渐两个气团融合,归于一体。 谢常高和沈亮站在门口,他们早在两个侍卫被击倒之时就察觉精舍异样,见宴湖城卫和葳澜小爵爷斗起来,饶有滋味的在一旁看热闹罢了。而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容貌妩媚的少女,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玲珑锦袍,下身的长裤包住挺翘的臀部,白皙脸上一些碳灰遮面,更显出一番异域风情。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小县主宴菟儿。 今日宴菟儿归家之后,心儿扑通直跳,浑浑噩噩过了一个下午,突见驿馆起火,烟柱直上云霄,若说救火心思自然也是有的,但也有一点小女人的心眼,就想到驿馆离界堂很近,说不定有机会见到那个“歹人”。 女人心海底针!她甚至觉得这把火,老天很眷顾自己呀!让她有个很好的理由再次来到驿馆甚至界堂。 骑着踏红,一路上胡思乱想,觉得若是真的再遇池仇,那说不定真是苍天定给自己的有缘人。她虽不像丁飞烟一样信佛,但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哪能没点“信仰”? 宴菟儿到了驿馆,却变得十分不自在,驿馆许多人包括她的几个“兄长”和“侄儿”如同着了魔一般在驿馆各个角落与章台女正行那些过分的事情,有些含羞的躲在小屋之中,有些在角落,皆是不堪入目,宴湖主家的名声算是被他们丢尽了。 虽然没人理解宴菟儿这位小县主为何要做一名仵作,但她的侠气,还是深入人心的,在她的指点呵斥下,城衙衙役和百姓将这帮“不知羞耻”的男女一个个收押起来。 人力,物力开始集中性救火。 宴菟儿亦在其中,心情十分郁闷,既痛心自己族人的所作所为,亦心疼驿馆的火势,更主要的她在这里没有遇到池仇,这个该死的家伙,白天里不来找我,好歹自己是女孩子呀,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儿么?现在离界堂这么近,发生这么大的火,你居然也没有正义之心,过来救火嘛?难不成躲在某个角落也在做那种蝇营狗苟之事? 越想到这里越气,越气就越定不住心神,见火势渐小,找了由头就要去界堂一查究竟,入了驿馆后院就发现精舍这里乱糟糟。 以她的性子自然要来一探究竟,才到门口,见谢常高、沈亮守在门口,还有两个城卫不知死活的瘫在地上,她心中大怒,这两个城卫她认得,这些日子常进出普救堂查案,晓得他们是李远手下。 既然有人袭击城卫,这在宴湖倒是不多见的,震惊之余,见谢、沈二人,她又不认识,那番模样似乎也只是看客,并非作恶之人,上前往屋里一瞧,就看到心中所念的“歹人”竟然在与人打斗。 宴菟儿来到之时,一见到池仇,失声叫道:“池大哥。” “别打扰,他在破镜。”沈亮不过是武者,小声叱喝不过是对破镜武者的一种保护。 谢常高一回头,一下子迷了眼,神色不由一变,宴菟儿穿这居家时的装扮,朴素而活力十足,尤其白皙的脸上那些碳灰,顿觉可爱,一双眼球情不自禁地在宴菟儿身上打着转,胸前也是深沟赫赫,让人看了眼花头晕。 “好一个小娇娘,不知是哪家花楼的女子。”宴菟儿穿的随意,谢常高根本没想到她是一位贵女,心里念叨。 既然想着她是章台女,谢常高自然觉得,宴菟儿小小年纪就是这般气质,只是没完全成型,显得有许多开发的潜质。 ps:这几日家中事多,更新晚,望谅。 明日家中三停(停气、停水、停电)断更败人品的事情,宏乐不会的。 明日上精品,今晚熬夜也三更奉上,也希望各位大大推荐一下。谢谢!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战穿肠 http://.biquxs.info/

谢常高想要调戏一下小县主,此时此刻,四周却一股淡红之气发散开来,进而变成赤红,惊得的谢常高后退两步,脚儿绊着门槛,沈亮眼见去扶了一把:“公子莫慌,这是冲镜氤氲,不碍事的。” 氤氲穿身而过,看不见摸不着,四周众人皆有微妙感觉,如春天里百花开,春意盎然,让人悦目赏心。 “这是什么?”谢常高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不是武者,显然无法理会。 “武者氤氲之气悬于潜渊之中,一旦破镜,氤氲之气会爆元而出,转瞬在收归气海。重塑朣朦境的潜渊气海。” “重塑?”这一下子不但谢常高不明白了,宴菟儿也脱口而问。 修行之事玄之又玄,沈亮一时难以解释,实际上,人因体质不同,除了皆有潜渊气海之外,资质不同、男女不同、根骨不同,练武之道也不尽相同。 简而言之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岁数,潜渊各有大小,当气海充盈氤氲之气后,即可破镜,破镜之后重塑朣朦境的朣朦潜渊,日后修行,则需要重新汇聚氤氲之气,充盈朣朦潜渊气海。如此这般累积下去,即可怀天地于胸襟,握万物于掌间。 “快看!”这些事情如何说的明白,沈亮干脆指引两人看阁中两人斗武。 任凯所使拳法,任家拳出自少林,常言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虽然不尽然,但少林佛门武功,刚强威吓,嵩山又在豫州,河间腹地,少林武学颇得河间武家青睐,所以河间家学出少林的说法还是站得住的,无论是任家拳还是拍澜掌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分支罢了。 各个家族在数百年演变中,结合自己对战又融合了许多流派、精要,这些小拳种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不比少林正宗的掌法、拳法、腿法要差,甚至更好。这种家传绝学,以全面为主,再因族人个体资质,自行发挥,各有擅长,久而久之,就连泰山派的刀法、嵩山剑法、甚至武当太极拳都是从一些河间武家高手开宗立派而来。 任家拳最早源自“少林禅掌”,数百年来,任家掌法一直是温而不烈,威而不猛,是一门强身健体的绝学。可任凯眼见灭门,心境骤变,又习得一门阴毒刀法,自己多年来柔和那份阴毒之气,将以前的任家掌化掌为拳,甚至修炼了十几年的爪功。 所以现在的任家拳早已面目全非。况且任家就剩他一人,自然现在任家拳非彼任家掌,而且任凯并不打算将其改名,除非有朝一日他开宗立派。 如此这般,河间大部分的家传武功一成不变的少之又少,大多旧瓶新酒,却醇香出新高度。 任凯的境界虽高,但轻功、轻灵非他所长,加之这些年,他的新任家拳几乎完全改版,多以狠辣的指力为奥,以抓、拿、为主,偏偏池仇的折梅手也糅合了太极一些技巧,其中一门身法,擅长拆、闪、避、格挡。两人武学诸多诀窍一一使出,任凯的指尖刚触到池仇衣角,就被他闪开,当真是拈衣梅花。 两人各出绝招,一时竟然不分轩轾。任凯讶异池仇武功多变,拆招竟然不能速胜,仰天一啸,双掌陡然打得飞快,来去奔腾,气势大开,正是“旧版的任家掌法”,一掌猛过一掌,禅意之势无穷无尽,宴菟儿和李远都是宴湖中人,这任家山庄也原是附近诸侯,他们从小多少知晓任家掌的厉害。 池仇也感觉对方武学全然不同,不以擒拿抓捏为主,转而只打他空门、要害,心道不妙,只得使一招“漫天梅花”,以虚就实,奈何任凯感识、速度都强他一个罗预。池仇即便全力招架,依然被打中几下。 池仇接拳越来越吃力,尤其是左掌在任家掌禅意掌风之下,有些难以为继,池仇想跳开,却又抽身不得,只有咬牙硬撑。 此时在池仇脑海中有冲镜之欲,但他潜渊之中氤氲气不过七层,无破镜之能,现下他是处处受制,被接连拍中,池仇见实力不济,复仇无望,又见尔朱荏仍在铁竹姑娘身上摆弄,眼神怨毒地瞪着任凯,人打不过,就想着争一个嘴胜,此时他也不怕得罪谁,冷声道:“鬼穿肠,名不副实嘛,打的身上不痛不痒的,哪有穿肠之意。” “不知死活。”任凯心中大怒,所谓武功无高低,天下皆通途,但武技却有相生相克之说,这就是他任家爪拿不住池仇,但任家掌却能将他笼在拳风之中脱身不得的缘由,只不过少林禅掌多有慈悲之意,伤敌而不杀敌,一时竟难以将池仇击毙。 任凯面色阴沉,冷冷道:“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见任凯再此化掌为爪,心中大喜,他也发现任凯使出先前的“爪功”,他还能应付,一旦使出“掌法”却难以招架,方才的言语,其实就想他改回先前狠辣的爪功,看看有没有机会反败为胜。 李远满脸是血,一刀几乎劈断了他的左脸,煞是惊人,宴菟儿此时已经将从地上捡起一件素兰的衣服给他裹上,任凯身后香榻之上,因气流涌动,已有一半的透色帷帐放下,不过谁都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 宴菟儿皱眉上前,却被李远拉住:“去不得,你一个姑娘家,出去吧,对你名声不好。” 素兰紧闭着双目仍维持着痛苦神情的脸庞,而铁竹也只露出半边身子,胸前的那对蓓蕾,竟被掐的肿起,布满了青紫的指印。 “太可恶了。”宴菟儿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可要上前,必定要打败鬼穿肠:“恶贼,受死吧。” 宴菟儿倏然起身,架起拍澜掌,一招“让山岩”,掌上含有涌浪之意,就要杀开一条血路。 任家和宴家一样都在微山湖边,掌法虽有不同,但多以湖水暗涌所悟居多。任凯对宴家拍澜掌十分熟悉,其势一来,就清楚面前对手乃是宴家的人,心道:“宴家的小县主到了,这可不大好对付。”他到底不愿意直接击杀宴家的人,于是临阵将任家爪又换成了拳法。 但他此时心境比之以前早有不同,方才又被池仇一激,早已鼓足了迤逦境战意全开,一掌击出,宴菟儿虽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居情知这一下功力深厚之极,不能逞强硬接,但还是难以闪避,双掌急拨向左右两边,却只卸去三四分劲力。小县主万料不到一出场就碰到任凯放大招,内功强猛,打了她直接摔到了墙角,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县主!”若说素兰、铁竹两婢不过是路见不平,那小县主今早就是他半个女人,那时满面落霞娇羞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时却被一掌击飞,池仇蓦地气血上涌,听连声爆响,内劲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声都如雷闪惊涛,惊心动魄。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冲镜成功 http://.biquxs.info/

只见池仇飞跃而起,长拳一辉,破空风声呼啸而来。“摧……” 任凯一个旋身,昂视四周,看着诸人面上惊骇神情未退,很是得意。其实方才他已有收力,又途中换了掌法,可惜宴菟儿发力实在不巧,正是任凯迤逦境界全开、极盛之时,即便这样,也依然一掌将宴菟儿打了个七荤八素。 等于宴菟儿帮池仇挡了一个大招。 不过也正因为此,池仇得以充足的时间蓄势,而任凯不得不摆开架势,重新聚力。 “梅……” 任凯运气而动,见池仇要功,任家拳“陷水龙卷”别的不说,这招缠斗的拳脚功夫,就连少林一脉高僧知道后也赞叹不绝。 “不好,快撒手。”靠在墙壁的,宴菟儿小嘴微张,颇有些震惊的盯着池仇,他现在情况似乎是因为见到自己受伤而起,心中有些感动,但她方才感受的到“鬼穿肠”霸道的迤逦境界,也非常清楚“陷水龙卷”的厉害,池仇右拳一旦陷入,右臂不断,难以摆脱“陷水龙卷”的吞噬之力。可一起都晚了,池仇将将喊出:“金……”字。 池仇化掌为拳,毫不退缩,冲着任凯大吼一声“针……” “找死!”任凯虽来不及催动百分百的迤逦境,但七成聚力加上吞噬一切小拳种的绝学“陷水龙卷”已然成型,任凯毫不犹豫的直面相迎。 池仇此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手掌催聚真力,直冲食指、中指。这招“摧梅金针”乃是天山遇见的内家高手所创,梅瓣飘落,随风而动,若想此时摧梅,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内劲? 与其说它是掌法,更不如说它是六脉神剑、一阳指更为妥帖。 瞬息之间,陷水龙卷,卷风卷雨,已将池仇右臂陷于重围之中,手臂衣袖被劲力撕扯的一条条、一丝丝,随风浮动。 池仇震惊之余,却不改初衷,手臂不敢乱动,直刺任凯面门。 只见任凯的龙卷劲力已经将池仇肩膀卷动,池仇若再想强行进入,氤氲劲力不够,必然整个人都将被吞噬其中,即便不死,也是大残。 任凯此时胜券在握,正要催动好一招制胜,就在此时,池仇周身淡红之光一闪,竟推开了云卷。 众人惊呼,沈亮喃喃道:“他的破镜了。”如此险境,破镜冲荡,任凯一颤,赫然发现从云卷中央伸出两根指头,直指任凯的面门要害,这一下倒是匪夷所思,任凯没想到云卷之中伸出来的不是掌也不是拳,居然是两根指头,方想起池仇这一招叫做“摧梅金针”心中大乱,被点住面门,顿时破了他的护体的氤氲之气,任凯周身一软,陷水龙卷之力骤失。 任凯万没想到自己迤逦境居然被池仇破了,心中骇然,真气不继,登时眼前一花,险些昏去,勉力跃开。 而就在此时:“啊”的一声,穿透帷帐,原来铁竹似乎冲破了穴道,毫不客气直击侵犯她身体的“恶棍”。一个手刀结结实实砸下,尔朱荏疼的冷汗直冒,大叫不止。 听到那声惨叫,又见掀开帷帐的尔朱荏无比精彩的模样,旁边诸多男子都忍不住下体一寒,龇牙咧嘴,但心中皆骂:“活该。” 宴菟儿是个女子,乍见尔朱荏腌臜污秽,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任凯心知失了一招,此战已败,内息运转一番,有些阻滞,虽坚信自己刀法必然能够斩杀在场众人,但尔朱荏被铁竹偷袭,若再打下去,背后亦有被铁竹偷袭的危险,暗道:“今日说起来终归是荒唐,需救治小爵爷,再谋后算。”当下心一横,小凝内力,一提尔朱荏后领,将他夹在腰上,双足贯力,冲着谢常高叫道:“让开!” 门口谢常高、沈亮、李远诸人自知拦不住,闪开一条道,任其而去。 厉东明带着锦差赶到,直接让人将谢常高围住,谢常高使了一个眼色,沈亮随即展轻功而去。 锦差要追,厉东明拦住,饶有深意的看着谢常高:“人家定陶谢家的三公子,好歹要派个人报信,不必追了。” 谢常高心如明镜,见这些锦差直接围了自己,心知败露,虽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若是拒捕,放到场面上总归不好听,事后也不好周旋,毕竟定陶谢家与宴湖宴家,可以说的上是唇齿相依,两家的发迹,皆在于通西渠,否则两家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而通西渠经营多年,除了宴家,沿途各家族皆出力不少,尤其是定陶谢家。 谢常高给宴湖锦差这个面子,厉东明的话也让他听得极为舒服。行走商场多年,面子是相互给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厉东明不费吹会之力,拿下了张驿丞嘴中所说的主犯,他们锦局的人来的晚,这道不是他的过失,毕竟今日才接手锦局,此时此刻就能召集人手维持现场,效率算是不错了,又羁押了嫌犯谢常高,今日这趟差事他算是办的不错了。 宴菟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受了鬼穿肠一记大招,浑身酸痛,见池仇先不来照看自己,却先用外衣盖住受辱的铁素竹和素兰,颇为吃味,说道:“你这人好没良心,若不是我出手,你只怕早被那鬼穿肠一拳打了窟窿,还不来照顾我,管那两个章台女做啥,她们本来就是……” 池仇遮蔽好二婢,他到底与五岳人不同,对女子颇有尊重,听了菟儿的话,认为她瞧不起婢女趋步责道:“你怎么这般无心无肝,都是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其实宴菟儿话才出口,也有些后悔,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后面的话并非池仇打断,而是她不忍说。结果池仇反倒责备于她,宴菟儿从小孤僻,与人交谈不多,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没啥心机,说道一半,才发觉不妥的情况极多,这一下被池仇点出来,旁边厉东明这些锦局的差人皆在,厉东明,她只见过几次,不熟悉,其他锦差都是她的同僚,顿时好生没有面子。 “你说什么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是女人嘛?”宴菟儿心中所想,人家还是少女呢,怎么可能是女人(妇女),见旁边锦差偷笑,厉东明抬头看月亮(阴蒙蒙的天,哪有月亮),宴菟儿脑子一懵,脱口而出:“她们是章台女,如何能跟我比?”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朣朦初境 http://.biquxs.info/

这属于典型的越描越黑,方才尔朱荏仗着自己小爵爷的身份对这两位婢女,当众侮辱,现在宴菟儿口无遮拦,素兰正在抽泣,一听,心中悲愤,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素兰……素兰……”铁素竹一脸气愤:“你一个贵女,怎么可以如此埋汰人,我们虽出身落花胡同,我们姐儿都是卖艺不卖身,我们几个婢女也只是照顾姐儿起居,也一向洁身自好,今日受辱,乃是你们宴湖照应不周所致,还怪到我们头上了?” 宴菟儿一时不着五六,这不是她所想的聊天结果呀,不过是想对自己“肌肤之亲”的男人撒个娇罢了,怎么把天聊成了这样。 铁素竹又道:“别以为你们出身名门,顶着一个贵女的头衔,实际上,高门大院、大宅门里,屋子里腌臜的事情多了,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还好意思说我们烟花女子!” 好厉害的小嘴,池仇顿时觉得这词好熟悉,见几个宴湖锦差一脸严肃就要上前教训铁素竹口无遮拦,池仇赶紧拦在身前。 “你还帮着她……难不成你见她这般埋汰我,当我也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贵女?”宴菟儿直言道。 “好了,此事说的迷糊,两位姑娘方才受了惊吓,你不要太在意。”这宴湖城属于宴家领地,这些锦差说到底不是人民警察,算是宴家家将,铁素竹方才的话,太得罪人了,要知道锦局初建之时,城主大人曾亲自出席,给予厚望,锦差入职亦要宣誓,以城主之命马首是瞻;以护宴家安危为首要。如此这般侮辱宴家,他们怎么可能给铁素竹好脸色。 厉东明见其势不对,他今日到任,底下锦差多半还不卖他面子,此时帮着池仇,绝对是下下之策,不过他也算是个成精的人物,见宴菟儿面色娇红,似有隐情,也忙打圆场:“小县主,今日火烧驿馆、诸位公子胡闹,事情必达城主大人那里,想必不久就会差人来问话,不妨我先查案,也好禀告。” 宴菟儿想反驳两句,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认个怂,又拉不下面子,听厉东明这么说,干脆一跺脚,转身走了。 厉东明一来就抓住张驿丞问话,得知池仇是证人,先安排人送李远就医,在将他池仇到花厅之中,细细问过,两人皆是就事论事,不一会整晚的脉络算是清楚了。 “这么说来,尔朱公子也是被谢常高下了药,才有此恶劣行径?”这句话问的倒是重点。 池仇也实话实说:“大约是因为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 厉东明点点头:“闾姑娘现在何处?” “应该在界堂。”池仇指了指方位:“由她两个婢女和我家两个女人守着。” “你家两个女人?”厉东明显然想偏了。 这第花、葛姑说是自己女人,绝对不妥,说是婢女,也不对,池仇大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好,我懂。”厉东明阴鸷的脸上居然显出一丝温和。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几个宴家子侄清醒后在闹,让厉掌代前去。这锦局的官位一直是丁掌旗,厉东明今日代替停职的掌旗,自然称之为掌代。 “行了,我先去安抚安抚,这些公子哥,得罪不起。”厉东明告辞而去。 这边精舍两名锦差牢牢封住门户,今日之事乃是冲着闾姑娘来的,厉掌代特意让池仇将闾姑娘接回来,并派人驻守此处,外人不得入内。 池仇走在回界堂的路上,倾听周边虫鸣风摆,比之以前清晰多了,即便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到草丛的景象,不会吧,这就是朣朦境?这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呀。 池仇欣喜若狂,自从来到五岳,哪里会不幻想自己奇遇连连,练就神功?可惜十年来,他可谓寸步难行,直到数年前得遇那位内功行家,才得知他的根骨不过是第五重的银根,这世间武者将人的天生资质称之为根骨,跟佛门讲的慧根一样,都是先天的素质。道门讲,气入骨为仙骨。骨为形体之根本,所以发诸面相,则有所谓“清、奇、古、怪”四种特异;发之于眼,则有目如点漆,或三瞳四瞳之说;发之于肤,则有痣排列如七星北斗,上应天相。 当然那种慧根仙骨的说法太过缥缈,武林之中,对练武的根骨更加贴近实际,各派有各派的分法,就好像结婚周年一样,说法很多,一般来说分为九重。 第一重:草根 第二重:木根 第三重:铁根 第四重:铜根 第五重:银根 第六重:金根 第七重:珠根 第八重:晶根 第九重:麒麟根 那位内功行家,给池仇摸过骨,池仇很荣幸的得知自己是第五重----银根。简单说,这种根骨,从小修炼,方法得当,在加上点机缘巧合兴许、或许、也许能够达到朣朦七阶的水平,偏偏池仇的真身修炼不得法,只会弓马骑射、摔跤扑象,他这辈子最多能达到朣朦三阶而已,算起来起码四五十岁才能练到朣朦境,池仇也早就弃了修炼的想法,现在二十八岁就能朣朦,让他有种“天下独尊、舍我其谁”的幻觉。 这让池仇兴奋不已,就好像小时候买到了最喜欢的变形金刚“扑克牌”一样,到界堂这一路,自己不停的摸索和实践,池仇已经基本掌握了朣朦境和氤氲境的区别,真是另外一个世界,就好像以前负重拉练五天之后,取下身上装备,拿下腿绑沙袋一般。他知道,甚至有可能是拉练一个月后的那种轻松。 挥挥手,居然自己的左手也不那么疼了,方才打斗之际,左手还有些不上劲,现在?池仇小心触碰了左手的伤处,却发现只要不用力抓捏,还真感不到疼痛,挥洒旋转都极为顺畅。真是奇了,当真不知是何原理…… 池仇既开心又忐忑的回到界堂,一场打斗下来,让他觉得疲惫,这一天过的真漫长呀。 刚到路口就看到先前派来接闾葱娘的两个锦差站在十丈之外,池仇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闾姑娘呢?” 两个锦差面无表情:“闾行首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今夜不回驿馆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杯盖口诀 http://.biquxs.info/

“不会吧,那我睡哪里?”界堂就那么大,她闾葱娘一行也有三人,她要住界堂,这也太霸道了。 两个锦差耸耸肩,其中一人低声说道:“今日闾行首是不是也中毒了?” 敢情是这样呀?池仇心中不免活络起来,看来这两个锦差似乎跟他想法如出一辙,大家一个你懂的表情,猥琐至极。 可惜,人家闾行首只让素梅、素菊在内屋伺候,第花、葛姑都被赶到了门外。 “你们怎么在这里?”池仇明知故问。 第花一脸不满,葛姑却兴致盎然的听着内屋响动,说道:“她们在解毒。” “解毒?怎么解?”池仇这才明白为何要那两个锦差呆在那么远的地方,这屋里的声音甚是撩人,若不是那两个锦差存心看热闹,应该是不会放他这样男子进来的。 “还能怎么解?”自己才是房子的主人,现在却在外面听房,池仇又回来了,她的脸上一热,就要推池仇离开。 “哎哟,哎哟。” 第花才想起池仇今日左手受了伤:“怎么样,没事吧,我是不小心的。”关切之意扑面而来。 葛姑插着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女人的第六感就是灵敏,古今亦然,换了一个时空也是一样,从第花细微的举动神情,葛姑十分就拿下了八分:“你们两个……是不是?” 第花脸色一变,就想躲,却被池仇拉住,微笑道:“躲的了别人还躲的了葛姑了?” 第花一听,美目都睁大了,低声说道:“哪有,我只是关心一下他。”不过心里也明白池仇所说也是这么一个理,不说界堂就这么小,单说她身边也没个长辈,这男婚女嫁之事,也不大可能绕开葛姑呢。见池仇这般直白,脸虽嫩,心中却是一喜, 葛姑见第花没走开,手上愈加轻柔,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同。用脚踢了一下第花的大屁股,笑道:“死丫头,比池仇还嘴硬,行,反正你不承认,我自然得管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一边去,男女授受不亲。” “葛姑,你……。”第花娇躯一震,叫道:“讨厌” “你认不认呢?”葛姑催问道。 第花扭扭捏捏,就是不肯说句实话,这古代女子说起男女之事总是那般羞涩,池仇大感有趣。 “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第花见池仇看热闹,还面带微笑,不依的撒娇。 这般模样,早就算不打自招了,却死鸭子嘴硬,就不当面承认。 两人在逗第花,那边屋里的声响愈发分明。 “她们在干啥?不会寻了一个男的进去了吧。”池仇笑问:“这房间我和第花还未洞房,反倒被她们先用了?” 第花听罢,羞臊不已,捂着自己的俏脸,说道:“你瞎说啥呢?谁要跟你洞房。” 葛姑大笑:“哈哈哈,你想啥呢?她们几个姑娘家在里面,怎么可能洞房?”语气一顿,葛姑皱眉,恨恨道:“你们这些男子,没一个好东西,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逼女子就范,真难为她了。” “关我什么事?”池仇摸了摸自己腰间常备的迷药,违心的说道。 葛姑狐疑的打量着池仇,眼神凌厉,有些要把他看透的意味,池仇心里发毛,以为她能透视眼,发觉自己腰间的迷药,行走江湖,带点迷药、蒙汗药,还是很正常的好吧。葛姑眼神透露出一抹流光溢彩的萤火:“你破镜了?” “啊!”池仇有点小骄傲:“这你也看出来了?” “什么破镜?我们家没有镜子呀。”第法无天了?我的规矩已经明明白白跟你们说了,现在既然你们不遵守,就拿出能够不守规矩的本事来,如果没有,那就去死吧。” 葛姑单手按住一位池仇脑袋,另一只手拇指点在他的眉心,一按,池仇感觉一股子细流一闪而逝,讶异道:“葛姑,你这是点面?” “哟,你还晓得点面?以前有人给你点过?”葛姑笑道。 “练武之人不都会找人点一下嘛?”池仇对根骨之说嗤之以鼻,这也很正常,对他来说,既然根骨是先天资质,那就是固定不变的,你若是想练武,不管是打家劫舍也好还是健体强身也好,不会因为自己是草根就不练了吧。 “不错哦,一个白银资质居然能冲镜朣朦,倒是少见。”葛姑说完,脸色一变:“怎么才朣朦初阶?” “我今日才有幸冲镜,不是一阶是什么?” 葛姑气笑了:“呦呵,原来是个笨瓜,你不知道,无论冲镜、破镜,潜渊气海氤氲之气四散后再聚,在新境界重凝氤氲势,别的不敢说,这氤氲境和朣朦境相差不大,若是方法得当,都能多些收敛,好歹也是个三段不成问题,难道你当时破镜之后,没有运功收敛?” “啊”池仇算是听明白了,这就好像气球爆炸,炸完之后,气体还能留一部分在身体里,充当下一个气球内部的空气,“我去,不会吧。现在运功还行?” “可以呀。两个时辰之内都可以。” 池仇大喜,赶紧运功,虽然他还不太清楚氤氲气如何增长,但既然能够保留一部分,总归是好事。 葛姑纳闷的看着他:“你在干啥?” “我在运功呀!”池仇不解。 “运啥,杯盖口诀呀。”葛姑就像看个怪物一般看着池仇:“你运武技的内功作甚?杯盖口诀你知道不?就是凝气口诀。” “凝气口诀是什么?”池仇一脸茫然。 “额。你师傅没教你?”葛姑费解的看着池仇:“你武功跟谁学的?” “没人教,自练的。” “哦”葛姑知道不少普通人都是胡乱修炼,尤其是军中兵卒,他们通过常年的训练,武技和武镜都比常人进步要大,但许多人也没有名师指点,很难破镜,葛姑叹道:“那没戏了,凝气口诀是武者必修的一个法门,这口诀不是武技的内功心法,只是常规的武学练气法门,其他功效都没有,就是破镜之后,能够多聚烟云,你若没学过,那就没办法了。” “你会嘛?”池仇不甘心。 “会呀,都说了,这是武者的必修法门,三岁小孩都会。” 池仇心中啐骂,渴望的问:“那你教我?” “可以,学这个口诀快,可要运转明晰才行,否则会把聚好的气散出去,到时候你潜渊气海就空空如也了。”葛姑想了想,继续打击道:“一般人好歹要一两天熟悉吧。小彘都用了十个时辰,你除非敢赌你第一次运转就完全正确。” 池仇如同斗败的公鸡,天呀,这么玩人的?小彘都会的口诀,他居然从未听说过。朣朦一段和朣朦三段,差别好大呀,按照他的水准,估计得多练十年。 “要不我教你吧,反正你现在气海跟空空如也也差不多,我教你,就算这次用错了,下次有机会你还可以用。”葛姑有些鼓励的说道:“按照你的根骨,还有你潜渊气海的成长,大概八十岁有机会用一下。” 池仇悲叹道:“妈呀,八十岁才能用?”池仇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五章 缥缈之气 http://.biquxs.info/

见两人谈的玄妙,第花不敢插嘴,池仇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池仇情绪不好,似乎不便多问。 过了好一阵子,葛姑教了池仇口诀,并指导他初次运转的注意事项,压抑的氛围才算缓和,第花也大概猜出了两人谈的是武学上的事情:“葛姑,你说池大哥破镜了,破镜是什么?很厉害吗?” 池仇记下口诀,心中安慰自己,总归是氤氲七层冲镜成功,以后说不定朣朦五层就冲镜了,想必那时自己才五十岁吧。想到现在朣朦境,别人都说要四十岁才能有,好歹自己提前了十几年,有着朣朦的境界,各种感识都强了许多,总归是件好事。而且现在还有点时间重新聚气,好歹赌一票,正打算运功,就听到葛姑说。 “朣朦境吗?也就是比常人看的远点,听的真切一点,其他没啥。” “其他没啥?”池仇冷不丁被她一激,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啥境界?” 葛姑别了别脑袋,面露茫然,第花踢了池仇一脚,池仇如芒在背,每当葛姑有想不起来的事情之后,就会变一副模样,她可别现在失魂呀,好歹给自己“护法”一下。 还好,葛姑想不起来了,但并没有失魂:“忘了,不过我是十五岁破镜朣朦的,现在嘛,估计朣朦七八段吧。” 池仇简直要哭了,给了第花一个眼色,让她去边上说话,他实在不想听葛姑说话了。太打击自己的信心了。 想想人家葛姑,十五岁就破镜朣朦,按第花所说,她十六岁就行走江湖,遇到了她的相公,后来相夫教子十来年,荒废武艺这么久,都比他一个大老爷们强,估计要不是葛姑经常性失魂,说不定更加有成就。 第花噘噘嘴,扯着葛姑到了一边,问道:“你氤氲是什么?朣朦又是什么?” 凝气口诀很简单,并非内功心法修炼那般需要闭关清修,要人护法,即便被打断了,对运行本身也没啥副作用,只不过终止聚气而已。池仇神识依然清明,边运用口诀,边听。 “怎么说呢,这潜渊气海每人都有,根据根骨不同,有的人如同鸡蛋,有的人如同杯子各有不同。”葛姑当了十几年相夫教子的妇人,又一直教小彘,许多说法很贴近生活。“那么氤氲气就好比你烧一杯子水,里面的热气就是氤氲气,这个杯子若是有盖子,当氤氲气满了,就会把盖子冲开,这就是破镜了。” “哦,破杯子。”第花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 “等杯子破了,那么你的潜渊气海可能就变成了一口锅那么大,那么破镜之后,杯子里还有一些热气,你若是及时盖住杯子呢,热气就会留存的多一点到那口锅里,现在池仇所练的凝气口诀也就是这盖杯子的动作,所以也叫杯盖口诀。” 见第花没发问,葛姑继续说道:“当体内潜渊气海从杯子换成小锅,就是从太初境到了朣朦境了。” “太初境是什么?方才你们不是说氤氲境吗?” 葛姑想了想:“不管是太初境还是鸿蒙境,都只不过是各个门派的不同的说法,就好像我叫你第花,他叫你娘子一样。” 第花扯了扯葛姑的衣袖:“别浑说,还没成亲呢。” 葛姑笑道:“迟早的事情。不行你们先洞房,瞧你听里屋的声音,人都酥了,一晚上这脸一直鲜红鲜红的。” 此时两人离屋子进了一些,里面有细微的声音,若是不知道,兴许听不出来什么,但既然知道,那喘息声、呻吟声还是可以分辨的出,第花虽然是位姑娘,也明白人家在干什么。 第花的脸上一热,又拉着葛姑走开了一段,让她继续讲方才的话题,葛姑没法,只得继续说道:“这杯子里面都有一股子热气,这股热气就是我们常说的氤氲气,加热之后,那股子冲开盖子的能量就叫做氤氲势,这氤氲势有大有小,所以一般我们都把它分作九段,一般到第九段就等于水开了。” 葛姑摊摊手又补充到:“其实到了后面的境界,练功极难,分的就更细了,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分法,因为是到底怎么分,谁也没办法分辨氤氲气的多少,不同的武功武技表现形式又不同,所以不同门派,或者武学的迤逦境层段就有十几种,这个我也说不明白。” 第花已然听糊涂了,池仇却因为今日破镜朣朦,耳里强了不少,虽然隔的远,却也听的倒是真切。 见第花不大明白,葛姑也没有纠缠,继续说道:“其实就是门派不同,称呼不同,就好像我的师门称之为太初境,有的门派称之为鸿蒙境,也有人称之为混沌境,但大家公认的是氤氲气,所以氤氲境、朣朦境、迤逦境成了大家公认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那朣朦境真的不厉害吗?” “算不上厉害吧,比之氤氲境,朣朦境不过增加了武者的感识,也就是听力、体力、眼力、鼻子嗅觉也会好一点,但事实就算是迤逦境,跟氤氲境差异都不会特别大,其实迤逦境前三段不过是朣朦境的加强版,并没有本质区别,无非眼力更好,听力更好,但只有到了迤逦境五段或者六段才修习或领悟缥缈之气。” “缥缈之气?又是什么?” “缥缈之气才是真武者的象征,才能催动体内内力拥有缥缈之气,要么护体,要么进攻,才有可能化腐朽为神奇,研习木剑,通过缥缈之气护住木剑剑身,能够与铁剑拼兵刃,这样才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那迤逦境以后呢?又是什么呢,是不是那种御剑飞行的仙人呀。”第花大概听过说书的人讲故事,极为好奇的问到。 “迤逦的意思是曲折连绵,也有渐次、逐渐等意思。说明这个境界极难修炼,据说练到迤逦八层世间都算是炉火纯青、威震八方,称霸武林了,你说呢?” 第花颇为失望,显然对葛姑的回答很不满意:“那你说这迤逦境跟朣朦境相差无几,怎么会……”第花不晓得该如何形容。 “可能是因为迤逦三段才有可能产生缥缈之气,一般能够有此境界的人武功造诣也就是登堂入室,立宗开派了。其实这个境界划分主要以感知或者神识是否增强为区分,虽然有人觉得迤逦五段以后每个层次就是一个境界,有的称之为窅冥境,有的门派称之为嵬崔境,有的说是气虹境,各有各的说法,但事实上,迤逦境的各段的感知并没有实质性变化,只有到了骀荡境,武者的神识会快许多,做到意念挥剑,那就是大宗师级别了,千百年来也不过是存在在传说之中,谁也不曾见过。传闻百年前的魁君算是最接近骀荡境的宗师了,可之后再无人企及这样的高度了。”葛姑不无向往的说道。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朣朦零境 http://.biquxs.info/

池仇今日真是饱受打击,今日与任穿肠斗了一场,满以为自己越境击倒迤逦境高手,算是个特厉害、特值得吹嘘的事情,没想到在葛姑嘴中不过如此的打斗,他现在连个真武者都算不上。不过想想也是,真正的高手世间万中无一,若是个个都是运用缥缈之气的武者,这世间也就不是这么个世间了。就成了玄幻、武侠的世界了。看来这五岳大陆与自己的上辈子的地球如出一辙嘛,估计马克沁出现之后,游牧民族都变成了能歌善舞的民族,而武林高手们只要火器出现,也都成了书本里的主角了,世间再无武侠。 能够拥有朣朦境,在战场或者坊间的流氓争霸赛中立于不败之地也是好的,说不定真的能在市井之中混个“特种兵在宴湖”的五岳版本呢,池仇想到这里还是觉得未来可期,现在第花、宴菟儿,都对他有情有意,“初恋情人”丁飞烟,也可以争取一把,加上尉迟明鸟,说不定真的能够买上几百亩田地过上,三妻四妾的小日子。 池仇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杯盖口诀”运转越来越快,按照葛姑方才的指点,好像就要“盖上了”。若是成功,说不定就能朣朦境二段了,不错不错。上天还是没有抛弃自己。 “啊……”一声如歌如泣般的娇声传来,是那么妩媚而动人,顿时脑子“嗡!”的一下,令池仇心思元神一个不稳……拐了。 葛姑发现异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地看着池仇:“你的池大哥也是够可以的,我还从未见过谁杯盖口诀失败的……”说着走了过去,静静的在池仇后背推拿:“朣朦零境?真是亘古未有之事……” 池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方才那一声娇哼,体内潜渊气海的氤氲气一哄而散,“湖面”一片清澈,半响才恍然道:“啥都不剩了?” “你的潜渊气海,空空如也。”葛姑实在想笑,还好这不是练内功,不会走火入魔。 简而言之,就是池仇收功的时候,突然有人摆了一把电扇,作死的吹,里面气都凉透了。 “这……” 葛姑拦着第花:“别说话,让他静一下。不过,池仇,你也不用太感怀,你方才也不过是朣朦初境,连一段都算不上,现在朣朦零境,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传出去,你也算是在江湖上有名有记的人物了。”说完,她一只手掩着嘴,一只手牵着第花离开。 池仇一阵心酸,心中只想骂苍天,可是也无可奈何,第花见他站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葛姑,她实在憋不住已经笑出来了。 池仇不晓得如何送走闾葱娘主仆三人的,兴致缺缺的倒头便睡了。今日乍起乍落实在太多,池仇即便是两世为人,也依然难以释怀,一夜无话姑且不提。 第二日,天蒙蒙亮,池仇便冒着秋雨,去李远那探视,人无大碍,但肯定是破了相了,苍白的半边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池仇看的蛮心酸的,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才能明白那军人般的友谊,池仇握着他的手,一切情感,尽在不言中。 雨越下越大,池仇陪了李远许久,聊了许多,当得知池仇朣朦零境,李远笑的差点把伤口崩开,亏得池仇眼快,又早有准备,用手压着他,才没酿成大错,气的女护把池仇轰了出来。 池仇没地去,就在廊下走来走去,又去同愚禅师那里讨了一杯清茶,侃了侃大山,尤其讨来一段清心咒,时不时念念,安抚一下自己那份悲愤的心情。 见雨小了,就告辞而去,刚出门,觉得尿急,池仇以前只在前院厢房厮混过,这后院厕所不知道在哪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尚,一问才知,暗骂自己记性不好,那厕所就是汪王氏死的地方,当时在山台上,自己还指过。 放完水之后,差不多也在午时了,普救堂依旧照例放粥,不知道是人少,还是下雨,排队的人少了许多。 回到界堂,长长出了口气,卤煮昨日被张驿丞买断了,第花今日也未出门,像个小娘子一般,俏生生的给池仇换裳,见到第花这般模样,心中一荡,作为一个男子,哪能不有所举动?伸手一揽将第花拥进怀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笑道:“这都还未过门,就学着相夫教子了?” 第花被他搂在怀里,心头一阵娇羞,当真是不适应这番亲密,猛地推开池仇,又羞又急地道:“你别使坏哦,我可不是你的娘子。” “那昨天谁说的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啊?”第花听他说起这个,不禁身子一软,想把池仇的手拿开时,却被粗鲁的一拉,随即整个人被抱在池仇那温暖而充满男人气息的怀中。 第花还想挣扎,就听到池仇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妥,要不今晚咱们就洞房?” 第花顿时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羞臊的看了看内屋:“瞎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这女孩子家就是脸皮嫩,就算是第花早在市井混迹多年,一谈到自己婚事,依然脸嫩的不得了。 其实也不怪她,身边无父无母,无兄无姐,这婚事到底应该如何操办,如何六礼,话本上从未讲过,她心中茫然,昨夜曾偷偷的问过葛姑,葛姑倒是愿意做这个长辈,但又该怎么处置呢?难道像话本里的千金小姐一样,自荐枕席?春风一度?第花想了想,咬牙说道:“池大哥你浑说,这话你得请个媒人去找葛姑,我一个姑娘家可听不懂这样的话。” 这倒是给池仇提了一个醒,是哦,似乎应该是这样的,他虽然也成过亲,纳过妾,不过中间的事情从未办过一丝一毫。“得找个媒人哦。”池仇自言自语:“找谁呢?” 第花压抑着呼吸,感觉池仇的大手摸到她的后臀,强忍着呻吟的冲动,听他这么说,以为是问自己,脑子顿时一个激灵,小声说道:“听说齐大夫也做媒人的活计?” “嗯?!”这话倒是让池仇一愣:“她是媒人?”池仇实在无法想象齐大夫这么一个一本正经的女大夫居然是满口龅牙,嘴角带痣的媒婆。 “听说她从医之前的相公就是牙行的,她做过媒婆,后来也没落下。” 池仇讶然失笑:“没想到咱们小第花居然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 “啊……”第花见池仇笑话自己,喊了一声后,赶紧推开他,飞奔到内堂,故作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 进了屋子,坐在炕上,与男人的接触,强烈的男子气息让她有些晕眩,心儿如同跳到嗓子眼了,葛姑见了,笑嘻嘻的将吃饱的雪儿搁在床边,也有些脸红的唤小彘,她的奶水实在太过充足,这也是没法子的办法。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池仇犯愁 http://.biquxs.info/

这一日雨时大时小,池仇也没让第花再去收卤煮的原料,几个人不时玩一玩小彘,逗一逗雪儿,把玩一下香皂,一下午倒也其乐融融,颇有家的幸福感。 说到香皂,当然此时还只是肥皂,葛姑和第花都不大看好,只说这南皂做工精良,没人会买这个半次品的肥皂。池仇倒也不跟她们相争,对于肥皂的市场定位他还是能够非常明确的,只不过如何拓展市场,引入资金,的确是个大难题,在宴湖的地界上,认识的显贵就只有宴菟儿一人,丁飞烟和李远也不过是得到家中的荫蔽,而且并不像是能够注入资金的合伙人。 若是自己开厂,显然太过费事费劲,也难以寻到合适的工匠,可是联系宴菟儿,合适吗?池仇已然答应了第花,娶她过门,其中的纠结依然很多,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人,况且他本来就有婚姻,十多年上位者的身份,他对女子的态度也颇为轻视,这种轻视并非对女人的不尊重,而是身边女子对他都恭恭敬敬,他也无需征求女子的意见,从而造成他习惯性忽视女子真正的需要,当下午,第花几乎躲在内屋里,死活不出来,池仇突然想到了古时男女定亲之后,是不再见面的旧俗,对于这个旧俗,现在的情况自然不大适用,可也彰显了第花的态度,在河间,男女婚前见面,相亲,甚至交友,并非世俗不认可,但比不得池仇前世那边丰富,什么同居、试婚、离婚的。对于女子来说,婚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也不会像池仇以前看过的网文一样,女孩子都只会是倒贴一样,只求交颈之欢,不求郎君掀盖头。 别的不说了,第花作为一个自由人,她现在是一本正经的待嫁。 池仇呢?心底里想着收一个后宫,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让池仇深深的犯愁了,总不能现在跟第花说:“妹呀,哥没打算只娶你一个,或者说哥是个牛人,以后身边的女人会有很多,再或者说哥打算让你做个小妾的,你理解错了。” 池仇站在那里发怔,女孩的心,得到难,伤起来却无比的容易,男人的心,花起来容易,说是可以一碗水端平,却很难,在池仇心里,宴菟儿地位高高在上,现在属于不同的阶层,姑且可以忽略不计,只需要迁离宴湖,在现有的条件下,基本上可以说是人海茫茫,再无相见之日了。 而丁飞烟呢?池仇很想将她拢在身边,可追求的计划还没展开,他就娶了一房妻子,真当丁飞烟非君不嫁?古往今来,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更何况池仇对丁飞烟来说不过是个“有妇之夫”,她凭啥就一定要接受这份追求呢?当初李远就因为娶妻,丁飞烟到现在心中只怕还嫉恨着他呢。 就算走上层路线,让丁掌旗将丁飞烟许配给自己,池仇此时不过是个平民,何德何能让人家同意自己女儿做妾?除非现在暂时不予第花谈婚论嫁。 思来想去,池仇还是觉得自己鲁莽了,让自己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网文的书看看就好,真的穿越了,还是想清楚才做,生活不是剧情,否则真的很容易被雷劈的。 谨言慎行,池仇站在秋雨的廊下,暗暗告诫自己,自己想要过上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一定要思路清晰,逻辑清楚,切不可犯这种想当然的错误,犯大忌。毕竟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梦,不可能为了你的后宫梦,人家都是没主张的人,就好似《寻秦记》里的善柔一样,那么的爱项少龙,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 为了自己“混的好”的小梦想,池仇决定用计,为此他想了上中下三策,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池仇看着内屋,心中颇为不忍,按照常理,主角一般都是在商场、战场、官场才有这般的计谋百出,披靡天下,池仇却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女子用计,当真不堪。不过想想自己连个“杯盖口诀”都破功了,非但没能更进一步,反倒把原有的氤氲气散光。自己估计自己不一定是主角,既然想“混好”那就不妨耍点小心眼吧。 到了晚间,池仇端着鸡汤,去给李远送餐,李远破了相,胃口却还不错,到底是军人,对“脸面”一事,不那么在意,胃口不错。 “你那侍从呢?”中午的时候,池仇就晓得厉王氏和厉光元不在普救堂,李远又不愿意通知家中,身边没个人照应,他这才揽下送餐的活计。 说道厉王氏,李远脸上一抽,拉扯的伤口,方才享受鸡汤的销魂神情一下子不见了。 “额?”若是平常,池仇大大咧咧的未必能从李远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今日不同:“你不会把厉王氏办了吧,这般模样?” 李远倒也没隐瞒,既然已经帮池仇挡了一刀,必然就是生死兄弟,有些话说出来并不碍事,瞄了瞄左右,生怕有人偷听。 池仇见他那样,就知道自己猜的十有八九了。果然只听李远说道:“昨夜去你那之前,正办这事呢。”说完,李远得意的神情一下变了:“可昨夜女护就说我院中无人,想来是她相公回来了,将她接走了。” “昨天?这个时候?”池仇心思惊讶的是,昨日他和李远去驿馆也就八九点左右,本以为厉氏夫妇是今早才走的,作为侍从,若是有事,告假一两日倒没什么,偏偏家中郎官出了这么大事情,他们本就负有照看之责,就算有事,他们都不应该离开,今日没见到他们,池仇就觉得很奇怪,心中还想着会有啥事发生,让厉光元此时此刻离开自家郎官呢?难不成家中爹娘病故?那也不会呀,要知道侍从职责照顾主家才是第一的,即便家中父母身故,他们都得以“事主”为第一要义。听李远这么说,原来他们走的时候并不知晓李远中刀。 可李远的后面的话倒是让他吓了一跳。 “我担心出事了。” “唔?” “昨日我与茗慧才定情,这厉光元不声不息的将她带走,并没有知会我,我怕他归家的时候瞧出了端倪,对茗慧不利。” 此事大有可能,自己妻子与郎官相好,这搁在谁身上都不舒服,池仇想起不算英武的厉光元,作为侍从他不算是特别合格的,有些书生气质,少一些刚强,算是阴柔那一类,池仇不免遐想,以此人性格,说不定真的发觉的什么:“他们离开并没有知会你?” 侍从离开,一定是主家亲自认可才行,他人代请都是不允许的。 “是呀,他前两日只说带茗慧出去玩两天,按理今日他就应该在院中,即便今日他要送茗慧归家,也必须重新问过我才可以离开,但他昨晚就走了,也没有知会我一声,仔细想想实在不妙,只怕茗慧凶多吉少。”李远语气中充满了哀伤,也许这么多年来,厉王氏是第一个真的在他心里占据一个角落的女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七章 茗慧失踪 http://.biquxs.info/

池仇并不是那种对下女另眼相看,不在乎死活的人,虽说王茗慧与李远勾搭,在河间,犯了这种事情的女子,被相公打死也不会掀起波澜,想起王茗慧喝把盏酒的豪爽,池仇不免忧心忡忡:“你不会认为厉光元害了王茗慧,跑了吧。” 李远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我害了她。”李远抓住池仇的手:“你帮我去一趟厉家,去看看。” 池仇点点头。 “你明天去城衙,就说是我的意思,要一个追逃令。” “追逃令?” 李远解释道:“带着这个令,到了厉光元家的虎啸镇,可以让镇兵随你一起去捉他回来。” “动静这么大,不至于吧。”这哪是找人,完全是捉逃奴的意思呀,厉光元也算是士子,家道中败后,委身给地位同样不算高的李远做了侍从,名义是侍从,但事实上却属于买断形式的奴婢,只不过一些为了撑门面的家族并不会对这些落魄士子太过苛刻,一般犯了错,甚至还帮忙遮掩,现在李远居然派兵追讨厉光元,等于将厉家最后一丝颜面给踩到了泥里。 “不以这种方式,有什么理由将他追回来呢?要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侍从不告而走,而是让你将王茗慧带回来,只有追逃令,你才有这样的权力,否则就算是厉光元随你回来,他家人依然可以将王茗慧处置。”李远叹了一口气:“只怕就算明早去,也未必来得及。” 瞬间,房间的气氛让人窒息,厉光元的行为太过古怪,连夜出走,肯定是大事,说不定厉光元早已处置了王茗慧潜逃了。 池仇安慰了李远一番,又去了一趟李远院中,院子里收拾的整齐,按照李远的描述,王茗慧昨夜送小彘去界堂之后回来收拾完碗筷才被厉光元带走的。池仇估算了一下时间,王茗慧起码在十点以后被相公带走。 厉氏夫妇房中也无打斗痕迹,相关的物件并没有带走,池仇翻开了几个柜子和抽屉,大部分物件齐整,根据摆放的空隙,两人离开,一些精致或者紧要物件还是被带走了。而被子一角还有一支发钗,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王字。想来是王茗慧不小心掉落,两人收拾的时候没有发现而遗留的。 池仇又检查了李远的房间,并无翻找的痕迹,李远交代的几处放钱的位置,池仇看了,钱财俱在,看来两人并非求财叛逃。 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池仇:“你在这里做什么?” 池仇吓了一跳,因反光,瞧不清来人模样:“谁?” “齐效妁。” 池仇借着烛火,径直走到她面前:“吓我一跳,原来是齐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齐效妁上下打量他一眼,生硬道:“好像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李郎官院中,鬼鬼祟祟的,翻找什么?” 池仇知她误会了,连忙解释。 听完齐效妁放下心来:“我正路过,见院中有烛火,还以为进贼了呢。” 池仇小声咕哝了一句:“哪有贼被吓的半死的。” 烛火下,池仇面相可爱,齐效妁也忍不住笑了。“既然无事,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 “怎么?你还要盘查我不成?”齐效妁几次见到池仇,他都是在查案,或者是协助丁飞烟、小县主查案,即便是今日,也是帮着李远查案,不由的打趣道。 “行了,别埋汰我了,查啥案,一件王氏被杀案,一件江老沉尸案,包括今日,厉氏夫妇失踪案,我可以一点头绪没有,也就是帮着他们瞎忙罢了。”池仇摊摊手,这一摊手差点坏了事,方才齐效妁呼喝,池仇本能右手拿着那支发钗做武器,方才想看清来人,左手拿起了烛台照明,自己有多年用电灯照明的习惯,当王子之时,大多时候也是灯火通明或者婢子负责照明,他很少自己举着烛台。 手一歪,蜡烛很必然的掉在了地上,屋里一片漆黑。 好一会忙乱,亮光才重新划破漆黑的夜,池仇手背传来方才的温暖,黑灯瞎火的男女独处一室,又一同摸索滚在地上的蜡烛,自然少不得一点触碰,至于触碰到哪里,池仇和齐效妁都选择了不再追究。 齐效妁说道:“我得回去了。” 池仇“哦”了一声,叹了口气,起身跟着,尽量让烛光照耀佳人的路。 到底是人老珠黄了,既然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居然能够保持谨慎持礼,齐效妁心里多少有一点点失望,到也不是说她是个不要脸的寡妇,事实上,这些年她守着自己女儿独居多年,洁身自好,偏偏她的职业习惯,经常会暗地里观察青年男女见面时候的细小表情,加之她又是个大夫,尽管是个妇科大夫,平常更多的跟“生产”有关系,中医该有的望闻问切的水平还是有的,尤其是产妇第一次生产,惊惧莫名,又耻于细说,真正好的“稳婆”,对产妇的微表情必须拿捏的很准,绝不仅仅是高喊两句“使劲”就能解决问题的。 以她的职业习惯,或多或少的会想到许多,尤其是池仇这样年近三十的壮年,别看她的女儿都有十来岁了,其实齐效妁自己才二十五六罢了。 夜风一吹,齐效妁的心里不禁有几分凄然,早些年想着给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一记闷锤,她独自一人抚养小孩,后来看开了,一个女子活在世间太难,却又担心找的男人对女儿不好,结果找着找着,但凡有些看的入眼的男子,她又介绍给了其他寡妇,就这么着至今一个人。为了给自己女儿一个好环境,让她能够参加乡学,她在外面既做稳婆,又做大夫,还当着媒婆的差事,在家里又是当爹又是当娘,与渐渐长大的女儿斗智斗勇。 齐效妁苦笑一声,就摇了摇头,现在她的模样,论靓比不过第花,论身材又比不上葛姑,居然还莫名期待人家有想法?自己愁找个男人,愁疯了吧。 离开李远小院,见池仇还跟着她,不免有些心慌:“好了,我回去了。” 池仇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呀。” “回家!”见池仇不信,齐效妁补充到:“回城里。” “啊?”现在已经是九点了,按道理城内已经宵禁了,她怎么能回家呢?池仇有些不解,他以为齐效妁只是回普救堂自己的房间,想着夜黑,不妨送她一段,可没想到她要入城。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雨夜相伴 http://.biquxs.info/

齐效妁解释道:“宴湖内城是宵禁的,外城嘛,守城的城卫一般说几句好话,塞点孝敬,也能进去。不怎么严。” 池仇恍然大悟,现在外城墙还在修,想完全宵禁也不过是个做做样子,“哦,那我送送你吧,天这么黑。” 齐效妁瞅了瞅,带着小雨的夜,显得更加荒凉:“不必了。” 池仇说道:“这还下雨呢?”寡妇门前是非多,齐效妁有些戒心,池仇能够理解,灯下看美人,齐效妁的俏脸和那绝佳的玲珑身材,完全是个风情正佳的小寡妇,不敢说美得冒泡!单说这女医生的气质,让池仇想起许多电视剧里的熟女。 若说年纪,跟池仇最最匹配,只是池仇对齐效妁并不熟悉,他完全没想到齐效妁是这年代独立自主的女子,听闻她寡居未婚,内心觉得不大可能,若是江南大家族的少奶奶,池仇也许觉得是个贞洁女子,而在河间,稳婆、媒婆这两个职业就是见风见雨最多的行当,她又是孤身一人,没有家族束缚,池仇只觉得齐效妁应该有自己的粉头或者是姘头。这典型的是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认知上的错误。 见池仇正在思索着什么,齐效妁很敏感的觉得池仇有些“不怀好意”,其实她心中这个“不怀好意”倒不是池仇想作恶,而是那份表情,似乎对她有种莫名的偏见,不得不说,她的微观察还是很准的,于是她直视这个问题:“我能相信你嘛?” 这下轮到池仇愣住了,那副表情,更让齐效妁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眼前这个男人指不定将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呢。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转身要走。 雷厉风行的举动,虽不敢说让彻底颠覆池仇之前的印象,却也让池仇悔恨自己的多虑,天黑凤高之夜,护送一个弱女子走夜路,难道不该是绅士所为?池仇略带歉意的高叫一声:“你自然可以相信我。” 齐效妁再次看看犹如墨水般的夜,最近此地又发生了两起命案,若说独行夜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齐效妁轻轻挽了挽发丝,略带几分下台阶的笑道:“那好吧,我就信你,你送我去驿馆吧。” “去驿馆做什么?”齐效妁是有魅力的熟女,如果她的私生活比较丰富,池仇还真愿意跟她多相处一下呢,听了她的建议,有点心动了。“去驿馆……开房?这……合适吗?” 齐效妁哑然一愣,然后否定道:“到了驿馆,那一路都有灯火,而且驿馆离东门又近……” 显然齐效妁并没有理解池仇嘴中的“开房”是何意,仅仅理解表面的意思:“我都说了我要回城,你咋想的?觉得我会花钱去驿馆开房,那还不如就住在宿舍呢。” 池仇内心汗颜,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想:我这是咋啦,又让人家信任自己,可自己满脑子都想着啥玩意呢?早上宴菟儿不是帮自己舒爽了一把吗?难道没个女人暖被窝,这心思就定不下吗? 两人到没有再纠结,一前一后,顺着廊下走去,到了雨地里,池仇很自然的与齐效妁并肩而行,两个各自打伞沿着小路蜿蜒而行,也许是夜太深,两人似乎觉得说些什么,会比较好。 “你跟厉王夫妇熟悉吗?他们最近有没有在一起谋划什么?” 齐效妁摇摇头:“厉王氏我都是第一次见,厉光元嘛,就是李远的侍从,平常也没啥交集。”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聪明,有眼力,也挺会办事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心事深,我不喜欢看他的眼神,冷漠。”齐效妁品味了一下用词,选择了冷漠。 “我也觉得,挺年轻的一个人,却显得有些冷。”池仇补充了一下,心道王茗慧这样的大家闺秀,性子活泼,两人感情不好,也有些道理。 作为媒婆,齐效妁很少说他人的不足,做这一行,要会发掘一个人的微小的优点,哪怕再小也要夸大了说。 见齐效妁闭口不言,池仇又将话题转到了李远身上,从这个“钻石王老五”的疤痕开始,两人聊的比较多了,齐效妁准确说出李远对丁飞烟有意思,要知道她可没啥内幕消息,李远作为宴湖城比较完美的鳏夫,齐效妁哪能不上心,私下里也曾考虑过,只不过李家对女子家世的要求严苛,齐效妁自认是达不到李家媳妇的要求,此外她也曾想将李远纳入自己的客户中,李远对她的推荐从不待见,齐效妁才发觉这个李远对丁飞烟,却很上心说完李远,两人聊的话题就多了起来,对于寡妇,最好不要过多的谈论生活,那话题自然以工作为主,稳婆的工作不好聊的,自然是媒婆的工作,两人说的很多,齐效妁也有心查探一下池仇这个潜在客户的需求,两人的聊天不知不觉中反倒活跃起来。 不知不觉进入驿馆小月湖的月门。 “好了,你回去吧。”齐效妁说道。 “我送你到门口吧。”池仇说道:“反正我也没啥事,正好问问你这媒人都怎么做的,在我心目中,这婚姻之事大部分不是双方父母谈好,让媒人走个过场吗?” “哪有那么简单,这男男女女……”说道自己的活计,齐效妁的话可不少,原来这河间的相亲会比江南、北境都要多,在河间,尤其宴湖城,城主为了谋取平民的支持,好吞并领国里其他小诸侯,放了许多权利给城中自由民,所有平民的自由人身份比较明显,依附力并不强,当然宴家人也不大欺辱领民。平民间的婚姻,男女选择权利比较大,于是媒人会办点小茶会,游园会,通知青年男女参加,一旦参加,就要交些银两给主办者,主办者由此赚取一些差价,若是有相中的,媒人负责提供对方的信息,像极了池仇以前参加的相亲会。 “怎么你有兴趣参加?” “那是自然。”池仇想到自己定下的上中下三策,于是编道:“不过我妻子去世后,我算过命,三十方能续弦,所以……” “那也可以先找着呀,又不是一次茶会就能找到心仪的姑娘,况且六礼下来,到订婚到算日子办酒,就算是普通人家大多也要一年半载的,到了冬月,你也长了一年,男虚女实,你也就三十了吧。”齐效妁做媒人,少不得看黄历算日子,对算命这种事不排斥,但她很敏锐的发觉了自己的生意上的潜在客户。 “我二十八,你咋知道。” 齐效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们办铭牌的时候,我都看过。” “额”这妞对工作还真是上心呀,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一个销售小能手,错了错了,一定是商场高管级别。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一十九章 驿丞之忧 http://.biquxs.info/

看着齐效妁的背影,是那么优美、又那么妖娆。池仇两辈子为人,似乎很少跟工作型的女人打过什么交道,这种女人对工作的上心显示出独特的魅力,跟宴菟儿和第花那种认真,略有不同,她们能在交流的过程中展现某种智慧,她们能够展现出某种让你无法拒绝的观感,而第花她们却更多的让你想上去帮忙。 池仇不禁胡思乱想,不免落在了后面。 齐效妁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池仇不禁笑了笑。他定了定神,跟了上去:“没什么,就是想着一堆少年少女相聚相亲,应该很有意思吧。” 齐效妁点了点头:“没意思,也得让它有意思,否则大家干巴巴的坐在那里喝茶,岂不是擦不出火花?那我这个媒人咋办?难不成靠那点茶水钱养家糊口吗?” “那是不是交了钱,就能参加?” 齐效妁停住脚步,想了想后转头朝他说:“你想参加?”边说边打量池仇,就好像刚刚发现他是自己“潜在客户”的样子,其实她内心“惦记”池仇有些时间了。 “那得看茶会都是啥,吟诗作赋、琴棋书画,那还是免了吧。”自从上一世学校毕业,乖乖咧,都三十年没拿过书本了,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池仇完全可以证明,以前读过的诗词除了《静夜思》,他只怕能记着的也就《鹅鹅鹅》了。不信,你看看四五十岁的时候还能背《长歌行》、《蜀道难》不? 齐效妁眯眼笑着,说道:“瞧你吓的,我自己也不过是村姑而已,怎么可能办那种茶会,那不是睁眼瞎的满街大街喊着自己考状元。”她的脸蛋微微泛红,笑起来特别好看:“你眼界儿也别太高,我那里的主顾可没啥小姐、贵女的,像小县主那般身份的人,追的人都排到城楼了,自然也不会去那种地方凑热闹。” 见她说道小县主,显然前一日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池仇直言道:“小县主人挺好的,一点架子也没有,还真心为百姓着想,可她身份贵重,像我这样的,哎,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齐效妁点点头:“城主大人虽然面上对小县主不理不睬,任她为所欲为,实际上对她可关心了,她到底是嫡女,她的亲事,城主大人一定有安排的。” “嫡女、庶女有区别吗?”池仇不解,在河间,嫡子和庶子的区别极大,但嫡女和庶女的区别几乎没人差别,宴家现在是河间最炙手可热的家族了,多少人家想与其攀亲,谁在乎娶回来的是嫡女庶女?只要姓宴就好了。 “也不是嫡庶的差别,宴菟儿的母亲是城主大人年轻时候最喜欢女子的女儿。据说当年城主没有娶到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子,非常伤心,结果数十年后娶了那位姑娘的小女儿,那小女儿像极了她母亲……” “咳咳……”池仇脑子转不过弯来,幸亏前世那些编剧都很渣,这样的段子,顺手都能编许多,池仇很快明白其中奥妙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宴菟儿的母族鼎鼎大名的彭城徐氏,算得上是宴湖立族数百年来娶的品阶最高的七姓女了,宴徐氏的地位比城主原配地位都高,所生了一男一女在宴湖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池仇摇摇头说道:“快别说了,我一听到这些前尘旧事,脑子就犯迷糊,扯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爱恨情仇的,只不过既然宴徐氏不是原配,如何她所生子女却是嫡子嫡女?” 原来城主娶宴徐氏也跟历史上李遇一样,立刻休了原配发妻,彭城徐家虽然只是天下九牧芸薹徐氏的分房,与其他名门不同,芸薹世家一向子嗣不昌,分家更是屈指可数,彭城徐氏流传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年,又是即墨徐氏和金陵徐氏的鼻祖,地位在河间尊贵无比,很显然当年还默默无闻的宴家,根本无法不入宴菟儿外婆家的眼,结果没想到宴菟儿父亲从此发愤图强,默默耕耘,成为河间屈指可数的豪强,数十年后娶了徐家女,这倒也算是一份狗血的剧情了。 此时两人路过柴房,此处昨夜已被烧得焦烂,开裂的木头表面已经碳化,如同一张张哭脸,诉说着它们的不甘。里面两三个火把,显得很突兀,齐效妁不免靠近池仇。两人边走边瞧,只见厉东明正带着几个锦差在里面,似乎在探查些什么,这么晚了,厉东明还在查案,池仇敬佩他敬业之外,不免犹豫,这把火是张驿丞主动放的,也主动交代了,他三更半夜跑这里查案,有啥意义?难道想借着查案,顺道吃下宵夜?池仇不免腹诽到。 此时的他耳力好了许多,厉东明等人在屋内说起疑点,原来他们发现屋内的起火点确实如同张驿丞所指的地方,但是几根梁柱烧的却是各有不同,两根靠外的柱子反倒火痕更加明显。 “有油味?”厉东明手指搓了搓鼻子:“你们闻到了吗?” 池仇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一股子油味,那种炙烤过后的油味虽然很淡,但瞒不过他朣朦境嗅觉感识。 池仇纳罕:难道天气潮湿,难以起火?张驿丞居然用菜油助燃?难怪那天火势烧的那般旺盛。 齐效妁听不见数丈之外厉东明等人的说话,已近大堂,担心有人说三道四,就走的慢一些,想与池仇拉开点距离,结果池仇走的也很慢,不知再想些什么。 “小心。” 一个小台阶,池仇绊住,齐效妁伸手扶着,偏偏这时张驿丞出现在回廊之中,见到这一幕,表情怪异,齐效妁还想解释,却见张驿丞慌慌张张的将池仇扯到一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尤其是柴房,见齐效妁狐疑走远才说道:“池仇,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唔?” “那厉东明不让我们清理残害,在柴房查什么?” 池仇摊摊手,表示并不清楚。 “难不成他以为我故意将火放那么大,好骗取城中补贴吗?” 池仇一愣,眼皮不由的眨了几下,这是什么操作?这才想到这驿馆算是城衙的产业。张驿丞不过是个管理人员罢了,若查出张驿丞借故放火,将驿馆烧了,捞取补贴,这操作,池仇倒是从没想过:“你点火的时候用了油?”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章 素竹谢礼 http://.biquxs.info/

“用油作甚?虽然天有小雨,但柴火在屋内,点着它还不是轻而易举,我不过是找了几根木头掺了点水,烧起来烟子大一些罢了。”张驿丞的解释合情合理,他实在没必要用油,但一次人为纵火,张驿丞又在旁边看着,为何烧的那么大?整间柴房,屋里屋外烧了个精光。 “那如何烧得这般厉害,你当时不就在旁边吗?怎么会坐看火势蔓延?” “是呀,我还准备了水,可是……你看”张驿丞摆开他的手背,赫然两三处淤伤,貌似被石子所伤。“我想救火,就有人用暗器伤我,我感觉总有几个黑影就在旁边,我和几个小二都被打伤了,这才救火不急,越烧越旺。” “额??还有这等事情,你为何不与厉东明讲?”池仇抓起张驿丞枯黄干瘦的手。 张驿丞摇头道:“原本驿馆就是不挣钱的差事,城衙在半岛早就修了一个新驿馆,这次元旦兴庆,许多尊客贵客都会去那里居住,以后这驿馆就没啥用了。”张驿丞低声说道:“这城衙通知我,可以花点钱接手驿馆,改成客栈,只要维持宴湖信差就可以了……。” “哦?”池仇并不清楚此事,不过昨日在宴菟儿金香园的时候,倒是见了一处大园子,高宅大院,远远看去,门口蹲着一对锦绣狮子,就足以彰显其气派了,想必那个就是新驿馆了。“这里做客栈也挺好的,人来人往的,也是入城必经之路,好好打理,赚钱应该不成问题。” 张驿丞摆摆手:“我都半截入土了,谁还有心思置办什么产业,重新开什么客栈,说的轻巧,万事开头难,这驿馆里为了招待往来贵客,精舍、香舍又多,若是驿馆变更,那些贵人都去新驿馆入住,平常百姓谁愿意来,赚钱就别想了,能够维持,我就烧高香了。这些年驿馆还有点结余,但好多公子贵人都以各种名义赊欠,作为官家的驿馆都如此这般艰难,何况自己开?”张驿丞倒出一肚子苦水。 池仇深表认同,但这跟昨日的事件有何关系? 就听张驿丞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城衙本意让我接手,说是我这些年挣了不少,又有经验,可是我哪里挣了钱,驿馆的赊账本里哪一笔都要不回来,于是小老头我是不打算接了。但城衙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昨日一把火又是我放的,他们自然而然认为我故意为之,就是想压价。” “啊!”难怪厉东明放着尔朱荏那个始作俑者不去追查,反倒在柴房里东摸西摸,原来是这般缘由。 “哎,我真是有些百口莫辩。我现在再提此事,又说有人恶意阻挠救火,岂不是让他们更加生疑?到时候还给我治下一个故意纵火的罪名,小老头一生的清白,就全毁了。”张驿丞双手颤抖,上面的痕迹显示这绝非事后弄出来的,疤痕深而准,皆在手背穴位,必定是高手所为。 显然昨天情况并非面上那般简单,谢常高一伙人试图放药,诱使尔朱荏出手,他们好从中救美,乱中取栗。尔朱荏及其手下任凯、刘沛刘詹事、蒋科皆在精舍,不对,打架的时候,刘詹事和蒋科似乎并未露面,不知他们与阻火有无关系?细细想来,应该关联不大,若他们有这般石子打穴的本领,也不会被尔朱荏那样轻视。他们应该是听从尔朱荏的安排去周边寻闾葱娘去了。 那当时必定还有一波人,他们在暗处,发现了谢常高、尔朱荏的企图,他们的作为并不会为了多一点补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池仇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候齐效妁出现了,说道:“我得先走了,方才信差报信,说是飞烟姑娘病了,这在寻我,我先走一步了。”因为没与池仇告别,齐效妁就在大堂侯了一会,正巧从城里回来的信差转来这条口讯。 “飞烟病了,什么病?”池仇关激动之下,再无心思考虑那烦人的阴谋或者螳螂捕蝉了。急急追上去,想了想还是回过头对张驿丞说道:“你手上的伤还是给厉掌代瞧一瞧,是非自有公断,况且这打穴的水准必定高手所为,他应该不会污蔑你的。”说完又补充道:“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否则若是以后查出来,没了伤痕,反倒说不清了。” “好。”张驿丞应了一句,他一生倒也磊落,也是个明白的老头儿,知道池仇说的中肯,转身向柴房走去。 转到大堂,齐效妁还未走出去,池仇急忙叫住。 “你也挺关心丁姑娘的嘛。” “呵呵。”池仇胡诌道:“兴许她去薛城办差回来,得知丁掌旗被停职才急火攻心生病了,我这里正好有些案件线索,若是说与她听,说不定病就好了。” “什么线索?” 哪有什么线索,池仇这理由是打算再见丁飞烟早就想到的,现在无非脱口而出罢了。 见池仇不肯说,齐效妁还当有些事情不能乱讲,她也晓得丁飞烟、池仇和小县主经常一起办案,心中不疑,虽然对丁飞烟的病有没有效不知道,但带他去似乎并无不可,于是点头答应。 两人才谈定,就见铁素竹穿着棉麻的青衣信步走来,一手拿着食盒,腰上的佩刀斜插在腰带内,透出一股子干练。见到池仇,铁素竹放下食盒,左手压住刀柄,右手放在左手手背之上,屈膝,行了一个姬武礼,这很像女子行的“万福礼”,但双手在刀柄剑柄之上,多了一丝巾帼英气说道:“多谢公子昨日舍命相救。” 池仇完全没想到,讶然摆手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今日闾行首已经差人行过谢礼了,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况且……” “嗯嗯”齐效妁装着喉咙发干,打断了池仇的话。 池仇这才反应过来,况且啥?况且没保护成功?那不是告诉大家昨日姑娘们受辱了嘛?池仇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嘴太笨了,话都不会说。 铁素竹倒是很坦然:“小姐谢是小姐谢,素竹虽是婢女,自己谢自己的。” 不亢不卑,想必铁素竹只不过是扮做婢女的侍女,并非青楼中人,池仇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她,柔声说:“姑娘这是……” “小姐想吃夜宵,我来取点。” “她们还好吧。” “都还好。” 池仇滑黠的说道:“既然相谢,可有谢礼?你家小姐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可惜我都不曾看到就被第花收了去。”他装作很失落的样子盯着铁素竹,似乎想看看能从她身上索取的什么好玩意。那份贪得无厌的表情倒是让齐、铁二女一脸错愕。 “那你既然没礼相送,就帮我办件事情吧?” “什么事?只要不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可以。”铁素竹是江湖女子,最忌讳别人说她恩怨不明,恩怨不清,见池仇这番模样,心中很想知道池仇所求,好尽快了解这份“恩情”,以后再无瓜葛。 “别动不动说啥事都可以,若是我要你人呢?”也许是电视剧这个台词听太多了,池仇无意识的戏谑到。 见齐、铁二女脸色翻红,池仇赶紧住嘴:“你就帮我去界堂,告诉她们我今日有事,晚些回去,这个差事你应该可以办到吧。” 说着冲着翻白眼的齐效妁,池仇也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们走吧。” 留下铁素竹在那里咬嘴唇……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飞烟的病 http://.biquxs.info/

铁素竹望着池仇背影消失在堂外雨夜之中,不满的说道:“哼,你若啥都不提,我也当你是个君子,但既然要谢礼,我铁素竹的谢礼就只比得上一份口讯吗?”说罢转身回精舍。 来到大门,铁素竹鼓起勇气推门而入,精舍装饰精致,却难掩屋中众女悲伤的情绪走去。铁素竹宁愿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在这个沉闷的屋中多呆。素兰眼泪已经哭干了,却依然在干哭,在青楼,比这种恶劣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可一个女孩子初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还是超出了素兰这些年训练的心理承受力。 “素竹来了。”素梅听到门响转身看到她说,并接过食盒,这一天除了她出去给池仇送谢礼,她们一行人几乎都没出门,也没进食。 铁素竹走到素兰的床榻前,她知道素兰那份心情,要知道昨夜的事情,她亦是受害者,看见了闾葱娘略带疲惫的身躯窝缩在香榻之中,铁素竹对素兰低声斥责:“你够了,安慰你的话,我们几个轮流说了好些子了,你也收起你那点眼泪吧,小姐这次到宴湖,可是受邀参加宴湖年节兴庆的,这来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小姐七花的面子已经被落下了,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小姐笑话呢,咱们应该早些想点对策,否则还不如找个托词回去,回到燕京,窝在被窝里哭个够。” “外面人怎么说?”素梅小心的问道。 “他们怎么说有什么重要的,关键得看宴湖城主怎么说,若是因为此事,不让小姐参加兴庆活动,那才是颜面扫地。”铁素竹说的在理,池仇到了朣朦境,耳力、视力大为加强,铁素竹一场打斗下来,也摸到了朣朦中阶的门槛了,在驿馆,她也有意探查一些消息,厉东明以及池仇的谈话她大体都偷听了一下。晓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有一伙人藏在暗处很有可能针对闾葱娘甚至针对宴湖城。 见到自己身边伙伴还在纠结在昨日之事,心中着急。 她先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与闾葱娘听,劝道:“小姐,此事是针对小姐,还是针对尔朱荏,依我看,只怕是针对宴湖城更加多些,咱们要是还参加兴庆庆典,务必得小心。” 闾葱娘强打精神,她虽未受辱,但昨夜是这几年来最为惊险的一次,大大小小的兴庆她参加了不少,像这种破坏兴庆的手段还是闻所未闻,这家族间的争斗,靠欺负弱女达成目的,看来这幕后之人底线很低呀。 七花评选七年一次,她已经做了六年的七花了,按惯例,老一届的七花一般在最后一年默默无闻,毕竟新人笑旧人哭,何必在新七花出炉之际,当人家的垫脚石呢?这一次兴庆她很重视,这可能是她以七花身份参加的最后一次大型庆典了,明年她打算安安稳稳呆在燕京,闭门谢客或者接替娘的生意,转行。 闾葱娘意识到问题不简单,虽然还是没说话,但明眼人看的出来,铁素竹的话她听进去了,正在思索对策,素梅坐在素兰身边,抓着她的手,二女也形成了默契,不再打扰闾葱娘的冥思。 铁素竹附耳与素梅说了几句,出门往界堂去了。 担心飞烟病情,两人一路无语,赶到东门值守,果然,那里的守卫见到齐效妁并没有为难,顺带着连池仇也没怎么盘查,就放他们入城了。还有人听说齐媒人来,上前问冬月的茶会的情况。 齐效妁勉强应付几句,就领着池仇入城直奔去了金香园。 “不是去见飞烟吗?” 齐效妁笑笑:“是找飞烟呀,可人家在小县主家里。” 池仇一脸尴尬,正盘算与小县主保持距离呢,齐效妁瞧出了他的异样:“怎么?还没决定追求哪一位?” 齐效妁见他呆立在路边,嘴角微微一撇,双眸闪过一缕不屑之色,芳心暗自思忖,看着这个池仇也不是个好种! 昨日驿馆事件,让池仇知道,现在的宴湖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按照一般惯例,会围绕着“冬节兴庆”这个节点展开,以池仇的“编剧”能力,这里面无外乎宴家、尔朱家、谢家的家族利益之争,或者是宴家的庶长子们和幼嫡子嫡女之争亦或者是还有一个阴谋家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池仇作为一个新迁入的“屁民”对于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知之甚少,连哪路神仙在“下棋”都摸不清楚,池仇下意识的觉得远离这个漩涡是最好的,丁掌旗此时失去掌旗之位,未尝不是见好事,对丁家来说可以说是件大喜事,但此时的丁飞烟可不会这么想。 她与丁谓昨日一早赶到薛城,拿出了“安世令”,薛城的人倒也不敢怠慢,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归属于宴湖了,薛城城主的位置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宴家家主改封。丁飞烟和丁谓很快就从顾家那里得知,顾家人都认为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场意外,检查了顾王氏的遗物,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然而当年做菜的厨子为此离开了顾家,不知去向,这让丁氏兄妹又是查阅薛城案牍又是摸排薛城户籍资料,劳累一晚才找到厨子新的落脚地方,于是今日一早前去寻那厨子,可意外的是这厨子离奇失踪,这让丁氏兄妹大感震惊。丁谓在薛城带着衙役寻找厨子一家老小,丁飞烟则飞奔回来寻求救兵,一进城却得知自己父亲被拘禁,身心疲惫的她到底扛不住,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丁飞烟还在昏睡。齐效妁给她把了把脉,也没有更好的方子,其实也是,像这种急症,主要还是累的,多多休养是最佳的法子。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特效药,但宴菟儿跟平常病患家属一样,非拉着齐效妁开个方子,齐效妁只得说:“我家中有几付镜心散,不如我回去拿给飞烟,喝下去,好好睡一觉。” 宴菟儿自然同意,吩咐小燕去拿药。 “还是让池仇跟我一起去吧。”齐效妁看的出来池仇和宴菟儿两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若让小燕陪她去,留下这两人,飞烟又在昏迷,不等同与男女独处一室嘛?齐效妁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白天一直有事,又忘了定时发布,兄弟们明天就当四更看吧!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宴湖浮萍 http://.biquxs.info/

能离开金香园,池仇求之不得,昨天若不是宴菟儿出手,迎了鬼穿肠的迤逦境大招,他也不可能趁其蓄力不济之时点中任凯的面门,他也非常清楚自己那招“摧梅金针”的伤害力并不大,顶天了让任凯一时难以聚力,任凯离开多半还是因为尔朱荏的伤势和顾忌跟宴家的关系。可偏偏就是这样,他还因为一个婢女与之争吵,惹到了宴菟儿。 此时呆在金香园,看着宴菟儿那份幽怨的眼神,池仇浑身不自在。 齐效妁的八卦心还是占据上风,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见着小县主,眼神怪怪的?”路上很黑,两人还各撑一把伞,齐效妁直截了当。 比起她见过的一些书生、小姐,她觉得跟池仇说话不需要太绕弯子,很显然她的眼力确实很不错。 问池仇话,他自然会回答,但不代表他会直说。池仇点点头:“昨天驿馆的对手很厉害,我打不过,小县主一出面就把人家打跑了,你觉得我会好意思见着她吗?” 齐效妁很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惊异道“还有这种事?小县主武功这么厉害?”她对武学没啥研究,但也知道池仇的水准跟军中不少将校有的一拼,小县主的武功能够高出池仇,帮他把坏人打走?那应该在朣朦境了。 她说完又疑惑的看向池仇,问道“昨天小爵爷怎么会突然发疯,据我所知此人虽然不咋地,但不至于这点定力都没有,当众就敢对闾七花的婢女用强?他是多么无恶不作呀,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池仇点了点头:“应该有吧,好像是谁嘲笑小爵爷生不出来儿子,男人嘛,谁能忍的了这个?” 昨夜的事情动静很大,加上救火,人也杂,此事基本传遍了整个宴湖,大家都义愤填膺,这些年葳澜公国实力下降很快,宴湖崛起又有目共睹,对于这样的主管公爵,宴湖平民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按照河间税制,宴湖有义务给葳澜交税,虽然这个比例已经从三成降了一半,但不交总是最好的。 平民的想法自然跟上位者不同,这个说法是厉东明刻意交代的,此时牵扯太广,城主到底要如何定案?是与葳澜公国交涉还是息事宁人,他也拿捏不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应急预案,只要这个风声放出来,不管有人信还是不信,最后定案的风向就能够有操作空间。 不得不佩服厉东明就是个当官的料,这法子,池仇觉得就算长三个脑袋他也想不出来。他甚至觉得厉东明只当一个掌代,太屈才了。这绝对是入阁级别的脑回路。 果然说到此事,齐效妁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问道“这小爵爷才多大,谁会为了这事嘲讽他?他好像都还没娶正妻呢。” “这,这谁说得清,我当时又不在现场。”池仇含糊其词,心中略有不安。谎话总是有漏洞的,一个谎话需要无数的谎话去圆,最终,当谎话遮掩不住的时候,撒谎的人就容易发狂发癫,从而使用过激的手段去堵住这个漏洞。 尤其是上位者,很容易出现将当事人“人间蒸发”。若是在法制社会,谁要想做这样的事情还有所顾忌,在帝王诸侯的世界,要从根本上消灭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当年自己的父皇命他与回鹘的金珠订亲,双方维持了数年良好的关系,却在成亲前,命人冲击和亲队伍,围杀了回鹘主要的部落首领和头人,吞并了当时天山最大的部落。这次事变让池仇对宫廷争斗不寒而栗。 而父皇为了撇清关系,布告西域,行刺的是艳炟部,从而又把这个部落清剿干净,不分老幼,全部杀光,让艳炟部做了替罪羊。 每每想到这里,池仇都不免噩梦连连,要知道,艳炟部可是当时细亭部最忠实的部众,他们是父皇派去袭击和亲队伍的主力,而为了父皇的一个谎话,这个部落曾经最为亲密的伙伴从此消失在大漠。 作为屁民,此时此刻他最怕陷入某种显贵的阴谋,此时的他太过渺小,很容易成为弃子,甚至连个“子”都不算,浮萍而已。 齐效妁笑道:“你到是好本事,居然敢冲撞小爵爷,亏的咱们宴湖百姓对葳澜早已不满,若是放在以前,你能恶那葳澜的小爵爷?漫说一两个婢女,就算是宴湖的大小姑娘,都要等葳澜公爵选完秀女才能嫁人。” 这河间因受那索尔金丝人影响,曾实行过一段“初夜权”制度,这个池仇亦有耳闻,街上许多女子,就好像第花,乍一看像是华夏女子,实际上一些细节比如身高、发质都有些戎味,想必是当年索尔金丝流传下来的基因作祟。 当然第花不同,她母亲就是地道的戎人,她那算是混血,只不过华夏容颜算是比较齐整了,据她说她们家几个姐姐哥哥,尤其是哥哥们棱角分明,深邃高鼻,属于比较典型的金丝相貌。 至于葳澜的特权,随着这一代宴家家主继位,在宴湖就不再执行了,实际上宴湖城主四十岁以前还行使这个特权,自从娶了宴菟儿的娘亲,这条特权就被他禁止了,而且约束自己儿子们,典型的幸福了自己,不管儿孙。当然啦,此事肯定是具有进步意义的,革除了旧习陋习,从此宴湖跟江南的关系在宴徐氏牵线搭桥下,愈发紧密,现在宴湖称之为赛江南,一点也不为过,不单单是这些,法制、民风都有些类似江南,较为开明。 “若是当个贵族,还真是好福气呀。” “你就美吧,小老百姓能娶一个妻子就不错了。”齐效妁补充道:“有些汉子长得真的不错,可就是一辈子娶不到妻子,还不是因为穷。” 池仇奸笑道:“不至于吧,别的不说,常年打仗,这男女比例失调,哪还有娶不到妻子的男人,除非他那玩意失在战场上了。” 齐效妁脸红如霞,惊异地说:“什么?”独居多年,听了那话,身体本能的异动,而脑海里还没有反应过来。 池仇到没多想,他说的不过是事实。 齐效妁脸上发烧,总是明白自己为何心中一跳了,定了定心思:“可就算这样,谁愿意娶一个大爷进门呢,断手断脚,啥事也不做,就等人伺候,还不如做妾呢。嫁的好,衣食无忧,反正都是伺候人,宁做富家妾,不做穷家妻,现在宴湖对妾也有法律保护,不似以前那般猪狗不如了。” 最近几十年宴湖,确切的说是河间的变化太大了,虽然有不少旧贵族破产,但也催生了不少新贵、富商,池仇没想到齐效妁有这般想法,觉得奇特:“你也是这么想的,从而寡居到现在?”他说的平淡,没有什么不屑的意思,若是刚来五岳,可能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自贬身份的想法,现在的他似乎很能理解。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效妁的家 http://.biquxs.info/

齐效妁摇摇头:“我能上班,有俸禄、有收入,干嘛做人家的妾室?也不需要招个大爷,搁在家里伺候。” “男人嘛,总是还有别的功能的。”池仇从她语气中听出一些对男人的蔑视,反驳道。 “啥功能?”齐效妁这次反应比较快,不免骂道:“你们男的就这般觉得高女人一等?现在女子可以做工,有本事的可以当女护、女医、也可以给贵女当女侍,即便差点,生活可以自理,难不成少了点情情爱爱,少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 也许是当媒人看了太多伤残的男子把妻子当作发泄桶,而自己一向自立,层面也比一些居家的妇女有所不同,齐效妁虽然也想过再嫁,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况且女儿大了,家中再进来一个大老爷们,诸多不便。 “呵呵,啥功能?那种事儿是情人间的美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完,池仇也觉得有些露骨,交浅言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齐效妁讪笑,她当然知道池仇说的是啥,不过她也没回避,继续缓缓说道:“其实那事有啥舒服的,不就是杵个棍在女人身体里嘛?最后弄出条人命出来,折腾女人。有啥?到头来都是女人倒霉,弄的疼的要命,生娃也疼,娃娃生出来,带的也疼。” 池仇知道若是前世是个高情商的人,此时此刻,会有很多话语去撩这个成熟的小少妇,然而他并不是,他脑海里一直在搜索当时做书虫时看过的网文,他心中想骂人,那些主角一个个牛上了天,好看的和更好看的,甚至绝顶好看的女人就像飞蛾一样不管千山万水,飞过来喜欢主角,男主好像说几句屁话、喊两句口号,就能坐拥花丛,抱得美人归。哎,还是应该看一下贴近现实的网文。 见池仇不答腔,齐效妁也沉默了,她的婚姻很悲惨,虽然有爱,但那时候年纪小,没考虑那么多,跟着一个大自己几十岁的男人生活没多久,就是丧父、怀孕被逐,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不友善。 如此二人已至齐家的小院,但见一幢破败院子。 齐效妁说道:“到了,你在院子里等等吧,还得给飞烟送药,我就不生火给你热茶了。” 池仇说道:“好的,不麻烦了。” 齐效妁进屋翻找。池仇就在门口打量,院子占地还蛮大的,就是破败了一些,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的出来里面有些凌乱,难怪不邀请他进去坐。 “你这院子挺大呀。能在这个地段有这么大院子,你倒是很有本事的。”池仇纯属没话找话。 “可拉到吧。”齐效妁说道:“这房子邪气。” “哦?邪在哪里,看不出来呀?” 齐效妁笑笑,说道“前三任人家都成了绝户,你说邪不邪?” 绝户就是无后代的家庭,按照河间的话,就是丧男丁,也就是俗话说的家中没有男人了。 “这第一任还好,女儿出嫁之后,那寡妇就把房子卖了,结果第二户一住进来没多久,儿子跑生意,掉水里淹死了,第三户是第二户的表亲,住进来没多久家里男人也死了,女的没辙,又摊上吃绝户,家里东西都被她那些亲戚和地痞们吃光拿光,讨了一年的饭,也死了。这里就被城衙收了,拿出来发卖。” “吃绝户”说的就是当某个无儿无女的人死了之后,村里人的人或者亲戚们就会跑到死者家中,瓜分死者的全部财产。这些财产,不论是桌椅板凳还是房产田地,还是鸡鸭鹅狗,哪怕是一根火柴,都会被抢走,恨不得连大粪都抢到自家田中。要知道这种家庭里,除了男丁,好歹还有寡妇或者孩子,如此恶习一闹,真真的不给人家活路。 这种事情早已明令禁止,但保不齐有人打着这个招牌作恶。按理在城里这种事情已经极少发生了,池仇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形。 “后来也没人敢买,你想呀,这院子倒是不小,买的起的忌讳,卖不起也忌讳,后来就交代牙行帮忙卖,我一瞧,还挺好,反正我一个寡妇带着个闺女,也不怕绝户不绝户的。” 池仇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母女俩住这么大的院子,对了你家闺女呢?” “闺女?住校去了,我一个人妇道人家,忙里忙外的,若是碰到接生的生意,几天不着家的也有,干脆让闺女去炙香书院读书去了。” “不会吧,那么小就住校?” “住校?”河间的学校要么称之为私塾,要么称之为书院,学校一词在江南用的较多,齐效妁并不是没有见识的女子,也常与飞烟、小县主一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小了,也十岁了,再过几年就可以侍门了。” 说道女儿齐效妁颇有些激动:“她就是不爱读书,女子读书没啥不好呀,多读一点,考到江南的医学院去,当个真正的女医生,多好。” “有你这番见识的女子很少哦,有魄力。”看的出来,齐效妁对女儿的培养还是肯花血本的。 “是嘛?”很少有人支持齐效妁的想法,在她耳边听过最多的话,只怕就是:女儿读那么多书做啥,早点结婚生子,你也早点做外婆,等等。说的她都认为自己想法是错的。“我闺女都不这么想,读不进去,觉得书本太难,又耽搁自己跟伙伴们玩,哎,就知道玩,不晓得女的不读书,就只能一辈子傍着男人,天天围着锅碗瓢盆,一结婚就知道自己老死的样子,她呀,迟早得后悔。” “她不是还小嘛!”池仇才反应过来:“你闺女多大?十岁?” “啊,怎么了?” “怎么可能,你才二十出头。”池仇不敢想象。 “我都二十七了。”齐效妁叹了口气:“娃娃生的早。” “女人一个人带娃蛮辛苦的。” “可不是,偏偏我家的那个特别不听话,人家的娃为啥那么懂事。”齐效妁有些絮叨。 池仇解释道:“又当爹又当娘,红脸白脸都是一个人,小孩子见多了也就皮了。” “是嘛?”论教育理论,齐效妁只怕也就幼儿园水准,哪里晓得什么,她就一个娃娃,苦的累的,自然自己做,也总想着把好的给小孩,久而久之小孩哪里晓得自己家庭的苦楚,反倒自我感觉良好,结果穷苦人家养出个娇小姐出来。 虽然猜不出齐效妁女儿的个性,池仇觉得大概无外乎这些。 “火灭了,东西找到了,我先把炕的火生一下,咱们就过去吧。”齐效妁说道。 “要不要帮忙?” “那帮我把那柴拿来吧。” “好!” 两人忙呼清楚,就锁上门,往金香园去。 “方才你说,这娃娃该怎么带才会听话?” 池仇絮叨了些教育方式,说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还是给她找个爹最好,这样对娃娃成长有帮助,一般说来,有爹的女孩一般不会早恋,学习成绩也会好一些。” “早恋?早恋是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触目惊心 http://.biquxs.info/

池仇似乎忘了,河间女子嫁人都比较早,就算十七八成亲,十五六岁就侍门的大有人在。 “啊,你想呀,你想你家闺女读书,尤其学医,起码得读到二十岁吧。她要是十五六岁就谈恋爱,那不就是早恋了,早恋了怎么读书呢?” 齐效妁还是不大理解:“她在读书,那就先不议亲呗。” 池仇才明白在这里几乎不存在啥早恋不早恋的,上来就是谈婚论嫁,恋啥?当然并非不是说青年男女之间就没有自由恋爱,只不过那种恋爱跟池仇所理解的不同,在他的认知里,十五六的女孩都在学堂,若是恋爱,可还需要修学,只能恋爱不能结婚,而在五岳呢?十五六岁就能议亲,就算女孩子恋爱,也直接奔着婚姻去,从而两者的恋爱有着本质的区别。 “快,追上她。” 黑洞洞的长街,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阵阵的吼叫。 “那边出事了。” 齐效妁的院子到金香园会看到一片繁华,那里是宴湖章台花楼的所在,谈不上灯火辉煌,却也是这个没有电的世界,晚上最为耀眼的地方,自然也是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救命,救命。”被追的女人见到灯笼,大声疾呼。 漆黑的夜,女人的撕喊,让齐效妁害怕,下意识的躲在池仇身后。 好熟悉的声音,池仇安慰了一下拉扯着他袖子的效妁,等那女子跑近,心已经沉了下去:“周容?” “池,救我!”周容衣冠不整,面色苍白,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看上去极为狼狈。 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几个喽啰,凶神恶煞的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想出头?” 池仇清了清嗓子道:“不想。不过什么事,倒是想知道。” 大汉嘿了一声,瞪着眼珠子冷笑道:“不想就滚蛋,你是什么人,敢阻陈档主的事情。” “露水章台的陈档主?”齐效妁拉了拉池仇,显得有些惊慌,牙行的人一向交际广泛,齐效妁跟牙行的人走的近,自然晓得这陈档头在宴湖算是一霸。 “哟,这妞也不错,赶紧走,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否则把你撂在这里,两个女的我们都带走。”一个小喽啰说罢,引来一阵哄笑。 池仇毫不示弱,说道:“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彪形大汉听他来者不善,敲了一下那个喽啰,并没有跟着起哄,上上下下打量池仇,说道:“齐大夫?这是你朋友?如果是,就让他靠边站,如果不是,也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池仇,陈档主你惹不起。”齐效妁见到周容那副模样又有些不忍:“你认识?” “认识。”池仇自然不会让他们带走周容,尤其是她不乐意的情况下,向前一步问道:“到底什么事?先走白的,不行,咱们再走黑的就是了。” 什么白的黑的,语言习惯不同,彪形大汉听不太懂,只能大概明白:“这女的被他相公卖到我们章台,卖身契都在这里,我把人领走,不过分吧。”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纸片,朝两个喽啰使了个眼色,两个喽啰就要上前拿人。 “哪有,那不是我的卖身契。” “你按个手印就是了。”大汉笑道:“我陈档主很看重你们母女,到时候好好伺候,说不定还是咱们露水章台的花楼之魁呢。” “母女?”池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周容的相公名叫许文,典型的书读到狗肚子去了。此人生的倒是眉清目秀,眼睛却如长在额头上一般,一股子“神仙傲气”,池仇见过几次,全无好感。 此人原是江南人,十八岁便中了秀才,后因家中变故,不得不回到河间投亲靠友,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子:自己若还在江南,此时必定“科班出仕”的傲气。 为人嘛,哎,池仇听了简直可以用四个字代替“触目惊心”。 他们一家在宴湖办那身份牌,一应手续都是许文出面去办的,周氏不得而知,等出了普救堂,她才发现,许文居然给自己办的是未婚,也就是说借着这次办身份牌,把周氏和她女儿扫地出门了。这叫什么事嘛?周氏自然不肯,可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又没几个认识的,周氏带着娃娃就去城衙求个公道,可碰到这种事情,城衙也没辙。 此事姑且先不说,那许文也是够厉害的,胆小如鼠,平常别人吼一句,他就跟孙子一般掉头就跑,没半点主意,现在倒好,见周氏告不了他,又打起了女儿的主意,觉得给女儿吃了几年的饭,就这么给了周氏,划不来,就找个由头把女儿卖到了露水章台,还美其名曰:减轻周容的生活负担。 这周容怎么可能接受,于是跑到露水章台去闹,一去,被陈老板相中了,这周容姿色不错呀,她闺女长得好,到底还小,培养起来还需要时间也要花费,周容倒是现成的少妇。都说这读书人不要脸起来也是嘎嘎厉害。 许文得知以后,就拿出以前的江南婚书,把周容给卖了。这宴湖城衙不认江南的婚书有情可原,毕竟是两个政体,各行其事。但章台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的地方,别说有么有婚书了,就算没有,他们也敢买人。 反正两边一唱一和的,把周容也给卖了。 正在章台那里找闺女的周容,真是百口莫辩,无处伸冤,又找不到闺女,一发狠就跑了出来。 池仇沉吟道:“此时有违天道,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这尼玛啥玩意呀,许文这小子居然敢写这样的话本,不去当编剧太可惜了。 露水章台是宴湖新崛起的大花楼,这个彪形大汉叫做陈海,在章台花楼做打手,也不算是善类,各种卖儿卖女的缘由听得多了,听周容说完,脸皮微微一扯,都说书生一肚子坏水,果然是真的。不过他还是说道:“哪家章台的姑娘没本烂账,这种事情,跟我说没用,我们章台实打实的银子出去了,人我就得带回去。” 齐效妁刚要吱声,池仇拦道:“此时算是人间惨祸,既然我知晓了,路见不平一声吼,更何况这位娘子,小爷我也认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说罢昂然向前两步。 陈海咧着嘴,说道:“那你就是自找没趣,上!” 旁边那两喽啰一听,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叫道:“臭孙儿,不想活了,扁他。” 说着,两人同时扑了过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行十八 http://.biquxs.info/

此时已经聚起了几个夜不归宿的人,一看要打架了,都散到一边,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住在附近的,只不过陈档头的晦气,谁敢碰?何况人家手里还有那卖身契。 光头的喽啰身材高大挥拳就直奔池仇的脸部,速度力量都算不错。那尖嘴就有些阴狠了,他个子不高,脚踢裆部,也许是看不得池仇的帅气,又有两美在侧,想让池仇当太监吧。 池仇见两人手法就知道他们是地皮无赖,打架是家常便饭,虽晓得上下齐攻,却算不上高手。 池仇身子急退,躲过两人的招数。 两人就势追了过来,池仇见身后两女离的太近,为了保险起见,他往后面退了两步,装作害怕,光头干笑道:“小子,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趁着这个档口,池仇将两女推到一边,突然一个箭步蹿过去,光头说声:“哟,送上门?” 握着两个拳头,想来个双拳贯耳,击打池仇的太阳穴。池仇身子一低,照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只听砰地一声,打个结实。光头哎呀一声,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来个四脚朝天。 远处陈海眉头一耸,已经晓得池仇也是个硬茬。 这时尖嘴也从光头背后跃起,飞起一脚,池仇也不含糊,一个侧踢,角度不高,就踢膝盖,砰一声,那尖嘴下盘受制,整个人扑在地上,摔了一个结实,疼得直咧嘴。 那边的光头跳起来,气势汹汹地又扑过来。 “好了。”陈海看得出两个手下远不是池仇对手,自己走上前:“哟,军队里混过?” 池仇笑道:“河间哪个男儿不当兵?” “说得好,材哥佣兵团陈海,你呢?”陈海说着十指攥紧,骨骼啪啪作响,看他太阳穴高高隆起,这绝对是个练家子。 池仇迟疑了一下,说起宴湖颇为有趣,河间诸侯皆全民皆兵,宴湖自然也不例外,可它地处河间腹地,虽是交易要冲,但一般战火打不到他们这里,老城主一生谋略,和亲、暗杀,却绝少真正动武,宴湖的兵卒没有战功,退役之后捞不到多少油水,于是纷纷组建佣兵团,给其他好战诸侯当打手,宴湖的佣兵团林林总总,池仇晓得的是白狼团和材哥团,白狼团现在效忠的对象是朝歌屏家,属于上次奔袭战的一个要塞诸侯,担心白狼团从中阻扰,池仇还专门安排雪貂派人定点清除白狼团首领向白狼,至于是否成功,池仇并不清楚,但路过朝歌之时,屏家并未轻举妄动。 而材哥团有名也是有口皆碑的,数年前,他们效忠的东海联盟战败,就在诸军皆归降的情况下,材哥佣兵团突然暴起,突破渤海联盟防线,全团自行撤回了宴湖,这让材哥佣兵团名声大噪。 单凭这个战绩和对雇主的忠心,材哥佣兵团的雇佣费用水涨船高,披靡他团。 池仇拱手说道:“晓嗨兵团池仇。” 陈海一脸茫然,这是啥兵团?不过看了一眼地上的尖嘴,知道遇到了对手,倒也不敢小觑,说道:“单挑吧。” 池仇笑道:“随意。” 陈海虎着脸,扑上来,展开一套腿法,只见他的腿踢得很好,双腿连环,直奔池仇的数处要害。果然是南拳北腿,不但踢得准,踢得快,还踢得很漂亮,上上下下,连绵不绝,他的身形也是变化不断。 “太行十八连环踢?”齐效妁居然说出了这套脚法的名字。 但凡叫得出武技名称的,都是厉害的,起码经过实战的功法,池仇一边小心应付着,一边想:这家伙的腿功不错,可惜在我面前还是渣渣。池仇或躲闪,或者反击。每次躲闪,必然躲过;每次反击,必然令长脸心惊肉跳。虽然那只是平常的招数,却令陈海头疼。因为他下手的部位,正是那腿法的破绽之处。 双方过招二十几个回合,陈海没占到一点便宜。而池仇为了一观太行十八连环踢全貌,也未下死手,这点陈海心知肚明,一股被羞辱后的狠劲用来一腿踢向池仇的脖子时,叫道:“臭小子,你去死吧!” 这一踢得极快,快如闪电。 池仇笑道:“那可未必,阎王爷不喜欢我。”伸手一抓,比闪电还快,正好抓住对方的脚腕,倏地一带手,那陈海便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好一个翻梅手,比起前些日子丁飞烟的背摔,有过之而无不及。 池仇胜了,若是放到前一日,他未必能胜的如此痛快,谁叫他今日已经是朣朦境呢,哪怕是零阶,哪怕潜渊气海空空如也,但感识境界却上去了,看陈海的脚法,虽不至于慢动作回放,但对于他来说,那点延迟足够他游刃有余了。 “朣朦境?”陈海喟然一叹,知道自己翻盘无望了。 池仇上前拿起那张卖身契,收到怀里,伸手将陈海拉起来,面便开口道:“我等要去给小县主送点东西,过会去拜访你们露水章台,将那小姑娘接回来。我与你家档头不熟,就麻烦你帮忙带个话了。” 陈海眯着眼睛,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档口的面子还是要的,见池仇话说的不像是要结仇的架势,他也顺了顺脾气:“既打不过,你说什么就什么,过会章台见。” 等那三人走后,周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被亲人背叛带来的的恐惧,伏在池仇的怀里失声痛哭, 只有傻子才会把软玉温香推开,池仇单手搂着周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安慰,可惜齐效妁还在,他也只好做了一下君子。 池仇轻拍着她的背,温和地说:“没有事儿了,别怕,我们会将你女儿接回来的。” 周容离开池仇的怀里,脸上发烧,亏的在黑暗中看不到,支起软软的身子:“不行,我要马上回去。轻儿还在章台里。” 池仇仍然搂着她,安慰道:“不着急,咱们这么去章台要人,人家非但不给,反倒把事情闹砸了。” 虽然看过许多网文,许多故事都是男主凭借一己之力,深入虎穴,直捣龙潭教训那些仗势欺人之辈。事实上这种逞英雄的事情池仇不会做的,首先他不晓得能不能打的赢露水章台的档头那几十名护院,其次没有必要,起码现阶段没有必要。这些护院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生存空间,很多事情可以谈的,也有谈的规则。 周容被池仇抱在怀里,意识到是很羞人的。可两条腿总是发软,不得已只得让他搀着,几乎贴住了池仇的手臂,胸前那对肉兔儿隔着衣服,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蹭,这些落在齐效妁眼中神色闪动,就这样三人进了金香园。 国庆放假,到哪里都堵车,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发章节都不行。还是昨天考虑不周,应该提前赶点稿的。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深夜密议 http://.biquxs.info/

自从池仇和齐效妁离开,宴菟儿就开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燕没见过小县主这般模样,以为她只是担心飞烟的病情,事实上,宴菟儿这两天过的特难受,总感觉自己就好像离了水的鱼儿,马上就要干涸,当池仇出现的那一刻,她心乱如麻,但也知道她自己这两天的心慌来自这个男人。 她已经让小燕出门查探了三次了,齐效妁的家有多远,三四个来回都够了,等小雅轻声喊道:“他们来了。” 宴菟儿长长舒了口气,走进了内屋,装作很安然的坐在飞烟床边。 可等了半天,并没有人进入内室,她站起来,来到前堂,见周容几乎窝在池仇怀里,寒光一闪:“这人是谁?” 当周容讲诉了她这两日的遭遇,小县主的神色才缓和下来:“走,找他们要人去。” 池仇愣了一下,急道:“且慢。” “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此事总要盘算一下吧。”池仇带周容来到金香园,自然是想借助小县主的身份,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材哥佣兵团就算霸道,但露水章台在宴湖开门做生意,得罪宴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他才跟陈海点出了他认识“小县主”。陈海回去传话,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但谈归谈,怎么谈就有讲究了。 宴湖法令是法令,民间乡俗是乡俗,按照乡俗,父卖子女,卖身契是有效的,既然有效,强抢就不合规矩了,站在材哥佣兵团的视角,若是某位领主亲戚发话,他们若是保不住雇主的合法权益,那他们如何在同行面前自立?挡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他们不跟你拼命才怪。 “小县主,咱们这次去,你是做中介的,谈成什么样,怎么谈,你都不要发话,谈妥了,我跟他们画押签字,你只收一份文书就行了。” “咱们。”宴菟儿心中品味着这个词,一种温暖的情绪几乎让她落泪,她这两天怎么变得如此敏感?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若是池仇知道小县主此时的沉思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是因为一个“词汇”,估计人都得吐血。 丁飞烟披着大麾,密密的裹住身子,鬓发松散面色潮红,池仇他们回来之前,她已经醒了,尽管很虚弱,但依然被周容苦难的遭遇所吸引。 此时齐效妁深谙谈判之道,开口嘱咐道:“小县主,池仇说的对,你去了别多说话,坐在那里听就好了,中介只做公道,怎么谈是他们的事情,你若多说,有所偏颇,反倒不好。” 宴菟儿愣了一下,才将自己思绪收回,忙道:“啊,我知道了。那我们这就去吧。” “我也去。”丁飞烟怕宴菟儿有失,忙道。 “你去什么,你在这里养病。”宴菟儿阻道。 “飞烟,你就别闹腾了,我这就给你煎药去。”齐效妁劝道。 “说到这里,我有个法子可以让那两位行商撤诉。”池仇眼见飞烟憔悴的模样,好生心疼。 丁掌旗除了被暂停职位,还因那两位江南行商不依不饶,非要举高丁掌旗滥用私刑,被收监了。这种消息自然是封锁的,方才在金香园,他才得知此事。 “你有办法?”丁飞烟一听,来了精神,在她心中,池仇点子多,思路多,既然他这么讲,心中那股子阴霾几乎一扫而空。 “此事我觉得可以试试。”池仇低声说出了他的想法。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苦思良策,任谁灯红酒绿之后,再让他吃糠咽菜,终归是难受的,他想混在宴湖,混在五岳,却不想混的连顿好酒好肉都得看别人眼色才能吃。那不叫混,简直就是熬日子,谁愿意真的做“走鬼”生意,熬到发家致富? 于是他酝酿了一个计划,就是假扮河东商贾,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宴湖甚至江南,不会显得那么唐突,否则一个农户居然穿金戴银,出入高档酒楼,呵呵,那不是等于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嘛?就算池仇能够应付,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是想好好混日子,可不想天天惦记贼人过日子。 如果有了商人的身份,不管高低,夔牛也能寻个机会就说是招募的护院,可以堂而皇之的安排到身边,这个身份以后可操作的空间自然会大上许多。 以商人的身份跟露水章台谈判倒是次要的,但是一旦以这个身份跟那两个江南行商的身份接洽,都是同行就方便多了。 河东亦属于大河间范畴,范围在山西一带,因杜家效忠西亭帝国,为防止亭人混入,河洛商贾并不受河间诸侯信任,虽然也有贸易往来,但双方都各怀鬼胎,更多的走的是暗道,由此造成通西渠的正规的贸易量大大降低。 居于黄河以北的河东商贾呢,靠近黄河北岸的诸侯大多归顺西亭,晋中晋北的商贾若想贸易,只能先走陆路进入涿郡、邯郸才能走北渠,从兖州入宴湖。此条商道早因兖州和宴湖交恶,商道不畅,尤其这次西亭突袭,必然造成北渠的闭塞, 江南的货物到了宴湖,就难以向北,当初在调查那两个行商身份之时,其实就发现他们有开拓北渠走私商道的意图,毕竟宴湖和兖州交恶是两家诸侯的私怨,商人逐利,自然希望自己的货物能够卖到五岳各处,若是以河东商贾的身份与之接洽,给他们允诺宴湖到河东的商道,他们如何会不心动?毕竟现在江南的货物只能到宴湖,再往北或往东都是受阻的。 “难道你有通往河东的商道?”丁飞烟直白的问到。 “我怎么会有。” “那你凭什么让他们放弃对我爹的指控?” “既然是假冒,只要他们相信我是河东商贾就行了,至于商道能不能通,又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显示出来的,从河东到河内,再到朝歌、邯郸、兖州、宴湖,这条北线的水道哪个环节都要打通,才能保证货物流畅,我所做的事情,就是告诉他们,我现在也在打通去江南的商道,与他们的目标一致就行了。而你爹则是我这条商道的一个节点,或者一个需要保住的人。” “你怎么对商道这么熟悉?” “不是我熟悉,在河洛,码头工人对北线商道还有通西商道都很熟悉,你忘了我以前就在杜家在河洛运河上做工的,我们整天搬货运货,商船来的多,我们就能多挣钱,商船来的少,说句实话,那时候我们就希望通西渠断流,对这些商道的事情,我自信能够唬的住他们。” 池仇见诸女个个似懂非懂,只得解释道:“一个商家都希望能够打通一条商道,也许不走正规途径,比如需要兖州的缉私衙门有人配合,邯郸河道监理局要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宴湖要有人通融,这种商道就能够畅通了,而且有时候并不是一条,各有各的后台,正所谓牛鬼蛇神各显神通,只要能够保证船货能够通过就行了。现在暗里这种商道肯定是存在的,否则在河洛根本买不到江南的绸缎,最多是湘绣,但偏偏有江南刺绣,当然也可能是荆楚那边流通过来的,但商人最大的买卖就是打通一条属于自己商行或者商会的航道,只有这样才能把控,赚取最大的利润。” 宴菟儿听的是云里雾里,不过听到池仇侃侃而谈,当真是满眼冒着小星星。 “可你这是违反了宴湖行规。” “你也是笨,我只需要谈就好了,又不一定能成。” “你才笨呢?若是商道不通,他们反悔咋办?”丁飞烟一脸怒气。 “他们只要同意与我合作,就去撤诉,只要撤诉了,他们也就没理由再报案了。至于商道成不成,完全可以不考虑,只要是两三成的几率,他们就会愿意尝试,多少商人行走在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不就是为了趟出一条商道出来,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成功的,失败的占了十之八九。” 丁飞烟总算反应过来了,就是以此为噱头,引两个行商撤诉,简单说就是给池仇一个面子,给自己留几分成功的机会,如此而已:“那你确定能够让他们信你?” “至于信不信,我们先不纠结了,我是乐意为你去做这个事情。”这话说的直白,当着诸女的面儿,有点情话的意味,惹的丁飞烟手足无措,池仇感受到其他三女玩味的目光,赶紧改口:“其实主要是还是帮丁掌旗一下,毕竟此事当时也是我信口开河,惹他捉错了人,一错再错皆源自于我,那两个行商也是一时受了气,其实他们跟丁掌旗也谈不上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想必他们也明白,若是真的得罪了宴湖管事的人,说不定他们商行北上的计划从此搁浅,再无可能。” 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丁飞烟自然也无话可说,周容又急着去接她女儿,连声催促,诸女觉得可行,便同意过会池仇就以商人身份去商谈,先试一试。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扮商贾 http://.biquxs.info/

齐效妁留下来煎药,小燕负责照顾丁飞烟,池仇领着周容和宴菟儿直奔露水章台。 池仇还第一次来到宴湖的花街,这条街处处矮墙篱笆,火树缤纷,给寂静的雨夜带来一丝喧哗。这里曾是水手们掮客们流连之地,档次水准并不算高,随着宴湖的发展,也出现了几处销金窟。 为了几个醉汉,走到一处典雅的院落前,小门儿上挂着块黑漆金地儿的匾额:“露水章台”。早已有女婢在前头迎了上来:“几位客官这边请。” 尖嘴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对女婢耳语,“幂笠着该是小县主。” 池仇听得真切,原来这尖嘴居然一直躲在金香园附近,显然这是陈海安排的,免得被人大话唬了。 尖嘴眼神颇为不满,见女婢接到池仇,他哼的一声消失在黑夜之中。 池仇一马当先,第一次来见识河间的花楼,可以说是兴致勃勃,加上自己假扮商贾,找小县主借了些银两,有点底气,大步流星跟了上去,一进门儿就是个阔大的天井,廊下倚柱儿是一张张的小方桌子,有几位寻香客就坐在这儿喝点茶,挑选下姑娘,今日秋雨,廊中没有等候的。 和池仇想象的灯火辉煌,人头涌动不同,不知道是生意不好还是此地行情就是这样。池仇猜测,应该是生意一般,因为二楼站着不少妹子,三三两两的举着扇子指指点点。 天井上方的二楼一圈儿小房子,每间每户都不大,门口挂着牌子,这是最普通的娼寮,再往后第二进院落才是当红姑娘们的雅阁,错落有致,各有各门前草堂,颇有些江南风流雅韵。 女婢并未停留,而是领他们进入三院的大屋之中,屋里暖烘烘,与屋外的冷雨相比,温差仿如冬夏,一里一外落差甚大,周围的窗户已经被紧紧的封闭住,只有高处的一个透气的小窗口还开着。 进了房,女婢去董娥娘耳边汇报几句,阖门而去。 见宴家小姐到了,纷纷起身,为首的是一位风姿卓韵,三十岁上下的熟妇,姿色自然上佳,她便是露水章台的老鸨子董娥娘,。 旁边左侧梨花木椅子上坐的一个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一双眼,很好看,但等他转身,左脸确实一塌糊涂,布满伤痕,伤疤一直延伸到颈部。让人不寒而栗,周容也未曾见过此人,不觉有些害怕,拉着池仇衣角,有种躲进去的感觉。 此时便是露水章台的陈档主陈山,目光中所蕴含的凶光,足以让人望之生寒,陈海站在他身后,个头高上大半个脑袋,相形之下,若说陈山陈海是两兄弟,池仇是不信的,但他们的名字…… 池仇还在琢磨,董娥娘就上前,将诸人一一介绍。 宴菟儿头盖幂笠,走在外面以为是遮风挡雨,但她没有取下来的意思,董娥娘自然也不会唐突,行过礼之后,来到池仇面前,脸上泛起一丝哀幽之色,就算是池仇看了,也不由得一荡,暗叹这少妇虽不是天资绝色,确实是属于狐媚感觉,大概就是常人所说,天生吃这口饭的主吧。 陈海站在他身后,这应该就是陈档主了吧。 上前叙话的自然是董娥娘,看着宴菟儿,说道“小县主光临露水,真是蓬荜生辉……” “不必客套了,今日之事,本县主不分黑白,不判是非,你们议。”说完跨马横刀般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那架势,在池仇看来演的有些过了,当真是一流的身份、二流的装扮、三流的演技,即便透过幂笠,依然感受到浓重的尴演。 宴菟儿在幂笠之下,心儿砰砰直跳,这些话都是池仇路上教她说的,也不知道转圜一下,上来劈头盖脸的把自个的台词一说完,躲到一边。还好她本就是个冰冷的“僵尸脸”,隔着幂笠,仍能透出一股子寒意,旁人见了,只当是簪缨嫡女的气派,倒也不敢深究。 既然小县主放了话,只做公正,董娥娘冲着池仇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就是周氏的掮客咯?居然请来小县主做中道,请恕小女子眼拙,不知是哪路高人?”池仇穿戴如同路人,身手据陈海描绘,乃是朣朦境的高手,在宴湖城里,能有这般境界的人屈指可数,董娥娘饶有兴趣的围着池仇转了一圈。 池仇拱手道:“在下不过是个异乡客,听闻宴湖好山好水好风光,到此讨口饭吃。” 董娥娘没想到池仇会这般说,一时到觉得新奇。 池仇打量了一下陈山的神情,此人虽然阴鸷,但神情举动,看的出来对宴菟儿颇为尊崇,像他们这种佣兵团,常年依托诸侯贵族的雇佣,也许杀人如麻,但绝对不是跳出五行之外的江湖门派,对权贵保持着一定的敬畏心。宴湖所出的佣兵团,是不接受与宴湖敌对势力的雇佣的。 池仇简单说道:“我背后并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什么算计,前几日在普救堂,与周氏一家同时办理身份牌,与之相识,见不得她那相公的做派,如此而已。” 陈山不禁沉思起来。 董娥娘笑道:“你是打算给她们母女二人赎身?” “赎身谈不上吧。”原则问题,池仇不打算打马虎眼:“以宴湖律法,周氏并非许相公之妻,他的契约卖妻之举,实数罪恶,做不得数,而买卖子女,需父母双方认可,既然周氏未死,周氏之女的契约自然也做不得数。” “呵,你跟我谈律法?如果谈律法,我们露水章台……”董娥娘目视着池仇,显然想起宴菟儿身份,到嘴的话说深深咽了回去。 的确,若是按照律法,他们这种章台花楼,也就用不着开门做生意了,但这都是私下的,你若当着宴湖小县主的面这么讲?那关门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董娥娘见池仇抓住了自己的软肋,明白他为何要请小县主做中道,像他们这种半开门生意,总归背后有人,没点人脉,如何经营,可人脉要用,自然用在刀刃上,这等小事,若是动用人脉,说到底都不够请人茶水钱的。 周容紧张的说道:“那钱都是姓许的那个畜生拿去了,我……我身上没钱。” 池仇抓住周容的手臂,笑道:“这个自然。”伸手示意董娥娘说个数。 董娥娘目视陈山,微小的动作,手里比划了一下,陈山摇了摇头。 董娥娘变了个手势,陈山微微闭上眼睛。 “好,小姑娘我可是出了十两银子的,这几日在我这里好吃好喝,花费也不少,一口价,五十两。” “啊,怎么可能这么多。”周容听了这个数字,顿时失了态。 宴菟儿也觉得有些过分,刚要发话,就听池仇说道:“好。”她轻叹口气,又继续端坐。 池仇拿出宴菟儿借他的银子,这可是小县主全部的家当了,也才三十多两,零零碎碎的银票、金币、银币,简直就是币种大全,董娥娘在一旁酸酸的说道:“其实小丫头我可是真喜欢,小小年纪模样周正不说,那嗓子可真是好,我做这行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年了,还没见过这般的好嗓音的小丫头,若是交给我调教十年,一定会成为当红的角儿的。” 周容一脸嫌弃,不想多听她一言,此时董娥娘再说啥,在她眼中都是敲骨剥髓的恶魔。 见已经谈妥,陈山站起来,冲着小县主拱拱手,带着陈海退到后堂。 还差十多两,董娥娘挥了挥手,说道:“把莺啼带过来。” “莺啼?” “我给她去的艺名,这小丫头我一看就喜欢,你若是愿意也可以留她在我这里学音乐,我可以不收费的。” “哼,这些钱只怕教十多个姑娘都成了。”周容一脸怒气:“少打我闺女主意。” 董娥娘吃了瘪,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难堪,依然笑眯眯的。 当周容看到女儿,冲上去抱在怀里,生怕她又不见了,周容女儿许轻儿,池仇以前见过,当时只觉得长得周正,此时梳洗干净,又穿了一身贴身的女仆装,依偎在周容的怀里,神情娇羞带喜,池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明日我将尾款拿来。” 董娥娘点点头,嘴上却不乐意:“那也没办法啦,谁叫有些人没钱,也要冲大头呢。”说完还加上一句:“若是以后你们真周转不开,还是把莺啼送到我这里,我是真喜欢,保准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哎……” 周容听不下去了,抱着女儿就往外走,在她心中,女子进入章台哪怕一刻,浑身就是不干净的。 池仇和宴菟儿也拱手告辞,追了上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归途遇袭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根本没想到这次谈判会如此顺利,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好不容易憋到离开露水章台女婢的视野,她总算绷不住了,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无力地呜咽,这次可真是一次与众不同的经历,“这就是江湖谈判吗?”言谈中,感受的出这刺激得让她沉浸在其中! “算是吧?”池仇见宴菟儿身子微微颤抖着,知道人一旦从紧张到放松,很容易出现这种状况。 “好刺激……”小县主双眼全是迷离的水雾,看着池仇,心跳不由得加快。 池仇一语双关的说道:“你也太容易高潮了……” 宴菟儿可听不懂,不过从池仇那粗重的呼吸,让她感觉到有种异样的情绪,她甚至想到了前一天上午,为啥会想到哪里呢?她不得而知:“这就结束了?” 池仇也惊奇陈山并没有什么举动:“应该吧。” 话音未落,就听「沧啷」一声,这是长剑出鞘的声音,清脆而悠扬。 寒光一闪,来人就彷佛是一只振翅飞来的黑鹰,好一股子卓然气势,直刺而来。 剑光挥舞,一时不分他目标是谁,池仇推开身边小县主,“合梅手”一出,剑锋停在胸前三分,此招是空手夺白刃,可惜池仇并没有学的很精湛,只会一个“合”对“夺”毫无研究。 “不错”那黑衣人,双瞳一亮,收回剑势,手中短剑突然化作了一条毒蛇,直扑池仇的左肋,那儿正是他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好犀利的破招之术,看的出来着作战经验丰富,如果不小心应对的话,恐怕也免不了被刺上一剑。 宴菟儿才反应过来,正欲上前,乍见那剑招狠辣迅猛,似乎有些眼熟。 池仇大骇,没想到对手抽剑回击速度那般的快,绝非一般武者,脑海中浮现出一丝不安:“刺客?” 所谓刺客,目的往往以图在短时间内,让目标人物及其相关事物遭受致命打击。他们的武功招式绝对简练,只求一击必中,手法也比江湖武学简单,只求速度、精准,在这种情况下,同样的境界下,能够规避江湖剑客的大招,却未必能够躲过刺客的刺杀,黑衣人的短剑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瞬间来到肋下,池仇惊呼:“大意了。”眼看剑锋就要入肉,无奈自己双手手腕下沉,不求躲过杀招,只求以手触剑,让其偏离要害,保留一点生存的机会。 剑锋入体,血光四溅。 黑衣人一招得手,跳出圈外,显示出无比的自信:“朣朦初境,不过如此。”说完此句,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之中,毫无留恋。 “我去,这东西……”池仇摸了摸胸口,低头看去,血染五指,话还没说完,眼前便是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意识迅速开始“骂娘”。 “池仇!”宴菟儿大惊失色,连忙上查探,一看伤口,正在心窝之处,面色骤然苍白起来。 周容母女走在前头,等她们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怎么回事?”周容来到池仇身边。 宴菟儿发现池仇的脉搏极为虚弱,整个人的生机也是若有若无,体内氤氲之气更是萧条至极,可以说是空空如也,顿时一颗心如同被利爪猛抓一把,难受至极。 “是不是因为我?”周容惊惧不已,自己才请池仇出面,就遇到这等祸事,若说没有干系,谁也不信,她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站起来就要去露水章台问个究竟。 “先救人要紧!”宴菟儿心中也是一怒,露水章台此事太过分了,谈完之后居然派人暗中出手,当她这个小县主真的是个摆设吗?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在伤口上撒了点“我们先将池大哥送回去,报仇的事情,用不着你去,我就不信了,就算请出我爹,我也要将他们揪出来给池大哥报仇。” 露水章台陈山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池仇这个朣朦境的人物居然潜渊气海空空如也! “你确定?” 黑衣人陈经默然道:“是,我剑锋上只用了三分剑气,感受不到任何阻滞,入肉三分,若不是他以左腕压了一下,偏了一点,否则直刺心窝,只怕当场就毙命了。” 陈海在一旁嚷嚷:“都说了,我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大哥为何非要三弟去寻他晦气,现在好了,若真的刺死了他,小县主上门来讨公道还好说,我们材哥佣兵团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陈经上前劝道:“二哥,莫怪大哥,是我探敌不明。” 陈经在不久前公布的杀手排行榜上位列第八,此番出手,可谓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凭借着小县主宴湖嫡女的身份,方才的谈判,陈山和董娥娘早已定好了不把事情扩大,但三弟陈海斗武失败,对陈山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他们到宴湖落脚三年多,名气威望还在积累之中,若是不找回场子,被有心人得知今日之事,以后少不得多了许多麻烦,于是他命陈经路上伏击,只求给池仇一点教训,旁人若是知晓,也晓得他们佣兵团高手如云,不敢造次。 可万万没想到,陈经做杀手做惯了,招招都是要害,虽然只求剑招制敌,从陈海嘴中得知,池仇乃是朣朦境的人物,心想池仇好歹有些朣朦气护体,故而留了三分剑气好破他朣朦护体真气。结果哪里想到池仇是个朣朦零境的“衰货”,护体朣朦一丝没有。 这一下对陈山来说也是非同小可:“罢了,二弟、三弟,辛苦你们先出去避一避,此事不管怎样都是我疏忽了。” “不,我们不走。”陈海和陈经异口同声道。 陈山心中感动,也没那么客套,于是吩咐道:“那这样吧,三弟,你轻功好,你去查一查,那小子死了没有,若是死了,你就去接两单生意,避避风头,我和二弟留在这里,到时候死不认账,我自有办法化解此事。” “好。”陈经毫不含糊,飞身而出。 陈海嘴笨,此事他觉得大哥陈山做的过分,在他心里觉得既然没打过就没打过,何必寻人晦气,一时不晓得说什么。 “二弟,我们现在并不是在佣兵团,吃江湖饭,走江湖道,咱们不能输,输一次,外面的豺狼们都会扑过来。”陈山面色铁青站在门边,遥望夜空:“这雨越下越久,宴湖越来越冷,兄弟们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不能再跌到泥泞里吃土……” 陈海不明白陈山到底感触什么,对他,他从不怀疑,只要是材哥佣兵团的人,他都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当年四百兄弟,为了一口气,绝命突围,血与命早已融合在一起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二十九章 齐宅疗伤 http://.biquxs.info/

齐效妁照顾完丁飞烟喝药,等她入睡后就从那金香园回家,心想那周氏母女若是能回来,必定无处可去,让她们住金香园,只怕也不方便,估摸着住自己家更合适些,于是在那路口等着池仇一行人,不久就见周容、宴菟儿抬着一个人过来,旁边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齐效妁震惊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池仇,失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见两人气喘吁吁,赶紧帮忙,将众人引入房中。 “怎么了?谈判谈崩了?”齐效妁一脸错愕。 “谈的好好的,出来之后却遇到一个剑客,将池大哥一剑刺伤,你快看看,先救救他吧!”宴菟儿急声恳求:”我以给他用了金疮药了。” 齐效妁小心扯开池仇衣服,方才的搬动,一股血再次涌出,周容见了,再也忍不住了,梨花带雨哭了起来,她这一哭,顿时带动了宴菟儿的情绪,两女皆泪流满面。 齐效妁刚想劝,又觉得没啥必要,弯下身子,伸出两只手指搭上池仇的手腕,对于刀剑伤痕,她见得多了,探查片刻,眉头紧皱,惊骇道:“他潜渊气海空空如也?” “你也知道潜渊气海?”在宴菟儿心中,齐效妁不过是普通大夫,如何晓得这种武学术语,而探查潜渊气海的窍门,是一种独特的法门,若是没有学过,就算是她,也未必能够探查别人的气海内镜。 “你忘了,我曾受过甯神医指点,这点法门总是会的。”齐效妁又摸了摸池仇心脏,甚至搬开伤口,略看了一下,这一举动让周容受不了,弯身想吐。 “你先去那边,哄你闺女睡了。”齐效妁将周容支开。 周容按齐效妁指点的方向,找起来不费什么功夫,这是齐效妁女儿的闺房,周容将许轻儿安顿好,就赶回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到了门口就听到小县主问道:“你是说池大哥昏迷并非中剑的缘故,而是被剑气所伤?” “是,你看这剑伤离心口还差了一寸。”齐效妁翻开池仇左腕:“想必是他用手挡了一下,剑锋向下偏了存许,并未直中要害,伤口也不算太深,按理虽然疼痛难忍,却未伤及心脉不至于昏迷。” “他们好狠毒,居然用剑气伤人。”宴菟儿义愤填膺。 “其实不然,这伤口窄而浅,对方应该收了剑势的。”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齐效妁想了想,边比划边说:“对方刺中之后发现或者估计刺深了,就收了剑。” 宴菟儿也是学医的,听齐效妁这么一讲,也觉得方才的伤口有些怪异,只是她平常跟死物打交道多,对活血有些影响她的判断。 齐效妁继续说道:“可能对手不想杀池大哥,也有可能他觉得他的剑气足够震伤他的心脉,故而收手。” “那怎么办?还有救吗?” “当然,不过需要护心丹!”齐效妁很遗憾的说道:“我这没有这种江湖丹药,你有吗?” “我也没有。”宴菟儿大急:“这护心丹哪里有?” “我有!”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谁!” “放在门口了,你们自己来拿!”沙哑的声音说完,听到“呼”的一声,那人似乎飞走了。 宴菟儿推开门,冲到院门口不见那人踪影,狠狠跺脚,回头见齐效妁手里拿了一个瓷瓶,说道:“小心,有诈。” 齐效妁倒出丹药,瓶中仅有两粒,丹药大概黄豆大小,掰开一点,放入嘴中。 “额,小心毒……” 只见齐效妁嘴唇舔舔回味道:“应该是真的。” “我不信。” “我以前吃过护心丹,相信我,况且方才那人轻功不错,若有加害之意,对付我们几个弱女子,似乎不必如此。”齐效妁的意见还是用药。 宴菟儿非常不忿被归入“弱女”行列,不过那人的身法,宴菟儿自认起码轻功是差了一大截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点头说道:“那就试试吧。” 齐效妁拿起了这枚丹药,一时不知该如何给池仇吃,她踌躇了片刻,捏开池仇的嘴,欲要将丹药丢进去。 “这他能吞下去吗?”宴菟儿问道。 “我来!”周容将丹药夺了过去,然后放进嘴中磕了几下,这才俯下身子,用舌尖裹着丹药,将其送进了池仇的嘴中。 齐效妁和宴菟儿两女一阵错愕,四朵红云飞上俏脸,连忙撇开目光。 宴菟儿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可又无可奈何,若要她去做这事,只怕她还拉不下这个面子,看着伏在池仇身上的周氏,噘噘嘴。 “他好点没?”宴菟儿万分担忧地问道。 “哪有那么快,刚吃下去。”喂完药,齐效妁干脆又让周容准备点水,给池仇喝下,好化药。周容想都不想,又是这种方式,弄的两女只好闪到一边,找点话题跳开这个香艳的尴尬。 “这护心丹到底是什么?” 齐效妁见宴菟儿神情,有些讶异:“你应该知道呀?” “哦?”宴菟儿努力回想,似乎想不到谁曾讲过这些。 “武人子弟,从小习武,教习或者家中长辈如何不跟你讲这些呢?” “额。”宴菟儿有些不好意思,想来当年她是属于“问题少女”。其实不怨她,一般来说这方面的知识不会从小教授,而是等习武之人达到氤氲势有一定造诣才会告之,大概在十五六岁之时,偏偏宴菟儿那时去了江南求学。 “习武之人皆有元气,元气这个看不见摸不着,附着在剑上就是剑气,用刀就是刀气,在潜渊气海就是氤氲气,一般来说武者周身皆有元气护体,小到防蚊虫鼠咬,大到金刚不坏,一般受伤了,武者恢复也会比常人要快也是因为元气作用。” 这些道理,宴菟儿还是明白的。 “若是池仇也有元气护体,一般能够抵消这剑气的冲击,而他被剑气所伤,是因为他潜渊气海空空如也,所以此时外用金疮药只能愈合伤口,却不能帮他护住心脉,只有两种方法。” “哪两种?” “一种就是江湖上所说的运气疗伤,由一名武者催动自己的氤氲气,注入他的心脉,帮他抵御那剑气。” “这我可以呀。” “可以啥?这种功法没有个朣朦高阶,哪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若我估计不错,你也才氤氲五六层吧。” 宴菟儿有些脸红。 “小县主也无需想太多,军中武士大多也四五层而已,你年纪轻轻的算是很厉害了。” “那另一种就是护心丹咯?”宴菟儿不知想到什么说道:“若是这护心丹能够产生氤氲,助他抵御剑气,那是不是吃了能够增强我的潜渊气海?” 齐效妁摇摇头:“这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否则武林中人还练啥内功,天天上山采药就好了。” “哦?那齐姐姐你会做不?” 齐效妁继续摇头:“不会,这些是江湖药师才会的,一般也不外传,咱们学的医术与之虽有相通,却各行其道。” “药师?” “他醒了,他醒了!”齐效妁刚要解答,就被周容的惊呼打断。 两女凑上前去,齐效妁说道:“快,你给他运气推拿。” “你方才不是说我的元气不足以给他运气吗?” 齐效妁微笑道:“现在你只不过给他运气推拿,助他气脉畅通一下,恢复的快些罢了。” “哦。”宴菟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在旁人面前初次与男人接触的羞涩,将自己不多的氤氲气汇聚右掌,推向池仇后背,催动元气使其周游其身,池仇脸色渐渐从苍白变得红润,睫毛也微微颤动。 齐效妁见了,不由柔声道:“没想到他睫毛还真长!” “恩。”宴菟儿听到,身处池仇后背的她傻傻地想:过会我要看下,要是比我的睫毛长,我就剪了它。 被剑气所伤的感觉极为难受,说是翻江倒海似乎用词不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池仇躺在那里虽有神识,能动眼球,却难以睁眼,听得齐效妁好不容易将要烧他睫毛的小县主哄走,哭笑不得。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章 卻凤古诀 http://.biquxs.info/

齐效妁见池仇虽未醒,又给他把脉,脉象平和,似乎入睡,就招呼小县主、周容休息。 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周容,急忙走过来,方才闲暇时已然知道周容遭遇,她们一个寡妇一个弃妇,又一个女儿,同病相怜的情绪油然而生,说道:“周娘子,你别哭了,就在这里安居下来,我这里别的不好,房间倒是多,不会没有你容身之所的。” 周容急忙摇头:“不……”想想自己再无去处,不免看着池仇说道:“先等恩公醒转吧。” “这个时候了……”齐效妁皱眉看了池仇一眼,不清楚周容为何要等池仇醒转才考虑自己的事情,听她嘴里说道“恩公”两字,有些懂了,说道:“难不成你……打算伺候池兄弟?” 周容看她的眼神怪异,不免苦笑:“我一个弃妇,还谈什么伺候,不瞒你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救我了,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一个村妇也没能力,做牛做马难报万一。”言下之意,住不住齐宅,只看池仇醒来后如何说。周容心思,齐效妁如何不明白,女人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 宴菟儿见状也不好多说,齐效妁看了看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感觉,于是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就麻烦周娘子了,若是有事,你唤我就是了。” “恩,好。”周容起身与二女做礼。 “小县主,我送你回去?” “不了,今夜也晚了,飞烟有小燕照应,你这还有多余的床铺没?” “多余的倒是没了。”齐效妁试探道:“我再拿床被褥,我们一炕两边?可否?” 金香园离得倒是不远,宴菟儿担心池仇有反复,哪肯回去,虽说睡她人的床褥不自在,但她也愿意:“好吧。” 宴菟儿简单梳洗一番,齐效妁整好床褥,二女被窝里一趟,少不得说上两句。 “你的氤氲气好弱呀。”齐效妁从疗伤效果,池仇有护心丹在内,元气在外,居然还未醒,看出宴菟儿问题。 作为武家女,被人这么说,可谓奇耻大辱,宴菟儿脸上一臊,弱弱说道:“我才氤氲四阶,这五阶氤氲,方能聚氤氲为己用,我还差一点。” “哦?你不是五阶了吗?” “四阶呀。” 齐效妁抓过宴菟儿手腕,把脉一刻,说道:“你已经五阶了。” 宴菟儿愕然,自己进阶居然不知道。 “原来你不晓得你进阶了。”这进阶与破镜不同,不过作为武家女,宴菟儿从小就有名师指点,进阶居然不知晓,还真是迷糊蛋,齐效妁也不好打击她,得知她刚刚进阶,还不会操纵氤氲气,也属正常,安慰道:“你这已经到了五阶,应该练一下聚气的功法了。” 宴菟儿知道,这氤氲每人皆有,或大或小,到了五阶,修习内功心法,可以在身体周边形成一道氤氲印,“护其身,防蚊虫”。当然稍加练习,达到“引气入体”的功效,就能打坐之时,使其游走周身血脉,健强体质,这才算是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内功修炼。 至于是不是能够洗筋伐髓,贯通任督二脉又需另一番天地了。 “这种功法哪里有?” “我这倒是有……”齐效妁脸上露出一丝懊恼,改口说道:“宴家家学应该有的,以前你们练习的应该是内功口诀,以后就要练习你们内功心法了。” “你这有内功心法?”宴菟儿不依不饶,抓住齐效妁的言谈问道。 天下内功如出一辙,在氤氲五阶之前,各门各派皆以口诀传授,虽有不同,但大多以滋养氤氲为主,就好像大学一二年级,皆是基础课一样,各系皆学。而到了五阶,氤氲气到了一定程度,才会传授“专业课”,也就是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这种心法,各家大相径庭,一般情况下不能乱练。否则心法与功法不同,修行受阻,难以发挥威力,甚至会走火入魔。 “我这没有。” 宴菟儿奇道:“真的?” 齐效妁咬咬牙,将宴菟儿的被子扯了扯,宴菟儿识趣的靠拢,齐效妁才低声说道:“其实我这里倒是有本,是当年甯神医收治了一名江湖女侠,可惜来的太晚,难以回天,她的遗物中有这本心法,甯神医看过之后说是女子所练的,就给了我。” “什么心法?” “《卻凤古诀》” “嗯,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 “这书上倒是说得倒是玄乎的很,说是以远古黄帝修练的功法理论创立的一套内外兼修的功法,内纳天地元气,外炼筋骨皮膜,若是修练到极处可炼成‘血汞浆,骨如玉,髓如霜’,功成之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才听到这里宴菟儿就有些不信了:“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拿来我瞧瞧。” 齐效妁有些不喜,她本不学武,对武功一知半解,可她也晓得在河间大陆,武学心法都是各家族的“绝对守护”,宴菟儿谈吐让她觉得是一种羞辱。 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宴菟儿郑重的道歉,倒是让齐效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制止这位小县主,释怀的说道:“这心法甯神医看过,说是一般的聚气心法,都是通常的俗法,并无特别,故而留在家中,你也知道我女儿小时候体弱,甯神医说,让她练练,有助于修身凝神,这口诀对别的不行,对聚气倒有些功效,我和女儿依法研习,她到了二阶、我也有三阶了。” “你们……”一般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是初阶,能到二阶的都屈指可数,宴菟儿记得齐效妁女儿才十岁,就能二阶,这能不让她惊讶? “我方才想你才到五阶,氤氲不足以充盈潜渊气海,不如练练,这你可别跟城主说哦,你也知道一般心法除非贵族不能私藏,我……” “你放心,我懂的。”宴菟儿自然晓得城规,不过河间上下都以习武练气为傲,平常百姓家中也常有普通心法。 两人于是披衣起身,点上蜡烛,齐效妁拿出一本崭新的小本,宴菟儿很是诧异:“这么新?” “当时教女儿修习,怕她不懂事弄坏了,就自己誊录了一本。” “还是把原稿借我看看吧。” 齐效妁犹豫了一下,翻箱倒柜拿出原稿,宴菟儿灯下展本看去,此书果然有些年头,上面的表达方式比较奇特,说阴阳不写阴阳,用坎离、乾坤、日月、铅汞等词表述“阴阳”,与现在阴阳、太极说法大为不同。 宴菟儿研习此口诀,字虽不多但宴菟儿能感觉的出它的博大精深和字字珠玑,但对于她来说一些古词晦涩难懂,生怕会错了意,练叉了。 “你这些都会?如何练的?” “会一些。”齐效妁跟随甯神医学医,别的不说,古医术还是读了一点,对于古词反倒比宴菟儿知晓的多些,于是为她逐字讲解剖析,一问一答,默默熟记,二人居然研习之中悄然度过了半宿,到了下半夜,才合衣而眠。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平解决 http://.biquxs.info/

第二日,池仇正舒服的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囔囔的。 “不用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姓陈的呢?不敢来吗?” 池仇晃了晃脑袋,听清楚了那是小县主的语调。 “小县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才听说池公子昨日归途受人袭击吗,奴家好生来探望,县主可别觉得是露水章台做的恶事,那我们可百口莫辩了。” “是谁做的,谁心里没点数?昨夜到此时,我们既没有求医,也没有招摇,你如何得知池大哥在这里疗伤?”宴菟儿说完心里一个激灵,觉得自己说多了。 董娥娘也觉得有些演过了,她也是才得了陈山的消息,这露水章台和材哥佣兵团,两家一起到宴湖发展,算不上隶属关系,却也是相辅相成共同成长,这次事件,小县主出面,董娥娘力主大事化小,虽说内心真舍不得许莺啼,可也同意池仇赎人,可她万万没想到陈山顾忌佣兵团的颜面,派人教训了一下池仇,偏偏教训的差点出了人命,董娥娘虽然埋怨,也能理解陈山为何如此,答应出面平和此事。 被小县主拆穿了,就又赶紧解释:“我们露水章台人来人往的,奴家一大早才得知消息……”她也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想含糊其词。 “让董档头进来吧。”河间对青楼、黑帮、匪寇的首领皆称之为档头或者档主。如果严格点说,经营多个寨门的叫做档主,一个瓦舍的叫做档头。 听到池仇声音,小县主和周容皆跳入房中:“你醒了?” “不醒也不行呀,这么吵。” “哼,就是你们吵死了。”宴菟儿指着董娥娘说道。 那副关心则乱的神情,若说跟池仇没点私情,恐怕没人相信,反正董娥娘这混迹风月场的人是不信的。 周容见池仇醒了,丢下手中的扫帚,上前搀扶。 “至于嘛,还那把扫帚,御敌吗?” 小县主的金疮药自是极好的,黑衣人的护心丹也是良品,加上宴菟儿那微薄的氤氲真气,池仇此时虽无法在所有人期望目光的注视下活蹦乱跳,但自理已然无碍。 董娥娘见正主醒来,忙不迭的上前说话,她可是人精了,知道自己再口灿莲花,对着宴菟儿、周容也是无用,女人天生是女人的敌人,这点道理她能不懂? 她说的巧,只说池仇从那露水章台离开,出了这等事情,他们难辞其咎,奉上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皆是些珍贵的补药,外加五十两的银锭,这份礼送的可真够大的。 池仇也算是想明白了,他此时尚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朣朦零境,潜渊气海空空如也,才被剑气伤成这样,还以为那陈山找的手下不知轻重,刺中了要害,现在派董娥娘来想息事宁人,于是看了看宴菟儿,说道:“好。”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董娥娘被宴菟儿抢白,对方又是小县主,也不好争执,只是固化自己的说法:“小县主,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不能这么算了,奴家可是一番好意而已,毕竟池公子也是小县主的朋友,露水章台既然在宴湖扎根,略表心意而已,小县主这么说,奴家好伤心,说的好像此事是章台所为似的。” 宴菟儿哪受她这般艳俗的腔调,嫌弃的闪到一边:“你自己心知肚明,此事若与你们无关,何必早早的到这里唱这么一出戏。” 池仇摆摆手:“此事就到此吧,小县主,我横竖无事,有了这些补品,就算是再刺上两三个窟窿,也补回来了。” “还是池公子有雅量。”董娥娘其实此时心中一阵发麻,原想着早早找池仇解决此事,没想到小县主宴菟儿偏偏也在这屋里,要知道她无论是愿意放弃许莺啼还是花大价钱来和解,都是为了给小县主面子,现在倒好,钱赔了,事主不追究了,反倒小县主不依不饶,她真有一种的哀叹。 匆匆告辞而去,出了院门,一跺脚,拂袖说道:“总算晓得周都督那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何会吐血了。”走了两步又哀叹:“都是憋出来的。”说罢摇摇头钻入小轿,回章台去了。 屋内,池仇安慰定宴菟儿。 “你干嘛帮她说话,我宴家虽有族训不能欺负城民,不过他们使用隐修,也是犯忌的,别的不敢说,查抄一个章台,我相信父亲不会拦着我的。” “何必呢,其实昨夜那人也未含杀心,否则当时他割下我头颅也绰绰有余,何必又半夜送药?” “哦?那个隐修送的药?” “他们今早来,你说是他们做的,那昨晚又谁晓得这屋里躺着一个需要护心丹的病人?” 宴菟儿点头说道:“你是说?同一个人?” “这个自然。说不定他也没想到伤我这么重,这些江湖人,你打赢的他,他必须想办法打回来,若是打不回来,面子失了是小,其他帮派的人知道了,若是以为他们好欺负,他们也不好混,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恩?”宴菟儿愣神。 “别嗯了,就是这个理,这江湖所谓的恩怨情仇,还不就是这么回事,此事若真要纠缠,除非一网打尽,先不说材哥佣兵团有多少后手,单单昨天那个黑衣人若是没落网,我一辈子都睡不好觉,到时候你来给我催眠呀。” “你,你瞎说什么呢?谁要大半夜给你催眠?”宴菟儿娇声说道,随后却是满目柔情的看向池仇。 今天的小县主,还是穿着昨日的衣服,头发和脸也是只不过草草梳洗,可谓素面朝天,平添了几分别样风采,比起以前冷峻、高贵,池仇一时觉得自己跟她差距似乎并没有那么大,就好像邻家姑娘似的。不由说道:“知道你为我好,可只有这样,才是对我最好的,我才不想卷入这种江湖恩仇之中,来来往往,没完没了。”边说还顺势摸着她的秀发说道:“你今天梳头了吗?” “啊!”宴菟儿如同兔子般跳起来,飞奔而出。 池仇讶然,果然人如其名。 周容端了早点进来,池仇倒是一惊,真没想到周容身后的女儿许轻儿,也是人如其名,柔软、可爱得就像个玉雕娃娃一样。也许是周容昨夜睡的差,肤色不好,更是把她这女儿衬的极好,小姑娘长得是细皮嫩肉的,皮肤偏白,有着一种病态美,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再加上那略带蓝瞳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会说话一样,真可是令人惊叹啊! “这是你闺女?”池仇以前是见过许轻儿的,当时她穿的灰蒙蒙的躲在一角,完全没有发现她是蓝瞳。 周容呆若木鸡,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怎么会不是,我十月怀胎,难道是假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蓝瞳,好少见。” “少见也是我闺女。”周容含娇带怒的将碗碟放在桌子上,上前搀扶池仇下床:“轻儿,去,给你叔搬个凳子。” “诶。”好清脆的声音。 池仇算是明白董娥娘为何对许轻儿念念不忘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池仇话武 http://.biquxs.info/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三个馒头,,在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关注下,池仇吃的很舒服。 “周容,你帮我去界堂给第花说一声,别说我受伤了,就说我在外面办事,过两天回去。” 周容嗯了一声,微微颔首,她貌似有千言万语跟池仇讲,奈何女儿在身边,有些话不好开口。 屋内重又安静下来。 约莫一炷香,宴菟儿才从内屋出来,也许是这里条件不够充分,她的妆容变化不大,为池仇续了一道真气。 池仇感觉出宴菟儿的真气并不强横,但比昨日强了许多,精神稍有好转,故作不经意般问道:“这真气窜的我真是舒服,你怎么做到的,我咱不会聚气?” 话是好话,就是听的别扭,宴菟儿心思单纯,遂说道:“昨夜齐姐姐给我看了一本内功口诀,聚气倒是不错,你潜渊气海空空如也,不妨也练一练。” “哦?拿来我看看?” 宴菟儿暗道不好,嘴上搪塞道:“还是等齐姐姐坐堂回来,这毕竟是人家的。” 池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也好。” 宴菟儿实在见不得池仇不开心,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已经氤氲五阶了,过会我就去找我父亲要心法口诀,到时候也给你参详参详。” 这简直比偷看齐效妁的《卻凤古诀》更加“大逆不道”,池仇忍不住抓着宴菟儿柔荑说道:“你对我真好。” 宴菟儿身子微颤,但并没有害怕得瑟瑟颤抖,反而是感到娇羞和不安:“别这样,让轻儿看到了。” “你真漂亮。”池仇看着宴菟儿,松开她的素手,不禁由衷地赞美道。其实他很想说明白,两个人无论岁数还是社会地位都差距太大,可惜话到嘴边,难以启齿,这男人呀,总想给自己的艳遇留下一些借口。 宴菟儿闻言,感觉到一阵甜蜜。 周容此时收拾完碗筷,也打断了两人的私语,周容去了界堂,宴菟儿也回金香园,只留下池仇和许轻儿。 许轻儿声音真是好听,就是有点怯生,说了几句就躲起来了。 池仇独自一人呆在了一阵,也不愿在床上躺着,就四处走走,这院子杂草经过这几日风雨,显得特别的盛,虽然杂乱,却也看的出主人还是努力平整过,只是效果不算特别好。 院子甚大,外饰如旧,空旷如洗,齐效妁当年盘下这个宅子,想必花光了所有积蓄,既没有请仆人打扫、也没有太多的家具家私,仅有的几件架子也几乎没啥摆件。池仇走了几处,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累了,见许轻儿在那小院依窗读书。 小姑娘稚气未脱,却这般好学?池仇有些讶异,期期前行,走过一道青木折廊,来到窗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你说那许轻儿读的是啥?居然是《红宝书》只不过里面插画奇多,旁边文字、诗句寥寥,原来这是一个“画本”。难怪她能够看得懂。 许轻儿已经换掉了昨日的艳服,一身素衣,七八岁的女孩儿居然看《红宝书》看得如此入神,虽说是个话本,池仇还是感叹这五岳女子果然早熟,他不忍打扰,躲在身后,就见她看得很细很认真,正看着薛宝钗扑蝶一段,许轻儿还若无旁人的伸出素手,自己比划了一番扑蝶的样子,她笑,池仇在她身后也差点笑出声来。 见她看得入神,池仇也不想打扰,悄悄后退几步,许轻儿似乎听了一些响动,收了脚,抬身后望,池仇不得已躲进了一件内宅。 在书桌上就看到一本崭新的书,盖在那里,翻开一看,正是那《卻凤古诀》。读了前言,被它那惊世骇俗的自我标榜,吓坏了。上面写着,若是修练到极处可炼成‘血汞浆,骨如玉,髓如霜’,功成之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让池仇想到多少剧本,这种武功秘籍,不是得上天入地,跳海跳楼才能获得吗?怎么自己随便进了一个女子内宅,随便翻了一本书,就能得到?当真“老天开眼”。 可惜池仇本就对古文一知半解,让他自行琢磨这口诀窍门简直是难如登天,看来一个好的穿越者必须具备“数理化”还要学会古文,否则就是珠玉在前,也只能明珠暗投了。 不过池仇也是幸运的,以前真身底子不错,池仇没有经历自身修炼二十岁左右也到了氤氲四阶,后来有名师指点,才开始系统性修炼。氤氲五阶之后的脉络游走都是“师父”用自身真气,助他游走,一点点言传身教,才勉强突破了七阶。 所以他此时对武功中的内功还是一知半解,只晓得五阶之前,氤氲气靠平常练武也能聚集,到了五阶之后,可以通过打坐聚气更快,此时他已经朣朦境了,潜渊气海大氤氲境的潜渊气海不知多少倍,却因为“杯盖口诀”练叉了,里面氤氲一丝都无,若通过平常练武慢慢聚气,只怕等到下辈子都未必充盈到一阶,可口诀聚气,他又不大熟练,若没有师父在旁边护法,他自己都不太敢练。 哎,还是网文的男主厉害,虎躯一震,要破镜破镜,要牛逼牛逼。 心里虽然在骂娘,池仇依然心怀激荡的研习了一下,毕竟师父还是教了他一些基础,还不至于一窍不通。 其实站在上帝视角,池仇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能够穿越就不说了,这是多少宅男他夺舍的真身,除了后背如同月球坑面以外,还算是一个具有活力的身躯,虽说武学在二十岁才入门,也机缘巧合在二十八岁破镜朣朦,在五岳的世界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成就,起码并没有落后他人。 修炼并非修真,所谓修真将天地之灵气纳入自身,洗涤身体并加以利用,进化自身,而修炼是通过自身苦练,由内而外,开七窍、通任督,从而达到健康躯体,延长寿命以及增加感识、神识,从而配合增强武力。所有的氤氲气,都是元气、真气,人之初即有,有些元气充沛,生活多姿多彩,有些气弱体虚,生活百无聊赖。 池仇这些年通过点点滴滴的了解,大概明白一些道理。 凡人:从未接触过修炼的人,一般来说就是百姓,他们一辈子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就算是家中壮劳力,如骆驼祥子之流也一辈子通过劳作、奔波,慢慢聚集的氤氲气也就是三阶左右。 武人:其实跟凡人几乎一样,大部分参过军、练过武、打过架、混社会。自己悟也好,他人偶尔指点也罢,兴许能够到四阶、五阶。有造化的可能触摸到练气这个层面,想想公园里常年练太极而颇有心得的老者,会养生退役的老兵,他们可能可以延年益寿,最终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 武者:就好像宴菟儿这种,学习过内功功法,学习过武功家学。 武修:那就是氤氲五阶以上,又习得内功心法,对练气聚气,能够自我调节,晋阶的度会比寻常武人大大提高。这些人大部分能够成为武林豪侠、军中悍将或者是江湖游侠。 元气:人之固有,根据进阶层次不同,根骨不同,各人略有不同,影响这人的生活能力、生活质量。元气一般伏于潜渊气海之内。 氤氲气:属于进阶过程中变化的元气。就好像池仇此时朣朦境,潜渊气海空空如也,其实说的是潜渊气海之上没有氤氲气,得慢慢聚集,而元气则是朣朦元气,已经固化在池仇身体之中,让他的感识、神识比一般人强上许多,身体机能也有所改善。 真气:能够被修炼者自行催动的氤氲气,才叫真气,氤氲气即便充盈潜渊气海,修炼者也就是武修本人不会催动,也是枉然,虽然氤氲气会自身被动的护体、驱虫,但到底不是真气。真气是氤氲气,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高强的修炼者能够将自己潜渊气海的氤氲气甚至元气一齐催动,比如宴菟儿只能催动微薄的真气给池仇,有些就好像王重阳,能够一指催动体内元气,化作真气攻击敌人,高下立判。 内功口诀:其实是一种修炼氤氲气的口诀。这种功法适用与任何人、任何体质。卻凤古诀也是其中一类,形式上更加适合女性修炼,可以让潜渊气海快速充盈氤氲气,从而进阶甚至破镜。 内功心法:根据武学的不同,不同武修应该修行不同的内功心法,若是阳性武功,非要用阴性心法,聚气功效可想而知。其实它也是内功功法的加强版,普通的练武无法满足武者对氤氲充盈的渴望,太慢了,从而产生了内功口诀,但随着境界提高,朣朦初境潜渊气海的湖面比起氤氲境九阶的湖面要大上一倍。充盈潜渊气海进阶的氤氲气起码多上一倍,为了加快速度,聪明的武修们创造了各式各样的修炼方式。要么至阴要么至阳,说到底就是为了加快练气的速度。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三章 城衙路上 http://.biquxs.info/

池仇拿起《卻凤古诀》他可不清楚这是针对女子的口诀,尝试着运行一番,发现有几个需要游走的穴道,才运行了一个周天,大惊失色,赶紧丢下书,惊诧的不知所以 “你怎么不练了?” 池仇吓了一跳,门口站着许轻儿这个小萝莉,大大的眼睛,甜甜的音。 许轻儿是被许文卖给露水章台,除了当时穿着的一身衣服,再无旁物,今日起来,周容自然不会让她再穿章台的衣服,自己有没准备,只好穿着齐效妁女儿的素衣,衣服略大,罩在身上,很不合体,池仇沉吟一会儿,笑嘻嘻的说:“小丫头,你可别跟齐阿姨说哦。” “哼,你偷看别人的东西,还不许我说?”许轻儿显然不打算放过池仇。 “我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行不行?”池仇现在口袋有钱,小姑娘长得这么可爱,他招招手:“来,到叔叔这里来。” 许轻儿有些畏惧,不敢上前,见池仇脸上的表情,感到不安,转身要走。 “你若不过来,我可告诉她们你也偷看人家的书。” 才到门口的许轻儿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池仇,果然,那书也是她从齐效妁女儿的屋子翻出来的,有些哀求的说道:“不要。” 师夷之长以制夷,池仇见许轻儿模样,“小丫头,还太嫩。”心有些阴阳怪气的嘀咕着。 许轻儿想不明白为何是自己发现这个叔叔偷窥,现在却成了她是犯错误的,她还算聪明,征求的说道:“那我们谁都不说,就扯平了。” 池仇说:“好呀,咱们拉钩。” 许轻儿不知道拉钩是何意,脸上全是问号。 池仇伸出小指头,解释道:“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丫头觉得很好玩,尝试的走近几步,伸出小小的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哈哈,小姑娘真好逗,池仇想起自己远在天山的女儿,不晓得长成啥样子,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双蓝瞳?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蓝瞳不比黑瞳,是隐性基因,哪有那么容易。 盯着许轻儿的双眸,池仇觉得看到了一片海,那么蓝,那么深邃,身为华夏人,哪里都只得自豪,就是眼睛不如欧美人迷人。 “叔,叔?” “诶!”池仇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将她抱起。小姑娘的小躯体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需要自己的关怀和呵护。 “啊!”这一下把许轻儿吓的不轻,手舞足蹈的就要挣脱。 “轻儿、轻儿!”周容刚进屋,见不到池仇也见不到轻儿,正在前院寻呢,听到呼喊就冲了进来,看见池仇正抱着她女儿,脸色一下子霜化了。 池仇松开许轻儿,腾的一下站起:“我说这是意外你相信吗?” 周容见女儿的表情很慌乱的样子,心里一阵的紧张,拥着女儿,她是进屋是冲进来的,出门也是一样。 齐效妁站在门口,盯着池仇的裤裆,满脸鄙夷。 池仇这才发现自己的窘态,不至于吧,就跟小萝莉拉扯一番,难道自己心里有哪里不正常?这还是真是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自己没理。 池仇脑子一空,还没来的及思考,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窘境,齐效妁恶狠狠说道:“行了,池仇,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没个女人的!当时候我帮你物色几个,肯定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只要你看得上就行了。这几天你要是忍不住的话自己拿用手呀。可千万别打轻儿的主意,人家才多大?” 好彪悍的说词呀,池仇真的是无地自容,无法反驳,看着齐效妁的背影,池仇真是觉得今天好像中了邪一般。 来到前院,听见周容母女的哭声,池仇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的,冲到院中水井处,赶紧打井盖打开后迅速的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一把把井水泼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感觉蔓延至全身,顿时就一阵的机灵,这才感觉自己满是邪念的脑子稍微的清醒的了一些。 这个院子是不好意思再多呆了,想着李远的嘱托,问了齐效妁,得知那厉氏夫妇仍没有回来,池仇拿了两个半冷的馒头,推门而出,往城衙方向去了。 虽然不愿意,但池仇和李远都觉得王茗慧可能惨遭毒手了,至于厉光元如何发现她和李远的私情,过程已经不重要了。想到那么一个明媚的女子,家族的败落,亲姐的遇害都没有击垮她的心,现在却突然消失了,池仇唏嘘不已。 去城衙讨要“追逃令”,无非是让李远那颗愧疚的心得以宁静,在这一点上,李远看似花花公子的做派,但多少还有真情流露。 “哎,自己都一把乱麻,还为你的事情跑来跑去,你受了伤就躺在那里有人伺候,我受了伤,还得去虎啸镇,查你姘头的下落,真是不公。”池仇边走边骂李远。 普救堂里的李远不停的打着喷嚏,正在喝的药已经吐出来好几次了,连给他喂药的女护都觉得他是有意的,故意把药吐在她大大的胸脯上。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 一匹红马停在池仇身边,小县主翻身下马:“你赶紧回去,你这伤还没好呢?” 池仇叹道:“李远的侍从厉光元不见了,我帮他申请个追逃令。” “什么?他为啥呀?”侍从居然逃跑,这种事情在河间属于大逆之罪,人人得而诛之,厉光元居然叛逃了? “我怎么知道。”池仇不方便把王茗慧的事情说与小县主。“你这又是去做啥?飞烟好些了吗?” “飞烟,飞烟,你就知道飞烟,你自己还带着伤呢,一个追逃令有啥重要的,说不定明天人家就回来了。”宴菟儿还是不相信有侍从会叛逃,要知道厉家也是有家名,厉光元再落魄也是贵族,厉家的一切他都不要了? “受人之托吗,忠人之事,他昨天就交代我了,这不是已经耽搁一个上午了。”池仇摊摊手:“我已经托周容去问过了,厉氏夫妇还没回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去帮你办吧,你先回去,正好我要去见我父亲。” “不必了,我还是多走动走动比较好。” 宴菟儿打量池仇:“你怎么衣服都是湿的?这样很容易着凉呢。” 言语中充满了关怀,让池仇倍感温暖,尤其是从这个一直冷冰冰的宴菟儿的嘴里说出来,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感。 “县主殿下”不知何时一辆牛车来到身后。 “咦?”宴菟儿以为自己的马占了道,牵着马缰,往边上挪了挪,回身见到来人:“杨三儿?”宴菟儿看着牛车:“拉回来了?” “恩,拉回来了。”杨三儿面色苍白:“真惨,一家子,一个大人,三个娃,两个女婢,都烧成炭了。” “啊!”听了杨三儿的叙述,池仇大叫一声。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沛城火案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的眼神却亮了起来,微微颔首道:“这里大街上,少说这些,带你的人把棺椁送到敛房去,不,先放进冰室吧,我晚一些才能过去。” “是,小县主。”杨三儿略带惊恐的眼神,见到宴菟儿,瞬间就柔和起来,指挥一众役夫推动笨重的牛车前行。行人寥寥,池仇方才的震惊被吹散在冷雨之中。 牛车上铺着厚厚的黑帆布,带着胶皮的轮子已经破开,裸露的木轮在青石板上发出渗人的声响,仿佛是地狱里的冤魂恶鬼在诉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我再与你说。” 池仇惨笑道:“你觉得我不问清楚,我会回去吗?”池仇说的是“会回去吗?”而不是“能回去吗?”,六条人命呀,必定是个大案,池仇并没有刑侦人员的责任感,更多的是这滔天命案后面的八卦心。 不错,任谁都会好奇这棺椁里面的故事,宴菟儿也是因为好奇,才揽下了这份差事,确切的说,这是一份“私事”。 在宴湖之南,微山湖之西的沛城,因古有“沛泽”而得名,因出了汉高祖刘邦而闻名天下,可事实上,刘邦实际上诞生在沛郡丰邑中阳里,秦末之时,沛县包含沛县和丰县,在汉代此处为沛郡,东汉时期,这一带也叫沛侯国,简称沛国。赶不巧,三国时期,曹魏的缔造者曹操是沛国西部的谯县人氏,他将原沛国包括郡治相县在内的绝大部分被划归新建的谯郡,沛国范围大大缩小,废国改沛郡,治所也由相县迁移到了沛县,现下的沛城临近微山湖仅十里,就杵在微山湖中间,对运河航道极为重要。而陆上位置处于宴湖领主和彭城领主交界之地。葳澜公国衰败之后,此地被宴湖领主和彭城领主反复争夺,最终沛城所属的侯国成了宴菟儿的姐夫,沛城归属宴湖。 沛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宴湖城以此为基托,牢牢把控了微山湖水运商道,并由此南下,占据了高楼城、魏庄、马庄、甚至占据铜山城迫近彭城,几乎囊括了整个微山湖,使其成为宴家的内湖。 也正因为沛县战略地位对宴家的重要,宴菟儿的父亲将沛城以前的诸侯改封到了尹城,将沛城由宴湖直辖,设立了沛城城代,现任的沛城城代晏淬是宴菟儿的族侄,祖上是宴家庶子,别出分家已有数代,故而改晏姓。 这里要简单说明一下,当年的沛城所属的诸侯自称沛侯国,所控地区除了沛城还有丰城、马庄、魏庄等地,主要治所虽在沛城,但事实上沛城在法理上归属于他辖下的沛城伯李氏一族。而晏淬也只是宴家派驻到沛城行使管理权的第四任城守代。 起初沛城还属于交界之地,宴家赋予了沛城城代极高的职权,管军管政,第一任沛城城代是上马能冲锋陷阵、下马能知世理政能臣,长期对彭城领主蚕食,逐渐将边界南推,第二任也是如此,最终宴湖的南线以铜山城为主城,沛城逐渐成为腹地,但前两任负责军政的城守,极力压缩原城主李氏的权限,虽然第三任城守代有所缓和,但沛城李家已经逐渐成为宴湖普通的贵族,族中许多人都以经商为主,而李远的家族就是其中的一支。 留在沛城的李家宗家,守着家族宗祠,日子甚至不如这些支族、庶家,但随着铜山城的壮大,沛城军政一体的政策有所缓和,劳军重担降低,经贸发展,各个支族经商后财富增加,按俗约有一定比例收入反哺宗家,加之李家一向亲善宴湖,当年沛城领主归顺也有李家在其中劝说,民间威望颇深,沛城李家的宗家在沛城的日子也逐渐好起来,比不得以前显贵,也无军权,但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大家族,在沛县也很有地位。 反过来再说那晏淬,此人是第三任城守的儿子,虽说是宴菟儿的族侄,年纪却比宴菟儿要大些。河间诸侯数百年来因为庶流、庶家崛起超越宗家的事情层出不穷,以往的分家分姓的制度不再沿袭,而且庶流即便委以重用,一般也不会裂土封城,仅以城衙的官制委派,方便领主随时更换官吏。 晏淬之父在沛城的施政颇得人心,却在任上因救治水患病死在堤坝之上,晏淬当时接过父亲遗志,上坝抗灾,率领沛城百姓渡过危机,沛城人上万民书,希望他能够子承父业,继续管理沛城,加之当时铜山城已经颇具规模,驻军南移,宴菟儿父亲于是收了沛城城守的军权转到了铜山军营,委任晏淬为沛城城暂代。 晏淬也算兢兢业业,几年后城代转正,成为名副其实的沛城知守(城守一职属于军政统管,知守相当于县令,河间的官制比较复杂,各诸侯皆有区别,赘述),到如今也在沛城做了将近十年。在他治下,沛城百业兴旺、开矿修路、商贸繁荣,功绩在沛城、宴湖本领皆有口碑。 这晏淬治理沛城,前后十余年,夜不闭户不一定做得到,路不拾遗还是可以的,也就是说沛城治安良好,三年前一场大火,晏淬还借此机会改良了沛城城区的建筑结构,在旧址之上重建的民房皆是石屋砖瓦房居多,并且制定的《坊间民居考》堪称规划设计的一大进步。 为何说这是宴菟儿的私事呢?其实要从此事原委说起。 前几日,宴菟儿的金香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沛城李家的李过,也就是前面所说李家宗家的家主。 据他所说两年前李家突遭大火,夫人和三个儿女以及两个婢子被活活烧死,此案李过殇妻失子,祖屋宗祠被烧,绝对是个苦主,突然来到金香园,表明身份,宴菟儿心头一软,就与他相见,原来那李过自从两年前大火之后神情恍惚,略有疯癫之状,一口咬定这晏淬是当年纵火之人,原因就是贪图自己夫人美色,意图豪取,趁他不在家之时入室行凶,为了掩盖罪恶,一把火毁尸灭迹。 宴菟儿认识晏淬这位族侄,怎么也是个能臣干吏,一副好皮囊年纪轻轻又是一方知守,哪样的女人寻不到?会喜欢李过的婆姨?要知道李过今年也有四十岁了,他婆姨肯定也不算年轻。就算是天姿国色,也不会让晏淬拼着前程、名声不要,非要入室行凶。 但架不住李过的哀求,宴菟儿去查阅了当年沛城失火案的卷宗,并无疑点,当年李过夫人在书房看书,不慎失火,夫人实在书房,而旁边的厢房的婢女醒后打算救火,死在书房门边,没有人照看的小孩都被烧死在床上,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尸体解剖的记录,其实这并非什么失职,在此时的河间,尸体解剖本就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仵作大多也未经历过相关培训,一般命案也无非外观检查,少数命案在办案人员要求下,才会尸检,这种失火、溺水的死亡,几乎没人会想起要尸检。 宴菟儿带来了江南的一些新的法医理念,虽然跟河间本地情况格格不入,却也算是给宴湖城衙带来了一丝新思维。 况且这还是小县主,于是小县主当女仵作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宴湖,这种传闻,从正面来说,也算是给宴湖百姓普及了一番“法医常识”,在负面来说,更多人喜欢讨论“小县主”遇到男尸怎么处理? 宴菟儿回城小半年,需要她尸检的案件少之又少,大部分凶案,多是“刀刀见肉,你死我活”的明杀,凶犯几乎不用诡计,即便是谋杀,办案人员例如丁掌旗、丁谓也能通过其他蛛丝马迹查到线索,迅速破案,宴菟儿可谓是个摆设。 李过却从中感受到了期望,且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因为丧妻失子得了魔障,还是其他原因,他上门请宴菟儿出山,查明死因,小县主本不愿参与,但亲属同意的尸检少之又少,耐不住李过的恳求,便私下答应了李过。 按照宴湖法制,失火案属于知守考核范畴,属于百姓教化的失职,若是锦局下文起坟开棺,势必影响剧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宴菟儿决定私下接受这份差事,此事是李家私事,因为当年因李过婆姨的过失,造成李家绝后,他们的坟并没有进入李家坟地,宴菟儿派杨三儿随李过去了沛城,李过以自家迁坟的理由起坟,杨三儿黑夜雇佣小船运尸,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到宴湖城,私下尸检,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事有蹊跷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一路上讲诉着这棺椁的来龙去脉,脸上浮现出不忍,却相信这不过是一个意外,池仇是想“混日子”的,可不是想“混案子”的捕快,对此事虽感凄凉,也许开棺验尸对李过来说是件好事,起码余生不必生活在某种莫名的悲愤之中。 此次运尸,为了掩人耳目(李过此人认定晏淬是凶犯,对其防范),杨三儿先将五具尸首从各自棺椁中取出,放在一个棺木之中,连夜送上小舟往宴湖运来。而李过则带着其他棺椁下葬,晚一天才会到来。 “入土都两年了,还能查出什么线索?”池仇随口问道。 宴菟儿说道:“凡是火灾的焦尸,外表碳化,内无空气,容易形成密闭空间,尸体腐败程度兴许并不高。” 池仇诚挚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宴菟儿的这个说法显然是有一定依据的,到底是专业人士:“那你可有的忙了,人间惨剧……哎,城衙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去忙吧。” 宴菟儿叹道:“也好,若是城衙有什么为难的,你到时候再找我吧。” 池仇逗着笑道:“办个追逃令,他们有啥好为难的?” 宴菟儿摇首道:“李远不过是沛城李家的庶族,又是从商为多,远比不得厉家的家名,这厉家先祖到底是一方诸侯之后,又是宗家一脉,虽然做了侍从,这次出逃,说不定在城衙文书眼中,还是有骨气的出走,少不得给你使点绊子。” 原来是这缘由,看来是世家也不是随便哪个家族自己标榜一下就能够改天换地的,想到李远、李过,池仇问道:“这李远、李过都是沛城李家的?难不成这沛城失火案还跟这厉氏夫妇出逃案有关?”池仇一顿瞎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关联,毕竟一个是两年前的失火案,一个是前天才发生的出逃案。 “应该没啥关联吧。”宴菟儿被这话倒是一激,招手唤来杨三儿:“你这次去沛城,李员外有说过什么没?” 杨三儿很想鄙夷一下李过,这个李过对他们这些差人谈不上友善,摇摇头:“到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们连夜冒雨起坟,显得倒是蛮谨慎的。”他并不清楚李过状告过晏淬,若是真的知道,他恐怕也不敢接这个差事,涉及官员的诉讼,就算是私下里进行,他这种低阶衙役能躲自然会躲:“不过小县主,开棺之时,小的倒是闻到了……”杨三儿眼神不怀好意的瞧了瞧池仇,此人歆慕小县主,自然也看得出小县主对池仇似乎不一般,有心邀功。 “你说吧,池仇又不是什么外人。”宴菟儿的话,本意是池仇帮着锦局办了不少事情,出了不少点子,此时听起来,却颇为刺耳。 杨三儿一脸青寒,拱手说道:“小县主知道小子这鼻子有些本事。” 宴菟儿想起当时那条线索,那丝绒毛,火烧之后,杨三儿鼻子一闻就知道是河间所产的淄衣料,也忍不住夸赞一番:“是的,上次在汪王氏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丝绒毛,横竖看不出什么材质,只那么一烧,三儿就闻出里面的玄机了,是河间官员所穿的淄衣料。” 听小县主这般夸赞,杨三儿腰杆不免直了几分。 池仇对奇能异士也颇为钦佩:“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呀。” “那棺材开了之后,我问到了一股子煤油味。” 池仇和宴菟儿都是眉头一皱,池仇更是问到:“当真?” 杨三儿蔑然道:“我这本领你是不知,小县主可是知道的,虽然那煤油味并不重,但棺椁封闭两年,骤然打开,总归是腐尸、恶臭百味齐全,若不是我鼻子厉害,旁人未必能闻得出这煤油味。” 宴菟儿疑窦丛生,杨三儿既然以此邀功,显然他也发觉这里面必有蹊跷,若说大火之中,有煤油助燃,不是不可能,但大火过后,少量的煤油必定烧尽,整个宅邸都烧光的大火,尸体除了焦炭味,居然还有煤油味?除非当时有大量煤油助燃。 “看来你有的忙了。”池仇脑中泛起一丝阴谋的闪念,拱手告别。 宴菟儿也收起轻视之心,领着杨三儿直奔敛房。 杨三儿见自己的话引起小县主瞩目,好生得意,此事姑且不提。 池仇在城衙,果然受到了城衙文书们的刁难,一个商家子弟居然使唤一个武家子弟做侍从,在他们眼中这是一种僭越,到不是说他们有多重视落魄武家,而是对商人出身的李远颇为轻视。 在宴湖实行的卿族制度,有些类似春秋晋国的六卿制,但却又完全不同,晋国是设三军,每军设将、佐各一名,依次为中军将、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其中中军将为正卿,执政晋国,六卿出将入相,掌管晋国军政大事,是中国最早的内阁制度。 而宴湖的城衙制度有些类似,城衙官吏大多出身一些名门,这些家族有些姓晏,是宴氏的旁系,有些是宴湖早期的一些勋贵,在他们眼中,兴许沛城李家的宗家还算勉强合格,李远这一支,即便他再努力,也不够资格坐上了城防营掌营的位置。 池仇却毫不在意,无非是多等等,多排排队,多被人以推皮球的方式踢来踢去,但总归该办的你还得办,最终一个小小的追逃令,跑了刑侦部、档案部、宗人部、最后到刑侦部,还是给办下来了,时间却花了两个时辰。 走出城衙,见将近黄昏,池仇突然有种无处可去的迷茫,界堂,既然不想让她们知晓自己受伤,不好回去;齐家小院,一声叹息,不去也罢;虎啸镇,现在太晚了,若要去虎啸镇追逃,一来身子未必受得了颠簸,二来去了也办不了事情。 还是金香园吧,起码飞烟还在那里,于是池仇顺势往敛房方向走去,锦局离城衙不算太远,现在宴菟儿想必还在那里解刨尸体吧。 来到敛房之外,池仇就闻到了淡淡的恶臭,鼻子里再无其他气味,这么看来,杨三儿能分辨出煤油味,果然是非常人。 敛房很简陋,隔音、隔味效果并不咋滴,池仇在门口就听到有人阵阵的干呕。 “我说,白小尤你够了。”声音是小县主的。 “我叫尤小白。”一个颤栗的男音传来,显得虚弱无比:“才两岁的小孩,也要解剖吗?” “快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这次答应李员外这事,还不是想着能够同意解刨的亲属太少,好不容易有六具尸首,也好好给你普及下什么是法医解剖,你倒好,从头吐到尾,你还是不是仵作?”宴菟儿声色俱厉。 池仇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一个仵作世家的子弟都这般不堪,他自认也无法面对葬身火海的幼童,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他甚至有些后悔,本来想着来见下宴菟儿,晚餐甚至住宿问题就可以解决了,但此时此刻他明白,“晚餐”问题,已经解决了,单那股子气味,就让他毫无食欲了。 尤小白已经推了几次上手的机会了,李夫人尸首是几具尸体中最重要的,宴菟儿自然亲自动手,顺便给他讲解一番,结果他一晕再晕,一直晕倒现在,还未曾实践一次。 “算了,你也别难为他了,也许有些人注定不能子承父业。”池仇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办完了吗?” “办好了,果然如你所说,城衙是百般刁难,一两个签章的事情,办了一下午。”池仇继续说,请你吃饭,此情此景实在说不出口。 “办好了就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会,还有最后一具了,过会我请你吃饭。” 额……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颗象棋 http://.biquxs.info/

池仇并未离开敛房,而是捂着鼻子问道:“有什么线索吗能查出谁故意纵火嘛?” 宴菟儿转过身,此时的她也是白大褂、白口罩,手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让池仇的胃泛起一股股的胃酸,察觉到池仇的异样,宴菟儿将手放下淡淡说道:“应该是谋杀,除了三个小孩,一个女婢,另外两人皆死在失火之前,她们嘴里和肺部并没有烟灰。” 果然如此,惊天大案。 “咦,你怎么说故意纵火?难道你确定就不是失火?”宴菟儿觉得池仇的话有些怪。 “看她的死状就知道是纵火啦。”池仇指着一句焦尸,这是李夫人的尸首,这尤小白不敢动手,宴菟儿只好将她摆在另一处尸床上,让尤小白进行后续的尸体处理,包括二次检查和缝合。 可惜尤小白实在太差劲了,尸首摆在那里,毫无进展。 “看她的死状,四肢展开,身子并无蜷缩,在火灾中,只有死人才会这种死状,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池仇指着尸首说道。 虽然看不到宴菟儿的脸色,但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白小尤,你看看,人家就算不解刨也能查明死因,你呢?若是不能做这行,就赶紧的另寻出路,别在这里尸位就餐。” 尤小白已经吐的吐不出来了,只有一阵阵胃酸,勉力回答:“殿下,我确实受不了解刨小孩。” 宴菟儿白了一眼,方才他还说受不了解刨女人呢。这人哪有这么多借口和理由:“池大哥,别碰,你没带手套,小心尸毒。” 池仇此时已经走近那具焦尸,论心理素质,他还是过硬的,虽然也看不得剥皮断骨,但面对死尸,经历过那么多刑侦片洗礼,还算扛得住,尸体果然如同宴菟儿所说,内里还是新鲜的,也许因为没有氧气,甚至蛆虫都没有,焦炭般的外表,面无全非,看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池仇指了指一具女婢的尸体说道:“这具好像没解刨完吧。” 宴菟儿打了个哈哈:“这是具婢女的尸体,想让他继续,他解刨不了,哎,不说了,白小尤,你负责收拾,我先走了。”可能觉得池仇没有任何防护,敛房里又不干净,宴菟儿打算提前离开。 “怎么,就这样?不收尾?不缝合?” 宴菟儿讶异道:“需要缝合?她们都死了,当时候放到棺材里,过几年都一样。” 池仇定了许久,说:“人死总要投胎的,全须全脚的付黄泉也是对死者的敬重。” 宴菟儿眼中散出浑浊的光芒:“嗯,知道了。” 回头对尤小白吼着:“你快点,人家都晓得这份工的奥义,你呢?” 尤小白面有愧色,强大精神,上前帮忙。 “你这个就不解刨了?”池仇见宴菟儿打算将方才那具婢女尸首缝合,忙问道。 “我已经检查了她的肺和口腔,都有烟灰,她是被烧死的。” “那腹部呢?” “那还有什么好查的?”宴菟儿有些疲倦,尤小白不顶用,她一个人要连续解刨六具尸体,顾及不过来,现在已经明确了失火案,是毁尸灭迹,一个婢女的尸体就算不是全检也没啥吧。 池仇也心疼宴菟儿的辛苦,但还是说道:“女子尸检,还是得查,尤其是有无生育,有无怀孕,说不定都会影响案件的思路。若是此女有孕,当时于情郎发生争执,引来李夫人或者另一个婢女,她情郎怕事情败露,从而杀人纵火,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所以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都要仔细检查,死尸不会说谎,只有活人才会。”说完,推了陷入沉思的小县主一把。 宴菟儿这才初如梦醒,点头称善。 池仇的话不但触动了宴菟儿,也触动了尤小白,他主动要求完成剩下的解剖,宴菟儿媚眼一扫:“还是你有办法,我说了他一下午了,他都不敢动手。” 其实这不是办法,只不过凑巧触动了尤小白的心罢了。 在宴菟儿的指点下,尤小白双手哆哆嗦嗦的剪开那具焦尸的皮囊,其实那已经不是皮囊了,碳化非常严重,尤小白手不稳,剪刀的刀锋又常触碰尸炭,数次剪偏,池仇看的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被剖腹一般,也是龇牙咧嘴,不敢再看。 “看你说的义愤填膺,结果也是个胆小鬼。” “那是两回事,好吧。”池仇反驳道。 白口罩里,宴菟儿鬼魅的一笑,放过了他。 “看,这是什么?” 女尸腹腔之中,尤小白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硬物,很规则的圆柱体,显然不会是未消化的食物。 “洗一洗?” 清水划过,池子里黑了一片。宴菟儿惊呼:“象棋?” 这不是个能在人肚子里出现的物件,宴菟儿眼神一亮,颇有深意的看着池仇,若不是他,兴许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就会被她错过了。 “墨汁?” “卒?” 这是一颗粘满墨汁的象棋,上面的字是“卒”。 什么意思呢? 池仇将目光投向那个面目全非的焦尸的脸,这个婢子在临死之时,为何会吞下这么个东西?当时她们经历了什么?是自己吞下还是被迫吞下?一切让这件失火案变得扑朔迷离,疑窦丛生。 “这次感谢你!”因为池仇的提醒,才发现了这条线索,宴菟儿再也不敢大意,尤小白也倍感自己工作的重要,两人合力将数具尸体再检查一番,然后才缝合,恭恭敬敬的烧了几柱艾草香,才离开敛房。此时已经到了二更天了。 “没什么,也是机缘巧合而已。” “看你也最多敢看下尸体,让你动手的话,只怕还不如白小尤呢。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解刨的事情?”宴菟儿到底问出了她心中的疑虑。 “我说过,以前跟一个仵作相处过一段时间。” “我不信,白小尤就是仵作,当今天下,只有江南颂朝算是将仵作当作一门学科,稍微有些重视,其他地方的仵作只怕也就比白小尤强点,哪有这般细致。” 池仇笑道:“高手在民间!” “那你说你是高手咯?” 池仇挠了挠头说道:“我哪里是什么高手,也就是想的多点,实际上办案、解刨,都是你们厉害。” “那你说这起失火案,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我哪里知道?”池仇可不敢托大。 “你就说说呗。” 虽说没啥胃口,但到底是饿了,正好看到一个面摊,这冷雨季节,生意不大好,还有些面没卖完,老板儿正在切萝卜丝。 “吃点吧。”池仇问道。 “过会我让小燕去做,今天你陪我这么久,还吃地摊,我可有些不好意思呀。” “有点饿了,小燕过会也得准备半天,何必呢。” “好吧!”两人坐下。 “哟,小县主?贵客呀,吃点啥?”老板一脸殷勤的说道。 宴菟儿一脸羞红的问到:“你吃点啥?我请客。”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位男子共席吃地摊呢。 “臊子面。” 老板很诧异,居然有人先小县主点餐,人家小县主只是客气礼貌,这人还真不懂规矩,可更让他诧异的是小县主丝毫不以为意,来了句:“跟他一样。” “好咧。”小县主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老板儿可不会没事找事。 “你说说看,案件复原一下?”宴菟儿催促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一下她内心的臊动,缓解下不安。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宴湖姑爷 http://.biquxs.info/

池仇很不愿意成为捕快,可惜作为两世人,对事物的见识总归是强古人百倍甚至万倍。在宴菟儿眼中,简单说起来就是脑洞比常人要大。 池仇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看的出来宴菟儿对他很是崇拜,低语道:“现在案件复原,从何说起呢?现场都没有见过。” 宴菟儿神采奕奕的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曾查阅了此案的卷宗,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说着芊芊素手在茶杯里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起了草图。 “咦,这不是一个失火案吗?为何还有卷宗?” “当时李过就曾叫屈,说此事必有玄机,况且此案牵扯沛城李家,要知道沛城李家也曾是湖西一带的家老,若是太过草率,很容易引起纷争,这些年宴湖扩张太快了,归降的家门太多,有些真心归降,有些只是顺从,还有的只不过是虚与委蛇,伺机重振家门,所以此案还是让沛城衙门整理了一份卷宗上报,并且收录下来。” “可依然被判定为失火案?”池仇看了宴菟儿一眼,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言。 “你是想说此事牵扯甚广?说不定宴湖、沛城官吏隐瞒了此事?” “具体此案脉络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上,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想压制此案,否则以几个女子的死状,是不是烧死,即便不解刨,相信不止是我,一般查案经验丰富的人都能一眼发现异状。显然沛城查案的忽略了,这到底是那边办案人员经验缺乏还是有意为之,里面水就深了。”池仇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栗,一阵冷风出来,不免打了一个哆嗦。 宴菟儿见了,一番柔情:“老板,快点,外面有些冷。” “好咧,马上来了。”老板脸上笑的很甜,都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宴菟儿虽然年纪不大,但从江南回来之后这半年,也是宴湖疫情最为泛滥之时,当时小县主就常救济百姓、照料病人,宴湖百姓都知道她为人和善又极为爱民,她在民间的声望比她那些哥哥姐姐们只高不低。 可惜小县主喜欢的工作太过匪夷所思,这些年宴湖城主利用儿女婚姻,创造了宴湖历史最大版图,成就了一番“传奇”,久而久之,坊间对宴家子女的婚事也颇为关心,常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小县主的婚事呀,宴湖百姓比她着急多了,都想着哪个家门会娶这样的小县主,要知道现在宴湖几乎囊括了整个微山湖,就算最丑的宴二十一娘,都有人提亲,偏偏小县主到此时还无人问津。 为此宴湖城主曾放出话来,只要他小女儿同意,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当宴湖城的姑爷。估计也是怕真没人提亲,到时候城主的面子拉不下来吧。 现在小县主跟一个男子同桌吃面,还如同小妇人一般张罗,老板看在眼里,热在心里,冷冰冰的小县主现在总算成小暖炉咯。 “客官,先喝点热酒。”老板娘拎着一个酒壶凑上来,美其名曰送酒,实际上是端详下这位“准姑爷”。 “不,不行,他受了伤,不能喝酒。”宴菟儿急了。 “哦?这酒就是水酒,大冷天的爷们喝两杯没事的。”老板娘细细打量池仇,很满意的劝道。 “那你要喝吗?”听到老板娘说道“爷们”,宴菟儿也不晓得咋啦,只觉得心头一软,认为自己不该帮“自己爷们”拿主意。刚问出口,心中又是一阵后悔,咋个成了“自己”爷们。哎,宴菟儿呀宴菟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冷风吹得脸蛋,愈发红润了。 “那就来点吧。暖暖身子也好,菟儿,你要不也喝点?”池仇此时觉得空气中充满“暧昧”,可他还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宴湖姑爷”了。 “来点,都来点。”老板娘心中一乐,这池仇虽然岁数大点,但男人年纪大,会照顾人呀,方才那句“菟儿”,她已经认定小县主跟他的关系不一般了,明日谁要到店子里吃面,她可有的事话题聊天了。想着给两人斟满酒:“你们都喝,我家的酒自酿的,顺口、滋养,喝完保准一个哆嗦,寒气都散咯。” 池仇干咳两声,他对“一个哆嗦”有着不比寻常的理解。 宴菟儿极少喝酒,小酒入喉,一个不适应,也咳了起来。 老板娘肥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吊的笑意:这小两口还真同步! “我说,你把酒放下,别杵在哪里了,快过来端面。”老板面色不好,觉得自己家婆姨没有眼色,耽搁人家谈情说爱。 “诶,你们喝,这酒不要钱。”老板娘放下酒壶,与她相公一人一碗,端来两碗臊子面,热腾腾的面上除了满满一层臊子,还有两个蛋,看上去极为诱人。 “你们吃,你们吃。”老板笑嘻嘻的,拉着还想“观摩”的老板娘走了,远远呆在一边窃窃私语。 “你们宴湖城民还真热情。”池仇笑着用筷子尖拨弄着卤蛋,突然想到了一个典故,笑道:“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要不要听?” “咦?”宴菟儿正犯迷糊这两口子吃错啥药了呢,怎么表现的这般亲密,听池仇一说,眼神一亮:“你还会讲笑话?” “从前要有一个男的,头一回去女朋友家。女方父母见人来了,只好留下他吃饭。” “女朋友?”宴菟儿的脑海里,有侍娘、未婚妻、准新娘,却没有啥女朋友的概念。 “就是相亲,见父母,吃饭的时候女方父亲拿着一个茶叶蛋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宴菟儿眼睛忽闪忽闪的:“你是说,女方父亲不满意那位相公,让他滚蛋?” “呃。”低估了宴菟儿的智商呢?池仇纳罕,自己的笑话被人猜到了结局,实在是大伤面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宴菟儿手舞足蹈:“下次你去我家,我让我父亲拿十个茶叶蛋,让他当掌珠玩。” “让我滚蛋?”池仇憋着笑。 宴菟儿差点跳起来,脸上浮现着绯红的红晕,方才的话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在大街边谈带男子上门?要知道河间相亲风俗种类繁多,但涉及男子上门的,那都不是相亲了,而是媒人领男子上门订亲的,要是女孩子自己带男人上门,简直就是叛道离经了。 宴菟儿的眼睛看着池仇,恰恰这时候池仇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宴菟儿刹那间就感觉有一种冲动,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渴望,难道这个人在暗示自己想要上门提亲吗? 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人终究不约而同的低头,各自吃面,面摊的老两口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 酒足饭饱,错,酒足面饱,两人漫步在宴湖街头,三更天的冬月,天气特别的冷。宴菟儿爱美,一身劲装,尽显身材,却不御寒,池仇有些郁闷,自己今日出来穿的也不厚实,若要除衣相披,自己内里穿着也见不得人。 “冷吗?” “嗯。”宴菟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方才喝了点酒,身子是暖的,没事。” 想献殷勤,实在巧妇难为,宴菟儿发觉池仇的窘状,不免一笑:“我又不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大小姐,没事的。” “跑起来就不冷了。”如果能够抱着身材火辣的小县主,池仇倒是不介意,可人家还要脸面呢,这河间男女风气还没有开化到那种程度。 一瞬间,池仇跑开了数丈之外,宴菟儿小嘴一咧,心想:人家才不想跑呢,就想跟你多呆一刻。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议失火案 http://.biquxs.info/

见宴菟儿兴致寥寥,池仇只得停下脚步,一时间沉默下来,话题又转到案件上来。 “这个失火案,你方才说水……很深,莫非……”宴菟儿狐疑地问道。 池仇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秋寒陡峭,想要花前月下不太现实,可现在美女在侧,此情此景也算是冷月如梦,骤然谈起血案,实在有些煞风景,不过还是思索一番说道:“是的,很显然沛城方面已经失控了,这个案子,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不要再插手了,只要上报给你父亲就可以了。” “什么?沛城失控了?”宴菟儿傻了眼,她的阅历哪里会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低声地问道:“你是说沛城有一股势力?” 这并不是池仇危言耸听,他在西域也做了多年五王子,在细亭部落逐渐壮大,吞并天山南北的过程中,留在被征服部落的管事大部分都是细亭勇士,这些人对待被征服者,充满了轻视,草菅人命、遇冤不报的事件,可谓层出不穷,池仇很清楚一旦这些治下出现案件,上位者的态度决定一切,沛城失火案,不管其中原委多么曲折,但纵火灭迹并不难查出,而偏偏没有,那说明沛城的官场必定出现了大问题,欺上瞒下也罢,故意粉饰太平也罢,失控是肯定的。 就好像他曾见过看过《洪武大案》,介绍过洪武年间,“开济的死囚顶包案”一样,这种案件面上似乎是刑部尚书开济一己贪欲收受贿赂,私下放了一个死囚,看上去很简单,事实上,意味着整个刑部的溃乱,绝非上位者以势压人,而是系统问题。 得有多轻视自己的属民,才会让这种刑事案件变成普通的失火案呀?晏淬的功绩再怎么亮丽,也难辞其咎。最起码他对自己的衙署管控出现了大问题。 “你说沛城值守晏淬是你族侄?淬是不是三点水加个卒。” “是”宴菟儿掩口惊呼:“你的意思?那女婢腹中的象棋是卒?实际上是指认凶手是晏淬族侄?” “这还需要细细查验,比如这象棋是女婢自己吞下去的?还是被人塞进去的。若是自己吞的先不说,若是别人逼迫她吞下,混淆刑侦方向的话,当时女婢未死,毕竟挣扎……” “可人都烧焦了,再挣扎也查无实据呀。” “划痕!”池仇解释道:“若是自行吞咽,喉咙食道都是软的,象棋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若是强塞的,女婢必定挣扎,象棋上总会出现牙齿的划痕,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是女婢临死之前,自行吞下,当时大火漫天,若是将象棋抓在手里,谁知道会不会被烧掉?只有吞到肚子里,才能够保存这条线索。当然这还需要细致的检查才行。” 宴菟儿皱着眉,内心越来越感觉到不安,不由冷声问道:“这帮恶人,不得好死,我要去找晏淬问清楚。” “都说了你不要再介入了,此事事关一方大员,只有城主才能决定如何处置。” “嗯?这个案件难不成他身居高位就法外开恩了吗?”宴菟儿愤愤不平,小拳头握起来。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城主会开恩,而是……”池仇耐心的解释:“这么说吧,若是晏淬贪图女色,强逼李过夫人,事发之后纵火灭迹,如果真是因色起意,倒还好说,一个笔吏就能将他提来。但若不是呢?此案背后牵扯到贪墨、渎职、甚至欺上瞒下呢?或者还有什么阴谋等一些未可知的因素,你若出面去盘问他,不是打草惊蛇?你也曾说过晏淬执掌沛城十多年颇有民望,风评极好,可他的治下出现这种草菅人命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理解他的风评很多是假的呢?若是假的,那他粉饰自己功绩又是为何?正所谓大奸之人方大善,他所图谋的说不定并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他想造反?”宴菟儿吃惊不小。 池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看了看四周才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想,显然沛城官场存在一股藐视宴湖律法的势力,要查,也必定是你父亲先安排妥当了才能查,否则容易出乱子。” 池仇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他父王帮他提亲,对回鹘部落百般之好,成婚之前一朝翻脸,可谓鸡犬不留,对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实在难以用常理推断,这失火案前前后后到底隐藏着何种阴谋,谁也不得而知,最好的方式还是城主派特使前往,暗中查访,方能水落石出。 为何一个案子,会想的如此复杂,宴菟儿就好像不认识池仇一般:“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案件居然有这多顾忌,我就是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多,你以前真的就是运河码头的挑夫?” 池仇笑笑:“是挑夫头头。” 宴菟儿白了一眼,刚要说话,就见周容急冲冲的跑来:“池……恩公,你去哪里了,奴婢寻了你好久了。” 虽然穿着蓑衣,周容头发上尽是雨水,面色煞白,估计连晚饭都没有吃。 池仇见了暗道一声愧疚,难不成她寻了自己一天? “你不要叫我恩公,多别扭呀。” “那我叫你老爷吧。” 池仇眉头一低:“我有那么老吗?而且老爷不是应该当官的人家才有的称呼吗?” “那我。” 宴菟儿笑道:“人家卖身契都在你手里,你可不就是老爷了。” “不不,你们卖身契我随时就可以还给你们。”想起今日之事,池仇当真是无地自容,也极为担心周容将它说出,坏了他的形象。 “老爷……主人,可不敢,你这是不让我们母女活呀。” 宴菟儿在一旁看戏,她的身份地位,觉得有几个奴婢再正常不过了,这池仇虽口口声声说是码头的挑夫,她是不信的,在她眼中,池仇此人就算没有凌云志,也能够齐家立命,未来身边有人伺候也再正常了,不过一想到有这么个娇艳动人的少妇相伴,她又心中不是个滋味。 “别,别叫主人,你们那卖身契都没手印,做不得数,况且你闺女的卖身契我也交给了你,你撕了就是了。”池仇急的满头冒汗,周容母女与他关系非比寻常,这双奴婢他可不敢用。“以后你和你闺女都是自由人,就像齐大夫一样,别动不动的当人家的奴婢,当奴才有啥好的,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好吗?” 这话说的中肯,宴菟儿眯起双眼,远处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小燕见小县主未归,也撑了一把伞出来寻她,宴菟儿百般不情愿,也只得跟着小燕先回金香园。 池仇也只得跟着周容往齐家院子而去。 进了院门,齐效妁口气酸酸的说道:“我还当你不回来了呢?” “再叨扰你一日,今天在城里办事,太晚了,明天我就回界堂就是了。” “哼,随你。”齐效妁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这可是寡妇院子,你一个男子,受了伤,我收留你在这住下,也不怕邻人闲言碎语,但你若是在这院子里欺男霸女,敢在我院子里作恶,我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池仇叹道:“上午,我……”他想说自己脑子一热,居然将许轻儿抱住,可这能解释什么呢?哪个男人轻薄女孩的时候不是脑子一热?当真是越描越黑,干脆闭口不言。 沉默了一会,周容见状去办热水,齐效妁起身要走,池仇喊住:“她们母女若是没地去,齐大夫看可否现在你这里住下,那露水章台今天拿来的银子姑且算是房钱,当时候周容若寻了差事,赚了银两再寻个屋子搬出去如何?” “怎么?你就打算撒手不管?”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三十九章 穿越之我见 http://.biquxs.info/

“额。”池仇脑门都是大的,暗骂一句,想到:我如何不管了,就因为有那一夕之缘,我还出面帮她们赎身,还被刺了一剑,鬼门关里转了一圈,这不叫管吗?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说:“我跟她们非亲非故的,如何管?” “男人都是如此,吃干抹净,拍拍屁股,留下点银钱,就好像这天下万事皆休。” “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齐效妁不依不饶。 池仇有些无奈,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我不晓得你发什么神经,我一个刚拿到宴湖身份牌的人,到这里不过十来天,我自己未来要做什么,怎么做,认识谁,不认识谁,是走是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对谁负责?现在我身上有的钱,还是我因为要救她们母女,被人刺了一剑赔的,现在都给她们,只求她们以后能够安身立命,在宴湖生存下去。而我说不定哪天高兴了就去江南,就去荆楚,就去岭南,甚至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就因为我认识她们,而她们需要一个男的照顾?我就留下来?凭什么?” 一长串的宣泄,让齐效妁不知所措,池仇瘫在椅子上:“我不清楚你的逻辑是什么?难道女的一定就要依附一个男的吗?像你一样,不是很好?虽然我跟齐大夫你不熟,但我蛮佩服你的,你一个人拉扯女儿,置办下这么大的一个宅院……” 池仇说的话,每一个词齐效妁都听得懂,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让齐效妁脑子一下子炸开了,好像啥也没听明白:“她跟我不同……” “是,周容确实跟你不同,也许她没医术、没你那么好的嘴皮子,还可以做媒人,她也很苦,被相公抛弃,被婆家卖了,还要带个女儿,我可以帮助她,我也愿意帮助她,可怎么就成了我必须帮助她呢?你看看我现在,身无分文,无三尺立锥之地,就算是界堂,也不过是普救堂暂且借我的住所,还有第花、葛姑、小彘、雪儿要照顾,她们也跟周容情形差不多,我……我……我就算是三头六臂……”池仇长叹一声,世间穿越文都是万万好,要么身怀绝世武功,出入虎穴龙潭,称霸天上人间,逞雄异世界,要么不论人类妖精,各界美女纷纷投怀送抱,齐人之福享之不尽……但真的生活岂是那么简单,昨天他就差点一剑归西,再加上以前的数次惊险,那真是死亡边缘的挣扎,如果自己是笔者,当然无所谓,但池仇深深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死过一回的人更怕死,穿越之后方知网文都是放屁。 谁敢保证自己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谁敢保证自己做生意咋做咋赚,富可敌国?谁敢保证解开女子的罗裳,就能独上兰舟?谁能保证你的枕边人就一定是三从四德的女子而非阿部定?活在当下,就得尊重历史。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齐效妁颓然说道:“你先休息吧,太激动,对伤口不好,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诶,我已经努力在做好我自己了,这些天事情太多,我脑子也有些乱,方才语气不好,你多担待。”池仇喟叹:“先是汪王氏命案,再就是江老沉湖案,接着就是驿馆风波,马上又是厉王失踪案,昨天又遇到周容被卖,今天又得知一个失火案。我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又不是锦差也不是捕快,脑子也不好使,关键编剧也是个笨蛋,一股脑给了这么多事情,我自己乱如麻,个个都不是我拍拍脑袋就能解决的事情,就算我想着在宴湖做生意,赚点钱,买个院子安顿谁谁谁,也没有时间,明天我还要去虎啸镇,帮李远追逃厉光元呢。” “编剧?” “你就当上天吧,这个贼老天。”池仇指着上苍嘶吼道。 齐效妁掩嘴而笑:“上天是编剧,亏你说得出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老天劈你。” “劈死我好了。”池仇苦笑。 “你也用不着这么颓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出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池仇将其背完:“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好的。” 齐效妁点点头:“没想到你倒是博学,还晓得《孟子·告子下》?” “呵,这个在我们那里,三岁小孩就会背,可要做到,真的做到心无旁骛,心志坚定,很难,还需要修行呀。”无论前世今生,做人的道理,做人上人的道理,早有先贤总结透彻了,可古往今来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无时无刻不陪伴着自己,生命未到终结时,修行就不会结束。 “我可以帮你点什么吗?” “不必了。”池仇旋即想到了什么,征求道:“你若是能查出举告丁掌旗的那两个行商的出入的地方最好了。” “哦?找他们做什么?” 池仇简约的将他的方案说与齐效妁听。齐效妁笑道:“难怪你这般压力,果然很忙呀。” “这编剧太不给力了。” “给力?”齐效妁琢磨了一下给力这个词,原来是怨“老天不给面子”,掩口笑道:“不过你算问对人了,我很给力的。” “当真?” “牙行上下,大多依托这些行商过活,找到他们应该不难。” “那就拜托了。” 此时周容进来,“水已经热好了。”池仇不让她叫主人,也不让叫老爷,也不让喊恩公,周容脑子也想不出该如何称呼,只得没有称呼的说了一句。 池仇也不客气,知道自己若是“女士优先”,又得白费一番口舌,纯属浪费时间,自己又没有多余的换洗衣服,于是信步往浴室去了。 周容想跟上去帮忙,却被齐效妁拉住,两人在屋中说些什么,池仇不得而知。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摸着自己的心口的伤痕,池仇诧异这伤口愈合的比自己熟知的愈合要好,下意识的转动左手,那天跌马伤的手,真真的全好了,池仇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古时候真有武学,事实上也确实,能够传承千年的中华武学,怎么可能不存在呢?只不过机关枪的到来,游牧民族都能歌善舞,而汉民族的一些瑰宝也同时消失了。一声叹息其实也没必要,毕竟这也是时代的进步,作为现代人,无需为之扼腕,只要跟上科技的脚步,就好像有电了,为何一定要心疼蜡烛工厂倒闭呢?当然学会武学能够让身体更快自愈又另说了。好的东西谁都想拥有,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恒心去追求了。 池仇此时此刻却只能逆向了,科技之光还未普及,他不得不正视武学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清洗完毕之后,他在浴桶之中盘膝坐了下来,运转功法。想尝试着催动下自己的氤氲气,然而却徒劳无功,潜渊气海依然空空如也,微薄的氤氲气太过稀少,还不是他这个半吊子武者能够催动的。 池仇再次尝试今晨看到的《卻凤古诀》,霎时间,仿佛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热力,潜渊气海蠢蠢欲动,湖面散发出某种热量,好像蒸笼一般,氤氲之气渐渐弥散开来,果然是一个内功口诀。类似的口诀,池仇也曾接触过,到底是古诀,比之以前的口诀,感觉更加顺畅、热烈,是不是真是口诀的高劣之分还是朣朦境境界差别,池仇尚且不得而知。 池仇心潮澎湃,感觉自己腹间如烈火燃烧,心中大喜,若是勤加修炼,必定有所成就。只是此时实在不妥,周容方才也淋雨不少,她还等着洗浴呢,于是收敛心神,打算换个地方修炼。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章 浴室敲门声 http://.biquxs.info/

池仇湿淋淋的往起一站,就听到了轻轻的门响,他心中大惊,脚上一滑,又跌落水中。 门外传来一声低呼,跟着便是一句怯生生的问话:“你可还好?” “还好,还好。”池仇忙抹了一把脸上水珠道:“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无妨的。” “啊,摔了?”说着周容就推门而入。 齐效妁买的这间宅院曾是大户,房间格局颇为大气,浴桶与门口相隔甚远,天气又冷,池仇入浴之时,也没上扣:“哎呀,你咋进来了。” 池仇整个人都没在浴桶里,没有视觉的冲击,周容显得很淡定,见池仇并无大碍,脸上浮现出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合上门栓,感觉有点扭捏的转过身子,停了会儿后,轻声的说:“你也不带换洗的衣服?” “嗯?我?” “奴家去界堂的时候帮你拿了一套。” 到底是少妇,照顾人来,想人所未想,妥帖极了。 池仇此刻欲燥难安,随口说道:“你把衣服放那里就好,我这就洗好了,过会我帮你打些热水来。” 周容悄悄地瞄了池仇露在外边的健壮身体一眼,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显得有几分扭捏,向浴桶走来。 看周容走近,池仇有些不自在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紧盯着周容。那意思就是:我在洗澡呀,你怎么还靠过来。 心中暗叹了一声,本以为齐效妁与周容谈天,会帮他处理这类问题,毕竟她们俩年岁相近,境遇相似,看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池仇是现代人,人人平等的观念是有的,但他并不代表他能够杜绝这些事情,更何况,这种工作即便未来也不会消亡,无非是不叫佣人叫公认,不叫婢女叫保姆而已。 可他现在请不起呀,尤其是他觉得他很难分辨的平等和不平等,既不想像地主老爷一样呼来喝去,也不想像现代人人一样,请个保姆像请了个祖宗,总之在没有女主人之前,池仇觉得这些内宅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少掺和。 “诶,周娘子,你还是出去吧,这让人看见了,影响你的名节。”池仇苦笑道,言谈却并不局促,事实上她一个少妇都敢进来,其实池仇本身并不是怕的,他更怕的是自己把持不住,惹出许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周容心中一颤,立时低头:“声誉,奴家一个弃妇还要什么名节,还有什么名节。”不知哪来的勇气:“奴家帮你擦擦背吧。” 池仇一听,心头一阵燥热。 “你也别说啥了,齐姐跟我说了,我既然进来,也是有话跟你说。” 或许那晚,那美妙感觉的让人难以忘却,池仇心想:她已经帮忙消肿过了,有何必矫情。想到这里,池仇喘着粗气说道:“好吧,周娘子有何要交代的?” “奴家哪有什么要交代的。”周容苦笑了一下,绕到身后,不出意外被池仇后背的伤痕惊呆了:“你这是?” “小时候从马上掉下来,刮的。” 周容的指尖在伤痕凸起处轻轻划过,池仇有点尴尬:“别刮了……好痒。” 周容忙放手,又听他说好痒,不免一笑,然后从肩膀处探到池仇身前。 “你做什么?”周容的生父似乎是个秀才,虽说周容跟普通村妇一样,上山打猎、下地种田,却难掩她书香之家的气质,长期的劳作,使她不同于其他小家碧玉,赋予了她动人的身体和成熟的魅力,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举手投足间充满女人味,有着一种让着迷的美! “拿毛巾呀。”她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伺候过。”周容扯下池仇手中的毛巾,偷瞄一眼,脑海里瞬间跳脱出那天晚上的场景,那羞人场面,尤其是当时差点就玉成好事。 周容想着,心头一阵燥热,当年她爹不过是半吊子秀才,在乡里当当私塾老师,当时觉得许文是个好苗子,肯用功,也不收他束脩,一直教他读书,临了还把自己十三岁的周容许给他做侍门娘,将他接到家里,避免他上下学要走十里路,没成想这许文才当了个秀才,入了乡学就眼高于顶,瞧不起周容了。 周容生了一个女儿,就备受许文母子的奚落,许家的那个小儿子,也是许文与另一个女人所生,当许家逃难,那女人就跑了,周容将他视如己出,贴心照顾,却换来这般被卖的境遇。 眼前这个男子才初识不久,都比自己相识十多年的相公心疼人,周容这几天连连悸动,此刻就连一张俏脸,都不禁泛起了淡淡红晕。 拿了毛巾,挽起袖子,擦拭着池仇的背。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向前一点,奴家不好使劲。” 池仇朝前挪了挪,让自己的背远离浴桶:“你也别说奴家,奴家了,就自称我,不是挺好?” “奴家……我知道了。” 周容耐心的给池仇擦背,却一直没有说到底有啥话。 感受着背后伊人的服侍,看着下面腾然勃发之物,池仇吸了一口热气,很好奇周容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此时跟周容这样一个任君采颉的女人聊天是不明智的,可惜想要转移情欲之火,何其困难,只怕是苏格拉底来都不行。 只有一种方式,就是通过深层次的考虑一个问题才能够转移这方面的注意力。 这些天来,池仇经历的事情太多,几乎是一件接着一件,既有型男索女,也有命案、失踪案,当然还有自己未曾起步的发家计划。 无论是沛城的失火案还是两位王氏的命案,甚至江老的沉湖案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自己偶遇罢了,想想还真是流年不利,他甚至想让同愚禅师帮他驱驱邪了,虽然他不信佛道。这些案件先放到一边,自然有厉东明、丁掌旗甚至宴菟儿去操心,那么型男索女,也就是李远所托之事,还有最近认识的几位姑娘,第花、小县主以及飞烟姑娘,他心目中的娘子自然是飞烟姑娘,偏偏这三女之中,和她的交集最浅。 真是一个斩不断理还乱。此时也不太适合静心思索这类事情。于是池仇想到了自己的发家计划。 肥皂的计划到底该如何启动?启动资金如何筹措,是不是要拉几个合伙人?池仇觉得这个合伙人,小县主宴菟儿最好,她不但有官方的背景,还肯定不太会介入肥皂作坊的运作,可让池仇去打理这个肥皂作坊?池仇又有点心不甘,第花又貌似经验不足,对肥皂的前景又没啥信心,不是个合适人选,看来还得自己先把担子挑起来,等打开一定局面,再给第花普及一下商业思维才行。 为何他就遇不到层次很高的绝色女子呢?比如薛宝钗那种,技能张罗一个家族,又能七窍玲珑心,开厂雇工。 启动资金咋办呢?小县主投不投资先不说,就看她现在未必有这份闲钱,婢女才一个小燕,估计手头的钱都跟齐效妁一样用来买宅院了。自己倒是有钱,好歹有块狗头金,可要是用,总得兑换出来,狗头金是天然产出的、质地不纯的、颗粒大而形态不规则的块金,市面上是不流通的,虽然假扮河东客商,但不代表就真有钱,一下子拿出太多真金白银,会惹人怀疑。 狗头金毕竟是黄金,尽管质地不纯,但就那么一块狗头金也等同于三四十两黄金,大约等于三千宴湖流通的银币,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去钱庄兑换,说不定人家还不办理这业务,对了,可以去露水章台,这些江湖人最喜欢这种金制品了,方便储备,运输,据说在江南,大颂的朝廷亦有金币发行,比起河间,江南商贸更需要黄金,想到这里,池仇不免大喜,他去露水章台的时候只表示自己有钱赎人,他们尚且不知道自己底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周容之请 http://.biquxs.info/

反正过两天自己就要假扮河东商人,到时候再浑水摸鱼,让众人晓得自己有点闲钱,谁也弄不清楚状况。等到肥皂作坊办起来,第一批成品一出,就好洗白了。 想到深处,池仇不免得意,浑然不觉身后的周容已经没再擦拭他的后背。 感觉有些凉意,听到一些响动,似乎在悉悉索索的脱衣服,池仇回首望去,只见周容脸色绯红,已经脱了衣服,只剩下最后贴身的薄衣。 “这,周娘子,你这是做什么?”池仇并不是装大尾巴狼,若是风月场所的姐儿,池仇并不会有啥心理负担,只是周容母女的遭遇,让他不可能等闲视之,起码也等自己赚点小钱,买个小院,再考虑买几个丫鬟婢子,享享清福。 周容脸红红的,不敢看他,低声狡辩说道:“我怕把衣服弄湿了,这天气太潮,晒不干。” “不是有钱吗,你明个上街给你、给轻儿买几身衣服,别那么舍不得。” 说道轻儿,周容微颤,抬脚迈入浴桶:“我来给你擦背吧!才发现脱了衣裳,还真有点冷。” 周容微颤,池仇就是大颤了,俗话说这女追男隔成纱,池仇凭着本心,对女子不强不迫,可不代表他就是个好男人呀。池仇看着自己的身体,想起了一句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池仇还想挣扎一下,就听周容说道:“我也早些洗了,好去陪轻儿。” 池仇怔怔的看着她晃动的两条长腿,就这么一条接着一条的进入浴桶,才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女人要是浪起来,也就没男人啥事了。 其实周容也紧张得要死,要是这样还被池仇轰出去,她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看到男人赤裸着后背,居然还有些颤抖,躲在身不由得噗哧一笑,眼里流露出丝丝的柔媚。别的男人光膀子时的黝黑,他的身材非常匀称,比例也特别的好,即使没有夸张的肌肉,身子却也十分结实!一背的伤痕还显得有些沧桑感,周容看得有些呆了,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追问人家要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池仇感受着后背传来阵阵厮磨,干脆说道:“要不你转过去,我帮你擦背吧,水都快凉了。” 这下轮到周容发怔了,后背只有她相公碰过,没有试过别人帮她擦背,让她感觉也挺别扭的,但她还是转了过去,一条疤痕倒是让池仇意外:“这是?” “被婆婆……不……那个恶婆娘砍的。” 换成池仇用指尖刮着疤痕,有仇不报非君子,方才让池仇心神不宁的仇,没想到这么快就报了。 “你就不问问为了什么事?” “为了什么事?” 周容叹了一口气:“我在许家是做牛做马,除了炒菜做饭,还有劈柴挑水,那一天我在做饭,让那个恶女人看着点娃娃,结果她倒好,让轻儿看着她弟弟,自己跑出去了。” “结果小的掉进水塘里,亏的我本就不放心她,做饭间隙出去看了一眼,把娃娃从塘里捞了出来,结果她回来之后只怨我不看着娃娃,轻儿年纪小说了句娘亲交代过让你看着弟弟,结果那恶女人就拿起刀就要砍轻儿。” 池仇小心的给她擦背,周容闭着眼,一副痛苦回忆的样子,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事情,池仇还是心有感叹,也开始重新审视着这一面之缘的美人。 周容继续低低的诉说着:“我爹当年也算不得秀才,不过是读了点书,当了个赤脚的教书先生,教乡里的娃娃识识数,写写名字,见他读书还算用功,这我们那一带算是不错的,就想着给乡里培养个读书的种子,他娘不让他读,我爹就将他收到家里,给他吃喝,日耕夜读,不过就考了一个秀才,去了一趟省城,啥也没学会,就学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居然嫌弃我是个大脚,放天足都几十年了,他还想着附庸风雅,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个缠足的窑姐儿。” “啥,缠足?” “你不知道,以前鞑子朝的时候盛行瘦马,三寸金莲,说是女子缠足才美,这事早就禁了,可惜还有一些落魄户想着用女儿换钱,悄悄的缠。” “我没见到过,缠足多丑,看又看不得,恶心死了。”池仇心中一阵犯恶。 周容惨笑:“可他将那窑姐儿,娶进家门,还要扶正,说是这才是风流雅士的做派。” “我爹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若不是因为轻儿,我也早跑了,那个家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委屈你了。”池仇抚摸着周容的背脊,和声安慰道。 “齐姐跟我说了,说你是个好男人,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我想告诉你我并不笨,虽然现在想想当年我多傻,那个许文呆在我家,有乡里人打趣,说他吃闲饭的,我怕他吃亏,就说我自己是他的侍门娘,后来我爹知道了,说是女子婚姻之事无儿戏,就真让我当了侍门娘,我现在悔死了,其实我那时候就不觉得他有啥好的,一句话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池仇认真的倾听着,感觉她无意识的僵硬了一下,微微颤抖着,明显她的表情虽然依旧平淡,可心里已忍不住起了波澜!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她爹爹也有点迂腐。 “可这么多年,我也成长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找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与他已经数年未曾同房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嫌弃我了?”说着周容突然转过身子,红绸的亵衣下波涛翻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像我当年一样,为了一句话,或者为了别人的看法就委屈自己,池大哥,就算你以后要走,要赶我,我都不会怨你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就一天,就一夜,让我觉得我还是个女人,是一个被人疼的女人,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池仇被她说得无话可说。 周容眨着几下美目,说道:“可不可以请你好好抱抱我?” 池仇眼前浮现出了一张妩媚的俏脸,蓬松的长发,欲遮还羞的肚兜细绳,说道:“好。”池仇知道今日他是逃不掉了,也不打算逃了,他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便将她搂在怀里。 周容害羞的模样很妩媚,咬着下唇似是嗔怪,显出一丝小女人的,说道:“不是这样的。”说着话,她挣扎着站起来,然后面对面地骑坐池仇的身上,并且勾住池仇的脖子,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浴桶里圈出一阵阵水浪,池仇心醉如斯,双手搂住她的细腰。 周容阖上双目,轻轻磨擦着成刚的脸,说道:“池……池哥,坐在你的怀里真好,我……感觉很踏实……许文跟你比,连屁都不是。”感觉到她的娇躯轻微地颤抖,第一次将内心的话说出,要知道女子咒骂自己相公,是不可想象的,尤其对着另一个男人如此说。 池仇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跟柔软,心跳得好快。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周容在她的怀里又不安静,他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够保持清明的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就这样吗?我已经抱了你了。” 周容忘了有多少年没有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甚至在那场包办的婚姻下,都没有这样的紧张!那时候只不过懵懵懂懂,爹说自己的话要负责,她就只能顺从,这会儿听到池仇的话,周容探身而上,某处本能的通过厮磨寻找着宣泄,池仇狠狠咬了咬牙心道:都这样了,死就死吧。 周容发觉男人的松动,顿时脸色微红,呼吸有些加快,颤声地说:“奴家真的好久未弄了,池哥怜惜些!” “好!”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外之晨 http://.biquxs.info/

清晨,池仇依旧沉睡着,昨日超长时间的洗浴,让他的皮肤有些水泡的痕迹。 周容有着早起的习惯,慵懒的揉了揉眼睛一看天,都卯时了,心中下了一跳,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以前她都是寅时起床,忙碌一天的家务,发现自己被池仇紧抱在怀里,被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周容才反应过来,一切都不同了。 一股温暖和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女人情怀充满甜蜜和欣喜,还有一份不可思议思绪。 小心翼翼地挪开池仇不安分的大手,从池仇的怀里出来,坐在床头看到男人粗矿的脸,周容不禁芳心悠颤,眼神中散发出万种柔情,酸痛的身躯,扭动一下让人觉得就要散架,嗔怪了一下后,在池仇的脸上亲了一下,刚想离去,却发现枕边露出一根发钗。 “咦!”周容从枕下拿出那只发钗,看到发钗式样,心中大惊,手儿微微发抖,池仇此时慵懒一个转身,吓的她连忙下床,半裸的站在床边,见男人并无睡醒,这才轻手轻脚地穿戴一番,转身将门带上。 晨曦初照,周容先回轻儿房间,呆了片刻,才好像刚起床一般,给轻儿拢了拢被角,这才煞有其事的从屋里出来。 新的宅院、新的地方,勤快的人总能找到事情,吃住在齐家,周容自然不会坐享其成,只一天,她就熟悉了里里外外,打水、生火,尤其是要将浴室重新归置一番,于是忙碌起来。 齐效妁也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女儿在学堂寄宿,她倒是无需一大早起来操持,卯时三刻才睁开眼,听到外面响动,幽幽地叹了口气才起身。 出了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变得妩媚的周容,经过爱的滋润后变得更加娇艳,她微微的愣了一下,马上满脸的暧昧,笑嘻嘻地说:“怎么一晚上就变了个人似的,妹妹真是好福气啊!”话里有话的调戏让周容羞红了脸,低着头,只想找个地缝钻了去。 早饭很简单,齐效妁一个人在家并没有自己弄早餐的习惯,都是出去包子铺,随意糊弄一下,没有好的食材,周容也只好用昨夜的剩饭熬成稀饭,配上昨夜的剩菜。 无需去唤,池仇也自然醒了,一夜销魂,折腾半宿,依然精神矍铄,池仇忍不住臆想武侠小说里的双修大法,可惜自己的氤氲气依然空空如也,心叹道:哪有这般好事。 看着饭桌上无精打采,面容憔悴的齐效妁,池仇心中惭愧,昨夜尽管已经极有克制,可古时宅院算不得隔音,况且两人从浴室转战房间,真应了那段“打发你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作什么呢.我们也不好进去的.后来洗完了,进去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么洗了。” 虽然没那般夸张,不过齐效妁显然知晓周容的举动,一些不该听的想必也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不过池仇这人说话还是那般没遮拦,问道:“齐姐昨夜没睡好?” 周容闻言大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用吃人的眼神看了池仇一眼,转头看着齐效妁,生怕她在轻儿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齐效妁媚笑的回道:“昨天等着洗浴,等久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等睡了一觉醒来,又不想去洗了,迷迷糊糊又睡不着了。” 池仇暗自抽了自己个几个嘴巴子,急忙解释道:“是呀,浅睡一下,又再醒,确实很难入睡了,若是失眠,可以用煮熟的鸡蛋轻轻敷一下,消肿消的快。” 齐效妁的肤色和精神算不上好,不晓得是睡眠差还是她劳心劳力太多,比起周容,两人岁数相差不大,却一个紧致一个略有松弛。 “其实用黄瓜切成薄片,贴在脸上,直接敷在脸上入睡即可,这样可以补水养颜,美白抗皱……” 刷!两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 “第二天可以紧致肌肤……”池仇受不了两女的目光,话儿再也说不下去了:“那个,你们盯着我干嘛?这事你们不知道?” 齐效妁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池仇,轻声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知道的东西还蛮多的嘛?这是哪里的方子?有效吗?” “应该……有效吧,我们那码头的女子,没钱买化妆品,都用这法子,别的不说,反正个顶个的水灵,四五十岁像二十岁说不过去,但三十岁像二十岁还不成问题。” 池仇不免夸大一番,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这事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夸不夸大,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她们都会趋之若鹜,奋不顾身的追寻,这不,齐效妁已经出去买鸡蛋和黄瓜了。 周容见齐效妁匆匆而去,袖子里拿出那根发钗,看着池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是从你枕头里拿出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哦?这是我的吗?”池仇一脸无辜的样子。 周容心中一紧,回首看了看房间,轻儿还在屋里睡觉,她咬咬牙,继续问道:“你怎么会有汪王氏的东西?” “汪王氏,哪个汪王氏?” “就是……就是死在普救堂的汪王氏。”此话一出,周容心都要跳出来了,池仇居然有死者的物件,那必然跟凶案有关,一想到自己可能跟一个凶犯共度一宿,周容的后背都汗湿了,她本想着去报案,但她不相信自己相中的男人那般不堪,于是大着胆子问道。 “汪王氏,啊,是她呀。”池仇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汪王氏的东西,是厉王氏的。”说道这里池仇心中一觉:“你不会以为我谋害了汪王氏吧。” “没,没有。” “这是厉王氏的发钗,她被她相公带走了,我曾去她房间检查,当时齐姐也在呢。” “是嘛!”周容羞得别过头去,不敢看池仇炙热的目光,声音因为难为情而有些发颤:“那没事了,没事了。” 池仇一听她的语气,觉得有点不对劲,抓着她的手柔声说:“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昨晚以身侍狼?” 周容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峰峦,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光天化日下的亲昵,让她眩晕,娇嗔道:“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别这样,轻儿随时会起来。” 池仇笑着占了点手足之欲,将她紧紧地抱住,笑呵呵地说道:“瞧你,你要是不信我,早就去报官了,不会来诘问我这个嫌犯的。” 周容红着脸,浑身一颤,确实,她内心应该还是信他的。 她竖起耳朵,小心探查房间轻儿的响动,感受着男人的轻浮,虽然极难为情,但却很享受,她正在那儿回味,却感觉那双手将她推开。 正在狐疑,就听池仇问道:“不对,你怎么会认为这是汪王氏的东西?” 周容答道:“汪王氏在家里也备受欺负,出嫁带来的嫁妆都被她婆家用各种由头骗走了,只有这根发钗,她死活不肯,说是她娘留下的唯一东西,为此还闹了一场,当时我也在场,这发钗被丢在地上,还是我帮她捡的,自然认得。” “啊?那这支发钗如何到了厉王氏的床上?为何她走了,却不带走这支发钗?”池仇翻转的这支发钗,比起流行的金镶玉、银裹珠的饰品,这支发钗平淡无奇,若不是中间镶有一个不大透明的猫眼,就跟平常的妇人用的发钗如出一辙。 “不行,这可能是个大线索,我得去一趟金香园。”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三章 葳澜公国 http://.biquxs.info/

周容支起身子:“诶,好的。” 池仇见她模样,知道舍不得那份温存,凑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我的福星,才当我的女人,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周容看到池仇眼中闪烁的光彩,又听的他的话,脸红得都快滴血了,池仇趁机舔了舔她的耳朵,惹来美妇一顿的不满,狠狠的掐了男人几下,嗔道:“说什么呢,我可不敢奢望成为你的女人,你赶紧找个大妇吧,到时候别忘了我,给我间草棚让我和轻儿遮风避雨就好!” 池仇一时感动:“放心吧!我先去金香园了,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必须好好查一查,说不定案子峰回路转呢。” 见男人一脸正色,周容也收敛心情:“你去吧,只是小心你的伤,别太急了。” “还小心伤,昨天怎么不怕我伤口裂开呢?”池仇又色色的笑起来,。 “还不是你在后面我看不见,后来看见了……我不是……哎……不说了,你快走啦!”周容白眼连连,实在没脸说自己怕男人扯到伤口,而骑坐的事情,赶紧将池仇轰走。 清晨的阳光将尔朱荏唤醒,确切的说,他并没有睡,从宴湖城回来,他就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几天几夜未眠,让他眼圈黑的厉害,床榻边一个赤裸的妙龄少女躺在血泊之中,一把剑被压在她身下,床单上的血已经深黑色了,却没人敢上前收拾。 眼神呆滞无比,眺望这东方的日出,红日从湖的尽头跃起,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温度。 沉重的木门打开,尔朱家的主城,碧波城是索尔金丝人建筑大师安纳托的杰作,在原有的旧城基础上,改建的几乎天衣无缝,华夏和歌尔两种风格珠联璧合,任何人到此都会惊叹它的伟大和传奇。 这是尔朱公国鼎盛时期的杰作,现在却是尔朱荏的牢笼。 “把她带出去,埋了!”进来的为首的是个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穿橘红庙狭宫装,赛霜胜雪的容颜堪称极品,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一丝冷漠,轻松驾驭这最难搭配的颜色,高贵之感逼迫人心,高耸丰满的峰峦被黑色的绒布衬托着,虽然贴身,却极为自然的勾勒出一道深邃的沟壑。 她就是葳澜公爵的摄政大公尔朱苒苒,尔朱荏的姐姐。 “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已经杀了三个女婢了。” “滚,要不我连你都杀!”阴暗的房中迷荡着尔朱荏的怒吼:“我不要你管,呵呵,现在你满意了?我!葳澜公爵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哈哈哈,你有理由一直摄政下去了?” “你以为我想摄政,你看看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玩了几年的女人也没见你给尔朱家留个种,难不成这事你还能怨到我头上?” 尔朱荏回过头,布满血丝愤怒的眼神让尔朱苒苒都有些诧异,不由的后退一步,身后全身铠甲的邱兑爵士上前护住她半个身子。 尔朱荏大口喘气,血液变得越来越热,心中愤怒如同岩浆一般涌来,灼烧着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你来见你弟弟,难道是去死囚牢里探视一个死囚吗?居然带上这个丘八。” 邱兑毫无表情的看着少城主,峄北邱家世代效忠碧波城的葳澜尔朱家族,他是家中的老幺,第八子,他七位哥哥有三位已经为尔朱家战死了。 尔朱苒苒讥笑道:“是又怎样,你这些年除了玩女人,就只会侮辱你的子民,让你坐上这个公爵,你就认为你坐的的稳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姓甚名谁?你熊熊的怒火用不着冲着我发,我是你姐姐,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认为你的怒火能够燃烧这里嘛?别忘了,我们葳澜尔朱是水神庇佑的,你要烧就去烧你的仇家,烧那些僭越的奴仆去。” “是谁伤的你,你不知道?一个堂堂的少公子居然被一个女流之辈弄成这样,你的仇人是她、是闾葱娘,是邀请闾葱娘的宴湖城,你最好分清楚,一个少公子在附庸的属地受到了伤害,居然没人管,没人理,还发文让你赔偿他们驿馆的损失,你到底是不是尔朱家的子孙,在这里杀女婢,在这里咆哮,在这里灼烧,你活的是这么的卑微,葳澜尔朱家男人的血气你都忘了?” 灵魂的拷问,肉体剧烈的痛苦让尔朱荏疯狂的哀嚎起来,久久不曾停歇。 “我问过邱老了,你的情况并非不可医治,只是法子还需斟酌,你打起精神来,我现在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复仇的事情。”尔朱苒苒神色冷漠,脸如冰霜,正眼神森寒的望着尔朱荏。 “说,是不是让我去抓闾葱娘那个贱人?”尔朱荏凶狠的问道。 “没有出息,一个伶人,也配做你的仇人?”一股浓密的杀气迎面扑来,让尔朱荏浑身一颤:“去,去向宴湖城主求亲,迎娶他的女儿。” “嗯?” “娶了宴湖家的县主,我就让你执掌葳澜,当真正的公爵。”尔朱苒苒目光如冰:“你带上邱坤、邱震,你带上他们,只要你办成这事,在宴湖就算你把闾葱娘抓去沉湖我都不管。但记好了,娶不回来,这个事情你都办不好,就别想我放弃摄政,除非你生个儿子,我归政于他。” “让我娶奴仆之女?”尔朱荏充满了不甘。 “娶来让她做你的奴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宴湖这次给你带来的羞辱,你难道不想讨回来?” “哈哈哈哈哈,明白了。”尔朱荏狂笑的从他姐姐身边走出房间,犀利的笑声瞬间传遍厅廊,给死气沉沉的古堡带来一丝惊悚。 “去,告诉你大哥,只要少公子按计划娶妻,其他的,你们就算是烧了宴湖城,也要把闾葱娘那个贱人弄死,她还敢来葳澜地界,真当我这个七花是个摆设?” 面罩下的丘兑嘴角微微一咧,杂乱思绪被他瞬间逐出脑海,“绝对服从”是他们峄北邱家的家训。 葳澜尔朱家族是河间上三家之一,源自前朝鲁国公与衍圣公的孔代家族、齐国公的若木家族并称河间三公。并且是唯一一家名义上曾统治全河间的家族。 尔朱家族是前朝朱明的同姓藩王,受封鲁国公,一度占据整个河间,鞑子入关之后,鲁国藩军奉命北上,战败失军。之后,鲁国公爵领导了琅琊十八盟,也就是东海联盟的前身,继续抵抗鞑子入侵。 失败后,不得不与夏尔联盟和亲,接受了夏尔信仰,引夏尔军进入河间御敌,固守碧波城。 鞑子朝与河间诸侯和议之后,鲁国改称葳澜公国继续存在,但在数年后的“剃发易服”之争中,葳澜公国并未介入,因为当时此令不针对异族夏尔人,国中半数子民又普遍流行夏尔发饰,难以齐心,由此声望直坠,虽还是东海盟掌议,但实权转入他人之手。 鞑子皇帝赐姓“尔朱”,美其名曰恢复“古姓”,但事实上前明皇帝是地道的华夏朱姓后裔。从此葳澜尔朱家族备受河间诸侯轻视,不负当年威望。 家族的纹章乃是一些橘红海船,橘红曾是先祖亲王(国公)服饰颜色,海船彰显的是家族曾经比邻东海的荣耀象征,其实早期纹章上是五彩第冕旒,后来改成海船避嫌,再经历黑夜般的伪朝之后,葳澜公国一直试图重新融入河间诸侯,但收效甚微,后因几任公爵都是文学或者艺术的爱好者,况且歌尔风格的城堡因为其实用性和可观赏性,备受新崛起的河间诸侯喜欢,葳澜尔朱家族一度成为这一领域的翘楚,河间各地无数精美的建筑和城堡都留下了葳澜家族的印记。 然而葳澜公国在公益、民间负有名望,但家族衰败却不可避免,这种衰败并非金钱的减少,而是疆域、领民不断萎缩,大量的附庸崛起或者转投他方,坐拥大量金钱的葳澜尔朱家族,除了碧波城附近方圆百里和十来块飞地之外,已经沦为“微”澜公国。被人戏称“金钱可以买下十个自己的公国”。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发钗小误 http://.biquxs.info/

池仇站在金香园街上,气氛有些尴尬,还好此处属于新区,街宽人少,否则众人见到池仇死死拽住小县主的马缰不松手,必定会有人上前帮忙的。 其实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冲突,池仇要去金香园找宴菟儿说明今早的发现,而宴菟儿骑马也是打算去齐家院子的,拐就拐在这里离金香园太近了,仅有一箭之地。池仇冒着雨走了大半天,却发现有人准备骑马去他的出发地,你说气不气? “你给我下来。” “不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几分钟出发?”池仇一脸委屈,只要五分钟,五分钟足够宴菟儿快马赶到齐家院子了,而他走了一刻钟,路还不好,一脚的泥。 “我怎么知道,你要过来。”宴菟儿明知池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忍不住跟他犟在那了,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我也要买匹马。”这是池仇的愿望,事实上也是他的小算计,在夔牛那里,他有两匹上好的骏马,只不过不敢骑,毕竟那是西亭的军马,细心的人很容易看出端倪。 宴菟儿不知是计,摇了摇头:“一匹马太贵了,你买不起,而且还需要城主朱批。” “买马的事我自己弄,朱批的事情你帮我搞定,我可告诉你,没匹马,我到时候咋扮河东商人,分分钟让人发现是假冒的。”池仇晓得此事不容易,据说河间诸侯的牧马场都是官办的,马匹在五岳不算稀奇,毕竟前面有数百年民不聊生、耕地荒废,植被恢复极好,以古人人口增长和开垦能力,即便恢复到一千万户人口,还有大把的滩涂、林地、荒地没有开发。 以前雪貂就曾探查,河间的骑兵总量不在少数,只不过太过分散,每个诸侯都有几十到几百的常备骑兵。别小看这个数字,合计起来,也有万骑。要知道西亭皇国还是细亭部落之时,在西域打天下之时常备骑兵也才三千不到,统一西域之后也才常备万骑,常备骑兵不同于轻骑兵,虽说亭人上马为兵,但没经历历练的牧民,也很难说一定能够对抗河间的具甲铁骑,这也是岩煌部落和华夏联盟为何能长期对峙,河间又能长期分裂而不被周边大势力吞并的原因。 在河间,相州马和下相马以及鸢都马都闻名遐迩,不输河曲马和伊犁马。 宴菟儿看他的表情浮现出了一丝疑色,随即大方的说道:“好吧,只要你买的起,我就给你弄。” “你给我弄?”经历了一夜风情,池仇心情畅快,思想也变化些许。 池仇色兮兮的眼神让宴菟儿毛骨悚然,并不知道她的话有何毛病?不就是给你弄个买马的朱批嘛。 幸好宴菟儿才高八斗,对这些方面却木讷的很,完全没反应过来,池仇拿出猫眼发钗,她更是脑子一团浆糊,把银钗拈在手里轻轻转动,那猫眼如目,熠熠生辉,显得非常漂亮。 “池哥儿,你这是?”宴菟儿害羞的低下头去。 池仇见她这番模样,心中忽然一动,有心逗逗她,便道:“这支钗子,送给你可好?” 宴菟儿脑子轰的一下,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私相授受、定情之物,紧张的看着四周,并无人烟,小脑袋缩到了脖子之中如同鹌鹑,羞怯而快速的点了点头:“真的给我吗?” “不值几个钱的,”池仇瞎说道。 “不,我喜欢。”宴菟儿羞嗔的白了池仇一眼,头儿一歪,手扶青丝,无双侧颜。 池仇错愕了一下,心道不妙,他没想到小县主居然对这个稀松的玩意撩拨的春意阵阵,随便一个动作,居然有这样迷人的魅力,那瞬间就如香风扑面,给人感觉耳目一新。不得了呀,原以为小县主会觉得这钗儿简陋,不屑一顾,他再顺坡下驴,现在看来,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宴菟儿穿着巾帼山阁的秋季戎装,妖冶的锁骨曝露先寒风之中,诠释着女性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坚韧品质,无形的诱惑迎面而来,真是一个祸害苍生的妖精啊! 池仇当然明白,他手中发钗可能都比不上那身衣服一个袖口,姑娘不在乎物品是否贵重,是少女动情的缘故,情郎所赠,物简而心不简。人家既然用心,你却只是打趣,败人品呀。池仇暗骂自己鲁莽。 池仇定了定心神:“喜欢也不给你。” “你给我带上吧……什么……” “这钗儿可不能给你哦。”池仇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宴菟儿秀眉紧锁,一脸羞愤,转身欲走。 池仇说道:“这东西是厉王氏的东西,你知道嘛?” “管它谁的东西,本姑娘不稀罕。”宴菟儿就要上马。 “可是汪王氏也有这样一个发钗,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池仇大声说道。 “什么?”小县主将放入马镫的鹿皮靴,重新拿下,一脸狐疑的站在踏红前面,身量与那马儿同高,好一副宝马靓女的模样。 “厉王氏、汪王氏,有着同样的发钗,而且她们都姓王,你不觉得奇怪吗?”池仇嘴上这么说,眼神却被宴菟儿吸引,不得不说曲线很标准,协调和曲线的娇好,配合旁边的骏马,更显出一种少女青春活力的气息,让人感叹。 宴菟儿此刻被发钗的典故吸引,上前拿起池仇手中发钗,在手中翻转,忽然眼神一闪,其实汪王氏的遗物她是见过的,按理女人对饰品更加敏感,记忆深刻,偏偏这钗儿实在简陋,除了猫眼少见外,做工、线条、雕刻都只是街边小货,汪王氏拥有也不足为奇,宴菟儿并未放在心上。 “你是说,汪王氏、厉王氏,还有薛城的顾王氏……” “对,还有顾王氏……”池仇眼神大亮,三位王氏,两死一失踪,若说是巧合,只怕神仙都不信。 宴菟儿被池仇的惊呼,吓了一跳,稍稍定神:“我要去衙门。”瞬间,她便翻身上马:“你这钗儿是从哪里来的?” “李远托我寻那厉氏夫妇,这钗子是在他们房中发现的,在枕头底下,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遗漏,另外此时是周容曾见过汪王氏带过这个发钗,还以为是她的遗物,与我说起,才晓得其中玄机。” “知道了。”宴菟儿本想邀池仇同去,那就要共乘一骑,想到方才池仇对自己的戏弄,着实恼恨,双股一夹,就要跃马前行。 “等等。”池仇再次扯住马缰,没皮没脸的笑道:“其实我一直想送你一物,今日见你喜欢发钗,我可知晓了,这钗儿简陋,哪里比的过小县主高绝姿妍,改日,我定去选个上佳的钗子送与你。” “不稀罕。”宴菟儿狠狠的说道,听到后面,池仇夸她姿妍,心里又一阵的甜蜜:“让开,小心不要再撞了你。”踏红一掠而过,飞驰而去。 池仇长嘘一口气,听她最后的话语,软软贴心,池仇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女人都是老虎,聊天需谨慎。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饱眼福 http://.biquxs.info/

见宴菟儿消失在雨街之中,池仇站在金香园门口,踌躇半天,鼓起勇气踏入其门。 现在他除了是宴湖准城民的身份外,还有河东商人这一重身份,尽管是假冒,池仇有信心办好这个角色,因为在延州,除了与帝国衙门打交道,要钱要粮外,还得自行跟关中商会互通有无,更是会暗中支持河东一些商会,尤其是钱庄,他常在其中牵线搭桥,让他们投资境内的盐物甚至牧场,利润按例分配,彼时宁武等地产的青盐和白盐。由于其质量优于河东一带的解盐,因此,沿边居民争相购买河东商人们带回来的西亭盐。 所以他对河东商会其实还算熟悉,起码唬一唬人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宴湖的自身商旅并不发达,大多还是转口贸易,池仇在街上看到的钱庄、商号大多都是定陶谢家和江南的分号,估计他们也没几个人真正去河东开辟商路,以他现在的见识绝对担得起这次“假冒伪劣”事件的主人公。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还是不能贸然前往,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几经斟酌之后,他打算先给露水章台的董娥娘写了一纸短笺,简单交流一下。 敲门,门开,迎接他的是大胸丫鬟小燕。 “县主殿下出去了。” “我知道。” “你知道还敲门干啥。”小燕顺势把门一关。 额…… 过了好一会,门再次开了,小燕的脑袋伸了出来:“你还没走呀。” 池仇脑子有些短路,虽然小燕的话好像没啥问题,却总觉得好像吃了一碗面条之后,正美美的喝着汤,突然发现上面飘着一只苍蝇,滋味怪怪的。 “没走。” “没走就进来吧,飞烟姑娘要见你。” “好。” 当池仇走进金香园的时候,简直被惊呆了,看见丁飞烟一身居家服,文静的站在那里,心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拳,突然间有口干舌燥的感觉。 “有我爹的消息了?”一见到池仇,丁飞烟就着急问道,愣生生将池仇从失态的边缘拉了回来。 丁飞烟和宴菟儿与齐效妁、第花不同,她们有着良好的素质和教养,气质优雅,相貌美丽,并不说她们就高人一等,但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修养,不管是跟你打架还是背摔,并不会抹灭这种雍容的气度,出俗的谈吐,脸上总是洋溢的灼人的光华,这一切都让池仇如痴如醉。 可现在她只是随便穿着居家服,试想一下,绝美瓜子脸,乌黑亮丽,修长至腰的青丝,柳月弯眉,精致翘鼻,盈盈动人的嘴唇再加上那明亮而充满渴求的眼睛。尤其是当池仇摇摇头,眼神中还圈着泪珠,眸子宛如宝石一般显得那样纯净无暇,惹人心动? 你会如何自持绅士? 好吧,池仇也承认自己不是绅士。 绅士们可以假想一下,高耸浑圆的双峰顶着宽松的居家服,峰峦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着,要知道许多女子身材也是极好的,因为好,所以比较凸显,比如紧身,比如抹胸、比如身穿黑色,这种惊艳,相信绅士们早就会有心理准备。 但是当突然出现一种宽松的惊艳,对人的冲击会有多大? 绅士们会想:天呀,知道她大,没想到她能把长袍穿出这效果? 而偏偏这种效果,也是因为丁飞烟急于知晓父亲的情况,忘记了修饰,匆匆而来,偏偏你却无意间窥见,这难道不是满满的惊喜? 幸亏外人无缘相见,否则将不知道会激起多少男人的遐想。池仇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他也算是见识过场面的人了,对美女多少有了一些免疫力,此时也很难收拾心神,激动的只想吹口哨解压。 在小燕引到下,池仇缓缓的坐下,竭力平静了一下情绪:“我这不是想着给露水章台写一封短笺,晚些去拜访一下。” 丁飞烟也发现自己的装扮不妥,她询问小燕是谁敲门,小燕回复是池仇,她也没多想就让小燕请他进来,偏偏这个小燕也是个呆瓜,没提醒她换衫,此时的她不敢看他眼睛,只是垂下眼帘,狐疑道:“露水……章台……与我爹有何牵连?” 池仇回道:“这行商常落脚在雅舍、章台,想必她们能够探出一些消息,这不是他们刺了我一剑,正好让他们出点力气。” 不知怎的,丁飞烟听了他的话脸蛋有些发红,她抬起头来,飞快地瞟了池仇一眼,喟然道:“你瞧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情,都忘了你受伤的事了,你还好吧,听说伤到了心脉?” 池仇窘迫地摇头:“还好……” 丁飞烟见他神色正常,又想起宴菟儿说池仇居然是朣朦境,也有些诧异,对她来说,池仇还停留在两次背摔的层面,现在想起来,说不定当时人家让着自己,于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然而此时此刻她并看不到她的脚尖。 池仇看着面色古怪的她,倒不是池仇急色,虽然不是前女友,毕竟太像了,如此居家造型,更让池仇追忆过往,一时浮想联翩,产生了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的冲动。 见势不对,池仇赶紧转移话题,便道:“方才路上遇见小县主,她说要去寻齐大夫,不知飞烟姑娘是不是哪里欠安呢?” 本就见丁飞烟气色不佳,还道是担心其父安危,说了几句话,就发现她气血不足,面色苍白,似有病痛。 飞烟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羞臊之色,并不言语。 池仇也不好追问,抬手去瞧那小燕,眼神传递出你咋还不去给我倒茶之意,这个小婢女当真是过的舒服,自己身边的人要是这么没眼力劲,可使不得。现在想想,身边有个周容这样知冷暖,还能暖被窝的女人,还是不错的。 小燕怔了怔,看他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一时不明,还以为飞烟不答他,到她这里来找答案呢,于是说道:“女孩子家的事情,你问这么多干啥?” 丁飞烟的脸刷的变的血红,生无可恋的看着小燕,这不是不打自招嘛?估计她现在跟池仇一样,狠狠的瞪了小燕一眼:“方才池大哥说是要写短笺,你去准备下笔纸吧。” 小燕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下,厅里只留下两人,人有时候太聪明还是不好,像小燕一样,也许生活更加简单快乐。 其实小燕的话并无大碍,池仇聪明,听懂了,所以尴尬了。 丁飞烟也聪明,虽然池仇表现的很镇定,她还是知道了他知道了,所以她更尴尬了。 结果两个聪明人活的难受,一个不聪明的反倒笑嘻嘻的去准备笔纸了。 “要不要给你倒杯水?”有客来,居然无茶,丁飞烟也觉得小县主太宽厚了。 “不用了。”池仇摇摇头:“其实你多热水比较好,确切的说是喝温水,可以健脾养胃,排毒养颜,还可以缓解……痛经,外敷小腹疗效更好。” 丁飞烟的脸刷一下红,看向池仇的眼神似有嗔怪。 池仇不是个鲁莽的人,因为不通五岳各地习俗,也会闹出不少笑话,办错不少事,但此时这话他不得不说:“小县主去了锦局,应该没时间通知齐大夫过来,所以……” 所以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呀?丁飞烟头低的不行了,这女子来了葵水,就不是不祥之事,还与一个男子谈及此事,实在羞不可厄。 ps:急需鼓励。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口若悬河 http://.biquxs.info/

记住了,说再多不如一做。 池仇想到网上的段子。 屌丝关心女神只会这么一句 “早点睡,多喝热水。” “感冒了?多喝热水!” “头疼,多喝热水、 “肚子疼,多喝热水!!!” “大姨妈来了?多喝热水!!”玩累了,多喝热水、皮肤病,多喝热水” 不管哪里有问题,一句“多喝热水”便能解决,除了容易失去当备胎的机会之外,这句话几乎没什么大错。 但百句不如一做,池仇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你。” “我口渴了,去弄点热水。” “诶!”丁飞烟想起身,身子却不大允许,只好继续端坐。 金香园的厨房很大,看上去很干净,比起外面民居的大灶不同,这里是小厨房,小煤炉一烧,既可以供暖也可以烧水,记得小时候,很多时候一家人都是聚在厨房或者一个小点的偏厅里,吃茶、唠嗑、烤火,时不时放一点红薯啥的,来客也在偏厅招待,大客厅几乎不用。 五岳大陆对煤的利用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了,热水瓶也有,看来对玻璃的利用也到了一定的程度,橡胶和沥青虽然不普遍,似乎也有使用,唯一好奇是塑料还未见过,这样也好,那玩意实在太过污染环境了。 池仇甚至怀疑江南已经进入蒸汽机的时代了,可惜他还没有亲自验证过。 他很快的从厨房端着一杯热水出来,递给丁飞烟。 “谢谢!”水温刚刚好,丁飞烟捂着小腹,却不喝。 不会自己在旁边,喝个水都不好意思吧?池仇觉得河间风气不至于这般古板呀。 池仇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是不是真的很疼?” “嗯!”上天有时候是公平的,给了丁飞烟娇美的脸蛋,傲人的身材,也给了她比其他女子更加痛苦的身体。 “如果这样,你不妨先去休息吧,金香园有手炉吗?” “要手炉做什么?这天气,又没下雪,还用不上吧。” “你这时候不能沾冷水,不能喝冷水,要保暖。”池仇指了指她小腹的位置,说道:“用手炉暖在这里,对止痛很有帮助。” “真的?”丁飞烟狐疑的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 “你懂的还真多……”丁飞烟看了看池仇,见他指着自己的小腹,脸色一红,羞恼道:“你指哪里呢!” 池仇赶紧将手收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燕磨好墨,手盘里有笔纸,一并端了过来。 “毛笔字?”池仇犯晕了,不是他不想学呀,在沙漠里,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必要,在延州,他还是拜师学了一下毛笔字,可惜再怎么写,也最多把简体字写个八九不离十,能看得懂,书法层面是没指望了。 “你不识字?” 这个问题池仇还真不好答,说不识字吧,以后总会被发现;说识字吧,以他的书法,也并不是说不能写信,可简体字,会不会太异类了?五岳大陆在武则天时代才更改历史轨迹,车同轨、书同文差异并不大,但到底不是原来的历史,西亭占据关中之后,亭皇和二王子他们都是文盲,文化上的事情都是池仇做主,但即便这样,因为西域各族人语言各不相同,池仇虽然推广普通话和简体字,但各族的俚语、俗语、发音习惯并不相同,又没有当年北魏鲜卑人长期与汉族杂居的过程,很多事情并不像想象中一道指令就能推广下去的。 要知道拓跋宏都是北魏第七位皇帝了,还是不得不处死“太子”才推广汉化。而且汉语也未必普及全国,北魏六镇就一直讲鲜卑语,等他们夺权之后,还一度鲜卑化,隋朝的皇帝杨坚的鲜卑小字那罗延,鲜卑姓氏普六茹,杨坚掌权后恢复杨氏。 可见历史并不是那么好创造的。 “识得一点,不过此事我想以小县主的名义出面比较好,飞烟姑娘能否代笔?”池仇很满意自己的机智。 “哦?难道你不怕他们看出来不是小县主的笔迹?” “只是托他们办点小事而已,他们不会那么计较的。” “那好吧,你觉得没事就行。”丁飞烟喝下温水:“小燕,你去帮我弄个手炉来。” “诶,好的”小燕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天气要手炉,太早了吧。” 池仇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妮子。 丁飞烟露出失望之色,说道:“要不,你来写?” “我还是去拿暖炉吧。”小燕吐了吐舌头,快速离开。 “你说吧!” 池仇斟酌了一番,说道:“大意就是池仇”指了指自己:“就是我,是一个商人,原本要处理一些事情,却因为受伤,不良于行,小县主觉得此事你们有一定责任,他的事情你们出面帮忙办一下,如果可以,我……找个我是小县主,让池仇来找你们。” 前去拜访,总是要先打个招呼,这个礼节如同现代事先打电话通知一样,贸贸然过去,人家不在家,咋办? 五岳这个上门先写拜帖规矩,各地都是一样,并非池仇矫情,由小县主出面约定商谈时间、地点,也能事半功倍。 池仇说的简单,丁飞烟多问了几句,比如何时有空?回信回哪里?然后简略说了一下她整合好的“拜帖”。池仇露出欣喜之色,没想到丁飞烟还有极好的“秘书”潜质,寥寥数句,就能很好表现出池仇想表达的“威而不迫”的深意。 顷刻间就写好了,池仇小心拿起那纸笺,小心的吹了一口气,细细读罢,甚为满意。 “行吗?”丁飞烟芳心跳得飞快,自己还是第一次“卖弄”自己的文采,她就想小学生一样期待着老师的肯定。 “当然,行的不能再行了,若是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请你当秘书。” “秘书?” “就是文学士?你们叫做……” “文书?” “对对对,女文书,我一定聘请你。” 丁飞烟难得一笑:“可别这么说,我这点文笔也就帮着你蒙蒙不识货的人,若要当文书,还差的远呢?” “你太自谦了。”若说书法,丁飞烟确实一般,比起池仇看过的电视剧,才女们那一手蝇头小楷顺手拈来不同,丁飞烟的字写的不错,但也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谁在乎呢?池仇笑道:“真正好的文书,并非字写的多好,而是上位者简略交代个事情,她能够充分领悟其中要表达的含义,能写出来就行了。” “哦?这样吗?”丁飞烟算起来也是才毕业,对工种的分类几乎是片空白,就好像大学生都不知道外面的公司到底要招聘什么似的,听池仇这么一说,倒是颇有兴趣。 见美女有意,池仇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普通的文书,也就是文章写作,简单说就是出告示,你会写字就行。但秘书不同,除了会写告示,就得像你一样,能够充分理解告示要表达的内容和就好像袁绍让陈琳写了一篇著名的檄文《为袁绍檄豫州文》。普通文书没那个文采,也未必能够领会袁绍的意图,写的浅尝即止,达不到发檄天下的效果,陈琳在檄文中列举了曹操很多罪状,还痛骂了曹操的祖宗三代,痛斥了曹操。曹操当时正苦于头风,病发在床,因卧读陈琳檄文,竟惊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头风顿愈。可想而知这其中区别了吧。”三国演义是池仇最爱,里面的典故难不倒他。 “那还是要文采好呀?”丁飞烟喏喏的说道。 “飞烟姑娘无需妄自菲薄,这陈琳确实是大文豪,人家国家层面的高等人才,我记得他是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军国书檄多为陈琳和阮瑀所作。曹操深爱其才,对于陈琳的作品,有时曹操竟不能为之增减一字。这种层面固然令人敬仰,但世间的事情太多了,就好像一个商号一个钱庄,东家不管具体事务,就需要秘书出面,要加大生产还是收紧银根,东家发了话,就是秘书出面与各处掌柜的传达,传达错了不行,传达的不够力度也不行。”池仇口若悬河的说道。 “那不是管家做的事嘛?”丁飞烟小心的观察池仇的表情,提出了她的问题。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七章 琳琅满目 http://.biquxs.info/

“不错,但这种事情原则上需要分开,管家有管家的职责,秘书有秘书的工作,毕竟很多事情,除了传达,还需要回馈,比如各掌柜执行的如何?为了执行东家的指令,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合适不合适,东家只负责发指令,具体呢?比如宴湖的商号需要收紧银根,而河东的分号正在拓展市场,那里的掌柜又要银子,那怎么办,就得秘书来协调了。还有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有些商号的钱被人借走收不回,秘书也要出面公关。” “这些都是大掌柜的事情吧。”丁飞烟的问题还挺多。 “大掌柜总有他的事情要处理,关于一道指令,传达,到执行以及收集回馈,总有许多琐碎的事情需要协调处理,而秘书的主要责任在于这个,这样就可以让东家或者大掌柜有更多的精力处理上面的事情,掌柜们更多的精力处理下面的事情,秘书负责中间这个层面,执行的好,他可以要求东家给掌柜们发奖励,执行的不好,就要把问题反馈回去,好让东家或者大掌柜拿主意。” 池仇嘴巴都说干了,小燕听得一脸懵懂,两眼冒星星,丁飞烟细细品味,似乎有些入门了。 “我去喝杯水。” “我,我去吧。”小燕总算主动了一次,毕竟她在这里如同听天书一般,找个由头出去,好透透气。 手炉的热气上来了,丁飞烟将它放到怀中,顿时舒服了许多。 “我去去就来。”呆了许久,池仇也需“更衣”。 路上遇到小燕正端水来,顺势先喝了一杯,问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飞奔而去。 小燕掩口而笑:“都这么急了,还喝,不怕撑爆了呀。”说完拿起杯子,又去倒了一杯,既然喝温水好,你们喝,我也喝,等她喝完才发现,这杯子是池仇用过的,咱们这位小婢女,在厨房臊的不行,半天不好意思出来。 等池仇放了水,顿时舒服了许多,才见小燕从厨房回去,心中纳闷,他这趟放水时间颇长,这小妞怎么才放好杯子? 小燕狠狠剐了池仇一眼,才转进内厅。弄得池仇莫名其妙。 方才如厕之时池仇颇有发现,原来这里已有抽水马桶?好惊奇的东西,虽说是木质的,做工精巧,池仇不免感慨,还是得行万里路才好,在西域,他可是多年在沙漠里刨个坑解决问题,在关中,原始的大厕所也常把他熏晕。唯一如厕好点的地方是长安皇宫,不过那移动马桶,实在难受,不便秘都便秘了,不是个金屁股还是不要坐上玉石的恭桶,屁股凉。 不管怎样,池仇对这个金香园颇为好奇,里面许多摆设和物件很古典,但是装饰装修都有现代气息,起码相当于六七十年代。 池仇左瞧瞧右逛逛,因为用煤,柴房里放着一些蜂窝煤,也搁了一些大料柴,池仇猜测那是壁炉所用的,当然柴房里还隔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放着一些瓜果蔬菜,最多的还是大白菜。在冬季,能够吃到蔬菜,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绕过回廊,踏过小园子,来到后院小厅,却是一间暖香屋子,池仇驻足望去,外面妆点得素净典雅,步入其中,地上是丝纹的青石条砖,从屋子中央蜿蜒而上,形成一道影壁,两边砖墙涂面不是纯色,雪白中夹杂一丝异色,上前一摸,质地松软,很像是硅藻泥的质感,但又不似,池仇说不上来。 墙上挂着沙漏形状的纱纹灯,尽显欧陆风格,步入内室,池仇大为惊讶,居然是个小浴室,确切的说,应该是个温泉房,天,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池仇好奇的上前探查,池子里的水还是热的,一根进水管,一根排水管,到底多少时间能把水池子装满呢?想必这是许多小学生心中的痛。 这个温泉房(其实是个热浴室)设计相当精妙,浴池本身流线型的设计很有人性化,清澈的长流水之下,池底凹凸不平,但起伏不大,显然是刻意而为,池仇感叹,这影壁将其内外两室,半遮半掩,内室照明皆靠墙上的纱纹灯,光影氤氲中有种朦胧祥和的美感。 所谓的热水,池仇小小研究了一下,应该富贵人家,是热炕时全天不熄,有个什么设备不间断的热着水,水就流到此处,水温不算高,但洗澡沐浴绰绰有余了,如此形成了一个室内温泉。 池仇啧啧赞叹,城里人会玩呀,低估了,低估了! 温泉再好,也没他的份,一个大老爷们跑到人家姑娘家说泡个温泉,不合适,池仇惆怅的准备离去。 骤然间,发现一处挂着黄色的落地纱幔,掀开一看,眼睛一亮,还有一处隐蔽的换衣间,入内别有洞天,几个装衣服的木架子里面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式衣物,我去,什么情况?琳琅满目,令人目不转睛。 池仇此时抱着艺术纯洁般的初心,静静的看着那几个衣架,皆是殷红木所造,换衣间极大,木衣架,造型典雅,漆色光亮,并无雕刻、装饰,简约而不简单。然而池仇的目标自然不是只欣赏衣架,而是衣架上的衣裳。 按理少女的衣物换下之后就会浆洗,这口锅自然还是呆瓜小燕来背,昨夜诸女泡汤之时,丁飞烟突来葵水,三女好一阵忙乱,事后这妞就忘了收拢脏衣,自行睡去。今早池仇上门又颇早,还顾不上这些,三个衣架,很容易分辨衣架上衣服的主人,宴菟儿喜红、丁飞烟喜蓝,而小燕的服饰与她们相差较大,极易区分。 外袍再美,也不如穿在美人身上美,但衣架特制的小挂钩上,却吸引了池仇全部目光,这是专门为女子涉及的衣架,几个挂钩,专门用来挂女子隐私之物。池仇不禁邪邪地笑了起来,抱着“考察生活”的崇高思想,池仇伸出了他的脏手,错,是充满求索精神的双手。 窥人隐私固然有点不厚道。但是窥探美女的隐私,想必是男人都会给自己找出数百种的理由。现在既然有机会池仇哪里会有什么顾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五岳女子的内衣居然也分罩杯。看来不晓得哪位穿越大神成为了五岳的“妇女之友”。 池仇首先拿起了小县主的隐私,两人曾经亲密接触过,想必她不会介意吧,即便介意,也当她不介意吧,翻开了边沿的尺标,上面赫然写着胸罩80c,池仇回想了一下,五指不免转动起来。 宴菟儿红色的文胸是比较保守的式样,下部的底托,池仇仔细看了一下,外面是丝绵质地,显得很软,内里由竹子托底,能够很好的托起少女的发育,做工精良,但只有底部有竹底,典型的少女式样,池仇啧啧感叹小县主的真材实料,也感叹华夏人民的智慧和因地制宜的本事。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八章 鱼的记忆 http://.biquxs.info/

接着是丁飞烟的,好奇心和刺激感,让池仇的手心不免热气昂扬,心道:“她的前世还是我女友呢,了解一下自然没有问题啦。”虽然这个理由如此牵强,池仇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伸出了他邪恶的手,翻开遮盖在上面的外衣,拿起丁飞烟那贴身之物,令人惊讶的是丁飞烟的胸罩堪称小衣,称之为束衣一点不为过,标签上写着:抹衣84c……哦吼,池仇下意识的想起那晚温泉和小彘曾经给他创造的惊艳一瞥,总觉得哪里不对。 前两次都是远距离的刹那,今日却近距离观摩了一下,居家服的蓬松感,竟然被丁飞烟穿穿出了情趣之感,极有诱惑,不经意间的浮动也能让衣服显现深深的沟壑……令人难以忘怀。 池仇有点怀疑,这个尺码的真实性。手里掂量着这个没有背带的抹胸,恍然大悟…… 事实上五岳女子穿着比池仇印象中的古典华夏开放多了,虽然不会像唐朝那般酥胸半露,但也绝不会像明清朝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大街上即便是深秋时节,河间女子充分发挥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爱美真意。鸡心领、v领、深领极多,民众普遍以丰满为美,女子昂首挺胸、小沟微露,在街上惹人注目并非“羞耻”之事,毕竟数百年来,五岳大陆的人口一直非常低迷,好生养才是王道,池仇一路上甚至见过供奉月神的月神庙,里面月神的就及其丰满圆润,绝对超出池仇对“礼教”的理解范畴。 周容那种普通的妇人,没钱购置成品,也常常只用一块布打个绞将双峰裹起来,自制简易的抹胸,为了区别,民间常称之为裹胸。而富贵家庭的女子,则会购买成品,抹胸因为没有肩带,设计需要更加精妙一些,为了更好的搭配衣服,甚至会设计较大,有塑腰而上,也有稍微短小点的,当小背心穿,也就是抹胸衣,但又跟池仇了解中世纪的西欧的束胸衣不同,欧美的束胸衣完全是绷带束胸,靠一个长长绷带,非旁人帮助都穿戴不上,因为强力束缚,束胸效果是最好,但那种如同裹脚一般,有时候女子气都喘不过来。 河间诸侯之间争斗不断,女子也时常要监察、巡逻、缉盗,太紧太松,都不可心,于是这种以人为本的类似紧身衣的抹胸可以极好的满足女子跳跃、习武的需求,在河间武家之女中极为流行,也是江湖女侠的标配。 可以想象,丁飞烟的抹胸不买小一号,包裹严实点的话,打架、练武,很有可能一甩一甩的,若是甩到头上把自己打晕就麻烦了。 相通这一点,池仇贼笑几声,暗暗吞了一下口水,真是难为她了…… 再看那呆瓜小燕的,材质、手感差了许多,却是比较传统形式的仿肚兜胸围,以两根细绳系在颈后,外面的样式是华夏古典的红肚兜模样,实际上里面有罩杯相托,池仇好奇的瞄向那标签:肚兜,75e……天呀,这胸围、这分量,池仇惊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他摇摇头,完全不敢想象,配合小燕的那娇小的身材,四个字的成语在池仇脑海中萦绕! 此时客厅中,丁飞烟和小燕却纳闷的很,这池仇去了多时,不见回来,尤其是小燕,方才回厅之时,明明跟如厕完毕的池仇打了一个照面,为何久久不归?于是两人,前去寻找,厨房、柴房甚至后院的小园子皆找过了,不见池仇,丁飞烟也猜到了什么,心道:不好。 先支使小燕去前院小园子查探,自己就往浴室走去。刚到门口,就见池仇掀帘出,丁飞烟惊呼:“你在里面做什么?” 池仇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中,急忙解释道:“瞎转,转到了这里。”见丁飞烟不信,只得装模作样的在院外四角观望,嘴中喃喃说道:“你们这热水是哪里来的呢?” 池仇问的心不在焉,丁飞烟也是无心回答。 诘问道:“这女子园舍,你一个鲁男子瞎逛什么?”丁飞烟极想进去查看一番,又担心如此一来,此事难以善了,但终究心中疑心太重,绕过池仇,直入室内。 池仇暗道不妙,方才在里面那般翻弄,做了些不可描述之事,就算想复原也是不大可能,做贼心虚的他此刻只想逃之夭夭,这里可不是“同居女总裁”的小屋,惹恼了主人家,大大不妙,此时正在犹豫,小燕闻声而来。 “你怎么在这里?” 池仇不给她多想的机会,推着还未进入状态的小燕往前院去,取了那张短笺,架着小燕就出了金香园。 “你干什么?”小燕惊恐、忐忑不已,这样被男子“挟持”还为所未闻。 “你家县主,让你帮我把此信送到露水章台去。”池仇不得不搬出宴菟儿来压她。 “可她没跟我说呀。” “方才我进园子之前说的,哎呀,不说了,快去吧,此事非常重要,关系到飞烟姑娘父亲的安危。”池仇故作紧张模样,他晓得小燕有时候也就是“鱼的记忆”,很容易哄骗。 “哦哦哦”小燕被这么一急,果然就忘了方才的事情,拿着信就往街上走去。 丁飞烟出来之后,不见池仇,又不见小雅,狠狠的跺了跺脚:“臭男人,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好事!”对池仇这人,丁飞烟充满了怨念,她脑海里面闪现过自己和他见面的情形,天呀,几乎次次被他轻薄、非礼、窥视…… 丁飞烟越想越来火,“情”到深处,在金香园门外气的连连跺脚:“啊,池仇……你给我回来……” 可她忘了自己今日穿的是宴菟儿的居家服、小燕的罩罩,一身装束,内松外紧,如此这般激动,胸前波涛汹涌,蔚为壮观,若是池仇见到,以他的定力只怕已经鼻血直流,错,直喷了。 “啊”丁飞烟突然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右手扯住自己衣服下摆,瞬间两座山峰拔地而起。丁飞烟再也不敢乱动,太囧了,她钻回屋子,心中大骂:下次见到你,我要杀了你。 原来可怜的飞烟,太过激动,血崩了…… ps:可不可以要个推荐支持? 宏乐知道自己文笔草草,平常也不好意思呐喊什么,今天求推荐,就加更一章吧。谢谢各位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往后余生 http://.biquxs.info/

寒冬即将来临,冰冷的细雨,带走了最后一丝秋意,众人都晓得,这场秋雨之后,宴湖迎来冬天的寒冷。 五岳大陆的天气要比正常寒冷一些,千年前的天罚之灾的后遗症依然存在,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冷上个十度,池仇坐在街边的茶馆之中,感受着自然的纯净,雨中的空气透着一股沁人的清新,增添几分寒意,也有了点诗情画意的味道。 曾几何时,池仇也很想走文坛巨匠的路线,可惜他一个行伍之人,对诗词……哎……一言难尽呀。能够背下来的不过几首通俗诗句,这些姑且不提,就算是他能背诵《沁园春.雪》这种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他也不敢拿出来炫,这要是托大剽窃了,估计二王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屯兵延州了,离开关中半步。作为一个现代人,池仇自认做不出来兄弟阋墙之事,既然自己做不出来,就只能企盼他人有恻隐之心。为此这些年来他明哲保身都来不及,怎么会做火上浇油之事呢? 马上就要入冬了,按往年记录,黄河很快就要冰封了,这些年,黄河冰封的时段越来越短,说明天气逐渐回归正常,但每年必定还是会封冻的。宴湖的码头此时此刻异常忙碌,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着急自己的船靠岸,要么下货,要么尽快西行,因为谁也不知道今年的封冻会不会蔓延到淮河一线。 微山湖作为大湖,近百年已经没有几次封冻的记录,彭城到宴湖一线的航运没有问题,不过周遭的运河却不一定,商贸之事还是宜早不宜迟,否则一旦封冻,就算请人凿冰、拉纤所耗颇丰,得不偿失。 河间两大联盟:东海联盟和渤海联盟斗了二三十年,五年前才尘埃落定,常年的战乱,让许多领主倾家荡产、商人血本无归、百姓插标卖首,宴湖算是比较好的了,即便大量吸引流民,开棚施粥,但在破庙里、在郊区外,总是有流离失所的人,痛苦地忍受着饥寒交加的滋味,宴湖没法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和土地,即便宴湖城的政策相当开明,池仇也很讶异它的力度,宴湖并不是个喜欢争斗的诸侯,没有对外战事,每一个上位者,在内部问题严重之时,都会通过战争,转移民众视线,说的更简单点,死点人、花点钱、抢点东西,让无业的游民能参军,让孤儿寡母接替出征的男人去当廉价的劳动力,让内部人员流动起来。 可惜宴湖很安详,这种安详下面涌动的又是什么呢?聚集太多的流民,建再多的粥铺,矛盾总会激发出来。就好像当年关中当年数十万人走河西乞活一样,当时的危难池仇历历在目,若不是在天山,池仇强行划出一大片土地建立了兵团制度,让汉民屯垦,但若不是机缘巧合沙亭入关,又回迁了数万人,否则西域各族和汉人的矛盾仍然可能激化,不敢想象那后果,必定是人间地狱。 但宴湖却没有给这些流民土地,而是让他们在城内城外盘桓。虽然外城城墙修建需要一些劳动力,但这份进度不足以缓解人口涌入的压力,难道宴湖真打算就这么一直供应粥铺到明年开春或者后年、大后年?池仇表示不解。 此时码头上十多艘形制一样的艨艟引起了池仇的主意,一队队军卒下船,整齐的队伍、漂亮的制服让人眼前一亮,池仇拉着店小二询问,才得知这是鹿颂朝的军队,大概是与城外三十里外的“西田行营”的颂军换防的,行营里有一部分颂军好回江南过年。 宴湖与鹿颂交好,颂军在宴湖有一座行营,驻军约有五百。这些消息池仇作为沙亭的决策者,还是知晓的,毕竟沙亭入关之后,战略目标自然转移到中原和巴蜀,也正是因为江南的颂朝逐步北向,亭皇才会同意二王子的奇袭计划,亭皇已经征战西域数十年,作为将近六十的亭皇,这辈子能够统一西域,已经是耗尽心思甚至人品了,占据关中,绝对是意外之喜,但人的欲望总是难以满足的,他如何不晓得沙亭入关才五六年,根基不稳,可鹿颂逐渐渗透到河间,除了与宴湖结盟,还重设了青州府(治所:青岛,非济南),让亭皇感到再不介入河间,很有可能被鹿颂压制。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奇袭失败,池仇打心里清楚,在未来的沙亭和南颂的博弈中,占据关中地利之优的沙亭帝国很有可能跟占据人和之利的鹿颂皇国最终只能拼天时了。沙亭需要的是时间整合关中笼络巴蜀;鹿颂其实需要的是时间整合河间,屯兵中原,战争的胜负,就看谁的战略布局快了。 颂军下船之后,大部分就在城外休整,一支军官小队从池仇所在的长街一路前行,目的地自然是城主方向。好熟悉的制服,像极了池仇那个年代的军服,就连皮带和锁扣、肩章都差不多,池仇忍不住和其他宴湖平民站起来观望,三人成伍,区区六个颂军,就走出一支队伍的气势,池仇心中一沉,难道鹿颂已经完成军队现代化的改革?当为首的校官走近,池仇更是脊梁骨嘛凉嘛凉的,虽然他依然佩剑,但腰间别的皮套,显示出颂军已经有了单兵火器,也就是手枪,只不过看长度,有可能还是比较古老的大口径燧发枪。但它意味着什么,池仇还是心如明镜。果然还是要走出去看一看、瞧一瞧,呆在西域太久了,井底之蛙啦。 池仇颓然而坐,难不成沙亭才崛起就要做能歌善舞的民族?他虽是华夏心,但总是有那么点不甘,毕竟沙亭帝国的建立有着他一份心血。 良久坐在椅子上,喝几口温茶,思绪才收了回来,历史的车轮总是会前行的,自己总算在其中已经掀起了一丝小浪花,总归不虚此生,池仇又将那一份“混”日子的小念想在心头转了几回,想着自己初到河间不到一月,就识得如此多的美女、俏婢,嘴角浮起笑容,自言自语道:“说不定我的人生真谛就是混在五岳大陆,众美环抱,俏婢伺候,余生足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章 东坡传说 http://.biquxs.info/

守在茶馆,等候多时,才见小燕回来。 小燕笑嘻嘻的把玩着手中的银裸子,按照惯例,送信的下人都会得到一点奖励,由收到方打赏。 小燕告诉池仇,那边恭候池仇的拜访,说完伸出小手,就要讨赏。 池仇心不甘情不愿的丢给她一个一吊铜钱,很鄙视她这种吃两边的做法。 “这么少?人家可是给了一个银裸子呢。” 池仇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河间的币制相当复杂,不住个一年半载,根本分不清楚,还好关中的币制也很复杂,池仇曾经专门研究过,总算不至于当小白,一个银裸子差不多就是半个银币,五吊钱,池仇暗骂董娥娘哄抬物价。 又摸出了两吊钱丢在小燕手上,转身走到街上:“老板,那位姑娘帮我买单。” “好咧!” 气的小燕直跳脚。 池仇磨磨蹭蹭,上午十点才“姗姗而来”,进入露水章台,算起来露水章台不过是宴湖一家新开的青楼,比起老字号的同行来说,景致、装饰都是一流,至于名气?池仇尚不了解。他又不是百事通,唯一知道的是新台,算是五岳大陆千金窟的扛把子,色授天下,五岳各地皆有新台的分号。 亭皇新进的宠妃,也曾是新台美女榜的舞娘魁首,当时为了确保父皇的安危,池仇曾命雪貂隐,将新台的前世今生,此女背景身世查了一个底掉。新台源自一位著名人物,那就是五岳鼎鼎大名的贾东坡。 那时候万物复苏,华夏逐渐恢复生气,随着酸雨减少,水质恢复,荒地逐渐复耕,人口逐渐兴旺,一些有识之士开始重拾前人典章,重建华夏续统,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城镇开始恢复和聚集,日子好过了,唱歌跳舞的自然也就多了,到了泷宋时期,在唐诗基础上,宋词也逐渐兴起,这时候,贾东坡横空出世,此人三十岁以前默默无闻,不值一文,后来却成为一代大贤。 据说此人人长的好看,口才不错文采又高,而且还会填词弹唱,音律方面水平极高,受到了青楼女子们的崇拜,青楼女子以认识贾东坡为荣,若说不识的话,还会招来同行的耻笑。 此人的《苏幕遮.怀旧》和《念奴娇·赤壁怀古》风靡了五岳大陆,此人音乐天赋极高,思想独特,在大家皆在恢复古华夏典章之时,他提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主张,并身体力行,在古代乐器,改良出了吉他和小提琴并设计了钢琴,他一改古乐的繁琐,创造了五线谱,还独创了靖平乐的歌唱形式,极大的简化了填词的难度,丰富的民间乐曲的多样性。 在他的影响下,世人将他生活的年代称之为“靖平乐时代”。而在他之前的几百年称之为“苏幕遮时代”。 那时候他所处的时代是泷宋对峙时期,当时宋朝疆域已经恢复到了中原、巴蜀,泷朝只不过关中一隅,适时泷帝刚死,他也曾鼓动西进运动,贾东坡上疏收复关中,响应者甚众,宋皇准奏,然而时值泷朝国丧,宋兵此时进犯,不合规矩,新泷帝也曾亲笔置信给贾东坡,希望他能劝说宋皇国丧期间不举兵,然而贾东坡写下“不入关中,终身无词”八字回信,在他的坚持下,宋朝一意孤行,这让关中人极为愤慨,纷纷迎头痛击,此次靖西之战以失败告终,他只得向宋皇谢罪。 经过这次的打击,贾东坡不再涉及军政,整日留宿青楼,鼓捣乐器,教授青楼女子瑜伽、形体之奥义。避孕、卫生等诸事。并已新章台之名建立青楼女学,民间称之为新台。 无数富豪商贾,均以拥有一个在受过他培训的小姐当爱妾为荣,这让他很快积累了数千万家产。此人仗义疏财,施善乡梓,宋皇下诏命其入仕。 他回信“效陶朱”,将所有家财献给朝廷,充作当年靖西之战战死将士的抚恤金,迁出青楼。 一身布衣,隐居金陵,没出几年,经商积资又成巨富。再后来,新任泷帝委派关中大贤薛梦川前去金陵拜访,两人畅谈三天三夜,不久贾东坡在他开办的《紫金周刊》上刊文《中华民族之观察》文中将薛梦川对华夏和岩煌两大族群的变迁的文章加以刊登,文章末了,贾东坡附上了自己的论点,并对双方华夏古文化的吸收和重塑予以了肯定,并对当年靖西之战,违背祖制,国丧期间举兵的四方奔走的行为表示个人的反思,并将当年恢复古华夏典章运动时提出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口号改为“取其精华,去其繁芜”,一时轰动五岳。 当然他的典故、轶闻还有许多,此处不一一赘诉。 新台故事不过是其中一丝点缀而已。传闻贾东坡晚年重回新台,在录事街举办了一次青楼花魁大赛,从此新台录事榜成为青楼女子的最高奖项,只有获得此殊荣的青楼女子才能自称花魁,其他的就算再红也只能称之为行首。 至于“新台”这个青楼中的魁首,到底是贾氏家族的隐性产业还是后世有人借“鸡”下蛋,雪貂隐也查不出来,毕竟贾东坡先生已经仙去几百年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它背后确实有一股势力维系“新台”的运作,就好像露水章台背后的材哥佣兵团一样。 露水章台比起新台来说,估计连做它分号的资格都没有,人家的分号,也只有一个名字“新台”,只要在哪个城市落脚,必定成为当地业界标杆,就连池仇这种不大接近青楼的人也曾造访阿房新台数次,里面的装饰之奢华,舞娘之妖娆,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为止侧目,内心钦佩,无数次默念“算你狠”。 宴湖还没有新台分号,也能彰显出宴湖此时的地位不及碧波城。 进了花厅,董娥娘和陈海已经候在那里了,见到池仇,陈海一脸愧疚,看的出他算是条磊落汉子,双方寒暄了一番,池仇说明来意:只说自己出门经商,一路上携带铜钱并不方便,晋商钱庄的银票又跟河间不能通兑,就只带了一块狗头金,希望董娥娘能出面帮忙兑换一下。 事情已经说出口了,且看董娥娘的反应,似乎此事还有些棘手,露水章台本就是个一散千金之处,现钱流水那是不用说了,此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零钱换整,为何不愿答应帮忙呢? 不过看她为难的样子,确实是有些难处。 池仇问道:“董妈妈若是有难处不妨直说,此事我也是求你帮忙,不帮是本份,帮了是情谊。” 此话一处,董娥娘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去,看了一眼陈海,得到他的默许才悠悠说道:“实不相瞒,我们露水章台确实有些难处。”随后叹了一口,详细将这原委倒了出来。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个故事 http://.biquxs.info/

原来这露水章台故事说起来,也有些俗套,说的简单一点,新台来了。 单单这一句,池仇就明白了她们的难处并不是推诿。 “公子明白了?” “明白了,我在码头……早就听说了新台的大名了,无论是邯郸还是开封,就算是我们太原也有新台的分号,它一来,你们的生意只怕不好做了吧。” 这个说到董娥娘心坎之中了,池仇又道:“这新台建在何处?” 董娥娘遥指一下,原来就是池仇在金香园见到的那座水岸之边的大宅院,池仇啧啧称奇,单看那架势,就晓得是个奢靡会所。 “它还没开门营业呢!” “啊,还未开门营业?就让你们这里这般压力?” “这是自然,打它那院开始修了,不说咱们这章台,就是其他的章台,多少粉头、多少行首心思都不在了,这头牌都接连跑了三个了,一当头牌赚个名头就去新台那了。看架势等它开了张,奴家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没开张,跑去做啥?” “人家收人,不管前世今生,都要培训半年,但这份气势,就不是我们比的了的。”董娥娘不免有些自暴自弃。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个大麻烦,一些老的章台,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这露水开张不过几年,就算是日进斗金,只怕这些年的收益未必付的了这新建院子的费用。 “那你还买人?” “怎么?还怨着人家呢?”董娥娘抛来一个似有似无的媚眼:“不买人咋办?许轻儿这个丫头嗓子好,音质亮,奴家不买留着给新台当台柱子?” “哈哈哈,可她毕竟才七岁……” “七岁怎么了,花个几两买个念想,公子买不买?” “额……”池仇毫不犹豫:“买!” “这不就是咯,到时候就算露水开不下去,奴家就在这后院调教这小妮子,好不好,说不定还能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董娥娘说话,似乎真的可心那许轻儿,颇有情意,在池仇的心中这等老鸨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现在看她,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悲凉,看来新台确实把她逼上了梁山。 多说无益,池仇也不是脑筋急转弯的主,没有那金刚钻,自然不会揽那瓷器活,反正周容母女已然救出,这章台青楼,到底也不是个正经的营生,池仇也没有打算介入其中,尤其是他非常清楚新台的套路,纸醉金迷,奢华无度,单那粉头的培训,就颇有现代会所风格,里面伺候人的手段那是嘎嘎厉害呀,起码河间现有的章台,与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露水章台自然不会垮,只是日子不会好过就是了,唯一可能的就是董娥娘对粉头们更加苛刻而已。 不过与董娥娘辞别之后,陈海叫人套了一辆车,两人一同去取那狗头金,一路上憨厚的陈海说了一段故事,倒是让池仇动了恻隐之心。 故事依然很俗套,这材哥佣兵团最近一次接单的主顾,败了。 不但败了还败的彻彻底底,东海联盟还解散了,这就拐了。 河间乱了数百年,各诸侯彼此间实力此消彼长,没有谁有绝对的实力去消灭其他大领主,久而久之,大家逐渐习惯雇佣佣兵作战,这样花费虽多,却免于贵族被俘,支付大量赎金。领主若是没钱,就会举债雇兵,反正只要领主还在,这些债券总归可以还上,还的慢一点的,大不了吃利息。久而久之不少领主并非被灭,而是破产了,因为一年收的税还不够支付利息的。 这次大会战不同,任谁都没想到,存在了将近二百年的东海联盟居然一战土崩瓦解了,材哥佣兵团手中债券就成了一张废纸。这就成了大问题,材哥佣兵团死伤惨重,无论是战死的抚恤金还是伤残的抚恤金,一下子全没了着落,更重要的这些佣兵大多还是有家室的,孤儿寡母的拿着废纸一般东海债券,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出现问题的自然不止材哥佣兵团,其他佣兵团就纷纷找到东海联盟名下的小领主,威逼也好,劫掠也罢,反正就得收到钱,结果造成大面积的领主破产。 于是出现了宴湖城这种怪异的扩张方式,就是收购破产领主的债券,简答说,你若是破产,没儿子的,就让我儿子就娶你女儿,债务、土地我一起收。你若有儿子,就娶我女儿,我不但给女儿丰厚的嫁妆,还帮你还债,但土地还是收。就这样,走投无路的领主们只好乖乖的奉上领地、城堡,自己去做无土贵族去了。 材哥佣兵团就很不幸了,他们的雇主是东海联盟的掌议,锁夏城,这次会战的发起者,而锁夏城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整个家族的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即便有幸存者,也没人去找寻,因为就算找回来,也没有银子,而且锁夏城也早已纳入鹿颂皇朝的青州府。 完了,一切都没了。 锁夏债券发行量最大,雇佣的人数最多,几乎涵盖了河间绝大部分佣兵团,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刀口舔血的主,怎么会甘心,于是他们找到了葳澜公国,前文说道,葳澜公国虽地上,但是富呀,盛传他们的金子再造几座碧波城都绰绰有余。但人家虽名义上是东海联盟掌盟,可这个掌盟有名无实已经百年了,也没有参与这次两盟会战,怎么算都算不到他来收拾锁夏这个乱摊子。 可这些佣兵团都是四肢发达、不愿动脑的,他们就要这么认为,葳澜公国也是苦不堪言,成了最冤枉的受害者。 话说这摄政郡主尔朱苒苒,也是个聪明的主,宴湖通过和亲收购领土,葳澜公国何尝不想扩张?奈何祖上口碑太差,河间领主们即便破产,也宁愿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不与她交易,没办法,尔朱苒苒只好另寻他法。 她的方法也简单粗暴,“两个必须”。第一,想找她收购的锁夏债券的佣兵团必须先交纳一个诸侯的领地,才有资格。第二,到葳澜公国转卖锁夏债券的佣兵团必须接受葳澜公国的一个订单。 这样一来,出现了什么情况呢?第一条好理解,就是资格证或者是选号权,毕竟葳澜公国在法理上完全可以无视这些债券。这些佣兵团也并非贵族,只认金子不在乎葳澜公国的过往,为了获得摇号权,这样一来,这些佣兵团就当了她的代理人,一些贪图金钱的领主,反正不是直接卖给葳澜公国,看在能收到钱的份上,也就从了。葳澜公国由此领地增长不少。 第二条就有意思了,尔朱苒苒就会让先得到摇号权的佣兵团,去灭掉后面那个摇号权的佣兵团,还不能拒绝。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许多佣兵团干的就是这一行,更何况尔朱苒苒只是让你必须接受订单,并非不给订单的酬金,这些佣兵团相互之间谁和谁没点历史恩怨,既能得到佣金又能将手头如同废纸的债券兑换,甚至还可以去抢对手的债券,何乐而不为,佣兵团平常都是江湖豪强,于是乎整个江湖,乱成了一锅粥。血仇一开,到后来就根本不需要外力,暗杀、争斗,层出不穷。河间称之为“苒苒的契约”来形容多米诺骨牌效应。 幸运的是,材哥佣兵团的团长材哥,本就是个破产领主,破产之后只留下城堡,土地都卖了,收拢许多无地骑士、流民、退役军人建立这个佣兵团。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阳谋,决定绝不卷入其中,佣兵的家属的身份不会太好,许多也就是做腿儿生意的女人,于是在材哥的领导下,大家决定不再挂念那些债券了,材哥把城堡卖了,将剩余的钱凑在一起,办个章台,女人以前做这行的,就继续做,男的就负责保护,一些从良的或者出身较好的就负责照顾伤残者,拧成一股绳过日子。 听了这个故事,池仇很是动容,想起了《士兵突击》里的“不抛弃,不放弃。”打心底的挺佩服这位材哥的。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靖康之变 http://.biquxs.info/

取了狗头金,池仇和陈海回到章台,狗头金上称一称也有八斤一两,纯度是个大问题,幸好有个在金矿做过活的护院,上来咬了一口,给出了比例,六成金。 池仇说道:“既然这样,此事还需董妈妈从中劳累,或运或熔,也都是心力,咱们就按五成结算如何?” 董娥娘有些汗颜,她方才早就让那护院留点心,将成色说的低些,现在池仇大大方方又让出一成,这笔买卖终归还有赚头,眼角散出一丝愧意,点头应允:“不知公子对着兑换的有何要求?” 不是说好了五成兑换吗?你以为我看不到你的眉眼?我这狗头金起码有七成金,你不要太贪了,池仇有些不爽:“方才不是说了五成吗?那就是是四十两黄金,四百两白银,肆仟个银币。” 董娥娘见池仇算的仔细,不免笑他。 就连陈海也在旁边讪笑:“兄弟你真是大手笔,让了一成,还要让两成吗?” 此话一出,便惹来董娥娘一个白眼,只不过这个白眼更有调笑的意思。 池仇糊涂,陈海解释道:“若是一般的金锭按一比十兑换自然是惯例,但是你这算是千足金了,若是还是如此,让旁人知道了,岂不会说我们露水章台太黑了?”原来这华夏自古就缺金多银,汉朝时期一斤黄金才兑三斤白银,到了唐代就成了一斤黄金兑换八斤白银,这里面的主要原因是汉代大量的金器陪葬,南北朝时期佛教兴起,黄金又大量的镀佛而至。 五岳大陆金银比一般是一比十,然而提纯能力的问题,所铸的金币就算再好的造币厂,也最多提炼到九成,本身就有一成的杂质,所以说池仇的狗头金虽然只有六成金,但他方才的算法,是按照自己心目中千足金跟五岳通行的九成金币等同了,明显是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陈海是个厚道人,与董娥娘商量一番,还是以四十五两黄金与他结算,让池仇充分见识了一番古代货币兑换的繁杂和不便。当然也对陈海他们更有好感。 数字商量起初了,董娥娘设宴款待池仇,席间他才晓得董娥娘方才的话是问他如何兑换,毕竟全部换成金币,这种货币河间并不流通,只有上层贵族蓄积财富才会用到,但若全换成银币,呵呵,只怕池仇力大无穷,提着银币也是要哭的。 池仇恍然大悟,连连表示请董娥娘看着安排,多一些银票无妨。 董娥娘唤来一个小婢交代一番。 酒酣耳热之际,小婢凑到董娥娘面前,低声道:“账房说了,章台现在的现银也只有这么多了。” 池仇听得分明问道:“有多少?” 那小婢挺着身子说道:“西荷金币二十四枚”小婢看着池仇解释道:“一枚金币通兑一两银子。” 见池仇没有异议,继续唱到:“五十两的银票一张,八十两的银票一张,五两银票十二张,三两银票三张,二两银票五十张,一两银票二十七张,以上加上金币合计三百五十两。” “才这么多?”董娥娘问。 小婢点头,继续说道:“还有银币六百枚。铜钱还有些,不过娥娘交代不用铜钱的。” 池仇刚想张嘴询问,小婢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合计还差四十两,也就是四百银币。” “那如果不行,就用铜钱吧。”董娥娘显得有些局促,按理她们这,兑换四百两不过是小菜一碟。 陈海一拍池仇肩膀:“兄弟,没事,我帮你挑过去。” 池仇点头,从两人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和无奈,看来她们的运作出现了大问题,绕开话题:“有件事情,想问问二位,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池仇心中对这句台词颇有意见,但凡看古装电视剧,听到这词,都会没来由的骂上两句。 “池兄弟,你说。” “不知二位对太原王家所知如何?” “太原王家?”董娥娘眼中满是好奇,眼中充满的狐疑,也颇为向往。 “嗯,就是曾经的太原王,听闻他们后世子孙日子过的并不如意,好像还在河间一带,我就是想问问这些年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董娥娘看着陈海,顺口说道:“王家呀,哎,还是你说吧,外面的事情,你比我懂些。” 陈海也是一叹,缓缓说起来,期间董娥娘不喜这些王族争霸之事,找了个由头去后厨添些酒菜。 原来自从王冲王登阶之后,不仅是军功甚隆,更是割据一方,彼时天下已乱,太原王家还曾多次应征平乱。他们嗣爵集田,驻守北疆,攘内安外,经营东北,只要条件允许就会给中原王朝上贡,在五岳大陆最痛苦的鲲鹏溟时代,太原王成了华夏最北的根基所在。 后世太原王氏子孙,谨遵先祖家训,忠诚华夏,苦心经营治理燕代地区,多次阻挡当时北方南下的契丹、突厥、薛坨等部,也收拢融合了不少北地牧民,安置在燕地。 但到了苏幕遮时代,太原王氏与周边部落鏖战多年,实力下降,战争让燕地和东北被武将占据,王氏一族势力范围仅限山西一带。 即便如此,太原王对两地的把控还是有一些,但在靖西之战后,宋朝与泷朝关系相处良好,开始对燕代用兵,多次想收回燕云,双方交恶,后来燕地的割据军阀请异族部落共同南下。那时也就是贾东坡去世数十年后,宋朝还比较强大,燕地军阀自主南下,太原王因为各种原因并未阻止。 当时宋康帝见太原王并未发兵,只道是偏师来袭,心血来潮御驾亲征,结果两军对阵,要知道,那个时候,华夏上下对于北方的突厥也好还是东北的胡人也好甚至西域的回鹘都有着自己固有的认知,对突然出现的一票金发碧眼,茹毛饮血的绒人部落还缺乏足够的认知,骤然见到,阵脚大乱,宋康帝被俘,宋朝一战而亡,因为此事发生在靖平乐时代故而被称之为“靖康之变”。 这个“黑天鹅事件”引的天下大乱,也没有谁想过出现这样的事情。从此很多人痛恨太原王氏的不作为,“靖康之变”有多惨,王家声望就有多低。 当太原王氏国灭之后,王氏一族南下备受中原世族排斥,王氏一族惨淡经营,直到发掘太宰时期,重新编纂史书,太宰才认定当年之事与王氏一族并无太大瓜葛,将太原王氏重归世族谱,与衍圣公孔氏并为双公,但民间依然对其有很大的偏见,河间三公之中并未将其纳入,况且作为外来世族,在河间并无多少根基,几个肯接纳太原王氏的诸侯皆因各种原因被灭族,太原王氏的口碑也越来越差,诸侯皆认为其有“诅咒”在身,不愿与之来往。王氏一族支族、庶流也尽量划清界限,并不往来,主支由于无法与诸侯和亲,又无亲戚帮扶,日益惨淡,王家姑娘或许还能嫁给寒门,男子境遇更惨,一般商人家族都不愿意嫁女,免得生意备受同行排斥,如此一来,只能与庶民结婚,王家男丁皆以为辱,多人不愿将就,血脉愈发单薄。 说道这里,陈海悠悠说道:“听闻在籍王氏最后一位男丁意外死亡,太原王氏一族的主支算是断绝了。”话语之中,对这个千年名门的遭遇,尽显无奈。 “断绝了?”池仇一脸不信,脱口而出:“那个男丁死于多久以前?”池仇脑海里冒出两个字“灭门”。 陈海皱着眉头,喝了一杯水酒:“六七年前,还是五六年前,忘了,有些日子了。” “啊!”池仇脸皱成了褶子:“不对呀……” “不对?什么不对?”陈海瞠目问道。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三章 喝茶听曲 http://.biquxs.info/

“时间不对!”池仇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理陈海,自己掰起手指头,算了算,越想越不对劲,心道:就算这王家有仇人,五年前王家就断绝了,为何要杀王家女儿呢?没道理呀,听陈海说,这些年王家过的并不如意,如同普通家族,应该不会得罪这么大人物吧。所谓断子绝孙,不都是对应男丁吗?谁会没事花上几年追杀出嫁的王家女呢? “什么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陈海把嘴一撇,斜着眼睛追问道:“什么时间不对,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小子听我说了这么久,可不许藏着掖着。” 池仇勾了勾唇角,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将太原王氏三女的遭遇一一说了,最后补充到:“若是有仇家灭门,何必要对付这些女子?太原王家都以绝嗣,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将出嫁的女子杀尽呢?” 陈海也是一头雾水,确实不符合常理。按照惯例,难道不是谋夺王家产业吗?一连三个王家女出现被杀、被害、失踪,这不是典型的“谋夺家产”或者“灭门”的话本吗?可是王家主支毕竟已经绝嗣了啊! “我知道。”董娥娘不知何时回来,已经听了池仇讲了半响的故事,站在身后悠悠说道。 “哦?” “啊!” 池仇、陈海两人皆是一惊。 董娥娘缓缓道:“若是有人暗算,他必定是想王氏一族灭门灭爵。” “灭爵?”这是什么词汇?池仇疑惑地转过身,完全面对董娥娘。 “嗯,陈海你忘了这太原王氏一族是太宰之后才入的《世族谱》?” “那又怎样?” 董娥娘见两人身子扭的厉害,缓步绕到他们一侧才说道:“这先前的《世族谱》自然是男子袭爵,但太宰大人崇尚男女平等,他的子孙修订的《世族谱》是允许女子袭爵的。” “啊?还有这等事情!” 董娥娘一脸嫌弃的看着陈海,似乎对他不知道此事很是不满:“怎么了,女人就不能袭爵了?还是你故意忘了此事?太宰大人曾说过女子可顶半边天!哼!” 陈海一脸无辜:“女子当然能顶半边天,咱们章台,女人都顶一片天了,只不过那《世族谱》天边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董娥娘扑哧笑了出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河间很多人尤其是男人确实不在意此事,甚至都不知道,不过当年太宰北伐之后曾重编了《河间诸侯谱系》删改了一些,又添加了一些,其中明文规定女子同样享受袭爵的权力。为此还跟河间诸侯闹的很不愉快。” “再后来,颂高祖继位之后,命人重编了现行的《世族谱》,编谱之时与河间诸侯妥协,将这一条删去了,然而高祖到底是太宰大人的侄孙,也不好完全否定太宰大人的决定,于是与河间诸侯确定了太宰大人新编入的那几家诸侯女子可以袭爵,太原王氏也是其中之一,不过除了几家夏尔人的诸侯,华夏诸侯似乎从来不管这个约定,也没人提及。” “居然有此事?”池仇暗叹,这五岳大陆的典故还真多呀,开荒真难。 如此一来,这就说的通了,想必是王家招惹了天大的仇人,无论男女,必定要太原王家灭门除爵。好狠呀,池仇脑海里甚至浮想出了一个嫌疑人,那就是康帝的子孙。 “会不会是宋康帝的子孙所为?” 池仇的思路有些跳跃,陈海和董娥娘对望一眼皆说道:“不会。” 对于他们的态度,池仇有些意外。 “太原王氏国灭之时,还是宋帝允许他们南迁的,若真要如此,那时候早就满门抄斩了。” 原来跟前世一样,这里的宋朝也曾出现了南、北宋。 池仇犯难了,喃喃说道:“那还会有谁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太原王家又摊上这么个仇家。”说完不禁摇头。 陈、董二人也一阵唏嘘。 酒足饭饱,董娥娘请池仇到西首花厅去坐,池仇不好吃完抹嘴就走,立起身来道:“请!” 自有婢子献茶递水,古人生活当真悠哉,看这架势,似乎要消渴好一阵呢,池仇虽来五岳也有些年月了,但牧民生活到底不同,况且在他的大帐中,起居生活皆是他做主,一般节奏也比较快,就好像现代人只喜欢下象棋,不愿也无心修习围棋一样。 见池仇坐立不安,陈海笑道:“且等下,那些姑娘才起身用餐,过会就来唱曲了。” 听到这,池仇一愣,不会还要喝茶听曲,等消化完了才能走吧?“听曲就不用了吧。”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还有四十两银子的铜钱,陈海说了帮他抬回去,这般说话,倒是催着陈海也走似的。 池仇观察陈海表情,见他并无恼意,才稍稍安心。心中盘算四十两大概肆万枚铜钱,这个分量大概多少,自己能不能一个端走? 陈海不禁笑道:“到了咱们章台,哪有不听曲喝茶的道理,那不是去就酒肆不喝酒,去了饭馆不吃饭?你且坐好,过会瞧上哪个跟兄弟说,包你满意!” 池仇一脸懵圈,这话里话外怎么又不像是听曲,正捉摸不清啥意思,就见董娥娘领着几个女子入内,一瞧那模样,脸上虽有些慵懒,但个个倒是周正,瞧见茶座上坐着的是陈海,也不知是因为池仇够帅还是陈海这个主人的缘故,一个个精神好了许多,美目流转,媚眼狂飞。 “你想听哪位姑娘陪你喝茶听曲?” 池仇可没有啥心思听曲,只好苦着脸说:“有啥曲子?琵琶还是古筝?” 此话一出,不说陈海了,就连那几个妙龄女子都在讪笑。 “不会吧!”陈海不可置信的看着池仇,见四下有人,低声附耳说道:“你不知喝花茶?” “呃!” 池仇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戳中了众人的笑点,场面让他很困惑。 陈海拍着他肩膀,缓了好一会,才笑道:“难不成你还是个章台雏哥?还是瞧不上我露水章台姑娘?” 池仇脑子哐当一声,半晌才回过神来,喏喏答道:“你的意思是点姑娘?” 从他的语境中,陈海明白,点姑娘就是他嘴中的喝花茶,或者是听曲的意思,在章台勾栏、花船青楼,一般都是众人相邀一同喝花酒,若要离席而去,找姑娘单陪,自然有一些俚语,比如请姑娘入内喝茶,或者说是我与某某去听曲,等同于出台、翻牌子之类。 陈海差点笑岔气,很是不满道:“都说了,到了章台,如若只请你吃顿饭,那不是酒肆不喝酒,去了饭馆不吃饭?” “哎呀,这不必了吧,何必破费。”池仇脑海里蹦出了“一条龙”这个词。 “你说什么?”陈海有些恼怒,表情可谓又惊又讶:“破费?我这可是章台?!” 池仇细细品味,也多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在五岳,不说别的,一些大户人家都会专门养些歌姬招待客人,甚至陪睡侍寝,就类似于公关小姐一般。偏偏陈海经营的是章台,既然有心跟池仇交往,安排个姑娘再正常不过了,若是不安排,才是真的说不过去。 这也算是池仇“五岳开荒”的一种理解误区吧。 果不其然,陈海面有狰狞的说道:“你不会瞧不上我露水的姑娘吧?” “不不!”池仇心中大呼冤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才能让主人满意。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头为难 http://.biquxs.info/

这下确实为难了池仇,他自然懂得古人的“礼数”,若是“失礼”会让陈海大失面子,不欢而散是必然,说不定还因此结仇,其实这也不算是“古人”呆板,就算是放到现代,酒桌上一言不合的事情也层出不穷,何况人家开章台的,若是一个大户人家,你拒绝人家歌姬小妾侍寝,人家估计也不会多想,但此处是章台,免费让你欢乐一下,你还扭扭捏捏,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然池仇若是说不喜欢玩“章台女”,只怕也不合适。 事实上池仇确实有这个念头,毕竟五岳大陆,这些青楼勾栏的老板的卫生概念经历贾东坡的号召后有所提高,但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就算是前世,信息条件那般充沛,也只是藏污纳垢,疫病丛生之所。若是惹下一身风流果子,杨梅结毒,鱼口疮瘀,轻则破头烂鼻,重则因毒丧命,那池仇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当然,男人本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池仇在关中也曾领略勾栏北里的风采,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加之当时西亭一举入关,春风得意,也有点飘然装逼的想法,相中的哪个花魁头牌或者其他姿色少妇,必定等她天葵之后才宠幸,许多花魁,只得闭门谢客,专等自己身子爽利之后侍奉完“五王子”,才敢再度接客。 对于池仇来说,这样一来卫生,二来免得惹出太多是非,若干年后,民间冒出个私生子啥的。当然也是为了装逼,看着一些宾客如云的头牌,有钱不能赚,还得违心奉承自己,颇为有趣。 池仇一边装模作样打量前方几位姑娘,一边思索对策,见池仇不满意,陈海挥挥手,又上来一批。 见池仇还在犹豫,陈海真有些急了,嘴中嚷道:“这些女娘还不入兄弟法眼?你不会真的没逛过章台吧。”其实他虽然嗓门大了,倒是没有生气,他行走江湖,混迹市井已经多年,自然见过一些秀才文士,到了章台,扭扭捏捏,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只不过那些人一旦开了闸,从此之后留恋风尘,破家败财。 这类事情见得多了,倒是没有半点烦池仇的意思,虽然他想不通,在他眼中,池仇并不是一个文绉绉的秀士,情场应该丰富,于是又道:“再找些清丽的来。” 董娥娘点点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章台这种地方,除非撞大运,才会遇到哪些清倌人出阁,一般来说,流落此地的女娘,哪个没有凄惨的背景,要不是寡妇、要不是受辱被卖,再不济也是大户人家淘汰发卖的婢女,没有一技之长,只得流落此处为生。 天下青楼千千万,能养的起清倌人的不过寥寥数家,别的不说,像露水章台这种店面有三四十个女娘,场面就算比较大了,可成立不过数年,想自己培养点清倌人,也要时间培养不是?就算是雏儿一年能有两三个,就算是很不错了,更别说“名动天下”的清倌人出阁了,你若想遇到一次,那也是百分之一不到的机会。除非你长期注目这些章台的人员流动,日勤夜报,否则哪有这样的好事。 董娥娘心中也有些惆怅,若是前面几个头牌不跳槽,拿出来总会有一个让池仇满意,现在倒好,章台里的女娘确实有些青黄不接,手头捏着几个雏儿,年岁太小不到出阁的日子,即便到了,似乎拿来伺候池仇也有些不划算,毕竟这次没打算收池仇的费用,只是觉得此人可交,安排人伺候一下罢了。 池仇这边也为难,他此时自然明白陈海的心意,若是此时他非要找什么清倌人,显得太过矫情,若是自己花钱,就更显矫情,反倒让双方都不大好下台。适可而止的道理,池仇还是晓得的,心中暗暗决定,若是再上来的还算清丽,随意点一个就好,大不了真的听曲喝茶就是了。 艾苞儿坐在床沿,听着外屋一阵嘈杂的声音,这已经是第二波回来了。露水章台这几年发展,也有女娘几十人,外加女婢、婢女、小婢、嬷嬷等大大小小也有百来个,虽说这章台都是夜里灯火通明,莺莺燕燕,白日里哪有这番动静,平素都是安安静静的。 听到先前回来的女娘说道,今日的主顾是个俊俏的小伙子,一身皮肉,卖相极好,就算是今日没有抽筹,跟这么个俊歌儿共度一宿也是个美事,个个懊恼不好些打扮,不入池仇法眼。 一些子本不感兴趣的女娘也来了精气神,都开始描红打扮。 这艾苞儿的家在淮河邳州一带,离宴湖很远,从小就是个好动的主,爬墙上树,打架斗殴啥都沾边,跟沦落章台的其他女子一样,家里是极穷的,早早的打发到大户人家做小婢,结果到一家,主家必有灾祸,换了几家主人,最后没人敢收她了。家里没办法,几乎是半卖半送的给她找了一门亲,男方是个老鳏夫,结果还没进门,一向健壮的男人突然得了疫病,暴毙身亡。 其实这事不怨她,之后疫病就开始盛行了。因为这事,她黑寡妇名头就算坐实了。 艾苞儿见不得自己自己父亲在房里整天里是唉声叹气,娘亲抹泪,于是自己做主给自个说了个婆家,是个材哥佣兵团里断了手的退伍兵卒,自个拎着个包袱就跟着媒婆来了宴湖,还没进门,其实在材哥佣兵团里,女眷远多于男丁,即便你断手断脚,瞎眼没耳的,一般只要不伤着那要害,都会有女人倒贴,搭伙过日子呗,偏偏那人就是伤着要害了,于是在淮方找了个媒人,算把她诳来了,那男的对她还算不错,艾苞儿也不想回去,毕竟这里没人知道她底细,也没人叫她“黑寡妇”,日子过了几年不到,那男的终究还是死了,于是她也默认了,暗地里自己也骂自己是个“黑寡妇”。发誓不再嫁人,免得祸害人家。 话说回来,这材哥佣兵团的家眷,大多不是良家女子,很多也是男人们从勾栏里捞出来的姐儿,反正形形色色都有,论姿色、年纪都上不得台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分为三六九等,露水章台的规格档次,顶尖的青楼还算不上,但也不是那种最低贱章台。 军眷中有生儿育女的,一般都脱籍从良,按照人口数分红,倒也能衣食无忧。一些没儿没女的寡妇就没那么命好了,分红仅够勉强为生,一些又重操旧业,材哥佣兵团也不禁,尽量予以方便。 这些人聚在一起,艾苞儿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小丫头了,从小她长得就比同龄人大些,少不了被人占便宜,也成过婚,尤其是二婚那位,因为残缺,心里还扭曲,行为颇有些怪诞。 艾苞儿成了寡妇之后,没有子嗣,生活顿时拮据的很。身边那些女人都算是见多识广,常戏弄她,还有些怂恿,于是就进来了。 以她的姿色,身材落个二挡还是可以的,但是年岁和风雅就欠缺了,按理她这种年长寡妇,入门给个三等女娘直接就是接客的,章台哪会再投精力培养?董娥娘有心照顾,给她定了个二挡,对她进行一番调教,补一补歌舞、教一教谈吐。前些日子,几个一等的行首跳槽,董娥娘深感手头没几个自己人,总归不行,艾苞儿来了之后,轻轻松松诊治了几个挑她刺的女娘和嬷嬷,令董娥娘刮目相看,于是数月来,对她颇为严苛,希望她能够在几个二等女娘上调之后,她能成为二等的行首,帮她镇住底下的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形而上学 http://.biquxs.info/

见到艾苞儿跟在几个女娘后面,董娥娘见了眼睛一亮,心想:这艾苞儿能干倒是能干,就是底子太差,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是半吊子,若是寻常花酒,指不定还不捞好,看这池仇也是个练家子,寻常女娘未必应付的了,若是他们有缘,也算棋逢对手。想到这里不免好笑,手里团扇遮掩嘴儿,转身领着几人进去。 陈海坐在那里,见艾苞儿从外进来,朝董娥娘看来。 董娥娘并不理会他,嘴中说道“池公子,这几个可都是露水上好的女娘,不知可有入眼的?” 几个姑娘媚眼全开,只有那艾苞儿一人呆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自处。 董娥娘又介绍道:“这位女娘叫欢娘,琵琶弹的一般,可吹得一口好箫儿。”此话一出,女娘都是娇笑,欢娘还打了董娥娘一小手。 池仇也是一阵尴尬,离开长安金粉之地已经数年,在延州,都是周边部落奉上族中金珠,池仇按照旧俗,只能来者不拒,否则当地豪族会觉得轻视。其实此事听起来蛮爽的,实际上池仇苦不堪言,要知道延州、河套一带部族繁多,有些只有几千甚至几百,里面选出来的金珠名不符实,只好借着各种机会分配给手下,其中谁能配出去,谁不能配,很考验池仇的智慧。 见池仇走神,董娥娘柔柔地唤了一声。 池仇不禁赞叹道:“好多美娇娘,在下一下竟然失态了!” 众女则流露出开心的神情,竟然丝毫没有羞意,这大概就是风月女子与闺阁女子的区别吧。 只有艾苞儿站在那里,看不出喜乐,颇有些高傲,却又有点茫然,倒是给池仇心中掀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她吧。” 陈海眼中一丝不甘,转瞬即逝。 董娥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池仇一眼,一副惊讶的模样。旋即也是一笑:“好了,姑娘们,你们先下去吧。” 池仇好奇笑问道:“海哥儿,你不选吗?”这话一出,又觉得不妥。 陈海呵呵一笑,拍拍池仇肩膀笑道:“这个自然,过会咱们哥俩比一比?” 额 几个落选的女娘脸上诧异的表情,被陈海这一句逗的烟消云散,其中一个胆大的还回了一句:“一个如何能比出真章,不如多来几个才是。” 艾苞儿也禁不住脸红了,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埋怨道:“疯言疯语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她可是第一次接客,许多花样还不适应。 这些日子艾苞儿也算积累了一点威严,吓得那女娘哑口。 池仇看了她一眼:“如此泼辣,说不定我一个都吃不消。” 此时艾苞儿脸上总算泛出一丝娇红,董娥娘笑道:“好了,两位都是精龙活虎之人,咱们家的苞儿可是第一次接客,还望池公子怜惜哦。” 此话一出,艾苞儿脸上表情好生有趣,屋内一阵娇笑,这话池仇自然不信,不过也跟着打趣道:“小可今日也是第一次,还望姑娘腰下留情。” 这话说的有些阴损,今日第一次,岂不是笑话董娥娘方才的话是假的,几个女娘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来,只是这池仇像模像样的在那里作揖“告饶”,十足的活跃气氛的样子,大家倒也不在意。 倒是欢娘平素与艾苞儿交好,知道艾苞儿虽然是个寡妇,但总归是第一次接客,没错的,池仇这厮不解风情,还调笑她,不免白了池仇一眼,旁敲侧击的冲艾苞儿说道:“苞儿姐,你初次接客,莫要心慌,别看这位公子壮实,只要用上我教你的,形而上学,三缄其口,保准让他哇哇直叫。” 话里话外,很有内涵。 一番说笑之后,自有小婢领着池仇去了雅舍,沐浴更衣,姑且不提。 那边陈海拉着董娥娘,问道:“你咋让苞妹儿上来了?” 董娥娘有些不悦:“怎么心疼了,别忘了,他可是你弟妹,怎么?你还想点她不成。” 陈海一时语塞:“我……” 董娥娘叹道:“行了,知道你这些年照顾苞妹儿,生出了别样情,可这又有啥用?你既然不能娶她,她又入了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出,我也没想到这池仇与她有缘。”看着陈海失魂落魄的样,幽幽一叹:“你也收收心吧,好歹池仇也算是个爽利的汉子,想必晓得怜香惜玉的。” 原来那艾苞儿的相公,是为救陈海伤了要害,算是过命的兄弟,为了男人的面子,此事只有他和艾苞儿知道,当初还是他张罗着,一定给他找个媳妇,担心军眷里女人们嘴巴不严,将这个隐秘之事说出去,可以去外面找了个寡妇。 没成想他这兄弟受伤之后性格怪诞,经常打骂艾苞儿,也和其他军眷相处不好,陈海少不得从中协调,对艾苞儿有些愧意。 事已至此,陈海也不好说啥,望了一眼艾苞儿在小婢引领下进了那雅舍,也提不起兴致唤女娘,独自去了。 董娥娘见雅舍门儿关上,嘴角上扬:“这池仇品味与众不同嘛!” 池仇进了雅舍,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安排,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还好那小婢先请他坐定吃些瓜果,自己去拨弄炭盆,又招来小厮们打来热水,一起弄妥之后小婢无需他动手,便将请他沐浴,脱了衣物,露出一身匀称雄健的肌体,小婢看的眼睛直亮:“公子这是上过战场?” “落马擦伤的。” “哦。”艾苞儿不是当红的女娘,还没配女婢,既然已经接客,又是自己看中的,董娥娘就给她指了这小婢团儿当侍婢,说起来,团儿算是材哥佣兵团的第二代了,爹爹战死之后,兄弟多,饭量大,她娘就把她送进来了,好歹这里还能管口饭,这里对他们这种军眷的也照顾。 团儿是个美人儿胚子,只是年幼还未张开,褪去池仇衣衫,见到男体顿时脸臊耳红。池仇没心思难为她,先入了水,团儿在旁帮着揉揉肩,好生乖巧。 “你那……叫啥来着,苞儿姑娘如何还不来?” 团儿笑道:“公子急啦?” “急倒是不急,也就是问问。” 团儿答道:“今儿是苞儿姐姐第一接客,自然有些要注意的地方需要交代。” “哦?还真是清倌人?” 团儿掩口笑道:“清倌人自然不是,苞儿姐姐是个寡妇,相公去了,才入的章台,只不过这伺候公子跟伺候相公自然不同,少不得要交代些事项。” “哦?她来这里多久了?” “半年不到吧。” “那你呢?” “三年了。” “啊,那按照先来后到,岂不是她得叫你姐姐?”池仇打趣道。 团儿忍不住笑道:“这可不敢,上下尊卑,况且她跟我娘同辈呢,在材哥巷子里,见了,我还得叫她姑姑呢。”团儿想了想又道:“以后应该就只叫姐姐了。” “你也是?” “嗯,我哥哥弟弟多,家里吃不饱,也睡不下,我娘就把我送来了。” 池仇听团儿话里竟没太多委屈的意味,也就不再打听了,随口问道:“你们材哥佣兵团的军眷在章台的多嘛?” “不多,也就七八个吧,大部分都是三等的。”团儿算了算,回答道。 团儿想起一件事情,在池仇耳边说道:“苞儿姐姐相公很凶,她身上有些被打的伤痕,公子过会见了,莫要惊着。” “哦,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说着旁边一道小门开了,但见艾苞儿已经换了装束。身穿一领红色喜鹊绸缎丝质连襟衫,下着淡粉纯色软绸裤,系一条桃红色绸缎带,在腰间绑一个大大的艳丽蝴蝶结。好一副出嫁小妇人的形象,只不过头上却无半点装饰,原来她丧夫之后,剃了短发,这半年虽然在蓄,却还不多,况且今日并无花酒,直接侍寝,这头饰她也就不带了。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缄其口 http://.biquxs.info/

苞妹儿走了进来,站在池仇面前,红衫绸裤褪去,通体淡褐色肌肤,啧啧发亮,长长的睫毛,异于华夏,让人造成视觉上的强烈反差。原来这艾苞儿有着昆仑奴的血统,不知几代了,肌肤不似华夏,略微显黑。 难怪那董娥娘说池仇品味不同。 只不过这种淡褐色,池仇见惯不怪,又有中猎奇的心思,并不会像其他人觉得诧异,反倒很是喜欢,尤其是那一对双唇,唇皮略厚,好似略微嘟噜着,比起华夏女子多了几分娇俏。 两人对视一番。 正主儿来了,团儿收拾了地上衣裤,退到一边,艾苞儿只着三点,长腿迈入浴桶之中,温柔的替池仇擦拭身体,肌肤相接,池仇心中迅速燃起熊熊情火。苞妹儿也立即察觉到了,眼中闪出一丝渴望。 到底是小妇人,索性将肚兜解下,瞬间惊呆池仇,艾苞儿见池仇表情甚是喜欢自己身材,备受鼓舞,在水中也撤掉小裤丝带,手儿一松,池水上漂起一方小布。 池仇如何还能保持镇定,伸手在她身上伤痕爱抚,轻声叹息,手中愈发温柔,艾苞儿何曾被人这般轻柔抚弄,顿时身子一软,瘫在水里。 见两人情意浓浓,团儿哪敢再看,转过身子,捂住耳朵,最后站都站不住,不得不蹲在那里怯怯说道:“公子,水凉了。” 池仇笑着抱出艾苞儿跨出木桶,团儿给两人擦拭干净,瞥了一眼,心中害怕,落荒而逃。 房间里有一张准备好的松软大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池仇躺在上面,艾苞儿随后跟上却被池仇喊住:“你且说说啥是形而上学,三缄其口?” 艾苞儿小脸顿时红扑扑的,白眼一翻:“等会你就知道了。”说着俯身池仇腹下……顿时让池仇兴奋不已。 话说这陈海心中郁结,又吃了酒,找了一间小屋小憩一会,正睡着,就听着有人喊道:“不行了,救命啦。” 陈海蹦的一下跳下床,抄起一条木凳就冲了出来,见到几个女娘聚在院中,正在私语,其中一个人说要去唤董娥娘,于是大声问道:“咋啦,哪里来的歹人?” 哪里有什么歹人,陈海听了几个女娘絮叨,这才晓得,他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而那厢雅舍居然还没消停…… 起初这团儿在门外听到,艾苞儿喊:要命了……小团儿还不以为意,只是窃笑。 后来听到喊:救命了……团儿心里一慌,拉着一个女娘,去听墙。那女娘说没事,只是笑笑走开。 再后来,就听到里面喊:要死了。 团儿就急了,又找了另一个女娘问咋回事,那女娘也只是笑笑说没事。 最后里面没声了,团儿再也定不下来了,于是嚷了起来,吵醒了陈海。 一众女娘合着陈海都聚到门口。 董娥娘也闻讯赶来,个个杵在门口,看上去急的要死,偏偏里面似乎正顶着门儿办事,进也进不去。 “苞妹儿,你倒是咋样了?说句话。” 董娥娘喊的声音大,可那门板的撞击声更大。这些女娘都是身经百战的主,一个个面面相觑,惊骇莫名。 “娥娘……没事……别进来……啊……” “仇姑爷,你省点力气,别累着。” “放心,你家苞妹儿形而上学做的不错,我今个让她晓得啥事三缄其口。” 三缄其口? 围在门口的众女娘不知是谁指了指自己臀,众人才领会,所有人目光聚焦到欢娘身上。 欢娘一脸诧异:“你们看我做啥?” “还不是你,说什么形而上学,三缄其口。好了吧,碰到顽主了,人家把苞妹儿给三缄其口了!” “啥意思?”欢娘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戳了戳她的臀,才愣了一下,脸上腾的飞起了两朵红云,掩口说道:“不会吧,三缄其口啥时候变成了这个意思了?” 可怜欢娘,众女小拳头都打在她身上,笑她坑了艾苞儿。 董娥娘将其他人连同陈海轰走,只留那小团儿在身边。清静的侧院,就剩下了女子连腰骨都酥了一样愉悦到难以承受的声音。 池仇也不晓得自己咋出的章台,想起那些女娘见到他慌张规避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也有些惊诧今日的能耐,自己的事情自己知,并非池仇妄自菲薄,若是搁在以前两三个清纯的小婢也不再话下,但若说棋逢对手,也只有练过武的尉迟明鸟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但今日确实怪异,自己越战越勇,艾苞儿却越来越不济,气若游丝,泥捏得一样随那池仇揉扁搓圆,是自己太强了还是太强了?池仇不禁哑然失笑。 思来想去,最终归结为昨日怕惊着齐效妁,他与周容不能尽兴所致。 看看天,此时道早不晚的,正是下午四点左右,大量体力消耗,池仇觉得口干舌燥,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拐进一个小馆子,刚坐下,就有小二上茶,问吃点什么。 池仇大口喝了两口茶水,以解燃眉之急,喝完摸了摸嘴角,随意点了两个硬菜,吩咐小二快些。 店里只有几个闲散的人在喝茶,并没有点菜的主顾,小二自然称是,刚转身瞧见一人入内:“女侠,里面有座,请咧……” “去去去,哪里是什么女侠。”店老板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说道:“县主殿下,请上座。”说着敲了小二一个脑蹦:“没眼瞎的。” “不必了。”宴菟儿眼睛盯着池仇,缓步走来:“我就坐这吧。” “好的,好的。”店老板自然应从:“不知殿下想吃点什么?” “你怎么来了?”池仇很好奇,怎么宴菟儿前后脚也到了店里。 宴菟儿没好气的说道:“方才看到有人像你,进了店,就跟过来了。怎么?不欢迎?” “哪有,只是好奇问问。”池仇现在怀中有钱,大方说道:“想吃点啥,说,我请客。” 小县主舒了一口气,倦然道:“我一天跑的累死累活的,你倒好,在这里吃喝闲谈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喝闲谈了?我今日也是累死累活的,池仇心中反驳道,临了还嘀咕一句,下次咱们一起累死累活,可好? “你说啥?”小县主跟池仇一样,也先喝了两杯茶水解渴,没听到池仇的嘀咕,只觉得他嘴角一动,追问道。 “我就说,下次咱们一起累死累活,可好?”池仇今日尽兴,心情舒爽,见到小县主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更是觉得日子太美好,不免调侃起来。 “呸,下次你累死累活,我好好享受就好。”小县主噘噘嘴,根本没有察觉池仇话里有话。 池仇笑道:“这个容易,男人就是耕田的命,女人最多负责浇浇水……” “咳……咳……”店老板老成持重,也不免心道不妙,这敢情是当街调戏小县主呀,不免打量起池仇来,这小子何许人物,这么大胆? 宴菟儿自是没反应过来,听到店老板咳嗽,才想起他还在等着,想了想说道:“你找个人把我的踏红牵到城外马场去,让他们好生照料,明日安排个人早点送到金香园。” “诶,好咧。” “等下,让人先去盈香园给我拿些蜜饯果子来,就是小县主要的,四人份,她们晓得的。” “好好。”店老板点头称是,回首跟那小二说道:“去把阿水叫来,你刚来,还不熟。” 小二点头,去叫人。 宴菟儿从腰间拿出一枚银币,丢给店老板:“盈香园的果子,她们自然会记账,这个银币给跑腿的伙计,吃的嘛,他点了什么?” 店老板知道小县主一向厚道,收了银币,将池仇点的两个菜说了一下,侧身等候小县主的指示。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世族谱 http://.biquxs.info/

“全是肉?”宴菟儿皱眉:“你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呀?这个点就吃晚饭了?” 池仇摸了摸腰:“耕田耕累了。” “你啥时候买了田?” 店老板察觉气氛不对,拎着铜壶嚷道:“阿是,快来添茶,换最好的金骏眉……” 池仇斜眼看了看店老板,店老板给出一副:“兄弟,你绕了我吧”的神情,差点笑出声来。 宴菟儿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又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人答她,吸了几口气,秀美的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罢了,我就吃点蜜饯果子吧。” 店老板转身要走,又被宴菟儿叫住:“楼上有雅阁没?” “有,有。”还未到饭点,雅阁自然是有的。 “我们上去,这里人多。” 店老板听了一愣?就这么几个人在散台喝茶,还人多?你们是嫌弃我在这里碍眼吧。 将两人引入雅阁,店老板如释重负,赶紧离开,到了台子后面,摸了摸胸,长出口气,心道:这小子是谁呀,居然敢对着小县主说这般话?小县主对他似乎别有情意。店老板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但又有些拿捏不准的样子。事后他安排店中小二查探一番,从面摊老板那里得知小县主和这小子曾夙夜吃面,也是这般亲昵,不久整条街的人都晓得小县主在跟一个外乡人相处,此事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通过气场,能感觉对方有些虚,于是并未着急说话,在雅阁坐定之后,沉默喝茶,等小二送上菜肴、蜜饯,阖上门,两人各自吃了些东西,池仇才缓缓说道:“今天跑了一天?” 宴菟儿脸色漠然的点点头。 “情况怎么样?从那发钗上查出了什么?” “厉王氏只怕逃不脱干系,汪王氏是她的庶姐。” 这个结论,池仇早已想的到:“那就是说,她三年前毒死了她亲姐顾王氏,做成不小心食物中毒的样子,但为何要杀汪王氏?她既然是嫡女,直接继承王氏家门不就好了?” 宴菟儿整个人一震,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无辜:“你说什么?她想继承王家?” 池仇显出淡淡的惊讶:“是呀,否则她为何要杀她姐姐?不就是为了继承王家吗?说不定她亲弟弟也是她下的手。”池仇此时脑洞全开,一张大大的阴谋链浮现而来,为了一个继承权,厉王氏也太狠了,不过太原王家衰落至此,血脉都难以为继,这份继承权真的这么重要吗? 宴菟儿双目微抬,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等等,你说的啥子哟,女的怎么能继承家名。” “你不知道?” 宴菟儿摇摇头:“知道什么?” “他们说太原王家是高祖时期才重新纳入的《新世族谱》,是可以女子继承的。” “啊!”小县主的表情,池仇相信她确实不知道。 宴菟儿大口的喝着茶,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自己一个河间的贵女,居然如此重大的要素,还需要池仇这个外来人提醒,显然当年上礼仪客的时候,小县主开小差了。 如此一来,不说话,只是缓缓将膝上包袱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直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变得顺利了很多,顾王氏和厉王氏王茗慧是亲姐妹,两人岁数相差较大,其父为了延续血脉,期间收了一房小妾,生了汪王氏。但她们的幼弟还是主母所生,四兄妹的顺序应该是顾王氏、汪王氏、厉王氏和王幼弟。 当宴菟儿告诉池仇,这几日,厉光元和厉王氏已经拿到了汪王氏的死亡证明,而且说《新世族谱》里没有规定庶女不能继承,池仇恍然大悟,觉得王幼弟死亡应该也不是个意外,想想太可怕了,为了一个继承权,厉王氏用了数年时间,谋害了自己的亲姐、亲弟,还有一个庶姐,就是为了自己当一个落魄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何等心思?安安分分嫁人,相夫教子不好吗? “那他们得到哪里去确认继承权?”池仇想到,此时回虎啸镇,估计也找不到厉光元了,他们既然拿到了庶姐汪王氏的死亡证明,必定以办理继承权为第一要务,可太原王氏不是凋零了吗?庶族、支族都不与之往来,谁来确认这个宗主权呢? “宗圣庙!” 宗圣庙也在曲阜,包括但不限于孔庙,在五岳大陆,孔子的地位,并不如前世显赫,民间所说之圣庙乃是为纪念西唐东虞的签订华夏之盟而修的二皇庙,最初位于泰山,前数百年,经三迁三建,迁到了曲阜,与孔庙并立,祭祀人物也屡有变迁,靖康之变后,北方战火纷飞的状态下,河间诸侯逐渐军政合一,为对抗异族入侵,各诸侯效仿汉高祖的白马之盟,共同誓约,史称“河间第一次盟誓。”各诸侯逐渐形成内部既争,外部共斗的态势,河间诸侯渐成气候。 后因各诸侯常因宗族关系不清,内部争斗不已,乱世之中,孔家又常有冒孔事件,前明开国皇帝尊孔崇儒,在明皇主持下,追谥孔子为“衍圣公”。孔府逐渐兴盛,并出现庙学。 各诸侯为彰显自己宗族的正统性,也建立起各自庙学制度,经历长期考究、续谱之后,进行第二次盟誓,各诸侯子孙入谱有严格的入谱条件并需要庙学的严密的审核手续。 太宰时期又有一次盟誓,制定了新的继承权制度,这次盟誓确认了河间三公的地位,提高了庶子地位,并大幅度提高了女子权利。但河间诸侯并不满意,数十年后,颂高祖与河间诸侯重新确认了诸侯认可的继承权体系,重修了宗圣庙,将孔庙也纳入其中,这次协商虽也有盟誓,但高祖执意将此次盟誓归入太宰盟誓,并不单列。故而民间将太宰盟誓和高祖盟誓,皆称之“河间第三次盟誓”,当然如果有分歧,“第三次盟誓”还是高祖那一次。 《新世族谱》宗圣庙供奉,成为河间诸侯的圣地。任何一任新的领主都要将到宗圣庙的庙学里记录,并获得认可才能算完成继承。 池仇突袭的目标也正是宗圣庙,可惜他有些想当然,下意识以为,此地只是孔庙,那是因为他仍然以前世之态度看待五岳大陆。华夏民族的民族个性决定了许多大势如同历史车轮滚滚而来,不会因为万千变化而有所更改,毕竟是夏商周、春秋战国、汉武太宗已经将信义、儒学、自立、自强烙进了华夏民族的骨髓,但有许多的历史总归是有些偏差的。 “也就是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曲阜的路上咯?” “应该是,按理王家末代家主在王幼弟出生之时,就会去宗圣庙入籍,一般来说家族女子出生,兴许不会,嫡子、长子出生必然要禀明宗圣庙的。所以在宗圣庙,应该顾王氏、汪王氏、厉王氏和王幼弟的入籍记录,若家族遇到灾祸,就由继承者带着前任宗牌和本人谱牒前去改籍,才能拿到新任宗牌,如果没有宗牌,或者前面继承者的死亡证明,这个家族就无法立新宗主或者说是家主。一个甲子没有人前来变更,家族除爵。” 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拨云见日 http://.biquxs.info/

“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真的那么重要吗?王家衰落到这份田地,光有个爵位又有何意义?”池仇很是不解,在他心目中,王侯将相宁有种呼,若是有钱有势有田有地,当个公爵也蛮好的,啥也没有,抢来干啥? “可以代购呀!”宴菟儿两眼冒着星星的说道:“可以买许多别人买不到的衣服呀。” 女人的想法真新奇,池仇翻了一个大白眼。 “难道这个理由不够?”宴菟儿好像不认识池仇一般,她要是女大公,想想就美,可以买十万西荷币的衣服了。 “你觉着呢?”池仇无力吐槽,虽然他也知道,兴许真有女人为此着魔,可到底理由还是单薄了一些:“三条亲人的命耶,不会这么简单吧?” 宴菟儿鼓着脸,也觉得太夸张了,起码她自己不会这么想。 “那我也想不出了,最多是帮人代买,赚点钱,照你这么说,好像也不会。” “这就是杀人动机没有咯?或者是作案动机不明确,厉王氏若是有撺掇爵位的想法,她为何出嫁,难道出嫁女有权利继承家名吗?我印象中好像不会吧。”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这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还有资格获得家族的继承权?到底是延续家名还是给他人做嫁衣? “但是若是绝嗣的话,家族又没有合理继承人,那么家族末代成员……”宴菟儿努力思索小时候曾经学过的《华夏继承法大篇》,秀目一扬,差点跳起来说道:“对了,可以末代成员合议转赠爵位,降爵一等……” 池仇一听,心头狂跳,一拍桌子:“这就说的过去了。” “难道厉王氏不是主犯?” 池仇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凶手是厉光元,他想要王家的爵位。” “啊!我明白了,他把顾王氏、汪王氏杀了,这么王家的末代成员仅剩厉王氏,厉王氏不能继承爵位,但她有权利转赠,先不管这爵位值不值钱,只要厉光元觉得值三条人命,就足够了,好狠的一个角色呀。” “那江老呢?江老也是厉光元所杀?” “应该不错,你还记得不。”池仇脸上一红,思绪一下乱了。 “记得什么?” “记得在那山台上……” “流氓!”宴菟儿盯着池仇,大声的说道:“不许想!” 池仇讪讪一笑“啊!你当时还那么大胆子呢,怎么还不许我回味一下?” “你……”小县主双眼通红就要哭了。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宴菟儿心里又骂:难道你我之事不是正事?是腌臜事吗? 还好她到底憋住了,侧脸不理池仇。 隔了一会子,小县主说道:“你倒是说呀,我听着呢!” 池仇见她还不转过脸来,笑道:“当时在山台上……” “不许你说山台……” 额 “你走后……” “不许说我。” 额 “我从山台看下去,发现江老的死亡地点就在厕所一侧,你看……”池仇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草图。 宴菟儿脸咧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一看草图,眼神一亮:“你是说当时厉光元本来是找汪王氏的?江老只不过如厕的时候正巧经过!?” “还记得吗,那晚江老和我还有同愚禅师一起品茶,江老因为知道花生不是神物,喝了不少闷茶,算下时间,作案时间应该在凌晨三点左右,他想去如厕也很正常。”池仇比划了一下江老的路线:“偏偏那个时候厉光元正和汪王氏争执,引起了江老的主意,于是他从那边走到这边……” 宴菟儿顺着池仇的手指划过的水痕看下去,指着叫到:“对,对,这里有些争斗的痕迹。” “所以说,江老应该在这里被制服的。而厉王氏则死在这里。”池仇在桌子上点了两点,近在咫尺。 “那他为何要用麻袋沉尸江老呢?他的目标不是汪王氏吗?” 池仇沉吟半晌,迟迟不发一言,宴菟儿故自看着桌上地图,忍不住说道:“沉尸里装的佛头,就在这里,这条路是去小月湖的必经之路,可那里有岗亭呀,他一个人拖着那么大一个袋子,没可能不被人发觉。” “喂,跟你说话呢。” 池仇整个人就像弹簧一般弹跳了起来,并且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宴菟儿拍了拍胸脯,一脸不满,却没有打断池仇的意思。 “其实厉光元原本是打算将汪王氏沉尸的,汪王氏若是找不到,就算报个失踪,或者隔很久才找个机会发现尸体,就好像江老一样,若不是我意外掉入小月湖,天晓得啥时候能发现江老的尸首。” “我猜想厉光元最初的目的就是这个,然而江老突然出现,以他的身份,是知道江老第二天要去采买的,于是他改变计划,将江老沉尸,然后一大早以江老的口吻对卫兵说话,造成江老离开的假想,若是这样侦查方向不对,很容易是个悬案。毕竟若是江老尸体在哪里,以江老的威望,锦局必定比一个流莺更加重视,相比之下,还是让江老失踪比较好。”池仇分析道,心中不免赞叹厉光元,突发事件的应急能力,确实,当时侦查的方向一下子就转到了江老所去的地方,若不是意外发现江老尸首,只怕还真被他瞒过去了。 “那……我方才说的。” “说的啥?” 小县主气的跳脚,桌上水痕的草图已经淡去,她只得又划了一下:“这是佛头,这是岗亭,岗亭的值夜不可能看不到的,就在路边。就算是厉光元以上官身份指派他,问询的时候卫兵也不会不交代。”她心中有些小得意,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池仇笑道:“这个简单,我猜测厉光元曾经观察过汪王氏,知道她夜里常出来迎客,所以他极有可能当时就站在山台上,与卫兵一起练箭,你可否记得汪王氏脖子上的掐痕?” 池仇边说边用左手转动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那动作好形象。方才又说道山台,少女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觉得池仇在暗示那天的举动,这人好恶心,说着案件还能瞎想。 “那是厉光元手上戴着的扳指,在山台操场你当时还是拿了一个,你忘了?” 他好像在说案件……好像是我想多了……小县主愧疚的用余光看着一边的池仇,听他说起那天那个扳指,羞不可厄。 “咳……咳……至于卫兵,兴许回去累了,就睡了,毕竟移尸的时候在清晨左右,那时候人最易犯困,也很正常。” “那他为何不说他没看见?” “一般来说,若是你,睡着了没发现和没发现,你觉得你会如何回答?” “我会说睡……算了,回去再盘问一番,看看他是不是说谎就是了。”宴菟儿望着已经拨开云雾的池仇,有些不屑,有些为难的问道:“那江老的笔记?难道江老发现了当年顾王氏中毒案的疑点,不会是厉光元的杀人动机?” 池仇摸着自己的下颚,手指搓了搓,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些年江老虽然自责,但并未怀疑过多,也许在他的心目中,这只是个孤案或者是意外,他一直惦记这件事情,可能更在意以后不要其他人误食,而非察觉到什么。”说完池仇不免感伤的说道:“这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们通过这本笔记晓得了顾王氏的故事,才能汇聚更多线索,才能有今天你我之间的谈话,或者说是破案。” 宴菟儿听了点了点头,阖上双眼,双手五指相互交叉半寸,做祈祷状。如果真是这样,江老在天之灵也能告慰了。 房间片刻的宁静,让池仇思绪万千,推开雅阁的窗,仅仅是二层楼,也能看到远处一线湖景,湖面上暮霭阴沉,不免感伤的说道:“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厉光元跟厉王氏是真心的,而厉王氏的弟弟和她姐姐都只不过是意外,当得知两位顺位继承人意外生死之后,厉光元又意外发现顾王氏有个他媳妇同样的发钗,想让这位庶姐放弃或者支持他获得爵位,可惜在谈判的时候……”池仇说不下去了,因为宴菟儿也听懂了,厉光元能够将江老沉湖,说明他已经丧心病狂了,多好的一位老者,心心念念的都是患者,就这么冤沉湖底,那晚要是没说花生,没喝那么多茶,只要江老晚出门几分钟,兴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面对湖面,池仇诚心祷告,托佛保佑江老再世平安。 ps:第一卷总算结束了,主要不是写案子,起码第一卷就想把宏乐心目中的五岳大陆勾勒出来,以后好让池仇在里面“混”。大家觉得拖泥带水也好,意犹未尽也罢,只要觉得五岳的世界比其他仙侠、架空的世界有些不同就好。 另外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59章 小小安排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很冷,很长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后院解剖小动物,这原本是宴城主想让她弟弟练胆子的方式,没成想到练就了她一番冰冷无惧的气质。但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这份凄凄惶惶的气氛,缓缓走来走到池仇身旁,发现他眼角居然有一滴泪水,心中一荡,轻声呼唤:“池大哥,你无妨吧。” 拥有医德、师德已经精忠报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们掌管着人到此世的生老病死、茁壮成长以及保家卫国,给人们一份安乐祥和的太平盛世,即便不是盛世,只要太平,都是最好的。 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池仇回过头来,只见宴菟儿递过来一方丝巾,低声说道:“擦擦吧。” “失态了!”池仇接下丝巾,脑海里泛出:私相授受四个字,就好像一说到“失态”,就会想起灭绝一样。“合适吗?” 一句话说的宴菟儿脸上有些发烧,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想起早上之时,池仇还说要送她一根发钗,脑海里想起娘亲在她游学之前,说过的话:“菟儿,你长大了,出门在外若说不与男子交谈说话,自然不大可能,不过女孩子在外终归要讲究些,借些书呀本的倒是无妨,丝巾可万万不能与别的男子,而也别贪图男子送你的礼物,贵重的尤其不行,一些小玩意儿你看着办,可发钗再小再便宜也万万不可接受,这插钗之举就是结发同心,女人这一世只能带未来姑爷的钗,懂了不?” “菟儿……”池仇颤声地叫。 宴菟儿回神,羞赧说道:“你都想送人家钗儿了,你说呢?”说罢眸间盛载着一汪水蕴,浅笑顾盼间,流转了红尘。 今日小县主前后奔波,好生辛苦,先去了城衙,问及汪王氏之事,又去城堡中找了父亲,果然如同池仇所说,父亲让她不管此事,他自有定夺,言语之间的忌讳似乎跟池仇所说一样,担心一方沛城失控,方才又见他分析案件,条条在理,常能想她所不能想,还颇有情意,对江老这种一面之缘的人也能心怀祝福,眼下这个男子难道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宴菟儿想起娘亲的话,可他大自己这么多,想必早已有了妻妾,若是他有父亲那般地位、爵位,这点岁数到不算什么,自己娘亲不也是这样嫁过来的,可现在呢?他真是家无恒产、地无一垄,就算他去提亲,父母大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宴菟儿此时心跳已如奔马,池仇也并非脑子短路,不动不想之人,听她说道送钗之事,猛然想起插钗的寓意待:你初长成,我来盘你发。心中愕然,真坑呀! 现在既然懂了,池仇宁愿不懂,心道不妙,强行改口道:“那会子不是以为你喜欢那钗儿嘛?可那是证物,自然不好与你的,你要是喜欢,我就买给你,若是喜欢其他的首饰胭脂,也行呀。” “什么?”宴菟儿听着心堵,其他胭脂也行?你不是要送我发钗咯?想想当时池仇的话,似乎自己理会过头了,小县主脸色冰霜乍现,素手一抬,就将那方丝巾收了回来:“谁稀罕你的发钗,你的胭脂、首饰送其他女子吧。”眼中却闪过一抹恨意,转瞬消失在楼道之中,只留下咚咚的声音和池仇指尖那点余香。 池仇默默一叹,指尖轻举,残香如幻,钟灵毓秀,似散还留。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池仇对着远湖呐喊:可我真的想耍流氓呀! 结了账,出了酒楼,想想店老板的表情,苦笑一声,先去齐宅。周容一天未见池仇,心里正莫名心慌,见到池仇,快步走到跟前,见许轻儿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笑了笑,低声说:“哥儿,回来啦?” 这个称呼,是昨夜池仇给周容定下的,这称呼既不张扬,也不怕在轻儿面前叫起,尤其晚间,床笫之间,轻轻唤出,那滋味像极了小妇人迎接相公。 “齐姐呢?”池仇作出一个抱轻儿的动作,小姑娘对她还有些惧意,显然那天的事情对小姑娘有些影响。 周容脸色有些低沉,偷瞄池仇,帮轻儿解释道:“可能那天的事情,轻儿小,不懂事。” “没事,那天是我失态了,本想逗她玩的,弄巧成拙了。”池仇也有些讪讪。 周容又道:“齐姐吃过晚饭,有事出去了。” “哦?”池仇眼珠子一转,四处瞄了瞄:“那岂不是院里没人?” 周容脸一红,心脏不争气的脉动起来,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哥儿!轻儿还在呢?” “啊?”池仇笑道“啥呀!” 周容见池仇表情有点奇怪,微微的一愣。 “哈哈,想我了?”池仇调戏的将她搂在怀里,软香入怀,娇躯微挣。 “别,轻儿还在,晚点……晚点奴家才伺候哥儿。” “哈哈,少妇开春,果然不同。”池仇笑道:“我今晚要回界堂,过会就要走,否则就关城门了。” 周容努力的想挣开,听到池仇这么一说,一切努力付之东流,软软的扒在身子上:“不在这过夜?”失望之情难以掩饰。 “这又不是我家,叨扰人家几天了,还赖上了不成。” “那我……我也走?!”周容的话一半询问,一半诉说,心里慌慌张张的等待池仇的裁决。 “你走什么,我那哪有地方给你们母女俩睡!”池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周容想哭。 “我懂了。”周容支起身子,抹了抹眼角,想遏制泪水的涌出。 “瞧你!”池仇捧起她的脸,心知方才的话没遮拦,触碰了她的心窝,歉意的说道:“别瞎想。”说着从怀里掏出早就整理好的一叠银票和银币:“这些你拿着,先置办点衣服用品,还有轻儿的,你们住在人家这里,也不能白吃白喝白住,该花钱的地方,就花,别让人觉得是讨饭了。晚些我再看看是不是租个院子,搬出去。” 周容扫了一眼,这一把少说也有十两:“这是……”她简直不敢相信,心头患得患失:“哥儿哪里来那么银子?还要租院子?” “银子?你不用管,别委屈了自己。” 周容脸上绽放出欣喜的微笑,靠在池仇身上说:“奴家……奴家……” “好了,知道你,爱在心头口难开。”池仇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这几天我有些事,不晓得还过不过来,反正你记着,我总归还记得你们母女俩的,别胡思乱想了。”话一说完,池仇心里一跳,好邪恶。 “唔……”论调侃,周容哪里是池仇的对手,心儿一软,恨不得抛开矜持,好好缠绵一番。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0章 无花无酒 http://.biquxs.info/

池仇也不晓得哪来的决心从小少妇怀里离开,满怀心思的敲开了李远的房门。 李远受了伤,李家新派了两个小婢过来照顾。 “怎么买了这么多酒食。”李远心情并不好,他以为池仇去了虎啸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当城里酒楼小二送来这么多菜肴,他的心就猜想,王茗慧估计遇难了,池仇是过来陪他喝伤心酒。 “干嘛呢?苦着脸!”李远脸上扎着绷带,只露出半张苦脸。 李远命小婢斟酒,一饮而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我害了她。” “厉王氏没死!”池仇略略一想,明白他会错意了。厉光元要谋夺爵位,王茗慧肯定得活着。 “当真?” “不过……” 池仇盯着在场的小婢,李远挥手让她下去:“说吧,我扛着住。” 池仇一脸不屑:“你抗不抗的住都得抗呀!”说完就今日的分析又说了一遍,李远听得一怔一怔的:“怎么可能,王茗慧一定是受那厮胁迫的。” “这我可不知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池仇也喝了一杯酒,其实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么爽利的一个女子,有这般心思:“就算她事先不知,起码在走的那天她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猜的到,她又不笨。” 李远颓然而靠,喝了一杯闷酒,嚷道:“进来,倒酒!”这一嗓子扯着他的伤口,面色狰狞,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慢点。” 两个小婢推门而入,其中一个长得颇为亮丽,也有点傲气,面色略有些不满,冲着池仇说道:“大夫说了,少爷伤口愈合期间不得饮酒,你是他朋友还是仇人?” “闭嘴!”李远呵道。 那小婢款款说道:“是老爷、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的,若是有了闪失,奴婢可不好向老爷夫人交代。” “别!”池仇阻止李远的发飙:“永远不要得罪照顾你的人,否则晚上不给你端夜壶。” 噗嗤,两个小婢皆笑了。 原来亮丽的那个叫做小婷,负责晚上值守,故而方才在休息,另一个叫小娉,虽然年长,却敦厚,不敢阻止少爷喝酒,出了门就把小婷叫了起来。 李远也是一脸难堪:“我是破了相,又不是断了根,不需要她们给我端夜壶。” “把酒端下去吧,是我考虑不周。” “别,放着,我今个就要喝,我看谁敢拦我。”李远来了气,这两个可是他娘身边大丫鬟,跟她们斗一斗,如果赢了,如同赢了亲娘,很能满足某些小少爷的心思。 池仇盯着他:“遵医嘱,遵医嘱,知道不,你要是再喝,我也跟你急了。” 小婷赞赏的给池仇一个眼神,见李远犹疑,快速的将酒收走,不给李远反悔的机会。 既然无需斟酒,两个小婢也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前,既听调,也借着光做些活计。 无酒送菜,只能干吃,气氛一时上不来,池仇忍不住哼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哟,你还会作诗呀。” 池仇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这首诗你可曾听过?” 李远蹙了蹙眉,摇摇头:“不曾,怎么了?” “没啥,没啥!”池仇暗喜,不到三秒,脸又垮了下来,可惜全诗他也背不全呀,一声叹息。 李远虽通文墨,但离作诗还有些差距,不过也能品诗:“还挺好听的,以后我这就叫桃花庵。” “才不要呢?我们可不想做尼姑!”小婷直来直去,噎的李远无话可说。 池仇一个激灵,乖乖,这是找了个门神呀,吐吐舌头,反正自己先行吃过一餐了,既然无酒,兴致索然,随意吃点,很没义气的丢下李远,找个由头开溜了。 虽然还不算太晚,也有些阴冷,还下着雨,池仇没带伞,若深秋的雨落在身上,很不舒服,只得顺着廊下走,上次听谁说若是能催动氤氲气,可以让自己身子快速变干?池仇无比好奇。可现在他更关切另一件事情,比起界堂的条件,齐效妁的小院那就好太多了,可跟露水章台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那里的被子,虽然池仇并没有盖片刻,光躺在上面就觉得舒服,也亏的它,否则自己膝盖必定会磨破皮的。 想着这些,池仇心里倒是一暖,肌肤却又更冷了。想着要回界堂,就有些不乐意,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别的不说,就算在西域,棉花被也是必须品,西域的棉花也算是久负盛名,池仇行军打仗,必带一床极好的棉花被,可现在呢?人呀,这个身子由奢入俭难呀。 走了几步就看普救堂还有个偏房,池仇晓得那是齐效妁的居所,可能是因为女儿不在家,偌大的院子让她带的有些怅然,齐效妁貌似很中意晚归,上次查探厉光元的小屋,被她吓了一跳,池仇寻思着要不报复她一下?顺便将案情的情况与她说说,毕竟她与江老也有一番师徒情谊。 虽说这案子还未定案,池仇总归不介意与少妇共度一段孤男寡女的时光,即便不能做些啥子,也好过面对一大票的人。来到五岳之后,池仇才发现为何古人早熟,他们起居作息,生活相处,必定是一大家子,从小耳濡目染的,天天都是事,而现代的小孩,哪有这种环境,一年跟人交流的话,说不定还不如古代小孩一个月甚至一个星期的多,各家各户又是小家庭,关起门来过日子,哪像古代,早晨一起来就敞开院门,走街串巷?仔细想想,古人十来岁就精于人事其实未尝不可能,就好像我们的学生比不上美国学生社交方面一样。社交层面太窄,实践氛围不足。 在西域,一到大帐听宣,池仇就浑身不自在,在宴湖也是,人一多,池仇就发憷,其实他还算好的,在军旅中呆过,一般宅男要是有机会重新体验人生,务必得改掉那社交恐惧症,否则寸步难行,就算你有天大的点子,缺乏社交能力,也不可能铺展开来。 想着想着就来到齐效妁厢房外,若是扮鬼吓,似乎有些过分,正思量如何做呢? 就听到厢房里面灯光幽闪,里面隐隐呜呜的似乎有声。 池仇哈着腰,小心跨过正门,小心翼翼的转到窗下,这是菱窗,索金人爱用的有色玻璃,据说佛教衰落的那段时间,索金人崇拜的苏神,曾盛行一时,许多佛寺道观也有安装有色玻璃的习惯。 窗户上里面粘了一层油纸,细看一下,才知这玻璃下面早已半空了,为了遮挡风寒,就用油纸随便包裹了一下。 池仇伏在窗后,顺窗户缝往里面望去,房间里的场面让他顿时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屋里传来一丝浪吟,他心中大汗:乖乖咧,果然是少妇风情。 不过他想想也就释然了,池仇自失一笑,这女人守寡也是一份苦差,在古代没有娱乐的时代里,据说有个寡妇,十七年,她的丈夫去世了,于是她就开始了长达近八十年的守寡生活。因为家中还算富裕,所以孤身一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但是谁又能忍受常年的单身生活呢?令她欣慰的是她有一个懂事的孙子,将全家上下打理的非常好,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每天忙这忙那的,孙子不管如何劝阻她,她都不理会,这是什么情况?于是就有人问她,为什么这样,她说这样能够让自己忘却孤独的生活,白天拼命干活,晚上就会太过劳累,倒头就睡,不会为那些事情难过,说着,她从床上拿出了贰佰枚铜钱,她说每当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将铜钱扔到院子里,然后捡回来,一来二去就能睡着了。 想想这样的长寿也是够为难的。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1章 效妁受辱 http://.biquxs.info/

池仇没有半点瞧不起齐效妁的意思,她是个大夫,对男女身体,发肤欲望都比平常的村姑理解要深,有这样的举动,也是一种宣泄。可怜齐效妁,想必是昨夜听了半宿的周容的浅吟低唱,受了刺激,今日躲在在这小屋里,久久不肯归去。 但理解并不会抹去池仇猎奇的心思,细细看去,比起自己常看的小说也好漫画也罢,里面的场景并不算露骨不堪,齐效妁衣衫还算齐整,左手抚胸,右手嵌入裤头,坐在桌子之上,左右两边各有一盏油灯,让房间甚亮。 齐效妁有着不可描述的举动,池仇看了一会,就兴致索然了,他并非偷窥狂,况且小小的细缝,影响视觉,齐效妁此情此景也让他觉得怪怪的,这种事情,就算是躲在被窝之中,悄悄行事,也总好过在这里,难道她心灵有怪癖?正犹豫要不要走。 就听到有人说道:“不错,再来劲点!” 额,居然有男人?池仇眼珠左右翻转,才隐约发觉墙角还有一人,原来如此,竟然是偷汉子,池仇下意识的看看四周,阴森无人。 难怪齐大夫不肯归家,池仇心笑道。 齐效妁闻言微闭双目,两腿曲起,大字形叉开,展示最强诱惑。 “娘的,穿着衣裳就是不够味!你给我脱了。”声音粗壮,一听就不是良人。 池仇心道:这人还真会玩,支使齐效妁这般供他赏玩,想必也是个风月高手,当下心中佩服,有意讨教一番,从中学点本事。 可下一刻,他就发现不对,只听齐效妁说:“你敢!” 那人向前一步,遮去大半光亮,看那背影就是一个秃头壮汉:“看你玩了半天肉戏了,哪有半点风韵,可惜你这一身好肉,不如从了我,以后颠龙倒凤,我黑瞎子让你做百顺寨的压寨夫人,可不更好。” 这微山湖上船家多是一些居无定所,在岸上没有片瓦的人,他们终生都在水面上漂泊、靠着航运维生。由于乘船的人大多不懂水性,而航运又是运输财货的重要方式,因此,在河中心杀人越货,沉尸河底,就成为一些不良船家“发财致富”的方式,古代的户籍和人口登记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一旦“失踪”又发现不了尸首,那么即便是受害者的家属报官也没用,对于船家而言,真的是“完美犯罪”。 由此自然孕育而生了许多水匪,水贼。不过宴湖为保船运畅通,做了许多实事,除了打击水匪,自身也建立了水路码头,载人载物的船家都得受雇于货运码头也是就货运公司,登记备案,发放船运铭牌,这宴湖势力范围扩大,几乎将微山湖作内湖,各个口岸皆受其管辖,沿途又有水军营巡逻,这水贼,大盗们日子过不下去,许多都开始上岸发展,形成了宴湖的地下势力。 这百顺寨也可以称之为百顺帮,比起材哥佣兵团这种,这类帮会更加凶狠。 屋里的人是百顺帮的副帮主,他因瞎了一眼,被称之为黑瞎子,为人凶狠恶毒,以前在水里打劫商船杀人越货,现在上了岸常勒索绑架,一旦有事就坐船外逃,可以说是典型的江洋大盗。 “滚,你别过来!” “哟,你可想清楚,敢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可告诉你,我找你已经找了十年了,既然找到了可不是看场春宫戏就能把我打发了的,当年你为了躲我,嫁给了那么个糟老头子,嘿嘿,到头来,守寡的滋味不好受吧。让哥哥我告诉你什么叫爷们!” 黑瞎子警惕的回首看了看门,确认关紧了,一把扯开胸前的扣子,露出了毛绒绒的结实胸膛,扑了上去。 “黑瞎子,不要!”话音未落,齐效妁就被仰按在桌上,黑瞎子的嘴在女人的脸上亲来亲去,女人的脸仍在左右躲闪,两条修长丰腴的美腿在桌上蹬来蹬去,那黑瞎子绝不是个善茬,呼啦两下子打在齐效妁腿上,即便隔着秋衫,也依然响亮。 “你这妞,十几年了,还跟当年小丫头时一样够味儿,老子就是喜欢你这样的。”黑瞎子哈哈笑着,满嘴的酒气喷的齐效妁一阵难受。 齐效妁在桌上一边挣扎一边躲避,口中骂道:“死烂羞的,你快放了我,小心我喊了。” 那个黑瞎子却道:“你喊呗,当时候你浸猪笼,我去救你,我水性好着呢。”说完一阵坏笑。 齐效妁早已经恼羞成怒,又喊又骂,又踢又踹,可惜没有啥用,这黑瞎子身头足有两米,即便是池仇在他面前也提不起气势。 不过作为有觉悟,有正义心的青年,池仇觉得热血上涌,两眼如火烧一般赤热,两只手死死攥着拳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只听屋里黑小子“啊!”的一声,又听黑瞎子说:“你敢咬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老子身边有多少兄弟,今日我是看在当年我曾中意你的份上,把我那兄弟们打发了,平常我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别惹老子不爽,倒是让兄弟们把你轮了,在把你卖到沛城矿里去,哈哈,在那里,再烈的女子,也被吊着腿干瞪眼,看你还敢咬我?”说完“啪”的将齐效妁上身的衫子就被扯得大开,春光乍泄,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少妇,胸脯上那两只肉兔儿就跟大馒头似的,惹人垂涎。 黑瞎子一脸胡子拉紮的就往里钻。 “唔唔……”齐效妁拍着那粗壮的手臂,又掐又捏,开口继续想要呼救,结果下巴突然被捏住,一张带着坚硬胡茬的大嘴凑了过来,一口含住了她红艳的唇瓣,用力的吸吮着。 得了,这戏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就要拐了。 池仇一身大喝,一脚踹开大门,冷风呼的一下,进入温暖的屋内,形成风卷之势,将其中一盏油灯吹灭,而另一盏被惊呼的两人打翻在地,火星儿噗嗤两下,就灭了。 “谁!”骤然的黑暗,让黑瞎子极为不适。 池仇也是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对于境界更高一层的他来说是更有优势的,池仇闭上眼睛,感应着方才最后一丝光明黑瞎子的位置,几个呼吸之后,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内心空灵一片,气动感!!这种朣朦境高阶才能感受的气动感,池仇居然轻松获得,这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前方黑百顺的身形,池仇心中一顿欣喜。 那厢黑瞎子也并非简单,少年时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做,仰仗着自己从小异于常人的体质,一手黑风拳的本领,嚣张了好多年,在微山湖也是人物了。 “哪来的浑三,给老子滚出来!”他嘴上这么说,单手就将黑披风甩出,身子却直扑门口,瞎了那么些年,对黑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这一扑就算是不能击中要害,单凭他的身子也能将来人扑到门外,因为那人根本避无可避。 “黑风而过,暮夜胜墨”,当年宴军剿匪之时,微山湖上十八寨水匪日子艰难,自身火拼内斗,他也存活下来。还成为百顺帮的副帮主,靠的就是这一双黑风拳和心狠毒辣的性子。 ps:您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推荐,每一条评论,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也是我写作的动力。群号:755617596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1章 人心不古 http://.biquxs.info/

然而他却想错了,当他感受到门口扑面而来的冷风的时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一股血箭就从他喉头飚了出来,池仇早已通过气动感,下蹲,侧身,来到的他身后,反手一掌,就顺势将黑百顺打出了屋子。 黑瞎子惊惧不已,心道不妙,刀口舔血的人,能够生存下来,就是本事,也得非常有自知之明,当初他们寨子势弱,他可是杀了大头领,投奔到百顺帮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非常清楚自己武功跟来人相差巨大,黑瞎子只用刹那,就决定不再逞能,张嘴就要呼喊,而池仇一块布团就塞在了他嘴里,把那口气硬生生堵了回去。 硕大的脑袋,坚硬的脖子,池仇一个反扭,居然还没成功,池仇膝盖用了用经,黑百顺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感受到脊椎上的压力,预知到死亡将至,他双眼满是惊讶和疑惑,不知是不信自己会被杀死还是不信自己会被这么轻易的杀死。 池仇再度用劲,黑瞎子的黑呼呼的头颅就如同面团一样挂在脖子上。 “废柴!”池仇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四望无人,然后将尸首拖到墙角,在雨夜下,这里并不容易被人发现,拍拍手,进了屋子。 此时齐效妁还未适应黑暗,听到脚步声,害怕的低叫:“别……别过来!” 池仇还是走了进去,齐效妁心尖猛地一紧,听到关门的声音,就好像狼入羊圈一样。 “你……你是谁?”脚步的声音不同,齐效妁听的出来。 “放心,他死了。” 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齐效妁混乱的心房像找到了依靠一样渐渐平稳下来:“你到底是谁?” 池仇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是我。” “你?”齐效妁感受耳边的热气:“池哥儿?” “诶,对了……啪……你推我干啥?”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快走开……”居然是熟人,齐效妁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起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要找油灯,黑灯瞎火的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池仇方才脑海里其实闪念出许多镜头甚至剧情,最终还是没勇气付出行动。瞬间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真谛。 齐效妁不理解什么是擦枪走火,但是晓得干柴烈火,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不要点灯,你出去,出去!” 池仇默然的退出房间,这女人都是这样,一旦知道你是认识,就会指派你去任何事情,根本不管你是不是熟人,还是恩人。 屋里传来齐效妁的哭声,久久不停,良久门缝才传来亮光和女人悉悉索索穿衣的声响。 门一开。一个神情自若的齐效妁出现了,瞅了瞅池仇:“我们走吧。” 池仇突然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勒得她有些疼:“老子救了你,别对我呼来喝去的。” 齐效妁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道:“难道让我投怀送抱?感谢你救命之恩吗?” 看着齐效妁凝霜带露的神情,池仇真说不出事情怎么会这样,不出片刻的沉默后,池仇退开了两步,做投降状,闪到一边,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英雄救美”。 “这人死在这里了,怎么处理?” “这人你杀的,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池仇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好像是他们在玩角色扮演,冲进来一个愣头青,把事搅黄了,而他就是那个“愣头青”。 齐效妁跺了跺脚,扭身就走,当真是不管不顾了。 留下池仇在风中凌乱,冷风扑面,他暗暗盘算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鸵鸟效应”吧,对恐慌以及逃避心理,就像鸵鸟一样,面对危险时把头埋在草堆里。齐效妁此刻只想回到她的小院,躲起来。 池仇不是心理学专家,对此事只能如此分析了,摇了摇头,心中暗骂道:宏乐,剧本能不能正常点,难道不该是投怀送抱,一夕欢好吗? 狠狠踢了一脚墙边的黑瞎子尸首,应该不会有人告他虐尸吧。 尸首倒是简单,旁边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池仇去而复返,李远正享受着小婢搓脚呢。当听说百顺帮副帮主黑瞎子死了,他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这白得的功劳,谁不开心。 “这货真是你杀的?”在小婢的阻拦下,李远还是穿戴整齐才出来。 池仇转头看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杀的。故事怎么编,你自己来,我先回去了。” 小婷举着伞站在后,很好奇池仇说话的方式。 “真的把功劳给我了?”李远搓着手问道:“你知道不,这黑瞎子虽是个水贼,绰号叫做地里鬼,你知道为啥不?” “不知道。” “其实他叫黑狭,以前也是个骑士,是黑风堡堡主的长子,心狠手辣,当时他们黑风堡在梧桐山有处矿山,他居然劫掠过路商贾,男的丢到矿山挖坑,女的……”见小婷在旁边撑伞,李远换了个文雅的词:“暖床,这一下闹开了,那么多商人失踪,宴湖不得不查,结果城衙去了三个干将,无一回来,最后还是丁掌旗出马,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人居然将矿洞一炸,男男女女几百个全都埋在里面,打算毁尸灭迹。” “额”池仇听了不禁冒汗,这货还真是狠呀。 “他这事太过伤天害理,于是给了他一个绰号:地理鬼。说的就是那些矿里的冤魂。他父母都不容他,要将他绑出来,结果他逃到微山湖上做了水匪。官府知道他在微山湖,还专门派水军剿灭,可总是被他逃脱,没成想今日被你击杀了。” “原来是这么一条大鱼呀,那你功劳可不小呢,记得请客。”池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他被通缉这么多年,有赏金吗?” “有呀,一千两。” “等等,多少?”池仇的嘴巴张的象河马一般,乖乖。 李远拍拍池仇的肩:“放心,我会请客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别,我这我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我……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呀。”李远若无其事的转身而走,小婷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打伞,让池仇感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长叹道:“人心不古啊。” 池仇一脸颓丧的回到界堂。 本以为会有人上前安慰,结果界堂一个人都没有,听着不远处驿馆里面热闹非凡,才想起这些天各地赶来一睹闾葱娘的风采的人络绎不绝,驿馆热闹的很,这第花小彘他们估计去看热闹去了。 这让池仇很怀念艾苞儿那份火辣劲,虽说相貌有些异类,但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尽情放纵,尤其是最后,艾苞儿心又余而力不足,浑身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尽力讨好自己,更是让池仇觉得倍男人。 忙忙碌碌一天,池仇也没啥心思去驿馆玩耍,闾葱娘的美貌固然让人心动,但池仇知道她和小县主一样,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2章 界堂驿馆 http://.biquxs.info/

厉东明的眼神很犀利,一般人见到都会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几天他的压力很大,城主给了一个特派的任务,对于他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来说,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踏空了,万劫不复,再无出头之日。 数天前的失火案,他给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卷,定陶谢家谢常高意图祸乱宴湖,而葳澜公国小爵爷行事不轨,也难辞其咎。然而这一切还是被城主压了下来,如果能够拿其中任何一家开刀,厉东明在宴湖的威望就会格外不同,可现在他依然默默无闻。 汇报之后,厉东明一度很失落,不过城主并没有收回赋予他的特权,命他护卫闾葱娘周全。而且加上了一句话,便宜行事。 于是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派人刺杀了钱老二,并以他事,张贴布告,缉拿任凯。 这是河间特有的方式,当诸侯面上不愿意撕破脸皮的时候,手下的随从就要为之代过。 如果刺杀的是胡三,那个意思就是:我晓得你使了坏,你给我悠着点。 如果刺杀的是钱老二,那意思是:你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刺杀的是沈亮,那意思是:你赶紧滚,我们宴湖不欢迎你。 所以谢常高还在驿馆,身边只留下沈亮,而让胡三带着钱老二的棺木离开了宴湖。 宴湖驿馆,车水马龙,闾葱娘婉拒了进入新驿馆的安排,因为新驿馆旁边就是宴湖新台,而且近日就要开门营业,按照行规,退避三舍,新台的名气太大了,大到天下青楼都要看新台录事榜的面子,闾葱娘既然是七花之一,当世第一名伶,又何苦自降身份,非要跟人家开业过不去呢? 厉东明觉得闾葱娘不但漂亮,还很聪明,只不过安全问题,他就比较头疼了。尤其是今天,他得到了影卫的谍报,碧波城的小爵爷回去之后,居然又来了,鬼穿肠任凯虽然没有跟在身边,但他的举动无意是来寻宴湖晦气的。 不久就是宴湖的冬日祭,来者不善。厉东明已经检查了数次驿馆的防护了,他有权力动用宴湖影卫,若是再有闪失,只怕宴湖就会成为河间的笑柄了。 闾葱娘坐在贵妃椅上,神游万里。 这次远行,开局不利,差点闹出大事,这可能是她以七花的身份最后一次出游了,闾葱娘心中不止一点失落,是很失落,历代七花除了那位沦落教司坊的闺秀外,只有她是青楼出身,其他都是大家闺秀,诸侯武女,当得到消息,荣登七花榜,这份殊荣就连她都意外无比,别说是第四了,就算陪坐榜尾,梦里都会笑。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繁华落尽,平淡归真,这一切终归会散去,她这次南下,就是打算在这即将消逝的余晖中再添一抹亮色,而非一场闹剧。为此她飞鸽传书,急寻铁素竹的师傅铁菩萨南下,在宴湖,她感受到了一丝恶意,这份恶意并非来自宴湖,而是来自黑暗,这是让她始料不及的。 “太宰冲冠”的故事虽美,但她并不想用这种方式落幕,有好日子,谁会希望成为史书、野史上一份花絮呢。 小姐不动,素梅也正襟危坐,离冬日祭还有些日子,她们来这么早,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做,而闾葱娘的状态让她很不放心,素兰因破了身子,还在修养,素菊那小姑娘太小,这几日都跟着一个叫做小彘的男孩一起,她现在能够商量的人也只有素竹了。 原本从邯郸起就开始照顾她们的谢家,突然监守自盗,使了坏,这让素梅跟闾葱娘一样忧心忡忡,铁菩萨不到,她们不打算给外面的恩客面子,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你家小姐为啥不开心?”蹲在门边的小彘这几天常往这里跑,一开始素梅还拦着,可他太古灵精怪了,时不时带点吃的,玩的,甚至还能说几句笑话,算是给这沉闷“鸟笼”带来一丝欢乐,在闾葱娘默许下,素梅也渐渐不管了。 “外面的人太坏了。”素菊说出了她的见解,小彘穿着普通,但相当的干净,正因为这一点,素菊才愿意跟他一起玩。 “那我坏不坏?” “不坏。” “为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你是个好人。” 小彘愣了一下:“我才不当好人呢,要不我做坏人吧,男不坏女不爱,我当坏人,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两个孩童说话声音不大,雅阁安静的很,素梅听在耳里,差点破功笑了出来,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打算给自己找媳妇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又没有钱,怎么给我赎身?”素菊的见解很独特,没法子,她从小就在青楼里长大,对于外面的男女婚嫁,就是理解成赎身。 在门外呼吸新鲜空气的素竹,心中悠悠叹了口气。 “那要多少钱?”小彘似乎当真了。 “我不知道,得问妈妈。” “素梅姐,你说赎素菊的话要多少钱呀,如果不太多的话,我就把她赎了,当我第七个小妾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第七个小妾? 素菊不依:“谁要做你小妾,你方才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闾葱娘都无法入定了,小彘的话让她很难受,不得不说,青楼女子一生追求的恐怕就是“赎身”这两字了,她缓缓坐起来,前几日那醉心散的药力犹在,幸好素竹能够催动内力帮她护心,一整天经常陷入某种很微妙的情绪之中,时不时会想想以前见过的恩客,尤其是俊俏男子的容颜。 当七花榜重新开榜后,也有不识趣的豪强或者采花贼使用下三滥手段一亲芳泽,若是豪强贵族,天下皆鄙,那个家族恐怕比太原王家还惨,而若是采花贼,不但江湖豪侠群起而攻之,颂朝也会派出大内高手追杀,从无例外,所以有七花头衔傍身,这些士子们都不敢轻易犯禁,被颂朝皇室的大内高手盯上,可不是轻松的事情,不过一旦七花出嫁,就算遇到再卑劣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为之出头,因为那就属于家务事了。 闾葱娘打量小彘一番,道:“你小小年纪就给自己准备六个小妾了?都是哪六个,有我们家素菊漂亮吗?” 小彘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媳妇我还不晓得叫什么,第花、雪儿、飞烟、小县主还有一个叫小药……一二三四五六,你刚好第七个。” 闾葱娘和素梅对望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她这一笑,非常的漂亮,连小彘也看呆了:“要不你做我第八房小妾吧,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小男孩又扳了一个手指:“素菊,你得赶快答应才好,否则你就是第八个了,你早点答应我,以后她就叫你姐姐了。” 素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小彘看着她,也忍不住上前问:“我当你第九房小妾如何?” 小彘有点嫌弃:“你生个女儿当我小妾好了。”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说道:“我觉得你会当我师傅。” “哦,听见没,我的地位以后被你们都高一辈。”素竹算是半个江湖人,打气的说道。 闾葱娘哭笑不得,经过小彘这么一闹,一屋子的阴霾轻扫,气氛好了许多,见闾葱娘有了点生气,素梅赶紧让小厨房安排些宵夜,自然也会加上小彘那一份,有美食在眼前,他也忘了再问素菊要不要答应的事情了。 一桌子的菜肴,有很大一部分都进了小彘的肚子里,让人不免感觉他是在这里混吃混喝的。 虽然见不到闾葱娘,但每天盘桓在驿馆的人络绎不绝,房间自然是早就订完了,许多人就在大厅里,订一桌酒席,就这么边吃边等,忙得后厨鸡飞狗跳,第花和葛姑也被请来帮忙,还好雪儿嗜睡,小彘和素菊还看的住,也不大吵闾葱娘,闾葱娘也有二十出头了,似乎也乐意感受一下当娘的乐趣,除了吃奶的时候葛姑过来,其他时候几个素给雪儿换换尿布,葱娘抱着她唱唱儿歌哼哼小曲,反正这两天,第花她们就是这么过的,也算是红尘中一点惬意时光。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3章 别样清晨 http://.biquxs.info/

朝露晨雾,寅时三刻,池仇就醒了,昨夜他睡的很早,第花她们回来时,见他没脱衣衫就入睡,葛姑阻止了第花给他换衫的举动。 一觉天明,池仇伸了伸懒腰从床上爬了下来,心中苦笑连连,孤枕难眠的滋味真不好受!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心思就便了。 这个点,小彘也已经醒了,按池仇的想法,小孩睡的好要比吃的好更重要,不过在小彘身上好像并不适用,李远虽帮他调高了两岁,事实上,池仇觉得这就是他实际的岁数,他跟七八岁的素菊站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太大的差异,这恐怕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小彘长得虎头虎脑,一脸苦逼的在院子里刷牙,迎接他的是葛姑“惨无人道”的训练,在这一点上,池仇很同情小彘。 同情归同情,池仇觉得这没什么,他小时候光脚走遍了小山村周围所有的山山水水,家里穷,一个人去山上砍柴,挖野菜,常有的事情。当今天下,纷乱无比,没有一个好的体魄,耕地都不行,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见到池仇,葛姑冲着他点点头,哎,虽然一脸古井不波的样子,但她的胸脯太引人注目了,池仇甚至很猥琐的想着,她的师傅是不是男的?这么有眼光,不过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们开始练武都从四五岁就开始,谁能有慧眼识人的眼力呢?少妇饱满而又坚挺的双峰将普通的劲装撑得满满的。池仇很期待看到她练武的样子,那绝对是池仇一天惊喜的所在,可惜指导小彘练武,她并不需要上下跳跃,让池仇感伤不已。 即便这样,看着葛姑不同寻常的身材,昨日平和的欲念,猛然升起,池仇长叹一声,跨下台阶,来到草坪之上,收敛心神,一套折梅手,缓缓使出,打铁还需自身硬,才来河间一个月,他已经数次经历生死,求生的欲望高于一切,拳不离手是练武第一奥义。 闾葱娘所住的雅阁有一个小码头,深入小月湖之中,湖面晨雾未散,闾葱娘站在潮湿的小码头上,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不紧不慢的向前迈动,一直到小码头的尽头,站在湖边上。檀口微张,清脆悠扬的声音四散开来,曲不离口,是她能够傲视群花的第一奥义。 第花起床,见到院子里,大家各行其是,笑容灿烂,望望天,转身进屋,将众人的脏衣汇集在一起,拿着木盆,往水井那边走去,路上还遇到正在晨跑的铁素竹,寂寥的清晨因为这些上下求索的人,忙忙碌碌的人们而变得热闹起来。 平静的背后,葛姑却被池仇的拳法吸引,敲打小彘的木条突然停住,目光被“折梅手”的招式吸引,眼睛一亮,忍不住上前几步,来到一处空地,丢下木条,双手与之而动。 遇到第花的铁素竹,很好奇这界堂,作为闾葱娘身边的主要打手,她的责任主要是确保闾葱娘的安全,其中也少不了对所住环境的了解,避免出现失火的时候不知往哪里奔逃,驿馆周边她都以探查过,到没发现界堂,原以为只不过是条废弃的小路,没成想别有洞天。 到了界堂她的腿就走不动了,都是习武之人,她也能敏锐的感受到池仇那套拳法的精妙,与葛姑一样,她也忍不住比划一番。 “谁?”铁素竹稍稍用了一点气力,就被葛姑发觉。 铁素竹皱了皱眉,小道除了出口稍微杂乱些,路边相对整齐,除了那几块佛石,避无可避,铁素竹走出来,抱拳歉意说道:“是我,晨跑不小心路过此处,并非有意窥视。” “不小心?”葛姑认得她,作为武者,她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自己当年少女的气息。“罢了,你退下吧。” 武林之中自有门派之见,若见他人习武,同行退避三舍,是不成文的规定,就好像闾葱娘和宴湖新台一样。 铁素竹眼神闪出一丝失望,但还是掬礼,转身欲走。 “不必了。”池仇不忍心见她失望的样子,自从上次铁素竹不亢不卑的回谢,他也记下了这个有些傲骨的女子,既然她有心,池仇是没啥门户之见的,更何况这些拳法也本来不是他所创。大家一起研习不是挺好。 铁素竹一脸茫然,她当然看的出葛姑才是三人中最强的一个,下意识的认为池仇的武学是她传授,眼神自然扫向葛姑,冀望她能松口。 虽然葛姑在武学、气场方面能给人足够的压力,但池仇也不是愣头青,按实际年岁也有三四十岁了,还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五王子,他笑起来:“这套拳本就是一套不成熟的拳法,也是几位武者一起研习的,你们若是有兴趣,不妨都看看,琢磨琢磨。” 葛姑一听,吐了一口气:“你倒是轻松,这拳法外传,你问过你师傅?” 池仇笑道:“这拳哪有师傅,是我创的,要不我当你们师傅,传授给你们?” “呸,就你也能自创拳法?”葛姑不屑。 池仇也不反驳,只是重新打了一套折梅手。 “这些……是谁教你的啊?”葛姑看的真切,不免喃喃说道:“你这好像是太极拳,又迅猛狠辣,不像太极,说的是刚柔并济,实际上却柔的过分……” “呃?” “太极拳你会嘛?”池仇讶然,太极拳,是以中国传统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心思想,集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结合易学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中医经络学,古代的导引术和吐纳术形成的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中国传统拳术。 “那种软绵绵的拳有什么用。”葛姑不屑一顾,幽然说道:“都是一些道士躲在深山里自己练气所用,难不成还想升仙不成。”原来在五岳大陆,估计早有“前辈”将太极拳流传出来,只不过也许是那位“前辈”并非真正的武林人士,他流传的太极版本似乎更多的是颐养性情、强身健体,失去了对抗性,只有真正的道家全盘接受了这套拳法,而五岳的武林更在意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一般武者大多以十八般武器为傲,就好像李远,出门必带长枪一样。 当然也有许多习武之人都接受了它养气蓄力的法门,毕竟它是内家拳集大成的拳种,历经千年锤炼,可惜在五岳大陆却有些水土不服。 许多门派都是家传,自己一套体系,闭门造车,沿袭到池仇那个时代,太极拳就成了花架子,当这个花架子来到五岳大陆,武者们就会以自己所学套用到这个架子上,琳琅满目,但如何最好?很有可能变成四不像,也有可能博采众长开辟一番新天地。 折梅手就算是其中一个,甚至只是一个小小分支罢了。 葛姑似乎没有接触过太极,倒是对折梅手颇有兴趣。 见葛姑没心思理自己,小彘跑到素竹身边:“素菊醒了吗?” “起来了。” “那我去找她去了。”小彘渴求的看着葛姑。 葛姑一脸严肃:“围着小月湖跑五圈,你就去吧。” 五圈?池仇讶然道:“只怕有十多里吧。” 与池仇不同,铁素竹从小经历的可比这还辛苦,看她粗壮的大腿就能感受到,她蹲下身子,摸着小彘的头:“五圈不多,只要匀速呼吸,很快的,素菊还要服侍小姐起身,等你跑完了,她应该也就闲下来了。” 小彘突然摸了铁素竹的胸,边跑边喊:“真结实……” 留下铁素竹在清晨的风中凌乱。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4章 夔牛出道 http://.biquxs.info/

小彘如此这般,葛姑连连道歉,池仇心中既羡慕又鄙视,不过也帮着转移视线,将折梅手的来历说了一遍,又重新打了一套军体拳和太极。 铁素竹也好计较,放下心中的娇羞,不多会就被池仇吸引。 听池仇讲完折梅手来历,葛姑不可置信:“你是说,这折梅手是从这两套拳里融合而成的?” 军体拳和太极,无论从形还是根,都是不同的路数,在池仇的脑海里,根深蒂固,自身又不是习武之人,很难将其区分开来,而葛姑、铁素竹,还有他在天山的那位师傅不同,她们是五岳中人,对于武学、拳种有着自己的理解。 “还有咏春。”对咏春,池仇一知半解,所知有限,笔划了一些咏春的路数。 “折梅手还有一些剑法的废招。” “额。”池仇有些难为情:“确实有一位用剑的高手的心血。” “难怪四不像。”葛姑转身就走,池仇以为她失去了兴趣,却发现她坐在台阶上沉思,一会让池仇再耍一下其中几个招式,一会自己比划一番,整理思路。 铁素竹起先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也到池仇身边请教,自己比划起来。 从葛姑扭转的手肘和铁素竹双手的比划,加上她们自身对武学的理解,池仇相信一切都是动态发展的,没有一成不变的武学,也没有一个拳的武林,也许有一天葛姑会自创一套葛氏拳法,而铁素竹说不定能够自创一套铁氏拳法,甚至两者拳法奥义兴许截然不同。这才是百家争鸣、各展所长。 当然未来的世界,火器的兴盛,也很有可能让武学成为鸡肋,有些历史规律难以改变,但此时此刻,葛姑和铁素竹正用她们的智慧,让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 两人各有感悟,就好像辣椒遇到了花椒,那一口刺激味蕾的麻辣,以每秒五十次的频率产生轻微刺痛,触发神经的口感,犹如醍醐的醒脑感受,瞬间充斥神经而带来无尽的想象。若以人情世故来看食材的相逢,有的是令人心生羡慕的天作之合,有的是令人欲说还休的邂逅偶遇,有的是令人扼腕击节的相见恨晚。人类活动促成了食物的相聚,食物的离合,也在调动着人类的聚散,欧美叫它“命运”,华夏称作“缘分”。 起初葛姑自是修为高些,对铁素竹颇为不屑,然而正因为铁素竹因为年轻,修为略低,感悟不如葛姑,更在意自己所学拳法的套路,略显生搬硬套,但总体上更偏向出拳速度,追求以快致胜。 葛姑见她的出拳极快,反过头琢磨自己的东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走到她面前,指着两个穴道说道:“太极的高明在于气游筋脉,聚气而瞬发,你试着走这……这……这几个穴道。” 铁素竹闻言尝试,果然出拳迅猛,掌上带风。 “池仇方才所说的军体拳,是以快制快,精准击中地方要害,但过于求快,自身聚力而非聚气,久而久之,伤及筋骨,劳其关节,过了年岁就会积劳成疾,伤及自身。而太极因为太在意人体筋脉运行,气过筋脉,聚气而为,非数十年修炼,不能发挥其聚气之威,所以实战不行,但常年练习却能延年益寿。” “所以你要糅合的话,单求快制胜,那是拳风,但你这样。”葛姑手肘破风而出,果然不同:“这是拳劲。”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池仇不免惊叹,葛姑瞬间就发现了两者区别。 军体拳,在意的是敌人的要害,为了打中对手的要害,对自己身体机能就不那么关注了,甚至强行催动,肌肉或者筋骨还未准备好就必须出拳,久而久之,病痛就多,这也是从军的和从事体育运动的人长年累月下来,反倒身体容易酸痛的原因。 太极拳就反之,练久了,练习者延年益寿,越到后面越能催动自身元气,故而威力越大。 而武者就会尽量将其融合,挥拳之前,利用角度、聚气筋脉,让拳既有威力,又减少对自身肌体的损伤。 折梅手已经是一个武者融合后的拳种了,可能还不成熟,但也朝着兼顾内外迈进了一步,葛姑似乎有所感悟,按照她的思路,小心翼翼的来了一遍,见她挥拳,对池仇来说是一种享受,但她停了之后回到屋子,再出来的时候,胸前显然带了裹胸,池仇有些心疼。 随着葛姑的领悟,一些特有的“美感”被去除,加上军体拳对敌人要害的理解,一套折梅手下来,铁血杀伐的气势逐渐彰显,与之前求美的折梅手,大有不同。 铁素竹又不同,自身尚幼,实战经验略差,挥拳谨慎,招式套路更偏向于咏春,不像葛姑那般大开大合,匪夷所思。 池仇不精武学,无法从中领会太多的化合作用,就好像辣椒和花椒在锅中翻滚,你无法知晓它们如何香艳相逢的。不过他相信在旧版折梅手基础上,会有一种新的小拳种,既有微辣的挑衅,又有麻辣的刺激,池仇很是期待。 池仇再见李远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若不是两个小婢早已整装,池仇还以为他昨夜兴奋过度了呢。 “我的赏金呢?”这可是一千两呀,池仇并不会李远装聋作哑,就视而不见。 “哪有什么赏金?”李远窝在床上:“让我再睡会。” “是呀,你让我家公子再睡会,昨天他一宿没睡,才回来没多久。”小婷在一旁劝解道。 “他睡不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赏金。” 李远挪了挪屁股,吼道:“怎么可能城衙摆着一千两等你去拿,总归有个申报的时间吧,况且此人是不是地里鬼,上面总要查清楚才可能发,你踢我也没用,小婷,送客。” 好像有点道理,池仇悻悻离开李远院门,许久不见的太阳拨开云雾,晒在身上懒洋洋的,但总归好过那阴雨绵绵的日子。 其实池仇也没想着要到赏金,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找李远借马的,素竹练武不愿意回去,素梅都来叫过他几回了,池仇不免想到夔牛,若是此时带着他来到了驿馆,现在驿馆人来人往的,是个让夔牛现身的好机会。于是与素梅说了此事,起初素梅还不大乐意,闾葱娘到是无妨,相信池仇为人,也认定他介绍的人信得过,允了这事。池仇当然相信夔牛信得过,可惜夔牛的身体情况,总归不好说出口,闾葱娘如此给他面子,当时让他长吁一口气,也记着她的好。 厢房中静谧,小彘不在,显得有些清冷。 见了夔牛,夔牛身上自带杀气,闾葱娘虽有些怕,但对这个护院很是满意,给了一月十两的价钱,这是一个比较高的月钱了,夔牛虽然不看重钱,但不代表不懂,有能力的人得到应有的身价,这是一种尊重。 既然谈妥了,主客满意,素梅就领着夔牛下去换衫,他这个尺码的新衣只怕不好买,但闾葱娘连厨子都带了,一件衣服还不至于难得倒她们。 房里只有闾葱娘,池仇打算告辞。 “池公子不妨等等。” “哦?” “你介绍了这么个护院,这银钱得给你。” 中介费?池仇哑然失笑。 “怎么?公子瞧不上?” “钱是好东西,没人会嫌多,不过这钱就给夔牛吧,我与他还有些帐没结,迟早要跟他算账的。”把人家的狗头金换了,池仇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5章 今为古师 http://.biquxs.info/

见池仇要走,闾葱娘秋水长眸中流露出一抹不舍,倒不是对池仇另眼相看,只不过不想一个人呆在屋里,最终还是不愿坏了自己仙女形象,她才没有将心中所想诉诸于口。有时候那种大家闺秀的淡雅,对她们这类青楼女子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就算是一颦一笑如出一辙,但内心总归会少点什么,若是按照池仇的话,就是“安全感”。 夔牛有了闾葱娘护卫的身份,算是放下了池仇心中一块大石,他的身形、相貌太过扎眼,但只要闾葱娘解释是北地带来的,相信不会有人去深究。 他现在操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和发财大计,他就好像是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却找不到出路,有钱有项目,该如何寻找合作伙伴呢? 坐在闾葱娘的雅阁,他曾想闾葱娘名满天下,认识的商贾贵客数不胜数,不妨让她介绍几个,旋即又想,她第一次来宴湖,贸然相求,没啥意义,就算人家有心牵线搭桥,介绍的人相隔万里,意义不大。池仇还不会认为自己一个点子,天下通吃。不积蛙步,难以千里的道理池仇还是明白的,既然闾葱娘这条线有点“假、大、空”,那董娥娘那边是否正好呢?他们材哥佣兵团家眷众多,又是地头蛇,就在宴湖开个场子,再简单不过了,只要留足利润,相信他们不会排斥这第二产业的。 池仇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趁着有马,打算入城一趟。 还未出驿馆大门,有两个人引起了池仇的注意。 那两个非要状告丁掌旗的行商,满身都是绷带,想不注意都不行呀。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是两个色坯,伤还没好,就跑到这里凑热闹,想一睹闾葱娘的风采。池仇不禁感念自己运气不错。 不知是担心撞着他们,说不清楚,还是别的缘由,这两位行商旁边并无其他人。 “可以坐不?”池仇走上前,问道。 大堂之上拼桌的人何其多,这么一问倒是不唐突。 “坐归坐,可别碰着我们,否则额你一笔,到时候别哭。”其中一人咧嘴大笑,扯到伤口,又咒骂起来。 “听语气,两位不是河间人士吧。”见两人有所戒备,池仇不妨直言说道:“听闻前几日这宴湖城出了一件伤及外地无辜商人的大事,锦局负责人都被拘押了,看两位模样,小可随意猜的。” “你也不像本地人呀。”两个行商一个姓邢,一个姓贾,其中姓贾的商人反问到。 池仇刚坐下的时候两边气氛还微微的紧张,几翻寒暄,小心试探并不明显,不过都是跑江湖的人,只要不是危及自身,一般都会愿意结交一番,池仇很淡然的说出自己河东商人的身份,两人虽然不信,却也没有太多的惊诧,这倒是让池仇略微不安,似乎跟自己设想的有些出入。 邢姓商人面目丑陋,贾姓商人又是一脸外强中干的色损相,池仇挥散了脑海中的阴霾,这就好像一场公关,这两位就是你的客户,拿下他们,你才有可能有订单,对此池仇改变策略,既然他们不是自己想象的要打通商道,那么只能投其所好了。 按两人面相,加之那晚汪王氏的遭遇,池仇非常清楚如何公关,随便几个话题,转到了“二龙戏珠”“深水炸弹”“冰火两重天”后世之宝典,还能搞不定这两个色坯? 果不其然,说着说着,什么闾葱娘,什么七花榜,全被池仇这一张嘴说道了太平洋去了,这绝对不是因为池仇口才好,实在是男人对这方面,一旦开闸,就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邢、贾二人听得肝火中烧,面红耳热,意荡神迷,按捺不住,就问可有这种去处。 池仇一看周遭,皆雅雀无声,似乎都在侧耳倾听池仇这边的“高谈阔论”,一时大窘,就撺掇着两人去那露水章台。 两人也是被撩的火气,欣然前往,三人俱又马,很快就到了露水章台。 此时章台刚开张,一路上各个章台的女娘都穿戴整齐在街边挥着扇子,见到三匹大马并肩而来,更是挥的来劲,奈何池仇一马当先,直奔露水。路上池仇得知两人姓名,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这姓邢的名贾,这姓贾的名邢。 哪有这么巧?摆明是胡诌的。 邢贾笑道:“池哥儿莫不信,我们也是觉得这般巧,才成为异性兄弟,结伴而行。”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池仇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 露水门前的女娘见到池仇“啊”的一声,奔回章台之内,邢、贾二人脸上全是惊异,这是怎么回事。 池仇也一脸狐疑,下了马,总算小厮还在,问道:“咋回事?” 小厮也是不解。 才入章台,一大票女娘接踵而至,这章台几十个女娘一齐围了上,那阵势一下子确实像极了以前去夜总会。 邢、贾二人不是第一次逛青楼,却被场面惊着了,这到了哪里?不会要吃了咱们吧。当女娘们很散乱的二三人一组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才放下心。 “姑娘们这是?” 很快邢、贾二人从女娘七嘴八舌的言谈里,知道池仇“能力”超群,昨日池仇光顾的那个苞妹儿,今天一天都下不来床,连腰都要断了之后,池仇瞬间成为了他们的偶像,乖乖,若是青涩小婢开个苞,说不定勉强有这效果,这能把章台的女娘弄得下不来床,这得多大本事呀,关键还能惊到这么多女娘上前八卦,想必此事肯定颇有传奇。 邢、贾二人再不含糊,置办一桌上好菜好酒,拉着池仇询问这诀窍、法门。 这可愁坏了池仇,他若是说,这是天生的,未免太打击人家了,自己还有事相求,但信口开河,又怕这场子圆不回来,正在那左右为难,董娥娘姗姗而来,一进门就是一通埋怨,池仇借着这个台阶,说道:“我这就去给苞儿姑娘赔罪。” “公子果然是有心之人”董娥娘见池仇带了两个新客前来,不管怎么说,这点面子还是给的:“其实章台姑娘被人玩坏了,原也说不得,抱怨不得,只不过昨日公子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两个时辰,全章台的姑娘一刻清净都没得,是惹了众怒了。” 邢、贾二人听的口干舌燥,连连喝酒:“当真如此。” 自有他们身边的女娘说道:“可不是,昨日下午,原本是个清净休息的时候,偏偏他在房中捉弄,奴家都是被苞妹儿叫声吵醒的,乖乖,可不了,现在想想那声音,奴家心头都慌慌的。” “就是,就是,苞妹儿只说穿了穿了,奴家原以为是要穿衣出来呢,哪成想是捅穿了。” 池仇摆手说道:“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我这也是机缘机缘。” “什么机缘!”邢贾顿时来了精神,脱口而出。 池仇故作难言,摇摇头:“我先去看看苞妹儿。”说罢,转身就走,毕竟他还没想好说词。 董娥娘也先告辞,随着池仇一同出去。 邢、贾二人商量起来:“你听到他们的话没有?池哥儿这么猛靠的机缘呀。” 女娘好奇的问到:“机缘?什么机缘?” 贾邢分析道:“他说的机缘而非天赋,说明他原本也未必这么猛,若是我俩能得如此机缘,那岂不是大杀四方,夜御十女?”说罢捏着一个女娘脸蛋,憧憬起来。 “看他方才脸色,似乎这种机缘……似有难言之隐呀。”邢贾泼冷水道。 “姑且问问再说。”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6章 落红郎君 http://.biquxs.info/

走到廊中,池仇停下不走了,董娥娘还以为他是不识路,笑的从后面上前:“走,这边。”见池仇不动:“怎么了?池哥儿,有心事?” “让我想想。”池仇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相处不过半日,让邢、贾二人撤诉,多少有些交浅言深,关键人家凭啥卖你这个面子,若是自己平白受了冤屈,受了酷刑,人家给你钱,让你大度点?你会乐意? 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这种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池仇明白情况,但就像刚才想的,这不是做生意,做生意,只要不是坑蒙拐骗,一个合同下来,大家多少都能挣些钱,还能办事,现在让人家撤诉,人情不够,用钱贴,可钱多少呢?若是几百上千?池仇钱也不够呀,关键这事不好报销。他相信丁家不会不给他报,但总觉得此事可以办的漂亮一些,让丁飞烟对他刮目相看,最好。 若是以“机缘”这事忽悠邢、贾二人,池仇心里上过不去,骗人的事情不能做,退一万步讲,就算骗,你突然要求他们以“撤诉”交换,呵呵,只怕这事也不好开口吧。驴唇不对马嘴。 “有啥事,给娥娘说说。” 池仇摆摆手,脑海里思索,要是知道“伟哥”的配方,此事倒是真的易如反掌,可惜“臣妾”做不到呀,化学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是不是有事要求里面那两个人?”董娥娘见池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见惯风月的人,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池仇一脸崇拜:“都让你看出来了?” 董娥娘鼻子里哼了一下:“说罢,求的啥事?” “你能帮我?” 董娥娘笑的花枝招展:“你真当章台女除了吃腿儿饭就不会别的了?多少客人到这里,求的是生意,办的是事情,没有我们打点帮衬,单靠花钱,人家就应了?” 池仇恍然大悟,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说是日本的女公关她们用肢体接触和巧妙话术撩拨着男人的心,可是,能成为妈妈桑的陪酒女绝不只有美色,他们甚至不陪睡,只陪酒,能够出色的完成主顾交代的事情,甚至帮忙牵线搭桥,谈成生意。 古代青楼自然也有这份功能,否则赛金花就不会成为社交名媛了。 池仇于是将自己想法和盘托出。 “这有何难?”董娥娘不屑一顾。 池仇心里微微一动:“你有法子了?” 董娥娘拍拍胸脯:“这是简单,咱们不敢说包在奴家身上了,但你只要稍稍透露一点公子为何有那般本事,此事必成。” 池仇有些失望:“我那是天赋异禀,透露了对他们又有何用?” 董娥娘倒是吃惊不小,啪的一下,毫无征兆的抓住池仇,嘴里如同塞了两个鸡蛋,惊叹道:“哇……哇……”那副表情,让池仇又窘又豪。 董娥娘一脸媚态,心头别提多么五味杂陈了,说道:“苞妹儿还真是好福气,第一次遇到了公子这么个夯货。” “什么第一次?”池仇有些纳闷。 董娥娘倒是很坦然:“这苞妹儿虽是个寡妇,可她那男人就是没鸟蛋的,娶她之前当兵坏了家伙什,平常你也知道,除了打就是骂,要么就是拿个棍子霍霍苞妹儿,所以呀,昨天你倒是她头一个男人。” 池仇听的惊奇,可他也不会被这么三言两语就糊弄的,记得有战友告诫他,别相信青楼里女人说的话,因为她们永远是刚来,刚入行,每个青楼女子背后都是家庭不幸,世道不公。你若信了,你就输了。 “苞妹儿昨夜也才跟奴家说起这事,她原以为男女之事不过如此,昨日才晓得当真是别有洞天,她还让奴家不跟你说呢,其实说不说又咋样,奴家晓得公子未必信,也不指望公子信,进了章台的女人没啥干净的,见不到白娟落红,说多了也没人信。不过奴家见公子应该也是读书的,于是有个不情之请。” 池仇听她说的真心实意,一时分不清真假:“请说。” “按照章台惯例,这女子出阁,落了红,就会请头一位客人起个花名,你且想想,这苞妹儿、苞妹儿的叫的也不利索,你就帮忙起个呗,以后也算是个念想。”艾苞儿确实不让董娥娘说及此事,不过董娥娘自有自的考虑,既然昨日是“送人情”,不收费,那么此事说了,信与不信,此事都已经过了。 那干嘛不说?能乘这个情,自然是好,不乘这个情,章台反正收不回银子,送人情这事,自然越大越好。 听她的要求不算过分,池仇自然应允,在河间,女子姓名大多简单,几乎都是某某儿、某小某、某某某,因为在这里有个小习俗,就是洞房之夜由自己相公取花名,增添一些闺中情趣。民间也有,就好像宴菟儿,等到有一日她出嫁,第二日新郎便会给她取个花名,只不过这花名未必会外传,也许只有夫妻两人夜话之时才会用的上,当然也有丁飞烟这种,她的花名来自“飞烟风索”这套武功。 现在民间这种事情已经不太看重了,毕竟闺秀的花名,大多不外传。于是乎为了满足某些风流才子的趣味,青楼里就兴起了,也玩出了一些花样,有时候花魁的花名还有几个,有才一点的花魁可以自己取,贪财一点的花魁,可以让人花钱取,只不过出阁当日的那位梳栊的相公,绝对有权单独取一个花名,美其名曰:落红名。 池仇脑海里瞬间泛出柳如是、顾横波、寇白门甚至苏小小、董小宛这种艺名。可惜配上这艾姓,却有些绕口。 董娥娘见池仇苦苦思索,笑道:“公子不着急,这几日给奴家就成。” “好说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池仇虽是当兵的,好歹在五岳也不算是个文盲,只要不是文盲,就属于上流社会,不过离“才子”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呀。 “对了,既然让你起这个花名,有个事还是得说,否则到时候说咱们章台没规矩。” “哦?” “这清倌人头一位客人,称作落红郎君,做了这落红郎君的,七天之内可以在姑娘闺阁留宿三天,奴家让既然请公子起雅号,这个规矩自然就得告诉公子,这三天,苞妹儿就只伺候公子一人,无需另外的花销。” “额。”这福利不错哦,池仇不由对董娥娘刮目相看,意念一动,回应道:“当真这七日可以随意拜访苞妹儿!” “不过这花酒总归是要钱的。”董娥娘笑笑:“当然公子可以去街上吃了再来。” 比起后世的红尘,这古代的青楼有情有义多了,起码更加实在些,买了清倌人,花了大钱,可以春风三度。而且七天之内留宿三天,也给了清倌人一些适应的时间,总好过第一天破身,第二天就让换个客人,那样太残忍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行了,公子去看看苞妹儿吧,奴家可警告公子,这一两日公子可别乱来,想当那落红郎君,起码三天以后,把我家姑娘玩废了,奴家可没地喊冤去。”董娥娘媚眼怒眼一顿横飞,打的池仇忙告饶作揖恭送。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7章 天竺神油 http://.biquxs.info/

董娥娘似乎忘了给池仇带路,自行离去。不过难不倒池仇,鼻子底下有张嘴,问路就好。 章台中的女娘见了他,如同蝶见花,蜂见蜜,兜兜转转,还被某些女娘带到昏暗处,调戏了一番,总算见到艾苞儿,并没有想的那么夸张,艾苞儿此时已经起身,坐在那里。只不过表情看来稍稍有些迷茫。 听到池仇唤她,才反应过来,突然一声“池郎”,打的池仇心都碎了。 还好艾苞儿并非多愁善感的清倌人,此时身子有些不适,也并非弱不禁风的骨,池仇坐在她身边,撇撇嘴,那边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嘟囔一句:“痛?”大手顺势摸在她的小腹。 苞妹儿按住那手:“不痛了。”想起昨日疯癫,历历在目,不由得羞耻心汹涌而来,嘤咛一声将头埋入了池仇的胸膛,缓缓将手松开。 艾苞儿松开手,倒不是想让池仇继续撩拨,只是本能而已,见她如此懂事奉承,池仇也是高兴,便道:“好些了没,听闻你今日都未下床?” 苞妹儿有点闷声闷气回到:“公子还好意思说,奴家这一世都未曾这般,心儿魂儿都被弄出窍了。” 池仇心中开心,艾苞儿身材高挑,胸大腿长,尖尖的耳朵,加之那肤色,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异族的大洋马,能够让她如此这般,对池仇来说很有成就感。不过一想到七天,哦不,六天以后,这么一个可人儿就要过上人尽可夫、卖唱卖笑的日子,他也有些惆怅,不得不说,董娥娘的目的是达到了。 寒暄了几句,就听到有人在卧室的窗边说话。 因为池仇到来的缘故,苞妹儿的院中热闹起来。天还未黑,女娘们个个梳妆打扮,正处于待上工阶段,时不时有人三两结伴过来瞄一眼,有大胆的还往苞妹儿房里丢个香囊啥的,虽说这些女娘个个都是大胆,但如此这般惦记姐妹的粉头,呵呵,只能说池仇的事迹深入人心呀。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街上拉客,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董娥娘高昂的话语从院外传出,还是很有气势的,让池仇恍惚方才的对苞妹儿的柔情是自己幻化出来的假想。 听那脚步声,貌似是往这里来,窗边几个偷窥的女娘,尖叫着跑开。 “你们几个别走。”几个跑的慢的女娘只得站住。 池仇以为她要训斥那几个女娘,上前打圆场:“是不是事情不好办呀,何必拿她们撒气。” 董娥娘嘴角显示出无比的自信:“开玩笑,几个跑江湖的小角色,我如何拿捏不了。”说罢双眸悄然池仇英俊的脸上缓缓流动:“你不会以为奴家无功而返了吧?” 池仇迎着她的目光:“难道不是?” “哈哈哈”董娥娘笑的很张狂:“奴家只是去探探路而已,不知他们底细,如何能够出牌。去,你们几个把欢娘、春桂叫来,这两位只怕是个爱闹腾的主。” 爱闹腾的,在章台里,就是那种喜欢暴虐的主顾,董娥娘只去了片刻,就能探查出两人的嗜好,果然是不简单。 几个女娘听了,如蒙大赦,赶紧跑开了,像这种主顾,能不沾惹自然不沾惹,不过作为章台的女娘,似乎没啥可选的余地。 “欢娘前不久才被那安郎官欺负了,若是在来一次,只怕旧伤未去,新伤又来,皮肤好不了了。”苞妹儿娇弱无力的话语令门外的池仇黯然神伤! 董娥娘不以为意:“你呀就是太心软,咱们这是啥地方,池哥儿今个又有公事要办,春桂太笨,只有欢娘才合适。” 艾苞儿满脸困惑的看着池仇:“池郎要办事?” “也不要紧的。”池仇倒是没有想过董娥娘有公关的觉悟,或者说,他对古代青楼理解有些误差:“无妨,无妨,实在不行,我就用我那妙方子先吊住他们胃口就好了。” “什么法子?” “天竺神油。”池仇笑道:“只不过这配方的药材实在难得,我手边一时没有成品,我想了下,用这法子,管保有用。” 丹药是中国传统医学中的一种以矿物质为主的合成药物。千百年来多以口耳相传,无过多专著流传于世。起源于道教的炼丹术,今日之丹剂也是得益于古代的炼丹术。其实是他曾对古代帝王炼制的丹药好奇,这丹药其实就是固精丹,顾名思义,详细功能就不多说了,配方就是密陀僧、五倍子、海螵蛸按照三比三比四的比例熬制而成,只不过其中一味药材,密陀僧实际上就是铅的氧化物矿物,它呈红色,属四方晶系,很重也很软,有油脂光泽。产于铅矿床的氧化地带,故而古时的丹药或者是长生药,大多都有毒素,一般来说就是这种铅中毒。 池仇所说的天竺神油,只是套用其名。因为现代固精丹仅仅作为外敷而用,辅助的药品。池仇也打算当作外敷药,而非内服。 以前他曾在网上查过比例,用量比起那些方外术士、丹师不知精准多少,心思这玩意只是外敷,就算少量服用,不至于害人性命,反正只要办成此事,到时候不做此油,就万事大吉了。 “你当真有这种妙药?”董娥娘方才可是摸过池仇的,顿时相信了不少。 “应该……有吧……”池仇被董娥娘看的心慌。 “难怪昨日这般神勇?原来是此物助兴!”董娥娘饶有深意的瞅着艾苞儿,那意思就是:老娘见多识广,从来不相信有男人能把田耕坏的,看吧,他果然另有隐情。 池仇双眼望天,不好明说,说白了,昨日之勇猛也非他常态,虽说他一直蛮自信自己这方面能力,昨日确实有些异常持久,到底何种缘故,池仇不得而知,简单说来,跟艾苞儿王八对绿豆,尺寸刚刚好? “早说你有这等妙药嘛,若是真有配方,卖与老娘,也不用你管,以后跟你三七分成如何?” 池仇哪里敢卖这种东西,摆了明的会铅中毒,自古上贡这些丹药的方士,就算能够风光几年,几乎不可避免身首异处,这人总归有生老病死,肌体衰弱的阶段,兴许跟药没有关系,但最终都会归结到这上面去,池仇可不打算冒这个险。 况且疗效好不好,还不知晓呢,若是有蓝色小药丸的配方,又能量产的话,大可以好好捞一把。 池仇含糊以对,只见欢娘和春桂已经听宣而来。 董娥娘原想挥手让她们回去,池仇拉着说道:“那是我开口不合适,娥娘帮忙想个法子,让他们既要主动撤诉,又求着我最好。”池仇实在担心那固精神丹的效力,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董娥娘看着池仇的眼神悄然一变,语带古怪味道说道:“你都有神物打点,漫说这点小事,就算让他们献妻献女都未尝不可,何必让我家姑娘再遭这份罪?” 汗…… 池仇脸面发热的家伙毫不犹豫神色一正,弯腰俯身在董娥娘耳边说道几个成语。 “……” 见她茫然,池仇又小声低语解释一番。 “……” 还见董娥娘依然是那茫然不解的迷糊样,池仇开口说道:“只要这几个法子在他们身上一用,哄的开心,再找个由头说起撤诉之事,我在旁边搭个腔,岂不是顺水推舟?”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8章 尖耳灵缇 http://.biquxs.info/

旁边几位女娘知道董娥娘一向遇事不慌,处变不惊,就算是再难的事情,也不至于魂不守舍,入行这些年还从未见董娥娘如此表情,欢娘大着胆子唤到:“啊!娥娘。” 一声轻呼,将董娥娘从天外唤回,微微晃晃脑袋,讶然失笑,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池仇的鼻尖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般花样?”说罢饶有意味的对艾苞儿笑道:“你还说他是个初哥儿,只怕是被他骗了,这才是高手,风月高手!”说着把着欢娘、春桂到一边说话,言谈之间,欢娘和春桂,两颊通红,时不时不可置信的眼神偷看池仇几眼。“你方才跟娥娘说的是什么?” “你想知道?” 艾苞儿想也未想:“这个自然。” “方才的话只能……洞房的时候说……”说完,池仇手贱的弹了一下艾苞儿的尖耳,这个尖耳是艾苞儿身上一个特殊的存在。 说起来这个习俗索金流传下来的。类似于华夏的“裹脚”,是索金人的习俗。 不过池仇的猜想:兴许是“魔兽玩家前辈”或者“萌属性前辈”留下的历史痕迹,据说数百年前制造“靖康之变”的索金人无论男女几乎人人索发裹耳,从小把耳朵用布帛缠裹起来,使其变成为尖而翘,索金人曾统治华夏黄河以北大片的地区,又属于统治阶级,因而“裹耳”得以流行一时,后来演变为贵族被称之为上耳族,平民一般居中称之为下耳族。 这种习俗在岩煌部落比较盛行,太宰北伐胜利之后,随着禁止“裹脚”、“裹耳”、“裹胸”的“禁三裹”之令的执行,这些陋习逐渐废除,而在民间,尤其是穷苦家庭,为了某些私利悄悄的让女儿裹脚或者裹耳,以图嫁个好人家,而艾苞儿正是其中一例,也不晓得她父亲怎么就抽风让女儿裹耳,事实上是这份“技艺”失传多年,专门的裹耳或者裹脚的嬷嬷大多归于尘土。 一些自认血脉高贵的贵族,依然会在大型宴会上还会带着精致的“装饰裹耳”出席,就好像欧美中世纪流行的银色假发一样,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没有谁真正从小让自己耳朵畸形。民间这类习俗,更多的演变为一种饰品而存在。 艾苞儿是货真价实的尖耳,也是她娇嫩所在,被池仇一弹,顿时如同受伤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池仇见她娇哼连连,双眼微闭,玉面儿红如秋日石榴,一时意乱情迷,戏道:“你可想我疼你?” 艾苞儿垂头偷看池仇,微笑而出,脸儿红了大半娇羞道:“我……才没有呢?” “当真没有?可怜我被人吸干榨干,就没人惦记了,你们章台都有那落红郎君的说法,你都藏着掖着,是不想我陪呢?还是不想亏了银钱呢?”池仇调笑道。 艾苞儿听他说起此事,心知是董娥娘透的风,满面通红,低声说道:“这事说了也没人信。” 池仇情怀大动再次将她搂入了怀中,能在青楼章台遇到这样的事情,倍感上天垂怜?“这样对你委屈太大,说不好,别人以为我辣手摧花呢!” “奴家哪里是花,坑坑洼洼的萝卜头还差不多!”艾苞儿身上疤痕其实不少,亏的池仇也有同样的境遇,一般男子看了,正常点的都会吓一跳。“况且人家没经历过,当真是不知道那样才是真正的女人,以前还以为夫妻之间只不过以前那样的,那时她们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烂白菜。” 池仇一番凝神细思过后,终于相信了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差点儿脱口而出,要负责之类毫无涵养的话来,现在才明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深以为然,若要给艾苞儿赎身,只怕自己身上的银子又都白瞎了,自己的事业未成,正需银两,灵光闪现,若是以教授方才那些法子,跟董娥娘换取艾苞儿的卖身契,是不是可以,若是露水章台能够内部改革,岂不是马上可以驰名海内外,风流客接踵而至,到时候她赚的盆满钵满,自己抱得美人归,那不正好皆大欢喜? 又想到自己亲身示范,那不得对每个女娘“悉心指导”“亲临其境”,哇撒若真是如此,绝对是众美环绕,爽的不能再爽了。 心中越想越激动,就觉得自己即将以此迈入人生巅峰,什么猪下水,什么肥皂,哪有打造一个具有现代风格的会所赚钱快?正所谓财色兼收也。 艾苞儿刹那间花容失色,秋波斜视:“色胚子!” 原来这池仇想的入神,不免心神荡漾,身体自然也有所反应,见昨日欺负自己的物什昂头待发,艾苞儿不由大发娇嗔,粉拳捶打不休,打到中途佳人却神色一变,无比激动的乳燕般投入了意中人怀抱:“若我这一辈子都要做你的人,可好?!” 见池仇不语,哀怨欲绝!悲伤让艾苞儿清泪横流,她数年婚姻,被那前夫又打又骂,都不曾哭过,今日却难以自持。 “你别哭,容我想想办法!救你出去!”其实此时池仇并未想着众美环抱,后宫和谐,在西域就算他平等待人,他的后宫之中依然龌龊不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很多女人的地方就有无数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当然池仇也明白,世间之事亦是如此,男人多了也是一样,人心最难测。 不过将艾苞儿救出火坑,未必除了银子,就没有别的办法,池仇相信自己能够说服董娥娘:“我到时与董娥娘说说,指不定能放你出去。”坚定有力的说出了自己想法。 艾苞儿心思却重,只是救出火坑,未必是迎她过门,瞬间跌入了深渊,身体激荡,却被池仇误以为她动了情,不等她张口,一个深吻就接了上去。 “你……”艾苞儿娇躯发软就此忘了要追问,迷失在池仇的拥吻之中。 “苞妹儿!你们再做什么?” 一声呼喝。 池仇猛然于兴奋之中惊醒,回头望去,就看董娥娘揪着他的耳朵。 “疼呀。” “你还晓得疼,就不晓得苞妹儿那处也疼吗?你们男人见到女人就爬不动道了,赶紧走,你还有客在等你呢,要耍我家姑娘,过两天来。”说着,只把池仇揪出院外,才松手。 池仇一脸酸爽:“你这是要把我揪成尖耳灵缇呀。” “什么?” “尖耳灵缇。”方才观察艾苞儿的尖耳,池仇想到了这个尖耳灵缇,灵缇格力犬,原产于中东地区,这种犬是径赛场的高手,平均时速达60公里,用于猎兔最好不过了。 池仇想起这个,完全是意外,以前有战友训练军犬,会谈及国外的优质猎犬。因为尖耳品相是九十年代才新培育的品相,所以尖耳灵缇成为灵缇中最为高贵的品种,谈论极多,池仇不爱玩魔兽,只晓得魔兽世界有个精灵种族貌似尖耳,却不晓得那就是暗夜精灵。 “这名字好!”董娥娘交口称赞。 “不会吧,这是一种猎犬的名字。”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这叫春桂、春枝、燕呀、莺呀好多,还有虎娘、狗娘的,这尖耳灵缇多好听,艾灵缇也不错啦。”董娥娘心花怒放,喜不胜收。 池仇叹道:“那还不如起名啥精灵呢……艾精灵如何?” 董娥娘听了,也觉得不错,心中有些拿捏不准:“艾精灵?尖耳灵缇?艾精灵?尖耳灵缇?” 这池仇去了有些时间,回来之时,雅阁之中彩纽高牵,男女喧哗,几个女娘正翩翩起舞,邢、贾二人都被女娘们灌得醺醺然,说话举止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69章 娥娘手段 http://.biquxs.info/

池仇见了眉头直皱,这要是喝晕了,事情还怎么办呢?董娥娘按住池仇使了个眼色,上前与邢贾二人调笑,邢贾高声吟唱,忽然贾邢把董娥娘抱进怀中,大厅的气氛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董娥娘格格娇笑,嘴里骂贾邢不老实,那张嘴皮子厉害的,瞬间就给他灌了三杯酒,贾邢被灌酒,那邢贾也不上前相劝,搂着旁边的女娘搓来揉去,整个场面颇为凌乱。 “你那美人呢,不会真的一天下不了床吧?”邢贾有些着急:“方才你说的机缘……” “来来,池兄弟,你去慰问美人儿这么久,该罚三杯。”贾邢被那董娥娘灌了三杯,心中不服,却又不敢招惹董娥娘,听到邢贾这般着急,心道,急啥,难道你忘记了,酒要喝好才能马到成功。 起身捉住池仇的手,就把酒杯往他跟前相凑。 邢贾与贾邢一同行商,自然晓得贾邢有意打断他的话,明白自己着急了,也举起酒杯罚池仇三杯。 池仇自是理亏,也不躲闪,连下六杯,惹得众人连连高叫,大呼过瘾。 趁他喝酒的档口,邢、贾二人私下密议了一会,两人各司其职,刚准备开口,就见欢娘慌张而来,进入雅阁,神色紧蹙,似有大事发生。 董娥娘气道:“没规矩的,怎么这般就进来了?” 欢娘惺惺作态,说道:“各位爷见谅,多有得罪,望爷恕罪。” 邢贾本想将话题转到那“机缘”之上,被欢娘打断,也只得捺住心中滔天的不满随意道:“无妨,无妨。”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娥娘,外面有人闹事。” “哦?”邢、贾二人皆诧异,这章台楼阁,哪个没有后台背景,如何还有人敢如此闹事。 董娥娘遂道:“不会他们那些人又来了吧?”说完安抚众人,嘴上说是没事,却慌里慌张的先行出去了,临走前对欢娘说道:“你且陪着几位客官,仔细点,若有不周,我可不饶你。” 欢娘忙举杯,奉敬三人。 池仇起身接酒道:“到底何事呀?” 欢娘扭捏回话:“哎,原本咱们这章台也有贵人相帮,只是前几日,不怎么那贵人吃了官司,这不,街上的一些阿猫阿狗得知,就这个时候上门打扰,烦死了。” 邢贾开言道:“为何这个时候来?” 欢娘叹道:“现在时间刚好,若是此时聚客多了,夜里自然跟着热闹,若是此时聚不上客,夜里冷清,别的客人以为咱们露水的姑娘姿色平平,歌舞不精,自然就不会进来了。” “好手段,所以现在闹事,你们怕耽误,不得不施舍点?” “可不是,烦都烦死了。”欢娘举杯:“哎,不说了,等我们那贵人出来,把这些乞儿都给拿了,就好了。扰了诸位客官的兴致,奴家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 池仇听了,故作一叹:“哪位贵人呀,有这般手段。” “也不是用啥手段,我们那贵人就是贵人,知道我们这些妓家也都是劳苦命,赚的是骨血钱,平常安排手下呵斥这些流氓无赖阿猫阿狗,只要有人巡视,这些泼皮也就老实了。” “你说的不是丁掌旗吧。”池仇讶道,然后饶有深意的看着邢、贾二人,装作失言,手捂嘴,那意思就是:哎呀,让你们贵人进去的就是面前这两位,你们的苦难算是找到正主了。 邢、贾二人一听,也是一窘,对望一眼,没想到丁掌旗还颇得人心,酒醒了一半,生怕说错了话。 席上两位主顾,无情没绪,池仇也有点微微犯窘,两人不接话,后面的戏不好演。 不一会董娥娘进来,左一句倒霉,右一句叨扰,又把其他姑娘哄了出去,让她们上街拉客,说是都这般闲散,就等着关门歇业等话。弄得贾、邢二人顿时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董娥娘又道:“若是能将丁掌旗捞出来,就好了,只是不晓得是犯了啥事。” 池仇随言说道:“事到不是大事,就看事主愿不愿意了。”说着举杯请邢、贾二人喝酒。 邢、贾二人心中有愧,不敢不饮,两人各喝一杯。 董娥娘说道:“不对呀,两位客官为何这般,方才还是兴致灼灼,哎呀,奴家罪过,罪过,不该提及此事,奴家自罚一杯。” 邢贾要说话,贾邢不许,邢贾按住贾邢的手说道:“妈妈,不必喝了,实不相瞒,这举告丁掌旗的就是我俩。” “啊!”场面定住,欢娘与董娥娘皆是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女主角候选人。这个镜头像极了周星爷的大内密探零零发的场景。 池仇适时而出,箴言道:“其实也不怨两位哥哥,这伤就能说明问题,我们商人走南闯北,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事情,听闻丁掌旗为了捉拿普救堂凶案的嫌犯,误会了两位哥哥,寻衅逼供,差点害哥哥们喊冤入狱,举告他并无不妥,只是没成想连累了你们章台。” 董娥娘趁机说道:“哎,两位爷,此事奴家实在不知,实在不知,若是别的章台派人来打砸闹事,奴家倒也不怕,我露水章台也有材哥俑团罩着,打过来,我们就打回去,可惜现在只是这些人都是街上泼皮,也只有锦局丁掌旗在,这些人才服服帖帖,若是换了旁人,我们就算去告衙门也没人搭理。”说着唉声叹气,做足了姿态:“说句不该说的,此事真的没法善了了?” 这邢、贾二人,乃是行商,出门在外最怕被人拿捏,池仇不得不佩服董娥娘深谙人心,故意摆出材哥俑团的名号,就算他们不知底细,但做商人的,哪能不晓得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的道理,就算面上跟你客客气气,今日晓得你是“正主”,出不出的了门都是个问题,就算出了门,此事东窗事发,谁晓得会不会阴你一把? 邢、贾二人颇为尴尬,贾邢埋怨的看了一眼邢贾,说道:“此事也不是……只不过……” 此时留在他们身边的就是春桂和欢娘,两人一个抱着一个,娇滴滴的说道:“爷,就帮帮我们露水嘛!”那说话的声音酥的不行了。 倒不是小看邢、贾二人,任谁被冤屈了,终归有口气在,过了几日,心中的气就算消散一点,却不可能全散了,若是要完全解决,只能交换,一个枕头风一个就是银子。 董娥娘见两人神情松动,趁机说道:“若是真能销案,两位的伤药,我们露水出了,今日姑娘们的费用,奴家也免了。”这话说的巧,没提赔偿(精神损失这类)一事,医药的花销多少,终归有个定数,就算是绝了两人狮子大开口的心思了。 邢、贾二人是行商,又不是乞商,包裹有钱,又不缺,心中不满,不松口。 此时欢娘身子一软:“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吧,你瞧瞧这都几点了,也不见外面丝竹之声,在这么下去我们就要沦落街头了。” 其实这些日子露水章台本就比较清淡,宴湖的冬日祭还有一月才开,虽然有些名流、客商开始汇集宴湖,却大多去捧闾葱娘的脚,暂时还顾不上寻花问柳。 春桂也道:“就是就是。”腻在邢贾身上:“爷若是觉得不出气,今日奴家随你鞭挞,就算是烈烛淋身都行。” 邢贾听的双眼直冒,盯着池仇,这词可是刚从他那里听到的。 “什么是烈烛淋身?” “哎呀。”春桂娇羞不语,等他催了两趟,就连贾邢也连连催问,才说:“就是火烛……”媚眼飘向池仇,这些词汇也是方才董娥娘才与她们交的底,以前虽也做过,却没这般文绉绉。 春桂在邢贾耳边低吟,贾邢听不见,百蚁挠心,欢娘见时机到了,也凑在他耳边说道:“她会,奴家不会嘛,只要爷救救我们,今夜爷要如何都成?” “都成?”贾邢精神抖擞。 池仇一颗心悬了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0章 邢贾销案 http://.biquxs.info/

见两人点头,池仇真的很佩服董娥娘,当真哄的邢、贾二人服服帖帖,区区一桌花酒,两位女娘,满打满算加上医药费也不过五十两,此事就办的舒舒服服,几家欢喜。甚至都不需要池仇为难,关于天竺神油的事情,邢、贾二人都抛掷脑后,开开心心的搂着欢娘、春桂入房去了。 池仇伸出大拇指,内心无比钦佩。 却没成想董娥娘脸色一变,本色毕露:“这些花销总归有个出处,多了不说,公子且把那配方给奴家留下才行。” 池仇继续竖起大拇指,脸色却憋成了猪肝色:“娥娘,他们比起你算不得什么,你才是真正的奸商。” 董娥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天大笑。 当夜池仇便留宿章台,这艾苞儿得知自己有了雅号“尖角灵缇”也觉痛快,哪管董娥娘交代,与池仇耳鬓厮磨,擦出火花,期间又得知“灵犀”的含义,笑骂几声,转身摆腰送臀,相凑相迎,媚眼时开时闭,秋波乱晃,两人水乳交融,颇得妙趣。(以下省略万字) 听了鸡鸣,董娥娘忙前忙后才得休憩,转到艾苞儿的院子,心中暗骂两人不识好歹,本想推醒二人,见池仇睡的香甜,一时好奇,掀开棉被,只见池仇不着片缕,不禁细叫起来,见他未醒,揉搓几下,心道:“果然有些本钱,可惜便宜了这苞妹儿。”站在床前,思来想去,恨恨转身而走。 第二天,日上三竿,邢、贾二人才心满意足的出来,酒醒之后,想到昨夜就那么答应销案,多少有些后悔。 不过董娥娘到底不是凡人,早就算透两人会有悔意,睡了两个时辰就起身早早候着,一桌酒席摆上,几碟精致小菜,热卤,哄的两人开心不已。 贾、邢二人昨日尽兴倒是尽兴,只是不够持久,席间听闻池仇又一晚驰骋,话里话外都是“机缘”二字。 席间董娥娘使了个眼色,池仇举起酒杯说道:“两位兄台也是大仁大义,救危难于水火,我也有心结交,今日有缘,小弟也曾晓得一个秘方,只不过这秘方的药材极为难配,一时没有成品,不如半年之后大家重聚露水章台,到时候定相送。” “还要半年?就不能快点?” 池仇只得说道:“这药材集齐都要两月,还需炼制,实在没法再快了。” 两人一听,只道此物不是凡品,也不好多说,连连感谢,吃完酒就去城衙销案,城衙起初不许,但两人执意销案,城衙不得不从。当夜丁掌旗得以归家,此事暂且不提。 在董娥娘心目中,自然是要将天竺神油的配方弄到,池仇虽然欠她一份人情,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把配方给她,万一她只求钱财,大量生产,出了命案就了不得了。 池仇苦口婆心相劝,从秦皇到太宗服用丹药,英年早逝,又说道眼前买这些药的都是达官显贵,一旦出事,小小章台就保不住了,董娥娘虽然八面玲珑,却不通文墨,不知古今,天大的道理对她来说都没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用了“天竺神油”才生龙活虎,董娥娘居然让章台的女娘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一个遍,她才勉强相信池仇并没有成品,众女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眉飞色舞,都说艾苞儿人如其名,容得下苞谷棒儿,艾苞儿性子本就野,差点跟其中几个打起来。 池仇见状,赶紧提出用肥皂的配方充数,当得知肥皂不过是南皂的一种,比起神油,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况且人家章台,明里暗里的卖点神油,除了能赚钱,也是自己正经的招牌,一堆女娘卖肥皂是什么个意思嘛。 最终董娥娘从池仇的严肃的神态中确认了天竺神油只不过是未经充分验证的传说,最终还是松口,等半年后成品出来,看了疗效再说。 看样子,只要有效果,她必定还是要想法子弄到配方的,池仇也只好答应。好歹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此事姑且不提,既然邢、贾二人去销案,此等好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丁飞烟,若是晚了,谁晓得是自己的功劳? 事不宜迟,池仇就往金香园去,走了半道,才想起自己有马,昨天找李远借的马还没有还呢,池仇站在路口,此处不远不近,正在犹豫,李远骑马停在一旁:“正在找你呢,我的马呢?” 池仇正要答,李远继续说道:“在露水章台吧?是不是忘了自己有马?”说着指着一个兵卒说道:“你去把马骑回来,然后直接去大营。” “遵命。”一小卒领命而去。 池仇很讨嫌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显得自己很笨。 “对了,我现在换防了,要回大营等待新的军令,我那小院你有空帮忙看着点。”李远低声说道:“门没锁,若是茗慧回来,让她等我。” 看来李远还是不相信王茗慧会为了爵位丧心病狂杀害自己全家,池仇也不好打击他,问道:“你换防?跟谁换?” 李远此事整个身子半截在马腹,弯着身子说道:“这颂军与宴湖有盟约,现在疫病已经基本缓解,那里由颂军行营接管。总归是不能让他们接管内城和码头这种要害之地的。” “哦!”池仇问道:“那你呢?” “我?我先回大营,本来上午就要走的,结果发现马圈少了一匹马,到处找你,才晓得你昨天在驿馆声名鹊起呀。” 池仇闻言大窘,怎么着,这事他都知道了? “改天再找你讨教!”李远说的极为暧昧,让池仇不免菊花一紧,不过还好,李远说的恐怕是那些花样,李远拨弄马头,“今日必须去大营报道,先走了。”双腿一夹带着其他兵卒顺街而去。 两人分别。池仇安安心心的坐11路,直奔金香园。 宴菟儿和丁飞烟都不在金香园,说是跟小县主去主城家里了。池仇好生郁闷,只得把邢贾销案的消息告诉小燕,小燕听了,自然高兴,答应帮忙转达。 她转达哪有自己转达效果好。池仇不死心,慢悠悠的往回走,冀望路上遇到丁飞烟。边走边想,这丁飞烟入城,指不定是拖着宴菟儿去求情,这世上的事情,无巧不成书,万一那边求情,这功劳算谁的?急的直跺脚,想去城衙看看丁掌旗是不是放出来了。又走了一半,才想到,邢、贾二人主动销案,不管怎样,丁飞烟必定知道有人帮她,何必自己折腾自己,于是放心下来,见已经到了傍晚,不知不觉到了齐家院子,敲门而入。 周容见了池仇很是开心,让许轻儿烧水倒茶,自己去做饭。而齐效妁这两日都没去普救堂,但今日城里信差敲门,说是普救堂换防,让齐大夫回去一趟,此时不再院子里。 池仇游走在齐家小院,对于所有人来说,房子是一个家的根本,想想前世多少人人生目标也就买一套满意的房子。有一套房子,哪怕老旧一点、破一点,都是一个家的影子,池仇现在经常陷入彷徨,说白了就是没个家,说的美一点就是无处安放的“三宫六院”呀! “贫家净扫地,贫女净梳头。景色虽不艳丽,气度自是风雅。”池仇不知道以前是啥样,但周容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是花了心思的。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1章 东郡崔家 http://.biquxs.info/

池仇转了一圈,想起那天看过的《卻凤古诀》,一时心痒,绕进书房。 这些日子都是周容负责收拾,对于桌上的物品自然不敢乱动乱摆,池仇很轻易的找到了那本书。 刚想继续上次联系,就见许轻儿唯唯诺诺的站在门口。 池仇有些愧意,其实小姑娘性情还是极好,比较开朗,上次意外,只怕吓着她了,当下温言问道:“有事?” “给你倒了茶,在客厅。” “好,我晚点喝,谢谢你。” 许轻儿听了,如释重负,赶紧走了。 池仇想了想,追了上去,小姑娘走的挺快,一直到了客厅才追上。 许轻儿回过头来,面色有些惊恐,池仇赶紧停步,保持距离:“你别怕,我来喝茶。” 许轻儿躲在一角,眼神慌张的看着厨房,希望瞧见母亲的身影。 池仇心中默叹,茶水还有点烫,吹了吹,还是入不了口,于是说道:“我端过去了,我在里面练会功,莫要你娘进来。” “诶!” 走了两步池仇说道:“改天让你娘带你去界堂玩,那里有个男娃子跟你一般大,别天天闷在这院子里。” 此时东郡崔家主城兖州城中。 城主阁,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面八扇玉石春华秋实图案屏风之后,依稀可以看到一双男女交织的身影,两侧有熏炉、春凳,以及两个女婢在一旁小心伺候。 殿外则是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两位家臣在日冕下等候,日头在上,晒倒是不晒,只是里面的声音,让两人相视无奈。 良久,随着女人一声低吟,气息间歇。 一个女婢启禀:“梁山伯甄运震和林敖骑爵士已经等候多时了。” 崔德卿从女娘身下退出,自有婢女上前更衣。又过了一刻,他身穿棕蓝色的长袍,出现在主厅伏龙宝座之上,衣服长袖上绣着蟒龙,这可是公爵才又的规制。 崔德卿长眉微挑,“去把军师叫来。” 婢女们点头称是,将女娘裹上一层棉被,带出。 甄运震和林敖骑才得以入内说话。 林敖骑一脸沉闷,作为兖州崔家骑士首领,绝对是崔德卿最大的依仗。 甄运震神情透露着惊慌和不安。 崔德卿问道:“怎么样?事情有结果呢?” “普家人不肯退。”甄运震行了一礼,说道。 “有什么说法?”崔德卿对这个结论并无惊讶,自从兖州之战后,普家军就在黄河沿岸的山头扎下山寨,名为休整,实际上是赖着不走了。 崔德卿点了点头,而后眉头一皱看着林敖骑说道:“如何?打的下来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敖骑犹豫一下,上前一步,说道:“他们名为休整,今日我去看了,实际上都是精兵悍将,所扎营寨无一不暗藏机巧,壕沟、拒马、栅栏……只怕就算是五千人也未必能胜。” “什么!”崔德卿眉头一挑,有些轻蔑的说道:“敖骑拿不下?” 敖骑是兖州崔家的立族之本,甲骑具装,骑射精湛,因是林敖骑苦心经营,故而亦被称之为敖骑,小小侯国豢养了五百敖骑,不可谓不是一个大血本。泗水一战,兖州崔家军表现平平,主要还是合围的步卒未能抗住西亭骑兵的最后突围。敖骑在正面与之缠斗,还是可圈可点的。 “敖骑善于平地突击,用它来攻城拔寨,臣舍不得。” 崔德卿目光停在林敖骑的身上,明白,这个舍不得后面的损失,意味着崔家的败亡。 二十年前,一万梁军被五百敖骑冲的是七零八落,从此甄运震被兖州崔家扶持为梁山伯。甄运震此人算是骑墙派,宴会之上大着自己小九九,接近普家,当普家准备登船回国的时候,他还刻意请普星云等人饮酒送行,结果第二天,驻扎在黄河南岸的普家却不走了,说是主帅喝多了。一天、两天、三天,如此这般都一个月,小小的营盘越来越精致,昨日他和林敖骑又去催普军撤离,结果人家说是主帅去宴湖参加冬日祭了。 这是摆明了要长期驻扎,一艘艘普家船,逆江而上,大把物资足够熬过黄河封冻期,甄运震心里着急,他跟普家再有交好之意,也看出普家的意思,占据黄河,把控北渠出口,他梁山甄家必然首当其冲,自食恶果。 “不行呀,这要是让普军待一个冬天,指不定明年他们会怎么样呢?”虽然北渠运河现在明业凋零,但到底是甄家命脉、兖州的凭仗,这要是被人无声无息的把控了,等于咽喉被人掐住了。 崔德卿心里隐隐有些猜想,目光面露凶色:“欺人太甚,实在不行,请宗家出面。” 甄运震知道,崔德卿所说宗家,乃是清河崔家,治所冀州,不过在河间诸侯之中清河崔家战力一般,威信平平,于是上前说道:“侯爷,别忘了德州。” 普家占据德州,与冀州相邻,虽无交恶,但双方相互戒备,相互敌视,若冀州真的介入兖州的局面,只怕清河崔氏不得不面临跟鸢都普家直接开战的局面。这几年普家崛起太快,兵锋甚猛,曾几何时的胶东的乡下诸侯,突然崛起,让这些自诩高贵的名门诸侯坐立不安。 此事林敖骑上前说道:“还不如去找范家,让他们去跟北钦说,打沧州。” “围魏救赵?” 甄运震大惊,喏喏说道:“这样好吗?若是北钦出兵,就不是河间内部的纷争了……”他很想说引狼入室,最终还是闭口不言,毕竟清河崔氏曾做过类似的事情,这种话对崔家人来说,无异于伤口上撒盐,没事最好不提。 “怕什么,只不过让北钦人去打下沧州,普家不是厉害嘛?占了德州占了沧州,还想惦记我兖州,哼,让他们狗咬狗。” 甄运震想了想,普家的渤海联盟本就在沧州跟北钦人龌龊不断,即便有些冲突,也未必会猜想是他们谋划的,可是想让北地人按照他们的想法发动攻势,必定需要付出些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兖州,与北地并不相连,单靠金银财宝似乎难以说动北人南下。 三人无计可施之时,军师拓相钏姗姗来迟,得知方才几人的谋划,拓相钏眉头深锁,在大殿之内踱步思量,崔德卿对这位军师颇为器重,若非是他,东郡崔家早就不知道去了哪个故纸堆里了。二十年发展,让东郡崔家坐上了兖州崔家的牧守代之位,打下了史上最大的版图。 不知拔掉几根胡须,拓相钏将几人引到偏殿,此处有一河间沙盘,指着沙盘说道:“如此这般,不如……” 等他说完,已有半个小时,众人皆难以消化。 问他一些不懂之处,拓相钏一一解释,几人又密议一番,终于定计,崔德卿大喜:“此驱狼呑虎之计若成,相钏真是吾之子房也。” 林敖骑觉得此计太过凶险,但此时河间诸侯吞并联合之势越来越浓,能够在诸侯间说的上话的就只有鸢都普家、宴湖宴家、清河崔家。其他包括博陵崔家、葳澜尔朱家、甚至孔家都比较弱了。兖州崔家若是此时再不有所作为,只怕敖骑很快也无用武之地了,不如趁着泗水之战,还有那么些威名,搅动河间,敖骑说不定还能建立起不朽的功勋,传世立说。于是闭口不言,只回大营整军待命。 日落时分,十多几个信使从兖州各城门飞驰而出,四散而去,且看河间风云如何翻滚。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2章 苞妹心思 http://.biquxs.info/

当兖州的快骑消失在滚滚风尘之中,这一刻,河间的变局就已经注定,而这一夜,除了拓相钏等人,其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宴菟儿和丁飞烟并非去找城主,是小县主去讨宴家的内功心法。回来后,丁飞烟得知父亲出狱,喜大普奔,回家再自然不过了。 小县主回到金香园,从小燕嘴中得知是池仇从中斡旋,没来由的一股酸意,吃饭都没心思,点上熏香进屋研习自己的内功心法去了。 这一天,葛姑和铁素竹如同着魔一般,从早到晚就在习武,而夔牛的到来,也让铁素竹闲暇一些,在界堂窝了一天,素梅催了三次才恋恋不舍回去,毕竟夔牛终归是要换班的。 第花一直在驿馆忙碌,通过自己的辛勤,赚取一些工钱,吃苦耐劳忙前忙后又玲珑得体,很快驿馆的大堂就常见的身影,张驿丞说不出的赞叹,也泛起了一丝忧伤。因为案子被压了下来,驿馆的失火案还是纵火案自然不会有人深究了,到头来终归要有人承担,既然事主尔朱荏都没事,那么张驿丞的纵火自救肯定也得不到表彰,由于新驿馆再过几天就要开张了,张驿丞落了个不赏不罚。 这个旧驿馆越来越不受城主的重视,张驿丞也起了告老之意。看着大堂人头涌动,张驿丞回想当年驿馆的盛况,眼中闪着泪花,他已经接到指令,过两天闾葱娘就要迁去新驿馆居住,他晓得这不过是旧驿馆回光返照,最后的盛宴罢了。 而在露水章台,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宴湖新台也要开张了,新驿馆是官家的事物,自然是白天开张,而宴湖新台就定在晚上开张。此举必然掀起一番热议,可以想象,未来宴湖青楼业的格局,董娥娘不免忧心忡忡,偏偏她的章台是风月巷里地理位置最为接近新台的一家,说起来露水章台也在湖边的一个小半岛边上,白天一看风景极好,可往里面已经没有人去了。以前仗着新开张,装饰新,一些风月客愿意过来赏脸,未来呢?这些风月客岂不是更愿意多走几步去另一个小半岛上的宴湖新台? 很多恩客得知过几天就是宴湖新台开张,也就不再出门,憋着口袋准备一睹五岳顶级青楼的风采,露水章台今日只开了两桌,估计连火烛钱都不够。 董娥娘懒懒的,哪个台面都没去,坐在桌前喝着闷酒,其他女娘都不敢过来招惹,唯有艾苞儿凑了过来。 艾苞儿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娥娘,少喝点冷酒,伤身。” 董娥娘示意她坐下,也发现酒冷了说道:“小团儿,去温温酒。”接着对艾苞儿说道:“你也陪我说说话。娥娘心里堵呀。” 这半年,董娥娘把艾苞儿当接班人培养,毕竟偌大一个摊子,说到底都是一些老姐妹的血泪钱,这章台必须靠自己人把持,身后还有上上下下几百口指着分红过日子呢。 “娥娘,你也别多想了,这风月巷开了多少年,当年咱们章台开张的时候,其他的恩娘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堵的慌?最终你看,当年在的现在还在,之后又开了两家,总归有个活路的。” 董娥娘知道她在安慰,宴湖新台到底不是小角色,人家的大手笔,还在打地基,就把宴湖的花魁们拢走了,据说开张那天还有惊喜,至于惊喜是什么,有人说是十个清倌人梳栊,有人说上届录事榜三甲,谣言种种,不辨真伪,只有一点比较确认,就是挖角过去的各家花魁,都在练舞,有好事者专门坐船窥视,发现她们都是练的伴舞。 各家的恩娘们都坐不住了,来来往往开了好几次会了,皆是一筹莫展,最终只有一个建议大家觉得最可行,就是一把火把新台烧了。可没人去做,只好不了了之。 “你说若是池哥儿那方子真有效果,就算再开十家新台,对我们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咱们这里一个恩客都不来,他们去新台找姑娘,找我来买药就好了。”董娥娘脸上泛起一丝遐想。 艾苞儿心里头清楚,这自然是最好的,到时候露水章台都不需要开了,直接在街边摆个摊,估计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但她不得不泼个冷水:“问题是我们熬的了半年不?”说完她就后悔了。 董娥娘的美梦被浇醒,瞪了一眼艾苞儿,而后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弱弱坐在那里。 “娥娘,依我看,真的不如做那肥皂生意……” “什么?我看你是思春了吧。”董娥娘握住苞妹儿的手:“苞妹儿,这些年你受的苦,我也是听得到,看得到,男人呀也就是那么回事,无非图个新鲜,今天能恩宠你,明天就能恩宠别人,你别陷得太深,真金白银才是真,别觉得他对你有别样的情愫,你没落红,但到底也是跟男人睡了几年,过几天他想起来,觉得恶心,添堵,你咋办?” “娥娘,你说的我懂。”艾苞儿不是小姑娘,她相公因为心理问题,见到有人尤其是男人跟她说话,就会打她,甚至会找那个男人的茬,而她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对相公虽是逆来顺受,但对其他欺负她的娘们,甚至说她男人生不出娃的人也从未客气,所以艾苞儿一家子在材哥军眷中是特殊的存在,只有陈海和董娥娘,才能说上几句话。“我也是想着这肥皂说不定真能帮上我们。” “哦?那玩意大颂朝的南皂、香皂到处都是,有啥用?” “池哥说的有道理,还有很多穷地方还在用皂角,就算是我家乡,他们不跟大颂往来,都不晓得南皂,也就贵人们用下香皂。关键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池哥说了,做这个要开场子,开场就要用工,宴湖新台开展,我们章台必定受影响,家里一帮娘们出了指着分红,也就是帮着章台姑娘们干点下手,赚点小钱,以后要是生意惨淡了,分红少了不说,她们还没啥事做,那可不得乱呀,不管南皂赚不赚钱,如果做,总归是有点赚头,多呀少呀,先不提,家里那些女娘们起码有活做吧,只要有事做,有钱拿,起码不会闹事不。” “额”艾苞儿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章台减员是必然了,没那么女娘,自然也养不起那么多嬷嬷,董娥娘也不笨,想了想明白其中道理,通过肥皂,可以分流出一部分人,这样章台压力会小很多。“可是若是开了场,总得有人去管吧。”董娥娘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打算离开章台?” 艾苞儿还未开口,董娥娘一叹:“这样也好,我以前只当你是个寡妇,又是个泼辣干练的,到章台能帮帮我,结果没想到你还是个雏儿。以为男人拿根木棍就是夫妻敦伦,现在明白男女之事,起了守贞之心,我也不该拦你。” 艾苞儿脑袋埋在胸口:“我这又不是因为他,而是确实对我们章台好。” “我懂,我懂,不过娥娘告诉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知了人事,我且多说两句,这池仇看着也不是善类,就凭他那身子板,桃花运也不会少,你又不是他什么人,让你看紧点也是白说,既然去做肥皂工坊,你就上点心,抓住了钱袋子,才能管住男人的腿,就算以后有个差五六的,你有了钱,还怕找不到男人?” “知道了。”艾苞儿神色显得非常不自然。 “哼,就知道你心儿飞了,改天叫池仇过来,我与他谈,你不许插话,你若是插话了,这事就不干了。” 艾苞儿倏地站起来,推门而去。 董娥娘摇摇头:“你呀,以后有你哭的。”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3章 香艳助眠 http://.biquxs.info/

池仇起的很早,早到自己都有些惊奇,确切的说他只睡了三个小时,精神却异常的好,饶是他一向精气神都不错,也觉得有些怪诞。 周容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昨晚实在癫狂了,她的脸上还留着满是的笑容呢,池仇的动静不过让她在梦里咕哝了两句,翻了一个身罢了,香肩玉背,楚楚动人,虽不算白皙,却胜似伶人,刹那间让池仇想到了艾苞儿的后背,摇了摇头,起身下床,房间里乱作一团,桌子、炕上甚至门边都有些杂乱,只好略作收拾,才开门出去。 绕去另一间看了一眼,许轻儿仍在酣睡,这个年岁的小孩最贪睡,不晓得昨晚有没有将她吵醒,池仇站在门边,这是齐效妁女儿的房间,既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姓啥叫啥,只晓得她在炙香书院读书。是呀!许轻儿可以去读书呀。现在有钱了,再苦不能苦孩子,既然周容已经一颗心随了自己,自己也不是穷得叮当响,是可以考虑一下。 女孩的房间还是不要乱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池仇往齐效妁的住处走去。 昨天夜里,齐效妁就回来,普救堂作为临时监管站的医疗责任也撤了,他们这些征调的医生以后不需要再去了,只留普救堂自己的医护人员即可。 那个屋子给了她不少阴影,接到通知,昨天就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回来。再次见到池仇,话虽然没说啥,但池仇觉得她心态好了许多。至于那晚的事情,齐效妁不提,池仇自然也不会提及。 齐效妁睡的很早,毕竟这是人家的家,池仇不敢怠慢,还刻意用自己的神识探查了一下,才回屋与周容颠龙倒凤,至于她中途醒没醒,就不得而知了。 空气清新,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紧闭的房间,哪知道,门却开着一条大缝,池仇能够确认昨天夜里门是锁好的。 “不好,有情况!”这种天气,没谁会开门睡觉的,池仇提气几个跳跃,越过天井,推开门:“齐姐,你没事吧。” 门内的椅子上,却端端正正的坐着齐效妁。 池仇走上两步,小心翼翼问道:“齐姐,你……这是?一夜都不曾休息?可是吵到你了?” 齐效妁愣愣望着不知何处,默然半晌,才喃喃道:“我睡不着,起来透透风。”原来她并非早起,看她眼下那灰黑一圈,显然是一夜无眠,双目无神血丝密布,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魂魄,徒留下一个绵软无力的躯壳。 池仇有些汗颜:“不好意思,很快我就想办法搬出去。” 齐效妁颓然道:“跟你们没关系,虽然有点吵,但隔着天井外加两扇门,不碍事。” 池仇侧头望了一眼,床榻被子的模样,有些凌乱,问道:“齐姐可是做噩梦?” 齐效妁木然的点点头:“我只要一睡,就会醒……就会梦到他。” “黑瞎子?” 齐效妁缓缓点了点头,气若游丝道:“我该怎么办?我觉得他没有死,没有死,他变成了冤魂,就在这个房间里。” 池仇打量了一下房间,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熄了,显得有些幽暗:“没有冤魂的,坏人都会下地狱。” “你又没去过地狱。” “我去过极乐世界。” “那说明人真有魂魄?” “额”池仇为难了,若是没魂魄,他现在这种夺舍如何解释?身子是五王子的,记忆却是池仇的。 “真的有魂魄?”发觉池仇神色不对,齐效妁有点惊吓。 池仇皱眉,有点违心的说道:“坏人一定会被牛头马面把魂魄勾走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齐效妁难以接受,她的眼中浮现了鲜明的恐惧,瘦削的胳膊微微颤抖起来:“他可能也是个好人。” “额。”池仇脑洞有点受不了,如果按照李远昨天的说法,他要是好人,这世间还有坏人吗? 看来齐效妁着了心魔了。池仇颇为不忍的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她的表现跟昨天离去时判若两人,现在想想估计那个时候人就已经高度紧张,单亲妈妈,超乎她原本能力的工作和态度,都让她的身体一直处在某种高度紧张也可以说是一个亢奋的状态,要知道在五岳,一个普通女子,要变成牙尖嘴利的牙人,要能说会道的媒婆,要细心谨慎的大夫,还要又当爹又当妈,以及存钱买下这么个超出她能力的大院子,还要守寡,作为女人的欲望深深压抑。可想而知齐效妁的生活状态,别说她了,就算是学霸、开挂都难以维系。 昨天的事情是一个节点,让她的身体、思想、本能一下子宣泄出来,而无法归位。 池仇叹了口气,柔声道:“齐姐,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齐效妁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痛苦的抱住了头:“是嘛……我也知道,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可惜她又抬高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可惜我睡不着,睡不着……” 池仇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我来帮你吧。” 齐效妁浑身一震,并不理解池仇的举动是何意,拼命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原来你就是黑瞎子,他附身了……附身了……”那日的场景浮现,眼神空洞起来。 池仇吓了一跳,这嗓门可真有点大,心一下虚了起来,毕竟此时此刻,怀抱里可是成熟女人,有着令人着迷的特有的气息。若让人听见看见,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赶紧捂住她的嘴,只听到齐效妁“唔……唔……”之声。 昨晚本以为齐效妁好多了,没想到她只不过依靠自己的意志强压下去。池仇并不是禽兽,身子女子的反应,虽然剧烈,却显得僵硬,让他更多的感觉是心疼。 池仇运力一收,仗着体力的绝对优势将她死死制住,跟着并拢二指贴住她颈后凸起骨节,一股真气缓缓送入。 齐效妁浑身一震,喉间不自觉细细的咕哝了一声,面上泛起一抹嫣红,颇为惊讶的抬眼看着男人的脸,认清了是池仇:“不、不行……嗯嗯……你……你不能碰我……”齐效妁绵软无力的哀告道,实力远远不如的情况下,受辱失贞的恐惧瞬间攥住了她的心房。 “齐姐,放心,我不会非礼你的,我只是想帮你,帮你不做噩梦。”池仇垂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指压顺着脊柱而下,缓缓滑过深凹腰窝,柔声道:“只是简单的按摩推拿而已,我不脱你的衣裙,不会对你做你不乐意的事情。” 齐效妁脑子早已乱的发懵,被男人两只手在背后腰肢肋下一通按揉抚摸,只觉浑身上下酥软酸麻,热腾腾好不舒服。她也算是练过口诀之人,对内力也有些体会,兴许是两人内力都源自《卻凤古诀》,池仇的真气和她的元气融合极顺,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在椅子上按摩,自然不够自然,于是池仇先将她抱起搁在床上,齐效妁一脸茫然,方才被他轻薄,自己舒服的很,身体好似从未这般放松过,又听池仇方才的言谈,一时觉得自己如同洞房一般,任由相公将自己打横放下。一接触到床,心中仍然紧张,有些哀求的说道:“你可不能坏我贞洁。” 池仇对他人妻子心中自有一番见猎心喜的奇妙滋味,可惜想到齐效妁前天的遭遇,池仇怎么会落井下石,否则跟黑瞎子那恶贼有何两样? “放心。” 齐效妁听了,微微眼闭,双手拧住腰绳,守死那寸许销魂缝,不再动弹。 这样子颇为有趣,论姿色齐效妁和艾苞儿皆是一类,不已姿色夺目,而是肤色和身材令人痴迷,可惜此时此刻,池仇不得不将她翻在床铺之上,掩住她曼妙身段。骤然看不见男人,齐效妁顿时六神无主,想要翻身,却被池仇指尖压住,方才知他不过为了按摩压指。 齐效妁守寡多年,一向孤冷空窗,哪里享受过这种按摩,真可谓柔中发暖,暖中带痒,痒里透麻的曼妙滋味。 “嗯……”一声满足的呻吟声从樱桃小嘴中吐出,齐效妁多年来,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发出这般美妙的音符。情自难耐、筋软腿酸,久旷的玉体,寂寞的芳心失守,感觉自己的身体深处传出一股热流,不觉双腿一紧,嘴咬枕巾,裆下竟不知不觉湿的发凉。 她这才惊觉失态,张口正要呼救,却觉几处穴道同时一热,先前游走全身的内息瞬间凝聚过去,深沉的倦意直冲脑海,眼皮重如千斤,轻哼一声,彻底睡了过去。 池仇不至于趁虚而入一逞色欲,将她翻过身子,想到那天小彘触碰铁素竹的样子,盖被之前,不免也要沾些便宜,算是劳务费。 前文提到,那齐效妁也曾宿在普救堂,今日东西拿回,那些物什之中有些贴身衣服,还没来得及收,就搁在池仇将被子给她盖好,瞥见齐效妁入睡前,表情有些异样,略带顽皮的从那些物什里带回的小裤丢在她床头,看起来是方便她醒来换,实际上有些恶作剧的味道。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4章 惊喜发现 http://.biquxs.info/

古人作息都早,毕竟没有电,齐效妁昨夜就没睡好,回来后就就寝,池仇周容大战三百回合,也不过十点。池仇出了房门,看看天,日头还未亮,才四点前后,今日醒的也太早了,再睡也睡不着了。于是去书房,原想练功,昨夜耗费甚巨,有些肚饿,便拿着那本《卻凤古诀》去厨房,发现有个面团,已经醒好,于是烧水做面。做面很容易,只要抹好面团,或拉或扯,并弄成细条状即可。 一碗面出锅,池仇端起碗来,想起兰州拉面“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的独特风味以及《舌尖上的中国》展示的“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场景,不由的潸然泪下。 哎,想家了。 池仇吃完面,抹干泪,告诉自己,至少自己还被人需要。 面这种食品,不比包子、馒头,必须现做,否则就团在一起了,池仇于是没打算帮周容她们做,去书房留下纸条,往金香园去了。 一来那里僻静,二来池仇还是惦记着跟丁飞烟搭上腔。 时间尚早,天还未明,池仇在湖边,寻了一处好地方,面朝湖面,轻声念叨着《卻凤古诀》的口诀,开始修炼。 到此时此刻,池仇才算是对武学和修行有了一定的了解,明白人从出身就是一场修行,人之元气是天生自有的,或大或小,不一而足,沉于潜渊之中,常人一生,若是没有接触,大可以以琴、棋、书、画等世间万事修行。用一个词就是修养! 各展其能,实现自我! 而真正的修行者则会有心的加以强化,这就是所谓修炼,则是将潜渊容积扩大,谓之破镜。破镜之后人的精气神会比之常人显得精气十足,耳力、鼻息、神识、感知也会提升。 而为了破镜,就必须先让气海之中氤氲气充盈。也就是所谓练功速度,只有充盈到一定程度,形成氤氲势,加上一些外力或者机缘,才能破镜,也许你充盈满了,就好像普通常人,有些老者一生不会修炼法门,也无人指点,无外力介入,终其一生也未必破镜,但一生颇有修养,年轻时精力充足,年老了梦中归虚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当然也可以像池仇好运,才七成的时候,因为外力、机缘而破镜。而“心法口诀”就是前人们总结的一些这方面的修炼法门,各有不同,好坏因人而异。《卻凤古诀》也是属于这一类。 而武学其实是另一种修行,比起茶道、禅道、棋道等专注修养,它更加彰显修炼,是人对外界的一种征服欲的体现。 根据人的性情,所接触的指点、造化、传承甚至情爱,每人心性不同最终路途、归途也不一样。 外练筋骨皮,外功是一种。 内修禅思冥,内功又是一种。 内外兼修,或正或邪,不管何种方法,主要就是将潜渊里的能量变为潜能激发出来;让气海之上的氤氲气释放出来,成为能够为己所用的真气。 当然所有的修炼都是内外兼修,无非那边多,那边少而已。外家高手通过对人肌体的刻意练习,让自己的肌肉、筋骨、脉络可以瞬间爆发,修炼快,经过三五年,即可催动的真气,也就是拳风、杀气等等,巅峰者说不定可以开天辟地,裂海破天。 内修者可能一生不显,但一旦略有所成,就能随意激发真气,就好比一阳指等等,这种武者,世间罕见,因为修炼成功,才出山,一出山基本上就是出类拔萃,迤逦境高手了。 当然还有内外兼修,这种比比皆是。为了将人生固有的潜渊气海转变为潜能真气,各展其谋,但最终万变不离其宗,殊途同归,真正的目标很多武者可能想不明白,池仇明白,就是开发大脑、如同超体一般。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好像人人都知道要做个“好人”,但很多人最后做成了“老实人”“废人”,做个“有用的好人”,不管是谈吐、情商、甚至厚黑都要接触一些。 现在池仇气海之上的氤氲气,极少,顶天了就是帮齐效妁气流按摩一下,方便入睡,要想催动它,用来护体、疗伤,呵呵,还不晓得何年何月呢。 心法口诀没有正邪、相克之说,因为氤氲气本身不存在任何差异,只有好或者更好的区别,就好像你渴了,是大口喝还是小口喝,还是学着茶道高手一样抿着喝?反正都能解渴。 只有武功修炼到一定层次,不同的武功招式,通过内功心法使出才有好坏,相克的说法,你若是练的腿法,偏要用掌法内功,原本从潜渊而下,从大腿到脚面,你非要先到气海而上,从手臂到手腕转一圈,那只能说你脑子坏掉了。 同理,内功心法本身没有好坏之说,但是有相克之说,催动的穴道、筋脉不同,若是走岔了,久而久之,倒是有可能相冲,就好像驼背,你非要拧巴,造成损伤也未可知,而且是体内穴道,最终造成是劳损还是半身不遂,谁也说不清楚。当然除非你实在太命衰才会如此,一般内功心法都能通用,毕竟人的穴道一致的,另外也不会专门的掌法和腿法的内功,那是因为内功运行到肩膀之后,到手掌的脉络分明,绕道也没别的路,不走不行,所以绝大部分内功心法都能通用,除非极为取巧的奇功,非要让内力贯穿指尖,比如九阴白骨爪或者一阳指,这种精确到细微的武功,皆被称之为奇功。而做火入魔往往也是这些奇功才会有的,另外就是修炼不得法的可怜人,就好像举重、体操等,太过逆天而行,强调某种专一性。 默念口诀,修炼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池仇很难形容,这是一个极难量化的过程,有人说这是万川归海,其实不然,没有那般汹涌,就好似打点滴一般,一点一点,一滴一滴。 “一点一点”也不尽然,甚至说是一种气,也不正确,鸿蒙天地,抱元归一的状态,你就是一块石,你就是一滴水,与自然毫无隔阂,沧海桑田,时间流逝,可能变成小鸟的食物,成为一块肉或者是一坨什么什么的,或者随着蒸汽上扬,又掉落大海,有浮游相伴,或沉入深海一片漆黑,但一切就在那里,是真正的氤氲,静谧而死寂。 斗转星移之后,随着池仇运转卻凤口诀,各个气穴产生的点点氤氲会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开始慢慢的向着池仇的潜渊气海处汇聚而来。 让池仇有些讶异,自己的肌肤毛孔也能够收敛天地灵气,竟然随着口诀渗透肌肤,也汇集到体内,难怪一些修行者要到深山密林之中修炼,池仇虽然不大相信什么仙人,但显然天地有灵气这个说法还是存在的,在自然幽静的地方修炼,是不是能够修道入仙不知道,但能够内外皆收氤氲,确实是增快修炼的一种途径,这的确是个惊喜的发现。 池仇静静的盘坐在湖畔,沉心静气,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只要将这些四散的氤氲聚集,就是一个周天,默默的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池仇潜渊气海处的氤氲自是稠密一些,极少沉入潜渊,更多的在气海之上淡淡迷漫开来,让人心神安宁。 池仇又研习了他师傅教他的内功心法,让气海之上的氤氲汇聚,若是能够形成气息顺意而动,就能形成气旋,这种气旋一旦达到规模,就能激发出来,增强池仇折梅手的威力。 随着氤氲凝聚,气息会与气海之上,渐渐上扬,如同气旋,这就是“氤氲势”,但池仇此时氤氲太少,难以成势,顶天算是小漩涡罢了,哎,这大概就是武侠小说里“真气被打散”了吧。就好像当年洪七公一样,只能用招式周旋,却无法打伤欧阳锋的情形吧。 池仇收敛心神,想到这里,脸就黑了,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你也好意思自称师父,还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为啥不教我杯盖口诀!呸,幸亏当时我嘴硬,没着你的道。”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5章 忽律庄园 http://.biquxs.info/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太行山北麓,弥漫冰冷的寂寥,万籁俱寂。 恒山山脉的山峰之中,矗立着一座城堡,这里曾是索金贵族的一个庄园,现在是诸侯忽律家的主城。 忽律庄园里索金壁炉里的木炭烧得通红,让屋内此时温暖如春,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家主忽律境一头金发披在肩上,在索金人被驱离出中原之后,山西多山,沟壑纵横,让他们在这里依然延续着统治,能够在河东这个纯正华夏文明的地方,想与华夏人和平共处,自然得放弃一些,作为游牧民族,索金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放弃的习俗,与当地的华夏诸侯逐渐融合、结亲,语言、习俗已经与华夏人无异,大部分索金贵族相貌还保留着祖先的痕迹,但只有忽律家的家主历代都是金发,“金发的忽律”是他们家族骄傲。 忽律境躺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惬意地喝着从延州商队抢的的轩尼诗,放上两个冰块,他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低声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哈哈哈,东坡大家的诗句当真有意境,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喝到这绿蚁轩尼诗,哎,实在可惜。” 西域的沙亭人占据关中,似乎对河东的诸侯并无太大的影响,直到有一天,延州来了一个五王子,忽律境就发现他手下的骑士们,总能从来往的商队里抢到一些以往看不到的东西,这让他很开心。 有人说河东贼为诸侯,忽律境觉得不对,应该是诸侯为贼。 数百年来索金贵族过的并不那么滋润,这让他很怀念曾经的光辉,忽律家是索金人中浦忒湖部落的酋长,崇尚武力,跟随索金人打下汴梁之后,受封到了朔州,忽律境自幼习武,好勇斗狠,另辟蹊径的忽律双手剑法也曾击败许多自诩武术正宗的华夏剑客,号称雁代剑客第一,但比起更适合战斗的双手剑,在武学上,他的金狼拳更是闻名遐迩,一拳打死与恒山派的“血拳”薛柄山令他获得“剑拳双煞”的花名。 忽律境和他的骑士们会经常劫掠商队,所获颇丰。 当得知华夏语中忽律是一种有剧毒的四脚蛇,生性喜食乌龟,将猎物吃剩一个空壳后钻入其中,冒充乌龟,看起来温顺无害,一旦有猎物靠近便发出夺命一击,直接致其死。这让他对自己先祖很崇拜,更热衷于效仿忽律,他招募了许多各色江湖豪客,经常假扮商队,从而接近真正的商队,一击致命。由此忽律庄园成为晋中黑道第一。 大雪飞舞的寒冬,几杯冰酒下去,却让他感觉到浑身发烫,眯着眼睛凝视侧立旁边的秀川女仆,腹中热意不由涌上心来。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两个地名,八袂坊和九宫山庄,民间常说“八袂天下求,难嫁九宫女”说的就是八袂坊。 八袂坊,最初叫做九秀家园,与九宫山庄合称南北双九,早年已不可考,据说是某位江湖侠客收集孤儿孤女之所,最初教习这些孤儿孤女一些家务技能,如烹饪、洗衣、按摩等,这样成年后去权贵之家做事,以求生存。 随着宋朝繁华,婢女、男仆需求旺盛,从此成为一道产业,除了普通婢女随去随买,九秀家园每年推出九位顶级女仆,备受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还是各大门派的追崇,传闻宋皇也曾微服私访,买了五个,并命其改为八秀坊,以避“九五”,从此八秀坊名声大噪成为业界魁首,与七花并称“七花八秀”。 靖康之难,八秀坊一度归南迁,以可怜天下孤儿孤女为己任,回归本源,在江南也成为业界良心。 后因与皇室“选秀大典”谐音,命其改名,八袂坊也是这时候才定名的。 婢女一词来源是奴隶,而最初来源也正是奴隶。一些在战争中的俘虏成为阶下囚以后,便在敌国的统治下为奴为婢。也就是说,成为婢女是一种刑罚,适用于罪犯,也同是婢女的最初来源之一。也有由周边国家将婢女进贡给中原政权作为贡献品。 太宰时期,女子权利被增大,婢女来源极度萎缩,权贵之家豢养女婢、姬妾也成了有失身份和体面的事情,所以一些趁手好用的仆人,也就成了卖的很不错的商品。 八袂坊重新迁回河东,除了自行收养孤儿孤女,到此时也有些父母会主动将子女卖出,天下各地皆有八袂坊分号,与新台录事榜不同,八袂坊的女子依然以女仆为主,受过专门的培训,既不像姬妾以色示人,也不会像婢女毫无自由,八袂坊的仆人享有一定的自由权,按照索金人的说法就是契约,雇主随意侵害女仆、男仆契约之外的权益,是不行的。 简而言之,仆人只与一人产生契约,被雇主贩卖或转让前送与他人,有权拒绝为他人提供某些服务。侵害契约,被视为耻辱,无论是雇主还是侵害者,在道德和法律面前都会被世人加以谴责甚至惩罚,而八袂坊本身也是一个江湖门派,除了自行惩罚外,还拥有很强大的号召力,如果忽律境将女仆私自送给池仇玩弄,一旦泄露,那么八袂坊会将忽律家族以及西亭皇族设在黑名单之中,并昭告天下,除非本家族对违背契约者施以惩戒才会移除,对于将荣誉视为生命的贵族群体来说,这种事情无异于玷污了家族,施暴者往往会被家族成员赐予“荣誉惩戒”,以挽回家族声誉。 忽律境面前的女仆就是当年的八袂之一,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伽人,也许不是顶级的美女,但她的专业能力极佳的身材弥补了一切。看着金发女仆不同于华夏女子的身体,透出丰腴,饱满身材把秀川仆裙绷得紧紧的,似乎稍微弯腰便会把仆裙撑破撕裂,忽律境不免意动。 不得不说八袂坊把总部迁回河东,再明智不过了,江南女子虽美,也比不过河东的风情,华夏、敕勒、白兰、索金、折白、洛蒂、白伽、莫羯等。其中索金人又有不少支派,如德特人、牟亚人、高亚人、波坦人、帕尔人。河套和河东一直有“颜色大熔炉”之称,人种的复杂,混血的俏丽,这可是别的地方难以比拟的。这也让其他的同行难以超越。 更要命的是,人数较少的他们曾经实行过很长时间的独特的政治制度,整个社会过着教条般的生活,也无意间改变了许多,曾经统治此地的索金波坦人崇尚丰乳肥臀,折白人就是索金人与精心挑选的身体合格的女奴的后代,逐渐形成的一个分支,也成为泷朝的建立民族。 即便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依然对这个女仆充满兴趣。 不得不说他是骄傲的,骄傲他的冷酷,也骄傲他的身世,然而很悲催的事,现在河东诸侯中,即便是古老的索金诸侯,也极少保持金发的家族,更多的是各种颜色的折白或者落蒂诸侯,即便是他金发的妻子,也未能给他带来金发的子嗣,这让他甚为恼火,为了延续“金发的忽律”家族,他尝试了许多女人给他生儿育女,可惜都不遂愿,众多子女中并未出现一个金发的,只有这个女仆,给他生了一个金发的女儿,忽律境认为这是一个吉兆。 即便现在还是午时,他依然凶狠地把女仆的裙撕得粉碎,异常饱满的身体蓦然弹了出来,更加激发了他的欲念。 火红木炭映红了女仆白皙大腿和美妙身躯和男人精壮的身体,女仆很快在他的攻势下秀气双眸半睁半闭,咿咿唔地迷失在这冰霜的冬日。 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金发的继承人。 虽然是女仆,但是八袂坊的顶级女仆的身份,即便是女仆之子,想必祖先们不会反对吧,忽律境一边耸动着,一边看着壁炉上方祖先的油画,思绪飘荡,沉浸在先祖荣光之中,宣泄了自己的渴望,与金发女仆一同瘫到在沙发的熊皮之中。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6章 那一滴血 http://.biquxs.info/

极度满足之后,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刺破了夜空,让寂静无处可循。 忽律境皱了皱眉头,忽律庄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嘈杂了,他穿上衣服,女仆也反应迅捷,一跃而起,用极快的速度给他披上锁子甲,带上金狼套,果然是顶级的女仆,反应迅速而果决。 忽律境亲了亲她的额头:“去,照顾好克里斯蒂娜。”那是他女儿的名字,按照白伽风俗而起。 说完拿起德特大剑,这是他剿灭一个德特部落得到的,他觉得这把双手剑,更配的上自己的威猛。推门而出,雪花顺风而入,轻柔的飘落在女仆赤裸的身躯之上,瞬间被热度化为水渍。美丽梦幻般的蓝瞳倒影出门外的华丽的场景:漫天飞雪中,一个天仙般的华夏女子和护院家丁激烈打斗,刀光剑影斩碎了飘落的晶莹雪花,血珠浸红雪地,血丝亵渎雪花,绚烂出一朵朵凄凉的梅花。 望着地面的尸体和刺眼的红色鲜血,忽律境眼珠暴突,他从这些尸体里看到“金睛斗神”八图祖、“影骑驴”马小户以及“三吉公子”赵吉喆。这些都是江湖追杀榜拥有重赏的人物,现在都死了,死的那么不甘。 当“一字剑客”霍不仁倒下,忽律境有点不敢相信,向来一击必杀,赏金还高过他的霍不仁居然也只是面前女子的十合之将。 雪中女子清秀亮丽,双眸微翘,俏脸朦胧着一丝轻蔑。 “你是谁,我与你有何恩怨?”忽律境挥起双手剑,寒光炫目。 “延州商队与你有何恩怨?” “哼……”忽律境想说话,却发现雪中女子并未理会的意思。 只见她身影晃动,体态妙曼,身体四周青烟紫轻盈雾罩,头上飞絮游丝无定,身影旋转、剑招点点,所到之处漫天梅花,刹那间,周围所有人全部倒下,冰冷中夹杂的绝望的呻吟。 忽律境知道再说无用,长啸一声,双手剑一招“力劈太行”,气势如虹,开天辟地,却被雪中女子回旋一波,引入身后,一招“探花郎”逼得忽律境不得不弃剑,后退五步才躲开剑锋杀意。 忽律境感受到三尺之外的寒霜剑气,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有些不舍的回望屋内,双瞳闪耀,八袂女仆一脸惊惧,看懂了男人此时难以言状的复杂心情转身往卧房而去。 忽律境此时眼神散出些许祥和,忽律家族并非不可女子继承,他紧握金狼套,他还要战斗,要给他的女儿,他的克里斯蒂娜多一分生存的时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转自己的金狼诀,全身灼热,聚全力于右手。 “金狼诀?”女子轻蔑一笑:“龙变狼,不如变狗。” 凄厉的狼啸,带着一丝苍凉,五百年的名门的宣泄皆在这一啸之中,先祖的秘籍居然被面前之人嘲讽,誓不可忍,金狼一扑,百兽皆恐,忽律境发出他认为完美的金狼拳,他知道这一拳必有斩获,他相信即便是“一字剑客”也无法规避这一拳。 然而他错了,雪中女子不但避开了,还欺近身前。 中计了,忽律境嘴角上扬,一丝得意,被雪中女子敏锐的发觉,果然,不知摁了什么暗扣,金狼套中的五利狼爪顺势而出,即便不用改变角度,伸出来的五支狼刀也能刮破女子白脂玉颊。 好犀利的近战兵刃,绝美女子发出一丝娇吟声,这个冰冷雪夜带来一抹晕红,躲开暗器并无不行,却难免刮伤自己的俏脸,眼中散出一丝惶恐。 刹那间,当的一声,忽律境的金狼套被一颗玉梅花弹开。 “一剑梅……”这是忽律境人生最后一句话。 绝色女子拎着剑,在漫天雪花中走来,飘逸如仙子,虚幻如鬼魅,缓缓走入大厅,锋利剑刃上的血滴缓缓滑落,遍地的尸体,而血滴却挂在剑刃边缘,一剑无血,是高绝剑法的登峰之作,这么多剑下亡魂,行走良久,一滴血都滴落不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阿嚏——”绝色女子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一滴血滴落。 绝色女子一脸不忿的看着地上的血滴,喃喃道“谁在骂我!”女子似乎有些生气,抓起窗帘擦拭了一下剑身,反手将剑轻轻插入剑鞘:“退步了。”说着推开卧室的门…… 世事不息,每时每刻,都有生命陨落,如流星划空,若是有人见了,到不失曾经的绚烂,而若是乌云密布,则隐没世间,再无人谈及。“金发的忽律”的陨落,只不过是乱世浮浮沉沉的一卷浪花,作为五百年的名门,没人敢说朔州忽律家是一颗流星,即便那晚忽律庄园火光冲天,爆炸之声甚至引起了周边山梁几场不大不小的雪崩。可忽律家族依然还会延续下去,忽律境的长子忽律杰哥再杀死四个棕发忽律弟弟和三个金发远亲的叔叔后,第一个“棕发的忽律”诞生了,漫天大雪保住了大火中的古老忽律庄园,但爆炸让城墙,山道毁于一旦,忽律杰哥率众离开了这里,开始了一段忽律的迁徙,继续他先祖的旅程。 千里之外的恒山所发生的事情,池仇不得而知,当他修炼完六十四个周天之后,他惊喜的发现以前三十二个周天后,能够吸收氤氲气就少之又少,而现在六十四个周天才会衰减下来,这到底是卻凤古诀牛呢?还是练功地点足够好呢?池仇倾向于后者,毕竟多一个吸收的路径,翻倍是正常的。 看来需要去深山里修行一段时间,尝试一下,到底是何种因素。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了,池仇感觉身上肌肤有些油腻,淡淡的,却因为贴着冬衣,让人有些不自在,等丁飞烟的想法也因为沉浸在练功之中耽搁,干等着丁飞烟出门,实在太过傻气,况且丁飞烟是在丁家还是在金香园都说不准,池仇有些眷恋的看着金香园的大门,没奈何的回到齐家院子。 听到大门开了,周容就从厨房转了出来,对池仇笑了笑:“池哥儿,你回来了?” 备受滋润的少妇,昨日不管多累,一觉醒来,总归是神采奕奕,从池仇的纸条里,周容知道他已经吃过了早餐,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了,我想洗个澡。” 周容有些为难,也有点难为情,古时洗澡,相对麻烦许多,一般欢好之后,若不是大户人家,基本就只能简单擦拭一下,就睡了,难道是昨晚?想到这里,周容一朵红云,说道:“那我去烧水,我只给齐姐留了一点洗脸水。” “那你先给我用吧,我就着一桶水,擦一下就好。晚点你再给她烧一些,她今天可能会起的比较晚。” 这一下更坚定了周容的想法,心道,下次还要细心点,别让男人第二天不舒服。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异的看着齐效妁的房门:“你怎么知道她会起的晚?你昨晚不会……你们……”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7章 找个相公 http://.biquxs.info/

周容好像一生没睡过懒觉,一到时间就会醒,只有经历过池仇暴风骤雨般的侵袭之后才会错过醒点,难不成昨夜池仇在她身上并没有满足,而是又去了齐姐的房间?齐姐守寡了十年,那滋味,肯定不好受,这一刻,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有本能的羞涩、难为情,也有几分担忧,甚至还有一阵失落的感觉。 “说什么呢,齐姐失眠,今早上我出去的时候发现她才睡,自然会起的晚一些。” “是嘛?”周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恢复了几分理智:“其实齐姐也挺苦的。” “是挺苦的。”池仇想起早上的情形,按照这个状态下去,齐效妁的精神状态很是堪忧。 “有什么办法吗?” 池仇耸耸肩,想表示无能为力,毕竟精神层面的事情,外人很难插手,齐效妁算是有能力、有信仰的女性了,只不过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在五岳,独立女性并不少,但强大的礼教依然紧固,女性的心理压力难以找到宣泄的出口,单纯的说礼教吃人,实在太片面了,河间寡妇再嫁多不胜数,只不过男少女多,选择范围小罢了,再池仇眼中,逼着女子守寡,婚姻之事,无论对错都是女人的问题,女子被剥夺选择权才是礼教的糟粕,那不是礼,而是戾。 “也许找个相公就好了。”池仇说了一句大实话,有人陪伴,有人倾诉,有人共同承担,有了这些,齐效妁的情绪才可能逐渐放开,池仇摸了摸周容的脸:“就好像你这样,气色都好多了,也不失眠了吧。” 这一摸已经让周容俏脸徘红了,当她看到许轻儿站在柱子前,更是难为情,她还不晓得该跟轻儿解释自己与这位年轻小哥的关系,说实在的,她自己都有点摸不清,这些天就觉得自己像天上的云儿一样,飘着、浮着,很美,但这种美会不会隐藏这云里雷电?她还真没仔细想过。 小姑娘有些茫然的站在院子里,吃过早餐之后,她有些不知道做什么,这到底不是自己家,而眼前这个男人为何对自己娘举止很轻浮?她也有些不理解,总觉得好像很丢人。 池仇冲她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模样难免有所感触。 是呀,若是许轻儿的继父,他的年岁也不是不能当,可那是不现实的,那他的身份是什么?叔叔?还是姘头?许轻儿现在没什么朋友,窝在房间里,以后要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对她来说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池仇不得而知。 想想以前那些古代的老爷们:“石楼月下吹芦管,金谷风前舞柳枝。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说的就是十年里换了三四次姬妾,每三年就换一批,简直毫无情义可言,对池仇而言,无法照顾的面面俱到,也别如此这般贪图新鲜,还要归结为女孩变老变丑了?实在有些过分。 他反正做不来。 池仇胡乱想着,周容已经打来了水,脸上红云未去,端着水盆往桶里道:“对了,方才露水章台的小厮来传话,说是请池哥儿过去一趟。”周容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严肃而方正,这几天池仇似乎跟章台那边走的很近,让她有些不习惯,而池仇又经常盯着许轻儿发愣,也让她有些发憷,不得不说,她现在觉得心中的那朵云似乎是朵乌云,正压着她的心。 池仇如约来到露水章台,听到董娥娘对肥皂作坊颇有兴趣,池仇喜上眉梢。 但听到她说出条件之后,池仇就笑不出来了。 一:章台不出钱。 二:场地章台挑。 三:人章台挑。 四:配方要交出来。 五:利润三七开,池仇是三。 “等等,娥娘,你还能说得霸道一些吗?” “可以呀,二八开。”董娥娘毫无底线。 “这,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你不答应?你就一个配方,占两成的利润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还出了钱呀。”池仇坐不住了:“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你能保证肥皂能够赚钱?”董娥娘反问道:“你自己去办作坊,除了找人找地,还得自己亲力亲为,现在好了,只要你把钱拿来,配方拿来,这些事情我们来做,你就躺着拿赚三成,不,两成利润,有什么不好?总好过事情做了一半,发现赚不到钱,赔了银子又赔了时间吧。” 好像很有道理,池仇前世不是商业大咖,一时间觉得不对,又不知如何反驳。 “你还不如现在花点心思,好些把那个天竺神油做出来,若是成了,那个我能担保赚钱,也能给你三成利润,何必白费功夫在肥皂这小玩意上?” 池仇心里暗想:万事开头难,我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白手起家,谈何容易,虽说河间没啥工商税务城管这些。但肯定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麻烦,想想那些入赘富豪之家,诞生在帝王之家的前辈们,池仇又点怀念在西亭的日子,毕竟地位不同,一句话,一个念想,就会有人去办,记得十年前说了想喝轩尼诗,只是把理念和口感甚至简单个思路一说,就有人找来许多葡萄酒的酿造师,花了六七年,浪费了多少葡萄,多少木桶,无数次的失败才研究出来,而他这六七年时间,几乎都忘了这茬子事了。 可想而知,办实业绝非一句话,几个点子能够解决的,否则现在的五岳早就应该飞机满天飞、汽车到处跑,个个玩手机,天天人头马了。 借鸡下蛋,是正途,可被人随意拿捏,就不好了。 “那不行,在作坊里,我一点人都没有,这样的话,就算被你们卖了都不知道。” “那你想怎样?” “我要赎艾苞儿。” 董娥娘脸色淡淡的一笑:“你想的美。” 池仇刚想谈价钱,被董娥娘这么一堵,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差点把自己噎着。 见池仇吞口水的样,董娥娘轻轻一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的美,我家的艾苞儿可是我内定的肥皂场的管事,你想釜底抽薪?不可能。” 池仇一摊手:“那就没得谈咯?” 董娥娘自然不会让话题淡下来,老谋深算的她,笑道:“谈自然有的谈,就看你想咋谈?” 池仇脑海里蹦出了一个词“鸿门宴”,这董娥娘只怕早就想好了这条条道道了,想起昨日她对付邢、贾二人的手段,这绝对是个商界奇才呀,也许不一定绝对完美,但对手一点点按照她的思路,甚至第二天酒醒之后,预计到他们会反悔,她都留了后手,池仇不免有些担忧,不要过分迷恋自己穿越的身份,好运不会一直笼罩着自己,也别指望自己回眸一笑百媚生,凭借自己的魅力让所有人对你心生崇拜,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有时候,坑你没商量,管你是什么人。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池仇决定把皮球踢回去。 “我方才已经说了,你先投资二百两,我们负责找场地、找人,你只要教会几个人如何做就行了。利润嘛,二八开。” “不行,咱们先谈谈艾苞儿赎身的事情。”怕董娥娘反对,池仇斩钉截铁的说:“不赎身,我们不谈了。” “五百两。” 扑哧,池仇深深的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一口茶,差点喷到董娥娘脸上。 他只有四百一十两,一个小小的作坊需要多少钱?按照池仇的想法,十几两就够了,别小看五岳的物价,十几两足够雇几个帮工了,再买点猪皮,油锅,一个小作坊,绰绰有余。就算加上包装费、营销费用一百两绰绰有余。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8章 另类赎身 http://.biquxs.info/

再回头看下青楼女娘的赎身费用,就是个行情价,一般来说,也就两千两到五千两之间,这都算是有些排面的姑娘了,在长安,录事榜上的女娘除非是清倌人会上万,其他的也就五千两上下,因为清倌人赎身,必然伴随着一番龙争虎斗,总有傻缺想标榜下自己的财富。而已经出阁的女娘,有人花了银子见识过了,起码一大半的文士、侠客是不会去当那个冤大头,竞争少,一般也是女娘过了气,寻个靠山,私下早就谈好的。甚至有些女娘,自己还贴一点,让自己显得紧俏些。 要知道李甲从老鸨儿处赎出杜十娘也才用了三百两银子,人家还是带着一个百宝箱离开的青楼。 但这里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青楼章台的档次,上面的物价是以一线品牌如新台而设定的,青楼档次越低,女娘的价格也会低,露水章台顶多算是二三线的章台,以宴湖的物价,宴湖新台挖角时,一个花魁也不过千两,艾苞儿呢?她一个寡妇,又非从小培养,也非琴棋书画样样精绝,说白了就是个村姑入行,这放到牙行,顶天了十几两就能买一个,甚至两个。五百两这口价,根本是冲着池仇荷包里那四百两去的,还给了你一百两的砍价空间。董娥娘够狠,连给池仇埋身子的土都先准备好了。 这前前后后一算,董娥娘给他挖了一个四五百两的大坑呀,池仇都通过神识感觉到屏风后面的艾苞儿,呼吸急促,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你觉得艾苞儿不值这个价?” 诛心,恶毒,池仇知道艾苞儿就在屏风之后,此话太恶毒,这让池仇重新审视这个老鸨子的嘴脸。果然不同凡响。 “这,娥娘也知道咱现在没这么多钱,原想着将苞妹儿赎出来,也好给我做个帮手,这肥皂工坊的也能有些担当,你这个价嘛。”池仇瞟了一眼屏风:“苞妹儿是个人儿,也并非价钱能够衡量的,小可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做成这件事情,娥娘不妨也听听我的意思。” 董娥娘侧首望向他,笑道:“你瞧你,咱们这不是再谈嘛,你有意思就说。” “我是这么想的,这肥皂工坊要做就要做大,这香皂也好,南皂也罢,到底是江南的货,远道而来,路途遥远,人力物力所耗皆在其中,咱们只有工坊够大,价格就能更实惠。所以这工坊要大,这个我呢除了配方,指导,再加一百两银子,而娥娘则出五百两,作为定股,咱们五五分账,就是了。” “哦?”董娥娘听言面无表情,也并不接话,单只是垂眸望着池仇,而后良久,方才说道:“继续?” 池仇看不出她喜乐,只得继续:“其实娥娘也无需出出这五百两真金白银,只需将苞妹儿赎与在下,在下就权当露水章台入股了,以后即便再加投资,我也不找娥娘再要一个子,并且保证两年,不,一年,娥娘这归了本,我才分配利润如何?这样也可以督促我努力制作产品,开拓市场,发展渠道,你觉得这样可否?” “哈……呵……呵。”董娥娘笑声间隔有点大。 池仇尴尬陪笑:“呵……呵……”嘴巴咧的跟星爷一般。 董娥娘一拍桌子:“你想的倒是挺美……” “咳咳”屏风里传来咳嗽之声。 “……不过我喜欢。”董娥娘这话回旋的有点大,池仇都觉得董娥娘的气管有点扭曲了。 “一九……”董娥娘逼道。 “四六……” “二八……” “三七……” “二八……” “成交。”池仇一拍桌子,发现不对:“额……” 屏风里传来艾苞儿清脆的笑声。 其实这次能够谈成,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艾苞儿在屏风后面坐镇,董娥娘对她的怜惜,池仇那点小口才,根本不值一算。这不,好容易谈清楚了,交割清楚了,董娥娘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请邢、贾二人的菜肴名称和价格,以及那晚欢娘和春桂两位女娘的开销,小指头一波拉,池仇又少了六十两。 等着六十两给了她,董娥娘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池仇必须在半年内拿出天竺神油的成品,而且到时候池仇必须跟露水章台合作,两家五五分成,否则就得赔白银若干…… 真是卖身契呀,池仇还是据理力争一番,做了一些修改才签字。 总算是清楚了,池仇一点也不觉得这笔买卖他赚了。 几个玩的好女娘,知道艾苞儿赎了身,感动的热泪盈眶,几个处的不好女娘私下里嚼着舌根,忍不住嘲讽一下。 转头池仇说,没地安置,艾苞儿先住在露水章台吧,艾苞儿抄起棍子,就去招呼刚才冷言冷语的女娘,方才落泪的女娘,也转过弯来,敢情你还住在这里呀,那我哭个啥子哦。 院子里看戏的女娘们一哄而散。 话说这艾苞儿本就是自由民,跟池仇一样,都是拿着宴湖身份牌的白契的住户,这白契你当它是居住证也行,暂住证也行,反正你有这个,进出宴湖城就不需要费用,否则就要收钱。 那怎么证明艾苞儿的归属呢?就是红契,这也是所谓的合同,这宴湖不允许自由民买卖,传统意义上的卖身契并不存在,但名义上不存在不代表真的不存在,就好像大明朝一样,也不允许人口买卖,但民间就以认干爹的名义,签订卖身契,条约上再加上一条“打死无算”。这宴湖还好,没那么欲盖弥彰,白契送去城衙,交齐了契税之后,经过官府的验证,会正是办理正式的过户手续,说白了,私下买卖是不许可的,必须签订雇佣契约,官府有四种称谓用来确认这个女子地位。 婢女:传统意义上的丫鬟,也就是卖身契,雇主有发卖的权力,但是不能杀死、虐待、强奸,婢女有告发权。此类主要针对从小就被发卖的女子。 女婢:传统意义的女奴,契约是终身制的,属于生死契,生死由人。子女地位由雇主方赋予。 女仆:传统意义上的保姆,拥有人生自由,雇主和女仆均可申请解约。 女姬:传统意义上的舞姬,拥有人生自由,雇主有发卖的权力,亦可自行赎身,但子女不能带走。 事实上,民间哪里懂的那么多门道,大部分的婢女家人甚至本人都是当签的是生死契,以至于池仇想给艾苞儿办一个女姬的红契,城衙居然没有模板。 池仇拿着女婢的红契,看着笑容满面的艾苞儿,不免叹道:太宰给天下女子争取的一些权利,又在民智未开的五岳大陆被慢慢封闭了。(这里写这么多,主要是为了表达社会改革的艰难,甚至有可能随着改革者离世而倒退。) 陈海得知艾苞儿有了归宿,特意过来表示了一番祝贺。既然已经赎身艾苞儿还是决定离开章台,她在材哥佣兵团那里有间屋子,而且肥皂工坊,也打算开在那里,在城衙办了红契之后,两人就去考察。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其实那个地方离普救堂很近,很久很久以前,普救堂那个山台是旧的宴湖城,旧城衰败以后,周边自然还会有一些居民,随着普救寺的修建,将整个小月湖周边囊括其中,许多人被赶出了寺庙范围,聚集在此处,起初他们还依托着给寺庙当佃农生活,随着禁佛运动,寺庙变成了医堂,一些伤残的士卒又聚集过来,没钱治病,也沦落到此,这里成为典型的三不管,城衙不管、寺庙不管、医堂也不管,就这么形成了一个旧镇。 群号:755617596 感谢书友的打赏,收藏。也希望大家能够帮忙推荐、点赞以及指正和点评!本文已经签约,不会挖坑的。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79章 当牛做马 http://.biquxs.info/

行走在旧镇的街上,坑坑洼洼,一天的好日头,也晒不干前几天的雨水,镇上的居民给池仇极为不好的印象,除了流民就是伤残人士,还有的就是依附材哥佣兵团的流莺,一个个都像是两眼空洞,茫然无措。 随便一个破布帘子后面里要么传来一阵阵咳嗽生,要么是哀嚎声,更有甚者就是呻吟声。 完全没有避讳,池仇稍稍探了探头,便将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有个年轻女子被按在破床板上,身上一丝不挂,背上并不干净的肌肤上布满了指印污痕,顿时索然无味,只是她的姿势,面朝下趴着,不得不跪的好像个山堆,这难度有点大呀,池仇想到了瑜伽馆。 艾苞儿也有些惊讶她的柔韧性:“还能摆成这样?” 那年轻女子膝盖与头面撑着身体,只高高昂着浑圆紧凑的屁股。池仇不免接茬道:“你也可以的。” 艾苞儿犹豫一下,说道:“下次我试试吧。” 池仇本想说开玩笑,可一想,这试试就试试,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尝试呢?艾苞儿的典型的异域风情,若是五岳人,可能说不清她到底有哪不同,毕竟在地里的村姑,晒的比她黑的多的是,不过池仇知道她的淡褐色是固有的,身材婀娜,大胆奔放,眼睛中不由闪过一丝炽热。 四目相对,都觉得心中很温暖,艾苞儿到底大胆,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皓齿,说道:“那晚上就试试?” 池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过嘴在她的俏脸上亲一下,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做的比她更好看,更标准。” 说话间一个瘸自似乎刚刚完事,正心满意足的站在床边把污秽抹在女人的脸上,另一个跛子则褪了裤子,接了上去,按着女人的腰骑就在上面噼噼啪啪的弄着。 池仇看不下去了:“怎么这样。” 艾苞儿的话:“这些人一个人钱不够,两人一人出一半,再加个馒头,那女的就愿意接。” “额,这女的都愿意接?”可想而知这些人活的是多么落魄。 “你生活在这种地方,怎么……怎么……”池仇心里纳闷,艾苞儿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好些年,就凭这些人的生活状态,谁会避讳她?若是夜里,几个喝了酒的野男人扑上来都是有可能的。就算他男人不经人事,她会不知道?起码一个木棍是不是行房,她总归知道吧。 “你是怀疑我说的都是假的?”艾苞儿扫了他一眼,有些失落的说道:“叫娥娘别跟你说,说的好像我故意这么讲,让你惦记似的。” 艾苞儿转动着黑眼珠,有些忐忑的问道:“你是不是信了我的话才给我赎身的?” 这个话题池仇有些沉默,首先确实因为那句话,池仇才生出了赎人的念头,本来以为几十两的事,能救一个女人出火坑,也不是不能接受,当董娥娘喊出五百两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入了“套”。亏的艾苞儿在屏风后面咳嗽,否则池仇早就转身一走了之。 看的出来艾苞儿很干练,但培养她做自己的肥皂工坊的代理人,主要还是当时谈的时候临时想的赎身的法子,并非池仇本意。 如果真的办肥皂工坊,池仇更加心仪周容周氏,起码人家是秀才娘子,识字会算数呀,艾苞儿这方面显然不是合适人选。 见池仇变得严肃,艾苞儿懊恼的掐了掐自己,有些害怕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乞求:“我是真的才知道。” “哦?”池仇倒是很好奇她如何解释了。 艾苞儿拉着池仇走出了旧镇大街,看了周边没人,低头讲述了一下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艾苞儿虽然有昆仑奴的血统,但也很久远,起码爷爷辈开始就都是华夏模样了,她现在的肌肤跟许多华夏干农活的村姑差异不大,但小时候,跟小朋友比,就比较明显了,她从小一直比较孤僻,经常跟人打架,其他小朋友也长叫她“昆仑小霸王”。十四岁的她就已经身量长开了,家里怕她惹事,就瞒了她的岁数,(五岳通行十七岁才能结婚)早早给她订了亲,可惜那人成亲前的一个月里突然得了病,可怜她连男方家门都还没进,就平白落了个克夫的名声。 瞒报岁数的事情也被人抖落出来,整个艾家备受指责,在老家是没法子嫁人了。艾苞儿也是胆大,偷了一些钱,准备跑去北边的叔叔家。艾苞儿父母把她抓了回来,知道后,觉得还不错,干脆写了一封信,找人把她送到叔叔家,信中希望她叔叔在哪里找个人家把艾苞儿嫁了。 艾苞儿的叔叔典型的妻管严,本想着遵从哥哥的意思,给艾苞儿找户人家,但那个婶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对她极为苛刻,还托人打听艾苞儿是不是在老家犯了啥事,还真让她打听出来了,得知艾苞儿的事情之后,婶婶除了饿饭、动手甚至还诅咒她“只配跟擀面杖过一辈子”。 艾苞儿本想着离开家乡逃出生天,怎么会忍受这份屈辱。 此时艾苞儿的堂姐十六岁了,正是订亲的年纪,许多媒婆、牙婆,上门相看,结果对姿色平平、心气又高的堂姐都不满意,倒是对艾苞儿颇感兴趣,都会扯着她婶婶问东问西,打探艾苞儿的底细,只不过从她婶婶那自然问不出个什么正面的消息。 这些牙婆、媒婆自然都是人精,晓得犯了艾家的忌讳,大多会通过其他方式再打听打听。 一打听,知道她婶婶说的是真事,这艾苞儿确实是在老家犯了些事才到叔叔家寄人篱下的,但也打听到了婶婶和她堂姐对艾苞儿的苛待,反正艾苞儿没捞好,婶婶和堂姐也没捞好。整个艾家的名声也跟着下滑了。 有个牙婆收到一个同行来信,说是这边材哥佣兵团想求一些外地的姑娘婚嫁,有合适的可以介绍过来。就找机会偷偷告诉了艾苞儿。艾苞儿早就不想呆了,于是求了一个地址,就独自一人来了宴湖,就这么嫁了过来。 说道这里,池仇不大理解,这些跟她想表述的问题有何关联,也许女孩子的思路都比较长,不像男人,简单直白。池仇心里还是愿意听艾苞儿经历的,毕竟他们已经除了买卖关系转变到代理人的关系,而且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除开八卦心,池仇也愿意多了解些。 其实按照艾苞儿的叙事思路,是讲诉的自己为何才知道,那么自然要讲一下,其实她第一次嫁人并未过门,讲着讲着,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自己的节奏,把自己的一些经历都讲了出来。 幸好镇外的路有些长,并不妨碍两人的第一次倾心交谈。 嫁人之后,艾苞儿隐约感觉她的相公有些问题,起初还好,就是圆房的时候,很快,很快。她啥也不懂,相公只说男女之事就是这样的,她也懵懂无知,一开始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人询问,只好不提,直到有此偶尔听几个妇人聊天,谈及一个新嫁的闺女的婚事,才听闻洞房是要落红、要什么的。 艾苞儿大着胆子问相公,没想到那人顿时变了脸,拿着木棍,就是各种折磨,以前那男人只是打她,这一次,更是将她弄得出血,并且狂叫着:出血了,爽不爽?爽不爽? 第二天,她相公更是将几个与她说话妇人打了一顿,此事闹的也很大,从此他们家和其他人家几乎没了啥来往。 男女敦伦的事情,艾苞儿身边没有父母长辈,也没亲戚朋友,身边的邻居又不愿意与他们家交集,久而久之,她也就认为男女之事就是那样了,即便偶尔听到一些房事的声音,也觉得不过是男人在打女人,不敢多看。况且她相公不让她去旧镇,若是有男人窥视艾苞儿,他二话不说就会跟人打架,往往打的头破血流。镇上一些男人即便再垂涎艾苞儿美色,也望而却步,谁也不敢拿命开玩笑。 就这样年复一年,直到那男人死了,艾苞儿进了章台。在章台,董娥娘也不清楚内情,只当她是个寡妇,又想她以后日子好点,悉心培养一番,好让她在二等女娘里站稳脚跟,没着急让她接客。 在章台艾苞儿开始养伤,学习一些琴棋书画,虽然笨手笨脚,也是另外一种体验,更加主要的是开始练习跟人聊天,艾苞儿一下子找回了少女时候的感觉,整个人逐渐开朗、自信了,也更加的充实起来,跟以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 听完艾苞儿的叙述,池仇沉默了几秒,劝慰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艾苞儿身上的伤,那确实是惹人垂怜,此时亲耳听到她的身世,更是让人唏嘘。“另外,你以后也是自由的。” “自由?” “就是以后你要是遇到你喜欢的男人,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阻止你的,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恋爱的滋味。”池仇由衷的说道。 艾苞儿没想到池仇会如此一说:“你不打算要我了?” 池仇搂着她:“不是不要你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对于你的过往,我秉承的原则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也无法改变,既然你现在跟着我,在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之前,你对我就要忠心耿耿,守身如玉,但是一旦你遇到了你想嫁的人,他又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拦着你的,甚至还会祝福你。” “你觉得我是个荡妇?” “不是,不是。”池仇赶紧解释:“我不怀疑你什么,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你毕竟不是我妻子,我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照顾你,我觉得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不用觉得卖身契在我这里,我可以随时把它给你的,让你自由。” “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我只想一辈子在你身边。我生是池家人”突然想到她自己的身份,艾苞儿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个女婢,自然不能入池家的坟头,人家……人家做牛做马还不行么?” 艾苞儿顿时脸上浮起一层迷人的红晕。池仇才想到,两人欢好之时,不知怎么讲到了“当牛做马”,自己曾经解释过当牛做马的另外一层含义:牛和马又不只是拿来耕田用的,牛还能产奶,马还能被骑。听艾苞儿再说“当牛做马”,别样的风情惹得池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见艾苞儿这般模样,池仇也不便多言,此刻回想起来,可能是艾苞儿曾经再嫁,又自主选择去章台落籍,加之她异域的风情,池仇下意识的认为她独立女性,这也是以前认知有关,却忘了她到底是华夏人,从小受华夏礼教的熏陶,有些事情讲不清,理也乱。不如等她自己开拓一些视野之后,再来谈比较好。多见见人,多办办事,到时候有了感触,再谈及此事比较好。 一个“当牛做马”打断了原本严肃的话题,小道的尽头闪现出一大片萧索的田地,山脚边上有一处单层的庄园,显得很破旧,却显示这这一片田地的归属,而田头,零零散散有几户人家,看上去像是这片田地的看守人家。 随着艾苞儿一指,池仇才明白,这里是旧镇的边缘,其实她和她前夫其实并不是住在旧镇,这个庄园就是材哥的,材哥和一些还愿意下地的几户人家就住在这边。 艾苞儿又指了指前面破烂不堪的院子,那就是她以前的住处。 池仇牵着她的手,两人进屋,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值得多看两眼的地方,除了床头一根滑溜溜的木棍、一根掉了皮的皮鞭。 “他就是用这些打你的?” “嗯。” “烧了吧。”池仇摸着艾苞儿的手说道:“以后用不着了。” “诶。”艾苞儿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若说池仇对她自发进章台还有点小想法:觉得她即便是个苦命人,再苦再累,但毕竟坏相公已经死了,何必再自甘堕落,现在才明白,留在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混吃等死。 院子很破旧,还带着一股子臭味,池仇一刻也不想呆。 ps:今天休息,不想断更,就一章。您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推荐,每一条评论,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也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0章 初见材哥 http://.biquxs.info/

材哥在他身边来回转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 “当过兵?” 池仇也打量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大人物”,他怎么也没想到,材哥佣兵团的当家居然是个瘸子,两条小腿都没了,只能由人推着。 “码头的挑夫。” 材哥冷哼一声,示意一个独眼的汉子,将他的轮椅推到合适的位置,嘴角蹦出两个字:“不像。” 不给池仇搭话的机会“好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在旧镇,谁背后没点故事!”材哥很自然的说道:“看过以后,有没有后悔?”显然露水章台那边已经差人给他“报了信”,晓得池仇打算建个工坊。 池仇也不隐瞒,说道:“很失望,但谈不上后悔。”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一阵笑,他有些恼羞,难道他的回到只得一笑?面上严肃,却又烧的红火。 “苞妹儿,你运气不错!” 池仇转而一思,原来是褒奖自己。 “那你看有没有可能呢?若是没可能,你大可以带着苞妹儿离开,犯不着陷阱这个泥潭里。” “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只要有气在,总归会有办法的。” “难呀!”材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当时我只想死……” “可你憋过来了,憋过来就能活。”池仇有感而发,他曾经有位战友,也是这样,可他没有熬过来,自杀了。 材哥眼中闪出一丝精茫,毕竟敢打断他说话的人,很少。 终于他还是先松了一口气:“确实,憋过来,就没啥过不去的,你打算如何办?” “我回去想想吧,明天我再过来。”池仇淡淡的说道,也许两人身上有军人的气息,谈天有些直来直去。 “哦?想一晚上就行了?” “够了,一万年太久,只挣今朝,有些事没必要弄的太复杂,材哥不如今天让人放个话,明天有赚钱的机会,六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过期不候。” 发觉材哥身后的独眼身子动了一下,池仇满脸歉意:“对不起。”眼神看着材哥的双腿。 材哥笑道:“无妨、无妨,跟你聊天有意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痛快……”说完侧身对身后独眼说道:“老杨,我的腿你不用太在意,瘸了就是瘸了,没了就是没了。” “知道了。”独眼老杨默然。与材哥聊天颇为愉快,他是见过生死的人,也经历过生死的人,谈吐自有一番风华,既不咬文嚼字,也落落大方,宾主几人简单用了一顿晚饭,池仇才携艾苞儿告辞而去。 “你觉得材哥这人怎么样?”艾苞儿小心的问到。 “挺好的,能够做成他这样,算是身残志坚了。” 艾苞儿点点头:“确实,若不是他,这里估计很多人都没啥活下去的勇气。” 材哥的小庄园离旧镇稍微有点远,是个很小的庄园,艾苞儿提着灯笼,走在一侧,池仇将她搂在怀里,才发现她的个子之比自己矮一个半个脑袋。 也许是第一次在外面被人搂着,尽管是锦衣夜行,艾苞儿身子竟然有些抖。 “冷?” “我心里暖着呢。”艾苞儿大大方方的说道。 这下轮到池仇不大会接茬了。 周容对他显得小心谨慎,甚至有点过头了,生怕自己那句话惹到池仇,而艾苞儿从小也算是个自有的主,虽是女婢,却没有啥女婢的觉悟,在她眼中池仇只是她的男人,并非是雇主或者主人。 沉默一会,还是艾苞儿先开口:“过会我们去哪?”她那个家实在太简陋了,简陋到池仇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一刻也不愿意多呆,艾苞儿自然看在眼里:“要不我们还是回章台吧。” “好远呀。”从旧镇到章台,等于斜穿整个宴湖城,黑灯瞎火的,走一两个小时也未必能到。 “可我那里……”池仇肯定不会去她的小院了,艾苞儿说了半截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拒绝。 去齐家小院,其实跟去章台的距离差不多,况且不是自己家,已经有个周容借住了,还带个妞上门,真当人家寡妇家是窑洞呀。有个词说的好“欺人太甚”。 池仇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界堂虽近,又住不下,抬眼黑漆漆的夜,池仇心生感慨:真是天下广厦千万间,何处是我家。 旧镇此时还有些热闹,远远的能够听到嘈杂的吼叫,去那里找个客栈?还是算了,估计睡一晚上皮肤病都出来了。 驿馆的客栈肯定是没了,好像唯一能歇脚的也就是艾苞儿那个破屋子,池仇宁愿睡在马路上。 见池仇犹豫不定,艾苞儿心里也是一酸,早知道就赖在材哥庄子上一晚,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材哥调笑:今夜算是你们洞房了。 艾苞儿心存一丝旖旎,于是拒绝了材哥的挽留。今夜她想和池仇独处一室,哪怕没有红烛,也没有合卺酒,甚至没有大红的喜字。 结果好,还洞房呢?洞都找不到。 两个人挨的很近,心情的异样很容易感受的道:“后悔了?” “后悔?”艾苞儿一愣。 “跟着我洞房都没有一个?”池仇也想到了材哥的调笑。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个你买来的女奴,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呢。”口吻有些酸,不过一秒之后,艾苞儿斩钉截铁的说道:“跟着你,就算露宿街头我都不会后悔。” 池仇笑了,手里拿出一串钥匙:“你猜这是什么?” 微弱的提灯照着艾苞儿欣喜的笑容,不管是什么,这肯定是一间屋子的钥匙:“这是?” “这是李远院子的钥匙。” “李远是谁?”艾苞儿不认识这位校尉。 “走吧,管他是谁,反正今晚咱们有个好去处,说不定还能喝杯交杯酒呢。” 艾苞儿好像看小狼一样看着池仇,感觉换了一个人:“我想给你生个娃娃。” “等等,你说啥?”艾苞儿给他生娃,这没啥,只是这跨度有点让池仇凌乱。 “生娃,我真的好想给你生娃。”艾苞儿有点儿激动,甚至有点亢奋:“我……我嫁了两次人,五年了,都没有今天一天听得让惦记我的话都多,更别说交杯酒了。”艾苞儿有点语无伦次其实她想表达是这几年没人关心过她,没人问过她想要什么,甚至没有想着给她点什么,哪怕是她不喜欢的,不需要的。偏偏池仇不但跟她一样想到了,洞房,还想到了要与她喝交杯酒,她的心儿在这一刻非常的幸福和满足、很想这一刻能变成永远……永远就不会消失…… 池仇没想到“交杯酒”对艾苞儿的思绪影响那么大,毕竟对他来说“交杯酒”已经没有那么神圣了。 李远的小院很整齐,两个小婢临走之时打扫的干干净净,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被子被褥都给收了,幸亏只是放在箱子里没带走,古人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很难出现两人激情迸发,马上就能开房放炮那种狂热的镜头。 不烧炕,这觉没法睡。激情过会会冻死在冷炕之上,想想,说不定因为意外,小县主兴许还会把尸体讨来,增加点解剖经验呢,不晓得会不会专门割下某个部位,研究一下?池仇烧炕的时候胡思乱想。 艾苞儿知道池仇爱干净,烧炕的时候还烧了点热水,池仇也收敛心思,开了一坛酒,几杯温酒落肚,两人的热情也渐渐升高,艾苞儿端来热水,没有合适的毛巾,她褪去衣服,解开抹胸,居然用她的抹胸给池仇简单的擦拭,池仇抚摸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又凉又涩,享受着小妇人的口舌服侍。 想到今天在旧镇见到的那一幕,池仇情绪持续的高涨,拉起艾苞儿在她耳边一语,小妇人无比顺从,哪怕自己的身子还没有那么的柔软,池仇一下下像撞钟般地撞击着,像要把艾苞儿都撞碎了。单这一个姿势,就让她实在是无力反抗……清脆,十分清脆的啪啪声和娇哼,高亢的尖叫声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才戛然而止,只留下粗重的喘息声。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1章 江南颂军 http://.biquxs.info/

池仇依然醒的很早,并且精神矍铄,丝毫没受影响,这让池仇迷上了修炼,一大早就去修炼,可惜新驻防的颂军早训,整齐的喊着口号,打扰了他的清修。 “还蛮整齐的。”池仇本就在隐蔽处清修,找了一个位置,近距离观摩一下颂军,这支颂军人数并不多,十来个,分为两组,在进行简单的操练,动作简单,俯卧撑、蛙跳以及折返跑。普救堂的人也接连醒了,他们也没有避讳。池仇干脆大大方方的站出来。 果然多一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多余的关注。 取消了戒严,一些临时的医生、大夫和军中调配来的女护都撤离了,只留下几个普救堂自己的人。但留下的流民还有一些,他们的工作显得比往常还忙碌一些。 池仇看了一眼身边这群生龙活虎的家伙,郁闷得想吐血,这他妈简直就是脑海里的新式军队呀!无论是操练还是口号,都跟池仇印象中的现代军队有的一拼,难道现在大颂朝已经开始了军事改革? 现在的颂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大颂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池仇自认自己是个白皮黄心的华夏种,也本能的认为江南才是华夏正朔,而河间不过是岩煌部落和华夏联盟交接之地,因为各种历史渊源而保存下来的春秋诸侯罢了。 但岩煌到底算不算部落呢?无论是长安、延州、河套,他甚至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去过一次燕京城,这些地方的民俗、风情各有不同,看过大千世界的池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诧异。可他忽略了现在五岳并不是个信息交通发达的现代社会,风俗的不同,在五岳人眼里,意味着族群的不同,不同的肤色意味着种群的差异。 岩煌的范畴其实很大,在这里生生不息的汉唐人算、早年入主中原的索金人、白兰人也算,在后来,从索金人、白兰人衍生出来的折白人、夏尔人也算。这些人都说着汉语,腔腔调调各有不同,文化服饰千奇百怪,他们自身的文化已经和华夏的古老风俗和制度融合,形成了一定的五岳文化,双方可能相互看不起,却也都能接受彼此,而他们迁离后的塞外、西域、漠北,依然有新的民族兴起,他们也被称之为岩煌部落,新部落和旧部落有着利益冲突,就好像以前的柔然和北魏。女真跟契丹、蒙古和金朝一样,池仇所在的沙亭入主关中,就是其中一例。 当新的岩煌部落出现在五岳大陆的核心区域,自然会引起各方的警觉,没人知道新兴的西亭皇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度,源自哪里?要干什么?未来要去哪里? 其实西亭人也是如此,对此池仇很有发言权,他们也不晓得出了虎牢关之后,会面临什么。 按照惯例,那就是先打一架再说,西亭占据长安第二年,就在旧渠与河间诸侯联军打了一仗,不得不说河间诸侯有着它独有的生存方式,战事一开,河东、巴蜀、中原、荆楚各地皆以各式各样的方式,或派兵支援,或边境骚扰,或高手刺杀,或派间谍在关中煽风点火,西亭贵族哪里见过这样的战争,以前都是一两个部落,就算请援军,也是十来个部落一起冲锋,那面对这种形式,闻所未闻,顾头不顾尾。 虽然旧渠之战西亭是打赢了,黑塔杜家如愿归属关中,但西亭也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池仇驻守延州,震慑河东,七王子经略汉中,巩固后方,皇室开始结交河东诸侯,都是那一战之后的衍生品。 池仇是西亭一员,经历过旧渠大会战,他才明白,金灭北宋,确实是历史上的“黑天鹅事件”,称之为靖康之耻,毫不为过,但凡那时的宋人表现别那么矬劣,一个刚建国的蛮夷帝国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创造这样的惊人之举。虽然池仇也分析过,也有可能北宋背盟攻击契丹,燕云十六州百姓又分离华夏数百年,对北宋行为不齿,愿意配合金人,加之河北一路平川,首府汴梁的位置着实没有大局观,诸多客观因素。但那毕竟是主场。输给契丹,尚有情可原,输给金人,实在难以理解。 池仇拿着一个包子,看着那十几个颂军的早炼,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也有些遗憾,西亭人是岩煌部落里的蛮夷,他们甚至大部分都懒得认为自己是岩煌一员,再他们眼中,折白人建立的泷朝是要敲碎的,盘踞周边的岩煌部落也是要敲碎的,更别说远在江南的华夏联盟,按照他们的视角,这一点都没错,也谈不上狂妄,他们也是一群人,有爱孩子的,有心疼自己金珠的,有杀人如麻,却因为某种小事池仇随口训斥一下就自杀成仁的,关键许多人陪伴池仇长大,他们有好有坏,有真心也有假意,却都是真实的。 池仇到底是白皮黄心,总体上还是盼望华夏能够占据上风,毕竟文明和野蛮,只有文明获胜,才能够更快的整合五岳东陆,谁晓得欧美那边是什么情况?以池仇在西域所见所闻,似乎在更西方又可怕的敌人,东风压倒西风,池仇喜乐而见。 大大的包子三两口就进了池仇的肚子,三个下去,微饱。 现在这个世界未来会发生什么,真不知该怎么说。池仇觉得架空世界就是架空世界,完全没有啥可以借鉴的。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些小说网文,大笔一挥,楚汉相争,楚霸王大胜,从此历史改变了,然后行文里“左一个汉子,又一个壮汉。”可惜笔者没有想过:没有汉朝,那有这些词汇?难道不见春秋战国的书籍里,写的都是“这位勇士、壮士,义士”嘛? 除非是改变历史的网文,倒也说的过去,稍微有点历史轨迹可寻,主角沾点便宜,选队而站还差不多,其他的架空,主角也只能盲人摸象,就好像池仇在西域做了十年文盲。一个大文豪贾东坡、一个传奇宰相赵奇,他光这两个人都是进入关中才知道,而且为此研究了好几年,他们的故事可不是上个百度就能搜到的,得看多少正史、野史、逸林、诗集才能摸清一个大概。而且这些书籍,因为战乱、天灾以及某些其他因素,也没多少本供你随时查阅,找民间收藏家借书,也可能不少书籍重复,古代就是古代,进度慢有其必然因素。 别的不说,欧洲火绳枪用了几百年,燧发枪诞生之后,1598年亨利四世为此召见发明者马汉,并开始资助燧发枪的发展,但是1610年亨利四世乘坐马车去探望大臣苏利的路上,被人举刀刺杀。之后燧发枪装备部队的进程停滞了。许多法国将领反对装备燧发枪,理由是:“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点燃黑火药。” 直到17世纪中叶,很多欧洲军队开始装备燧发枪。一个国王的支持,十年未能普及,一个小小的刺杀事件就可以让历史停滞几十年,虽说历史最终还是选择了燧发枪,但也可以说只有历史才能选择,而非个人能够左右的。 一个轩尼诗,都研发了好些年,池仇也想在天山造燧发枪,可惜你让一个铁炉都没有的地方,做出枪管?真的以为你给工匠一个口号,打几次劲就能做到?就算要做,首先的寻找矿脉,而非去找陨铁锻造,找矿就得几年,开采又得几年,还不如让他们做点回回炮来的实在。 如果抄袭一点古诗词,就能改变历史,那估计也没有这个时代的“靖康之变”了。 屋里的艾苞儿慵懒的伸了一下腰,抓不到身边男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股酸痛迷漫全身,抓了抓自己的褐色长发,被拽的头皮还是有点痛,脸上泛起一丝痛苦的表情,回想着昨夜,自己好像直接晕死过去的,难不成池仇……想到这里,艾苞儿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门被推开了,艾苞儿下意识的拿起被子遮掩自己的身躯,见到池仇拿进来几个包子和两碗热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这一个清晨如此别样,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2章 撒钱方式 http://.biquxs.info/

普救堂到旧镇有条旧路,沿着院墙之外的小道,坑洼不平,回来的时候走夜路,池仇和艾苞儿走的是官道,平整,却不得不先绕道城西。 既然约定了今日去发钱,池仇还不得不找商贩换了一些银币和铜板,折腾一下,差不多十点多了。 “池小友,你这是?” “老和尚是你呀。”许久没见同愚禅师了,今日见了池仇笑道:“去给旧镇的人发钱。” “阿弥陀佛!”同愚禅师心存善念,他在此处也住了几年,旧镇的情况自然知道些。 “老和尚你这是去哪里?” “前些日子阴雨绵绵,总得走动走动。”同愚禅师说道,其实池仇晓得,现在普救堂还不是普救寺,为了让寺庙重开,他少不得要上下奔走,也就是所谓的弘扬佛法。 现在宴湖,各路权贵都在汇集,就算是现在到的是冲着闾葱娘名头来的,那也是权贵,池仇走在街上都看到了好多新的家纹旗帜。 池仇笑呵呵整理将换来的铜币,一吊一吊的放进找来的背篓里,没有戳穿他。 “你去旧镇布施?”同愚禅师跟旧镇的打过交道,一些蝼蚁而已,老和尚开口,声音似乎带有指点:“池小友乐善好施,只不过旧镇乡民懒惰已久,心无佛道,如此一筐阿读物,不过是泥牛入海,还不如丢在水里,听个响!” 是人就有阶级,高低贵贱、长幼有序、前来后到不一而足,同愚禅师就算心怀天下也得分出个子丑寅卯来,旧镇乡民心无佛道其实就是毫无信仰,没有信仰的人可以救,但是远不如在他心中普救寺重开,弘扬佛法,让河间百姓感受佛法的普度来的重要。 同愚禅师的说法,池仇听得懂,按照世俗的说法就是:救急不救穷。 “我今天就让这些铜币,丢进去,响起无数个水花来。” “哦,有趣。”同愚禅师笑问:“如何丢?” 池仇做了个鬼脸:“天机不可泄露。” “恩虚,你来拿。老衲也去看看,池小友如何打水花的。” 恩虚就是那黑衣僧,皱着眉头,就将那背篓背上。 “这我来背就好了。”恩虚和尚干干瘪瘪的,年纪不比同愚小多少,这铜币一背篓,也不轻呢。 池仇伸手一挡,没有挡住,恩虚只一闪身,就到几丈之外,池仇摇摇头:好吧,你们这些妖怪,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扶老人了。 “池哥儿,好像走错了,要从大门出去。”艾苞儿忙道。 同愚禅师见艾苞儿少妇风情,垂下眼睑:“这后院有一小门,正是去那旧镇的捷径。” 既然如此,池仇随着同愚禅师一同跟上,原来这旧镇本就是普救寺佃户的居所发展而来,自然会有联系,只是寺庙被毁,道路被荒草遮蔽,院墙破烂,一些旧镇无赖又常借此入内,偷取僧人的粮食,和尚们就自发的把院墙重新垒起来了。 于是大家齐往普救之北,开了角门,路上树林很多,浓浓杂草枯黄,算不险,就是走着难受,艾苞儿本来她脚就发软,亏的池仇小心牵着,这样走了大约有半顿饭久,才把这一段不到两三里长的地段走完,展目四望,旧镇的人大多聚在那里,三三两两,就连材哥似乎到了。 见到同愚禅师,材哥很有礼貌的拱拱手,就命人拿来椅子,既然能请动同愚禅师,材哥不免对池仇又高看一眼。 两人寒暄一番,就让池仇宣讲。 见正主来了,又带来一大筐铜钱,镇民们都走上前,似乎再走几步就能把手伸到背篓里,把钱拿走。这些人破破烂烂,说是乞丐也不为过。 池仇也不动,拿出今早写的一个清单,朗声说道:“会写字的,举个手。” 寥寥无几,只有两个。两人举了手,想上前,池仇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差事,十文钱,你们谁做?” “不知……”其中一个文绉绉张嘴问道。 “我做……”另外一个叫张宽张口同意。 “好,你来,这张纸你来念。” 文绉绉的那个好生尴尬,引来众人一阵耻笑。 张宽上了台,展开纸张,脸上蹙成一团。 底下的嚷道:“快念呀。” 张宽好生为难:“有些字我不认识。” 台下又是一些叫骂之声。 其实怨不得张宽,池仇好些简体字呢,对张宽来说,似是而非,一个读书人自然不好说都认识。 “不认识的字你问我就是了,念。” “会记账的,二十文。” 方才那个读书人再也不多问了,跟其他两个会记账的一起被选。 材哥早就准备了些笔纸,他们很快就开始记账工作。 “会搭灶台的举手。” “我会!”一众人皆举手。 “额,等下!”池仇转身问材哥:“不知材哥把锅拿来了吗?” 老杨一脸嫌弃,指着台子的边角说道:“在那里。” “好,就放那锅的灶台!” 有个冲上台子,拎起那锅:“这个我会,材哥家的灶还是我垒的呢,谁敢跟我抢。” 众人不说话,池仇说道:“你随苞妹儿去,上午做完三十文。” 那人笑呵呵的说:“能不能再多点。” “还有谁会搭灶的?” 那人一咬牙:“不说了,我做了。” 艾苞儿给他指了指地方,那人知道是苞妹儿的小院,就自己去了。 张宽继续念叨:“会买猪皮的!五文” 这叫什么事?谁不会买猪皮? 举手的人多,池仇点了十个女人:“你们一人去买十吊钱的猪皮,拿回来。” 其中一个汉子说道:“这位兄弟,你耍我们玩吗?十吊钱才一百文,猪皮是贱,但我一个人就能把半张猪皮扛回来,你不如把那十女人的五十文都给我。” “你要是把鸟蛋割了,我就让你去。”池仇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二虎,你看不出来,人家大掌柜的就是让我们这些闲的蛋疼的人做点事情,你一人干了,别人咋办。” 池仇那十个女人分别领了十吊钱,匆匆而去。 池仇对方才那汉子说:“我托材哥说了,今日发钱,你们只管做,做好了有钱拿就是了。” “会砍柴的,五文……” “会熬油的十文……女” “会买烧碱的……” 念了好一阵,呼啦啦走了几十人。 还剩下三四十个妇孺无赖,还有一些断手断脚的老兵。 “愿意打扫街面的,五文。” “愿意自己烧水给大家喝的五文。” 陆续又走了一些。 剩下的不满的嚷着,嘴里不是说给钱少了,就是自己不方便,大多有些泼皮样。 池仇从框里拿出十个铜板,丢在泥地里:“滚!” 于是世界安静了。 同愚禅师问道:“你这是布施?” “不然呢?”池仇指了指背篓:“我可是花了钱的,真金白银。” “那明天呢?” 池仇恍然想到,拿起一张白纸,上面写道,姓名、性别、年岁、特征、能力、态度、效率、诚信度,拿着纸对几个文书说道:“你们几个,负责做下统计,前面几个不说了,你们如是填写,比如这特征,就是断手断脚这些,态度就是他如果断手了,做的不如人家多,但努力做,你们也可以给高分,你们根据这些给他们打分一到十……” 池仇交代一番,才坐下与同愚禅师说话:“今日事情做完了,明日自然有明日的事情。实在没事,大家就打扫街面呗,反正我这带来的铜钱也够旧镇打扫一个月的街道了。” 材哥叹道:“小兄弟高才呀!” 同愚禅师也顿悟道:“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以渔,池小友这等布施倒是少见。” “授之以渔还谈不上,这人就是不能散,散了就懒了,懒了就没的治,想治就得花钱,花钱就让他们干活拿。”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3章 众人拾柴 http://.biquxs.info/

材哥心情颇为难受,但事实上并非他的错,他已经将其中一部分人安顿下来了,只不过有一部分人沉沦下去,沦为社会的最底层,他所想的无非是让这些人活下去,却没有多想,把他们拉一把,池仇交代的事情非常简单,你干活了,我就给你钱,所给的铜钱,实际上也并不多,小镇上三四百号人口,外出的、太小的、太老的不算,肯出力的也就是百来号人,算下来一人十文左右,也就一两而已。 其实材哥只要把章台的分红用些手段发下去,而不是一次性发完,这些人也许就不会这么寥落,一天吃饱,哪管未来吃糠咽菜,许多人就是因为没有规划才会沦落,仅此而已。 池仇的分配任务很简单,许多人一个时辰内就完成了,街道整齐了许多,人也因为干活,也没那么百无聊赖,而工坊初具雏形。 旧镇的人都知道池仇要做南皂,当大锅加起来,一个断手的老头走了进来:“请问,你是不是打算造南皂?” “是,老师傅,你会?”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不会。” 砌灶台的冉大壮说道:“张老三,你不会问啥问。” “可我在江南的南皂工坊待过呀,虽然配方不晓得,可你这么搭灶,简直就是乱弹琴,瞎弄。”张老三很不服气。 “你……” 池仇赶紧制止:“让老师傅指点指点,这人言道家又一老,就有一宝,老师傅坐着说。” 张老三看了看池仇,这话听得让人舒服:“我不坐了,我手断了,腿又没断。”一个倔强的老头。 “我就问你,你烧了这么一大锅,万一配比不对咋办?那不是一锅都坏了?” 好像有点道理,且不说现在配方还未定型,就算定型了,也要杜绝此事。 “另外这么一大锅,你要冷却到什么时候,这没四五个时辰,怎么能凉透?” 这个非常有道理,池仇汗颜。 “就算凉透了,你打算如何拿出来?如何切割?” 池仇猛地搓了搓手,冉大壮更是无地自容,其实都是简单的道理。 艾苞儿出去做饭了,端了菜一进门,就看到池仇傻呆呆的站在那,加上冉大壮两个低着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怎么了?张叔,你来了。” “那张叔,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工坊建在这里不合适。” 池仇其实也知道,在艾苞儿的院子里做这事,也只是权宜之计,主要还是为了吸收经验,才好确定怎么做。 “那哪里合适?” 张老三走出屋子指着冷泉方向:“应该是那边,溪水的下游,到时候多造几个小灶,那里有水,也可以让做些水轮,用水冷却。” “对对对”池仇拼命点头叫好。 “可是现在那里有没有工坊,只能在这呀。”艾苞儿帮忙开脱道。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搭个棚子嘛,大壮,你叫二虎、三林他们去砍几棵树,一下午也就造好了,你在那边搭灶,再把方铁叫来,我告诉他该怎么打个铁槽。” 一下子安排了好多事,艾苞儿有些心疼:“要不先吃饭吧。” 张老三哼道:“我吃过了,你们看着办吧。” 池仇笑道:“张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不你在这里坐一下,我们把那几个人叫过来,我们先吃饭,你顺便讲一讲该怎么造,哪些注意事项,过会吃饱过去,再实地指点一下,行不?” 张老三点点头,这会一屁股坐下。 冉大壮也不犹豫,跑回镇口,喊了几嗓子,方才张老三点名的几个都过来了。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许多主意也如水一般的出来,许多都出乎池仇意料之外。 下午的时候,冉大壮起了个一次性的小灶,就去冷泉那边了。 铁匠方铁,接了指示,去做一个四边类似于豆腐坊的四方的铁槽,四边带有把手,这样只要将热油倒进去,冷却之后,拿开四边的把手,切割就是方形,可以避免许多无用功。 二虎、三林又找了几个人去砍树,对于他们来说搭个棚子,也就是一下午的事情。 冉大壮叫来他十三岁的儿子冉小壮,先搭了几个一次性的小池子,就带着儿子跟着张老三去冷泉那边重新搭灶。 艾苞儿找人借来几口小锅,先将大锅的热油分配一下,大锅里只留一部分,池仇按事先摸索的比例放烧碱等材料,烧好一锅,舀出来后,又用不同的比例再烧一小锅,如此这般,整了四个比例的小锅,放在水池里冷却。 等冷却的差不多了,张老三回来对比一下,又试了试,确定了最合理的方案,对于残次品,池仇发布了一个消息:“洗衣服的,都可以来领一块肥皂。” 于是一下午,整条街的人都在洗衣服。南皂已经流行起来,并不算是一个新鲜物品,只不过太贵,旧镇的人用不起罢了,他们也不相信,这个破破烂烂的工坊能够生产出“南皂”。 比起像砖头一样的南皂,分到各家各户的肥皂都很小,尽管将信将疑,但人手一份,这种事情很好验证,不久大家都惊讶的发现,虽然手里的肥皂品质卖相都不好,但效果却相差不多,果然是很干净啊! 池仇心中不免感慨,亏的这个“神奇”的老头出现,否则这些事情只怕要忙七八天都未必弄好,关键是一旦弄错了,很多事情很难回头。 到了晚上,冷泉的棚子、灶、还有方铁的铁槽一个个都好,大家尝试的又做了一锅,陆续发现一些问题,比如灶的位置、水流的位置,还找来木匠,准备做几个小水车。 水车还没造好,不过不影响冷却,夜里十点,大家各自散去。 两人回到李远的小院,一进门艾苞儿就去烧炕、烧水。 池仇想去帮忙,却被艾苞儿按在床上。 确实有点累,艾苞儿将火点上,就回来,在池仇身前蹲了下来,把他的脚拿起来垫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揉着:“相公受累了,奴家给你好好揉揉脚,怎么样好点没?”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人的称呼:“你也累了,休息吧。” “奴家给你揉揉,过会水烧好了,咱们都洗洗,一股子猪臊子味。”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艾苞儿问道:“这肥皂真的能挣钱吗?看起来比不得南皂精致,那南皂个头又大,又印着花呢,若是奴家买,除非特别便宜,否则奴家还会选南皂的。” 池仇捏了捏她的柔软之处:“像你这里这般柔滑吗?” 艾苞儿感受池仇这般动作连刷一下的红了,羞答答的点了点头道:“别摸了,奴家可受不了。” 池仇笑笑,停手说道:“你说的都对,不过不能只想这些,而是想想该怎么办?既然你发现了这么些问题,那咱们咋办呢?” 艾苞儿思考了一会,沮丧的说道:“奴家想不出来。” “其实很简单呀,南皂块头大,一个顶两块香皂,却卖五个银毫子,也就是五十文,那我们把肥皂切成香皂那么大,买二十文一块,你觉得有人买嘛?” “哦,是哦。” 池仇的手又不老实了,继续说道:“花纹也简单,明天让木匠做几个木板,刻些花纹就是了,刻十二块木板,上面印上十二生肖,出炉的时候都是软的,想印哪个印哪个。” “啊!奴家真是太笨了。”艾苞儿在被窝里拱了拱身子。 见小妇人羞样,池仇不禁乐了:“其实你不是笨,只不过还没习惯做生意的思路,以后遇到问题,先想想解决方案,想多了,你就会发现,都不是个事。” “嗯,奴家知道了。”艾苞儿低声吟道:“相公,别摸了,奴家受不了的。” “受不了,也得受,谁叫你是我娘子呢?”池仇笑的翻身而上……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4章 小赚一笔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池仇依然想了许多点子,比如愿意擦洗自己房屋的,比如愿意帮忙开条路到冷泉工坊的。比如愿意扫大街的,比如愿意上街卖肥皂的。 整个旧镇不说改头换面,但也算井井有条了,就连旁边几个小村落的也有人赶来,凑热闹,旧镇一下子热闹起来。 材哥不禁感慨,来到冷棚拿起肥皂,闻了闻:“这个你打算卖多少钱?” “二十文。” “这么便宜。” “有的赚就行。”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很多事可以做呀,比如跟你认识的佣兵团首领推销一下,难道这些人就愿意跟虱子打交道吗?” “只要有人肯大批买,十二文钱,一千块起订。” “啊,这么低,那你还有的赚?” “买的不如卖的精,你就放心吧。”池仇想了想:“其实推销的事情还是让艾苞儿她们去做吧,毕竟在章台,人来人往的商贾多,只要她们花点功夫,找几个经销商应该没有问题。” 材哥点点头:“这确实是个路子。那我做什么呢?” “这里还真有个事,需要材哥打理一下。” “什么事?” “猪皮,需要大量的猪皮。” 材哥颔首:“行,我让兄弟们在各个市场盯着点。” “不单是宴湖,其他地方也要,我觉得,不如我们在下游弄个养猪场吧。” “什么?就为了做这个肥皂?你要弄一个养猪场?”材哥不可置信的说:“现在这么遍地流民,人都吃不饱,你还打算做养猪场?” “嗯,越大越好。”池仇指着远处冷泉下游的尽头说道:“这条冷泉是不是流向泗水。” “是的,怎么了?” “那边有地吗?” 材哥想了想:“泗水对面是马场,这边是一片滩涂,没啥用,荒着。” “哦,有空去看看,如果是这样,养猪场就建在那吧,水源充足,又是下游,挺好的。” “你还真要弄?” “你不会以为一块肥皂就能养活整个旧镇的人吧。” “我们不是还有章台嘛?应该可以吧。”材哥说的有些气短。 “可以吧,可以吧,宴湖新台就要开张了,材哥你也有点心虚了吧。”池仇笑道。 材哥咬咬牙,点点头:“好,那就试试。” “不用你试!”池仇说道:“材哥就多买地,不用买好地,荒地、贫地、次一点的地,买的越多越好。” “额!” 材哥走了,因为他根本跟不上池仇的思路,他第一次觉得跟人聊天,太无趣了,因为不晓得人家说的是啥。不过他还是开始张罗猪皮、滩涂和买地的事情。 五岳大陆南皂和香皂已经出品许多年了,只不过江南人掌握的配方,卖到河间比较贵罢了,肥皂其实就是南皂,要造的漂亮点很简单,相同的品质,更好的价格,池仇不信打不开市场,因为市场已经存在,当他们知道河间自己能够生产肥皂,势必会降价销售,池仇只要在那之前,让河间的杂货铺都开始卖河间的肥皂就好了,就算江南商人反应过来,市场能够站住一半就够了,思来想去,池仇决定不印十二生肖,找了个木匠,做了个“雕”图,外加“河间皂”三个大字,“雕牌河间皂”单凭这几个字,池仇有信心做大做强,谁没点乡土情结,只要价格差不多,效果一致,池仇的肥皂工坊就会立于不败之地。毕竟现在商品经济没那么发达,空白地区太多,除非垄断配方,否则很难压制其他品牌的发展。 第三天,肥皂工坊就穿上的“外衣”,可以遮风挡雨了。另外一些旧镇的女子开始在家负责给“雕牌河间皂”打模,外加包装。而第一个订单也来了,是欢娘认识的一个杂货铺的老板,要了一千个,十二两。池仇按照每个两文给欢娘一个抽头,并且告诉她,只要这个老板以后的进货,都给她抽头,这让欢娘开心死了,当晚又在床头上搞定了一个掌柜。 这也让其他姑娘眼热不已。毕竟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事情,对于这些看不到未来的女娘来说,这就是一等一的大事。 钱挣得少,没关系,有了订单,就不怕,这本就是个熟能生巧,渐行渐改,原始积累的过程。 虽然比不上书上的“前辈们”动不动世家帮忙,动不动垄断市场,随意定价,但池仇知道,只要这么稳扎稳打,确保足够猪皮的情况下,他吃穿应该是不愁了,还可以让旧镇的人过上天天闻“肉油味”的日子。 这一天也正好是冬月第一天,池仇在封闭的工坊里,架起大锅,事先让人准备的卤煮熬的差不多了,一掀开,整个工坊,一片沸腾。几天来,遴选出来的十来个骨干齐聚一堂,虽然没有座位没有酒,但并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而镇上,家家户户也都炖了卤煮,池仇毫不吝啬的如何清洗猪下水的方式共享了,今天几乎把全宴湖的猪皮、猪下水买光了。除了几个负责打摸的女子,许多妇人洗了一天的下水。 他们有些三两户一起,有些更多,主要看锅的大小。 冉大壮,是材哥庄园里的农户,是旧镇少有的还愿意种田的人家,他家里十几口人,起初接连生了四个女儿,艾苞儿身边的团儿就是他的小女儿,后来生了冉小壮之后,又接连生了两个对双胞胎,都是儿子。 二虎,又不一样,他是家中四兄弟的老二,其他三个兄弟都死了,没一个有儿子,家里老人说什么不让他去陈山那边,于是混在了旧镇。 三林,是个木匠,在战场上被捅了三刀,命捡回来了,但是身子虚,体弱。 张宽,文书,他和上次废话多的田镜现在是池仇的崇拜者,对于造出肥皂,他们还觉得没啥稀奇的,但是池仇归纳总结的方式方法,让他们称奇,现在在座的几个,全是他们打分比较高的,短短三天,就能分辨人心向背。 其实这法子不算什么,在西域,收编流民的时候,池仇就已经大面积使用过了,这种考核方式,可以让上位者很快遴选出合适的人、需要的人、老实的人,甚至不需要认识那个人。 还有几个大多也有类似的旧伤,有男有女,都是老实肯干活的,池仇安排的工作,都能认真完成,池仇也借机把他们以随机点名的方式请到这里吃火锅。 算是在搭建自己的骨干班子。 池仇吃的正欢,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二虎、三林,明天你们若是有空了,就去再建一个工坊。” “不会吧,这里还可以架几口锅呢。”还没说完,就有人反对。 艾苞儿最近长进也很大,遇到问题很少再出言反对,而是小心的问道:“其实我们赶紧再打几口锅才是,说不定后面的订单会比较密集。猪皮可能也不够。” 池仇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些事你去办吧,我造工坊,还有别的事情,二虎,造房子的事情你找几个人帮着做,三林找几个人做桌子和椅子。” “好!” “桌椅?要多少个?” “先二十套吧。” “没问题。” “对了,张宽,田镜,你们俩合计一个工资薪水的表,以后咱们也不能这么乱了,得有些规章。” “好咧。” “今天收了十两,张叔八百文,大壮小壮一起八百文,二虎、三林、你们俩、各五百文,其他的均分,做过活的多加一百文,不过别忘了苞妹儿的一两。” 屋子里顿时充满着微妙的气氛。 “掌柜,你呢?” “这次我就算了,今天是一号,以后按月结,方便否则我也不至于才三天就给你们放工钱。”池仇笑道。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你找谁。”在门口的二虎问道。 “找他!” 众人的目光转向池仇,最终落在艾苞儿身上。 池仇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第花你咋来了?” “你说呢?”第花也发觉屋里的人目光不对,抬眼就看到了艾苞儿,女人特有的直觉,顿时让空气凝结,哪怕旁边就是滚滚的热锅,池仇依然觉得寒气逼人。 池仇惨笑:“这个,这个,我哪晓得。” 第花收了收目光,向前几步,二虎这个愣子都能感受到煞气,赶紧让开一条道。第花探了探头,闻了闻热锅里的味道:“不错嘛,又张罗的教人做卤煮,我还以为是周氏呢,结果没想到又换了一个人!” “哪有,这不是馋了嘛,好久没吃到你做的卤煮了,今天开心,就让大伙做了一点。”池仇挤眉弄眼的,让冉大壮他们起哄,好分散注意力。 “我说呢,几天看不到你,原来这里的锅更大,肉更多,就连院子也更大。”第花打量了一下工坊,看不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若是做卤煮,似乎太大了一点吧:“床呢?让我看看是不是床也更大一些。” 三林这个蠢材,居然憋不住笑了,池仇心里只想杀了他。明天扣工分。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5章 第花上门 http://.biquxs.info/

“没床,没床,这里没有床。”池仇结结巴巴,心虚不已。 “我今天去买猪下水,整个集市的猪下水都被人买完了,我就猜着有问题,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都是旧镇的人买的,我就来看看,怎么着,你打算在这里弄个下水镇呀,还是怎么个意思呀。”肥皂做好之后,都是在这里切割,然后被人拿回镇上的自家小屋里打印包装,今天的订单刚下来,货直接就送走了。 屋里各式各样的工具,第花还未见过,卤煮的香味又盖住了先前的气息,第花并没有联想到肥皂。 “没什么意思。”池仇一时不好解释,有点哀求的说道:“要不回去说,好久没回界堂了,怪想小彘的。” “小彘不用你想,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第花也晓得此时此刻,也问不出什么,一跺脚,一扭头,就出去了。 池仇见状赶紧捏了艾苞儿一把:“看来我得先走了,大壮,晚上你送一下苞妹儿吧。” 艾苞儿有些不舍,低声问到:“她是家中大妇?”这要是家中大妇,方才艾苞儿都忘了行礼,这可不大符合规矩,以后日子就难捱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哦,池仇干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艾苞儿羞得将脚轻轻的蹬了池仇几下。 池仇来不及解释,这外面夜已经深没有月亮,星星显得亮些,从肥皂工坊到镇子再到镇口,都还算有点光,第花走的快,只不过到了镇外路上,因为摸黑,才被池仇追上。 “第花,你慢点,我给你解释。”见她脚步未缓,池仇知她还在气头上,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第花不知道有近路,来去走的都是城西的官道,夜真是静极了,偶尔传来一声狗叫,由近极近,又飘到远方。 走了几百米,第花步子慢了些,池仇瞅机会追上,把她抱着说道:“慢点,听我跟你说。” 第花扭了扭身子,终归软了下来:“你放开我,你说就是了。” 池仇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给人打工办事嘛。” “哦?” 池仇于是开始瞎编,至于肥皂工坊的事情,说成是他没有本金,只有点子,但是得到一个材哥的支持,于是就跑到这个旧镇,开工坊,造肥皂,忙忙活活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技术入股的合伙人,这第花走南闯北,却哪里晓得生意场上一些门道术语,三下两下的就听蒙了。 “你是说今天街上出现的雕牌河间皂就是你这做的?”第花做过肥皂,界堂上次做的一些半成品,池仇一直没有出现,她也不晓得该咋弄,这几天洗衣洗手也就用了,对这肥皂这玩意认知深了些,今个上街买下水,就看到几个妇人沿街拿着肥皂卖,一块二十文,她也忍不住摸了几下。 “哟,你都知道了?”池仇有点佩服这些人赚钱的欲望了。 “那咱们那还做不做?” 虽在夜里,池仇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美目的明亮:“界堂那边自然是不做了,做肥皂还是得有人手。” 第花的美目暗淡下去,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在驿馆忙前忙后的,也挣了一些辛苦钱,到了夜里疲惫之际,却总不见池仇的身影,第花一直很坚强,忙了几天赚了几百文钱,想找个人一起分享一下喜悦,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难免苦闷。 现在好,人家不声不响的把工坊都开起来了,开工坊意味着什么,第花没啥概念,可就是知道这是大能人、大掌柜才能办的事情,自己那几百文在人家眼力都不是个事,这份失落旁人恐怕难以理会。 “你咋不说话了?” 第花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池仇拥她入怀,闻闻她身上的香气:“你这些天忙,我也没闲着,等这个工坊上了正轨,咱们这日子就好过了,你知道吗?今天就卖了一千块肥皂。” “什么?”第花推开池仇:“一千块?你咋卖的。” “瞧你惊的,这算啥,只要稳定了,以后一个月要是能固定卖个一万块,这工坊就妥妥的赚钱了。” “一万块,那得多少钱?”一万这个数字,第花是知道的,但是貌似从来没有用上过。 “二百两。” 第花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加重语气:“两百两?” 池仇又歪着脑袋算了算,感觉好像不对,把零售价算成了出货价:“不对,应该是一百两。” 第花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忽听她低声道:“池大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池仇一惊,说道:“你怎么这么说?” 自从上次第花表露的情意,两人之间就很少了交流,正是情窦初开之际,情郎一下子不见了,第花本就有种被人戏耍、抛弃的情绪,若不是这些天事比较多,少女早就胡思乱想了。 池仇还未开口,就听第花又是一声叹气,轻声道:“这几天我常听闾葱娘谈及你的去向,我都答不上来,方才在工坊里,那个女的,好像……好像对你也有意吧。”跟冠绝五岳的闾葱娘比姿色?跟混血儿艾苞儿比身材,现在池仇一下子就成了大掌柜的,虽然第花一直觉得池仇是个靠的住的男人,却没想到几天不见,人家做的事情就这么大,相比之下,自己都是可有可无的小花而已,她脑海里一下闪现出许多不好的念头。 “瞎说什么呢,我这办工坊,不也是为了咱们吗,不挣点银子怎么好娶你。” 听到池仇依然说要娶她,第花抬眼,两人相对,谁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互相凝视。 第花落寞地低声道:“不,我从你眼里看不到你喜欢我,有的只是同情和可怜。” 眼神不会撒谎,池仇也不是那种情圣,一时之间,池仇觉得气透不过来,不知如何是好。这一下更坐实了第花的想法,只听她轻轻叹息,喃喃道:“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吧?我啊……我也配不上……”说完第花心碎的转身要走。 “不……”池仇拉着她的手。 “你放开,让我走……” “别,你听我说。” “我不听!” 池仇心里也是一片混乱,心中只转着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离开!” 捧起第花脸蛋,狠狠的吻了下去,第花鼻音愈发的浓重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一样,而眼角也真的有泪珠滚了下来,一半是因为即将失恋的恐惧心痛,一半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男子居然用这种暴力的行为阻止她的离开,心里难受的紧。 池仇知道此时什么都不说,其实他脑海里也是放空的,努力侵袭女孩的娇唇,第花身体里酸痒的她几乎要喊出声来,强烈的感觉让神智渐渐失去,一阵阵羞意涌上心头,身体渐渐放软,但池仇并没有放松的意思,甚至低声命令道:“张开嘴。” 女人天生的顺从,在池仇嘲弄的眼神下,小舌轻吐,池仇大喜,可下一刻,却惊呼起来:“哎哟!” 原来被第花偷袭了,见池仇恼怒的样子,第花喃喃道:“让你欺负我!”说着羞的低下头去把脸埋进了男人颈窝。 就在那刹那间,远处一阵青烟划破夜空,“澎”地炸开,变作小小一团红芒,似是夜空一颗耀星,随即消失 池仇也不好发作,毕竟方才自己用了强,看着夜空的变化说道:“你瞧,这老天都给你我一道贺礼。” 第花欣喜的看着这一变化,不明就里,却满脸通红,胸口起伏,眼中尽是腼腆之态。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6章 世事难料 http://.biquxs.info/

池仇看的眼热,奈何此时已是冬月,天寒地冻的,就算有点心情,也被方才的火烛给吓没了。 若放在前世,只当烟火助兴,现在这五岳,池仇知道这必是有江湖人士联络,又想起城西是流民驻足之地,于是领着第花离开这是非之地,走了不多久,就看见一处庄园,路过之时,瞥见空隙之间,亮光一闪,池仇前后晃了晃,确认那是庄园大门未关,就在此时池仇听到大地颤抖之声,想必是有快马而来,于是急忙拉着第花纵身窜向那庄园前面的草堆之中,跑动之中门缝里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里面情形。 不到一刻,几匹快马疾驰而过,池仇才拉着第花欲走,却听到一丝极微弱的呻吟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庄园里面,传了过来,听得人真有点毛骨耸然。 池仇想去探看一番,第花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从门缝中,往里一看,乖乖咧,可不得了,眼前展开的是一幅不忍睹目、凄惨绝伦的景象。 原来在院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腥气扑鼻,阶前庭下,血迹殷殷,触目惊心。 第花以前捡尸见多了这般惨状,只不过这庄子里尸体众多,服饰各异,显然经过激烈打斗,尤其还有小孩尸体,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池仇此时也不好受,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有锦差装扮,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这难道是警匪大战?既然有声音传来,池仇也不含糊,从地上捡起一把唐刀,小心跨过尸体往后面走去。 第花也知道,捡尸特别危险,跟在池仇身侧,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抓他衣袖,免得有人跳起,妨碍池仇招架。两人在室里,发现声音来源,那人一身普通劲装,背上两道刀痕,刀刀见骨,惊骇莫名,身子托在桌椅,因为不知敌友,池仇小心的用刀将他翻了一个身子,大吃一惊:“丁掌旗?” 只见丁掌旗,斜靠着桌椅,脸色苍白显得没有半点血色,眼神半睁半闭灰暗无比,如果不是仔细看出胸腹之间,稍微还有一点起伏的话,根本不可能相信那还是一个活人。 “丁掌旗,你怎么在这里?”池仇知道他收了极大的伤,只不过吊着一口元气,赶紧给他渡了一些。 丁掌旗微微抬了一下头见是池仇,急忙挣扎着从嘴拼出很微弱的一丝声音,说道:“池仇,赶紧救救……飞烟……”勉强把话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人就晕了过去。 闻言大惊,池仇身上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又惦记飞烟,冲着第花说道:“你先护着他,我去外面找找。” 第花嗯了一声,一时也不晓得如何照顾,想把丁掌旗放平,又想着他背后那两刀痕的样子,不敢乱动,手忙脚乱,双手狂抖一番又急停在胸前,不知该如何处理。 池仇里里外外寻了一遍,此处在旧镇之外,与材哥庄园相仿,也不是什么大的家族,似乎是灭门之祸,男女主人、小孩婢女以及庄丁俱死,还有两具锦差三具贼人的尸首,好歹毒的凶徒。翻看一番,发现没有飞烟的踪迹,外面万籁俱寂,刚想出门探查,忽然听到远处,仿佛有几骑骏马,向着这边急驰而来,池仇心道不妙,方才疾驰过去几人,现在回来的马匹,从声响上来说更加多些,往往返返,好生奇怪,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不会这些人要回来?池仇赶紧招呼第花在内堂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则沿着墙躲在一块假石后面。 刚蹲下,就隐隐有人下马的声昔,听到一个人噫了一声说:“快点,去把马锁进马圈,今日一个都没逃脱,可以安心歇息一晚!” “还说呢,两个小妞都搞不定,还让她们跑到城墙边上了。” “就是,就是,亏的这城防营夜里不敢随意出城,说不定今天就麻烦了。”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也没事,就算跑了,今天目的已然达到,这不亏的金团长及时赶到,兄弟们今晚还有两个美妞相伴。”说罢,笑声嘶哑,令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也附和而笑,尽是男人猥琐之意。 池仇胸口涌起一股闷血,毫无疑问,飞烟必在其中,外面贼人众多,一时着急,竟然坐在地上,趁众贼人还未入内,赶紧撑地蹲好,手上一抓,发现墙边竟然有个狗洞?探头望去,一股让他讨厌的味道传来,这是马圈的味道,作为一个沙亭王子,最让族人难以理解的就是这位王子非常不喜欢马圈,平常放牧还好,一旦马圈在一起,那王子就会躲的远远的。 池仇立马明白这狗洞通向院外马圈。比划了一下,他是用不上了,倒是旁边一块石头,引起了他的主意,有挪过的痕迹,难道这户人家还走脱了一个小孩? 不待他多想,贼人推门而入,为首一人,长得面目狰狞,魁梧身材,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不用说就知道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火候。 身后一个是个猥琐文士,脸色青中带暗,三角形的菱角眼倒吊着,手中一把判官笔,池仇惊讶,此人他居然认识,虽不晓得姓名,却知道他江湖绰号“销魂书生”,是个有名的淫贼,此人为祸女子无数,当年西亭初入长安,池仇代管长安治安,曾围捕过他,可惜此人武艺高强,尤其轻功了得,依仗轻功,愣是从长安破损的城墙上越出,让池仇第一次见识了轻功。 见他脚有些跛,池仇知道没错了,当时情急,曾射了他一箭。 再后面几个贼人长相普通,各穿劲装,两人一组,各架了一个女子入内,看似是普通骑士,但那架势,一看就是军旅出身,步调一致。 池仇心疼的看着丁飞烟,她此时马尾倒竖,看不清相貌,可那一身蓝色冬装,甚为扎眼,销魂书生不觉得意地狞笑了两声,命令身后四名骑士说:“你们把她们拖进内屋去,过会听团长安排。” 几人应了一声,就朝里屋走去,边走边说:“这两小妞还真正点,今天可是赚大了!” 金团长似乎觉得四人抬两个女人太过小题大作,不过见几个手下,贼手不停,也就没多说什么,嘴里说道:“都给老子悠着点,过会要是在她们脸上看到你们的口水,老子就把舌头割了下酒。” 众人哈哈一笑,似乎对这个团长很是顺从,只是手上动作更加凶狠,抓着飞烟的峰峦都变了形状,而另外一个女子相貌池仇见到了,心中大骂,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小县主宴菟儿,只不过她换了一套新衣,池仇一下没认出来罢了。 池仇暗暗后悔,早知道藏到里屋去了,不过想想,当初他带一票人马都没捉住销魂书生,现在有六个,丁飞烟她们还是昏迷,根本无法把人带走。 心慌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还没思索出个眉目,就听到为首的壮汉大吼一声:“谁,我看到你了。” 池仇心里一紧,不至于吧。他早已收敛心神,现在他已经是朣朦境了,对神识气息的把控还是不错的,按理不会这样露馅。 果然有听那人吼道:“出来。” 声音虽然洪亮,但池仇听得出,他又朝向了另一外一边,显然是故弄玄虚。 池仇小心翼翼的从假石上探出头来。果然,为首的汉子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又指了指刀,池仇明白,他是告诉销魂书生,少了一把唐刀,必定是有人来过。 好厉害的观察力,当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院里格局,池仇这边只是一个假石,对面是一座假山,相形之下,两人选择向假山靠拢。 “汪汪汪”院外此时传来狗叫,还有几声人的喊叫。 “不好,在外面。”金团长面颊一阵抽搐,突然回身往门外冲去,边走边道:“贼娘儿,居然有埋伏!” 外面两个骑士正在拴马,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乌黑的大狗眼里泛着蓝光,直扑其中一个,那人心一慌,抬手就挡,马缰一松,四匹骏马也嘶吼狂奔,冲撞了另外一个骑士,那骑士手也一松,顿时八匹骏马狂乱起来,这金团长出了院门刚想左转,倏地一下,一匹马冲了出来,撞了一个踉跄,金团长既然自称团长,必定是骑士团的出身,从来都是人训马,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那还不跳起脚来,没想话刚出口,又是几匹冲出,忙一个箭步,往横里一闪,躲在墙角。 跟在后面的销魂书生,见状,回身一看,见那假石、院墙,知道那后面就是马圈,心中一念:“我走后面。”说着冲上假石,单足一点,就要飞上墙头:“我艹。” 真是瞌睡送枕头,这逍遥书生轻功极好,武功跟池仇相差不大,几年前池仇兴许擒不住他,但他也占不到啥便宜,现在他踏石而跃,低头看见石后蹲着一人,嘴里骂了一声,那是因为他已然发力,却整个空门留给了对手,池仇今非昔比,如此机会如何错过,猛然站起,一把抓住他右脚,逍遥书生心中叫苦,整个脸就要撞到墙上,双手去撑墙。池仇见状,大力一扯,销魂书生做梦也想不到,他也有今时今日,整张脸顿时砸在墙上,顺着墙哗啦一下,鼻子歪掉,整个脸刮掉了一半,瞬息间,昏死过去。 池仇毫不犹豫,拿着唐刀就在背上一捅,将逍遥书生钉在地上。 这抬飞烟的四人听到响动,也立马出来,骤见这种情形抽刀往池仇这里杀来,一时刀光剑影,形势危急。 数年前那次围捕,池仇虽然无功而返,却缴得过逍遥书生的判官笔,这逍遥书生虽是淫贼,但向来自付自己器大活好,能够让天下女子销魂,从来不屑用媚药、春药,那判官笔里藏有机关,只喷迷药。池仇当年缴获之后颇为好奇,曾研究过这个精巧的武器,结果不小心触动机关,把自己迷晕了半天,实在是丑事一件。今日拿起这判官笔,跟以前那支形式一样,对着那四人就是一喷,一阵青烟散去,四人皆闻香而倒,好不轻松。 再说那金团长,在马蹄之声的干扰下,未听到院里响动,好容易八匹马过去,他一转身,就见两个手下已经被一只黑狗抓的满身血痕。 金团长大怒,吼道:“一条狗都打不过,你们白瞎的。” 却听到有个女声喊道:“阿毛,咬他!”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飞扑而来,金团长此时正在墙边,与那销魂书生一墙之隔,乍听见销魂书生脸砸在墙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刺耳的刮皮之声,当真是灵魂般的惨叫,心中亡魂透顶,根本无法躲开,啪的一声,脸顿时被黑狗咬住,被扑到在地。 紧接着听见院子里传来几声似有似无的叫声,心中只道来了高手,将里面数人杀了,栓马的两个骑士,头也不回,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连躺他们团长也顾不得拯救,就朝着外面,急窜而去。正撞上池仇提剑出来,见到剑上滴血,两人魂飞魄散,招式都忘了大半,被池仇一人一剑割破了喉咙。 金团长已经被那黑狗压制,见那狼狗模样,池仇一时也不敢上前:“是谁,我也是他仇家。” 这时幽暗处走出两个女娃,大的六七岁,小的四五岁,先说那大姑娘,面孔圆圆地,像一颗苹果,皮肤白皙,一身青白长裙配着夹袄,上面占有些许泥土甚至马圈的污秽,在冬夜里那双眼睛充满血丝,令人心疼。另外一个精致女娃儿,一身红衣,不干净却甚为合体,乌黑头发梳着两个圆滚滚的丫鬟头,凌乱的刘海下,粉雕玉琢的小脸漂亮是漂亮,充满着稚童不该有的阴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精光四射,打量这池仇。 这黑狗虽然通灵,但到底不是神物,那金团长见池仇出手狠辣,知道是生死边缘,忍住巨疼,左手已经掐住狗脖子,两眼暴突,右手摸出腰间匕首,就要捅向黑狗腹部。 “不要!”两个小姑娘皆大叫。 池仇冲了过去,寒光一闪,连手带刀顿时飞落。 金团长再无转机,晕死过去。 这两个小女孩言行举止怪异,而且在这黑夜里出现于这里,怎么都让人起疑。池仇蹲在她身前:“你可是这庄子里的人?” 那两小囡,表情冷峻,让人心伤,不言不语,进了院中,跪在院子主父母身前就是大哭,很是心碎,池仇见她难受,又不知怎么劝,站在一旁说道:“里面还有几个人,我先去救救,你门不要乱走。” 说罢跃入房中,床上风情让池仇大呼过瘾。 原来那几人入内,将两女搁在大床之上,拨开衣衫,挑逗玩弄,听到呼喝打斗,才不得不出去。池仇看了,不禁心魂不定,小县主尚好,一身紧致的暗红锦衣,尚未解脱,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青春玲珑精巧的峰峦,不安地微微摆动,春光尚未完全泄出,可见胸侧弧线香汗欲滴,便如新雨过后的桃花般诱人。再看飞烟,更加精彩,雪色肌肤肆意炫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绝难一握的酥胸,上面一对粉淡淡的娇嫩,比豆腐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可破,尤其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弹陷,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 池仇定了定神,如同贼儿一般上前,拨了拨两人,不见动静,跟着手指一伸,轻轻巧巧点在菟儿隆起酥胸顶端,隔着布料绕着那颗小蕾缓缓划圈,口中道:“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福气。” 再看丁飞烟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这位已经是待嫁的少女,身材凹凸有致,不似凡品,婀娜多姿,肌肤之美更胜小县主的青春亮丽,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此时飞烟虽在昏迷,却耳朵红到根上,彷佛透着晶莹的柔和光辉。 眼前这么一个娇艳鲜嫩的少女,池仇只觉周身火热,眼中绚丽异常,不知该说什么来赞叹了。掀开峰峦上的秀发,差一点将眼珠子瞪出来。感受着丁飞烟玉脯雪肤,手尖无需用力,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好似两个薄膜水袋,柔不可触,偏又是生得成熟诱人,好似蜜桃的水灵新鲜,在这么一碰之下,随着波动微微晃荡,似在眩惑人心。 小荷之尖被他划得一阵发酸,昏迷中的飞烟忍不住嘤了一声,催醒陷入迷乱的池仇。 池仇心中不甘的长叹一声,将两人衣衫拢了拢,心道:现在四处死尸,丁掌旗生死未卜,还不晓得这些人有没有帮手,今日且放过如此艳遇,真是可惜,他日不知有无机会再享受这般齐人之福。 虽然回肠百转,依依不舍,池仇还是离开内室,来到丁掌旗倒地的地方,喊了几句,第花确认是池仇,才从隐蔽处现身,池仇让第花去内室照顾丁飞烟和小县主。 丁掌旗有真气护体,仍然昏迷,池仇一时没有太好的救治方法,只好又给他渡了一丝真气,才来到外院,看到院中情形大叫一声:“不要!”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7章 销魂书生 http://.biquxs.info/

原来那两女孩哭完父母,才发现地上仍有几人似乎未死。 可怜从房中出来那四人,吸入迷药分量不足,有些还在地上呻吟,神志在将梦未梦之间,恍惚见到红衣女童,举刀而来。 池仇出来之时,地上已经有三人被人割了喉咙。 那红衣女童将手中唐刀给了大姑娘,大些的姑娘有些犹豫,回首看看父母惨状,眼神一阵空洞,女童只比唐刀高上一点,她将唐刀举的高高的,躺在地上的贼人眼中只留下白芒芒的残光,便去见了阎王。 池仇叫喊不及,只得作罢,担心女童魔障,提刀杀自己,于是用判官笔,发了一股烟,两个女童才身子一软偏了下去。 池仇不会点穴,周遭又无旁人,就他一人,生怕出现变故,将金团长和销魂书生捆了,出了院门,捉了一条还未跑远的马,快马加鞭,先去材哥庄园,请他派人出面。 材哥惊闻邻居遭此劫难,二话不说让老杨带了几个庄丁先行。 老杨见一屋子尸体,也不免有些干呕,吩咐旁人照料丁掌旗,寻找未死之人,指着地上几具尸体,伤口怪异,不像是打斗所致,三人被抹了脖子,一人被捅了要害,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他们也是你杀的?” 池仇心念,若是说那女童所杀,必被人当成怪物,永世隔离,于是回道:“我要去找你们,怕他们醒来又生波折,干脆杀了。” 老杨动了动嘴角,也不再多说什么。 见到丁掌旗,老杨从腰间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梧桐子大小,晶莹碧绿的小丸子,双手捏着脸颊,撬开丁掌旗的牙关,塞了进去,又胡乱灌了些水,但见药丸入口之后生津,很快的流进喉管。 老杨双手按住丁掌旗的胸口,用内力帮助药力运行,片刻功夫,丁掌旗回醒过来,当时吐出一团紫黑色的瘀血,丁掌旗看见旁人,就想起身。 池仇赶紧说道:“飞烟和小县主均无事,在旁边厢房休息呢。” 老杨也说:“老丁,你现在千万别开口,否则真气一散,再复原就慢了,你先坐起来,我给你处理一下背后伤口。” 原来这老杨、丁掌旗早已认识,池仇见帮不上忙,就将两个昏睡的女童抱到另外的床上,既然局势控制了,便让第花去照料两个女童,免得她们再生出异状。 话说当时宴菟儿和丁飞烟一时忙乱,并未骑马,一路狂奔,想去城中叫人,结果到了桃林,被金猛等人骑马追上,一直缠斗,虽有求救,但是这西城门不比东城门,外面就是流民聚集的桃林,晚上严禁开门,守门校官天黑认不得小县主,就算认得,又哪敢私自开门出击,眼睁睁看两女被掳走。 这丁飞烟正自迷迷糊糊,忽觉自己被一男人调戏,惊羞之下,想使劲挣脱,不料周身软绵绵的,眼睛都睁不开,更难以使力。小县主也被另一人压住,发狂似地乱摸乱揉,有一人还道:“这小妞如此标致,今个儿可享福了,就是这衣裳太紧,真是麻烦。”说着用力拉扯。 而丁飞烟的衣衫宽松,一下被人掀到两边,正在绝望,四人出去,不多会朦胧中觉得一人貌似池仇相貌,上前俯身挑逗一番,却盖被而走,又一会一个女子进来,掀被盖被,弄得丁飞烟晕头转向,最终疲惫睡去。 等她醒来,“啊”的一声,掀被自查,发觉自己虽然衣衫不整,裤子和身子却没异常,赶紧拉好衣襟,又检查了一下身边的小县主,穿的比她还严实一些,羞道:“昨晚到底是怎么了?”调息半晌,气力稍复,依稀听见宴菟儿嘴中呢喃,喊着某人名字,一时脸红,见此处陌生,心中疑窦丛生,唤醒小县主宴菟儿。 宴菟儿几乎就是丁飞烟刚醒之时的翻版,掀被自查,又摸小裤,把方才丁飞烟的动作又做一遍,哭到:“我们俩失了身了?” 丁飞烟一怔,你眼睛瞎了,那只眼睛看到自己好像失身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别乱讲,你才失身了呢,我可没有。”还没能说完,自己也觉羞人,不便出口,只是骂她。 其实也难为宴菟儿了,她功力稍浅一些,先前被人欺辱,并未苏醒,稍微睁眼的时候,也只略微见了池仇模糊样子,听了他的安慰,便昏睡过去,就连第花替班她也不知,可她一夜做的梦稀奇古怪,甚为羞人,自己才一坐起,忽觉下身凉凉的,掀背低头一看,股间竟然湿透,于是她才大呼自己失了贞洁。 丁飞烟抿着嘴说道:“是不是小县主你自己弄的,别扯上我?菟儿,你自己说,昨晚做了什么好梦啊?” 宴菟儿红着脸,道:“没……没有什么。”不禁脸上飞红,连忙拉过被子掩着。 此时不是调笑的时候,丁飞烟倒也分的清楚,冲着小县主眨一眨眼,说道:“此事先不提了,咱们先出去再说。” 宴菟儿哪起的来身,扭捏不肯起,飞烟也是大姑娘了,略微猜到缘由,也不强求只说:“你快点,我先去探探?”说完来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的举动,回首见宴菟儿面带娇红的下了床,才冲她点点头,推门而出…… 且说昨夜守城校官不敢开门,周边有些流民见贼人凶狠也不敢造次,有人去普救堂寻求帮助,这颂军驻守城外,本就有治安的意思,为首的颂军小旗黎聃带着几个人就沿途追寻。 碰到老杨的人,才赶到此处。 几票人马到齐之后,合力在将杂乱的院子整理一番,这家庄园的主人姓陈,跟陈山是远亲,以前跟材哥一样都是宴湖的子爵,数十年前,这陈家两个儿子都好勇斗狠,曾在少林寺习艺,艺成以后,以一双金刚掌,经常仗势欺人,跟乡亲们处的并不愉快,后来那小儿子打死了一个颂军驻守兵卒,被抓了,而大儿子又阻扰颂军抓人,打伤多人,就逃了,按照颂律流放到岭南一带,音讯全无,陈家就靠一个老太爷苦苦支撑了几十年。 前几年,被流放岭南的回来了一户,说是陈老太爷的一个孙子,那时候陈老太爷已经行将就木,大家也不疑心,只当他们家族内部早有联络,陈老太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岭南陈家安排一个子弟回来好继承家业。 于是这陈家跟周边并无太多往来,常年闭门谢客,不与外界交流,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桩血案。 材哥也到了,众人清点尸首,贼人十二口,除了为首的两人,还有一个贼人未死,陈家死了六口,有两女童在昏睡,还有一个婢女重伤未死,锦差死了四人,丁掌旗重伤。 此时大概也就是五更天的样子,众人在屋里议了议,问为何如此?众人答不上来。 池仇正在外面帮忙清点尸体,听人召唤,进到屋子,厚重的帘子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宴菟儿坐在主坐上,单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见池仇进房来,脸色微显僵硬,但随即平和,劈头问道:“你果然好本事,据说是你一人独斗八个确山的骑士,还杀了六个?当真了不起。” 这老杨说了一番他晓得的事情,他们认得那姓金的是确山佣兵团的副团金猛。没人觉得池仇能够一人独斗八个,要知道这确山骑兵团可是河间有名的雇佣兵,一个能够左右豫南局势的大团,若说斗八个山贼土匪也就罢了,八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以一敌八岂是一人所为。 老杨摊摊手,说道:“我与他们说了,他们不信,你自己解释吧。” 池仇忙解释,眉间有些不悦,事情都摆在这里,由你们信不信,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遍,毕竟此事也算光彩。 “真的没有帮手!”丁飞烟与这些交过手,心念此人若说的是真的,岂不是我们锦差太过无用? “实乃巧合,若不是那两个女童在院外放出大狗,我只怕也未能得手。”池仇也是实话,若是没有那番境遇,他只怕连现身的勇气都未必有。 “可有贼人在屋里藏匿?” 池仇随口说道:“我去查过,并没有,否则我哪会去寻材哥过来帮忙。” “每间屋子都查了?” 旁人听了只当飞烟问的没有水平,其中缘由只有小县主大约猜到,当她们两人被四个贼人抬进里屋,因为手脚不干净,又甚为粗鲁,当时两人都还有些知觉,这可是关乎自己清白的事情,哪能不问个明白。 刚“嗯!”了一下,池仇觉得不妥,当时屋里春光在脑海浮现,池仇觉得有必要隐瞒避嫌一下:“我很快就退出来了,让第花姑娘进去照料两位姑娘。” 这话说完,池仇觉得更加不妥,心里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不是说里屋情形不适合他一个男子进入吗?于是又加了一句:“其实两位姑娘并无大碍,后来第花姑娘就去照顾两位女童了。” 其实说来说去,池仇最后一句话才是废话,在座诸位皆是五岳人士,他们心中自有自己的思考逻辑,见到里屋是女子,男子退出来就可以了,毕竟男女回避原则,总归要见了才有回避一说。你进屋查贼,总不会四处敲门吧。所以他们都没有多想,也不会深思池仇是不是见到啥不该看的,毕竟今日之事都是生死大事,这点细节没人在意。 偏偏池仇心虚,又补了一句,旁人还不大清楚,飞烟就已经明了:你凭啥说我们无大碍?那岂不是检查过了? 在她脑海里并没有第花的影子,只有见了一眼池仇的朦胧。由此可见,是池仇入内检查了她们是否受伤,然后再去叫的第花姑娘。 想到这里丁飞烟脸色一沉,面如冰霜,远在屋子另一边的池仇瞬时感觉背脊一凉。 材哥还未察觉,请示宴菟儿说道:“不如把那姓金的提来,他们确山和我们宴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举,除了越境杀人,还袭击锦差,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小县主心思没有飞烟那般细腻,思虑一番:“也好!” 材哥抬抬手,老杨领命,带了两个庄丁去了。 屋里显得有些沉闷,小县主见丁飞烟神色有异,顿时领悟,她到底是当事人,别人不知,她对当时的情形如何不知?幸亏池仇杀死了那几个贼人,否则她肯定也要立马提剑杀人。 似有似无的关注,更确切的说是一种杀气,让池仇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们难道发现了什么?池仇装作不经意的去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丁飞烟湿漉漉的凤眼定定地跟随着他的举动,这让池仇内心感觉那种恐惧像是滋生的藤曼将双腿牢牢地捆住,不能有分毫的动弹。 池仇咳嗽两下,半靠着椅子上,毕竟今日所作所为已经不是路上拦着女子去路,被人骂两句“登徒子”那么简单,可这是名副其实的肌肤之亲,赤裸裸的调戏了。 若是真的小县主最终能够接受,隐忍不发,那是因为他们曾经有过比之更加狗血的事情(参见第一卷第八十八章),丁飞烟就不同了,绝色美女的目光在池仇滴溜溜转了几转,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这时老杨掀帘而入,一句告罪说道:“我们去的时候,那姓金的已经苏醒,正想方设法挣脱绳索,见到我们,竟然咬破嘴里毒药自尽了。” “什么?”竟然出现如此变故,这到让人吃惊,大家面面相觑, 几个庄丁将姓金的尸首抬来,果然是嘴中藏毒,自尽身亡。 “他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可能是见到我们,自觉无路可逃了吧。” 于是将销魂书生提来,嘴里查看之后确认无毒之后,才叫醒他,寒着脸询问经过。 这销魂书生虽坏,也怕死之徒,经不起一吓,就把全部经过说出,原来销魂书生在长安被围,算是吓得肝胆俱裂,不敢再呆,于是跑到豫州确山骑士团做了个谋士。这些人俱是确山骑士团的人,就是陈郡、颍川上一股自立的佣兵团,那姓金的,是确山骑士团的副团,名叫金猛,颇有几斤蛮力,善使一柄大锤,性情残暴凶狠,说是前几日他们有主顾要求他们办了宴湖锦差局,接了差事之后,金猛带队过来,据金猛说,他跟宴湖这家庄园的主人有旧怨,早已买通了一个庄丁,于是销魂书生定了一计,先杀了其家满门,然后藏好马匹,再那庄丁假意报警,骗锦差前来探案,等众锦差入内之后,关上大门,骑士团众人一并杀出,合围锦差。 没成想丁掌旗入内之后,很快发现异状,不等他们把大门关紧,就让丁飞烟和小县主先逃,自己带着锦差在院中与骑士团的人缠斗。 解决锦差之后,一时不清楚两女所逃方向,于是分头寻找,以烟火为号,销魂书生那路才骑马赶到,利用那判官笔将两女迷晕,带回这里。 老杨与材哥对视一眼,自从宴湖占据商丘一带,就跟确山佣兵团有了接触,双方面上平平和和,私下龌龊不断,宴湖也常雇佣自身佣兵团的人去确山做事,材哥佣兵团也曾接到这种赏金令,即便被俘,交换俘虏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佣兵不敢说不怕死,但一般来说,佣兵可以赎回,在他们的理念中,自杀似乎没有必要。听销魂书生的表述,金猛这次奉命前来,只不过顺道做了自己的私事,真正的目标是冲着官差来的,一般来说大范围围杀敌对诸侯的官差,很容易已经双方交恶甚至宣战,这可能是金猛自杀原因,说明确山骑士团本身没打算跟宴湖宣战,其中必有隐情,受雇的可能性比较大。 众人又去问丁飞烟和小县主,销魂书生所说,与丁飞烟她们所知的相差不多,这几日宴湖周边接连发生兹扰商客,抢夺财物,甚至杀人事件,整个锦局忙乱不已。 贾邢、邢贾二人撤诉之后,丁掌旗赋闲在家,今日入夜有锦差来到丁家,说是有人举告城西陈家发生灭门之案,厉东明出去办案,剩下的锦差觉得事关重大,就来请丁掌旗出面,丁掌旗听说是灭门之祸,也不迟疑就来了。后面打斗的事情就与销魂书生所说一致了。 至于金猛因何私事与陈家结怨,销魂书生并不知晓,只晓得他早已买通一个庄丁给他们开门,随后指认了那个庄丁,就是去锦局报假案的那人,已经死在锦差刀下。 将销魂书生押走,材哥缓缓说道:“这老陈家有个儿子流放岭南数十年,并无往来,私下听说还跟颂朝的骓金之乱有些牵扯,据说在流放地并不安分,有传闻说逃出来了,做了山贼。只不过陈家人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既然新任陈家家主是流放到岭南那人的后代,想必他们的恩怨跟宴湖无关,只怕是岭南的事情。”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8章 确山之志 http://.biquxs.info/

骓金之乱?颂朝的事情,岭南?再坐的人都是北方人,没人知道到底骓金之乱具体详情。 “门外不是有颂军的嘛?不妨问问?”池仇建议道。 “不妥吧,此事遥不可及,不必再生枝节。”材哥说道。 方才销魂书生话里话外,这确山骑士团目标就是击杀锦差,背后势力的目标就是宴湖官僚机构,此事还是不要让颂人介入的好,小县主一想,也猜到材哥的顾虑,也觉得不让颂人知道为好。 池仇却心中不甘,他只想了解天下大势,上次听同愚那老和尚说是倭人在岭南建立的扶桑国,还有啥南海联盟,都是些什么鬼?池仇好奇心骤起,对比这些案子到底隐藏什么目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对池仇来说似乎更加有趣。 “我去问问!”池仇来了兴致:“放心,我只是闲聊问问,至于赏金令的事情,跟颂人也没啥关系,我不会提的。” 丁飞烟见他要走,正要说他多事。 材哥却道:“让他问吧,这陈家到底还留下两个女娃,说不定在鹿颂还有啥远亲,总归是要托人帮忙寻一寻的。”说完对池仇说道:“别节外生枝。” 这颂军的领头的是个生得好,一道剑眉,英气十足,虽然比起北人,个头要小一点,但常年军旅生涯,气势还是骇人的。 池仇方才与他一同收拾尸首,已经认识,知道他叫黎聃,劈头便问:“黎兄弟,问你件事?” 黎聃站的笔直,答道:“什么事?” “骓金之乱,你可知晓?”说完,就见黎聃神色有异,当下柔声道:“怎么,不方便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黎聃音质清冷,像是淬了寒气。 难道还是颂朝隐秘之事吗?池仇愈加好奇:“哦,没啥,只是这庄子的主人遇害了,庄中就剩下两个女童,大家对他们又不甚了解,只晓得是岭南迁来的,就想帮忙打听一下。” “跟骓金之乱有牵扯?”黎聃依然有些防备。 “牵扯到没有,就算再有牵扯也是大人的事情,跟两个女童有啥关系。”池仇叹道,咋个问个八卦都这么复杂? 黎聃想想也是,双目微眯:“骓金之乱都是十几二十年的事情了。” 池仇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二十年的八卦,你谨慎个屁呀,见黎聃既然开口,于是按捺住不满,侧耳倾听。 原来那南颂与倭人所建的扶桑国相持了百余年,是通过步步为营,在边疆一带设立军镇不断蚕食扶桑国,又通过迁徙流民,罪犯充实边疆,逐步南推,先建福州府,后建建州府,在打败扶桑国大部分诸侯后,才在那一带建福建行省。 福州府设立的早,大部分军镇逐渐裁撤,以前的军户也逐渐成为领民,所领的边军也逐渐成为剿灭扶桑残余的主力亦被称之为镇军。 建州府设立的晚,军镇制度依然存在,新建的边镇因颂朝逐渐强大,流民少了,更多的流放犯是盗贼、小偷、罪臣居多,被称之为边民,而统管边军许多将领都要么是以前福州府的军户边军出身,他们凭借军功早已脱籍,要么是归降的扶桑诸侯,在推进过程中,不服从的扶桑诸侯越来越少,这些镇军将领挟寇自重,甚至养寇自重,建州腹地山区,花了许久也未完全清除扶桑遗毒,尤其是骓金城周边还有不少倭人庄园和诸侯。 建淳七年,骓金倭人内讧,建闽都督府乘乱围剿,几乎平定,没成想颂朝这边也乱了,建闽都督奚践诺虽然行军打仗一流,却治军暴虐,又好奢华,随意驱使当地军民入山采集大木修建自家府邸,边民苦不堪言,叛逃,躲入山林者不计其数。加之又挟寇自重的想法,拒绝了骓金城议和提议,就是为了延长战争时间,最终引起边军造反,让这次围剿功亏一篑,为了掩盖自家的丑事,这次事件依然被称之骓金之乱。 当然,黎聃说的轻描淡写,池仇见多识广,从黎聃言谈的字里行间,自行脑补了一番,大致勾勒出骓金之乱的大概,难怪他支支吾吾,其实涉及到颂朝军制问题。 兴许这陈家的人就是当时趁乱逃回的,不过算算时间也不对呀。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陈家的逃跑了,十几年过去,此事也应该尘埃落定,用不着遮遮掩掩,当然也有可能陈家长期居住颂朝,与河间邻居也不亲香,不走动也是正常。 不过金猛与陈家恩怨,居然二十年未解,倒是让人颇为好奇。可惜两边都死了,此事很难八卦。 “那这都是二十年的事情了,估计这陈家在福建也安居了,不知还有没有亲朋在世。”池仇叹了叹:“你们队伍里有没有福建的,不妨打听一下,让陈家再派个人来,或者把两个女娃接走?” “什么,你说陈家?” “嗯,怎么了?” “家主叫什么?” 池仇摇摇头,黎聃倏地一下出了偏房,跳到院中,掀开尸首白布,一个不是,两个不是,似乎再找什么。 “你这是?” 当翻到陈家家主的遮盖之后,黎聃瞪大眼睛,瞳孔紧缩,似乎在回想什么。 半晌之后,黎聃摇头说道:“不是很像。” “什么不是很像?”难道是通缉犯?如果真是这样,连一个普通颂军都记得的通缉犯,一定是大家伙,池仇的八卦心不免又升起了。 “没什么,我家内子就是姓陈,是个大家族,她家的亲戚我也见过一些,故而看看。” “额。”只是这样呀。 黎聃解释道:“我家本就是福建兴化的也是镇军出身,内子是建州边民,既然都是姓陈,不如我书信一封,问问内子知不知有谁知道这宴湖陈家跟谁有渊源。” “写信?”池仇一叹,这福建何其遥远,书信往来,不走驿站加急的话,差不多半年以上了,顿时索然无味,随口应道:“好吧。” 黎聃还想解释,此时城衙的官差们赶到,既然宴湖的官府接手了,他也领着颂人回驻地去了。 池仇入内与大家说了方才打探的事情,一听说也兴致寥寥。 材哥作为旧镇的乡老,出了这等大事,陈家看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亲友,于是说道:“老杨,此时你与陈山说一下,毕竟是远亲,至于操办的事情,就我们张罗吧。先去准备一些棺木,等官差查验完毕,就收敛了吧,至于确山那边……”材哥征求的看着小县主:“需不需要我佣兵团以私下身份知会一下?让他们派人来收尸?” 佣兵有佣兵的规则,遇到不同雇主的佣兵,即便打的水深火热,一般不会亏待对方的尸体。只是今日之事貌似冲着宴湖官僚机构,若是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材哥也按佣兵传统行事就不妥了。毕竟材哥佣兵团怎么说也是宴湖人居多,佣兵团之所以叫做佣兵团而非杀手团,他们大多是有荣誉感的退伍兵卒组成,而真正在江湖活跃的杀手团,都是从小豢养的,或者是毫无原则的雇佣军。 “我先问问父亲。再答复你吧。”小县主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些人竟然设计刺杀官差,这就意味着宣战呀,如果城主选择公开化,那这些尸首就是证据。 “如此甚好!”材哥面对老杨,眯起眼:“那个叛徒庄丁,等官差验明正身之后,拉出去喂狗。” “是!” 这材哥也是庄主,最忌讳这种叛徒,所用手段自然凶狠一些。众人皆无异议,池仇却道:“何必脏了狗肚子,毕竟太脏,乱葬岗挖坑埋了算了。” 小县主想起前一阵子的疫病,发话道:“尸首还是烧了吧,现在疫情还未完全消退,别祸害狗了。” 既然小县主这么说了,材哥也不坚持,反正在五岳,尸体火化和被狗吃了,意义差不多。 至于那两个女娃,材哥建议,趁着昏睡,抱去他的庄园,免得两个娃娃明天见到满院的尸首,又受刺激。 池仇犹豫要不要将那两个女孩的事情和盘托出?在他心中,这两个女孩可不是凡人,小小年纪就敢提刀杀人,尤其是那个红衣女童,三刀皆是抹人脖颈,这种方式,除非万不得已,池仇都有些下不去水。 思来想去,还是没说出口,材哥见众人没有异议,于是命人找来几辆车,一路送小县主回去,一路自己带着女童回去,一路池仇和第花回界堂。 而丁掌旗伤的重,不好移动,丁飞烟自然留下来照顾。 如此这般安排落定,大家各自散去,一晚的血腥渐渐弥散在黑夜之中,这真是漫长的一夜。 坐在车上,池仇有些疲倦,第花并不避嫌的靠在他的手上,这个动作,在第花见到丁飞烟之后,就一直保持了。 起初池仇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当他看见第花的眼神,就知道她这个动作是做给丁飞烟看的。 至于为什么是针对丁飞烟,而非宴菟儿?池仇很是不理解,他躺在车里装睡,偷瞄一下第花,那架势就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似的,有些迷茫。女人就是这么怪异,她们可以很快的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竞争对手,而且还很准。 受网文的荼毒,池仇内心深处总是觉得,像第花这样的女子,社会等级低,难道不应该得知男主有身份背景更高的女子在身边的时候,不管是男主喜欢那女的,还是女的喜欢男主,她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子都会躲到一边偷偷祝福,或者自己说出愿意做小吗? 可惜第花并没有,居然还有点示威意思,当然池仇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或者不应该的,只是飞烟眼神的冷霜和第花眼中的敌视,让他心乱如麻。家里也没个长辈,池仇突然想到了一个梗,以前包办婚姻的时候,个个要求自由;现在自由恋爱了,剩男剩女们个个求着父母“包办”,哎,现在他面对的也是这种状态吧。实话实说,就是“贱”。 算了不想了,今日池仇算是过了一道生死劫,若是没有那两个女孩放狗,金猛他们直接进屋非礼丁飞烟,池仇那时候如果充好汉,兴许真的命都搭进去了,一个销魂书生就让他难以应付,若是他与金猛相斗,销魂书生凭借轻功在旁边掠阵,池仇几乎必败。 现在想想都有点脚发软,河间的日子经常打打杀杀,不太平,以前晓得葳澜公国对宴湖敌视,定陶谢家也想着拆台,江南颂朝又有心染指,现在确山骑士团也来搞搞震,池仇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前面三家还好说,顶多玩点阴谋诡计,最可怕的是确山骑士团,池仇晓得这个骑士团来头不小,它在五岳大陆有着自己的传奇,甚至有本《确山传》专门讲述这个骑兵团的传奇故事,方才不好表露,免得让别人怀疑。 池仇曾读过《确山传》,里面记述着颂朝之前,江南一带曾有一个皇朝,也是创始人姓萧,自认是南北朝萧梁后裔,故而国号“大梁”都金陵,史称后梁。 这个后梁最初定都金陵,太祖肖贵算得上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他称帝之前,就是在湘南与南夷作战多年,裂土封侯,故即位后,所实行的政策大都对梁的政治的安定,经济的复苏发展有益。联合世家大族,驱逐北夷,多次北伐,开创了大梁盛世,大有一统东陆的架势,然而,好景不长,太祖之后,出现五王之乱,迅速衰落,后梁末年出现一个外戚权臣邹武把持朝局,当权之时大兴土木,在自己封地的江夏,修建了武城,随后胁迫后梁国主将都城迁到了江陵,方便他掌控。 这人治国极差,后梁军阀们并不服从,就连他自己的手下也纷纷造反,邹武觉得朝廷呆在江陵不安全,于是裹挟后梁皇帝,逃亡武城,并以朝廷名义在确山招募了当地流民、河间的落魄武士以及雇佣一些骑兵团,组建军队,妄图夺回江陵,可以说就是确山佣兵团的前身了。 其他军阀在江陵也立了新帝,缠斗数年之后,也许是邹武和他的儿子太不的人心,也许是付不出军费,他们先后都被手下的佣兵团所杀,邹武在被杀之前,先杀了傀儡梁帝,然后在武城登基建立了武朝。 在他称帝之后,登基仪式耗费巨大,各路的雇佣兵们的佣金被挪用,克扣,引起佣兵不满,干脆自选首领,杀了邹武,之后佣兵团立邹武儿子为帝,与各方谈判,要求武邹周边的诸侯、王国、皇朝出邹武父子所欠军费,如果不给,他们就打,其他诸侯自然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于是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怪胎,为了讨薪,常年跟周边诸侯交战。 当时郢州钟家想将该佣兵团据为己有,便派人前去沟通,劝说,佣兵团中,原籍荆楚佣兵们的同意了,但另一部分源自河间的佣兵却不同意,结果造成了佣兵团的内战。最终,钟家获得胜利,从而建立了钟宣王国,佣兵团分裂成多个部分,其中投诚钟家的后来成为钟宣皇国的皇家骑士团,逐渐成为正规军。而战败的那一部分退回确山,从此确山佣兵团,这个名字被确立。 确山佣兵团逃出武城的时候,杀了武帝,劫掠了皇宫,拥有大量金银的他们确山重振旗鼓,招募了许多军仆,越战越强,钟宣皇帝没有办法,打又没精力打,又不肯付邹武父子的欠薪,干脆册封确山骑士团的首领为伯爵,手下佣兵为骑士,从此确山佣兵团摇身一变成为受东陆皇帝册封的河间第一家骑士团,貌似也是唯一一家。 确山骑士团在豫南盘踞这些年,跟周边诸侯几乎没有一个和睦相处,陈郡谢家早早的就被他们打跑,成为第一个完全失地的九牧。豫南许多诸侯,包括颍川荀家、杜家都被他欺负的不要不要的,就这么一个暴虐的骑士团最终犯了众怒,引来四周诸侯的围剿,即便这样,十二家诸侯也未能奈何的了它,“十二诸侯之战”后,确山骑士团依然存在,只不过安分了十几年。 几年前杜家“心之长安”中,杜家曾雇佣他们对抗河间诸侯,这骑士团旧态萌发,再次为了钱跟河间诸侯敌对。战后确山骑士团再次被四周的河间诸侯孤立,这让池仇想起了两个名词“加泰罗尼亚佣兵团”和“库尔德人”。当然这个骑兵团也有它有趣的故事很多,比如接受宣朝册封之后,他们也并不完全听从宣皇的号令,但再没有南下过。还为此诞生了一个成语“确山之志”形容顽固不化。 就这么个骑士团,常年跟四方敌对,却又屹立不倒,关键还能取胜,壮大自己,一旦让他们知晓是“池仇”杀了他们副团“金猛”,派人追杀怎么办?想到这里池仇不寒而栗,后悔方才没有阻止材哥归还尸体的想法。 恨不得马上去见宴菟儿,让她监督城主否决这个提议,并嘱咐今天在场的人,三缄其口。否则真被这么个二愣子骑士团盯上,池仇还在河间“混”啥。说不定睡一觉,脑袋都掉了。想想就后背发凉,一下子坐起来,把靠在他怀里的第花吓了一跳。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89章 劲梅带雪 http://.biquxs.info/

第花赶紧按在池仇肩头,用自己的身体帮他稳住心神,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池仇脸上尽是冷汗,拼命稳住脖子,觉得自己至于嘛,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可能是天然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心情作祟吧,池仇最不喜的就是这种感觉了。 “瞧你这一身汗。”第花贴心的给池仇抚胸顺气:“要不,咱们去驿馆浴室洗洗吧。” 池仇微一皱眉:“咦?” 驿馆有供客人沐浴的澡堂子,华夏女子一向内敛,很少有人敢去洗的,但不代表没有,毕竟冬月里烧水沐浴是个苦差,又不大适合男子帮忙。 “回去烧水太麻烦了,今天一身的血腥味,不洗一洗,也睡不着呀。”说起沐浴,对第花来说确实是一个痛苦的事情,这几天她在驿馆帮忙,才晓得这驿馆有沐浴的,每天忙碌完,她都会带着小彘洗完了才回去,也爱上了沐汤。 “我们一起嘛?”池仇甩掉心中的不适,调笑道。 “啊!”第花拍了他的胸口一下,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你想什么呢!”偷偷瞟一眼池仇,那双眸子湿得好象马上就要滴出水来了 两人命车夫直接停在驿馆之外,因为要到界堂拿换洗的衣服,若是停在普救堂门口,路程比较远。 当然从驿馆进去,若安安稳稳的走路,得从小月湖那边的角门绕上一圈,来回跑步起码的二十分钟,池仇自然不会废这么大劲,老规矩,从驿馆一侧跳过去就好了,驿馆和界堂一座矮篱笆,难不倒他。 第花就不需要翻墙了,虽然让池仇帮忙拿贴身衣物,有些害羞,她还是指了指沐汤的方向:“我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开。” 池仇眺望了一下,他没有在驿馆沐浴过,认清了方向,冲第花挥挥手,翻墙往界堂走去。 话说这几日,葛姑对折梅手的改造,已经到了痴迷阶段了,这是一套格斗、擒拿为骨、太极为韵、咏春为味的掌法,她每天早上五时到八时是教小彘的时间,其他的时候她就会自行练招、比划,若是铁素竹来了,两人还会拆招、解招,在她们俩不懈的努力下,一套新的折梅手已经颇具雏形。 自古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当时池仇拿出军体拳、太极的时候,用了差不多五年,一般自称会武的人才糅合了一套“不知道什么手”的拳法,再后来,明鸟的师傅用了三年,总算把这套“不知道什么手”糅合成一套“折梅手”,可在葛姑的眼中还是“四不像”。池仇不觉得葛姑功夫有比明鸟的师傅要高,只不过一个擅长剑法、一个擅长拳法和掌法罢了。 但事实上,以前的折梅手,更在意的是“梅”,以此字为掌法奥义,自然的精妙、轻灵为主,有梅瓣轻盈之感,梅香清幽之韵、梅枝傲寒之骨。 葛姑却别出心裁,以“折”为掌法精义所在,在招数精妙方面或许稍逊一筹,但是在掌法、擒拿上多了许多犀利招式,不说别的,许多招式如同特种兵作战,快狠准毒,折人筋骨,毁其气将生而未生之际。 一个字的差异,风格截然不同,它意味着身形变化之同,发力穴道之不同,氤氲游走之不同,真正做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折梅手。 铁素竹抹抹颊边汗水,脸上掩不住兴奋之情,这套折梅手,耍下来,就连她也觉得顺畅无比,威力无穷,只有一些细枝末节的调整,心中耐不住喜悦,叫道∶“怎么样?葛姑,这次真行了罢?” 以前折梅手注重韵味,花招、虚招甚至废招太多,葛姑对掌法、拳法涉猎的要多,但铁素竹自小苦练铁熔掌,在狠劲上有着独到的见解,两人各抒己见,一起研究,这几日两人练武,相互磨合、指点,已经亲密无间了。 葛姑只是一笑,淡淡地说∶“你使唤的时候,可有哪出穴道周游不畅的。” “没有。”一套好拳法,既要注重气穴游走,又要顺应筋皮骨血,着实不易,葛姑练的顺,其他人身高体质各有不同,只能招式精妙,顺应生理,才能个个能练,不至于关节劳损。一般来说,越慢,越容易让身体顺应自然,就好像太极、瑜伽。 葛姑点点头:“不过最后这劲梅带雪,似乎还缺点什么的,今日以晚,晚上我再琢磨琢磨,你先回去吧。” “嗯,好的,这一身汗,我也得回去洗洗,葛姑,你怎么洗呀?” “我烧点开水,擦拭一下就好。” “你在界堂都是这么洗的吗?”铁素竹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那怎么办……我这里又没有浴桶。” 铁素竹没注意到此事,她在青楼楚馆,女子沐浴的地方一向比较完备,即便出门在外,挑地选位,素梅也一向会考虑这个问题,急道:“那洗的多不痛快,这驿馆有浴池,你随我一同去吧。” “这?这怎么成,我又不是那边的房客。” “成的成的,怎么不成?一般女眷都是打水在屋里洗,那浴室用的人少,也没人管,现在都五更天了,更没啥人了!”少女这么说,也是实话,平常都是葛姑指点的多,好不容易有机会给葛姑带点福利,铁素竹如何不开心。 “那好吧。”葛姑其实很怀念沐汤,虽说三叠泉也有温泉,但到底是户外,一个女子再豪放,内心深处总是觉得不妥,尤其天气愈发寒冷,户外沐汤,实在是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你先去等我,我去找套换洗的衣服。” 这几日葛姑醉心练武,第花不放心,出来的时候就把小彘、雪儿搁在了闾葱娘那里。 铁素竹这几日也知道葛姑,因为身材过于丰满,一般不喜人家窥其更衣,心中竟然有些窃喜,就算是女子,对某种异常也有着天然的好奇之心,若是葛姑今日同去,自然两个女子一起沐浴,不禁羞红着脸,一步步踏出,步伐踢着小石子,心中不禁又觉可笑。 不管怎么说葛姑的身材备受男女的关注,这是不争的事实。 葛姑挥舞的招式和手法,亦步亦趋的入内,点燃火烛,看见亮光,心道:这折梅手素竹练的无碍了,明天……明天再研究下气冲穴……只要这劲梅带雪打出气势,漫天飞舞,到时候避无可避,这折梅手就算是大成了! 想到这里,烛光在她的双眼闪耀着,突显她明亮的神采,多日积淀下来的疲惫一扫而光,一想到自己也能够集各家所长,幻化出一套武功绝学,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她微微直起身子,扭动脖子,好好的舒展一下,看着简陋的衣柜和屈指可数的衣服,她并没有太在意,从小她就是武痴,练武不惙,成亲之后相夫教子,荒废了十年,现在的日子,相公不在,似乎又回到了少女之时,简单的日子。 既然去浴室,葛姑不打算换衣服了,只是将内里的裹胸取掉,拥有一对惊人的丰满,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极其“沉重”的负担,每天早上,她都要花上不小的功夫来调整,才能把胸部很费力的束缚进去。她甚至给自己打趣,这一手“裹胸手”绝对是天下独有。 每日密不透风的铁箍着,紧紧的禁锢的丰硕,有时候令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甚至觉得自己武功未能更进一步,就是这对祸害造成的,毕竟高深武者,无论劲、气、筋、骨都要达到某种平衡才能浑然天成,将武技威力发挥到最大,而她有时候不堪重负,每一刻都绷到了极限磨蹭着肌肤,时间长了,感觉像是被刀子刮着一样疼痛,简直就跟受刑没什么区别。平常还好说,这几日不停的更换招式,重练,肩膀都又酸又痛。若不是铁素竹武技天赋不错,教她的招式一学就会,而且她练过之后,哪里有什么问题反馈清楚,否则让葛姑一个人,边练边改,只怕胸前丰腴都会磨破皮。 若是其他女子得知她的想法,如此令人艳羡的丰腴身材,却被她说成祸害,不晓得会不会气死。反正非但一点也不以傲人的胸部为荣,反而深深的认为是她的痛苦的根源,恨不得这对丰满到惊人的巨峰能够大幅度的缩水,最好是变成平胸。 葛姑松开裹胸之后,天然而坠,此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葛姑本以为是素竹要催她,赶紧将裹衣放进衣柜,凭借自己感识,发觉屋外来人步伐沉重,不似女子,猛一回头,池仇刚好转到门口,顿时血脉喷张,太惊人了。 “啊!” “啊……啊……”池仇眼中脑海之中皆是那一番波浪,就好像回到了草原上,第一次拎着桶,去草场中挤牛奶。 葛姑微微喘气,雪白的脸庞上犹透薄晕,神情中惊讶多于羞愤,翻开自己的手掌,表情复杂万分:“劲梅带雪,成了?” 尉迟明鸟躺在延州王府的土窑里,那床榻香软,这是池仇的“王府”闻着淡淡男人留下的味道,这是她十多天睡的最舒服的一次。离开长安后,一路天气都不是很好,又要提防二王子亭池骨质的变卦,到了延州五王子的王府驻地,她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就见费杨姑也躺在自己榻旁,侧着头睡的正香,红扑扑的小脸更显娇嫩,几缕散乱的发丝贴在上面,似乎还未适应土窑洞的热炕,长长的、整齐细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睛,让尉迟明鸟有些嫉妒,她甚至觉得池仇可能喜欢这种风情的女子。 樱桃似的小嘴,翘挺的鼻尖,小巧略尖的下巴……让尉迟明鸟羡慕。心中也在暗骂,这两兄弟一入了关就忘了本了,都喜欢这种娇滴滴的中原女子。 忽听窑洞门有人“当当当”地急敲了几下, “什么事?”尉迟明鸟拍着被惊醒的费杨姑,有些不满的质问,她记得她入睡之前吩咐过,没事别来打扰。尉迟明鸟是王爷最为信任的折烈金珠,大家都知道,事实上这两年她并不在延州,所以说她入睡之前交代“没事别打扰”而不是“没啥重要事别来打扰。”因为延州王帐的运行根本不存在需要打扰她的重要事或者是普通事。 这几年她都不在,怎么刚回来就有事找她?没道理呀。 “居……玲珑金珠回来了,得知金珠回来了,要见金珠。” 在沙亭,金珠的意思就是姑娘,但女子的地位极为低下,能被成为金珠的除了草原酋长的女儿和极个别拥有自由身份的女子,都很难得到金珠的称呼。 所谓折烈金珠,就是王府女侍卫,所谓最为信任的折烈金珠大概就是可以随意出入的贴身侍寝女侍卫,所谓玲珑金珠,可以理解为玲珑姑娘,被称之玲珑金珠而非玲珑银珠,说明玲珑姑娘的地位并不低于尉迟明鸟,或者受王爷的重视。 而普通西域女子,也就是高贵男人跟她过一夜的情况下获得金珠的称谓,那就是纶奇金珠,侍寝的姑娘。 “师妹?”尉迟明鸟大喜,连忙便蹿起来,费杨姑赶紧侧身让了让位置,尉迟明鸟就势下床:“她怎么不来找我?反倒让我去找她。” “玲珑金珠也是刚赶夜路回来,她说她先去沐浴,让奴婢领金珠过去。” “哦,我去见她。”到了延州,尉迟明鸟虽不长住,却也是有自己独屋独间的主,衣服钗环也是样样齐套,费杨姑可是个乡间女子,也没怎么伺候过人,一时手足无措不晓得做啥。 外面的女婢纷纷入内,这才好些。 “不穿那么复杂了,睡了一天,我干脆也过去洗洗,洗完了,再换上这……这……咦……你们笑什么?” “金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有人回复道。 “啊,这么久?” 费杨姑点点头,站在一旁,自己换自己的衣服。 “看来是真累了……哎,杨姑那些衣服就别穿了,这套,这套都是我穿的小的,你穿上吧。”吃的好不如睡的好,尉迟明鸟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头来了:“要不你也随我去,一同洗一下吧。你也睡了这么久。”尉迟明鸟脸色大变,脑海里迅速的运转一周,回想下多睡了那么久,有没有耽搁什么事情。 “费金珠没有呢,她早上都出去转了一圈咱们延州城了。” “尉迟姐姐,我洗过了,就不去了。” “也好,我与我师姐说说话,那你也别穿了,你睡你的吧,今夜我不过来吵你了。”说完,衣服腰带还未合上,尉迟明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便蝴蝶似的飞出了门去。 延州城外下着雪,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到了浴室前站定,明鸟左右看看,随手唤过一名折烈银珠:“让你们的退百米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师妹,你来了?”优美的嗓音来自浴池之中的绝美少女,少女浑身赤裸,肌肤被热水泡成了通红。 “谁是师妹!”尉迟明鸟推开门,外面寒风凛冽的窜入室内,但很快被室内温暖化作如春般气息。 池仇到了延州,可不仅仅是再造了一个南泥湾,更是造了这么一个简约却不简单的浴室。 尉迟明鸟瞥见一袭银白的狐裘披风斜放在宽大的躺椅上。几个婢女跟在后面将尉迟放才选好的衣服挂上,然后依次退出,她们可不愿意多呆,并不是里面两位姑娘不近人情,打骂下人,而是她们这些颇有姿色的女婢,在两女面前自惭形秽。能跑多远就多远。 原来这两人从小就认识,居玲珑师父乃是仙池宫灵犀观观主,曾受尉迟部落庇护,曾答应指点尉迟明鸟,但尉迟部落自然不会将女儿送进道观修行,所以这师没拜成。当细亭部与尉迟部解除婚约之后,尉迟明鸟立志学成武艺,回到池仇身边,十几岁时自行上灵犀观学艺。 灵犀观观主只有两个女徒,都是从小抚养,悉心指导,见到尉迟明鸟,观主想起当年约定,也守约收下了她,但因为观主更多的食松籽,饮池水,采药炼丹,诵经坐坛,修行练功。武艺大多以居玲珑师姐教授为主。 于是她们两人之间常为谁是师姐而争执。 论武艺自然是居玲珑从小修炼,高出许多,论年岁,却是尉迟明鸟年长几岁,论入门时间,居玲珑又不承认师父早年所说,尉迟上山之时,居玲珑已经入门十年了。两人争争吵吵,却丝毫不影响感情。最后还是观主出言确定了坐次,以尉迟明鸟为首徒,以纪念当年尉迟部落的“一饭之恩”。 见到池中的师妹,芙蓉玉靥、淡淡新月,天山弯眉下一双黝黑眸子充满了天山的灵性,就象那一泓深不可测的天池之水,肌肤如雪就连她都有些羡慕,居玲珑素手掬着水,撒到胸前,那一对饱满的酥胸上面点点淡红若有若无,宛如一件毫无暇疵的玉器画师为它点上的两抹胭脂红,神韵无穷。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0章 夺奴之恨 http://.biquxs.info/

“哎,师妹又长大了。”尉迟明鸟心道。 随着年岁渐长,两人的姐妹之争,现在已经淡化了,居玲珑掬着水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也要泡澡?” 尉迟明鸟散开衣衫,步入池中:“我都不知道,今日醒来才发觉睡了两天两夜,自然要泡一泡。” 与两个师姐相比,居玲珑尚未嫁娶,虽然身段不输两位师姐,但见到小妇人裸身,自然有些好奇,虽看不出啥差异,内心之中总是有些心思作祟。两女在池中打闹一会,才渐渐归于平静。 池水泡开肌肤毛孔,活络经脉,当然舒畅难言,尉迟明鸟问道:“你怎么来延州了?” 居玲珑说道:“还不是给你的好台吉……把他的瑶池金珠带来了。”说着偷偷望了尉迟明鸟一眼,想看她反应。 “什么……她来了?”尉迟明鸟怔怔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从天山出来,我也差不多去接她,来延州也有月余了,你不知道她来了?” 尉迟明鸟苦笑:“不知道咧,你也晓得这些延州的部众大多是雕仇部的,跟回部关系一向一般,我回来只交代了王爷的旨意,就去睡了,这一路风雪交加的,累的很。”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她来了,我还是得先去见见她……” 居玲珑噘噘嘴:“怎么就把我丢在这里?你也晓得风雪交加,可怜我为了你王爷,在外面风餐露宿,也没个人心疼。见她你倒是积极,怕什么,你本来就是王妃,是她鸠占鹊巢抢了你的位置,你倒好,着急见大妇?像个小妾一样?” 尉迟明鸟白了一眼:“你懂什么,王爷最不喜欢人家这么说了,回部对西亭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让你护送瑶池金珠来延州了。我作为他的女人自然不能怠慢,该有的规矩总得有,王爷最怕啥后宫心计、后宫甄嬛啥的,我可不想他为难。” 居玲珑一向眼高于顶,除了师父和两位师姐,对男女之事不谙:“这女子是不是有了相公都是你们这般?二师姐也是,自从嫁给了个相公,离开天山不说,还陪他四处漂泊,说的好听浪迹天涯,说的难听就是居无定所,四海流离,天山那么好……”说道这里,居玲珑也不说话了,出来之后,才发觉,天山之外,大千世界确实有些看头,单单这个延州,就让她颇为喜欢。 台吉也是西域中王爷、小王子的意思,池仇对她颇为宽松,私下都让她直呼其名,当着外人,王爷、台吉,尉迟明鸟也是一顿乱喊,不过她知道池仇还是喜欢称“王爷”,也就渐渐改过来了。 那瑶池金珠,也就是王妃的意思,当然也可以说是皇妃,就是一家之大妇,西亭的语言对一些细节还区分较少,经常出现一种称呼,放在不同语境、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的意思。 既然正牌王妃来了,尉迟明鸟作为妾室,相公不在,回来首先得前去问礼,这明鸟自幼跟池仇一起,经常聊天,虽然她并不清楚从未离开西域的怎么知道那么多华夏的故事、礼仪,加之她对池仇许多眷恋,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按照池仇的习惯行事。 居玲珑怔怔地看着师姐,其实她对这个师姐夫也有着少女般的崇拜,小时候就也曾接触过,是她成长之中少数见过的男子之一,那时候对他的谈吐见识,有着莫名的亲近感,也很喜欢听尉迟明鸟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尤其是这次离开山门,一路经过雕仇部分扎的驻地,再到新城“优美的牧场”的乌鲁木齐,接了瑶池金珠,再一路南下从吐鲁番经河西走廊。 一开始还没有觉得什么,但离开吐鲁番之后,经过柳园、嘉峪关、金城,居玲珑才明白只要这位姐夫待过的地方就是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讶异,除了坎儿井、还有吐鲁番的葡萄,还有轩尼诗,甚至驿馆的装饰,都是河西走廊旧城里感受不到的。 再后来到了延州,这里的不经意间的舒适,让她一扫远离师父、天山的愁眉不展,人烟的稠密,市镇的繁华,尤其听闻老延州人的回忆和一些旧城的痕迹,居玲珑能够感受到一个人对一个城市带来的变化,也许一天、一月并不多,但五年时间,延州的变化还是让人听不住话头,到处都是新辟的土窑,却也不乏帐蓬和以前的瓦舍,这里的建筑显得风味十足。 这里也有坊市,商贾云集,各族武士、商队行于街头,卖艺的、杂技的在勾栏中卖力地表演着吸引客人,化缘的和尚、尼姑、道士也穿梭在行人中间,虽然居玲珑并未行走天下,但依然感受到了此处的活力,关键是干净。 尉迟明鸟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笑道:“等你有了相公就知道?” “呸,武学之道,博大精深,道家法门,源远流长,我这辈子都是侍奉道统的。” “切……”尉迟明鸟笑道:“你这个假道姑,就别说了,你是没遇到,要是遇到了某位青年才俊,只怕什么三清,就抛之脑后了。” 莹润如玉的肌肤之上,露出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往日里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小师妹,居然变成了一个害羞的少女?尉迟青鸟有些讶异:“快说,你既然在延州来了月余,方才女婢又说你刚刚回来,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延州遇到了哪个俊俏公子?跑去给人家踏雪弄舞去了?” “还说呢,你才想起来问我。”居玲珑不满,轻捏了尉迟一下。 “哦?怎么?好像我得罪你一番?” “你以为这些天我轻松呀,为了你那个台吉,我这些天可辛苦了。”居玲珑有些不满。 尉迟明鸟笑道:“那你说说看?” 不说则以,一说,倒是把尉迟明鸟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随居玲珑同时来的还有延州去西域的商队,其中一对夫妇,负责一路上的起居,照顾居玲珑极好,没成想到了延州,他们得知自己去河东的儿子死于当地的匪寇,极为伤心,这居玲珑到了延州境内,土匪、马贼少之又少,正憋着劲没处使呢,就独自一人独闯河东吕梁山,前前后后挑了三个山寨、七个贼窝,并得知忽律庄园才是幕后黑手,更是一人趁雪夜入城,一把火烧了忽律庄园。 尉迟明鸟一听急了,赶紧扑了过去,也不知那里来的那么一股大力,猛然抓住居玲珑的双手,嘴里喝道:“什么?你居然烧了忽律庄园?” “哟!”居玲珑愣了一下,道:“这个……” 尉迟明鸟迟疑片刻,才发现自己毫无遮拦的站在水面之上,红晕飞上双颊,低声道:“看……看什么看,你又不是没有……还比我大……”尉迟明鸟想到自己一个小妇人,还奶过孩子,跟一个小姑娘比大小,关键还比不过,不由得耳根发烫,不好多说,转而继续问道:“你当真烧了忽律庄园?” 居玲珑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害羞的笑容,稍稍低着头,道:“烧了怎样?不能烧嘛?” 尉迟明鸟手中握拳,义愤填膺,满脸抓狂,拍打水面:“烧的好。” 看尉迟明鸟起初的做派居玲珑心中斗然一惊,难道弄错了?听了她最后一句话才如梦初觉,拍打一下:“你吓死我了!” 原来自从池仇来到延州,就着手整顿延州乱象,开垦屯田、驱逐马贼、交好周边各族,更主要的是开通商道,池仇就曾假扮过商人想开通延州到燕京的商道,一路前行,一路打点,也常拜访一些当地的有名商号,到了云中,赶上那八袂坊一年一度的八袂竞价之日。 居玲珑听得入神,她师姐在她这个岁数之时也曾游历天下,回去也曾提及“七花八袂十录事”的名头,即便远在天山,她也算是略有所闻。 据说这八袂竞价之日并无定数,皆以八袂坊的八袂牌邀约。一年只发八十八枚,此牌可转让,可买卖,可夺取,认牌不认人,一牌可入两人,进入者才能竞价。为此江湖上常有求取八袂牌的赏金令,一块牌子居然出价百金、千金,为此也惹来许多祸事。 居玲珑师姐自然没有机会竞价八袂,偏偏五王子迁居延州,周边邻居来了这么一个颇有权势的贵胄,这八袂坊也很会办事,快马送来了一块。 于是池仇与尉迟明鸟到了大同,自然进去一睹真容,这一进去不得了,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尉迟明鸟与这忽律境结下大仇…… “什么?”居玲珑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你居然因为这个就跟忽律家结仇了?” “这个还不可恶?”尉迟明鸟脸上有些不忿,似乎觉得居玲珑多此一问:“我的王平常不喜女色,虽有些部落献上金珠银珠,他也是为了延州安宁,才勉为其难的接受,其实在他眼中不过是土珠泥丸罢了,毫无兴趣,那次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女仆,金发碧眼……”她指了指居玲珑的胸,低声说道:“比你的还大点。” “好不容易挑中一个,价格都出到两千金币了(备注:一个金币=一两银子=十个银币),我的王向来节省,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破费,可那忽律境非要从中作梗,一路起价把那女仆买走,你说可恶不可恶,该死不该死?” “……”居玲珑尴尬的笑着,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有些不解又很感兴趣的说:“就是因为这个,你这几年在天山,搜罗金发碧眼的西绒人?就是打算献给你的王爷?” “可不是嘛!”尉迟明鸟的眼里脸上尽是委屈的说:“我当时就想出去后就去抢那个女仆,被王爷制止了,后来我想报复那忽律家,王爷也不许,真是想想就来气,尤其是前些年,河东商道开通之后,总有吕梁和太行的山寨劫掠我们的商队,甚至抢劫我们的客户,后来一查还是忽律庄园是幕后黑手,正想动手呢,偏偏我怀了孩子,王爷让我呆在天山,这仇没法报。只好搜罗一些西绒女人,看看有没有谁王爷相中的。” 尉迟明鸟的想法让人毛骨悚然,难道成了亲的女人就是这样?居玲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想想她的师姐,自从成了亲就跟着夫君东奔西跑,美其名曰周游天下、游历江湖,实际上这次出来她也在一些江湖传闻里听说了,因为牵扯到师姐夫家门的恩怨,她师姐这几年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想到上一次来信,师姐还提交已经怀孕了,居玲珑不免忧心忡忡,当真都这份田地了,还报喜不报忧的帮自己相公遮掩,难道这就是为人妻之后都傻了吗? “忽律家也是知道你要报复才抢劫延州的商队?” “那倒没有,我也只是想想,王爷不许,我自然不会动手,至于这两年我不在延州,王爷为何能够容忍忽律家我也不知道,他总归有自己的想法吧。” 听尉迟明鸟如此说,也让居玲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师父虽是道门,但想来只有十六字真言相传,“待人以诚、心存感恩、慎动杀念、除恶务尽。”现在看来忽律家确实是自寻死路,自己的行为也不必有任何的罪恶感。 虽然忽律家的被灭并不是因为数年前那桩“夺奴之恨”,居玲珑还是泛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对了,你可见到那个女仆?” “见到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你杀了他们?” “没有,不伤妇孺,这点道义我灵犀观还是有的,只不过忽律山庄着火之后突然爆炸,她们有没有逃出去我就不知道了。”居玲珑实话实说。 “突然爆炸?怎么个炸法!” “就是轰的一下……火光足有三十丈,然后半个城墙就没了,幸亏我当时已经下山,否则只怕也尸骨无存了。”居玲珑想到那日的事情,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嗯?”尉迟明鸟一听,顿时说不出话,冷着脸想了好一阵子:“炸药?难道是炸药?” “什么炸药?” 尉迟明鸟比划了一下:“王爷曾经对我说过,这世上有黑色的火药,若是存的多了,一点就炸,火光冲天,巨石散落,谓之炸药,这等东西若是用在火器之上,我们西亭的骑兵根本就是去送死的。” “啊,难不成他们想打延州?”居玲珑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明,突然想起什么,喝道:“对了,哎,一见你,正事都忘了,我在忽律境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纸,觉得诧异,所以赶紧赶回来。” “写的什么?” “河间将乱,整军待发!” 居玲珑泡澡也泡了一段时间了,两人借此擦干身子,离开了浴室,到了床榻之上,居玲珑拿出那张纸条:“不知道是不是你方才说的,他们忽律庄园打算进攻延州了?这河间将乱又是何意?” “不对呀,忽律家远在恒山,与我延州并未交界,期间还隔着整个吕梁,他们最多也就在商道上占占延州的便宜,若是真的兵戈相向,他的兵马连个吕梁都不过来,他这个待发只怕并不是针对延州的。”尉迟明鸟常在军旅,对周边诸侯军势了然于胸,除了一些山寨、流寇旋起旋灭,拥有家名的诸侯哪个没有上百年的历史,想要越过黄河攻击延州,吕梁几个大诸侯跟延州都有贸易往来,更何况延州背后还有西亭帝国,一个小小的忽律家族难以说服河东诸侯一路向西的。 “那会是什么意思呢?” “河间将乱……”尉迟明鸟泛起极大的忧虑,池仇不正在河间吗?以她现在了解的情报,帝国这次出击并没达到效果,不但损兵折将,还有一个“辅国王子”也就是“大台吉”失踪,按照与二王子亭池骨质的约定,西亭是不会再贸然出兵河间了,维持现状最好,那么乱会哪里乱呢?河东虽属于大河间范畴,但一般来说这里有一部分是绒族诸侯,很少参与河间的华夏联盟,与岩煌部落相对暧昧甚至亲近,就算晋南小河东地区,裴家、司马家、解家甚至屏家跟他们绒族诸侯颇有对立,但若是写在纸条上会是“晋南将乱,整军待发。”而非“河间将乱,整军待发。” 尉迟明鸟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若是池仇在就好了,只要他在,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废这份心思,不过她却不敢放松,眼睛直直的盯着字条上“河间”二字,还放在火烛之上,细细端详,因为她知道,池仇就在河间,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河间,若是哪里乱了,她心里越想越害怕,一个人再厉害,一旦被卷入动乱之中,就如同飘零,生死皆在刹那。 居玲珑见她看得入神,也凑上前,想说:就算你把它吃了,只怕也看不出什么。 可一凑近从她的视角,却发现那张纸条在火烛之下有点不同:“你拿来我看看。” 说完也不等尉迟明鸟同意,居玲珑从她手中取回纸条,放在火烛之上反复摇晃。 好快的速度,虽然她号称灵犀观首徒,却没有得到观主的真传,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灵犀一指”?据说世上从未有灵犀一指夹不住、夹不紧的兵器,她居然用来夹这么个纸条?尉迟明鸟倒吸一口凉气。 居玲珑突然眼睛一道冷光射出,立马恢复了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模样,空气象是凝固一般,冷冷的说:“金盔!!”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1章 河间青县 http://.biquxs.info/

宴湖深夜,池仇缩在三叠泉热泉深处,这已经是多少次全身入水,他已经记不清了。 池仇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似的,并不是累到了极点,而是不由自主的哆嗦,把骨头都颠散架了。 不小心成就了葛姑的“劲梅带雪”,池仇并没有受到她的“追杀”,而是闪开闻声而来的素竹,池仇身形晃动的来到了三叠泉,他实在太冷了,一种折胶堕指的冷,那种在大雪山里遭遇雪崩的冷只怕也不过如此。 他钻进热泉之中,什么卻凤古诀、什么早期学的心法、口诀,一并用上,浑身依然冷,想到此时正是半夜,天地阴气最重之时,池仇甚至想到会不会因为这样,体内寒毒越来越盛,而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到这里,寒气又是阵阵侵袭,不禁发起抖来。 其实他所受的劲梅带雪并非至阴至寒的纯阴功夫,所创者利用武者心境,气穴游走纯阴诸穴,掌气带寒,“带雪”教人无法回避,只能硬接这威力无俦的掌力,全身冰冻,动作迟缓。若“劲梅”打中则透骨寒冰阴,中掌者如果没有防御之法,一旦掌力入体,全身劲道消失,任人宰割。 偏偏葛姑这一掌又是第一次得势,先前为练这劲梅带雪,体内聚集不少寒气,因所练不准,大部并未发出,此次初次成功,自然这一掌极是厉害,所幸葛姑修为精深,但掌法还不纯熟,体内聚集的寒气打出了“带雪”的寒气笼罩的效果,却未打出“劲梅”主攻要害的犀利,也亏的这样,池仇外伤不重,也未及脊骨。然而全身全被罩在寒气之中,身子却十分沉重。 尤其还有些许透骨劲梅,让他脊柱发凉,难以忍受。 葛姑初练此招,也不知后果,见铁素竹赶来,不好裸身追赶,又听池仇临走前喊:他只是帮第花拿衣服的。 于是含羞带臊的拿了衣服与铁素竹去寻第花,第花见池仇没来,葛姑神情奇怪,也不好多问,三女入内洗浴,把池仇丢之脑后了。 可怜池仇在热汤之中苦苦挣扎,先跳入第一叠泉,觉得泉水不够热,又再跳入第二叠泉,最后来到第三叠热泉,才觉得稍好,但寒气逼人,就连头顶发丝都感觉结上冰棱,池仇闭气深潜,如此这般,还是难以去除。 池仇让自己的精神一直保持着清醒,避免晕厥,甚至想保持亢奋的状态,让自己的热血沸腾,他甚至想,此时此刻,若是有几个女子相伴,兽血沸腾,会不会更加好些?可惜,苍天此时没给他一个美女在身边,仰望着天上的星辰……感叹这老天爷为啥这般不公?人家男主要啥来啥,自己呢? 其实不然,此时此刻,还真有一个美女没睡,大家猜猜是谁? 闾葱娘?错了,人家可是七花呢,这么她要是出门,只怕藏在暗处的宴湖影卫都忙坏了。 小县主?也不对,打斗一晚上,确实需要好好休息,金香园又有现成热汤沐浴,此时此刻,她早已睡去。 丁飞烟?对也不对,她要照顾丁掌旗,还没有睡很正常,但也不会出现在三叠泉。 周容?齐效妁?不会的,她们会安安分分在家里呆着。齐效妁白天沉睡了一番,夜晚有可能再度失眠,但她不会出城,尤其到这么一个地方来,要知道不久前她才差点在此受辱,正常人的心态下,她是不想着到这里的。 那还有谁呢?素梅?她可是闾葱娘的大管家,里里外外都少不了她,尤其马上就要迁到新驿馆,她更是忙碌。 素菊、许轻儿、小雪儿甚至齐效妁那未曾露面的女儿就别多想了,她们都是乖宝宝,只会在推动剧情的时候露露脸儿的。 于是乎,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素兰,此时此刻正扶在一小月湖旁边小树上,上半身的衣服虽然还在,可是已经显得很凌乱,而她的下半身赤裸着,钗裙零散,小裤被褪到了脚踝处,一双玉腿直接站在地上,身后整个人被一个男人压着,妖娆的身躯在男人的冲击下扭动着。 素兰女娘自从被尔朱荏非礼之后,一直在养伤,作为烟花胡同的女娘,在闾葱娘的呵护下,从未受过如此欺辱,精神一直萎靡,但毕竟只是勾栏女娘,这等事情说一千道一万的,也没人当回事,闾葱娘和素梅她们还好,嘱咐她好些休息,一个嬷嬷小厮反倒嘴里不干不净的,甚至还有小厮趁着人少上手占她便宜。偏巧有个宴湖影卫严春负责后院的安危,跳出来帮她把那小厮赶走,见她支不住身子,忙搀稳了她,这影卫自然是英俊威武,举止得体,因为资历浅,也就在后院执勤,两人一来二去,看着顺眼。 这素兰遭尔朱荏强暴,心道回去就落得个接客的命,跟随闾葱娘多难,虽是个婢女,却也有些清高,自认找不到才子郎官,觉得这严春也是英俊后生,有意为自己寻个出路,那严春也是年少气盛,经不住撩拨,夜里无事,两人偷偷约会,这就成了野鸳鸯。 这严春执勤,知道这小月湖并无守卫,便约素兰过来,两人恩恩爱爱,好不热闹。 正在兴头之上,忽地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两人顿时一诧,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唱歌?难道有鬼? 两人强抑惊慌,侧耳听了半晌。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欢喜却没对你说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唱的那严春热情高涨,只当有人喝醉了酒在瞎喊,紧紧抓住素兰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肆意的驾驭,素兰不停地发出呻吟声,趴在树上摆动着挺翘的臀部…… 池仇并不知晓他不远的地方野鸳鸯,他依托自己的嘶吼,勉强维持自己内心的热血,然而寒气依然透骨,这个唱歌的法子只不过心里有作用,对生理上没啥效果,突然想到这热泉自有来处,来处之水必定更加炙热,于是池仇憋足气,鲤鱼打挺游入泉水深处,暗里说,这泉水涌出之处,必有气泡,池仇遍寻池底却寻到水源之处,不禁纳闷,出水之后,进气凝神,朣朦境大开,感受水流和热度的差异,发觉里面还要玄虚。 又憋了一口气,凭借感识,潜入水下,原来有水池之下,有一排青石条砌成的石墙,几乎完全没于水下,仅有一点点在水面边缘,也被芸薹所遮,看不出任何异常。 青石条那是原始青石打磨而成,宽有七八寸,长有十五六寸,质地坚密,常人单手不可拖出,亏的池仇臂力本就不俗,加上朣朦元力以及对水的浮力巧用,废了许多时间才搬出两块,再无力气搬那第三块了。 池仇尝试用自练“缩骨功”反复尝试,勉强入内,一入水洞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别有洞天,热泉源头就在洞口不远,是个天然洞穴,但紧窄蔽塞,上方巨石压顶,难以伸展,下方水下潭底地势比外面热泉要高,所以热水下流,涌到洞外。池仇夹在其中,无法站立。 可巧池仇在源头处盘坐,还刚刚好,亏的此时入冬,水位略低,池仇干脆端坐其中,大半个身子伏于水下,只留头颈在外,此处虽有冷流入内,但常年热泉蒸腾,上方巨石也自带热气,一丝冷流就算到了池仇这里也化作热气,还便于呼吸,于是池仇打坐入定,尝试运功驱寒。 若是前方无水,外人见了必像一老僧面壁思过一般,如此这般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等他再度睁开双眸,精光四溢,神采奕奕,已不见之前的透骨寒气,俨然已经恢复如初。 河间青县 海浪滔天,浪尖儿上有几道白色的浪花,在海边的岩石上跌宕出一条条优美的曲线。这里就是胶州湾湾,海水与浪花之间,一夜波涛之后,岸边还会出现许多被浪重新从海沙里卷出的船板,这些都是五年前胶州湾大海战的痕迹。 古志里记载的青州府在济南历城一带,而五岳的青县在战国时叫做即墨,也就是著名的田单火牛阵发生的地方。后来叫琅琊、崂山,直到索尔人在崂山山脚建立的锁夏城,通过发达的海运,掌控了整个齐鲁海运,这里才逐渐兴盛、繁华起来。 后来华夏人赶走了索尔人,锁夏城的诸侯依然是齐鲁联盟最为显赫的一支,太宰曾设立沂蒙专区,管理山东,但河间依旧置于大大小小几百个诸侯领主的统治之下,沂蒙专区只是名义上的最高机构,到了颂朝建立,左右齐鲁的依旧是诸侯领主们,而沂蒙专区形同虚设。 大大小小的诸侯领主各自结盟,相互内战,五年前渤海联盟在海陆两方面获得了胜利,就在围困宿敌东海联盟掌议诸侯主城锁夏城之时,大批颂军水师突然北上,将鸢都普家的水师堵在了胶州湾,一场大海战改变了战争的结局,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海战,颂军凭借着出其不意,堵住了鸢都水军的去路,但鸢都的梭子船,个头很小,速度极快,冲破了包围,反包围了颂朝水师,一场大战之后,难分胜负,筋疲力竭的渤海联盟与颂朝议和,颂朝获得了被烧为灰烬的锁夏城和周边地区。 这一次,他们设立了青县,成立不足三年,直属于颂朝军部。 山东也叫齐鲁,地势中部山地突起,西南、西北低洼平坦,东部缓丘起伏,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东部是半岛,西部及北部属华北平原,中南部为山地丘陵,形成以山地丘陵为骨架,平原盆地交错环列其间的地貌,类型包括山地、丘陵、台地、盆地、平原、湖泊等多种类型。 海岸线及其复杂,良港极多,战国时齐国“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多归”,融合“东夷文化”、“因其俗,简其礼”,“举贤而尚功”,务实革新、兼容并包,国力相当鼎盛。齐国的工商业与技术如纺织业也非常发达,有“冠带衣履天下”的美誉。 而鲁国都于曲阜,鲁国秉承周朝礼乐典仪,是尊尚仁义、传统、伦理、人和的“礼仪之邦”。所以这里也叫齐鲁,是河间诸侯根骨所在。 在齐鲁设县,纳入了朝廷的直接管辖之下,可见大颂朝廷对河间经略的目的,只不过千百年形成的政治格局,不是建一个衙门,挂一块牌子,派一支军队就能顺利接手的,县衙设立后,其实对河间的政治格局没有太大的影响,反倒让鹿颂朝廷成为河间诸侯心腹大患,一些原本世仇的东海联盟诸侯,加入了渤海联盟,鸢都普家几乎统一了齐莱两地。在陆路上全面围堵青县,将它压缩在半岛之内,甚至还挖了一条运河,将这个半岛完全隔断。 使得青县只能通过海上与外界联络。 北边锁夏旧城、崂山山脚沿运河南岸有许多颂军行营,而南部才是县衙和军屯、戍军及其家眷还有一些来不及逃离的锁夏居民。 此时青县已经是宵禁时分,街面上除了驻军整齐的脚步声,就只有几只精力旺盛的狗在不适宜的叫唤着。 繁华的锁夏城在上一次大战中已经焚毁,整个城主家族无一幸存,按照河间的说法,断祀之城不祥,大火之后的锁夏城骨架虽在,但已经没有人在里面居住了,新起的青岛县城到处是低矮的平房,其中一间房中,油灯昏暗,刘少白正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刘少白是一个船行的老板,虽然路上的交通阻塞了,但鸢都和鹿颂都知道,私下的交易是拦不住的,因为两家现在才刚刚接壤,彼此还不信任,没了陆路,自然就只有海运了,船入大海,毫无踪迹,南来北往可谓畅通无阻。 但毕竟是不合朝廷规制的行当,还是要在县衙或者行营方面有认识的人才好,于是一些大胆的人就开起了船行,明面上给往来客商运货、卸货,实际上,夜里才是他们繁忙的时候,挂着据说刘少白跟颂军水军行营的掌营颇熟,姚记的船幡一打,一路畅通,当地的舟人也纷纷委身刘记,希望能够获得一些北上的机会。 本应该最繁忙的午夜,今日却很冷清,每月初一刘记不开张已经成了惯例。 一般商号每月都会有一两天用来盘点,各有不同,刘记定在初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事实上却大大的不同。 子时一过,几个黑影鱼贯而入,围在桌前,背门而坐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这人穿一袭大领黑衣皮甲,年过三旬,大络腮胡子,浓而密,尾端上扬,颇有胡气,手里端着一双铁旦,正对着姚少白,张嘴说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在想事,再这样下去,只怕四十岁就全白了。”说话的声音洪亮,惹得一个少年又去门口张望。 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说道:“你嗓门咋个还那么大,瞧把我们少白愁的。”说着咯咯一笑,声音倒是不大,却能刺透门板,也不是个省心的货色。 那青年二十七八,眉清目秀,像个书生,:“我看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那妇人不满道:“杨秀才,你帮谁呢,小心我扣你工钱。” 杨秀才笑道:“扣呗,幸亏朝廷给的俸禄不经你手,你若是扣了我的工钱,我就扣你的俸禄。” 原来这妇人叫张氏,是一家酒肆的老板,这杨秀才除了在乡学教书,还给她当账房,当然他也是姚记船行的行脚账房。 彪形大汉是青县县衙的一个锦差,名叫秃行武,秃这个姓很少,一般说起来都会想起鲜卑的秃发一族,至于秃行武是不是他们的后裔,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看长相,多少有点关系。秃行武是个粗汉,不识字,经常会找杨秀才帮忙写几封家书什么。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相互联系的由头,这几个人看上各行各业,实际上是颂朝北镇抚司的密牒,他们前辈也好,父母也罢在锁夏早就扎根数十载,负责收集齐鲁的信息情报,尤其是当年锁夏诸侯,数年前世人皆道东海联盟将一举击败渤海联盟,只有姚少白密信上书,锁夏将败,而名噪一时,鹿颂水师最后那一场黄雀之后的海战就是在研究他的谍报后制定的,可惜海战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颂军差点被反扑,但这并不影响北镇抚司对刘少白这一组人的褒奖。 刘少白也获得了金鹿角勋章,别小看这勋章,它的全称皇家骑士勋章,在鹿颂一般只有帝国骑士勋章,只有特级功勋才会被冠以皇家二字,据说鹿颂立国以来,只有三位情报科密牒获得此项殊荣,而他们是谁只有他们寥寥数人知晓,这就是密牒的悲哀,也是荣誉的所在。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2章 唯有金盔 http://.biquxs.info/

锁夏大乱之后,他们这些人依然留在了青县,他们可能是利用各种理由迁入锁夏,甚至父母之辈就来了,大乱之后,尤其是锁夏大火之后,随着颂人北迁,颂军的驻扎,他们和其他锁夏本地人完全融合在一起,以前若是有老锁夏、新锁夏之分,现在他们已经融合了,为了更好掌握舆情,北镇抚司并没有将他们撤离,也没有让他们与新到的北镇抚司新派遣的青县镇抚情报科交接,而是成立了特勤辑事组专门负责,因为在北镇抚司西厢房办公,故而称之为西组,就是让他们完全融入到原住民中间,了解民情,收集情报。其实这样也好,他们之中很多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多年,唯一有些想法的就是秃行武了,他本就是北镇抚司的老人,却要在镇抚衙门里听一帮新蛋蛋的指挥,还要因为他“旧民身份”,而被层层调查、提防,这份心情,当真想想就难受。 刘少白的神情很冷,蹙额锁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股冷意便从他身上静静地散发出来。 几个人发现端倪,也不再多言,秃行武性子急,敲敲桌子:“少白,醒醒,有什么事你就说。”着向张氏递个眼色,张氏会意,也伸手握住刘少白的手臂,摇了摇他。 “恐怕河间要乱了。”刘少白语出惊人。 “哪里乱?锁夏吗?”杨秀才一脸苦像,他爷爷就到了此地,执行任务死了,五年前,他父亲也死了,现在他已经是个完全的书生秀才了,青县已经开了鹿颂科举,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考个好名次,又再次凭本事迁回金陵,离开这块杨家的伤心地。现在刘少白一句乱了,把他的心都打乱了。 刘少白简单的推演了一下,听得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营口作乱,整个河间就乱了?”张氏很是不解:“这北钦自从龟缩在燕京城这一百年,关外各旗变乱那不是很正常的,这钦朝早已日薄西山,没有了他们祖先清鞑的勇猛了,这不前几年营州不也乱了,最后一入锦州,这乱兵都还出锦州西门呢,那边燕京城就开城投降,这几年还不是泥捏的似的,还被鸢都占了沧州,就算是营口现在乱了,最多打到锦州,这锦州有钦朝大将哈赤督旗的埃钦也算是名将了,只要紧守锦州城,等燕京援军一到,守个三年五载的不成问题,何况只要两三个月,叛军就阵脚自乱了。” 便在此时,杨秀才说道:“是呀,这毕竟不是十年前了,埃钦可是觉罗,皇家子弟。” “可是,你们看”刘少白拿出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个兜盔。 秃行武是个武人,对金铠甲胄非常喜欢,他自己就藏了几套在家中密室之中,可那年的大火,他家因为靠近主城,也受灾了,他也不敢去挖,这件 事情让他心伤不已:“兜盔?缇骑铁面兜盔?” 杨秀才年岁虽小,却博闻强记:“金盔骑士团。” 秃行武身材健壮,举手投足间都有那种久经沙场的大将风采,勇武之气十足,却没想到听到金盔骑士团之名,粗壮的身子往后一靠:“真是阴魂不散呀。” 杨秀才没有听讲他的话,他努力地回忆着,他脑海里对金盔骑士团的一些只言片语:“索金的余孽,真是阴魂不散,两百年前他们通过暗杀、勾连,居然让微末的河间联盟一举击败了大明王军,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也毁掉了华夏再度一统的机遇,他们现在想干嘛?” “他们还能干嘛,这二百年来,金盔毫无踪迹,又无处不在,华夏联盟现在分崩离析,不都是它做的?”秃行武愤愤不平:“传闻太宰之死也是金盔所做的手脚?” “传闻不可信。”刘少白打断了两人的絮叨,摆摆手说道:“不管如何,金盔出现,天下必乱,远的不说了,数十年前,若不是金盔在江南作恶,我们大颂也不至于立国六十年才偏居江南,这些年没有金盔的消息,现在有了,还在辽东,我是不相信它会对一个营口感兴趣,金盔这些年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谋夺岩煌入主中原,分散我们华夏联盟的凝聚力,我思来想去,这次营口之乱只怕是个陷阱。” “陷阱?” “陷阱?” 杨秀才猜道:“难不成营口作乱是假的?” “怎么可能?自从伪钦龟缩燕京,早已对关外局势失去了把控,据说五大盟旗在关外早已猖狂至极,就好像当年北魏六镇一样,起义不断,民不聊生,别说有人举旗子作乱,就算大街上有人喊一句,只怕就乱起来了。这百万之众围攻营口,这就算是谣言,能传到咱们青县,只怕现在营口也差不多这个局面了。”张氏开的酒馆就在码头,南来北往的舟人都爱在那里喝一杯,吹吹牛,这也是她打探各地风俗内情的一种方式。 刘少白不置可否的笑道:“的确,起初我也不曾多想,就好像你说的一样,十年前,营州作乱,六年前更口作乱,这些都是伪钦内部的事情,但细细想来,这十年来,伪钦总务大臣还算兢兢业业,好不容易他们天子要亲政了,为何作乱越来越多,居然声势百万?要知道伪钦现在关外也不过是五盟旗,所控范围不出辽宁,再往北都是索伊家园,就算现在关外各色人等有了千万人口,一百万造反?说不过去吧。何况只有一个辽宁。” “这不过是虚夸而已。” “如果是真的作乱,必定有个大概的数字,报大了,当地官员施政不利,报小了说明不了问题,一般来说有三五万聚集,口口相传也不过传到二十万三十万顶天了 。张口就是百万,除非……除非一开始流传出来的就是三十万,只不过旁人不晓得,在这个数字上再加,于是成了一百万。” 秃行武有些不信:“少白,不是我说你,你就因为有个金盔的纸条,就把这事想的这么复杂?你这推论也太……” “异想天开!”杨秀才也不信。 “不单单是纸条,而是我们在关外的同僚只有一人一鸽这两个月就回来了这么一张纸条,你们还觉得这是我小题大做吗?”刘少白淡淡说道,这句话背后,意味着多少条性命,当年他们这些密探被派到各地方搜集情报,自然需要一些伪装手段,各地百姓流动性极小,不在当地住个十年八载的,都未必有个体面的行当,这秃行武的父亲到老才当上一个锁夏的巡捕,还是天天夜巡的那种,到秃行武这一辈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当地人。 正因为如此,要在异国安插一个钉子,难上加难,所以这些暗桩都是世代相传,不得更易。如果出现意外,家族没有把任务传达下去,就好像要是秃行武父亲捉贼早死几年,估计他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百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上官,一些证明身份的腰牌也都是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 虽然这些人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完全融入了地方,成为三教九流中的人物,在本国土地上执行任务,由于北镇抚司适当支持,尚且能在地方上都能混成各方的头面人物,在各地拥有一定的能量。但是在异国他乡,当密牒就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自由发挥了,像秃行武的父亲,武功水平在江湖上也能有个名号,结果到死在锁夏也只当了一个捕快,毕竟升迁比不过当地人。 这些安插方式古老而隐秘,但太过隐秘,也会造成传输不变,尤其是金陵北镇抚司,很难把控全局,尤其是任务下放,于是就出现了掌旗一职,掌管某个区域暗叹的区域上官,刘少白就是青县掌旗,加上青县现在归属颂朝,现在秃行武、杨秀才、张氏,都回归了大颂子民,他们主要的工作除了伪装的本职工作外,主要是收集青县归附百姓的信息,是不是喜欢颂朝统治,是不是有暴动倾向,虽然不能跟正经的官衙公开身份,但毕竟敌我争斗较之以往相对宽松,与北镇抚司总部的联系也制约较少,刘少白又有比较强的全局意识,于是关外的分旗也交由他来收集汇总,除了将关外密探的信息如数转交金陵外,还可以根据他的分析,适当调整关外分旗的侦查、摸底的范围,进行一定指导,并补充相关人员。 关外他们的暗桩也有百来人,除去一些失联的、牺牲的也有十几二十家,现在却一下子音讯全无,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失联?不,是整个关外的暗桩体系被人瓦解了。 而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唯有金盔。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3章 营口之乱 http://.biquxs.info/

秃行武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认识,但他铁打的心依然感觉难受,这些都是和他一样,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同僚、兄弟,就算是没见过,那也是并肩沙场的战友。 张氏更是眼角有泪,与秃行武、杨秀才、刘少白不同,她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北上的,隐姓埋名,潜伏于地方的艰辛,对于一个男子来说,都是极难,何况女子。 “关外出现了大变故。”杨秀才说了一句废话,一句让人心酸的废话。 秃行武站起来,走向红脸的关公像面前,将铁旦放下,抽出了三根长香,点燃,虔诚的祭拜那些未曾见过的同僚,当他将香插入香灰之中,脸色大惊:“少白,你的勋章呢?” 杨秀才、张氏霍然而起,金鹿角勋章虽然是奖赏刘少白一人的,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集体的荣誉,为了缅怀曾经逝去的同僚,也避免被发现,将勋章放在香灰之下,平素祭拜,既是自己的信仰也是对同僚的敬意。 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居然不见了,诸人惊骇莫名,皆看着刘少白。 刘少白示意勿慌:“前几日朝廷的新人来了,正巧关外客商寻人去挖参,我就让甪里兄弟去了,他的腰牌未到,我便以勋章作为信物,让他带去了。” 秃行武立刻显出沮丧之色,说道:“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刘少白苦着脸,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对这块牌子的感情,但这次那个参商是关外第一的炽颜家,而且是他们挑中的甪里兄弟,你们也知道若想在异国他乡安身立命,这机会多难得。炽颜家不但是与我们贸易最多的商户,还是索伊九颜之一,虽说平常往来的不过是他们负责商贸的家族,但一旦立足,总好过我们派人一点点渗入强的多吧。” “你……你送什么不行,为何要将勋章……哎……”秃行武很是不满,敲着榆木桌,啪啪直响。 张氏劝慰道:“算了,算了……”脸上一片幽怨,但还是说道:“想必少白也是想着关外的兄弟们也见一下那块勋章吧。” 秃行武不说话,杨秀才想安慰他,却被他拨开,摊摊手说道:“我说少白你也是的,甪里兄弟才来几天,你就把人家打发去关外了,人家可是只申请来青县的,你倒好……等等,那甪里齐呢?你不会让甪里齐也跟着去了吧。” 刘少白有些哽咽:“他们只要整户同去的……” 杨秀才指着刘少白,激动的说不出话:“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哎”接着跟秃行武一样,在桌子上也拍了一下。 似乎从来没见过杨秀才生过气,这一下,倒是把还在伤怀中的秃行武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我……” 张氏也苦笑一下:“你忘了,这甪里兄弟与 杨秀才订了娃娃亲,这少白把人家的准姑爷给弄没了。” 原来这甪里俊家族也算是北镇抚司系统的人,他们的任务很尴尬,甪里一家居住在太湖之滨,太湖一带水匪出没,屡征屡复,甪里庄在其中扮演水匪的中间人,既要求得水匪信任,又要把握机会让官军将水匪一网打尽。甪里庄在太湖延续百年,期间灭了多少水寨,又看着多少水寨复起,谁也说不清楚。 然而在一次行动中,水匪强悍,首领逃脱,贼酋发现其中端倪,决意报复,从而火烧甪里庄,只留下甪里俊和他长兄之子甪里齐。 只不过甪里俊并非家中长子,这份密牒的秘密并没有传到他这里,甪里俊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得到了腰牌,但他并不知此为何物,看腰牌似乎是官府的物件,也担心是贼物,故而不敢查证。他担心贼酋斩草除根,只好离开故土,为方便行走他将自己侄子认作亲儿。 甪里俊携甪里齐,到青县闯荡,曾租了杨秀才的房子暂住,杨秀才有个女儿,玩耍之时见到了那块牌子,就与她父亲说了,杨秀才一听,本以为甪里俊曾误杀自己同僚,于是趁着甪里俊父子上山打猎之时,偷偷看过,每块腰牌之上皆有名字,只不过名字是用北镇抚司的密文刻上去的,杨秀才自然不会晓得每一个密文,只好拓印之后上交北镇抚司总部。 这块牌子名字部分早被甪里齐当作磨具划烂大半,只留下“甪”字的密文,北镇抚司仔细核对以后,甪里的姓氏太过稀少从而确认了这是“太湖甪里庄”的腰牌,自从甪里庄被贼人焚烧之后,甪里家族就与北镇抚司断了往来,这种事情在庞大的密牒系统里经常出现,因为没有人能保证一定把秘密传下来。 甪里俊爷爷曾经与镇抚司高官相熟,得知甪里家族仍有后人,北镇抚司还特意安排人到青县与甪里俊相认,甪里俊方知自家家族秘闻,按照父死子继,兄死弟及的原则,甪里俊自然也成为密牒之一。 因为原腰牌已经划损,虽然大部分人传几代也不会更换,但是按规制“名字不清楚的”必须更换。北镇抚司来人又是甪里俊爷爷的旧友,想留个纪念,于是将腰牌带回,制作个新的再派人送回,按理再过不久,新腰牌就会送到青县。 既然误会解除,杨秀才家和甪里俊父子自然亲近,那甪里齐虽然不满十岁,也面相俊朗,常随甪里俊打猎,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好苗子,杨秀才越看越喜欢,想着自己家族本是行伍之家,却因为自己体弱,成了一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秀才,有心改换下家族血脉,也想着自己儿子以后若是继承家业,身边也有个同行妹夫帮衬,于是借口自己闺女曾在一床跟甪里齐午睡,男女授受不 亲,需要负责,强拉着甪里俊订个亲,甪里俊见那杨秀才女儿眉清目秀,乐见其成,于是有了张氏嘴中所说的“准姑爷”。 秃行武笑道:“叫你心急。” “你这个老秃子,咋说话的,咱们齐哥儿吉人自有天象,会回来的。”张氏安慰。 秃行武咧嘴一笑:“嘚嘚嘚,我说错话了,不过她还那么小,这日子还早着呢。” 杨秀才心中一叹,早不早,危险不危险都不重要,关键是发配到了关外,这意味着以后自己女儿也要去关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想让甪里齐帮衬自己儿子的愿望就算是落空了,他能不恼火嘛。 刘少白也是一脸不乐意,粗声说道:“好了,此等家事以后再说,相信甪里兄弟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杨秀才好生写封信,我回头也说明下情况,毕竟是订亲,侍门都不到,此事应该可以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退婚而已,难道要打打杀杀?张氏听了不免好笑,这刘少白说话还有点军旅风气,过会散会了,得提醒他一下……免得被有心人听出什么端倪。杨秀才其实也有些不甘心:“多好的齐哥儿呀。” 刘少白咳嗽两声,打断了杨秀才的哀怨,毕竟聚在一起叙话,才是今日的要务,他喝了一杯茶,见几人心思收了,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这是一场阴谋,营口并没有作乱,起码局面没有那么严重,据两个月前关外的消息,关外五旗确实有所私下串联的迹象,我个人认为他们的串联不会只想把自己的地盘弄乱倒逼伪钦朝廷,而目标应该就是伪钦朝廷。” “哦?” “你们看……”刘少白摆出一张地图,上面河间、燕代、关外甚至白山黑水的山山水水画的很详细,他在地图上指点了几处要害:“这总务大臣哈赤尤安虽然是下五旗的人,但是最近十年,只求平稳,十年前,下五旗作乱,清君侧,为的是啥?不就是希望改善下五旗的地位,重现八旗辉煌,可惜十年了,伪钦朝廷还是如旧,除了不断在关外垦殖、军屯,对外依然保持守势,结果下五旗诸旗农奴多了,田亩多了,军粮也多,却依然是老样子,想入关南下,不许,跟索伊家园的金丝人打也没啥油水,却总是被调去抵御漠北的岩煌部落,打输了自己扛,打赢了,好处还是朝廷的,尤其是钦皇若是亲政,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反攻倒算,收回下五旗旗主的兵权。” 刘少白看着地图:“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局面跟十年前太像了。” 秃行武说道:“你是说,整个关外现在已经完全跟伪钦朝廷对上了?” “有这个可能,哈赤尤安是个良臣,可以假想一下,他的想法是十年垦荒,让关外的北大荒变成 了北大仓,逐渐富足,然后与索伊人、岩煌人达成某种默契,再一举南下,但下五旗的旗主们并不满意,要知道这些下五旗可都是从未入关的生旗人,他们甚至都未必是钦人,很多都是十几年前从山上林中迁出的金兀人,据说还有索伊家园的完颜部和乃颜部,说是两个民族,完全适用。” “可是只要锦州……” “我就是觉得锦州也是这份计划之中……埃钦虽然是哈赤尤安的侄子,但一向激进,据说此人的口头禅就是饮马长江,你若知道一旦钦皇亲政,对待权臣哈赤尤安,这个变化谁也说不清,别的不说,哈赤部的军权必定削弱,埃钦这样的人是无法忍受的。” “于是他宁愿下五旗入关,或许他就是这次密谋的牵头人,只要钦廷相信营口作乱甚众,就不得不将燕京周边的西山锐健营交给他,让他守住锦州。而他一旦得到指挥权,那么丰台大营那帮上三旗的废物根本不值一提。”张氏补充道:“这西山锐健营本就是当年哈赤部入关后新建的,而埃辛是尤安的侄子,交给别人尤安也不放心,只能也只会交给埃辛。” “那他与金盔有什么关系?”秃行武对金盔依然有些不解。 “想必是金盔给他构思了这么个计划,再帮他与其他旗主说项吧。埃辛虽然作战凶悍,但这么大的一份谋略,只怕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说不定金盔还控制了索伊。”杨秀才平静的说道,虽然青县现在归属颂朝,但这几个人都是当年锁夏密牒中硕果仅存的能人,那个时候渤海联盟的密探、锁夏隐卫,各方势力交织其中,能够生存下来,都是有些手段的。 “只怕是这样,一旦如此,我感觉埃辛目标绝非燕京那么简单,他必定会即刻南下,说不定明年就会……”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4章 岩羊兑禽 http://.biquxs.info/

“哈哈哈哈……精彩……” “谁……” 只见一人从屋檐倒挂而现,头上戴着黑色羊角兜鍪,犹如一只黑色羚羊。 屋里四人大惊,他们竟然不知道此人何时而来,听了多久,此时他居然现身露面,不用想,此事绝不会善了。 “没想到南颂朝廷果然人才济济,区区一个青县北镇抚司分旗四个不入流的密探就能将督主大人谋划数年的计划猜的个八九不离十,说真的我还是挺佩服你们的,我岩羊跟随督主大人多年,为了这个计划忙前忙后这么久,也不能猜透全貌,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炽颜阳!”刘少白看清此人,心头大惊:“不好,中计了。” 炽颜阳也不惊慌,翻身而下,秃行武站在房中,额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动,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脾气称不上好的差人已经打算先下手为强了,但是他依然不敢动,就方才那人展示的一下,落地几乎无声,他们四人之中,就算是轻功最好的张氏,只怕拼尽全力施展轻功,也恐怕难以做到。迤逦境的高手。 “你现在才觉悟,太晚了,在金盔之中,盛传锁夏刘少白,算无遗策,当初我们金盔本来稳操胜券了,鸢都普家一统齐鲁,没成想你的一道密折,居然说动颂皇命水师北上,打乱了我们全盘计划,鍪主很不开心,后来多方打听才晓得是你做的手脚,不错嘛,你倒是春风得意,不但得了金鹿角勋章,还负责掌管关外分旗,哈哈哈,这是我们鍪主给你的礼物。”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慢条斯理的解开上面的结,哗哗哗,一个个腰牌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掉落在地上。 刘少白气急攻心,脸色刷白,手抚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张氏慌忙上前搀扶。 看着跌落的腰牌,那都是同僚的性命,秃行武老羞成怒,猛喝一声:“臭蝙蝠,我给你拼了!”手里两枚铁胆,像流星一样,向炽颜蝠这边扔了过来,接着,从腰里抽出绣春刀,杨秀才见了绣春刀,有些眼红,这是锦卫的象征,他却一辈子不曾真正拥有过,杨秀才就是杨秀才,根骨极差,文有成而武不就,却从手中袖兜里摸着一把短铳,只等也动手,好寻机一枪把炽颜蝠击飞。 炽颜阳一闪身,轻松躲开了扔过来的两枚铁胆,看到几人架势,只冷笑了几声说:“阿唷!恼羞成怒了?疯狗要咬人啰!可惜豹子胆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一双流星豹子胆打的这般软绵绵的,既没准心又没力度,可惜可惜!” 秃行武父亲因善使铁旦,经常一招制敌,作为捕快又有股子韧劲、执着,江湖朋友给了“豹子胆”的花号,听炽颜阳如此说,摆明是嘲笑他不学无术,辱没了家学,顿时气得极了,两眼圆睁,直要喷 一出火来,也不答话,只顺手把当中那张八仙桌子,往旁边一推,马上一个箭步,纵了过去,扬起绣春刀,大声叫到:“让你尝尝你爷爷我的豹影刀的威力。”说罢,连出十来刀,刀连刀,影连影,刀不透风,水泼不进,犹如一只猎豹直追羚羊,将炽颜阳逼到墙角,炽颜羊连声嚷叫地说:“哎唷!不得了,这豹子扑羊,我可要遭殃了!”话虽这么说,身形却是一扭,像幽灵一般,悄没声地就躲到了来到秃行武的左侧,手为掌刀,不劈不砍,在他腹部狠狠地搓了进去,同时嘴里说道:“嗯!你没打着,哟!羊角顶腹,感觉如何,哈哈哈!真以为叫个豹影刀,就能豹扑羊?跟你老爹一样,不自量力。” 秃行武身一体正向前倾,软肋被人一扎,犹如铁刺入骨,几乎跌倒,他父亲就是捕快,从小便也教他用刀,这豹影刀法在华夏武林成名已久,天下刀具何其多,先不说奇形怪状的弯刀、短刀等,就算是形制差不多的刀也有环首刀、唐刀、戒刀、仪刀、鄣刀、横刀、陌刀,起先是直脊有刃,刀柄与刀身无差,再后来刀有了进一步改进,从狭长的长条形,改成刀头前锐后斜形,并有护手,去掉了扁圆大环。形制不同,刀法自然不同,正如戚继光《纪效新书》所述:“长刀,自倭犯中国始有之。倭善跃,一进足则丈余,刀长五尺,则丈五尺矣。我兵短器难接,长器不捷,身多两断。”。简而言之,倭刀的用法就会许多“跃”姿。 豹影刀,处处透着一种灵气和与剑所不同的特有的杀气,形制与绣春刀相似,却以双手握柄为主,凸显豹一般的刀影令人生寒,如此一来,左右两肋空门极大,秃行武之父本是公门中人,绣春刀法纯熟无比,做了密探,为免他人生疑,早年苦练豹影刀法,也堂而皇之的教授秃行武,秃行武这套刀法苦练三十年,有着独特的造诣,不料却在炽颜阳面前如同小孩舞刀,被他轻易破解。 秃行武又气又急,左肋被刺,只得单手挥出绣春刀法,可炽颜阳本领足足有余,不慌不忙,含笑而闪。 看到炽颜阳戏弄秃行武的那股轻蔑的样子,杨秀才、张氏、刘少白,不禁面面相觑,知道对方武功高出他们许多。 他们乃是密探,首要任务就是“求活”,自然不会谈什么江湖道义,杨秀才武功平平,站到一旁抽出短铳掠阵,刘少白抹干嘴角血迹,他虽以智谋、推断擅长,但太极八卦掌从未断过,但见他“白蛇缠身”,身形如影附形,直奔炽颜阳的背心。那边张氏也同时抡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银丝缠布,此布一面银丝,一面如同抹布,平常都是小心叠放,搭在肩头,偶尔帮客人拍下桌椅灰尘,实际上若是将它银丝面翻 过来,却是一个软兵器,张氏蹲下身体,贴着地面来了个“银丝扫灰”,向着炽颜阳的下三路,横扫过去。秃行武在数人之中武功最高,多次与江湖大盗交手,见杨秀才掠阵,就知道要配合同僚的攻势,躬身后退,让出空间来给两人进招,手里的绣春刀,却不闲着,“豹影随行”,打算通过三人之力将他硬逼到杨秀才跟前。 炽颜阳早就算到他们三人要一齐动手,胸中已有成算,只见他呲牙一笑,说道:“嘿!你们这就想让我入套,太嫩了点!” 他江湖绰号“岩羊”,不说别的,单一个“叠岩步”就可以让他在悬岩峭壁形如岩羊,翻山越岭犹如平地,在狭小的屋中,只要有些许旮旯,就能借力行转步伐,身子早闪在一边站住。站住对杨秀才咧嘴嘲讽,杨秀才见他空门全开,下意识沟通扳机,不料炽颜阳一个“悬崖无路”当时一个急转,小指一勾居然将刘少白生生勾了过来。 砰的一身,刘少白吃痛,烟雾之中白色长衫之上渗出血花,炽颜阳小指一松,整个身体直接倒在错愕之中的张氏后背,一个反滚,立在身后,张氏见被炽颜阳戏耍,刚要起身,刘少白失了力道,整个人跌到,又一次压在张氏后背。 杨秀才见击中刘少白,顿时惊慌,手一松,短铳落地,一时不知该何所为。 秃行武见状,知道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大势已去,绕到张氏一侧,与炽颜阳缠斗,嘴中喊道:“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刘少白伤的右臂,未中要害,张氏唤了几句,见他苏醒,扯下衣角给他扎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过须臾:“杨秀才,你带着少白先走。”说着拿起她银丝缠布,一咬牙,向炽颜阳面门扫去,以期能刮他个大花脸。 杨秀才哆哆嗦嗦,来到刘少白跟前:“对不起,对不起。” “无妨。”刘少白知他无心,强颜欢笑,此时短铳威力不大,又未中要害,他强行站起对杨秀才说道:“你快走,此人武功非我们能挡,你务必求活,方才枪响,若有差人来,你可亮明身份,一定要把甪里父子追回来。” 都说秀才迂腐,反应慢,其实不然,起码杨秀才并非此中之人,多年密探生涯,虽无缚鸡之力,反应却极快,方才刘少白说道甪里父子被炽颜家招去关中采参,又道中计了,想必炽颜家族早已知晓二人身份,之所以还要招他们去,所作所为只怕更多的是戏弄他们大颂北镇抚司。 其实炽颜阳也才偷听得知罢了,但只要他能击杀这四人,从容返归,甪里父子结局一样。 杨秀才见几人缠斗,炽颜阳小巧灵活的身法,在三人密如骤雨的兵器影子里面,钻来闪去,窥空还是东摸一把,西抓一下,相当 从容,知道自己帮不上啥忙,当下也不眷恋,转身就走。 杨秀才拉开门栓,一开房门,一柄匕首没入身体,突然惊变,让他猝不及防,眼前就看到一个鸡冠兜鍪的男子站在他面前,这一瞬间,杨秀才忽然想到了许多事,他想起从一些史料中看到过的记载,那上面说金盔骑士团,每一个战士都有一个特色的头盔,造型优美,除了团长为金色之外,其他皆为黑色,黯淡的光泽,遮掩了炫丽的造型,眼前这个面目藏在鸡喙式的遮面之下,杨秀才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忧伤,他们小旗今时今日只怕难逃厄运了,没有报效祖国的遗憾,没有任务失败的痛苦,也没有毫无反抗的屈辱,他只心念出门前媳妇儿给他做的长寿面,今天是他二十四岁的生日,恐怕也是忌日。 鸡型遮面的人缓缓抚摸杨秀才的面颊,很轻,很柔,面罩里传来过滤般沙哑的声音:“你安心去吧,奈儿我会好好照顾的。” 杨秀才牙齿打颤,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咯咯”摩擦声,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匕首抽离,杨秀才软软倒下,手不甘的抓捏着衣角,却没有丝毫力度。 炽颜阳面露狰狞,似笑非笑:“兑禽,你来了,我还当你不会来呢。” 秃行武叫到:“我杀了你!” “叫屁,比起你老爷子,你差远了呢,今日就让我送你归西,送了父亲,再送你儿子,存亡断续,我是不是太狠了?” “什么我爹是你杀的?”秃行武痛楚的眼神充满怨念。 “别这么看着我,放心,我会让你儿子也去陪你们爷俩的!” “你,我跟你拼了。” “来呀,就凭你?” 兑禽,转身,慢慢的关上门,门外漆黑的路再次陷入黑色,门里传来一声声似有似无的怒吼和咆哮,那么苍白而绵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5章 金盔之谋 http://.biquxs.info/

延州,大雪浸染着大地,鲲鹏溟时代之后,人烟稀少,农耕活动减少,植被稍多,但黄土高原是风尘堆积物而形成的,黄土高原依然是那个黄土高原,千年的黄土依然可以为窑。五王子的窑洞里灯火点点,在风雪之中摇曳,遥远的青县,生死相搏,而这里依然温暖如春。 尉迟明鸟双眼微微一眯,低声问道:“金盔的目标是谋夺整个河间?” 居玲珑静静的躺在那儿,一副恬静的神色,那份安静,让她显得悠远的不像这世间的美人儿,倒像是另一个世界,天上的仙女儿。 见居玲珑没有反应,尉迟明鸟以为她在入定,方才居玲珑讲了许多金盔的事情,她一时还难以接受,金盔骑士团在关中负责人叫坎精,一个聪明绝顶却又胆小如鼠的人,尉迟明鸟打过交道,当年关中大乱,据说就是他一手策划的,邀请沙亭入关的折白金城伯爵唯一的要求并不是要获得当时泷朝悬而未决的皇位,而是让沙亭人掘地三尺也要把坎精从地缝里揪出来,为此雪貂支队付出了十二条顶尖高手,而铁勒也死了三十七人。 金盔,居玲珑说金盔的目的就是祸乱华夏,尉迟明鸟却很是不解,泷朝明明是岩煌一系的帝国,金盔为何会将泷朝整倒?这让她难以理解,不过现在的她受池仇的影响,似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华夏还是岩煌,“她的王”让她迷惑,唯一清明的就是池仇在河间,不管金盔银盔,若是让池仇陷入危难,就是不行。 尉迟明鸟负责王府的密探工作,对这个世界的夜色之后的博弈有些了解。 现在的岩煌和华夏的争斗在六夷乱华、大梁北伐以及太宰北伐之后,部落和联盟达到了一定的平衡,而金盔似乎在幕后在操纵着什么,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是金盔在再一次策动新的岩煌对华夏的攻击。五年前,远在西域的沙亭部落能够入关建立西亭帝国,可以看做是金盔的手笔,只是没想到池仇作为白皮黄心,反手将金盔的在关中的代言人坎精抹去了。尉迟明鸟虽然不理解,但她相信池仇所作所为是有道理的,作为一个新兴帝国,为何要受一个藏在黑幕之下的金盔组织操纵? 金盔组织在关中的折戟沉沙,显然他们把目标放在了河间,(在尉迟明鸟的思路里,暂时没有考虑到关外营口之乱是金盔操纵,她现在只是因为居玲珑带来的纸条,联想到河间,金盔有举动)。明鸟甚至觉得这次二王子亭池骨质突然建言奇袭曲阜,还安排五王子做先锋,是不是金盔在背后的操纵?寂静的夜色中,尉迟明鸟越想越担忧,觉得池仇解散雪貂小队是不明智的,若是让金盔得知池仇依然在河间,那危险系数大大增加。 尉迟明鸟,喃喃自语 :“不管怎样,我要去河间。”必须回到男人身边,他有危险。 “你不回去找你的旖旎了?” 思绪还有些飘渺的尉迟明鸟被居玲珑的反问吓了一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入定了呢。”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居玲珑眸看着尉迟明鸟的脸庞,气质沉静,轻轻说道。 听到居玲珑这么说,尉迟明鸟有点诧异,在熟人面前,居玲珑并不会在意跟人玩闹,打趣,即便是池仇,一个男子也能跟她说上两句,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她就是冷艳绝俗的冰山美女,确切的说,她很冷,冷的让人觉得她是块冰,并不会思考什么问题,就是那种藐视沧桑的冷,于是很不解的问道:“你也会想问题?” “我又不是猪,只会吃了睡,睡了吃。”居玲珑嘴角抽了下,看来心很是不满。她一向清冷,但不意味着是个冰块。她此次来中原,也是有事要办,可自己的事情还没着落,就先去帮延州处理了河东商队被袭之事。 “对不起哦!”尉迟明鸟第一反应赶紧道歉。但当看到居玲珑少女那充满弹性的脸部肌肤十分滑腻,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尉迟明鸟一向自认自己的肤质好,的确她的肤质,但去了一趟河间,她不得不承认,华夏女子在肤色上兴许稍逊一筹,但在肤质上,就连第花也显得比她有弹性,尉迟明鸟不禁想到:第花,你有没有好好伺候我的王呀。想到这里,她俏脸上满是羞红。 “好了,没事了,你脸红什么呀!” 尉迟明鸟身体一震,歪过头在居玲珑上上下各处游走,尤其是那些最为凸显女人身材取曲线的部位:“没办法,谁叫咱们的玲珑长大了呢?真是人如其名,玲珑有致,早知道我也起这个名了,你说我现在换成尉迟玲珑会不会也能长成你这样?” 女人在一起洗浴的时候,一切那么自然,偶有调笑和羡慕,思绪并不会飞扬,而一旦穿着衣衫,尤其是居玲珑那件水蓝色睡裙粘在她身上,把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很单薄,根本无法遮挡住她那些诱人的部位,此刻的她看起来有种别致的诱惑。 “师姐,你瞎说什么呢?” 尉迟明鸟睡了两天,就算现在夜再深夜毫无困意,芊芊素手伸了过来,手所触之处居玲珑如灵蛇似的扭动:“啊,没说什么,你的肌肤真好,就好像旖旎刚出生的肌肤,怎么说来着?吹弹可破!” “我怎么比得上旖旎的,晶莹剔透。” 尉迟明鸟心下一酸,离开女儿也有数月,如何能够不想,原想将她带来,只是河西走廊实在不比别的地方,荒原沙漠,常人奔波也要两三个月,尚且生死难料,如何敢带周岁的女儿? “ 师姐不打算回天山接旖旎了?” “不回了,得赶紧去寻你姐夫,他呀,身边也没个人,若是河间真的乱了,他身处乱局,草民为刍狗,就算他再手眼通天,只怕……”尉迟明鸟忍了眼中泪意,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只手已经隔着衣衫抚上了居玲珑的香肩,轻轻拨弄着露出来的肌肤,但觉肩膀细腻滑几乎不留手,一边如同婴儿呢喃一般,便在她耳边耳语道:“小师妹,你真是像极了旖旎。” 居玲珑本以为师姐只是玩闹,当她看到尉迟明鸟一对杏目,眼中光彩流离,雪亮瞳孔,此时也不知是情迷还是思念,已经堪堪泛出泪花来。 饶是居玲珑自觉师姐只不过想起了远在天山的女儿,觉得她的肌肤如同婴儿,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口干舌燥,心下是惶恐。 此时觉得从尉迟明鸟唇中喷出阵阵香气,也让居玲珑神魂天外,只得轻声答道:“别弄了,师姐,好痒呢。” 尉迟明鸟笑着,反倒心中更是激荡:“怕什么,那你此时若是怕痒,以后嫁人怎么得了?” “嫁人就是挠痒痒吗?”居玲珑此时已被撩拨的有些情动,心下只思:我以前只听闻男女之事,是人间极美的,这些日子追凶夺寨,见到女子无不含耻受辱,自绝性命的更是多不胜数,原来都是怕痒的吗? 尉迟明鸟见居玲珑神情忐忑,畏羞的全没侠女风骨,加上也与自己一般,彷彿一隻光净娇嫩的小白羊,心中好笑,却不知居玲珑正自胡思乱想。见她忍受时的模样,甚为可爱,便仿佛自己伺候池仇时一般,心中有些得意,愈发想戏弄了,心道:难怪池仇常说,这女子身份不一般能让人怦然心动,以前我总以为金珠、银珠、瑶珠身份不一般,今日才觉得一个提刀斩头,披靡江湖的女侠在自己指尖下颤栗,这份异样,才是王爷所求的吧。 感觉到身下的侠女纤腰轻扭,却不是為了挣扎,也不由芳心一热,继续挑逗起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6章 灵犀观主 http://.biquxs.info/

河间,宴湖,界堂。 月儿已经爬过了中弦,步入下弦,池仇从三叠泉缓缓上岸,一身湿衣,突然想起有内功的人能够运用真气蒸干湿衣湿裤,心道自己现在也算是“内功雄厚”,于是尝试此法,可惜运功半天,也不得其法,一阵凉风吹过,池仇瑟瑟发抖,拳着身子往界堂跑去。 严春热情如火了一把,此时已经把素兰送了回去,自己继续执勤,他也曾四处查探,想查一下方才“冬日之火”是哪位大哥助兴的,可惜一无所获。 池仇钻进界堂,内屋一片安宁,想必第花和葛姑均以睡下,于是也不开灯,寻了一套衣服就要换,突然有人开门。 “谁?” “池哥儿,你回来了?”原来这葛姑心知打了池仇一掌,那一掌威力到底如何,葛姑心里并没有个准数,毕竟也是第一次真正发出那“劲梅带雪”,不过她依然觉得那威势不小,起先还暗骂池仇活该,再后来不见他归来,第花原本要去找,葛姑却碍于方才的事情,阻止了。 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她脑中不住轻鸣,难道这一掌将他震碎,倒在地上了?颠来倒去就再也睡不着了。 听到响动,再加上悉悉索索的声音,葛姑几乎可以肯定来者是池仇,心骂:不知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害的人家担心一晚。等翻箱倒柜的声音停了,葛姑心猜池仇已经进了被窝,于是起身,一来问候一下,免得明日两人在第花面前尴尬,二来,问下情况,自己也好晓得那“劲梅带雪”新招的威力。 结果哪想到池仇一身湿衣,此时脱的干干净净,赤条条站在哪里。 “你……”葛姑几乎立足不稳,亏的两边都没点灯,单凭境界感识,看的毕竟不那么真切。 池仇也是郁闷,吓的跳到床上,那被子遮掩:“你还没睡呀。” 葛姑背着门,好生无语。 刚才紧张,手里干净衣裤都掉在地上,湿的衣裤也在地上,再这么下去,干净的也湿了,见葛姑不说话,这样下去也没办法,穿衣的观念深入心中,如今赤身裸体的池仇只好裹着被子去拿衣服,刚一探身,葛姑发话了:“你好了没有!” 池仇身子一颤,跟你有仇呀,很是不满的说道:“好没好,你自己过来看呗。”说完抓起衣裤塞到被子里。 “你这人好恶心,屋里还有女眷,你居然裸睡。” 池仇缩在被窝里,穿衣,穿裤,有些生无可恋的说道:“谁裸睡了,我只不过衣裤都湿了,要换套新的,谁想到这么夜了,你居然没睡,怎么……”池仇很想说她思春了,可惜,嘴巴动动,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怎么了?”葛姑心念:我还不是关心你。只不过这话她也没说出口。“你衣服 怎么湿了?” 池仇没好气的说道:“被你打了一掌,浑身如冰寒刺骨,只好跳到三叠泉里泡了一晚上,这才好些,怎么还不许人换衣不成?” “哦?”葛姑听他说道掌法效力,从门后转身出来。 “你干嘛,我还在换衣呢。” 葛姑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又是女侠,一生经历颇多,方才的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昏暗中看不分明池仇全貌,只不过吊挂在的物什,却格外突出,任谁都躲闪规避。现在池仇在被子里,她还哪里会躲:“哟,你都敢偷窥老娘换衣,怎么,不兴我看回来?” “那你开灯,我掀开被子慢慢穿给你看,可好?”因为葛姑一掌,池仇今夜吃了不少苦头,说话也夹枪带棒起来。 葛姑一听,心起竞较之心,冷冷道:“怎么,还怕你不成?”说完就进屋点灯,灯儿刚亮,光辉洒向四周,第花懒懒在床头翻身,葛姑上前,虽说是跟池仇置气才掌灯,其实她也是个武痴,这里就不妨再提及一下“折梅手”渊源。 这池仇夺魄之后,与尉迟明鸟相处几年,常练军体拳、太极、咏春健体,尉迟明鸟少不得跟着学了一些,亭池王悔婚之后,尉迟明鸟生无可恋,上灵犀观,就要入道,观主想起当年承诺,自然收留,比起武艺,尉迟明鸟远不如从小学艺的二师妹,观主对她体质、修炼法门稍加调整之后,让她跟着二师妹学些粗浅的招式,此时居玲珑也初学乍练,两人算是一道修炼,奈何尉迟明鸟基础太差,岁数又过了最佳的练武岁月,开始还仗着年长几岁,打得过居玲珑,可过了没多久,居玲珑初窥门径,剑法就再没输过,两女开始争论谁是“师姐”,尉迟明鸟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剑法比不过,就比拳脚,她大玲珑七八岁,近身掌法又让她当了两年师姐,但等居玲珑大点,她又打不过了,那几年尉迟明鸟反正是各种手段一并用上,什么军体拳、太极、咏春,可谓各出奇谋,无所不及,二师妹此时已经略有所成,见自己两个姐妹斗拳,对拳法的感悟颇多,自己草创了折梅手,后来观主也觉得有点意思,还让池仇上山过几回,演练一下,在自家内功基础上,编出了一套折梅手,而“劲梅带雪”这招,就是这个时候成型的。 比起早期只有招式的折梅手掌法,当“劲梅带雪”这种内力催动的掌法成型,就算是江湖上新创的武学了,但它的催动窍门走的是旧版的路数。 葛姑内功与灵犀观不同,自然难以发挥,于是她这些日子琢磨的“劲梅带雪”是以旧意装新酒,虽算不得原创,但绝对属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于自己的改良的“招式”葛姑自然心心念念,想知道它的威力、效果,再琢磨 琢磨琢磨,修缮修缮,这种思绪萦绕内心,现在“受害者”池仇回来了,当然还要问池仇不少“那一掌”的事情,到底威力如何,被打了之后又是什么感受,这对她来说若是不问个清楚,她也难以入眠。于是她随手一挥,点了第花的睡穴,免得将她吵醒。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池仇一脸的愁苦:“你还真掌灯呀!也不怕第花醒来?” “我点了她睡穴了,就算是你把这屋子拆了她也未必醒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葛姑说话声大了许多,一说完,她也有些后悔,这几天小彘和雪儿都在闾葱娘那边玩耍,晚上那边洗浴也方便些,毕竟她们有随行的小厮小婢照应,热水什么的比界堂还是方便多了。 那现在岂不是等同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葛姑心里有些犯嘀咕,她自幼就是练武的,江湖女子没有那么多礼教说辞,出门在外不会考虑一定要带幂笠,也不会矫情的吃个饭要找个单间或者竖个屏风,但也不代表就没有底线,尤其她的相公还是个秀才,多年的夫妻生活,对她还是有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话虽这么说,人却没再上前了,到底不会真的去看,再想看也不行,葛姑暗自告诫自己。眼神却不露怯的看着池仇身上的被子,心道:起码眼神不能输,自己生了好几个娃了,还怕他不成。 池仇被她这么一瞧心跳加速,但是强稳住自己,池仇衣冠不整,葛姑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这人说句真心话,就是穿啥都是“衣冠不整”,缓缓说道:“怕你了,你别乱来哦,我里面可啥也没穿。” 见池仇认怂,葛姑有点得意,小走两步,还故意将手上的油灯大范围的晃了晃,池仇就好像受惊吓的小处男一样畏缩在哪里,这种感觉像极了“宝强兄弟某个电影里的镜头”,太可恶了,池仇心中泛起了一丝邪念,不过转瞬即逝,葛姑是谁?江湖女侠,刚才那一掌,池仇就熬了半宿,那是分分钟可以打入地狱的人,成亲十年,当了十年的女捕快,期间生了三个娃娃,据第花说,大着肚子都能抓贼的那种娘们,尤其听说,她前两个娃是闺女,为了给相公传下香火,不得已怀了第三个,那是一个边生产,边抓着相公衣领逼他发誓不再要第四个的主。 这样的女子可以说少之又少,大有一种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的霸气。 葛姑见了放声笑了起来,先将油灯搁在墙壁的高台上,这里曾是佛堂,有一层突出石梁,是专门用来放长明灯的,废弃多年,已经成了摆设,说道:“哎哟,你以为我稀罕呀,我相公别看是个秀才,他那敦伦之礼可毫不含糊……”说道这里葛姑却是心中犹如打碎了五味瓶,想起自己便最亲近之人,自己的如意郎君,不免有 些凄然,她相公离开他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几年她独自游走江湖,还有些疯病,过去的事情有些能够想起,有些想不起来了。尤其是自己相公的相貌竟然也有些朦胧,如何不感怀生情。 不过她也算坚强,赶紧忍住情绪,转移话题,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问道:“你说你方才冰寒入骨,到底是怎么个入骨法?” 池仇见她情绪变化很大,也不敢言语激她,顺着她的话,就说起自己感受,界堂也只不过是零时居所,桌椅也没多少,平常池仇也不在,桌椅都在内屋里。葛姑没地方坐,只好坐在炕尾,问道:“你说你牙齿打颤?当真如此?” “这个当然,我就在热泉中浸泡,也不由自主的发抖。我没法子,只好去热泉喷涌之处,潜在水下才好些。” 听了池仇的话,葛姑到没多想,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心:“没想到这套掌法窅冥势如此霸道?” 葛姑沉思了一会,睁开了眼睛,凝重的说:“你真的不知道这套掌法是何人所创?” 池仇暗暗叫苦,他从未提及自己还有高师指点,虽然他也确实没有拜师,不过在折梅手这套掌法上,他也算是个参与者,灵犀观观主整合好以后,悉数都传给了他,甚至还多教了他一套轻功步法。至于灵犀观观主的身份,她从未表露过,池仇当然也不得而知。 不过他此时此刻,心中却没有多少守秘的想法,总觉得里面有点江湖秘闻,如果能略知一二,那不比看武侠来的有趣?虽然只晓得冰山一角,却也是现实的江湖秘闻。想到这里池仇心里对五岳真实的“江湖”颇为好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7章 灵犀勾唐 http://.biquxs.info/

葛姑也只是猜测,却见他眼球在眼皮里转动,她也是学了一些观人之术的,急切问到:“你真的知道?” 池仇脑子里整合了一下说词,咬牙说道:“其实不晓得是谁,貌似教我们的女子姓甄,说她师父是什么灵犀观观主,好像是个道姑。” “谁教的你?” “姓甄,我们叫她甄姑,很漂亮,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甄姑嘴上说她师父是个道姑观主,让我们学了武的人时常供奉下三清就好,事实上她却不像是道姑,都成亲了,好像是说相公是四川那边姓敖的。”池仇说的也都是他知晓的一些事情,关于道家传教也并非虚言,沙亭入关之后,灵犀观甄姑娘,确实以这种方式在长安一带传教,教授一些人强身健体的道家武学,自己也未开宗立庙,只是让受益者去其他道观给三清添点香油钱,大概就是这些游道的传教方式吧。 “姓甄?四川敖家?道姑?灵犀观?观主?传教?”葛姑一个个问题问着自己,时不时的摇摇脑袋,好像想把脑袋里封存的记忆摇出来似的。 池仇怕她用脑过度,赶紧劝道:“葛姑,你别多想了,兴许也是近年来才开宗立派的人物,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啊?原来是她……”葛姑醒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对对,一定是她了,只有她,才可能创出这么霸道的窅冥势来,她居然没死?” “谁呀!”池仇不禁好奇,这灵犀观观主神出鬼没的,没人知道他身份,就算是池仇以沙亭五王子身份,派了不少人手去查探,也未曾探出一丝一毫,现在葛姑居然猜到,他必定是要问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行,你必须得说!”这等江湖秘闻,任谁都好奇:“你的折梅手好歹是我教的,你总不会这样过河拆桥吧。” “你这折梅手很厉害嘛?她灵犀仙子强在剑法,论掌法,就凭她这折梅手半路出家的样子,哪有我新编的折梅手好?”葛姑说的有些自付,倒是让池仇大为惊讶,难不成葛姑能够跟灵犀观观主一般强大?都是武林中不出世的高手? “灵犀仙子?窅冥势到底是什么?”池仇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就好像打星际,好不容易扫清一切障碍,就要发动总攻,最后一刻断电了的感觉。 “行吧,看在折梅手的份上我与你说。”葛姑见池仇神色有些异样,妥协的说道。 池仇一听有故事,不免欣喜,方才因为葛姑的挑衅,他衣服并没有穿好,只不过缩在被子里罢了,他整了整被子,抓起一件内衫套在身上,随口说道:“要不你也进被子吧。” “什么?”葛姑一脸诧异。 其实池仇也是见葛姑衣衫单薄,虽然风景不错,此时是晚上,也 没那么大的视觉冲击,单纯的想她也盖一点,免得受凉,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全是冷汗啊。“只是怕你受凉,我还想好好听你的讲一些江湖传闻呢。”池仇算不上口花花的那种人,表情也算正常。 到底是冬月了,这凌晨一两点又是最为寒冷的时候,葛姑就算练就一身“寒暑不侵”,也没可能这般折腾自己,见池仇态度稳重,点头道:“行吧,不过你可得老实点,否则我告诉第花去。” 池仇苦笑一笑,不过她说的是告诉第花,而非教训他一顿,或者再给他一招“劲梅带雪”,池仇觉得若是心理学家倒是可以好好分析一下。 “你想什么呢?不会真的让我告诉第花吧。” “没,没有呢!”池仇其实也想分析一下,可惜葛姑已经将脚伸了进来,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池仇挪了挪身子,尽量多闪开一点,却发现炕尾并没有靠墙,葛姑进来必定得躺着或者只能放进脚,人还是得端坐着。 一般北方大炕,都比较大,冬日里,一家人的生活即便都得围绕的大炕,有半间屋子大都有可能,上面横着可以躺全家人,界堂的炕就很小,“要不,你躺过来吧,这边有枕头。” “你少得寸进尺!”葛姑正在寻找合适的方式,让她躺进去,完全平躺着,她有点接受不了,那不成了跟人睡一个被窝了,但要是端坐,只盖着脚,讲故事的话,似乎久了也会难受,而且身子照样有点冷。听到池仇让她并排躺着,哪能不忌讳? “那就横着,咱们把枕头竖起来,都靠着墙,这样怎么样?”池仇比划了一下。 葛姑看池仇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笑了一下后说道:“也行。” 论各种方式,确实这种比较妥帖。 很快两人各垫了一个枕头,半靠着墙,房间的空气有种凝固的趋势,两人一下子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 池仇先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才讲到哪里了?”葛姑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池仇心里不禁荡漾了一下,虽然葛姑已经把整个身子遮盖,但胸前的被子那若有若无的神秘弧度,实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葛姑的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说:“什么灵犀仙子,窅冥势?” “哦!”葛姑脸稍微红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眯起了眼似乎在思索,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她的故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在我出道江湖的时候,她已经是名满江湖的侠女了,某种意义来说,她是我偶像,不,应该是我追赶的目标。” 也许是因为故事很长,葛姑才选择接受池仇的想法,池仇也没有打断葛姑她的叙说,只是偶尔动一动,表示他一直在听。 话说这江湖 上的女人,名头响亮的凤毛菱角,若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就是武功超凡。 突然有一天四川出现这么一个武功高绝的女子,举止香艳而轻佻,却有着妖精一样的性格。为人喜怒无常,只因在酒楼,被唐门子弟唐北掀了一下幂笠,便逐越巴蜀各地,一路斩杀唐门分舵和子弟无数,让川蜀三强的唐门沦为江湖笑柄,那位妖女也获得一个雅号,亡唐女,后来唐门为此抗议,而巴蜀诸侯琴家自认沿袭西唐一脉,江湖怕犯忌讳,于是改称那妖女为勾唐仙子。 唐门的唐北是当时巴蜀武林中年轻一代三杰之一,武功造诣,已经超出同辈中人许多,虽说唐门以暗器出名,但唐北却走出另一条路,他出道的第一战,就是清楚门户,追杀唐门叛徒唐西,唐西作为师哥,成名多年,武林中盛传他的暗器功夫已经超越唐家诸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他之所以被称之为叛徒,是因为他因为琐事打死了师弟唐南,而逃出唐门之时又用暗器杀死了一个师叔。 所有人都不看好唐北能够完成任务,但他却用剑挑落了唐西发出每一只暗器,而只用一枚暗器就杀死了唐西,这一役也为唐北得到了唐门千手剑的雅号。 但这么一个用剑高手,却无法直面那妖女剑法十招,只得东躲西藏,但他所到之处不久就被此女寻到,就连他的大师兄唐东为了护他,也被那妖女杀死,唐门一时没有办法,甚至不许他归家,最后没有办法,唐北上了蜀山,寻求蜀山派庇护,但令人称奇的是,数月的亡命天涯,朝夕的寝食难安的唐北,好容易到了蜀山,在休息数天之后,却疯了。 众人觉得惊异,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巴蜀三杰的另两人断水阁的断水泊云和重龙山庄的甄古月纷纷赶到蜀山,以求真相。在众目睽睽之下,疯子唐北指认蜀山派的第一女弟子张灵犀就是那个妖女,在场武林人士一片哗然。 而偏偏张灵犀这数月并不在蜀山,当年她刚完成游学回归师门,游历的地方是江南,一路顺江而下,各地给她的风评,简单说来就是仙子下凡也不足以比拟她,典故很多,一路上见的人也很多,所以不可能造假,背后必定有所阴谋。 张灵犀的气质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就连有幸见过她的葛姑,也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人,那么美;萧,那么醉;一把萧剑,更是舞动人心,堪称一绝。被世人称之为灵犀仙子,甚至被评为当年的武林三绝之一,她绝对是蜀山新生一代的标志性人物。 结果没想到她才回到蜀山,却发现有人假冒她,作恶江湖,于是断水泊云与甄古月随她一同下山,寻找真凶,经历一番诡秘波折的江湖凶险,才 发现作恶的妖女并非假冒,当张灵犀见到那位叫做余彩凤的妖女,发现她们本是一双孪生姐妹,余彩凤与张灵犀长得一模一样,两人相认之后以此为源头,又掀起了许多川蜀武林的旧事,至于里面渊源到底是什么,葛姑身在河间,并不内情,大体是上一代江湖恩怨情仇,最后传言张灵犀与余彩凤两人双剑合璧,一举攻下蜀山派击杀了张灵犀的师父---蜀山第一剑客张虚无,事后余彩凤在峨眉出家为尼,成为新峨眉派的掌门,而张灵犀却不知所踪,隐匿江湖。 好美的一段江湖情仇!可惜语焉不详,让人百蚁扰心。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8章 麻圆葛筝 http://.biquxs.info/

池仇听完,如同百蚁噬心,md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看武侠,不管写的好不好,终归是个完本,可现实就是这样,世间万物,大多只能管中窥豹。 葛姑这几年也远离江湖,池仇再三追问,她也答不上来。 池仇恨不得马上爬起来把挥剑自刎,这样宏乐就可以完结此篇,开启《五岳之灵犀勾唐》了。 宏乐邪魅的一笑:想的美,你还死不了,现在大家的打赏,还不够雇佣一个杀手了结你呢,不能给读者挖坑。 “那灵犀仙子当年真的那么漂亮?你怎么见过她的?” “你们男人呀,就关心这些!”屋里又陷入一阵沉闷的寂静,过了一会葛姑从小时的回想中苏醒,悠悠叹道:“真的很漂亮,真的是钟天地灵气于一身奇女子。” “比得上闾葱娘?” 葛姑有些不屑:“那不一样,闾葱娘常年在勾栏里厮混,有的不过是风尘女子的风流妙致,灵犀仙子的美那是叫人不敢生出绮思遐想,生了,都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 池仇叹叹:“看不出来呀。” 还好不是每个洞察力那么强,葛姑显然没想到池仇这句话的歧义,并没有追问他为啥看不出来?是不是见过张灵犀。她接着说道:“那时我才十岁出头吧,正好也在金陵,哎,真是方知女人居然也能长得这般好看,而我……”她瞄了一下自己的胸,闭口不言。 “葛姑长得也很好呀,不知道迷倒多少男人呢?”池仇说的可是大实话。 葛姑明显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都是一个德行?就喜欢大胸女人嘛?”她这一辈子,为了这个事情,只怕受了不少委屈。 池仇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这男人喜欢胸部大的女生就好像女的喜欢漂亮衣服一样,哪怕她买不起,也会忍不住多看看,多试试,所以你完全不必当男人是坏人,他们也许也只是看看,欣赏一下而已,内心可能有些想法,但那是他的想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就当你是模特儿,走在t台上展示衣服给大家看不就好了?” “什么?难道衣服还可以试吗?总不成大街看到人家穿的漂亮衣服,你就扒下来去试吧,还有,什么是模特?” 池仇很懊恼,他很成功的把话题转移了,转移到他最不擅长的方面,果然,女人对衣服的追求,古今亦然,毫无违和感。“难道没有成衣店吗?一些店面会做好一些成品,供人选择。” “哪有,都是自己买布匹,要么自己做,要么找裁缝做,我的女红不好,都是第花做的,她也不咋滴!” “哦!”见葛姑这么有兴致,池仇也不免将成衣店和模特给葛姑详细解说了一下,当然他所说的模特,指的是 橱窗里那种木偶模特。 油灯的余晖下,葛姑充满了向往,如果真的有这种店面,她也想美美的在里面试上一整天的衣服,就算不买,也能看看不同的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很烫,青春将逝,却好像从未享受过。 池仇看着葛姑少妇的模样很妩媚,咬着下唇似是嗔怪,显得风韵动人,和这爆款少妇同在一个被窝,若是没有点想法,那就是柳下惠了,而且还是个太监柳下惠,可真的让他动手动脚,他还是觉得不现实,葛姑并不是一个依靠男人的女人,她很独立,也很爱她的相公,第花告诉池仇,葛姑就是因为相公之死,才会发疯,而雪儿的诞生不过是个意外,葛姑在这世上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只不过是相公临死前嘱咐她照顾小彘。 虽然池仇可以用一大堆现代的理念劝说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那并不是古人的追求,在这点上池仇一点不敢造次。 “你说有没有那么一天,女人也可以上街,也可以随意的试衣服,买东西,完全不用在乎是不是有男人或者是陌生人在旁边?”葛姑仰着脸,看着界堂的悬梁,轻轻说道:“女人到这个世上都是为了什么?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小的世界,永远围着亭台楼阁,灶台摇床?为什么女的就不能像灵犀勾唐一样?她们在四川武林掀起的波浪,先不说对错,起码证明了女人也一样可以强大,强大到男人不可想象的地步,而我本该像她们一样,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可最终还是相夫教子,武艺都荒废了。” 可能是最近对折梅手的研究,让她找到了初出江湖的那一份激情,现在回想自己十几年,又想到武林女前辈的赫赫威名,葛姑有些惆怅,大概就是那种回首一望,十几年光阴虚度,离少时的梦想越来越远的那种感觉吧。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葛姑冷笑:“说吧。” “说了,你别生气哦。” “不会!” “其实忧郁总是如影随形,就好像你的胸,右侧睡的时候压着左肋,左侧睡的时候压着右肋,平躺着还会透过肋骨着你心脏,如此一来,如果总是惦记,忧郁总是挥去不散,其实何不放宽一点,生活就是这样,它要长这么大,这是葛姑你独有的,何必在意?” “你……臭流氓。” “都说了你不生气的。” “你很无耻咧……” 池仇解释道:“其实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哦?” “我的意思是,人生就是一场没有归途的旅行,谁也不能替代,也不能回头,记忆就是包袱,没有包袱的旅途,固然松快,却很迷茫,拥有包袱的行程,才让人充实,不要把固有存在得东西当作累 赘、拖累,也许它们是你前行的动力,这才是你自己的人生,喜怒哀乐谁也无法替代,谁也没法帮你走完。也许前面好像错过了许多,但人生美妙的总是未来。” 葛姑沉默半晌,轻轻叹道:“我倒是听明白了,现在想想也是,灵犀勾唐她们固然名噪一时,终归飘零天涯,孑然一身,看似很美,实际上内心未必安详。我现在一无所有,未来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宗师,是吧?” 池仇忍不住笑道:“是呀,是呀,你以后会成为一代宗师的!对了,听说你也曾闯荡江湖,不晓得当时你有没有啥雅号呀,是不是也是个仙子?” 葛姑这下是彻底的苦了脸,粉眉微皱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半晌才道:“不穷麻圆葛筝。” 池仇忍不住问道:“不穷麻圆葛筝是什么?” 葛姑转过了头,幽幽地道:“葛筝是我的闺名,麻圆是路边炸的一种糯米团子,你不是江南人,应该没有见过吧,我却特别喜欢吃。” 麻圆儿是一种中间粗两头尖包有馅心、类的米制品,外酥里软,馅心香浓甘甜,奇香无比。这是一种流行在荆襄一带的特色小吃,池仇听得怦然心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半晌他如初次抽烟一般,受不了,轻咳笑出声来。 葛筝一下就感觉呼吸有些上不来,对池仇隐隐有些生气,嗔怒道:“你知道麻圆?” 池仇突然明白了,给她起雅号的那个人必定另有所指,作为穿越者,池仇自然可以联想到“空心大麻球”也是南方地区常见的传统小吃,跟麻圆制作方式几乎一致,想到这里,池仇憋住气,说笑来缓和气氛说:“啊,在运河边上,南来北往的小吃,见过,是荆湘那边的小吃吧。”。 葛筝“哧”地一笑:“没想到你也知道,哎,好久没吃过了,这河间也没糯米。” “怎么起了这么个别号?”池仇不禁问道。 “可能是我行走江湖,早餐就是麻圆,中餐晚餐都要去最大的酒楼,点最好的菜肴,可能他们觉得大手大脚吧。”葛筝有些郁闷,行走江湖,哪个不想千金散尽,挥金如土的,“江湖豪客一掷千金,好酒好肉好妞都来十盘,不重样的。”她无非多花了银子,在巾帼山庄多买了几件衣服而已,就让人起了这么个别号。 说完扭过头上妩媚地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问道:“看你也像是读过书的,你能不能给我想个像样点的雅号?” 池仇捂嘴,这个“不穷”无穷尽,无终极的意思,无终极的麻圆,,, 昏暗的灯影下葛筝的侧脸轮廓分明,小巧精致的鼻子,让她显出江南女子特有的风韵,虽说她并不是小家碧玉,但是素面朝天的她依然带着江南的清爽, 说不出的妩媚,成熟的俏脸上微微的羞红更是让人心动不已心中一跳,池仇别过了头去,有些担心旖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漫延的过了。 折磨啊!无声的折磨啊! 池仇好几次想伸手过去,想尝试一下另一番风情,却连抬一下手指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启齿?难道要说你守寡那么多年也需要男人?总归要找男人,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便宜一下自己? 这还只是个念头,就让池仇顿时一阵冷汗,天呀,男人当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开始还说只是躺着聊天,现在要是图谋不轨,恐怕葛筝会拿刀砍自己!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决定尝试一下,若是她用麻球砸死自己,就好了。 可还没付诸行动,就听到葛筝警告道:“躺好了,别瞎想。” 池仇顿时呆若木鸡。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199章 乌龙事件 http://.biquxs.info/

葛筝讥笑道:“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说着她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曳了曳被子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我葛筝虽然名头没有灵犀仙子那么响亮,曾经也在江湖上闯荡过,手下也有十几个采花贼的性命,不信,你大可以试一试!” 池仇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紧深吸几口气,终究是不敢乱动。 还没来的及思考的时候。明显就听到旁边秫秫的声音响起,妈妈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动的时候小手还碰了自己一下,全身的血不由的往某个地方迅速的集中着! 见她的话将池仇镇住,葛筝嬉笑着说:“你要是真憋的慌,就去隔壁,第花被我点了睡穴,你想怎样都可以,反正她对你有情意,不会怪你的。” “你!”池仇对于她的话有些欲哭无泪,坦然说道:“趁人迷醉,施以猥琐之事,还不是采花贼,说不定被你背后一掌劈死!” 葛筝轻轻的笑了一下后,语气有些调戏一样的说:“说的一脸正派,方才若不是我出言呵斥,只怕你就要对我动手动脚了吧。别忘,我也是朣朦境,你的一点反应,呼吸一急促,我就晓得你心理藏着啥祸心!” “那好歹你是清醒的,若是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池仇被她道破,干脆直白回复,比起其他人,似乎跟葛筝聊天直来直去。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第花不好吗?我还告诉你,第花那里也不小哦。”葛筝诡秘的笑道:“你若是怕我从后背拍死你,你给她解穴不就成了?相信第花不会拒绝你的。” 说到这个话题池仇就想流汗,被子并不厚,也让他热的有些难受,稍稍掀开被角说道:“哪有这样办事的,岂不是太不尊重第花了,人家睡的好好,突然发现一个男人把她叫醒就为了欢好?那还不被吓死。” 葛筝低着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怕得罪她,却不怕得罪我?” “你……” “行了,我懂,无非我就是寡妇,好欺负呗!”说完竟然有些赌气的转过身去,霎时把池仇的被子卷去大半。 “哎……”池仇想扯一下被子,葛筝不松,他也不好再扯,不用看,就知道只有自己臀部遮盖了一点,哀求道:“你给我点被子!” “让你凉快凉快,免得多想!” 池仇摇头苦笑,反正自己方才也是一身热汗,决定先凉快一下,被子的事情缓缓再说。 被子被卷走,让池仇发现一个大问题,自己的裤衩穿反了,现在五岳既然有了女子内衣,男子的小裤也自然出现了比较人性化的设计,不会前后一模一样,再加上某处已经硬到现在都快生疼了,穿反了就更加难受了。 池仇抬头瞄了瞄葛姑,心想她应该一时半会不会理睬自己,于 是悉悉索索的准备把裤子换边。 这男人换裤子,说快是真快,古代的裤衩总体上也大一些,比不得池仇以前穿的,什么四角、三角,又贴身又显身材,池仇算计着最多十秒这事就换好了。 偏偏这葛筝听到旁边秫秫的声音响起,突然转个头过来说道:“憋的对男人不好,你不会自己拿手撸吧,要那个你出去呀……” 你说就说,你回头干啥呀,池仇此时正好躺平,准备提裤子,这一刹那,两人都呆住了,池仇一脸震惊的看看葛筝,又看看自己的模样,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葛筝先回过神来,吼道:“你脱裤子想干嘛?” 池仇听了,也是生无可恋的回道:“我说我在提裤子,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葛筝抓起枕头就砸向池仇。 池仇早就有准备,今天已经被葛筝打了一掌,心有余悸,十分小心,所以在枕头还没砸到他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跳到炕头,伸手挡住飞来的枕头,双手还暗暗运上了真气,生怕枕头后面还有葛筝的后招,然而他没有想到,五岳的裤衩还没有松紧带…… 最后到底是怎么安静下来的,池仇已经不记得了,被子枕头一顿乱飞,幸亏葛筝还有点理智,没给池仇再来一掌。 这界堂原本是给犯戒律的和尚所用,里屋的炕自然不会特别大,葛筝、第花、外加小彘其实很拥挤,平常池仇不在,葛筝都会让第花去外面睡,至于是不是给池仇创造机会,姑且不提,反正池仇没有半夜回来过,并不知晓这个情况。 按理出现这等乌龙之事,葛筝是应该远离池仇,回屋去睡,可打着打着,葛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伏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池仇可以理解,却又难以理解,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去打扰她,也许她心中压抑了太多、太久,也许是思念相公,也许是思念儿女,也许是……哭声久久未停,久到池仇穿着外衣外裤也都有些犯冷了,听声音越来越小,池仇试探地伸出手,没啥反应,于是又温柔摇了摇她,说道:“葛筝,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解恨,就再打我一掌。”池仇说的真心实意,他已经做好了再去三叠泉的准备,大不了泡一晚上。 可摇了两下,没见反应,探头一看,她居然睡着了。 额,这是什么情况? 池仇内心抓狂,怎么可以这样? 关键是被子全被她卷在身上了。 池仇觉得自己好失败,他虽不是情场高手,但是、难道对付一个寡妇,网文里不是常常不费吹灰之力吗?守寡多年,随便情挑一下,说几句“你心不愿意,但身子很诚实!”就难以自持,成其好事嘛? 现在倒好,居然堂而皇之睡着了,真不把 池仇当男人呀? 池仇感到了五岳大陆对他充满了恶意。 此时的他横眉冷对,阴笑连连,口吐莲花的说道:“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葱击波、糖高宗……” 不管咋样,池仇还是决定睡觉,毕竟这一夜对他来说也很漫长,从大家打火锅到第花的出现,再到一场生死劫,以及差点一掌被打到冰窟里,这一夜也是一波三折,身子也倦的很。池仇下床从里屋拿了一床被子,这是小彘的被子,当然,他们还没有专门给娃娃的小被子,这床被子无非单薄一下,冬日里需要折起来盖。 其实他想过,到底跟谁睡?思来想去,还是睡外面,若是睡第花旁边,明天又少不了跟第花掰扯一番,睡外面大不了坦白两人讲了一晚上“灵犀勾唐”的故事,第花肯定会好奇,只要把那故事跟第花讲一遍,她应该也不会再追究啥了。况且一般葛筝起的早,第花又被点了睡穴,说不定明天第花啥都不知道,皆大欢喜。看第花睡得那么诱人,忍不住色意大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打闹的时候,被子是横着被葛筝卷成了一圈,也许是睡着了,脚底发冷,睡梦中的葛筝下意识的踢了踢被子,让自己的脚更加暖和,也把被子打开了。 成熟丰腴的玉体横陈着,半侧卧的姿势让一对本就傲人的丰腴更加显眼,布制的睡衣并不通透,但领口依然露出了美丽深邃的事业线,即使看不见最深处,但这一幕仍旧十分的性感。 池仇叹了一口气,给她平整了被子,躺在炕上,静静地听着的葛筝的呼吸声,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作为武者他知道,练武之人睡的时间不长,但一般情况下,会睡的很沉,深眠状态,显然葛筝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可偏偏这种放心,让池仇反倒有种“挫败感”。 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池仇闭上眼睛,却难以放下自己那点“虚荣心”,反正小彘的被子太薄,自己也没有脱外衣外裤,心一横,把薄被盖到上面,钻进了葛筝的被子里,闻着少妇淡淡的体香,缓缓睡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0章 存孝求亲 http://.biquxs.info/

“你干什么……”迷迷糊糊的池仇在睡梦中被一声惊慌的声音给惊醒了。 坐在床上,池仇浑然无措。 “第花,你听我说,在陆上有啥好的,我这几天已经整了一条船了,你跟我走,以后你织网,我打渔,没事看看落日余晖,再生一堆娃娃,多好呀。” “你走开拉!” 池仇一个机灵的翻开被子跳了起来,只见炕上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从窗户射进的阳光看,真的是日上三竿了。回想着入睡前的记忆,先是想到昨夜与葛铮一宿同眠,手上似乎还有面团般的温暖?再一想又是手刃贼子的血腥场面,刹那间又一阵冷汗。 难道出事了?池仇担心第花出了什么事,穿上外衣外裤,随手拍了拍,平整了,一个箭步冲出了院子。不过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就哭笑不得了,原来是王存孝在求婚呢。 这王存孝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见到第花就成了一个二愣子,沉默寡言,只会憨笑,谁都晓得他对第花有情。 王存孝是个渔民,与宴湖城里的人也是不大来往,人也比较简单,就自个上门提亲来了,其实也是池仇想多了,现在貌似不算兵荒马乱,但许多人都在不停的迁徙,华夏风俗,三媒六聘,在河间本就不太兴盛,城里的居民稳定点,还遵循旧俗,一些渔民、流民,不说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要青年男女私下敲定后,再托媒人送来了聘礼,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伤风败俗。 王存孝拎着一个猪头,一对大鱼,现在上门自谈婚事,也算是客客气气,可惜第花不同意呀。 院子里,第花被王存孝缠着,左右躲闪,一脸的无奈外加一点嗔怒也显得那么的有风情,一看池仇匆忙穿了个裤子就跑出来,脸上不由得一红,有些乱了分寸。 王存孝见到池仇,也是一脸不悦,第花曾与他在微山湖上一起打渔好几个月,王存孝看着第花娴熟的打渔姿势,能干的操持家务,心里就一直惦记着第花,唯一让他犹豫的是有两个拖油瓶,那时葛姑还有些疯,当有人问及小彘和雪儿,第花都只说是自己的,懒得跟人家嚼舌根,为此王存孝的母亲死活不同意。 在普救堂得知小彘和雪儿落户都是葛姑名下,王存孝其实乐开了花,回去就说服他娘,昨天在市集卖鱼,见到在买下水的第花,就找了屁颠屁颠跟了回来,想探探葛姑的口风。 葛姑忙于练武,也不好管,就让他自己跟第花谈,第花同意她同意。 王存孝一听乐了,又得知池仇这些日子都不在界堂,更是一颗石头落到肚子里,回去就找人问,这亲该咋提?受人指点,今天就拎着东西上门来了。 也正因为昨天王存孝突然的出现,第 花心想自己的婚事还是得跟池仇说清楚,于是晚上就去找池仇。 池仇见门外这幅情形,就知道王存孝必定会失望而归,于是假意呵道:“看你那大嗓门,乱叫一通把我都吵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池仇不由得噗哧一笑:“这是我家,还是你帮忙砌的炕,我怎么不在这里?” 这话说的,第花脸色不由得红了一下!身子不免就想躲到池仇后面去。 昨天她等池仇一起去沐浴,就有把事情挑明的想法,结果男人没等来,只等来葛铮和铁素竹,失落无比。 王存孝听了,气得呼呼地喘着气,咬牙骂道:“我可不是给你砌炕的,我是帮第花的?” “有区别吗?”池仇搓了搓手,一把将第花搂在怀里,第花慌张地别过脸,显然她还有点不适应。 王存孝见了第花有些扭捏,大叫道:“你放开第花……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看着王存孝这个虎虎生威的大老爷们竟然如此可爱结结巴巴,池仇笑道:“怎么不可以,这第花可是即将要与我订亲的人呢,只不过我们在宴湖还没买房子,所以嘛,婚事的时候只得往后延一延了。” 说着看着如同惊吓小鸟般的第花,很诚恳的说道:“第花,你说是吧。” 第花从牙缝里挤出疑问:“你……说啥……” 怎么这么不上道?池仇挤了挤眼睛,第花对于婚事并不排斥,只是此时说出来,就好像骗王存孝似的,这让她觉得不合适,可她又怎么会违背池仇的暗示呢,红着脸如同少女般的点点头:“你说咋办就咋办!” 声音小到池仇都听不清楚,更何况正在上蹿下跳的王存孝。 池仇斜眼觉得王存孝的样子实在是好玩。他其实蛮喜欢王存孝的,比较单纯,又不缺乏正气,可惜他跟第花貌似缘分不够,以第花的性子,池仇看的出,她对池仇谈不上信心,那份感情未必真挚到非君不嫁的地步,但她对王存孝,显然是此君肯定不嫁。 让王存孝早点死心,总归是好的。 池仇上前拍了拍他魁梧的肩膀:“我说存孝呀,你呢有热情,待人也诚恳,其实第花也有点点喜欢你。” “什么?” 此话一出,王存孝顿时心里一喜,搓着手,渴望的看着第花。 第花更是一惊,不知道池仇要做什么? “但她也有大点点喜欢我?”池仇 王存孝闻言,又见第花眼神,顿时大失所望,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苦笑道:“你这什么意思?” “但是呀,娶妻就是为了生子,生子就得养,我知道你是湖上的渔户,第花呢,虽然以前也靠打渔为生,但她总想着在陆上生活,跟你的生活目标不同呀。” “我可以上岸,上岸生活,我家儿子多……不不不,是兄弟多,只要第花肯嫁我,我一定在宴湖,在宴湖买地,买房,让她过上好日子。” 池仇点点头,说道:“这些话,我也会说,但没房这婚怎么结呢?方才我也说了,第花是有点喜欢你,可她也喜欢我呀。” 王存孝摇头,他自然是跟不上池仇的思路,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池仇唉了一声,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也才到宴湖,没根没基的,别的不说,连个朋友都没有,咋外乡人到了宴湖,人在异乡处处难,你虽然是个渔户,但好歹也算是个本地人吧。” “诶?” “这样吧,既然我们现在条件差不多,岁数也差不多,都想娶第花,那不如比一比如何?” “比?怎么比?” “我不要!”第花一脸正经地说道:“池哥儿,你……” 池仇察觉出第花声音里的异样,马上说道:“我们就比半年内,咱们谁先买地买房,如何?”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一阵不太友善的眼神,一种让人无比蛋疼的惆怅。 这眼神并不是来自王存孝,他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当即答应,并反问到:“那万一咱们都买了呢,那咋算?” “哪个房子大,哪个地多,总归算的出来的吧。” “那……” “池哥儿,为什么这样呢?”看的出来第花有点失望,但也知道池仇可以完胜,毕竟池仇现在已经开了工坊了,王存孝虽然有点不长眼,却并不是蛮不讲理,要抢亲的人,兜兜转转这么多,池仇是担心以后王存孝不服气,打扰他们吗?虽然不是很懂,但打从心里希望池仇的主意能奏效,这表现能明显感觉到她心里微妙的变化。 “没什么……你先别说话,你看行不行?咱们半年为限。” “好!”王存孝坚定对第花说道:“第花,你等我。” “哎,我不可能嫁给你的!”第花毫不犹豫的拆了池仇的台。 这话让池仇大失面子,脑子灵光一闪,也晓得第花对情还是区分的很清楚的,她也许委身池仇有些其他的想法,但她明白她的内心并不喜欢王存孝。 想通这一点池仇暗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也有些不满的盯了第花一眼:“当然,我所说的并不是赢得人就一定娶第花,只不过像第花展示一下自己有娶她的能力!” 王存孝想了想,池仇这么说也有道理,看现在的情形,第花也不会答应他的,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第花这个人很倔、很固执的,于是说道:“第花,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池大哥说的有道理,嘴巴上总是说给你好日子,好日子,实际上我都不清楚什么叫好日子,你等我半年,我一定上岸买房买地,让 你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 这话说的真挚,第花也点眼眶泛红,被人追捧总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王存孝心有上进,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微微感觉到池仇定下半年之约的意义了。 王存孝丢下带来的东西,转身就走,他得想想,该怎么上岸生活,并且能够挣到钱。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第花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眼里带着幽怨的意味。 都不好糊弄呀,池仇被第花的话噎的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面对他的只问,池仇也没可能打哈哈,糊弄过去:“哪有,不过买房买地,咱们一家生活总不能在界堂吧,况且你觉得我会输吗?” 第花昨天才见过池仇的肥皂工坊,她虽然不晓得能不能赚到钱,但总觉得池仇这人不一般,否则她也不会将自己这颗漂浮的心捆在池仇身上,但他今天的说词让第花隐隐觉得自己并不是池仇立马要娶的人,心情可谓又郁闷又纠结。 “不怕贼偷,总怕贼惦记。王存孝人也不错,就是有些憨气,未必晓得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大大咧咧,不心细,若是娶你不成,说不定他懊恼一阵子,又回去打渔了,也白瞎了他这么个人,还不如借机让他多想想该做些啥,不管成不成,也许半年后,他也就能上岸自立了,说不定遇上哪家姑娘,就移情别恋了,总好过总是惦记你。” 池仇的话好像是为了两位未来的日子,第花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的说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以后会不守妇道?” “没有啦!”怎么想到这了?池仇讪笑,拉着第花的手说道:“买房结婚,本就是正道,我想过了,我现在肥皂工坊刚刚开启,总有一段时间得先忙这个事情,古人说的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都是先成家在立业,可我们不同,我们在宴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举目无亲的,连个亲友都没有,肯定得先立业,再成家,否则太委屈你了。”说到这,池仇想起常听的台词,第花肯定会说:我不觉得委屈。赶紧伸手,果然第花刚欲张嘴,就被池仇的手遮住:“这也不是你觉得委屈不委屈的事情,而是眼下必须要做的事情。” 第花不得不承认池仇说的对,就算没房子,男人也可以成家,大不了跟父母同住,但他们现在完全是颠沛流离,此时谈婚事,也太让人心虚了:“我知道了,那我等你半年?”她静静的靠在池仇怀里,那股古代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顺从魅力真是太强烈了,强得简直像在一瞬间就攻克池仇的灵魂一样,这是一种让池仇这种人无法不心动的感觉。 “不过咱们也可以先洞房,以后再摆酒?”池仇漫不经心的说道。 第花心里一颤,抬起头,语气有些发抖 推开池仇说道:“想的美!” 第花一路小跑的去了厨房,从锅里端出了馒头和几碟小菜,有人照顾还是美,池仇洗漱一番坐在桌子上吃早餐,第花忙碌去屋里铺床叠被。 不好,要是发现自己拿了小彘的薄被,以第花的精明,想必也会多问几句吧。池仇连忙站起来,站在门口眺望,还好葛铮聪慧,起身的时候将薄被拿回了内屋,池仇倚在门框上,看着第花那娇柔迷人的背影,心中还真有一种冲上去,将她压在炕上的冲动。他相信自己可能被斥责一下,甚至只是微弱的抵抗,其实跟王存孝的赌约并不会约束到池仇自己,来到五岳大陆已经十几年了,池仇相信自己的生存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以前在军中学会的野外生存技能,在沙漠之中也得到提高和充实,不管在不在城市还是乡村他都认为自己能够混的下去。 唯一让他心虚的就是这是一个乱世,乱世之中命如草芥绝对不是句空话,而且古人,大部分都是没文化的人,说的好听点不识字的人,不懂知识的人,这些人还好,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有眼无珠的,谈不上伦理道德的人,没有法制,也啥约束,就好像陈经那一剑,池仇无论何时想起来都有些胆寒,能够捡回一条命,实属万幸。 于是他对未来,只想早早找到一个太平世界,宴湖现在危机四伏,让他感到很不安全。 第花收拾完被子,回身见到池仇正在那里站着,小手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你看啥呢?” “看你呀!” 第花脸一红,啐了一口:“赶紧吃,别凉了。” 池仇微笑着说:“对了,小彘、葛姑呢?” “昨天小彘、雪儿住在驿馆那边,一大早,葛姑就去教小彘练武了吧。” 可怜的娃娃,池仇想到小彘那张要哭的脸,总是觉得莫名的喜感,顺口问道:“小彘还真可怜呀,” “聊了那么久,赶紧吃点东西吧,凉了就不好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1章 宴谵议事(一) http://.biquxs.info/

宴家大厅上一片肃杀,整个宴湖,此时一片紧张,最近宴湖不太平,幕后黑手居然设计围杀锦差,可谓宾主异位,说明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厉东明解下佩剑,垂手侍立,面前的宴湖城城主宴谵,面色凝重。 厉东明瞥见城主带着一脸轻蔑的颜色,与平素那种温和慈顺模样大为不同,心头不禁泛起一层寒意。 宴谵精神矍铄,看上去三十多虽,实际上已有年近五旬了,是宴家的中兴之主,自有一番气势,在位数十年,早已练就一番处变不惊的本领,但此时他铁青着脸瞧了厉东明一眼,强压心中浓浓的不安,问答道:“东明,你且把这几日宴湖情形详细道来,孤听一听。” 君名孤寡。——《吕氏春秋·君守》。都是人君谦称,宴湖现在也是河间侯爵。 厉东明收了心神,作揖回禀道:“这几日城西官道上,已经出现六次针对商旅的劫掠案件,其中,三队商户,分别是薛城昌丰商号,山亭顾晓商号以及枣阳一户杂货铺子,经过初步了解,他们都是与宴湖有正常的往来,出发行程也并非定期,交易物资也并非粮盐,枣阳的杂货铺子虽然要进盐,也只是进冬节的货,每队商队都只杀了一人,伤及数人,在下问过,这三队商户说,对方武功高强,来去无声,原有机会将他们都杀了,但是却没有,可以猜测,在商道这一条线上,歹徒并没有特定的目标,有制造恐慌的嫌疑。” 宴谵冷笑不语,厉东明略一沉吟,说道:“还有两家秀才和一对官道边居住的夫妇,两家秀才是听闻闾葱娘在宴湖,想来一睹芳容,皆在路上被人劫掠,他们随从中的婢女,无一幸免,受辱者有四人,其中包括一个长相姣好的秀才,都没死。但其中官道边居住的夫妇二人,均被杀,女子被辱,应该是歹徒落脚的地方。” 宴谵眉毛一扬,问道:“就这几个?” 厉东明继续说道:“还有六个流民被抢,死了两人,应该还有未报案的。” “那昨夜的事情呢?居然让小县主涉险,你们锦局没人了吗?”宴谵双眼微微眯起问道。 在河间不兴跪,厉东明面露难色,回道:“最近城西官道案件颇多,锦局合计只有三十六名锦差,都派出去了,只有数人值守,昨夜的事情有庄丁报案是灭门惨祸,需要尸检,没想到是歹徒的圈套,在下……” 宴谵转头看向另外一边:“锦局建制粗陋,怎么城衙的人都吃干饭的吗?” 晏成铁青着脸,嘴唇儿抿成了一条线,身旁的宴湖提辖张冬一怔,见自家上官居然没回话,上前说道:“这些案件都在城外,又是伤人死人的大案,按条例皆归锦局管辖 ,我们城衙……” 宴谵不悦道:“这是出外行商两年的男人回家见媳妇,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当年设立锦局,将一部分权力从城衙剥离出来,应对一些棘手的案件,在两者管辖范围方面有所出入,现在城衙的衙役捕快,大多以内城治安为主,遇到生死案,大多还会丢给锦局。虽然张冬说的是规矩,但显然有怠政的意思。 晏成出列说道:“张提辖说的是,我们城衙也是有力无处使呀,锦局办案,又不许旁人插手,案件有时候拖的太长,后续就算派我们去跟进,那都物是人非,如何办的了案?而且城外的案子不归我们城衙,这报案人都不来城衙敲门,昨夜的事情,我们也确实不知,若是知道,如何会让菟儿深夜去验尸呢?”这晏成乃是宴家支族,五服开外,已经改为晏姓,但跟宴谵同辈,宴菟儿见了她也会称之为族叔。 类似的话城衙也不知说过多少回了,这里面自然涉及到一些敏感的问题,在缺衣少粮、人相食的鲲鹏溟时代,西唐东虞甚至天下九牧不过是名义上主人,民间百姓经历数十年逃荒后,很少迁徙,因为他们发现各地都是一样,为了活命,他们会抢夺尸体,流民反倒成为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一群人,甚至不同村子相互攻击,官衙也无力管理,于是百姓之间开始形成庄头,也就是归顺某些强人,建寨自保,寻求庇护。 随着天气好转,牧守代成为了九牧的代理人,他们开始管辖这些庄头,也纷纷任命自己的亲友接管这些庄园,他们为了接管这些庄园,自然少不得跟那些强人们作战,好勇斗狠成为那个时代的主题,拥有世家背景的领主和苦难中熬出来的庄主成为势不两立的对头,弹丸之地的河间争斗不已,在河间,大部分都是平原,一旦气候好转、水质变好,农业恢复极快,这种争斗也随之成为各自扩大势力范围的恶斗。 庄园制度是军政合一的制度,在辖内,各大小庄主不仅是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也是最高军事长官,各自拥有数量不等的军队。俗称为“庄兵”。 随着岩煌崛起,感受到威胁的庄主们开始联合,华夏联盟初步建立,在有外敌的情况下,华夏百姓到底是自古种田的人,不愿意真的吃人,只要能够吃饱,更不愿意被“只会吃人”胡人吃掉,于是牧守代能够暂时团结各州军力,各地领主也好,庄主也罢,都放下恩怨,尽量对外。 如此一来,也给了庄主们合法化途径,他们通过军功逐渐获得合法的权力,领主和庄主渐渐合流,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但河间分裂的传统却保留下来。索金时代,更是加入了索金的城堡特色,这些 庄园自给自足,只用缴纳规定的粮食即可,各地领主逐渐向封建领主靠拢,成为统领大片领地的武装地主,他们之间军事冲突和恩怨情仇更是精彩纷呈,世人称之为“大春秋时代”。 随着兼并、吞并日益加重,各大家族为保持自己固有领地和军事力量不被分散,领主的子嗣后裔会被改名,剥夺其继承权,于是形成了亲族,晏成、晏淬就是这类亲族,他们会被领主以官员形式聘用,或在城衙工作,或军中服役,升迁比起客卿几率高不少,已确保统治家族对领地的控制。 在河间,由于领主们常隐瞒领民的户籍,人口难以统计,于是拥有护城河的城被称之为大城,没有护城河的被称之为小城,再结合领主的爵位,制定缴纳供奉的数量,这是河间特有的税制,领主若是想缴纳少量供奉,就不修护城河,但城堡相对不够安全。 宴湖曾经是大城,被摧毁的旧城和小月湖,就是见证,但衰落过,现在居住的宴湖堡就是只有内城,并无护城河的小城,当然此时修建的外城墙,表示宴湖又重新步入大城行列。 宴谵是个强有力的城主,宴湖从最初小城领主,变成了拥有九个城的城主,人送外号宴九城。 随着宴湖势力范围的扩大,按照古制一般领主都会分封子嗣或者亲族管理收编的城堡,然而宴谵却不乐意分散国中力量,担心尾大不掉,这种例子在河间比比皆是,不少名门就毁于亲族夺权,而逐渐衰落。所以在宴湖除了晏淬在沛城行使治权外,其他八城的管理权皆在外人,亲族们自然有些不满。 现在河间的领主制度下,有一种会分封各个城堡、庄园给亲族,拥有但是不再拥有军权,另外一种就是封建小集权,治权和军权都归宴湖城主所有,由城主任命官吏管理。 宴谵选择的是后者。明里暗里的这些亲族都希望宴谵能够寻古例分封,虽然他们之中不少人也明白,现在河间强力家族都在集权,但再明白,人心总是贪的,更何况宴家是三百年的家族,亲族何其多,尤其是宴湖的崛起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以前二百多年都是宗家、分家、支族挤在一座小城里共患难,以前弱小享受不了分封的好处,现在突然强大了,又不分封了,这些晏姓人心里自然不平衡。偏偏宴谵算是个明主,一些风言风语总归改变不了他的心志,宴家的亲族们很多人都只能聚集在各城的城衙之中,做一些日常的杂务。 在城衙,官官相护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宴谵如何不明白,于是才有独立建锦局的想法,将关系到民生的治安问题另立山头,避免城衙办事没有制约。 但显然这些晏姓人似乎也明白宴谵的想法,怠 政的现象逐渐出现,尤其是针对锦局的差事,即便办案也不肯尽心帮忙。 宴谵自然明白厉东明的难处,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丁掌旗在位,只怕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案件,而且明显是有意而为针对宴湖,锦局的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无法善了。 作为城主,他已经安排影卫去协助,但是各地城衙养了数百衙役,此时就好像没事人的坐在那里看戏,如何让人不气?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2章 宴谵议事(二) http://.biquxs.info/

厉东明听了暗道:“这晏成果然老狐狸,不但把自己的干系撇干净,还暗里损我锦局办案拖拉,这些案子明显刻意而为,又是高手,尤其是昨夜的灭门案,针对的锦差的围杀事件,这是对宴湖威权的一种挑衅甚至宣战,这晏成难道看不出,这都不是城衙出不出力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宴湖国本的大事,他还想着夺权,当真愚蠢。”他目光微微一扫,只见宴谵如同铁铸的一般,脸上、眼中神色并无一点变化,心道,城主城府果然厉害,更是暗暗凛然。 宴谵摆手道:“这案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显然有所图谋,这丁掌旗赋闲在家,厉东明又刚刚接手,自然比不上城衙的提辖、提刑们经验丰富,孤看这样吧……” 晏成问道:“是以怎样?” “张冬,你带一百衙役,好好协助一下厉东明这个新手,在旁边指点一下他办案,别什么案子都拖那么久,不像样子。” 张冬面色不善,阴晴不定,想说话,城主宴谵却没有歇口:“你腾出来的位置,就让丁葫芦去,他那身子骨只怕东奔西跑不行了,就让他去城衙先养几天。” 晏成听了有些尴尬地,什么叫到城衙养两天,分明是说城衙是养老的地方?于是说道:“城主……现在冬日祭各项准备都在进行之中,疫病管制又放松了,入城流民愈发多了,前不久百顺帮副帮主黑瞎子在宴湖虽然被击毙,但也说明这些临近节日档口,这些在外游荡的水贼山匪也有进城浑水摸鱼的想法,这城中治安只怕腾不出人手呀。” 宴谵用人从来不任人唯亲,虽然会养不少闲人,对亲族也尽量以能力安排职位,但主要位置的把控还是比较严格的,晏成能够自然有些水平,作为城衙分管治安的推官,自有他的眼界,显然一个冬日祭,让潜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们都露面了,似乎都想趁机来宴湖身上咬上一口。 “你说的没错,确实城中治安需要加强,这样吧,让巡防营安排一个旗,不两个旗,加强一下外城和城外的治安,就让李远带队吧,听说他前一阵子才办了百顺帮的副帮主,让他协防的时候也顺着这条线摸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百顺帮的老窝,好好整治一下这些贼寇。” 巡防营是领主军队常备部队的编制,各家称呼各异,一般说来就是宴家军,依其势力大小,这种家族军队人数多少也不等。宴湖属于和平崛起,不像鸢都普家的普家军那么威名赫赫,名称定为“巡防营”也有帮助其他八城协防的意味,让新归附的领民们不那么反感,从而降低排斥度。 在其他城,巡防营对治安的管理任务较重,在宴湖本城,城防营就是军队,除了城墙防卫就是重要设施和官员宅邸的保护, 除非城主委派,一般不会出自己管辖范围。 对这个安排,晏成肯定很是不满,这并不是他想得到的,于是说道:“让巡防营介入治安,只怕不合适吧,是不是城会上议一议?” “不必了,这个安排也就为了这个冬日祭,每逢大节,巡防营都有维护街道治安的惯例,就依这个惯例办吧,等冬日祭结束,李远他们都再回营里呆着去。” “额” “好了,先不说了,昨日陈家灭门案的前后因果,菟儿今早已经跟孤说了,暂且按孤案处理吧,孤会让影卫盯着确山骑士团的,厉东明,孤把影卫六组调给你用,一定要在冬日祭之前把城西案给孤了结了,看看到底是哪家盗匪那么嚣张,敢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宴谵呼的一下站起来:“菟儿吓的不轻,在后面心神不宁的,孤还是得去看看,你们过会自己商量,就回去办案吧。”说完拂袖而去。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城主宴谵的安排可谓简单彻底,晏成原想着好好踩一踩锦局,没成想自己却被分了一半衙役归了厉东明,说的好听,让张冬指导,实际上人过去了,还不是厉东明拿捏,关键是他手下还多了丁掌旗,丁掌旗丁葫芦可是宴谵心腹,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若不是城会的时候城衙行政要员都不同意,丁葫芦早就坐上城衙推官的职位了,当年丁葫芦没能当上推官,城主才决定新建锦局的,现在把他安排回来,晏成当然晓得这意味什么。 宴湖崛起太快了,作为老牌的小城城主,前面二百年甚至有断绝的危险,但这十年简直是开了挂的扩张。 葳澜公国的衰败,让周边许多小领主失去了依托,宴谵继位之后,宴湖是这一带发展最好,傍着大颂这棵大树,周边小领主多少仰仗宴湖生存,他们的米粮、盐、铁、盔甲、刀剑以及马匹甚至借贷都得靠宴湖,而接替葳澜公国权威的锁夏国又败给了鸢都。偏偏颂朝抢夺了青县,一下子断绝了鸢都南下兼并的步伐,鸢都既然无法南下扩大战果,自然就要求东海联盟的成员赔款战争损失,宴湖为此也赔偿了一大笔钱给鸢都,而其他失领主们则没有那么好彩了,在河间战争赔款是不能够回避的,它如同一个诸侯的征信,一旦失去,家族的名誉就毁了,领主们宁愿一个个破产,变卖。 这些周边领主,宴谵要么是他们的岳父要么是他们债主,而且常年的争斗,让许多领主也萌生退意,毕竟现在的吞并战争比以前残忍多了,以前战败还能做个庄主,现在一旦失败,几乎都是灭门之祸,河间局势也容不得慢慢发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未来不是鸢都普家就是鹿颂皇朝接管河间,春秋战国的历史又不是没人知道,除了极个别 的名门坚守家名,一些出身不高的领主还不如早些换些钱财到江南去享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河间,礼乐崩坏,以前的公、侯、伯、子、男、士的爵位已经名存实亡,虽有牵绊,但诸侯间的相处还是根据实力来确定,现在大体按照庄主、小领主、大领主、小城城主、大城城主、小督主、大督主来区分,这些名词都是大家背地里的称呼,比如材哥,就只是庄主,材哥庄园的范围仅限附近的农田,旧镇甚至庄户都不完全隶属于他,可以说就是地主或者是富户而已。而小领主就是拥有旧镇或者虎啸镇这样的领主,当然旧镇以前是旧宴湖城遗址变迁而来,它直属宴湖。而大领主就是薛家甚至李远的家族,宴湖以前就是小城城主,城堡没护城河,大城城主,拥有护城河,而小督主和大督主就是完全看能够自主任命多少小城或者大城的官吏或者领主了。 宴谵号称宴九城,大概能够任命五家小城官吏和沛城和枣庄这个大城的官吏,山亭和昌邑两个小城的领主,算是中不溜秋的督主。 从小城城主到督主,宴湖的跨度实在惊人,但也产生了许多问题,宴湖的组织架构,行政系统还很老套,都是宴湖城衙一套班子,以前作为小城领主,这样固然是够了,但随着城堡增多,一些得力的官吏都纷纷被委派出去。老的官僚机构,总是会任人唯亲,派到各地干吏是宴谵指派姑且不提,留出来的空缺,都是城衙一些老官僚提拔上来的,很多人德不配位,当然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既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人,也有各大官员的心腹,造成了城衙里面各种暗斗,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宴谵很想把这个城衙体系打破,另起炉灶,可总归牵扯太多,不可能一蹴而就。 各地领民可能种族不同、民族不同、家名不同、但百姓们都是想过安稳日子,不打仗、不受欺、有冤可诉、有理可讲,他们就能认同宴湖的管辖。但里面涉及执法、司法、立法,关于立法,宴谵很明智的选择了大颂律作为宴湖的模板,虽然很多条款不适合河间这里,但总体上大颂律还是比较抑制权贵,照顾百姓的一部律法。 轮到落地执行的时候,宴湖的司法还是一些亲族旧贵把持,解释法律仍然偏向权贵,但终归还能接受,于是宴谵现在主要是想把治安问题重建。 城衙和锦局的纷争其实是宴谵和宗亲们争夺执法权。 新进归入宴湖的大小领地,遗老遗少已经失去了治权、军权,但还有很多拥有庄园的产权当然还有雇佣江湖豪侠甚至佣兵的金钱,也有一些旧部暗中效力,相当于一些随时可能反叛的小领主,宴湖的亲族希望宴谵在各地设立小城城主,委派宗亲们担任,然后可以就地监管那些遗老遗少,宴谵偏偏不,在宴湖的现有体系下,除了宴谵亲信的山亭薛家和昌邑晏家,其他地方不再设立城主,而领主的权力也逐渐被压缩为庄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3章 栖霞庶女 http://.biquxs.info/

晏成虽然是推官,按照颂制,推官在地方的官僚系统不算什么,但是在宴湖,他也算是掌握“暴力”机关的第二人了,仅次于巡防营。现在就不好说了,宴湖城三百衙役一下子分给了锦局一百人,外加人家还有影卫六组,起码在实力上,他就只排第三了,纸面上第二从来没有意义,谁知道这次冬日祭之后,这种编制会不会继续下去? 他在大厅自然不好发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对他大为不利,瞅了瞅张冬,这个墙头草,现在已经装模作样的跟厉东明商量如何办案,如何差遣了,形势逼人呀,还是得赶紧回去跟亲族几位家老商议一下,于是缓了颜色道:“今日之事,城主既然已经安排了,你们两个就多多沟通吧,张冬,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辅佐好东明的,回头你把衙门的事情交代给晏民,城主既然让丁掌旗回来养几天,终归不好让他受累的。” “好的,在下明白了。” 晏成抱了抱拳,跟厉东明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 厉东明作势想追上去,见晏成头也不回,他嘴角咧出一丝讥笑,在权力的道路上,跟着掌权的是识时务,掌权的还是人君,那还有大义名分,错不了的,更何况城主又不昏聩,厉东明就是傻子,也晓得该怎么选,何况他非但不傻,还精明的很,既然城主要跟夺城衙的权,最激烈的方法就是清洗一批城衙官吏,最妥帖的方法就是另起炉灶,他相信,这次分配之后,锦局的人事编制毕竟会上一个台阶,成为主要的治安力量,而城衙的衙役,在丁掌旗的摆弄下,说不定以后也就是户籍、档案甚至也就关押一下囚犯。而李远的巡防营再重回军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巡防营作为军队,长期代管各地的治安、联防,效果并不好,他们并不是专业的人事,容易办错案、抓错人,而一旦弄错,影响宴湖军方的形象,不利于宴湖之国的建立。单独剥离一部分武装军人,专职针对江湖匪寇的剿灭和大案要犯的缉拿,这都是颂朝现有体制需要宴湖借鉴的。 在这一点上,厉东明看的非常清楚,他笑嘻嘻与张冬聊着天。 宴谵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些天,一些事情,确实闹的宴湖人心惶惶,不过事态只要向好的方面发展,那就不太差,宴湖就像突然崛起的大树,大基本盘还是以前小城时代的模子,管理就是个大问题,能有机会出手改组老旧的城衙,城西外那些人对他来说就没有白死。至于这些案件背后的势力,宴谵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河间有河间的规矩,既然对方以江洋大盗为噱头,扰乱官道,宴湖自然也有自己得影卫,他们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河间人君周边也有影卫、隐卫和暗卫, 这些人放在大颂或者大钦皇宫就是大内高手、带刀护卫的名头,在河间称呼各异,宴湖就分影卫和隐卫两种,隐负责人君安全,分三组,影卫其实是从隐卫中剥离出来的,负责对付应对城西连环案这种暴力案件以及一些敏感人士的监控,现在宴湖的影卫以及有六组了。 来到东暖阁,河间诸侯的府邸大多是城中最高出,称之为芸守,这“芸”字出自先秦·李耳《老子》第十六章:“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芸芸众生原指一切生物,后指许多人,一般也用来指众多的生命,也特指世间众多的普通人。诸侯将自己的府邸定为芸守阁,也有守护众生的意思。 只不过宴谵平常所住的是东暖阁,这是给他二夫人宴徐氏专门修建的江南雅阁。 宴谵对他这位二夫人极为满意,且不说宴徐氏的相貌出众,单说门第,博陵崔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芸薹徐氏外加太原王氏并称为七姓十宗,都是历史传承悠久的大士族,眼下虽然这些家族似乎在舞台上并不活跃,但因其高贵的门第,新兴权贵们趋之若鹜,以娶一个门阀贵女来提高自己家族的身份,而他的二夫人就是芸薹徐氏支族栖霞徐氏的千金。 方才所说的七姓十宗哪个不是隋唐以前就声名赫赫的大门阀,只有芸薹一脉是天罚之灾后渐次崛起的顶级门阀。它的崛起,颇有戏剧化,芸薹先祖为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的驸马,名叫徐脉,天罚之灾后则天虞皇下罪己诏,重建西唐,唐中宗在长安复辟,督西域军事。华夏两皇并立。西唐东虞分治的局面前后也经历了数十年。 则天女皇上阳宫崩逝后,其女太平公主继位虞皇,称太平女皇,继位后,不满西唐皇帝册封天下九牧,也册封了东虞版的天下九牧,唐九牧和虞九牧大多都是当时顶级豪门,唐版九牧青州牧是博陵崔家,兖州牧是清河崔家,虞版就反其道而行之,虽都是虚衔,但成为华夏诸侯割据的引子。 其中李唐皇室出自陇西李氏,故而太平女皇将唐皇侄子李隆基封为扬州牧,并没有册封赵郡李氏,而是将徐脉封为幕阜亲王,领益州牧。而当时唐版益州牧陇西李氏的李成器,李隆基的大哥。 徐脉在洞庭芸薹设幕府,尝试进入巴蜀,却因阻挠而不得进,李氏益州牧占据益州优势。此后西唐发生政变,李隆基被拥立为皇帝,益州变乱,徐家借机才进入渝州,建西幕府,后徐脉嫡子生双生子,改渝州为重庆。 不久太平女皇与她侄子唐皇议和,以唐皇名义号召建立华夏联盟。被称之为华夏安定之盛举。 之后太平女皇传位女儿,自称女君 ,迁居幕阜亲王老家洞庭芸薹山隐居,建仙君府,病逝后,洛阳新任东虞女君赐其兄为芸薹公爵。 徐脉嫡孙为双生子,长子继承芸薹公爵,次子迁居西府重庆,后胡人作乱,唐皇迁居成都避难之际,西府徐家以求娶一位公主,便将军政大权全数交给唐帝国,虽然西唐最终还是覆灭了,但徐氏的做法为士林赞誉。 灭亡西唐的白兰国随后被另一支青藏绒人部落袭击,白兰国王的国王与西府徐家联姻,其子为西府伯爵,其女为白兰国女主,也就是西琴公国前身。 西琴国和西府徐家一度是川蜀双柱,虽然西府徐家现在衰落,但在历史上西府徐家却也是将相接武,代有人才,协助在西琴公国一直屹立在川蜀,国祚一直延续到今,已有七百年。 在川蜀数百年联姻、世袭所结成的封建裙带关系中,依稀仍有西府徐家的影子。 西府徐家对宴谵来说还比较遥远,与芸薹徐氏的血脉也比较疏远,但栖霞徐家则是芸薹徐氏的近支,当年邹武乱梁之时,有一位芸薹徐家的次子徐寿因正在金陵求学,邹武毁金陵城而西迁江陵,徐寿便留在了金陵,救助百姓、重建金陵,当然这等废墟重建的大事并非他个人的作用就能起决定作用,但他除了鼓励突遭横祸的金陵人自强不息,顽强拼搏外,更是从此留在金陵栖霞山,娶妻生子,教书育人,建立了栖霞私塾。 数年后,传奇太宰来到金陵,慕名拜访了徐寿,两人曾广泛探讨了哲学、佛学、道学、文学、美学、心理学和文化史,太宰惊呼:“当代之元培也!”没人知道元培是谁?但徐寿雅号元培从此不胫而走。在太宰的支持下,栖霞私塾逐渐演变为金陵乃至整个华夏最重要的学府“栖霞学宫”,“重教守拙,崇文尚武,德体并举,廉洁自律”是栖霞校训。 栖霞徐家书香世家传了数代,无论男女,代代皆有博学之辈,也备受民间和权贵的推崇,而宴谵的二夫人正是栖霞徐家的庶女,这位庶女容貌中上之资,算不得万里挑一,但身上却独有一种令人记忆深刻的清逸出众的韵味,就似那西风晓月,小桥流水,江南山水诗一般的婉约动人。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同于其他江南才女,只会写琴棋书画,她是真正的学富八斗,博览群书,对大颂律法、军器兵法、政府政体、天相物理、术数推算、医学物理皆有涉猎,宴谵在求学期间,就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知识和见地,也成为他执政宴湖以来,施政的主要思路。 游学期间,在宴徐氏的牵线搭桥下,宴谵得以认识了许多金陵豪门人物,这对当时还是小家族的宴家来说,不啻于一块瑰宝,后来宴谵回宴湖继承家业,积极与鹿颂交流通 商,并在金陵宴徐氏的斡旋下,与鹿颂政商达成了许多协议并加深了双方的信任,双边贸易与日俱增。 彼时两人皆有婚姻,两人相隔两地,却常通鸿雁,一个寻策问计,一个出谋划策,如此数年后,宴徐氏的前夫病死,宴谵得知消息之后,停妻再娶,孤身一人来到江南求娶一个栖霞寡妇。震惊当时鹿颂、河间。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4章 惊闻提亲 http://.biquxs.info/

那时候宴家虽有些起色,但比起栖霞徐氏还是差了许多。但是在河间也是传承三百年的名族,尤其停妻再娶,原配落发出家,都让宴家备受指责,要知道他的原配和几个小妾给宴谵生了许多儿女,根本没有七出的理由。 况且栖霞徐氏虽是高门大族,但宴徐氏毕竟是二婚,其中不但有娘家还有婆家的阻力,可谓困难重重,很多并不看好这段姻缘,然而两人的所作所为,让人刮目相看。 首先将宴徐氏领回宴湖,就颇有传奇故事,姑且不提。 其次当宴谵原配和一干小妾就很是不满,但意外的是,宴谵原配见到宴徐氏之后,自愧不如,竟然自动削发为尼,出家去了,其他小妾也安分守己不再生事。 可是这还不算完,令人想不到的是,宴徐氏居然去尼姑庵陪了宴谵原配两年,直到原配肯回到宴湖,这宴徐氏才正式入了宴家家门。 更让人惊奇的是,宴徐氏在尼姑庵修行期间,秉承家族书香传统,建立了炙香家学,将一众宴家小孩都拢在身边教育,后来更是办了育林书院和炙香女学,分别招男女学生,让宴湖一下子成为河间最有华夏风尚的地方,二十年来,两家书院不但培养了宴家子女,还给宴湖培养了许多各类人才、子弟和女眷。隐然成为河间最高等级的文化学府。 而炙香女学培养出来的宴家女遇事不惊不喜,进退得仪,不卑不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成为各家族争相求娶的对象。炙香女学培养的女眷也是各名族的抢手货,比如丁飞烟。 家有贤妻,如有一宝,从此宴湖蒸蒸日上,不得不说有很多宴徐氏的功劳。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宴菟儿才能够秉承自己的爱好去鹿颂学习医科,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她能够自己搬出去住,而且做了宴湖甚至河间别的女人一辈子不敢想的“第一的女仵作”。 宴徐氏不愿也不会入住芸守阁,那是原配大夫人的住处,宴徐氏进入宴家之后,相当守礼,对大夫人尊敬,对小妾爱护,对他们的子女也颇为照顾,从不厚此薄彼,因为她的到来,宴谵也不再纳妾,原本心怀忐忑的小妾们也逐渐安分下来,毕竟宴徐氏虽然受宠,但好过再进来一些年轻貌美的好,这些侍妾这些年也得到了相应的关爱和尊重,除了两个命薄早逝的,其他的大多得了一份安稳,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载。 大夫人虽然不再出家,却在芸守阁添了一座道龛,这些年还又生了一男三女,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暖阁一应设计都是江南格调,典型的华夏装饰,步入东暖阁从一缕书香开始。 本以为会先看到夫人美丽而关切的脸,此次一些调配都是夫妻二人事 先商议好的,只需要一个表情,两人就会达成默契。 可是让宴谵感到非常意外,出现在面前的另外一番景象,一个高大伟武,厚实健壮的身躯:“妹子,你昨天受委屈了?看我不好好收拾确山骑士团,什么狗屁骑士,居然敢在我们宴湖为非作歹,连妇孺都杀,实在有违骑士诺言。” 宴谵子嗣不少,大夫人生了老三宴蒙,老五宴蔷,其他侍妾合计有四个,庶长子宴草,庶次子宴芜,庶六子宴蒜、庶七子宴茳,而宴菟儿的亲四哥名叫宴苏。 宴芜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善兵法,不久前泗水之战,宴湖的封君葳澜公国要求宴湖出兵,就是宴芜带兵履约的,他虽是个庶子,却掌控了宴湖北边泗水碍口的门户安全,宴湖往东占据昌邑甚至对定陶也有所染指,往西在临沂也有不少飞地、庄园,在南边更是逼近重镇徐州,只有城北边因为兖州崔家的强势和挟制,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北方边界离宴湖城只有一两日路程,实在是比较闹心。 宴谵对宴芜还是比较满意的,为人有正气,不像他哥哥宴草,一副天下人欠他的嘴脸。 “我没有什么事啦,二哥也别嘴里只晓得打打杀杀的,难得回来一趟,老说这些干啥。”宴菟儿面无表情,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这些日子她才发现,按照池仇的话,应该是个“活泼”的女娃,但为何总是冷冰冰的呢?母亲和父亲对自己又不是不关爱,长兄、庶兄也相当不错,尤其是宴芜这个大哥哥,虽不是同母而生,却是众弟妹中最疼爱她的一个。 对于宴菟儿的冷,宴芜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却有点好奇:“你从小就那小动物尸体解剖来,解剖去,怎么现在转了性子了?不许打打杀杀了?” “我有吗?我哪有呀!”宴菟儿先瞪宴芜一眼,怎么二哥说我喜欢打打杀杀呢?我不就是曾经托他帮忙买了几把医院的手术刀吗?难道我给人的感觉就是开膛破肚的女杀手吗?我很像吗?我不是喜欢穿红色的吗? 宴芜见妹妹稀奇古怪的表情,许多样子好像从未见过,脸上笑一笑:“妹妹是不是要嫁人了,才担心我们说起你过往的样子?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你别忘了,咱们娘对宴家子女都有训诫,无论嫁娶,都不能谈及兄妹儿时窘事。” “嫁人?嫁什么人?” 宴芜笑道:“你会不知道?葳澜公国的荏小爵爷已经向父亲提出娶你为妻了,虽说于礼不合,不过尔朱家现在就是个孤门,这种提亲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姐姐出面,他到底是葳澜公国的唯一继承人,前来提亲也是准公爵到侯爵府提亲,也足见对妹妹的重视。” “什么?荏小爵爷?尔朱荏?”宴菟儿急了,直白道: “我不嫁!” 屏风后面宴谵心道:乖乖,这恐怕要坏事,这个宴芜,怎么晓得尔朱荏提亲的事情,此事颇为头疼,孤和夫人都还没拿定准还是不准,对外也不曾提及,他昨天才回来,如何得知的? 宴芜办事得力,宴谵心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庶子的。但庶子就是庶子,在军旅之中安心做个将军,就挺好的,为何总是惦记家中这些内务,尤其是宴芜一向亲善葳澜公国,这让一心谋求公爵之位的宴谵有些不喜宴芜,总是觉得他被尔朱荏的姐姐,那葳澜妖姬给迷惑了。 以宴菟儿宴家嫡女的地位,嫁给未来的公爵,算高攀。尽管葳澜公国实力大衰,但底蕴还在,宴湖每年也得给他们贡献不少税金。宴湖未来的前途,表现出来的势力和发展趋势,以及葳澜公国的没落。两家嫡子嫡女联姻。这门亲也算般配。毕竟尔朱荏所说的,山亭那块飞地作为聘礼,对宴湖也有很大的诱惑力。 可惜尔朱荏此人行事太过乖张,而他姐姐有颇有心思,宴谵一直懊恼小时候没有好好疼爱宴菟儿,不想让她嫁过去,以宴菟儿这些年表现出来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还是太过单纯,斗不过尔朱姐弟二人。对这门婚,他明确表示反对,可是夫人却同意。说是其他庶女都为宴湖做了贡献,若是能得到山亭城堡,她做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厚此薄彼,说好的一视同仁,她觉得一个女儿换一个大城,很划算。 “父亲答应了吗?” “应该会答应吧,这种事情原则上不事先沟通清楚,荏小爵爷上门被拒绝,有违君臣之礼,事先肯定沟通过,同意了才上门提亲的。”宴芜很满意自己的逻辑。 “哼!”宴菟儿一听,顿时恼了:“这个破父亲、烂父亲,就知道他不喜欢我,随随便便就把我打发出去了,尔朱荏什么货色,前些日子,还敢在宴湖欺辱闾七花,现在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美的他,我去找娘亲,让娘亲给我做主。”说完转身就走了。 宴谵在屏风后面伸出颤栗的手:什么情况,我是不许的好不好,菟儿呀菟儿,我……我……太难了。宴谵反手给自己一个嘴巴,脸蹙的跟苦瓜一般。 本想拦住宴芜,好好训斥他一番,出出胸口这口恶气,最终还是忍住了。等宴芜离开东暖阁,宴谵脸色一变:“来人!” 不多会一个隐卫单腿跪在宴谵面前。 “去查查,宴芜怎么知道葳澜小公子求亲的?” “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5章 徐氏教女 http://.biquxs.info/

“属下有事禀报!”不晓得从哪里出来一个隐卫。 先前出来的隐卫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每次负责城主的有一组人,三暗九明,他明处执勤,是这一组的组长,主君有任务交代,自然由他出面接任务,而此时出来的隐卫是负责暗处隐藏,不见敌人不得出面,此时他贸然现身,是违反隐卫条例的:“隐十一,你做什么?” “主君的问题,属下能答。” “哦?”宴谵点头:“你说。” “昨日我负责明处执勤,曾见二公子和尔朱公子在殿外相遇,看情形是偶遇,两人聊天谈及了尔朱公子求亲的事情。” “我等执勤,皆在主君身边,他们殿外相遇,你如何能知?”隐卫头领有些不满。 “我会唇语!”隐十一不慌不忙,说道:“当时尔朱公子正要离去,二公子与他相遇,首先两人见礼,因视线问题,属下只能看见二公子的唇语。二公子先问,葳澜公子何来?尔朱公子回答之后,二公子第二句很惊讶,说的是,说什么?你提亲?二公子第三句是,真的?二公子第四句是我父亲同意没?第五句是那好呀,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第六句是你家姐可还好?……” 隐十一回答之后掬礼叩首道:“此事乃主君所闻,属下既然知晓情况,必先行禀报,免得耽误主君之事,可触犯隐卫条例,无敌擅出之罪,请主君责罚。” “无罪!”宴谵摆摆手,想了想:“虽无罪,也得罚,你这几日去跟着尔朱公子,若是他有异动,直接来报!” “是” 隐卫头领嘴角泛出一丝角度,这哪里是罚,根本就是奖赏,这隐卫护卫主君,固然荣耀,但他们这些武者更想在外办差,无论功劳,见见外面世界也好呀。 “你们下去吧。”宴谵笑着摆摆手。自己隐卫说的话他还是信的,既然宴芜并没有刻意打探内院之事,让他顺心不少,他看着年轻,实际也到了考虑继承人的时候了,几个儿子都以成年,品性德行,基本也看得出来,若说宴菟儿的婚事,是他们夫妻二人意见不统一,那是夸张了,只不过各抒己见而已,他们真正不统一的是继承人问题。 按华夏旧俗,只要是正妻所生的就是嫡子,大夫人所生老三宴蒙,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可惜二夫人入门之后,宴蒙岁数已大,对宴徐氏颇有微词,这让宴谵对他很是不喜。 老五宴蔷是大夫人在二夫人入门之后生的,按照宴谵的想法,从他在金陵,迎娶宴徐氏之时,宴家嫡妻就是宴徐氏,虽然宴蔷是大夫人所生,就应该是庶子,但宴徐氏不许,她一生也仅以平妻自持,认大夫人为正妻长姐,所以老五宴蔷也是嫡子。 老五宴蔷是不是嫡子,对宴谵来说不是 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老四宴苏。 宴徐氏认定自己与大夫人从道观回来,方为平妻,宴苏是在道观之时怀的,不算嫡子,只能算是庶子。为此宴谵非常不满,宴徐氏只有一子一女,宴苏和宴菟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如此一来,宴徐氏名下就没有可以继承家业的嫡子。 宴谵可是一心想着让他和宴徐氏的儿子继承宴湖,因为在门第上,宴苏要比他的其他兄弟高出许多,在以注重血统的河间,这可是很有优势的,一旦宴湖新的继承人拥有栖霞徐氏的血脉就等同于拥有了芸薹徐氏的旁系血脉,那层面可不是河间宴家这三百年小家族能够比拟的。在这个问题上,他分毫不让,于是老四宴苏在宗谱上拥有嫡子身份。 但宴徐氏似乎对自己儿子继承宴湖家业并不感兴趣,偏偏让宴苏去栖霞学宫游学,数年不归,这让宴谵很是恼火。 宴徐氏送子游学,又同意女儿嫁给纨绔不堪的尔朱荏,都是为了宴湖的家业,宴谵如何不知,可偏偏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心中亏欠,这种亏欠让他心中颇为难受,随着自己权力越来越大,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他想弥补这份亏欠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一定让宴苏继承宴家,这是他心头一直萦绕的念头。宴苏虽然胆子不大,文绉绉的,可只要几个兄弟好好帮扶,以他的血统,与栖霞学宫的关系,自然能够获得鹿颂更多的支持,维系家门不成问题。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宴蒙和宴蔷,以及拥有兵权的宴芜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宴徐氏的态度,只要她同意,在宴家上上下下,都会认同宴苏继位,毕竟这么些年,宴徐氏的所作所为当的起这主母的称号。 突然想到宴菟儿那个丫头居然认为她父亲要“卖”了她,宴谵心情又不大好了,哎,都说女儿亲爹,咋个自个女儿就不亲自己呢? 夫人既然不在东暖阁,必定小暖阁,为了节约炭火,一般冬日,她都会呆在小暖阁,那里房间小些,炭火费的少。宴徐氏时时刻刻都想着宴家门风,这样的夫人如何让人不爱? 宴谵移步小暖阁,果然就听到宴菟儿在里面告状。 宴谵在门外一脸苦笑,心想,还是晚些进去,免得矛头指不定对着自己。听完宴菟儿的投诉,宴谵撇撇嘴,貌似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女儿讲这么多话,这么多字。 宴徐氏听了,一直沉默不语,等宴菟儿诉说完毕,情绪稍微稳定了,才笑嘻嘻的从身旁婢女那里那一块奶油松瓤卷酥:“你先吃点。” “吃吃吃,娘,都什么时候了,你女儿就要被卖了。”宴菟儿很不甘心,抓起一块放在嘴里。 透过玻璃,看到女儿这么可爱,宴谵有点不敢想象,哎, 当年他着急培养他哥哥宴苏,有些性急,偏偏宴苏是个极为胆小的个性,骑马射箭学的又慢,宴谵为此少不得斥责几句,偏偏那时候宴菟儿才五六岁总围着亲哥哥打转,受了些影响,对他这个父亲有些害怕。 宴徐氏见她吃完,道:“这门亲事,为娘也觉得可行。” “什么?”宴菟儿奇怪的看娘亲一眼,见她是认真的神色,心中一沉,她娘亲可是家中名副其实的家主,她一旦定下来的事情,宴谵最多闹腾两天,基本就消停了,方才娘亲的话是她也同意,那岂不是父母之命已定?宴菟儿不依说道:“娘,这怎么行,你见过那个尔朱小爵爷嘛?都是什么人?前些日子,他居然在驿馆给闾七花下毒,这么个下三滥的人,你居然让我嫁给他?” 宴徐氏凤眼中闪过一抹沉思,而后淡淡说道:“此人品性我也曾听闻过,确实不咋滴,不过那有怎么样?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否则你哪来的那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宴谵差点憋出内伤,心道:敢情我在你心目中就这样呀! 可接下来的话让宴谵觉得火烧一样。 “那怎么会一样呢?父亲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大娘和几位姨娘,都是以前在一起,在迎娶你之后,他可是在没有娶过一房小妾,欺辱过一个女婢。那尔朱荏现在就是这个德行,以后能够好到哪里去?” 宴谵很欣慰,自己的闺女还是很贴心的,晓得帮父亲说两句好话。 “呸,别看你父亲老实巴交的,他在外面还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女呢,瞒的住你们,还瞒的过我?” 啪啪啪啪啪啪,宴谵觉得自己脸好红。 “他在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戳破,我也不计较,平常也差人盯着点,毕竟是宴家的血脉,好歹得读点书,学点手艺,以后也有个安家立命的本领,但人不能领回来,大的小的都不能领回来,我与太太和几位姐妹相处二十多年,也熟了,也老了,娃娃们也都长大了,该嫁的嫁了,该娶的娶了,不想再多折腾了。”宴徐氏眼角瞟了一下窗外:“现在也就剩下你和苏儿了。” 听了这话,宴谵有些汗颜,以他对夫人的了解,她必定是晓得自己在外面,这话说给他听的。 “那哥哥还没娶亲呢,怎么就轮到我了?”宴菟儿 “你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回头就跟你父亲商议,他的事明年鹿颂的春闱结束,上不上榜都办,你才还小,订亲走六礼,起码得一年,我也晓得你那点小心思,以后嫁人了,什么女仵作,你就别想了,说实在的为娘每天起床就想你的婚事,你说哪家的贵女会去做这个差事?为娘也是一时糊涂,没阻着你,想到你婚事就头疼,这几年,连个求侍门提亲都没 有,现在好了,天下掉下个公爵夫人,你有啥不乐意的。讲真我还怕他们葳澜后悔呢。” “什么吗?”宴菟儿急的都要哭了,在她娘心目中她就这么不堪吗?要知道在她心目中,她娘宴徐氏就是无所不能的圣女,居然会为了她的婚事发愁,宴菟儿也不小了,知道自己也算是丰姿神韵,肌肤雪腻的俏佳人了,怎么做了一年多仵作,就成了没人要的剩女了?“我不管,我不嫁,我不在乎什么公爵夫人,那个人我不喜欢,瞧不上,没脸没皮的还给一个青楼女子下药,若是个大家闺秀,我兴许还能理解,青楼女子,无非就是钱财、才气、甜言蜜语就能成入幕之宾的下女,他居然还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种人,谁爱嫁谁嫁。” 屏风内外的夫妇皆蹙了蹙眉,没想到女儿还有这般见识,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以尔朱荏的身份,钱财、地位都有,对青楼女子用这般手段,确实有些不着调。 “也许是闾葱娘太看重七花这个名声了吧。”宴徐氏淡淡说道:“其实也就半年的光景了。” “什么半年?” 宴徐氏轻笑道:“嗳哟,还有你不知道的?”话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有给宴菟儿说话的机会:“这七花呀从来都是选闺阁女子,从未选过什么青楼女子,因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是未出阁的姑娘才能入选,七年选一次。” “这我是知道呀!” “可早年间女子十四五岁成亲,比比皆是,可女人这身材相貌,又要十七八岁才长得开,长的美,你说这七花怎么选?都选些十二三岁的女娃?” “这女子不是十七才能婚嫁吗?” “都说了是早年间了,后来太宰大人觉得这种评选实在不可取,就取消了,直到前些年,女子出嫁十七八算早了,二十出头未嫁的也比比皆是,这七花评选才有兴盛起来。” “哦,原来还有这个典故呀,可这跟闾葱娘看重这个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没什么,虽说这女子结婚渐晚,但一旦入选七花,那是百家求,媒婆踏破门,这些七花的娘家只有挑花眼的份,一般一年之内就订亲嫁出去了,能够拖上七年的几乎没有。” “啊,你是说闾葱娘已经当了六年七花了,她现在是唯一一朵还未嫁人的七花咯?” “是的!”宴徐氏淡淡说道:“只怕她现在所思所想,恐怕是成为唯一一个七花名号延续七年的魁首吧。” 宴菟儿讶然:“原来是这样呀,那有什么好处呢?” 宴徐氏摊摊手:“名声!仅此而已。一个青楼女子能够获得这个魁首,着实不易,既然已经到了第六个年头了,自然想完成这个壮举,并没有啥不可理解的。” “七年 光阴,值得吗?”宴菟儿美丽的眼睛流转:“那这么说来,尔朱荏更加可恶了!” 宴徐氏倒是没想到宴菟儿又绕回来了,知女莫若母,这门亲事,这姑爷确实不是上佳之选,但宴徐氏相信她教出来的女儿也晓得女子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宴菟儿相对冰冷的个性,面对什么人,估计先想的都是尸体,本以为三句,最多五句,就可以让她接受自己的安排,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宴徐氏自己并不排斥自主婚姻,对礼教纲常虽然敬畏,却并非盲目遵从,她自己都是二婚,可以说明她的心态,但她也一直相信贵女的婚姻没有自由,毕竟背后有大宅门的制约,否则她的初婚也不会是父母之命了。 “此事你无需再提,别忘了我曾教导给你的,你首先是宴家女,其次才是其他的身份,你那么多姐姐、妹妹,都为宴家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她们都是为娘一个个挑的人家,一个个送上的花轿,偏偏到了你为宴家付出的时候,为娘却不同意?紧着你的心意?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太太她们?还有你那些婚姻幸福或者不幸福的姐妹们?” “娘,你就为了你的面子,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嘛?”宴菟儿有些急了 “是不是火坑,你不去,你怎么知道?”宴徐氏也有些急了,宴菟儿的反击有些超乎她的想象,宴家嫁女已经多次了,她还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激烈情况。 “我一想到尔朱荏,我就想吐。”宴菟儿回想起当时尔朱荏还试图沾她便宜的嘴脸,心中就犯恶心。“反正我不嫁,要嫁让荠妹嫁。” 说完她又后悔了:“荠妹也不能嫁!”说完气鼓鼓的就要离开暖阁,心情的激动,加上想起自己跟池仇一些隐秘事情臊动,让她觉得有些窒息,她想出去透透气,转身见到宴谵:“我不嫁,你们别指望我答应,哼。” 宴谵一脸苦相,冲着宴徐氏发牢骚:“我是不同意的,怎么我好像成了罪魁祸首了?” 见到相公,宴徐氏马上起身穿着浅白色的对襟褂子,秀雅的少妇模样,扶着宴谵,脸上布满笑意:“让官人受委屈了,让她闹一闹,她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旁边的余嬷嬷见了,也忍不住笑了,她陪伴宴徐氏已经多年了,从婢女到嬷嬷,一路走来,两夫妇恩爱二十载,还会这般打趣,实在太难得了。 宴谵苦着脸:“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如来。” 宴徐氏笑了,轻轻将头靠在宴谵肩上,余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阖上门。 宴谵欣慰的抚摸她的秀发,宴徐氏为了宴家的壮大,居功至伟,鬓角的白发,估计都是愁出来的,有妻如此服复何求呢? “你不懂,这些年我对她已经够 放纵了,事事顺她的意,就是为了今日她能听话,早知道现在这般,还不如让她就在炙香学院呢,也免得到了栖霞学一些稀奇古怪的医科。”炙香女学学的东西简单,并没有太深奥的学科,只收女子,学些琴棋书画、女护育婴而已,若是将宴菟儿留在身边,想必她会更加听话一些。 “菟儿是不是在鹿颂有喜欢的人呢?”宴谵不免狐疑起来,以他的认知,他那么多女儿一个个都听从宴徐氏调派,唯独这个宴菟儿,反应剧烈。 “不会,这事我早查探过了。”宴徐氏摇摇头,宴菟儿的一举一动,她都安排人向她汇报的。 “那回来之后呢?” 如同电击一般,夫妇二人四目凝视:“池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6章 水榭闲聊(一) http://.biquxs.info/

池仇来到驿馆,素兰正在收拾包裹,看上去不像是收,更像是在放,素梅和闾葱娘站在案前正说着话儿。 见池仇走了进来,闾葱娘打断素梅的话向他笑道:“好久不见,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一袭湖水绿的长裙,身姿纤巧、气质柔媚、神情温柔,说话到颇有些风尘的味道。 看的出来葱娘眉间有些愁容,勉勉强强算是强颜欢笑吧。 池仇见了礼,笑嘻嘻地道:“以前只晓得七花榜,闾姑娘姿容出众,上榜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几日在外奔波,常听人说什么录事榜,新台开业,说来说去才知这七花七年一开,乃是绝色中的绝色,不免才晓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故而多来看一眼,以后也好出去说道说道?” 闾葱娘撇撇嘴道:“假惺惺,你这是埋汰奴家吧。” “岂敢岂敢!”这闾葱娘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自从评上七花之后,往来恩客相约游山玩水,络绎不绝,见过的人和事多不胜数,到底有没有遇到可心的郎君,自荐枕席,池仇不得而知,不过超出普通的女子的见识,那是肯定的,举手投足皆有秀雅少妇的作态,池仇不免有些魂不守舍。 闾葱娘到不以为意,男人这种神态她见得多了,轻笑道:“瞧你文绉绉的说话,好生怪诞。” 确实,池仇有时候说起文言文来,自己也觉得很怪,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不自然。 “听说后天就是新台开张,你们不是要去新驿馆吗?” 闾葱娘哀怨一叹,自有一股妖娆之意在神情间流转,果然国色天资的尤物大美人,一颦一笑,一叹一伤皆动人心魄。 “怎么了?有变化?” 素梅叹道:“方才城主派人来说,说是葳澜的尔朱公子居然住进了新驿馆,让我们先不要过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素兰也说:“就是,这东西都收好了,又不让过去,害的我瞎忙!”她言谈之中有些呜咽,虽然在小月湖畔有了新的牵绊,但不久前的阴影却难以释怀。 池仇听了也不由恼怒:“他怎么还敢来!”可仔细想想,人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不免气短的说道:“在这里也好,免得受人骚扰。” 闾葱娘心里有些难言的惆怅,她一路走来,各种险境也不是没遇到过,顶着七花的名头,心里虚荣作祟,这些年洁身自好,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想成为七花之中第一人,六年都过来了,只有最后半年多,她也没想到自己找的护花使者监守自盗,谢常高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伤了她的心,本以为只要过了半年,谢常高这些年的照拂,加上定陶谢家的门第看涨,她也有意与之维持一番暧昧,半年后嫁入谢家做个小妾,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惜事与愿违,虽 然不清楚谢常高到底作何想法,但显然,在他和葳澜公爵的私怨面前,她闾葱娘不过是一个棋子,幸亏她投入感情并不算深,但依然让她觉得自己如同寒冬七花,也许不会见到明年开春就要凋零了。 “住这里不行呀,这里人来人往的,当初我们早就跟新驿馆商量了,可以安排一个大大的水榭供我家姑娘居住,这冬日祭的节目,我们还要排练呢?现在离冬日祭只有二十天了,这艺坊的歌女、舞女都没见到,这怎么来得及?” 原来完全出乎池仇想象,以为闾葱娘只不过顶着七花的名头受邀而来露露脸,其实人家还会以舞乐大家的身份指点一下宴湖歌舞,否则她也无需提前这么多天赶来宴湖。 随着宴湖的新进崛起,地位越来越高,文化娱乐正在兴起,宴徐氏打算在炙香女学里开办艺坊一科,教授韶舞、司乐,给未来宴湖的礼乐机构储备一些苗子,毕竟随着势力增加,版图扩大,一些场面上的交际、礼乐终归是不会少的,一些场合也需要音乐歌舞,也多少能给女子多一些生计的本领。 艺坊和乐坊的筹建,与江南靡靡之音比起来,燕赵的慷慨之义更加符合河间人的审美,于是闾葱娘这次除了冬日祭献艺,更多的还是以大家身份过来当作指导老师。 也许在池仇的脑海里,还停留在歌舞都是青楼的业务,实际上很多地方,都会有一些青楼女脱籍之后自己开办的小舞馆,丝竹馆,除非是周瑜那种天生奇才,又会舞剑、又会兵法、又曲有误周郎顾。大部分人都没那个天赋,一些私教或者专项性的艺馆,可以满足中等人家,对孩童培养的需求。一些贫穷的人家也会想办法将娃娃送去学习,至于图的什么,外人不好多说,总归贵族的生活方式,总是大家向往的。 “不如,你们去问问小县主!”池仇试探的提议:“她急公好义,况且又是县主的身份,若是她有好去处,她的身份旁人总是忌惮,应该可以护姑娘周全。” “对呀!”素兰说道:“听严春说,最近宴湖不太平,他们不少同僚都去城外捉贼去了。”说着说着她声音愈发低了,若是搬离了这里,岂不是以后跟严春就好不见面了? 素梅温声接了一句:“这倒是个好主意,既能解决场地问题,又能得到小县主的庇护,姑娘,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太杂了,铁菩萨也不晓得啥时候能到。” 闾葱娘娴雅的点一点头:“好。”又看着池仇征求道:“奴家听素竹说,葛姑武艺不错,若是可以奴家想请她做一下临时护卫,池公子以为如何?” 池仇干咳两声,陪笑看着正从偏门进来的葛筝,指着她说道: “这事你问她,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事?”葛筝刚和素竹对练了一番,口渴,于是让大家歇歇。 “闾行首想雇你做保镖!”小彘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小小脸蛋上渗着汗,显然累的够呛。 素菊正在拿着手绢在身侧给他擦着汗水,池仇有点错愕。额,这小彘才多大?五六岁的样子吧。他就能哄着七八岁的素菊围着他团团转?这也太彪悍了吧? 葛筝没想到闾葱娘突然要聘她,当即淡然的笑笑:“我这点粗浅功夫,哪上的了台面。” “你去吧,你去吧。”小彘在那里起哄,对他来说,葛姑要是走了,他就可以作威作福了,起码第花对他是百依百顺的,想想也奇怪,这小彘逃荒的时候,估计也就两三岁吧,第花曾经说过她们在太湖呆了一年,算算日子,大概在太湖遭了难,葛筝怀上了雪儿,她们才跑到微山湖里讨生活,生了雪儿之后,才上的案,在宴湖城外的游荡。这么算下来前前后后大概三年左右,两三岁就离家逃难,居然还是过的跟小公子一样,嘴巴甜,会撒娇,时不时往妇人胸前拱一拱,还能哄着素菊伺候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贵族血脉?与生俱来?不需要花九十九万报个承礼学校? “要去也把你带去!”葛筝将小彘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小彘惊恐的表情,还给了他一闪而过的讥笑。 池仇瞪小彘一眼,心中开怀,好事总不能让你都占了,话说这素菊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夹袄,别看是个侍婢,样貌却极是出众,两根大大的辫子虽然简陋,却衬托出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美人儿胚子是注定的。 这素菊本是一家官宦人家的小妾的女儿,别说她了,她娘在家里也没啥地位,该干活干活,该做事做事的那种,到四五岁,家里被抄了,小妾也跟着成了官奴,按理都是流放,或者发卖。 不过这北边占据燕京的钦朝,也有教司坊,能够被抄家的都是官宦大族,要知道,这些在教坊司里的女人,当年不是将军妻子,就是大臣女儿,或者都是官场仇家的女人,训练之后拿来供王孙贵族享乐,这会让他们心理感到变态的满足。 当然,那些年纪大的,长得不漂亮女子就直接发配辽东当奴隶或者当某些显贵的家奴。 素菊的娘算是有些姿色的,被选入了教司坊,这一旦入了教司坊,世世代代生男为奴、生女为娼,素菊的命运基本就被确定了。 说来也巧,这闾葱娘要给一个权贵献舞,编排了一个舞蹈,需要一些女童做舞伴,就从教司坊挑了几个,这素菊有幸被选上了,表演还极为出色,尤其当闾葱娘得知她才在教司坊练了一年,更是惊叹她的 身体柔软和天赋,就花了点银子把她弄了出来,虽然命运还是一样,但比起教司坊,外面的青楼若是有人照看总归好一点。 就这样,素菊到了闾葱娘身边,也是打算好生培养,给自己未来备条后路。 闾葱娘聪慧,听出葛筝的话里话,说:“这可以呀,这素菊平常拢在身边,也没个伴,就让小彘一起去吧,第花也去,正好我们也可以多尝尝河间的手艺。” “就是就是,到时候来排舞的姑娘们都是河间人,我们带的厨子恐怕也忙不过来,大家都去,第花也能帮我们一下。”素梅到底是大丫鬟,很有眼色。 “只是帮吗?” 素梅和闾葱娘对望几眼,素梅笑道:“那自然会有酬劳谢谢诸位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最开心的自然是铁素竹,这几日有葛筝的指点,功夫好像开了窍一般,许多以前练的不够舒展的招式,有她一指点,顺畅了许多,威力自然也强了不少。 素兰也高兴,这毕竟是她的伤心地,不过还得找个机会跟严春说一声。 池仇见僵着那的小彘,一副可怜样,笑着过去逗他:“这第花都去了,小彘少爷要不要去呀?” 小彘倔强的站在那里,眼珠子打着转,突然冒出来一句:“好呀,我们都去,就不让你去。”说着还捏着素菊的脸儿说道:“到时候我睡觉,你要给我捶背。” “怎么说话的!”葛筝平常可不大惯着他。 闾葱娘自然相劝:“没事,小孩子玩闹而已,素菊这按摩的手法也是要练的。” 既然谈定了,闾葱娘托人去问宴菟儿的意见,这小县主正因为婚事,气鼓鼓的在金香园生闷气了,听到闾葱娘居然托到她这里来了,思虑一下,此事还跟尔朱荏有些关联,哪有不同意的,她金香园虽说不算大,但她确实是小县主呀,尤其旁边苏香园就是她亲哥宴苏的宅邸,当时两兄妹一起买的,正空着呢,于是她心里很快就同意这个事情了。 这没有手机,传讯交谈就是个大问题,若是宴菟儿不在金香园,出去办事了,去玩了,这个想法还不晓得啥时候能实现,人家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个定数,所以大家也没有干等,该干啥干啥。 池仇来驿馆,一来他也没啥去处,工坊那边,既然第花找上门了,他也不着急过去了。关键去了,还得见材哥,其实陈家的血案他可不想掺和,凡人一个,谁没事真的往死人堆里钻?把自己的小日子混好才是最最重要的。 不过那两位小姑娘,池仇还是得想办法感谢一下,真正意义上的救命恩人呀,没有她们,池仇说不定就见阎王了,当然也说不定又穿回来了,但他不敢试呀。 二来 他也想见见葛筝,昨天自己与她同被,说真的池仇很好奇她今天的反应,可惜看了半天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同的神情。 葛姑和铁素竹在湖边的水榭之上比划着什么,夔牛也忍不住现身,这两天他也见识了素竹的进步,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夔牛也是练武的自然心痒,就跟着池仇一并过去了。 “你来做什么?” “我就想问问昨天你说的窅冥势到底是什么?”池仇话里有话的说道:“昨天你聊着聊着睡着了,我也不好叫醒你。” 这葛筝果然脸色一变,有些怒气的看着池仇,铁素竹向前一步说道:“窅冥势你都不晓得?你到底是不是练过武?” 原来这练武,普通人一般最多练到朣朦境,而武者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是朣朦境徘徊,从字面上来说朣朦的意思不清楚,模糊。而即便破镜也是迤逦境,迤逦的意思更加说明情况。迤逦的意思“曲折连绵”。所以这两个境界,几乎拦住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武者,能够达到迤逦七八阶就基本算是一流强者,开宗立派的人物了,若是能破镜,基本就是江湖第一人。 为了更加快速的破镜,内功口诀姑且不提,好的口诀能够事半功倍,但可遇而不可求。于是为了能够在对战中击败同级别的对手,甚至越阶击败强者,大家都在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上,天下武者各出奇谋,由于绝大部分武者都徘徊在朣朦境和迤逦境。人多了事也就多了,为了彰显自己武技的厉害,江湖高手各起名字,各自标榜,有些人说,根本没有迤逦境,迤逦境高手的神识和感识与朣朦境相差无几,也有人说朣朦境之后就应该是宗师级别的骀荡境。也有人又分出了窅冥境、嵬崔境、真元境等等不一而足。 一百多年前,武林大会,各门各派才确定了《武学纪要》将朣朦境和宗师级别的骀荡境又定了一个迤逦境。故而现在武林之中,公认的是氤氲境、朣朦境、迤逦境和宗师骀荡境,四个级别。 凡人皆有氤氲之境,内有氤氲之气,谓之元氤,仆於嵬崔之山,顿於窅冥之溪。 素竹指了指夔牛:“他这种练习金钟罩的练家子就是典型的嵬崔势,而这种……”铁素竹对着木栏抬手一抓,上面顿时裂出四条指印,池仇知道这是铁熔掌的威力。铁素竹将手中木粉撒到湖中,不甘的硕大:“这就是窅冥势的功夫,我这功夫练的差,若是师父,只怕这已崩裂成齑粉,随风而散了。” 池仇脸色苍白的面孔,他现在境界并不比素竹低,但他挥拳最多撼动碗口般的树枝,若想打动树干,还颇有难度,更别说这番指力了。看着素竹的秀脸,池仇止不住的冷汗,谁要找了这么一位姑娘做媳妇,真是得罪不起呀,分 分钟可以断子绝孙。 “那真元势呢?” “其实没什么真元势,真元势就是平常所说的氤氲势,因它不靠太多技巧花招,就好像葛姑这样。” “哦,这就是阴邪之功,纯阳之功和混元正气?”池仇按照他自己的理解随口说道。 “其实夔牛所练的嵬崔势和素竹所练的窅冥势,都是邪功,就算是少林的金刚罩也是一样,他们的武学无非是劲力快速发挥出来,或罩于全身,或发于指尖,这种功夫因为运气不够充分,急于求成,虽能速成却容易让肌骨损伤,心脉劳损,轻则受伤,重则折寿,太极虽缓,但运气周全,一旦汇集,威力无比,只不过实战又差了些,没有老道的功底又打不过这些取巧的功夫。”葛筝的解释令人信服,只有夔牛有些不满。 “那你说金刚罩若要大成非要三十年功力,如何算是速成武学。” “少林寺金钟罩,金钟罩共十二关,除却达摩祖师外,无一人练至大成,前六关说起来就是速成,罩门极多,后六关开始罩门渐渐减少,才能到达无罩门的金刚不坏之体。”葛筝笑道:“但你别忘了,大部分武功只求一点登峰,练剑的就是剑锋先至,练刀的刀锋破体,练拳的也是劲力汇集一拳,只有金钟罩全身皆要练,你可以想下,全身上下几百个罩门命点,若换成别的功夫,三百年都未必能修完,它金钟罩才三十年就可御敌,算不算快?”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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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牛眼睛睁的跟铜铃一眼,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样,池仇也是第一次听说少林的武功属于邪气,于是询问说:“这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当乃至武林正道,要你这么说少林也是魔教咯?” 葛筝像见到鬼一样的看着他:“哪里有什么正道、邪道,这正邪还不是看习武之人的本性,素竹和她师父的铁熔掌都源自少林鹰爪功呢,她师父当为富不仁的权贵就是邪的,当这流民百姓就是正的。” “额”池仇示弱,不敢分辩,原来这古人的正邪之分比自己还朴素呀。看来葛筝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就在众人在谈论五岳的正邪之道的时候,宴菟儿和厉东明出现在湖边小亭之中,原来这小县主收到口讯之后,一番思量,觉得闾葱娘既然出言求计,她也不能怠慢,决定亲自上门邀请,将此事弄得众人皆知,好恶心恶心尔朱荏。 走到半道,遇到厉东明,这厉东明得到宴谵的“指示”,先去城衙,要来一百衙役,虽然这些衙役未必顶用,但早些要过来,总好过城衙安排,若是让城衙自行安排,老弱病残不说,说不定里面还会安插一些眼线。 当然厉东明也不指望随意划来的衙役们没有眼线,总好过人家精心准备的好。 办妥了这事,他心里就琢磨着,先对陈家灭门案先了解一下,虽说此案跟牵扯确山骑兵团,似乎是个孤案,与城西官道数起案件没啥关联,但作为锦局代掌旗,如此大案,完全不闻不问是不行的,于是他往界堂而来,池仇昨夜手刃八个悍匪,这第一手资料,问他再好不过了。 进了驿馆,小县主先告之闾葱娘她的想法,闾葱娘得知就跟小县主做邻居,满心欢喜,小县主亲自上门相邀,更是心怀感动,满命人收拾东西,准备搬迁。 小县主无事,作为昨夜的亲历之人,厉东明也不含糊,得知池仇在雅阁的临湖水榭,便邀小县主一道过来。 既然只是问话,厉东明也没有让夔牛、葛筝离开,夔牛孑然一身,葛筝也从不理会这些琐事,只有素竹,作为闾葱娘的人,不得不先去收拾东西。 厉东明是个爱琢磨的人,在池仇眼中,他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干探,所问的问题也相当细致,尤其是一些对话的发生顺序也一一核对,很快将脉络理顺,很快确认了金猛和销魂书生再发现池仇之前,目标只是要杀几个锦局的人,而小县主和丁飞烟,确实是他们意外的收获。 厉东明满心仇恨,他即便没有代管锦局,也会觉得确山骑兵团背后的势力狼子野心,若不是城西诸案也颇为棘手,他必定会先处理此案,针对宴湖执法部门的袭击,若是不反击,不追查幕后黑手,招牌都被砸了,还无动于衷,那锦 局何以立威? 宴菟儿也道:“为何父亲不先查此案?” 厉东明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在城主女儿面前表露自己的不满,甚至不想表露对城主策略的猜疑,闭口不言。 池仇没那么多顾忌:“兴许是个孤案吧,一来他们现在已经得手了,虽然办差的人都被剿灭,但这并不算什么,他们既然受雇,生死都是正常,然而幕后雇佣者的目标达到了,必然有他们后期的动作,如果宴湖反倒追究确山骑兵团,说不定还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厉东明眼睛一亮:“的确,城主大人应该是顾忌现在首要的是保证冬日祭的顺利进行,毕竟此次冬日祭牵扯甚广。”他低声说道:“据说鹿颂皇帝会对城主进行册封,以后就是君侯了。” 在河间,诸侯的爵位一般来说承袭古制,比如宴湖的爵位是葳澜公爵册封,爵位升迁一般也有葳澜公爵决定,当然也有自升爵位的事情,但颇具争议,只要能够得到圣庙的存档,慢慢的也会被诸国接受,就好像鸢都普家,他们老祖宗名字也奇怪,叫做普庆公。他占据鸢都之后,自称普庆公国,这名字到底是普庆公的野心呢?还是就以只他名字命名呢,谁也说不上来。但普庆公本人一辈子都是子爵,也没人把鸢都普家当公爵,但随着普庆公国实力增强,他也不再听从封君葳澜公国的调遣,普庆公国和葳澜公国各自建立了渤海盟和东海盟,相互敌视。 数年前两盟之战后,鸢都普家遣军进入圣庙,将普家的宗籍改为“齐大公”,这种带有华夏封号又有索金风味的自立的名号,加上普家现在在河间超群的实力,普齐大公国,也没人真的出言反对,只不过各诸侯私下仍称之为普庆公国,甚至直呼鸢都普家。 实际上以武力为尊的河间诸侯,没人对普家公爵的头衔表示太大的抵触,只不过嘴上或者书面上不承认他是“大公”而已。因为河间历史上葳澜公国的爵位虽然是公爵,但早期叫微澜公国,后来强大曾自立为“鲁威公”,略高于公爵,这才改名葳澜公国。春秋尚且有五霸,河间也不介意出现“鲁葳公”“衍圣公”或者“齐大公”。 当然还有一种册封就是公认的皇庭册封,就好像确山被钟宣皇帝册封一样,不管大家喜不喜欢,这种册封足够名正言顺,哪怕钟宣皇朝都灭亡了,确山骑兵团却依然可以享有“侯爵”称号。 而现在江南最大的鹿颂皇朝若是给宴谵册封,子爵毕竟是公、侯、伯、子、男、骑士之中地位偏低的爵位,一旦册封为侯爵,那就是对宴湖地位极大的提升。 厉东明本就是厉家庶支,成为庶民已久,几代人都是宴湖的平民,对宴家的情感比对厉家宗家的情感要深 的多,他很快明白了城主宴谵的用意,如果命人去确山揪出幕后黑手,很容易与确山骑兵团交恶,册封就在眼前,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毕竟确山骑兵团只是被雇佣,想必幕后黑手也巴望着宴湖和确山剑拔弩张。 等一切结束,再暗暗计较才好。 “只不过确山后面的黑手兴许也是城西连环案的幕后主使。”宴菟儿说出了她的担忧。并不排除幕后黑手有两套甚至多套的计划。 “就算是,他们的目标也必然是冬日祭,我在查探城西连环案的时候会注意查证,是否跟确山那边有关联的。”厉东明小心的说道,一切皆有可能,他心中暗暗发誓,要小心谨慎,不久前厉家的厉光元才制造了一连串的血案,城主宴谵对其没有任何牵连,还继续对他委以重任,这份知遇之恩,厉东明那么聪明,不可能不联想到。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厉东明了解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李远此时又匆匆赶来。 他也在任上突然接到城主的指令,让他带两个旗的士兵负责百顺帮的“黑瞎子”案,因为池仇也是这个案的当事人,外加李远的朋友,于是李远也是第一时间过来问问情况。 厉东明刚想离开,见李远过来,又收了脚步,在一旁徘徊,在他心中,池仇这个外来人,一下子跟小县主、闾葱娘都有瓜葛,还可以说是艳福不错,可巡防营的李远居然也找他商量事情,以他的个性,自然要留意一下了。 还好李远倒还谨慎,既然当时击杀黑狭的功劳记在了他的头上,当着小县主的面,也不能把池仇牵扯进去,冒功就是冒功,哪怕别人把功劳主动相让也是冒功。李远见状知道开不了口,说道:“城主命我去追查黑狭背后的百顺帮,过来找你要钥匙,我得去我那小院那点东西。” “哦,我钥匙放界堂了,你跟我回去拿吧。”池仇听得出李远有事找他,又不好明言,他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串,大言不惭的说道。反正他们也不晓得这钥匙是不是李远小院的。 厉东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能够看出李远和池仇在演戏。 葛筝也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最近很忙呀!难怪夜不归宿,原来自己有大院子住。” 池仇眉心微微动了一动,并不回话,这葛筝一想也觉得怪,心道:他出去睡难道不好,好像还求着他回界堂似的。要知道池仇不在,她和第花起码不用挤在一起,可这话好像还不满意似的。想到这里,葛筝一脸尴尬,撇撇嘴说道:“算了,反正今天就搬家了,你以后想睡界堂就界堂,想睡大院子就睡大院子。”说着,借口要是收拾东西,转身要走。 池仇连忙说道:“不会吧,小县主,那里没我的房间吗?” 宴菟儿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都是姑娘家,你要住找她们商量去,我反正把苏香园借给葱娘了,至于她怎么安排,可不关我的事呢。” 池仇一挥拳,打在自己另一手的手心,说道:“好,就这么办好了,我去求她给我一个房间。” 葛筝转过身冷哼一下,说道:“你想的美。”说着下巴一抬,踏着轻功呼啸而去,看的众人瞠目结舌,为了这事,用轻功先去报信?目光却是一惊,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似乎不太相信。 池仇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有些扭曲,似乎想做出一个微笑,努力几下却不得其法,只好缩了缩鼻翼,讪讪说道:“我去,你不至于吧。” 厉东明一脸诧异,双目狐疑的对池仇身上一扫,随意问道:“哟,没想到方才那位,武功倒是不凡呀?” 这葛筝的来历,池仇也是不清楚,除了晓得她的胸脯是十足真货,至于武功渊源,来历,以及她以前的江湖名号“不穷麻圆”是不是世人皆知,都不清楚,起码他是不会主动介绍葛筝这个别号的。 那在在场众人心中,对葛筝的好奇心也是陡然增加,立刻便有人低声猜测起来,莫非,葛筝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只不过联想到她的外貌,似乎跟几位最近几个江湖中风头正劲的女侠挂不上号呀。 在场的几位都算不上江湖人,可能就厉东明的江湖阅历多一些,他见池仇的表情,貌似对葛筝的表现也很诧异,像是第一次见:“池兄弟,请问方才那位如何称呼?” 论年岁,厉东明三十好几,池仇很想打趣,他是不是动心了,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说道:“我只晓得她姓葛。” 厉东明低头思索,考虑到葛筝的岁数,目光却是一惊,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似乎不太相信。 “怎么,你知道她的来历?”对熟悉的宴湖的官吏,宴菟儿一般会按年纪称呼,比如丁叔叔、晏叔等,不过她没见过厉东明几次,没啥交集,只是晓得他接管了锦局,替代了丁叔叔,对他没啥好感,直接以“你”代替了。 “不知道是不是。”厉东明拱拳说道:“曾经江湖上出现一个女侠,名唤双枪麻,姓葛,曾一己之力挑了当年的九华派和盘踞巢湖的水匪,名声鹊起,不过旋起旋灭,出道一年就消声秘迹了,有人说是遇到个俊朗秀才,相夫教子去了,也有人说,她曾去单挑天魁宫失手了,但从那之后天魁宫再无人重出江湖,貌似消失了,而葛女侠也未再有新的战绩,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莫衷一是,众说纷纭。” 池仇听了暗暗称奇,他相信厉东明嘴中所说的双枪麻,可能就是葛筝的别号,至于她为什么以为是“不穷麻圆”,兴许是因为葛筝独来独往,至于自己 的别号她听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开玩笑说的,人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道听途说,或者是盲人摸象,她旋起旋灭,兴许还不晓得自己的别号,或许她相公闺房逗趣给她起的。池仇也不得而知。 “她使得双枪?看着不像啊……”池仇摇摇头:“没见过她用过兵刃。” “那也许不是吧。”厉东明也不敢乱猜,比起池仇,他猜测的唯一根据就是姓葛。而这个实在没啥说服力,他也不再坚持己见。 其实葛筝有时候还是会显得疯疯癫癫,也许不会再颠,但是有时候说话没轻没重,尤其她自曝自己绰号“不穷麻圆”按照常理,池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就因为跟池仇斗气,突然施展了一把轻功,似乎也有点不合常理,不过这都没啥,只是铁素竹和闾葱娘若是知道方才厉东明的说词后会是怎么一番滋味,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随意闲聊了几句,李远就拉着厉东明到一旁说话,他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比起军旅的任务,百顺帮的底细还是得问问厉东明,池仇还担心他藏着掖着,哪知道厉东明倒是知无不言,这百顺帮就是以前就是微山湖里的水寨,宴湖崛起之后,湖周边皆是宴湖一家的地盘,打压更加直接,这些水寨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这家打压,就跑去别家领湖躲避,只好上岸发展。 聚在一些小山周围,除了百顺帮还有好几个小帮派,偶尔打劫一下路人,大部分精力还是进城威逼一些商户,或绑架或勒索,收取一些保护费,像材哥佣兵团就是章台雇来抵御这些帮派的。 厉东明把一些他所知道眉目说了,比如城中哪里是百顺帮可能的据点,还有其他几个帮派似乎也在城中有暗房,李远也算是有些底了。 见他如此这么坦白,池仇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小人之心了。 “其实我建议你不要着急打草惊蛇。”厉东明劝道。 “哦?” “现在这些帮派并不晓得巡防营接管了部分城衙的事物,这些日子宴湖颇乱,他们这些帮派在城中也有暗桩,想必也是知道,按照我的猜测,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你是说他们打算浑水摸鱼?”李远也不笨。 “他们打算浑水摸鱼,这个不知道,但是城衙、锦局现在比较乱,他们若是有机会浑水摸鱼,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心痒呢?” 此话一处,水榭众人的目光焦点,自然都聚于厉东明身上,他也不避讳:“李校尉不如设计,给他们抛出个无法拒绝的诱饵,让人探了去,等他们入了城,或者上了套,再出动巡防营,想必他们难以逃出生天。也是大功一件。” 李远心情颇为激动,对呀,厉 东明所说在情在理,一般这些帮主、门主的都龟缩在山寨之中,趁着这个档口,将他们忽悠出来,就算不入城,只要他们以为锦局、城衙没有力气管他们,他们就可能出来谈判。 池仇突然觉得厉东明还真是个做事的人,不过从他眼角几丝眼光,池仇发觉他也未尝没有在小县主面前留个好印象的想法,毕竟若是李远建功,他这份功劳,也有个上达城主的途径。 不过这都是细节了,谁还没有个争功的想法,出了点子,争功,并无不妥,池仇也无需说破。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8章 身份被疑 http://.biquxs.info/

闾葱娘她们本昨日就收捡了不少东西,今日小县主来的及时,她们收拾一下,也就差不多了。素梅兴冲冲的来到水榭之中,告之小县主:东西收拾好了,烦请她带路去苏香园! 一见她来,厉东明又与李远低声交头接耳一阵,这次水榭闲聊也就告一段落了。 素梅、素兰、素竹、素菊已经打包好各自的行李,穿戴整齐。这次动静大,宴谵派来的影卫也都现身,毕竟他们也要换防了。 素兰也借机跟严春打了一个照面,得到严春也会到苏香园布防,她开心死了。能够离开这个伤心地,素兰呆在屋子里翘首以盼。 闾葱娘穿着妍丽的琵琶襟大镶大滚金枝绿叶旗袍,外面罩着黑色貂皮皮袄,旗袍凸显出的色调更为迷人和诱惑,高高隆起的双峰巍巍而立,一副北地娘子的装扮。一张精致得无可挑的脸蛋儿,脸上的少妇般的骄傲和肌肤少女般的娇嫩毫无违和,挺直白皙的鼻子下,是玫瑰花瓣般精致的红唇,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十分的冷艳、优雅、高贵。 所有人都震惊了,无论是李远、厉东明还是葛筝和第花,就连小彘也在一旁擦着口水,也不晓得他是饿了还是也懂得欣赏美人了。 如果说黑色貂皮遮掩了,高耸着的胸脯,但往下便是少女平坦,在旗袍柔和的弧度下,盈盈一握的腰身,惹人垂怜。 五岳大陆,旗袍诞生在江南,据说跟太宰赵奇有点关系,北钦王朝望文生义,愣是将旗袍视为旗人之袍或旗女之袍,定为国服,昭告天下,还引起了一场南北争论,最终不了了之,不过在江南,除非少妇,旗袍一般不为少女所选,不过旗袍特有的“曲线美”,也促使华夏的裁缝们不断改进,推陈出新,力求把汉服改良,展现女子优美的身材曲线,据说在江南学院校服里有所体现。 河间作为南北交界之地,更多的还是沿袭传统的汉服的简约版的改良,另外此地受索金风格的影响,城堡文化繁盛,军旅装束也颇得河间女子的喜爱,女子大多穿着裤子,而且无需像其他地区一样,穿裤必须被衣裙遮掩,显得非常大方而活泼。 《金瓶梅词话》第67回记潘金莲服饰:“上穿黑青回纹锦对衿衫儿”,“下著纱裙,内衬潞紬裙”,裙子里面,则系缚一对“锦红膝裤”。 《西游记》第47回也称:“那女儿头上戴一个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腿上系两只绡金膝裤儿”说的都是这种膝裤。 按照中国古典文化,女子都是穿膝裤,外面罩裙,在民国时期,开始有女子只穿裤子,如背带裤,还引发了一场卫道士的大讨论、最终裤子女人的常服,两腿分立 的姿态,告别了过去传统的道德家龌龊的想法。 那些所谓道德家们,他们只希望女人都把身体掩藏在宽大的衣袍里,两腿的裤子,其实就是赤裸裸的暴露身体,在勾引男人。池仇曾去过燕京,那里的女子还没有单穿罩裤的习惯,要么是极为不方便出行的旗袍,要么是比较中性化的简约宋服比较流行,以布料为主,毕竟他们那里不出产丝绸,旗袍这种需要丝绸的服饰还是在上流社会和烟花柳巷盛行。 不过他们那边到底是岩煌一系,女子豪迈一些,只要膝裤外面有长衫或者裙子罩着就行,有些女子为了方便骑马,外裙是越来越短,实际上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在河间也不是没人穿着旗袍,只是论裁剪还有细节,闾葱娘这身打扮就才是真正夺目了,池仇暗自腹诽,不就是搬个家嘛,这就是典型的招摇过市呀。 池仇显得很淡定,李远和厉东明略显失态,还是有老婆的厉东明先回过神来,推了推李远,将他从掉口水的边缘拉了回来。 闾葱娘也打量着身前三个男人。三人都是二十七八上下,也算是英俊之士,厉东明气度深沉,不动如山;池仇一双明亮的眼睛深邃,显得有些深藏如海,倒是李远嘴角挂着一抹贱笑,嘴角有些晶莹之色。 “噗”当她看到李远滑稽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对……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李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为了缓解方才他自己的丑态,他主动上前去帮忙提行李,只不过这些事驿馆的小厮们早就抢的热火朝天了,根本轮不到他。 当闾葱娘缓步往外面走的时候,池仇才发觉她的旗袍的叉开得很大,一条雪白光滑的玉腿露在了外面,虽然还没夸张到大腿根部,但也相当的有尺度了,步出雅阁之外,在日光下,散发着勾人的色彩,看起来份外的养眼。 池仇算是明白了,为何前世民国之初,剪辫发,易服色,为何煌煌汉服未能重归人们的衣柜,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无论男女,都希望女子的衣服从遮掩身体的曲线到显现玲珑突兀的女性曲线美,这点可以清楚的从李远、厉东明还有院子里一个个发呆的小厮那炙热的眼光中看到。 还好现在的五岳大陆,无论汉服还唐服都有着自己的改良时间和空间,只要能够正视女子爱美的需求,男子猎奇的心思,相信华服之美必定源远流长,不可替代。 池仇帮不上什么忙,回首看了看葛筝和第花的衣装,她们俩不自觉的站在角落,的确,她们虽然有形有料,论穿着她们连闾葱娘几位女婢都比不上, 正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情此景除了葛筝那傲人的身材还能收获一点目光,第花则被众人直接忽视了,甚至还被当作婢女,被要求搭把手。 这次去苏香园,葛筝是去当女护的,自然得陪着闾葱娘去二楼居住,第花和小彘以及雪儿,被宴菟儿安排到了一楼客房。 不管是闾葱娘还是第花都不好意思让池仇入住苏香园。 宴菟儿心里对池仇尽管也有些话要说,也愿意他住过去,但那边大多都是女子,她也不便直接安排。 当然更不可能提议池仇去金香园住,这个念头即便在她脑海只是一闪而过,都让她觉得羞臊不已。 而父母逼婚的事情,现在是她的心结,必须跟池仇好好谈一谈,她瞅了一个机会,从池仇身边走过之时说了句:“今晚戌时,面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池仇楞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想起缘由,见池仇对他们一起吃面的事情,居然忘了,宴菟儿没好气的暗骂几句:没良心的。 水榭风儿吹过,池仇连打好几个喷嚏。 闾葱娘她们套了两辆马车就走了。厉东明率人跟着,一路护送,池仇和李远犯不着跑去献殷勤,于是就在驿馆找了一个座位,李远点了几个小菜。 “你觉得厉东明那厮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刚吩咐完小二快点,李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信,应该是可信的,他现在又没有三头六臂,你若是能做出点成绩,他也跟着沾光。”池仇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李远放下茶杯:“他在小县主面前说这番话,那点心思,瞒不过你我!” 池仇就笑:“不过他的建议还是不错的,李兄大可以顺着这个思路筹谋筹谋,一般来说,上山剿匪难度较大,还是让他们下山的好,在设埋伏剿灭为好。” 李远点点头:“理倒是这个理,只不过我刚接手这一块,也不大认识这块的人,就算想做个局,只怕有些困难,我想了想,首先得有这么一个物件或者事情,值得他们下山,其次,还需要有人把这话得传到山寨,令他们相信,下山就能发财才行。” 池仇敲着桌子,这确实是个问题,法子可以想,比如城里来了一个大商户,亦或者有趟镖都是金银珠宝,但问题是得传出去才行,传到百顺帮耳里,还要他们相信,带人下山,这中间人就不好找了,思来想去,倒是觉得有个人选,心里微微一动,手指不觉停了下来。 李远急问道:“你有主意了?” 池仇笑道:“哪有!”没想到李远也挺敏感的。 此时小二端菜上来,既然上菜,一时半会,几个菜都上了桌,小 二将抹布肩上一搭:“客官,菜上齐了,请慢用。” 才吃了两口,李远就急吼吼的问到:“快说,我知道你想到了法子。” 池仇听的一愣,你哪那么自负,晓得我有点子?有些不满的说道:“让我吃两口行不。” “快吃,快吃!”李远夹了几块腊肉,丢在池仇碗里。 催着人吃饭?吃的人,吃起来多难受? 池仇干脆放下筷子,低声说道:“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哦?你说说看?” “那材哥佣兵团不是跟这些帮派不对付吗?他们路子广,不如让他们介入进来?” 李远惊愕的道:“这合适吗?” 佣兵团虽然是收钱办事,但跟官家总归不是一路人,让他们掺和进来,李远心里打鼓。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有路子给百顺帮通信?” “那材哥虽说以前是军士,但现在到底不是了,说白了他也是江湖人,万一他通风报信呢?” “材哥要在宴湖讨生活,得罪城衙的事情他不会做的,就算他帮不了你,也犯不着给百顺帮通风报信,他这些年,过的不好,但人家一直按照宴湖的规矩讨生活,也没有扯旗子坐虎皮,就是不愿意走百顺帮的山寨路,城衙对付这些山寨,说不定还乐见其成呢。”池仇小心的分析到。 “也对。”李远想了想,材哥他是认识的,虽然没啥交集,也打过照面,不是那种蛮不讲理,跟官衙作对的人:“那你去说?” “这事得你去,不过稳妥点,我可以先帮你递个话,起码不那么唐突,不过具体啥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还是你去闭门聊,比较合适。”池仇适当的把自己摘出来,上次几招修理了黑狭,对付几个山贼他还是自信满满,可刀口上舔血的事情,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和,关键夹在中间也无利可图呀。 “行!”李远思量半天,觉得这想法还是可行的,值得去探探路,至于材哥答应不答应,答应之后索要什么,都得谈过再说,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池仇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菜吃了八九不离十了:“你慢点吃,给我留点。” 两人抢了一会子菜,可惜池仇现在朣朦境,夹筷子的准头和速度都不是盖的,李远估计无法想象,居然有人用功夫抢腊肉吧。 李远只好又点了盘,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才各自散去,不过李远真的把院子的钥匙拿走了,他既然领了城主的任务,那两旗的兵自然不能在大营呆着,否则他办差,需要用人的话,若从军营里调,手续比较麻烦,打算去城主那里讨个手令,先把那几十人带出来,以后用起来方 便。二三十个兵,想想也只有普救堂合适安顿,所以他打算住回来。 池仇给了他钥匙,在李远的安排下,驿馆借了匹马给池仇,两人到了路口,李远进城要调令,池仇去旧镇见材哥。 临别之时,池仇没头脑的说了句:“你到了普救堂,多跟那些颂军学学,那管事的好像叫黎聃。” “跟他们学啥?”李远话未说完,池仇早已抽了一鞭子马屁股走了。 时间往回倒退少许。 一份池仇的调查报告已经摆在了宴谵夫妇的餐桌边。 “你看看,你看看,宴湖姑爷都叫上了。” 宴徐氏连忙放下碗筷,起身退了一步,就要行礼。 “至于嘛,夫人坐下说。”宴谵对宴徐氏极为宠爱,虽说是二夫人,但他从来只说两个字,而称原配为大夫人。 “都是妾身管教无法,让官人着像了。” “还妾身呢,哪用这般郑重,说你我就好。”宴谵站起身,扶着夫人坐定:“这小菟儿长大了,想着要吃草了,呵呵,此事不怨你,你呀,就是太守礼,什么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以前六丫头还跟人私定终身,失了头筹呢,你也是,我让她绝食,你倒好,也跟着绝食。” 那六丫头是小妾之女,失了妇道,宴谵曾打算让她绝食自尽,以儆效尤,宴徐氏第三天跟着绝食,不吃不喝,宴谵心疼,这才不了了之。 “手心手背都是肉,六丫头也是一时迷了心窍,罪不至死。”宴徐氏说道。 宴谵闭口不言,在他心中女子失身就是失德,不过此话他现在是说不出口了,若是一说,宴徐氏倘若回复说她二婚:好女不配二夫。他也接不住这话。 宴徐氏陪着宴谵吃过午饭后,两人支走旁人,先前他们异口同声说道池仇,自然安排隐卫将池仇的报告递上来。隐卫的效率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池仇被刺的条目但纸张上,界堂、第花、葛庙姑一干人都列的清清楚楚,外加江老一案,池仇此人说的话,做的糗事,尤其是曾经跟小县主在面摊吃面,以及坊间一些百姓对池仇私下里的称呼都一一报了上来。 “这么看,此人还有点能耐,居然越境朣朦了?”宴徐氏拿着那份报告,一行一行过目。 “好像是的,不过此人说他只不过是杜家码头的挑夫?我是不信。” “朣朦境?挑夫?”宴徐氏摇摇头,懒懒的说道:“确实不能信,不过追查此事不难,他不是说过想投靠关新嘛?把关老爷子请来问问不就可以了?” 宴谵指头虚点几下:“哎,还是夫人睿智,一下看破关键。只不过看记录,他也没见过关老爷子, 这只怕……” “是谎话总有漏洞,如果官人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宴谵闭着眼沉思一会:“难道关老爷子是……”他指了指西方,又摇了摇头:“不像吧,关老爷子在兖州也有几十年了,那时候西亭还在沙漠里啃沙子呢,哪能顾及到这里?几十年前就在兖州埋下暗桩?” 宴徐氏低着头,说道:“也不是没可能,万一关老爷子是泷朝的呢?你可别忘了,西亭进关中,相对还是比较平稳的,毕竟都是岩煌一系的,说不定这里面有些交接。” “你是说关老爷子是泷朝安插的探子?现在归属了西亭?”宴谵五指在桌子上反复敲打,显得有些激动。 “有这种可能,不妨到时候看看,两人见面会冒出啥火花,再做定夺就是了。”宴徐氏心中百转千回,现在池仇是不是西亭安插的密探,她到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她官人宴谵可以处理的很好,一直以来,宴谵给了她很大的空间发挥她的才智,她很知足,但也不愿意越雷池一步,掌控好内院就够了,她更关心若是池仇真的是密探,她闺女的若是真的被这个池仇吸引该咋办?她的谋划岂不是有功亏一篑的危险?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09章 少姑徐鄀 http://.biquxs.info/

宴谵见宴徐氏一袭弹墨绫薄棉袄,娴雅丰美,知道她在想事情,她想事情的时候很美,但是一想到她为院里的人和事,甚至一些出嫁庶女的事情操心,宴谵说不出愧疚,有些事情他说不过她,倒不是宴徐氏能言善辩,而是安排的天衣无缝,条条在理,但有件事情,他还想争取一下。 “夫人?”宴谵唤了一句:“夫人……” “啥!” “那宴苏的事情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宴谵有些渴求的问道。 宴徐氏才将手中水杯放回桌上,瓷底木面一碰,发出哒的轻轻一声,讶然失笑道:“官人呀,你觉得你说的过吗?” “这……” “这可不是我这个姑姑自卖自夸,鄀儿年纪不大,生得可以说是姿容绝世,沉鱼落雁了吧。” “是!” “敏慧异常,多才多艺,可对?” “对!” “就算你看不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黹女红,秋千蹴球,样样都会,也算的是上得厅堂,出得门房了吧?”经史子集、诸般杂艺都曾涉猎,绘画之妙且 “出得!” “好,就算你觉得这些诗词歌赋算不得你武家风范,有没有无所谓,可你别忘了我那侄女十八般武艺不说全会,但是一把落叶剑三十六式在她手中舞的也是像模像样,看似平淡的却又绵中带劲,这好像是你这个“赏剑大家”对她剑法的评价吧?” “没错!” “那你还想怎样?这样的女子做你的儿媳妇,难道还亏了苏儿?” “不亏!” “她还是你看着长大的?我那句有妄语?骗婚了?” 宴谵咬牙切齿:“没有!” “这次鄀儿回栖霞学宫,名动江南,就连鹿颂皇帝见了她经史子集对答如流,人文典故,手到粘来,满朝文武都赞不绝口,若不是我栖霞徐家与他鹿颂皇室有太宰结拜之举,算起来我那侄女与鹿颂皇帝同辈,颂皇登基不久,顾忌名声,否则说不定就纳入后宫了。” 宴谵无话可说,这徐鄀入宫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宴湖也略有耳闻,听闻颂皇登基之后,遍招天下饱学之士入宫为皇子太傅、招女才女入宫为公主的少傅,栖霞学宫居然给徐鄀报名,成功当了公主们的“少傅”,太傅教皇子、少傅教公主,本无瓜葛,因为某件小事,少傅徐鄀与太傅顾巷起了争执,蒙颂皇独断,招她和太傅圣前辩论,就连儒林大家孙不弃也赞不绝口。事后更听闻颂皇有意将她聘为太子妃,可徐鄀当庭陈诉栖霞太祖徐寿与太宰曾结义,细数各代颂皇辈分,发现她与颂皇同辈,颂皇一时哑口,只得认作义妹,封号“少姑”,赐宫牌,允许她宫中随意走动。 宴徐氏澈晶亮的眸子蕴藏着忧虑,轻轻的一叹 :“难道你信玄黄之术?因她许过亲,而怕误了你宴家门楣?” 宴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都没有的事。” 宴谵额头冒汗,大冬天的居然难以遏制,这徐鄀乃是栖霞徐家的嫡女,其父就是宴徐氏的哥哥,徐农,博学之士,为人端正,兢兢业业,只在朝中礼部挂了个侍郎虚衔,一生都在学宫教学,晚年得女,性格端庄,容貌俏丽,不但针指百巧百能,又且甚通文墨、诗词歌赋,舞剑弄琴,件件皆精,但是只有一女,未免不足。 此女便是徐鄀,这栖霞徐家老祖徐寿当年滞留金陵,与芸薹宗家分了家,两方因国不同,断绝往来数十年,今年鹿颂逐渐与荆湘的钟宣、西梁等国交好,两家才又互通往来,栖霞徐家这些年的经营,威望典故具有,按照古制,栖霞一系足够开宗建祠,芸薹世家便依古制给栖霞徐家封了鄀邑乡侯,准其开栖霞堂号,徐农夫人天天在祠堂烧香许愿,居然怀得一个女儿,徐农夫妻虽只生个女儿,认为是祖宗庇佑,故而名曰鄀。 栖霞一脉几代单传,刚刚开了堂号,却苦于无嗣,实在让人烦扰,还好栖霞徐家虽读儒,却不迂腐,栖霞学宫也已新派教学闻名于世,于是就思量着给徐鄀招一个入赘相公,因为是招入赘郎,所以早早的开始盘算,本打算盘着招个徐姓的子弟入赘,这样能够更名正言顺的延续徐家的宗祠,但芸薹世家子嗣也比较单薄,有庶出的几家跟栖霞徐家也未出五服,只好把目标定在五百年前迁居彭城徐家身上,为此徐鄀五六岁就和母亲在宴湖城居住,这里离彭城近,寻了几个远亲相看了之后,好容易选了一个,后来不知为何黄了,有人说鹿颂跟彭城徐家关系不慕,皇帝不许两家和亲,也有人说相看的徐家子弟,相中之后个个招病而死,众说纷纭。 反正栖霞徐家不再相看徐家子弟,改为别家愿意入赘即可,数年前,徐农打算招太医甯在航的儿子为婿。其所以联姻,一来是礼部侍郎和太医,符合门当户对的条件,二来甯家尚有叔侄,而且甯太医不在意独子入赘,二老商议约定之后,就算约定了,徐农给她们母女来信,让她们回去走流程,可惜徐鄀的船还没出微山湖,传来先皇驾崩的消息,甯太医作为当值太医,负有责任,一家被流放,不久传来其子流放途中病死的消息,此事只得作罢,但这一门亲事其实并不能算数,因为既没有问名纳彩,也没有六礼三端。但也给徐鄀克夫添加了浓重一笔。 徐鄀三岁能背诗,唐诗三百首;七岁会弹琴,一韵动江南;十岁跨马骑,咏词千堆雪;十二学弹筝,舞剑披银甲。又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名声在外,想入赘的人还是很 多的。于是去年母女返回金陵,可以说家中门槛都被踏破了,徐鄀于是去应征公主少傅,一举成功,入宫避世,也把夫家的选择权完全交给了父母。没成想不久宫中传来颂皇相中了徐鄀,一下子求亲的人全都不敢上门了,原有一家都开始纳彩,也不敢再进一步。 如此一来此事又耽搁下来。关键此事之后,鹿颂士林顾忌皇家权威,上门问亲的少之又少,这宴徐氏来了念头,如此侄女,实在优秀,既然如此,肥水何必外人田,不如让儿子宴苏入赘徐家,一来娶个宝贝媳妇,二来断了宴谵传位给宴苏的念想,免得宴蒙猜忌他兄弟。 若换成任何一个儿子,宴谵断断不会拒绝,就算是宴苏,宴谵也愿意让他娶徐鄀,徐鄀这些年基本都在宴湖生活,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子长大的,外面所有的传言没有半点夸大,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她成长,宴谵估计无法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等绝妙女子,宴苏虽然文弱,但若是有徐鄀相伴相守,继承宴湖那是不二人选。 可宴徐氏的意见是入赘,这他就接受不了了。 “他们岁数相差太大了吧,鄀儿才十二岁,苏儿都十八了,你忘了你来宴湖,给我第一条凤旨就是女子十七方能成亲、怀孕,违者罪及三族,张榜通告吗?” “你们宴湖不是有侍门嘛。”宴徐氏不慌不忙的反驳道:“放心,我会盯着苏儿、鄀儿的,不会让你宴家蒙羞的。”三族就是相公、男女双方父母,一旦不到年纪成亲,或者侍门女子未满十七岁怀孕,就会发“早嗣榜”,美其名曰恭喜某家某族早早有了后嗣,实际上,上榜家族会被他人耻笑。 “我,我不担心。”这宴徐氏的家教相当严苛,除了六姑娘曾经闹出一档子事情,其他子女均规规矩矩。“只不过宴苏毕竟大了,这男子到了岁数……” “你放心,我晓得你们男人那点臭德行,我不会亏了苏儿的,给他找几个姑娘,只要他称心的,你称心的都可以,满了十七的,还可以给你们宴家添丁,我跟我哥商议过了,只要鄀儿生的男丁姓徐即可。” “额!”宴谵完全词穷了,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辩论赛呀,宴谵上午就听了宴徐氏的想法,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有几个想法,被堵的死死的,完全没办法施展:“不行,我不同意,苏儿好不容易栖霞学成归来,我正打算历练历练他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宴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不自主的敲了敲檀木桌。 “怎么,你还敢跟我敲桌子?” “不敢不敢!”宴谵马上陪笑,夫人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宴家内部和谐,这让他好生为难。 “我晓得你咋想的,我也就是想断了你的念头,蒙儿多好,虽说有点 个性,那也是我嫁进来造成的,早早让苏儿入赘徐家,他也就心思开阔了,倒是时候你们宴家一个君侯,一个乡侯,一个在宴湖一个在金陵,守望相助,难道不好?” 宴谵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以前凡事就算我出谋划策,也是你拿主意,此事妾身做主了,就这么办,过几天苏儿就带着鄀儿回宴湖,在冬日祭的时候,你必须当众宣布这个消息,否则,我带着苏儿、鄀儿回金陵,啥时候你定蒙儿为世子,我啥时候回来。” “哎!”宴谵“气”的,这种“气”不晓得哪家君侯、皇帝能享受到。 宴徐氏宽慰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宴湖虽然开宗立祠三百年,何其艰辛,你我二人同心勠力才有了这点局面,妾身不想做武姜,劝君勿做刘彻。” 武姜是春秋郑武公夫人,生有二子:长子寤生、少子叔段。因寤生是难产而生,叔段是顺产而生,所以武姜不喜欢寤生,而宠爱喜欢叔段。并多次请求郑武公立叔段为太子,但郑武公没有同意。郑武公病重时,武姜又请求将共叔段立为太子,但郑武公还是不同意。 郑武公去世,寤生即位,是为郑庄公。郑庄公即位后,武姜请求将大于郑国都城的京邑封给叔段。叔段受封后,积极扩充势力,掌握郑国近半壁江山。 叔段与母亲武姜里应外合,阴谋发动叛乱。郑庄公事先得知叔段叛乱的消息,便派兵攻打共叔段,叔段逃到共地。郑庄公把母亲武姜安置在城颍,发誓不到黄泉不相见。一年多后,郑庄公开始想念母亲武姜,但却不愿违背誓言,便在颍谷官员颍考叔的建议下,郑庄公挖隧道,与母亲武姜相见,于是恢复正常母子关系。这也是“黄泉相见”的来由。 刘彻及是汉武帝,汉武帝晚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父子下狱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蛊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 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充,后遭武帝镇压兵败,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壶关三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讼太子冤,终于清醒过来的武帝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史称巫蛊之祸。 虽说此祸非因继承之事而起,但汉武帝不信长子刘据所奏,而酿成巫蛊之祸一发不可收拾。实在是他为帝的败笔。 宴徐氏说出这两人,宴 谵明白,夫人不做宠幼厌长之事,哪怕长子不是她亲儿,也劝他相信长子宴蒙能够管理好宴湖,不要做出废长立幼之事,让宴湖动荡。 宴谵抓着宴徐氏的手,感叹道:“委屈你了。” 宴徐氏水眸一侧,淡淡瞥了宴谵一眼,似乎对这话有些不满:“妾身委屈什么,这本来也是蒙儿的,他这十来年才真的委屈,官人对他要更好些。” “为夫知道了。”说完将宴徐氏搂入怀中,紧紧相拥。 池仇哪里想到宴谵夫妇仅用了一分钟就将他归到了密探一类,事实证明他不想跟宴菟儿多牵扯,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河间诸侯相斗了数百年,敌我态势分明,在这里生存的人戒心也很大,池仇此人来此不到两月,居然还是个朣朦境的高手,游走市井,偏偏和小县主关系密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坊间居然传闻他是宴湖姑爷?若说是没目的,只怕池仇自己也不会信,虽然他真的没啥目的性。 商道连环杀人事件和城北陈家灭门事件上奏后,还是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尤其是丁飞烟和宴菟儿已经到了城门口,向城墙上呼救,城墙上的巡防营无法辨别真伪,外加宴湖的制度闭城之后,巡防营严禁开城门,也严禁兵卒出城。销魂书生才能在兵卒眼皮子底下将小县主和丁飞烟掳走,差点出了大事。 负责城门值守的晏東遭到了严厉的斥责,虽然他也有些冤枉,但是让城主最心疼的小县主,被歹人擒走,他被记大过似乎也不难理解。不过这也侧面反映出宴湖以前那种小国寡民的军政架构,在宴湖城从小城诸侯扩张到城域诸侯之后,有很多的不适应,整个夜晚,城外成了恶人和歹徒的乐园。 详细的奏报表面池仇独杀了八个确山骑士团的骑勇,这让宴谵和宴徐氏对他充满了兴趣,虽然还不至于改变宴菟儿嫁给尔朱荏,但一个身手高强的后起之秀,总会引起求贤若渴的诸侯们关注,所以池仇的资料是摆在了案头,而不是人被叫进去提审。 李远拿到了城主任命状,城外巡防营支队,这是一个引子,虽然现在大部分的社会活动在外城,但城外显然也成为治安需要考量的一个重大问题,这就好比城乡结合部的管理。 池仇骑马东行十里,经桃林和旧镇至桃花山脚下。寒冬腊月,田野荒芜,若是平常估计道路两旁的大树下会有许多晒太阳的庄稼汉。但现在大部分人都聚在陈家庄园的警戒线以外,既是休闲唠嗑,也是想八卦一下,陈家庄园大门敞开,池仇想了想,还是先去材哥庄园报个信再说。 材哥庄园大门紧闭,园中庄丁们神情遽然,毕竟附近庄园发生如此血案,他们也有些风声鹤 唳。材哥午睡未起。老杨招待池仇在一处明厅中喝茶,坐等。 池仇能够在危机时刻出手,怎么也是江湖侠义之举,老杨对他态度温和了许多,说道:“你这次过来有什么是嘛?” “帮人传句话给材哥,貌似是想约谈一下。” 老杨点点头,不再开口,虽然他知道无论什么谁,托材哥办什么事,材哥都不会瞒他,但自己多嘴先问,就不符合规矩了。 “昨天两个女娃如何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池仇必须表示一下。 “情况不太好,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天亮就吵着要去陈家庄园,好几个婢女都拦不住,还是动了庄丁才将她们架回去,实在没法,放了点迷烟,这才睡去。” “啊,迷烟?你们不会吧。”这佣兵团的人做事果然不择手段,这种方式也用上了。 老杨老脸一垮:“怎么会,我们虽行走江湖,也有道义,都是两个受苦受难的女娃娃,只不过想让她们睡一个觉,那眼睛里都是血丝,再不睡只怕出问题。” “难为你们了。”池仇想到是他的主意将两个女娃送来,心生愧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杨摇头叹息一下,这个麻烦不是谁都愿意接的,毕竟看着难受。 “她们都是什么人呢?” “据一些邻人说年长的女孩八岁,叫芳儿,是陈家的女儿,另外一个是他们陈家路边看到,当时就一人一狗,就好心收留下来,问她名字也不说,因为捡她的时候身穿红色衣服,于是叫她小红。” 据邻人说?想必这两个丫头还没有跟材哥庄园的人说过什么话,老杨也只能从邻人那里打探一些消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0章 河间关税 http://.biquxs.info/

池仇与李远午饭吃的早,此时材哥才午休不久,池仇有点不想等了,喝了两杯茶,打算告辞,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老杨,我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是很懂,我想请教一下。” “哦?池兄弟,但问无妨。” “现在我在旧镇开了一个工坊,自然是想在这里扎根做些事情,但是初到宴湖不晓得这宴湖商贸一块,城里对这些工坊有没有要求比如税收、卫生当然我这在旧镇开工坊,那里都是佣兵团的旧部,不晓得会不会材哥添麻烦?” 老杨像看个怪物一般瞧着池仇,哪有人在乎税金?卫生?这些事情,但凡置业的人躲都躲不及,谁会上杆子问这些事情。 其实池仇也不想问,这不是不知道嘛,多少得了解一下,其实他主要还是想问的是最后一句,直白讲,就是我到你地盘开工坊,这咋算,你们会不会要求分红啥的。 老杨城府不低,却并没有领会池仇的话外音,倒是颇有兴致的与池仇讲了一下河间的税制,河间各诸侯国都征收商税:市税中除占用地皮、登记注籍等内容外,按商品交易额的一定比例征税,已成为主要部分。而且关税普遍推行,不仅边境有关税,内地交通要道也多设卡抽税。山泽税仍在生产环节征课。关、市税的正常税率为百分之三,但往往提高,由于诸侯很多,关税更常重征。 像池仇这种工坊早期是不会有人征税的,大体等到有些规模了,才会有人来谈商税。 至于卫生啥的自然是没人管了。 老杨眼神一亮,貌似找到一个可以科普的小学生了,不知不觉中打开了老杨的话匣子,估计曾经四处奔波,备受其苦,老杨对关税问题讲了许多,河间仍处于分裂和割据状态。当年东海联盟强盛之时,联盟内部存在着各自为政的二十九个诸侯,还有六个自治城邦。境内关卡林立,并存着多种商业法规、度量衡制度和几百种地方性货币。 后来在东海联盟推动下,草创了关税同盟,先引进了远在境外的西荷公国的西荷币作为结算货币,各国不再发行金币和大银币,联盟内部废除关卡,取消消费税和国内关税的征收,宣布商品流转自由,对外来商品仅课征百分之八的从价税,同时允许原料免税输入。 前者符合拥有土地的诸侯的要求,但后者却引起商人阶级的不满。 联盟内部关卡取消,税收减少,土地主们自然开心,毕竟农税收取简单,货物进来又没有层层关税,购买力等于直线上升,然而将造币权外包给西荷公国,西荷公国造币技术和纯度都是值得信赖的,但金、银币都是从锁夏入境,也就等于东海联盟掌议锁夏城掌握了“铸币”大权。 另外西荷公国又有大量的商品 从锁夏入境,拥有口岸的诸侯自然在关税方面占尽便宜,毕竟货物一旦入境,内部就不能重复征收,对内陆诸侯来说,等于少了一大笔收益,除非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西荷公国进货。 在东海联盟内部,商贸逐渐繁荣,许多诸侯除了拥有土地,还拥有工坊,他们这种双结合的贵族,认为锁夏是拿“铸币权”跟西荷公国交换了低关税,是用东海联盟的利益对西荷公国的妥协,低税的西荷商品会冲击到他们的工坊,而锁夏如果对金、银币加以把控,比如暴风,断供几个月,物价就会飞涨,造成购买力下降,如此一来,这些贵族等于两边都不讨好,甚至完全得看锁夏的眼色生存,也造成东海联盟离心离德。 鸢都普家在抚远发现金矿之后,河间自行铸币的呼声越来越高,极有可能冲击锁夏的“铸币”权,于是围绕抚远金矿的两盟之战才爆发的。 在这个大背景之下,锁夏战败也未必无迹可寻。 池仇听得暗暗吃惊,大概听明白了这大概是一种形式的“货币战争”。虽然不太理解里面具体的弯弯绕绕,不过也不难猜想锁夏国,也是利用掌议身份,谋求了自身最大的利益化,从而得罪了联盟成员,使得联盟成员另寻出路,将荒废多时的大运河启用,通过宴湖从鹿颂皇国购买商品,造就了宴湖的成长。 这也难怪宴湖能够短短二十年崛起。 看来不管如何,还是得找个财务精通的人,现在估计用不上,以后总归有些事情还得有人出面才行。 “这西荷公国和鹿颂不同吗?” “你不清楚两者关系?”老杨感到很愕然。 池仇很自然的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只晓得江南的皇朝因为皇帝姓鹿,故而称之为鹿颂。西荷公国又是那路神仙?从这个名称上来说应该是河间的诸侯之一,但是在豫州、河东、关中,没有西荷公国的踪迹,山东半岛齐鲁之地,按照池仇的印象,齐地、莱地也就是北部应该是鸢都普家的普齐大公国控制范围,而以前的锁夏城是现在鹿颂的飞地---青县,这个他作为西亭五王子还是知道的。那么鲁地就是宴湖和兖州崔家,还有一个衰败的葳澜公国,而豫州因为有确山骑兵团这个搅屎棍,豫北的诸侯基本不值一提,不是依附西亭帝国就是依附宴湖,或者蛇鼠两端,墙头草。 貌似算下来,没有西荷公国的地界呀。能够跟靠海的锁夏交易,总不会是辽东的吧? “这西荷公国前身是禾女国,禾女国你总知道吧?” 池仇摇摇头。 “这禾女国乃是长江口的一个公国,说是戎人的国度也不对,据说禾女国是一些巴蜀迁出来的白兰人,顺江而下,最初在荆楚一带,在那里跟华夏子 民通婚联姻,生活了数十年,才受封了禾女女爵的称号。” “禾女女爵?” “是,这禾女国是女爵当政,与西琴公国一样,兴许巴蜀那边的戎人就是这样的吧。”老杨和缓了颜色,继续说道:“反正他们迁到了长江口,据说那里原来就是滩涂,不毛之地,加上他们跟荆楚一些大世家也有姻亲,江南诸侯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就让他们在那里立国了。” 池仇点头表示明白,估计那个时候地广人稀,多一群人少一群人,都没啥太大的关系,那看来禾女国就在松江府或者上海附近咯?估计那个时候长江口还没有崇明岛吧,不晓得现在崇明岛是不是已经被长江的泥沙堆积出来了?池仇对江南的历史知之甚少,在关中的史籍里,对巴蜀的变化还是了解点,天罚之灾后,吐蕃人就请求内附,酸雨让青藏高原长不出青稞,牛羊死伤也很严重,他们原以为只是他们招灾,实际上即便是天府之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内附的吐蕃人拿起了马刀,与当时的巴蜀唐人火拼起来,可惜他们算盘打错了,酸雨袭来,各地一朝回到原始时代,再没有后路可以逃,一旦失败,仅有的口粮也得不到,唐人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入侵的吐蕃人输的很惨,传闻“高山的子民丢了马匹,跳上了船,再也不敢靠岸!”大概他们也无法回到高原,只好顺江而下。 “禾女国定居之后,很快融入到江南诸侯了,禾女国以种植荆楚水稻而闻名,不仅产量提高,品种也得到改良,旷土尽辟,桑柘满野,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能够烧海煮盐,这让他们获利颇丰,迅速成为诸侯最为富庶的一家。”老杨摇摇头,表示不解:“我一直不是很明白,都是靠海的,为何禾女国就能烧海煮盐?其他诸侯不会做嘛?” 池仇晒然一笑,这个问题他还是可以回答一下的,方才关税,老杨讲了很久,池仇都插不上嘴,见有机会说话,于是开口道:“其实这盐各地都有,分为海盐、井盐、矿盐、湖盐、土盐等等……” “哦?”老杨阻止道:“稍等,外面有人嘛?” 一个婢女进来请安。 “你去添点茶来。对了,那两个姑娘醒来没有?” 婢女近身,端起茶壶回道:“小的起来了。” “没哭没闹?” “没有,就是坐在床边发呆。” “那过会你去给她送点吃的,应该也肚饿了。”老杨淡淡地道。 “是!” 等婢女走后,老杨抬抬手:“池兄弟,继续说!” 说道哪里了?池仇温了一下方才的言语:“这盐分为海盐、井盐、矿盐、湖盐、土盐,在巴蜀有自流井的井盐,西域有湖盐,这荆楚山里有土盐和矿盐,最多 的就是海盐了。” 老杨很想说,都是废话,宴湖吃海盐都吃了上千年了,夷然一笑:“池兄弟果然见多识广。”说完又吩咐婢女去拿糕点来。 “海盐的做法就是把海水引入直接安炉灶架铁锅燃火煮。这样的方法是管仲管子流传下来的,称之为煎煮法。” 老杨点点头。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但是这样的方法费事费力,还费人工,产量受容器的限制,规模不大,盐价贵,所以还需要河东的盐。据说春秋的陶朱公,十九年中三致千金,子孙经营繁息,遂至巨万。就是到河东盐场贩盐而聚财的。” 老杨不以为然:“古往今来皆是如此,难道他们禾女国在海里点柴吗?” “其实不用,这柴火烧的旺呢,还是煤烧的旺?” “那自然是煤!” “那煤厉害呢?还是日光厉害呢?” 老杨目光闪烁,忽地若有所悟:“这自然是日头,可若是日头能晒,怎么晒?难道天上能有十个太阳,把海水都蒸干了不成?” “自然不需要十个太阳,若是有十个太阳,我们也没后羿,只怕我们都被晒死了。”池仇抿了一口茶说道:“其实只用先挖好一块田,将海水引入,再将它合拢与其他海水分离,称之为盐田,盐田之中由日头先晒着,等大部分水分被晒干,再将剩下的海水去煮,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老杨使劲一拍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或者也不用容器煮,直接把盐分很高的盐田水再灌入另外一块盐田继续晒就是了。然后重新放海水进先前的盐田,两边一起晒,晒出一批盐,收一批盐,再把盐水引入。” 池仇点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示意图,海水→蒸发池→结晶池→粗盐和母液,老杨顿悟:“这就是煮海的意思咯?” 其实前世,明世宗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海丰场率先易煎为晒,一直沿用了两千多年的传统制盐旧工艺,在那一年才改为这种煮海晒盐的方式,从此以后盐其实已经不是稀缺品了,海盐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不过朝廷一直通过盐铁专卖控制两个产品的价格,盐作为百姓的必需品,尽管盐专卖制度在形式上与赋税制度有很大不同,但实际上要通过售盐,收取民脂民膏,所以明清两朝才会衍生出盐引制度,商人想要贩卖食盐需要在朝廷手里先买一个许可证,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去盐产地运输食盐贩卖了。简单一点说,就是那个时候盐供应量已经足够大了,但是官商勾结,垄断经营,确保每一个要吃盐的百姓得多交钱。 而池仇相信当年的禾女国,就是开发出这种晒盐方式,才能一举成为江南豪强。因为那个年 代貌似还只是煎煮法。 “那岂不是只要靠海,海盐产量源源不绝?” “那是自然。” “那为何我们现在吃盐还这般贵?” “可能此法还未普及吧。”池仇心中有些流血,难不成禾女国数百年来,仍然私藏这个秘方?应该不至于吧,晒盐法一旦形成,浩瀚的盐田不太可能不被有心人发现,方法很简单,只要稍加琢磨,并难复制。“或者是江南那边管控了。” 老杨义愤填膺:“真是太可恶了,这等利国利民的事情,他们居然不铺展开来。” 池仇安慰老杨:“自古以来盐铁就是专卖,铁这个并非大宗商品,老百姓用的不多,只有盐才是,其实盐也是上位者收税的一种方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杨胡须翘了起来,怒道:“这种事情,你……唔……我明白了……”他长吸一口气:“如此说来,禾女国暴富,也不是不可能,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但听你方才所说,这种方式并不复杂,又是靠天吃饭,为何其他江南诸侯不学,他们也有海呀,偏偏要花钱买禾女国的盐?” “这就不好说了。” 池仇想到以前史书看到的:自古淮南扬州和楚州是主要的盐业产地。扬州以江都、海陵著名,楚州以盐城、涟水产量最大。尤其是扬州,地处南北通衢,自古盐商巨富云集,为全国盐业集散中心,唐代已有“扬一益二”的说法。南唐立国后,以盐业为重要资本,制盐业成为江淮社会经济的大宗。南唐升元元年(公元937年),南唐改置泰州,置海陵监,加强了对盐业的管理。又在楚州设置盐城监,“管盐亭百二十三”。至北宋统一,盐城“岁鬻四十一万七千余石,泰州海陵盐如皋仓,小海场六十五万六千余石。”淮南盐利在南唐统治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以致后周南征取得南唐数州后,南唐盐场尽失,经济遭到沉重阻遏。李璟上表称愿意“尽献江北郡县之未陷者,……岁输土贡数十万,而乞海陵盐南属”,周世宗“不许”,但是,为了进一步控制南唐,同意“岁给赡军盐三十万石”。从此,盐业成为后周政权牢牢节制南唐的一个经济筹码。 那时候没有发展晒盐法,为何江北的盐产量远比其他地方多呢?南唐没了江北盐场,就受制于人,这又是为何呢?其实仔细想想,也许北方日晒足,而南方雨水多,当然也可能是海岸线,北方的海岸线平整,适合晒盐,南方海岸线曲折,台风又多。 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可能有人文习惯,也可能是地理问题,或者是…… 池仇也只好淡淡的说道:“也许还有卤水的问题,毕竟海盐晒干之后,入口难受,若要食用还需要制成精盐,只要禾女国 掌控这个法子,他们的盐也会比其他的盐好吃,也未尝不可知。” 老杨摆摆手,谓然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就不管了,若是以后得空,我和材哥干脆去海边置片地,用你那法子煮盐去!” 池仇笑道:“那你们可别忘了我,好歹让我技术入股。” 老杨搓了搓手,眼神带点奸邪:“那你知道那卤水如何配置?” “不知道!” 老杨点了点他的脑袋,白了一眼:“那凭啥给你股份,你那法子我都记着了。”说完还可以抹了一下桌上的茶渍,虽然方才画的草图早已干涸。 “老奸巨猾!过河拆桥。”池仇也回了一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老杨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白花花银子可以这么赚,亏的材哥这些年在这里苦苦打拼,还要做那些犯人嫌,坏人名节的事情。”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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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1章 鹿颂西荷 http://.biquxs.info/

池仇思虑一番,确实哦,现在状况看来,江南不管是鹿颂还是西荷,对河间的盐还是管控的,若是能够在海边晒盐,齐鲁之地本就是绝佳的盐场,海岸线广袤,显然在河间制盐贩盐也不受管制,这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还没啥风险,什么肥皂、什么卤下水,什么养鸡场,这穿越者的福利还是挺多的嘛。以煮海晒盐而暴富的禾女国,很快融入到了江南诸侯的之列,按照老杨的说法,这禾女国,女子当爵,跟周边诸侯联姻毫无压力,生的女儿可以归国继承女爵之位,生的儿子可以继承诸侯家业,如此一来跟其他又无统续牵扯,还有许多大量陪嫁,一时间“禾女不愁嫁”。 仅仅一百年,江南就形成了诸侯皆是禾女国婿族的奇特景象。 西唐东虞虽是天下共主,然而各地只是求活,既不上供也无征讨,苏幕遮年代,诸侯攻伐才普遍出现,部分实力雄厚的诸侯先后称王,封国实际上已是高度自主的王国。西唐被白兰人多次入侵,最终灭亡,东虞被权臣替代以后,篡虞的宋朝逐渐统治中原,逐渐强大,而此时江南地区由于地产丰饶,人口也比其他地方要快,也形成了自己政治格局,吴国、越国、钱国、闽国、徽国、淮国、东禾国,单单这禾女国依然称女伯爵,除了因为东禾国建国,它改称西禾伯国外,对江南争霸置身事外,从不参与争斗,反倒召集一些割据失败的诸侯,钱塘、宁波、绍兴、淮扬等地封建主进行策划,由东禾国国王率兵东征日本。史称“禾女东征” 之后西禾伯国和东禾国一起建立“大金库”,通过日本所采的金、银开始给各诸侯造币。西荷币无论是金币、银币、铜币花纹华丽、铸造精美,甚至远胜当时各个诸侯私铸的银钱。 况且西禾国一心发展海洋贸易转口贸易,从东洋运来兵器、刀、珍珠、珊瑚、折扇、漆器。从南洋买来的犀牛角、香料、锡、糖、象牙、乳香、龙涎香、珠宝等东西,再从松江转卖江南权贵手中。 而江南其他诸侯海上行船并不容易,况且他们更在意争霸,而非下海,许多诸侯即便临海也不具备远航能力,于是诸侯陶瓷、茶叶和丝绸等也依托西禾商队运往海外,大家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西荷货币的交易体系。 再后来,靖康之变后,西禾女爵号召江南接纳宋朝皇室,以维护华夏血脉,并接受了宋朝皇帝的册封,赐荷姓,始称西荷公国,仍称女爵,当索金人大举南下之时,江南众志成城,共抗金兵,后宋金订立和约:宋金弭兵,索金王求娶西荷女爵,宋岁币银绢各三十万。 西荷公国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半数岁币银绢,确保了华夏的半壁江山。 “其实河间以前也有许 多索金诸侯,大家通行西荷币已久,只不过这锁夏要求所有西荷公国印制的新币需要有锁夏族徽,这样一来就把控了东海联盟,而鹿颂王朝建都临安,跟西荷公国并不是一路的。” “听你这么说西荷公国岂不是富甲天下?临安与松江又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大富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富婆。”老杨品味了这句话:“你这倒是说得很形象。” 池仇才想到这世间可能还没形成这么一句俗语,怡然一笑:“你说是吧,这海外貌似,日进斗金,鹿颂王朝不会不想要这个钱吧。” “它自然想要,可是也不敢呀,这西荷公国对鹿颂皇室有救命之恩,皇家祖训总是得遵守的吧,尊西荷公国为永久中立,更何况鹿颂现在占据江南半壁江山,以前在温州建市舶司,福州见宣慰司,现在又在泉州建市舶提举司,它要走海外贸易,何必在意西荷公国,现在西荷公国大不如前了。” 池仇才想到,现在比较还不是海运风雨无阻的岁月,跟南洋的贸易,越靠南边,越有地理优势,更何况广东那边还有南海联盟呢,西荷公国只怕贸易萎缩的厉害,只能对日本和朝鲜进行贸易,当然若是有朝一日,真正的下东洋,开发美洲,它的地理位置一定可以再度崛起,毕竟长三角的经贸能力放到全球都是首屈一指的。 “什么永久中立?”池仇有点那么这么个现代化的名词,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两次世界大战都能全身而退的瑞士。 “鹿颂皇室与赵宋皇室一脉相成,这个你不知道吧。”老杨笑的有些得意。 池仇吃惊地道:“怎么会?这鹿颂皇家不是姓鹿吗?怎么会跟赵宋皇室扯上关系?”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老杨笑道。 “说说看!” 原来自从倭人占据闽海一带之后,逐渐建国,并不断北侵,蚕食江南,后梁末年,一度进逼杭州,后梁迁都江陵,太宰赵奇逆势而为,在金陵开设幕府,消灭宁波、刘祥、马都等割据势力,联合江南诸侯汉诺桥大战击败北侵的扶桑联军,之后占据温州,并依靠屯垦、驻军、设立军镇,逐步稳定疆域,从此对扶桑由守转攻。 这是百年未有的局面,声名大奋,又三次出兵北伐,战功累累。太宰独揽朝政十余年,当时有臣下曾宣称赵奇乃是赵宋皇室的后裔,希望他称帝,但赵奇却从未有僭越之举,赵奇本人也无子嗣。 太宰去世后,江南再度纷乱,鹿颂的开国皇帝是传奇太宰赵奇的侄孙,当年太宰家里穷,他的哥哥就入赘柳家做了赘婿,后世子孙自然姓柳,一些太宰旧部围在高祖身边,颂高祖决意逐鹿中原,故而改名柳鹿,自认 衡山赵氏源自宋朝某某皇帝,继而建立的颂朝,其长子惠宗继位,次子宗祧太祖一脉,改为赵姓,惠宗五年,太子病死,惠宗不久也撒手人寰,绝嗣。 当时世宗已经继承赵姓一脉,皇家其他子嗣又是高祖叔伯后裔,相较之下,朝中大员们,决意让其弟继位,也就是颂世宗。 世宗继位之后规定皇家子弟姓鹿,公主姓柳,叔伯子嗣姓赵,故而称之为鹿颂。 鹿颂皇家到底是不是前朝赵宋的血脉已经不重要了,真不真,假不假的,谁也不知道,但你认了赵宋为先祖,自然得听老祖宗的话,当年西荷公国真是救了赵宋一族,否则根本没有什么南宋,也更不会有太宰或者鹿颂这一支衡山赵氏。 当年南宋对西荷极为亲近,早就确定了它国中之国的地位不可动摇,虽说西荷女爵有索金血脉,但六夷乱华之时,西荷公国的表现也有圈有点,为维护华夏传承尽了很大的力量,所以民间对西荷公国还是很敬畏的。鹿颂皇族也给了西荷公国---鹿颂第一公国的地位和尊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2章 传个话儿 http://.biquxs.info/

原来如此,这赵鹿多少利用了他叔爷爷的威望才拉扯起鹿颂皇国, 池仇还想问有些什么有圈有点的事情,这时一个婢女来报,材哥醒了,本以为自己过去说两句话,传达一下李远想约材哥见面的事情就好了。没成想,得等着材哥起身穿衣,涑口净面,一下子等了半刻钟。 好容易将那句话说出口,正想告辞,材哥有何老杨低头耳语一番。 “不知,池兄弟知道李校尉找田某人有何事?” 原来材哥姓田,池仇拱手道:“在下可不知晓,李校尉得知我要来旧镇就托我传个话,明日午时,地点由材哥定,他现在在普救堂小院中,材哥定好了,命人传话给他即可。” “哦,当真不知?”材哥似乎不信,端起瓷碗,掀开杯盖,悠悠的吹了几口气,茶香四溢:“李校尉是以何种身份约在下?若是以校尉身份,只怕不妥吧。” 池仇暗骂材哥老奸巨猾,变着花样套话,干脆透了一个信:“听闻城主觉得最近城外治安堪忧,周边寨子和一些险恶之辈蠢蠢欲动,貌似命李校尉暂管周边治安,至于什么调令,涉及到官位,在下实在不知,我只是觉得可能李校尉认为材哥是旧镇的头面人物,想拜会一下吧。”材哥一本正经的聊天,池仇也跟着一会在下一会我的应付,他差点儿说成了拜码头,想想实在不妥帖还是说了就想拜会。 材哥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那不如就定在城东茶庵吧。” “城东茶庵?”池仇并不知晓这是个什么地方。 “李校尉知晓的。”材哥眸子闪出一丝冷光:“明日池兄弟也去!” 这语气不似问句,貌似是句陈述句,还带有一丝冷厉,池仇有些打鼓,装作他说的是问话,小心试探:“我今日帮忙递个话,明日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是中人,如何不去?” 池仇连忙摆手,身子后仰,笑道:“我做什么中人,况且你们谈啥我都不知,如何做中。” “那池兄弟也去。”材哥笑道:“看你似乎有事,我今日就不留你了,明日城东茶庵,我自有事情与你谈。” 池仇心中一凛,你找我有事?有事你现在说呗,干嘛还拖一天?“唉,材哥你有事现在告诉我呗。” 老杨已经推着材哥走了,只看到材哥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明日再说。” 这古人做事真慢呀,池仇很没有知音的长叹一声,可惜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入乡随俗呗。 出了材哥庄园,池仇满怀心事的往旧镇去,实在不晓得材哥要找他聊啥?方才老杨进去侍候,说不定说了一下工坊的事情,要个分成的话,直接谈了不就好了?非要约个地方谈?这城东茶庵又在哪里? 池仇心道这下可真 麻烦了。材哥此人看的面热心善的,实际上刀口舔血闯荡过来的人,心总归是硬的,就好像他池仇,以前虽是个当兵的主,那也只不过是个打杂的,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就连枪靶也没打过几回,比起那些特种兵转世入世,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在西域,第一次骑兵冲阵,说句不中听的,池仇当时真的裤裆一热,还好当时人多嘈杂,没人理会,而打完之后,谁也不晓得那是血还是汗还是什么不明液体,没人多想。 第一次见了人头落地,断手断脚,肠胃完全受不了,池仇觉得亏的前世是个兵,一些素养还在,否则上场新兵先死那绝对不是说说,尤其是游牧民族,一场血战下来,死伤八成都是上阵三次不到新兵多,游牧骑兵对砍,就是风驰电掣那一刹那,最多砍了两三刀,就能看出谁胜谁负,败者退出战场,呼啸而去。 虽说游牧民族从小骑马张弓,技艺娴熟,在战场上,那一刹那,许多初阵的人往往身子僵硬,刀举而忘落,死亡如何不降临?亏得池仇受过军事训练,很快就适应了,起码在亲兵护卫下能够自保。 现在的池仇,就算是三拳打死黑瞎子,举刀杀死五六个人,心情也能应付,这说明他的心智变化。可在材哥眼中很少看到异样的神情,这让池仇有些琢磨不定,要么材哥城府极深,要么材哥会演戏,池仇总是觉得断了双腿的人,得抑郁症的可能性比较大,材哥过于心善让他觉得反常。 池仇骑在马上心情极度烦闷,看看天,差不多三四点钟,寻思着不早不晚的,还不如先去看看丁飞烟,抚慰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再去旧镇,好歹也混口吃的,于是默默的拨了一下马头,先去陈家庄园了。 陈家庄园门口的衙役见到池仇,昨夜见过,倒也没太阻拦,通报一声,得了许可就放他进去了。 这案子虽然惨,但从面上看,大家都晓得凶徒已经授首,院子里的气氛不似那么紧张,按照世人朴素的想法,大仇得报,可以安心上路了。 但该怎么上路呢?陈家人才迁回来没多久,也没亲友上门,唯一存活的是两个小姑娘,现在还受着惊吓,至于此事是谁负责出面解决,陈家人所需的棺木、坟地以及一切费用该如何处理呢?这庄园最后又该如何处理呢?那两个女孩如何抚养呢?会不会有人争夺这份庄园遗产呢?会不会有人上门来“吃绝户”呢?齐效妁以前遇到过这个问题,现在这一家也只留下一个女儿,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呢? 池仇从院子走到花厅,一路脑子胡思乱想,感觉自己都成精了。 刚要步上台阶,忽地响起一个圆润的女人声音:“大师慢走。”大门一晃,先出来一个青衣老僧。 “同愚老和尚?”池仇一脸错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里见到同愚:“你怎么来了?” 同愚老和尚身后闪出一个妙龄少女,只漏出纤纤如月的一弯身影:“咦,池仇?”一双布满血丝的美目盯着池仇,可惜那眉若春山的好姿色,显得有些憔悴。 “小施主,真是有缘呀。” “谁你有缘,我说老和尚,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闻着腥味,晓得这里死了人,过来讨法事了?”话一出口,池仇就懊恼不已,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不是一个嚣张跋扈,以恶度恶之人,为何方才会说出这般毫无遮拦的话? 果然,饶是同愚禅师得道高僧,也眼横异色,令人不寒而栗。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重了。”话语之间有些严厉,显然有些激动。 “池仇,你瞎说什么呢?同愚禅师得知我父亲受伤,特意前来探望,还帮忙疗伤,你这人怎么这般可恶?”丁飞烟动了真火,横眉冷对,却又让人目眩而神驰。 池仇猛地惊醒过来,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难堪,却不知该如何破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何今日却这般无理?只得嘴角微微一撇,故作忏悔的说道:“平素与老和尚见面常开玩笑,今日是我不合时宜了,罪过罪过。” 同愚禅师脸色一松,也附和道:“是老衲修为不深,常与人有利弊之争,小施主一时着想,都怨老衲!” 这个老和尚真是个好人,就算这样,也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怪他自己修行不够,旁人总觉得这老和尚有私心。哎,他越是这样,池仇心中越是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池仇很虔诚的冲他回了一礼,虽然不喜欢佛教,但眼前这位是个值得尊重的老者,池仇的诚意皆在那一礼之中。 “阿弥陀佛。”同愚禅师宣一声佛号,佛家之人对人的气息感触颇重,刹那之间就领悟到池仇的忏悔,两人似乎达成了默契。 待同愚禅师走后,丁飞烟依然不愿理会池仇,奈何此处并非丁家,池仇对她父亲又有救命之恩,不好逐客,于是找个借口离开了。池仇看着的她姣好的背影,没有时间打理的秀发就如同瀑布一样流泻下来,有些凌乱却更加衬托她原本极佳的发质。 丁谓此时也得知丁掌旗受了重伤,特意请假,在一旁伺候,池仇从他嘴里才知道,同愚禅师听闻此处发生血案,确实是来做法事的,只不过人家就是念了几段往生咒,超度了一下死者亡魂而已,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丁掌旗疗伤。 “老和尚会医?”池仇不免好奇 “那是自然,这些得道高僧如何不会通晓医理,他们化缘行走江湖,也常给路人治点病,求一顿饱饭,这同 愚禅师有上佳的外伤丹药,晚些托人送来。”丁谓说道。 池仇好生郁闷,本来这次过来就想着父亲生病,丁飞烟此时必定心伤不已,就算没想过趁虚而入,但借机套套近乎,献献殷勤,总比平常做一百件事情,更容易得到女子的心,结果费尽心思,眼看着前途出现了一丝曙光,却被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给乱了方寸,真是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对丁飞烟的追求?难道会因为这次变故而夭折么? 池仇幽怨的看了看珠帘之后丁飞烟的侧影,连自己走,她都没有现身,池仇这次拜访实在是“臭”不可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3章 花嫂酒肆 http://.biquxs.info/

当池仇出现在旧镇,冉大壮、二虎、三林、张宽、田镜都围了上来,艾苞儿躲在人群后面,眼光却是有些忐忑的看着池仇。 大家都听说了陈家庄园的血案,毕竟只有几里地,镇上今天对此事议论纷纷,也有消息灵通的晓得击杀凶徒的功臣就是他们的池大掌柜,更多人还是不信,时不时有几只手从人群里伸出来,抓捏一下池仇的臂膀,似乎想通过这个证实一下谣传的真伪。 “别抓了,都青了!”池仇很不满,因为一开始是有人想证实一下,后来伸过来的手越来越纤细,还有化抓为摸的,旧镇的风气果然不同。“昨天是我做的,只不过也有人从中帮忙,一挑三还可以,真要是一挑八,我也没那个本事。”这毕竟是长脸的事情,池仇也很享受。 “看不出来嘛,池大掌柜能文能武。”冉大壮嚷嚷道。 池大掌柜?这称呼不错,池仇满喜欢的。 只不过看着前呼后拥,但池仇知道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他还没有到振臂一呼,云者众的地步,这一点从旧镇这一天的变化就能看出来,各种工作虽然还在继续,但显然进度却慢了下来。 人性的事情,池仇不打算深究,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拿个馍馍不停的掰就能管饱,关于旧镇的管理,让池仇觉得明天跟材哥见面好好谈一谈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材哥才是这个镇的镇长。 细看一边的艾苞儿却一副可怜和哀求的模样看着自己,灰俏的脸上尽是不安和愧疚,池仇暗暗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没事,她才长吁一口气。 “你们这进度有些慢呀!”这是大部分人走后,池仇说的第一句话,话中显得不满,甚至还透露着一种狠劲。 众人有些无语,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做工的觉悟,这种觉悟并非一个“勤劳”就能解释的,而是对工坊发生的种种新问题,容易出现茫然无措,从而下意识的等待“最高指示”。 一阵沉默之后,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有的是用工问题,有的是选址,像三林就是先做了一个样品,想让池仇拍板,于是停下来了。 万事开头难,池仇能够理解,昨天很多话,因为第花的出现也没有讲清楚,于是池仇干脆让大家放下手头的活计,往镇上去,一路上大家很自觉的跟池仇和艾苞儿保持距离, 艾苞儿低声问到:“昨天的是池家大妇吗?” 池仇笑眯眯的说:“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艾苞儿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我都是你的人,无非被她刮几下脸皮,骂几句娼妇呗。” “别想多了,第花是我议亲的对象。”池仇望了艾苞儿一眼:“你能跟她相处好吗?” “什么?”艾苞儿蹙着眉头,好 像不理解池仇的话。 池仇从艾苞儿的表情上没有看出她的顾虑,反倒有些惊讶的神色,池仇不是很理解,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直说了:“你能不能跟她好好相处?我有个想法,就是让她到工坊这边来做事,掌控全局。” 艾苞儿一愣,满脸愕然。 池仇捏了捏她的手:“我这么想,你别介意哦,其实她现在也什么都不懂,但不懂可以学嘛,最好的学习,就是从起步开始就接触,咱们这里刚刚有点眉目,让她过来,可以边学边做。” “我只是池家的婢女呢?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间,何谈与池家大妇相处。”艾苞儿认真地回复道。 “什么?”池仇见艾苞儿那副见到外星人的神情,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忘了,我的红契在你手里,我一个婢女,谈什么与大妇相处,只要她不把我发卖就好了。” “额!”想多了?池仇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好像是这么一个理。 艾苞儿看着池仇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由得心生感慨,整个人顿时像抽去骨头一样放松了下来,小心的吐了口气,声音很轻柔地说:“放心,以后大妇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会违背她的,让你难做!只要她能容我在你身边就行。” 池仇虽然阅女无数,在西域也算是妻妾成群,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建立过什么后宫,王妃瑶池金珠,嫁给他时还太小,才七八岁,可以说是当作小妹妹一样看待,又有生死血仇,据说成吉思汗,人生座右铭是“打败敌人,夺取他所有的一切,骑他的骏马,把他的美貌妻妾据为己有。” 据史书记载,成吉思汗的后妃一共有四十多位,同时册立数位皇后。当时的蒙古族的文化非常的落后,并没有什么文明可言,也没有什么一夫一妻制度,除了解决温饱问题,剩下的就是扩大自己的地盘以及抢更多的女人当妻子。 在西域也是一样,从小小的细亭部落,到沙亭族群再到西亭帝国,弱肉强食的时代,他见过太多类似想法的人,即便在延州,周边部落为了讨好他,还将女人作为礼物赠送给他。 但池仇还是做不到跟有生死之仇的部落女子同床共枕的地步,尤其是看着长大的瑶池金珠,他自始至终没有产生太多的非分之想,虽然她很美,“瑶池金珠”的头衔名副其实,池仇也没有碰她一下,并不是池仇要做啥正人君子,确实是情感上难以触动那份“心跳”。 而杜妃和明鸟几乎两不相见,其他部落送来的金珠、银珠,池仇也只是浅尝即止,所以可以说池仇到目前为止,感情生活可以说只有尉迟明鸟一人,而这份情偏偏还带着真身的因素,这让他在五岳大陆显得很孤独。 “嗯,那我有机 会跟她说一下。”池仇无奈地却摇了摇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说错话,说漏嘴,说些自己都弄不清楚要咋样的废话,真是邪门。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停下步子了,旧镇很小,但也有点商街,大家到了一街之隔的一条小河边。 “到了吗?哪家比较好,你们说。” “小地方,有什么好好不好的。”冉大壮出言说道。 “要不去那家吧。”张宽不动声色的指了指一栋二层小木楼:“它家的招牌菜是香油鸡,用的是秘制的豆油,再配上香叶、小茴香、白芷、肉蔻等香料慢火熬制而成,香中带着油爽,特别好吃。” “香油鸡?哈哈哈,你是相看花嫂子吧。”有人起哄,看来里面有内幕,张宽明显受不了挑唆,脸都红了,看着二虎。 二虎欲言又止。 “怎么,二虎,还有提议?”池仇发现他的表情有异,笑问道。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艾苞儿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花嫂子是镇上有了名的能干,是二虎的大嫂。”她顿了顿瞧了瞧张宽说道:“张宽想娶花嫂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二虎只怕不想自己大嫂再嫁,这榆木疙瘩,真是的。“那就去尝尝花嫂子的香油鸡。”池仇边说边咽口水,这读书人介绍吃的用的着这么详细吗?说的老子都饿了。 拍了拍张宽的肩膀:“走,你带路。” 此时并不是饭点,一楼大多都是一些穿着褴褛的镇民或者是做小生意的商贩,似乎在喝茶,看上去好像不太景气的样子。 池仇有些犯嘀咕,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旧镇本就是个不景气的小镇,酒肆单靠一两个招牌菜,也不可能招揽到宴湖城里的人过来“农家乐”,况且张宽的介绍也许夸大其词。 果然他们一进去,让平素里因为生意不好,挤不出半点笑容的老板娘花嫂先是一愣,继而露出喜悦的笑容,也不喊小二,自个挑起唇角过来招待,待见到张宽和二虎同来,花嫂子脸色又有些错愕,最终颇有眼力界的跟池仇打了一个照面,显然看出来池仇的与众不同。 与花嫂子的视角不同,艾苞儿一出现立刻让那些茶客们都睁大了眼睛。她本就高挑出众,在旧镇素有一枝花的美誉,加上这几天池仇给她的滋润,让以前黯淡的肤色闪现出少妇般的光泽,一楼这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被艾苞儿此时的媚态惊到了。 有的忘了手上正在倒茶,略一愣神面就被溢出来热茶烫着,引来旁人的一阵哄笑;有的则是狠狠的咽着口水,盯着她婀娜的身材疯狂喝水,就算是空杯子也往自己嘴里倒,抑制自己的干渴。 还有几个更夸张,都恨不能冲上来咬上一口,个个地眼睛放着精光,露出 了控制不住的嫉妒。 池仇见状,自豪不已,毕竟艾苞儿的光彩有他的功劳,看到别的男人对自己女人嫉妒或者羡慕,很大程度上能满足自己那点虚荣心。 “都安心喝你们的茶,小心喝水都呛死!”花嫂子指着一楼的大厅,嗓了两句,茶客们才恢复点正常。 花嫂子不小了,三十出头,相貌朴素,典型的混血脸,秀眉瓜子脸,左右脸上各有三道迷彩纹绣,这是一部分索金妇女的标志,在宴湖,一些索金的传统都以家族的形式遗存下来。 这种装扮许多华夏女子也会刻意的描绘,就好像口红,涂彩一样,若说跟其他旧镇妇女比起来,就是穿戴干净,艾苞儿说她能干,一目了然。 他们都是街坊,相互认识,没那么多拘束和分寸,花嫂子挽着艾苞儿,两人似乎很亲,先上楼,听她们说话,还有种池仇都不太懂的调调,估摸着两人还是老乡?池仇这才想起了,艾苞儿是淮方人,她们并没有想华夏女子一样天天穿裙子,穿的是裤子,两人站在一起,差不多一般高,腿都足够直,也够长,只不过花嫂子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髻,插上一个金色的饰物,使她多一点贵气。 二楼既是花嫂子卧房也有一个不太大的雅阁,其实说是雅阁也谈不上,能坐开好几桌人,只不过现在还没其他客人,大家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众人坐定,楼下小溪的水就是不远处冷泉留下的,不宽,清澈见底,远处一片冬季的萧条,远比不上池仇向往的江南景致,却也有一种清静的祥和;两层的小木楼这样的环境,加上远眺远处材哥山庄,让人感觉耳目一新,也算是心旷神怡! 艾苞儿被众人推到池仇身边,池仇也不惺惺作态,问道:“有没有啥想吃的?” “那自然是香油鸡啦。”艾苞儿也有着不同于华夏女子的大方,现在花嫂子又是同乡,更显得有些胆大和俏皮。 “多大一只?” 池仇是谁,花嫂子还是晓得的,镇上就那么大,艾苞儿被人赎出来,她男人又到镇上开工坊,还给人派钱让所有人一起动手打扫街面,别的不说,单后面这项,花嫂子就第一个赞同,对池仇自然也有些好感,用手比划了一下,笑道:“这么大。” “几年的鸡?” “可定是又大又肥的,你就放心吧。” “那这菜可是张宽推荐的,点两只,怕不够吃。”池仇做东也不客气,还顺带帮张宽撑了撑场面,有些玩味的看着张宽,有点“兄弟我就只能帮到这里了”的感觉。 然而却没有得到池仇想象的感激之情,花嫂子、二虎和张宽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拐了,这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二虎和他嫂子不清不楚?池仇暗想,今天是中了 邪了吗?怎么到哪哪不顺? “好咧!”花嫂子冲着小二喊了句:“香油鸡两只。” “好咧!”楼梯边的小二也跟着喊:“香油鸡两只!” 不多会就听到楼下院子里响起了捉鸡的声音,我去,还真是农家乐,还真是原生态。 这鸡要现杀,其他的菜点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池仇点足了菜:“先这么多,不够再说,你们这酒再来些。”池仇看了看身边的人:“大壮,酒的事,你来安排吧,我是不怎么喝,过会还要骑马回去。”喝酒时不开车,骑马不喝酒。 “好!”大壮随口说道:“来两坛子吧。” 花嫂子笑嘻嘻的应着,招呼几句就去厨房盯着去了,今日这一桌子不老少,她的喜悦溢于言表。 小二端上几个小菜,池仇就说:“你带我转转吧,我很好奇,刚才好像听到捉鸡的声音,这里还有鸡窝吗?”池仇冲着艾苞儿使了使眼色,两人就下楼去了。 “咋啦?”还没到楼梯口,艾苞儿就问道:“你眼睛没啥事吧。” 池仇不禁掐了掐她脸,说道:“等会说。”等到了一楼,池仇才问道:“这张宽和二虎是咋啦,怎么好像有些不对付?” 艾苞儿听了,才恍然大悟,两人一并到了室外,一楼靠近小溪一侧果然有一个鸡窝子,两个女人正在那里杀鸡呢。 艾苞儿见了,像躲着什么似的,把池仇拉到另一边,原来这二虎兄弟有四个,家里男丁多,拿了军饷也多点,一开始都挺好,四个都成了亲,还有些结余,他们家才盘下了这家小楼开了个酒肆。 可惜几年前的大战,老大和老四战死了,加上之前就战死的老二,二虎一家就剩下他一个独苗了,偏偏还有三个寡妇,五个姑娘,日子一下子就紧吧了。 方才杀鸡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大家的大闺女,一个是小四婶。 难怪她要跑到这边来说话。 在旧镇,有几个特点,第一男少女多,因为许多都是佣兵团的家眷。 第二就是大部分婚姻都是买妻的,跟艾苞儿这种差不多。 河间的人家不是不乐意把女儿嫁给当兵的,因为河间男子几乎都要服役,尤其是宴湖外战极少,所以男子当兵不当兵并不是娶不娶到妻的重要因素。 但是大家都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佣兵团的,或者说因为娶不到妻才去佣兵团。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佣兵团的人都是喜欢杀戮的异类,要么家里条件很差,需要这份收入,所以佣兵团的家眷大部分是从良的女人,要么女子家里求的是一锤子,卖女儿的。 艾苞儿和二虎两位弟妹都是后者。 二虎以前放浪的很,娶的是个烟花女子,三弟和四弟都是买来的女人。 这买来的妻 子,哪有什么权利,死了丈夫,就得跟着丈夫兄弟生活,没有哪家会让她们自由改嫁。二虎以前的娶回来的烟花女子,见他家一下子困顿了,也就跑了。 二虎也不愁没老婆,两位弟妹都是花钱买的,相公死了,就都归了相公兄弟了。 大嫂花嫂子就有些不同了,这些年在二虎家,颇有威望,持家待客,照顾公婆,这二虎也是从花嫂子这里才晓得自己娶个烟花女子多么不智,早就后悔了。 那烟花女子跑了之后,二虎也懒得追,顺理成章的收两弟妹,但是大嫂这里就不一样了,花嫂子是大虎去淮方打仗时遇到的,在淮方成了亲,属于明媒正娶,按照惯例,花嫂子最多守寡,就算是改嫁,二虎一家也不能说啥闲话。 花嫂子也是有个有情义的人,见夫家困难,她就留下来继续张罗酒肆,既不改嫁,也不接受二虎。 而张宽呢?就想娶花嫂子,二虎就不乐意。花嫂子是想改嫁还是不改嫁,也拿不定主意,据说是花嫂子更中意二虎,但是见二虎收了两个弟妹之后,不想掺和,于是三人就这么耗上了。 池仇拍额叹息,乖乖,幸好自己察言观色,否则自己想当然的胡乱一说,下午那尴尬事又会降临自己头上。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听到上菜的吆喝,才又回到二楼。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4章 香油鸡饭 http://.biquxs.info/

池仇不算一个正宗的吃货,夹起一块油滑的鸡块,放进嘴前,先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令到胃口当即打开,送进嘴里后,香滑无比,油而不腻,也算是一道不错的菜式,只不过经历了后世那种“吃货帝国”的洗礼,对于这种古菜肴,能够让他惊艳的真没有几个。于是吃过两块后,他放下了筷子,端起了前面的水酒喝了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不合胃口?”这一桌是大主顾,而且还是镇里公认的大掌柜,花嫂子不说作陪,好歹自己的招牌菜上来,得讨个口彩,顺带敬杯酒。 若要说出这道菜的缺点,其实池仇说不上来,毕竟有些工艺完全在于配料、选材、火候都不是现在厨房能够达到的,尤其这种做法,其实有点现代粤菜的风味,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河间,可能又是一道历史的小彩虹,对于粗狂的北方人来说,南方菜肴的精髓,没有专业的南派厨师的考核,总会有点变味,就好像美国的中餐厅一样,可能会吃出完全不同的鱼香肉丝一样的。 过于挑剔没有意义。池仇不会犯傻的多说什么,更何况花嫂子做的还是不错的了。 池仇悠悠的说道:“没有,挺好吃的,只是……” “只是什么?” 池仇真是脸都皱成一坨了,今天嘴巴“贱”的有点过分了,干嘛冒出个“只是……” 艾苞儿也柔声说:“只是什么呢?” 听了这话,池仇心里怎么想,谁也不晓得,真是的,坑夫呀,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好奇,尤其是二虎,这可是他家的店子,你居然还说“只是”,这不是拆台吗? 池仇晓得,话以出口,这事不说个子丑寅卯,也不好糊弄呀,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这香油鸡的制作很讲究原材料和制作工序。” “首先我们先说这原材料,鸡必须是精选山地圈养的走地阉鸡,不到一年最好,因为只有走地鸡吃山中野食长大,经常跑来跑去,那肉质口感跟普通的肉鸡有区别。” 此话一出,迎来一波又一波鄙视的眼神,看的池仇心里发毛,脑回路转了转,才明白,tmd这世道哪有啥“肉鸡”,到处都是“走地鸡”。不走能是鸡嘛? 只不过看在他大掌柜的面子上,大家不好薄了他的脸面,但总算没有人昧着良心奉承他。 池仇也不由的老脸一红,讪讪说道:“然后是严谨的制作工序,香油鸡有两种做法,隔水清蒸或者是热汤浇制,隔水清蒸做法口感清爽而有弹性,味道浓厚,原汁原味;而热水浇制则口感清爽而嫩香,散发清香。至于火候嘛,一般师傅都能把控,最好是就成熟,千万别全熟,做到鸡骨有一丝血丝最佳,那样鸡的味道和口感才是最为鲜嫩的。” “哦?是嘛?隔水清蒸?”花嫂子毕竟常在厨房转悠,听出了一点门道了。 “其实想香油鸡,也可以用清油浇制,油锅放在下面,用一根棍子将鸡架在锅上,热油蒸汽向上热下方,上面油淋,反复浇泼即可,也到八九分熟。”池仇边说边比划,对油淋鸡他颇有心得,这一道也是他的拿手菜。 “等等!等等。你是说,香油鸡,直接用油泼?”三林好奇的问道:“这多浪费油呀!” “也许吧,这也是另外一种做法就是了。” 一般来说香油鸡主要的香油还是在蘸料里,这年代,油不是个随处可得的东西,大锅油爆,很多商家都舍不得,更别说只是为了做一两只鸡了,虽然油不会用一次就丢弃,但这种“奢靡”的做法,就算是天生喜欢研究新菜式的厨子也不会脑洞大开去尝试的,否则很有可能被辞退。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听门道,不同于大壮、艾苞儿他们只会流口水,这个做法倒是深深打动了花嫂子。 艾苞儿露出一丝艳羡:“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好吃。” “那是自然,只不过确实有些费油,不过呢,若是店面主打一个招牌菜,比如挂的招牌就是宴湖香油鸡,每个进来的人必定会点一只的话,就不存在浪费了。”池仇侃侃而谈,想到以前满大街的化州香油鸡和黄焖鸡米饭,这种特种经营模式,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只做香油鸡?”现在的酒楼、酒肆,没有什么“招牌菜”的概念,相比之下,那种街边“卤水”相对更符合这种方式。 “只做一种,家里养的鸡也不够呀,就算只养一年,一天就算是卖三十只,也不可能供应的过来的。”二虎对酒肆经营还是清楚的,他们院里养了差不多五六十鸡,万一可能进店点明要吃香油鸡,那估计开上半旬就要断货了。 “所以说嘛,我打算开个养鸡场。” “啥?” “养鸡场?” 一语惊起起千层浪,桌面上一下子炸开锅了。 “你们有啥好惊讶的,我不是让在下游做个大棚了吗?那就是我准备的养猪场。” “啥?” “养猪场?” …… 所有人都懵了,到底是养鸡场还是养猪场? 池仇摆摆手:“咱们便吃边说。” 半刻钟之后,众人才明白,池仇是担心这猪油供应不上,要搬个养猪场,而养鸡场只不过是个附属物,既然都养猪了,干嘛不养点鸡呢? “这养猪起码的三五年!”冉大壮不无担心的说道。 “现在不养,三五年后真的不够了猪油了,又得等三五年。”池仇的想法很超前,其实他也觉得有些胆大,变幻莫测的古典社会,有些时候并不是拥有一颗恒心就事竟成 的,真正做实业的,困难特别多,还是拿他的轩尼诗做例子,用了整整六年,算是配方做出了池仇要求的口感,但五岳的天气并非跟前世一样。 按理,前世吐鲁番的气候数百年不会有啥变化,年年都是那么热,那么多日照,葡萄产量只要好生打理,起码品质和产量会有保证,比起法国或者山东的要稳定的多。 但这个五岳大陆并非如此,千年前的灾难引起了什么,会影响多久池仇也不知道,反正他只晓得当他准备轩尼诗上量的时候,酸雨不期而至,吐鲁番葡萄连续两年惨淡无比,所以池仇的轩尼诗作坊,窖藏的存活空了两年。而且天气好转之后,百姓因为惧怕天气反复,种植葡萄的积极性大为降低,亏的池仇是五王子,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家,未必能够熬到第一批窖藏开卖,就破产了。 若是商家破产一旦转手,秘方又不会卖,或者即便卖了又藏私,后续的商家也不可能再做出纯正的轩尼诗,起码又得自行研究多少年才能达到池仇要求的口感。如此一来,时间拖个十几二十年算很正常了。 池仇很羡慕那些搞点发明,整个国家、贵族就像疯了一样“捐”银子的穿越者。可能嘛?就算你发明了“珍妮纺织机”,不出三个月,你就没棉花可用了,就算你有的是钱,想垄断经营,老牌纺织厂还有失业的织工不砸你厂子才怪。 池仇记得《那年花开月正圆》里,新型织机就造成了动荡,好像问题可以解决,但事实上仔细想想,作为划时代的产品,凭空出现,就会面临许多问题,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层出不穷,一个辽东的穿越者,发明了织机,然后再古代,布开始畅销天下?做梦吧。你有棉产地吗?先不说辽东天气产不产棉,棉花籽有嫁接技术吗?要知道就算你发现棉花籽,那时候一颗棉桃,估计就拇指大小,你确定你能抽丝? 英国纺织业也是一点点扩大,前后经历了数百年,打了多少仗,抢了多少市场,开垦了多少牧场,得从多少殖民地搜刮原材料,才保证自己工厂不间断生产?任何跨越式的发展根本无法逃离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的约束,否则现在的五岳早就汽车满地跑,飞机天上飞了。那些前辈难道不晓得蒸汽机的原理?他们能够作诗、改革律法、解放妇女,为何不发明蒸汽机?还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钢材做容器,找不到合适的部件做阀门,找不到合适的刀具做螺丝。 这些池仇早就尝试过了,最后的结论,没可能在沙漠里做出一台蒸汽机,哪怕热气球都不行,就算做出来,反正池仇是不敢坐的。 新疆棉花,池仇也种了不少,对不起,也不行,整个大漠地广人稀,分分钟饱和,就算你想行 销天下,当你的布走出河西走廊,也比丝绸贵了。运输棉桃在延州生产布匹更不划算。 不过养猪,池仇还是敢的,毕竟猪肉可以吃,只要避免猪瘟就行。 “你真的打算为了做肥皂,养猪?”艾苞儿一脸不可置信,悄悄的推了他一把。 “这个是当然的,只不过现在还只是说说,先把肥皂厂做起来再说,万事开头难,先借着这工坊,咱们把人事框架搭起来才行,这世间干啥事都不难,就是人才最难。”池仇环顾四周,大家伙对池仇的话一知半解,但汉语就是有点好处,就算用词五花八门,总归还是听得懂的。 几个人一下子低下了头,显然他们没有把自己当作人才,更多的只是打杂的工头而已。 花嫂子见桌上气氛有点不对,轻轻的摇摇头,心道:这些事情,我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说着找了机会下了楼。 在场的许多人低头不说话,池仇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每个成功人士的身边都需要,其实心腹更多的就是对主人公的盲目崇拜或者是绝对信任,相信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去,能够致富、能够发财、能够飞黄腾达。 当然也可以不需要心腹,利用自己的权威压制某一些人帮你做这些事情。 眼前这些人,对池仇的理解和信任,显然还没有达到让他们盲目崇拜的地步。虽然让人有些失望,不过对自己却没什么影响。 这点小挫折并不算什么,池仇决意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尝试的去改变。 于是给每一个人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慢慢比划着说:“天下赚钱一途走商业,艰险难测,但就算是种地,也是靠天吃饭,从来也不是轻松的事情,我呢,没有天大的本事,但是赚钱的法子还是有些的,但是我需要人把这些想法铺下去。” “我们这些人也就张宽、田镜读过一些书,认识点字,算是个秀才,若是你有什么吩咐,不如告诉他们,我们这些人没啥脑子,就有一股子力气,到时候你们让做啥就做啥。”冉大壮这话说的干净漂亮,实际上还是将追随的事情丢给了旁人,心里指不定想着:我家大小十来口呢,就等着我种田养家,农闲的时候到你手里做点事情,赚点外快就好了。 田镜也噘噘嘴:“我也就是会算数而已。” 池仇笑道:“不着急,咱们呀,边做边看,现在首要的就是把肥皂厂做起来,等一切上了正规了,你们呀也就没事可做了,到时候肥皂厂我让艾苞儿和冉小壮再带几个孩子看着就行了。” “什么,你这是不要我们了?” “过河拆桥?”田镜的用词很不恰当,但也就是那种心情。 三林觉得不合适,掐了田镜一把,池仇并不生气,反倒说起了肥皂工坊 的事情了,将工坊的事物大大小小的全部分割完成,比如冉大壮负责将工坊的里里外外的墙壁负责扎牢实,做到密不透风,以及连接镇外的道路也要保持整洁。 冉小壮负责带几个娃娃,去收猪皮,至于每天的猪皮数量找财务张宽。 三林负责桌椅板凳的制作,若是尺寸大小有什么疑虑,可以找三五个人一起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而二虎除了帮冉大壮负责管理工人外,还要和田镜一起去下游寻找合适的滩涂,比较适合猪圈和养鸡场的建设,两者的距离不宜过远,如果要修路到主道上,修路不能太难,并且计算出相关需要的人工和材料,报给冉大壮参谋,再由大家讨论后由艾苞儿拍板。 艾苞儿要负责检查成品,督促做事的人产品规格化,尤其是三林得尽快做出合适的磨具,自己做也行,也可以找到镇上老木匠做,收费合理就行,但成品需要三林把关。 一件件事情交代下去,一个个节点安排好人监管,并且做到财务、监管、办事三方协理的状态,大家听的头头是道,一天来迷茫的脑海瞬时清明了许多。 “这恐怕是你们这一天所遇到的问题吧。”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池仇一天不在,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不说互相推诿,他们就连该推诿什么都不清楚。 “至于成品怎么摆放,怎么储藏,下雨怎么隔水,储藏的位置是不是好上货下货,这猪皮的储存,又该如何,放那里,总不会来一点猪皮就开火熬一次,肯定需要备一些,那么储藏需不需要挖个地窖?现在天寒地冻的,猪皮就算丢在那里也能放几天,但是明年开春了呢?是不是需要引入冷泉的水,确保地窖在夏天也能储藏,我觉得你们都可以给点意见,最好也去问问张老三张师傅,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几个爷们多考虑一下,设计几套方案,然后让艾苞儿拍板就好。如果我不在,苞儿妹,你可以让大家无记名投票,纸条上不署名,先把方案归纳成一二三,三个,大家只用写个数字不难吧?” 花嫂子此时正站在门口听得入神,犹豫一下,进门笑道:“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地窖就有这般讲究,二虎,多学着点,这位池大掌柜是有真学问的。”说着媚眼瞟了一眼二虎。 大家见她手中端着一只香喷喷的香油鸡,纷纷让开。 “你这是?” 花嫂子说道:“这是用池大掌柜的法子,我尝试了一下,大家尝尝。” 众人啧啧赞叹,池仇也不免刮目相看,他曾听苞妹儿说过,这旧镇呀女子居多,最能干就两个一个董娥娘,一个花嫂子,方才点菜,还没看出来,总觉得跟董娥娘比,花嫂子还差些火候。 现在池仇是明白了 ,这份赞叹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方才池仇的言谈,让大家对这个池大掌柜有了一番新的认识,花嫂子的话有很点睛,都晓得池仇是有真学问的,心中不免尊重,都等着池仇先夹着一筷子。 人情世故,人情世故,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池仇就算不拿大,此时此刻这个先手是一份“敬重”。得嘞,夹一筷,吃一口。 真香。 不得不说,这花嫂子也是玲珑心思,池仇方才的话,她转头一琢磨,挑了一只最合适的,池仇吃的赞不绝口。 众人闻着香,眼发直,等池仇那句:真香。 一人一筷子,一整只鸡很快就被消灭了。花嫂子也挽起袖子,赶紧吃了一筷子,还吩咐给厨子上来也吃一口,要知道为了卖相,她们也都还没尝那滋味呢。 “你这法子做出来的确实不错,而且也不费功夫,一锅油能用好一阵子。”花嫂子问厨子:“怎么样?” 大厨是老三家的寡妇,现在也就是二虎的妾,胖胖的,一向是家里掌勺的,点点头:“是还可以,做起来火候也简单。” 的确,这油淋的鸡皮,只要滚油,三五勺下去,基本够了,比起蒸的,隔水的,确实好把控多了,毕竟古代的灶,灶火靠柴,一般小馆子和家里,对火候都不容易掌握。他们这种家庭作坊,自然比不上大酒楼,可以分灶分火。 这不是真香定律,确实是真香,说起这香油鸡还要求必须是肥瘦均衡的走地鸡,不能太老,也不能嫩,不能圈养,但也不能满山跑。 鸡太老了,显得油腻,太嫩了,出不来味道,圈养的,肉不够香,不勾人,满山跑的,肉紧实,放到嘴里不够滑嫩。 池仇见花嫂子有心,她家的大厨也在,也将这鸡的选料缘由说了,大家恍然大悟,都是一票求温饱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现在听池仇说了,不由的都在点头。 “照你这么说,这鸡养半年就可以卖了,虽然小,但也不费料,成本也低。”花嫂子是做掌柜的,对这些事门清,不过一想到旧镇的破败,就算这香油鸡再便宜一些,来消费的还是不多。 “别想了,就现在这生意,几天才能卖一直,这鸡都养成老母鸡了。”三弟妹说的是实话,方才上来两只鸡都比较偏老,一来本地人觉得土鸡或者老母鸡肉够肥,实在,二来她们也不是专门做香油鸡的馆子,只不过做的还不错,算是个招牌而已,进馆子的人多是想在花嫂子这个寡妇面前吃吃茶,沾点小便宜的主,就算有些席面,次数也不多。而且也未必桌桌点这道菜。 “其实你可以做成香油鸡饭,一只鸡切成几份,配上米饭或者是配上面、馒头,都可以,到桃林去卖。”池仇给出建议 。 “他们那些流民吃得起鸡油饭?” “花嫂子不妨算一下,一只鸡,分四份,配上两个馒头,几颗青菜,十五文吃不吃的起?” “吃的起,吃的起。”一只半年的鸡统共才十几文,分成四份,就六十文了,花嫂子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 “你还可以学着做卤煮,那个六文钱也能吃饱,高低搭配,丰俭由人,一辆小车午时推过去,卖完回来,钱财到手,如果做得讲究点,在桃林那里搭个小棚子,做个灶台,人去了,生上火,一口热油,一口热卤煮,香油鸡在店里先做好,到哪里再油淋一番,既给食客热一热,又能勾起馋虫,总归会有人买的,一天几只不成问题。” “对对对。”花嫂子双手一拍,算是大彻大悟了:“好,好,这主意不错,咱们院里那些鸡,再不吃都成老母鸡了,爹娘又不肯多吃,这法子好。”说完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去动手。 花嫂子在镇上一直是以聪明著称,起码游走在那些想入非非的食客中间,没点智慧和定力是不行的,现在池仇几句话,让她都失了态,这一餐饭他们都觉得吃的相当精彩。 临走,花嫂子说什么也不收钱,学了人家的技艺,一餐饭钱,她如何能收。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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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5章 张裕干红 http://.biquxs.info/

散了席,大壮让小壮拎着一个食盒给看工坊的张老三带去,顺便把池仇的马牵来。自己和其他人冲着池仇拱拱手,满怀心事的先走了。 艾苞儿跟在池仇身后,正被花嫂子挽着,说这话呢,眉眼含春,想必是说着一些俏皮儿话。 可惜李远的院子钥匙已经被收走了,池仇的去处反倒成了一个问题,艾苞儿住在以前的旧屋里,那里池仇是不想去了,关键他还得回去给李远报信,看看天也有七点多了,一餐饭吃了两三个钟,不过大家都有沉思的样子,效果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好了,不阻你们两夫妻了,晚上可悠着点。”花嫂子这人荤的素的都能说的出,看池仇喃喃自语托颌深思,还以为嫌她拽着苞妹儿不给她呢。 池仇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我今个要回去,还有事要跟李远汇报呢。” 艾苞儿眼落失望之色,她也算是刚刚才享受人妇的滋味,本以为今日吃席吃的久,池仇不会走,方才还喝了点酒,脸红的很,说道:“明天去说不行吗?”其实她更不愿意一个人住那个旧屋。 “还要还马。”池仇是铁了心思回去,虽然他也想软香入怀,突然想到界堂此时空无一人,第花她们都去了苏香园,说道:“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艾苞儿面上一红,顺口便道:“那合适吗?”她以为池仇是让她去给第花请安呢。 “她们搬走了,换了一个住处,今晚我那里没人。” “啊,搬走了?因为我?”艾苞儿像犯了错的小婢一样,惊慌失措。 “没有,没有,她们今天接了一趟差事,给一个大户人家帮忙,都住大院子去了,现在就我独守空房呢。” 池仇说的很隐晦,可花嫂子哪里听不出来,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一样,心里幽幽一叹,实在不想听他们俩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了,故作不满的道:“受不了你们俩恩恩爱爱了,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花寡妇当个人呀,我先进去了,走到门边,一脚踏出门槛,又扭头戏谑道:“你们再腻一会吧,我给你烧一碗姜汤再走,免得你们俩夜里不盖被子,着凉。”说完哧的一笑 池仇对着她直笑,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今天嘴欠依然没有结束,当着寡妇说独守空房,情商都被狗吃了。 “现在走路,寒气入侵,你年轻力壮,可艾苞儿今天喝了酒,到时候骑马,风大,寒气入肺非激出病来不可。” 池仇见艾苞儿身上衣物也略显单薄,赶紧将外袍脱下给她裹上。 花嫂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头也不回,哼了哼,说道:“受不了,你们等会。” 没了旁人,池仇将艾苞儿搂得紧紧 的,感觉她的全身好热,大概就是常说的春心荡漾,有了需要。 池仇笑道:“想我了?今晚跟我回去?” 艾苞儿低声嗯了一句,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花嫂子店里常备姜汤,既照顾公婆,也能给食客一点温暖,没多久就跟三弟妹,各端了一碗过来。 温热的姜汤下肚,浑身都感到暖和,池仇也不好在人家面前显摆,领着艾苞儿告辞。走了半道就见冉小壮牵着马来了。 这农家的小孩就是早熟,这么黑灯瞎火的,家里也放心? “团儿是你姐姐。” “是的!” 池仇笑道:“上马,我送你一程吧。” “我?我行嘛?”冉小壮才十岁出头,还没骑过马。” “有啥不行的。”池仇将小壮、艾苞儿先后抱上马,他对自己的骑术还是很自信的,毕竟在西域驰骋了十年,天已经黑了,走的有些慢,但到底比人的两条腿快。 当冉小壮发现自己追上父亲冉大壮,兴奋的在马上狂叫。 靠近路口,池仇把小壮放下,嘱咐他早些回家,便走了。 没了旁人,又怀抱佳人,池仇不觉便有些心猿意马,一双大手,立刻随着心思变得不再老实。 艾苞儿身子轻轻扭了几扭,自然不会推拒,不过嘴上还是反击道:“骑马呢?小心点。” “我骑马技术很好的。”池仇把鼻尖埋入她发丝之间轻轻一拱,一股子猪臊子味,哎,一个姑娘家跟熬猪油牵扯在一起,也是够难为的,过会得让她去驿馆好好洗洗。 艾苞儿自然晓得自己现在可不好闻,说道:“别拱了,好生骑马,我现在一股子猪臊子味,难闻死了。” “好,好,过会你去驿馆女池泡一泡,好好洗了一遭呢。晚上我可得好好骑一骑你这匹大洋马。” 艾苞儿听不太懂,但也晓得这次若有所指:“什么是大洋马?”她唇角一翘,好像相通了,嗔道:“你才是大洋马呢!晚上我骑你。”自从池仇不许她自称“奴家”,她淮人的性子渐渐不再压抑,方才和花嫂子聊天,也让她找回了一点家乡的风气。 池仇嘿的笑了一声,手掌一滑钻进她裤衩之中,捏住一瓣揉弄,道:“行呀,咱们互骑就是了。”想着曾经给艾苞儿起的一个雅号:尖耳灵缇,都没有机会用,池仇心中未免有些心痒痒的,这艾苞儿到底是混血儿,一旦开发出来,棋逢对手,更让池仇觉得满意的是,她的体力很好,也放的开,兴许还真的可以在某些方面开发开发。 这马有些速度,池仇手掀开裤子一脚,冷风只贯,艾苞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啐了一口道:“别 乱动了,风大。” 池仇哈哈一笑,收了手,在草原上,池仇也曾跟明鸟来过一回,事后,两人都觉得,在马上颠簸一趟,再美好的事情也便觉得通体难受,更觉得“唐太宗骑马戏才人”那段编剧实在是个奇人,自愧不如,于是调笑道:“行,回去收拾你!” 两人一路奔驰,先去普救堂,给李远传了话,只是将约定的地点告之,还是比较简单的,又去驿馆还了马,张驿丞见池仇又带了一个新姑娘来,大为讶异,拉着池仇到一边低声说道:“不晓得哪家姑娘要传的话,说是让你别忘了戌时之约。” 我去,真是醉了,小县主。 池仇心里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一看时间,这戌时都过去一半了。乖乖,赶紧让张驿丞安排个小婢,领着艾苞儿先去洗浴,再把她送回界堂。 艾苞儿听闻池仇要出去,抬起春池般的双目幽怨的一瞥,只得跟着婢女先走了。 “撞扳了吧。”张驿丞戏谑的说道:“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小兄弟,一口三个馒头,贪多吃不了呀。”说罢背着手,颇有些怡然自得的走了。 今天撞板的事情太多了,池仇都有些免疫了,他也没骑马,一路慢慢走到城门口,宴湖有点好处,就是再乱,也会在留个小门进出,毕竟现在外城墙还没有完全建好,以前的宵禁只要内城禁止出入即可。 池仇并不清楚宴谵夫妇已经盯上他了,也不太清楚宴谵夫妇对子女的教育,若是他晓得他们这般开明,兴许早就去当他们的姑爷了吧,入赘也行。 现在在他心目中,宴菟儿就是金珠,既好看又压手,在延州,为了平衡各个部落,池仇一见到金珠银珠就很头疼,现在对宴菟儿,从内心产生的恐惧感,远大于他对宴菟儿情意。并不是小县主人不好,人不靓,性子不好,确实是这些年的某些阴影萦绕着他,让他难以释怀。 池仇不喜欢算计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这是本性。称王称霸者,往往会在这个过程中付出许多许多的努力,经过许多的竞争以及杀戮,甚至会到六亲不认,手足互相残杀的地步。比如在当时,李世民为了夺取皇位,便发动玄武门之变,他不仅伤害了自己的兄弟,甚至连自己的儿女都可以放弃,他为了夺得皇位,六亲不认,杀尽了身边所有的亲人,最终才能够称帝。一代女皇武则天不也是为了争夺权力而落下了一个杀害自己亲生女儿嫌疑的罪名吗? 当然也有刘秀这种天选之子,造反是他哥,打仗靠陨石,登基靠兄弟,就连废长立幼,也皆大欢喜,若是真能有这样的一生,谁不乐意?但即便这样,也别相信这是真的 ,昆阳之战,刘秀表现出来的军事艺术,还是实打实的。能够做到临大敌而不惧,沉稳应对,奇袭、伪造援军计谋层出不穷。 出城破围求援军不得,还赶回来以三千人强攻阵脚,都表现了他很强的军事素质和个人品质,陨石只不过客串而已。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个“位面之子”,为之奋斗,没有问题,池仇晓得自己的心志,更愿意做个富家翁,混迹五岳,也是深思熟虑的。 只不过池仇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了,这些天,宴菟儿跟他之间已经产生了许多物理接触,自然也产生了许多化学反应,池仇不否认他内心期待与宴菟儿的见面,宴菟儿为何会邀约他,他甚至会泛起一丝眩晕,想起话本里的故事,甚至有些期待。 然而当他见到宴菟儿的时候,完全和想的不一样。 上次与小县主在此处吃面,顺势坐在凉棚之中,池仇望了望,到底是冬月,没有一个人。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精神一震。 面馆不大,但也不小,古人房间尤其是平民的房间在池仇心目中都不大,甚至蔽塞拥挤,实际上并非如此,除了旧镇那些老旧建筑,有些局促外,大部分的新建筑都够高,够宽敞。小小一家面馆,两个老人照应,推开门却让池仇吃惊,里面比想象中大多了。 要不是方才去看了看外面的凉棚,池仇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面馆内堂居然摆着十来个圆形桌面,看装饰跟面馆有着明显区别,或者说着根本不是个面馆,而是个酒楼,在其中一角用屏风圈着四张大桌,大桌中间有一个炭盆,显然晚上人少,这个屏风刻意而为,表示晚间的客人就在此处吃,别的大桌就不开放的意思。 谈不上喧嚣,也说不上热闹,也有些两桌人,在那里喝酒吃菜,闲聊。 “哟,客官来了。”店老汉从一个桌子里,起身迎客,显然那一桌都是街坊,老汉也在那里吃酒聊天,面色红润。 池仇眼光一扫,虽说出乎自己的预料,但视线之极还是能将店子看个透彻,池仇并没有发现小县主,今日席面,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话,主食并没有吃,池仇说道:“来一碗面。”说着征求下问道:“烩面有吗?” “有的咧。” “行,羊肉烩面一碗。” “可要来点小菜。” 池仇眺望了邻桌几眼,说道:“凉拌豆皮,蚕豆一碟吧。” “可要点酒。” “酒就不要了。” “好咧,羊肉烩面一碗。”老汉边嚷边进厨房端来一碟豆皮和蚕豆给池仇摆下,刚要落座,又进来一个壮汉,青色劲装,双目张 望,在池仇旁边的空桌坐下,也点了一份烩面,外加蚕豆一碟,小酒一份,看来河间夜间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嘛。 既然小县主尚未到,池仇闲来没事,磕着蚕豆,就看旁边一桌,当中摆着几碟子下酒菜,旁边搁着一坛好酒,用一只杯子,几个人轮流倒着喝。 这种喝法池仇倒是听说过,意思是大家不分彼此的意思吧。 店老汉给方才那位大汉,摆好小菜,又拿了一只酒杯,将瓶子打开,给他斟满第一杯,池仇闻到这一股酒香,弄得馋涎欲滴,还好自己算不得酒鬼,自己一个人实在没有喝酒的雅意,于是将肚里的酒虫压住,安心等烩面上来。 这时,听到另一桌的一个中年人开口说道:“吴老汉,你这生意还不错嘛!”虽然是认识店主,但显然先前两桌并不相熟,店老汉一桌估计都是旧友,而先前的第二桌都是周边的食客。 现在又进来两个人,虽然各占一桌,却都只有一人。 “我这是开店开习惯了,谈啥生意好不好的。”吴老汉回到自己位置上,看着几位相交几十年的旧友,叹道:“又舍不得老街坊,怕他们夜里闹酒虫,没地去。” 一个慈颜善目的老汉说道:“老哥哥,亏你想着我们。” 原来这吴老汉夫妻俩开店一辈子,他们勤劳朴素,手艺又好,生意一直不错,晚上若是有邻里饿了,只要敲门,他们也会做上一份热腾腾的面,所以老面馆以前晚间也常有客人。 现在两人已经退居二线,这儿子儿媳接了面馆,瞧不上这“一碗面”的小生意,就要扩大经营,就把先前的小面馆的墙打开,重新围了一圈,开了酒肆,可惜生意不大好,又学着对面,在外面开了凉棚做茶馆。 如此一番折腾,人工、装饰、请大厨花销倒是不少,进项却很一般。 吴老汉又舍不得街坊早上没有面吃,干脆把儿子儿媳不愿做的早餐,继续做着。 这个店,早上还是卖面,人山人海,中午、晚上的席面却门可罗雀。 至于夜宵,吴老汉以前这店子就是家,后来虽然买了小院,跟儿子儿媳相处也是一般,干脆又搬回来,夜宵也继续开,也算是给儿子儿媳一个贴补。 果然是勤劳的父母,败家的儿子,池仇听了不免唏嘘,虽说对面茶馆、酒肆虽不临湖,好歹是个高地,一楼二楼,只要眺望也能见到湖面,颇有点意境,这边建茶馆、酒肆,又有啥呢?丢了自己祖上的绝活,如何跟人家拼。 老街坊们发了一通牢骚,吴老汉舍不得儿子被贬的一无是处,连连打岔。 他右手有个老街坊的说道:“你就别护着你那宝贝儿 子了,这外城若是建好,以后市集都不在此处了,吃面的人都少了,你又能接济到他何时?” 吴老汉好像不服气似的,争辩着说:“小尤说了,以后这里市集搬迁了,都是达官显贵住这一片,面馆生意才是难做,这才办的酒肆,到时候有钱人多了,生意会好起来的。” 还是那个老街坊了一口酒,反驳他说:“你晓得甚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些显贵各个都勋贵、骑士,喜欢去的都是烟花章台之所,这宴湖新台马上就要湖边开张,人家都往那里聚,你这印子坡,以前是回城的大道,以后必定比不得新路人来人往的,虽然相隔不过几十米,谁会打个圈,过来吃酒?” 见吴老汉有些着急,脸色憋得通红,慈颜善目的老街坊看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吴老汉,忙把话题一转,说道:“好了,好了,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老吴家的酒还是香的,总归会好的,会好的。” 这明显是打圆场,方才争论的老汉轻轻道:“算了吧,老吴又不酿酒,你是不知道这吴尤又不从秦家酒坊进酒,咱们喝的这酒还不是老吴自己沽来的秦氏酒。” 吴老汉颓然的坐在那里,这秦家酒坊是他们这些老宴湖最喜欢的酒坊,可惜扩大经营之后,自己儿子吴尤却不从那里进货,偏偏要进什么江南的花雕酒、鸢都的葡萄酒,说是上档次酒虽不错,可宴湖人一时半会还喝不惯。 池仇听他们说到了酒,不免斜眼看了一下柜台后面的酒橱,眼睛一亮,其中几个瓶子颇为怪异,很像前世的玻璃瓶,不由的走过去:“掌柜的,这是?” 吴老汉跟上前:“这是我儿进的鸢都的葡萄酒,说是叫做啥,叫做张裕干红。” 池仇先是一愣,旋即噗嗤一笑,心情激动的说道:“张裕?快快,给我看看。” 此言一出,满堂惊寂! 吴老汉入了柜台,将那瓶拉法拿了出来。 “旁边几瓶也拿来给我瞧瞧。”酒橱上还有其他玻璃瓶的红酒,池仇心情激动,连连嚷道。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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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6章 拉法酒庄 http://.biquxs.info/

如果说棉花、布匹,池仇曾想过“工业革命”。但事实上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基本放弃了,当然他放弃的是“工业革命”这种大奇点,并非放弃棉桃的选种,也布匹的发展,造福一方人和改变全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冲突。 对于葡萄酒,池仇确实有话说,这些年,他在西域,就跟这葡萄酒较真了。葡萄酒的起源地,世界几乎公认是中西亚一代,也就是古代文明起源地之一的波斯王国。 据传说,古代有一位波斯国王,爱吃葡萄,也许波斯并不盛产葡萄,这位国王曾将葡萄压紧保藏在一个大陶罐里,标着“有毒”,防人偷吃。 偏偏国王的一位妃子对生活发生了厌倦,擅自饮用了标明“有毒”的陶罐内的葡萄酿成的饮料,滋味非常美好,非但没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而那份迷醉让这个妃子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自此以后,国王颁布了命令,专门收藏成熟的葡萄,压紧盛在容器内进行发酵,以便得到葡萄酒。 前世酒的世界分为东方的白酒和西方的果酒两大系列,当然还有大麦的威士忌、小麦芽和大麦芽为原料的啤酒、谷物或马铃薯为原料的伏特加以及蔗糖为原料的朗姆酒等等,但五谷为原料的白酒和葡萄酒为原料的果酒成就了东西方两大酒文化的基础。 前世池仇对酒就是喝,过瘾,具体没啥研究,若是让他指点酒坊,也能造出前世的白酒,可在新疆天山以及长期驻扎吐鲁番,池仇跟葡萄酒算是干上仗了,毕竟天山南北没有五谷供他靡费。 在吐鲁番却大不同,随手摘到葡萄,用手擦了一下上面表层的白霜,就能吃,完全是原生态的,池仇在哪里除了命人研究了坎儿井,另外一个他觉得自豪的成就就是改进了葡萄房,让葡萄干成为了当地一大特产,通过丝绸之路,销往各地。 关于葡萄酒,西域也有白兰地,甚至也有威士忌。 池仇所在的细亭部落,在他出生之后才逐渐吞并且末、小宛、楼兰等南疆西域等地,文盲太多,西域种族也多,鲲鹏溟之后,西域的种族几乎换了一遍,跟池仇所理解的西域完全不同,许多文化典籍也没人看的懂,看的懂的也不一定会汉语或者细亭部落语,逐渐强大的沙亭部落不得不改用西域流行语,至于这个语种,池仇不是语言学家,姑且认为是波斯语吧。当然随着池仇夺舍之后,突然完全通晓汉语,加上有意扶持流落西域的汉人,华夏语也西亭上层已经比较吃的开了,毕竟雕仇部也有十几二十万汉人,而且做生意加上入主关中,以前的沙亭部落也开始向西亭帝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关于语种先不多说,池仇在西域无 法通过文化古籍知晓外面的世界,自然也会想办法,从当地人口口相传的传闻中,知道这些种族也是因为天罚之灾这个全球灾难,不得不四处迁徙,要么被更西方的人驱逐,要么听说天山水草丰美,跑来抢吃的,总之那个大灾害应该出现在西边某地,为了了解过去和现实的五岳大陆到底是咋回事,池仇要求沙亭的商队,每次行商都要带回当地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且带回一些传闻。 毕竟是亚欧大陆的交通枢纽,尽管一个商队往返常常数年,甚至一去不回,但池仇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在遥远的西方曾经经历过一次大洪水,池仇估计陨石砸在了大西洋,从而造成了大海啸,再加上全球普遍的酸雨,刚刚击败西罗马而占据西欧的日耳曼人认为西欧是诅咒之地,又开始了东迁,开始回归他们先祖的地方,历史貌似倒过来了,日耳曼人驱赶斯拉夫人,斯拉夫人驱赶东罗马人,而东罗马人又轻易击败因为酸雨降临死伤惨重的阿拉伯人,毕竟阿拉伯人本来就人口稀少,然后是波斯人,就这么一波波的往东迁徙,逃离西方那块被诅咒之地。 这些历史可以说是众说纷纭,姑且不提,毕竟那场灾难之后已经过去千年,现在的五岳大陆,到底是啥样,池仇不得而知,但是商队带回来的一些酒,让池仇暗暗诧异,也让池仇自行脑补了许多。 首先是白兰地,名字让池仇跟听到拉法一样兴奋,但事实上跟前世喝的酒口感大为不同,问了商队的人,这是波斯高原所产的酒,因为那曾经是白兰人居住的地方,所以被称之为白兰地酒。而这个白兰人曾经占据青藏高原,据说细亭部落的先祖们也曾跟他们交战过,然而战败,不得不离开青藏高原,来到南疆边缘放牧求生。而白兰人也是灭了西唐的戎人,进入关中后,池仇曾查看典籍,仔细研究了一下白兰人的来龙去脉,池仇认为白兰人兴许就是第一批离开波斯高原的波斯人,因为皮肤白蓝眼瞳,被称之为白兰人,而且他们信的还是景教或者是拜火教,应该阿巴斯王朝建立前后驱逐的波斯人。但为何他们女性为王,按理在波斯已经是成熟的父系社会了,但白兰国既然立国,也有一些典籍记载了他们的源流,貌似在流浪途中遇到一个“魔女”指引才生存下来,当然池仇会想到拜火教的“圣女”制度,不管怎样,白兰国衍生的西琴公国和池仇不久前才了解的西荷公国一东一西,可见这个族群生存力真是顽强,翻过了整个青藏高原、横断山脉,从长江上游一直到长江出海口,关键两个公国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华夏的诸侯体系了,这让池仇对这个白兰族特别感兴趣。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 好研究一番。 其次就是威士忌,这种酒让池仇浮想联翩,口感和前世喝的差不多,而它的出产地是巫兰帝国,地理位置大概就是乌克兰附近,至于其他信息,商队也没有去过,他们只不过从顾卡人的部落里得到这种酒,说是他们西边的巫兰人出产的。至于巫兰是不是帝国,还是族群,商队也莫衷一是。 但池仇比较偏向它是个帝国,第一,这个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个世界跟池仇、贾东坡、赵奇一样的人在西方也有,兴许还不少,他们不管是白皮黄心,还是白皮白心,总是会跟池仇一样,未必“征服全世界”,但总是可以“造福一方”。这类人一旦有,会让历史轨迹踏步前进,至于大踏步还是小踏步,就看造化了。第二,巫兰能够有足够的大麦、小麦能够酿酒并且出口,说明欧洲粮仓已经恢复了生机,能够组织商队开发东边商道,更能说明威士忌已经量产了,顾卡的意思,池仇从商队那里得知是“大河边”的意思,猜测这个族群以前是在伏尔加河附近。 这个世界出现了白兰地、威士忌,现在又出来了拉法,池仇心中觉得好笑,难道大家都用这种方式告之“同伴”的存在? 池仇拿起拉法红酒,瓶子跟前世的几乎一样,瓶口却极具华夏特色,不是铝合金的盖子而是,木器套着,精致的木套和玻璃瓶之间是细细的一层蜡封上的,池仇又看了看标签,上面小写着鸢都,大写着拉法庄园,logo也颇有西式庄园的样子,池仇看的相当亲切,再细看,上面标识了年份,五岳历1777年,成分栏里也写着酒精度,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英语法语的烙印,倒是有流体索金体。 池仇毫不犹豫的指甲盖一撩,就要开一瓶。 “哎,小兄弟,你……” “放心,这瓶我要了。” “这瓶……这瓶要十多两。” 池仇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心里面骂道:我靠,扮猪吃虎呀,看了那么多爽文,从来都是拉菲踩箱喝,坑死那帮死跑龙套的,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冤大头了? 葡萄酒到底贵不贵,池仇还是门清的,比起红酒,轩尼诗也好威士忌也罢,无论在酿制工艺上还是所需原料数量上都远超红酒,度数摆在那里,虽然葡萄出品的年份、制作工艺和窖藏时间把控,各种葡萄所产的口感和品质大有不同,但显然池仇的营销学不如拉法庄园的好,池仇的轩尼诗才卖二两一瓶。 “你说这酒十多两?”池仇低沉的声音问道。 几位吴老汉的老街坊自然晓得吴老汉的儿子进了这许多葡萄酒,说是河间现下最流行的酒种,千金难求,也晓得其 中拉法庄园的红酒贵的出奇,他们自然没那个财力品尝,现在见这个年轻就这么动了一瓶,还是最贵的那瓶,心中也难免为他叫屈。可人家吴老汉为人实在,短斤少两不会,也不会像某种拉面一年才一头牛,羊肉面分量也是足足的。 这叫什么事嘛,说到底还是年轻人不懂规矩,不问价就坏了人家的封口,这事怨不得吴老汉。 其他两桌的食客也不免惊呼,他们也无法想象一瓶酒居然要这么贵,在他们心目中杜家的佳酿一瓶也不过五个银币,这一瓶拉法什么的居然要十多两,那不是得一百多个银币?相当于他们一家一年的开销都绰绰有余了。 吴老汉也急了,他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面前这个小伙子当冤大头,但这好歹也是他们家花了真金白银进的货,他不当难道自己当?语气哆嗦的说道:“我……我儿子说这是1777年的珍品,那个年份的酒本来就不多,他都是好不容易才进了几瓶,哎……我们也从未卖出去过,老婆子……老婆子……” 吴老太闻声,从厨房出来:“好了,羊肉烩面好了,你快过来帮忙端撒,干吼有什么用。” 吴老汉想过去,可也怕池仇知道价了,转身跑了,比起羊肉烩面,这瓶酒的价值更加重要。他挪了挪脚步,想去帮忙,又不敢去。“你先去把尤儿叫来,就说有人要买那啥葡萄酒。” 吴老太一听,嘟着嘴说:“啥,啊,知道了知道了。”这酒就是他们的心病,小小一个门店,扩建、装修也不过几十两,偏偏这个酒前前后后也花了几十两,放在店中就是一个摆设,实在是闹心。 摆上两碗烩面,吴老太不由有些纳闷,好像时间静止,老街坊和食客们都在发憷,房间里落针闻声,吴老汉和池仇谁都没动,柜台那里的僵持。 吴老太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看到池仇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这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见过:“客官,面好了,趁热吃,放久了就坨了。” “好的。”池仇调整了下情绪,知道吴老汉担心什么,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了:“给我吧,这拉法配烩面挺好的。”这话说起来就好像大排档吃烧烤配拉菲一样,惹人沉醉,令人心旷神怡。 其实池仇心还是很痛的,毕竟十几两也不是小数,他就算是以前是五王子,也未必做到“财务自由”,作为一个穿越者,那比起其他人,绝对是见多识广,对物质的追求反而淡了许多,可以试想一下,这古代皇帝有谁有那冬暖夏凉的空调?有谁能够想吃香蕉吃香蕉,想吃西瓜吃西瓜,跟车厘子、火龙果、甚至榴莲比起来,“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又算的了什么 ?有些东西吃过、尝过、享受过,只要不是心理问题,到了古代,人的思想境界总是会上一两个档次。毕竟大部分穿越者都是经历了“改革春风”,享受了“全球贸易”的现代人,可能会有许多不如意,但见到满世界都不晓得“如意”是啥的人,还是会有睥睨众生之感,也晓得啥可为不可为。 当衣食无忧的时候,比如五王子时期,池仇会想着做一床“棉被”,穿一条“秋裤”,但绝不会为了在沙漠里喝不到雪碧而抑郁,因为心宽,所以精神层面上很坦然。 池仇做事都是有他那一套原则的,如果碰到灾年,吃老羊没问题,吃肉要吃最好的部位,香料要足足的,羊肉片要薄薄的涮,对他来说就足够了。绝对不会去抢夺穷苦人家的羊羔子。简单说就是不会特别矫情。 所以雕仇部落的收支账基本也都用在了延州的发展建设上了,不会自己太在意什么宫殿、饮食的追求,好吃求饱,偶尔民间寻访,吃点地摊都没啥问题,池仇在部落里名声和威信都是极高的,也造成他出去溜达,不带钱也能吃遍延州,毕竟老百姓还是朴实的,晓得谁对他好。 但他也不是不分五谷、不知道鸡蛋多贵的人,真的十几两一瓶红酒,肯定是被当“水鱼”宰了。至于宰他的人是吴老汉还是吴老汉的儿子儿媳还是他那个“同伴”定的营销策略,这都不重要了。 池仇现在就像赶紧尝一口“穿越来”的滋味,那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就在那一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玄幻的感觉。 “是你?”吴老太似乎认出了池仇,急切的说道:“老头子,你干啥呢,怎么把这酒卖给人家?” “我……” 吴老头支支吾吾,吴老太顿时起了疑心:“怎么,你是不是非要人家买这劳什子酒呀?我可以跟你说,你别觉着人家认识小县主就是就一定有钱,这样子强买强卖的,就算是杜家的一瓶顶好的佳酿也才一两银子。” 几个旁人一听,这人认识小县主,顿时来了眼色,就连方才进来的那个大汉正吃着面,也忍不住抬头多看一眼。 “没有,没有。”吴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连连摆手,又端详了一番,才想起这位就是上次与宴菟儿一起吃面的后生,于是说道:“我怎么会做那种强买强卖的事情呢,你快去找尤儿吧,这酒啥价钱,我真忘了。” 听老伴这么说,吴老太皱着眉头:“小兄弟,真想买这酒?不怕花冤枉钱?” 池仇淡淡一笑,这老两口心真善,涌出一股子暖流,吴老头却瞥了老伴一眼道:“不买不行呀,你瞧!”说着把瓶口递给吴老太:“这都被他划了,他要是不买,咋办呢 ?到时候儿媳妇又要说道了。” 吴老太一见,也急了:“什么?划破了?”她急忙拿起那酒瓶,放在手里,嘴角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也不晓得说的啥。 天气尚有些冷,池仇方才的淡笑,有些僵硬,吴老太以为是苦笑,急切道:“我这就去,这就去,小伙子,你莫慌,我一定让我家尤儿看看,便宜卖给你。”说完解下围裙往吴老汉身上一丢,转身就走。 “哎,不着急,大妈!”池仇也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大妈”顺口而出,这词略显突兀。 吴老太推门而出,周遭的人也没决定异常,大家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八卦池仇认得小县主,还是这个后生一下子就要血亏十几两银子,毕竟在河间,这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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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7章 小小卖弄 http://.biquxs.info/

池仇吃地一笑,看了吴老汉一眼,乐呵呵地道:“老伯,无妨的,既然这酒我动了,我买下就是了。你安心吧,我不会跑,这酒又是什么?”池仇拿起另外一种红酒,一看乐了,另外一种红酒的名字叫做“张裕”。 “这张裕葡萄酒又是多少钱?”池仇心中畅快,不免打探道。 “这种倒是便宜一些,一两银子。”吴老头见池仇发笑,心中也轻松一些。 “帮我开一瓶。”池仇笑道,示意先开手上这瓶。 吴老汉确认无误后,将红酒开瓶,醇红的液体瞬间弥漫出浓厚诱人的芬芳。 张裕是著名的爱国华侨实业家张弼士先生为了实现“实业兴邦“的梦想,先后投资三百万两白银在烟台创办了“张裕酿酒公司”,中国葡萄酒工业化的序幕由此拉开。据池仇所知,鸢都也就在烟台附近。任何一个穿越者,都有改变历史,甚至恶搞一下的小情绪,说的好听的“不抄枉作穿越人”,说的不好听,满足一下自己的小趣味。池仇就很愿意给河套部落送来的金珠银珠们起一些名字,一来她们的名字不是这个唯乙拨里金珠,就是阿勒淑里银珠,太复杂,池仇一开始还很开心的给她们命名“紫鹃”“袭人”啥的,甚至还想起“宝钗”“银钗”,可惜太过货不对板,后来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点点意境。 说道抄袭,池仇也不是不会抄诗词,只是来整日里在沙漠里吃沙子,对着一帮文盲,抄了也白抄。 后来到了关中,才发现,有些不能乱抄,“眼前好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前有珠玉,又有“大抄家”贾东坡,“小抄家”赵奇,池仇也不晓得哪些诗句还可以假冒“原创”。 这里有几个小问题,池仇有些纠结,单单《全唐诗》“得诗四万八千九百余首,凡二千二百余人”,共计900卷,目录13卷。 《全宋词》辑录,共收词人一千三百余家,词章近两万首。孔凡礼《全宋词补辑》,又增收词人百家,词作四百多篇。 五岳大陆公元700年前后大灾大难,李白、杜甫、白居易估计死于兵祸,苏轼、欧阳修等父母祖辈亡于兵祸,并未出世,更别提什么纳兰、伯虎了。华夏诗词万马齐喑数百年,等到贾东坡时代,唐诗宋词才掀起了一个小高峰,然而靖康之变后,又衰败了,大量的名词名句并没有诞生。 然而,池仇一个普通士兵,知道的诗词大多是名诗名词,顶天了不超过百首。且不说这百首里,已经问世的又多少,其中大部分还有不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其他的估计他都忘了。 再比如《琵琶行》估计他只晓得“大珠小珠落玉盘”,甚至连 前面的“嘈嘈切切错杂弹”都背不出。 当年进了关中,池仇曾遥望汉中,吼了两句“蜀道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然后就卡壳了。这文化人不好卖弄呀! 最后池仇在长安青楼做足了准备,大抄特抄了千古绝句《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结果被一众青楼花魁们背后笑话沙雕沐猴,命人探查一番,才晓得这世界有一个贾东坡的千古人物,从此池仇再也不敢涉猎“文化人”这一领域了。 毕竟文化人有文化人的考究,就算一时半刻能糊弄人,一旦命题,绝对打脸,关键池仇能够记住的好诗句,贾东坡用了一些,传奇太宰赵奇用了一些,还有一些“佚名”诗人也用了不少。五岳大陆又没人帮你整理归纳,做个“知网”。池仇实在不晓得哪些诗句已经被人“借鉴”了,哪些还没有,总可能把每一本诗集都背一遍把, 万一弄错了,一些名妓才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还是安心做“项少龙”吧,偶尔能够有点小得意,平素照顾下身边亲友,致力于造福一方百姓就挺好的。 这葡萄酒命名为“张裕”,池仇到不觉得侵权,毕竟鸢都也在烟台,权当给张弼士先生致敬吧。 说起来这个鸢都普家也有点意思,创始先祖普庆公是个牛人,当年葳澜公国实力衰退,莱地有人造反,无力东征,便让他孤身一人前去平叛,此人散尽家财,在鲁地招募落魄骑士,仅仅数百人,历经多年横扫莱地,建立鸢都城。葳澜公国食言,并不给他和他的骑士们奖赏,他就自立普庆公国,册封随他而来的鲁地骑士为勋爵,世人称之为“普鲁士团”。 池仇曾经考据过,认为这个“普鲁士团”绝对是机缘巧合,并非刻意剽窃“普鲁士公国”,两者真的很相似,一个建军比建国要早的公国就这么出现在东陆大地之上。但现在出现了“张裕”,让他认为这里面似乎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可能有一个隐藏的“同伴”需要他去发掘,不管他是已经作古,还是健在,池仇对“普齐公国”兴趣骤然而生,对两月前将他击败,让他见识了自己亲兵战死的仇恨,瞬间少了许多。 池仇沉浸在葡萄酒的醇香之中,思绪悠扬,不自觉的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稍稍醒了一下酒,叹道:“你这瓷杯也太不应景了。” 吴老汉哪喝过这酒,什么醒酒也好,玻璃杯也罢,更别提啥高脚杯了,他一脸懵逼,讶然道:“我等小店,哪里有啥夜光杯,小老汉只听闻过夜明珠,夜光杯是什么宝贝?”他回首征求众街坊,旁边个个都在摇头。 “葡萄美酒夜光杯……下面呢?” 池仇身后传来一女子声音,如银瓶乍破,刹 那间让屋里显得诡异。 尚未回头,池仇就见一众人皆站起身子,躬身作揖:“小县主。” 池仇定了定神,回首望去,灯光辉映下,小县主身披一件猩红斗篷,肌肤如雪,烛火暗影衬托出一种姿形苗条,容光照人的美丽,池仇失声道:“你来了?” 咦,池仇突然觉得脑后数道目光,如针灸般扎了过来,方才品酒而未觉的冷风让他浑身不寒而栗,又说错话了?池仇今日真是嘴欠的厉害。 果然,宴菟儿转瞬间面色骤变,带有杀气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怎么,就兴你们吃宵夜,不许我肚子夜里饿?掌柜,给我来碗清汤素面。” “诶,诶,这就来!”吴老汉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小县主也常常光顾他的小店,晚上她只吃清汤素面,女孩子家总觉得羊肉腥臊,带着那股子味睡觉不清爽。 宴菟儿摆摆手:“你们坐下吧,咱们宴湖不是不兴这套繁文缛节嘛,我也就是过来吃碗面。”说着她摘下手中的斗篷,露出姣好健美的身材:“大娘呢?” “吴婶方才刚出去,寻她儿子过来。”有街坊说道。 “哦。”宴菟儿眼光一扫,径直来到池仇桌前:“你方才念的什么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池仇顺口说道。 宴菟儿瞥了一眼池仇手里的葡萄酒,她甚少喝酒,但并不包括葡萄酒,双眸一闪:“后面呢?”说着去柜台拿了一个酒杯,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好久没喝过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葡萄酒。”说完一饮而尽。 “后面?”宴菟儿近前看酒,又去拿杯,又回来倒酒,饮酒,池仇昏头转向的有些晕:“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池仇这个问号可不是诗句原本的问号,那意思是问宴菟儿,我背的对还是不对。 宴菟儿听出他的疑虑,怔了怔:“你做的诗?”俏脸清雅脱俗,明丽照人。 “哪有,这……”池仇可想不起来这诗句是王翰所做,问道:“我这没背错吧。” 宴菟儿目光望向池仇,眨了眨眼睛,说道:“背的?” 池仇眼角发现在座的人都一脸古怪的瞅着他。 “你们听过这首诗吗?”小县主问道。 众人皆摇头。 池仇一颗心狂跳,难道这首诗没有问世?不会吧,这么简单的诗句,朗朗上口,他都背的下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宴菟儿的表情不似作伪,不过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不是你做的谁做的?”就像前面所说的,唐诗数万首,宋词也有两万,就算五岳大陆诗词不盛,林林总总也有万来首了,有没人编辑《五岳诗词大录》,在座的包括宴菟儿也都不算是才子才女,不知道也很正常。 池仇抿了 一口葡萄酒,苦笑道:“我哪知道,我在洛阳那边在茶馆里听人说过,兴许是关中的某位诗人所做,还没有流传过来吧。” 这个说法完全说的通,毕竟五岳此时也非大一统的国度,除了鹿颂颇有文化复兴的味道,河间和北地基本还处于“大家一起来习武”的状态,对诗词只觉得好听,却不大热衷。起码才子在这里并不如武士来的吃香。 “这首诗叫什么名呢?难道它里面写的就是这葡萄酒?”慈颜善目的老街坊算是个秀才,通点文墨,河间男子大多参过军,他也算是文武双全的乡间老爹爹了,细细回味方才的诗句,嚼摸出一点沙场之意。 “好像叫做《凉州词》”池仇翻阅脑海,依稀想起貌似王翰所做,但他不敢说呀,毕竟五岳大陆,谁说得清这首诗是不是已经被人“认领”了呢?据他所知《沁园春雪》就被太宰赵奇认领了。 慈颜善目的老者喃喃说道:“《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男儿从军,以身许国,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有酒且当开怀痛饮!痛快痛快!”他可有五六十了,这宴湖虽然宴谵城主在位之后未经历啥大战,但在那之前,打仗还是稀松平常的,老者也算是醉卧沙场的亲历者了。 “小兄弟,能够给老夫一杯这种酒?一小杯即可。”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缅怀战友,老者请,不可拒,池仇起身,去柜台取来几个杯子,外加两瓶张裕:“众位老先生,皆饮此酒可否。” “不可,不可!”慈颜善目的老者连忙推拒。 其他老街坊也说道:“就尝尝滋味就好。”一两银子一瓶,萍水相逢,似乎这份客套显得有些重了。 池仇却不理会,故自开了一瓶,给诸位老者斟满,又单斟一杯给旁边的大汉:“你也来一杯?” 那大汉不动声色,鼓囊一句:“谢了!” 池仇举杯,与诸位同饮,又卖弄道:“这葡萄酒其实源自汉朝,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开创了丝绸之路,这茴香、胡椒、胡萝卜、葡萄酒都是那个时候带进来的。” “难怪,那首诗为《凉州词》”宴菟儿地理比其他人好的多,能够明白凉州就是河西走廊。在五岳大陆,大地图做的相当精密,海岸线和周边岛屿标注的相当清晰,大部分的诸侯之家都有一份比较详尽的“五岳东陆图”。只不过限于时代技术问题,“各地的小地图”制作就比较粗糙了,估计“前辈们”能够划出中华地图,却无法画出“分省图”或者是“区域地形图”。 池仇也曾看过“五岳东陆图”,他其实并不满意,于是他闲来无事,曾经在延州重新制作了竖版的“五岳东陆全舆图”, 把西界一直画到了乌拉尔山和咸海,并且将那里标注为西昆仑山和西王母海,又将缅甸和加里曼丹岛、新加坡以及大洋洲也分别标注为苍梧之国,盘古岛、蚩尤之角和盘古之野,当然东边的几个国家和北边也有新的标注,虽然里面许多地界池仇也不清楚现状,但只要有这个地图,兴许以后打口水仗,不会那么被动,可以更加理直气壮的说:“自古以来……” 池仇内心希望华夏子弟能够视野开阔,将这些地方都视为祖宗之地,免得一些酸儒、腐儒整天神叨叨说什么“汉地十八省”,起码有识之士也好据理力争一下。 “这葡萄酒在选酒上面,都是按照年份来说,年份越久,一般都是味道越纯正的。当然也不能无限期的储存,它对储藏方式有一定的要求,首先原浆葡萄酒是一般装在橡木桶之中,放在地窖之中或者大海某处,那里温度保持凉爽,而且阳光照射也少。理想的酒窖不必要很大,只要有足够的空间够舒适,储藏的温度大概就是初冬那种地方最好了,储存几年在拿出来装瓶,这种瓶装葡萄酒,摆放的时候就不能像白酒一样立着,因为它是普通压榨而成,无论如何会有些杂质,所以,瓶子的摆放应该呈现某种角度,这样一些掺杂就沉淀到瓶底。”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宴菟儿自然晓得这鸢都张裕葡萄酒,葡萄酒在索金人占据河间的时候,索金贵族的庄园就有自己酿制果酒的习惯,只不过起初只是葡萄或者苹果产量丰收的一种储藏办法,而来自关外极寒地区的索尔金丝人,对于果酒的喜爱,让它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包括葡萄酒在内的果酒在贵族尤其是贵女之间流传。 宴菟儿的母亲宴徐氏是个精致而优雅的人,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小杯,尤其是葡萄酒。 小时候对于那盛在杯子中紫红色的液体有着强烈的好奇,始终认为那是动物的血液,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听说的故事里吸血族的魔女,每天依靠喝血来维持容颜不老。 直到她小心翼翼的倒了半杯葡萄酒喝了下去,从此她也喜欢上这种佳酿了。 池仇不自禁的颤抖一下,杯子里的张裕晃出了少许,这话又说多了吗?“葡萄酒嘛,也曾在码头搬过货,在关中也有另外一种果酒。”池仇笑着说道:“叫做轩尼诗,也是通过葡萄反复酿制蒸馏而成,那口感和酒精度数可就不是这种张裕葡萄酒可比的了。” 池仇突然有点后悔将轩尼诗的价格定的太低了,要知道在欧洲中世纪,葡萄酒,被称为液体黄金,高昂的价格依旧备受追捧,池仇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啥营销学的本领,明明他的酒庄在吐鲁番,就算产量再高也难以运输到关中,池仇居然 傻乎乎的在延州种植葡萄,自产自销,其实完全可以是“饥渴营销”,让轩尼诗卖的贵如黄金,反正卖一瓶等于卖一百瓶赚的,何必多搬九十九瓶的砖呢,费力气。 平白无故浪费了这么一个牛气的好名字。 突然想起曾经因为《长安十二时辰》火爆,而看过的花边新闻,记载盛唐时期,大唐权臣元载贪污的就是胡椒粉,一公斤胡椒粉在当时相当于一公斤黄金,他居然私藏了六十四吨。池仇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就算产自西域的轩尼诗只有几车,价格高昂,只要口碑好,也能赚到钱。 想到这里,池仇不免给轩尼诗打起了广告:“这葡萄酒也叫红酒,那种酒味其实是葡萄天然发酵而成,可以说是浓一点的果汁,特别适合女性和年老者饮用,若是晚上睡前喝一杯,入眠香甜。” 宴菟儿听了连连点头。 “而西域的轩尼诗就有些白酒的风味了,酒精度数极高,类似了杜家的白酒,酒香浓郁,口感顺滑,带有花香、果香、胡椒、丁香、肉桂味、非常的迷人,美妙无比。而且好的轩尼诗需要储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在西域也被称之为生命之水。”池仇脑中搜刮着各种词汇,心想着,若是有一天,能够开通商道,到时候让轩尼诗在河间甚至江南好好的赚一笔,想到了商道又想到了邢贾和贾邢二人,对了,还答应他们制作天竺神油呢,这事差点就忘了,不行,不行,得赶紧培养一个秘书出来,这天下赚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自己完全有点分身乏术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8章 嚣张曹氏 http://.biquxs.info/

池仇的脑子被淡淡的酒精刺激着,借着酒劲,天马行空,摇头晃脑与宴菟儿显摆着。 几位老街坊都看出来,他们的小县主看这位小哥的神情,有着那种你侬我爱的情意,想起前不久“宴湖姑爷”的坊间八卦,宛如闪电劈进了他们的心里,几个人互看一眼,连连用眼色找吴老汉求证。 吴老汉端来素面,听着池仇的高谈阔论,突然觉得几个街坊眼睛眨巴眨巴,古怪的瞅着他。 他们都是数十年的相交,什么意思,他顿时明白了,看看池仇愣在当场,肯定的“点点头”。 池仇说的来劲,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并非注意几人的脸色,倒是小县主脸色一红,心道:这无赖在说些啥呢,本县主现在都急死了,委曲求全的私下约你,你居然跟我谈什么红酒、张裕、还有啥轩尼诗,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酒更值得一谈吗?不过你神采飞扬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小县主宴菟儿晃了晃脑,摇散了自己的花痴想法,也给池仇使了一个眼色,想让他到一旁说话。 池仇也不是那种“自来疯”的二愣子,心血来潮就啥也不管不顾的那种人,见状,也回敬了一眼,表示知道了。 小县主借口更衣,去了后院,池仇正想找个机会过去,门外吴老太和儿子吴尤连同吴曹氏一起进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吴尤还好,斯斯文文,文文弱弱的,看上去也跟吴氏夫妇一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那吴曹氏就有点渗人了,大半夜的红衣红袍,头上还带着一只大花,名副其实的花枝招展,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简直和刚刚粉刷过的白色墙壁没两样,这大半夜出门,带点妆,本没什么,有些贵女的家教,但凡除了卧室就要正装,睡衣都只能在卧室里穿。 可吴曹氏这幅模样,出门遇到都会以为遇到了女鬼。 果然几个老街坊,就有点坐不住了,可能早就知道吴曹氏的威名,几个老汉也欣赏不来她的妆容,几人心领神会的打算找个机会告辞。 这吴老太回去的时候,小两口刚准备入睡,吴曹氏本以为点了拉法红酒的是一个高贵的贵族,又听说此人认识小县主,美其名曰不可怠慢了,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才出了门,此时见了池仇一身素布袄衣,顿时心中大为不满,这吴曹氏娇声不屑的说道:“喂,就是你点的拉法吗?” “是呀,儿媳妇,其实方才他想看看这酒,又不晓得这酒瓶上的蜡,不小心划到了……”吴老头很想帮池仇解围,在他眼里,方才这小哥已经请诸位街坊开了三瓶张裕了,他心中就当池仇想在小县主面前表现一下,并未过多阻止,但拉法红酒又不同,一瓶十多两,这都是普通人家两三年的开销了 。 “我有问你嘛?”吴曹氏面色不善,居然对自己的公公这般语气?吴曹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晓得价钱,别乱说,这拉法红酒可是拉法酒庄最顶级的红酒,每年只出产三桶的二级葡萄酒。这一瓶怎么可能是才十两,三十两一瓶,你知道不!” “啊!”吴老汉脑子有些发懵,下意识顺嘴而出。 吴老太的脸就垮了下来,方才儿媳对公公的态度,别说她了,就算是旁人见了也无法忍受,可又听到三十两一瓶,吴老太又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酒就怕密封不好,这蜡要是裂开了,就保不住里面的醇美的香味了。”吴曹氏略带讥笑的说道:“这酒你不买也得买。” 池仇的性子,你好好说,吃点亏他也乐意,可眼前这吴曹氏明显把他当作冤大头了,这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今天惊现“张裕”这个牌子,若是让他知道创立者还活着,或者去他墓前缅怀一下,就算三百两,他也会想办法筹措一下,毕竟异世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些情绪需要宣泄,三百两,对他来说,不算贵。 可现在明显是吴曹氏在挑事,这拉法他还没喝,但从这张裕红酒的口感上来瞧,鸢都那边的葡萄酒水准还没有达到顶级或者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要知道顶级的葡萄酒就算是最优秀的酿酒师也不一定能次次能够酿造出来,毕竟除了葡萄品种的种植坡度,果实的挑选,白露的覆盖,甚至窖藏的木桶年份都会对最终的口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张裕红酒口感也就跟西域各家自酿的“琥珀酒”差异不算太大,毕竟西域酿造葡萄酒的历史也有一两千年了,虽然没上规模,好歹底蕴还在,而河间的葡萄酒历史,满打满算也才一二百年,而这一二百年有没有“需求大爆炸”。发展的不愠不火,这从瓶塞和方才喝的口感中知道,这红酒的窖藏木桶,最多三十年,而且还不是顶级的老橡木桶。 当然,做到那般的“吹毛求疵”必须经历历史和时光的锤炼,并不是一个穿越者讲两句注意事项就能解决的。在现代,法国的红酒庄园哪怕是私人酒庄为啥备受吹捧,人家地窖里的橡木桶最年轻的都有一二百年,而且还是年年储酒,备受酒液浸泡的一二百年,而华曹国产葡萄酒,就算拿百年成材的橡木新作酒桶,也会被人诟病,历史的余韵缺失,让东陆葡萄酒难以“装b”。 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酒客喝不出其中差异,但人家就是比你“祖上阔过”。 当然营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五岳大陆的张裕酒庄或者拉法酒庄要包装成顶级红酒,池仇可以理解,就好像他也会后悔把轩尼诗卖贱了一样。 “几百个铜板的红酒”,包 装之后卖十两,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自由。不过吴曹氏的嘴脸就是坐地起价,坑蒙拐骗了。 听到她这么说,池仇顿时明白她想很宰自己一把。如果任由她闹下去,只怕这事难以善了了。 眼睛余光瞥到吴老太,见老太太已经被气的要跳起来了,池仇见她被气的够呛,也有些心疼。 要知道吴老太和吴老汉,两人一辈子童叟无欺,见自己儿媳妇如此咄咄逼人,着急说道:“闺女,你以前不是说十两的酒嘛?你可别为难他,他可是小县主的朋友。” “你懂什么,这酒是77年的佳酿,一年就那么几百瓶,我当年买的时候要十两,可这些年,77年的酒大概都被人喝的差不多了吧,现在这世间估计只有几瓶还未启封,这酒能不值钱?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县主的朋友,我都卖五十两了。” 额,这人营销逻辑很强大呀。 “这是你说的?”小县主等不来池仇,在外面已经将吴曹氏的话都听了去,已经明白一切。 这吴曹氏出身于一个小世家,早年宴谵刚刚坐稳城主之位,颁布的“托庇法令”,以金钱换小领主的附庸,曹家响应号召,就将领地托庇给了宴湖,安安心心当起了商人。 宴谵对曹家也一直有所扶持,加上曹家与松江曹家有点关联,宴湖当时许多生意指定曹家承包,也让曹家家境巨富无比,是宴湖城中的大财主,可惜曹氏之父早亡。这份商道就算断了。 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带着曹氏,母女相依为命,自然是溺爱娇养无比,视若珍宝。 这曹氏幼时也练过一些武艺,可以说是外有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父亲死后,在家中时常对婢女使性弄气,轻则骂,重则打,还美其名曰不失“武家闺誉”。 曹氏一举一动,她母亲皆百依百顺,竟养成个骄横的性气。 这曹氏母女,如此经营,在外又无男人把持,在内又尝害人性命,拿钱财打发,就算有万贯家财,也难免败落了。 八九年前,她母亲一度想让她嫁给宴家几个男儿,好延续富贵,于是她母亲先花钱打发了许多女婢,又让曹氏稍稍收敛,入炙香女学,因为姿色姣好,又与宴谵有旧,母亲常带她入宴湖堡,以期能够跟宴蒙、宴芜他们相会。 偏偏此女恶性难改,在炙香女学时常欺负平民之女,宴菟儿那时虽小,却晓得是非,都暗暗记下。 宴谵念及曹家以前对他的支持,也一度想让宴蔷与曹氏结亲,这宴徐氏掌管炙香女学,对曹氏的做派如何不知?只不过不好明说,得知女儿宴菟儿也清楚曹氏为人,就让宴菟儿将曹氏在炙香女学的事情告之宴谵,这门亲事就算作罢了。 当时吴尤跟宴蔷在育林书院是同窗 好友,这曹氏哪里肯放走富贵,就寻了一个机会,想自荐枕席,偏偏那天吴尤和宴蔷换了房间,这曹氏摸黑进了房间,与房中人一夕欢好之后,耍了心思,故意招摇,引来众人堵门,想逼迫宴家顾忌名声,不得不就范,同意她与宴蔷的婚事,结果大家赶来发现她是和吴尤躺在一起。 其实男女婚前有些玩伴在河间倒也不算出奇,虽说宴徐氏的到来,让河间风气略有改变,但寡妇再嫁、年少偷情,最多被人谈论一下,不至于是过不去的坎,当时曹家败落,那也比吴家强上许多,还不至于一定非要嫁到吴家。 偏偏这个曹氏母亲为了迎合宴徐氏,经常在宴湖权贵中,标榜她寡妇守节,女儿有家教,贤良淑德、从一而终。弄得好像他们曹家母女就是宴湖妇女标杆似的。 而她并未守节,只不过这些年她并不在外面寻找相好的,而是跟家中管家关上门干柴烈火。这管家自然晓得曹家外强中干、宅院田亩早已典当,曹氏嫁入城主之家就是最后稻草,“睡错郎”事件后,这根稻草也不太可能了,于是管家卷了仅有的钱财珠宝还有地契就跑了。 大户人家的管家跑了,可不是件小事,许多事情遮掩不及,曹氏母亲和管家通奸的事情曝光了,苦心经营的牌坊轰然坍塌,名声算是败光了,不久就病死了。 曹氏成了孤女,身无分文,如此这般,曹氏如何甘心,债主也上门三天两头的鬼闹。最后不得已,宴徐氏出面敲打一番债主,帮她做了一回东道,曹氏于是嫁入了吴家。孤苦无依的她才勉强安分下来。 吴尤淳朴善良,根本压制不住曹氏的本性,没多久曹氏在吴家固态萌发,这些年,曹氏可以说是让吴家吃了不少苦头。 这曹氏本也是商家之女,有些经商的头脑,只是手高眼低,好高骛远,做起事情,嫌这嫌那,这些年老吴夫妇积攒的一些家财和宴家暗中资助,基本被她折腾的差不多了。 宴菟儿当年状告曹氏,也成为曹氏心头恨事,见小县主现身,面上装出一丝尴尬和委屈的神情:“哟,菟儿妹妹在呢?” “是不是我在,方才你的话就不说呢?”宴菟儿对她也无半点好感,年少时,吴尤哥哥也曾照顾她,这些年过去,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被她折磨的人鬼不是。 曹氏听到宴菟儿这么说,却在心中暗骂:“这个贱婢,当年居然还坏我好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顺势退到柜台那里,开口笑道:“菟儿妹妹说笑了,我这不是教这位小哥如何分辨这红酒的高低贵贱嘛,这红酒,就跟人一样,从来就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都是从娘胎肚子里带出来的,就好像这酒装到拉法的瓶子里,就是比装到张裕的 瓶子的强。” 池仇瞳孔猛地一收缩,看的出来,她旁边的吴尤也是神情不自然,估计被她这套歪论折腾坏了。 宴菟儿淡淡的看了看,不置可否的道:“嗯,这个自然。”贵女们无论受过多好的教育,多么有教养,对血统论都不会排斥,毕竟被人认为高贵没啥不好,当然也有一些不注重血统论的,唯一的区别,无非是嫁娶依然愿意选择平民,:“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是红色的,若是玻璃渣做的,就很膈应人,是吧。” 曹氏大概明白宴菟儿的意思,提高了几分音量说道:“可不是,有些人有上好的佳酿招待美人儿,却用那种低贱的杂牌酒招待菟儿妹妹你,你说他安得什么心?”说着声音又小了许多:“是觉得这才叫相配吗?”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池仇认为小县主宴菟儿也只配喝这张裕。 池仇冷笑着说道:“的确,有些人自认这不够高贵,喝都不敢喝,只好放着这里待价而沽。”本来这话就想着噎一下曹氏,可好好像把吴家人也给涵盖了,池仇心中想着:我今天是不是还是不要张嘴比较好? 吴家人倒是没有多想,这曹氏平常跟乡邻都是这个做派,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往这上面扯,就好像她是凤凰不小心掉进了鸡窝里,这种话说多了,吴家人心里早就有了很强的免疫力了。 吴尤怯怯喏喏的上前想拉开他的媳妇,趁着这个事情还没有闹大。 曹氏却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池仇:“哪里来的土包子,没有钱,还敢在这里招摇,想请咱们城的小县主喝酒,一瓶三十两算你便宜了。” “这些呢?”池仇指着张裕红酒说道。 “哼,这些三两一瓶。”曹氏今日在自己的主场,简直就是漫天开价,完全没有啥商业道德可讲,以池仇的刚才的品鉴,这鸢都的红酒已经初具庄园特色,比起一般农家家酿的红酒好上许多,但还不至于贵如油。这物价自然不能用现代的目光去衡量,可总归有个定数。若是西域运来,卖三两倒也不为过,路途遥远,路上储存,消耗极大,但从鸢都过来,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吴老汉、吴老太和吴尤六目对望,气氛显得十分的尴尬,这曹氏今天是要把吴家的招牌都要砸了,居然这么得罪小县主和她的朋友,吴尤低着头细弱蚊声的说道:“这酒进货也才三百文……”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已经是在给你们吴家挣银子了,就你们这个破店,一年下来也挣不到几个钱,都像你们这样,一碗面才挣两文钱,都得去喝西北风,况且这酒喝不起就别喝,价格都不问清楚,充什么大头,请什么客。” 池仇微微抿了一口红酒,漆黑的双眸漫不经心的打 量着面前的女人,摇了摇头想道:以前看书上,这混不吝的人也听过,看过,落到自己看到还真觉得奇葩。 曹氏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众人,大家一个个都低着头,尤其是那些老街坊可不愿意去得罪了曹氏,关键得罪了她,这曹氏可以很轻松把矛头指向吴老太和吴老汉,他们那儿子吴尤又不顶用,以前曹氏欺辱他们吴家的事情还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中呢! 池仇知道这件事情不大好善了,但是这里又没有什么工商局,对黑店的事情,似乎只能强中更有强中手,凭着池仇的本事把这个店砸啦,再全身而退没有问题,只是这店是吴家的,真的砸了,只怕这曹氏也不心疼。 而且她这番得罪小县主,池仇总觉得此事透出着一种怪异,又说不上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19章 菟儿妙计 http://.biquxs.info/

“这好说,三十两就三十两,池大哥,你买下来。”宴菟儿不咸不淡的说道。 “什么?”三十两买一瓶酒?所有人都惊掉了大牙。 池仇也不愿意呀,他就算是富翁,他也不愿意做冤大头呀。就算是富二代,花钱如流水,他也不会明知道上当还去“跳坑吧”,他们可以奢靡,可以浪费,可以挥霍无度,甚至为了某个不值的物件一掷千金,但初衷是为了炫耀、张扬,总不会初衷为了别人把自己“当傻子”看吧。 何况池仇口袋里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十两各式各样的银票,是留在自己身上备用的,一下子花光就为了买一瓶酒?池仇不乐意。 不过宴菟儿却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是什么意思呢?池仇不解。 “既然买了这么贵的酒,你们也得留个字据吧,万一人家请人喝酒,说是花了三十两,别人不信,怎么办?” “好,留就留!”曹氏冷哼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下子进账几十两,这个破酒肆一年的纯利呢:“曹坤,写字据。就写拉法三十两一瓶,张裕三两一瓶,三瓶。”这曹坤是曹家仅存的一个人,跟在曹氏身边做了酒肆的账房,小院的管家,从来就是听曹氏一人的。 吴氏老两口不由一怔,面面相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好笑吗?菟儿妹妹,可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种……”吴尤急了,他是进过学堂,晓得一些经济常识和工商之法的,里面有些官府对黑店的一些判别方式,若是违背客人意愿,强买强卖,或超高价哄骗顾客,都有可能被官府的税司衙门惩罚的。 “菟儿妹妹,你倒是叫的好亲热!”曹氏冷冷道,瞥了眼吴尤,脸色十分不悦。 其实吴尤只是担心宴菟儿拿了收据去告官,到时候这可是要负责任的,倘若出个好歹,赔钱是小事,就凭着曹氏这样子,小县主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可惜被曹氏这冷不冷酸不酸的话一激,吴尤打了一个踉跄,赶紧说道:“小县主只是我的小学妹……” “你小学妹可多了,哎哟哟,你们二老可听见了,你们儿子可有出息了,都认县主殿下为小学妹,说不定还想休了我,娶小县主呢。” 吴老头嘟囔的说道:“瞎说什么……”皱着眉头看了池仇一眼,人家小县主的正牌郎君在呢,他这个儿媳可真是丢人。 曹氏看到吴老头和吴老太的均眼神瞄向池仇,心里面顿时怒了:“怎么,我瞎说?我瞎说什么了?难道你们也打着这个心思?还想让吴尤娶小县主,自己当皇亲国戚?”说道这里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可惜人家已经有相好的了。” 这也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慈目的老街坊说道:“我说吴尤媳 妇你怎么说话的,吴尤这些年怎么对你,我们这些老街坊都看在眼里,那也是百依百顺的。” “就是,就是,吴尤这小子从小就是孝顺的,对你更是没得说,你怎么可以见风就是雨呢,况且吴尤读书的时候,人家小县主才多大。” 曹氏笑着说道:“哼,你们这些老骨头,关你们什么事。” “你……”吴老头听到曹氏这般说自己的老友,一口气上不了,猛地咳嗽。几个老街坊见曹氏不可理喻,也忙着给吴老头顺气,说他们不介意。 这时曹坤已经写好了收据,把收据递给了曹氏,曹氏瞅了瞅,又递给宴菟儿。 “行,那都签押吧。” “那怎么成,钱拿来,你当我傻?” 宴菟儿眉毛一挑,示意池仇拿钱,池仇当然不愿意呀,这可是三十九两,好不容易身边留下五十两,就想着自己有点闲钱傍身呢,结果倒好,一下子给整没了百分之八十。 “哟,人家舍不得呢。” “拿钱!”宴菟儿很不满的撞了池仇一下,池仇表情难看,只好从怀中摸出一把琐碎的银票,以及几个银币。 吴尤还想阻止,曹坤却得了曹氏的眼色,将他拉到一旁。 收了银子,盖了手印,宴菟儿笑嘻嘻的对池仇说道:“记得拿上那三十两的拉法红酒,可贵了。” 池仇一脸不解,也只好收了酒,揣着酒瓶子,跟着宴菟儿出门:“你等等,你当我银子大风刮来的吗?” 宴菟儿一路嬉笑,一路轻盈,似乎忘了今天所有的不开心。 池仇拎着酒瓶子,跟着,越想越不是滋味:“你把我约来,不会就是想宰水鱼吧。” “水鱼是什么?” “水鱼就是又大又肥的鱼,宰了吃了,肉多,汁美。” “是嘛?还很形象,是江湖上的黑话吗?” “应该不是吧。”池仇挠了挠头:“这是我们家乡话。” “原来如此,池大哥,家乡在哪里?” 其实水鱼即甲鱼,并不是一般人所想的很肥的鱼,确切的说法是广东话劏水鱼:可以形容骗财,包括坑游客。鱼贩杀甲鱼时,用力按住,使其动弹不得,宰杀过程会大量喷水,由于广东话里水为财,于是劏水鱼就很形象地表达无奈失去大量钱财。 池仇曾经去广东旅游,曾听导游说起过,只不过他本能还是把水鱼当作肥鱼。 突然听宴菟儿这么说,心中一个激灵,往前迈了两步说道:“就是宛城呀,哪里南北交界,也有些南方的方言,这水鱼的说法北方没有的,只有南方才有。” “是嘛,宛城好玩吗?”宴菟儿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问道:“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小县主觉得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但其实在别人看来, 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 池仇的六识已入朣朦,听的也不算分明:“你说什么?” “没什么?”小县主扭捏不语。 “谁?”池仇突然猛呵一声。 原来这池仇为了听到小县主的话,下意识的朣朦六识全开,反倒听到不远处树后有人,此地空旷,若是来往行人,只走便是,此人必有图谋。 或许是想在女子面前显摆一下,或者是曾被陈经刺杀一剑,又或是见了陈家庄园血案,知道宴湖也非太平之地,池仇现在警觉的多了。 树后果然有一个大汉,转身欲走,却没想到池仇轻功了得,声到人到,快如闪电,直指他的咽喉。 那人赶紧往侧一闪,勉强躲了过去,绕树而躲。 “果然是你!” 宴菟儿手持长剑,围了过来:“十四?” “你们认识?” “参见小县主。” 原来此人是方才与池仇前后脚进入吴家铺子的身着青色劲装的大汉。 “他是你们宴湖的人?”池仇讶异,其实他从驿馆出来,就觉得有人跟踪,当时这青色大汉与他一同进了面馆,就有所怀疑,此人轻功了得,跟在池仇后面,他几乎难以察觉,若不是方才恰巧六识全开,而他似乎也想偷听小县主的言谈,动了动位置,正常状况之下,池仇还蒙在鼓里。 “是我爹让你跟着我的?”宴菟儿抢前一步说道:“不对,我进面馆之时,你已经在哪里了。” 说完冲着池仇看了半响:“难不成是跟着他的?” 越想越不对劲,宴菟儿激灵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她收了剑,有点不敢相信:“你不会中午接到了指令,暗察池大哥吧。乖乖,我的娘也,你是鬼神吗?” “怎么了?”池仇哪里晓得她说的是宴徐氏,他还以为说十四是鬼神呢。 隐十四确实是中午才接到指令,暗中跟踪池仇,只是整个下午,池仇在材哥庄园、陈家庄园和旧镇转悠,他只好检查了一番界堂,并询问了一些各处自己人,如严春他们了解了一些池仇的底细。 池仇领着艾苞儿回到驿馆,他还在琢磨这女子是谁,池仇就匆匆出门,他也于是跟上,在城门口,已经入夜,入城的人很少,他又怕跟丢,两人隔得比较进,池仇也就是那时候跟他打了一眼。 后来一同进了面馆,池仇虽然起疑,但也没有太多想,毕竟夜里能够吃点东西的地方并不多。 方才将他从树后逼出来,池仇冒了一句“果然是你。”只不过印证了自己的怀疑。 而隐卫虽然负责一些暗影杀手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是城主的金瓜护卫,旁人难得见一面,宴菟儿却是个例外。所以宴菟儿进了面馆就认出了隐十四,只不过她并 不清楚人家的使命,也不会乱认,于是出现了这么一幕。 隐十四单膝跪地,这次居然被人抓了一个现行,回去他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甚至被开除隐卫都有可能,可他现在一句话都不能多说,哪怕对面就算是小县主,是他效命主君最疼爱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然而他再嘴硬,宴菟儿却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就是她父母已经猜到了她拒婚不仅仅是厌恶尔朱荏,还因为池仇。 她无法想象父母是咋联想的,但隐十四今天才开始跟踪池仇,就能说明这一切是从她离开宴湖堡开始的。 “今晚的事情不许跟我娘说。” 隐十四艰难的摇了摇头。他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按理都不能告之他人。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隐十四低头,似乎准备受死。 池仇忙抓住那宴菟儿袖子,急道:“罢了,何必为难他,他也是受命行事。” 池仇很同情这些死士,经常因为主君的一些家事、私事而被牵连,大有一种左右不是人的无奈。 “你回去吧,该怎么回复就怎么回复。”池仇又道:“回去与你主君说,若有什么话可以明说,被人窥视的感觉不好。不过明天在下跟人有约,实在无法推却,若有召见,可明晚界堂通知我。” 隐十四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头颅,表示会传达,毕竟自己已经被人发现,方才那一下子,也晓得自己并非他的对手,若是再来,既不符合规矩,也没那个能力。 一般隐卫也好,还是江湖杀手也罢,都不会以跟踪人为乐,一般都是探查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会撤离,没有谁会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尾随一个人几十天的,顶天了派人盯桩罢了。 隐十四转身欲走,宴菟儿一边愣愣地看着他,一边无意识地开口说道:“你等下。” 隐十四停步,回身,侍立。 “方才面馆的事情,你也在场,这个你拿回去给我娘,就说我的意见,派人把那家酒肆查封了。” “不必吧。”池仇听了,觉得便沉声问道:“那个曹氏虽然不咋滴,可她方才坐地起价,我也可以就地还钱,你现在动用宴湖的权势查抄吴家铺子,那吴家老夫妇多可怜,那可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呀。” 宴菟儿笑道:“你才去了两次,怎么比我还有感情?” “那不是你带我去的嘛?”池仇嘟囔一句,听在宴菟儿心里却乐滋滋的。 “放心吧,这吴家的事情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早就想诊治那姓曹的了,也与我娘亲说了,只不过我娘说,那是人家家事,不好掺和。” “你娘说的对呀。”池仇以前看过许多网文,都是男主或者女主特别的牛,被一些不守规矩或者仗势欺人的人算计,然后 动不动一通电话让更牛的人越权或者直接干涉,然后把那些恶人弄的不要不要的。 看一篇两篇,感觉很爽,看多了,让人觉得这个社会除了找关系,好像就没别的了,甚至一些不该出手的人或者事,找找关系也能无往不利。虽然没有谁能够不靠人际关系立足于世,但好像男主、女主,就靠着关系网处理问题,也让人觉得很现实也很无奈越到后面越乏味。 “可现在不是了。”宴菟儿扬了扬手中的单据:“宴湖现在可是禁酒的!” “禁酒?可那是葡萄酒呀。”池仇狐疑的很。 “禁酒就是禁酒,虽然一般不查,喝一点也没人管,但法令就是法令,不管是白酒、米酒还是葡萄酒,禁酒就是禁酒,她现在不但卖酒,还敢哄抬物价,那就是犯了税司衙门的重要物资管理条例,是触犯了城规的。”宴菟儿这不但去鹿颂学了尸科,律法也学了不少。 高实在是高,池仇隐然觉得宴菟儿有为官之道了,好像比他更适合当“上位者”。 隐十四接过那张收据,点点头,表示会照办,然后消失在夜影之中了。 “嗯!”池仇点点头,这就合理合法了,但是“情”呢?池仇劝道:“那吴家老两口咋办呢?”隐十四走了之后,池仇与宴菟儿边走边聊。 “放心,我会通知他们的,到时候城衙查封了那家店,可以按照其他名义出售,到时候我再卖回给吴家人就行了,只要把那曹氏抓起来就是了。” “这主意是你想的?” “我娘指点的,不过这酒的事情,是我今天突发奇想的,你觉得怎样?”宴菟儿一脸的小得意:“我早就看那曹氏欺负吴家人不满了,本来想让我娘出面教训她一番,我娘说,家事不能管,除非此事涉及城衙,帮一帮吴家倒是可以。” “我觉得你娘厉害。”池仇不免暗叹,这位城主夫人不简单呀。 “她可没告诉我该怎么弄呢。” “好,你厉害,你厉害,居然从她哄抬红酒价格,你就想到这招,确实厉害。”池仇轻轻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宴菟儿的想法和作法都是合情合理的,唯一让人觉得突兀的是曹氏今天对小县主的态度,太过嚣张了,对他这个外来人,一副坑死不偿命的架势还可以理解,居然见到城主女儿还敢这么薄面子,就让池仇想不通了。 也许池仇以前就是小兵哥加小宅男吧,对外面这些争风头的事情见识不多,看书上有许多傍大款的女子经常做一些无脑的事情,兴许也就是这样吧。池仇摇摇头,咎由自取。想到这里,脸上增添了几分阴冷萧疏之色。 夜渐深,池仇对城中不熟悉,随着宴菟儿步伐,忽走到一座小园,四周花木,一个木篱 环抱着曲池。 “居然还有这般小公园?” 见池仇惊奇,宴菟儿有些喜色,领着池仇,走过流水潆绕的石径。 斜桥之下有一座亭子,那亭子之中有一个灯笼,罩着一圈玻璃,里面居然是长明灯,给幽暗的夜色带来一丝光亮。 “这里如何会有灯?”池仇站在池畔曲栏,很是惊异。 “这是路灯,我娘说,以后整个宴湖都要做这种玻璃灯笼,只要点上长明灯,到时候整个路面都能看得清。” “你娘做的?” “不是,是鸢都那边的。” “哦?” “这里只是试点,可惜后来两盟之战,跟鸢都的贸易也就断了,这种灯宴湖只有几十盏,大部分都在城堡里,外面只有这个公园有一盏。” “这灯宴湖不能做嘛?” “玻璃咧,虽不如琉璃好看,但是要做到透明无色,多贵呀,一般人家那里用的起。”宴菟儿嘟着嘴,目光落在池仇身上,他正踮着脚去看那盏玻璃灯,心道:这么看还挺好看的。 “这玻璃不难作罢,我看很多地方都有玻璃了呀。”池仇以为五岳大陆玻璃已经盛行了,没太在意这个事情。 宴菟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以前这玻璃只有西荷有,叫做冰璃,卖的很贵,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一般也就是给妇人做几面镜子,只有钱多的才买点黄璃,用来当窗户。后来鸢都也能出产玻璃了,才流行了一段时间,因为鸢都的玻璃要便宜许多……” 池仇化学学的很不咋滴,只晓得是什么锰的多少决定了玻璃是否透明,而旧玻璃因为长期在空气中氧化,什么元素流逝,才又变成了黄色。好像石灰石里也有锰元素吧。池仇觉得完全可以找人研究一下。 “你看够了没有?”宴菟儿有些恼,池仇盯着那盏琉璃灯已经看了许久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0章 浅谈婚媒 http://.biquxs.info/

池仇收了收自己的心思,不由自嘲,心道:谁叫你不学好数理化的,池仇,你呀你,真是愧为穿越者,许多事情,只能说几个字,几个词,然后让人家去研究。 他摇摇头,见宴菟儿侧脸在微弱的琉璃灯下,面似瓷娃娃,显得越发娇弱,眼如琉璃,闪烁不定。 其实宴菟儿真的蛮好看的,此情此景,有琉璃灯,拉法酒,月儿挂枝头,真是偷情好时节,虽然冷了点。 池仇忽然燃起一丝悸动,若是能与她和飞烟一起长相厮守,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惜,就因为她,自己已经被宴湖的城主盯上了,而且听起来,她娘似乎很能洞察人心,池仇暗暗琢磨了一番,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你父母提及了我?” 宴菟儿好像犯了错误似的轻声道:“没说过你?” “没说过?”池仇不信:“那他们怎么派人追查我?” 宴菟儿目光黯然:“他们今天想让我订亲,我不愿意,至于他们怎么查到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啊!”最不愿意见到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池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你当真什么都没说?” “我当然没说,我和你……”宴菟儿心中来气,居然不问她跟谁结亲?偏偏还在乎她说没说提及他,难道不想自己告之父母有池仇这个人吗?声音可一点不友好的说道:“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我干嘛要说!” 宴菟儿焦躁声音,让池仇不禁一愕,虽然他是个恋爱白痴,但是也已经听出宴菟儿的不满。 他们军营里的战友们虽然不能像大学生一样开“卧谈会”,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时不时聊一聊,还是很有启发和借鉴作用的。 在营中,平常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倒也不多,但涉及到见父母的话题,总是被拿出来讨论,尤其女方一向委婉,双方又只能电话或者信件沟通,于是女方字里行间,话题婉转是不是要求男方去提亲,成为了大家最为焦心的话题,往往拿出来,甚至班级之间“开会讨论”。 显然宴菟儿的不满包含了两个意思,第一我要议亲了,你都不关心?第二你不愿意我跟父母谈起你,是不是你对我没意思? 池仇如同状元破题一般,立马抓住了核心要害。也非常理解宴菟儿今日邀约他的意图。 宴菟儿虽然不悦,却怕池仇没有听懂,于是冷哼一声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家现在急死了,你却一句话都不说?” 池仇一撇嘴:“我怎么没良心了?”他目光一凝,动容道:“你说你急死了?” “你!”宴菟儿侧过身子,心乱如麻,在河间早年女子上街逛街,听戏骑马都没有什么禁制,表露爱意,指点情郎上门提亲 也不忌讳,但宴菟儿的母亲可是地道的华夏的光明使者,宴湖这些年,也是女子楷模,宴湖男子都对宴徐氏的崇拜的五体投地,自然会影响各大家族对女儿的教养,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宴徐氏,她与池仇相识日浅,虽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感情上并不曾更进一步。可以不避讳的说,宴菟儿当时的举动更多的对男子身体的好奇,和少女的懵懂无知。 只不过外加了一点点好感而已,回去之后只晓得自己做了件羞羞的事情,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诚然宴菟儿心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池仇,若非如此,在娘亲说要议亲的时候,她也不会第一想到找池仇“要个说法”。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做了件只能结婚之后女子才能做的事情。 池仇也不好受,推诿的说法,他当时是被“欺辱”的对象,现在找他要个交代,他也难。 气氛降到冰点,总得有人破冰,而破冰的方法就是讲故事。 “……”在一阵酝酿之后。 池仇将心一横,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宴湖的故事改编了一下:“我曾经在旧渠运河生活,早年是当过兵的,有一把子力气,退伍之后,娶了了一个娘子,那娘子叫做林燕燕,本来也是和和美美,我在运河挑担,她在家中缝补……唔,谁知数年前杜家心之长安,那时候豫西一片混乱,我那时候没啥本事,遭到乱军,娘子也死了,我也深受重伤,最后被一个山寨给救了,除了养伤,还学习了一点武艺,后来山寨当地君侯剿灭,实在没办法就想着去兖州投奔远方亲友,可才到宴湖,看到泗水漂来好多亭人的尸体,以为西亭人又杀过来,也不敢去兖州,才顺泗水而下,到了宴湖……” 池仇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不怎么理直气壮——但也说不上违和,为何说的这般详细,池仇也想着既然宴菟儿父母已经派人查探了,自然少不得要核实一番,不如现在先讲一讲,顺顺嘴,说不定明天这段话还得当着两位宴湖城父母面前再说一遍。 池仇讲的委婉,也着重讲了下他与林燕燕的过往,脑海里回想起前世的一幕一幕,说道情浓之处也有些动情,宴菟儿不过是个情窦将开的小女子,听得居然也是入戏,居然一向不苟言笑的眼角也抹出一丝泪。 池仇讲的自己也有点鼻酸,已经来到五岳十几年,每每讲到林燕燕,心情依然难以平复,极易动容,当年就因为没有办法给林燕燕一个美好的生活,让他一度沉沦不已,颓废寥落的心思历经多年居然还经久不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衰亡,若不是自己的奇遇,池仇可以想象,自己前世未来的日子。 宴菟儿不属于那种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她对解剖的喜爱,源自 于小时候的境遇,不过从她对尸检结果的分析常常失误或者遗漏,可以看得出她的那份聪慧匹配不了那份认真,当然阅历的欠缺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听完池仇的故事,宴菟儿心中一阵失望,还有些淡淡的醋意,跟大部分女子的思路一样,小县主的第一句话是:“林燕燕?她美嘛?” “这怎么说呢?”池仇无奈的笑了笑,“跟飞烟……有点像。” 听到他着话,宴菟儿忽然娇叱了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池仇摊摊手,说道:“跟飞烟有点像啦,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有点比较呢?”在一个女子面前,提及另一个女子,自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今天池仇说了许多不明智的话,唯独这一个他是深思熟虑的。 毕竟他对丁飞烟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人若没有点小目标,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既然飞烟尚未嫁,此时又在古代,他为何不稍稍争取一下呢?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呀!”宴菟儿似有所悟,比起她的青涩,的确,飞烟姐姐确实有女人味多了:“难怪你对锦局的事情那么上心,记得在小月湖,你还装模作样的分析案情,结果是只不过是唐公子的衣服被你偷了而已。” 池仇心中大汗,那桩丑事她还提她作甚,赶紧转移话题:“其实,她们只是像而已,我这么说,也只是让你更加形象的知道,你这么问了,我就这么回答了。我跟飞烟又没有什么瓜葛,你又不是不知道。” 池仇说的坦然,心里有点小九九,暂时不好公开,今天让宴菟儿知道丁飞烟像他的前妻,只不过给以后打个底而已:“你既然说我对案件那么在意,那还不如说是因为你,那沛城失火案若不是因为你,我恐怕真的一秒钟都看不下去。” 说道那个案件,六具焦尸,宴菟儿泛起一丝难受,有些反胃。 池仇连忙在她后背摩挲两下,暗骂自己,怎么说起这么倒胃口的话:“不好意思,不该说这么倒胃口的话题。” 宴菟儿惨笑一下,正因为她是仵作,所以解剖都是她进行的,过程池仇反倒不知道,心态自然不同。女强人总不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现代许多女法医、女律师、女警察,显得那么不近人情,冷酷冰霜,其实也是一个个案件和工作氛围造就的。 也是因为现代社会能够快速汲取更多的信息造成的,一个女法医,在工作之余可以通过短片,案例分析,或者积案调查获取多不胜数的尸检报告,而古代,只能一个一个案件亲自参加才能慢慢成长,宴菟儿还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大数量,够腐败,够焦臭的案件,心里有些阴影,再正常不过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那两个小孩……不说了。”宴菟儿紧咬嘴 唇,呼吸的急促让胸口起伏不定。 池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揉了一下,然后笑着问:“菟儿?” “嗯?”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宴菟儿收回了手:“当然可以,你是不是想说,其实你当我是你的妹妹?” 池仇一愣,难道这个世界也有这种“狗血”的回绝方式吗?方才想起宴菟儿曾在鹿颂求学,在哪里,只怕会听闻许多无疾而终的恋爱故事吧,苦笑道:“我也没想过把你当妹妹,咱们地位悬殊太大,有些事情不是不敢想,而是不会去想。” “不会想?”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池仇从未将宴菟儿放在心里,这让她很是失落。 “首先我们俩岁数相差太大了,我比你真的大了十年,若是我大富大贵,或者是一方领主,不管是十年,还是续弦,兴许都不是问题,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河工,来宴湖又才一两个月,你觉得你父母会答应?”池仇说的很直白,没钱、没门第只差没说没前途了。 “可是我……我心中有你。”宴菟儿的腔调有点江南水乡之音,绵糯而细不可闻。 “这我相信。”池仇点点头:“其实我对你也有不少好感。说句真心话,若是我再年轻个十岁,七八岁也成,说不定我还真把当作我的目标呢,你想呀,你又是县主,又是城主的嫡女,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就算是入赘到你们宴湖,当个上门姑爷,那也是少奋斗十年,不,二十年。” “真的?” “我来宴湖才一两个月,以前真没想到,以前不起眼的宴湖堡,现在都成了九城大宴湖了,别的不说,再过上一段时日,只怕真的可以堪比锁夏、鸢都了,那些葳澜、曲孔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池仇倒是说得实话,作为一个帝国的议政王子,在关中对宴湖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虽然雪貂收集上来的情报曾经表面宴湖有崛起的势头,但他们依然认为那不过是几个诸侯胡乱拼凑的联合体,根本不堪一击,到了宴湖池仇才发觉,无论是“追讨令”“安世令”,都说明宴湖并不是以前那种松散的城域联盟,而是一个真正的宴国,只不过体量不大,兵不过万甲不到三千罢了。 “那你?”池仇能够这么说,宴菟儿内心充满了自豪,她搓着衣角,鼓起勇气:“其实我父母是允许子女自配婚媒的……” 池仇笑道:“自配婚媒,那也得过父母关不是吗?并非池大哥自哀自怨,池大哥马上就三十了,还一事无成,就从这一点上,城主大人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可是?” 池仇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人类社会,之所以有法律,就是为了限制不恰当的自由,比如不能杀人,不能放火,再 比如你方才说的不能喝酒,很多事更是简单,比如出门要穿衣,不能大小便,都需要人的自觉遵守,婚媒也是一样,没有绝对的自配婚媒,古人说的好,奔为妾,就是对这种自配婚媒的否定,婚姻大事就算不是父母之命,但是违背父母意愿的也不可取。不管是嫁错毁一生,还是娶错坑三代,都不是你一个人所能负责了事的,子女从出生那天起,父母和子女就建立了一种契约关系,同荣同辱,哪有什么绝对自由,也许你有选择的权利,但你真没有绝对的选择和谁结婚的权利,婚姻是家庭和家庭的结合,而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父母和子女永远无法割裂,如果你嫁给父母的仇人之子,难道他们就一定祝福你嘛?他们内心的仇恨就比不上你嫁人的欢愉?” “可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呀?” “怎么可能分的开,没有他们何谈你,你若不是宴湖家的女儿,哪里来的县主称号,哪里有能力去鹿颂游学?” “你怎么跟我娘亲说的一样,说什么该我回报家族了,回报家族难道就一定要嫁给尔朱荏吗?那个杀千刀的,上次就当着我面不行检点,欺辱葱娘的婢女,如此放浪之人,难道不是所托非人?” “嗯,你可以选择不嫁这没有问题,你若是觉得尔朱荏不靠谱,池大哥支持你,但你要尊重父母的意见,也要提出你的意见,但两者冲突之后,就要协商,若是协商不成,就要重新选择,毕竟家庭和家族才是最为重要的纽带。” 宴菟儿微微一愣,然后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也可以问问他们对你的意见咯?” 池仇傻傻一笑:“菟儿妹妹,你想呀,我现在状态,他们能同意吗?与其浪费时间在于父母争斗上,不如花些时间寻找一个好的郎君,你我之间的壕沟太大了,至于那些事情,如果菟儿妹妹心怀芥蒂,池大哥愿意赔罪,你愿打我便愿挨打,你若说是赔你银子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我也绝无二话。但若是花心思琢磨如何让你父母同意你嫁给我这个身无分文地无一陇的流民,我宁愿用这两年好好做点事情,给自己打下个根基。” 宴菟儿站起身子,随手从旁边草丛抽出一根草,叼在嘴上:“好啊,我可以等你两年的。” 池仇的态度马上变得更冷了,沉声说道:“我不希望你这么说,虽然按照礼仪,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但人间万事,总有许多古古怪怪的机遇和巧合,甚至也会偏离人生的轨道,不要动不动把你的生命的建立在别人的人生之上,我背负不起,你也荒废不起。” “你背负不起?我也荒废不起……”宴菟儿喃喃自语,她虽然不够伶俐,但见识还是足够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记得 我在金陵生活两年,回来后宴湖都变化好大,我都不记得最初的样子了。” “生活是很奇妙的,没人晓得自己明天会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又要做些什么。”说话说了有些时间了,池仇也有点僵硬:“冷不冷,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说到走,宴菟儿心里空落落的,毕竟议亲的事情就摆在那里,就好像一片乌云飘在天空,随时可能会落下雨来,“池大哥,你觉得我娘会听我的嘛?” 这个话题确实比较严峻,池仇暗叹了一声,话题一开,只怕一时半会走不了了,看着宴菟儿那份求救的表情,池仇也于心不忍,努力思索其中关节。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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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1章 乌龙被窝 http://.biquxs.info/

池仇边想边分析道:“葳澜公国地位衰落的厉害,现在对宴湖来说,它只不过是名义上共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个公国,等于是摆在那里无用,搬开它又不合适,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它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既不碍事,也别来扎眼,如此这般,才是最好。”池仇不免想到了西泷朝皇室的后裔,他们沙亭人能够占据关中,很大程度上依托了前泷朝几位降将的投诚,其中一位还要求保留西泷皇室,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颇为为难的事情,跟宴谵遇到的情形差不多,甚至情况还好一点,毕竟西泷皇室的人或杀或留都是亭皇一句话的事情。 宴菟儿踟蹰了一下,问道:“所以就要让我去做公爵夫人,将他们安抚住?”她的心很不甘,情爱的事情她以前真没有想过,即便在才子满地的栖霞学宫,她依然安心读她的尸科,结果什么梦都没做,就浇下来这么大一盆凉水,真是里外冻了一个彻底。 想到凉水,宴菟儿也有些冷,她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斗篷,池仇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冷吗?” “有点。” 宴菟儿将斗篷支起,与池仇共享之,如此亲昵,池仇脸色微显僵硬,随即平和,问道:“这样不好吧。”. 宴菟儿忙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这里也没人来。”话虽这么说,还心中一羞,心道:都说这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和池大哥这般算是修了多少年了呢? 池仇发现宴菟儿脸色不对,大约猜到她也是小鹿乱撞,也不好点破。 只好讪讪的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说这次是尔朱荏上门提亲?” “可不是,他也真是没脸皮。”宴菟儿探了探身子,随手从旁边草丛抽出一根草,叼在嘴上,把那草根当作尔朱荏的脖颈一样,用她的小虎牙咬着。 “其实也未必。”池仇很想在她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编剧”的水平,可惜又怕出了岔子,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未必什么?”宴菟儿发现池仇脸色不对,奇道:“到底是啥,你倒是说呀。” 池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话就是出我口,入你耳,绝不可第三人知道。” 见池仇说的慎重,宴菟儿也警惕的从斗篷里伸出小脑袋四处张望,整个小公园寂静无声,并无旁人走动,于是催促道:“你快说。” “宴湖做大,迟早也要取而代之,一般有两种办法,一种和亲,你嫁过去,你的子嗣就是未来的葳澜公爵,以后这葳澜宴湖就不分彼此了。另外就是武力。” “不大会用武力吧,葳澜公国立国数百年,即便是三年前,索淮诸侯率军侵袭徐州,依然有不少诸侯出兵救援,葳澜公国的号召力 可见一斑。” “武力不大可能,那就只有和亲了,但和亲之事很怪,这种事情明显对宴湖有利,葳澜它突然提出来,是何居心?”池仇心中琢磨:“听说尔朱家现在当家的是尔朱荏的姐姐,叫啥来着?” “尔朱苒苒。”说起这个人,宴菟儿就有点牙痒痒,此女乃是上一届的七花之一,十分聪明而且口才很好。尔朱公爵去世之后,此女成了摄政女爵,结交各路公侯游侠,甚至还多次涉足金陵,妄图取代宴湖成为鹿颂在河间的代理,只不过宴湖上下用颂律多年,又有宴徐氏把持大局,才没有让她的手,当初宴菟儿能够那么小就去鹿颂游学,除了她的喜好确实清奇之外,也未尝没有宴颂通好的意思。 当然,除此之外,宴菟儿长大之后也发觉“自己被利用”,跟宴谵夫妇有点青春叛逆也不无关系。 “对,尔朱苒苒。”池仇想到了雪貂对这位女爵的评语:常以色侍公侯,葳澜诸多封爵皆靠此维系,这是一个典型的交际花,虽然她的女爵不过是女勋爵的虚衔,但她实际掌控着葳澜这个怪兽般的公国:“必定是尔朱苒苒让尔朱荏向宴湖提亲,娶了你,对葳澜有什么好处呢?” “那好处可就多了,像我这样的……呸,就不告诉你。”宴菟儿一笑,又像小兔子一样缩在了斗篷里。 池仇紧紧地盯着她,露出一个有点恶意的笑容,慢声细语地说道:“得,我知道你得好。” “你知道啥?” 池仇被宴菟儿那娇嗔的模样弄得色心都要蹦出来了,费了好大劲才说道:“我知道啥,有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呢。” 宴菟儿看见池仇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男女之间真的很难有真正的友谊,尤其是关系有所突破的男女,若不是中午宴菟儿拒婚,下午隐十四就被派去跟踪池仇,宴谵夫妇这份火眼金睛,雷厉风行的做派把池仇镇住了,说不定他还真想冒一次险,看看能不能做宴湖姑爷呢。 宴菟儿想起那次恶作剧脸红如霞。 一旁的池仇见了既欣慰也有点小酸,男人嘛,多少有点酸萝卜,从许多角度看,宴菟儿既没有县主的架子,又贴心,虽然性子看上去有点冷,骨子里却有种俏皮的魂。可惜太小了,而他现在在河间还是两眼摸黑,他才不在这里当“贴心大哥哥”呢。 他也相当“赘婿”,可惜人家那家世,谁接纳你,坏了人家大事,说不定找隐卫给你一棒子,扎到麻袋里丢到微山湖里喂鱼都有可能,这种事情,在西域见得太多了,好多其他部落的好手,池仇相当欣赏,最后还不是得杀了以除后患,单靠苦口婆心,人格魅力,在部落生死存亡的选择下 ,根本不顶用。 想到自己可能被“喂王八”,池仇一个激灵,宴菟儿贴心的向他身子又拢了拢,两人以及手臂和手臂贴在一起了。 方才还将人家拒之千里,讲事实,摆道理,此时池仇哪能静下心来? “你是不是后悔方才对我的说教了?”宴菟儿得意洋洋。 池仇咧了咧自己僵硬的脸,说道:“咱们走吧,这里好冷。” “不行,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咱们边走边说吧,这都亥时三刻了。” 宴菟儿撅了撅,她跟池仇呆着很舒服,在他身边给她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作为小县主,回到宴湖当了女仵作,不久前任仵作老尤就离职了,丁掌旗对她敬畏有余,尊敬不足,她自己也晓得自己实践经验不足,又没人指点,直到池仇出现,当在小林子里手把手教她如何还原案件现场的时候,池仇在她身后的动作和造型,她一个大姑娘家如何会一点感知都没有?可她就是喜欢那种在她耳边教诲,指点的感觉,无关情色,可能就是那时候池仇散发出来充满知识和老练,让她情窦初开吧。 “好吧。”宴菟儿缩了缩身子,与池仇分离,自己站定将斗篷整好,这样子像极了两人偷情之后,收拾残局。 收拾清楚,两人一路走,池仇也简单分析了一下,葳澜公国是姐姐当家,而这个姐姐是葳澜此时还能维系公国颜面的关键,她是靠她的“石榴裙外交”还是依靠她的智慧,起码葳澜公国在徐州以北薛城以南还有一大片实际掌控的领地,在加上一些飞地诸侯的支持,加上葳澜百年的储备,实力不在宴湖之下。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表面的数据,池仇自然看好新兴的宴湖,毕竟它代表着更为先进的律法,更为有效的军队管辖,但旧有的权贵不会甘心沦落,那么这次和亲就是尔朱苒苒的出招,权贵之间的和亲很简单,人的感情可以忽略不计,人的外貌也是可有可无,只有利益才是和亲的第一要素,那葳澜的利益诉求呢? 想到这里池仇恍然大悟,比起衰落中的葳澜公国,利益所在必定在宴湖这边。 尔朱苒苒肯定想着宴菟儿嫁过去的嫁妆带着什么,而宴谵夫妇早已把和亲运用的炉火纯青,又绝顶聪明,如何不晓得尔朱苒苒背后的盘算? “我明白了,你父母答应这门婚事,无非是想看看葳澜尔朱后续到底要打什么牌。”池仇笑道。 “哦?”宴菟儿正腾云驾雾般胡思乱想,冷不丁池仇喊了一嗓子。“你是说我父母并没有想我嫁到葳澜?” “应该是。”池仇笑道:“现在葳澜也好宴湖也罢,两家都对对方虎视眈眈,但谁也不好先动手,葳澜公国虽有大义,但实力不济,而宴湖这些 年实力看涨,却还未必一击而中,那么尔朱苒苒既然出招了,城主大人自然得接招,而且得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我所料不错的话,两家必定会对嫁妆或者聘礼展开谈判,而这个谈判可不是议亲那么简单,说不定谈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年半载之后也要嫁咯。” “现在河间局势风云变幻,一年半载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城主大人从葳澜的要求里发现了他们的软肋,进而掌控葳澜也说不定哦。” “那样的话,是不是我就不用嫁了?” “你呀,就只有嫁还是不嫁!”池仇看了看路,两人已经走到大街之上了,此时走来一队巡抚的兵卒,宴菟儿亮了亮像,那些士卒并不敢为难,此处不像内城,完全宵禁,只要有身份牌,说的清楚为何走动,并不会关押。 当然若是常人被逮到,会被这些士卒讹一顿酒钱,似乎也在所难免,所以外出走动的人极少。 池仇和宴菟儿一前一后地往湖边走去,那里是未来规划的权贵区,虽然现在还比较空旷,但是半岛的地狭之处有岗亭值守,几个巡防营的士兵正裹着冬衣缩在一起取暖。 池仇决定不进去了,站在远处跟宴菟儿道别。宴菟儿还是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要嫁还是不嫁,不过听池仇方才那么一说,显然这事尔朱荏提出来了,父母作为葳澜公国的封臣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否则就蔑视主君了。 这些事情一时也说不清,宴菟儿还是觉得父母要把自己卖了,去取得宴湖的最大的好处,虽然不知道这份好处是什么,但肯定比宴菟儿重要。 “明天你记得去城衙一趟!” “咦?那收据不是给了那个十四了吗?” “那你作为诉主总得到场吧。” “打官司呀?”池仇有些晕,一旦牵扯官司,这哪还脱得开身,明天约好了还要去茶庵呢,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明天还要去城东茶庵呢。” “城东茶庵,你去哪里做啥?”宴菟儿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又不需要你多长时间,他们犯的是税司衙门的规矩,在收税方面,宴湖一向严厉,你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我可是约好了午时,人还是要守信的。” “那行,你早点到,我到时候也去,实在不行让他们先放你去办事。” “那只能这样了。” 宴菟儿告别池仇,阴沉沉的夜空似乎露出一点缝隙,月光就如同新月一般,只有那么弯弯一道,却依然洒在宴菟儿心尖儿上。 明早还要打官司,池仇是不会回界堂了,只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运了一口气,跳进了齐家院 子,刚落地,四处皆黑,池仇顺势摸进了周容的房间,居然没有反锁,周娘子还真贴心。 也不点灯,池仇就将外衣解开,齐效妁家中也并不富裕,多了周容母女,被子却不足,池仇内衣倒是大部分没脱,算是御寒,黑暗中听着周容平稳的呼吸声,池仇也快速钻进被窝,有人暖床还真是好,池仇闻着女人的芳香,没想到还这么清幽淡雅。 想到这些日子周容对自己的侍候,池仇忍不住摸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哇,受男人滋润的女子就是不一样,皮肤变得吹弹可破,像个少女似的。 感觉周容稍微的颤了一下,但似乎是还在梦中,并没有挣扎。 池仇也没有把周容叫醒的想法,躺在被窝胡思乱想,这农村的治安就是个大问题,这家里没个男人,真是被人撬了门了,都不晓得该咋办。 想到这里,忍不住想将周容拢在怀里,又觉得黑灯瞎火的猛的弄醒人家,万一大叫咋办,那这一晚上还睡不睡?于是怜惜的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大手在那女子身上的要害轻轻哗啦了一下。 额,不对呀,这肌肤,这紧张的颤栗,这旁边不是周容? 池仇六识全开,双目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天呀,是许轻儿。 许轻儿也是紧张的一颤,也感觉到了男人的手在她鸽乳上的动作。 方才的亲吻,带出来火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脖子上很痒很痒,不过却不敢说话,也不敢睁眼,心里怕的要命。 “轻儿,怎么是你?”池仇大汗。 许轻儿紧咬嘴唇,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娘呢?” “你娘不在这屋!”池仇警觉的坐了起来,难道有古怪? “那她可能去齐阿姨屋了,齐阿姨睡不着,我娘帮她帮她按摩。”许轻儿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把手拿开。”那声音都要哭出来了。 “哦!” 上次齐效妁被池仇按的睡着了,失眠症好了许多,周容得知之后主动请缨,每晚帮她按按。 再加上齐效妁家中的被子只有她和她闺女的,许轻儿今夜有些冷,周容也没料到池仇回来,就让她睡一个被窝,两人被子合在一起,就不那么冷了。 池仇缩回手,问道:“那你娘还会回来不?” “不知道!”许轻儿心跳马上扑通扑通的加快了,羞涩的嘤咛了一声。 池仇很尴尬呀,现在去找周容,也不合适,可睡在这里只怕也不合适,自己外衣都脱了,身上的倦意油然而生,让他穿衣穿裤,起身冒着寒风回界堂,他是不乐意的。 “轻儿,你别怕,叔叔也是困了,要不我们俩就这么睡了成不。”池 仇打商量的说道。 许轻儿哪敢应承,缩在被子里,身子紧张的几乎要蜷成一团了。 池仇嘴上说的轻巧,实际上他自己也难受的很,毕竟身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一想到某些特定的词汇,燥动的心哪能安静得下来。 不过池仇还是有底线的,见许轻儿只是害怕,并没有大喊大叫,试着转移话题,温和的问道:“轻儿,你最近都在干啥呢?” “看书。”声音小的,若不是池仇六识全开,还真听不清楚。 也难怪,人家小姑娘在被窝里睡觉,突然爬进来一个壮汉,不吓得魂飞魄散就算不错了。 “读书好呀,以后当个小才女。”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要做什么才女。”许轻儿弱弱的说。 “瞎说,这天下男子能做的事情比女的还少呢。” “还少?”许轻儿问。 “起码男的不会生娃娃。” 噗嗤,许轻儿笑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池仇问道:“以后你娘就跟着我,你有意见吗?”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你把被子拿开一些,别盖着嘴,我都听不清楚。” “我没意见,你对我娘好就行。”女孩子将被子掖在下巴处,满脸都是难为情的红晕,看起来更是温婉可爱、惹人怜惜。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2章 天山秀魂 http://.biquxs.info/

“放心,我对你也会好的。”池仇很认真的说道,“对了,你想要点什么?叔叔这些天都在外面忙,也从没有问过你,你有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告诉叔叔,下次我给你带回来。” 说着说着,池仇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哄小女孩的“怪蜀黍”,自己声音都小了许多,甚至有点想笑。 女孩子羞红的脸抬起头,似乎被池仇的话吸引了。 夜色中,许轻儿的容貌看不清晰,但一双大眼睛却如夜空繁星一样,闪闪发亮,分外的动人;闪亮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渴求,又有一丝害怕。 池仇晓得她有点心动,或者说她有要求,却不知道该不该提。于是给她打气:“你说吧,让叔叔听听,小轻儿想要什么?” 被子下的许轻儿尽是羞涩,精致挺翘的鼻子,加上樱桃小口。说起来,她的姿容真的不错,典型的混血娃娃,若是真的收拾打扮起来,绝对令人惊艳,就好像初见她时,只不过被周容领回来之后,又被拾掇成了一个普通的闺女模样,池仇现在还没那份闲心,等自己有了钱了,还真有一点养成的想法。 许轻儿哪里晓得池仇内心“邪恶”的想法,张开小口,小心试探:“我……” “我想去练舞……” “啊!练武?”池仇不可置否:“练武可白瞎了你的肤色了,而且你现在也大了,骨架子已经长开了,过了最佳练武的阶段了,况且练武很辛苦的。” “我不怕吃苦。”许轻儿在红着脸咬了咬嘴唇,慢慢的侧了侧身子。 池仇忍不住看了她几眼。 看着池仇的眼神,许轻儿大着胆子的说道:“我想跳舞,董娥娘说我的身子很软,很有天赋,可是我娘不同意。” 什么?跳舞?董娥娘?池仇傻眼了,原来人家说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呀,“你怎么想着跳舞呢?”董娥娘那里是什么地方,周容要是同意她去,那才是见了鬼了。 至于董娥娘说许轻儿身体柔软,跳舞有天赋,呵呵,池仇觉得大街上的“星探”似乎都爱这么说。 “跳舞可以穿好看的衣服……”许轻儿羞涩万分地说道:“我喜欢穿好看的衣服!” 池仇哭笑不得的是,现在许轻儿才多大呀,就已经要步入天下女子无解的“爱好”中了? 嗅着许轻儿身上的体香,还有那薄如蝉翼的体温,池仇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他见过许轻儿的身材娇小玲珑,她有着她父亲许文的遗传,许文这个人长得是唇红齿白,非常清秀,典型的人面兽心。 董娥娘说的没错,许轻儿确实是个好苗子,培养好了,什么秦淮八艳,新台十录事,应该都不在话下,可这条道是正常人走的嘛? 池仇这人必须事实就 是,他不会背后拆董娥娘的台,说她骗许轻儿。但周容不许许轻儿走跳舞这条路,也是有道理的。思来想去池仇劝道:“轻儿,董娥娘那里不是正经家姑娘去的地方,你若是喜欢好看的衣服呢,等叔叔赚了钱,赚了钱叔叔给你买。” 许轻儿娇羞的看了池仇一眼:“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想去那里,我以后还要嫁人呢。” “知道就好。” “可我真的很想跳舞,我五岁就开始跳舞了,只要一跳舞,我就觉得浑身有劲,我还想学弹琴,学唱歌。”许轻儿眼神充满了坚定。 “哦,原来你喜欢跳舞。”池仇心念一动,明白了。有些人喜欢唱歌、有些人喜欢跳舞、有些人喜欢爬山、也有些人喜欢马拉松,一个人有点自己的爱好和追求总是极好的,在这点上许轻儿的想法无可厚非,甚至还应该鼓励和赞赏。 “不行吗?”许轻儿有些焦急,小孩子的她还不太理解大人的思维模式,认为“行”还是“不行”,“可以”还是“不可以”都能很快回复她。 许轻儿是个美丽可人的女孩子,甚至有种惊艳的气质,池仇现在明白那种气质是怎么来的了,从小练舞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在宴湖,不过一般练舞的女孩子,若是放在前世自然没什么,许多家庭,女孩子练舞还是必修课,但在五岳,这份意义就不同了,毕竟女子的工种太少,一说到跳舞,几乎都跟青楼、教司坊联系在一起了,寻常女子若是涉足这一行当,怕是以后会后悔。“也不是不行,不过此事还是得你娘同意才行,那些地方,女孩子还是能不去就不去。”池仇实话实说。 许轻儿听到还是得周容做决定,浑身不由得一颤,居然泪光都闪出来了:“我也不想去那种地方,可是去私学,娘说了,现在没有钱……” 其实池仇还不太了解五岳风俗,在民间有许多私学,都是各地皇宫或者大诸侯退休的老嬷嬷或者宫女开办的,当然也有一些从良的女姬,教授一些民间女子学习舞蹈、礼仪甚至瑜伽,受教的女孩子,也可以加入独立的歌舞团,游走各个诸侯表演,也能够应聘大户人家,讨一个好工钱,其实八袂坊就是这样的巨头。 以池仇对八袂坊的了解,还比较片面,就跟不清楚一些私学的事情了。 “什么有专门跳舞的私学?” “嗯,江南有的,我以前就在私学学的,这里我也不清楚。” 池仇摇摇头,发现自己太孤陋寡闻了,也太小瞧这个五岳了,于是道:“那好说呀,你娘同意你去私学就行,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交给叔,叔叔想办法。” 许轻儿兴奋地握着小拳头,紧接着,她又高兴不起来了:“真的嘛?叔叔 不是骗我?” “骗你这个小丫头干啥,只不过叔叔也不清楚宴湖有没有专门教练舞的私学,改天帮你打听一下。” 许轻儿想了想,马上擦干眼泪,语气有几分天真的说道:“那说话算数?” “算数!要不要拉钩?” 池仇笑嘻嘻了解释了一下拉钩上吊的意思,许轻儿从被窝里伸出小手,两人指尖一碰,一股电流双向而开。 许轻儿很细心,发觉池仇的异样,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很忐忑地轻呼:“叔!” 池仇回过神,笑道:“睡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再不睡,池仇可不晓得自己会咋样,人呀,得慎思慎行。 “谢谢叔!”许轻儿一扫方才的惊惧,开心的睡去,不久就进入梦乡,只留下池仇在黑夜里发呆,这周容看来今夜不回屋了?池仇有点想去那边屋子看看,最终还是在少女的清香之中默念着“卻凤古诀”慢慢睡去。 此时远在延州,尉迟明鸟也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歇下来,沐浴之后回到房中。 只见居玲珑淡粉色肚兜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走起路来,步态显得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绯红,衬托出一番娇嫩可爱模样,整个人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玲珑,你怎么穿上了裙子?”尉迟明鸟又想赞叹,又有些好奇。她们俩都是剑客,想来锦衣常伴,就算穿着裙子也都是池仇设计的制式皮裙为主。 居玲珑没好气的咩咩嘴,好委屈似的:“我也就是想试下她们常说的唐装襦裙嘛。” 尉迟明鸟也笑了,走上前捉住两只宽袖子,说道:“你真美,穿什么都好看。” 居玲珑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不禁打量起大师姐来。 美艳无方的脸庞,算不得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散发这与众不同的气质,这是混血儿特有的,无一不在张扬着优雅和风情,又有着西域独特的狂野不拘。嘴角上扬,显得邪魅而感性,尤其沐浴之后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两人对望一眼,想起昨晚的旖旎,皆面泛桃红、娇艳欲滴,居玲珑赶忙说道:“师姐也饿了吧,吃点宵夜吧。” “好!” 宵夜十分丰盛,除了有各式糕点、水果和精致的小菜外,还有用百花酿制的美酒。 几杯酒下肚,居玲珑问道:“你真的告诉塞亦古,雕仇大哥死了?” 尉迟明鸟苦笑了一下:“台吉让我说的!” 居玲珑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还真贤惠?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我跟天山派素有旧怨,不过想想人家八岁就订亲,现在都快二十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想想也是蛮可怜的,要知道她可是各部落公认的西域瑶珠。” 这天山南北一直是游牧部落的天下,五岳大陆又相互隔断,江湖人士甚少涉足天山,天山之上偶尔有些马贼驻点,建寨设堡,亦有一些佛教寺庙,也算不上什么武林门派,直到明朝末年,一些武林人士才涉足其中,有击败马贼自立的,有复国未成皈依佛门的,渐渐的天山派的称号才有点起色。 武林豪杰霍仲行因战乱避祸西域,其人从中原来,雄心万丈,遍阅武林剑谱,剑法大成原想在天山开辟一片天地,剿灭了不少马贼山寨,最终却只能独居天山,难以再入中原,晚年皈依佛教。 天山剑派刚开始分为南北两派,南派为是霍仲行妻子所建,北派由霍仲行儿子继承,发展百余年,屡有门众进入中原,皆有传奇,天山剑派逐渐被世人所知。 天山剑派南派第六任掌门游历中原,遇到一个不出世的高手,两人结为伉俪,在两人武功折服下,天山南北两派合并,定居于天山南高峰,在两条冰川汇聚之所修建道宫,后因两人产生误会,女子居于道宫之中,继续掌管天山剑派,故而天山剑派又称之为仙池宫,而男子则自己建了天山派。 池仇的父亲亭皇,就曾与天山派掌门相识,在统一西域之时,天山派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在亭皇的协助下,天山派吞并了天山剑派,并摧毁了当年的道宫。 居玲珑的师父在西域被仇人追杀,一度落难尉迟部落,后在仙池旧道宫之处建灵犀观,虽然灵犀观跟天山派并无往日旧怨,但灵犀观修建之时,天山派曾派人阻止,被灵犀观主一剑杀八人,从此结下新仇,天山派过于庞大,鱼龙混杂,一些天山山寨马贼皆有天山派的人,号称仙宫三十六寨,结果都成为居玲珑和她二师姐实战的目标。 别看居玲珑年纪不大,十五岁的她就曾单挑天山三十六寨有名号的江湖好手二十一个,名为切磋,但在手下能够全身而退的几无一人,只有三个断手自保,其他都魂归瑶池。因她长得娇美可人,肌肤玲珑剔透,人送外号“玲珑剑”,因“西域瑶珠”是对当地第一美人的称号,居玲珑是地道的汉人,亦有人称之为“天山秀魂”,与“西域瑶珠”并称天山二绝。 而回鹘公主就是新任的“西域瑶珠”,偏偏也是天山派的门徒,这些年池仇对她不闻不问,她于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仙宫学艺,据说也得到了真传,居玲珑 早就想跟她较量一番了。 但是灵犀观主却不允许徒弟与天山派本座以及仙池宫直接交手。 尉迟明鸟放下手中的酒杯,捉住居玲珑的手,也不免忧伤:“那也是她自己放不开,台吉早就跟她交了底了,看见她就看到了血海深渊,让她自寻幸福,她偏偏不肯,也不晓得她马囊里包着什么。” 居玲珑顿了一下,脸上满是不解:“哦?”这才想起亭皇当年在双方结亲之时,趁机灭了塞亦古所在的甘州回鹘,却又没有解除两人的婚约,这笔乱账还真是说不清。 “那她打算怎么办?回甘州?” “不清楚,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累死了。”尉迟明鸟揉了揉额头。 五年前,西亭挥兵光复长安。同年沙亭王在长安接受不知道那里找来的泷皇禅位,称帝。五王子延州就藩,同期杜家内附,西亭和河间打了一年多,最终杜家所在洛川归附关中。这些年池仇在延州的经营不敢说水泼不进,可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汤,成为西亭制霸河套诸侯的主要力量。 这次池仇决意假死,按照惯例,延州必定群龙无首,局势说不定急转直下。 还好二王子亭池骨质算是接受了池仇的“好意”,同意任命池仇的女儿亭池旖旎为新任藩主,左膀右臂文宋为延州执事,家老尉迟庸、安德如、雕仇宁河辅佐,负责藩务,沿袭延州经济策略,只不过军队由朝廷将官接替。池仇一念之间的事情,必定引起延州周边一些游牧部落连锁反应,也会牵扯无数人的前程甚至命运,就连尉迟明鸟也觉得此事太过重大,可池仇坚持,她只是照做。 按照计划她本该遣散王府众人,回灵犀观接回池旖旎与池仇江南汇合,但一听到河间将大乱,她就没打算回天山了,原打算让居玲珑去接,这居玲珑要去河间办一件师父所说的江湖事,两人商议,即刻就走,可惜延州的百官听闻领主战死,一天光顾着嚎啕大哭,乱如一团,尉迟明鸟作为延州藩唯一继承人的亲娘,不得不好生安慰。 池仇经营的藩务,没有藩主也不至于停摆,但幼主继位,不但年幼而且是个女子,必定让不少人心生退却,事态如何发展,谁也不得而知。 居玲珑也不是个熟悉政务的人,想了想,貌似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给尉迟明鸟连连夹菜。 尉迟明鸟道:“你也别惦记跟人家切磋了,不瞒你说,现在朝廷仰仗天山派,以仙池宫的名义派了不少好手以江湖手段在河东、中原建立了许多山寨,你可知你在河东摧毁的唛头寨就是我们暗地里建的仙宫十三寨之一吗?另外金虎寨的我们派去的高手都已经当上二当家的,好像 这次也被你结果了。” 居玲珑吐了吐舌头说道:“这我哪知道,别说不晓得你们的计划,就算晓得,只怕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尉迟明鸟摇摇头:“真不晓得,天山派哪里招惹灵犀观了,短短十几年就得了这般血仇。” “我也不知道,这个得问师父,再说了,你不也是灵犀观的嘛?”居玲珑不满的噘嘴。 “可不是,我们铁勒之中不是出自天山派就是仙池,他们看我眼神都不对,若不是我是台吉的女人,估计早就有人想把我杀了吧。” 就因为灵犀观建在以前仙宫的旧址之上,这天山派仗着人多势众,早年没少上门惹事,结果哪想到那张灵犀也不是善茬,一来二去,就结仇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再好看也没你好看,我的天山秀魂。”尉迟明鸟想了想,笑道:“你对塞亦古这么有情绪,是不是想跟她比试一番,把西域瑶珠的名号也拿来呀?”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3章 清晨遇贼 http://.biquxs.info/

“这名号有啥好的,难道女子一定要以色示人嘛?什么天山二绝,其实就是那些猪狗般的男人以女子样貌评的,我才不稀罕呢,玲珑剑多好听?这次去了中原,我要遍杀那些有名号武林人士,到时候我若是能像师父一样被他们称之为玲珑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尉迟明鸟心生不满,她师父出手一想狠辣,教授徒弟也是如此,以前她不觉得,她从小就在游牧部落长大,部族血仇见得多了,又是半路学艺,早已过了慧根,只想着要变强,什么狠辣之事都愿意尝试,自从回到池仇身边,又多了许多慈悲心怀,尤其是生了旖旎之后,她都觉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冷血:压低声音道:“这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你真的觉得你现在就武功天下第一了?常言说的好,江湖代有人才出,强中自有强中手。” 居玲珑笑道:“说不定我就是人家嘴里的强中自有强中手呢。” 居玲珑能有此心境,也并非少不更事,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算是奇女子了,一路南下,她手头的剑早已给她闯出了名头,关键她别看说话直接,她做事从来都是三思而后行,血屠忽律庄园,她就曾在风雪之中探查数日,了解周边地形,守卫,才一击而中,功成身退的。 此时费杨姑进来,见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帮忙收拾碗筷残局。 居玲珑指着她说道:“倒是杨姑也去吗?” “叫我费杨姑”费杨姑不冷不淡的说道。 “还有点脾气。” 费杨姑收拾了一波碗筷,离开房间,尉迟明鸟才说道:“她爹姓费,她亲娘姓杨,可惜她亲娘生了她之后就跑了,是她爹和后娘把她养大的,她不喜欢名字中的杨姓,但她爹不许她更名,所以她的名字还是别省略比较好,不像你,叫你玲珑你也很高兴。” “哦!”居玲珑盯着空门呆呆道:“原来也是没娘的娃,好吧,以后我叫她费姑就是了。” “那你可把她叫老了。” “那怎么办?”居玲珑苦笑。 话说那池仇冥想一阵,体内循环着卻凤古诀也沉沉睡了过去,但那一点心火仍存在体内,周游摆荡,一直难以散去。 凌晨四点,池仇醒了,他的身板一直不错,睡觉四个钟头就能让自己精神充盈,蛰伏一晚的那团火气便又窜到胯下,池仇从床上爬起来,还有点迷糊,看到身边一张清丽的脸,差点吓了自己一跳。 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小萝莉。昨夜的一切历历在脑,苦笑一下,这算不算把小萝莉“睡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不正经的想法纷至沓来,自是百味杂陈,难以言表。但也只是想想, 做人的底线,池仇还是有的。 身边的许轻儿酣睡脸上带着笑意,有些开心的神采,可能睡前知道自己身边是个男子,俏脸也变得红润,看起来可爱极了。 既然晓得了许轻儿的想法,池仇觉得若是有私学教授轻儿舞蹈,蛮好的。可能池仇自己觉得古代一旦学舞貌似工作就不正经,可仔细想想,当下的社会绝大部分还是农民,难道就应该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吗?只要在城市中生活,学一份技艺有什么不好,按许轻儿的话,在江南亦有许多私学,那么随着宴湖的发展,说不定以后也会有类似的私学,就好像后世的舞蹈班,培训班一样的,她倒是在里面当个助教又有何不可? 退一步讲,如果周容认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那么实际上就是等同女子附庸给男人,那么许轻儿练好了,以后取悦自己夫君也未尝不可,毕竟到了后世那么发达的年月,很大一部分女孩子还是承担家庭主妇的工作,趁着年轻,多学点,没啥不好的。 池仇贼眼溜溜,打量了一会,他暗自思忖:“这么漂亮的一颗小白菜,不晓得以后便宜了哪个怂货!”想到这里哑然失笑。 摒弃一些杂乱的念头在小萝莉脸上很纯洁的轻轻吻了,就在此时门打开了。 周容站在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池仇心口怦地一跳,急道:“你怎么回来了?” 周容一时面红耳赤,就要嚷道:“你……你在做什么?轻儿还是个孩子。” 周容眼神之急切,前所未见。池仇见她如此恼怒,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哀怨,赶紧跳下床,双手扶住她睡道:“声音别大,把人家吵醒了。” 此话一出,周容更加惊惧,以前在许文家中,父母经常吵架打闹,轻儿这样的小孩,一向睡的浅,方才声音不小了,她居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脑海里蹦出了极为不妙的念头:“你到底对轻儿做什么了?她还那么小,你居然也下的去手?”周容不禁要哭了出来,甩开池仇就要去许轻儿身边查探。 “哎,周容,别瞎想,我是那样的人吗?”池仇将她抱住,若是将许轻儿惊醒,实在太尴尬了。 可惜那胯下顶在周容双股之间,周容是受过池仇雨露恩泽的人,晓得这是什么,又想到自己女儿身条纤弱,娇柔的腰儿不堪一握,如何受的住池仇那惊人之“举”? 一时间脑海里居然情景画面俱实,浑身以为女儿受了欺辱,愣怔的几乎站立不住。 池仇心里一阵不舒服,亏的自己谨守心神,不敢逾越,可是还是被人误解了,于是将周容抱出房门,想扶着她站定,可周容一身瘫软,池仇心中愧疚,想起以前看过视频和新 闻,别说母亲了,发现自己的女儿被人欺凌,就算是以男子发觉或者遭遇车祸,都是在地上撒泼打滚,心想必须马上解释清楚。 于是将她推在地上,冰冷的石板让周容稍微清醒一下,池仇弹了弹自己的衣服:“我都穿着整整齐齐的,没有欺负轻儿。” 周容迷迷蒙蒙睁眼看了看身边的池仇,混混沌沌的,见他一身衣服确实比较齐整,比较昨天池仇只脱了外衣,心中稍安。 “昨天夜里,我回来,黑灯瞎火的就进了被窝,才发现你不在,只有轻儿在。我们俩聊了一会天,就睡着了。”池仇急忙快速说道:“真的啥也没发生。” 周容一听,脸色方显释然,松了口气,轻声道∶“真的?那方才……” “当然是真的,她见我就这么钻进你被窝,自然晓得我俩关系,昨天我与她说了许多话,她都基本认同我和你的关系了。方才我只是醒来,当她是我女儿一样亲了一下。”池仇当时想法确实纯正,没啥杂念,可又怕周容多想,解释道:“你若觉得出格,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周容沉默不语,坐在地上发怔。 “你也不想想,以我那尺寸,就比她小臂还粗,若是真是对她动了强,她还能活不成。”池仇脸皮又厚了起来,心道这话说的粗俗,又改口道:“晚点你等轻儿醒来,见她走路姿势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周容先是脸色大变,后又满腮绯红,神情甚为忸怩,哼道:“谁知道你,大流氓。”想起池仇,虽然表面正经,实际上在那方面招式奇多,对周容来说简直是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幻想起那时候种种景象…… “地上冷,你先站起来!” “不行,我脚软,你扶我一下。” 池仇上前搀扶,嘴上嘟囔的说道:“你腿软,说,昨天你一夜未归,是不是跟齐大夫……嘿嘿……” “哪有,昨天齐大夫请我去帮她按摩。” “哦?按摩?按哪里?是不是按着按着滚到一个被窝了。” 周容咬唇一咬,羞红满面,痴痴望着池仇,嗔怒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这么羞耻?” “你不也没把我往好处想吗?”池仇将她扶起,有点借机报复的在她肥臀上拍了两下,好像是拍灰,实际上那两下落了点力气。 周容心中满腔委屈上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咬着下唇,突然眼角含泪,池仇心里发毛,这女子要是哭了,可真说不好啥时候能停了,于是只好哄了哄,周容才收定心神说道:“本来按完了就要回来的,齐大夫拉着我在被窝里说话,说着说着我俩就睡着了。” “哦 !说的啥?” “那怎么能告诉你?” 池仇见她神情扭捏,大概也就是一些妇人的话题,倒也不再追问,说道:“我去把衣服穿了。” “你不许去。”周容警惕的拽住池仇:“我去帮你拿。”说罢走进自己房里,掩上了门,心里扑腾扑腾的走到床边,许轻儿面色红润,气息悠扬,看上去很是平稳,周容不放心的掀开被子一角,见她衣衫还算整齐,长吁一口气,站在床前发了一阵呆,肚里心事重重,才拿了池仇衣裤出来。 “冻死了,这么久,是不是要检查许轻儿一番,确认我说没说谎是吧?” 见自己心思被池仇戳穿,周容一阵微酸,说道:“就算你们没什么,她还是个姑娘家,你又与她没有血缘,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呢?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啥脸面嫁人。” 池仇扯上裤子,笑道:“此事,意外、意外,我反正不会乱讲,这么早起来,原就想早点走,这样你都不晓得,谁知道你咋起这么早?” “我也是不习惯。” 池仇点点头,这里本就是别人的院子了,再又跟外人睡在一起,周容醒得早也很正常。 “哦,对了,轻儿昨天跟我说了,她想学跳舞,这事我已经答应她了。” “啊,她跟你说了这个?”周容被这句话勾起了天大的兴趣,自己女儿居然这么想去章台? “嗯,你若是担心在章台,不干不净,就去问问齐大夫,有没有教舞蹈的私学。若是担心学费,我不是给了你一些琐碎银子嘛?就算不够,有我呢,挑个好点的,轻儿身材这么好,又有兴趣学,就别荒废了,以后说不定用的上。” 周容突然感觉一阵羞耻一阵甜蜜,原来是自己想偏了,她跟池仇一样,一直觉得学舞蹈就是不正经。 虽说两人是情人关系,周容的脸依然热呼呼的,像被炉子烤一样,她心里暗骂自己不正经,把女儿也想的不正经。 池仇摸了摸她的脸,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尚未白,寂静和充满氧分子的清晨让人心旷神怡。感觉就好像在张家界的金鞭溪森林道上,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宴湖城这些日子比之往常肃然许多。 见池仇向外探望的神色,周容有些不想池仇走,就想这么被他抬着脸到天荒地老。 两人在静谧之中凝视了好久,没有说话。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每一声心跳,都会引起自己的遐想。 好一会,周容才柔声问道:“我去给你做吃的?” 池仇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这几天好像很忙,很多事,晚上不晓得过不过来,给你的钱,你尽管用着 ,我晚几天可能有地方让你做工,你赶紧给许轻儿找个私学,最好全托的那种。” “什么全托?”周容忽地又说道:“什么工,我做的来吗?” “全托就是轻儿在私学那里,包吃包住,你只需要晚上接她回来就行的那种。”池仇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后脑勺:“放心吧,工作的事情,我会帮你考虑的,工资还不低哟。” “工资?什么是工资?” “额,就是俸禄、工钱、月钱。”池仇对这些名词解释有些崩溃,可惜这个问题没法完全解决,亏的五岳大陆的官话还比较像普通话,否则连跟不同的人交流都比较懵圈。 男人啥事都安排了,周容心中一股子暖意,又有点无以为报的忐忑。 池仇见她羞答答的一阵心悸,狠狠拥吻了她一番,才长叹一声,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池仇必须去练武了,今早起来,发现自己体内氤氲凝聚的比往常多:难不成睡觉之前若是运转卻凤古诀,也能聚气?一般的功法哪有这个效果?难道是古诀的妙用? 他一路飞奔,虽然去金香园、苏香园这样的权贵之所,突然设了几个的岗亭,虽说是个摆设,但毕竟里面有巡防营的兵,尤其此路实在太宽,又无遮挡,等于几百米全是空旷之地,池仇一时有些犯难。 藏在一棵大树之后,有些迟疑,自觉没可以奔袭几百米不被人发觉,一旦惊扰了护卫,里面又是个半岛,被人堵在里面,纵然能够脱身,又何苦来哉? 想来想去,觉得直接跟守卫说去找小县主,可现在不过凌晨四点多,理由也不好找。 正在徘徊,突然将明的街上,游走着两条身影,身形半掩,步走蛇形,一看就不像是好人,难不成有歹人想作恶? 看他们去的方向是齐家大院那边,池仇摸了摸腰间,心道这个世道不太平,以后还是得配把短剑防身才好。 池仇悄然的跟在那两人身后,见他们从齐家大院街面前匆匆而过,左拐右拐,才来到外城老宅区。 典型的反侦察,池仇虽对宴湖城地形不熟,也敏锐的发觉两人形迹可疑,有点故意绕路的意味,以前看过许多警匪片,猜测两人是不是故意如此,好确定身后有无人跟踪,凭借着自身超强的地理方位感,池仇果断的放弃了一段路的跟踪,而是穿过昨夜与小县主聊天的小公园,果不其然,两人绕了一大圈,实际上又回到了主道上。 池仇暗自庆幸,他先一步在此等候,虽然还早,不少房屋也有勤劳的人作息之声,鸡鸣、狗叫、小孩啼哭,也有婆婆们在呵斥起的晚的儿媳妇,但上街的人还不多,两人虽然看见在街 角的池仇,却也没引起警觉。 见没有啥人跟在后面,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老宅区的深处走去。 池仇暗暗纳闷,两个人池仇居然认得,一个是谢常高,一个沈亮。这两人居然还有些乔装打扮,此时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是一片曾经贴近内城的居住区,算是以前外城最早,也是最豪华的居住区。据说当年码头市集都在城外,一些商人们赚了钱,不知道是不允许,还是不愿意住在管制严格的内城,这些富户就在内城边上修了一座坊,外砌矮墙,内里全是青砖黑瓦的深宅大院,江南的风格,可以猜测,当年在宴湖经商致富的大多都是江南人。 说起来,齐家院子和那个小公园也都是当年这座耳城的一部分,耳城的兴衰,池仇不是很清楚,听说许久以前,这些富户曾拖欠工钱,被码头工人给哄抢过,耳城的坊墙大多破败,有些地方甚至只有一些若影若无的痕迹。 现在仅存的矮墙和不少无人居住的老旧的宅院都被拆除,青砖都成了正在修建的外城墙的原材料。 两个人进了最深处的一个院子,略显得简朴、幽静。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4章 棱堡之角 http://.biquxs.info/

池仇见谢常高和沈亮进了院子,依然躲在树后也不乱动,果然不久,院门再次打开,沈亮站在门口探望一番,才再次关闭大门。 好谨慎,这让池仇好奇不已,围着这个破旧的院子转了一圈,才发现此院子实则贴着内城墙建造的,等同一边的院墙省了。 谢常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院子是谁家的院子?看造型这大宅院也有两百年历史了,估计是跟着宴湖城一同建造的? 不对呀……以前宴湖城的城墙就这一层,敢在城墙边上造房子,按理是不合规矩的。一旦打仗,城墙边的房屋必定被拆,谁家冒这么大风险在此建屋,那不是吃饱了撑着。 也许以前的耳城城墙比较高大,可以独立防御。 这些应该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吧,池仇对城堡一直很有研究的兴趣,中原地区一马平川,四战之地,河间诸侯能够在此立足数百年,依然不会一推就倒,就是城堡的建设极为严苛,设计也超乎想象,大多依傍这仅有的山岩修建,一些平地城堡,还垒了数十米的地基,即便有大型投石机,也未必能砸中真正的城墙。 强行攻打一个要塞,死伤几万人再正常不过了。 据说锁夏城就傍悬崖而建,城中甚至还有瀑布,美轮美奂,若不是内部大火,有人说就算当时颂军和普军联手都未必攻的下来。 池仇在外面绕了一大圈,这户人家的宅院外墙是圆弧形,包去了大一片,但里面的青瓦的墙头高低起伏如同波浪,池仇尝试的在院外寻了几颗大树望去,看的不甚清楚,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生气。 池仇心里兜兜转转地起了好几个念头,思来想去,不如入内一观,池仇本就不是个爱动脑的人,于是寻了一处认为隐蔽的角落,先丢了一个石子,里面没有动静,才翻了进去。 虽然依墙而建,有些不太规则,里面还真大,灵台水榭一应俱全,就是破败的厉害,几幢主建筑,最高的那个外墙也已脱落,里面黑乎乎的貌似没人居住。 只有西厢有幢二层小楼,看上去,外表清爽,连接的小路似乎常有人踩踏,有些人气。 池仇绕到后面,就听到有人说话。 “大哥,你们可算来了,怎么说好晚上来,如何凌晨才到。”池仇很想尝试去看下墙那边是谁,可墙角堆着瓦片,极易发生响动,还好那边的貌似没动,池仇顺着声音在墙外偷听。 此时传来沈亮的声音:“巡逻的人太多了,我们被截住了,好说歹说,还花了不少银两,才脱身,只好先找了一家妓馆,避避风头,等到此时才又出来。” “呵,你跟着少爷倒是有肉吃,有女人玩。”言语 中虽有些羡慕,更多的还是调侃。 “老四,此次若是成功,你可是大功一件,我都甘拜下风呢。” “什么时候,我都等不及了,这死婆娘忒难伺候了,昨天为了三十两银子,把宴湖的县主得罪的死死的,真不晓得她脑子里装着啥,满脑子的鸡零狗碎的腌臜事,没一天安生。” 池仇深吸一口气,这难道是曹氏身边的曹坤? 在那一瞬间,池仇整个身心都是冰凉的,昨天吃个面条,买了一两瓶酒,当时在场的不到十人居然有两个细作。我勒你个去,这宴湖城里城外到底有多少势力在盯着? “忍忍吧。” “忍,忍到什么时候,说好了三年,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现在都十年了,我现在都觉得我叫曹坤了,而不是叫射坤。” 噗嗤,池仇赶紧捂嘴,差点笑出来。 “十年了,那地道你找到了吗?” 曹坤叹了一口气:“只怕是个谣传吧,我在这里呆了十年了,地里蚯蚓都不知被我翻了多少只了,实在看不出这里有啥地道。” 沈亮安慰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也许吧,实在不行,咱们就二方案就好了。” 曹坤继续说道:“哎,不说了,反正再怎么说也没用,我这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了,我只是想提醒大哥你,这娘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咱们的事被她给败坏了,老子十年青春就白瞎了。” 沈亮劝道:“别说不吉利的,咱们谢家蛰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一击必中,给你透个底,说什么也不会等宴湖把外城墙建好。” “就是说嘛,等外城墙建好了,什么一二三计划都是白瞎,到时候我就上楼把那娘们的舌头剁下来,碾碎了,喂狗。”曹坤恶狠狠的说道。 沈亮讶然失笑:“看来她把你招惹的不轻呀。” “你是不知道……她这个娘们欲壑难填呀,把自己爷们吸得干干的,还想拉我做姘头。”曹坤笑道:“她虽有点姿色,可她那品相实在太差,最初在街上到处勾搭男人,口碑差的很,很多家庭都不许家中男子上三角坪,逼不得已,我还得大街上劫来几个男人供她玩乐。哎,这后园里都不晓得埋了几具尸体了,个个面黄肌瘦,精血全无。真不晓得她那玩意怎么那么厉害。” “啊!你这些年还做了这等事情?杀了几个?” “七八个吧。”曹坤话音中也有愧疚:“不帮她找男人不行,这婆子熬不住,我又不想让吴尤死,毕竟当年这房子是吴家买回来的,若是死了,吴家到时候要卖,又是一堆鸡零狗碎的事情,指不定后园被人一挖,就太麻烦了。” “你做的对, 难为你了,走,我们去做点吃的,边吃边说。”沈亮抬头看了下阁楼:“还好我们少爷荤素不忌。”说罢两人勾肩搭背,开怀大笑,相伴而去。 池仇听两人去了厨房,有一处房中传来声响,池仇深吸一口气,脚踏墙根,游身上窜,双手抓住矮墙,一个引体向上,就立在上面。调整了一下身子,顺着矮墙来到那屋外侧,运气腾挪,换攀屋梁,顺着房梁上的上到了阁楼天顶之处。 屋子建造江南瓦房式样,黑瓦斜铺,与一般的河间平顶尖顶风格不同,池仇探望四周,这个阁楼不算高,旁边的主楼比它高约两米,将其遮挡大半。 池仇小心的翻开一片瓦,从天口窥伺房内。 只见房中床幔摇动,里面传来阵阵女子欢愉的叫骂声,不堪入耳。 池仇啐骂一口,将瓦片虚掩上。 坐在屋顶之上,一眼望去,景致却是极好,旧宴湖城当时就在一座山岩之上建城的,虽然有夯土的迹象,但山台周边的三叠泉和冷泉都说明了当年的自然状态是极好的。有泉的地方,必定地下水极多,尤其是源源不断的热泉。说明城堡选址是极为有讲究的。 而新的宴湖城,也是一处山地地带,在河间不算太高的山丘断崖几乎都被想方设法的利用了,无论是材哥庄园还是陈家庄园甚至是兖州城,五岳并没有大一统,大城不太可能四四方方的建在河边平地上。 一般都会找个土坡,如果高度不够就会想方设法夯高一点,避免对方石炮的攻击,要打到夯土层上方的城堡,攻城部队就不得不靠近一些,要么就得造更加庞大的回回炮,寻找更加合适的石块。 当然河间诸侯建城也会利用河流或者山石,控制回回炮的阵地范围。就好像新的宴湖堡,撤到了微山湖边,起码在东、南、西三个方面,大炮的架设困难重重。而正北又是城堡菱形城角锐面,这让攻城方颇为头疼。 这个大院子位于新宴湖城左城之角,是以前自然的山岩,整个山岩主体都被圈入内城,只剩下这片犄角旮旯一片属于外城,在老城区里,这片地头很大,但比起齐家小院那边的地势要高上一些,估计整片地头被曹家买了,建成了一个类三角形的院子。 虽然不规则,但只有一户人家,庄园还是很大的,透着一种极度的荒凉气息,想来荒废许久了。 站在这里往下看,不远就是露水章台和宴湖新台以及新驿馆的半岛,那里地势低,除非跃下十余丈的岩壁,才能到,否则只能乖乖的绕道而行。 因为在城角,曹家又败落多年,无人打理,加上方才曹坤说院子里埋着死人,显得冷气森森。 床上有帷幔,就算里面响天动地,池仇也没无法一饱眼福,见自己所在之处视野皆是死角,自己视线极好,但其他人却绝难发现他,于是干脆坐在上面运气凝神,全身放松,一阵阵轻语传来,体内真气似乎颇为呼应,也有点温水滚动之意,这难道是琴瑟和鸣嘛? 已经入冬了,天地寂寥,朝阳也爬的慢了一些,三角院在地理位置上是山北水南见夕阳的三阴之地,在这里看不到朝阳,但是可以看到朝阳出湖的景色,仿佛铺满了碎银子。 池仇虽然跻身朣朦境,却还是初阶,这个初阶就是零阶的意思,古往今来大概是第一人破镜居然把氤氲气散尽的武者了。 虽有氤氲凝结之状,但要到一阶,只怕也要个三年五载,池仇其实很想修仙哦,那样不用感受人间节气冷暖,也无需为骑乘发愁,一把剑飞来飞去,洞天福地一躺,灵气滚滚而来,谁叫他来到了这么个异世界,到底算是摸到了武侠之门,成于不成,也不枉自己华夏儿女,武侠梦一场。 随着池仇回归中原,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池仇对五岳的世界也有了一些大体的了解,河间风气和传说光景,池仇明白,这就是一个突遭劫难的平行宇宙,一切的跟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大灾难之后的人类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穿越者貌似还挺多,所谓各领风骚数百年吧,他们有些来不及改变世界就消声秘迹,有的做出了一点点的贡献就被历史浪花卷走了,也有名不见经传的魔女禾女,当然也有贾东坡赵奇这样闻达于世的高能极品。 穿越有危险,这不是句空话,天下牛人多了,但更多的牛人在牛之前就被做成了“萝卜牛杂”,池仇不能指望自己福星高照,主角光环,不想早死就得慢慢的熬,慢慢的练,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自己的脑子:凡事多用脑,草鸡变凤凰。 古人多的是牛人,代代状元皆是才,阵阵将军非草包。 论背书,大把人比池仇强,论打仗将军的大刀,池仇也未必能砍的三五回合,但池仇比他们多几千年的见识,总归不假,大局观也要强一些,只要不沉迷二次元,许多事情跟现实还是很贴近的。 只要旧镇的摊子铺开来,宴湖这个新兴城市应该能够给池仇带来足够的红利,人才是万物之长,只要人在汇集,财富就会汇集,市场就可以开展,这都是经历过改革春风吹拂的人能够切身感受到的,而宴湖城主看上去是个比较开明的城主,政策通达,照顾平民,这确实是大展拳脚的好去处,唯一的缺憾就是四战之地,外部的因素太过至关重要了。 当年池仇在关中,因为大旱蝗灾,前几年池仇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渠吃蝗虫,吃蝗虫修渠,几 年下来,关中恢复了生机,人口渐渐增长,一些逃难山间的百姓也逐渐走出来,也算造福一方百姓了,可他毕竟前世是华夏人,又是江左人,炖羊蹄吃多了,也腻,就想着青菜萝卜水煮鱼,当然他更想看看这个世界,比起身边的人,他有着不同的思绪。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到河间数月,池仇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华夏,心中若说古井无波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心潮澎湃。 池仇端坐在宴湖棱堡之角一座别院屋檐之上,面对巍峨的城墙山堡,这是玄幻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在东陆的建筑,好一副壮丽图画。 他在这里打坐练气也是不得已,街面上起早的人越来越多,再去找去处,显然是不合适了,本以为屋里两人,偷情而已,必定速战速决,没成想,那谢常高的确速战,但那曹氏却不放人坚决不速决,各种挑逗、花活,一次次的让谢常高欲罢不能,只得挺身再战。 这男子就是不同女人,三、四次之后谢常高就熬不住了,掀开床帘,拢上衣服就在桌边喝水。 喝完倒也不忘给曹氏递过去,帷帐之中曹氏微微抬手,喝完水,就又拉着谢常高滚在了一起。 额,池仇表情十分丰富,这两人还没完没了了,只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将帷幔拉上,甚至有点不惧寒暑的肆意逍遥,池仇不禁感叹,古人也疯狂。 两人颠龙倒凤,池仇倒是无在意,让他内心呐喊的是:吴尤居然也躺在床里,看那情形估计不是被点了穴就是被放了蒙汗药,真是一对狗男女,太张狂了。 池仇原想着他们完事了,还能探听一点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实在不愿意多呆片刻,管它有没有用呢。 池仇收拾心神,将瓦片放回原处,比起先前的虚掩,这次是将瓦片完全放回去原位,引出了一点声音,甚至还有一点灰尘掉落,但并没有引起正在热火朝天的两人注意。 “真晦气。”池仇跳出院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回头骂了一句,这次梁上君子算是白当了。 从三角院的高台上下来,一片开阔荒地,这里曾是繁华所在,称之为山也是不对的,只是比外城其他地势要高一些,而高地临湖的下方就是著名的章台街。从上往下看,天然的湖边岩石堆下也是一溜的江南黑瓦,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在微山湖的烟雨之中也有一方江南风姿。 一边是高峨的西陆中世纪晚期的棱堡,一角是东陆江南烟雨的民居,两种文化,在这片异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得不让池仇感叹这世间的奇妙。 池仇忍不住站在高台边,脚下不远就是三处半岛,面积两大一小,它们与章台街毗邻,最靠北的是金香 园和苏香园所在,一片富有人家的别墅区,而中间一处小半岛,整个半岛就是新驿馆,而南边一个半岛就是宴湖新台的所在。 极目望去,貌似有些女子正在湖边水榭之上排舞,据说再过几天它就要开门营业了,不晓得到时是何种的辉煌和气派,关于它的八卦,池仇不知听了多少,据说李远和丁谓都很想第一时间一睹它的风采,但听闻它实行会员制,办理的方式嘛,呵呵,让池仇无解,必须熟人介绍。 宴湖新台在宴湖虽然是新开张,但是它在葳澜碧波城的葳澜新台已经经营许久了,作为微山湖沿岸唯一一家新台,周边贵族无不以有张新台卡为荣。 此时此刻宴湖新台的开张,除了给宴湖顶级家族主动送去邀请函外,其他“凡人”根本没有机会踏入其中,典型的“在你地头,还不待见你的那种”店大欺客。 现在看来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因为那整个半岛也只有新台这么一家商号,包含了整个半岛,半岛的其他地方要么修成了别墅或者雅居,要么修成了码头,南来北往的微山湖周边的贵客们,根本无需入城,就能够在它那里登陆休息,夜宿花楼,招千金散尽之后,又可以乘船而走,像极了后世的那种隐身山林的高级会所,果然是有些格调。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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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5章 杂事二三(一) http://.biquxs.info/

说起来,这种贫穷限制了想象的地方,池仇前世今生都不怎么见识过,在长安,池仇也去过新台,那时的新台,刚恢复营业,姑娘们素质虽有些档次,但还算不上奢华,毕竟原新台早就被人一把火烧了,据说这几年重建了,但池仇大部分时间在延州种田,再也没机会去见识一下。 池仇摸了摸手中的新台卡,不晓得这卡能不能在这里用,事实上,池仇也有点不敢用,虽然没有电脑系统,新台这么大的商号应该有自己一套的确认体系,万一查出这张卡是长安发的,上报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古人对客户的隐私权到底是如何维护的?这是一个未知数,这个险值不值的冒? 一旦被确认为奸细,各国处理起来是惊人的一致,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管你三头六臂,巧舌如簧,就算想把你策反,你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天山童姥的“药丹”都是小儿科,多的是控制之法。 以雪貂的惯例,一家人被扣留,给你喂一种特效毒药,放你回去做双面间谍是基本条件。若是单身,那么对不起,就算你求着投诚也是一个死,无非死的痛快点。 微山湖上百舸争游,各种船在汇聚,这里为何如此兴盛,主要是比邻西渠。 湖船、飞蓬船、刀鱼船、大滩船各式各样,还有一些舫船,大约是昨夜在湖中游玩的,此时也逐渐回来了。 章台街有不少青楼,但没有哪一家像新台一样有自己的码头,舫船大部分在新驿馆附近的码头上下客,稀稀疏疏的有几条,但那个码头外还停着更多的画舫,显然冬季游湖,尤其是夜游的生意不太好。 大部分船的目的地都是更往北的,也就是在建的外城城门口附近的市集码头,据说这片市集在外城墙建好之后,就会裁撤掉,起码在运河转运的船只要放到城南去。 城南码头到底有多大,是个什么情况,池仇还没去过,不得而知,听闻宴湖在那里专门修建了两个货运码头,规划了仓库、建造了道路、并且设置了许多岗哨,便于管理。 以后城东码头只用来卸载到宴湖的货船,一切转运的商船都要去城南码头。这大概就是商贸区和物流区的分类吧。 再看金香园,不知道小县主现在起来没有? 旁边的苏香园有几个人影倒是吸引了池仇,他相信那是闾葱娘在带着素梅、素菊她们也在水榭练舞,黑黑点点的好几个,还有两大一小在一旁,池仇可以肯定,那是葛筝和素竹带着小彘在练武。 看看天,池仇觉得差不多了,找个摊位吃个早点,再去城衙,早点把状告了,这个曹氏真不是个东西,若是来得及,说不定还能把谢常高和沈亮一起抓了,正好一个捉奸在床,池仇对这几个人没半 点好感,至于谢家居然让曹坤在曹家呆了十年,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曹家隐藏了什么大秘密?池仇很感兴趣,但放长线吊大鱼的事情,池仇不感兴趣,揭开谜底的意愿也不强,每一个秘密背后未必是男主的锦鲤,说不定是个刺猬。 混迹五岳更加重要,拯救世界和平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做吧,最多找个机会给宴菟儿透点风声。 百顺寨并不小,地处宴湖城西南一片不大不小丘陵地带里,这个山头是附近比较高的了,百顺寨在半山腰上,守着一条古道。官道在微山湖边上,以前黄河夺淮的时候,经常被淹,这条从丘陵穿过的古道一度很兴盛,现在嘛以及废弃很久了。 张百顺离水上岸之后,就率众在这里讨生活。 这条古道是条走私的要道,说起来很奇特,在五岳大陆,盐铁依然是诸侯管制,还有一个管制的商品就是煤。自从煤的功能被发掘出来后,河东的煤成为了各地冬季取暖,炼铁生火的重要原材料,盐铁煤成了重要管制商品,而沛县山地里就有宴湖城的煤矿,可以基本保障宴湖城的用度,而无需从河东贩运。 有垄断就有利润,有利润就有人走私,煤矿里总会有人想尽办法运出一些私煤,就是通过这条古道运到各地贩卖,张百顺有船,早年也从这里运私煤出去,到葳澜到彭城,来过多次,因此轻车熟路。知道这一带也有不少山寨靠雁过拔毛过活,他上了岸,就直奔这里,假意投奔,宰了以前的寨主,自立门户,后来更是把百顺寨发展成为古道第一寨。 为了扩大销路,他的寨子,也逐渐演变成百顺帮,主要操控一些私船,收买一些税司衙门的人,利用官衙达到货通四海的地步。 自己二当家黑狭,名字虽像个悍匪,但是他们帮中最为“贵气”的一个,由他负责跟城中一些官员做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情,比较合适,然而他进城之后,渺无音讯,这让张百顺心中一颗大石头吊起来,不去过问是不行的,毕竟走官面这条线掌握在黑瞎子手里,至此断了,他岂能心甘。 老二出事,老大就不得不出马了,在宴湖城,他们其实有据点的,也就在三角院下方的某个破败的院落里,张百顺带着几个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这是典型的渔户行头,有些渔船打夜鱼,忙碌一晚,早上回码头卖新鲜鱼获,然后回屋睡觉,这种装扮见怪不怪。 张百顺一行人与池仇擦肩而过。 池仇虽然好奇一个渔户也能在这里置办产业,不过方才见识了三角坪的没落,也就释然了,这三角坪地势比市集那边高上一些,以前这里属于城外,一些富户集中居住,又有坊墙维护,相对安全。 现在外城已经在建 ,坊墙也不存在了,大部分富户也就搬出来了,开始在金香园那个半岛置地建房,或者转到内城东一带,那里离城南码头要近一些。 张百顺一行人等池仇走远,扣响门环,在一阵狗儿的狂吠声中,张四叔披上棉袄,来到门前,打开门上的小窗,瞧见是大当家一行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开门将他们让了进去。 张四叔算是张百顺的领路人,他是张百顺四叔,以前也在微山湖讨生活,为人看上去和善,手头却狠的厉害,官兵剿贼时,砍了他的右手、左脚,他跳水之后,愣是游到了岸上,可惜被水浸泡的伤口,好不了,他也是运气好,遇到一个大夫,给他结了肢,捡回来一条命。 张百顺倒是没有忘了他四叔,得知他或者,就给他买了这里,一来让他养老,二来当个据点。 其实当初他准备买曹家那套三角院,那里地势高,又只有一户,平常三角坪的人也很少有人上去,就算在里面藏百来号人,也不会有啥问题,可曹氏死活不卖,张百顺也曾想动强,但听闻她夫家是吴家,也就作罢了,倒不是吴家有什么背景,确实是小县主喜欢他家的面,从小就爱吃,张百顺打探吴家底细的时候知道了,当时宴菟儿虽然还小,张百顺谨慎起见,先买了这里,结果附近的人逐渐搬迁,他们再去买最大的三角院反倒有些扎眼,过了一年,传闻闹鬼,又走了几户,张百顺发现这里也蛮合适的,反正他的目的又不是要把百顺帮开在宴湖城里,于是就作罢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6章 杂事二三(二) http://.biquxs.info/

张四叔,断了手的半条手臂扛着拐杖,将几人让至后院儿,叫出两个女婢,帮几个人收拾。 将张百顺引到一边,紧张地问道:“百顺,你怎么来了,最近不晓得怎么了,宴湖城了巡查的队伍又多又频,难不成你们惹事了?” “不是我们。”张百顺也是刚入城,城防还是一如既往的宽松。入了城才觉得宴湖城氛围有些不对,他也有些犹豫:“按理不会是我们,二当家的没回去。” “黑瞎子没回去?”张四叔也很诧异:“他走了好些天了。怎么就没回去呢?” “他什么时候走的,当时啥情况?” 张四叔凝想了一下:“到没啥,那天他说事情谈成了,睡了一个大懒,说是办点私事,办完就直接回寨子,中午就走了。” “他确切说谈成了?” “是,谈成了。” 张百顺本以为是谈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又问道:“什么私事?” 张四叔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这下张百顺犯难了,负责与线人沟通的只有黑瞎子,这方面他虽然对黑瞎子很不满,但也让他免于出入行走,所以他平常也乐的轻松,毕竟跟其他寨子的争斗一刻也不曾停止,他平素也不大会离开寨门。 黑瞎子失踪了,等同他的财神爷找不到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什么私事?你再好好想想?”张百顺晓得黑狭是沛城一带的小诸侯,他家的封地被宴湖城主没收了,这人不会去找城主报仇了,不至于呀,他都落魄这么多年了,在寨子里黑狭对宴湖最不满,但也没到不自量力非要报仇的地步,这点张百顺还是知道的。 “真不知道,你也晓得,黑狭这人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尿不到一壶里,平常跟他说不上什么话。” 几个婢女将几人安顿在后院后,刚送了些简单地吃食。就有性急的喽啰将其中一人抱住,丢在床上,另外几个喽啰也快速吃喝完毕,抓起其他女婢,戏谑起来。 张四叔见惯不怪,这里的女婢都是买来的,生死契捏在张四叔手里,平常照顾张四叔起居,若是有人来也只能随侍,这种情况大户人家多的是,就算他们出去告发,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她们并不是被抢来的。 听到女子的呼喊,张四叔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好像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人,我猜是个女子。” “哦?” “黑狭一向自是清高,这些女婢他从来不碰,只不过那一天,他好像也有点按捺不住,进屋销魂了一把。”张四叔分析道:“应该是在街上见到了一位让他心动的女人。” “娘滴,又栽在女人手里。”张百顺暗骂道。 张百顺和张四叔又叨叨了一阵,没啥头绪,张四叔在宴湖,也能四处闲逛,但 他手脚不便,平素也懒得出门,反正这院里养了五六个女婢,够他享用了,实在腻了,就把女婢一卖,又去街上买几个,只要不被官府抓个通匪的现行,他就是有钱的好色老财主,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黑狭是死是活,张百顺现在并不关心了,只要张四叔这里没有被查抄,说明黑狭并没有透露什么,关键是货该咋交呢?那位财神爷该如何重新接上线,这对他来说才是首要的大问题。 “对了,黑狭那天逍遥了一天,我也有些好奇,跟他多聊了几句。” “说了啥?” “他说他那财神爷厉害,宴湖新台都给他送了新台卡,等新台开业那天,他还会来,跟那位爷,去新台见见世面。” 张百顺虎躯一震:“他真这么说。” “这还有假,我还恭维他一番呢,让他帮四叔也物色一个,赎一个出来,让四叔也尝尝滋味。” “那种场子的货色,四叔还是少惦记,眼角高着呢,咱们这就算拽着她的生死契,她也未必留得住。”张百顺劝道。 “还不是做腿儿生意的,不行打几顿就老实了。”张四叔不以为然。 张百顺也不可置否,想想也觉得没啥,他现在大部分生意依靠私船贩运私煤,也能挣不少,就是想把生意做大些,用运河的官船帮忙贩卖,岂不是卖的更远? 他也将三四十了,追求的更多的是江湖地位,新台卡?张百顺也应该配的上。 宴湖堡 明亮、奢华的芸守阁的花厅中,莺莺燕燕云集。宴谵的大夫人和夫人宴徐氏、外加宴谵几个侍妾都在。服侍的大丫鬟也都立在各自主子的后面。 十几年下来,这些正妻、侍妾们早已相处习惯了,宴徐氏持家之道颇有手腕,大家算是日久见人心,不像起初那样心中膈应。 起码有一点,在场的众人非常认可宴徐氏的,宴谵再没有纳妾,她们现在最年轻也都三十多了,虽然都容颜不在,但没有年轻小妾争宠,她们此时心情都算不错。 主位上坐着的大夫人,穿着碧玉色的对襟褂子,头戴道簪,手里粘着佛珠,徐娘半老。 穿红着绿的宴谵侍妾们,按照古书,都是如夫人,也叫姨娘,河间随北地称呼,一般称作姨太太,这些子姨太太都是老姐妹了,笑着说着话。 原本大夫人求清净,晨昏定省都让她们去宴徐氏那里,宴徐氏却不愿乱了规矩,干脆让大家晨昏定省一周一次,都聚在芸守阁。 诸位姨太太的大些的子女都谈婚论嫁了,宴徐氏也从不独断,在议亲之前便将她觉得合适宴湖适婚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让各位姨太太和她们子女自己挑,就算有些同时看中的,有些争抢,恩怨也落不到宴徐氏头上。 各位姨太太的子女婚姻过了几年,有些好的,也有些不好的,但大体都不算差,大家也就释然了。 众人喜欢聚在一起,聊聊天,比起其他大家族,宴家经常洋溢着喜气洋洋,颇为难得。 林子大了总归什么人都有,四姨太就属于心眼比较小的一个,她自己出身也高,七姓十宗她是比不上了,但是颍川荀家的名头也是不低的,这个家族是汉晋时期的主要士族之一,当时有“汝颍多奇士”之说,而荀氏则是颍川众多士族的代表之一。荀氏见于史籍记载者达一百多人,且在中央做文职高官的多,主要是一个士大夫官僚世家。荀氏的婚姻之家基本上属于高门大族,且与皇室联姻,绵延两晋,一直与皇室保持亲戚关系。 虽然东晋之后就衰落了,但在西唐东虞时期,颍川地理位置在洛阳之南,颍川聚居的各大家族,都备受两朝重视,加以分封,尽管是一些虚职,却重新提升了他们的地位。 熬过鲲鹏溟时代之后,这些大家族因为自身底蕴,重新回暖,比较著名的就是荀氏、陈氏、钟氏、韩氏。 荀家和钟家在后梁朝都又成为名门望重,荀家地位比起大夫人家,要高上许多,在宴徐氏没来的时候,她就喜欢跟大夫人叫板,因为她家的家世是当时所有人中最高的。 这宴徐氏是栖霞徐家的人,说起来栖霞徐家才不过百年,比起那些世家,实在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晋家族。 芸薹徐家最大的分支是彭城徐家,两支分离的数百年,各有发展,比起遥远的宗家,彭城徐家在河间和江南的地位那是高了许多。前宋之前,曾出现一位徐姓皇帝统治吴越之地,册立了自己亲弟,为彭城方伯,这可是河间地区第一个“方伯”称号的家族,那时候还没有葳澜公国呢。 所以十几年前,宴徐氏和宴谵的“爱情故事”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河间坊间当时宴徐氏为彭城徐家的远亲,而江南人多以为她是金陵徐家的后人,众说纷纭。 要知道栖霞徐家在徐鄀出生的时候才被允许立堂号,开宗立祠也才十二年。 现在有些权贵们都不一定知道栖霞徐家的来源,民间就更不用说了,很多人还是认为宴徐氏为彭城徐家的。(前面介绍宴谵夫人为彭城徐家,由此解释一下缘故。)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7章 宴家花厅(一) http://.biquxs.info/

四姨太荀氏当时特瞧不起“假冒”的宴徐氏,对于二婚的冒牒的宴徐氏,是百般的不服,惹出许多是非。确切的说是她想做夫人的位置,然而十几年下来,其他姐妹都被制的服服帖帖,她也接受现实,偏偏她的女儿嫁人,嫁出了点是非,又勾起了她早年不甘的心思。 说到底这事也怨不得宴徐氏,当年她女儿想嫁的人是个文士,而她想女儿嫁的人不同是个习武的武士,母女俩耗上了,宴徐氏出面,就让她们抓阄,结果是荀氏想要的结果,女儿哭哭啼啼的嫁给了那个武士。 结婚几年,(日ri)子也过的恩(爱ài),此事本来也算圆满,宴湖又不怎么打仗,偏偏这个武士自己喝酒骑马,摔死了。 这人有旦夕祸福,这事谁也怨不上,四姨太的女儿倒也不怨天尤人,后来又喜欢另外一个男子,打算再嫁,宴徐氏因为自(身shēn)(情qing)况既不好反对也不好支持,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自己看着办” 这下好,荀氏有着她自己的逻辑,这些年宴湖主要发展经济,不打仗,当年那个文士这些年发展的(挺ting)好的,武士反倒常常借酒消愁,四姨太就认为宴徐氏故意整蛊她,有仗不打,让人家笑话她没眼力。 后来这武士摔死之后,荀氏又自诩华夏家名正宗,当年为了给宴徐氏穿小鞋,动则就以《女则》、《闺训》要求女儿,实际上自个倒是一个狐媚模样。 凡事也不能因为她长得媚,就说她的不是,宴徐氏到底是个二婚,平常教训族中女儿们,也多以言传为主,实在不好(身shēn)教。而荀氏当年那些“从一而终”、“好女不配二夫”的话说多了呢,她反倒成了宴谵这后院的大家闺秀的典范,当得知自己女儿有改嫁之意。宴徐氏又不加阻止,她就觉得宴徐氏想抹她脸面,又招惹上她了。 于是这些年她又有点尥蹶子跟宴徐氏不太对付。 荀氏从碧玉盘里捡起一粒葡萄,自从鸢都开始大酿葡萄酒之后,河间各地种植葡萄的风气弥散,品种、讲究也多了许多。 纤细的手指与淡青色的葡萄放在犹如一幅画卷,她慢条斯理的剥了葡萄皮,捏着那晶莹的果(肉rou)递到嘴边,吃完才拿了帕子优雅的擦了擦手,眼珠儿一转,说道:“听说宴苏快回来了?” “嗯,快了,按照行程,大概也在七(日ri)之后。”宴徐氏瞥了一眼荀氏,淡淡的说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今年宴家这个冬(日ri)祭,动静很大,心思活络的都晓得这冬(日ri)祭必定有大事发生,至于什么事,闲话早就开始传了,有一种可能是鹿颂皇家会给宴家册封,虽说这乱世里,许多家族比起的皇家还要久远,但这爵位,还是得皇室册封才算是镀金了,宴家不过是个男爵,就算自己给自己封个公爵 ,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样的话人家依然不认,每次聚餐、开会,都要为座位打一架,似乎又没啥意思,可自己封了自己为公爵,却坐在男爵堆里,想想也别扭。 于是大家还是很自觉的遵守着古老的不成文的约定,位子可以按照实力坐,但爵位还是得封君册封。 只不过宴家的封君是葳澜公国,若是接受鹿颂皇室的册封,一系列的问题必然衍生,简单说,以后宴湖的供奉给谁?于是,这条传言几乎年年传,却一直没有落实。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此次冬(日ri)祭里,宴湖城主宴谵将要宣布世子人选,宴谵后院的(情qing)形,世人皆是清楚,大夫人和夫人也就是宴蒙和宴苏。 在宴湖继承人的问题上,宴家就显得很诡异了,在明面上,大家一团祥和,城主宴谵和大夫人鲍氏都是支持夫人宴徐氏的嫡子宴苏继承。 然而实际上呢,宴徐氏却以长子宴苏实为庶子为由,坚持不受,要求城主之位归宴蒙。 华夏的继承制度是嫡子继承。 所谓嫡子,指正室所生之子。依次为:嫡长子、嫡次子、嫡三子、…… 存在平妻时,平妻之子亦为“嫡子”,但地位略低于正妻之子。如果正妻无子,那么平妻所生的嫡子就完全等同于“嫡妻所生之子”。这时,正妻所生的嫡子称为“正嫡”,平妻所生的嫡子为“平嫡”。嫡子与“庶子”相对;“嫡子女”与“庶子女”相对。 嫡子有时也仅指继承家业之子。如正室有数子的(情qing)况下,长子被称为嫡子,同母弟与妾之子皆称庶子。在正室无出时,庶长子也会被称为嫡子,诸弟仍被称为庶子。嫡子的地位高于庶子,嫡子中最长者为嫡长子,嫡长子往往享有优先继承爵位和财产的权利。 嫡长子是家族的下一任接班人,与其他儿子的权力地位有着极大的差别,在几乎所有方面都具有优先权,且嫡长子及他的嫡长子、嫡长孙这一系子孙才叫做家族的正宗,其他的都叫做别枝了。 按照世家通行的继承顺序: 其一:如果正妻所生的除嫡长子以外的其他儿子我们称为嫡次子,嫡长子所生的嫡长子我们称为嫡长孙,那么在家业继承方面,嫡长子优先于嫡长孙,嫡长孙优先于嫡次子,嫡次子优先于庶子。 其二:如果正妻去世或者离婚,续娶的正妻叫做继室或者填房,继室生的儿子也叫嫡子,但是元配所生嫡子优先于继室所生嫡子,上一任正妻所生嫡子优先于下一任正妻所生嫡子。 其三:如果妾侍生了儿子,然后被扶正成为正妻,又生了儿子,那么她成为正妻之后所生的儿子要优先于她做妾侍的时候所生的儿子。同一个母亲所生的儿子的地位,按照他出生时母亲的 (身shēn)份高低来决定。 在宴家,这里面就弯弯绕绕太多了。 在世人心中,宴蒙是嫡长子,宴苏是平嫡,宴蒙才是正宗的继承人。 在宴谵心中:他是打算休妻再娶,这样宴蒙是庶长子,宴苏才是唯一嫡子。 在宴徐氏心中:宴谵是停妻再娶,宴蒙才是嫡长子,而且宴苏是她在道观所怀,当时她连平妻都不是,于是宴苏是庶子。 在大夫人心中:宴徐氏有正妻之德,宴苏有城主之貌,她不愿意宴蒙去争夺这个城主之位,只想着宴谵能够将宴蒙封为子爵,食邑即可。 在诸位夫人心中:坐看宴蒙宴苏之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她们倒是希望宴苏为城主,这样一旦宴蒙若是得封食邑,她们的子女似乎也可以照例获封,因为在河间诸侯之中,为了避免家族力量分散,大多不再分封食邑,没有继承城主的子女,无论嫡庶皆为家臣。一旦宴蒙获得封邑,其他弟弟无论嫡庶都有权获得封邑。比起做家臣,有一块自己领地,哪怕很小,也自在的多了。 在荀氏心中:坐山观虎斗,一旦有异,说不定她儿子宴芜还能够浑水摸鱼。 河间诸侯还有自己的一(套tào)继承法则,就是立贤不立长,所谓贤者在鲲鹏溟时代,就是强者,不需要游牧部落的熏陶,古唐人为了生存,他们也需要寻找一个强者,这是人类在恶劣的环境中不由自主的选择,现在它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若克雷哲”,当然与戎人的相比,华夏的若克雷哲,有一个更加文雅的名字“辕门持信”,两人约定比斗规则,场次一般单数,可一可三最多可七,约定之后公正画押,双方在辕门外二十丈立一信物,一般为长槊,比赛胜者方可手握“信物”步入辕门,意味着掌控全局。 河间以前是崇尚辕门持信的,五岳大陆几次的文化复古,让许多制度回到了古唐时期,曾经的痕迹总不会轻易被抹去,宴湖上上下下,对宴苏成为世子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qing)绪,宴家数百年来,除了像宴谵这样的成年独子,大部分传位都不是长子继承,甚至有些岁月还是古索金风气,幼子继位。 民间对两位公子的偏向,大多还是更倾向于宴苏,将近二十年的陪伴,宴徐氏已经是众人心目中的第一夫人,若说有些遗憾的就是宴蒙此人文武双全,又大宴苏将近十岁,宴苏还在鹿颂游学,宴蒙已经在城衙办差做事多年了,其能力有口皆碑,这让民众对宴蒙产生了一丝丝惋惜和同(情qing)。 宴谵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对内不止一次的跟宴蒙谈心,对外绝不会让宴蒙掌兵,未尝不是对宴蒙的一种介怀。 荀氏心中一动,连忙假意不知的问道:“哎哟,果然呢,这宴苏有一年没回了吧 ,上次回来还是送小县主返程的,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十四姨太成氏听了荀氏的话,有些奇怪,这宴苏公子人都没回宴湖呢,就问走不走? 荀氏的言谈举止之间想来学文的才俊十分不屑,据说荀家曾出过一个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荀家败落之后仅存他那一支,故而后世子孙总认为武者方是乱世的强者,其他的都是“胡闹”。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8章 宴家花厅(二) http://.biquxs.info/

成氏是这一屋子少妇之中,最为年轻的,她曾是宴谵(身shēn)边妾室(身shēn)边的小丫鬟,那个妾室当年最会照顾宴谵的起居,可惜死的早,宴谵见她有些妾室的眉眼,睹物思人,也就收了房,对她还算不错,宴徐氏来了之后,她正好有孕,便被扶了正,从此之后宴谵就在没有纳过妾了。 她三个女儿两个已经外嫁,一个已经议亲,又没儿子,加之出(身shēn)又低,平常很少关系这些事(情qing),对这些话的弯弯绕绕,是弄不清楚的。她心里这么想,那边五姨太茅氏却已经说出来:“这宴苏学成回来,自然是不会走了,整个宴湖都等着他来,脱胎换骨,好让我们瞧一瞧这鹿颂又有什么新鲜的制度花活啥的。”说着笑而一鞠。 茅氏和荀氏几乎是同时入的门,荀氏有一股子狐媚劲,加上门第高,当年把茅氏压的死死的,两人关系一向不睦。 当初若不是宴徐氏压制住了荀氏的势头,茅氏很难立足,而且宴徐氏给她挑的两个姑爷一个儿媳妇都算不错,这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宴徐氏,唯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宴徐氏却无意宴苏当世子,为抱当年之恩,茅氏经常说一些给宴苏长脸的话。私下里她觉得宴徐氏只怕是顾忌名声,甚至略显虚伪。她作为死忠,似乎该反其道行之。 这正是人心隔肚皮,在宴徐氏眼中,这貌似是好心办坏事,弄得大家以为她只是表面说说,却派心腹给宴苏扯旗子。 “这孩子大了,走不走,腿长在他(身shēn)上,我一个做母亲哪能管的了,我倒是觉得他还小,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再游学几年才是。”宴徐氏不动声色的顶了茅氏一句,她虽知茅氏是好意,但也不得不按住她的嘴。 在这世间人与人的相处很难心心相印,难度远出乎想象,为此她还曾明令各级官员议论世子之事。 可惜即便做成这般了,就算是她枕边人宴谵也不全信她毫无杂念,现在她心(情qing)还是舒爽的,毕竟宴苏的婚事基本定下来了,娶自己的表妹,虽然年幼一些,倒是无妨,儿子宴苏作为男子还可以在外闯((荡dàng)dàng)几年,自己将外甥女养在(身shēn)边,十二岁就是鹿颂皇家的少傅,颂皇宣旨的少姑,她这个做婆婆的有什么不满意?想到自己就要晋升婆婆,可能再晚几年就是(奶nǎi)(奶nǎi)了,心里就是美。 在逗孙子之前,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qing)了,把菟儿嫁出去。 说起菟儿的婚事,尔朱荏绝对不是好人选,旁人都看的出,宴徐氏如何看不出呢? 这一次鹿颂皇室派人来册封宴谵,以后与葳澜公国的关系自然要降到冰点,此时尔朱苒苒让她弟弟来求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拿捏住宴湖的七寸。 可尔朱苒苒这部棋下的有点大,若是数年之后宴菟 儿生下葳澜世子?尔朱家该如何自处?尔朱荏年纪轻轻,整(日ri)里花天酒地,(身shēn)子骨过不了三十,一旦他死了,不是白白让宴湖外孙坐上那公爵之位?难道尔朱苒苒想不到这点? 如此大的破绽,简直是引(诱you)自己入局,宴徐氏很想进入棋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一向以谋略稳住葳澜公国半壁江山的尔朱苒苒脑子发了懵,还是她另有妙招。 这让宴徐氏心痒难耐,若不是棋子是她宝贝女儿,宴徐氏几乎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门婚事。 宴徐氏神游天外,根本没理会在场诸位姐妹的讶异,她们现在再讶异,再不信,对宴徐氏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七天后,她就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她宴徐氏说道做到,她的子女并不贪图宴湖城主之位,而是打算入赘栖霞徐家,到时候所有人面前的迷雾散去,宴徐氏甚至觉得他们可能都在迷雾之后看到“宴徐菩萨”。 区区一个宴湖领域能有多大?当今天下(情qing)势已经明朗,西亭建国不过数年,北钦内乱不止,钟宣岌岌可危,小小的河间还分为数十个诸侯,即便在合纵连横,也敌不过一次鹿颂北伐,早(日ri)跟鹿颂结盟,才是宴家保持家门沿袭的第一要素,而她的儿子则很有可能成为栖霞徐家的家主,倒是一门两盛,相辅相成,必定成为鹿颂名门,延续千年宗祠。 “还要游学?宴苏都十七了,也该议亲了,再拖可不成的。”茅氏不以为意,她虽然会有点犯蠢,却不傻。 宴徐氏笑笑:“说道这事,我还真有一事要与姐姐商议一下,今个大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都先散了吧,下周等宴苏回来,咱们姐妹再聚。” 大夫人依然拨弄着念珠,不动声色,也没有任何示意,这些年,宴徐氏的话就是大夫人的话,拥挤的花厅顿时清净了许多。 众位女眷退去之后,夫人宴徐氏扬扬手,(身shēn)后她的贴(身shēn)老嬷嬷屏兰也跟着出去了,大夫人于氏,睁开眼,只见宴徐氏神色淡然,小眉毛一挑,示意自己将自己(身shēn)后的老嬷嬷“轰”出去。 “古灵精怪。”大夫人于氏笑道,挥挥手,老秀女彩蛹抬步离开:“说吧,都这么大了,还这般俏皮。”言语中虽有责怪,实际上语气和善,颇有宠溺之味。 当初宴徐氏来到宴湖,虽是二婚,却也不过二十上下,而于氏当时已经是一子三女三十岁左右的少妇了。这些年儿女们添丁加口的,于氏都是(奶nǎi)(奶nǎi)辈的人物。 “她们在的时候,我就得那么端着,真是辛苦。”宴徐氏居然撒起(娇jiāo)来,细看了一下她的眉宇之间倒是和宴菟儿有几分相似,撒(娇jiāo)的做派还真跟宴菟儿有些相像。 于氏修(身shēn)养(性xing),不沾胭脂,年纪上了五十,看上去 也就是五十的模样,,而宴徐氏这些年虽说殚精竭虑,可天生丽质难自弃,加上保养有方,将近四十,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但论外貌看,被认为母女也不为过。 当年两人在道观共住了两年,感(情qing)是真的不错,根本不会像外界猜测的那样不堪。 “好了,什么事,别卖拐子了,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大夫人于氏听完一股气上涌,心中夹杂了复杂的(情qing)绪,脱口而出:“什么?你让宴苏入赘?” 虽说这些年一直念佛,拜老君,到底没有落发,六根清净,对宴谵,于氏还是有感(情qing)的,对宴家这些年岁蒸蒸(日ri)上,也是看在眼里,宴家的儿郎去做人家的赘婿?在河间,当赘婿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是家族败落的象征,宴家的发家史,也可以说是一部“招赘婿”的发家史,好多个庄园都这么的被收入宴家的城域。 可她却又不好说什么,不可思议的目光把宴徐氏上上下下扫了一番,宴徐氏面色如常,淡然镇定,似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同意了?” “原本是不同意的,昨天已经说通了。”宴徐氏将手按在于氏略微颤抖的手背上:“我出的主意,他定的,这才好报给姐姐。” 大夫人将方才宴徐氏的话在肚子里过了好几道,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宴徐氏为了让宴蒙上位,做的真够绝的,直接让自己的亲儿子入赘,说的好听表中联姻,亲上加亲。实际上是断了所有人想让宴苏上位的心思。 可她又该说什么呢? 这十八年对宴徐氏一切的猜测皆烟消云散了,她再看宴徐氏,(身shēn)上似乎有老君,不,是圣母的光晕。 “过些(日ri)子,蒙儿也要回来了,官人说了,开了(春chun),就让他去军营里历练,蒙儿文武双全,若只是管一方政务,太屈才了。” 连这个都商量好了?于氏觉得对面这个女子才是“蒙儿”亲娘。 她嘴皮子动了动,却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隔了半响:想起徐鄀年纪还小,于是问道:“鄀儿虽闻达天下,到底还小,宴苏可是到了岁数的。” “这个无妨,到时候先订亲,订了亲再给苏儿寻几门姨太太,找几个通事理的,我与娘家那边商量好了,这赘婿也只是半个赘婿,等鄀儿长大了,挑一个儿子继承栖霞学宫就好,其他的姓啥都行。” 于氏也不知怎么措辞,最后只能道:“你都理落的这么清楚了,姐姐也无话可说,妹妹,你真的是活菩萨呀。”她在河间数十年,见多了兄弟阋墙,家族败落的事(情qing),她虽有心让位宴徐氏,让宴苏继承宴湖,但她那个儿子到底年长的多,早有自己的见解、主意,这些年一直闷闷的,心里好像有许多事,嘴里好像有许多话,骨子里 好像有许多不甘,她这个做娘的看的出,却难以安定他的心,也是自责的很。 现在宴徐氏将此事办的妥妥的,她心里除了念无量天尊,似乎也没有啥可说的。 “今年冬(日ri)祭,官人只怕要做君侯了。” “真的?” “我寻思着到时候册封完成,就让官人宣布世子人选,官人却说,还是等宴苏的亲事定了再说,否则中间怕太突然,有些人不理解。所以会上会宣布宴苏议亲之事,来年先让宴蒙去军中,宴蒙到时候好好表现一番,让大家有个过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宴湖各级官吏,仰慕宴徐氏的占据九成九,宴湖领域里各级官员中支持宴苏继位的也有八成,若是一下子改变众人心中人选,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9章 城衙之外 http://.biquxs.info/

既然要告吴家面馆,自然是不好去的,池仇坐在旁边的茶楼里,凭栏而望。 差不多到了城衙开门的时间,过不多时,一边走来两个(身shēn)影。 池仇远远就能看出她们是谁,小县主嗜红,丁飞烟嗜兰,一个穿着红色的夹皮冬衣,一副军中制服的装扮,一溜的流苏挂在夹皮边缘,随着主人的步伐而跳动,甚为精神,另一个穿着蓝色的公人装束,看起来像是制服,两女(身shēn)材都是那样饱满而丰润,而在脸蛋上当然是丁飞烟更胜一筹。 “咦,飞烟,你怎么也在?” 丁飞烟一(身shēn)制服包裹,显得(身shēn)形纤细,面貌灵秀之中,却显得几分索意,还夹杂着一些哀伤,然而非但不掩其美,反更生楚楚之姿。 宴菟儿白了他一眼,昨天两人说了许多话,池仇说丁飞烟像他的发妻,想到这里,宴菟儿难免有点醋意,说道:“喂,是我约你来的好吧。你眼中还有没有我?” 丁飞烟俏脸冷素,眼波包含酸楚,也可以说是楚楚动人。 这令池仇心里一((荡dàng)dàng),嘴上却不得不安慰宴菟儿:“我就是知道你会来,不晓得飞烟会来,这才问的嘛。” 宴菟儿垮下了小脸,池仇也不好招惹,就问飞烟:“丁掌旗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了?” “爹爹他好多了,我来帮谓哥哥点个卯就过去。”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丁掌旗还在陈家庄园,寻医问药不是很方便,还好他是外伤,只要勤加换药,就成。 治外伤,齐效妁自有一(套tào)方法,药配的也精妙,丁飞烟特意回来拿药,顺便去金香园好好补了一个觉,这些事(情qing),池仇昨夜在金香园和齐家小院往来数次,却偏偏都错过了佳人。 “你们都吃了吗?” “亏你还晓得问。”宴菟儿吃味不已,冷哼一声:“去吴家面馆吃过了。” “你还好意思去呀,今天就要告他们。” 宴菟儿像听了天书一样,一下子炸了锅:“我不跟他们老两口说清楚,人家还以为我有意为难他们呢。” “额!”原来是这样呀,池仇一脸苦瓜像。 三人闲话少说,往城衙去了。 池仇第一次来到城衙,本以为很冷清,却没想到外面聚满了人,池仇指着那些人说道:“宴湖治安这么差吗?” 衙门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如临大敌,外面的人群闹闹烘烘的,一边让人排队,一边吵吵嚷嚷的哭天抢地。 池仇站在门外,踮着脚尖望来望去,半天没看出来挤过去的可能(性xing)。 宴菟儿的眼光移到丁飞烟脸上,叹了一声:“这往年失踪的人多了,月月都有,这人失踪谁晓得是不是行商的被人丢在湖里,或者跟哪个狐狸精跑了,城衙也是没办法,又不可能满世界去找 ,所以越积越多,为了避免天天有人来问,干脆在每月的前三天,统一查询失踪人口的问题。” “哎,这样子呀。”池仇明白,在五岳,人一旦失踪,大体上就是个命案,令人扼腕。 丁飞烟径直走向那些人。 池仇心头一惊,感觉她神(情qing)不对,忙问宴菟儿是怎么回事。 宴菟儿将他扯到一边,轻轻的叹口气,一段凄凉的感(情qing)展现在池仇面前。 当年李远虽然求亲,那也只不过是诸多求亲人里的一个罢了,实际上,丁飞烟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关系极好,相互(爱ài)慕,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结果那人却在几年前莫名的失踪了,丁飞烟肯陪宴菟儿去鹿颂游学,也不乏去江南找寻自己郎君的意思,毕竟许多才子郎君留恋江南红尘,经常一去不归。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意思是有父母在,就要在(身shēn)旁伺候,孝敬父母,若要远行,必须告知自己所去的地方。当然这个“方”,也可以理解为要有方法安排好照顾好父母的“方法”,也可以理解有正当明确的目标时外出去奋斗的“方略”。 而非一些“啃老族”,不愿意自己出去奋斗的借口,他们往往只提前面六个字,而对后面的“游必有方”视而不见。 四下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情qing)绪比较激动,白净瘦削的几个文士,在人群里游走,试图整理队伍,毕竟还有一些正常报案的人,比如池仇他们。 混乱的秩序好不容易才在衙门的差役和几个文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恢复了正常,当然也少不了丁飞烟的功劳。 难怪丁飞烟今天穿着一(身shēn)制服,她也是宴湖的“女宪章”。想想这么一个妩媚(娇jiāo)美的女子居然是个女牢头,池仇居然有种不寒而栗的颤抖感。 最终在丁飞烟开道下,那些百姓左右散开,小县主在池仇的陪同下向前走去。 池仇敏锐的发现,丁飞烟与站在高台上的文士打了一眼,从那文士的眼神里,池仇看懂了,那是“还没消息”的意思。 宴湖的推官晏成正在候着,见到小县主到了,就围了过来。 池仇眼尖,看着捕头手里拿着昨天他写的字条,知道隐十四已经来过了,四下望去,却看不到他人。 果然,晏成上前与宴菟儿说话,得知“事主”也就是池仇已经到了,给(身shēn)后的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点了几个差役就去“办事”了。 “小心,在面馆别吓着老两口。曹氏应该在三角院,你直接派人去拿。”宴菟儿好心的提醒道。 捕头点点头。 池仇很想提醒捕头,谢常高在三角院,话到嘴边,又咽了 回去。 “这位事主,有事吩咐?”高捕头到底是吃这口饭的,眼色也不错。 “没事!”池仇想了想,顺口说道:“那曹氏泼辣的狠。” “再狠有我手上刀狠?”曹氏的口碑一向不好,高捕头算不上一个良善之辈,对付她,颇有自信。 池仇笑道:“小心她的爪子。”右手五指做了几个开合的动作,大家会心一笑。 待高捕头带走离开,晏成说道:“那县主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事既然是夫人交代的,一定办好。” 宴菟儿摆摆手:“这事不是我母亲交代的,是我朋友受了委屈,我问问母亲方便出面不。” “哦!”晏成目光撇了池仇一眼,眼中满是深意,池仇算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不过却很快移开视线。 晏成见池仇闪躲,心中鄙夷,连眼神都不敢看我,这小县主眼光不咋滴嘛,转而说道:“那城衙会议就要开始了,叔叔先去,证物已经交给闫典狱了,到时候高捕头回来,直接开堂审理,定有个说法。”说完还饶有深意的说道:“这种铁证如山的事(情qing),以后直接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做主。” 宴菟儿笑而不语。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0章 城衙之内(一) http://.biquxs.info/

宴湖城的城衙比池仇想象中的县衙都不一样,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据说以前城衙都在内城,这个城外的衙门最早是为了方便处理流民的相关事务,在城外弄了一个办事处,毕竟这些年宴湖吸引流民,聚集城外的人越来越多,民事纠纷也直线上升,让他们进入内城也有隐患,于是城外的办事处越来越重要,最后城衙几乎完全搬迁过来。 既然是办事处,相关的部门一应俱全,整个大院的治安由巡检官差负责。 城衙堂上,宴湖的官员正济济一堂,此刻宴湖所有的分管官员都到齐了,冬(日ri)祭各项事(情qing),大大小小,多不胜举,今天又是周一,各衙门主事都要碰个头。 宴湖城代胡从安,四旬上下,一(身shēn)儒雅气质,所谓城代,就是代理城主,宴湖城的正印衙主自然归城主所有,但是城主却极少办这具体的事物,随着宴湖城的扩大,城主要办理的主要的还是整个城域的大事。 当然胡从安也算是意气风发了,年纪轻轻做上这个宴湖城代的职位,算是位高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权不够重。 河间诸侯的官制非常混乱,各种称呼都有,按照政务、治安、财务、法院、巡检、税收还有新开的锦局,大家分列两排,各自坐定。 城代胡从安的左侧是掌印衙主晏丰收,这名字听起来像是掌印太监,其实不是的,此人才是宴湖城衙的实际掌舵人,他这个衙门叫做通政衙门,掌管宴湖城各领域的全面工作,具有最终决策权、行政指挥权和人事提名任免权。 晏丰收的下侧是司衙孔羲。 接着是主簿晏守成,一袭官服,面白长须。 再下面是主计袁宗林,税司衙门院高登。 城代胡从安右侧是参军晏虎林,推官晏成,巡检晏三科、典狱闫孜湖、锦差杨三儿。 另外还有张驿丞、马政官、税课官、县仓官、路政官在一旁陪坐。 晏丰收是这次会议的核心,宴湖各地实行的是掌印负责制,胡从安不过是上下通达的传信人罢了。 晏虎林坐在晏丰收对面,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他们虽然一个姓氏,但都是宴家的庶流而已,分流多年,唯一亲近的只怕就是这个姓氏了。况且他这个参军,不过是巡防营派驻城衙的联络官,城衙的运作一般巡防营不参与,只不过河间诸侯以军为主,他依然坐在右侧尊位。 晏丰收(阴yin)沉着脸,郁郁寡欢的声音道:“晏成,这一个月以来失踪案可有眉目,已经三个月没有进展了,外面已经是群(情qing)鼎沸了。” 孰料晏成冷笑一声道:“大人,这一年的(情qing)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宴湖广收流民。况且不久前泗 水大战,北边的流民蜂拥而至,失踪的人数这些(日ri)子与(日ri)俱增,偷窃、抢劫、斗殴、杀人等事件也多了,忙这些都忙不过来呢,失踪怎么查?哪有人手。” 晏成加重语气,(阴yin)阳怪气的道:“这些年来,说是锦局破了不少大案要案,设立锦局确实不错,他们倒是有能力,把一些盗贼、偷窃、狱讼的杂事丢给我们,就算我们破案,这些流民就跑了,想逮捕归案也没人手,其实我们都知道失踪案,就是杀人案,我觉得这部分案件不如移交给锦局办理,我们城衙负责协理如何?怎么你们锦局就来了一个仵作吗?这事还想跟厉锦代好好商议一番呢?” 晏丰收愁眉微微一锁,自从将设立锦局以来,这个推官晏成对案件的推诿愈发严重了,早些(日ri)子就私下停止了失踪案的调查,似乎就等着这部分案件被归为要案,好移交锦局。 他望着杨三儿道:“你家锦代呢?” “城主大人让厉长官限期破获城西连环案,这几(日ri)都在城外。” “怎么就你来。” 杨三儿小心的说道:“留守的同僚就我会写字,我来做笔记,好汇报给厉长官。” 这不过是次例行会议,不过推官晏成这几月明显消极怠工,流民方面的治安问题,他倒是抓的紧,失踪案却毫无进展,甚至有意拖沓。 虽说失踪案难以查实,但每年每月,总会有个把几个破案,这是一个概率问题,连续三个月,毫无进展,甚至都没有一具认尸的,这里面就有古怪了。 晏丰收咳嗽一声,轻轻捋着胡须道:“这样呀……”杨三儿是仵作,仵作需要填写验尸表,自然识字,甚至文化水平在锦局里算高的,可他只是杂属,按理没有资格跟这些城衙大佬们坐在一起。 晏丰收转首向胡从安请示:“宴湖最近流民犯事的(情qing)况确实多了两三倍不止,城衙这边又剥离了一部分衙役,实在忙不过来,晏成所说也未尝不对,这失踪案多是杀人越货的大案、积案,按理也应该是锦局管辖,我觉得此事锦局都是查案干员,侦办必定得力一些,不如提请城主,如何?” 那你记下吧,本城失踪案多为旧案、积案, 胡从安瞥了他一眼道:“掌印看着办吧。” “行,杨三儿,你记下吧,不(日ri)让你们的人到典狱那里领取失踪案卷宗。” 杨三儿虽然不是要员,但也不傻,这失踪案只怕有上百件,甚至更多,一下子堆到锦局,单卷宗只怕留守的人都得往返搬三次,更别说查案了。城衙这是要欺负死锦局呀。 刚想帮着厉东明分辨一下,却被旁边的典狱闫孜湖扯了扯衣角,当下闭嘴不言。 胡从安见此事落定,也不在意,众人又聊了一下冬(日ri)祭和新驿馆的事宜,关于旧驿馆,普遍的建议是作为驿站单列出来,这样城外十里亭的驿馆就基本可以裁撤了。其实那驿馆若是收支平衡,留着也是留着,可那把大火,烧了不少,作为宴湖的颜面,若是不修,说不过去,若是要修,就要银两,张驿丞可是几次奏报,旧驿馆要大修,重新装饰,如此算来,花费就不少了。 在主簿晏守成的提议下,大家都觉得旧驿馆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张驿丞就要退休,那么一大摊子事物也没人愿意接。 胡从安在笔记上记上一笔:旧驿馆可否民办? 按照宴湖的官制,这里就是宴湖城的通政衙门,按照现代的话来理解,掌印衙主就是县长,实权人物,而城代虽然是他的上司,但只是作为监管和城主的口舌存在,不管理具体事务。 通政衙门的运作由掌印衙主主持,司衙就是掌管教育和礼部,主簿掌管财政大权和税收,主计掌管审计,税司衙门除了协助主簿收农税和商税,主要还管理关税和行商税,是标准的肥水衙门。 参军先不多说了,推官就是政法委书记,而巡检就是检察官,典狱相当于法院,并管理城中档案和牢狱并监管一部分司法解释,而新设的锦局则属于公安局长兼重案组。 他们之间虽然有品阶差异,但是互不隶属,并不存在明显的上下级关系,简而言之,名称虽古,但是体制偏向于现代体制,颇有些分权分立的架势。 而还有驿丞、马政官、税课官、县仓官等不入流的杂官也都是对掌印衙门负责。 胡从安合上小本子,转了一个话题,说道:“夫人上周交代的冬试的事(情qing),司衙有没有个章程了?” 司衙孔羲白白胖胖的,睁开眼睛也只不过是一条缝,坐在那里像一座佛,很是无聊的模样。 这司衙掌管县学、乡学甚至学院,众所周知,这育林学院和炙香女学都是宴谵夫人宴徐氏一手创办的,这两大学府,司衙基本插不上手,大家也默认宴夫人在教育和礼学方面的参与,并不认为是后宫干政。 于是乎司衙孔羲主要管理县学和乡学。 乡学就是启蒙教育,按照宴夫人的想法,城域范围内的儿童,无论男女皆要启蒙,就是必须识字,家庭困难的优质蒙童则由宴湖财政补助其参加县学。而冬试其实是两大考试,一个是县学毕业考,一个是学院招生考。 为什么放在冬天进行这两项考试呢,主要还是宴湖依然是这段时间是农闲,许多小孩还未能脱离家庭劳动,当然也有(春chun)试,但冬试的学子会更多一些,尤其是贫苦 小孩。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冬试之后,除了择优录取外,还有部分上佳的秀才会被(允yun)许参加鹿颂的(春chun)闱,从而有机会游学。按照现在理解,就是冬试是省内招生,优良的还有机会也来得及开(春chun)去鹿颂参加省外报考。 往年冬试都在冬(日ri)祭前几天举办,各地来的学子考完试之后,可以很轻松的参加宴湖的冬(日ri)祭,也能加强一下凝聚力。但是今年冬(日ri)祭比较浓重,这个考试时间宴徐氏觉得需要调整,让司衙拿出一个方案来。 “我们商议了一下,这冬(日ri)祭之后就是元旦,也是个大节,不如就定在元旦之后再举办冬(日ri)祭即可。”孔羲摸了摸鼻子,随意说道。 胡从安“呵”地冷笑一声,道:“元旦后第几(日ri)?” “第三(日ri),或者第四(日ri)吧。” “哦,可通知学子们考试(日ri)期更改了吗?” “这怎么通知?”孔羲笑道:“这不是还在等夫人定夺吗?” “计划书呢?”胡从安面无表(情qing)。 孔羲感觉有些不爽,这个胡从安,别的事(情qing)都只是听一听记录下来,偏偏到他这里怎么这么多问题?存心跟他过不去嘛?没好气的说:“计划书等夫人确定了时间,我再抽空写一份,递上去。免得改来改去。” 此话一出,池仇都不免唏嘘两声。 孔羲见众人皆有异样,唉声叹气半晌,忽然抬起头道:“这次冬(日ri)祭乃是大事,各项礼学礼仪跟往年皆有不同,我是忙里忙外的,哪有时间。” “尸位就餐之辈……” “谁!”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1章 城衙之内(二) http://.biquxs.info/

这孔羲是司衙,而司衙是负责儒学、礼学隶属曲阜学宫,简单来说,鲲溟时代之后,各地皆陷入蛮荒之状,礼仪教化骤然缺失,自前宋勉强大一统之后,恢复了科举制度,以想选拔一些寒门子弟,与各地诸侯世家分庭抗礼,然而效果寥寥,反倒一些世家子弟还有些教养,科考夺魁的多。 贾东坡之后,朝廷开始注重文化普及,建立学宫,在河间,孔家自然是儒家文化当仁不让的首魁,各地皆以聘请孔家子弟讲学儒家教义为开化第一步,渐渐形成了学宫派。 斗转星移,各地负责礼仪、教化、儒学的皆以孔家子弟为多,而且是世袭制度。 大部分诸侯都将其列为世卿加以重视,按理司衙孔羲应该与城主一同议事,而非在通政司议事。 偏偏宴徐氏在鹿颂学习了新学,对司衙孔羲的老牌学宫教谕并不感冒,加上她开创了与鹿颂新学流派接轨的育林学院和炙香女学,所以在宴湖,司衙地位并不出众,算不得世卿一族。孔羲只负责乡学、县学以及春试。 平常冬试的事情,宴徐氏都会亲自过问,正如孔羲所说,这次冬日祭确实比较隆重,也正因为此,宴徐氏才让司衙拟个章程,她再批示,现在反倒好,得她先拟个折子,让孔羲抽空批示。 这话谁听了都觉得诧异。 话说差役领着小县主、丁飞烟、池仇到了城衙,见诸位大人在开会,就领着他们在一间空房休息。 这城衙大院原本不过是临时建筑,后因为外城人口增加,事物繁多,逐渐重要起来。就好像以前宴谵是个市长,市里的会议自然在内城开,后来宴谵当了省长,那内城只开省委会议,市会议就自己在外城城衙开。 关于新城衙的建设也有规划,但也得等外城墙修好才着手开建。 现在的城衙就是一个二进的居家似的四合院,后来实在装不下这么多部门,就将旁边的百姓宅院买了下来,许多部门都挤在两个宅院的厢房里办公,大的会议室也没有。 而且城衙里掌印衙主并不需要升堂断案,主院子就是普通的堂屋,左右有偏房,中间一个花厅。 于是就将花厅建了六扇门,封闭起来改成了会议室,花厅左右厢房就是掌印衙主和城代的办公室。 一般来说都有官差在旁守卫,避免有人偷听。偏偏今日外面正在闹事,官差出去维持秩序的不少,所以只在六扇门那里有两个守卫,四下的值守都不在。 城代胡从安并不管理实务,自己在自己的偏房开了一个小门,时常没事出去溜达,毕竟从花厅走过,少不得跟旁人碰面,这个角门,宴菟儿是知道的,于是领着大家在里面闲坐,刚坐下不久听到花厅里诸位大人在开会。 一开始宴菟儿还觉得不妥,招呼大家离远点,免得泄露了城衙机密,后来听了半天,也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尤其是晏成想把“失踪案”推给锦局负责,对此丁飞烟虽然恼怒晏成的不负责,心中却觉得交给锦局,兴许还好一些。 就这么这,先是宴菟儿好奇偷听,后是丁飞烟加入,再后来,池仇也觉得无聊,也凑了过去。 前面都还好,虽说张驿丞为了保住旧驿馆,有所争论,让三人有些“义愤填膺”,但他们总体上还是小心翼翼,不出声响。 但听到孔羲那番无耻言论,宴菟儿就受不了,她娘亲常说这“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冬日祭还有二十天不到,冬试如若延期,若不早早通知下去,各地县学报考子弟很有可能就已经出发了,若是到了宴湖城才发觉延期,回去也不是,不回去,整个宴湖驿馆、客栈都是爆满,让那些穷苦孩子在大冬天的住在何处? 冬日祭之后一周就是元旦,这些孩子不回去,佳节在外,家里人又不清楚延期之事,势必会找各地县学、衙门要人,平添许多是非。此外若是在元旦三四日之后开考,一些较远的学子,恐怕元旦前就要赶路,孔羲这个安排,完全没有考虑民生,还美其名曰:忙着制定冬日大祭的礼学礼仪。别人不知道,宴菟儿还是清楚的,这些冬日大祭的礼仪流程都是她娘在负责。跟他司衙有多少关系? 宴菟儿气不过,还好丁飞烟在她旁边,发觉她已经气得发抖,手儿掩着她的小嘴,怕她暴走。 可丁飞烟没想到,池仇也憋不住了,大吼一声:“尸位就餐之辈……” 于是会议厅里炸锅了。 偏门打开,池仇也不扭捏:“我说的?” “咳……咳咳……”那孔羲讲完那番话,还装作无事一般,看见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自鸣得意,肥手抓起茶杯喝茶,没成想被人一吼,他一搭腔,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一阵咳嗽,茶水喷的会议桌一片狼藉,就连他对面的晏成也难逃被喷。 晏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躲到一边,两个守门的官差也开门而入,整个会议室乱成一团。 胡从安见他的办公室冒出三个人,心中也是一惊,站了起来,一脸讶异:“小县主?你怎么来了。” “哈,我怎么不能来?不来还不晓得你们给我娘安排什么差事呢。” 胡从安老脸一红,道:“你说什么?可不敢乱说!咱们怎敢给夫人安排差事,丰收,你说是吧?”他赶紧把晏丰收提溜出来,这可是城衙会议,有祸你这个主持人也别想跑。 司衙孔羲骇然看着宴菟儿,心道:好俊的两个小妞。 宴菟儿从小就是宴徐氏亲自教授,况且她小时候那种天 天带着一把刀的样子,宴谵夫妇也不敢让她四处溜达,小县主游学回来,又直接去了锦局,所以孔羲并不认识宴菟儿,倒是丁飞烟,他还是认识的,不过是个女牢头,想来这个红衣姑娘也是托她的关系进来的,于是大吼道:“谁呀,敢偷听城衙会议,来人,抓起来。” 晏丰收一脸无奈,几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明白城代的意思,也没好气的瞟了一眼旁边的孔羲,这个司衙仗着自己世袭,正事不做,乱嚼舌根,他也是有苦难言,先冲着不知所谓的两个官差一吼:“你们进来什么,出去。” 两个官差也是倒霉,瞪大眼睛,他们不像孔羲足不出户,经常在外面跑动,小县主他们自然是认识的,正头疼孔羲的无厘头呢,听到晏丰收的话,开心的退了出去,不过这有人大闹城衙会议,可害苦他们咯。 孔羲不敢置信地说道:“掌印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先擦擦吧。”晏丰收懒洋洋地瞟着孔羲,心道:这头肥猪。 在场也不好解释,恭恭敬敬的给宴菟儿见礼,算是给孔羲提个醒:“臣见过县主殿下。” “丰收叔,免礼。”宴菟儿含笑回礼。 宴家在河间也有数百年的历史,族下分房、分支、分家、庶流、支族、旁系、嫡系林林总总一大堆,池仇一向对这种封建大家族感到不解,想起一些片段,若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总是开什么会议,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票头发胡子雪白的老头做和事佬。 在西域,这分家了就是两家人,相互扶持的不少,互相动刀子的也不少,细亭部落从南疆一路走来,从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杀成一个统御一方的帝国,池仇自认还是有功劳的,但比起他那位杀伐果决的父亲大人,只能说是“撒撒水”啦。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2章 城衙之内(三) http://.biquxs.info/

池仇当年坠马,在帐篷和马车里呆了差不多两年,听老奶奶讲诉了许多细亭部落的传说、往事,知道亭皇当年为了把细亭小部落变成沙亭大部落,一路下来,不晓得灭了多少堂兄、表舅、岳父的部落,甚至还包括三四个闹分家的兄弟和叔叔。 在华唐,“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是家里有老人在,能够和谐子嗣矛盾,居中调停,能够家和万事兴。 在岩煌,“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指的是有老人给后辈们讲述部落过往的先人事迹,在沙漠或者草原的部落,若是族中没有老人讲述,一个个没有文字的部落很快就会其他部落的故事所吸引,族灭而亡。而只要保持祖上的“神话”,那么那个部落就算再小,都不会被视为同化,就是传承的力量。 池仇的功绩就是在那位老奶奶去世之后,成为被吞并部落小孩的“神”,而尉迟洁就是他的迷妹。 当时池仇不能骑马,而那些其他部落的小孩又都才丧父失母,池仇就将老奶奶的故事加以改头换面,独创了沙亭的神话体系,什么“夔牛”呀“獬豸”呀,甚至“明鸟”呀,都是在这个体系里有着它们不一样的故事。 作为和谐社会的好公民,池仇甚至为了将来的民族大融合,还编纂了一整套的“华唐”和“岩煌”远古兄弟般的友谊:说是当年蛮荒大水,自东而来,兄长“华唐”愚公移山,开辟了河西走廊,让弟弟“岩煌”往西去避难。 为了不让水势漫过金城山,还制造了火焰山,从此兄弟二人再没相见。 虽然许多“金发碧眼”的小奴隶们都说他们从太阳落山的高坡而来的,但在池仇的“谆谆教导”下,他们都能理解,那只不过是当年“火势”太大,不小心把草原烧成了沙漠,“岩煌”只好去高山避难而造成的迁徙。 这份功绩池仇给自己标榜为“千古穿越第一丰碑”。它的功绩在接收汉族流民的时候,就显示出了它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眼神迷茫、恍惚无措的流民来到天山,一个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少女们居然很高兴的给他们打着招呼,甚至用还算字音圆润的汉腔热情的称呼他们为“哥哥”,让出他们的牧场让汉民耕地,那份神情,池仇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些小孩都是奴隶居多,大部分负责牧马养羊,池仇坠马的时候1768年,雕仇部整合的时候是五岳历1775年前后,当年小孩也都成年。期间肯定有冲突,但肯让出部分牧场作为耕地,对流民安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后面自然是人与人之间相处。) 池仇脑子天马行空的在天山的草原上飘着,倒不是池仇大事当前,还有意开小差,实在是宴菟儿一个“丰收叔”、几个“族叔”、外加 个“世叔”,一圈下来,别说池仇了,就算在场的人好像都忘了方才双方几乎都要“开骂开打了。” 众人好像普遍失忆一般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你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吃了嘛。” 这种毫无营养的话。 的确,偷听城衙会议,这事说大不大,但也绝非小事。 丁掌旗掌管锦局,手下可用的人并不多,案子许多还需要他亲自处理,这种城衙的会议,一旦他来了,晏成经常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跟他呛着,丁掌旗既走不开身,也不想招惹。 锦局从城衙剥离出来,本就是独立门户,锦局里识字的不太多,就丁谓、丁飞烟、杨三儿几人,丁氏姐妹都不愿意来,杨三儿级别太低,也不好安排。 于是宴菟儿也曾代表锦局来列席过会议,现在是偷听,也是不成的。 大家打着哈哈,心照不宣的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倒是没看出来,宴菟儿平常办案、验尸还有点不细心,没想到这场面上,倒是做的滴水不漏,见众人达成了“共识”,于是想告辞而去。 池仇和丁飞烟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是非曲直,也不是他们这些百姓讲两句公道话就能解决的,于是也跟着打算退出会议室。 “你们走什么!” 一声惊起震天雷。 池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孔羲,什么情况?“怎么了,有事?” “小县主也曾列席过会议,算不得偷听,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掌印大人,偷听城衙会议,乃是重罪,若是不严加惩戒,城衙的颜面何存?”孔羲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在他肥胖的脸上却难以体现出来。 众官员齐齐一惊,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了孔羲,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其实城衙和教谕原本也没什么交集,远的不说,太宰赵奇在百年前几乎无限接近统一东陆华唐,当时大梁朝的科举制度也推广到了河间,虽说太宰有心推广“新学”,但栖霞学宫的兴起是太宰过世之后的事情。 作为世家、诸侯、豪强林立的河间,依然在曲阜学宫的影响下,只在意族中子弟“六艺”的培养,对于“士”的追求,首先在意出身、血统、家族,而非个人能力,大多都是请曲阜学宫的“教习”在族学里培养。 所谓的“县学”和“乡学”也只收一些落魄、失地的旧勋贵后人为主,外加一些新兴的希望改换门庭的新权贵,收费不菲,关键还不面向普通百姓。 宴徐氏也曾试图改变这种状况,但教授的东西不同,阻力极大,她也只好另起炉灶建设两个新派学院作为起点。 在河间其他诸侯城域里,教谕虽不参与政事,但级别待遇极高,因为学 识较高,除了掌管教育,还一般作为各诸侯的参谋,起码能够列席城主主持的会议。 而在宴湖,不消说,孔羲这种草包司衙,别说宴徐氏瞧不上,宴谵也懒得理会他,宴谵夫妇二人宁愿自掏腰包在各地建立私学,也不想牵扯学宫教谕这条线。 自然也就不想跟孔羲一起议事,于是将教谕之事压在了城衙。反正孔羲从来也不关心,宴湖新的领地的乡学建设。他手头管理的县学和乡学多集中在宴湖城周边。 胡从安平素会议很少发言,大部分发言都是传达宴谵夫妇对孔羲的话,其他城衙官员也很少找孔羲麻烦,毕竟他们的族学都的仰仗学宫安排的教习。能够有好的老师,族中子弟多一些晋升为“士”,是一个家族兴旺延续的基础。 这样一来孔羲不但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做派,反倒觉得自己在城衙是“精神领袖”“无冕之王”。 池仇听到孔羲这话突然停了下来,嗤笑了一声,满是鄙夷的扫了孔羲一眼。 其实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大家辛辛苦苦的做戏,每个人都那么的努力,孔羲你那么大的肚子里装的都是“草”吗? 夫人交代的事情,你不好好执行也就罢了,还让夫人先给你汇报?这事还好不巧的让小县主听了去,怎么?小县主都发飙了,你脑子进了水,看不出来? 现在大家做戏,让场面不至于闹的太僵,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口气,宴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好歹明面上给你留点面子,你还要怎样? 抓人?抓池仇?抓丁飞烟?可他们两个只要说是小县主带来的,这小县主抓还是不抓?你心里没点数吗? 反正此事牵扯的是教谕,跟城衙的行政效率没啥直接联系,相信城代胡从安也会如实禀报上去。 “你笑什么,你这个目无尊长之徒。”孔羲冷笑了一声:“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曲阜学宫派驻宴湖的总教谕,宴湖城聘请的礼仪官和礼学顾问,冬日祭大典的典章顾问,你居然敢说我尸位就餐?谁给你的胆子?” 孔羲说这话的时候威风不已,正是因为背靠着曲阜学宫这颗大树,要知道所有的“士”都需要曲阜学宫的认可才行,简单说,就是诸侯爵位、家族谱系都需要到学宫备案才算作数,宴谵就算被鹿颂皇室册封为“公爵”,若是没有学宫的认可,河间诸侯也不会将宴谵当作公爵。 而没有被学宫认可的“谱系”就只能算作是庶民。 在河间,向晏成家族早已与宴家分流数百年,若是突然崛起一两个强人,重新回归官员、权贵之列,就需要花钱到学宫重新评定谱系。否则只能作为宴家的“旁系庶流”而非“支族分家”。 至于两者有啥区别,池仇不知道,反正河间人很在意。这也造成了曲阜孔代家族在河间地位位列三公的原因。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3章 城衙之内(四) http://.biquxs.info/

“你给的呀。”池仇平生最讨嫌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当年他吃够了其中之苦,否则以他的聪明若不是产生了“厌学”(情qing)绪,他也不至于沦落去“参军”。 当然说“沦落”也不合适,“参军悔三年,不参军悔一辈子”。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他参过军,说不定早就在西域黄沙里变成了一抔砂砾了。也算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 宴菟儿听了皱眉,她也不想把事(情qing)闹大,想上去劝说,她去鹿颂游学回来,对旧派的学宫极为不满,宴徐氏曾仔细跟她分析过,所以她能理解母亲为何能够容忍旧学在宴湖作威作福。 丁飞烟悄然拉住了她,使了个眼色,宴菟儿才发现,在场的诸多官员都是看戏的模样,显然旧学在宴湖早已失去了往(日ri)的威严,宴菟儿心中一动,站在池仇(身shēn)后,并不出面。 “你说什么?”孔羲貌似没听清楚,怎么说的是他? “你都蠢成猪一样,连一个小小的冬试时间计划书都写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学宫出(身shēn)?”池仇依然语气讥讽,他似乎看到了胡从安脸上的鼓励之意,脑海里冒出一个念想,难不成他们打算把事(情qing)闹大?然后把这个孔羲轰走? 都坐到了城衙的位置,这些人都不是蠢人,晓得当家主母对孔羲的蔑视,这种时候他们肯定站在自家人的立场,孔羲若是跟宴家的人吵架、扯皮,当然要劝,若是跟一个庶民扯皮,干嘛要劝? “这等小事,还需要我来动手?夫人定个时间,我安排人通知下去即可。”孔羲笑道:“若非我尊崇夫人,我早就派人通知考生来年元月初三参加县学考了。” “哈哈哈,蠢得如猪一般,还在这里乱叫,元月初三?你让学子们元旦赶路吗?” “元旦赶路又如何,宴湖巴掌大的地方,快马一天就能跑完领域,给他们三天时间,如何不够。”孔羲被说的傻了,居然当着宴家人说人家地盘小,河间诸侯个个强悍,团灭大国数十万主力的事(情qing),就连池仇都晓得两三起,若非如此,怎么可能在平原之地割据数百年而诸多兴起的帝国却难以统一? 果然,众人脸上满是不忿之(情qing)。 池仇笑道:“你当学子个个有马?” “若是没马,参加什么县试?单是六艺的御,就是骑马。”孔羲对此毫不在意。 “冬(日ri)祭我记得不错,在冬月二十三,离元旦不过七天,听闻此次冬(日ri)祭声势浩大,甚为隆重,为此宴湖新修驿馆,宴湖新台开张,往来宾客必定乐不思蜀,不会着急回去,若是留恋宴湖,参加元旦节庆又该如何?” “那就改到五号?不十号即可。” “哦?若是下雪呢?” “额!”孔羲不屑的说道:“若是下雪,自 有天意,那就取消考试。” “你一个掌事之人,既然如此做派,还说自己不是尸位就餐?小小一场考试,既然左右改动,等城主决断,要来何用?”池仇笑道:“若是只是通知各地学子,驿馆快马就成,还需要你来安排?” “你……你到说说,还需要我来安排什么,我堂堂司衙学宫,都是县试高坐,品评学子六艺,至于啥时候考,关我甚事,是你宴湖冬(日ri)祭要大办特办,误了县试,还赖我不成?” “就是废物一个。” “你……你说说该如何做?” “此时天气晴朗,常人都知,未来半月都是如此好(日ri)子,现在才冬月初二,到冬(日ri)祭仍有二十一天,平常县试临近冬(日ri)祭,不如干脆提前数(日ri)即可,一来学子其实早已准备应考,时间略微提前,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若是明(日ri)就派人各处通知,五(日ri)之后即可县试。” “怎么可能?” “方才谁说宴湖巴掌大的地方,快马一天就能跑完领域,给他们五天时间,如何不够。关键是某人根本就无准备,只会按部就班。”池仇见他要说话,懒得理他那种毫无涵养的字句,接着说道:“这五(日ri),若是我在你的位置,不但安排人快马通知,而且还提请城主开辟馆舍,安排棉被,方便学子入住,避免城中客栈拥挤,而且若是通知不到位,若有学子没有收到通知,依然按照旧历来赶考,依然可以安排考试,只要学子们不要集中到冬(日ri)祭那几天入城即可。考完的去留自便,没考的毕竟只是少数,留在城中也是无妨。” 孔羲脸上马上显现那种狠戾的神色,冲池仇冷声道:“说的轻巧!还考两场,难道我司衙的人都没事干了?”其实池仇的方案确实可行,就算他打算元旦后县试,时间上前后也就是十天,只是此人就是在其位不愿意谋其政,凡事拖拉,既想抬高自己(身shēn)份,又不愿意真正做事罢了。 胡从安听了,眼神一亮,本来宴湖就存在新学和旧学两种考试体系,宴湖本领的人大多以新学为主,但是新编的其他领地还是旧学居多,宴徐氏本不想管旧学的事(情qing),后来不少旧学的当地教习也发现今年考试太临近冬(日ri)祭了,纷纷上书,替学子们要求延期或者提前,毕竟好的老师还是有的,结果孔羲视若无睹,就有一教习子书蘅直接上书城主,宴徐氏这才过问此事,结果孔羲依然拖沓不已,听了池仇如此一说,胡从安也并非一个摆设,当即站到前面说到:“如此甚好,孔司衙,这考场、试题都是现成的,相信司衙能够安排考官到场吧,至于学子们到宴湖的住宿和伙食,咱们城衙也特事特办,当作宴湖冬(日ri)祭的庆典,一并办了。也费不了多少银子。” “额!” “就定在冬月十号吧,八天时间,足够宽裕了。张驿丞,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住宿,能安排多少是多少,其他的我再想办法,守成兄,到时候预算你先拨,打个报告,给宗林兄,报给我,丰收兄,你看这样行不行?”胡从安一股脑就安排下去了,若是跟孔羲这般纠缠下去,简直“不见天(日ri)”,干脆把事(情qing)揽到城衙来算了。 平常,胡从安这个城代很少做决定,既然开了口,晏丰收明白他的心意,他也早看不惯司衙孔羲那份做派,自然同意。 孔羲这个主管人顿时愣了,这事安排下去,居然都没人问他? 高捕头回来了,说是把曹氏带回来了。 池仇、宴菟儿、丁飞烟,问询而出,再不理会孔羲。 孔羲刚想说点什么。胡从安对晏丰收使了一个眼色,晏丰收会意:“好了,就先这么办,散会。” 众官员一哄而散,就留下孔羲一个人在会议室发呆,他也算明白了,整个城衙上下根本就没人敬畏自己,过了半晌,重重地坐回了椅上。 又过了半响,就听“砰”地一声,原来那老旧的椅子经不住孔羲那猪一般的体重,散架了,孔羲一(屁pi)股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屋外众人都听到了,但每个人都会心一笑,并没有人折回查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4章 兵图推演(一) http://.biquxs.info/

同样的清晨,破晓时分,一艘小船混迹在江面的万舸之中驶进了金陵。 步入口岸,船上升起几面三角旗,顿时口岸里几艘小艇围了过去,有驱赶前面商船让道的,有护在小船两侧的,还有一艘负责引路的。 船到码头,有专人在岸上放下长钩,将船拉扯停靠,码头守军勘验了来人的(身shēn)份,来人立即收回勘验,上岸,自有人前来一匹快马,另有人给他(套tào)上一件深红披风和双翎头盔,这是在城中策马奔驰的标准行头。 信使跃马急奔,此刻整个金陵还在沉睡之中,满城寂寂,急驰的信使直趋内城,马蹄声敲碎了一巷的宁静。 天色蒙蒙亮,复佑翰就醒,院子里一阵脚步急促,几名女婢上前照应,洗漱一番后与夫人话别,今(日ri)他有一个重要的差事,就是护送朝廷的宣抚史周传敏和礼部侍郎王敦实北上河间,准备参加宴湖城的冬(日ri)祭,据说是宴湖城建城五百周年,这次冬(日ri)祭鹿颂朝廷也非常重视,为避免别有用心的人从中作梗,顺着大运河北上不过几(日ri)行程,却整整提前了二十天出发。 复佑翰也是其中一员,吃过早点,准备前往衙署,整军待发,毕竟他们这些护卫总得比官员们要早些到。 一阵马蹄传来,复佑翰心中扬起一丝不安,旁边的夫人不会武功,自然听不到大院外面的响动。 为了确保安全,钦差所乘坐的官船,前几天复佑翰就安排人手检查,(日ri)夜值守,这马蹄声早不来晚不来,此时到来,难道出了岔子? “你去把(娇jiāo)(娇jiāo)抱来。”复佑翰不动声色的说道。 “吃完,你去卧房看她就好了,这大冬天的,让她多睡会,出来干啥,时辰尚早,相公过会吃完,进去看她就是了。”夫人贾氏面色桃花,他们夫妇新婚不久,既要分别,自然你侬我侬,昨夜一夜**,(身shēn)子软散的有些不想动弹。 复佑家虽是官宦世家,但结亲从不攀附,贾氏也不过是街上商户的女儿,虽说相貌姣好,举止得体,但出(身shēn)却平凡的很,当她得知金陵四俊之一的复佑翰到她家提亲,简直如若梦中,大婚之夜,当自己的红盖头被掀开,真真的看到眼前俊俏郎君,她迷醉了。 事实上直到娃娃呱呱坠地,她似乎还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只有在相公宽厚的怀中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两人已成亲七年有余,两人一起相思、一起相守,每次复佑翰出去办事都会带些敷面的粉饼、胭脂和各地的小巧玩意,真是恩(爱ài)的很。 现在贾氏只想赶紧给相公添个男丁,虽说相公很喜欢女儿(娇jiāo)(娇jiāo),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结婚七年,却还没生个男娃,这成了贾氏的心病。 “小翠,你去把(娇jiāo)(娇jiāo)抱来,裹严实一点。”贾氏见复佑翰面色一凝,发觉不对,不敢多问,赶紧安排。 不一会,果然门房来报,说是老太爷派人老爷过去。 “爹?”复佑翰一脸困惑,来人居然不是衙门的信使,居然是自己父亲,鹿颂奉行大家族小家庭,朝中除了皇室王族,一般人家若是父子都在官门做事,都别家另过,包括嫡子。 贾氏喜上眉梢,笑道:“咱们家家风真好,个个都心疼子嗣,相公出一趟远门,舍不得女儿,公公也舍不得儿子。”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自己闺女受宠,自己相公受重视,作为女子,哪有不开心的。 复佑翰逗逗了小翠怀里的(娇jiāo)(娇jiāo),虽然被抱到了室外,她仍未醒,憨憨的睡姿似乎有些不满,让复佑翰觉得有趣,小丫头也有六岁了,小翠一人根本抱不动,还叫了一个老嬷嬷搭手。 “你呀,少宠着她,这个岁数的时候,我都起(床chuáng)习武了。”复佑翰略带调侃的说道。 “谁宠,还不是你宠的。”贾氏叫屈,却满脸笑意。 “得,是我的不是。”复佑翰面色露出一丝滑黠的笑意:“对了,我已经给她报了名了,过两天栖霞剑派会安排人上门点面验根骨,你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你……”贾氏暗暗叫苦,好像中了某人(奸jiān)计了。 复佑翰大笑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引来小翠慌忙转(身shēn),贾氏也无暇顾及其他,看着复佑翰的背影,倚在院门良久才招呼小翠赶紧将(娇jiāo)(娇jiāo)抱回房间。 “父亲,何事?我今天要随钦差北巡呢。”复佑翰的父亲复佑蕴也在院中吃着早餐,脸上如一泓秋水般的他,似乎久侯多时。 见了复佑翰进来,母亲封氏赶紧招呼:道:“翰儿,吃了没有。” “母亲,在家中,我与云珠已经吃过早餐了。今(日ri)是父亲招我,可能谈正事,就没让云珠过来,母亲海涵。” 封氏听到儿子已经吃过早餐了,也不再言语,招呼婢女们一起离开,复佑蕴在镇抚司打拼了数十年,若谈公务,旁人一概回避,封氏早就门清了。 “坐。” 复佑翰垂手侍立,等封氏离开,才依言坐下,略带焦急的问道:“父亲,可有事要与孩儿说?” “不去了,宴湖北巡之事,你就不去了。”复佑蕴打量了复佑翰一眼,能护卫钦差办事,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件既轻松,又容易累积功勋的事(情qing),虽说河间诸侯常用暗杀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毕竟护卫钦差如同护卫皇帝,若一路平安,也是功劳,即便有异动,只要护卫得力,功勋也比起早贪黑在外办案来的快。 锦衣卫还有一个职能,就是是皇帝的侍卫亲军和仪仗队,由将军、校尉和力士组成。选取体貌雄伟、有勇力者充任,作为(殿diàn)廷卫士。校尉、力士拣选民间(身shēn)体健康、没有前科的男子充任,校尉掌管卤簿、伞盖,力士举持金鼓、旗帜。 而复佑翰也是其中之一,除了偶有外勤任务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 靠近皇帝,升迁自然容易一些,但并非复佑翰所愿。但好不容易安排了一个晋升的差事,为何又临时变卦呢? 复佑翰眼中的失落稍纵即逝,他晓得父亲不会莫名断他的前程的,一定出现了重大变故。 对儿子的态度,复佑蕴很满意,几个儿子都在官门做事,这老二复佑翰最为踏实沉稳,也最像他年轻时候。 此时,复佑蕴位居锦衣六省统制,正三品的朝中大员,不需要(日ri)(日ri)上朝,但颂皇让他筹备的镜察司,监主要任务是赴各道巡察,考核锦衣卫和南北镇抚司,对鹿颂境内的所有涉及国家律法实行的案件,实行监管和核查,是鹿颂皇国最高法律监督机关,相当于现代的检察院。 复佑蕴这个正三品实权相当的高。 “青县出事了。” “什么?”复佑翰轻呼:“不是前些(日ri)子才跟他们联系过吗?” 复佑蕴长叹一口气:“亏的,前些(日ri)子联系过一次,否则此事只怕隔了很久我们才会知晓,青县的锁夏旧部全部被杀,锦衣巡查使刘少白、锦衣按察使张凤枝,锦衣巡查使青县捕快秃行武,锦衣按察使秀才杨白牢,都死了。” “唔……”复佑翰心中颇不是滋味,他现在还在锦衣卫当差,在鹿颂建国之初,高祖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组建了锦衣卫,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最初主要职能除了负责民间治安外,主要还有收集军(情qing)、策反敌将的工作。 随着三法司制度的完善,锦衣卫的职权基本确认为独立的警察体制,就是锦局。而一些负责境内和境外的民(情qing)、密探、侦查、侦查的事项逐步由锦衣卫下属的镇抚司负责。 南北两大镇抚司,随着权力扩大,可直接向皇帝上奏,基本独立与锦衣卫之外。 可以说锦衣卫逐渐演变为公安警察,而镇抚司则承担国家安全相关的职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5章 兵图推演(二) http://.biquxs.info/

复佑翰的爷爷就是最早的锦衣卫中镇抚司指挥使之一,许多在外地驻扎的密探都是他亲自送出去的,就好像秃行武、杨秀才他们的父亲或者爷爷。 锁夏当年潜伏的密探、细作多达百人,多年以来,除去牺牲的、失踪的、因为意外身亡无法向下一代交代身份的,再加上五年前锁夏围城大战加大火,硕果仅存的也就那四家了,作为旧部这些人还是由兼任北镇抚司指挥使复佑蕴负责。 锁夏并入鹿颂,建青县之后,这些旧部和重新安插进去的新人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依然是单线直接跟北镇抚司的交通员递交报告和领取任务,可以说是独立的存在。 现在青县已经设县,隶属鹿颂直辖,毕竟敌我环境改善,北镇抚司安插的新人更加成体系,能够保青县上下平安。旧部由于早期任务不同,前后数十年,有的都传了两代三代,当年潜伏的工作未必适合当下,这些旧部按理都可以是“解甲归田”“颐养天年”了,平常与总部联系就极少。 毕竟他们现在没有从北镇抚司重新述职,领取新的任务,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就算是北镇抚司的新任高官也未必清楚他们的存在。当然也兴许朝廷有其他想法,锦衣卫在各地也有些眼线,不至于偏听偏信,或者多一条情报途径。 月前,杨秀才上报甪里俊的事情,因为此事又涉及私事,复佑蕴亲自北上,并让其子复佑翰一起去了一趟青县,新潜伏的北镇抚司交通员巡查使何词才是知道了青县除了还有这些旧部的人存在。 这次旧部被一锅端掉,青县当地会以治安问题调查这个案件,按照侦查速度,即便发现此事非比寻常,也只会报到北镇抚司的青县联络办,等复佑蕴知道,只怕要数月之后了。 复佑翰当时去处理甪里俊身份问题,也只见过杨秀才,其他人也就秃行武见了一面,其他张氏和刘少白都是复佑蕴单独拜访,复佑翰也素未蒙面,现在听父亲说起,方知旧部之中还有这么两位。 而何词在当地是个商户的身份,突然一天醒来,街上传闻发生了大案,屋子里死了四个人,一打听方知死者之中有杨秀才,其他三人他也不知道身份。 这何词稍加留意,发现这三人都是锁夏原住民,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与杨秀才关系,关键这后续的事情,让他后脊发冷,于是越级直接给复佑蕴递了折子。 复佑家算是军旅世家,祖上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的前程,现在虽不在军中,可也是使枪弄棒的生活,平常也爱琢磨些军事,怎么能离得了兵棋推演,案例分解呢? “你看下这个!”复佑蕴将何词的密函递给复佑翰:“有何想 法跟我说说。” 复佑翰已经明白,父亲已经决定让他去一趟青县,能够离开宫中仪仗队,两边的差事他都乐意。若说困难,自然是青县这边要复杂的多,起码秃行武他曾经跟他交过手,若要他一挑四,几乎不太可能。 心中一动,印象中他若是随钦差北巡,属于锦衣卫内部调派,一路顺畅,回来获得封赏。 但若是去青县,上次是父亲出面借调出来的,不算公差,此次要去青县,那些人虽然以前是锦衣卫派出去的,但实际上这是北镇抚司的差事,他一个锦衣卫去青县办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难不成父亲这次趁机将他调出大内? 复佑蕴见他发呆,还以为他是舍不得伴随钦差的美差,不由吓道:“怎么,不想接这个案子?还是没信心?” “儿哪有。”复佑翰很快就恢复平静。 做天子亲军,御前侍卫,在皇帝面前站岗,看似枯燥,难以升迁,其实不然。每一个御前侍卫的姓名、家庭、出身和技艺都会呈到皇帝案头,由皇帝亲自审批。就算颂皇从未跟他们说过话,聊过天,甚至对不上人,但都是在御前露过脸的,一旦宫中服役结束,外派地方,颂皇见过人,知道名,只要略有功劳,升迁自然容易。 这人总是会相信自己见过听过的,皇帝也不例外。 复佑翰先收起自己的遐想,展开密函,倒吸一口凉气:“冬月初一,青县刘记命案一起,死者刘记船行刘少白外加亲眷五人、私教先生杨白牢、青县捕头秃行武、张记酒楼老板张凤枝(女),初二,秃家血洗,亲眷三人皆死;张记酒楼被烧;杨白牢妻女失踪。” “好恶毒!”复佑翰看完,密函短短几行字,都是血腥之气,气的肝胆俱裂,牙齿格格直响:“当真可恶,这是何人所为,这些人都是锁夏旧部?”复佑翰虽见过他们,但相互并没有通报姓名,开口确认一番。 “先沉住气,忘了教诲了嘛?”复佑蕴养气多年,自己见到这份密函,也是一口血气上涌,差点晕倒,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对复佑翰一顿训斥,因为他知道,这密函看的血腥,实际现场遇事比这几行字更加凶险,若是儿子没有养气的功夫,他可不愿意复佑翰去冒险,这密函背后多少条性命,必定是个极为难缠凶狠的对手。 一时之间,复佑翰透不过气来,不知如何是好。见到父亲的神色,也明白他的深意,深吸几口气,压住自己满腔怒火。 复佑蕴很满意儿子的举止,见他心神收拢,又道:“你且分析一下。” “甪里兄弟如何了?” 复佑蕴心中欣慰,在这满纸血腥之中,自己儿子居然能够 先想到甪里俊,倒不是简单的亲友之情,而是那份冷静。 这甪里俊刚编入锦衣卫,但他只是杨秀才家的租客,何词只晓得杨秀才是旧部,其他三人都琢磨不定,也不会在意甪里俊一家的情况,密函不是家长里短,情况分析,只要表述事态主旨即可。 “未提!”欣慰归欣慰,现实还是惨淡的。复佑蕴惆怅的说了一句,起身来到家中特制的兵图沙盘边,鼓励的看了复佑翰一眼:“你来推演一番。” “是!” 兵图推演不是唠家常,复佑翰明白这是一份考校,倒也不急,冥思苦想一番,问到:“这四人是不是父亲带我去见的那四位?” 从父亲那里,复佑翰得到了他已经猜到的答案,都是见过的人,心中又是一阵痛,于是又问道:“锁夏旧部是不是只有他们了?” 复佑蕴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一根暗线,但这个暗线只对金陵负责。” 复佑翰示意明白,也就是说刘少白他们是仅存的精英,而父亲所说的暗线也未必清楚他们的存在,刘少白也不清楚那个暗桩,大家只做自己的事情。 问了几个自己想知道的情况,兵图推演,父子二人常做,他也不扭捏,直接说道:“这次锁夏旧部全员被杀,家中子弟想必也是尽数遇害,以这四人的功力,儿自认无法以一敌四,对手挑在冬月初一动手,应该是少白他们月聚的日子。如果真是这样,对手势必很强势,得有足够的人手,确保围杀四人,或者武功奇高,起码是迤逦境的高手,儿子认为是后者。” “哦?说说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6章 兵图推演(三) http://.biquxs.info/

复佑翰在兵图上摆了四颗白棋,又摆了一颗黑棋,说道:“若是靠人数围剿,个人功夫参差不齐,以少白四人的水准,寻弱者突围胜算还是很大的,他们毕竟在锁夏多年,地利不成问题,但被人一举击杀,来人应该对武功非常自负,否则他完全可以先看人,再事后定点清除。以一对一,不是更加稳妥?” “有道理!” 停了一会,复佑翰补充道:“我记得有一人是捕快?” “是!”“捕快身上有示警烟花,想必这四人必是死在屋内,否则只要捕快出门,放个烟花还是比较容易的,刘记院子虽然僻静,但到底不是郊野之地,若多人围剿,不可能不惊动乡邻!”复佑翰见父亲神情有异,心中暗暗奇怪,见他没有动静,继续说道:“儿子估计有两个,或者是三个,不会再多了,因为一夜之间不但要击杀四人,还要处理四家的家眷,若没有帮手是不太现实的。”他略微沉吟一番:“应该是有一个常居在青县的暗桩,这个暗桩收集的情报可能只晓得少白他们会初一月聚,其实他并不晓得聚会都都有哪些人。然后暗桩跟那杀手一起,杀手杀人,暗桩认人,认了人之后晓得他们家庭住址,再指点那杀手去灭门,如果没有一个暗桩接应,说不过去。” 复佑蕴见儿子心思慎密,丝丝入扣,就连捕快的示警烟花都想到了,连他都忽略了,若是这样,对手应该像儿子猜测的,是迤逦境高手。别小看这个推演,若是错判了对手实力,安排的人手能力不够,就算能够追查到敌人所在,打不过,抓不到,也是无用。 “父亲……父亲……” “没事……你继续说!” 复佑翰听父亲语气温和,知道自己分析得到了父亲认可,他略略整理了下思路,说道:“姑且认为是一个杀手,他不但逞能一次击杀四人,还殃及家眷,若是没有私怨,那必定就是示威了。”他叹了一口气:“各诸侯的暗桩大多世代接替,众人皆知,平素往来厮杀,很少追究无辜,因为双方的暗桩为了扎根,大部分都有家眷,好隐藏身份。一般来说,可以盘问、审查、甚至利用家眷逼迫暗桩叛变,却很少杀害他们,这都是诸侯间不成文的规则,像我们鹿颂对敌国暗探家眷,也多以监管、放逐、遣返为主,基本不会刻意为难。此人如此血腥,让我想到了一个组织。” “哦?”复佑蕴扶住沙盘,侧眼望向儿子,似乎有些不认识。 “金盔!”复佑翰说出了他的答案。 复佑蕴心满意足,自己儿子居然只提了两个问题就分析出幕后黑手,虽然真实性还需要再调查,但这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要知 道复佑蕴自己推演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快想到这层。 他首先想到的是鸢都普家的报复,毕竟当年鹿颂吞并锁夏,完全是截胡。如此血腥的击杀暗桩以及锁夏旧部的家眷,必定有怨气在其中。 一般来说两家间谍、暗探、细作的交战,若是失败,大部分默认学艺不精,能力不足。若是鸢都普家安排隐卫刺客,除去当年坏了他们大计的暗桩,也说的过去。毕竟搜集线索,顺藤摸瓜反杀夜是为了清除敌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除非对方做了一些人神共愤,乱了规矩的恶事,才会派刺客(也就是特种部队)血腥报复,鸢都普家如此对付锁夏的鹿颂旧部,可能他们认为当时鹿颂截胡,占据锁夏,设立青县不合规矩。 所以鸢都普家是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后来随着自己推演,复佑蕴才更倾向这次暗杀是“金盔”。没想到复佑翰比他还大胆,这金盔已经多年未出江湖,复佑蕴是曾经交过手的,但复佑翰却从来没有,儿子能够博闻强记,只通过了解的“金盔”传闻,就能联想到他们,这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不错,你能想到金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复佑蕴心情好了许多。 “金盔虽然十年没有再现江湖,但没有迹象表明他们组织解散了,他们做事心狠手辣,向来不择手段,宗旨一向崇煌抑华,它这次出手,可以说是一举惊人,想给我们鹿颂一个下马威。” “只是一个下马威吗?”复佑蕴循循善诱。 复佑翰被父亲看得一阵心虚,低头盯着兵图,默不作声。 思虑良久,百思不得其解,说道:“金盔蛰伏十年,重出江湖,自然不会只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但是为何对这些旧部动手呢?” 复佑蕴精神好了许多,若是儿子能够算无遗策,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毫无用处,听了复佑翰的话,他颇有兴趣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十年发生了几件大事,我说与你听。” “父亲,请说!” “十年前第一件大事是北钦的下五旗作乱,清君侧。” 复佑翰微微摇头,似乎跟当前的锁夏之案没有太大关联。 刘少白虽然分析了营口之乱,做出了猜测,可相关的分析并没有上报,复佑蕴老谋深算,也不太可能洞悉全局,他隐隐觉得十年前营州叛乱,十年后金盔突然出现,而最近营口又有叛乱信息传来,虽都是遥远关外的动静,似乎跟河间锁夏并无关联,但他也觉得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兵图推演只是一种模式,很多时候更多的是事后推演,便于事后查漏补缺,这种预演,能够做出 一定的分析,判断对手,已经是不错了,最终还是要派人前去详查,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 “恒山派、华山派被不明人士灭门屠派。” 复佑翰一怔,神情严肃,此时他曾听人戏说,此时听父亲说道,这倒是金盔的做派,他俯身看了看全舆图,只不过这两个门派离锁夏还是风马牛不相及,难道金盔的布局真的是整个东陆,这个念头一冒,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关中大旱,蝗灾过境,雍州士民走西口,前往凉州、西域求活。”复佑蕴指着全舆图西北说道。 这更加遥远了,复佑翰继续摇头:“太远了,河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鸢都在抚远发现新的金矿,储量不明,但两年后渤海联盟和东海联盟交战,主要目的是争夺抚远金矿的采矿权。另外锁夏城曾发生一件城堡内闱之事。”眉头一皱,暗暗摇头。 “什么事?”复佑翰以为是诸侯常有的不堪之事,父亲有些不好跟他这个儿子说,转而一想,为了破案,他们父子常一起闲谈推演,也未避讳什么,甚为不解。 “也许不是十年,好像是八九年前。”复佑蕴顿了顿:“当时锁夏伯爵有两个儿子,长子若秃云涌孔武有力是个猛将,次子若秃云书温文尔雅,是个温和君子,却因为一位姑娘起了争执,不久若秃云涌西奔少林出家为僧了,他弟弟才得以继位。” “父亲可说的就是那在崂山宫出家的……即便当了道姑,却依然被选为七花的那位?那位叫啥来着?”父子二人都不是风月达人,只是略有所闻,一时想不起这数年前的女子的名字。 “为父也不记得了。”复佑蕴摇摇头,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不好风月,到此时只有一个女儿,有些惋惜,亏的他膝下还有其他孙儿承欢,否则必定让复佑翰再娶不可。 复佑翰这等表现,若是没有子孙继承,实在太过可惜,复佑蕴不免冒出再给他物色几个姑娘的念头。 既然想不起来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此事。 “看上去毫无关联……”复佑翰茫然的毫无头绪,手指着全舆图,嘴里喃喃,不知道说着什么。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7章 跟爷爷说 http://.biquxs.info/

不过在复佑蕴看来,即使他和北镇抚司指挥使薛缺,还有两位同知昨夜也几乎没睡,头发都熬白了几根,所获也不会比复佑翰方才所得的要多多少。金盔暗夜团不会莫名的就制造这场血案,或泄愤、或嫁祸、或灭口,总归是有一条。 “嫁祸的可能(性xing)比较大。”复佑翰跟他爹的想法一脉相承,他指着全舆图说道:“这几年鸢都对南下之路被鹿颂锁死,确实是心有不甘,但他们现在的战略布局在黄河一线,他们在北渠口赖着不走就很能说明问题,鸢都打算沿着黄河上洛。” 复佑翰在全舆图上先指了指鸢都的位置,而后经过山东北岸,东营入黄河,又点了点历城、邯郸、朝歌,甚至汴梁,继续说道:“这几个地方的诸侯,明里暗里的实际上都已经效力鸢都,只有德州崔家态度不明朗,鸢都占据北渠口,想必也有控制德州咽喉,((逼bi)bi)其就范的想法,一旦德州认怂,鸢都大军可以一路向西,进入洛阳。” 复佑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仔细端详这条线,全神贯注。 “如果德州崔家因为北渠口驻军,压迫的难受,想在青县制造事端,让鹿颂、鸢都交恶,分散鸢都的北线驻军,道理上说的过去,但为了这个德州普家居然买通金盔,帮他做事,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德州崔家也算是华夏诸侯,居然与一向为华夏联盟为敌的金盔结盟,一旦事(情qing)败露,德州崔家则永无出头之(日ri)。 “当今乱世,哪有满嘴道义,有的只不过是利益,这个思路有道理。”复佑蕴点头,儿子分析的不错,德州崔家是这幕后的主使,可能(性xing)还是很大的,不过他仍然不免忧虑道:“西亭人突袭曲阜,我可以理解,毕竟曲阜有圣人庙,孔代家族又是个软骨头家族,若见兵锋说不定即刻跪拜,到时候河间诸侯更是一盘散沙,但是鸢都上洛做什么?洛阳虽是天下名城,千古之都,可它地处腹地,鸢都远在临海,其实这几年,我们一直以为鸢都不过是在黄河一线惺惺作态,实际上还是谋求与鹿颂一战,这几年锦衣卫和北镇抚司殚精竭虑,尤其是皇上以威陵军南下,淮方四镇空虚虚悬,当时(情qing)形可谓危如累卵,鸢都居然毫发未动,只安心经营黄河沿线,难不成它真的要上洛?” 上洛?现在又不是古唐时期,洛阳只不过是洛阳,并不是则天皇帝的神都,上洛又有什么意义呢?复佑翰摇摇头,他很难回到父亲的这个疑问。 青县的惨案按照复佑翰的思路,就是德州崔家雇佣金盔,在青县作案,嫁祸给鸢都普家,让鹿颂和鸢都交恶,从而减轻德州的压力,甚至德州能够趁机联合兖州崔家一并收复北渠口,切断鸢都普家经营的黄河 航运。 这条思路下来,看似合(情qing)合理,不过复佑蕴眉头一皱,说道:“看似合理,但总有些感觉,略有牵强。”他指了指复佑翰:“今天所说的记住要忘记。” “为何?” “只有忘记了,你在调查的时候才不会先入为主。” “儿子知道了。”复佑翰作揖,又道:“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着急,你不是行李都收拾妥当了吗?等会吃过午饭,你再坐北镇抚司海船北上不迟。”复佑蕴招呼婢女进来,送了一些茶点,没成想一个小小推演居然用了一两个时辰。 父子二人,小憩了一会,复佑蕴又问道:“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复佑翰抿嘴摇头。 复佑蕴长笑一声:“你呀,纵有些大局观,却也要注重细节。”语重心长的又道:“这大局固然重要,但世间之事皆在变化之中,顺势而为,道亦可道,但细节才决定成败,一个锦卫外出办案,胆大心细方能成事。” “谨记父亲教诲。” 复佑蕴微微摇头:“你难道不再想想?”他将自己儿子从一个肥差调过来办理这件棘手的事(情qing),为的就是一次历练,有些话还得再点一点。 复佑翰有些不解,难不成还有什么细节没有注意? “你就没想过是否有叛徒?” 复佑翰吃了一惊:“难道是甪里兄弟?”这青县诸位同僚,他认识的不过数人,何词和甪里俊也在其中,既然报信的是何词,他为何没有怀疑甪里俊?他有些暗叹自己疏忽,他当时负责在外面戒备,与甪里俊虽在父亲指引下认为兄弟,但所见不过一面,而甪里俊的儿子更是只远远看了一眼。 复佑蕴摇摇头说道:“并不是他,在出事之前,刘少白上了密折,说是关东的参商炽颜家正在招募参客,他已经做主安排甪里父子去关东潜伏,以金鹿角勋章为信物。” “那就是说甪里兄弟并不在青县咯。”复佑翰试探的问到:“会不会是他走之前暴露了什么?” “应该不会,甪里贤侄毕竟接触咱们不到一月,他对青县旧部几乎毫无了解,往(日ri)也无恩仇,不会是他的。”复佑蕴有些不满:“别忘了,他还是你儿女亲家呢,人家也是忠良之后,得到任务,二话不说就去关外那苦寒之地,你如何这般偏见?” 复佑翰有些不满:“父亲,你与甪里叔叔素未蒙面,让我与甪里兄弟称兄道弟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牵扯到(娇jiāo)(娇jiāo)呢?” “你跟你爷爷说去。”复佑蕴眉毛一挑,原来甪里俊的爷爷在战场上救过复佑翰的爷爷,两人约定要结成儿女亲家,后来各自进入锦衣卫,那时候鹿颂朝 廷动((荡dàng)dàng),甪里一族因牵扯一桩皇室秘闻,避祸太湖,到太湖边当水匪的中间人去了,两家断了音讯。 时过境迁,既然让两家相逢,在青县,复佑蕴曾说过两家是通家之好,又救过自己爷爷,复佑翰倒也不介意多一个结拜兄弟,天各一方,能够照应的机会并不算多。 可惜回来之后,复佑蕴将此事报给了他父亲,也就是复佑翰的爷爷,老太爷不高兴了,说是当年约定的是“儿女亲家”,并不是“结为兄弟”。 老太爷一生为伍,一向说一不二,“儿女亲家”做不了,那可不行,听复佑蕴说,甪里家的甪里齐不到十岁,却上的了山,下的了湖,是个明朗的后生,而复佑翰兄弟三人,就他家的(娇jiāo)(娇jiāo)年岁相仿,老太爷就要定这门亲事。 让复佑蕴将婚书备好,送去青县。 复佑翰就老大不乐意了,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宠都还没咋宠呢,就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虽说女子迟早要嫁人,但五岁就晓得她属于某个特定的人,复佑翰心里能舒服?都说岳父看姑爷,越看越讨嫌。关键当时还没咋看,就那么让人讨嫌呢?复佑翰对这门亲很不满意。 “这儿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娇jiāo)(娇jiāo)还没抱(热rè)乎呢,怎么就嫁出去了?” “这事,跟你爷爷说去……” “……” “好了,翰儿,听你父亲说了,那个甪里家的小哥长得模样也俊,又是个能干的,有什么不好,爷爷岁数大了,就惦记当年那点恩(情qing),你做孙子的,就不能满足满足?” “敢(情qing)不是你闺女!”复佑翰一脸不乐意。 封氏一阵错愕,随即笑道,嘟囔一句:“我就是个婆婆命。” 复佑翰一脸苦涩,他母亲说这话就是**(裸luo)的炫耀,谁叫封氏生了三个,三个都是带把的呢? 复佑蕴一听,眉头顿时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这(娇jiāo)(娇jiāo)还不是养在家里,只要你努力,还可以让贾氏给你再生几个。” 复佑翰还没开腔,封氏接茬又道:“还生闺女呀,该生个男娃了。” 说道生男娃,复佑翰求饶似的看了一眼父亲,复佑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缓缓闭上,头微微一侧,仰了一个小小角度,故自喝茶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封氏总算是叨叨完了,最后来了一句:“跟你说多了没用,我去找云珠说去。” “母亲,不用了吧。” 封氏站定,想了想:“是不用了,小环,去,把三少(奶nǎi)(奶nǎi)请过来,中午在这边开饭。” 复佑翰听了大惊,立刻说:“父亲……” “你今个又不着急走了,一家人过来聚聚,也好。”说着又微微一侧,仰了一个小小角度,故自喝茶去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8章 城衙断案 http://.biquxs.info/

宴湖,外城衙。 孔羲摔倒的声音很大,以他的(身shēn)材,响动引起了众人主意,却没有人回去帮扶。 池仇撇撇嘴,问高捕头:“抓捕顺利不?” 高捕头拍着(胸xiong)脯说道:“那是自然,有我老高出马,还不是收到擒来。” 池仇上下打量,见他脸皮仍在,衣服未烂,看上去并没有经历什么“生死大战”。就是那黑黝黝的肌肤里泛起透着些许红色。 高捕头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我说的话你还不信。”说完也很八卦说的说道:“那女子果然不一般,我们进去的时候,她衣不蔽体,(春chun)光外漏,她那爷们好似被抽了精血,软在被窝里,出的气比进的气多,想必两人闹腾了一晚,若不是我们将他弄醒,啧啧……说不定就被吸干了。” “是嘛?什么可(情qing)形?可看的真切?” “真切?怎么看的真切,我们是敲门而入,又不是破窗捉(奸jiān)?”高捕头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显然没想到这两口子居然一大早上还有这般艳景。 闫孜湖冷不丁的咳嗽两下,拜托,(身shēn)后可是站着宴菟儿和丁飞烟两女呢。 宴菟儿就算再清纯天真,也听的明白那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吴尤躺在义庄的(床chuáng)上的样子,转而那吴尤的样子又变成了池仇的棱角,一(身shēn)赤条条的……如死鱼一般。 “呸呸呸,高捕头,你嘴里不干不净的,真不知道你是出去办案,还是猎奇。”说着牵着飞烟姐姐的手绕开前面两个猥琐的男人,还不经意间撞了池仇一下。 众人到了典狱衙门,闫孜湖升堂理事。 宴湖城衙的官制大多还是河间旧例,但内容却大大不同,闫孜湖是典狱,也是学过鹿颂律法的,断狱问案不再是通政官负责,而是更加专业的提刑官负责。 这事既然是内城交代的,在众人看来也是铁案了,更何况此事并非空(穴xué)来风,诬告陷害,事主是池仇,证人是小县主宴菟儿,旁证是吴氏老夫妇以及老街坊一干人等,就连隐十四也写了供词,只不过他(身shēn)份特殊,并未出面,但按照典狱断案,若是有人匿名提交供词,若与其他证人一致,是可以采纳的,当然若是只有匿名检举一项,没有旁证,则不能当做证词。 早有书吏整理好状子递进来,也把证物那瓶拉法红酒摆在了案头。 一应俱全,那曹氏跪在公堂上,哭天喊地的喊冤,叽叽歪歪的说着什么。 也根本没人去听,宴湖明令是“(禁jin)酒”的,违规销售不说,还敢哄抬物价,关键还在小县主面前嚣张跋扈,简直送死还自己带枕头。 曹氏的泼辣作态,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一干捕快衙役都是冷笑不已,没人同(情qing)她。 闫孜湖还是个有点是非曲直的官差,一路问 下来,当时(情qing)形,众人的说法几乎一致,就连同吴家老夫妇的说词也是儿媳曹氏不听劝阻,私下买卖酒水。 曹氏破口大骂两位老夫妇,别说闫孜湖看不下去了,两边站班的衙役都觉得这女人满嘴恶毒,居然对公公婆婆如此恶毒叫嚣。 闫孜湖丢下牙牌,呵斥道:“你这妇人,为人儿媳,自己做派不够检点,牵扯夫家祖业,却还不知悔改,先掌嘴五下。” 便有如狼似虎的皂隶将拿起木板,他们也见不得这种无视公婆的女子,啪啪啪,几板子下去,曹氏的脸顿时就肿了。 曹坤作为家奴,见状已知事(情qing)再无余地,他的心思可不像曹氏那么无脑,当吴家老夫妇都铁了心的作证,要知道就算是曹氏贩酒,吴家的店铺也交易场所,按律也要查封的,这场面是吴家老夫妇铁了心,毁家也要把曹氏抓起来。 其实若是旁的,吴家老夫妇自然舍不得自己一生基业,但他们儿子吴尤早已被那女人掏空了,面色惨白,双脚虚浮无力,两夫妇思来想去,才同意宴菟儿的主张,折了家业好歹把吴尤这根独苗从祸害里救出来。 否则人财两空,他们这一辈子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曹坤心(情qing)滋味百态,他是不在意曹氏死活,可十年心血,就被这儿戏般的毁去,当然不甘,于是呼喊道:“这葡萄酒只是果酒,又非粮食酿造,如何能害人破家毁业,典狱大人不能这般执法呀。” 闫孜湖笑道:“葡萄酒也是酒,葡萄种植生产如何不占耕地?若是那地种粮食、土豆,又能救活多少流民呢?” 曹坤叫道:“这酒乃是鸢都所产,又不占用宴湖耕地。” “他们种了葡萄,有利可图,就不会多种粮食,河间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宴湖之外涌入那么多流民,难道不是因为耕地多被收去做了葡萄园,一遇大灾,家无存粮,不得不流离失所,迁居宴湖的?”闫孜湖思路清晰,曹坤辩无可辩。 “那么多达官显贵都在烟花巷子饮酒作乐,大人如何不去抓,偏偏欺负我这妇道人家?”曹氏缓过神来,举起双臂大喊大叫,胡乱攀扯。 曹坤暗骂一句,蠢妇。 果然,闫孜湖听了差点当场笑场,这曹氏果然无脑,这坊间的事(情qing),先不说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有人喝酒,官差也不会刻意去查,甚至每(日ri)官差放衙,不也去茶馆偷偷喝上两杯,一般抓的都是李远那种“囤酒”的大户,所以李远只在院子喝,却不敢在外大肆销售。 “尔等刁妇,城衙立法,(禁jin)止贩卖私酒,哄抬物价,并非完全(禁jin)止民间百姓滴酒不沾,你的酒可有通关凭证?据我所知一瓶红酒不过百文,好的也不过一两,你却卖了三十两,方才状子也不 好好听,人家状告的是你强买强卖,乱抬物价,黑店做派,犯了税司衙门的重要物资管理条例,你还死不悔改。攀咬他人,再掌嘴五下。” 啪啪啪啪啪啪。 曹氏牙都被打掉几颗,痛昏过去…… 闫孜湖拍惊堂木,喝道:“这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各位人证证词一致,皆是这曹氏所为,此案本典狱会与税司衙门商议之后,再做量刑决断,先将吴家面馆查封了。” 这宴湖办案,不兴刑讯((逼bi)bi)供,曹氏这几下已经是事实清楚的(情qing)况下,给她的惩戒,算是量刑的一部分。 典狱量刑一般等卷宗整理清楚,证据齐整,即可宣判,一般都看书吏的工作量而定,限期是三(日ri)内结案,然后报巡检复核即可,当庭宣判的极少,一般(情qing)况下,案件还要在百姓观礼的时候宣判,也算是作为某种宣寓作用,如若涉及士的阶层,还需要经过律状辩护一轮,方可定罪,这曹家以前虽贵,现在已经败落,闫孜湖就懒得多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39章 如此结案(一) http://.biquxs.info/

而此案涉及税司衙门的重要物资管理条例,属于特别法令,至于如何量刑,闫孜湖确实需要跟税司衙门的人商量一下,两边都有对此案的审理权,量刑多少是需要协商的,毕竟需要保持一致(性xing)。 打完之后,丁飞烟这个女牢头就在现场,很自然的将曹氏领走,这真是上上下下一条龙服务,曹氏这次城衙一(日ri)游绝对是的贵宾级待遇。 须臾,也有差役把曹坤和吴尤也被带了下去。 自始至终,吴尤基本没怎么发言,他好像迷迷糊糊,还未睡醒的样子,高捕头曾在闫孜湖耳边私语,讲诉了在曹家抓捕时的状况,众人皆以为此人昨夜虚耗过度,没有气血,精神不济,并不理会吴尤。 在一旁旁听的吴氏老夫妇见儿子如此这般失魂落魄,心疼不已。 宴菟儿招呼差役莫要为难吴尤,这些差役平常都在街上行走,吴家面馆离城衙又不远,常在那里吃喝,都是老街坊,纷纷劝慰吴家老夫妇,表示不会为难吴尤。 众人步入后堂,这案件审理量刑,趁着大家都在,闫孜湖决定早点定下来,毕竟这是夫人安排下来的事(情qing),怎么决断,有小县主在,以后也好有个说法。 由高捕头领着进来的税司衙门的管事唐忠年,路上他从高捕头那里也得知此事前后经过,心中打定主意,不参与其中。 关于(禁jin)酒条例,实际上是通政衙门的事(情qing),布告下去,各个酒馆就都改名茶肆了,像李远这种酒贩子就得把酒搁在院子里,不敢外卖,一般来说,这种条例只是特定时期的特定法令,主要应对的是前几年的饥荒,现在随着饥荒和疫病逐渐散去,监管已经很宽松了。 作为税司衙门稽查酒贩子走私,也能从中赚一笔,但特意去查宴湖城的商户,让人家倾家((荡dàng)dàng)产,这种事(情qing),大家也不会刻意去做。 外衙的工作越来越重,以前办公地点已经铺排不开,就买了旁边的民宅,作为典狱和税司衙门以及巡检的办公场所,税司衙门的差役大多在码头执勤,自有专门的地点,唐忠年不过是在外衙的联络官,主要跟主簿主计他们接洽,算是个闲差。 唐忠年到了后院,就看到小县主、闫孜湖、池仇以及吴氏老夫妇,正站在那里说着什么,不由得咳嗽了一下。 众人停下话头,寒暄之后,高捕头也参与进来,虽然他实际归推官下属,只不过典狱负责判罚,高捕头在推官那里领俸禄,但是办差的“跑腿钱”可是从典狱这边出的,此案他晓得是给夫人办差,并没有多少油水,但案子办下来了,好歹也得给底下兄弟们一个说法,于是他站在圈外,确保自己的脸被闫孜湖看到就好。 几个重要人物到齐,大家也就开诚布公的谈论起来。 这案件的判罚很简单,曹氏贩卖私酒,自有条例定罪,一般来说这经济案件,自然要根据涉案金额来量刑,按理曹氏屯的私酒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两,偏偏她自己翻了二三十倍,那么涉案金额大家轻松的定在了六百两,这就是一个可观的数字了。加上两个从犯的罚金,一人定一百两,算起来也有八百两了。 另外吴氏夫妇不过是个小民,听了小县主的劝,又为了让儿子吴尤甩脱曹氏,才做了证,算是证人,有功的一方。 老吴头缓缓道来,他们吴家已无积蓄,这些年,面馆交给吴尤打理,实际上都是曹氏把持,此女经营不善,又非要扩大经营,把家中老底都给败光了,老两口最后一点棺材本,也被掏出去买了葡萄酒,只有那个店面按照市价也就二百两。 倒是曹氏的三角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也算齐全,平心而论,建造的时候也花费了两三千两,但是常年不打理,除了一幢小楼还算齐整,其他的几个楼阁早就破败了,甚至都有漏水现象,论风水也好,论成色也罢,都只能说是个破败院子,关键这几年还传闻闹鬼,那一片地的房子是有价无市,根本没人接手,三角院也不例外,就算当作赔付,这变不了现,也没啥子意思呀。 方才唐忠年进来之前,众人商议着尽量不动吴家面馆,确保吴家功过相抵,也有个安(身shēn)立命的地方,只把三角院充公,再((贱jiàn)jiàn)卖出去就算是三五百两也好,但唐忠年常年跟税打交道,知道那里卖不动,说出他了解的(情qing)况,大家也是一筹莫展。 “这曹氏金银首饰应该有一些吧,变卖了如何?”闫孜湖看着高捕头,征询道。 高捕头一脸无辜的说道:“别说了,现银倒是有五六十两,但这女人首饰真的是少的可怜,倒是衣服多的很,五颜六色的装满了好几个大柜子。” 这首饰相对恒价,这衣服嘛,没法提,买的起的从来不屑于穿二手衣服,何况还是个犯妇。 吴家老两口嘀嘀咕咕商议了一下,他们今(日ri)见到吴尤那份模样,就算是在公堂之上也那般无神,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想着早些让儿子出来,命大于天呀,对于钱财早已看淡:“我们愿意把吴家面馆发卖了,不过这钱除了赎我儿之外,还需要百两偿还曹氏在外面还欠着不少菜贩、(肉rou)铺的银子。” “老人家,你这又是何苦。” “家门不幸,自然是要受天谴的,我们老两口一辈子不想欠人钱财,先保住我儿(性xing)命、吴家声誉要紧。”吴老汉是个实在人。 池仇明白吴老头的打算,先把吴家从此事之中摘出来,至于曹家的院子,他们也不惦记,不参与,毕竟跟官府打交道,他们这些小民本就心虚。 其实吴家的想法,大家也能理解,可惜曹氏的遗产虽看上去美,却难以变现,按照一般惯例,作为事主,池仇在本案中,可以得到涉案金额的赔付,简单说就是拿回昨天那三十两,再赔给你三十两,剩下的就跟池仇没啥关系了。 而高捕头出警,大约也能得到涉案总金额的百分之十,当然前提是要折现,总不能给他们这些差役三角院百分之十的砖头吧。 其他的就充公,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猫腻,按照本案,若是有人接手,半价出售,也有一千到一千五的银子,反正只要六百两充公,闫孜湖完全可以私下让意向大户以一千二收购,大户可以省个几百两,而实际金额与上缴金额就有六百两的水分可以((操cāo)cāo)作,这里只要跟主簿商量好,再给推官一些,再给手下一点,税司那边甚至都不需要打点,剩下的就是他和主簿分账了。 这曹氏犯的案,如果判十年,罚金六百两。若是有人给赎金六百两,外加有人求(情qing),监牢十年只判个一两年,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没人求(情qing),又给不出罚金,就只能老老实实去坐监,或者罚没为奴。没人会因为三角院卖了一千二百两,把多余的钱去帮她交赎金。老吴一家也不会求(情qing),曹氏的命运基本上就确定了。 此案涉及宴湖夫人的指示,闫孜湖自己赚不赚钱到没有太多想法,关键三百两都未必有人买三角院,这事就棘手了。就算有人接手,却抵不了涉案罚金,到时候被有心人翻出来,说他罚没的东西资不抵罚,他也是一(身shēn)晦气。所以他要将宴菟儿留在此处商议,也就是这个道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0章 如此结案(二) http://.biquxs.info/

“这样吧,唐管事方才说了按律曹氏起码十年监(禁jin),不如将三角院先充公,当作罚金,交给主簿去找买家,现银嘛,先赔付给事主,至于罚金,吴老爹既然做了证,就不收取了,而吴家面馆,让吴家自己去变卖,尽量卖高一点,只要按期上缴赎金一百两就可以将吴尤领会,至于面馆的外债,吴家自行处理,如何?” 闫孜湖又看了看高捕头,补充道:“其他的金银首饰、衣服什么的,高捕头要不都拿回去,兄弟们自行处理?” 闫孜湖行事内敛谨慎,甩甩手将一干事物都派了别人,自己两袖清风,意思此案他就不“雁过拔毛”了。 高捕头听了,心中倒是蛮爽,毕竟那些东西,以他的眼力,怎么卖都能卖个百两以上,虽说买家不好找,反正是不会亏就是了,可转念一想,这闫典狱啥也不要,才想到此案来头不小,他若是答应了,到时候岂不是夫人就知晓了?这些收益虽然是约定俗成的,但官面上,还是违规的。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事关前程。 “我这一下子到哪里去找买家,现在城墙就要修好,好多街坊都打算去新建的民区建房,这三角坪卖的比买的多。”这吴老头还真是实诚,不过他说的倒是实(情qing),他们所出的地方属于三角坪那块高地的延展,算是个坡地,以前内城会开个角门,供人出入,他们那里也算是人来人往,但是以后外城修好了,百姓就不怎么需要进内城了,内城两边的角门据说都要封死,只留大门出入。 他们是个坡地,虽然能够看到湖面,按理商改住倒是不错,地势比较高,又有湖景,但也是面馆对面街的房屋才是临湖,他们面馆位置又差一些。 作为面馆出售也好,作为茶肆出售也罢,即便作为地皮出售,他们都很尴尬,若是慢慢卖,也能卖出去,毕竟曹氏早就惦记把店子盘出去,带人来看过,所以老两口对此事倒也清楚,价位啥的他们也知道,若要急售,最多一百五六十两,付了儿子赎金,就债务就是大问题了。 “那慢慢卖呢?”宴菟儿问道。 “慢慢买一般也就二百两。” “说不定二百二十两也能卖。”吴老太补充了一句。 这些都是吴家的(身shēn)家(性xing)命,大家并没有在意吴老太的计较。 “这样吧,我先出一百两,咱们先把吴尤哥哥赎出去,回头你们再慢慢找买家如何?”宴菟儿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方式。 “这可以嘛?”吴老头恳求的看着闫孜湖。 “当然可以,只要交割清楚,吴尤立马可以放人。”闫孜湖不会不给小县主面子。 宴菟儿听了,很实在的摸了摸(身shēn)上的银子,仅有十来两,正巧丁飞烟将曹氏丢入女牢回来,刚一进门就听 宴菟儿说道:“飞烟姐姐,你(身shēn)上有多少钱?” 丁飞烟一脸懵圈,不过既然小县主发话,她也顺口一答“四五十两吧,怎么了?” “你怎么带这么多钱出门,快快,借给我行不?”丁飞烟居然是个土财主呀,小富婆,池仇不免想到。 “借你?怎么了?你需要用钱?只是……”丁飞烟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 “我回去就还你。” “不行,我这是给我父亲拿药的,还得给药铺呢。”虽然有些剩余,但此时此刻,丁飞烟真是用钱的时候,这几天给丁掌旗看病,几位大夫都没有收诊金呢,她昨天回来除了休息,就是回来拿钱的。 “哦!”宴菟儿暗骂自己没脑子,叹道:“那算了。” “不好意思哦。”丁飞烟脸带歉意。 “没事,没事,是我忘了。” “那我的那部分赔付是不是可以相抵?”池仇问道。 闫孜湖说道:“可以。你的意思?” 池仇对吴尤很是同(情qing),今(日ri)之事他看的真切,吴尤必定被曹氏下了蒙汗药,自己在(床chuáng)上昏睡,媳妇就在旁边偷人,这顶帽子太绿了,让人可怜。 既然小县主认领了这笔款子,池仇倒是愿意做个顺水人(情qing),反正从衙门领钱,说不定还要等三角院清点之后才能拿到,不如走个帐算了,还可以当宴菟儿的债主,说不定提现还快些。 于是池仇把自己的想法说明了一下。 闫孜湖当即表示可以。 池仇此案能够拿到六十两,再加上宴菟儿和池仇(身shēn)上的琐碎银子,还有二十五两,丁飞烟知道来龙去脉之后,也拿出十五两,凑齐了一百两,闫孜湖将四十两现银交给书吏,让他自行去做账,然后冲高捕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先放人了。 吴家老夫妇连忙感谢,随高捕头去领人姑且不提。 三角院到时候如何处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闫孜湖表示要跟主簿晏守成确认一下,方能定夺,于是大家就散了。 帮吴家交了赎金,小县主、池仇和丁飞烟,就出了城衙,门外的人失踪者的家属早已散去大半,城衙门口恢复了平静。 这么一折腾也差不多十一点钟了,池仇矗立在大门口,望着三角院的方向,心中满是困惑,难不成那谢常高和沈亮正巧提前走了?其实他心里蛮想看到高捕头正巧“捉(奸jiān)在(床chuáng)”的,那肯定是一番好戏,恶心恶心谢常高那种人也好,可惜天不随人愿呀。 另外就是曹坤所说的园子里埋了好几个人,池仇心中也打了一些小算盘。 此事涉及人命,池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池仇也有他的玲珑心思,今(日ri)推官晏成在会上将失踪案有意推给锦局,池仇对晏成这种推诿,心有不喜。 若是今(日ri)他爆 出这曹家院子埋尸的“惊天大案”,功劳自然是晏成的,池仇肯定是不乐意的。 况且池仇是如何得知园子里埋了人?为何知(情qing)不报,少不得又会出现许多牵扯,他可没心思总在衙门里当证人。 池仇掂量着,过些(日ri)子,一旦失踪案的卷宗转到锦局,反正地里埋着的尸体不会乱跑,这份人(情qing)给厉东明也行,若是等丁掌旗好些了,给他也不错,反正贼人曹坤已经在牢里了,又不需要丁掌旗带伤抓捕。 按理从犯也是有一两年刑期的,可惜池仇不通宴湖律法,万万没想到,闫孜湖为了让吴尤脱罪,将从犯的刑罚定的极轻,作为犯妇曹氏的丈夫,罪责自然比曹氏管家更大,而方才谈论量刑的时候,闫孜湖并没有提及曹坤的处罚,池仇也不会刻意去问。 在池仇脑海里有些想当然了,以为曹坤是家奴,实际上曹坤是自由(身shēn)的管家,吴尤一百两脱罪,曹坤的判罚自然也是一百两脱罪。 况且这曹坤做管家认识的人比起曹氏自然要多,这十年来做管家,也多少也积攒了一点钱财,在外面自己买了一些田地和房产,这都是他自己的私产。 于是曹坤根本不用惊动谢常高,他自己买通牢里的衙役帮他传话,就有庄客前来帮他交了赎金,自己把自己捞了出去。 至于曹氏家产,曹坤虽也姓曹,却无权过问。曹氏在外面又没有亲友帮她周旋,作价多少还不是官府怎么说,怎么定,她就算心中不服也毫无办法,最终因为赎金交不起,罚金又不够,被判了二十年,虽然对她来说十年二十年都是一样。 当然不久以后曹氏就因为失踪案真相大白,被判了斩刑,但曹坤却因为池仇的一念之差,逃出生天,这些都是后话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1章 虞庙典故 http://.biquxs.info/

“你在想什么呢?”宴菟儿见池仇发呆,问道。 “我在想,我该怎么收取利息钱。” “什么利息?”宴菟儿不解。 “某人欠了我的银子,总要给利息吧,要不一天算三钱利如何?”池仇笑嘻嘻的看着小县主,当债主的感觉真好。 宴菟儿眼珠子一转,算是明白了,佯嗔道:“这好说呀,七十两银子,每天三分利,就是每天二两利息,是吧。” “是二两一钱,我们既然相熟,就算你每天二两。怎么样?”池仇笑道。 “可以,不成问题,就这么定了,晚点我给你写上借据,标明利钱,可否。” “好呀。”池仇只是说笑,可宴菟儿的笑容背后似乎有隐情。 “以后你要是想收钱就去我娘那里带着借据去就行了,她会帮我支付的。”宴菟儿牵着踏红,继续说道。 “你欠我钱,干嘛让我找你娘?”池仇感觉有些不对,这一出写借据的戏码,似乎昨天晚上才用过。 丁飞烟着急去陈家庄园,打岔说道:“因为宴夫人说过,宴湖若有高利贷,斩!” 池仇哭笑不得,连连缩头,道:“菟儿,我算知道了,跟你在一起,决定不能写字条。” 宴菟儿听出池仇在讥讽她,笑道:“是你自己不怀好意的。” “给你写字条,不是家破,就是人亡。”池仇本意是调笑一下,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宴菟儿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冷冷的目光向池仇瞥了一眼,眸中不无恼恨之意。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讨厌!”说罢策马而去。 丁飞烟也起身上马:“你呀,真不晓得怎么说你,你这张嘴真的是臭。” 池仇老想起当时对同愚禅师的口无遮拦,脸一红:“飞烟,我真没别的意思,你帮我劝劝。” “帮不了,我也怕臭!”说着一扬鞭:“驾!” 好惨! “别呀,你一定要帮我,我有大礼包给你。” “驭”丁飞烟怔了怔,秀目半眯,盯着池仇背后,发现空无一物,不发一言,眼神中满是怀疑。 “一个你无法拒绝的大礼包。” “哪里?”丁飞烟拨转马头,正面对着池仇,身形丰腴柔美,令人眼色一亮。 池仇难藏得意笑容,中计了?他上前一步,抓住马缰说道:“可以让你父亲一跃而起的大礼包。怎么样?” “不是给我的?”丁飞烟毫不领情,口吻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意,看来她并不喜欢被人耍弄:“故弄玄虚。” 池仇吃了瘪,见飞烟并未拨马就走,知道还是有戏的。 “可以让你父亲立一番大功,你说,他会不会高兴的从病床上跳起来?” “当真?”知父莫若女,丁掌旗一生兢兢业业,苦心经营 ,此时却被厉东明替代,闲散在家,可就算如此,一听闻陈家庄园出了命案,还是连夜赶去,绝不是为了争名夺利,而是有一颗正义之心。 池仇旋即提高语调,朗声道:“这是自然。”说罢面色诚恳的冲丁飞烟微微点了点头。 “好,姑且信你,你让我帮你什么?” 宴菟儿正在路口,见丁飞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与池仇一个马上一个马下说着话,双足在马腹上愤愤一顿,驱马向两人走来:“你们在说什么?” “他让我帮着劝你。”丁飞烟调笑道:“担心你生气生久了,不理他了。” 小县主微一侧头,眸底闪过一丝狐疑,神情登时染上几分戒备,心底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呸,好色的登徒子,自己其实惦记飞烟姐姐,要与她说话,却拿我做挡箭牌。 方才的事情,宴菟儿也知池仇只是嘴碎,不愿深究,只是略带愠怒道:“你这张臭嘴,活该众人都不理你。”冲飞烟说道:“好了,我已经理他了,飞烟姐,我们走吧。” 池仇抓住缰绳不放:“我也要去城东,你们带我一程吧。” “得寸进尺!”小县主凑到丁飞烟身边:“我是懒得理他,要不飞烟姐稍他一段?” 丁飞烟脸色微微一红:“说什么呢,你自己走,牵扯我们做什么?” 池仇耍起了无赖,眼神之中尽是“交换”的意思。 丁飞烟纳闷,不知池仇葫芦里卖着什么药,问道:“你也去陈家庄园?” “我去城东茶庵。” “你去那干嘛?” “材哥约我去哪里喝茶。”池仇摸了摸下巴,有点自傲的说道。带着不知有几分真心的尴尬神色溜达回来, “咦?”不但丁飞烟,就连宴菟儿都面露诧异。 “怎么了?”池仇被两人看的发虚,口中细细低声相询。 “你和材哥有什么交集?密谋什么?”宴菟儿见他眼神闪躲,不禁问道。 “密谋?”池仇吓了一跳,古往今来,这词都不是好词:“不至于吧,怎么用上了密谋二字?” 丁飞烟看在眼里,帮忙解围:“菟儿,也不至于啦,现在城东茶庵多不胜数,喝茶谈天,也是一个好去处。” “哦!” 原来顺着城东官道,有一座山,山里有一座庙,庙里供奉的是河间百姓最为信仰虞君。 东虞女君册封其女为徐州牧,为天下唯一的女牧,那时正是鲲溟时代最黑暗的时期,河间一带疫病流行、黄河年年泛滥,决堤夺淮,雨连下经年,土地常颗粒无收,河间一带人相食,而多以孤老、女子受害,百姓苦不堪言。 虞女牧顺江而下,先到江南,借来粮草,随船来到徐州,开仓放粮,扶危救困。 并号召大家慈悲为怀,除恶 扬善、互助互爱。 在各地设立养济院,收养孤老病弱,除了养病的,让识字的老人收集整理华夏典籍;设姑婆庙,先救助女子,又让她们照顾孤儿孤女;立义冢,以痤枯骨,建医馆组织人力共同埋尸消毒、消除疫病,推广恩泽。 后又绝食七日,祈求烈阳,组织民众齐心开水渠、开荒屯田,让河间百姓渡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 虞君便逐渐成为流传于河间地区的民间信仰,各地皆立庙祭祀。 而城东茶庵,就是宴湖虞君庙山门外的茶庵,按照旧俗,虞君庙附近皆有姑婆庵、救济院、藏书阁、医馆和义庄,相当于一个小镇。 姑婆庙里的女子并非道姑,而是战乱中失去庇护的女子,她们结伴居住,她们并非“不嫁人,独身终老”的自梳女,平常会帮助虞君庙照顾救济院的孤老、孤儿、整理书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领取俸禄,也可以在周边自己办茶庵、客栈方便往来客商或者香客,若遇到合适的男子,再嫁即可。 虞君庙附近有许多姑婆开设的茶庵,由于百姓对虞君娘娘的信奉发自内心,许多商客也喜欢在那里宴客谈判,若能谈妥买卖,就当着虞君庙击掌立约,视为定约不可更改,称之为虞君誓言。 “原来这样。”池仇听了恍然大悟。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典故,就爱尔兰有一句谚语:“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开玩笑,一个是婚姻,另一个是马铃薯。”如果不是爱尔兰人,无法真正理解爱尔兰人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因为只有经历过那场因为“土豆灾难”的人,才会体会。在爱尔兰,有个禁忌,就是别拿土豆开玩笑。 池仇以前也知道河间的遍地虞君庙,想当然的将它认为是祭祀“武则天”的,毕竟武则天在五岳大陆开创的是“武虞朝”而非“武周朝”,池仇以为那个“虞君”乃是则天女皇。 现在看来,他大错特错了,虞君是虞君,虞皇是虞女皇。这虞君在河间百姓的心目里就是妈祖娘娘的地位。 难怪材哥要约李远去城东茶庵,也难怪宴菟儿方才那么说,于是笑道:“这我并不知晓,南阳那边虽然祭祀虞君,却并没有这样的风俗。”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2章 县主卖马 http://.biquxs.info/

至于南阳对虞君崇拜到何种地步,池仇并不了解,不过那里离此地有些距离,宴菟儿和丁飞烟也不甚了解,不好追究。 “也许是材哥与人在那里谈事情,顺便请我过去喝茶吧。” “是嘛?”此事其实无需深究,男人有自己的交际很正常,宴菟儿刚刚也只是下意识的说词,以为他们有重大的事情要相商密谋。 “应该是,他有约人,我知道的,所以让我晚些过去。” “城东茶庵可有些远,都快到城东十里亭了,你也不买匹马,这么跟着走,难受不难受?这马又不贵。”原来两女皆不愿与池仇共骑,池仇没有马,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两女之间,听她们讲虞君庙的故事。 这种样子让路人看的怪怪的,弄得两女浑身不自在。 “这马多少钱一匹?”池仇拍着宴菟儿胯下的踏红问道。 池仇在西域这么久,也算对马很有一番了解了,这匹踏红虽比不得西域大宛马,但比起一般的河曲马,还是强上许多,头小清秀,眼大光明,颈直、额宽、鬐甲高,体型结构匀称优美,一看就有阿拉伯马的血统。 看着池仇艳羡的摸着她的踏红,宴菟儿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娇嗔道:“别乱碰,把你的脏手拿开!” 丁飞烟笑嘻嘻的说道:“男人的剑,女人的马,可是不能乱摸的。”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不是男人头,女人腰吗?” 宴菟儿偷偷抬了抬眼,给丁飞烟一个白眼,不让她乱说。 许久以后,池仇才晓得,在河间,发钗固然不能乱给,河间女子的专属坐骑也不能乱碰。尤其是贵女,她们嫁人时,走在十里红妆前面的必定是一匹马,其中寓意除了是彰显武家女的身份外,另外含义不言而喻。 阿拉伯马以吃苦耐劳和富有持久力闻名于世,肌肉线条流畅,充满着爆力,也是最漂亮的马种。既然五岳大陆,能够出现金发碧眼的索金人,混血人比比皆是,出现阿拉伯马,也不足为奇了。 这马智力很高,属于比较非常和善,养成默契之后,阿拉伯马是最听话的一种很适合初学者和女子驾驭。 “踏红,你想都别想了。”宴菟儿语气颇有几分烦躁,一声顶了回来。 池仇噘噘嘴,这踏红尚幼,也不是最为纯种的阿拉伯马,其实马匹未必是最纯种最好,混血能够改良基因,好马多是混血。 后世的许多经典马种都是混血的,但大部分经典马种都有阿拉伯马的血统,一般来说混血一二代方是最好的。 踏红就是这一类,观赏性极强,实用性吗?池仇打量了一下它的骨骼,若按战马的培育方式,悉心照料,成年之后不说日行千里,八百里是没 有啥问题的。按照西域马市的行情,这种算是顶级的了,大概得千两白银。 宴菟儿撅了撅嘴道:“你是不是想要匹马?” “是呀,一般都是什么价?”池仇想拍拍飞烟的马头,想到方才说河间关于马匹的忌讳,手停在空中。不知者无罪,既然知道了人家的风俗,还是尽量遵守。 丁飞烟见他识趣,眉头都有点自我解嘲的意思,漂亮的脸儿一颤一颤的,一副促狭模样说道:“这马不过是金香园备的坐骑,我又不是贵女,没有私骑专驾。” “这马?”小县主小眼珠一转:“这马也得百两,你若是想要,本县主也可以成全你。” “哦?真的?”池仇有些兴奋:“你送我了?” “呸,你想的美。”宴菟儿轻轻叹了口气,似是非常不愿的抬起右手,指着那马儿:“算你便宜一点,八十两如何?” “没钱。”池仇低着头,恨恨的说道。不久以后他就为这次“低头”,吃尽了亏。因为他没看到丁飞烟吃惊的表情和小县主青葱嫩指放在唇间示意飞烟别说话的动作。 宴菟儿神采飞扬,昂着头,很不乐意的说道:“那这样吧,我最近手头也没有现钱,今个不是借了你六十两吗?要不两厢相抵如何?” “不要,我也缺钱。”池仇并未上钩。 丁飞烟极力克制自己的笑容,见小县主皱了皱眉,当下会意,帮着小县主忽悠他,说道:“这么便宜?六成呀。你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一直当我们俩的马夫?” 当你们的马夫有什么不好的,池仇心中想到,不过飞烟后面的话让他有些意动。 见池仇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马,飞烟说道:“这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了,有了小县主家里马,在宴湖城就算不是随心所欲,但出入城门都会少许多麻烦的。” 池仇想了想,自己现在旧镇、界堂,跑来跑去,走路确实难受,虽然有条近路,路况却极差,这古人办事又喜欢兜圈子,也没个电话啥的,像材哥喝个茶居然要去城东十里亭,走过去,再走回来,只怕都夜里了。时间就是金钱,这道理池仇还是明白的。 可惜他当时的沙亭战马,因为马身上盖了纹章,不敢拿出来,不晓得夔牛是怎么处理的,这匹马算不得顶级好马,毕竟是领主家的,品相还算不错,既然能够便宜收购,倒也不错,否则小县主若是一时半会没钱还,催帐估计腿都会跑断,此时不如尽快了结的好。 “那现在我就要骑。”池仇指了指丁飞烟,示意她得让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丁飞烟做戏做全套,表情微怒,似乎很不满池仇过 河拆桥。 “我走了半个城了。”池仇不满的说道:“你不是可以跟小县主共乘一骑嘛,反正你们俩都轻。” “你真的要买?”丁飞烟忍着笑,继续使坏。 “买!”池仇依然被蒙在鼓里。 丁飞烟长叹一声:“哎,我真可怜。”好像很不情愿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池仇:“你就为了恶心我才买的?” 丁飞烟的演技真的是一流,池仇不疑有他,噘噘嘴:“不至于,我怕当时候收不到钱,还不如拿一匹马呢。” 宴菟儿却有点绷不住了,她太佩服飞烟的演技了,她就起了一个话头,飞烟就把池仇绕的稀里糊涂,她伏在在马上,往前挪了挪,让出半个马鞍,还假模假式的哼了一句:“还怕我赖账不成。” “那可说不准,到时候欺负我没马,我可没工夫天天跑金香园找你要钱。” “好,你说的,你可别后悔。”宴菟儿真的憋不住了。 池仇却以为是被他气的,并未在意:“后悔啥,你别后悔,到时候把马收回去就是。” “行,飞烟姐,把马牌给他,咱们两清了。”说完,宴菟儿坐在马上大笑起来,花容月貌,得意非凡。 见宴菟儿失笑,丁飞烟也娇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马牌丢给池仇。 “这是什么?”池仇伸手接住,好景致的一块竹牌,见两人笑的诡异,不由的有种寒意涌起:“你们笑什么?” 两女依然笑个不停,丁飞烟上马都没上成功,池仇纳闷,两个神经病吧,细看那马牌,上面关于那匹马的信息标注的很完整,色泽、马高、马长、岁口、斑点,尤其是比较隐秘地方的特有标记。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3章 池仇买马 http://.biquxs.info/

“这是宴湖马政司的马牌,记得带着,若是不带一旦被查出,就会被当做私马没收。”丁飞烟指点道。 额,这难道就是“行驶证?” 池仇瞧了瞧,发现上面写着:左后腿三寸下盖牡丹镂花印。 又有一排新刻的字迹:左后腿镂花印后侧盖“池”字花印。 看来河间官衙是通过登记这些印章确认马匹的归属和合法(性xing),若是检查对不上,城防官兵就可以没收,就跟现代驾车上路,没带行驶证,交警可以扣留车辆一样。 这些方式西域其实也有,不过管理粗放太多了。 “你们怎么还在笑?”池仇研究完马牌,见两人依然鬼祟偷笑,心中大疑。 将马牌翻来一看,又跳下马,用手摸了摸马左腿上的纹章,那“池”字花印明显是新盖上去的,这“池”,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呀? 目光不停的把宴菟儿上下打量,池仇明白自己一定被她们(阴yin)了,可怎么(阴yin)的?池仇隐隐觉得被宰了,但胯下这匹良驹,还是值点钱呀,岁口又不大,看到那个“池”字才想明白,大呼一声:“这马本来是我的?” 宴菟儿将飞烟拉上马,两位靓女前后搭坐在一起,引来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池仇却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快说,里面有什么猫腻?” 丁飞烟眼中不由飘过一丝笑意,笑道:“这马本就是你前几(日ri)击杀恶贼缴获的几匹马匹之一,按照惯例给你的奖励。今早我骑出来,知道会见到你,也免得我还马,这几(日ri)我应该在陈家庄园照顾我爹,不回城里了。”她拍了拍(身shēn)后的背囊,那都是她准备药品和银两。 我靠。宴菟儿谈及“卖马”,丁飞烟才想起自己骑的是池仇的马,玩心大起,顺着小县主的话,两人一唱一和,狠狠的把池仇坑了一把,池仇居然花了六十两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马买了回来。 “怎么样,本县主厚道吧,帮你申请了见义勇为奖,若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此事。”宴菟儿好生得意,扬着手中马鞭,有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池仇反唇相讥:“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那是自然,这马昨天就呆在我家马圈里,喂得膘肥体壮,我没找你要马料钱,就不错了。”宴菟儿她晶亮的眸子表(情qing)十分丰富,显得她还很委屈似的。 “你……那你昨晚为何不跟我说?”池仇气的有些抓狂了。 小县主脸上一红,女孩子晚上私见男子,总是不合规矩,果然丁飞烟眼神里传出一丝暧昧的目光,看着两人,宴菟儿噘嘴道:“我还不是好心,怕你没地搁这匹马,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飞烟姐,坐稳了!驾。”谈 及昨晚的事(情qing),宴菟儿脸上挂不住,随意找了个借口,气鼓鼓驭马而去,两具(娇jiāo)俏的(身shēn)影从池仇(身shēn)边掠过,不多会,破空传来两女铃铛般的笑声。 池仇也气的直跺脚大声嚷道:“最毒妇人心呀……” 亏的池仇一向对银子不算抠唆,不过此事还是让他心气难消,可惜又有什么办法呢?见两人跑远了,池仇也无可奈何,收拾了一下心(情qing),知道两女不会等他,骑着马慢悠悠的前行,到了午时才出了东门。 他很想去陈家庄园找两女再说道说道,后来想着小县主此时(身shēn)上也不过几两琐碎银子,就算去了,钱也要不到,最多打一些嘴仗,只得作罢。 顺道而走,路过桃林见到一个人、一辆车,池仇还以为花了眼,没想到并不是花了眼,那车后的老板娘真的是花嫂子。 真没想到,花嫂子行动里真的不错,已经在城东桃林流民聚居区架上了一辆小车,车上有炉子有油,有香油鸡,还有一大锅馒头和米饭。 旁边还支起了几张简易的桌椅,看上去生意还不错。 花嫂子见到池仇也(热rè)(情qing)的打招呼,问他饿不饿,池仇摸了摸肚子,花嫂子会意,给池仇添了一大碗饭,外加几块鸡腹(肉rou)和一根鸡腿。 池仇找了位置坐下,他没有去过城东茶庵,就算有马,料定赶不上李远和材哥的饭局了,不如吃饱了再过去,反正材哥肯定要先跟李远商谈的。 “怎么样,味道如何?”花嫂子在一旁搓着手问道。 “不错,不错。”池仇笑道:“没想到你效率真高。” 花嫂子也笑:“也多亏你这点子,平常几天卖不出一只,今天已经卖了三只了。” 蝇头小利也是利,旧镇的消费水平,花嫂子一年忙到头也就是图个一家人活下去,未来宴湖新台开张,露水章台的贴补少了,旧镇那些家眷们更没有闲钱了,许多人不会多想,得过且过,但花嫂子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这几(日ri),花嫂子对池仇颇为留意,没想到她他一来,倒是让死气沉沉的旧镇一下子变了个样子。 花嫂子好奇的打量着池仇,她很惊奇池仇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又是开作坊,又要养鸡养猪,于是她也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那昨天说的养鸡场还开不?” “开呀。” 花嫂子有些为难,愁思丛生,即使穿着朴素,也能感受到少妇无助彷徨的美态。 池仇从花嫂子的表(情qing)上看的出她似乎有些想法,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开?” 花嫂子尴尬地笑了笑,见池仇话语直接挑明了,也不含糊,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可这注意是你出的,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我来开?” 池仇扫了扫花嫂 子的面容,她方才说的是“我来开”而不是“我也开”更不是“我与你一起开”,于是说道:“是你开?还是帮我开?有什么想法你不妨直说,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 花嫂子咬了咬牙,说道:“我想开养鸡场。” “哦!”池仇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自然习惯相互竞争,虽然心里有点遗憾,花嫂子并不是打算帮他开,负责养鸡场的项目;也不是一起开,入股;而是单干。 “这主意是你出的,我还是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也要开,我就不开了。”见池仇有些不悦,花嫂子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这又何必呢,你要是想开,你开就是了。” 池仇对整个计划有着自己的考量,虽然还没有定型,但也有一定的思路了,虽然大多数属于未雨绸缪,甚至有些胡思乱想。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河间第一桶金肯定要把肥皂的生意做起来,毕竟这个项目已经开动了,只有想办法尽量做好,对于未来规模化的肥皂工坊来说,那么很有可能到时候猪皮供不应求,自己养猪就是一条路子,那么养猪之后呢?养猪产生的肥料,可以用来养鸡,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考虑到,种红薯或者土豆,当然还有玉米,尤其是红薯和玉米,红薯叶和玉米梗都是极好的猪饲料,这样下来就形成了一个生态循环。 那么需要什么呢?就需要地,地就需要买,买就需要钱,钱就需要肥皂大卖,来做原始积累,因为他不太可能有第二块狗头金了。 养鸡场属于这么一个生态闭环的下游,原本属于可有可无的一部分,主要还是养猪的周期太长了,没有两三年,猪出不了栏,况且所需的猪皮熬油,也不会像养鸡一样越嫩越好,养猪不到三年,期间就必须一直投钱投精力,一时难有回报。 但仔细想想,养鸡场还真不是可有可无的。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4章 花嫂开摊 http://.biquxs.info/

池仇完整的计划,就是先做肥皂,然后买地,种上红薯再说,地不需要太多,兰若的红薯现在存货可不多,种子不够,必须先种上一年,才有足够能力扩容增产,增加红薯的种植面积,有些事(情qing)是急不来的。 按照池仇的初步估计,来年开(春chun)以前,就要需要几亩地,先试种土豆、红薯,再办一个小的养鸡场,鸡粪作为试验田的肥料,毕竟鸡的养殖速度可比猪快多了,可以加快资金回笼,也避免肥皂项目万一销路不畅,还有个腾挪的地方。 出门在外世事难,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道好,这毕竟不是工商业极度发达、律法税收相对完善的现代,谁晓得在经营途中会遇到什么事(情qing),这么算下来,养猪反倒不着急,能养几头是几头,权当练手。 花嫂子现在惦记的养鸡场,偏偏是池仇下一步的主要目标之一,这倒是让人犯愁了。 说起竞争,池仇倒是无所谓,作为现代人,这点自由意识还是有的,虽然他也明白,垄断会更好。 或者说,池仇也晓得他做生意,只要不是天灾**,赚钱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不晓得市场容量是多少,养鸡养多了,肥皂造多了,没人买也是问题,古代找销路可不是做几个广告那么容易,都是需要人一点点用双脚开拓出来的,徽商的兴盛都是多少代人用脚走出来的天下。 像许多书上说,出了一个点子,就能够“货通天下,银票滚滚而来”,那是不可能的。池仇在吐鲁番,葡萄干的产量可谓惊人,可实际收益呢?少的可怜,葡萄干都当作军需给士兵当糖吃了。 显然花嫂子盘算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当然不会想的那么长远,主要还是想着自供家里这份生意。 当然,既然要做,花嫂子也是有点野心的,就是占据旧镇鸡类市场,起码她的目标是这个,而她认为池仇的想法也是这个,听池仇同意,她问道:“真的可以?” “天下养鸡的多了,这有什么不可以。”池仇先给花嫂子打个底,笑道:“不过,我应该也要办一个养鸡场。” 花嫂子神(情qing)有些落寞,论养鸡,她自然还是有点水平的,可她下意识的觉得养不过池仇的。虽然认识池仇的时间不长,花嫂子就是觉得池仇是个很能干很有点子的人,她可不大愿意跟他有生意上的冲突。 池仇其实也不会来一句,“你养不过我”,论养鸡,他也不是十拿九稳,谁晓得未来的事(情qing)呢? “唔!” “你放心,我养鸡主要是为了家里有鸡(肉rou)吃,有鸡蛋吃,你只管养你的就是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从你那里买鸡仔呢。” 花嫂子有些犹豫,她其实心中还有点小想法,就是觉得池仇这人不一般,说不定养鸡有窍门,可 人家仍然有养鸡的想法,她又有点问不出口。又抢人家生意,又想问人家“专利”,花嫂子脸上微微有点烫。 其实池仇看的出她(欲yu)言又止,心中也是很遗憾,养鸡,其实他没有实践过。 在西域,羊(肉rou)牛(肉rou)管饱,猪(肉rou)鸡(肉rou)还真没怎么想过。而在延州,前些年主要成就还是开水渠,先开荒,种田,把粮食问题解决再说。 五岳大陆因为经历劫难,千年来人口稀少,各地的植被要比池仇前世要好的多,马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又是作战用的,自然不能圈养,池仇担心过度放牧,破坏这个时空未来的“美好”,在延州制定了“牛羊圈养”的条例,虽然执行的不怎样,但他也算尽人事了。 养鸡也大力提倡过,只不过他还不至于自己亲力亲为这种事(情qing),他对养鸡这份差事,也是嘴上谈兵。 池仇给花嫂子打气:“凡事先做吧,你有心,自然能够做好的,至于养鸡遇到啥事,你教教我,我也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毕竟我也没养过。” “那成。” 两人说了一会话,摊子外面看(热rè)闹的流民越来越多,池仇也很给力的做出“很好吃”的样子,不少人食(欲yu)大开,纷纷拿钱尝鲜,花嫂子也赶紧去招呼。 花嫂子的香油鸡,还不算正宗化州香油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流民吃完之后嗷嗷大叫,就知道这也算是“高仿”了。 池仇吃完,摸了点钱递给花嫂子,她本不想收,池仇坚持,她才神(情qing)落寞的收下。 池仇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放心,我没有心结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凡事用心做,做大做强就是了,我不会介怀的。若是你真能办个超大的养鸡场,我也是真心高兴的。” 花嫂子展颜一笑:“谢谢你。” 池仇走之前,问了下花嫂子,那城东茶庵到底在何处,方知虞君庙,在城东官道的南边有一座小山,往来香客极多,跟着人群走,就能走到。 池仇与花嫂子告别,顺道走下去,一路上风景有着冬(日ri)的萧索,走过桃林还是桃林,看间隔都是刻意种植的,桃林很美,但是作为木材,实用率就不高了,虽然可以生火,却做不得梯子,也做不得大型的投石机,比较适合城外种植。 既能增加观赏(性xing),也不至于资敌,而且若有敌人在桃林里面扎寨,说不定还能火攻。 在池仇的印象中,城东貌似有一片宴湖的马场。 在河间,就像方才说的,五岳大陆人烟长期稀少,土地并没有被过度开发,耕地少,植被旺盛的多,加上黄河夺淮,宴湖周边滩涂荒草很多,诸侯大多养马,养育一匹马并不困难,况且华唐一带的马种也不差,毕竟没有经历过前世蒙古马的洗礼。 现在 五岳大陆的生态总体来说跟汉代时候差异不大,甚至更加原生态一些。 四年前,西亭和河间对战,河间诸侯的重甲骑兵让西亭的轻骑兵也吃了不少苦头,作为一个历史军事的(爱ài)好者,池仇当然晓得如何轻骑兵如何对付俱甲骑兵,但他当时不是主帅,也挡不住别部将领争强斗狠,草率出击。 加上他自己白皮黄心,有私心,本就不愿意参战,雕仇部并没有成为那场战争的主力,而是以策应为主。 话说回来,就算池仇事后推演一番,即便他全力参战,也未必讨得到多少好处,毕竟这个世界提点古人的先贤不少,华夏地区虽然没有河(套tào)和青海,但总体上不紧缺马匹,在相州、淮方、以及安庆,都有许多著名的马场,而且河间的将领对轻、重骑兵以及步兵配合的运用也相当纯熟,军事素养极高,并不像西欧中世纪的法国那么呆板,不知变通。 河间能够在中原四战之地,藩镇割据数百年,南御华唐,北抗岩煌,除了苦心经营,城坚墙厚,关键在于他们的城域范围都不大,大部分家族虽有扩张之意,却很少有统一寰宇的野心,家族都以守土保城,延续家族传承和荣耀为首要目的,既不会主动出击,无端损耗自己的战力,也不会任人宰割,不抵抗。 异族一来,诸侯决死之心也让他们能够能够依托棱形坚城,抗击许久,而且不会随意乞降,顶天了让你过境罢了。 城东的官道往来的人当真不少,明显比城北的官道拥挤许多,可能城东往东,薛城、任城都是宴湖领地,而城北不远就是兖州崔家的地头,况且两家并不友善,龌龊不断。 还好有马,这一路走来,还真有点远。 天上此时也不经意间居然飘下了细小的雪花,围绕着池仇(身shēn)边飞舞、旋转……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5章 葱娘犯愁 http://.biquxs.info/

宴湖.城西.苏香园 苏香园,这个院子宴苏并没有入住过,没什么人气,甚至有些灰尘,入住的一票女眷忙碌了一天,总算将它焕然一新了。只不过有些居家的东西,比如棉被、炭火、水都不齐整,于是有些时候还需要到金香园落下脚。 闾葱娘(身shēn)粉绿色的纱裙,盈盈地站在水榭边上,一双如同古井的眼眸带着幽怨的神色望着湖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素梅匆匆赶来,给她披上披风,幽幽地说道:“姑娘,下雪了,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姑娘在犯愁,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水榭楼台更是大上苏香园许多倍。隔岸望去,数十个舞女正在排练舞蹈。 那里是宴湖新台的半岛,那排舞的自然是新台的舞娘们了,这还是远远能够看到的,排场大,整齐划一,虽然闾葱娘并没有在宴湖与新台竞争的想法,她只不过是宴湖冬(日ri)祭请来的歌姬,只需在冬(日ri)祭上唱上几段,再调教出一支舞,就好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宴湖新台开业,想必冬(日ri)祭里她们也将受邀,看对面这架势,除了开业,就算是冬(日ri)祭也必定游刃有余,闾葱娘倍感压力。 素兰心(情qing)却很不错,她已经得知严(春chun)也到了苏香园,在这个规划的贵人区,只有一个出入口,不像驿馆那边“四处漏风”,严(春chun)只需在半岛的小地狭值守就好。 两人虽还没有机会私会,但见到(情qing)郎仍在,素兰心(情qing)不需要多说,她拨弄着炭盆,因为没人住苏香园各项物件齐全,就是煤炉还是全新的,既然是借宿,闾葱娘不想劳师动众的开启煤炉,而是命人去买木柴将壁炉点起,宴菟儿也拿出一些上好的银丝霜炭,供闾葱娘卧房取暖。 闾葱娘是要午休一下的,素兰正在二楼的客房生着炭盆。 既然是借宿,闾葱娘执意不肯住主人房间,葛筝、第花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们需要一张大(床chuáng)照顾雪儿和小彘,况且新房的被褥也不够一人一(套tào),在挣得小县主同意(情qing)况下,她们破例住在了主卧,那里的(床chuáng)更大。 素竹、素梅、素兰、素菊则住在一楼的佣人房内,两人一间,倒也宽敞。 葛筝和素竹住在一起了,更是不得了,吃过午饭也不歇食,又去院中钻研,武学之道,并未一定上蹿下跳,也在于运气练劲。 而小彘因为前几天没人管,也没午睡,偷偷跑出去玩了。此事让葛筝知道了,罚他不许午睡,跟着她一起在院中练武。 这种“以暴制暴”的教育方式,让小彘叫苦不迭,却也没有办法,葛筝发起狠来,第花都怕,更何况他。还好葛筝、素竹两人研究的投入,当第一片雪花飘在池仇额头上,他又开始走神了。 素兰在二楼 窗户见素梅请葱娘不动,也是一叹,她虽没素梅细心,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也不是个四六不懂的婢女,想了想,从通房的壁柜里拿出一个镶金手炉,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炉,夹了几块烧得旺的银丝霜炭,搁了进去,嘴里哼着:“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想起那晚,她的脸别那炭火还烫。 过了一会,素兰哼着小调,来到水榭:“姑娘,这手炉捂好了,你(热rè)(热rè)手。” 闾葱娘接过手炉,暖暖的说道:“谢谢。” 素兰送完手炉,转(身shēn)离开,嘴里又哼气那小调。 “咦?”闾葱娘猝然转(身shēn),柔柔的声音带着惊喜的语气说道:“素兰,你过来。” 素兰依言,吐了吐舌头,走了回来。 “方才那小曲,谁教你的?” 素兰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小曲的来历?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跟侍卫严(春chun)偷(情qing)的时候听来的吧。 “那(日ri)在驿馆的院子里走,顺耳听来的。”素兰忽略了时间,顺口说道。 “哦?是听谁唱的?” 素兰摇摇头。 驿馆人来人往,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不知道是谁也很正常。 “那这小曲后面的词是什么?” 素兰继续摇头,那晚池仇可不是专门唱给她听的,何况她当时的心神都被勾的一上一下的,能记住的也就这么两句了:“不知道,奴婢也就听了一段,好像,好像还有什么眼睛什么的。” 闾葱娘见问不出什么,很是失落,在燕都,清吟小班的人都以戏曲为主,可她闾葱娘却有一刻“靖平乐”的心,与其他行首花魁不同,她曾经是官宦之女,对提琴和五线谱有过涉猎,她更喜欢那种轻松畅快的曲调,而非戏曲那种矫揉造作的靡靡之音。 下雪了,宴徐氏披了件罩衣,步入芸守阁露天的天台。 这里是整个宴湖城里,人所能站的最高位置,用大理石雕砌而成,弧形平坦的延伸而出,如同晒谷场一般大小的石坪,装饰在飘台石拦之上,轮廓清晰,线条明快,在恢弘之中,透出矫健、轻盈的美感。 栏板和望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石雕群像,各式蛟龙、兽面、千舟、花饰、竹节等,尤以蛟龙最为精美。蛟龙或盘踞游戏,或登陆入水,变幻多端,神态极为动人。雕作刀法苍劲有力,艺术风格新颖豪放,充分运用了,古唐时期浑厚、严整、俊逸的石雕风格。 飘台正中,宴徐氏站立的下方,雕刻出传说中的吸水兽饕餮,栩栩如生,直面北方的微山湖,寄托宴湖城不受水害、长存无疆的良好愿望。 宴徐氏所住的东暖阁,因为地理位置,看不到江南,那是她的家。于是刚来到宴湖的时候她很喜欢在芸守阁的 天台上眺望一下江南。 就因为有这样的喜好,被荀氏传出话来,说是夫人每次晨昏定省,在天台滞留是眷恋芸守阁,想要众人知道她才是“宴谵后院主事人。” 宴徐氏很讨厌这种后院女人的小心思,为了平息这份流言,她不得不改了这个习惯。 隔了许久她再次步入芸守阁天台,上一次还是宴苏去江南游学,她曾和宴谵一起上来过,看着远帆南下消失。 此时此刻,按照江南的来信,想必宴苏已经带着他的表妹、江南的才女、鹿颂的少姑、母亲的堂侄女,登船了吧。 宴徐氏的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对这位准儿媳,她是满意的,徐鄀在宴湖住的时间也很长,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反倒给自己儿子找了个“童养媳”,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宴徐氏心里想想都觉得好笑,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宴苏和徐鄀两人当了几年哥哥妹妹,没想到居然真成了一家人。 记得第一次见到徐鄀,那时候她才二三岁,团团脸儿,通(身shēn)富贵:绣鞋的底都是金丝镶的,小小年纪居然带着玻璃种苹果绿的翡翠镯子。 宴徐氏当时就把徐鄀的一(身shēn)行头都给收到木盒里了,给她换上了粗布麻衫,小丫头还跟她置气了好几天呢。 这段婚姻说起来也有些意外,徐鄀作为栖霞徐家的独女,注定了她无法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夫婿,当年宴徐氏的初婚也是如此,再聪明的女子也无法抵挡来自家族的压力。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6章 虞庙戒律 http://.biquxs.info/

徐鄀又是不同,父亲名墨,亲娘来自娥凰家族,是西荷公国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娥凰夫人从小就(娇jiāo)生惯养的,跟栖霞的家风可谓格格不入,此女虽然骄奢却也深(爱ài)夫君,只不过消费理念有些不同罢了,两人也算恩(爱ài),但为了徐墨,娥凰夫人的嫁妆基本花在了赞助的徐墨欣赏的艺术家和有潜力的学者(身shēn)上,光栖霞学宫的分院就建立了十八座。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子嗣,直到三十多岁了,才得一女就是徐鄀。 娥凰夫人将徐鄀捧在心里,含在嘴里,父亲看不惯,借口娥凰夫人再次怀孕,要安心养胎,就把徐鄀丢到了宴湖,让他妹妹帮忙带。 宴徐氏既然敢二嫁,甚至自配婚媒,远嫁宴湖,骨子里是不大乐意拿子女的婚事作为筹码,可人做了爹娘之后,心思就会变的,尤其是一个家族需要把控的时候,什么儿女私(情qing)都是可以轻视的,现在她特别能够理解当年父母对她的要求和管束。 不过还好,从宴苏的来信和与徐鄀的信笺中,宴徐氏知道他们互相都有好感,只不过哥哥妹妹太久了,有些心理因素作祟,宴徐氏相信只要两人相处一下,这些感(情qing)都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这次让他们两人同船回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栖霞徐家首肯了这门亲事,原本想让徐鄀避讳一下,另船北上。 两家议亲的事(情qing)还属隐秘相商的阶段,外界并不知道。 这次鹿颂也有钦差北上,颂皇得知宴苏和徐鄀要回宴湖,还特意交代官船照应一下少姑徐鄀。 宴徐氏在露台上感怀了一下自己的思子之(情qing),手里掉落几片雪花,接触到手心,即刻便化水而去。 “七,在嘛?” “是,夫人。” “去通知十四,我明天上午要见到那个人。” “是。”隐七并没有问“那个人”是谁,既然夫人这么交代,相信隐十四是知道的。 有意思,方才胡从安来报,冬试的事(情qing)定在了八(日ri)之后,宴徐氏才不会认为孔羲会这么利索的答应,一问缘由,居然是池仇的见解,宴徐氏泛起了一丝好奇,她突然想看看,自己女儿到底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池仇走过了那一片桃林,又穿过了一片小桂花林,赶在雪花愈发紧密之前,出现在虞君庙的山门之外,这座山门并不壮阔,甚至还有些古朴、黯淡,山门离官道不远,直(挺ting)(挺ting)的面向北方,两侧桂花林中散落着不少茶庵,错落有致,建筑风格各有千秋,像极了“酒吧一条街”,不过看上去档次、境界高多了。 一片空旷的广场,边缘一圈的刷马柱,停着各式各样的马车,官道上还时不时拐下来几辆,那些都是其他地方来,特意赶到此地就食或者住宿。 材哥会在哪一家店子呢?这要是一家一家问,得问到什么时候,材哥应该会安排的吧。 果不其然,没有看到老杨,但是很快就有一个材哥的手下程山柱,匆匆赶了过来,在陈家庄园,池仇见过此人,一看就是跑江湖的,风餐露宿,面如锅底,但五官端正。想必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呢。 “池掌柜可用过午饭了?” 池仇刚想说吃了,但转而一想,觉得不妥:“山柱兄弟可吃了?” “没呢。” “那我也就没吃。” 程山柱不苟言笑:“材哥说了,若是池掌柜来了,先让我带你去院里吃点东西。” “嗯,带路吧。” 池仇其实很想先去逛一逛这个虞君庙,若是能够遇到个美女、秀女啥的,说不定也是一桩美事,可惜这虞君山虽不高,却很宽敞,好像这就是宴湖这一带地势的特点,大部分是平地,即便有个山坡,也是个“京”或者说是高丘。海拔很低,坡度很小,但是很长,虞君庙就是建在这么个高丘之上,顺着台阶到庙里,参观一下再回来,只怕也有一个钟头。 算了,还不如跟齐宝一起去吃点东西,喝两杯水酒,暖暖胃。 “这家店子不错哦。” 程山柱摆摆手,说道:“这边可不行,这里的都是女眷雅阁。” “哦?” 见池仇不懂,程山柱解释道:“男左女右,虞君庙常有女子前来求子祈福,为避嫌疑,山右的雅阁、客栈只接待女眷入住、就食。” 山右?就是面对山门的右手位。山左自然是左手位了。 “哦?”池仇点点头,表示理解。 山门前自有整齐的青石大道正南正北的连接官道,但人走多了,自然就有路了,官道并非高速公路,旁边并无栏杆,常有骑马的提前下官道,从路旁的桂花林穿过,池仇不知底细,也是这么过来的。此时要迈过青石大道,才能去山左那边,走近山门,只见山门两旁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雨过芸薹润”,下联是“(春chun)来草自生”,横批:“虞庙”。 再抬首,山门之后一条常常的台阶,平缓向上。两侧皆是苍松古树,郁郁绿遮天,十分庄严肃穆,一座碧瓦红墙的庙宇,矗立在台阶尽头,并不高峨,却显得宁静异常。 山门之角有块山石,上面篆刻的一些字,池仇前去一看,大惊失色。 上面写着:“人生乐短,悲欢苦长,(阴yin)晴圆缺,世间常态,莫来虞庙求姻缘,莫来虞庙求子嗣,莫来虞庙求宽恕,莫来虞庙求心安,莫来虞庙散金银、莫来虞庙显富贵,汝若有心,姻缘相伴,汝若勤俭,富贵必来;汝若自强,家族不息;汝若舍(身shēn),取义不难;汝若坚忍,荆棘可破;汝若自律,齐家治国平天下足以。” “这是?”池仇目瞪口呆的指着那块山石,说不出话来。这那里是池仇所想的山门道庙,根本意思就是“你别来求我”。 程山柱一脸敬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虞君礼,双手如掌,左外右内,合于(胸xiong)前。礼毕之后方才说道:“虞庙不接受香油钱。” “那它如何维持?”哪有寺庙不接受香油钱的,虽说池仇很是鄙夷佛道世俗化,但虞君庙这种(情qing)况还从未听说过,毕竟院墙的修缮,寺庙的扩建皆需钱财。 池仇好奇的看着往来的车马,今(日ri)天色并不算好,又开始有点小雪,但山门前也算是善男信女不断,香客如云了。 “虞君庙只接受祈福和许愿。” “咦?” “就是你若有想法或者目标,可到虞君庙许愿或者祈福,可以用一个银币在庙中求一块许愿牌,除此之外不许另有进献,无论主动还是被动,皆被认为不再受虞君庇护。” 池仇吐了吐舌头:“可这方面写的不是六个莫来吗?” 程山柱侧(身shēn)面向虞君庙:“虞君说过,天地无神佛,唯有人心而已,故而信众若是有愿望或者苦闷可到此处诉说,祈祷自己有志者事竟成,但若是单纯想依托神佛庇护,不求自己努力的做法皆不可取。虞君是不会显灵的。” 大开眼界,这话说到了池仇心坎之中,不(禁jin)遥想当年的虞君是何等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见识。 于是恭恭敬敬也行了一个虞君礼,可被程铁柱叫住:“男子左手在上,女子右手在上。” “哦哦!” 行礼完毕,两人继续向山左小镇而去,比起山右的雅阁,山左这边显得(热rè)闹、繁杂许多。 即便只有女眷前来拜庙,她们随行的家丁、庄丁皆是男子,不能跟女子同行同住,皆在山左小镇这边寻找茶肆酒楼吃酒聊天,等待主家的召唤。 山左一带也有几家看上去不错的雅阁,但属于凤毛麟角散落在浑浑街市之中,这里看上去,如同一个小镇,除了客栈、茶庵、雅阁,更多的是商铺、民居,商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小商品,大多与祈福、许愿有关。也不乏一些香火香烛,甚至还有算命方士。 “这!”池仇指着那些三教九流问到。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7章 虞庙茶庵(一) http://.biquxs.info/

“有些民众在山外购买,雕刻,花费银两,自然不能算是虞君戒律。” “哦哦?”池仇暗骂,这帮愚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人之常情,有需求必然会有市场,到虞君庙来的人大多有些念想,想求子的总要拿个方子回去才晓得该如何做,想求姻缘的,不被算命的白呼两句,回去之后也只会对着空窗冷雨发呆。 “这要是一男一女一家族来呢?住山左还是山右? “反正山右只许招待女客,若是一家子来,自然是来山左,这边又不只招待男子。”程山柱指着街面上阖家而来的人说道。 难怪,比起山右的清雅,山左就如同一个小镇,热闹非凡,还时不时的看到一些,姿容俊雅,仪表堂堂的人,身上衣着颇为整齐,上去像是学子! “这些都是育林学院的学子。” “哦?” 原来这虞君庙的高丘如同一个圆盘,按顺时针方向,山左小镇、育林学院、炙香女学和山右雅阁各占四分之一,而池仇方才见到的山门为北山门,在另外一面是南山门。但虞君庙并无东西山门。 有趣有趣,池仇被程山柱领到一间位置极好的茶庵之中,山左小镇各种茶庵也有数十家,从山柱嘴里得知,这是山左最早的茶庵,名唤虞君茶庵,是依着高丘建的幢三层的小楼,虽显破旧但里面每样东西都是数百年的古物。 在宴湖若两人约在虞君庙会面,不需要多解释,都是先到虞君茶庵前方的广场汇合,再一起去找家茶庵喝茶或者入庙祈福。 杨老担心池仇不知宴湖乡俗,才安排程山柱去山门前的大广场候着,果然,若非如此,只怕池仇此时此刻早就往硬闯山右雅阁区了。谁叫那里的妹子多呢? “他们在二楼雅阁说话,咱们先去大厅吃些东西吧。” “好。”客随主便,池仇并不在意多等等。 在程山柱的引领下,两人往大厅的外缘走去,虞君茶庵是此地最早的茶庵,位置自然是极好的,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街口,正对着山门大广场。若更夸张点说,它占据街口的黄金位置也就罢了,关键人家还有一大片空地,算是一个小广场,专门给人刷马、候客的,你说气不气人? 看程山柱行走的架势,显然已经订了位置,就是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山门广场,一览无余,视野极好。 可惜当两人到了那里,程山柱眉头一皱,原来那位置居然被人占了,而座位上依然摆着“留客”的贴牌。 程山柱喊定一个侍女:“这是怎么回事?那位置我不是已经预定了吗?” 侍女一听略显惶恐,低声说道:“方才我与他们说了,但两位客官执意坐那里,说是什么山亭薛家的人。我这就去找管事的过来 。”说罢匆匆而去。 听闻是山亭薛家,程山柱眉头一皱,山亭薛家一直是宴湖东面的屏障,出身虽低,却好勇斗狠。招惹这种人,山柱心里,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对池仇笑着说道:“咱们等等吧,这虞君茶庵自有管事出面。” 这种事情自然是茶庵的人出面最好,否则程山柱以材哥的属下的身份,上去了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池仇表示理解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我们等等就是。” 不多会虞君茶庵的管事来了,也是一名女子,姿色上佳,虽是一副女冠便装,但相由心生,一看她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儿。 “这是我们虞管事,两位稍等。”侍女说道。 虞管事歉意的点点头:“两位稍等。”说着一阵风的到了那个卡座。 正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去见邱家两位客官,嬉皮笑脸,并没有半分让座的意思,甚至还动手动脚的撩拨着虞管事的衣角。 “这穿着道袍出来办茶庵,倒是奇特。”池仇愤恨道:“他们这般调戏女冠,也没事?” 程山柱笑道:“这并非道袍,只是有些相似而已,虞君庙的并非道观,许多女子若是被休或者丈夫战死,来求虞庙庇护都必须在庙外茶庵务工或者耕种庙田,每年这些女子选出十二庙娘,二十四为女冠居住庙内,每月轮班负责庙内清洁和日常打理。” “公社制度?” “差不多吧。”程铁柱说道:“她们都是自己申报庙娘,入了虞君庙就需遵守清规戒律,在虞君庙中若有人欺辱庙娘,就会犯了大忌,人人得而诛之,但在外面做事的,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 见那两人无赖的很,虞管事只得退了出来,歉意的说道:“两位客官,要不我给你们换个卡座,今日费用打个八折,如何?我在送两位一瓶上好的桂花酿。” 池仇一听,很是不爽,出门遇到此种事情,任谁都有些来气,吃饭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程山柱只不过是材哥手下的庄客,首先想的是不给当家的添乱,于是问池仇:“要不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池仇打了一眼周边,其实大厅之中位置不少,毕竟此时已经一点前后,许多食客已经就餐完毕,其实空位不少,只不过靠着外缘好风景的座位都有人,那里位置极佳,目眺无碍,谁都愿意在此多坐会,更主要的是,很多人到此地不是只为求饱,更多的是聊天叙话,所以节奏慢的很。 “好吧。”池仇也不是喜欢装逼的人,一定要争个头筹,况且人家虞管事给的优惠也不含糊,何必为难人家。 于是两人挑了一个采光还算好的地方,坐下。 一看菜单池仇晕了,都是素菜。 虞管事一见池仇那模样,就知道 咋回事了:“是不是觉得清淡了一些?” “你们这就不没有鸡鸭鱼肉吗?不是说这虞庙并非道观,为何还只有素菜呢?” 虞管事笑道:“自然是无碍的,只是本店是素菜馆子,故而菜肴嘛,清淡一些。不过像是素东坡肉,也是有肉的,只是少一些,清淡的对脾胃好,不妨尝一尝?” 道理池仇是明白的,想着这里是茶庵,也就释然了,其实街上还是有许多茶肆、酒楼的,人家就是素菜馆,你非要大口吃肉,纯属自己找不自在。 记得当年在广州,进了一家兰州拉面馆吃面,吃着吃着进来一个老太太,如同领导巡视一番,问店里有没有米做的面,然后加酸菜,酸笋的那种。满嘴的粤式普通话,听得老板一脸懵圈,最后还是池仇帮着解释,老太太说的是“桂林米粉”。 老板直说没有没有。 本来这也算不得啥,没成想那老太太不依不饶的不断说着,这老板不会做生意,说是米线又不难做,让老板现做一碗给她。 亏的那老太太岁数也大了,否则真当她是来砸场子的,非要跑到兰州拉面馆吃桂林米粉,真不晓得她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这老太太临走嘴里还碎碎念,说人家店子做不长,老板笨,也幸亏那老板可能真听不懂她说的啥,否则佛也发火。 既然茶庵有茶庵的规矩,池仇也不为难,与程山柱商量一下,点了炸茄盒、罗汉菜、素东坡肉和几份卤水,池仇喜欢吃豆腐,又点盘家常豆腐,外加一份素鸡。 大家正点着菜,这时,方才抢他们座位的两人又在那里叫嚷,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拍了一下虞管事的屁股笑着说道:“点菜了。” 变起意外,虞管事顺着自然的反应,本能的一闪,也显出会点功夫,满脸厌恶:“手里头尊重些,否则……”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8章 虞庙茶庵(二) http://.biquxs.info/

“否则什么?”那人得意扬扬地说:“否则你打我?你打呀,打呀,我最喜欢和女人打架了,尤其是在床上。” 虞管事心里马上有数,认定这人有意戏弄自己,当时气得满脸寒霜,忿念地说道:“你这无赖,莫要在这里生事。” “哟,小庙娘生气了?” 虞管事气不可耐,急急说道:“两位客官稍等,我这就给你上菜。”说着转身而走,毫不含糊。 本以为虞管事还会说两句,一下子就走了,那中年汉子想扑上去,却没赶的上。一场风波貌似就要过去,旁边的食客们又开始低头喝茶。 “在下山亭薛家,薛不才,多谢两位让座。哈哈哈哈。”他那张嘴脸笑起来当真可恶。 待他走后,程山柱缓缓说道:“这叫什么事。” 池仇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就听程山柱说道:“这两人应该就是薛在下和薛不才了。” “在下不才?”这名字起的倒是有点意思。 “这两人是沂蒙剑派的。” “他们不是自称山亭薛家吗?怎么又是沂蒙剑派?”池仇对五岳林林总总的势力早就一头雾水了,更别说这些江湖门派、剑派了,简直就是听得云山雾罩,如游太虚。 “这山亭薛家也是数百年的名门,家族分支极多,有经商的、有开宗立派的,也有插科打诨的,都说自己是山亭正宗,也分不清楚,一般都把占据薛城的那家视为正宗,而沂蒙剑派也是薛家所创,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说它不大呢,是因为它在江湖上地位一般;说它不小,是因为它依附薛家正宗,在军旅之中,颇有势力,现在山亭薛家的军政大权似乎都被这沂蒙剑派的掌门获取了,山亭薛家的家督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很正常,山亭薛家一直是宴湖的附庸,宗家的书香气比较浓厚,家中没什么强力的武者和将军,偏偏葳澜公国和宴湖表面和谐,实际上,在沂蒙一带,一直跟峄北邱家打仗,山亭薛家首当其冲,只好依靠同宗的沂蒙剑派的剑客,结果打了数十年,军政大权都被架空了。” 难怪这么嚣张,这剑派的人在薛城估计黑白通吃,作威作福惯了。 “这掌门专心权术,对沂蒙剑派疏于管理,口碑并不好,薛在下和薛不才算是剑派的代掌门,十年前就曾挑落了泰山派一窥道长,江湖上有些名声,不过数年前两盟会战,两人貌似参军了,后来消声秘迹多年,以为死在军中,没成想这里又见到了。” “原来是这样。”池仇又瞄了那边一眼,说道:“材哥佣兵团是不是也是那次打残的?” “嗯。死伤惨重 。” “两位客官,打扰了。” 就上菜了吗?池仇回头见到虞管事,闪动着星眸道:“两位客官,方才有一个雅阁客人已经准备离席了,两位客官方才不好意思,谢谢你们配合,如果可以,请两位移步。” “哦?”可以免费升级到雅阁,那有何不可,池仇笑道:“虞管事有心了。” 这虞管事也是个有心的人,方才见那薛不才张狂的很,心中不满,既然有了好位子,自然想着池仇他们离远一点,免得那薛家的人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那我们去吧,材哥也应该在二层楼。”程山柱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虞君茶庵的二层楼,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还是很难进去的。 还没有上菜,一点茶水端与不端皆没有大碍,虞管事领着二人就往楼梯走去。 刚上来,几位离席的客官迎面而来,没成想是邢贾和贾邢以及一位不认识的儒雅男子。 “池公子,真巧呀。”邢贾打量了一下程山柱,并不认得,见他装束一般,自然认为是池仇请客:“怎么请朋友?” “真巧呀。”一看到两人,池仇就犯头疼,他们交代的事情,此时此刻他都还没有办呢。 “你们先坐,我们送送朋友,再来与你叙话,见到你一次可真不容易。”贾邢说道。 池仇满心苦涩,却也没法子,嘴上说道:“好的,好的。” 二层楼的雅阁果然气派,装饰精美,空间宽敞,一进入迎面而来一股子禅意,让池仇、程山柱面面相觑,这档次规格,太高了,再瞥了一下菜单,跟一楼的菜单也完全不同,虽没有图片,也能看出价位不同,比如炸茄盒,在二楼的名字就是善堂炸茄盒。估计选料、做工都是完全不同的。 “这菜还要换?” 虞管事笑道:“不必不必。” 池仇很满意这位虞管事的作风,百年老店,并不店大欺客,颇具人性化呀。 这刚落座,就听到外面有人吵闹,虞管事出了阁门,脸上瞬间冰化,原来知道那薛不才有些无赖,虞管事请了楼里的老管事前去帮他们点菜,这两人见了心中不爽,正点着就见池仇和程山柱被虞管事请走,又见二层楼邢贾一行人下楼,知道有了位置,也吵着要去二层楼。 这事只怕没法善了了,池仇也不是菩萨,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几个侍女拦不住两人,不但被推开,还被吃了不少豆腐。 两人张狂至极:“这雅阁既然有了,得先让我们。” “客官,请不要在这里吵闹,里面还有其他客人呢!”虞管事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 “二层楼有位 置,为何不先通知我等,让他们走,他们方才订的坐还给他们。”薛不才叫嚷道。 池仇看到了这个家伙挑衅的目光,十分来气,此时站在前面的虞管事似乎也未曾见过如此无理的客人,气的发抖,池仇见她双拳紧握又松开,她虽算不上绝色,但也能给人一种护花的念想,于是上前一步,将虞管事挤到身后,冷冷地说道:“出门在外,别太过分。” “过分?过分咋样,若不是我们薛家在东边拼死拼活,哪有你们在这里喝茶逍遥,怎么着,让你让座还有不服?” “这位客官,你让开,我来处理。”虞管事上前,冰冷的说道:“两位,我们虞君茶庵可不管你们薛家、王家的,到了这里皆是客,方才两位客官已经好心给你们让了一次雅座了,莫要欺人太甚。”虞管事的将“虞君”两字说的很重,这虞君庙在河间也不是一家,民间影响力还是颇高的。 “是啊,不说我还忘了,虞君庙嘛,看你姿色不错,又姓虞,想来也当过庙娘吧,这虞君庙里的庙娘就是不同,憋的太久,玩起来就是过瘾,没事,过会在雅阁,就你过来端茶递水,我们两兄弟保你舒服。” 这虞庙的每几年就会选几位孤女作为庙娘,作为各地虞庙的代表,参加一些仪式或者一些重大场合,这些庙娘岁数一般不大,但若是不愿嫁人,也可以一直做下去,纯属自愿,因为都是孤女,做过虞庙庙娘的皆姓虞,池仇不晓得这些典故,只以为她正巧姓虞呢。 “你,口吐污秽,我们虞君茶庵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这些庙娘一般选取都以清白、温顺、漂亮为主,若是还俗,求亲的自然不少,但出了虞庙地界,庙娘与常人无异。 却因为身份特殊,难免不被江湖匪类、奸诈恶徒盯着,即便成亲嫁人,也常有采花贼要尝一尝那份禁忌。 “让我们走?”薛不才双眼异常猥琐,似藏油光,上下打量,眼中充满淫邪之气。 感谢傲娇的梦、凤血龍魄月票打赏!!感谢阅读《混岳》的朋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49章 金银双煞(一) http://.biquxs.info/

虞管事微一皱眉,心道:这两人今日做派,似乎并不是来吃饭的,好像是专程来挑事的? 薛不才右手一挥,就要抓着虞管事的手。 虞管事挥袖迎去,袖风一闪,就将薛不才的贼手甩脱,薛不才,胸口一窒,退了一步,笑道:“居然会点功夫,不错,玩起来带劲。” 虞管事心怒不已,大叫道:“快来人,将他们轰出去。” 这虞君茶庵不过是个茶庵,里面侍女伙夫都是寻常人儿,所依仗的不过是街面的巡捕,因虞君山一带民间声望颇重,又有两大学府在此,宴湖在此特设了两处巡捕房,一处负责山左和育林学院,一处负责山右和炙香女学的治安。 自有侍女奔到外面找人,但薛不才似乎并不在意,原想着将虞管事一把抓来,搂在怀里耍弄,没成想居然被她甩脱,大丢面子,嘴上叫到:“别给脸不要脸。” 池仇好奇,没想到虞管事居然身负武功,一下子就可以逼退薛不才,不禁惊奇无比,还以为虞管事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好像葛筝那样的,于是起了看戏之心。 其实他想错了,虞管事会点武不假,但薛不才也是以为她不会武,方才手上根本没用上什么真力,吃了暗亏。 此时薛不才不再怜香惜玉,直接上手,此人虽说出自剑派,手上功夫却如春水般缠绵,反倒虞管事的路数还刚猛一些,两人交手几个回合,那虞管事就被薛不才拿捏住了,身子被固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厢池仇以为虞管事武功还高些,并没有准备帮手,倒是程山柱,心思简单,没想那么多,见两人动手,他早已打定心思上去助拳,见虞管事受制,大喝一声,挥拳而上。却听到一声巨响,程山柱健硕的身子飞了回来,将身后的摆设打碎了一地。 池仇一瞧,原来是那薛在下出手了,果然男女有别,上来就是暴击,可怜程山柱被一个看起来比他瘦弱多的人打了个人仰马翻。 池仇暗暗心惊,其他雅阁的客人也探出头来,其中一人叫到:“谁在这里闹事。” 声音颇为熟悉,一回头,就见李远站在那里,而身后,老杨推着材哥的轮椅出来了。 “干你们什么是,大爷我,找乐子呢,滚回去。”薛不才依然如此招摇。 “诶。”李远撩起袖子上前,也认出池仇:“池兄弟,你们在这里?” “我约来的,与你聊完,我与他有话说。”材哥淡然道。 “你们是谁,怎敢在虞君茶庵闹事。放开那位管事。”材哥不怒自威, “山亭薛家薛不才。” “咦!” “咦!”材哥和老杨同时叹道。 “这位是?” “薛在下。” 材哥和老杨互望一眼,老杨将材哥的轮椅放稳,对李远附耳一句。李远眼芒大作,两人缓步向前。 薛不才见两人不善,知道遇到了硬茬,将虞管事丢开,抽出腰间长剑:“你们何人,找死不成。” 池仇见状,将虞管事扶住,她眼中射出万道柔丝,这英雄救美太轻松了吧。 老杨笑道:“不才,忘了了老杨头了吗?” 这话说的怪异,看那“在下不才”两人,似乎不认识老杨,听了老杨这句话,脸色大变。 虞管事脸上也露出了困惑,一时弄不清楚此时情况。 薛在下和薛不才对望一眼,两人瞬时达成默契往楼下奔去。 李远追了上去,一段很长的楼梯,两下就跃了下去。 “走了就好,追他们做什么?”池仇给这突然的变化,弄得莫名奇妙。 “薛在下和薛不才几年前就战死了,就死在我和材哥身边。”老杨解释一下,说道:“帮我照顾材哥。” “他们早就战死了,那这两人又是谁?”池仇好奇对虞管事说道:“帮忙照顾下材哥。材哥,我下去看看。” “你去吧。” 池仇也跟着下楼,几人已经追逐到了一楼外的广场。 李远一个箭步,抢到前面,将两人的去路挡住,一张刀疤脸,让他英俊的相貌下显出一丝冷酷,雪花飘在伤口痂皮之上,有点痒,李远忍不住动了动嘴,想让脸皮把那雪花掀下去。 老杨也追了出来,大声喝道:“你们两个臭贼到底是谁,为何假冒薛家兄弟。” 两人不肯搭话,同时转过头来,向老杨瞪了一眼,两人假扮薛家兄弟,自有他们的算计,被老杨戳穿,极为不满。 李远的脸皮拱了半天,也没把雪花掀掉,他只得抬了抬手,将雪花抹去,大吼说道:“同这些见不得人的臭贼,噜嗦甚么!抓了打几鞭子就全招了。” 此时去街上找巡捕的侍女也带着人来了。 那两人见势不妙,四眼凶光暴射,面向李远,各从腰间摸出自己的剑鞘,一金一银,满脸轻视的颜色。紧接着各自一举,快如闪电,双双齐攻李远。 老杨心中一动,大喊:“小心,他们那不是剑鞘。” 李远没有想到两人进招会如此敏捷,他倒是做了防备,毕竟两人若想走脱,他这里是必经之路,但眼角盯着两人出剑的手腕,没成想老杨一叫,让他心神大乱,只见两人果然没有任何拔剑的动作,反倒用那剑鞘向他天灵盖敲来,赶紧往侧一闪,勉强躲了一鞭,但还是被打中了肩头。 原来两人腰间别的并 不是剑鞘,而是 两人也不多话,往山门大道奔去,几个巡捕见状也跟了过去,老杨过来扶住李远:“你没事吧。” 这两人武器奇特,看上去与剑鞘并无二制,没成想居然是非剑实鞭,李远暗呼幸运,若不是老杨叫了一声,虽说乱了心神,但下意识的知道要闪躲,否则被两人偷袭,左右而来,不敲碎天灵盖才怪呢。 “他们是谁?”池仇问道。 “沂蒙的金银二煞。”老杨面无表情的答道,眼中充满了仇恨。 “可恶!”李远听过两人,沂蒙金银寨,打劫过往商客,劫财掠女,无恶不作,他还以为这两人的外号指的是抢劫钱财很多呢,没成想是他们的武器颜色。亏的他今日执勤,里面穿着双肩软甲外面罩上冬衣,否则真的一下可以将他肩膀打脱。 “你先歇着,我去拦住两人。”老杨心中恼怒,薛家兄弟在江湖上不算检点,但当年薛家和材哥佣兵团都隶属东海联盟,一起作战,一同突围,也是同袍兄弟。 最后一战,材哥断腿,薛家兄弟战死,他们兄弟的尸骨还是老杨埋的,现在居然金银双煞居然假冒两人在外面作恶,实在可恶。 金银双煞并不是一出道就是这个名号,金煞很早之前就是成了名的大盗,自建了一个山寨,叫做金银寨,却被薛家兄弟攻破了,落魄之际遇到了一个采花贼,就是银煞,两人都喜欢用鞭,两人凑到一起,一个喜财一个喜色,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在沂蒙山又建了金银寨。 两人功力均非小可,但老杨也不是弱者,早就看出了两人功法的缺点,就是金、银鞭虽是他们成名的功夫,但两人配合尚有瑕疵,尤其是银煞的鞭子较短,金煞金鞭较长,老杨在两人缝隙间腾挪,一直缠斗,金银双煞一时无奈其何,见巡捕赶来,银煞展开全身功夫,与他们周旋。 只留金煞一人与老杨相斗。 这下反倒成了事,金煞此人本就是高手,原本已经是朣朦六阶的水准,却因为薛家兄弟率军挑山,将他击伤,武功这几年因为养伤,不进反退,只有二三阶的模样。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0章 金银双煞(二) http://.biquxs.info/

方才担心自己金鞭敲中银煞,反倒缩手缩脚,现在银煞不在,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双手持鞭,一(套tào)“金光闪闪”挥舞的密不透风,老杨透(身shēn)不过,被((逼bi)bi)的连连后退。 池仇此时也赶到战局,李远对他也有“一刀之恩”,见老杨被((逼bi)bi)退,一股恼意从心头起,说道:“老杨,我来帮你!” 此时金煞双手持鞭如同双手剑模样,此武学最忌讳(身shēn)侧空隙,听闻池仇喊叫,知道有人攻来,暗中运足真力,两眼神光乍芒。 老杨感觉(身shēn)边的劲风减弱,知道他要变招,大叫一声:“池掌柜小心。” 池仇哼了一声,就看那金煞“金龙摆尾”。金光闪闪,犹如一条金色长龙,席卷而来。 这金煞江湖厮混多年,实战经验多不胜数,方才见老杨运轻功退避,他就想收势,忽然见到池仇奔来,心算他会驰援,那时早有盘算,早将力道收拢,准备给池仇一个当头棒喝。 “我靠。”池仇大骂一声,时间不容考虑,马上双膝跪地,亏的他(身shēn)子足够软,金鞭从他额头的发梢呼啸横过,鞭上劲风擦过,剧痛难当。 还好没敲上,否则真是脑浆崩裂,苦不堪言。老杨也长嘘一口气,当下不敢小觑金煞,抽出长剑,原本可虚可实,知道对方兵器沉重,回(身shēn)不易,立即朝这边纵了过来,与金煞迎个正着,池仇见状,赶紧地上转了一圈,才爬起来。 而那边银煞功夫稍弱,对付几个巡捕还不成问题,几个回合之后,就将巡捕撂倒在地,转过生来,,两道浓眉往上一翘,猛喝一声说道:“臭小子,大爷我来会会你。”说罢马上右手抡鞭直扑池仇。 池仇才将将爬起来,(身shēn)子还没立稳,又没有趁手武器,只得一躬(身shēn),继续在地上打滚,好生狼狈。 银煞的银鞭较短,只相当于短剑长度,打砸地上翻滚的池仇十分吃亏,够不着,干脆收了银鞭,嗤嗤一声冷笑,走上两步准备再打,池仇抄起一巡捕掉落地上的长枪,一个回马枪,银煞本来大意,自以为掌握全局,正挥鞭预砸,却没成想被池仇捅了个透心凉。被长枪架着,立在那里,哼了两句,银鞭落地,一口气散去。 金煞刚才因为距离较远,变起意外,救援不及,见银鞭居然这样就被刺死,心中一口血气没上来,一晃神,手腕被老杨划了一剑,金鞭掉落在地。 此时虞君茶庵的二层楼之上,材哥有种苦涩,清秀(娇jiāo)艳的虞管事说道:“咳咳,好像我说叉了。” 远离那山门广场,感受不到血腥,只不过银煞被一杆枪杵在那里,甚为扎眼:“这人就死了?”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现在就(阴yin)阳相隔?虞管事就算不喜银煞,也觉得人生太过诡异。 本以为几 人还要缠斗一番,霎时间胜负立判,材哥也有点花眼:“没想到,方才还与姑娘说,他们拦不住,没成想,着想了。” 虞管事微微一笑,温声对材哥道:“材哥?当年你在九仙山是不是也是这般厉害?” “都是往事了,何必再提。”材哥有些默然。 虞管事绕到椅子前,蹲在地上,满眼柔(情qing):“你打算何时让我脱下这(身shēn)女冠服?” 材哥一叹:“好好的,为何又说起这个。” “五年了!”虞管事有些激动,方才鲜活的人一个就死了,让她有所感悟:“生死皆是一线,我以用五年相待,难道你还让我再用五年来像你证明什么吗?” 材哥含糊其词:“有人来了。” “你别转移话题,你今(日ri)……” 材哥说的不假,确实有人来了,几匹骏马从山门大道上,飞驰而来。 池仇见了,不(禁jin)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从古至今,都是打完架,警察才出现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东一带巡查的厉东明。见到巡捕们发的警讯,才匆匆赶来。 厉东明一脸寒霜,也不理池仇的挖苦,问道:“怎么回事?” “这两人是沂蒙金银寨的金银双煞,冒充薛家的薛在下和薛不才,在虞君茶庵里滋事,正巧我识得薛家兄弟,知道他们是假冒的,两人就跑,追到这里……”老杨捡了一些重要的事(情qing)说道。 “这人谁杀的?”厉东明指着那“雕塑”问道。 “他!” 池仇此时正帮着李远摆弄那胳膊,(情qing)况不大妙,罩衣被哗啦了一个大口子,里面软甲也是一片划痕,池仇念叨着:“你也太不小心了。” “得了吧,你脑袋也差点被开了瓢,变成一个大西瓜,方才还真险,我在这看的都觉得西瓜瓤满地了,哎哟……” “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说我那点风凉话干嘛,赶紧去抢功呀。”池仇将李远的手丢下,他一向不喜欢的厉东明那张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虽然都认识时间不长,李远就讨人喜欢多了,感(情qing)丰富,为人也仗义。 “抢功?我抢什么功?”李远自己扶着胳膊:“这里是城东,厉东明负责城东劫杀案。” 池仇不等他说完就提醒道:“你傻呀,这两人是不是城东劫杀案的凶徒谁知道?但他们是郊外山贼总是没错的吧,你小子不是负责这一块的嘛?这功劳你不要?” “可他们是沂蒙山的山贼呀。” 话声未落,池仇掐了他手臂一下,可怜李远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总算想明白了,管它哪边的山贼,城主又没有指定他剿灭某个特定的山贼,先把他们捉了,这就是一功,若是他们跟城东劫杀案有关,顺带破了另一个案子,又是一功。 这功不抢就是傻子。 厉东明一扬手:“把人带走。” “等等。”李远不傻。起码在池仇的提醒下,傻明白了。 厉东明略一犹豫,瞧见李远吊着的手臂,问道:“李校尉,可还安好?” “还好,还好,不过,这人是我们巡防营的兄弟抓住的,人自然得我带走。” 厉东明一时没想明白:“他们可能涉及城东案,等我摸排清楚,会给你表功的。” 李远笑道:“这人是不是涉及城东案,暂且不知,但他们乃是周边匪贼,城主大人特意让我们巡防营加以排查,等我们摸排清楚,若是涉及城东案,自然再交给你们锦局就是了。” 厉东明眉头一皱,这李远说的自然有些道理,但是金银双煞一个好财,一个好色,城东案许多案件都是劫财劫色,按照幸存者的描述,也都说是贼人姓薛,只不过因为涉及宴湖最大的附庸山亭薛家,此等消息自然是要封闭的,若是让李远带走,这份功劳岂不可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人是我抓的,歹人也是山贼(身shēn)份,若是往常,我巡防营只管抓人,不管案件,但今时今(日ri)不同。”李远理直气壮对着(身shēn)后几个巡捕说道:“走,把人押到你们巡捕衙门的监牢,到时候功劳簿上记上你们的名字。” “好咧!”这些巡捕本就是巡防营的人,因为虞庙和两大学院在此,地位特殊,宴徐氏特请办了两个巡捕房,都是挑选的巡防营的精干,负责周边治安,他们好些认识李远,也跟锦局尿不到一壶,既然李远出头,他们自然乐意。 厉东明叹了一口气,招呼一锦差过来:“你带两个人跟着他们去,一旦他们提审完毕,一个人来报我,两个人把人带回锦局。” “是。” 李远冲着池仇挤了挤眼睛,心(情qing)大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1章 茶庵相商(一) http://.biquxs.info/

池仇却叫到:“哎,对了,卷宗里别提我。”他扫视一眼,从几个巡捕里挑出那个领头的说道:“就说这银煞是他杀的。” 那巡捕一愣,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呀,虽然围捕亦有功劳,但那都是本份,赏与不赏两可之间。首杀银煞,听上去都是有名的大盗,就算不赏,那传出去也让人喜悦不是。 “这……”当着这么多人,池仇突然甩功劳,太明目张胆了。 “就听我的,你手受伤了,这功劳也不要要了,就捞个苦劳和带队抓人就好了,这击毙银煞的功劳给兄弟们,若是有赏,他们也辛苦,好歹可以分杯热酒大家一起喝喝不是?” 领头的巡捕听了,大喜,但也带点忧虑,看着厉东明那票人。 厉东明骤闻此事,看不出喜乐。 “他们不会乱说的,况且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只要你们别说岔了就行。”池仇毫不在意厉东明的喜乐,继续说道。 人家在场的众口一词,比起你们事后到的众口一词…… 厉东明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堵,但为何堵,偏偏又说不上来。 “我们走!”这功劳是谁的,也不是他的,厉东明决定离开,也表明不参与这次“分赃”。 “多谢,这位兄弟了。” “也别提我。”老杨冷冷的道:“就说他们合力抓住的金煞。” “靠,你们是谁,报上名号,老子驰骋沂蒙数十年,怎可能被几个小喽啰抓住。我可不会随了你们心意的。”金煞听了好生憋屈,自己一个堂堂江洋大盗,这份功劳,居然没人认领? “我说兄弟,你应该这么想,若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因为抓了你成为宴湖城的英雄,那才说明你赫赫有名,若是你都被砍头了,抓你的人还是巡捕?说明也就是个挑梁小贼,算不得江洋大盗,你觉得呢?” 金煞一听,顿时一时气结,可有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李远对几个忍不住在笑的巡捕说道:“好了,好了,别笑了,好好办差,这次便宜你们了。” “多谢李校尉。”众人心中大乐。 厉东明策马离开,李远领着众巡捕,弄来一辆车子,将金银双煞放上去。 “回城,先把胳膊弄好。”池仇冲着远行的马车喊道,李远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一招就搞定银煞。”等众人散去,老杨说道。 “真是巧合。”池仇摸了摸额头:“现在还一身冷汗呢。” 池仇说的是实话,两者相斗,比的就是刹那,哪有那么多花枝招展的花式套路,就算打的你来我往,但胜负就是一个瞬间。 要是金煞个子再矮一点,说不定现在池仇已经躺在地上了,身体都冷透了。 “杀过很多人? ”老杨看的出池仇也是后怕,但眼神冷峻,像是见惯生死的将士,这种气场,他作为军人能够感受的到。 “上次陈家庄园,我都差点吐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当过兵?”老杨不依不饶。 池仇中指扣了扣自己的嘴角,有些痒:“真的是巧合,银煞太大意了。” 银煞此人生性张狂一些,他追打池仇那几下,根本是池仇将力而未有力的空档,占据绝对优势,可他还真当池仇是个二愣子,池仇可是朣朦境,感识比银煞强上不少,一个大意,一个反应快,胜负其实早就确定了,只不过那一下子也突然,池仇也没想到他没躲过。 倒是老杨,金煞的功夫比起银煞高出不少,起码是个朣朦四阶,却一个疏忽就被老杨抓住,割了手筋,可想而知老杨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老杨想了想,说银煞大意,确实有些道理:“那回马枪,一般战场上用的多。” “可能吧。” “你去过战场?” 池仇警觉大作,老杨这么刨根问底,让他很不舒服:“见过,我本来是去兖州的,结果城外刚打过仗,不敢进去,才来的宴湖的。战场看过,这么死的人还真不少。” “哦!”老杨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又回到了虞君茶庵的二楼。 “额,材哥跟那虞管事认识?”一上二楼,池仇就发现虞管事推着材哥的轮椅,那份姿态,很是熟稔,而他们的表情嘛,暧昧说不上,却有种不自然的拘谨,关键是旁人都离得远远的,似乎刻意与他们保持一个距离,方便两人交谈。 “材哥曾想娶她。” “哦。” “五年前,材哥腿断了,又不想娶了。” “哦!” “彩娘一直在等材哥娶她。” “哦!” 一问一答间,老杨接过材哥的轮椅,在虞彩娘的引领下,三人进入雅阁,闲坐。 温暖如春的雅阁内。居中而坐的材哥大笑道:“没想到今日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材哥笑的有些不自然,任谁都看得出,他很惆怅自己不能再站起来。 他这话说的,池仇自然不会接茬,接过虞彩娘递过来的茶,喝了下去,手舞足蹈:“好烫。” 虞彩娘笑道:“材哥,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弄得人家池掌柜宁愿烫死也不答话。” 材哥容貌俊朗,可归为老帅哥一类,虽然常年无法起身,面色有些白,但也显得英俊,加上他固有的沧桑,三十来岁的男子来说,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听了虞彩娘的话也不恼,拍了拍大腿:“还是不习惯呀。” 池仇干咳一下。 “得了,你瞧你,把人家弄得无话可说了。” 池仇曾经去慰问过部落里的牧民,失去手脚的老兵, 说再多甜言蜜语也改变不了什么,唯一的法子就是给他们安排个女奴,若是男人那玩意没坏,赶紧生几个娃娃,才会过得开心一些,自己不能骑马,可以教娃娃骑马,自己不能挥刀,可以教娃娃挥刀,自己不能再去远方看看,却可以把自己的见识讲给儿郎们,只有那样,他们才会不那么阴郁,只不过有时候也会坑了那些女奴。 既然都吃过了午饭,雅阁里席位摆了些各色果点菜肴,内室茶香弥漫,外间小雪飘洒,好一番景致。 虞彩娘故意将摆设的动作夸张了一下,好缓解屋内的气氛。池仇对材哥并不熟悉,有些话,不好拿捏,装作方才打斗累了,一直没有接茬。 材哥也看出来池仇的不适,也沉默起来,三人等虞彩娘忙完,退出,材哥才缓了缓心思问道:“池掌柜打算娶苞妹儿吗?”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要在旧镇定居吧。” “痛快!”材哥笑着道:“那是不是呢?” “不清楚,我不清楚在旧镇能得到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 “我们别打机锋了,虞君娘娘都不修道,我也没有啥禅心,实话实说吧,我到旧镇完全是因为苞妹儿跟了我,至于对旧镇嘛,我谈不上什么想法,毕竟才来几天。”池仇心里猜测,他一个外来人,突然的到来,又有点号召力,让材哥忌惮。但到底是忌惮他的才还是他的人,就不好说了。于是开诚布公的说道:“若是有什么不妥,请材哥指点,宴湖这么大,又在扩建,我觉得我应该能找个立锥之地。” 材哥笑笑:“今天我和老杨来茶庵,路上遇到花嫂子,她一个这么有主意的人,就跟你见了一面,就照你的说法开了个走地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只是一个运河挑夫。” 其实材哥的思路跟前几日宴谵夫妇的想法一样,池仇最近的表现太扎眼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2章 茶庵相商(二) http://.biquxs.info/

“其实。”池仇拿起茶盅,饮了一杯,很从容的说道:“其实材哥想多了,在运河码头,能够见到各式各样的人,听闻各式各样的发财机会和手段,在当地有些事情早有人做,就好比卤煮、香油鸡,反倒是到了其他的地方,才有机会脱颖而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 “可你居然连海盐怎么炼都知晓,难道不觉得奇怪嘛?大海可在东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有个商客曾说起此事,我们这些宛城人都不信,要知道盐多精贵呀,必定极难炼制,人家愿意说,我们也愿意听,但事实上呢?不靠海,不靠湖,这事我们都忘了,直到我见到微山湖,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湖都这么大,海可能更大,可惜我还是不晓得到哪里制盐。” 自从得知宴湖夫人要见他,关于这些说法,他早已在脑海里过了好些遍了:“常有人说,时势造英雄,对我来说也是好机会才能发财致富,在南阳,我也曾积攒了一些银子,想办点产业,比如肥皂、比如买地,可惜那边乱的很,为富不仁的,当官不作为的,我可是赔了个底掉才不得不离开那里,本钱都没有,若不是从兖州逃难的时候,从一具尸体上掏出一块狗头金……”说到狗头金,池仇明显感觉材哥有些停滞,明白这也是他最为困惑的一点,心里一动,微笑着道:“就算是有了那块狗头金,我也不敢拿出来,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一开始我就打算卖卖卤煮,积攒点本钱,幸好董娥娘敢收,我也是赶紧出手,那玩意搁在那里吃也吃不得,抱也抱不得,心里还发慌。” 董娥娘收那块狗头金的前前后后,材哥是打听仔细的,那池仇就连换算比都弄不清楚,急于脱手也是事实,对池仇的话,材哥心中满是困惑,却也拿捏不住什么把柄。 池仇回答的很顺畅,也让材哥有些惊奇,不过池仇此时也有二十七八的实岁了,又不会像其他前辈,七岁八岁就“一鸣惊人”十二三岁就“名满天下”,到了他这个岁数,有些见识,有些阅历,并不出奇。 春秋战国多少年英雄,这是为何?首先是生活的不稳定,战乱频频,孤儿孤女多不胜数,家庭可谓不养“闲人”,小孩三五岁就做事,自然早熟,而且各国纷乱,就算是平民子弟,因为征战,也常出门远行,一场战争少则打一年,多则几年,不可能天天打仗,大家总会在军营里谈天说地,各个地方来的人,话说的多,见识也就不会少,对天下大势,各国情况普通百姓都知道不少,一些贵族子弟更是眼界七国,口谈天下,合纵连横侃侃而谈。 随着大一统时间增多,生活富裕,子女娇养的多,别 说那个时候的古人早熟,其实女子关心的不过是嫁给谁,男子关心的不过是谁的诗词好,哪家姑娘漂亮。汉唐时期,对西域对周边国家士族阶层还有所接触,到了宋、明、清,这部分就完全跌到了谷底,尤其是清朝,统治阶级都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各何谈士民百姓? 所以也就会出现各种奇葩言论,比如卖掉周边土地,筹措改革资金,比如建都伊犁,其实就是世人对世界观完全没有认知,也不系统造成的。给出的建议既没有见识,也有远见,甚至很狗血。完全比不上春秋战国那些说客。 到了现代,农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池仇所在的五岳,并没有经历前世的明清,民间交流和各地士族对五岳大陆的见解可谓各有千秋,并不会闭门造车,只不过因为过于分裂,有些交流变得毫无意义,就好像斯巴达,斯巴达建国数百年,跟雅典没有交流吗?可它就是好战的体系,就算是伯罗奔尼撒战争获胜了,它的商品经济就是不如近在咫尺的雅典。 加上江南鹿颂皇国这个庞然大物,商贸繁荣的江南制造业一旦开闸,河间和关中的生产力很难与之竞争。 河间诸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吗?自然也会发现了,所以才有了两盟之战,其根本就是诸侯间形成了统一的需求和意识,只不过鹿颂朝廷自然不愿意看到河间的一统,占据青县阻止鸢都普家的南下,扶持宴湖,收拢东海联盟的旧部,应该就是鹿颂的大战略吧。 材哥此时,神情平静,点点头,说道:“池掌柜,可能是在下想的太多了。” 池仇毫不介意,一个外来客,在古代,即便是异地逃难,也必定受到诸多约束,没有个一两代,根本无法融入当地社会。 河间算好的了,不算偏见。对于流民,审查严格实属正常。 而对待流民中出类拔萃的,作为宴湖的上流阶层肯定会有各方面的审核,才可能真正接纳,允许你在他们之中分一杯羹。 “无妨,其实我也是惴惴不安,初到贵地,许多时候我也无所适从,常常想的是吃亏是福,好结一些善缘。” “所以你把功劳给了那巡捕?”一直没有开口的老杨问道。 “哦?”此事材哥尚不知,老杨简单介绍了一下。 “是的,我在宴湖举目无亲,也算是拖家带口的,以我能力,也并非不能求个温饱,可又实属不甘,大丈夫一生一世,总想着做点什么,赚点小财,说句实话,我更想去江南,就算飘零江湖,也要看看这大千世界,只不过到了宴湖,才发现这里算是难得的政通人和,百业待兴,而我所知的一点东西,似乎在江南也可能举步维艰,难有作为,在下确实有心在宴湖常居。” 材哥微微皱眉,听他说起要去江南,作为本地人,自然不爽,压着性子,拿起精美的茶盅,缓缓的抿了一口。 在听到池仇又说宴湖政通人和,才略微舒展,但仍忍不住挤兑一番:“到了江南,你可以真的煮海为盐了。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保你富甲一方。” “哈哈哈,材哥真是说笑。” “哦?” “盐铁之道,其实不在于多少。”池仇笑道:“上次听老杨说起那禾女之国曾经依托煮盐富甲一方,此等技艺,我这种远在内陆的小民都能听闻,难道海边的大户人家会不知道?” “你是说?” 池仇又把当初跟老杨的那套说法说了一通,材哥懂了,其实老杨也说了一番,讲的不如池仇透彻罢了。 “没成想你还有这番见识。” “也非见识,实在是当初那个给我们将煮海的人就是私盐贩子,其中苦楚心酸,太多了。他那么一说,我们也就懂了。” “有道理,有道理,铁毕竟少,若是用的仔细,一般农户就算是锄头也是修补,用个十年,而且农民买铁,官家也不乐意。还是食盐简单,家家要用,伙食好,吃的多,买的也多,相对给官家们交的税金也多。哈哈,可是这个理?” 材哥的地位是靠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打出来的,看的温和清秀,实际上对政务一事并不清晰。 此时虞彩娘敲门而入,与大家说了几句,换了茶水,又阖门而出。 “老杨那天跟我说了,你有煮海法子。”材哥突然说道:“我们想制盐。” “啊!”石破惊天,池仇差点吓的差点把茶杯摔了。 “怎么了?怕了?”材哥笑道。 “有点。”池仇咳了两声,低声说道:“运河上贩卖私盐,别的不说,一旦查到,当场就斩了,审都不审。” 池仇说的是实情,在西域还好,天然的盐湖,多不胜数,盐说白了不缺,但在关中不同,盐就是稀缺货,除了河东盐,就是巴蜀的井盐,以及运河来的私盐,管控一向严厉。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3章 材哥姻缘(感谢大家的月票) http://.biquxs.info/

而材哥想的问题又不同,河间诸侯,小国寡民的,收税又不好收的太重,毕竟各家地头就那么大,太重的税,各家的附庸很多都是亲戚,丁吃卯粮容易引起变乱,但盐不同,大可以说进价就贵,起码可以分担一部分风险,或者由沿海的诸侯统一供盐,内陆诸侯再加价出售给领民。 东海联盟覆灭之后,这套体系就乱了,宴湖不产盐,依靠的是鹿颂的漕运,盐这个赚钱的行当,才逐渐成为宴湖士族关心的事情,以前是被售卖,现在成为售卖者,心态起了变化。 就好像电视,以前你不会造,自然只有买的份,首先想到的是学会造,等学会造了,就会有很多人想着山寨。造和山寨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无需池掌柜出手,只需将煮盐的详情告之,分你三成如何?” 池仇摇摇头:“材哥,你当真要做?咱们这里又不靠海?” 材哥笑道:“当初佣兵团曾接了一单,在琅琊有一片领地,只不过是滩涂瘠田,没啥产出,就闲在那里了。” “你是想在自己的领地煮海产盐?” “确实如此。” “此事,我就不参与了。” “哦?” “我可以将煮海的方式与你详细画了,其实道理十分简单,复杂的无非是潮汐……”池仇假装努力回想那私盐贩子的话:“需要潮汐、日照,这些每个地方的沿海都不同,必须问当地的海民才行,我去了,最多就是看看大海,实在帮不上多少忙了。” “你真的不参与?”材哥问的是分股的事情。 “不参与了,我觉得肥皂工坊若是可以办起来,足够我和苞妹儿的吃喝了。”池仇想了想:“其实我还有更大一点的想法。” “哦?什么想法?” 池仇将他的生物链养殖场一条龙的想法说了一遭,老杨和材哥听得面面相觑,原本已经有些相信池仇不过是生不逢时的材哥又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了,这份见识实在匪夷所思,单单一个肥皂猪皮,池仇就整理这么大一份产业链,看他的眼神不免古怪。 “在江南,根本没啥平地,都是丘陵山坡,人家在坡上就用那煮海的方式建成如梯子一般的坡田,叫做梯田,因为种植水稻,田里有水,还会养鱼,水面还会养鸭,这些东西,我们中原哪里见得到,我也是受其启发才略有所悟,略有所悟。”看着两人眼神,池仇赶紧插科打诨。 两人互望一眼,其实他们并不知晓这江南并没有什么梯田,人口稀少,还不至于开发成那种程度,池仇也不知道,然而这些话足够唬住两人,毕竟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也不敢说不存在,因为理论上是合理的。也是经历过实践考验的。 “罢了罢了,你既然有如此想法, 确实不需要冒险。”材哥长嘘一口气,倒不是为了省了几成股份,而是觉得自己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只不过他和老杨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贩卖私盐,他们都是佣兵出生,骨子里就是好冒险的,池仇的生态链对他们来说,时间太长,不像煮盐,一个夏天就能见效,性格决定命运,自古依然。 “以后我的材哥庄园所有田亩都由你支配。” 池仇摇摇头:“不用,亲兄弟明算账,这生意成不成我都拿捏不准,我不想背太大的负担。” 材哥笑道:“行吧,既然煮盐的事情你不参与,我们又得你恩惠,这样吧,我把冷溪附近的田亩都给你,反正那里我也不曾利用过,到时候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如何?”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池仇看的出材哥的豪爽,方才他与老杨商议的时候,选择煮盐,除了他确实有领地,有资本,更多的还是想更快致富,好贴补佣兵团的家眷,不得不说,材哥的品德是光辉的,无私的。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才离开雅阁,刚听老杨说过虞管事的身份,又有茶庵的主事,一位年长的前前前任庙娘来帮虞彩娘套材哥的话。说了许多彩娘等得辛苦的话,材哥只是摸着自己的腿,低头不语,十分愧疚,却不辩驳。 虞彩娘拉住那位老庙娘,可怜楚楚的含泪摇头:“别说了,我方才亲自问过他了。” “哎,这叫什么事?” 池仇看的出两人颇有情意,可惜,各有执念,看着虞彩娘那份柔情目光,眼角的鱼尾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材哥下楼,必定要人背的,虞彩娘被老庙娘牵绊,不在材哥身后,见老杨要去背材哥,生怕出了意外,连忙上前,却被池仇拉住:“姑娘真的想嫁材哥?” 虞彩娘不解。 池仇,心念一动:“等着。” 说完池仇上前两步,帮老杨扶住那轮椅:“老杨,你先等等。” 众人皆狐疑的看着池仇,不知他要做什么。 突然池仇将轮椅推出几寸。 “你干什么。”老杨吓了一跳,惊呼到。 “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腿才不娶虞管事?” “池掌柜,你做什么。”材哥毫无还手之力。 池仇冲老杨使了使眼色,让他走开。突然不停的抖动轮椅,高高的台阶就在下方,一个不慎就会人仰马翻,惨不忍睹,材哥又没有“安全带”,被池仇晃动的有些眩晕。 “你想不想娶?” “你想不想娶?” “你想不想娶?” 池仇反复相问,反复逼迫。材哥手抓紧扶手,面色铁青,心知池仇诡计,却没有旁人相救,当真进退两难。 “想。” “那你娶不娶?”池仇依然不停,摇晃的更加 惊险,老杨看的心惊胆战,不知该不该阻止。 “你娶不娶?” “你娶不娶?” 如此十次之多,材哥换老杨多次,却无人应答,只得大吼一声:“娶……” “早说嘛!”池仇笑着将材哥拉回,看他额头亦有细汗,笑道:“虞管事,你来帮你相公擦擦汗。” 材哥怒骂:“我不是她相公,你怎么可以如此卑劣。” 虞彩娘依然拿出手帕,给材哥拭汗:“不作数,不作数,你啥时候想娶了,再娶我就是了。”回首嗔怒道:“你这般折腾材哥,也落的下去手,人家若是想娶,何必等你问这么多次。” 池仇笑道:“这么危险,这么多次,他的都不曾说一句不娶,你说他心中是想娶还是想娶还是想娶呢?” 池仇的话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老杨、老庙娘,甚至彩娘、材哥都有种乍见光明之色。 此时最要趁热打铁,铁板钉钉,池仇眉头一挑,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驷马难追,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看热闹不嫌事大,此时雅阁客人不多,侍女不少,就连程山柱也在那里举着手儿喊着口号。 老庙娘也顺水推舟:“方才不是相公,等迎了亲就是了。” 两人含情脉脉,楞在那里眉目传情,池仇看的着急,侧身推了虞彩娘一下,两人顿时脸对脸贴在了一起。 池仇拍拍手,笑道:“这当众说了要娶,又吻了人家,材哥,你就从了吧。” 然后一片“从了吧。” “池掌柜,真的被你害死了。”材哥终于开口,言语中并无责怪。 众人大笑。 “好了,既然如此,彩娘,你就在茶庵待嫁吧,我选个黄道吉日来娶你。” “嗯!”虞彩娘一时激动,又吻了上去,泪珠顺势而下,场面极为感人。 谢谢傲娇的梦、逆天王盗、凤血龍魄的月票,让宏乐也尝了尝月票百名榜的滋味,加更一章。宏乐没啥存稿,送一章美好姻缘给大家,祝大家,家庭和和美美,独身的艳福滚滚。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4章 山左小镇(一) http://.biquxs.info/

材哥嘴里对池仇连连抱怨,实际上好感骤深,态度也彻底改善了,既然答应了虞彩娘的婚事,材哥也从他那轮椅扶手的暗格里拿出一把古朴折扇,交予虞彩娘。 暗格之中,扇子取出,材哥看见还有一个小木盒,便拿了出来:“池掌柜,这是一方印信原石,至于什么材质,我也说不上来,此刻便送与你了,当是谢媒礼如何?还望你不要嫌弃。” 盒子十分精致,古色古香的雕刻,一看就让人喜(爱ài),至于里面的印信原石,池仇也是不懂的,但红如鸡血、形美、质细,一看也是块上佳的原石。 池仇摆了摆手,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你虽非媒人,可我和彩娘这段姻缘也是你撮合的,这方原石听闻来自北地塞外,我就当谢礼了。”材哥表(情qing)郑重,看的出来他态度坚决。 “那就多谢了。”池仇也没有过多推辞,他知道,材哥这种人不愿意欠别人的(情qing),既然他出言相送了,自己要是不收,也徒增芥蒂,况且这印信原石作为谢媒礼,不算贵重,刚刚合适。 材哥和彩娘的婚事有了着落,自然有些手尾要处理,其实出面撮合这份感(情qing),池仇也是七上八下的,以他的观念,是不要涉及人家的感(情qing)生活,可来到五岳,男女之间地位悬殊,即便是材哥断了双腿,社会地位依然高虞彩娘不知多少。 而古代人际交往看似密切,实际上效率都比较慢,议亲一年,待嫁一年的(情qing)况比比皆是,材哥和彩娘年岁不小了,自然不会那么扭捏,不过男女之间交际还是大有学问,一个误会,往往数年才说的清,理的顺,有时候一等就是一辈子,实在看着磨人。 见材哥态度,池仇心中大定,办了件成人之美好事,也是畅快,虞彩娘也是贴心,给池仇找了一个黄缎锁彩线荷花蝶瓶式荷包,方便他装那印石的木盒,池仇倒是没想到,这传闻中的第一个荷包,居然是虞彩娘给他的。 池仇很想去虞君庙走一圈,可惜时间上也有些尴尬,不早不晚的四点来钟了,若是入庙,也只能走马观花,实在乏味,其实池仇不去的原因最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小雪飘飘,庙里请愿的姑娘、千金们估计都已经回程了,呵呵,还是下次挑个风和(日ri)丽的(日ri)子入庙一探究竟吧。 漫步在山左小镇,一路前行,此处客栈林立,茶庵比邻,比起旧镇不知要好上多少。 最多的店面还是手工艺作坊,按照虞庙惯例,请愿可以在虞庙求一个小木牌,将自己的愿望写在上面,然后挂在虞庙某处,像极了前世的许愿树或者是同心锁那类东西。 虽说许愿牌最好是从虞庙庙娘那里获得,然后将自己的愿望以毛笔或自行雕刻在许愿 牌之上,再置于虞庙某处或者带回家中。 可是虞庙本(身shēn)配的许愿牌,相对朴实,做工简单,并不以奢华为美。 一些公子、千金,有些讲究的官商,更愿意请专人雕刻或者选择更加精美的木牌竹片作为自己对美好愿望的承载。 于是精明的生意人就出现了,在外面许多店铺都是工艺作坊,他们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许愿牌,除了木的、竹的、金的、银的甚至还有玻璃的、玉的,好多富贵之人,都会在这里制作好许愿牌,再入虞庙,只需将一两银子供奉交给虞庙即可。 这也是社会需求所致,无可厚非。 “客官,要不要许愿牌,金的银的都有。” 这是一家店铺,看招牌应该是个老字号,因为招牌黝黑、陈旧,招牌上写着“虞庙斋”三字,池仇将街道逛了大半,发现带虞字的店面比如“虞君”“虞庙”“虞女”的相对格局都比较陈旧,大多有些年头。 而其他店铺,名字更加新颖一些,而且大部分标注的是“宴湖分号”四个字。 诚然也可以说明那些店面总店可能比较大,也可能是其他地方的老字号,但池仇逛街主要图个新鲜,主要瞻仰下虞庙的古老,就好像曾经去过广州,逛了北京路步行街,总会觉得上下九更加有风(情qing)一些。 步入店中,池仇才发现许愿牌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还经营玻璃、玉器、文玩、字画等奢侈品和收藏品。这倒是让人很诧异了,方才走过街面池仇就发现了这里比想象中繁荣,但是这等高档一点的商号,不在城里,在城外,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即便有巡捕巡街,安保问题总归比不上城中,难道河间的治安这么好? 进入店铺里面,池仇对里面摆放的镜子特别感兴趣,记得前世中国在公元前2000年已有铜镜。但古代多以水照影,称盛水的铜器为鉴。汉代始改称鉴为镜。汉魏时期铜镜逐渐流行,并有全(身shēn)镜。最初铜镜较薄,圆形带凸缘,背面有饰纹或铭文,背中央有半圆形钮,用以安放镜子,无柄,形成中国镜独特的风格。 明代传入玻璃镜。清代乾隆年间以后玻璃镜逐渐普及。 在许多“先贤”的努力下,五岳大陆貌似还没有工业革命,但许多事物都有一定的“跃进”。 在我国传统的文房用具里,笔、墨、纸、砚是最基本的文房用具,明清以来文房用具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出现了与“笔、墨、纸、砚”相配(套tào)的各种文具,主要有笔架、笔洗、水呈、墨(床chuáng)、砚台、镇纸、印盒、臂搁、印章等等。 这些文具造型各异,雕琢精细,可用可赏,使之成为书房里、书案上陈设的工艺美术品,所以又被人们称作文玩。 近现代才出现(应该是 兴盛)的文玩核桃、各类手串等等芜杂产品也琳琅满目,占据了店面大部分的空间。 现在这个时候,不算是人多,但场面也不算冷清。 来来往往都是一些学子,他们进入之后大多聚居在小文玩的那一带,仔细品味了一番,池仇才恍然大悟,其实这虞庙附近就是“大学城”呀。 尤为重要的是五岳的学子,可不像现代学子那么清贫,起码富贵的人更加多一些,在文盲率还占很高比例的世界,能够读书,能够进入大型院校的进修的学子,家世一般都不会太差,甚至还很好。 这些人,消费力不消说,一向惊人,甚至很容易过激消费,而且古代学子大多年岁较长,他们也需要人际交往,若说池仇理解的古代自有官场伦理在其中:座师、学生、同乡、亲戚、同科、同榜、书院等。那么五岳大陆也有它自己的交际氛围,公侯、婿族、同门、豪强、异姓兄弟等等,尤其是宴湖自建了一(套tào)科举之路,同学和恋人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交际的一部分。 看(情qing)形,一些小镜子、梳子、以及笔洗、印章这些小物件卖的极好,也很能说明问题。 池仇不懂文玩,比起假货横行的时代,天然的认为里面任何一个物件,若是能够流传到现代,都是艺术品。 他穿着普通,里面侍女打量一眼,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中,其中一位过来招呼一下,见池仇也没有太多的购买意愿也讪讪而去。 池仇口袋里可以说是(身shēn)无分文,于是转了一圈就来到出了店面,下午喝茶喝多了有些尿急。这古镇景色俊雅,街面干净整洁,池仇也不是随地三急的主,于是找了一家茶肆,问厕所的所在。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5章 山左小镇(二) http://.biquxs.info/

店内似乎只有一桌,得知池仇无意喝茶,店小二无精打采的指了指,池仇绕过大厅,直奔后院,左拐八拐的方才找到厕所。 不得不感慨,五岳的茅厕文化比起池仇认知的古代世界,可是好太多了,干净整洁,还有熏香缭绕,地面也很整洁,并无积水和恶臭。 池仇放完水,收拾清楚裤腰带,重新回到后院,各家的茶肆都极有特色。虞君茶庵,在于古旧、高处之景,而此处茶肆,山林青翠,景色淡雅,假山假泉,置(身shēn)其中,颇有点(日ri)式园林的精致。 只不过只是类似于(日ri)式园林的精致罢了,华唐地大物博,此时地广人稀,建筑面积远远大于实用面积,没电视剧里那么夸张,走一圈跟去趟公园那般,但也是小道弯曲,景致错落有致。 池仇这种当过兵的,若是不能原路返回,那就太假了,但是既然进来了,这园林景色,又比街上好了许多。 于是选了一条不太绕的小路,就当欣赏一下五星级酒店的风景,边走边看,就当不走回头路吧。 慢慢悠悠,回到茶肆前堂,就看见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正与一个小二说着话。 不是他想偷听,实在是两人太过嚣张。 公子哥模样的就是这家茶肆的少爷名叫孙湖,声音几乎不加掩饰的说道:“事(情qing)办好了?” “办好了!”那小二就是方才懒洋洋蹲在门口的那位,有些害怕:“少爷,这不好吧,这可是咱家的店,这要是给那女子下药,事(情qing)闹出去,这店不得被封了呀。” 孙湖嘴角微微划过一丝冷笑:“你担心个什么,又不是你家的,小爷我本领高强,一会把那女的抬到后院客栈里,小爷弄完,给她点银两,她就不会叫唤了。” “这……” “什么这……那的。”孙湖一把折扇敲在小二额头:“你懂什么,这女子一人在此喝茶,眉目含(春chun),若是个本份的姑娘,为何不到山右去,偏偏在这里?你在咱们店呆了那么久,难道不晓得这育林书院也好炙香书院也罢,郎(情qing)妾意、**的狗男女见得还少了不成。” “哎!” 孙湖嚷道:“叫虎妞帮你抬,你抬脚,你那贼手少碰老子的美人。” “知道了。”事已至此,小二的话也算说到了,摇摇头离开。 孙湖见小二不(情qing)不愿,从腰里摸了两个银币:“喂,丁三过来。” 店小二丁三回头,眼睛一晃,两个闪亮的东西飞了过来。他一手一个,抓在手里,皮笑(肉rou)不笑的说道:“谢少爷赏。” “快点。”孙湖望了一眼四周,既然听到两人图谋,池仇自然躲在柱子后面。 而孙湖也常做这些事(情qing),外面勾搭的女子,都带到自家的客栈,行欢好之事。 也曾把炙 香女学的一个漂亮的女生骗到了自己茶肆,将她骗到房间里给,硬上了,开始这女生还哭闹的厉害,这孙湖反正是自己的地盘,也不让她走,弄了她两天一夜,结果这小娘们对他也就服服帖帖了。 这人还真是心浮气躁,那女生既然答应与他见面,多少有点好感,毕竟他是这茶肆的少东家,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下作,既然吃了亏,失了(身shēn),哭哭啼啼的耍些脾气也属正常,孙湖反倒好,愣是觉得自己能力强,认为只要把女子“干”的哇哇叫,女人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但真正违背女子意愿的,又是不同的。除非那女子怕名节受损,不敢张扬。 等孙湖上了后院的楼阁,才转出(身shēn)来,这种事(情qing),管还是不管呢? 池仇到没太犹豫,人必须救,不管认识不认识的,这种采花贼实在可恶,作为一个采花贼,你甜言蜜语,可以钱财开路,甚至可以权势((逼bi)bi)迫,毕竟等级森严的五岳大陆,若是这都要管,估计池仇认识的大部分人都得杀(备注,宏乐的三观很正,不过池仇作为王子,对这种行为,只能表示理解)。但用药?这么卑鄙的事,池仇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池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在山左小镇游逛之时,貌似看到了巡捕巡查,池仇打算去报警…… 刚到前堂,就看到一男一女,女的正抱着一个淡蓝色衣服的女子从另外一条回廊往后院走去,旁边小二两手虚扶,在旁边四处观望。 这好像丁飞烟的衣服?不对,今天丁飞烟穿的宴湖“女宪章”的制服,是深蓝色的,池仇在城衙跟丁飞烟打过照面,记得。 池仇见他们没发现自己,径直往外走,却发现大门虚掩,要出去不难,但是那衣服太像飞烟的了,池仇很是不安,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转(身shēn)跟了上去。 这后楼是相通的,池仇此时还并不知晓,他先穿过茶肆前堂,追逐方才那个小二,追了一圈,就看着他们都快到回廊尽头了,几个大步窜了过去。 “你们这是?” “你快走!”小二低声指挥那女的,避免她回头。他自己转过(身shēn)来,见到池仇,记起池仇是方才求厕所的人,脸色一变:“客官,是不是迷路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池仇可没功夫跟他打哈哈,劈头问道。 “没啥。”既然不是客人,小二也不含糊:“这位姑娘喝酒消愁,醉了,送她去客房休息。” “哦?你这里也有客房?正好我也有些累了,能开个钟点房吗?” 小二神(情qing)紧张,冷(日ri)里居然汗流浃背,只想赶紧把池仇支走:“这是仕女道,客官若想入住,先随我去前台办理,然后走士子道进客房。” “咦?”池仇大讶:“什么仕女道,士 子道?” 见那虎妞几乎将那女子背到二楼了,池仇大嚷:“我今天就从这里上去了。” “不可,不可,这里是仕女道,里面住的都是良家女子。” 池仇有些懵圈,什么意思?难道这边进去都只能住女子吗? 这茶肆前方为大堂,后院并行的是一幢三层小楼的客栈,回廊尽头都有楼梯上直接上二楼,就好像一座天桥是的。只不过天桥上并非通行,而是一个如同迷宫般的客栈。 这种设计当真匪夷所思,男男女女都在外求学,自然少不了一些不安分的男女,或喝茶或约会,(情qing)到浓时,也会私相授受,无媒苟合,这生意人于是想了这法子,两个回廊都能进入客栈,男的定了房间,只要告诉女的房间号,男的走士子道,女的走仕女道,进入楼内,自有标牌,两人就可到房间再汇合。 池仇见(情qing)况不妙,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不能退缩,伸手抓住那小二的脖子,轻松的将他拎起来,喝到:“你家少爷要做恶事,我已经报官了,你带我去,若是来的急,还能救你少爷一命。” “客官你瞎说什么。”小二憋着气,说道。 池仇不理他,见前面虎妞已经不见了,将他夹在腋窝,简直就是拖着他走。 到了二楼,虎妞和那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在楼前之外有一圈沿墙的“栈道”,栈道连接着好多门,上面写着“雪松”“劲风”等等。 “是哪间?” 小二被夹的说不出话来,池仇将他丢在地上:“快说!” 见店小二咳嗽不已,池仇拎着他衣领:“再不说,有你苦头吃。” 店小二随手一指,“青松”。 池仇一推门,门纹丝不动:“钥匙呢?” “在虎妞(身shēn)上!” 池仇气急,大脚一踢,门开了。 眼前一片幽暗,根本不是客房,池仇讶异大喝道:“你耍我?”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6章 太白楼(一) http://.biquxs.info/

门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幽暗的甬道,池仇大怒,表(情qing)变了几变,望着小二说道:“你这里是黑店?” 小二摸着喉头,吞咽几下口水才说道:“我们这里不过是做(阴yin)阳楼,坊间皆知,若有男女私下约会,就从仕女道和士子道分别进去,这样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相处一室,或把酒言欢,或自荐枕席,算不得黑店。” 我去,这古人为了约会也是费尽心思呀。 “这位少侠自行去吧,那姑娘喝的只是蒙汗药,你骂我家少爷也好,打一顿也罢,把那姑娘救走就是了,求少侠不要报官了。”小二磕头哀求道:“我家掌柜就这么个独子,平素虽不检点,但也不曾做过此等辱没良家的事(情qing)。他今天到柜上拿钱,见那姑娘独自一人喝茶,又太漂亮,鬼迷心窍了。” “算你有点良心。”池仇方才在廊柱之后听这小二言辞,知道他也是被胁迫的,但又有些不信那孙湖是初犯,喝道:“当真没做过?” “真没有,我们虽是(阴yin)阳店,也只是成人之美,这家店是掌柜心血,怎(允yun)他胡来,今(日ri)那女子实在太美,我都心动,何况少爷。少爷平素虽有着沾花惹草,但大多男欢女(爱ài),两(情qing)相悦,就算女子貌似有些不依,无非图谋些钱财,半推半就而已。这种下药、用强的事(情qing),从未发生过。” “好了,我先上去看看(情qing)形再说。”池仇安抚道,既然能救人,这种客栈能在镇上立足,必定也不是荒郊野岭那种黑店,若是真的查封,不晓得多少痴男怨女背后骂池仇呢。 “少侠,进去之后,走一条上坡的小道,少爷在三楼东凤阁。” 这孙湖自家的店,选择三楼也说的过去,池仇推门而入,甬道里昏暗,但也有长明灯,适应了一下眼神,走了十几米,果然有条上下小道,一个胖乎乎的女子走了下来,看那样子就是一个只是听命办事,脑子有些不清白,果然是个傻妞。 傻妞见到池仇傻笑一声:“你来了。” 池仇也不多话:“回去吧。” “诶,好。” 池仇紧贴着(身shēn)后木板,那傻妞那肥胖的(身shēn)躯才将将得过,真不晓得,刚才她是怎么把那姑娘架上去的,难道不卡吗? 既然看到傻妞,店小二指的路那是没错了,池仇一路小跑,窜上三楼,果然有一个门,甬道暗门,并没有什么纹饰,池仇耐心的敲门。 “谁呀!”孙湖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很不耐烦。 “小哥问,要不要给少爷那些吃的。”池仇捏着嗓子说道,他相信这孙湖听不出傻妞的声音,果不其然,孙湖走到门后,高喊:“不必了。” 你还不必了?不必也的必,池仇大力一脚,门顿时飞了出去,孙湖可怜,正好在门后,被砸 了一个七荤八素的,被门板压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这倒是省了池仇许多口舌。 池仇跳到门板上,很畅快的在上面跳了三下,顿时觉得自己(身shēn)子很是轻盈外加酸爽。 三下之后,孙湖并没有多少反应,确认他晕过去之后,池仇来到屋子中间。 此时,丁飞烟正在榻上静卧,真是她呀。一(身shēn)常穿的淡蓝色湖丝团衫和百衲裙,人躺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乎在昏睡之前,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哎,这才几天呀,三番两次的被人迷晕,连池仇心里都有些犯怵,这若是现代可能还好点,若是真的出了事,咬咬牙,(挺ting)一(挺ting),受辱女子兴许能够抗过去,毕竟天大地大,实在不行换个城市生活,但在古代,真出了这种事(情qing),想换个(身shēn)份生活都是不易,毕竟出门在外想定居,想迁徙,想找活计生存下去,一个女子难上加难,除非整个家庭愿意舍弃一切。难怪古代女子不让出门,比起生死,所谓的封建礼教算什么。 丁飞烟,一有武功,二是官府中人,只不过姿色上佳,就屡屡遭殃,亏的两次都有运道,遇到池仇,否则真的不晓得她该如何自处。 窗子是大块的菱花窗,池仇推开窗,好透下气,冷风吹过,池仇那跳跃的心。窗外能够看到的高楼不多,最显眼的是虞君茶庵了,几株松树长势喜人,凌于半空之中,松叶如盖,与正在飘落的小雪,合成一副苍松覆雪的画面。 池仇再看那丁飞烟侧(身shēn)而卧,双目微闭,睫毛悠长,一手搭在小腹处,一手高高举起,似乎方才孙湖想解开她的衣领。 “这该怎么办?把她背回去?”池仇摇摇头,自言自语:“你咋到这里来了,还换了一(身shēn)衣服,幸亏我不放心,否则这孙湖可不像是怜香惜玉的主,还跟你玩啥前奏,若是巡捕来的不及时,或者走错道了,只怕你真的难逃此劫。” 睡在这里也不合适呀! 带回去,也不现实! 背着一个大姑娘,满街跑?更不合适。 池仇真的犯愁,转念一想有了办法,飞速奔到门外,那小二果然还在仕女道上怔怔发呆。 “我家少爷如何了?” “晕了。”池仇说道:“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谁?” 小二摇了摇脑袋。 “人家的爹是锦局的掌局,人家形影不离的闺蜜是小县主。” “闺蜜?”小二听不懂,但不影响他理解这事的严重(性xing),这姑娘认识小县主,那可是通天的人物呀,若是少爷方才得手,此女不依不饶,那就是满门之祸呀,顿时跪在地上:“求少侠饶命呀,求少侠饶命呀。” “这是我能饶的吗?”池仇吓唬道。 不过这小二似乎只会磕头,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池仇思虑一下, 也就算了:“这样吧,你赶紧把你家那个狗少爷弄走,我让那姑娘在你们这里睡醒了再走,到时候就说有外人进来下的药。” “这怎么说的过去,当时就我一人在看店。”小二汗如雨下,这是要是把孙湖摘干净,而他自己折进去,岂不是更惨? “放心,就说有江湖采花贼在你的添水里下的药,你也不知(情qing)。到时候我帮你作证就是。” “可以嘛?” “那实话实说?”池仇威((逼bi)bi)道。 小二颓然而坐:“那只能这样了。” 池仇领着小二,重回甬道,两边皆是木板,甚为结实,偶尔能够听到墙那头有男女鏖战的声音。 “你们这是咋想的?做出这种楼?”池仇敲了敲墙。 “别敲,那边听的见。”小二名叫丁三,说道:“这墙虽厚,但到底是木质的,每个房间墙之后皆是甬道,这样每个房间之间方能隔绝声响,任里面再大动静,不到甬道,不得而知。”说起这(阴yin)阳楼,丁三还是颇有些自傲。 “那你们如何知道这客人需要这(阴yin)阳楼呢?” “这我们不管,也不会问,反正一个房间都是两把钥匙,若是普通人想住店,他们会从大门进,若是没人指点,一般是看不出里面的蹊跷的。”丁三笑道:“这里面我们在茶肆里摆放的八卦太极图略有不同,懂行的就晓得那客栈是(阴yin)阳楼。” “那不是你们等客人熟睡了,可以从暗门做鬼事?或者趁客人出门,私下进入?” “那怎么会,我们是正经开店的,而且钥匙两片,都是给的客人,至于他给不给其他人,由他做主,又不是我等能管的。”丁三上了甬道斜坡,将木门从孙湖(身shēn)上搬开,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少爷,又不敢说什么,正要抬走。 “不行,这门坏了,姑娘不能睡这屋,这迷药不知要睡多久,得给她换个房间。”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7章 太白楼(二) http://.biquxs.info/

丁三想了想:“那就去隔壁的南凤阁吧,那房间是空的,这三楼就四个房间,西凤、南凤、东凤、都是悬梯独立上下的,换房间得先下楼,再上楼。” “这么麻烦?” 丁三站起来,绕到房间的一角,叩开一个暗格,里面有把锁,丁三摸出一小串特制的钥匙,选了一个,将钥匙插进锁头说道:“你不要动它,稍等我片刻。” 临墙一排书柜,满室书香,淡雅不俗,池仇又是敲又是摸,看不出其中乾坤。 丁三匆匆下楼,不多会,就听到隔壁房间有点响动,池仇小心站起,暗暗戒备。 “我去,这宅子!?这房子真是巧夺天工……居然中间是道暗门?”那书柜缓缓而动,确切的说是两个房间两个书柜,都在动。 等到两个古色古香的书柜顺着轨道各自闪开,两个(套tào)房居然连在一起的。 “有时候有贵客需要大一点的房子,就是这样了,只不过需要两边各自使用钥匙才能打开,只是一边有钥匙是不行的。”丁三解释道。 池仇步入另一间房,格调差不多,现在融合在一起,更显得宽敞,不(禁jin)啧啧赞叹。 思来想去,面色微微一变,沉吟不语,半响才说道:“你们这里太过诡异跟迷宫一样……还有其他迷踪嘛?都给我看看?” 丁三知池仇谨慎,点了点头,来到东凤阁一个给客人储物间,在不显眼的角落,打开一个暗格,拿把钥匙打开里面的暗锁,说道:“这里有个甬道,是在客人应急的时候……” 看着丁三那尴尬不自然的笑意,池仇晓得,那是给客户用来逃生的,池仇步入外面的甬道,只有一条,甬道四角有四道暗门,可以连接了三楼的四间上房。甬道的尽头有类似“消防员”上下的滑梯,可以供人逃跑。 真是五星级的标准,除了孙湖常住,估计顾客都是达官显贵,在这里偷(情qing),若是被人堵门,居然还有逃跑的措施。 丁三在拨弄着壁炉里的炭火:“这里面的钥匙和外面的不同,平常不用的,这间风景不错,可以看到育林书院,让姑娘在这里安睡,到时候她从正门下去,就好了。” “额!”池仇脑海里画了一个这幢(阴yin)阳楼的亭阁楼图,画着画着脑子就晕了,修建这楼的人还真是鬼才,有机会一定要个平面图来仔细观摩一下:“好吧,把钥匙给我。” 丁三顺从的将钥匙递给池仇,就要去搬孙湖。 “等等。”池仇将孙湖(身shēn)上一阵翻找,发现了一些银票和金、银币,大概也有三十两,还有几包未开封的迷药。池仇打开一包闻了闻,上好的迷药,无色无味,这年头能制成这样,着实不易,也难怪丁飞烟毫无察觉。 “你给姑娘放了多少 ?” “就半包。” “大概多久会醒?” 丁三摇摇头:“以前从未用过,这我如何知晓。” 听他如此说,池仇算是信了他们只是初犯,于是说道:“你给你家少爷,喝一包吧,不晓得姑娘啥时候醒,让他睡个透彻,我不想中间出什么幺蛾子。”说完把分出一部分钱,丢给了丁三,大概也有十两:“拿着吧。下去之后给我端个火锅上来,可否?今(日ri)这两个房别再进客了。”虽然才四点来钟,但先前金银双煞一闹,池仇也没吃上那顿素宴,陪着材哥尽是喝茶去了,此时还真有点肚饿,丁飞烟一个大美人睡在这里,池仇怎么肯离开,必定好好守护。 “嗯!” 丁三默默的把钱收起来,怯怯的说:“知道了,两间房的钥匙都在你那里。我们就算想安排,也住不进来。”说完背着孙湖走了。 池仇站在(床chuáng)头,不(禁jin)摇头,心里折磨呀,叹了一口气,将丁飞烟抱起,感受着(娇jiāo)躯的轻颤,颇具有规模的(身shēn)材彻底展现在池仇的眼前,尤其醒目的是(胸xiong)前的两团饱满,让人眼晕,想闭眼无视,鼻腔却感受到少女的香气,令他心神((荡dàng)dàng)漾。 事不宜迟,池仇先将飞烟抱起,穿过书柜,换了一间屋子,轻放在(床chuáng)上,昏迷的飞烟因为触碰,扭动那如细柳般的小蛮腰,当真是风(情qing)万种。 无意识的轻扭,附着的衣服勾勒出的弧线又圆又(挺ting),那充满(诱you)惑的(乳ru)沟,偶尔露出的雪白更是迷人,让人垂涎三尺。 丁飞烟慵懒的躺在那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难言的(诱you)惑,裙角和袜子间微微露出的细嫩而光滑,让人夺目,亏的现在是冬季,穿着还算严密,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池仇现在也是血气方刚,今(日ri)又见了血,杀了人,真是有些兽血沸腾的冲动,整个人如同登上青藏高原缺氧般,艰难的将被子给丁飞烟盖上,才长嘘一口气,“真要命。” 房间还不算暖和,果然有点品位,墙壁都包着十年以上的湘妃竹篾片,既保温又清爽,壁炉早已点上,暖气虽然慢了一点,但壁炉边(热rè)气蒸腾,池仇知道现在的高档的壁炉设计都有专门的地暖,确切的说是“墙暖”,以增加壁炉的效率。 这点从另一间东凤阁,就能看的出来,孙湖早就命人生了火,屋子里满是竹子的清香和温暖如意的温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孙湖选择东凤阁,小心思很明显。 趁着屋里还没有暖透,池仇开了开南面的窗户,冷风稍稍吹散了一点他的兽血。 丁三拎了一个生好炭火的铜炉火锅上来,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方才有位红衣姑娘到店里来寻人!” “哦?”池仇闻着香,胃口大开:“那只怕是小县主了。 ” “啊!”一听方才那位红衣姑娘是小县主,吓的丁三一个激灵,亏的他已经将铜炉放下,否则说不定此刻已经一片狼藉了。 “她走了吗?” “走了。” “那算了。”估计是宴菟儿要去办事,而丁飞烟在茶肆里喝茶等她,没成想被来到店里拿钱的孙湖给看上了,这美人就是美人,逛个街都会遇到这种事(情qing)。 “公子真的认识小县主?” “自然认得,可能过一两天还要去见宴湖夫人呢。” 丁三咳嗽两下,没敢说话,这难道是要提亲了?可这屋里的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他的脑海。 丁三跑了三趟,才将羊(肉rou)、丸子等配菜和蘸料都送齐,告辞而去。 期间池仇还请他坐下,淡淡问了一下这家店子的来历。 原来这种样式的楼叫做(阴yin)阳寮,古之就有,方便男女私会,官商私会。这种(阴yin)阳寮的桌椅餐具,会雕刻一种约定成俗的特定(阴yin)阳八卦图,某一个卦标识有点误差,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客栈是(阴yin)阳寮,并不算一个新鲜事物。 一般房客,就算不知道,只是当普通客栈,也是无碍的。因为里面的暗门都在隐蔽的角落,由窗帘或者幔布遮掩,若是碰到细心的顾客,也可以解释为遇火逃生的通道,反正钥匙在客人手上,客人也不会举告。 孙家老太爷特意请了大匠雷书白,设计了这幢(阴yin)阳楼,比起(阴yin)阳寮高档不知多少,装饰精美,设计精巧,名曰:太白楼。 以前生意好的很,但这些年虞庙又开了两家(阴yin)阳楼和十几家(阴yin)阳寮档次不如太白楼,价格却更加低廉,孙家老爷也是个花柳公子,早早掏空(身shēn)子一命呜呼了,孙老太爷去世之后,只留下的孤儿寡母惨淡经营。 丁三是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的儿子。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8章 太白楼(三) http://.biquxs.info/

池仇猜的到他们生意不好,从他们的火锅口味上看,这家店子几乎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了,前世池仇也不算吃货,即便如此,也感觉这火锅的汤底配料只是一般,根本比不上这太白楼五星级的水准。 等丁三走了,池仇胡乱的把肚子填饱,温饱思什么来着?池仇小心熄掉铜炉炭火,满脸邪笑的躺在丁飞烟身边,闻着少女的体香、火锅的浓香、竹子的清香,掀开被子,池仇摩拳擦掌一番后,躺在丁飞烟身边闻着少女清香,缓缓入睡。 这厢池仇甜美入睡,那边可愁坏了隐十四了。 宴湖夫人要见池仇,明日就要见,可隐十四找不到呀,当他在界堂没看到池仇,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开来,夫人交代的事情,就必须完成,否则就是失职。 驿馆的驿差们大部分也都认识隐十四,这可是宴湖最顶级的隐卫,所谓隐卫并非永远不以真面目示人,一见是他,而且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双目直欲喷火,许多人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很快整个宴湖的驿差们都被调动起来,明线的、暗线的探子、线人都在寻找池仇的下落。 两点多隐十四就知道池仇在城东花嫂子摊位上吃了半只香油鸡,三点,他也知道了池仇在虞君茶庵吃茶,见面的是材哥。四点钟,他已经赶到了虞君庙附近,却再也没有池仇最新的消息,毕竟只是普通人,即便有探子看到池仇,他们也不认识池仇,更不晓得池仇此时在太白楼里睡觉。 文中常说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有那么简单。 池仇酣睡的时候,隐十四已经在山左小镇稀疏如水的雪道上漫步了。 “人呢?”隐十四也是人,他已经找池仇找了一天了,还是渺无踪迹,内心很想骂娘。 毕竟不是抓捕,况且池仇跟小县主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谁晓得宴湖夫人要他去宴湖堡为了啥事,隐十四再着急也不可能派发画像找寻,那可是海捕文书才用的。 他坐在小镇的驿站里,为了看到路上行人,大门敞开,即便屋里生了火。 冬日里夜黑的很快,池仇醒的也快,半个多时辰的小睡,让他精神好了许多。 身侧的丁飞烟依然昏睡,池仇不敢多看她,客房里有着挂钟,时间已到六点。其实池仇可以想办法让丁飞烟早点醒来,比如冷水洗脸,比如氤氲推拿,种种办法,终究抵不过与丁飞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一晚的念想。 两屋之间的隔墙其实是两个背靠背的精致书架,中间其实还有一层墙,貌似用来隔音的,但是书架分离的时候,那堵墙会自动的沉入下方,而墙顶有个略宽的木板会将那缝严丝合缝的封闭住,当真精巧无比。 池仇好奇的打量着做工,尤其是地 轮以及它是如何连动的,为何一边锁住就推拉不开?可惜奥妙并非那么简单,大匠姜书白果然不同凡响。关于此人事迹,池仇在延州也略有听闻,但也只晓得他是当代的大匠,池仇知道更多的主要的还是雷氏家族的鼻祖,雷书金。据说《东坡杂记》里记载的钢琴就是雷书金研制成功的,而雷书白是他的孙子还是曾孙,池仇不得而知,只晓得雷家是当今五岳最大的建筑设计世家之一,历代家主掌案名字都标“书”字。 房间里温暖如春,竹香怡人,宛如入夏,丁飞烟额头甚至有些发汗,池仇略略给她松了点衣领,挪了挪被子, 池仇此时也热的难受,除了体热,心也热,微蹙眉心望向方才的暗门,忘了关了。 闲来没事,池仇步入中心甬道,甬道昏暗,池仇拿起一盏灯,走了进去,也不晓得如何设计的,里面幽闭昏暗,空气却保持流通,一股寒意,让池仇清醒许多,甬道两头有玻璃窗,玻璃窗下有一圆孔,孔中有一木梯,直通一楼,估计是给那些达官显贵“逃生”用的吧,池仇不免想笑,这圆孔还挺大,估计怕有人裹着被子逃难?还真人性化。 西凤阁里传来女子呜咽嘤嘤之声,听得让人心烦,其实这里隔音做的极好,若不是池仇在甬道,在东风阁是根本听不到一丝一毫的。 池仇又去北凤阁,侧耳倾听,听不出来里面是否有人。 木墙通体平滑,只有小腹高度有一排精美的浮雕,有古怪,这甬道之中,做这个干啥,池仇略微数了数,这个浮雕成圆形,相貌各有不同,有狮头,有虎头,还有天女等等,每个都不同,雕刻细腻,各种生物栩栩如生,就算池仇这种不懂行的都觉得精美,却仅仅是一条甬道的装饰? 池仇记得以前广州的商品房大部分会带装修,洗手间的瓷砖大部分是用长条宽砖,只有一排用窄砖,表示里面走的是水管,若是水管爆裂,只需敲掉小砖就能检修。 一时好奇,举着灯,四处寻找,池仇总觉得这里面有奥秘,仔细探查一番,发现里面有几个浮雕有手印,也可以说是指纹,这印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细微的灰尘浮在上面,在暗室灯光以一定角度才有所凸显,池仇数次尝试了一下,推动浮雕,却没有任何动静,不免丧气,估计是谁不小心留下的吧。 就要放弃之时,池仇摁了一下虎头浮雕,又摁了一下蛇尾浮雕,只听两声响动,鹰眼浮雕和猫眼浮雕一同缓缓而出,出了一半,皆向上翻开,形成了一个双眼窗口。 果然有机关,池仇凑近一瞧,居然是面透明的玻璃,房内情况一览无余,里面摆设整齐,有床有桌,只是空无一人。 北凤阁没有人,如此发现,必 须实践,池仇又来到西凤阁的浮雕那里,如法炮制。 额。 里面真是一室春光,角度刚刚好,以及直面里面的大床,正是床侧的位置,那圆孔也足够大,跟想象中的窥视有所不同,简直有点明目张胆,这设计也太“跋扈”了吧。 屋内一个男子正在一少妇推在床上,有规律的挺动着,而他身后还有一个娇媚少女,正在索吻。 池仇不禁羡慕里面男子的好福气,齐人之福,还是偷来的,想必是勾搭了一良家妇人,人家携贴身小婢买一送一。 这圆孔视野足,而且够高,坐在那里,视线平齐,居然刚刚好,池仇闲来无事,也很好奇古人的花样,比起上次在三角院,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这次算是看了一场春宫大戏,现场直播,于是看的颇为投入。 看着看着,池仇心念一动,居然跑回去把火锅搬了了过,边吃边看,不亦悦呼。 没成想此时此刻,丁飞烟心神苏醒,懒腰尚未伸展清楚,揉揉眼,发现满眼风景全然不识,心中大骇,撩开被子看了看个,衣衫凌乱,却还完整,上下摸索了一遍,稍微放心,打量房内装饰,实在想不起这是哪里,又觉屋内味道怪异,赶紧推窗换气。 勉力走动几个来回,确定自己身体除了有种迷药的迹象,其他并无异样,转到东凤阁中,见桌上有几盘未动过的的蔬菜、羊肉,貌似是有人在此吃火锅,方知方才的味道出自这里。 偏偏火锅却不见了,丁飞烟也是锦局出身,跟着丁掌旗,也有一套追踪探查的手段,确定自己安全后,稍作探查就寻到了那处暗门,毕竟除了淡淡的火锅的香味刺激着丁飞烟饥肠辘辘的味觉,还有些许的亮光映射在暗门之上,是逃不过有心人的。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59章 太白楼(四)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发现甬道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从那侧影看起来,并不难分辨那是谁,毕竟铜炉的炭火和油灯的光芒交相呼应。 飞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感动,难道又是他救了自己?还担心火锅的味道打扰自己的甜梦?特意跑到这种地方来吃? 可事(情qing)却越发难以想象,那个男人左手拿碗右手拿着筷子,似乎在吃火锅,又似乎看到什么东西,脸上时不时“丝……丝……”抽搐着,莫非中毒了?丁飞烟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丁飞烟内功修为尚未恢复,但(身shēn)处暗室,往来回响颇大,一波又一波“唔唔”怪声,似乎是喉间传来,相当撩拨心弦,声音似乎从前方圆孔传来。 见池仇一副专心的样子,低声问道:“池大哥,你在看什么?” 池仇如若雷击,吓的魂不附体,手中碗筷几乎惊落。 恰巧里屋,正要翻(身shēn)再战,(床chuáng)动幔摇,没有发现这边状况。 “飞烟,你醒了?” “看什么,我看看。”说这躬(身shēn)探查。 “别!”池仇担心(身shēn)旁火锅,不敢乱动。 丁飞烟自圆孔看去,不瞧则以,一瞧心跳也是越来越响,真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再多看一会,秀丽的脸庞上满是惊惶,(身shēn)子一软,失去主宰地颤抖着:“小(春chun)儿?” 听丁飞烟突然喊出人名,失神之际,池仇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碗筷,赶紧将圆形浮雕塞住圆孔:“你认识?” 墙后的浪((荡dàng)dàng)声音渐起,池仇忍不住心中一跳,丁飞烟慵懒无力地想要撑起(身shēn)来,却乏力的很,于是轻轻扶住飞烟,那副模样,似纯似愁,又见池仇盯着她,真是无处安放的眼神呀…… 丁飞烟想要摆脱池仇的手,奈何(身shēn)子虚弱,又双腿麻痹,不一会就放弃了,低声道:“里面那女子是城主十四姨太成氏的婢女,叫小(春chun)儿……”启唇(欲yu)言,忽然脸现羞态,低声道:“另外两人看不清楚……你可知道是谁?” 池仇摇摇头:“我怎知道这些人,内城我都没去过呢。不过既然是成氏的小婢,那另一个女子只怕就是成氏了。” 丁飞烟轻噫一声,这成氏她也曾见过几回,向来(娇jiāo)(娇jiāo)弱弱的,从不与人争执,当真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等事(情qing),说道:“这成氏不守妇道,恐怕有所牵扯,得要知道那男子是谁,让夫人早做打算才好。” 房内声息时起时伏,显然渐入佳境。 池仇皱眉轻声问道:“你还要听下去?” 如此暗室,丁飞烟面对池仇却要听这些鬼祟的事(情qing),实在太过羞人,但他并不认识房中诸人,若要了解清楚,也只有她自己能留在这里,当下低声道:“只得听了。” 池仇心中一动, 低头望着丁飞烟(娇jiāo)美的脸蛋,(情qing)意上涌,嗯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又不认识,赶紧走开。”丁飞烟满面羞红,直到颈底,见池仇盯着她发愣,并无动弹的意思,不(禁jin)(娇jiāo)嗔道:“你怎么还不走?” 池仇笑道:“啊,我见到你,走不动道呀!” 丁飞烟见他目光炯沿地注视着自已,脸蛋儿更红了,她不安地垂下头,轻声道:“谁不晓得你那点儿心思,你是想在这里看那**秘戏吧。”她说到这里,顿着一时脸红似火,再也接不下去。 池仇一听,顿时(身shēn)上就燥(热rè)起来。 男人的眼光游离在自己(身shēn)上,带着侵略(性xing)的(热rè)火,对自己的渴望可以说是丝毫不加掩饰,丁飞烟心里先是一喜但又有些害怕,转而又有些失落。 丁飞烟再大的胆子,也不好此时此刻再此多停留,见池仇没有走动的意思,她只好落荒而逃:“你先听着,等会他们完事了,我再来。”说完她转(身shēn)就要跑。 这圆孔外面是玻璃,声音被遮掩了大半,不至于靡靡之音绵绵不绝。 里面正在酣战,池仇也不是那种非要看戏的心态,见丁飞烟走了,于是说道:“你别走了,我走就是了。” 池仇站起(身shēn)子,将碗筷给了飞烟:“你就在这里吃火锅吧。” 丁飞烟脸上一红,道:“吃火锅?!额……在这里。”说着偷偷瞧了池仇一眼,心里觉得怪怪的。 “涮羊(肉rou)。” 池仇笑笑,捏了捏发僵的大腿说道:“我去给你再端点来,本来给你留的,现在你就在这里吃吧。”说完转(身shēn)就走,顺带给自己一个耳光,那意思是自己真笨,人家过来,都没发现,亏的自己还是习武之人。 飞烟瞥见,也觉得好笑,今(日ri)也是巧了,她中了迷药,体内尚有余毒,腿脚轻浮,落地无声。 池仇往返两次,端来一些羊(肉rou)、蔬菜瓜果,这段时间里两人都渐渐平缓了各自心(情qing)。 期间池仇还特意看了下东、南凤阁,果然(床chuáng)边都有类似设计,是一整条的玻璃,看上去像是装饰,实际上面与木墙紧紧贴合,避免落尘,玻璃条下方却与木墙稍有空隙,并不相接,可以传出屋内的声音,平常即便是打扫擦拭,不刻意观察,根本看不出内里乾坤,这番设计当真匪夷所思。 丁飞烟本来还有所矜持,奈何里面酣战淋漓,说的都是浪言浪语,她干脆也不看了,一门心思的吃起了火锅。 这种氛围,这种环境,真是哭笑不得。在她心里,青梅竹马的那位郎君早已在记忆里模糊了许多,他们之间确实有青梅之(情qing),却无折花之举,许多年下来,该淡的,总是会淡,没有出生入死的经历,没有((荡dàng)dàng)气回肠的抗争,也没有三媒六聘的约束, 少女懵懂的(情qing)丝,总会消逝,丁飞烟并非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难道就一直等着那个渺无音讯的薄(情qing)郎? 李远曾向她提亲,向她提亲的人很多,飞烟也不是不出家门的闺阁女子,在鹿颂游学,她经历、见识比之河间女子又强上几分,倒不是瞧不上河间的儿郎,只是比起江南的才俊,河间男子类似于李远、王存孝这种粗狂或者是粗线条一些男子,并非她所喜。 她觉得自己的相公需要睿智,贴心,也要有些才(情qing)。跟池仇相处时间不长,初次见面是在池仇登记的时候,那时候池仇的花痴的模样,根本不入她的法眼,两次背摔,还有温泉里那次惹人想怒没法怒的意外,可以说,池仇已经被她归为了登徒子一列了。可之后呢,江老的案件,池仇抽丝剥茧,让她眼睛一亮,虽然有时候会犯错,有时候会自以为是,但几次案(情qing)的推断和假设无不显示了池仇的睿智,尤其是她去顾家办案,池仇送来的小纸条,别小看那几条建议,对于第一次外出办案的她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在办案之前,思路清晰,作为“现场”,清晰的思路,可以让办案的人员问题就问到点子上,也能更好更快的把握全局,当时他们带着的可是“安世令”,若是在顾家盘桓太久,没有成果,对宴湖锦局的威望甚至藩属的(情qing)绪影响颇大。出发前一夜她茫然不知头绪,父亲也只是劝慰她用心办事,听着让人心里没底。当看到那张小纸条,让她心里静下来。一条一条,她在顾家几乎是照章办理,很快就摸出了线索,也堵住了许多暗中窥视人的嘴。 在这点上丁飞烟内心是极为感激的。只是回来后她觉得池仇和小县主关系非同一般,加上第花,她才又默默的在一边,并没有机会表示感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0章 情挑飞烟(一)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心中百转千回,两次的相救,别人不知,她还是清楚,这两次对她来说都是“生死大劫”,小县主有时看男人如同骷髅,敢于把玩,勇于尝试,丁飞烟也不会刻意回避,但男女之事,人伦大理,飞烟心中看的还是很重的,在温泉的春光外泄,丁飞烟脑海里就已经朦胧觉得,池仇莫非就是自己的良人?看过她、触摸过她甚至亲吻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坚贞的飞烟泛起心中涟漪? 现在还救自己两次与水火之中、生死劫难,当丁飞烟在甬道看到池仇侧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火锅,丁飞烟根本没有想到质问他“今日之事”,看到池仇,她心中说不出的淡定和羞涩,甚至有种,“我的魅力难道不如在此吃火锅,看大戏?”的荒唐想法,冥冥中,丁飞烟似乎觉得自己的姻缘月老已经将红线牵好了。 虽然面前这人貌似没啥“才情”,那也不那么重要了。 池仇端完菜肴之后,也不好过去围观,就在甬道这边研究如何将浮雕归位,研究半天也没研究清楚。 那厢丁飞烟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把男女房中之事想的简单,偶尔看看,已是“吓”的可以,从未想过男女若是睡在一起,要如此这般,惊骇莫名。 方才自己大言不惭,要探听点消息,现在她后悔的不行。 忽听屋里女子一声大叫,声音中混着欢愉和苦楚,紧跟着又是激情的吟叫,如波浪般起伏不止。 丁飞烟耳听浪声阵阵,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身子酥麻如醉,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的池仇,心驰神往的喃喃自语道:“若是今日池大哥有心轻薄于我,是否也是这般做派?” 想到这里,心中一凛:“真是的,这些女子都是荡女,做不得数的,平素夫妻躺在床上应该是说话谈天。”她自欺欺人的瞎想,只盼房中快快进入尾声。然而房内三人显然短时间内没再说正事的余地,男的连连呼喝,女的浪声不停,而且越演越烈。 感觉自己身体异样,丁飞烟无法再待下去,于是壮着胆子来到池仇身边,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研究这机关怎么回位。”池仇离的远,声音响动听得并不清楚,见丁飞烟双目朦胧,满脸赧红,轻声道:“你可听出什么了?里面都是谁。” 丁飞烟娇躯一震,自觉呼吸急促起来:“知道了,是推官晏成。” 方才为了看到男人样貌,她看了许多场景,不免浮想联翩,心跳加快,只羞得耳根也红了, “是他?”池仇想到城衙见过此人,便问道:“他一个外衙管事,居然私通内闱,是否有所图谋?” 丁飞烟娇躯一震,她一个女子好洁,自然只是蹲着,加上迷 药作用,方才又听了半场春戏,此时可谓“内忧外患”,说道晏成,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腌臜事情,从脑海里一遍遍翻过,身子像是失了力气,单手撑着墙儿。 池仇扶住她,低声说道:“你怎么了?”其实不问,池仇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悄声道:“身子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去床上吧。” 说到“床”,真是惹人遐想。 池仇想的到,丁飞烟自也想得到,不禁双颊生晕。 正在两人心怀绮念之时,忽听那边的声音低低传来,似乎就在高潮。 “他们怕是要结束了。” “你到清楚的很。”丁飞烟不免有些责难之意。 池仇笑道:“我成过婚,自然知晓一些。” “你让开,我要回去了。”丁飞烟听了,心中不免难过,看池仇岁数,若是没有成婚,才是奇怪,不过此时说出来,飞烟怅然若失。 “飞烟,其实我……我们……”池仇嘴皮子打着哆嗦,前世就嘴笨,若不是年轻男女谈恋爱正常,不谈恋爱才不正常,他和杨燕燕未必能修成正果。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了这个不大谈恋爱的五岳,池仇更加不会说话了,有时候想想婚姻大事交给父母还是挺好的,自己不用费啥脑子。 池仇憋了半天,丁飞烟也没再赶他,自己人生中最为“失态”的两次都是面前这人救的,还有什么放不开呢?在古代女子之中,这种“失态”可以联系为“失德”,以媚示人,以乱其心,并不是说女子打扮花枝招展,招蜂引蝶,而是因为你的漂亮,让男人蠢蠢欲动,做出不轨的事情,就是女人的错。 虽然太宰修订过了《烈女传》和《二十四孝》,将其中一些过于离谱,不值得提倡的故事删除了,增加了一些比较积极,更加进取的故事,但是民间依然有这种思想作祟,尤其在河间和北地一带,此地文化复古,显得更加古老,而且严苛。 丁飞烟心里七上八下,她不算是小家碧玉,但风气使然,这种想法,在她的内心,也是会胡思乱想的,飞烟现在也是小鹿乱撞,池仇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又想说些什么。 池仇脑子翻遍了许多情话,却发现自己一句都说不出,能够想到的大约就是只有几句。 “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要不咱俩处对象吧。” “我去你家提亲?”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月底不够花……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对你说。” “什么事?”丁飞烟仰起脸,一双眼睫微颤,显示出一丝不安的悸动。 “你我虽相处不长,可我好似见了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池仇也有些扭捏,毕竟他与第花也有口头之约 ,跟小县主也有些牵扯不清,他不像某些“先贤”带着无比正义的思想,无比超能的魅力,坐等美女投怀送抱,允他花丛翻滚。 丁飞烟的姿容像极了林燕燕,肤白貌美,的确让他心心念,他对飞烟的情感可以说跨越的很,对于自己的“初恋”,在心神中总是异常亲近,甚至觉得本该如此。 池仇也明白飞烟并不是林燕燕,他没奇思妙想的让丁飞烟替代谁,丁飞烟那种雍容中带点侠气,坚守中并不迷失自我的气质与林燕燕有些相似,却又不同,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可能造就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关键在河间,丁家的家世对于池仇来说并非不可攀附的高贵,池仇很想把他和丁飞烟的事情早早定下来,这份迫切的心情,让他认定必须主动进攻,否则这古人万一来个父母之命,定了亲,牵扯就太多了。 “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是我也有点本事,相信能够打出一片天地,积攒一点家财,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池仇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什……什么?我……我什么意思……”丁飞烟结结巴巴地答,脸蛋已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 池仇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我就想问问你,我现在一穷二白,你有没有意思跟我一起盖一幢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就好像金香园、苏香园那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啊?”丁飞烟一下子被池仇的话戳住了神经,方才池仇那句“打出一片天地”,惊得一跳,让她心中倍感男人的豪情,而这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简直就像一只只小箭,戳的她的心房不要不要的。 方才还想这池仇没啥才情,没成想此时此刻,这点遗憾也烟消云散,一切都完美了。 “你不是方才说……说你成亲了嘛?”丁飞烟脸上发热,心中却是一声哀叹。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1章 情挑飞烟(二) http://.biquxs.info/

“是成过婚,现在媳妇儿没了。”池仇脱口而出,在他心里,艾苞儿和周容都不会大问题,第花那边可能还棘手些。 这般想法,并非无视女子权利,而是世态如此,就连丁飞烟对池仇想让她续弦也没有太大抵触,一对夫妇,男子要服兵役、徭役,出门在外,一夫多妻再正常不过了,何况续弦。 甬道里顿时暧昧起来,丁飞烟转身不敢看他,心神剧颤,紧咬嘴唇,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跟我说,你要说就去跟我爹说去。” “我跟他说的着嘛?”池仇心中大喜,按照他的理解,此事就算定了。 “你怎么跟我爹说不着?”丁飞烟攸地一扭头,就见池仇满脸坏笑的笑容盯着自己,她心中有些恼怒,认为池仇轻视她爹。 “这事我自然得跟你说,在你爹那里,我只是提亲呀。”池仇贼兮兮的,有点趁热打铁,把这事挑明一些。前世的婚姻都是先同居再慢慢谈,甚至奉子成婚,期间多的是时间勾兑,而在古代,这些过程可没有,让女子允许你提亲,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许多古代话本里的姑娘,此话一旦说出,若是男子不来提亲,大多郁郁而终,香消玉损。 当年丁飞烟若是与她那位青梅竹马的郎君,如果约定了提亲,就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丁飞烟也很难真的释怀。 丁飞烟脸红了,期期艾艾地道:“你瞎说什么呢?谁让你去提亲了。” 池仇笑嘻嘻地道:“真的?难道你不是让我去提亲?” 丁飞烟闭紧嘴巴,赌气不吱声儿了,其实她还有点放不开,她心里琢磨的,让丁掌旗帮着也掌掌眼,毕竟这池仇是个“空降”的人,若是爹爹看着也不错,她心中也是乐意的。 池仇往跟前挪了挪,丁飞烟一阵紧张,低声道:“你不要过来。” 嘴上这么说,丁飞烟身子却没有挪动,池仇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丁飞烟叫苦不已,比起那失踪的文绉绉的书生,眼前这位似乎匪气十足,让她有些不适。就在池仇琢磨该如何更进一步的时候,北凤阁里出现了动静,吱呀的开门声,声音不大,却划破甬道里良好的氛围。 丁飞烟轻轻将池仇推开,从他旁边回到了东凤阁。 池仇想了想,并没有跟进去,有些事情,他也不打算着急,说起真身的年纪,也有二十七了,既然认准了丁飞烟,讨的媳妇他宜早不宜迟,年前他就打算落定,说不定过年的时候就是跟岳父一起喝酒呢,丁飞烟年纪也不算小,议亲时间不会太长,凡事不用太急,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缓了一会,池仇才进屋,丁飞烟与他习惯一下, 此时躲到南凤阁那里开了窗,在透气,今天不管是春宵秘戏还是池仇方才的言谈,都让她有些吃不消。 “你身上有汗,别吹风了。” 丁飞烟一愕,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汗,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笑话她方才在那里“吃火锅看戏。” “我要回去了。”丁飞烟呆着有点憋屈,她实在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天都黑了,你还回去做啥,今夜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 “什么?在这里!”丁飞烟听了有些炸锅了:“池……池仇,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漫说你还没提亲,就算你提亲了,我也不会……我也不会与你独处一室的。” 池仇带着笑意,别说独处一室了,方才还共睡一床呢。 发觉男人眼角的笑意,丁飞烟气不打一出来,觉得是种挑衅,她漂亮的脸蛋儿有些晕红见池仇似乎并没有让步的意思,,呼吸也急促起来,这种被人堵在房里的情形,她还没遇到过,起码在自己清醒的时候还没有……想起今日的事情,她更是有些无地自容,两次被晕,她心中基本确定了第一次的时候,池仇对她有些轻薄的举动,只是当时情形,她无法发作追问,现在又遇到一次,她有些担忧。 “这里是两间房。” 池仇站在书柜那里,比划了一下,当她见到两个书柜可以挪动,丁飞烟也被吸引了。 “我只是觉得今日太晚了,不必跑来跑去,这房间反正已经开了,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去照顾我岳父不迟。” “你岳父?”丁飞烟有些眩晕:“谁你岳父,瞎说什么?”这人口花花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丁掌旗呀。” “你!”丁飞烟心里真心承受不住:“你嘴里莫要乱说了。”若是她真有上天入地的轻功,她只怕会从这里跳下去。 “好了,好了,我不乱说,飞烟,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知道你们姑娘家不喜欢把这些话儿放在嘴里,都喜欢放在心里,不让人提,不让人说,单让人猜,可猜来猜去又要猜到何时呢?”池仇摊摊手说道:“你若是给我一个准话,丁掌旗那里,我一定节前就想办法拿下,到时候春节的时候,就是准岳父和准姑爷一起喝酒聊天。”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丁飞烟听的心儿都跳到嗓子眼了,什么叫拿下?她抬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池仇的脸庞:“那若是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也拿下呀,只要不是你心有所属,跟别人私定终身,你就安心准备做我娘子就好了。” “你……”丁飞烟被憋的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什么人,会与别人私定终身嘛?” 这女子的逻 辑果然与男子不同,池仇暗暗戒备,担心自己略带“现代”的言谈,触动了丁飞烟的神经,丁飞烟虽行走江湖,却非江湖中人,她心中并没有江湖女侠婚媒随缘的想法,家中父母的认同极为重要。 “你今日说要送我爹一份大礼,难不成你打算用那事让我爹接受你的提亲?” 池仇连连摆手:“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决心而已。”适时的服了一个软,飞烟的性子还是比较刚烈的,比起林燕燕与他青梅竹马,大有不同,林燕燕自小跟他相处,对他可谓百依百顺,早有情意,丁飞烟却是不同,虽然经历不少,但都是一些见不得人抹不开面的接触,池仇可没打算跟丁掌旗说:你闺女我亲过了,摸过了,看过了,还救过了,你必须把她嫁给我。那自然也未曾想过邀功请赏。 池仇真没想到丁飞烟如此敏感,说道:“你在我心里自然是极好的,我只是担心你我之间相处太短,你对我尚没有嫁娶之心。” 听到池仇真挚地话,丁飞烟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姑且信你。” 池仇见她抿嘴,温柔的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人不大会说话。你也别多想,今夜你就在这里,我呢就在那边,你昏迷的时候小县主来找过你,你们怎么会在虞庙呢?” “她来过了?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见到她,只是这里的店小二说一位红衣女子找你,我想应该是小县主吧。” “店小二?这里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丁飞烟心中暗暗头疼,这种事情被人知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迷晕你的人是这家店的少爷,叫孙湖的人,那店小二心中还存有良善,是他指点我过来就你的。”池仇没有暗先前说的撒谎,谎言这种东西,说多了心累,只要保住店小二就好了。“不过我答应不再追究了,以后你防着点孙湖就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2章 情挑飞烟(三) http://.biquxs.info/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丁飞烟一想也明白了,再追究对她清誉也是不妙的,但她到底是官差锦衣,富有正义感,问道:“那他再祸害其他女子怎么办?” “小二说他家少爷平素没有这般大胆,是见了你的美色才难以自持。我觉得也是。”丁飞烟的确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仅模样好看,身材更是一级棒,甚至远超林燕燕,池仇能够忍受下来,其实是打定主意提亲了,不想节外生枝。当然他也不愿意在那种情况下获取女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实在是暴殄天物。 “什么嘛?”丁飞烟雪腻的香腮上之上不自觉的浸染着一抹酡红:“乱说。”停了一下,她又以更低的声音说道:“你……别以为我是一个下贱女人……我也不想的。” “我知道。”池仇其实不明白丁飞烟这话的含义,神经大条的他,并不知道古代女子媚色他人也是“失德”的“自我批判”地意思,不过他的回答,丁飞烟也囫囵吞枣的接受了。 今日丁飞烟主要是归还一些伤药的药钱,这虞庙山左小镇也有一家,她们就来了,到了这里,宴菟儿来了自然想逛逛,丁飞烟却没啥心思,于是在太白楼点了茶水,等她。 既然小县主寻她不到,自然就会回去了,两人同出却不同归的事情以前也多有发生,丁飞烟自己没有马,若要回去,要走十来里的夜路,也是辛苦,思来想去,丁飞烟心里还是偏向留下,明日再回去。 “那既然不回去,我想洗个澡。”丁飞烟说的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平常,池仇也会心领神会,心花怒放,这话貌似是某些事情必备的前奏,池仇却不好敢多想,说道:“好,我下去问问。” 说罢,池仇顺着那个破门,来到大堂,找到丁三。 这太白楼设计堪称绝顶,当丁三说,房内就能沐浴,冷热水都有,池仇都惊呆了。 原来太白楼在高台之上早已建了一处锅炉,每日用煤炭热水,房内若要沐浴,放水即可。 丁三本想上去指点,可此事池仇如何需要他指点,只是未进沐浴间,不知道罢了。 于是池仇又问丁三那暗窗如何关闭,丁三却不知道,以为池仇说的是甬道通气的窗口,池仇旁敲侧击,才发现丁三似乎并不知道甬道有可以窥视的暗窗,只当他不过是个店员,这等隐秘的事情东家并没有告诉他,只好作罢。 回到南凤阁,却不见丁飞烟,他先去浴室,果然浴桶上方的水管有冷热标记,先开了热水,毕竟还不是现代,等了一会才有水流出来,又等了一阵,果有热水。 池仇来不及感慨古人智慧,又去各处找丁飞烟,在甬道才发现她 在北凤阁的暗窗那里,以为有什么好事,问道:“你在听什么?” 丁飞烟一怔,做了一个嘘的声音,当下压低声音,说道:“里面的人功夫高强,听得到,只不过找不到声音来源,小声一点。” “哦……什么人?” 丁飞烟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他们好像要救什么金煞。听这名字,不是什么好人。” 池仇心中大骇:金煞不是被李远带走了吗?难不成他还有同伙?今天金煞银煞的举动确实古怪,摆明了是到虞君茶庵挑事,这么快就有同伙想来抢人? “让我看看。” 丁飞烟让出身位。 里面两人都是披风罩衣,自己人相见,也只露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见光的人,两人似乎话题已经谈完,池仇也就多看一眼,两人就各自散去。 “他们都说了啥?” “有一个人说是要去对付闾葱娘,是郡主的意思,另外一个让他先去救金煞,说是人就在巡捕房,守卫稀松,若是转到巡防营,到了城里就算救出也不好逃走。”丁飞烟回想了一番,如此说道。 说完她立起身子,就要出发。 “你干什么?” “自然是去虞庙巡捕房,免得奸人得逞。”她并不清楚金银双煞的事情,听这名字就是江洋大盗,她如何会坐看他们救人。 “你先沐浴吧,他们巡捕房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啥。” “这如何不管?”丁飞烟三分侠气,带着七分义气,巡捕房虽不是锦局分支,却都是缉盗的友军:“方才他们说那金煞是朣朦六阶都不过是他们手下喽啰,这两人只怕更加厉害,巡捕房的弟兄只怕拦不住。” “啊!李远遭了。”池仇也暗暗心惊。 “关李远何事?” 池仇这才把下午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 “你是说抓金银双煞的时候,你在场?”丁飞烟听得惊心动魄,尤其得知金银双煞就是城东连环案的主要嫌疑人,更是惊奇。 “嗯,还交了一下手。”池仇答应把功劳分了,于是没说当时打斗的细节,只说众人合力,金银双煞一死一伤。 “你没事吧。”丁飞烟知道池仇才破镜朣朦,想来对付六阶的金煞颇有难度,一时顺嘴,柔情骤升。 “关心我?”池仇心情激荡。 “呸!” “还是我去吧,你今天中了迷药,身体不济,若是跟高手对决,很吃亏的。”池仇心情大好。 “说的好像你就游刃有余似的。” “好了,他们都走了,我先去给李远报信。”池仇牵起丁飞烟,伸手轻轻摸了摸飞烟肩头,爱怜之极:“你在这里洗白 白了,等我。” “洗白白?”丁飞烟娇躯一颤,似乎想到了,怒道:“你……妄想。” “开玩笑,开玩笑。”池仇笑的跳回了屋子。 先给丁飞烟讲解了一下,冷热水,她也是初次用,很是羡慕,池仇借机在她耳边说道:“以后咱们屋子也建一个。”惹来飞烟一阵白眼。 而后,池仇再将南凤阁钥匙给了飞烟,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两个雅阁的书柜合上,当书柜合拢之际,丁飞烟细声说道:“你要小心一点。”一番柔情,让池仇酥到骨子里。 当池仇给了飞烟一个飞吻,丁飞烟怔了一怔,甚至不觉退了一步,好像要躲避那一吻。 见池仇笑嘻嘻的样子消失在书柜之后,丁飞烟心里莫名有些娇恼,从没想到会碰上这等局面,脸颊羞红,轻声暗暗捏着小拳头,又缓缓松开,她突然有种芳心如醉之感。 感谢:淡然灰白、tolisitj、花飞羽弄、草书一笔的订阅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3章 路遇成氏(一)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在太白楼没见到丁飞烟,出去转了一圈,街上也寻不到人,又回来坐下。 丁三听了池仇的话,并没有再提飞烟姑娘的事,此人倒是机巧,借着添茶水的时候,假装随意说了句:“小县主!” 见宴菟儿冲他展颜一笑,并未反驳,知道池仇所言非虚,当下暗叫“侥幸”。 宴菟儿不认得丁三,不过倒也没有疑心,毕竟认识她的比她认识的人要多得多。 丁三知道小县主(身shēn)份贵重,也不敢怠慢,特意安排了几份太白楼的精致素点,宴菟儿却之不恭,稍稍填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囊,丢下一点碎银,才牵着她的踏红,讪讪而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走到半道,与前方的马车并行,才发觉是自家十四姨娘的马车,成氏掀开车帘骤见小县主也是一惊,可这萍水相逢,躲也来不及,只得邀她上车同行。 宴菟儿与丁飞烟走散,虽然经常如此,但多是宴菟儿贪玩,丁飞烟找她,今(日ri)反过来了,总算知道此中滋味,心中愧疚的很,本想去陈家庄园给丁飞烟道个歉,路上遇到成氏,也就作罢了。 小县主懒懒的不想骑马,就上了成氏的马车。 “十四姨,你也去的虞庙吗?”步入车内,成氏穿的是淡紫色绣杏黄如意绕枝短袄,宴菟儿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随即又迅速隐去,她的琼鼻中已经嗅到了奇异的味道,对于她来说,这股子味似曾相识,混合着车厢里的香水味道,让她有些拿捏不住。 宴菟儿眉头一皱,引的成氏紧张的很。 成氏笑着拉过宴菟儿,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点点头:“给你莲儿妹妹请了一个姻缘签,到虞庙祈福加持一下。” 突然的亲昵,让宴菟儿更加不安,要知道因为她小时候的“嗜好”,一般人都不怎么敢接近她。成氏算是比较亲近的一位姨娘了,但摸她的手?成氏那(娇jiāo)弱弱的人,也从来不敢的。 小县主出没在锦局、敛房,做的是细致观察、仔细推敲的工作,但她的确足够细致和仔细,偏偏观察和推敲,一般都被她无形的忽视了,貌似是“第一次”被娘亲以外的妇人抓住小手,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哦!莲儿妹妹才十四呢,姨娘就这么着急给她问姻缘?” 当下道观、寺庙和民间的庙宇,大多摆上签筒供人抽取签条问卜。虞君庙不是道观,不设这种东西,山左山右倒是有些“通灵”的道士仙姑游走,帮人问卜算命,求姻缘,但贵人们还是喜欢去香火旺盛的道观和佛寺求签,再来虞君庙祈福加持。 穆宗(禁jin)佛之后,河间佛寺不兴,说起来整个河间地区只有嵩山少林、洛阳白马、兖州兴隆、碧波茱 萸这几座寺尚且伽蓝七堂齐备,其他的寺庙虽有修复,但香火远不比以往,而且还有诸多被废弃,就好比普救堂。 河间道观倒是不少,崂山道宫,徐州玉皇宫以及最近兴起的袁家山都是有名的道教圣地,丛林道观,香火旺盛。 说到姻缘,宴菟儿不再想车厢里怪异的味道,心思被两个字牵走了,啊,姻缘,多少女子,不,确切的说是所有女子,为之魂牵梦绕,宴菟儿年少时无趣的紧,现如今初识其中滋味,却发现自己所(爱ài)之人似乎离自己很是遥远,没人教她如何恋(爱ài),所谓(情qing)、所谓(爱ài),都是懵懂难明,似乎自己做了些出格的事(情qing),似乎自己就该非他不嫁,似乎又好像自己真命天子依然没有出现,宴菟儿脑子混乱的很。 成氏笑着道:“菟儿是不是有了可意的人了?”想了想,道:“难不成今(日ri)你也去虞君庙许愿去了?” 宴菟儿听了急了:“没有,没有,只是跟飞烟一起逛街呢。” 成氏听了,心里略略松些,笑了两声:“那飞烟呢?她不跟你一起?” “不知道,她来镇上是去药馆的,我自己逛自己的,不一道的,说好了在太白楼汇合再一起回城,可我在哪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来,想来是担心她爹(床chuáng)前没人照顾,先走一步了吧。” 成氏掠了掠鬓发,嘴角微微闪出一丝凉意:“什么?太白楼?” “嗯。”宴菟儿无意识的点点头。 成氏看了丫鬟小(春chun)儿,小(春chun)儿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看到丁飞烟。 小县主心思并不在成氏主仆(身shēn)上,古代女孩人生的第一要务就是嫁人成亲,终老一生,在这之前所有学习,包括但不限于《女诫》、《女则》,然后就是女红,算账,管家,理事,甚至读书写字,武家的女儿还要学习武艺,因为在河间,男女皆要习武,优生优育的思想已经比较成熟了。 但不管女子们要学多少,做多少,一切都是为了相夫教子这一终极目标而做的准备。 在五岳大陆,女孩的生活技能还包括了育儿、护理、医术、家务,当然这些可能会比较让人觉得上不了台面,都是丫鬟婢子的事(情qing),然而在河间,诸侯和世家们却不这么认为。 千年来多少破家的诸侯,许多失地的领主,家中壮年男子战败战死,出过无数的典故传奇,往往依托家中的女人养育儿子,然后子孙中兴家族,这些坚忍的女子,也在河间历史上有着浓重的一笔,曾有人专门编纂她们的事迹,《女贞》,而“贞”并非贞洁,而是坚贞。 不管如何,像小县主这样,可以“勤勤恳恳”剥皮十几年的女子,在宴湖甚至在河间 都是属于特例的。 一个古代女孩从很小时起,(身shēn)边长辈就会若有若无的灌输婚嫁理念,就好像现代社会,“你这次期末考成绩退步了,以后咋办哦!” 而在古代她只会听到“你这个学不好,那个学不好,以后嫁不了人哦!” 于是古代女子早熟,并非(身shēn)体早熟,而是心理上,早早的就接受了嫁人生子的观念,自己的行为做派,一切心思,都在为了嫁人打算,想着什么样的郎君,过着什么样的(日ri)子,这些年宴湖发展的好,经济宽裕,宴湖的女儿们,嫁人也有了更多的选择,只有宴菟儿还懵懵咚咚的继续她的“剥皮”大业。 “听说葳澜小爵爷这次过来就是来说亲的?”成氏连色极难看,强做微笑,把话题绕到了宴菟儿(身shēn)上,说道:“想必菟儿去虞庙也是为了此事吧。” 虞庙是祈福加持的,它可不负责开光纳福,说的直白点:就是你到虞庙有事说事,虞君娘娘会保佑祝福你,但是来问虞君娘娘会有什么事,免谈。 “哪有。”宴菟儿一开始不明白,问清楚之后,才明白,这尔朱荏好生不要脸,不但将议亲的事(情qing)说了出去,而且还四处放话,说是宴湖夫人已经首肯了,想把此事弄得世人皆知,坐实了。 宴菟儿一张脸拉三尺长,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冷冷道:“他来议亲的事(情qing),我也知道,我娘倒是问过我,可我不同意,他们葳澜家有什么好的,破家的公爵,败家的爷们,我娘都未必搭理他的议亲之举呢,怎么可能把我们宴湖家的女儿嫁过去。” 这话说的她自个都心虚,宴湖夫人可说了,人家要的就是嫡女,她哥哥宴苏是不是嫡子,还有个说法,宴菟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是宴湖唯一的未嫁嫡女。故而也只有她才有这县主的头衔,其他姐妹最多挂个乡君的雅号,充充脸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4章 路遇成氏(二) http://.biquxs.info/

尔朱荏做事确实不厚道,两家议亲,在于一个“议”字,想娶不?想嫁不?两家可以议一议,别说“议谁了”,就算是“议一议”,大家也不能外宣的,只有初步达成协议才会涉及“提亲”。 现在倒好,尔朱荏这招叫做“刘备江东招亲---弄假成真”。 三国时期,孙权使计,想诳刘备,事实上他并不打算嫁妹妹孙尚香,根本没有通知孙尚香也没有告之自己母亲吴吴夫人,奈何人家诸葛亮,让赵云一路散播消息,孙权那是作茧自缚。 而尔朱荏如此做派就有点“强买强卖”了。 宴菟儿心中不快,她到没有太多的闺誉计较,反正不嫁就是了。 车厢里昏暗灯光下,成氏婉约道:“菟儿是县主,自然有好的郎君惦记,我那女儿长的不如你,人也不如你聪慧,偏偏还摊上我这么个生母,哎,我也是心里着急,才窃窃的给莲儿祈福添光,此事菟儿也莫要跟人说起,免得惹人闲话。” 宴菟儿有些不解,还好她也不是十三四岁那般年纪了,谈婚论嫁的事(情qing)不说火烧眉毛,但也是正常的范围,河间的女子,大多十三四岁就开始相互走动,时常出没各种各种宴会、花会,年轻才子郎君也能见一见,虽是隔席,但也不至于拉个帷幔遮遮掩掩,大家挑一挑、选一选,十五岁父母们就开始议亲,十六岁订亲,姑娘们开始待嫁,十七岁出嫁,十**岁生儿育女,这大概就是正常的“流水线”作业。 宴湖夫人对其他姨娘的子女就算再公平,也不能可能面面俱到,谁都满意,成氏有三个女儿,她以前不过是个通房的婢女,主母八姨娘生产的时候没有那道鬼门关,死了,留下一个女儿由她照料。 于是宴谵也给了她一个名分,也就是说她的“大女儿”是以前八姨娘的闺女,出嫁的时候,名正言顺的把她亲娘八姨娘当初带来的嫁妆都带走了。 说起来成氏等于没有娘家人,她帮八姨娘带大一个闺女,八姨娘的娘家人也不会把她当作闺女看待,最多拨了一小部分给她。 成氏的二女儿宴蓓儿和三女儿宴莲儿才是自己的骨(肉rou),作为一个婢女,陪嫁几乎没有,等到正儿八经的女儿出嫁,宴湖夫人就算帮着打点,明里暗里的帮衬,也只是不那么显得寒酸,这落差,让成氏心中有了计较。 变着法子想在外面置办点东西,好让自己小女儿宴莲儿出嫁光鲜光鲜,于是与晏成多了一些接触,这宴谵虽不再纳妾,但对妾室的态度不好也不坏,成氏(娇jiāo)弱,但也不意味“虚不受补”。她与晏成私下有些勾连,既有物质所求,也感(情qing)需求,一来二去,两人就滚在了一起。 宴菟儿哪里晓得她那么多心思,像成氏这么早给女儿祈福,有心人会编排成氏认为主母偏心,当下说道:“莲儿妹妹随姨娘,(娇jiāo)美异常,以后自然会有好的归宿,姨娘放心,今(日ri)之事,我不会乱说的。” “我也是想着我既没有娘家人,出(身shēn)又低,将来莲儿比不得她姐姐们,陪嫁丰厚,到时候像我那可怜的蓓儿,出嫁之后,就不受婆家待见,(日ri)子过的苦的很,我也是不想莲儿将来说亲时,摊上她姐夫那么一家人,要财没财,要势没势,就知道欺负自己婆娘。” 宴菟儿想起那蓓儿姐姐,嫁的那一家把族中的领地都卖给了宴家,宴家只要能收购领地,一向出手很大方,宴蓓儿的夫家一时获得大笔的财富,当时很是富有,但几次投资失败,一下子耗光了家财,现在(日ri)子过的很不顺心,宴蓓儿算是姐妹中嫁的最差的一个。 想起宴蓓儿的遭遇,宴菟儿虽不清楚她现在的境遇,也叹气道:“这女子嫁人似乎就不是一个人了,一旦夫家不顶事,真的如同微山湖里的漩涡,钻到里面出不来了?” “可不是,这女子在世一遭,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嫁人就是二投胎,夫人自不会委屈了蓓儿,可有些事(情qing)谁又想的到呢?”成氏语音黯然,说道:“夫人待我们娘儿仨如何,我最是清楚,可毕竟嫁出去的女,如同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当娘的都不好过问,夫人自然也不便说什么,可想想也有些后怕,就怕莲儿以后也叫我这个卑微的生母拖累了。”说到后来,凄凄的挤出几滴泪。 宴菟儿沉思片刻,道:“怎么会,现在妹妹还小,还有时间相看,我回去会跟我娘说的,以后和女客们往来,把妹妹也带上,若是有人让我去参加花会、诗会啥的,到时候我也带上莲儿妹妹若有合适的,也可以早点议一议。”随即她笑道:“这莲儿妹妹跟莲花一样,说不定比我还早订亲呢。” 成氏连连道谢,两人在车上一路闲聊,成氏确定宴菟儿并没有发现什么,才略略放心。 等小县主下了马车,小(春chun)儿不屑道:“嘴里说的帮着我家小姐说话,还不是直接回了金香园,她们母女俩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成氏也变了一副神(情qing),分析道:“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这葳澜小爵爷来求亲,既然夫人不同意,为何又说小爵爷是只求嫡女?” 小(春chun)儿讶然:“这求嫡女庶女的,难道不是小爵爷放出来的?” 成氏眼神犀利,分析道:“你懂什么,人家可是小爵爷,未来的公爵,河间三公之一呢,更何况葳澜公国富可敌国,家财那是万贯计算的,他们议亲还需要说什么嫡女庶女?宴湖 不过是他们的附庸而已,敢说嫁给主家一个庶女为妻?” “那倒是,那我家莲儿小姐岂不是没戏了?” “那可未必,现在宴家待嫁的姑娘就那么几位,论相貌最好看的就是我家莲儿。上次小爵爷在宴湖,晏成偷偷安排莲儿与他见过一面,说是赞不绝口,后来小爵爷突然就回碧波城了,我当时还纳闷了,现如今没几天,他就上门提亲,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难不成小爵爷求的就不是嫡女?是我家小姐?”成氏本就是婢女出(身shēn),自然没有贴(身shēn)丫鬟,一直没啥可心的人陪伴,小(春chun)儿是成氏这些年从诸多女婢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放在(身shēn)边调教多年,其他姨娘(身shēn)边的随嫁丫鬟,现在都是嬷嬷年岁了,只有这小(春chun)儿才二十出头。 “我猜这里面定有蹊跷,今(日ri)才着急的见晏成,让他去探探小爵爷的底,看看小爵爷到底是求的谁。”成氏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说道:“说不定真是求娶莲儿,那夫人想把宴菟儿塞进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春chun)儿补刀道:“难怪传闻说是要求的是嫡女,宴家那么多女儿,几乎年年有亲要议,最多传闻要娶哪位姑娘,从来没有说过嫡女庶女的,这摆明就是想断了莲儿小姐的好事。” “哼,此事我必要弄个水落石出。”成氏心中盘算的,若是能够有葳澜小爵爷这样的姑爷,那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在她眼中,葳澜公爵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河间三上公,宴湖一个区区男爵,都得靠边站。到时候她就是公爵夫人的母亲,那地位水涨船高,也能一扫这么多年的郁结之气。 其实她也不想想,自己出(身shēn)难道是宴谵夫妇的罪过嘛?人心不足蛇吞象,恐怕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5章 苏香园中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回到金香园,小燕开的门,比起古典的大宅院,鹿颂流传过来的别墅,真心不大,但对小县主来说足够了,宴菟儿主仆住在里面甚至有些空旷。她曾三番五次的希望丁飞烟同住,丁飞烟却不大乐意。 “你没去苏香园?”宴菟儿问道。 小燕答道:“她们在金香园呢。” “哦?” 小燕有些害怕:“小彘到处乱跑,看到小姐书房里的骷髅。” 宴菟儿笑笑,心中并无介怀,问道:“怎么样?吓着了吧。” 小燕阻止了一下词汇:“好像吓到了,又好像没有。” 宴菟儿表示不解,带着小燕进入穿过垂花门,到了大客厅,苏香园的几女都在,客厅中明显(热rè)闹了几许。 小彘慵懒的躺在闾葱娘的怀里,面上盖着闾葱娘从北地带来了一张极为精致的貂皮大氅。大氅中伸出一条小腿,旁边素菊正给小彘捏把,好一派豪门阔少的享受。素菊穿着淡黄色的外衫,才七八岁,纤柳弱质,气质婉约。 素菊貌似不太会拒绝别人,被比她小的小彘忽悠的如同他的丫鬟似的。 葛筝、素竹以及第花正围着一架骷髅,研究着什么。 素梅明显很害怕,躲在闾葱娘(身shēn)后,离着她们三个远远的,苏香园的人都在呢,除了素兰。 见主人小县主进来,闾葱娘推开小彘迎过来:“小县主,我们……” “没事,没事。” 葛筝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小彘乱跑,发现了这个,我们想研究一下这人(身shēn)体的骨骼,就搬了下来。” 第花前一段时间捡尸,活物都见过,更何况这种制好的标本,葛筝和素竹两个虽然研究过铜人(穴xué)道,但从未见过骷髅,或者看的不真切,反倒因为第花见过不少割皮削骨的残尸,对一些器官的部位有些了解,此时此刻正作为第“老师”给葛筝和素竹讲解。 软塌上的闾葱娘、素梅就不消说了,留在这里纯属“受虐”,而小彘借着自己被“吓着”了,窝在温暖的大氅里享受着素菊的按摩,看那表(情qing),难怪小燕回答的时候都绝对不像是“吓着”了。 “小燕,把我那张图拿来。” “啥图?”小燕一如既往的犯迷糊,别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几乎没有直接理解过,都要两次三次甚至暗示、明示才能领悟。 宴菟儿和哥哥宴苏买地的时候就凑在了一起,建院子也是相通的,只不过建了一道月门,形式上隔离了一下。 大部分都是女子,这月门也就开启了。 小燕在宴菟儿的明示下,总算明白要拿什么了。上楼的时候,小县主问道:“葱娘姐姐的班子都齐了吗?”闾葱娘需要几个伴舞,也是宴湖夫人的意思,北地舞蹈有些与众不同,宴湖夫人希望 闾葱娘帮着调教几位舞娘出来。 “嗯。”闾葱娘笑着点点头:“城主安排了一些人,今天已经挑过了,明天挑好的几个可能会住到苏香园,原想着跟小县主说一声,没想到你不在院里。” “那苏香园够住嘛?” “正想跟小县主商量一下,我们打算再买几张(床chuáng)。到时候她们挤一挤,反正大冬天的,这样也暖和。” “那有何必,让她们住在金香园就好了,这一楼的客房从来也用不着,甚至二楼的几间也不用,这小燕都是随着我一起睡的。” “那自是不必了,我们每(日ri)清晨练舞,太叨扰了。” 小县主最喜睡懒觉,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是个事,于是按下不表,只说等人来齐了看看(情qing)况。 “对了,池大哥让我求你一件事(情qing)。”宴菟儿似乎想起来什么。 “哦?何事?” “他说他认识一家的闺女,极喜跳舞,想让葱娘姐姐帮忙参详参详,看看能不能带一带?”这姑娘就是许轻儿。 “多大岁数?” 闾葱娘不便马上答应,这一次她需要都是资质上佳的舞娘,宴湖自家的舞娘自然是最好的,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做好伴舞的工作,至于真的调教,那也得等冬(日ri)祭之后。 “也才十岁吧。”小县主脑海里冒出来一许轻儿玲珑可人的样儿。 小丫头一个,闾葱娘不是很(情qing)愿,也不好抹了小县主的面子,心叹道:要不就放在旁边吧,能学多少学多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闾葱娘的天地就是七花,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突然沦落为教司坊的坊女,就在为是否接客抗争的时候,闻名天下的七花榜传来了,居然有她的名号,一下子奇货可居,免遭劫难,七花就成为了她的护(身shēn)符,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那位赵公子。 七花评选,选的都是官家闺阁小姐,评选之时,闾葱娘并未流落风尘,发榜之后,家中变故,闾葱娘被罚没入籍,从此成为历代七花中唯一的风尘清倌人。 闾葱娘真是才貌双全,色艺无双。加上七花唯一清倌人这个名头,寻常人自是难得见到她一眼。 便是富豪达官,她也未必待见。 即便见了,最多只是弹一首,唱一曲,偶尔给个面子,酒席上谈文论诗,结伴相游。 但若想碰碰她的手,让她跳支舞,那是千难万难,老鸨子也指着这份高傲赚银子呢。 闾葱娘落了风尘,靠着这七花的牌子卖艺不卖(身shēn),一路艰辛,可到底是风尘之路,盼望一亲芳泽的王公贵族,不知有几多人。这块牌子既是护(身shēn)符,也可能是催命符,那一(日ri),燕都里来了一个满部的小王爷,这小王爷自称玩过女人无数,就是从未品过七花红丸,要的就是闾 葱娘的(身shēn)份,恃强行暴,给了老鸨子五千银子,外加两颗顶尖的东珠,就买她一夜。 老鸨子只得从了,就在那人想霸王硬上弓之际,不知哪里来了一个赵公子,居然用三万两银子将她赎出,并对她以礼相待,简直就是天降的如意郎君。 赵公子出去行商,一去不回,闾葱娘拿出自己的体己开了一家清吟小班,既是约定,也是守候。 闾葱娘与那赵公子匆匆一别,不知底细,不知去处,她只能想尽办法,让她的清吟小班名满天下,冀望于那赵公子得知她还在守候,闾葱娘还是七花中唯一的清倌人。 可惜这些年来,那人还是未出现。 宴湖之行,可能是闾葱娘最后一次周游列国之举了,她不太愿意花费太多时间在调教“小花”上面,即便她欠了池仇一个人(情qing)。 见闾葱娘答应了,宴菟儿也没有多想她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她只是一个传话的,许轻儿她也没见过,不熟悉,当小燕拿出那种人体解剖图,该惊讶的惊讶,该红脸的红脸,想跑的跑了,想看的都聚了过来,金香园花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rè)闹起来。 这份图在鹿颂还好,在河间,还是在一个贵女的私宅之中出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的。 “嘘!”宴菟儿做了一个手势,此时想跑的已经跑开了,比如素菊,比如闾葱娘,想看的比如葛筝、比如素竹都聚了过来,还有第花,想看而不敢看,毕竟这图的构造是以男子为准的。 花厅静的只能听到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声音。 小彘睁开他的眼,看了一眼,似乎没啥兴趣,示意素菊别停,然后缩在大氅里睡去,今天闾葱娘“点将”,苏香园人来人往,素竹有事要做,葛筝找不到人拆招,让小彘耍了三十六次改版后的“折梅手”,每耍一次,她就改一点,在她眼中,小孩的骨骼简单清晰,用力好不好,走位准不准,(穴xué)道通不通,都能很容易看出来这(套tào)拳是不是符合人体规律,作为武者她自有一(套tào)方式检查小彘的拳是不是最合理的打法,但小彘累(屁pi)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6章 被劫狱了 http://.biquxs.info/

虞君庙山左小镇,没有城门,没有宵(禁jin),细雪的夜里依然有几个喝醉酒的书生在引吭高歌,抒发心中豪气。 宴湖在虞庙附近设置的巡捕房,全称是宴湖巡防营虞庙山左哨营兼缉盗捕拿第一司,而在另一支是宴湖巡防营虞庙山右哨旗兼缉盗捕拿第二司,如此长的头衔,说明它的军属分支的特(性xing),监管此地治安缉盗事宜。 百姓自然不会从头背到尾,于是巡捕房和巡捕司的简称孕育而生。 山左小镇是宴湖城外最大最繁华的小镇,加上育林书院和上千学子,这山左营就有两百多人,二百多人带甲武士什么概念,按照李远的话就是两个百户,一个掌营呀,正儿八经的营连建制,在河间都能打一场突袭战了,来几个劫囚的算什么,就算是迤逦境高手来,都会被捅十几个血窟窿。 山右营建制稍小一点,那边炙香女学和山右雅阁,都是比较清雅之地,山右旗实际上是个连队编队,五十名女兵,被戏称为女兵连。 比起苦哈哈的巡防营,山左营治安地方,更加接地气一些,尽管升迁是比不上正规的巡防营,但掌营刘与宗(春chun)风满面与李远把酒言欢。 刘与宗此人骁勇善战、为人仗义,宴湖夫人就是看中他这点,才将虞庙安全交给他。 这虞君庙很大程度上是河间百姓的精神寄托,尤其宴湖夫人这些年的作为,世人常说宴湖夫人乃是虞君娘娘转世,虞君庙这些年香客络绎不绝,虽然不(允yun)许供奉香油钱,但是周边许多姑子庵、救济院、藏书阁、医馆和义庄,都可以接受捐赠,这样一来,虞庙本(身shēn)就从香油钱的漩涡里脱离出来,成为了一片净土。 山左营的辖区很大,除了虞君庙、山左小镇还包括很长一段官道,能够捉拿到城东连环案的真凶金银双煞,刘与宗说不出来的畅快。 池仇从煮酒女子手中接过一杯酒,道了一声谢后,对李远说道:“你倒是不错呀,这里也有给你温酒的姑娘。” 李远摸了一把那姑娘的手,姑娘顺势坐在他的怀里,笑的很灿烂,不得不说,李远的桃花确实很多,池仇有点不相信他能够在军营安安静静的待上三年,李远笑道:“这是我姑母家的婢女,她夫家就是那开太白楼的孙家。” “什么?孙湖是你表弟?” “你认识他呀?”李远有些不解:“你来宴湖才几天?怎么会认识他?” “不认识。”池仇答应丁三,此事不再宣扬,没好气的说:“今天就逛了逛山左小镇,你表弟的大名如雷贯耳呀。” 李远讶然失笑:“他也算如雷贯耳?那你确实跟他不熟。” 貌似这逻辑不太对,池仇也懒得多想皱眉不语,低头喝酒。 李远脸上的疤还是新鲜的(肉rou)色 ,让他显得有些狰狞,不过并不影响那姑娘对他的观感,这一桌酒菜就是她从太白楼带来的,池仇很羡慕这个五岳真好,送个外卖还搭一个姑娘。 池仇手里转着酒杯,想着今天因为几瓶酒就把吴家几乎弄的倾家((荡dàng)dàng)产,而他现在居然在宴湖的执法机构里喝酒,不免觉得很滑稽,手中拥有权力,掌控他人生死,难怪让人那么痴迷和眷恋,虽然吴家之祸,实在是曹氏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但权力这种东西,有总是比没有好。 刘与宗一脸正气,旁边并没有侍酒女娘伺候,能够被选到如此重要的山左营当掌营,在自己的衙门,还是得有点自持之力的。 李远(身shēn)边算是他自家的婢女,刘与宗不好多说什么,但若让他带女娘回衙门饮酒作乐,这种事(情qing)还是做不出来。 池仇脑袋歪斜,望向巡捕房的大门,这劫囚的人怎么还没来? 早点来,早点结束,他还可以回去早点陪飞烟呢。 当李远和刘与宗得知有人劫囚,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吩咐还在衙门的将士们整装待命即可,就连外面执勤的哨兵都没有通知,他们认为衙门里的三十多人足够应付了。 李远旋转酒杯,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哦,过会还有大事要做,这抓了金银双煞,大功一件,还顺带破了城东连环案,李远今天开心坏了,点了一桌酒(肉rou),打算好好犒赏自己一番,没成想,池仇又来消息,居然还有人劫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会打洞,这金银双煞经营金银寨多年,来救他们的不是山贼就是土匪,刚好一网打尽,这功劳简直就是白送的。 “看来我这道疤没白挨,你还真是个福星。”李远捏着婢女的(屁pi)股,显得很激动。 池仇不可置否,他才不乐意做李远的“喜来宝”呢,他忧心忡忡,飞烟说,在太白楼里的两个黑衣人,功夫都不弱。 丁飞烟的功夫虽然才是氤氲境,但她常说池仇的朣朦境很弱,她嘴里所说的“不弱”,那就是远比池仇强。 江湖恩怨,拳脚争斗,并不是靠一行汉字来排名的,今天李远就差点被砸死,池仇到现在依然觉得头皮发麻,打架?好勇斗狠,生死都在一线间。 “那些巡捕们行不行呀。” “怎么,你瞧不上外面那些哨兵?”刘与宗有些不满池仇的论调,他们的建制叫做哨营,简称哨兵,按照现代人解释,都是侦察兵,跟池仇认为经常被抹脖子的“营寨哨兵”不同,河间诸侯征战多年,城域又小,他们对哨兵的要求极高,一旦扎营,都是军中健卒充当哨兵,左哨营的意思跟左先锋营的意思差不多。 “他们都是军中的劲旅,在河间哨兵都是一等一的健卒精锐,你想宴湖城域就这么点大的 地盘,若是哨兵不顶事,就算有再多的军队,又有何用,分分钟就能攻到宴湖城头。 在宴湖,最强的是北哨营,兖州崔家离宴湖只有半(日ri)路程,那里是宴湖软肋,其次就是左哨营,负责虞庙,平常演练多年了,一个盾阵,再加一个枪阵,没啥江湖高手能逃得出去的,至于右哨营嘛。”李远笑着摸了摸(身shēn)边女婢的手:“那是咱们宴湖夫人要求建立的,其实女人嘛,温温柔柔的侍奉郎君多好。” 李远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小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刘掌营,犯人被劫走了。” 那表(情qing),瞬间僵硬,就连李远举起的酒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qing)况下,也僵硬在那里了。 “什么?”李远脸皮抽搐的幅度有点大,扯着疤痕上的新(肉rou)生疼:“哎哟!怎么劫走的?咋没听见动静?” 小旗拱手说道:“是没有动静,他们穿着锦局的差服,就这么把人领走了。” 哗的一下,刘与宗气的将桌子掀掉,天雷一般的(身shēn)子霍然而立,吓的池仇跳了三丈远。 这脸丢大发了,刘与宗和李远都铁青的脸,来到牢狱,一问,原来来了几个锦局差服的官差,说是进去问几句话。 厉东明派了几个锦差一直打算接手金银双煞,李远审完金煞之后,本就要交割的,池仇那时候赶来,说是有人劫狱,李远又将人押回了牢狱之中,那几个锦局的差人气的要命,嚷着要厉东明来要人。 方才池仇、李远、刘与宗在吃酒,就有小旗来报,说是厉东明本人没来,只来了两个锦局的官差说是厉锦代让进去问两句话。 刘与宗和李远见厉东明服软,没亲自来要人,也就给他这个面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那两人进去之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牢狱里的哨兵全部制服,没有发生半点响动,接着让金煞穿了一件差人的衣服,堂而皇之的离开。只留下一个高手在监牢里呆着,等哨兵发现里面换了人,又打不过那高手,那高手轻松脱困。 祝大家冬至愉快!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7章 谁是坑货 http://.biquxs.info/

“厉东明,你敢劫老子的人。”刘与宗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哨兵,怒不可遏。 “只怕不是锦局办的。”池仇分析道:“毕竟是同僚,此事如果争功,吵吵架可以,弄成劫狱,厉东明也担待不起。” 刘与宗顿了顿心神,默然不语,转而一声吼起,中气十足:“儿郎们,走,这犯人从左哨营被劫,以后真没脸在军中混了。” 将士皮甲长枪本就齐全,听掌营一声吼,各个两眼冒火,抄起兵器盾甲就冲了出去。 李远大叫:“掌营,不可!山左重地,巡营枢纽,怎可空营?”他也是军中之人,晓得利害,出言相劝。 山左营虽有两百多人,但属于军队、地方中间的武警,营中哨兵大多是即将退役或者已经退役的老兵。 在宴湖,诸侯层面的战事很少,大部分士卒都能够正常退役,但没有战事,意味着没有军功,也意味着没有战利品获得,许多老兵退役之后生活潦倒或者不愿意再耕地,很多老板就会参加佣兵团,就好像材哥那些人。 不过随着宴湖扩大,流民增多,治安环境变差,还有一部分老兵被逐渐编制为“武警”,既协理地方治安,又有军中编制领些俸禄,驻守一些要地、重镇,以免太多老兵退役之后成为地方治安的隐患,但这部分体制改革正在进行。 左哨营现在就是这种(情qing)况,但不管什么(情qing)况,空营都是大忌,池仇也劝:“敌(情qing)不明,免得调虎离山。” 刘与宗心急如焚,他(身shēn)后也只有二十来人:“山娃,先放烟火,命令街上巡逻的先往巡捕房靠拢,他们回来归你指挥,留守巡营,巡视街面,然后再发讯号弹,让官道上的兄弟们守住关卡,截留一切可疑人员。” 山娃一个小旗,只见他拱手领命之后掏出(身shēn)上花火,放入夜空之中。 接着又放了四颗不同颜色的讯号。 这第一个讯号应该是“召集令”,后面四个花火是一(套tào)讯号,告诉远处关卡守卫“封道”,缉拿一切可疑人物。 “其他人,把盾牌丢了,给我追。”刘与宗大喝一声,骑上骏马,飞驰而去,(身shēn)后哨兵们很自觉的丢下盾牌,顺成两道急奔起来。 李远脑子还有点适应不过来,晃晃悠悠的上马,一脚没踏准马鞍,池仇笑道:“你这算不算醉驾呀。” “呸!”李远再踩了一次,跃上马鞍,这次姿势颇帅:“娘的,你还是赶紧骑你的坑货吧。” 池仇方才吃酒的时候,闲聊,说起这匹马的故事,说它是“六十两的坑货”。 李远得知此事跟丁飞烟有关,笑的前仰后翻,并帮池仇给那马起名“坑货”。 “我也去?” “你不去?你不去,就我报你个谎报军(情qing)。” “不至 于吧,确实有人劫狱呀。” “那就是通匪,到时候你哪里来的消息,有你说不清的时候。”李远真是过河拆桥,自己没抓住建功的机会,还要拉池仇下水,为了避免暴露丁飞烟,池仇确实对消息来源支支吾吾,李远和刘与宗都是兵油子,如何不知道“(阴yin)阳寮”?太白楼的隔音效果有甬道相隔,十分的好,但其他的(阴yin)阳寮就很一般了,他们只当池仇在(阴yin)阳寮私会姑娘,得知此事,本没打算深究,现在反倒成了池仇的软肋。 “你有点无耻哦。” 李远笑道:“你说啥,我听不见。” “你无耻!”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你还差的远呢,你是我谁啊!”边说还伏低(身shēn)子,拍拍池仇的肩:“慢慢来……哦……” 池仇苦笑的牵来“坑货”,又觉得颇为好笑,今天上午舌战孔羲,又是被小县主坑了六十两,下午先后与花嫂子和材哥展望了一下未来,期间还抽空杀了一个人,最美妙的是救了飞烟,还说了些体己话,看(情qing)形,若是将三角院里埋死尸的事(情qing)告之丁掌旗,说不定他一开心就不会自己跟飞烟姑娘的婚事,想想(挺ting)美的。 现在要去“出生入死”,池仇没那个觉悟,李远的威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当下慢慢上马,心道:李远毕竟帮过我,能不能追上那些人还两说,就算追上,我帮他掠阵就好。 于是策马奔驰,渐渐跟上了队伍,走了半道,就看到几个衣冠不整的锦差站在路边,原来他们要人不到后,想去找厉东明,路上被人点了(穴xué)道,扒了衣服,丢在路边,方才刘与宗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便给他们解了(穴xué)道。 此时几人已经冻僵,在相互搓(身shēn),李远见他们官靴也没有着实可怜,叹道:“歹人劫狱,实在无法留下帮你们,喝点(热rè)酒暖下(身shēn)子,先去巡捕房吧。”说完将腰间藏的酒袋丢给三人。 李远稍有停顿,池仇也赶了上来,冲几位锦差拱拱手,继续赶路。 上了官道往西是宴湖城,既然那些人劫狱,西边并不是首选,果然,就看到东边窜起一支烟火,李远说道:“发现贼寇了。” 各地的烟火讯号各有不同,池仇心中仔细记下,兴许以后有用。 就在池仇他们赶往东边关卡的时候,已有一支信鸽飞入宴湖城堡之中。 历来劫狱劫囚都是叛乱大事,这种事(情qing),不管多晚都必须直接汇报城主。 宴谵拿起纸条一看,眼角的几丝微小的皱纹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喜,山左哨营是城外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居然被人劫狱。 宴湖夫人睫毛微颤,嘴唇微启,与宴谵相处多年,她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怎么了?” “山左哨营被人劫狱 了!” “不会吧,左哨营也算是编制齐整,刘与宗前不久还求内功心法,想必感应到了氤氲势,看不住一个小小的牢房?”宴湖夫人不是很信,今(日ri)捉到了城东连环案的真凶金银双煞,这个消息,宴谵夫妇早已知晓,也传信,命刘与宗协助锦局押解金煞进入内城大牢。 偏偏那个时候池仇报信,说是有人要劫囚,刘与宗谨慎期间,决定将计就计,毕竟在押解途中危险更大。于是用暗文传信,禀报了城主自己的计划。 “好不容易捉拿到城东案的罪魁,居然让人这么轻易的劫狱了,这个刘与宗,办事不利。”等来等去,等到这么一个结果,宴谵自然恼怒, 宴湖夫人一愣,拿起那张信条,上面简单描述了一下对方换衣劫狱的手法,看完笑道:“倒是聪明。” “夫人还有心思笑?”宴谵神容渐冷,沉吟了片刻,他对着(身shēn)后的低喝了一声:“招隐大过来! “还需要动用隐大?”宴湖夫人不解。 “这金银双煞假冒薛家兄弟,为害一方,也不是这一阵子的事(情qing),夫人难道忘了,数年前那场大战,我们宴湖虽恪守中立,没有参与两盟会战,但除了佣兵团,我们还派了不少人暗中过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8章 商图迎客 http://.biquxs.info/

宴湖夫人脸上的笑意就在此时收敛,当年两盟之战,锁夏城架空了葳澜公国这个东海掌盟,以东海掌议的(身shēn)份牵头,宴湖作为东海盟的一员,既不想得罪掌盟,也不想得罪掌议,于是借口城小兵寡,只象征意义的派了一点兵。 但作为城主,宴谵还是更加希望东海联盟获胜,当时的锁夏城如(日ri)中天,又掌管东海诸侯的金融货币大权,渤海联盟纸面上的实力不过当时锁夏的四分之一,在宴谵的默许下,宴湖底下几个佣兵团都以雇佣的形式参与其中,为了练兵或者赚取佣金,宴谵甚至还将一部分宴湖正规军编入佣兵团,其中薛在下和薛不才就是其中一员。 结果没想到,鸢都包围战,锁夏迟迟不能获胜,战争延续将近一年,宴湖夫人发觉许多东海诸侯已经熬不下去了,建议宴谵尽早抽(身shēn),但宴谵不同意,没成想鸢都普家居然成功翻转,包围了锁夏城,那一战,宴湖名下的佣兵团损失惨重,薛家兄弟也不幸战死。 其实这种事(情qing),无关对错,宴湖在此战之后,损失并不大,甚至还赚了不少银子,鹿颂占据锁夏故地,设置青县之后,宴湖得以收购诸多破产领主的领地,反倒势力大涨。 但当时参加佣兵团的正规军,就不大好处理了。尤其是一些战死的士卒,并不能名正言顺的得到抚恤金。 这成为宴谵心中的一个痛点也可以说是一个污点。 这类战死的士兵,很多多以在外执勤暂不退役,然后通过各种事故慢慢报“战死”,才通知家里,发放抚恤金。 但薛家兄弟,本来就是将校级别,在军中就素有威望,于是山亭薛家以两人闭关修炼为由,隐瞒了他们的死讯。 金银双煞以两人名号,这些年在外常常做些恶事,让宴谵极为不爽,一些百姓,信以为真,而薛家又不好以练功走火入魔,薛家兄弟都死了,昭告天下。反正此事弄得宴谵特别的左右为难。 宴谵曾命令隐卫以江湖名义了解此事来龙去脉,并解决双煞,然而金银双煞也并不是善茬,隐卫一番调查之后,得知数年前,薛家兄弟曾经剿灭了金银双煞的老巢金银寨,金银双煞为此嫉恨,想找薛家兄弟报仇,他们可不晓得薛家兄弟已死,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诱you)薛家兄弟出来,隐卫刺杀金银双煞,不成功,双煞消声秘迹一两年,突然再度出现,居然直接在宴湖周边做出连环大案,宴谵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这些事(情qing),宴徐氏并不知晓,起码知道的不那么全,等隐大的时候,宴谵详细说了一番,才明白。 隐大奉命前来,一袭黑衫皮甲的枯瘦男子。 “你带几个人,去,务必把金煞给我留住,死活不论。” “是!” “好了,好 了,隐大必定把事(情qing)办妥的。”等隐大退去,宴徐氏摸着丈夫的(胸xiong)口,安慰道。 这些事(情qing)是军务衍生出来的,宴徐氏不是很清楚,但是金银双煞假冒薛家兄弟的前前后后这几年犯的案,她还是知道的。 以前金银双煞借着薛家兄弟作案,除了想报仇,也是为了赚取金银重建山寨,所以劫掠多是商贾,当时确实给宴湖和山亭薛家添了不少堵,后来隐卫把他们新建的山寨再次((荡dàng)dàng)平之后,这事也消停了很久了。 此时此刻,金银双煞重出江湖,并不以劫掠钱财为主,而是直奔宴湖腹地,在官道附近连续作案,作案手法和目的明显与几年前不同,她也不免(阴yin)郁起来。 在这个档口,显然双煞后面有幕后黑手,宴徐氏冷冷道:“七。” “在!”隐七脚步轻移,来到房中,胡跪。 “让负责监控尔朱荏的人,速速把他周边所有人(情qing)况报来,行踪一个时辰上报一次。” “是!” “若是人手不够,把隐大叫回来,让他去。”落向宴谵的目光,微微一笑,主动说道:“隐十四在城东,派人通知他去接应刘与宗即可。” “他怎么在城东?”宴谵走到宴徐氏(身shēn)侧,问道。 “我让他通知那池仇明(日ri)来见我,没成想那池仇今(日ri)去了虞庙,故而他也在那里。” “既然如此,七,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办吧,让隐大去葳澜小爵爷那,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 等隐七走后,宴谵问道:“你也觉得此事跟葳澜有关?” “先查,若是有关,必定会露出线索。”宴徐氏眼角一(咪mi):“一边在求亲,一边做些对宴湖不利的事(情qing)?只怕他们不会小打小闹。” 宴谵点点头,把着宴徐氏的手,微微一笑,轻盈的摩挲着:“夫人若有雅兴,不如与为夫推演一把兵图?” 自从宴徐氏把鹿颂军中常用的兵图推演法告诉宴谵,夫妻二人就经常一起推演,如同下棋、弹琴一般,成了茶余饭后的娱乐项目,既然方才宴徐氏说了尔朱荏那边的消息一个时辰来报一次,今夜注定无眠了。 “好!” 池仇和李远赶到东边关卡的时候,刘与宗已然不在,关卡一片狼藉,旁边躺着好几具尸体,还有几个伤重的哨兵正在哼唧。 李远见状,大急说道:“走。” 池仇心道:“好凶悍的歹人?”心念及此,两人并不下马,因为(身shēn)后不远就是那些没有马的哨兵。 策马了飞驰一阵,就见着在二卡之处,刘与宗正带着几个小旗与歹人相斗,旁边几个哨兵有一个卧地不起,有三个在旁边掠阵,不敢上前,金煞一脸颓然的站在一旁,穿着锦差差服,看来今(日ri)受审 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而他前面站着两个也(身shēn)着锦差差服的两人。 二关卡附近火把林立,李远站在马上一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略带颤抖:“商图!?” “你认识他?” “认得,濮阳商家的少主。”李远指着那人说道。 刘与宗一脸不敢相信的站那里,打量着商图,说道:“濮阳商家灭了也有多年了,居然还有这么个遗族?你怎么认识他的。” 李远翻(身shēn)下马,解释道:“十几年前我与他曾在少林一起求过艺,自然认得。” “许久不见了。”商图话语冷淡,似乎才想起来真的认识李远这么一个人。 刘与宗恼怒的目光落在了商图手中的锥心双锤上,颤动着:“原来是少林逆徒,他可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李校尉,你是打算跟他在此叙旧嘛?” “他也算不得少林逆徒,我和他都不过是俗家弟子,也就见过几面,只不过他当时的确是学武天才,少林的大师们都想收他为徒,可惜他不久,商家被灭族,他成了商家孤脉,不肯剃发向佛,断了商家子嗣,突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从此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刘与宗冷笑道:“那怪他武功怪异,全然没有啥少林武学的章法。” “你们打还是不打,不打我可走了。”商图倨傲的站在那里把弄着手上的锥心双锤,这种武器极为少见,可以说是狼牙棒的简化版,长约二尺三寸,前方各有一个小锤,顶尖锋利,上面还带着些许血丝。 李远从马上拿下长枪,双手撑力,枪杆抖动如同一条长蛇:“伤了我宴湖兄弟,怎么能说走就走?” 商图和李远看来并无太多交(情qing),只见商图不屑的讥笑:“少林不是棍法嘛?怎么改成长枪了?”突然他眼光精茫一闪:“你们在拖延时间?奇安,你先带他走,这里我来对付。” 池仇(身shēn)后还有二十来个哨兵正在赶来,整齐的步伐,从远处官道上传来,大地的微震,不可能不引起几位武者的主意,年纪还长一些的中年男子似乎还听命与商图,拎着金煞转(身shēn)就走。 “池仇,你追上他,与宗,你攻他上路。”看不出来,李远也是个爆脾气,说打就打。 池仇并未下马:“驾!”策动坑货,就要去追那奇安和金煞。 金盔之一:商图,代号迎客。十二生肖中,狗有别名迎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69章 坑货发威 http://.biquxs.info/

“你给我下来。”这商图好生霸道,完全不理会李远和刘与宗上下来攻,跳开两步,反倒将一根锥心锤掷了出来,池仇大惊失色,赶紧一拨马头,可惜“坑货”体型太大,还是被砸了一下,坑货吃痛,撕叫的转(身shēn)发足狂奔,池仇也险些被摔下马来。 等池仇安抚好坑货,那奇安早已走远。 池仇怒气冲冲的驭马奔向商图,试图以马撞人。 商图一个地滚,既闪开了李远和刘与宗的长枪,又绕到了池仇(身shēn)后,捡起地上的锥心锤笑道:“马术还不错,这都没把你跌下来。” “这里你别管了,快去追金煞。”李远上前大声说道。 池仇也懒得再掉转马头,恨恨说道:“你这一锤暂且记下,回头再收拾你。”西域人(爱ài)马,池仇也近朱者赤,并不例外。 “不必,等会我来找你。”这商图果然不见黄河不死心,说话相当的轻佻。 不过很快池仇很快就知道,此人果然有所凭仗。 池仇心中窃喜,方才那商图,尽管没有交手,但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商图(身shēn)上散发出一种难言的杀意和气势,对于武者来说,那是一种难言的锋芒,狮子在绵羊群中的气势。 刘与宗方才与他交手,几个小旗外加几个哨兵,居然还被伤了数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池仇看的出,李远自然也看的出,所以他直接让刘与宗与他联手对敌,显示出他的自知之明。 而这个简奇行虽然年纪偏大,但听命于商图,显然是其中的软柿子,池仇很开心,可以避实就虚,不过很快他就纳闷了,这简奇行貌似也不是个易与之辈,拎着一个大活人还跑的飞快,看来轻功功底着实不弱。 然而人到底跑不过马,简奇行窜入官道旁边的小树林窜来窜去,池仇仗着骑术不错,勉强跟着,到了一块空地,简奇行放下金煞,不跑了。 “怎么不跑了?”池仇见他手上握着一柄剑,也没下马,池仇一直没有趁手的武器,赤手空拳跟人搏命,非他所愿。 “再跑,迟早被你追上,不如省点力气。”简奇行说的很直白,手中长剑指着池仇:“你下来,我们斗斗,斗赢了,他归你。” “不用,我就盯着你就好,晚点他们就会过来的。”池仇存心取巧,无心真打。 一个比一个直白,简奇行沉默不语,但(身shēn)体却开始微微的震颤,显然他被气着了。 简奇行挥剑上前,池仇运用骑术,左右闪避,就算他想用剑刺伤坑货,池仇也有办法闪躲,这十几年,他跟马不敢说融为一体,确实也算有项看家的本领。 简奇行觉得颇为疲惫,先是大战两个关卡,又是带着金煞拔足狂奔一阵,颇耗真力,现在又遇 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本就轻功见长,现在全无用武之地,如何不心烦气躁:“没想宴湖还有你这般骑术精湛之人。” “你把我(穴xué)道松开。”此时金煞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他杀了银煞,我与你联手,将他杀了。” 简奇行沉默了数息的时间,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好,我姑且信你。”说完解开金煞的(穴xué)道,还顺带给金煞注入一丝真气,助他脉络更快畅通。 池仇感觉很伤怀,就着一瞬间,他没来得及上前阻止,金煞的水准,池仇是见过的,若不是当时银煞突死,他也不可能被老杨割伤手腕,老杨可是朣朦境中品四阶,对付他尚需要取巧,更何况池仇这个零境的“悲惨人士”。 金煞也不求精气盈满,走到(身shēn)旁一颗低矮的桂花树边,扯下一节长短合适的树枝。 池仇胯下坑货胡乱的踏着步子,他还感觉(身shēn)侧的桂花树也似乎痛苦的晃动起来。 但见金煞手上一条树条盘旋飞舞,寒气四溢,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树条当作了软鞭,挥洒过来。 池仇骑马,左拨右弄,进退看似有序,但这金煞枝条甚大,还带着的分叉分枝,坑货体型不小,难免被扫到,马蹄步子有些慌乱,池仇坐在马上有些着急,而那简奇行暗自察看金煞手下招数,心道:看来这金煞确实是报仇心切,我若与他一起协战,那马上之人只怕挡不住我两人前后夹击。 既已看出池仇现在窘状,简奇行立即寻隙反击,长剑刺出,招式平淡无奇,毕竟现在目标主要还是进攻那匹快马,坑货。 这简奇行虽不如商图,他修习武功也有二十余载,功力也到了氤氲境上品九阶,这轻功最费内力,看似不如池仇,然而他一(身shēn)轻功了得,简奇行也有造化,修习了“披星戴月”功法,听起来披星戴月乃是轻功法门,但这是一(套tào),除了轻功还带内功,是世间少有的又练气又练技的功法。这(套tào)轻功练就下来,轻功步法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内息却可从小就能同步练习,故而能够长久维持脚步如飞,神行千里。 这是一种专注“轻功”的功夫,但内息气势却是不输此时的池仇。 简奇行剑法平平,将披星戴月的真力附着剑上,挥剑而来,形成剑气,池仇觉一道劲风如刃割体,剑锋未及,已压迫得皮(肉rou)剧痛,惊愕之下,连忙拨马急腿。 简奇行,哪里会放过机会,这一剑正刺中坑货的马体,源源倾注而入。 幸亏简奇行方才已经耗去许多内劲,威力也就有限,但马儿吃痛,步伐慌乱,池仇与坑货接触不过一(日ri),还未形成“主仆(情qing)意”,一人一马,被一鞭一剑围住,好不狼狈。 池仇原以为靠马挡架得宜,不料现在难以为继。 简奇行笑道:“你还不下马受死,何必苦了畜生。真是当局者迷吗?” 池仇一听,顿时气血翻腾,心知自己下马,论自己现在功夫,有无兵器,在两人夹击之下,更加难以为继,要么赶紧制服其中一人,要么寻个机会,骑马而逃,于是狂拨马缰,坑货不但受伤,也有灵(性xing),似乎知道危机重重,其行乱撞,马蹄点点。 池仇犯了狠劲,叫道:“当局者迷,挡我者死!”尝试用马(身shēn)旋转((逼bi)bi)退两人夹击。 这金煞见池仇惊慌,心中大喜,寻找机会靠近马侧,简奇行亦是如此,当听到池仇喊出“挡我者死”,稍稍一愣,略有迟疑,剑尖斜偏,戳到了马(臀tun),坑货马儿吃痛,双蹄乱踢,灵机一动,池仇将马头拨向简奇行,挡住他的二次进攻,自己(屁pi)股略抬,尝试小腿上台,用脚后跟敲打坑货马(臀tun)之处的几个伤口,坑货吃痛,上蹿下跳。金煞此时正在坑货正后,手中枝条仍扫,其中一支划过坑货的股沟,估计奇痒无比,加上池仇练就的马术功夫,坑货居然发出了“马蹄踢”。 一个晃眼,金煞就从简奇行视野里消失了,简奇行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去,我这是披星戴月,你是快如闪电。” 这绝对是金煞这辈子速度的巅峰时刻。 一个驭者,长期训练,马儿可以“骑乘”“翻越”,勤加练习,人马合一,马儿才会“跨越”障碍,而在战场上一般战马都具有“践踏”的本能,但是能够随心所(欲yu)的“后马蹄踢”那绝对需要勤加练习方可成功。 马儿后腿的力量庞大,如果踢对位置可以达到数百公斤的力量,爆发力会更强,但池仇和坑货并非战场伴侣,按理是难以做到意到行到,此刻池仇能够驭马踢飞金煞,既有坑货吃痛,也有池仇在马上耐心等待机会,当然还少不得故意用后脚跟“欺负”坑货的伤口。 金煞再能,也敌不过坑货这一腿,果然他躺在那里,面色青紫,出气多进气少,全无力气,再也不堪一战了。 “呵呵。”池仇骑在马上,面前只有简奇行一人,胜负机会大增,他如何不乐。 简奇行站定,脸色苍白:“没想到你骑术如此了得。” 池仇一挑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你要不要也试试?保证酸爽。”正准备拨马迫他,只听简奇行突然喊了一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0章 简奇行 http://.biquxs.info/

“静若处子?”池仇一听,脑袋发晕,还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不成?随即全(身shēn)一震,口中低声道:“动如疯兔?哦,动若疯兔?” 简奇行回首见金煞已经昏迷,一摆长剑,压着声音叫了一句:“你、你是什么人!” 池仇惊叹,心中道:居然遇到了熟人。 原来当初池仇建立雪貂,觉得古代的切口暗号太过复杂拗口,于是将“当局者迷,挡我者死”,以及“静若处子,动若疯兔”“胆小如鼠,力大如牛”这类疯言疯语当作接口暗号。方才两人对话,歪打正着。 “你是几处的?” “四处!” “尤青?” 听池仇说出自己联络官,简奇行再无犹疑,抱拳说道:“你是哪部分的?” 池仇跃下坑货,单手与他握手,简奇行显得很不适应。 雪貂成立之时并非西亭帝国的密牒司,而是池仇自己组建的小团体,当时池仇还在长安,于是设立之时一处负责长安,由彻里骨带队。 后来迁往延州,设立了二处。 三处负责其他州县的舆(情qing)、谍报,尤其是河(套tào)和河东地区。 而四处原本是前朝遗留的一些暗探、密牒,多在河间潜伏,西亭接收了这部分人员,因为这些人并非沙亭时期的旧部,帝国密牒司对泷朝的暗探并不信任,池仇于是把名单截留下来,编制了一个四处,实际上,为了避免相互干扰,四处并不算作雪貂分队,池仇让自己得力干将尤青单独负责,也不求四处能够忠心不二,但求给这些奋斗了半辈子的暗桩一个依靠,发放一些补助,救济一些受伤受困的组员。不至于因为前朝覆灭,而让他们失去依托。 至于该怎么介绍自己,池仇看了看金煞,掩饰自己的犹豫了,道:“我是獬豸,五王子(身shēn)边的人。” “哦。”其实简奇行对西亭内部的称呼并不清楚,他只不过是个暗探,离开中枢已经太久了,甚至久到国破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还能得到新朝的补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毕竟不被清洗已经不错了。 池仇揉了揉耳朵,其实一个帝国内部的官吏架构也是繁杂无比,以前铁勒是皇室的侍从,父皇称帝之后,一部分成了金铁勒,归入大内,还有一些战死或者抽调,他(身shēn)边贴(身shēn)护卫属于铁勒的也就獬豸、明鸟、夔牛还有在兖州城外战死的猰貐和猼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江湖人称千里奇行的简从吧。” 五岳人姓名大多单字,按古时周制,男子二十行冠礼,后来为十五至二十岁之间行冠礼,各地习俗不一。五岳大陆的风气,冠礼意味并不算浓,只有王公贵族比较兴盛,一般书生在学堂由坐堂老师表字,武士则是初阵之后,由家中长辈起名,比如刘与宗 、厉东明等等,也有不起的,比如李远、晏成。 而江湖人多以自己成名的外号为别号,比如简从,姓简名从,绰号千里奇行,他的名字一般叫做简奇行,再比如任凯,就是姓任名凯字穿肠。葛筝的全名就该是葛麻球或者是葛不穷。 当然比起书生、文人,江湖人的称号更加随意一些。 那么民间的人,像王存孝这样有三个字名字很少,而女子的雅号都是夫君或者自己男人起,艾苞儿的名字就应该叫做艾灵缇。 丁飞烟有点特例,她的武功从小就学的是飞烟风索,所以很小就叫做丁飞烟,以至于本名很少有人提及,池仇也不知晓。 能够知道自己的本名,简从简奇行不再怀疑池仇(身shēn)份,也知道面前这位能够接触到内部文书,当即作揖又问:“上官如何在这里?五王子可好?” 池仇四下打量一下,说道:“五王子无碍,这次兖州我们败的蹊跷,五王子让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查探一点消息。你这边有相关的信息吗?” 简奇行虽然归在四处,内心却对这个新国家并没有多大的感(情qing),当他得知西亭在泗水落败,并无太多的哀伤,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即便如此,这一年的贴补还是准时准点的在冬月之前送达,这让他不得不有点佩服五王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觉悟,简奇行还是有的,不过至于此次西亭突袭战,帝国方面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四处,他们既无从配合,也有被孤立隔离的感觉。他摇了摇头,不满的(情qing)绪写在他的脸上。 那意思是,你们开战前都不知会一声,我们又能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你们。 池仇摸了摸(身shēn)边的坑货,马鬃柔顺,不长不短:“这次突袭是帝国密牒司负责收集(情qing)报,制定路线,其他部门(禁jin)止查收,别说你们四处了,就算一处、三处,都没有通知,只有延州的二处因为五王子要率军,知道一点。”他压低声音:“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被五王子留下来,关老爷子还好吧?” 简奇行嗯了一声,眼睛闪出该有的(热rè)度,池仇方才的话说的明白,他们四处并非弃子,而是局势不(允yun)许,况且提及关新关老爷子,说明五王子还是希望眼前这个人从四处的人(身shēn)上得到一些有用的(情qing)报,好分析这场战役的得失。 于是又恢复了一点信心,打探道:“泗水之战都过去经月有余了,你还没去拜会一下关老爷?” “进不去,我可是随军来的,没有什么(身shēn)份掩护,只说了宛城池家,想进兖州,一个月前根本不可能,再晚些,我在宴湖多混混,应该有机会。” 兖州城外泗水大战,谁不是高度戒备,不到开(春chun),陌生人进兖州都不会容易,简奇行表示理解。 “你们这是什么事?”池仇用下巴点了点金煞的方向,说道:“我杀了银煞,不会影响你们吧。” 简奇行摇摇头:“不会,为了一件几百年摸不清的旧案。” “哦?”池仇来了兴致。 不过简奇行貌似不太想说,像他们这种人,只要不是直接的隶属,有权不回答关于自己任务的事(情qing),哪怕跟同僚。 “那那个商图呢?武功不低呀,也是四处的?” 简奇行遗憾的摇摇头,这让池仇很是不满:“不瞒你说,四处的事(情qing)我肯定要过问的,我们来了两个铁勒,可不是为了在这里混个(身shēn)份就回延州的,况且我已经牵涉其中了,你也有义务给我说一些(情qing)况。” 简奇行盯着他的眼睛,被池仇犀利的目光震慑住了,讪讪说道:“他叫商图,别号迎客,是金盔十二将之一。他们貌似在查沂蒙秘藏的下落。” “沂蒙秘藏?”池仇眼中凶光毕露:“金盔?又出现了?” “你也知道金盔?” 池仇哼了一句:“我们在关中追杀了一个坎精,死伤了不少兄弟,五王子密令一切金盔消息,必须上报,你们没接到通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1章 宴谵夫妇(一) http://.biquxs.info/

“接到了!”简奇行叹了一口气:“这条线前前后后我和关老爷跟了十年,只晓得背后有黑手,我也是不久前才晓得他是金盔。” “到底什么线?” “来不及了,他来了。”简奇行显得惊恐:“过会你若打不过,见机闪躲一下,我将他拉走,三日后虞君太白楼,凤阁,我找机会跟你说。” “你少来,后面有几十个哨兵,商迎客再强也逃不出来。” 简奇行脸色大变,直接一掌击在池仇肩窝,池仇踉跄的退了两步,见他居然翻脸,大吼一声:“你找死。”说罢,足膝不弯,运气凝神,身边衣袖粉尘顺势而起。 见池仇运功,简奇行身体陡然向前一斜,急滑向前,竟如脚底打了油似的,窜到池仇身后,极端诡异。 池仇体内氤氲势未强,但依然可以凝聚潜渊气海的真气,护体强身,增加拳速和力量,见简奇行如此迅捷,心中大奇,知道他轻功极好,自己赤手空拳若是缠斗,绝无好处,定要一击而中才可。 想到这里,就见简奇行身后两点光芒由远而近,池仇眼前一花,那人已至简奇行身后,一双金瞳,凛凛生威:“奇行让开,我来会会他。” 商迎客?他居然真的杀出重围了? 池仇猛吃一惊,见他手中并无兵刃,趁势退了一步,猛觉一道雄浑劲力扑面而来,池仇整个人如陷泥淖,锋芒大减,不禁暗吃一惊:“此人用的是锥心双锤,已然不见,难道他掌法也这般精纯吗?”不及细想,狭路相逢勇者胜,池仇也无退避几乎,左掌加拍,双掌并力,运足真气与之对掌。 “找死!”商迎客于李远、刘与宗争斗中,失去心爱的锥心双锤,正恼恨呢,劲贯右臂,便如千斤之力打在池仇双掌之后,池仇顿时连气也透不过来,退了数步已然难以消化劲力,直到十来步之后,撞到坑货才勉力撑住。 商迎客纵声长啸,还要再打,简奇行忙叫:“金煞已经昏死,莫要纠缠,你带着金煞,骑马快走。” 此时“坑货”被池仇一撞,围着地上打着圈,跑到了另一头,身后追杀声渐进,商迎客晓得不能恋战,于是将金煞一手拎起,丢上马,纵身一跃:“小子,算你命好,想打,下次继续。” 说罢策马疾走,简奇行,不知何时已从腰间摸出一粒药丸,丢给瘫软在地上的池仇,眼神亏欠的看了一眼,运起“披星戴月”,仗着轻功了得,居然能够跟上前方两人一马。 池仇一口鲜血吐在胸前衣襟之上,好霸道的金盔--商迎客, 飘雪的冬夜,寂静无声,宴湖堡的东暖阁里,也沉寂了下来,在乱世之中做一个诸侯,尤其是一个好诸侯绝非那么简单,四面八方的事情,琐碎芜杂的案件 ,纷扰不堪的外衙、内衙,每一个小事后面都是人心、都是民意,也牵连着无数人家的未来福祉。 床榻上铺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绸缎,触感十分的柔软,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在冬夜绝对是最为惹人垂涎的地方,却无人问津。 宴徐氏和宴谵懒懒坐在软塌上。 “去,丢点紫檀香进壁炉。” 一小指甲盖的香,丢入柴火之中,飘出一缕白烟,房间里顿时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兵图推演很枯燥,任何死物背后,令人憔悴的是人心。 “夫人,若是累了,不妨去休息吧。”多年的夫妻,宴谵知道宴徐氏并不奢香,那是挥散困意的一种方式。 没有任何敌人会刻意的告诉你发难的时间,河间诸侯每一个夜晚都有可能出现惊天覆地的变化。 年节难过,宴湖冬日祭,就是今年宴湖最大的年节,那一日必定精彩纷呈,各种人物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背后的权谋也好,算计也罢,都不会只在那一天,在那之前许多大事就已经尘埃落定,显贵的人在祭典上走个过场,踏上祭典的台阶的红毯,每一层都是人血铺垫的。 而今夜只不过是那之前的一个普通夜晚,在露水章台屋檐外搓着手的隐大,还是仍然在城东官道上追击金煞的厉东明,以及正给池仇运气疗伤的隐十四,甚至在马车里哼着小调的晏成都已经在“制作”那一盛典的红地毯,不管他们知道或者是不知道。 兵图推演并非每次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或者是真实的结果,一番推演之后,宴谵夫妇都有些筋疲力竭,居于高位,也未必看的清时局,能够看清的可能只是诡谲难明。 宴徐氏担忧地蹩起眉头道:“你断定晏淬在沛城没有异常,他爹当年到底不是干干净净下台的?菟儿说那婢女腹中有一个墨汁沾过的象棋卒子,她分析是个淬字,我还是认为有道理的。” 宴谵心中也是一惊,说道:“难不成你打算在冬日祭之前动沛城?晏淬可是一方知守,此中干系夫人不会不考虑吧。” “确山骑士团团长来了信函,说是金猛是私下接的生意,至于生意人是谁,他作为团长也不得而知,官人试想一下,谁会买通金猛袭杀差役呢?我们与确山骑士团一向关系不错,金猛作为副团不会不知,这种生意他居然接了,那必定是大手笔,起码是有足够让金猛心动的条件。如果不是葳澜在幕后操纵,我甚至……” “甚至什么?”宴谵喟然一叹,金猛袭杀陈家庄园,只不过是私怨,死者是从福建迁回来的,案件难查,但是金猛设计围杀锦局锦差才是让人头疼的,里面的牵扯或明或暗的引向沛城,宴湖将整个微山湖围成了一个内湖,湖西岸就是沛城丰县 ,那里接手日久,人心逐渐向宴,周边的确山骑士团,明面上与宴湖不慕,实际上关系不错,南边又是鹿颂亳州军侯的辖地,可以说湖西是宴湖的腹地,最为安稳的大后方。 现在出现一股势力,居然肯花重金找人围杀宴湖锦局差官,要知道杀官等同“造反”,简而言之在涉及沛县问题上,已经有人有“造反之心”,这个大后方是不是“安稳”,宴谵此时也有些担忧,可正因为担忧和此地的重要,此案才暗自压下,留到冬日祭之后,晏淬述职的时候再做打算,若是湖西乱了,很容易动摇宴湖的根本,宴家不过是新崛起的小诸侯,爵位此时此刻还只是男爵,无论是底蕴还是权柄还很浅薄,一旦湖西出事,更加纷扰杂乱的湖东大小领主难免不会见风使舵,宴湖的崛起看似平和,可权力的背后,谁手上会干净的如同外面的雪花? 宴湖众多隐卫,为何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说起来是为了方便召唤,主家记不住那么多名字。 实际上,这些代号后面都是人命,单隐十三这个名字,就已经换了四个人了。 “换”一次一般就意味着死了一个人。 “夫人是不是有想法?”宴谵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问道。 “我打算派池仇去!” 宴谵听了踌躇一阵,忽然哈哈一笑。 宴徐氏奇怪地道:“官人笑什么?” “夫人是不是想找姑爷了。” 宴徐氏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乱说什么?此人我都还未见过。”不过她还是很客观的说道:“这几日,我对他倒是很好奇,从各方面传递来的消息,此人似乎颇有些想法和见解。” “可他来路不明。”宴谵一语中的。 宴徐氏在软塌上支了支身子:“此人说不定有些本事,前些日子帮着菟儿查案,今日他反驳司衙孔羲的话,就颇得我心,午时还在虞君庙前击杀了金银双煞中的银煞,能文能武的,就算是个奸细有怎样?说不定还是郑国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2章 宴谵夫妇(二) http://.biquxs.info/

宴谵一愣:“郑国?”似乎不解。 “郑国渠。”宴徐氏眼里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亮线,瞄向宴谵,似乎在提点他。 战国时期,韩国是秦国的东邻。 战国末期,在秦、齐、楚、燕、赵、魏、韩七国中,当秦国国力蒸蒸日上,虎视眈眈,欲有事于东方时,首当其冲的韩国,却孱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被秦并吞。韩桓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采取了一个非常拙劣的所谓“疲秦”的策略。他以著名的水利工程人员郑国为间谍,派其入秦,游说秦国在泾水和洛水(北洛水,渭水支流)间,穿凿一条大型灌溉渠道。表面上说是可以发展秦国农业,真实目的是要耗竭秦国实力。 这一年是秦王政元年。本来就想发展水利的秦国,很快地采纳这一诱人的建议。并立即征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任命郑国主持,兴建这一工程。在施工过程中,韩国“疲秦”的阴谋败露,秦王大怒,要杀郑国。郑国说:“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 《汉书·沟洫志》秦王政是位很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认为郑国说得很有道理,同时,秦国的水工技术还比较落后,在技术上也需要郑国,所以一如既往,仍然加以重用。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全渠完工,人称郑国渠。 这是一个典型的敌国奸细为己所用的案例,想到这里,宴谵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夫人呀,你不会打算用他去探一探沛城水深水浅吧。” “为什么不呢?既然他能文能武,又急于表现,我们对他重用一下,有何不可?”宴徐氏对那个“重”字音很重。 估计池仇对宴湖夫人的“重中之重”要翻白眼了,逃了那么远,还是被人当做“棋子”,一言定生死。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宴谵温煦的一笑,搂紧了怀中美人儿的纤腰笑道:“有你这江南第一风流人物在我身旁,我真不晓得上辈子积了多少德了,有夫人在,小生有种不得天下无以回报的感触哦。” 宴徐氏瞥瞥眼,嘴角给出了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呸,那是你宴家几辈子积攒的祖德,你上辈子必定是宠菟儿去了,哪有啥功夫记得。” “哦?”宴谵才想到,“女儿是父亲的上辈子小情人”这句俗语:“哈哈哈,是为夫不对,为夫不对,能娶你,绝对是祖上积德祖上积德。” 宴谵拥着宴徐氏,已经不年轻了,依然很漂亮,不施粉黛,绯红润泽,随着宴谵的低吻,挑弄,暖阁里娇喘细细。 “不行,不行!”宴徐氏推开宴谵,端起身子,她可不是那种不时风趣的端架子的妇人,尤其听到“小生,无以回报”,那是他们在江南初见 那会,宴谵经常说的话,这些话,她一辈子都记得。 也是洞房花烛夜的情话,现在只要宴谵这么一说,她心里头都会暗骂一句:老不正经。 宴谵有些不满,挂在脸上,就像个小孩子。可他依然顺从的没有在进一步,老夫老妻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知道要还是不要。 宴徐氏是完美的,她是夫人的身份,小妾的心,并不会像许多大户人家的“发妻”那样端着,但她说不行,就是不行,宴徐氏眯眼,靠在宴谵怀中:“今夜,妾身心发慌,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隐卫一时辰一报,我们还是说会话,等着吧。” 的确,人来人往的就算有婢女拦着,总归是不尽兴,宴谵搂着她:“你呀,还真是操心。” “对了。”宴徐氏躺在男人怀里温顺的说道:“今天下午,我见到那个闾葱娘了,长得跟根葱似的,水灵的很。” “哦?” “果然是七花,与众不同。”宴徐氏叹道:“官人要不把她收了吧。” “啊!”宴谵扶起宴徐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她,不知是真是假。 “我们这些人都是老妇人了,大夫人修道,几个妹妹也都开始饴儿弄孙了,没工夫伺候你,这些年你守着我们这些老姐妹,也够苦的。”宴徐氏笑道。 “说什么呢?”宴谵似有不满,更多的是惊异。 “怎么,不信我的话?以为我会诳你?” “夫人自然不会骗为夫,可为何这年岁了,给为夫纳妾,我都这把岁数了,不是坑了人家小姑娘。”宴谵摸了宴徐氏一把,笑道。 “男人嘛,四十才是一枝花,此事我仔细想过了,等苏儿回来,亲事定了,我就的给他忙活的找几家姑娘先做个填房,鄀儿还太小,苏儿可不小了,男女之欲自然晓得,不能不管。鄀儿呢?我带在身边,她还小,未定性,该教的教,该调的调,虽说有点薄名,但做你们宴家的媳妇,单有点才气可不行。” “这跟我纳妾有什么关系?” “苏儿到底是入赘,得住在栖霞那边,这些事情,我得去江南帮他理落。” “夫人要下江南?”宴谵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 “嗯,我爹也老了,这些年我也想陪陪他,你知道他现在在萧山出家为僧,又不可能来宴湖,我家又没个兄弟,这个做女儿的,多少尽一点孝道,往后两三年,我想,我应该都在江南。”宴徐氏将她的计划说出。 “这怎么行?”宴谵很不乐意这样的安排:“你若是走了,我这后院谁来打理?岂不是乱了套了。” “都是老姐妹了,说的谁还愿意争风吃醋似的。你到时借着新宠小妾,好好培养下蒙儿,这些年,他荒废太多了,我走了,对他建立 起世子的权威也有好处,难不成官人想着我与世子两看相厌?” 宴谵默然无语,宴徐氏的话,句句在理,丝丝入扣,让人无从反驳,她虽不干政,但政令多从东暖阁出,宴湖皆知,宴蒙一旦被立为世子,就要辅政,毕竟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正值年轻气盛之时,若是事事觉得受人掣肘,反倒不美,宴徐氏离开宴湖一段时间,是一种态度,也是一份呵护。 在这几年中,宴蒙若是能够学习理政,收拢人心,对于他未来的家主之路,好处显而易见。 “好了,我去江南肯定是要去的,这个心愿,官人不会不答应吧。” 宴谵不想说同意,却也没有反驳。 “这次栖霞宴湖议亲,宴苏入赘,也就意味着,鄀儿以后就是栖霞学宫的掌宫,少年得志,难免傲气,与鹿颂的贵女们难以融洽,她要学的东西,人情世故,闺秀往来还很多,她母亲又不在世,父亲又出家了,也只有我这个姑姑这个婆婆?哎?” “怎么了?” “我应该是婆婆还是岳母?”宴徐氏笑了,笑的很明媚。 宴谵也跟着一笑,说道:“该死,我也不晓得该是公公还是岳父了。” 爽朗的笑声穿出暖阁,引来一阵脚步声。 “夫人,有信鸽报信了。” 暖阁中笑意收敛,开心的一刻,总是短暂。 “进来说话。” 隐七步入暖阁,身材挺秀,面容秀丽,她和隐九是隐卫中的女将,作为女将,能够进入暖阁汇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3章 宴谵夫妇(三) http://.biquxs.info/

隐七单膝跪地,禀报道:“十四来信,劫狱者金盔商图,千里奇行简从,左哨营死六人,伤十人,池仇与商图对掌重伤。劫犯两人均往东逃窜,金煞生死不明,厉东明率部追击,问,是否回报?” 信鸽传信,说的都比较简略,城主是让十四继续在现场,还是回城汇报,需要请示。 “什么?刘与宗干什么吃的,死伤这么多人,居然一个劫匪没有拦下?”宴谵气急,霍然而起,面色难堪。 “金盔商图是什么?那个简从很厉害吗?”宴湖夫人问道。 “金盔十二将据说个个都是迤逦境高手,迤逦境若是放在江湖,足可开宗立派。”隐七回答道:“商图是金盔一员,别号商迎客,而千里奇行简从,也叫做简奇行,据说此人轻功了得,一日千里,功夫嘛,应该平平,与我相差无几。” 宴谵夫妇作为上位者,对江湖之事并不了然,隐七简单介绍了两人的传闻。 “池仇跟谁对掌?” “信中简单,应该是商迎客。”隐七回复道。 宴谵与宴湖夫人对望一眼:“你是说他能够跟迤逦境高手对掌?居然不死?” “嗯,信上说的确实是重伤。” 宴湖夫人氏也是一脸诧异,若说这池仇,她心思里觉得就是个想讨好宴湖各级官吏甚至城主好感的奸细,为了这些,用点苦肉计、苦情戏可以理解。可跟迤逦境高手对掌?这不是苦肉计,简直就是找死:“你能与迤逦境对掌不死?” 隐七琢磨一番:“应该不能。” “你什么境界?” “朣朦中境四品。” “命十四详细探查池仇伤势,先行汇报,再来城中详报。” “是!”隐七听的明白,这是让隐十四先探查池仇伤势真假,发个信鸽回来,同时再回内城口述今晚所见。今日之事太过重大,有些当时的情况必须见面,才能问的清楚。 “隐大他们呢?邱坤找到了没有?”宴谵问道。 隐大负责尔朱荏一行人的行踪,尔朱荏此时此刻正在露水章台寻欢作乐,葳澜随行人员除了邱坤,其他都在,而邱坤到底去哪里了,这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查出端倪。 “暂无消息!”隐七说完,直接说道:“右哨营发警讯烟花。” “什么?”宴徐氏倏地站起身子,不知她是过于激动,还是另有它故,身子微微抖动,眼中冒出寒光,神情闪烁不定:“出了什么事?” “暂无信鸽飞回,属下见到烟花,先行来报。” “炙香女学!” 宴徐夫人稍微思虑一下,就明白,山右哨营的警讯应该是炙香女学出事了,果然,没一会,就有隐五跪在门口报:“山右哨营来报,炙香女学出现贼寇十来人,坐船而来,杀三女,掳 走数人,坐船而走,人数在查,依稀是两人。右哨营杀贼三人,活捉一人,山右哨营封娘子请求水师衙门派船围剿。” “夫人?”这种伤情,宴谵听了怒气丛生,却有些不解:“为何是炙香女学?” “没人敢在虞君庙里闹事,而炙香女学等同虞君庙,要知道女学里贫苦人家女儿固然不少,但大多数还是权贵家的女儿,一旦出事,这些女子必定要被接回,坊间皆会认为宴湖治安乱到极致。”宴湖夫人脸怀仇视之色,低声道:“命水师全力围捕,清剿微山湖水面!” “是!”门外的隐五领命而去。 宴谵搂着宴徐氏发抖的身体,宴湖对育林学院和炙香女学的保护是极为细致的,跪在面前的隐七,在接任身死的上一任隐七之前,就是山右哨营的掌营。 隐七也暗暗心惊,山右哨营的力量还是颇为可观的,尤其是炙香女学有个校内码头,在那里值守的,除了山右哨营,还有水师衙门巡查水面,显然这些水匪击破了巡查的舰艇,才登岸的,损伤必定不小。 宴谵夫妇一想到数百名女学学生因为学校治安回家,等于几百只“鸭子”出游,这份舆情就很难把控了。 若真是如此,今日之事远比城东连环案更加让人头疼。 池仇在昏迷之前,勉力将简奇行丢来的药丸吃下,跟商迎客对掌之前,他已经明白,简奇行怪异行为,只不过是发现商迎客回来了,并非突然变节,他给的药丸应该有效。 吃了药丸,迷糊中看到隐十四奔来,才吐出那口气,昏过去。 自从池仇去给与李远报信,隐十四在山左小镇的街口的巡捕房里就知道池仇出现在了山左哨营,他立马过去交代宴湖夫人的指示,才长吁一口往回复职。 得知有人劫狱,隐十四也先行发了信鸽汇报。 但是作为隐卫,他有权知道各处锦局、城衙、哨营的行动,但无法干涉或者插手,除非对方同意或者请求。 刘与宗认为缉拿劫狱者易如反掌,并没打算让隐十四助拳。 在没有得到宴谵夫妇新的指示之前,隐十四也没必要留在左哨营,便回去复职了。 走到半道,接到暖阁的信,让他去追击金煞,才匆忙折返回去。 一路赶到二卡之处,那时商迎客与李远、刘与宗战的如火如荼,一人与十多人缠斗,居然不落下风。 当商迎客见到隐十四赶来助拳,他既然行走宴湖一带,自然晓得隐卫的能力,方才他虽不落下风,却也只击杀了一名哨兵,并无能力击杀其他人,当即也不托大。 那是商迎客手中的锥心双锤,一根早已经扎进了刘与宗的肩窝,于是他将另外一根顺手飞刺隐十四,虽被格挡,但商迎客接着甩出 烟花弹,趁着烟雾弥漫,脱身而去。 再后来,就是与池仇对掌,而隐十四也正巧追来,见到池仇瘫软在那里,已经昏迷,知道此人是宴湖夫人关注之人,也不小气,拿出一颗大还丹,给他喂下。 解开池仇衣服,挽起衣袖,替他推血过宫。 说来也巧,这简奇行轻功了得,行走江湖,常负责传信报信,日行千里,路上需要补气纳气,避免中气不足,所以他怀中常备的是江湖上少见的练气丹药。 而隐十四给池仇服下的是大还丹,愈合筋脉所用,两相结合,相得益彰,互补互通。 再加上隐十四也是宴湖少有的朣朦上品八阶的高手,可催动真气,经过一阵按摩推拿,又用内力真气帮助药力运行,效果极佳。 昏沉沉的池仇感到从隐十四的手心,传来一股真气,灌入他的后背。 起初有点热麻麻的,接着又是凉爽无比,再后来浑身感到舒畅无比,这种内功疗伤的滋味,池仇恐怕只在书中见过。 仅用片刻功夫,池仇就得以回醒,当即吐出一块紫黑色的瘀血。 但池仇依然不能运气,刚想说话,却被隐十四阻止:“别开口,也别运气,否则元气一散,复原就慢了,你且放松,我自会帮你。”说完,隐十四又注入一股真气,从丹田贯注四肢,循着奇经八脉,运行一周,池仇瞬即周身清爽,再无疼痛。 池仇满脸诧异。 好大一会,等隐十四运功完毕,池仇顿时觉得浑身舒坦许多,似乎还比先前更好。 厉东明带着几人赶来,按照隐十四指点,去追人。而李远他们大多负伤,难以运气轻功,故而姗姗来迟。 见池仇伤重,众人想了诸多法子,才将他抬回了山左哨营歇息。 隐十四得到暖阁新的讯息,命他回城汇报,于是离开山左哨营赶紧回城述职。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4章 宴谵夫妇(四) http://.biquxs.info/

半个时辰之后,隐十四(身shēn)穿黑色锦袍,不仔细看,很难看出锦袍上纹着蟒纹,缓步穿过石道,走向石道尽头的那间暖房。 隐十四,四十多岁的年纪,他的额头很开阔,太阳(穴xué)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嘴唇也很宽厚,看上去给人分外坚毅之感。 正班的隐者只有十二个,他和隐十三都是宴湖夫人从江南带来的,按照现在的话,是编外人员,后面加进去的,隐十三牺牲后,十三这个位置就没人了,而隐十四却做了二十年。 垂首凝立在一扇半开的大门前,他是男子,不能进入暖阁。 大门的后方传来绵软而悦心的声音:“你确定是真伤?” “是。”隐十四回味了一下,明白夫人问的是池仇的伤,于是朗声回答道。 “池仇能追上简奇行?不是说那个简从号称简奇行,能(日ri)行千里吗?池仇怎么会追的上?”又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日ri)行千里也是江湖夸谈,据哨兵说,今(日ri)众将围攻之时,只有商迎客和简奇行动手,金煞在一旁并未出手,显然是(穴xué)道受制,难以用功,属下以为商迎客和简奇行并非劫狱同伴,而是劫持金煞,简奇行带着被点了(穴xué)道的金煞,就算再厉害,也有诸多不便,池仇骑马追上不难。”这些问题很难在信鸽的便条里体现,这也是宴谵夫妇要招回隐十四的原因。 “池仇什么品阶?” “朣朦初境。” “隐七都是朣朦中镜四品,与迤逦境武尊对掌,她都说难逃一死,池仇一个初境?” 隐十四隐约感觉出来了,夫人对他的判断的不信。 “那商迎客确实是厉害,不过我去的时候,池公子已经去追击简奇行了。商迎客在那之前与李远、刘与宗游斗多时,加上被我追击数里,他才追上池公子,已然气衰,如此(情qing)况下,能够发挥出六成算是不错了,况且池仇的伤势,属下探查的清楚,他并非初境,而是零境。” “什么?零境?”宴谵也是练武的,还从未听过零境说法。 “常人练武,一旦破镜,用杯盖口诀,收拢氤氲气化为氤氲势,这种(情qing)形可以聚气到一品二品不成问题,可以大大缩短修炼时间,但在一封祖师发明杯盖口诀之前,或者不会此口诀的修炼者,无法聚拢破镜之时迸发的氤氲气,破镜即归零,就是零境。所谓零者,元始也,潜渊气海会自行化作一个如同蛋膜的屏障加以保护,称之为境膜,池仇潜渊气海不大,但充实饱满,又有元始境膜护体,只要他防御得当,是可以避祸的。”隐十四缓缓道来这修炼的一些原委。 “境膜?” “境膜是什么,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自从杯盖口诀成型,天下武者皆求练功速度,零境之人极少,今(日ri)(情qing) 形,属下用真气探查了一下池仇体内潜渊气海,属下大胆猜测,境膜可以使得潜渊气海不容易被打散,练功聚气虽慢点,但也能作为一定的防护作用,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就好像顺产的小孩和剖腹产的小孩,差不多的意思,顺产的小孩因为经历一番努力,往往比剖腹产的小孩更容易聚精会神。 练功也是如此,等到了朣朦四品,聚气充盈,氤氲势孕育而生之际,若是能够破膜而出,氤氲势更加劲道,当然其中劣势就是聚气会比较慢,而且作为大部分人一生只会破镜一两次,效果实在微乎其微。 宴谵夫妇互望一眼,“嗯,李远和刘与宗如何了?”宴谵追问道。 “李远无碍,刘与宗伤及左臂,需要调养。” “金盔商迎客,你知道多少?” “此人应该是金盔十二将的戌狗,绰号迎客。此人功夫嘛,属下未与他对掌,不敢乱言,但自认单打独斗,胜不了,最多自保。” “有绰号?他曾在江湖上做过什么事?” “据说此人,善于追踪,今(日ri)池仇先追简奇行和金煞,已经跑的很偏了。商迎客在急速之中,依然能够找到三人位置,说明他应该有一(套tào)追踪的方式,属下估计此人在金煞(身shēn)上涂抹了特制的香粉。”隐十四定了定神,扬声说道:“江湖事迹倒是不多,据说五年前出没在锁夏一带,迎客不过是民间对戌狗的另外一种称呼。” 听到隐十四这话,宴谵夫妇甚为满意,所问问题一一道来。 隐卫中多是以数字替代,只有隐大隐三和隐十四是当时初建之时的老人,其他各个名号皆是替补隐卫。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日ri)你负责夫人侍卫,不可离。”宴谵说道。 “是!”山右哨营的警讯,隐十四也在外也看到了,心中猜测炙香女学出了大事,隐七和隐九作为夫人的(身shēn)边的女将不得不去处理。 河间男女大防比较宽松,但女子出事,还是女将在侦讯会比较合适,隐七和隐九都是这方面的高手,比起丁飞烟来说,她们都是从小培养得隐者,实力更加强悍一些。 隐十四起(身shēn)告退。 “看来这池仇不是(奸jiān)细。”宴谵说道。 宴徐氏一直在轻轻揉捏太阳(穴xué),睁开美目,眼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的光晕,淡淡说道:“只能证明他不是金盔。” 事实上,也只能是这样的判断。 “夫人觉得今夜之事到底,是葳澜嘛?” “不好说,太古怪!”宴徐氏显得有些疲倦,有些倦怠的说道:“还是等下一步的消息吧。” 宴谵很想推演一番,自从太宰赵奇将兵图推演术带到五岳,诸侯武家都以此为乐,虽然是否正确还是看推演者的聪明才智,但它确实带来 了一种新的变化,就是集众智而用。毕竟一个人的记忆和关注点都不同。 “先休息吧,妾(身shēn)有些累了。” 额,宴谵知道宴徐氏若是说困,那绝对是真累了。 赶紧温柔的招来婢女,命其照应宴徐氏休息。 正当宴谵准备离开,宴徐氏躺在高贵清雅的香榻之上,温和的说道:“明(日ri)我去炙香,官人帮忙安排一下,妾(身shēn)先睡了。” “好!” 宴谵走出房间,进入书房,很快便有一人匆匆赶来。 “什么事?” “回城君,苏公子已经安然登船了。” “嗯,可有异常?”那人还未说话,宴谵便摆摆手:“也应该没事,隐二、隐三,在那里,我相信他们。” 隐八回复道:“各地隐组探查了一些不大好的动向。” “哦?什么意思?” “微山湖里各处水寨皆有异动。” 宴谵面色难看,水匪水寨,宴湖已经打击多年了,势力衰退不少,一些残余都被分割,不敢造次,隐八既然汇报各地水寨有异动,显然很不正常。 啪 宴谵一巴掌拍在桌上,(阴yin)沉的说道:“他们想动我的苏儿?” 隐八抬起头,不敢多言。 “是否有人串联?”宴谵问道。 “应该有,各地潜伏在水寨的探子汇报,皆是有人探营之后,各寨主才纷纷出水,但具体是谁,如何相貌,不知。” “查,给我查清楚。” “是,城君。” “你亲自去,一定要找出那个联络人,我倒要看看,谁打我苏儿的主意?”宴谵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脸上露出狂怒之色,一字一顿的说道:“命水营出动,剿灭一切水匪,杀无赦。” 隐八拱手,领命而去。 “宴苏”这两个字,对于宴谵来说,意义非凡,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一封折子,目光如炬,继而产生一丝(阴yin)鸷之色,将那折子捏在手心之中,揉碎,掷于地上。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5章 肉身淬炼(一) http://.biquxs.info/

直至午夜时分,天终似托不住冬意的沉淀,白色的雪花如雪片般落下,丁飞烟依然是淡蓝色湖丝团衫和下罩烟纱百衲裙,暖气十足,沐浴之后,里面的皮甲便不再穿了,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随意系了一个蝴蝶结,腰如细柳,形似漏勺,三千青丝犹如绸缎一般柔顺,披在腰间之上,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一双幽蓝透彻的眼睛,尤其不再外出,抹胸背后的暗扣悄悄松开,丰满坚挺的峰峦再无束缚,更加壮丽。 这太白楼顶楼的凤阁自然比不上金香园或者是苏香园宽敞明亮,但一个人在里面还是显得空荡荡的,洁净的纯木地板,通透的大开面玻璃,富丽堂皇的装修彰显出太白楼的气派和不凡,透过玻璃,夜景、雪景一览无遗,并非正南方向,东向的窗户外正是山左小镇与育林书院相交之地,比起山门的街口,这里更是繁华,万家灯火太过夸张,但是“孙康映雪”的典故本就是读书人追求,点点烛火从整齐的院舍里传出,给这冬夜带来些许的暖意。 丁飞烟站在那里,身材高挑修长,一双饱含复杂感情的幽怨眼睛在注视着窗外,池仇离开太白楼已经四五个小时了,在这段时间里,飞烟有充足的时间沐浴、思量、去等待。 两个凤阁之间的书柜已经关闭,她无法开启,但西凤阁甬道的暗门却没有关,她已经两次从南凤阁的暗门出去,去看看池仇有没有回来,还顺带研究了下那甬道的浮雕该如何关闭。 此时已经午夜了,池仇还没有回来,他不过是去报个信,为何如此之久?难不成与那两个高手有所遭遇?交手了?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扰的丁飞烟心神不宁,心头患得患失,这些年清寡无欲的日子,让她有种心如死灰般的寂寥,河间再嫁的多,寡妇也多,姑子也多,甚至独自走完一生的姑婆也不少,开放自由和坚贞守节,在河间的激荡冲突尤为严重。每一位少女都会怀揣着一个梦,“水不厌清、女不厌洁”,若是能够以初情之心,相伴终生,可谓至清至洁,那时候飞烟还不懂亲、不懂吻、不懂处子何为、不懂圆房作甚,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有所属。 数年来,一边会听人谈及“一马不配二鞍,一女不侍二夫”等等礼教说法。一边随着年岁增长也知道当年的情意根本不是“始乱终弃”“三从四德”,就好像一场梦而已。 只是她还没有决心去戳破它罢了。 池仇的到来,对于丁飞烟来说,尤其是她的情感,并不是潜移默化,而是惊天辟地,上来就是一个温泉之吻,那一夜,丁飞烟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重要的议题“肌肤之亲”;后来看到小县主落马之后的窘态,她略略释然了,毕竟那时小县主可谓衣冠不整,明显被池仇触碰 了紧要部位,可再后来,陈家庄园,她不得不面临另外一个课题“以身相许”,亏的那天并非只救她一人,小县主亦是其中之一。 再就是今日,池仇的话,让她再无法回避,只要想到今日状况,丁飞烟芳心“砰砰”地乱跳,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灵,池仇久久未归,她已然知道了答案,潮湿的手心、涨红了俏脸、紧绷的心弦,都在诉说着她对那个人的关切。 “大概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吧。”丁飞烟柔静地凝视这南凤阁的暗门,她多么惶恐又有些期待想听到那敲门声。 可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池仇却一动不动的躺在山左哨营营房里,离她不过一箭之地。 隐十四临走的时候,交代莫要说话,以免散了真气,难以恢复,池仇其实早已醒来,却不敢乱动,怕伤及筋脉,也不敢张嘴,怕灵魂出窍。 作为现代人,看多了电视也不好,电视里总是吐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就撒“手”人寰,池仇不敢赌呀,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内伤”,谁晓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是不是被“震碎”了?隐十四那句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反正不能说话,也不能张嘴,干脆开始闭目凝视,运转卻凤古诀。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夜的周天和往常并不相同。 天地万物皆有声,有些人能感受的到,有些不能,就好比常人只能听到雨落之声,而朣朦境的武者就能听到细小的雪花落在空地上的声音,而此时此刻,池仇体内也响起无数这种细微的声音,如同自己的细胞活跃起来。 对于武者而言,容纳真气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潜渊,一处是气海。 卻凤古诀是内功心法,纳天地元气,充实潜渊。 一旦充盈之后,散发而出,氤氲弥漫潜渊之上,称之为气海。 池仇朣朦零境,潜渊中的天地元气如同温水蒸汽,孕育而出,却被一层膜所覆盖,潜渊之中吐出无数股细微的元气,却被如同气泡的水膜给压回了潜渊深潭之中。 按照武侠和修仙网文给池仇的固有概念,境界也好,丹田、元婴也罢,都是潜渊气海,只不过说法不同而已,可真当自己修炼,池仇才晓得,潜渊是潜渊,气海是气海,潜渊之下困龙涧之内才是丹田,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这个差异是截然不同的。 潜渊的充盈,意味着自己的感知能力、本能和体质从根本上的提升,而气海的充盈意味着撒发出的精气神与人截然不同,而武技高手就是通过功法能够随心所欲的操纵气海里的氤氲气,化为真气,用于攻敌制胜。 相对于池仇此刻的真实修为,他的修炼进境只能说一般般,像他这岁数的武者,达到迤逦境,也不是不可 能的,就好比任穿肠和今天与他对掌的商迎客,他们也都是三十岁上下,高了池仇整整一个境界,这就是天上与地上的区别。 当然还有灵犀观的居玲珑这样的修炼怪物,池仇曾听说,她现在十几岁就已经是迤逦中境了,估计武侠中的天仙神女就是那样的吧。 池仇修炼一直不得其法,事实上,他的人间造化已经算是极好了,但天下不可能围着自己转。 穿越之前的真身从小摔跤、骑马、挥刀,也给他一个良好的体格和足够健硕的身体,对此,尉迟明鸟、周容以及艾苞儿都有深刻的体会。 可他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等池仇登上天山灵犀观的时候,僵化的根骨,呆板的摔跤手法,只能学一些聚气功夫,没有系统学习的潜渊,大小远不如其他的同根骨、同悟性的武者,按照灵犀观主的说法,他的潜渊不过是个鸽子蛋那么大,而居玲珑的已经是玲珑珠那么大了,那时候居玲珑才七八岁,于是这些年,池仇也没有追求武道境界,一直是随波逐流,主角在武道方面的光环,可以说是黯淡无光。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6章 肉身淬炼(二) http://.biquxs.info/

按照葛筝的描述,正常(情qing)况下,从第一镜混沌境到第二境氤氲境其实人人都会有,几乎就是智力未开或者先天肌(肉rou)萎缩那种才会一辈子到不了氤氲境,尤其在五岳大陆,练武是常态的(情qing)况下,世人几乎不谈及第一境。 第二境氤氲境到第三境朣朦境,只要是有心修炼的,十年时间大多能够冲镜成功,当然现代社会中,练武的人极少,许多高人都是通过茶道、棋道来修(身shēn)养(性xing),显得比较少,达到这种境界的也大多是老者。 事实上,在五岳,能够破镜朣朦的人比例要高的多。 而且每个地方也不同,池仇到了河间,才发现,在河间的军卒中,能够达到氤氲八品的人,远比西域的牧民比例多,因为他们都会接受比较系统的训练。 就好像宴湖,每一位成年男子,都需要去军营历练。在普遍军训的(情qing)况下,河间男子的(身shēn)体条件自然不错。 甚至没有历练的读书人甚至都不算合格的秀士。 加上系统训练,河间武士单打独斗未必输给西域沙陀,只不过游牧民族占据着骑马的优势。 而第四境迤逦境才是真正的武者修炼,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江湖高手。 迤逦境的分级极为复杂,倒不是池仇故弄玄虚,而是天下武林,皆在此境徘徊,江湖高手难分伯仲,修炼一品极难,就好像大学的学科一样,远比初中、高中复杂百倍,这一个层次的修炼,堪称曲折无比。 迤逦境分为三个境界,各有三品阶,九品的武者被称之为武尊,几乎可以傲视群雄,武者一生追求的境界了。 朣朦初境有一二三,三个品阶,每个品阶的炼气起码要花费一年以上,然后进入中境阶段,中境若想提升一个品阶,需要两年甚至三年,修炼和升阶的速度越慢,想达到朣朦高镜,没有十五年以上的修炼和机缘,都能难触碰到九品的门槛。 所以杯盖口诀,成为所有武者必练的法门,在破镜之后,收纳体内迸发的元气归于气海,起码可以达到一品、二品的地步,这意味着可以少三年五载的修炼。 这种效果对于寻常的武者而言太重要了。 尤其像池仇这种零境的人物,想修炼到初境,按理又得比人家多花一些年头。 破镜朣朦之后,池仇修炼不过数天,但是卻凤古诀是一部极为彪悍的古诀,古诀的要义就是返璞归真,是最早期修炼者使用的,古诀的法门也许并不花哨,也许并不追求速达,但绝对是最为纯粹的聚气法门。 后世的武者在这些古诀的基础上,改了又改,有些以讹传讹,有些面目全非,有些改弦易辙,本来聚气的功法,愣是被改成炼气的,如此谬误让单纯的修炼成了一种奢侈,因为世间大部分的修 炼者都已经不知道真正古诀法门的奥妙。 池仇那破败的根骨,也有一点好处,就是他的潜渊比起其他武者要小,这是先天的,经脉窄小,潜渊容量也低,就鹌鹑蛋那么大,就更加容易充盈。 由于是零境,他的潜渊凝缩成团,里面的早已吸收了无数丝细小元气,比起使用“杯盖口诀”的破镜者来说,池仇的气海空空如也,但潜渊里,却是鼓((荡dàng)dàng)饱满,若有见识广博之人,得知池仇现在这副模样,怕是会惊诧的下巴都掉下地来,潜渊的元气竟然能浓郁到这种程度。 因为大部分武者追求的是气海上氤氲的修炼,以期更快的冲品,而对潜渊修炼却不再关注,就像池仇认为的,那不过是“先天根骨”,难以改变,与其花费时间精力,不如加快氤氲势的修炼。 随着卻凤古诀,周天地运转,潜渊里的元气,一丝一滴的增加着,涌动的气泡不停的触碰着潜渊和气海之间的境膜。 在昨天,还远远没有达到破膜而出的张力。 但今(日ri),池仇食用了简奇行的练气丹、隐十四的大还丹,加上为了疗伤,隐十四给他注入的那些许真气,就像几条游龙在搅动的境膜之下的潜渊元气。 潜渊深处丹田源自人体天然的元气也从传说中的“困龙涧”中溢出,现在的作用就好像一个陨石突然砸到了地脉深处,不但激起了岩浆的涌动,更是让潜渊底下困龙涧里的“地壳”发生了阵阵怒吼。 各种外力的作用下,潜渊的元气变得越来越强横,鼓动境膜的气泡,越来越翻滚,池仇小小的潜渊里,还有不断注入躺在病(床chuáng)上运行卻凤古诀而产生的一点一滴元气。 不知多少个周天之后,感觉潜渊的境膜就鼓胀(欲yu)裂,即将爆裂开来。 池仇从未经历过这种境况,他甚至不晓得该压制还是该放纵,这不是破镜,却胜似破镜。 卻凤古诀将天地元气汇入其中,而练气丹激发了池仇(身shēn)体各处自(身shēn)的元气,大还丹刺激着体内五脏六腑全面的活力和隐十四那道真力如同蛟龙入水一般搅动着潜渊深处,渐渐的潜渊里的元气如同蒸笼的(热rè)气,境膜被鼓噪的如同(热rè)水湖面。 池仇沉浸其中,努力压制,这份压制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存在于天地之间,加诸在岩浆上的桎梏,岩浆在一点点蚕食焚烧这份桎梏。 轰……地一声,池仇浑(身shēn)燥(热rè),如同岩浆灼(身shēn),一个动念,潜渊境膜的天窍打开,无数元气破膜而出以平时完全不可能打到的速度涌入他的(身shēn)体各处,这是真正的百凤破湖而出,奔向气海各处,以池仇神识感知,此时他的气海如同飞机冲入雷电风暴之中,景象壮丽而匪夷所思,破茧而出的元气如同一只只凤凰,各处游((荡dàng)dàng)穿梭,让池 仇的经脉燃烧起来,一(身shēn)肌肤蓦然变得通红。 零境突破了,原来零境到初境还有一种小破境,这是一种潜渊的破镜,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池仇浑(身shēn)一轻,种种压力和桎梏消失不见,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稍稍探查一番,第一种赶紧就是自己潜渊扩大了,再也不是鹌鹑蛋大小了,起码也是个鸽子蛋模样,池仇欣喜不已。 在探查之时,他还发现,虽然突破,可刚才那份意境却还没有消失,游凤四面八方击打、渗透池仇的五脏六腑,血(肉rou)经脉内。 池仇此时此刻,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重朔金(身shēn)”,精钢尚且需要千锤百炼才能形成,人的(身shēn)体也是如此。只不过这种重朔金(身shēn)的造化太过微小,以至于修炼者都渐渐忘怀了。 风起云涌的游凤涌入(身shēn)体,元气穿窍,(肉rou)(身shēn)淬炼。 随着困龙涧渐渐封闭,潜渊开疆拓土完毕,气海之上氤氲沉寂,池仇缓缓睁开双眼,他还是能感受到这一次“小破镜”给自己(身shēn)体带来的巨大改善,至于这种突破会给池仇到底会有何种变化,尚不得而知。 除了纸面上的实力增长,池仇在突破的时候还隐隐摸了一丝意境,这种意境太过玄妙,池仇只能说,对于武学修炼有了一定的感知,不像以前随波逐流,他觉得有必要找一个高深一点的武者一同感悟一下,才好。 就在此时,山左哨营里的座钟敲响,将他的神识拉回了现实。 一位值班的女护缓缓走了过来,池仇眯着眼:“喂,我能不能动了?”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还不错的姑娘,样子是夏尔人的模样,作为索尔人的一支,夏尔人(身shēn)材高挑,很有(诱you)惑力,五岳各地军中已经开始配备女护士,建立战地医疗的传统,护士服也是池仇习惯的白色。 “你汉语说得不错。”池仇陪着笑道。 女护想看怪物一般看着池仇:“啥是汉语?” “额,华夏语?”池仇问道:“你不是夏尔人嘛?我看你脸上还有纹饰。” 女护用一种冷到了骨髓般的目光看着池仇,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池仇,淡淡道:“我就是宴湖人呀。” “额?”池仇无言以对。 “我家祖上有戎人血统而已,不过世居宴湖都三代了。”女护看了一眼池仇:“你不也是褐瞳,祖上也有索尔的血统吧。”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7章 肉身淬炼(三) http://.biquxs.info/

池仇到中原不久,又非土生土长,还是很难做到戎夏不分的境界,对五岳的民族演变,他知之甚少。 在延州北部,几乎几个部落就是一个小族群。 在延州南部,关中地区,折白人与汉人相处数百年,若不是纹饰区别,其实已经很难从外面判别了。 反倒在河间,中原腹地,各色人等在外表上泾渭分明,金发、色瞳人不在少数,显得非常异类,可只要一张嘴说话,语言没有任何差异,让他很难适应。 说起来很滑稽,没想到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比五岳人更加难以接受天下大同的想法,可能是他们土生土长吧,身边邻居、伙伴都有可能有着不一样的瞳孔和发色,而池仇却总是“先入为主”,总觉得相貌不同,就是不同的民族和国家。 有时候,觉悟这种东西,真的不是知识多少,见识广博就能达到高境界的。 李远走了进来,他没有打伞,进屋就便拍了拍衣衫,抓了抓头发,去掉身上堆积的雪屑之后,这才问道:“醒啦。” “你怎么回来了。”池仇见他装戎整齐,不免讶异,他知道李远已经回普救堂助营了,今夜出了这么多事,掌营将官们要呆在军营里这是惯例,厉东明已经接手了追捕金煞的事情,他更没理由在外面闲逛了。 “今夜要巡山,炙香女学那边出事了,听说死了几个,还被劫持了几个女学生。”李远将披风摘下来:“要摸排虞庙,我受命过来帮忙。” “谁做的?” “就是不知道!”李远小声说道:“明天夫人要拜庙,估计要彻查此事。” “呵,她可以顺便来看看我,我明天可没办法去拜访她了。”宴湖夫人召见的事情,李远是知道的,隐十四来传达的时候,李远还在。 “你怎么不行,听你说话,中气很足嘛。” “是嘛?我方才都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那个十四啥的说不要说话,免得真气散了,我没事就只好躺在床上运气,哎,我问你,我现在浑身酸麻,没啥力气,这筋脉俱断是不是就是我这样?”池仇方才一直是躺着的,根深蒂固的“电视剧”思维,让他面临“囚徒困境”的窘迫。就是那种“岁数越大越胆小”的状态。以他的知识面,超过几乎五岳大陆所有人,但却没有土生土长的经历,对于一些五岳武者熟识的知识,他又很难体会。 “断你个头呢,你都能运气了,怎么会断。”李远笑骂道:“你是躺久了,骨头都散了,起来坐一下就好了。” “额” 在李远帮着下,池仇抽了一个软垫靠着,才发现自己屁事没有,就是躺久了。 “你恢复的还真不错,这隐者的药就是好些。”李远稍稍检查了池仇的身体,一脸不可置 信的说道:“天,挨了一掌,居然达到了朣朦中境四品了。” “额!”池仇对这种武学品阶,无感,他甚至不晓得李远是怎么“摸”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李远猛地站起来,愤愤不平,在他眼中池仇不过是连“杯盖口诀”都不会的武者小白。 李远抓着池仇问如何做的,池仇开诚布公的与他说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感受。 李远摸着耳边散出来的几缕发丝,打着圈,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问道:“那按你这么说杯盖口诀就是谬误咯?” 池仇一脸无辜,李远得不到任何回应,有点抓狂:“潜渊也有破境之说嘛?” 对于李远的疑问,池仇实在无法解释,他现在只觉得身体粘稠的很,掀开被子,李远也吓了一跳:“我靠,这是什么,这么脏?” 池仇浑身布满了厚厚一层灰黑色的泥垢,如同硅藻泥的面膜一般,敷在在皮肤表面,这是他体内所排出的污垢杂质。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脱胎换骨?”李远和池仇都是一脸茫然。 李远找来方才那个女护,丢了两个银币,让她赶紧找人备一桶热水,帮着池仇梳洗一番。 为了消毒,病营中有专门的热水房,女护领了银钱,很是高兴,开心的招呼几个人帮忙准备热水。 李远不知道“脱胎换骨”之后,能不能吹风,但是作为军旅中人,他晓得“卸甲风”。 招呼着找来几个哨兵,将池仇裹在被子里,搬到热水房中,再丢进浴桶之中,让那个女护帮着一点点的擦拭。 “卸甲风”,顾名思义,就是古代将军打仗之后,回到帐中,因为身体太热、又出了很多汗,立即卸去盔甲,贪凉吹风,引起所谓“中风”之疾。中医认为,人大汗之后,腠里不固,风邪易侵,拘束经络,使筋脉拘急,气血不通,不通则痛。按照西医的说法,由于寒冷的刺激,引起了肌肉的一种无菌性炎症,叫“腰背肌筋膜炎”。 古代这样的事例不少,池仇也是知道的,据说“李存孝”和“常遇春”都是死于卸甲风。 虽然五岳大陆没有这样两位“知名”人士,但知识、忌讳是相通的,李远建议,小心为妙,池仇自然得接受。 当着李远的面,让一个如此丰腴的女护帮自己擦拭身体,池仇发自内心的不习惯。 不习惯也没办法,李远还找来一整套干净的巡防营军装,撤掉上面的代表巡防营徽章,让池仇换上。 军用的皮甲质量好,防护能力和保暖都不错,很受一些平民的喜欢,尤其一些退役的士卒也会穿着,只要把标识取掉即可。 人靠衣装马靠鞍,贴身的皮甲,加上“重朔金身”之后,看着池仇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让李远艳羡不已。 李远现在是朣朦中境四品,两人对这番遭遇又讨论一番,不明就里,李远长叹一声:“本以为你要追上我起码还得好些年,没想到才短短几天,你我都是朣朦四品了。” 其实池仇此时不过二品上下,比起李远还有些差距。 “也许是我以前不开窍吧,潜渊之中本就囤积了大量元气,而零境又让元气憋在潜渊,一旦开窍,突然迸发出来,达到了这种效果。” 李远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关键还淬炼的筋骨,我方才给你摸骨,你现在的根骨貌似淬炼成了金根,哎,这修炼真是无穷变化,让人捉摸不透呀。” “你比我还小些,现在我其实也就二品上下,你都是实打实的四品境界了,说明你修炼比我还是厉害一些。”池仇的安慰并不虚假,这种误打误撞的飞跃,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呢?”李远不可置否,沉默一会说道:“要知道我们一起对战任穿肠的时候,你才氤氲七品,从氤氲七品到朣朦四品我花了差不多五年,而你呢?几天?” 池仇不晓得怎么安慰人,一时语塞,最后嘟囔道:“你要这么想,我从氤氲初境到破镜可花了二十年。” 李远一愣,笑道:“哈哈哈,好吧,这么想,你确实也是够衰的。”说着目光闪出一丝坚定:“开年,我就可以进宴湖天地阁选书了。” “选书?”池仇一听,来了兴趣。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8章 肉身淬炼(四) http://.biquxs.info/

武学之道,在于内力、武技,而武技的高深,在于如何将气海之上的氤氲气化为真气,附着在剑、拳、刀、指等诸多杀人器之上。 许多门派、道宫、寺庙都有自己功法秘典,通称为“藏经阁”,皆是各门各派的重地之一,而许多传承百年千年的世家和诸侯,除了招募江湖好手之外还会豢养死士,于是这些家族也会有自己的藏经阁,而宴湖的藏经阁就叫“天地阁”。 宴湖之中,无论平民、秀士、军卒、任侠,当达到朣朦四品之后,气海氤氲足够强大之时,都可以去天地阁选书一次,这里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心法。 说的通俗一点,以前的练功,练的是聚气和武技,潜渊气海的聚气,说明你已经拥有了武者的基本要素,武技代表你武者的基本能力。 而从此之后,就要炼气,将气海之上的氤氲气炼化为可以被武技催动的真气,这才是真正的武者,按照河间的说法,就是“士”。 那池仇举例,卻凤古诀就是内功口诀,它可以让你聚气,未来它的功效也只是聚气,聚的再快,再好,你不炼气,体内就算爆体了,这些元气也无法杀伤敌人,最多让你比较“抗揍”,而池仇学习的折梅手,发散不出真气,也仅仅是一种格斗技巧,再熟练,战场上两军厮杀没有问题,但江湖单打独斗,人家隔着三尺之外,就能用真气破体,你折梅手再精妙也未必有用。 这就是武士和武者的区别。 虽然这种差异可以通过长枪、军阵、火器加以弥补,甚至反制,但成为武士是每一位武者所追求的,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而是“士”的地位。 在河间,虽然口语中会出现武士、将士、军士、文士的称呼,但正规场合或者正规的语境里,“文士”和“书生”、“秀士”和“秀才”、“军士”和“军卒”、“武士”和“武者”有着云泥之别,绝对不是同一种地位。 它具有(春chun)秋“士大夫”级别的地位,虽然比起“(春chun)秋”的“士”,五岳大陆的“士”封建地位要低一些,但在精神层面,“士”文化依然浓郁。 话说回来,一旦真气运用纯熟,实力足够精进,就算是再多的兵卒、长枪、军阵都是无用,因为池仇曾经见过居玲珑出手,剑气凛然,破空而出,真有一点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风范,池仇曾经盘算过,除非用骑兵列阵冲击,通过速度和冲撞力,兴许能够围剿居玲珑。 那个时候,池仇修炼毫无进展,步履蹒跚,自然不会异想天开的追求武道,现在有机会接触这个层面,谁人不想“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远细心的介绍,河间武技大多出自少林,但是千百年来,不同的内 功心法,催生出不同的效果,同样的少林禅掌,任穿肠就练成极为(阴yin)毒霸道的任家拳,就是因为他使用了(阴yin)狠的内功,将氤氲气炼化为窅冥真气。 所以一门好的功法只要跟武技相结合,都能产生不同的效果,而“天地阁”里有数百年来宴家收集的各种拳法、腿法、掌法、刀剑等,以及各式各样的内功典籍,在印刷术相对发达的五岳大陆,这些典籍也可能存在于其他家族的藏经阁里,也算不上孤本。但有机会选书,尤其是可以在浩如烟海的典籍里选,可以让武者少走许多弯路。 池仇眼睛里浮现出向往,他轻声问道:“我能不能进去选书?” 李远很不满的看着这名让他羡慕嫉妒恨的“无耻男人”,鼻孔顶着高高的说道:“你想得美。” …… 池仇和李远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远并没有出去办事的想法,这里是山左哨营的地头,金煞是在这里被人劫狱,刘与宗必定会受到城主的责罚,李远心有愧疚,毕竟金煞是他带来的关押在这里的,却还得刘与宗失职。 所以他把弟兄们都丢给了刘与宗,任他安排。 “丢了金煞,你会受责罚吗?”池仇有点关心李远的处境。 “我?不至于,人在牢狱丢的,倒是左右哨营今天都栽了跟头。”李远眼中泛起一丝忧虑,城外若说哪里最安全,第一是马场,那里是军管的地头,还有颂军行营帮扶,其次就是虞庙了,这里可以说是宴湖夫人直接管辖的地方,居然如同一夜之间,被人弄成了这样,虞庙治安如此,那城内呢?人心惶惶是必然了。 “什么仇,什么怨。”池仇一如既往的附和着,却没有太大的代入感,他心里更有一种赶紧跟丁掌旗提亲,然后带着丁飞烟远走高飞的想法。 李远眉头微皱:“听说你建议八天后开县试?” 池仇笑了笑,却是说道:“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还建议?只不过城主早就定好了要提前开,等着你们那懒的不能再懒的司衙办事,等不到,借我的口,把人家甩开罢了。” 李远微笑道:“我觉得不是这样吧,否则夫人见你做啥?” “我怎么知道,也许想看我长得帅不帅?” 李远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瞎说什么,夫人怎么可能是因为此事召见你,妄语。” “难得见你这么严肃,怎么宴湖夫人是你……算了……” 李远看了他一眼:“不是(爱ài)慕,是敬重夫人。” “得,你……”说道(爱ài)慕,池仇想到了飞烟,她还在南凤阁呢,不知此时是不是已经睡了?轻咳两声:“有件事,我跟你先打个招呼,你可别生气。” “什么事?我还生气?”李远有些俏皮的问道:“ 若是我会生气呢?” “生气就生气呗,事实上这个事跟你也没啥关系。” 额,李远不解,怀疑的看着他:“什么事,跟我没关系,跟我说啥?” “我想追求飞烟了。” 李远轻咳了数声,眼神中带有一丝不舍,不过嘴上却说:“追呗,这事还真不关我的事,另外我在议亲了。” “哦?哪家姑娘?”池仇怕李远问东问西,干脆自己先问东问西。 “既然是议亲,就不提了,等订亲在告诉你们。”议亲可能不成,男女双方一般都是私下接触。 “那人漂亮不?” “漂不漂亮?”李远叹了一口气:“家里人谈的,漂不漂亮也不重要了。”言语中带有深深的无奈。 池仇张嘴还想在问,就听到外面警讯四作,鸣金大作。 李远倏地一下站起来:“走水了!” 这鸣金的声音,三急两缓,显然是早已约定的“走水”的信号,两人急忙来到房外,这飘着雪呢,如何会起火?一股寒意直扑脸面。 “是左哨营!”李远怅然叹道:“与宗这次算是真的栽了。”今夜又是劫狱又是失火,作为掌营,难辞其咎。 巡捕房也叫衙房,还有护士医营虽都在左哨营名下,也都是紧贴着军营,但并不在军营范围。 “是哪里起火,走,救火去。” “你疯了,那是军营,我就算穿着巡防营军装都不敢擅入,你去了,就地处死都没人给你讲(情qing)。” 也是,这军营出事,面生的人进去,就是找死,不管你是想帮忙还是想破坏,一律没好果子吃。 “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这种天气烧不起来,你去睡吧,我得走了,看来今天的事(情qing)没那么简单。”李远长叹一声:“不眠夜呀。” 李远穿上披风,匆匆而去,池仇呆在医营,稍稍欣赏了一下聚在一起的女护士们,又抬头看了看太白楼,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吧,这山左哨营是非之地,早些离开才好。 可是池仇“怕死”的个(性xing)占据了上风,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卸甲风”咋办,他还是第一次“脱胎换骨”,谁晓得自己(身shēn)体是“弱不(禁jin)风”还是“重朔金(身shēn)”,稳妥起见,还是呆在此地为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79章 峄北邱家 http://.biquxs.info/

就在东暖阁、金香园、苏香园、齐家小院、太白楼的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山左哨营、山右哨营、虞庙巡捕房、宴湖锦局甚至新建的巡防营城外支队依然热闹非凡,往来将校、士卒、锦差、锦衣、女将、各个都是神情紧缩,忧心忡忡。 而露水章台的莺莺燕燕的欢笑已经达到了最高潮,小爵爷今日带着一班随从前来,董娥娘喜上眉梢,这是这些日子最大的一单生意了,章台上上下下的娇媚的女娘,都汇集在一处,场面火热之极,到了夜里两点,这欢闹、饮酒声才渐渐淡去。 邱震推开搭在自己身上女娘的长腿,看着一屋子的狼藉,不免有些惆怅。 在不吵醒他人的情况下,邱震穿好衣服,出门,冷漠的看着幽暗的院落,雪花飘落,显得茫茫然。 邱震不禁叹道:“这恐怕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到雪了吧。” 邱震字季雷,肤色莹润,散发着白玉般的光泽,鼻梁高耸,额头宽阔,眼窝深邃,蕴含着蓝瞳彰显出他不一样的血统。 邱家八子,用的八卦起的名字,但邱家历代家主都跟淮方的夏尔部落联姻,索尔的相貌极为浓重。 “季雷。”不知何时,身边站立了一个黑衣文士,头发花白,面带风霜。 “外面有消息了嘛?”邱震似乎晓得是谁,并没有回头。 “没有,周边都是宴湖的隐者,出不去,也进不来。” “那就等!” 黑衣文士也怅然道:“这到是有些王子猷雪夜访戴的意味。” 南北朝的王子猷,居住在山阴,一次夜里大雪纷飞,他一觉醒来,打开窗户,命令仆人上酒,四处望去,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慢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忽然间想到了戴逵。当时戴逵远在曹娥江上游的剡县,即刻连夜乘小船前往。经过一夜才到,到了戴逵家门前却又转身返回。有人问他为何这样,王子猷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呢?” 别看邱震一副索尔金丝人的模样,但自幼聪敏好学,汉文化功底深厚,雅歌儒服,能诗善文,在邱家八子中,最具名士之风,常被称之为河间七贤之一。 品茶弈棋,谈古论今,成为文韬武略兼备,且神情闲逸,态度宽和之人。从小却是华唐颇为知晓,不禁笑道:“我们要是有魏晋士子那般风流、豁达就好了。“ 黑衣文士笑道:“季雷说笑了。” 邱震伸手捉了一片雪花,快如闪电,茫茫然看着手中的雪花,不禁问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做,有意义嘛?” “意义?”黑衣文士深吸一口气:“人间事,存而不论,季雷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邱震将手中的雪花弹落 ,说道:“当今天下,北钦虎视眈眈、西亭兵强马壮、鹿颂蛰伏数十年,江南大定,三强在侧,河间诸侯林立,尔虞我诈,阳奉阴违,本就难以作为,葳澜公国也好,锁夏联盟也罢,不过是垂死挣扎,宴湖这些年,在宴谵夫妇的筹谋下也算是政通人和,一片繁荣,不战不宣,百姓难得过几年太平日子。” “葳澜垂垂老矣、锁夏暮暮而终,鸢都跃跃欲试、宴湖欣欣向荣,你是觉得邱家再跟着葳澜如此瞎闹,最后是不是会尸骨无存,家名断绝?” 邱震笑笑:“不是嘛?” “北钦靡靡之音,若压制不住镇旗,迟早还要变乱,西亭纠纠武夫,亭皇已然花甲,二五之争就在眼前,一旦有变,再难出崤山以东,鹿颂皇帝不过是先皇幼弟,幽闭太子,滥杀子侄,钟宣权臣当道,荆楚梁宣同床异梦,西琴偏居川蜀,毫无进取之心,如此大势,季雷你会看不出?”黑衣文士面容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恭敬的轻声道:“四公子比我更清楚乱世之中,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乱世仍将继续,无数家族浮浮沉沉,像锁夏之族兴许百年后还有人提及,但艾山袁家、胶州孙家、沛城李家、湖口茹家、还有厉家也就只有他们的子孙能够在祭祀之时稍稍谈及,峄北邱家若想延续下去,在天下大势尚未明朗之际,必须自身强大,到时候无论谁家潮起潮落,有了自己的力量,无论南向华唐还北投岩煌,才会得以重用。” 邱震摇了摇头,两盟之战后,峄北邱家趁机掌控了几乎整个琅琊古郡,实力隐然也在葳澜之上,不过比起宴湖,峄北邱家是葳澜公国册封的方伯,替代尔朱家族,征讨葳澜公国境内的不从和不敬:“真的时机不到嘛?”数年前两盟之战,大概是河间最有可能归于一统的机会,若是锁夏功成,齐鲁大地势必形成一个锁夏公国,北接燕都、南抵淮扬,虽是四战之地,一旦河间顺从三家中的任何一家,都有可能结束漫长的列国时代,只要再有十年光景,和平将降临五岳大陆。 常年的作战争斗让邱震厌倦,他面容不改,只是一时沉默不语。 黑衣文士也摇了摇头,回首看了看屋内:“当年峄北选择支持葳澜,今时今日的情况也如老家主所想,邱家已经不是峄北邱家而是琅琊邱家,实力与日俱增,苒苒女爵再多筹谋,她也只是女流之辈,在西琴兴许会有所作为,但在河间,葳澜迟早会败在里面那位公子手里。邱家以方伯身份取而代之,指日可期,若坐看宴湖做大,殊为不智,鸢都普家能够异军突起,此时此刻天下四皇国皆内忧不已,邱家自然也需要把握机会,若是交好鸢都,真能吞并宴湖,倒是邱家也能有些 话语权,才能将季雷心中的天下梦真正的把控在自己手上。” 邱震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看来我还得再看几年雪才行。” 黑衣文士捻着胡子,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呀,别总想着看透生死,家族虽小,未必就不能有所作为,亭皇少年时也不过是细亭部落一个小小酋长,熬到四十也才是沙亭的王,五年前得以称帝,我实在不解,以你性情,耿直无华,你我相交莫逆,也知你有纵天的才能,为何总是如此暮暮不堪。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何在我面前何必遮掩心事呢?” 邱震笑笑并没有解释,而是步入飘雪之中:“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今时今日还有没有人效仿太宰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黑衣文士也喟然一叹:“只可惜葱娘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80章 子书先生 http://.biquxs.info/

清晨、宴湖内城,议事大(殿diàn)冬月四(日ri),星期一。 雪下了一夜,虽然不大,却足够装饰大地,好一片银装素裹美景。 从宴湖堡北芸台之上,可以看到许多人如同蚂蚁一般的赶来,今(日ri)本就是一周一次的周会的(日ri)子,路上积雪已经被扫开,方便城衙的官吏们的到来。 为了分摊工作压力,宴湖城一周时间里原则上只开一个周会,大大小小的官吏这一天都要来,已经报请的条文,还没有得到回复的,今天可以再议一议,未来要报请的条文今天可以先提一提。平常在城衙里讨论的议题。 宴徐氏也早早起来,正在梳妆台那里点眉,周会属于男人的世界,她是不掺和的,宴谵临走的时候,宴徐氏只是嘱咐宴谵,批一批孔羲。 等宴谵到了芸守大(殿diàn),得知孔羲告病,暗骂一句:病死得了。 每天,胡从安都会将城衙的新举措上报,许多事(情qing),无需宴谵在周会上拍板,领导的工作主要在于协调各个部门的工作范围,比如冬季县试的提前这个政务,督主宴谵只需要协调教司、驿馆、驿站和马政司还有宣寓所的工作范围即可。 教司要负责考官的组织和场地的安排,是最重要的。 驿馆要负责准备足够的伙食、住宿,也需要跟一些客栈、茶庵,租调一些客房。 驿站要尽量给路途的学子提供方便。 马政司需要准备考试的马匹、 宣寓所,要负责通知各地乡学教司,宣讲此次考试的政策,也要发文给宴湖百姓,告之县试时间,这样百姓也不会惶恐,甚至提醒大家保持卫生、注意形象,留意帮助有困难的学子。 要做一件大事,各个部门不推诿,群策群力才能做好,但今(日ri)宴谵不愿意浪费时间,唯一的麻烦就是孔羲撂挑子,其实他不参与最好,但县试需要一个领头的人,选谁好呢? 司衙的人是靠不住了,可也不能跳过司衙直接任命。 这个时候晏丰收站了出来,给出了一个人选:子书蘅。 子书蘅:关中大儒子书雍的儿子,子书雍则是栖霞老祖的关门弟子。 子书一家本就是关中家族,子书雍年幼之时,前去江南栖霞学宫求学,娶妻生子,三十岁回到关中,开创了关中新学流派,被称之为子书老先生。 十余年前关中大乱,饿殍千里,实在没谁再有心思读书了。 子书雍老先生也有七十岁了,见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病倒了,有学医的老哥们建议去气候湿润的地方调理调理,老人家于是准备去江南,一来调理,二来避祸,八年前带着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关中。 乱世迁徙很难,绝不 是买张船票那么简单,走到兖州的时候,子书老先生病(情qing)加重,一家子人滞留兖州,就住在关新老先生家。 子书雍的小儿媳原是江南大族之女,与宴徐氏认识,宴徐氏得知子书老先生到了兖州,盛(情qing)邀请子书一族定居育林学院,而此时关中迎来了新主人,沙亭人。 还是游牧部落的沙亭人进驻长安,本不会在意文教之事,天鉴犹怜,沙亭人中有个池仇这样的“先贤”,池仇很想恢复关中的学宫。 从关新老爷子的密信中得知关中最负盛名的大儒就在宴湖,前前后后请求他回来的书信写了一打有余,奈何当时豫西打仗,子书老先生是想回也回不了,想继续南下江南又舍不得,最终,病死在育林书院。 临终之际,留下遗言:教育不等人,守孝在心中。 子书老先生离开之后,族人们一商议,大部分人包括他的大儿子子书蓬、三儿子子书蒲都想回到关中,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乡,于是子书蓬先行回到关中探路,池仇当时甚为感动,积极向亭皇引荐。 子书蓬感受池仇的诚意,在长安安顿下来,修书给族人,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迁回关中,虽然他们的学识不如子书老先生,但子书家族门生故吏遍关中,在他们的协助下,西亭帝国也笼络了不少关中士子、家族,被视为沙戎的大亭帝国,得以建立起了自己的新学体系,比如西亭大学、西林学院以及嵯峨女院等等。 池仇迁居延州后,子书蒲还帮忙召集门生组建了延安讲学堂。 小儿子子书蘅略有心思,他的夫人本就是与宴徐氏相熟的那位江南大族之女,子书蘅在栖霞求学之时认识的,子书夫人与宴徐氏关系良好,他们并没有回关中的打算,而是计划守陵三年,然后迁居江南。 守孝结束后,子书夫人怀孕了,又耽搁了一年,至此,子书蘅依然在宴湖育林学院任教谕。 说起来子书蘅无论学识还是背景已经声望都足以当宴湖的司衙,只不过人家一心想去江南,这些年除了守陵、养胎,不求管事。 只是一次县试的主考官,子书蘅这个面子还是会给宴湖城主的,于是此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份议题并不是今(日ri)周会的重点,前后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昨夜的事(情qing),诸位已经知道了吧,大家议一议吧。”宴谵坐在主座之上,开口相询。 山左哨营被人放火之事乃是午夜之后,大部分官吏也是今早出门之时才晓得,具体(情qing)况自然不知,晏丰收作为城衙掌衙:道:“城主,此事到底是刘掌营疏于管理,还是有歹人作恶,我等皆不知,不知有没有火(情qing)汇报 ?” 晏三科站出来:“巡检来报,此事乃是有人纵火,纵火之人已经被山左哨营的掌旗晏之安擒获,正在押解回内城。” “你何时得的回报?”宴谵问道。 “就在上(殿diàn)前一刻。” “效率(挺ting)快。”宴谵对巡检的速度还是很满意的,作为军中案件,巡检义不容辞,昨夜失火之后,除了山左哨营自查之外,巡检司的也很快赶到,最终在五点左右,捉拿到了藏匿起来的纵火之人。 “城主,此事不管是不是有人恶意纵火,还是管理疏忽,掌营刘与宗都难辞其咎,属下听闻昨夜左哨营的牢狱居然被人劫囚了?可见其管理颇为疏忽,现下冬(日ri)祭即将举行,祭典就在虞庙,接二连三的出事,实在让人不安呀。”推官晏成说的在理,虽然很多人还不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劫狱就是大事,许多官吏晏成的话都比较认同。 参军晏虎林也虎着脸,不发一言,刘与宗名义上是他的下属,出了这么几档子事(情qing),他也不好开口求(情qing)。 “冬(日ri)祭即将开始,现在换将……”胡从安表现出他的忧虑,兹事体大,他把话头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 闫孜湖却道:“牢狱本关押犯人之所,寻常差役在路上捉拿匪徒,有可能捉到,也有可能捉不到,无可厚非,但关押的犯人居然被人从牢狱劫走,此事不可不查,不可不深究呀。”作为典狱,他无法理解劫狱如何能够发生,隐隐觉得山左哨营问题巨大,刘与宗管理水平被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众位官员纷纷附和。 宴谵眸中露出一抹烦躁,颔首道:“诸位说的也在理,虎林,你有什么意见?” 晏虎林听到城主唤他,心中一个激灵,他能有什么意见?撤了呗,可刘掌营本就是他推荐给城主的,现在祭典之前撤了,实在面子上挂不住,他本一个军旅之人,粗声大气地道:“城主,昨夜之事太过诡异,不免有歹人暗中谋划,现在大典在即,不如戴罪立功?” “怎么戴?难道有歹人谋划,他就不是失职了?若是有歹人谋划大典,到时候各地诸侯、官吏到场,难道就能确保不出事了?一旦出事,这可是宴湖五百年的大庆典,岂不是更糟?”城谏邓伯安说道,城谏等同于御史大夫,本就是负责弹劾的。 邓伯安的的意思很清楚,如此重要的关头,万众瞩目的(情qing)况下,山左哨营连连被人算计,祭典安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晏虎林也是无话可说。 邓伯安继续说道:“大典在即,歹人在暗,此事说明有人意图不轨,城主大人还望加强虞庙安防才行。” “属下附议,不妨单设一个大典行营,选精干将校、干吏入主虞庙,确保周边安全。”晏成说道。 (殿diàn)上众人议论纷纷,按照这个条例,军营设在虞庙之内?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qing)。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8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 http://.biquxs.info/

河间诸侯在虞庙里设置军营,前所未有。 不过对于宴家来说,宴湖祭典才是后续的重中之重,现在危机重重,臣下的方案的确值得考虑,虽然大胆,但众位官员并没有谁出言反对,可见大家心思差不多,宴谵神态渐渐镇静下来:“那何人为将?” “请城主定夺。” 宴谵想了想:“你们拟几个人选吧,下午递上来。” “是!” “大典的事(情qing),从安,你先把城衙的事(情qing)放一放,去虞庙先盯着。” 虞庙里已经有不少宴湖工匠在负责搭设祭台以及相关的设施。现在看来,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了。 “是,不过县试……”胡从安平常也算清闲,但孔羲此时告病,县试一事,虽是子书蘅负责,但城衙总得有个接口人,胡从安自然是那个人,但若是他去虞庙住下,这接口人该是谁呢?地位太低,不行,这次本来就比较赶,万一协调不好,很容易出差错。 “伯安辛苦一下吧。”宴谵想了想,作为城谏,诸位官员都有所畏惧,若是不好好办差,出了差池,回头就可以告你,安排邓伯安作为接口人,各个部门不会消极怠工。 “是。”邓伯安上前领命。 “通知子书先生,让子书游也跟着办差,任命子书游为宴湖游骑,赐腰牌,先生(身shēn)体不好,一些跑腿的事(情qing),你们不可怠慢。” 子书游是子书蘅的族侄,父母早死,而子书夫妇早年无子,便将他过继过来,能文能武,在栖霞学宫那是有才子之名。 这些年子书游在江南边求学,边打点,早已在金陵置办了不少宅院、田亩,今年回来,除了陪养父母过年,更主要的是收拾物什,一家打算开(春chun)之后迁去江南,毕竟子书家前前后后在宴湖住了差不多六年,也不是说走就能拎着包袱走的,起码田产、庄园要么卖了,要么找人打理,有许多事(情qing)需要处理。 -----苏香园----- 闾葱娘已经站在积满雪的水榭之上唱了半个小时了。 《冬天里的一把火》的演唱,需要(热rè)(情qing),需要那种发自内心的快意,方能唱出其中的神韵。 显然,闾葱娘缺少那份豪放的自信。 另外是素兰只听了一个大概,缺了后面曲调,闾葱娘除了和韵,还需要斟酌后面的歌词,这让她找不到任何感觉,怎么和也和的不贴切,也让她很沮丧。 再加上一大早,宴湖夫人派人传话,宴湖城不再给她配伴舞了,节目可以安排的简单些(原因是炙香女学要闭园,但理由并没告诉闾葱娘)。 闾葱娘实在不知道为何这样,昨天跟宴湖夫人还相谈甚欢,今(日ri)却突然摆了她一刀,这让她非常泄气,这首需要豪(情qing)的歌曲就 再也唱不动了,悻悻的回屋去了。 苏香园的院子里,葛筝和铁素竹在对练,小彘也只穿着比单衣厚一点点的麻布衣服在雪地里一遍遍练着新编折梅手,浑(身shēn)冻的通红。 素菊也不轻松,闾葱娘没心思教她,她也很苦涩的练习着踢腿、下腰这些看似简单的基本功。 在金香园的小县主刚起(身shēn),刷牙的时候,想起昨天答应池仇的事(情qing),派小燕去把许轻儿带来,让闾葱娘掌掌眼。 这小燕不清楚事(情qing)的来龙去脉,说不到点子上,本来小县主的意思是让许轻儿过去,请闾行首过目一下,如果条件好,就让许轻儿跟着闾葱娘一起学舞。 结果小燕说了半天,周容以为小县主要许轻儿当她的丫鬟。 周容当然舍不得,只好带着许轻儿到金香园辞谢,齐效妁左右无事,也跟了过来。 见到宴菟儿才明白事(情qing)原委,周容心中打着鼓,闾行首清倌人的(身shēn)份摆在那里,这一入红尘,谁说的清呢?不过既然是小县主千针引线,周容知道这必然是池仇撮合的,也不敢反对。 许轻儿则是兴高采烈的,闾葱娘可是誉满河间的七花,等于给小学生找了个大学教授,轻儿比周容识货一些。 小县主也没跟小燕这个迷糊蛋计较,领着一票女子,来到苏香园,哇塞,这莺莺燕燕的一屋子女人,简直就是另一个“大观园”。 那周容的爹虽然是个秀才,可也是乱世的秀才,会些武艺,只不过周父是个腐儒,不喜女儿,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无心教她识字,周容才学一般,武艺却不差,家中大小事(情qing)从小就做,经常上山下水,除草种菜。 许轻儿从小也是如此,虽然没有系统(性xing)舞蹈培养,但(身shēn)子柔韧、劈叉、踢腿样样有模有样,不输素菊,底子还在,不像一些村姑,骨腿已经硬了。 关键许轻儿的嗓子是真的好,一开口,就让闾葱娘的烦恼几乎一扫而空,相比之下,素菊似乎天生的“才女”命,琴棋书画都更有悟(性xing),单单嗓音和眉眼就不够活泼灵动,在这点上许轻儿更胜一筹。 闾葱娘可是唱曲的高手,顿时对许轻儿心怀满意,琢磨着一个唱曲、一个琴棋,简直是天作之合,素梅也是个识货的,当即就要哄着许轻儿拜师。 见自己女儿备受喜(爱ài),周容心中犯愁了,她本意可是给许轻儿学点技艺,可不想她混迹风尘,现在看来,有点矫枉过正,她又有点患得患失,不肯答应。 闾葱娘有些不喜,她一向洁(身shēn)自好,颇有贤名,可惜在旁人眼里还是一个红尘女子,又想到宴湖夫人说变卦就变卦,心(情qing)着实不好。 亏的葛筝、齐效妁劝周容,不如等池仇回来再做商议,周容见闾葱娘神色不对,自知伤了人家 的软肋,也连连告罪,先将许轻儿留下,与齐效妁先回小院去了。 闾葱娘新曲不成,又被周容的举止伤了心神,面色有些凝重,独自一人站在水榭,雪后的湖边甚为冰寒,众女有些担心,又不好上前劝慰。 众女才从素梅那得知自己娘亲反悔,小县主宴菟儿骑着踏红就去内城想找她娘亲问个清楚。 大家沉默一会,各自找些事做。 闾葱娘在水榭故自神伤,葛筝和素竹又去参详那份“人体结构图”,昨天宴菟儿把这图送给了她们。 素梅拉扯着小燕,了解苏香园的一些新玩意的用法,尤其是浴池,昨天她们在金香园看到了新型浴池,简直兴奋死了,早就把苏香园的浴池打扫清楚,就想知道如何放(热rè)水。 素兰也颇感兴趣,说道:“第花姐,碗筷你收一下,我也去看看。”说完跟在后面去了浴室。 第花摇摇头,就去收拾桌椅。 小彘坐在那里与许轻儿和素菊玩耍。 这三人中,许轻儿最大,今(日ri)面试,她也看出葱娘对她的喜(爱ài),听到素梅对她的赞誉,小姑娘家开心的很,她是很喜欢跳舞和唱歌的,偏偏自己父母根本不在意她的(爱ài)好,现在得偿所愿,就拉着素菊比划起来。 素菊年纪小,平常素梅、素兰、素竹跟她玩不到一起,今(日ri)有个年纪相仿的同伴,也很开心,两女很快就结成了姐妹,但是谁是师姐谁是师妹,却没个结果,争了起来。 两个小姑娘各自彰显着自己的优点:许轻儿柔韧(性xing)固然不错,但到底姿势不如从小就被细心教导的素菊标准,琴棋书画也略逊一筹,就连个头,因为不受许文待见,这些年吃喝很差,长得还不如素菊匀称,显得(娇jiāo)小,唯一完胜的只有年纪。 两女争的面红耳赤,小彘又说他以后要娶两人,女子以夫为天,故而他才是最大的。 引得苏香园里众女嬉笑声此起彼伏。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82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二) http://.biquxs.info/

小燕在浴室里教会素梅、素兰如何放水、如何调温,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大堂,听到许轻儿他们三个小(屁pi)孩的争吵,诸女笑的在那里看戏。 上前一问,得知原委,也加入其中。 素梅望着水榭之处,眼里透出一丝落寞,心道:“我在屋内这么(热rè)闹,外面葱娘却郁郁寡欢,这该怎么办呢?” 见几个孩童争得面红耳赤,心生一计,眼底闪现戏谑之色,故作高深的说道:““你们谁能让姑娘笑,谁就老大?这样才公平。” 三人早就争的脸都铁青色了,听素梅这么说,都静了下来,一个个撅了嘴,琢磨起来。 许轻儿算是大姑娘了,心思也多,她初次见葱娘,都不算熟,如何能够都笑她?倒是素菊,从小就在闾葱娘(身shēn)边,若是她“使诈”,让闾葱娘笑一下还不容易?至于小彘,她根本没放在眼里:“不行,我才刚来,这法子不公平。” “那你觉得该怎样?”素梅见许轻儿眼神灵活,晓得她心思玲珑。 “我们三个各自唱一曲,姑娘觉得哪个人唱的好,就哪个赢。”轻儿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 “哼,你就仗着你嗓音好。”素菊不服,方才对轻儿的点评,她也是听到的,若单比唱曲,她胜算不大。 听见两个小丫头意见不合,又要吵起来,素梅心道:轻儿的方法也不错,虽说轻儿嗓音好,但素菊毕竟也从小就练的。 况且此事轻儿年纪大,素菊入门早,这谁是师姐,谁是师妹,都是可以的,还是看姑娘的意思,按理应该是以入门时间为准,若是按轻儿的方法比试,她若是输了以后也就不好意思再提此事了。 素梅目光紧紧盯视着眼前少女,许轻儿长得(娇jiāo)小可人、妩媚(娇jiāo)嫩,若是真的悉心培养,倒也是个可造之材! 素菊各方面条件也很好,不过人的(性xing)格上稍微闷了一点,这几(日ri)小彘那个小滑头就把她耍的团团转,以后若是许轻儿做姐姐,未尝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说道:“你们唱曲,若是让姑娘同意回屋,就算赢。” 素菊到底跟闾葱娘感(情qing)深,也想葱娘早些回屋,转念也觉得自己未必会输,于是同意了。 两人拉钩,认赌。 “我呢,我呢?”小彘不满了,伸出小指头:“若是你们输了,以后都要嫁给我。” “呸!” “这怎么行?”两女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难道你们觉得会输给我?”小彘小小年纪居然晓得了激将法。 可成亲的事(情qing),对于女孩子来说都太“贵重”,许轻儿和素菊虽小,也不敢胡乱答应。 素竹忍不住了:“你们这都不敢赌呀,又不是让你们当童养媳?”在素竹心中,媳妇的地位可比童养媳高多了 ,童养媳就女奴、女婢。 “你当我童养媳。”小彘指着素竹,豪气的说道。 “可以呀。”素竹也才十五六岁,最是(爱ài)玩闹的时期,毫无惧意,她指着小彘,面色挑衅的对许轻儿、素菊说道:“我都把我搭进去了,你们俩不会觉得赢不了他吧。” 许轻儿和素菊相视一眼,还是觉得不妥,她们两都是千(娇jiāo)百媚的可人儿,平素里,好多嬷嬷阿姨都会冷不丁来一句:定个娃娃亲,以后当我儿媳妇。 她们年纪虽小,但对婚姻的有了自己的见解,有些小小的“排斥”。 几个年长的女子看着两人脸蛋憋着通红,在那里斗鸡眼,都在窃喜,素兰知道小姑娘脸皮子薄,很想出言再激一激,刚想说话,小燕先开了口:“要不再加我一个?我给他当女仆如何?” 一串的异变让旁边置(身shēn)事外的女子目瞪口呆,这赌局的变化未免也太快太猛了一点吧! “哎呀,我们都觉得你们俩会赢,难不成你们自己觉得比不过六岁的娃娃?”素兰很是轻佻的说道:“天呀,你们这还争什么师姐呢?一点师姐派头都没有。” 许轻儿和素菊哪里都得了激,也就按捺不住了,此时素竹和小燕也加了一来,两人可都是站在她们这边的,自己再不答应,就是承认怕了小彘,两女心口一跳,脑子一(热rè),异口同声的冲着对方说道:“比就比。” 即便这样,小彘还是被她们无视了。 “我先去。”许轻儿先道。 “我先去。”素菊瞬间反应过来,谁先胜算大些,赶紧说道。 “呸,先拉钩。”小彘的思维还在打赌。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素梅、素兰跟着起哄:“拉钩,定约!” 第花和葛筝对望一眼,面色有些怪诞,(欲yu)言又止,这么赌约变成了这个? 三个小孩的手放在了一起。 “你呢?”小彘看着素竹说道。 “我?”小彘不提醒,素竹都没打算参与,她原想着起哄而已,见小彘不依不饶,笑道:“好,我也来。”说着把小指头递了过去。 “念誓言!” 河间有河间打赌的规矩,四个人把小指头碰在一起,先将规则说了一遍:谁唱的曲好,能让姑娘进屋,就算谁赢。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了条款:只能一首歌、不许私下求(情qing)、不许拽拉等等。 各种条款都补充完毕,四人觉得合适了,素竹先说到:“我,铁竹,今(日ri)打赌,若是输了,甘愿当小彘的童养媳。” 接着是小燕:“我,小燕今(日ri)打赌,若是输了,甘愿当小彘的女仆。”说完还冲着小彘傻笑一下。 再接着是许轻儿:“我,许轻儿,今(日ri)打赌,若是赢了,就是大师姐,若是输了,甘愿当小彘 的媳妇儿。”说完狠狠的白了小彘一眼。 最后是素菊:“我,素菊,今(日ri)打赌,若是赢了,我就是大师姐,若是输了”素菊脸上一红:“就做小彘的小妾。” 素梅和素兰差点笑出声来,赌约好像差不太多,见小彘没说,她们也懒得多说。 “我,小彘,今(日ri)打赌,若是赢了,她们四个以后都归我,若是输了……” “对呀,你输了咋办?难道就当师弟?”素兰起哄道。 “输了?输了?”小彘喃喃道。 “你快点。”素菊催促道。 “输了,我就给你们打一个月的洗脚水。”小彘说出他的“赌资”,因为他现在常被使唤的打洗脚水,对五岁的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赌资了。 “哈哈哈哈哈!” “不行,一人一个月,得四个月。”素菊嘟着嘴说道,这些天,她好像被小彘欺负的不行了,这次正好是报仇的机会! 许轻儿觉得小彘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表示没意见。 素竹反正打酱油的,能赚四个月洗脚水,也不错,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些:“应该说一百二十次,否则不好算。”好似在说自己渴了要喝水般理写意自然。 “嗯,就一百二十次。”小燕也毅然决然的说道,盈盈浅笑的她,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觉得还得加按摩,一边洗脚,他一边给你们按摩,才好。”素兰看(热rè)闹不嫌事大,她的提议,参加赌局的四女自然是纷纷赞同。 小彘一脸不甘。 “不愿意,你可以不干呀。”许轻儿戏谑的说道:“我们可是搭上一辈子呢,你才一百多次洗脚水呢。” “好吧,我,小彘,今(日ri)打赌,若是赢了,她们四个以后都归我,一辈子归我,若是输了我给她们打四个月或者给你们洗一百二十次脚,外加按摩,这样可以了吧。” “定约!” “可以了!起誓” “好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83章 有人欢喜(三) http://.biquxs.info/

此时闾葱娘正站在水榭最边缘,眯着眼睛,望着湖面,心中万般愁思。 还有两天,宴湖新台就开业了,再有两周,宴湖冬日祭就举行了,现在她能做的,可能就是在台上唱一支燕都小曲了,唱哪个戏本呢?太伤了不行,太多角的也不行,思来想去,只怕只有那贵妃醉酒了,缺憾就是河间戏曲不够兴盛,她这一唱未必能够得到满堂喝彩。 或者来段独舞亦或者是花间鼓,闾葱娘自认还是能打出一番庆典的气势,正在举棋不定。 按照约定,素梅往水榭走去,由她去说此事:“姑娘!”唤醒正在犯愁的闾葱娘。 “何事?”闾葱娘幽深美眸好似清潭。 “小彘、轻儿和素菊他们三个想给姑娘唱曲,让姑娘评一评谁是第一,姑娘就答应谁一个要求。”素梅并没有谈及赌局的事情,这也是屋里众人的意思,免得闾葱娘考虑其他因素。 闾葱娘很是诧异:“怎么突然要评比?是不是他们在争论什么?” 素梅微带得意:“这个姑娘就别管了,小孩子担心你在外面,想让你进屋罢了。” 闾葱娘笑笑,说道:“原来如此!” 几个娃娃的一番好意,她自然不好拒绝,于是说道:“那行,让他们来吧,不过素菊和轻儿比一比倒是可以,小彘吗?”话锋一转问道:“这如何比?比嗓音还是……” “姑娘,比唱词也行呀。” “好,你唤他们过来。” 铁素竹和小燕自动放弃了她那次的机会,许轻儿、素菊、小彘,站在院子里,逐一上前。 屋里素兰笑道:“要不我们也打赌吧,我赌二两,许轻儿赢。” “我觉得是素菊。”素竹笃定的说道,她心中,谁先入师门,谁就是师姐,跟年纪并无瓜葛。 “我也看好素菊,轻儿的唱调还拿捏的不准,容易破音。”素梅客观的点评着。 “赌不赌嘛?”素兰笑道:“要不,你们一人一两,我赢了通吃?” “还有我呢,我也赌一两呢。”小燕也笑嘻嘻的要参与,她鼓着嘴儿说道:“我觉得轻儿胜算大一些,我赌她。” 素兰想了想:“这样也行,刚好二对二,你们赌不赌。”这话问的是葛筝和第花。 葛筝和第花对望一眼,沉默不语。 “你们不会想押小彘吧。”素兰惊奇道:“知道你们宠小彘,可别跟银子过不去呀。” 第花点点头:“对,别跟银子过不去,啥赔率。” “你们不会真的想押小彘吧。”素兰求助的看着素梅,意思是:这个赔率怎么定? “一赔四?”素梅试探的问到:“一赔十,我们也给不起呀。” “许轻儿表演结束了,葱娘在点评哦。”素竹不太关心赌局,远远看着 许轻儿在那里边唱边跳,闾葱娘时不时点头。 “不用你们给,一赔四也行,一赔一也可以。”葛筝霸气的说道:“我跟了。” “什么?一赔一?你得出四两呢。”素竹皱了皱眉,有些不相信,一两银子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未来也在赌约之中呢。 “四两算啥,多了四个侄儿媳妇。”第花脸上满是难为情的笑容,毕竟素竹和小燕只比她小几岁,说出“侄儿媳妇”怪别扭的。 葛筝看着一脸茫然的素竹,安慰道:“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当童养媳的,乖。” “额” 一片沉寂,三个素,外加小燕,相视无语,都觉得第花和葛筝发了癔症了。 “小彘跟人打赌,我们还没见他输过……” “啊……” “都赌什么?” “赌什么都一样。” 第花也是一脸同情的打量着素竹,那眼神让素竹心里有些发毛,声音有些颤抖:“比如呢?” “素菊结束了,葱娘好像很满意。”素梅并不在意第花和葛筝的话,在她心里,那都是关心情切罢了:“小彘过去了,他会唱曲吗?” 六个人都屏息凝视,她们站的远,并听不见声音,只见小彘一开口,闾葱娘就蹲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闾葱娘听得极为认真,素竹隐隐感觉有些不妙,素兰也觉得异常:“你看,葱娘是不是也在跟着唱?” “是哦!好像还在唱第二遍。”素梅也发现了,闾葱娘不但跟着唱,神色似乎也有些变化了,闾葱娘一向不喜形于色,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觉察出来葱娘的感情的投入,素梅的心情可想而知:“你们说小彘打赌从来没输过?”她不得不正视方才的话了。 紧接着小彘貌似表演完毕,闾葱娘双手捧着他的小脸儿,在说着什么。 “看吧,小彘应该赢了。”第花说道。 葛筝摸着素竹的手:“侄儿媳妇,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素竹没有怎么思考,直接回答道:“我不要。”这些日子相处,葛筝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就算让她叫一句“师父”,素竹也不会如此排斥,可这是什么自己已经十五了,男女感情的事情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了。偏偏这时候,成了人家的童养媳儿,好恐怖! “胜负已分了!彘儿媳妇们?”第花笑道,牵着小燕的手:“以后有你照顾小彘,我可省心了。” 第花到底说的是彘儿媳妇还是侄儿媳妇,素竹傻傻的分不清楚,但是她看到闾葱娘满脸笑意的抱着小彘往回走,而许轻儿和素菊怏怏的跟在后面,她也不想分清了,一转身,一扭臀,快速的跑开了。 素竹不敢面对最后的结局,她比小彘大十岁,自己功夫又好,身材也好,脸蛋也 不算差,这算什么事呀,当她躲在二楼阶梯,听到闾葱娘宣布胜利者之后,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一样,太可怕了。 小燕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让第花牵着手。 闾葱娘带着三个娃娃走了进来:“我宣布,小彘获胜。” 屋里一片哀嚎、尖叫,把闾葱娘吓了一跳。 闾葱娘听了片刻,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道:“什么,你们四个就这么把你们自个卖了?” 许轻儿不乐意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要,我才不要当这个小破孩的媳妇呢!” 素竹点了点头,也是颇有悔意,不过她晓得抓重点,说道:“姑娘,你这也太轻率了吧,不会是只想逗小孩子开心,乱选的吧。” “就是,就是,闾行首,你肯定是觉得两个姑娘表演都很好,难分……什么来着?” 素兰转了转眼珠,提醒道:“伯仲” “对,对,难分伯仲,所以才选的小彘是不是呀!”小燕叽叽喳喳的说出了所有人的困惑,连同第花和葛筝也有些怀疑。 “我们输了!”素菊低着脑袋,眼神有些紧张,一想到自己输了之后,好像就是大女人了,娇羞而又柔媚地看着小彘,又扯了扯许轻儿的衣袖:“你说是不是?” 许轻儿脸上一红,并不答话。 如此神情,答案不消说,也是明了的,只是那素梅思忖起来,显然是在考量,这小彘如何赢了两个绝佳的苗子,就算她们技艺不精,总不会比小彘差吧。 “那小彘,你都唱了什么?让我也听听。”小燕倒是好奇,她年纪虽比许轻儿、素菊要长一些,既率真又呆萌,对赌约反倒不是特别看中,她的想法简单,小彘才几岁,她若是嫁人还不是小县主嫁谁她嫁谁,小彘还管的了小县主不成。 “这个……”小彘说道。 “不用唱了,此事需要保密。”闾葱娘柔声阻止,国色玉容透出浓浓喜色:“你们的赌约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的评分可是告诉你们了,就不掺和了,我先回去了,有些曲调要赶紧记录一下。” 至于小彘为什么能够获胜,闾葱娘并没有明言,而许轻儿和素菊似乎也受到了约束,丝毫不透露口风。不过在她们那气嘟嘟的神情中,还是带着浓厚的心服口服。 小彘很开心,一赌四媳妇,多划算的买卖呀。 “这媳妇和小妾快点过来给我按按腿,童养媳赶紧给我去做饭,我饿了。”天呀,他就开始使唤上了:“怎么叫不动呀,你们可是发了誓言的。” 许轻儿和素菊呲溜一下,跑的没影了,素竹也一转身,从楼梯间消失不见。 法不责众。 小彘只要两条腿,又短,不晓得追谁,站在那里气鼓鼓的: “你们耍赖。”抱着唯一没跑的小燕的大腿,说道:“你是我女仆,不许乱跑,去给我打洗脚水去。” 小燕反应一向要慢一些,又一直做婢女,受人指派惯了,听到小彘那稚稚的声音,呆呆的说道:“是。” 素梅和素兰面面相觑。 章节名字改了一下,喜气一点!明天就是2020了,大家把愁留在2019年,新年只有欢喜。新年伊始,明天,宏乐会发几个月票和订阅的红包,大家等宏乐都发完了,再参与。 祝大家都像小彘一样赢赢赢…… 都像葱娘、轻儿一样,国色天香、白嫩可人。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84章 有人欢喜(四) http://.biquxs.info/

宴菟儿从苏香园出发,刚到内城城门,就遇到宴湖夫人的马车,得知昨天宴湖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情qing),炙香女学绑匪案,山左哨营劫狱案,山左哨营失火案,顿时明白了许多,炙香女学必定需要封校,避免事态的扩大,既然封校,闾葱娘选好的几个伴舞就出不来了。 事态严重,娘亲这么安排,并非没有道理。 “此事还需保密,葱娘那里,你只说确是有事即可。”想到宴菟儿和闾葱娘居然住的这么近,昨天自己还劝官人纳闾葱娘为妾,到时候女儿若是跟闾葱娘姐妹相称,那(情qing)形好怪诞。宴湖夫人挥去脑海里冒出来的奇怪念头,未雨绸缪的说道:“她不过是宴湖请来的一个戏子,你既然已经借了你哥哥的苏香园给她住,就够了,不要走的太近了。” 宴菟儿点点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若是下雪,估计七八(日ri)吧。” “那让他住芸守吧。”宴菟儿提议。 好久没见到儿子了,这个提议,宴湖夫人喜欢的很。 小县主在炙香女学上过学,既然有绑匪窜入女学作恶,她岂能袖手旁观:“那绑匪捉住了没有。” 宴湖夫人微微点头:“捉住了,在审,不过你对外一律宣称没捉住。”一些机要的事(情qing),宴湖氏并不忌讳告诉菟儿,她相信她的女儿能够拿捏住自己的嘴巴。 “是哪里的恶徒。” 绑匪是从湖边登岸的,自然也要从水上走,虽然这些绑匪设计精妙,在水面上躲开了宴湖水师的追击,不过宴谵夫妇早已想到了尔朱荏,隐大他们在露水章台埋伏一晚,总归有所收获,凌晨发现有人试图入内报信,被隐大抓住了。 只不过这次尔朱荏带来的都是死士,隐大手脚灵活,先敲碎了那报信人的牙,才避免了他自尽。 宴湖夫人摇摇头:“死士不肯开口,此事你先别问了,我和你父亲心里有数。” “嗯,那我先回苏香园,然后再去女学找母亲。”宴菟儿问道。 宴湖夫人既然同意宴菟儿当仵作,自然不会排斥她接触案子,女学的案子,(身shēn)边有个熟悉办案的女儿在,会省心多了,于是点点头:“速去速回,这事还指望你给为娘指点指点呢。” 宴菟儿面有得意,笑的称诺,下车,骑着踏红飞奔而去。 虞庙在宴湖城东将近二十里的地方,一场不算太劲爆的冬雪,遮掩了一夜的血腥,宴湖夫人坐在黑金厢式高架马车里,忧心忡忡。 “自律慎行”是栖霞徐家的家训,一到睡点,宴湖夫人必定困倦无比,万事勿扰。 昨晚不扰,但事(情qing)还是会发生,葳澜一边在求亲,一边在大肆破坏宴湖的治安,这种笑里藏刀、阳奉(阴yin)违的事(情qing),在河间诸侯的交往中本不 出奇,唯一诧异的是这个时间点太过奇怪了,宴谵夫妇早上碰了碰头,都觉得尔朱苒苒是否太过大胆还是狠心,毕竟她弟弟、葳澜小爵爷、葳澜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就在宴湖,一旦事败,简直就是葳澜的灾难。 宴湖夫人并不知道,尔朱苒苒给尔朱荏提的两个要求,一个是求亲宴菟儿;二个是祸害闾葱娘。 自从太宰冲冠之后,祸害七花,在河间可是犯忌的大事,就算时过境迁,但一旦事发,家族口碑一落千丈,作为看重家名的世家,谁会造次,谁敢造次? 宴湖夫人是不知道她的计划,若是知道,必定认为尔朱苒苒是疯了,要把弟弟和葳澜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尽管不知道尔朱苒苒的原有计划,但从现在了解的(情qing)况,宴湖夫人就已经觉得尔朱苒苒已经疯了,让隐九叮嘱赶车的驭者速度快点,然后靠在软塌中,她闭目垂思。 … … 驭者隔着车帘“嗯”了一声,抽了两鞭,新式的马车很快出了城门,在官道上驰骋,雪地里驭车,需要极大的技巧,他不敢放松。 路人们很惊讶能见到城主家的马车,纷纷私语,都说虞庙出事的传言是真的。 其实宴谵夫妇早上曾商议,取消“县试提前”的决定。 但早上,城里的暗桩密探汇聚的条目里,坊间早肆居然已经有虞庙出事的传闻了,要知道昨夜虞庙出事,宴谵夫妇已经严厉要求封锁消息,就算会有透露,也不至于这么快。 显然对手做足了准备,就是想宴湖人心浮动,于是夫妇俩决定“县试提前”计划不变,否则政策朝令夕改,很容易酿成不必要的解读。 况且这个决定是昨天才确定的,“县试”应该不是对手的目标。 花嫂子的小摊刚刚支起,路上有积雪,行程比往常慢一些,等火炉生好,杀好的鸡挂上,已经错过了早餐点,今(日ri)的买卖估计不会太好,但既然开始了,花嫂子打算坚持下去。 宴菟儿赶到苏香园,并没有在意伺候小彘的小燕,一问,闾葱娘正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房里,赶紧上楼敲门。 正在犯愁该如何安抚,闾葱娘站在门口,(娇jiāo)颜俏丽,抿着嘴轻笑,妩媚的神韵在眉眼间溢出来,一时竟看楞了。 “小县主,何事?” “啊?”小县主收回思绪,看着闾葱娘面色从容,不像先前那么忧虑,甚为不解:“我去问过我娘了,城中确实出现了一些事(情qing),实在是请姑娘见谅。” “哦?”闾葱娘美丽的大眼睛闪出一丝诡秘:“那冬(日ri)祭还举行嘛?” “这?”小县主立(身shēn)施礼,下意识的环目望了一下旁边伺立的素梅她们,说道:“这自然是要如期举行的。” “那就好!” 闾葱娘笑道。 “额,那就好?”本以为闾葱娘的意思是你们出了大事,干脆别办冬(日ri)祭了,没成想闾葱娘一句话,让她脑子转不过弯来。 小县主问道:“我娘说了,闾大家的节目,宴湖倍感期待,只是城中有事,实在无法协助,姑娘的节目可以清减些,但务必不少于两个。” “知道了。”闾葱娘笑颜如花:“必定如宴湖夫人所愿。” “如此甚好!”宴菟儿舒一口气,完全不是想盘算的对话,一时语塞,说道:“那我就这么回复了,城里的事,我娘让我去旁听,就先走一步了?” “嗯!小县主去忙吧,我这里无碍的。”闾葱娘天生具有大家气质,美眸一番雍容之色,隐约闪现出对“冬(日ri)祭”期待之光,“放心,只要宴湖冬(日ri)祭不取消,我这里的节目必定准备妥当。” “那我走了?”小县主带着狐疑,三步一回首的下了楼,闾葱娘送到楼梯口,见小县主离开苏香园,才哼着小曲,又回屋里了。 一路上宴菟儿百思不得其解,这事怎么办的这么顺利,按理闾葱娘应该“气恼”才是。 只不过小县主更加惦记虞庙的事(情qing),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没有找苏香园里的姑娘们求证,就匆匆离开,往陈家庄园去了。 虞庙的案件,她觉得和飞烟一起去比较好。 章节名字改了一下,喜气一点!明天就是2020了。新年伊始,宏乐会发几个月票和订阅的红包,大家等宏乐都发完了,再参与。外网的朋友也可以手机登陆纵横中文网app参与。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85章 调戏飞烟(一) http://.biquxs.info/

太白楼的清晨。 丁飞烟优雅的站在窗前欣赏着雪景,即便这位绝美姑娘,聪慧灵光。但外面事发之时,她在南凤阁安睡,自然一无所知。 雪后的大地能够给人带来一种纯洁感,女子都非常喜欢,尤其是怀(春chun)的少女。 虞庙山并不高,在河间,十几米的山台都极少,比较出众的除了旧宴湖山台就是现在宴湖内城的“京”了。 太白楼的三楼并非这一带的最高点,却高过虞庙里林木,视野无碍,可以看到虞庙中心正在搭建祭台而劳作的人们,景色清美,飞烟慵懒的神(情qing)里带着一丝欢喜,太白楼花销可不便宜,不是一个女宪章可以承担的,在此住上一夜,她可舍不得,宁愿给自己买两件衣服,或者几盒胭脂。 “不知池大哥回来没有?”想到这个名称,飞烟心中有一丝悸动,眼神显得明亮清澈,夹杂些许羞涩。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ri)雪,飞烟留恋眼前美景,只不过一缕缕黑烟让这幅美景出现些许的污渍,那是山左哨营的方向,丁飞烟作为公门中人是知道的,大概是军营里的炊烟吧,她如是想。 收拾一番后,丁飞烟强忍着少女的羞涩,从暗门绕到西凤阁,空空如也,一晚上没有被收拾的火锅,将房间的气味变得不那么让人喜欢,破坏了她的好心(情qing),丁飞烟叹了一口气,从将两处暗门关闭,离开了太白楼,既然昨夜池仇说是去报案,他应该在左哨营的巡捕衙门里。她决定去看看。 出了太白楼,看到街上往来的哨兵和巡捕,心中骤然一紧,南凤阁面朝虞庙,视野开阔,却看不到山左小镇的街面,视角问题,那里只能看到鳞次栉比屋顶。 “怎么回事?”丁飞烟抓住一个哨兵问道。 那人并不是认识飞烟,刚想发火,见到那张令人心动的绝美的脸,啥气都没有了:“姑娘,没啥事,夫人要来虞庙,我们换防而已。” “哦!夫人要来呀。”丁飞烟喃喃道,想起昨夜晏成和成氏,心中有些作呕,此事必须告之夫人,可让她一个女儿家说及此事,她又有些踌躇,算了,再丢人又不是我丢人,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不报,于是问道:“夫人何时来?” 那哨兵摇头:“这种事(情qing)我怎么知道。” 此时远处的小旗吼道:“快跟上。” “我得走了。”哨兵再不乐意,也只得悻悻而去。 丁飞烟感觉有点不对,毕竟在锦局呆过,无论是哨兵还是小旗,他们的神色都显得有些紧张,夫人出游虽然不多,但大多数都是与民同乐,对于执勤的哨兵来说,差事不一定欢快,但绝不至于显得紧张。 现在路上行人更是寥寥,雪后清冷,人都会赖在被窝里,多呆一段时间,但仔细想想此时 已经八点了,对比以往,街上显得过于冷清了。 越过山左小桥,来到山左哨营的巡捕房,这里她倒是一路无碍,毕竟这不算军营,跟锦局一样属于治安体系的一部分,里面的人,起码都认识丁飞烟,宴湖最美的女宪章。 当见到池仇,丁飞烟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气,看来是她多心了。 池仇此时正坐在巡捕房的食堂里,就着榨菜吃着杂面馒头,旁边还放着一碗带有羊(肉rou)的羊(肉rou)汤。 “你怎么穿起了巡捕的衣服?”飞烟也敏锐的发觉池仇(身shēn)上的差服并没有徽章,但质地肯定是正规的差服,贴(身shēn)的装束让池仇显得容貌俊朗,神采出众,也让丁飞烟想起她并没有换衫,甚至内里小衣也没有换,脸蛋不免有些红润,毕竟旁人不知,池仇还是晓得的。 “你来了?昨天睡的可好?” 池仇站起(身shēn)子,(热rè)(情qing)的打着招呼,却得到丁飞烟一个白眼,哪有这样说话的,好像告诉所有人,丁飞烟昨天没回家睡觉似的,若是办案出外勤也就罢了,昨夜睡的可是太白楼,太白楼什么地方,(阴yin)阳寮,丁飞烟典型的做贼心虚,担心人家多想。 “吃早餐啦?”池仇一时没弄懂飞烟的(情qing)绪,不过嗓门低了一点:“先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想吃啥?” 丁飞烟俏脸微红,口气生硬:“跟你一样。”说完装着大大咧咧的模样坐在池仇对面的椅子上。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已经过了早点时间了,食堂里人并不多,巡捕房并没有单独的伙夫,都是就着哨营的伙夫,军中就餐都有固定的时间,只不过巡捕房的哨兵常因为执勤,饭点没有那么准时。 摆好了造型,发现没啥意义,丁飞烟心里歇了一口气。 等池仇过来,她又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可就在那一瞬间,丁飞烟一切伪装都烟消云散了:“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你不是说跟我一样吗?我吃了两个馒头,三碗粥呀。”池仇低声说道。 “你……”丁飞烟瞬间被破功,差点倒在地上:“你是猪呀!” 军中的杂面馒头做的不算绵软,个头却不会小,一个顶外面两个,要知道,就算是外面街面上的馒头,丁飞烟吃半个就饱了,现在面前的两个军用馒头,她可以吃八餐,真是被池仇气死了。 池仇当然晓得丁飞烟吃不了那么多,他不是军中的人,吃东西是要付钱的,不过李远曾交代友人,说是池仇吃什么记在他名下,池仇于是除了吃的多,还顺带拿一点。 丁飞烟食不言,快速吃完半个馒头,端了一碗羊(肉rou)汤,才问道:“你昨天就睡在这里?” “是呀,你是不是想我了?” “呸!” 女人十九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最为(爱ài)美的年 龄,学医的人最有洁癖,丁飞烟长期跟宴菟儿相处,也有些近朱者赤。 古人非大户人家,一般不奢望一天一(套tào)新衫,可小衣未换,让丁飞烟有些不自在。 都说女人喜欢一个男子,有可能是一次英雄救美,也可能是才(情qing)折服,偏偏丁飞烟却有些不同,按理池仇救了她两次,让她心动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可这些(日ri)子所有的悸动,却比不过现在这一刻。 当池仇拿起她掰下来那半个馒头,池仇将它一点点撕下来,丢进嘴里,丁飞烟脑海里泛起那她就是那半块馒头,一点点被池仇吞噬的异样感觉,池仇平常穿的常服会遮掩脖子,避免灌入冷风,而锦衣差服却只是一个窄型的小竖领,显得精神,却不会遮挡男人的喉结。 嘴里的咀嚼,腔中的吞咽,喉结的滚动,这些细小的动作,与丁掌旗甚至丁谓一起进餐时也不是没见到过,平常很简易的动作,今(日ri)却让飞烟神驰不已……怎么,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之不去,飞烟居然想到以后很有可能一辈子要看着这么一个男子吃早餐? “你怎么了?我脸上沾了饭粒嘛?”池仇剑眉一杨,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男人摸嘴唇的动作也很帅嘛,丁飞烟有些颤抖的说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真能吃。”眼神飘忽,如风中落叶。 池仇也看得出丁飞烟有些不妥,于是问道:“飞烟,你是怎么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86章 调戏飞烟(二)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小鹿乱撞,没有马上回答,考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池大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qing)没有,是可以让我……让我爹不得不答应你的提亲?”话说出口后,丁飞烟小脸都红了。 向丁飞烟提亲的人可不少,城东的王大户就曾表示,说可以给丁家三家店面,一家当铺,这是施“财”求亲,有些达官显贵说是可以提拔丁掌旗,这是“权”,也有人会想方设法出现在丁飞烟的眼帘前,制造一些“偶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qing)”吧,还有些就指望着“下药”,应该就是“色”了,财权**,各显神通。 池仇也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丁飞烟会突然提这个问题。 若说没有瓜葛,显然也不是,池仇现在无财无权,无(情qing)无色,想走的路线,好像属于“曲线救国”,毕竟古代女子的选择权稍小,家中长辈的意见还是重头戏,皱了皱眉头,他沉声道:“这个嘛……” 丁飞烟昨天下午的时候,因为迷药,晚上睡多了,蜷在被子里,思来想去,心烦意乱,一会觉得池仇是个良人,一会觉得他会施恩给自己父亲,迫其就范,天鉴犹怜,苦不堪言。 此时见到池仇,心中好一阵不舒服……此事务必要问个清楚。 “你放心,我都说了我要跟你家老爷子议亲,既然是议亲,就不会用什么事(情qing)要挟伯父的,此事事关重大,跟你我之事并无牵扯,不过需要伯父(身shēn)体安康才好。” 丁飞烟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害怕起来:“难不成是我娘的事(情qing)?” “额!”池仇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丁飞烟心里有些苦涩,垂头道:“我娘失踪多年,我爹一直恋恋不忘,你是不是有我娘的消息?怕我爹(身shēn)体不好,不敢现在告之?” “没有的,没有的。”池仇小神(情qing)也有些幽怨,在前世,那里有这么多曲折瓜葛,人与人之间都简单的完全不需要说话,各自抱个手机,坐在沙发两端发信息就好了,自己都管不好,谁会去管人家的私人世界,还有家人。不过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许多问题,就是国泰民安就是好。 “我来宴湖才多久,你娘的事(情qing)我一无所知。”说完又觉得有些语气不太合适,于是问道:“伯母是……” 丁飞烟心烦意乱,她母亲失踪多少年了,自个怎么有些神叨叨的:“不提了,许多年前的事(情qing)了。” 池仇伸手想捉住飞烟的手,却被她闪躲:“做什么呢。” 佳人的手没有捉到,池仇顺势端起旁边的粥碗,假模假样的喝了口粥才慢慢道:“昨(日ri)宴湖的推官想把失踪案件推给锦局吗?” “怎么了?这种事(情qing)是他们城衙推卸责任,城主大人不会同意的。” “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一些失踪的人在哪里?” “什么?”丁飞烟站了起来,见旁人目视,好整以暇才讪讪坐下:“你说什么?失踪的人,哪些失踪的人?”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晓得一些人为何失踪。” “在那里?你怎么昨天不说。” “这么大一份功劳,昨天说了,算谁的?”池仇说道:“不管督主大人将失踪案归于锦局还是城衙,等伯父伤好了,我把线索告诉他,至于是丁掌旗在城衙办案还是让我大舅哥在锦局顺藤摸瓜,都是功劳一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说着还夸张的捏紧了拳头,伸在飞烟面前,做了一个攥拳的模样,从他那狡黠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对飞烟“收入囊中”的野心。 一句大舅哥,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丁飞烟从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感受到了一丝侵略(性xing),大有一种“你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感觉,让她心乱如麻。 “你!”急忙转头,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还说不是施恩给爹爹,现在连大舅哥也想施恩,不过他嘴里所说的失踪,又都有谁?有没有以前的那个人?丁飞烟暗问自己。 “我可没想过让你爹陈我的(情qing),这是就事论事,现在失踪案归属权牵扯不清,我是真不想让晏成那货捡现成的,伯父(身shēn)体也不好。”池仇叹了一口气,一语双关的说道,:“那些失踪的人也都不再是活人,不差那么一天两天。” “都死了?多少人?” “七八个吧。”池仇叹道:“我也是偶然知道一条线索,具体的还需要深入探查。” 大案件,丁飞烟心头一股燥(热rè),她也想立功,她也想赶紧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他”,但听了池仇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像以前那样,一遇见失踪案件的线索,片刻都坐不住。 茫然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至于这份功劳,你们怎么分,就是你们丁家的事(情qing)了。”池仇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丁飞烟俏脸涨红如血。 因为池仇不动声色的抓住的丁飞烟的手。 池仇的动作变得轻柔和缓,丁飞烟抵受不住,低低哼了一声,慢慢的把手抽了出来,虽然“坚决”,但看不出“排斥”。 飞烟从未正视过自己对池仇若有若无的(情qing)意,直至这一两(日ri),她才明白自己脑补的:青梅竹马、举案齐眉、从一而终,在这个“坏笑”的男人面前是那么的苍白。 池仇看着飞烟红润的小嘴,见她有些失神,心思一动,用手指撕下一层不大不小的馒头,小心的夹了一片羊(肉rou)搁在里面,慢慢递到她的嘴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飞烟,来,再吃点!” 丁飞烟明显愣了一下,眼眸里却闪着费解的水波。 “你拿开,我不需要你喂!”说起话来还是很冲,明显已经注意到这动作的暧昧和隐含的挑逗。 池仇不甘心的把手略往前伸,很有点霸气的,把那块馒头都触碰到了她红润的小嘴上,跟绵软的馒头相比,飞烟的红唇更加的细嫩和(娇jiāo)弱。 丁飞烟如同触电般,下意识地往后缩,并小心的打量周边,。 “我们之间,似乎不用那么生分吧。”池仇邪笑地用轻佻的眼神盯着飞烟,那表(情qing)不言而喻。 丁飞烟脸上那抹淡红,还是诉说着少女无法掩饰的难为(情qing)。 听到池仇这么说,她很想跑出去,青涩的怀(春chun)少女在面对池仇总是有些迷茫。 回过神来后,望着池仇眼里的亲密、霸道,再犹豫地看向他指间散发着香味的馒头羊(肉rou)片,丁飞烟有些扭捏地张开嘴想呵斥他不要“仗势欺人”。 池仇却趁机把馒头送进她的樱桃小口里,甚至可以说是塞进了她的檀口里。 丁飞烟小嘴飞速的合上,却如同一含,((舔tiǎn)tiǎn)到池仇的指尖,小舌头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触感。 “你!”丁飞烟脸红红的如同做贼一般快速扫视四周,狠狠地瞪了池仇一眼,却不敢怒斥他的行为。 看着怒气无处宣泄的飞烟,池仇不由得得逞一笑,有些嘚瑟的搓着方才被触碰到的指尖,心中神游天外,手指被微微地含住,不知道小美人是作何感想,反正自己是想歪了。如果她含的不是手指,而是……该有多好呀,尤其足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那张樱桃小口,肯定爽到极点。 丁飞烟脸上顿时阵阵发烫,这时什么样的美味都失去吸引力,她无法承受这亲密举动下的(诱you)惑。 “快吃呀,赶紧毁灭证据。”池仇有些肆无忌惮。 丁飞烟眉头紧蹙,却无力反抗,只能勉为其难地咀嚼起来,可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挺ting)喜欢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人心跳加快,又充满甜蜜的(娇jiāo)羞,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见自己的举动得逞,丁飞烟此时只有含羞带怯,不由得嘿嘿一笑,将被撕下一一小片馒头,放进自己嘴里,更是含过的手指放到嘴里吸了一下,眯着眼地说:“好香啊!” “……”丁飞烟只觉得这个动作让人难为(情qing),到底意味着什么却不太清楚,看着池仇那表(情qing),知道这里面肯定暗藏“玄机”。 丁飞烟忍受不住自己内心源自某种混沌时代就产生的奇妙感觉,咬着下唇的俏脸通红的跑了出去。 池仇笑呵呵地追了出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87章 夫人开会(一) http://.biquxs.info/

带着宴湖标记的马车,在沿途许多行人(热rè)切而尊敬的目光注视下,朝着虞庙山右雅阁行去。 山右的雅阁其实是一片区域。 虞庙山是一座类圆形的高台,被南北大道和东西大道分为四份,山左小镇街口的虞君茶庵是最早的虞庙一带经营类茶庵,后来越来越多。大多冠名“某某茶庵”,有些是还俗的姑子所建,有些是当地居民所建,最有名的自然还是虞庙直营的山左虞君茶庵和山右的虞君雅阁。 “男主外,女主内”常来虞庙祈福、许愿的多是家中女子,于是山右一带出现了一些只接待女子的茶庵,因“茶庵”名称已经多如牛毛,这些茶庵纷纷起名“雅阁”,逐渐的山右雅阁成了这一片区域的代名词。 山右一带并无民居,所以这些雅阁占地方圆极大,泥墙竹楼显得别有意境,跟山左一带的灰墙黑瓦的街镇有着明显的不同。 山右再往里就是炙香女学,按照虞庙山东西分,西边是炙香女学和山右雅阁,人口密度低,各种建筑虽然占地大,依然有空余的位置,虞庙建设的孤儿院、姑婆庙、养济院等等就在雅阁区和炙香女学之间。 当这辆宴湖夫人的马车停在炙香学院朱漆大门前,下了马车,虞庙周边各官署头头们,都在那里等候。 昨(日ri)炙香女学突然遭到水面上乘船而来的匪寇袭击,被杀了三女学生,其中一个还受到了侵犯,经过一夜的查对,有四名女生被掳走,相关的姓名、年纪、家族和校内表现,很快递到了宴湖夫人手里。 宴湖夫人的到场,除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督办,更是要将此事封锁起来。 安抚了一下炙香女学的学生之后,各级官员的会见才是重中之重。 刘与宗伤了筋骨,缠着绷带到场,李远昨夜也被传令到虞庙附近帮忙,此次会议他也是要出席的。 一个好的部门经理,能够将自己分内的事(情qing)表述清楚,上报上去,并作出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宴湖夫人的责任就是将这些部门经理召集在一起,将整个事件脉络理出来,虽然不一定能够马上理顺,但起码得有一个思路。 此时宴菟儿也已经赶来了,小县主原想着去看看死伤的女子和几个被击毙的匪徒,却被宴徐氏拦住,命她呆在(身shēn)边。 开会的地方是一间山右雅阁,虽然山右的雅阁平常不接待男客,但此时城主夫人征用,一切规矩就不是规矩。 此时在雅阁里,已经摆设了案台,两侧摆放着十几张红木座椅,一个临时会议室形成了。 各路官吏逐渐汇集雅阁的会议室,有些人还未赶到,宴湖夫人也还未出现。 雅阁的主事也是从小在虞庙长大的孤女,跟虞彩娘一样以前也是庙娘。 此人曾有 过婚姻,可惜丈夫早死了,也没有子嗣,看破红尘又回到了虞庙,在这里当主事,也有二十年了,名叫虞寒娘。 宴湖夫人曾经陪着大夫人在虞庙附近的道观生活了两年,与虞寒娘是老相识了,虞寒娘将其邀请到园里一座雅丽的小楼里,这是她自己的小茶庵,既是虞寒娘的办公室,也是茶室和她的家。 这里青烟渺渺,供奉一座虞君娘娘的木雕像,虞寒娘属于虞庙的姑婆,虞庙中这样的姑婆很多,除了生病的,大部分都需要自食其力。 有能力的主管一些事物,能力一般的就负责茶庵做工、或者照顾孤儿院、养济院的孤寡,自己挣一份工钱,她们都算是外围的人,虞寒娘负责打理的茶庵雅阁叫做虞君雅阁,跟山左的虞君茶庵一样属于虞庙的产业。 虞寒娘给宴湖夫人泡完茶,就出去了,她知道今天宴湖夫人不是来跟她叙旧的。 宴湖夫人拜祭一番与虞君娘娘的雕像,眉头依旧深皱着,沉吟了片刻,开口吩咐道:“隐九,去查查,池仇伤势如何,若无大碍,命人将他抬来。” 作为宴湖的第一夫人,时间很宝贵,池仇此人,既然来了,她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另外派人把子书先生和子书游请来。” “娘,人家都受伤了,这样不好吧,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又滑,万一摔着了咋办?”宴菟儿劝道。 宴湖夫人心中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笑道:“本来见不见都无妨,只不过就你现在这样子,为娘还必须见一见了,而且晚见不如早见。” 在一旁听命的隐九也有点想笑。 宴菟儿一挤鼓眼睛,急的直跺脚。 早上她从苏香园出来,一路直奔陈家庄园,得知丁飞烟一晚上没回来,心中纳罕,只得先行到了炙香女学与她娘汇合。 在此间听闻池仇受伤,心中顿时心伤不已,在那一刻她才多少有点明白,池仇在她心中已经有了相当的地位,起码比她自己认为的要高上不少。 “娘,你取笑我!”宴菟儿嘟着嘴说道:“人家跟他没有关系啦,他喜欢的是飞烟姐姐。” “哦?”宴徐氏神秘地一笑,说:“那娘帮飞烟参详参详,你着急个啥?” “哎!”宴菟儿除了撒(娇jiāo),耍点小脾气,是争不过自己娘亲的。 既然来了,池仇只要不是昏迷,还有口气,她总归是要见的. 毕竟除了他与宴菟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个人,宴徐氏也有她想见的缘由,从隐组收集的资料,此人在普救、驿馆、旧镇、都有事迹,记录不算全面,宴湖夫人对他很好奇。 而且池仇能够与任穿肠交手,期间还夹杂着闾葱娘、齐效妁、还在露水章台赎出一个女子,说明与材哥佣兵团有 过接触,毕竟旧镇和露水章台都是材哥的势力范围。 材哥手下的佣兵团实际已然解散,但作为一股势力,宴湖夫人还是相当重视的。 况且她也不相信一个“流民”居然有数百两银子傍(身shēn),而且不心疼的给一个并不出众的“章台女”赎(身shēn)。 一切的一切让她对池仇产生了兴趣,虽然她可以让隐组慢慢查,但现在此人跟自己女儿关系匪浅,她执意见他,也是(情qing)理之中。 隐九见小县主宴菟儿不再争辩,作揖告退。 “等等。”宴湖夫人抓着小县主的手:“既然昨天他是帮着咱们宴湖受伤,派我的车去。” “娘!”宴菟儿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让他们都小心点。” “是!”隐九内心摇摇头,她也是二十岁女子,对于(情qing)(爱ài)虽未接触,却也有些向往。 安排完这些,宴湖夫人带着小县主来到了会客室,此事诸多官吏们,能到的都到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88章 夫人开会(二) http://.biquxs.info/

炙香女学的院长是宴徐氏兼任的,具体负责的事(情qing)是掌代娄心影,她在会上重新表述了相关女生的信息资料,简单介绍了各个女生的家族背景,从明面上这是一起无差别的袭击。这是她的分析。 炙香女学的校卫叫做杜恩娘,是一位江湖女侠,也是虞庙姑子之一,被聘来作为女学的校卫官,手下只有几十人,都是虞庙的姑子。 这些人白天负责做饭、督导,晚上负责巡查,但除了杜恩娘,其他的都算不上武功高手,就比平常女子力气大些罢了。 一般夜间治安都是山右的女哨兵负责,不过杜恩娘昨天倒是跟贼子们交了手,她表示赞同娄心影的意见,匪徒们虽熟悉女学靠湖的地形,但攻击的目标是无差别的,任何他们接触到的女生,都有可能被攻击和掳掠。 山右哨营的掌营是封娘子,以前的隐九,后来嫁给了封姓的军官,离开了隐组,作为隐组成员,她的见识就多了许多,通过接触过贼人的女生的描述加上杜恩娘以及交过手的哨兵对匪徒招式的复原,她基本可以确认有一人是以前百顺水寨的三当家,白面蛟龙,齐白龙。 此人水(性xing)极好,出没微山湖一带多年,作恶奇多。 宴湖城开始大力清剿水面贼寇之后,张百顺上岸建了百顺帮,齐白龙不愿意离开水面,就独立门户。 收聚了一些被打散的水贼,建立了白龙帮,在微山湖一带继续作恶。 白龙帮壮大之后,也曾被宴湖水师剿灭,但此人将帮众化整为零,不知所踪,宴湖水营并没有将其击毙的准确信息。 封娘子的说法得到了水营头目晏江的支持,在宴湖,水营并不算一个大衙门,隶属于税司衙门,掌营主要坐镇税司水陆道场一带,并不负责炙香女学附近的水面,晏江只不过是负责这一带的小头目,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显得有的紧张,汇报起来有些混乱,根据他的描述,昨夜先有小船将晏江手下的两条船,从码头附近引走,而后水匪主力趁机登岸,当晏江看到岸上发了警讯烟花才知道中计,回码头之时,曾追击水匪的船只,但是水匪有一人驾小船干扰追击的水营船只,虽将那人击杀,但水匪主力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不知去向。 他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昨夜包括在岸上,总共击杀的水匪有四人,晏江查探尸体,认识其中一人是白龙帮的帮众。 相邻的炙香女学出了如此大案,育林书院和虞庙方面以及在虞庙施工的冬(日ri)祭监造也都派人过来开会,大致(情qing)况说明,昨夜他们并没有受到影响。 李远则讲述了昨天中午时分虞庙茶庵,金银双煞的闹事以及被击毙的前前后后,因为无法确认这是一起孤立的事件,避 免受牵连,他的汇报原原本本,池仇击杀银煞,材哥佣兵团老杨击伤金煞的功劳自然不能乱说。 至于金煞,审讯后,他也交代了城东诸多官道劫杀案都是他们金银双煞所为,仅有一起他并不认账,而幕后是否有人指使,金煞只说没有。原本此案要转交锦局继续调查,但却被人劫走。 此时此刻,为何锦差第一来提人,李远不同意?李远也只好实话实说,将池仇供了出去,说是他来报信,说是有人要劫狱,于是李远和刘与宗认为先不教人比较好。 锦局方面,厉东明在追击金煞,并没有得到开会的信息,锦局出面的是昨夜被打昏的锦差中的一人,他认同李远说的,当时提人之时,正巧池仇来报信,于是他和同伴虽然有气,但也不敢真的把人提走,万一路上被人劫走,就是锦局的罪过了,于是他们想回去调派人手和牢具再来提人,才上官道就被两个黑影拦住,击昏。 最后就是刘与宗的汇报了,他昨夜追击金煞受伤,缠着绷带,他大致讲述了一下他视野中的故事,当然重点是商迎客确实厉害,下手狠辣,左哨营官道上两道关卡被他击破,死伤惨重,围剿过程中,他和李远拼了命的也难以将他擒拿,若不是隐十四正巧到来,说不定(情qing)况更加糟糕。而他受伤后,得知炙香女学出现匪寇,便带伤前去支援,没成想自己的左哨营被人放火,火势并不大,损失并不严重,但贼人故意在火堆中丢入马粪和潮湿的茅草,显然想制造烟雾迷茫的景象。 刘与宗的描述带有很强的没有功劳有苦劳的痕迹,其实大家也明白,昨夜他的作为实在乏善可陈,就算不全怨他,但罪责难逃。 这一点刘与宗也明白,急于戴罪立功的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他分析到:昨夜商迎客和简奇行并非是为了救金煞,因为全程金煞是被点了(穴xué)道的,若是一路人,不必如此。 此事李远、池仇、刘与宗都是知道的,隐十四来的晚,到的时候,商迎客正在与刘与宗和李远等人交手,金煞和简奇行并不在,而当隐十四追上商迎客,三人转(身shēn)就跑,隐十四并不清楚当时交手的(情qing)况,并没有胡乱汇报。 听刘与宗如此汇报,众人一片惊呼,这个信息有些意想不到。劫狱的人并非金银双煞的帮手,那这份信息量就有些偏大了,谁会得知金银双煞被抓呢?为何要劫狱,如何只有半天,就有迤逦境高手商迎客出现? 一个个疑问陡然而生,让人质疑刘与宗的说法。 不过质疑随着李远这个当事人认可,就消失了,毕竟当时交手的哨兵也有不少,刘与宗就算急于立功,也不敢胡乱捏造。 最后,宴徐夫人也透露,捉到了一名可疑人物,虽然 此人并未开口,但他衣着潮湿,显然是从湖面上来的,至于此人是何处被抓、何人所抓,宴徐氏并没有明说,只要让在座的官吏们晓得城主依然有手段,就足够了。涉及葳澜,有些顾虑宴湖夫人还是需要考虑的。 会议只不过是个通气会,并不可能开个会就破案,也不可能让凶徒归案。 会议最后,宴湖夫人要求相关学院、兵营、锦局以及虞庙等都要加强巡查,收集线索,并表示会让巡防营再派二百人加强虞庙周边巡查,而刘与宗停职,由左哨营副官晏沐负责营中诸事。由隐七牵头、封娘子、李远、厉东明等人城里专案组,负责此案后续侦讯、缉拿,制定追捕方案。 诸项事宜一一安排下去,除了方才点明的几个专案组人员需要开个小会,确定各自职权外,其他众人散去,宴徐氏也回到了茶室休息。 发生这样的事(情qing),宴湖夫人很恼火。 尤其是冬(日ri)祭迫在眉睫,县试提前又覆水难收,还好此案只是涉及女学,若是有人可以破坏祭台,冬(日ri)祭很有可能被波及,这才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qing)。 既然来了,自然要关心一下祭台的进度,与相关负责人面谈之后,她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 案件的卷宗她是不会看了,不过关于案件她也有自己看法,第一就是池仇,此人昨夜出现了三次,而且三次都不是路人,除了击杀银煞,还与通知巡捕房有人劫狱,这消息他哪里来的?若不是他与商迎客交手受了重伤,宴徐氏很难相信他的“清白”。 第二就是劫狱的居然不是金银双煞的帮手,那他们为何要救他?金银双煞以薛家兄弟(身shēn)份制造城东连环案,为何要在虞庙茶庵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故意闹事?显然这是说不过去的。起码不会有谁故意闹事,引来追杀,然后一死一伤,其中必有蹊跷。 那么问题又回到池仇(身shēn)上,他为何来虞庙?是与材哥手下的老杨见面?图谋什么?他为何会出手击杀银煞。如果金银双煞只打算闹事,引起混乱,找错了对象,结果被人“反杀”?事(情qing)就这么简单吗? 第三就是葳澜那边到底要做什么? 一团团迷雾让人很恼火,最为关键的是,宴徐氏很聪明,聪明的人想的多,烦恼也多,即便她刻意让自己简单一点,但脑海的谜团不会停歇下来。 此时隐九进来通报:夫人,池仇找到了,他正在虞庙逛街,马上就过来。 “逛街?”宴徐氏有些纳闷:“十四不是说他重伤吗?”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89章 夫人开会(三) http://.biquxs.info/

隐九低头回禀:“已经派人查了。”对于这个消息,隐九也觉得很怪异,能够让十四觉得受重伤,那肯定是重伤,尤其商迎客的功夫,这些隐组的人更加清楚底细,即便没有跟他交过手。 “嗯,你先下去吧。” “是!”隐九退出雅阁,一掀帘子,隐九看见一个人,踱步到屋内:“子书先生到了。” “请进来吧。” “是!” 子书蘅在育林书院名望极高,但只负责课时,宴湖夫人将他请来,还是关于县试的事(情qing)。 此事昨(日ri)已经通知下去,子书蘅也答应接下了县试主考官的事(情qing),但一些细节,宴湖夫人还要与他商议一番,教育是宴湖夫人主管的。 古代王朝为了治国大事、边疆军(情qing)建立了以驿传方式通达信息的制度,西周时已经产生了邮驿传命的制度。唐朝时“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通过飞快的驿马,将岭南的荔枝送至长安而色味不变以取悦美人的记载,让人们领略了唐代驿传的神速。 而据记载,清代驿站制度更加完备,全国驿、站、塘、台计为1785处,驿道四通八达,从京师通到各边远地区。这算是电报电话出现前的信息交流的巅峰了。 清代驿站管理严密,整个由兵部负责,京师设皇华驿,各省腹地及盛京地区设驿,军报所设为站。凡是通过驿站发递的,都要分缓件、急件。奏折、文书、军报的驿递均有规定,对军站的利用限制很严,往往是军机处发往西北两路将军、大臣的加封信函及返回文件,准由军站传递。其他的一般应由驿站传递,而督、抚寻常文书则应由塘铺递送,不能用马递。军机处文件,往往在公文上注明“马上飞递”字样,规定每天三百里,如遇紧急(情qing)况,可每天四百里、五百里,最快达六百里。 当然也有比较成型的信鸽传信的方式还有就是狼烟。 说明古人对信息传递也有着极高的要求,在城市之中,宴湖城通过各地官署衙门和驿站,建立起一个个站点,一般城主或者官员需要召见谁,除了安排人去那人家里通报,还会通过宴湖城里往来的信差和飞鸽传书,通知各个站点的“观察员”留意此人动向。 观察员们都是心灵机巧之人,经过专门的培训,可能一次两次对“当事人”不熟悉,但若是城主多次提及的人,他们往往都会比较在意。 昨天隐十四找了半天的池仇,在这些观察员中,池仇就是一个“新贵”。 但即便是新贵,五岳大陆毕竟没有手机也没有相片,更没有网络,所以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他。 池仇和丁飞烟吃过早餐,丁飞烟着急将昨天晏成和成氏之事告之宴湖夫人,就要去炙香女学。 池仇呢?也接 到通知,宴湖夫人要见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是个病号,更没有托病拿大的想法,于是两人同行,准备去见宴湖夫人。 昨夜隐组询问过池仇,巡捕房的信差们汇报了池仇受伤,在病营养伤,谁晓得人家睡了一个晚上,跟没事人似的。 当两人来到太白楼门口,池仇想起简奇行曾说三(日ri)后在太白楼碰头,既然如此,池仇心念一动,不如让丁三给他续两天房,趁着丁三有求于己,还可以省点房费,于是让丁飞烟等等,自己径直进去找丁三。 丁飞烟脑子一下子懵了: 两人之间早已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在温泉那次,(身shēn)子最重要的部分还被抓了一个正着。 第二天自己换衣服,小彘推门而入,又被眼前这人看了一个透彻。 若说那次还是远远的看,不久在陈家庄园,丁飞烟被金猛、逍遥书生迷晕,躺在(床chuáng)上,影影绰绰的看到了池仇的模糊的(身shēn)影,她虽中了迷香,却不意味着对周边的事(情qing)没有一点知觉。 起初是几个歹人作恶,后来池仇进来,更是过分,掀开她的衣服,(身shēn)体最为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池仇触碰、亵渎过。 过后因为羞涩,飞烟也没有胆量提那天的事(情qing),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微澜,掀起一丝旖旎之(情qing)。 昨天就更加露骨了,再次被面前这人救了,两人居然还坐在那里吃火锅,救了就救了,偏偏吃火锅的同时,还清楚地听见隔壁的喘息、呻吟和**撞击的声音。 丁飞烟可能不晓得夫妻之间人伦大理到底是什么,却肯定知道一墙之隔是那羞人的欢(爱ài)产生的声响,真是臊得浑(身shēn)烫(热rè),羞愧难当。 她当时特别担心(情qing)况失控,在那种地方,(阴yin)阳楼里,若是池仇有些举动,飞烟就算逃出去,也百口莫辩。 没想到池仇看起来孔武有力,却能相当的自持,丁飞烟甚至有些失落,觉得自己长的不够吸引人。 见池仇突然转进太白楼,丁飞烟脸一红,又不知道他要作甚,更不敢,也不好意思跟进去。 丁飞烟总觉得旁人都在看着她,于是钻进不远处的虞庙斋,以避路人眼色。 而就在此时,宴湖夫人的马车从此经过,直奔左哨营的病营,正好与两人擦肩而过。 丁飞烟刚转进虞庙斋,没看到马车,马车上的驭者也没看到丁飞烟和池仇。 于是就这么错过了,驭者辛苦一路,到了山左哨营发现自己白跑一趟,心里烦躁。 可夫人交代的事(情qing)还得做,在病营找不到池仇,他并不认识池仇此人,即便路上遇到,也认不出来,只好让营中认识池仇的人一同前行,一路找寻。 信差们除了靠腿,也靠信鸽通知虞庙附近的伙伴找寻,古时候找人就是 麻烦,有些人没见过,也没有照片,一时半会又没有画像。 总之等驭者带着人找到的池仇时候,池仇和丁飞烟也都走到了街口虞君茶庵附近了,再走两步跨过山北大道就是宴湖夫人所在的虞君雅阁。 驭者烦闷了一路,见到丁飞烟,说道:“夫人在虞庙雅阁议事,你带池仇去吧。”说完就驭车先行一步了。 池仇原本有机会坐一下这宴湖最为高档的马车,却因为惹恼了驭者,就这么白白错过。 两人到了虞君雅阁,宴湖夫人和子书蘅的谈话尚未结束,于是在外等候。 按理池仇并不介意见宴湖夫人,他前世虽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没见过什么世面。 但他来到五岳大陆时(日ri)也不短了,也曾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五台吉,独自主政一方,管理数十万雕仇部众,无论是屯田天山,还是驻守延州,都算是小有成绩。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0章 小议冲虚 http://.biquxs.info/

在西域主政简单明了,就两个阶层,奴隶和奴隶主,虽然这么说有点偏颇,但也就那么回事,给奴隶土地,口粮,种子,他们就愿意耕种,把奴隶的劳动成果一摆,奴隶主们也就开心了。不听话的部落就打,就把他们变成奴隶,简单粗暴,却是通行的法则。 池仇也想实现人人平等,但给奴隶太多的幻想,断绝奴隶主当主人的念想,一来没人帮你打仗,二来没人给你耕种,三来闹不好,奴隶主不要奴隶了,不给地,最后两边势同水火,死伤惨重。 这大概就是历史局限(性xing)吧,苦口婆心的讲道理,嘴皮子都秃噜了,也未必能解决一个问题。 汉人自个的耕地被人抢占,也会拿起锄头吆喝两声,人家祖祖辈辈打下的牧场,上面也是祖先的血(肉rou),没道理就拱手相让。 听闻宴湖夫人的各种风评,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百姓都说是宴湖虞君,可在池仇眼中,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了太多的宫斗剧了,没见过猪(肉rou)见过猪跑,池仇心里总觉得这位宴湖夫人不知道背地里打着什么算盘。 一路跟丁飞烟走来,因转头去了一趟太白楼,丁飞烟都不怎么搭理他,可丁飞烟也有心事,那天所见所闻的事(情qing),她不想直接跟宴湖夫人“打小报告”,一个姑娘家偷看人家偷(情qing),算怎么回事嘛,就算是有功,可一盘查,你居然去了太白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成氏不要脸,飞烟还要呢。 两人一合计,此事只怕还得小县主出面才好,此事事关城主后宫内闱秘史,宫斗戏里的许多这种事(情qing)一旦事发,血流成河,为的只是不让主上丢脸,知(情qing)者也好举报者也好,在上位者眼里未必敌得过“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哪怕是人命。 人要脸,树要皮。似乎有些道理,但残酷一旦降临,比秋风扫落叶还利索。 这个风头,冒不冒?怎么冒?并不是聊天只发“某个头像”来影(射shè)的,池仇心里百般不乐意那种弯弯绕绕的,话不挑明的做派,可现在他犹豫的很。他心里很清楚,若是举报了此事,一旦城主翻脸,想全(身shēn)而退就不容易了。 丁飞烟看着呆呆的池仇,她看的“书”和“电视剧”不够多,无法领会池仇此时的心潮起伏,她只是不愿意这个事(情qing)从她嘴里说出来。 池仇答应帮她去说,毕竟池仇也是当事人,无非就是屏蔽了“丁飞烟”。 丁飞烟很想问池仇在想什么,却看到李远、隐七、封娘子他们走了过来,刘与宗跟在他们后面。 宴湖夫人并没有为难停职的刘与宗,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就是听从隐七的调遣,那意思很简单“毕竟事发山左哨营,你丢的脸面,给你机会自己找回来”。 “你真的大好 了?”李远拍着池仇的肩膀说道:“朣朦三品的感觉如何?” 昨夜虽然知道池仇“脱胎换骨”,但毕竟没看到在自己面前蹦两下,“朣朦三品”的话一出,惹来众人异样的眼色,尤其是隐九。 “你就三品了?”丁飞烟诧异,她心中觉得今(日ri)池仇确实有些不同以往,可她实在不好意思多问,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关注男人的姿容,多难为(情qing)。她下意识的认为池仇是换了(套tào)装的缘故。 “你?三品!朣朦”刘与宗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昨(日ri)他还有些嘲笑这个朣朦零境的人,今(日ri)人家居然高自己一品了。 封娘子和锦局列席会议的锦差们不明就里,都没有发言。 隐七蹙眉:“池仇?” 隐组本来是宴谵夫妇(身shēn)边的侍卫,随着宴湖事(情qing)越来越繁杂,原本该隐藏的他们逐渐走向了前台,担当起大内密探的角色,尤其是(身shēn)为女(性xing)的隐七和隐九。 隐七知道池仇跟李远关系很好,虽然没见过他,但从方才两人的谈话以及池仇(身shēn)边的丁飞烟,猜出他的就是池仇,讶异说道:“你不是才朣朦零境嘛?” 零境本来就是不常见的境界,现在的武者几乎都练习“杯盖口诀”,冀望能够破镜之时多回笼一些氤氲气。 聚气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太难,时间太长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即便是天生的练武的天才,朣朦聚气,也要半年才能聚气一品,你才破镜朣朦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丁飞烟瞬间想起什么,出言相询。 池仇摊摊手:“昨天被商迎客打了一拳,估计打通了我任督二脉了吧。”他不是一个“理论丰富”的武者,张嘴按照自己所知“武侠”胡乱解释的。 “你倒是会说笑,你以为任督二脉那么容易打通,我觉得还是隐十四的大还丹的效果。”李远看了池仇一眼,大还丹有续命功效,亦有炼化催生功力的效果,只是能够提升多少功力呢?若是能一次提升三四个品阶,只怕所有的武者都不会存着大还丹救命了,早就拿来练功了。 封娘子打量着池仇,甚至还不避嫌的上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忍不住轻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炼骨冲虚?“ 封娘子是第一任的隐九,到了年纪厌倦了见不得光的(日ri)子,就离开了隐组,以前就是朣朦上境的高手,虞庙虽不是道观,但在这里,也能接触一些道家典籍,道家自古追求的与江湖人不同,他们称之为修士,追求长生不老,事实上,没有谁能够长生不老,但封娘子这种年纪的武者,从内心中并不排斥修士,道家典籍和道家的一些练功练气之法,闲来无事也会研究一番,他们这种武道双修的人,称之为武修。 道教将内丹术境界划分为炼精 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了却因果后合道成圣,修得大罗道果,超凡入圣,万劫不灭,因果不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道不灭,圣人不死。 只说简单的炼气估计就是到深山老林里修(身shēn)养(性xing),到了七老八十说不定能够接触到下一个阶段筑基。 道教能够长盛不衰,其理论基础肯定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只不过修仙,说白了,就是大忽悠,谁也没真的见过成仙之人。 但话分两头说,道家的炼气也好,筑基也罢,都跟武学有一定的相通之处,在华夏文化这个大熔炉里,百家荟萃,相互融合,许多武者说不清是武家还是修士。 在武道之中,丹田潜渊乃是个人根骨所致,乃是天生,修炼缓慢,不如苦练气海氤氲,提高境界,炼化真气为己所用。 在修真之道中,道家追求尽一世之功,不求速达,苦练丹田潜渊,炼骨冲虚,达到脱质升仙,超凡入圣的地步。 无论是炼气破镜还是炼骨冲虚,都是相辅相成的,只不过修炼重点不同而已,在武侠里,就是武林正宗和邪魔外道的区别,在河间,大部分武学都是“外道”,所以也没人去谈“邪魔”,大家很自然的认为,邪魔是人“内心”之魔,并非武功。 池仇一不小心“炼骨冲虚”,实打实的炼化了一下自己原本“稀烂”的根骨,不但扩充了潜渊,还将拘泥于困龙涧之下丹田内气引入自己潜渊气海,使得体内氤氲气彪增,达到三品。 这个进度,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难怪有人说,练太极的人,修炼的是内功根基,内力不到,威力显不出来,(日ri)后内功有成,却是威力无穷。 道理大家都明白,武学本就是源自道家,让池仇摊上了这份机缘,三十岁不到有了一个冲虚的造化。 冲虚每个武者都会经历,在破镜之时,其实都是一次小冲虚,小炼骨。 像池仇这种前面十来年既不冲虚也不破镜的,只能说是憋到头了,一下子开了窍。 论正常的进度,大部分武学之人勤勤恳恳的练武,在三四十岁也能达到这份效果。 不过也有聪明的人,比如封娘子,她接触道家典籍的古法之后,发现道家炼气确实不用“杯盖口诀”,若是每次破镜都是零境,岂不是给自己多一份炼骨冲虚的机会? 至于选不选“杯盖口诀”,放在众多武者之中,也只是一个选择题,并不是是非题。 隐九也明白池仇为何能够不药而愈。 在隐十四的报告里,并没有提及给池仇服用了大还丹。 因为别说池仇碰到机缘冲虚了,就算没有冲虚炼骨,隐组的大还丹也能让他起死回生,关于夫人的疑惑,她能够圆满的回复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1章 纷乱的精神世界 http://.biquxs.info/

漫步于积雪的小道上,一夜的雪,不大,遮盖着青松刚刚好,有那么点绿,也满眼白,凝重端庄,又显得恬静文雅,就仿佛是在品味一首美妙绝伦的咏雪诗,叫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众人在前院小议了一下道武之学后,都往雅阁后院前行,比起山左,山右的雅阁如同建在林中的大庄园,俨然神仙之地。 李远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制定了后期的行动方向,既然牵头人是隐七,看的出来,宴湖夫人对此事的重要,更重要的一点,李远其实不太清楚,此事幕后可能涉及葳澜,决断权必须由隐七上报给宴谵夫妇,否则底下的人即便追查到了,也缩手缩脚。 这一次是办案,有隐七在上面把控,比较好,她是少数几个知道葳澜牵扯其中的人。 按理隐七汇报就可以了,但既然大家都还在,先把方案递上去,若是宴湖夫人有指示,直接通知,直接改,不必再转来转去。 李远的主要任务还是缉拿“白面蛟龙”齐白龙,能否救回那几个被掳的姑娘。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四旬上下,一袭白袍,眉宇间颇有些书生之意,大有古风,来人正是子书蘅。 而他(身shēn)后,有一青年,看年纪才二十上下,一(身shēn)白色的紧(身shēn)长衫,丰神如玉,长发挽起,带着发冠,除了发冠上一颗红玛瑙的饰品,整个人犹如一朵不濯纤尘白莲隐入白色森林,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和这片院子极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既美又冷。 池仇还是头一次见到相貌如此出众、气质如此冷俏的男子,心中竟然不觉一动,更难得的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却不迂腐,那种卓尔不群地神色,即便池仇今(日ri)一(身shēn)锦袍贴(身shēn),相貌因炼骨冲虚改头换面,可是这样一比,还是比那青年不过。 先行的几个人,见了两人,纷纷停步,踩在青石道两旁的雪地里,以单手以掌,摸着额头,低头颔首。 池仇知道这是夫子礼。 所谓夫子,乃是教育育人三十载,而且并无品德败坏行为的老师方可获得的尊荣。各地年限略有不同,最低二十年以上,一旦被册封为夫子,衣冠有定制,可带白玉镶金桃花冠,可穿镶边绣彩莲花服,若是带此冠,着此服,行走在街上,常人见了,皆需让道,行特有的“夫子礼”,备受尊崇。 子书蘅任教二十五载,桃李满天下,是河间三夫子之一。 要知道这古人年岁都不算长,况且许多文人书生,一(身shēn)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大多都是老来从教,能够终生从教的少之又少,何况还要有足够的名望和高徒才能够撑起这“夫子”的称号,像孔乙己那种教授蒙童的酸秀才,就算教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池仇在河 间晓得此礼,对德高望重的老师,不管有没有教过自己,池仇并不介意敬礼,没有他们,再好的文化也不会被传承。 子书蘅停住脚步,略一回礼,众人皆礼毕站定。 “此人是谁?” “子书先生。” “子书蘅?”池仇虽见过子书蘅几位兄长外加族人,可子书蘅并没有回关中,他从未见过,但子书蘅的才学品德皆在他几位兄弟之上,这他是知道的。 池仇无声的拱了拱手,其实他并不喜欢子书蘅,当初为了劝他回关中,池仇曾与他有过书信的交流,在子书蘅的回信里,他字里行间弦外有音:沙戎乃蛮夷,不堪教化的思想。让池仇颇为不舒服。 当然也仅仅是不舒服而已,毕竟西亭崛起与荒漠之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的族人离文明可能不远,但离文化还很漫长。 在前世的历史里,不管是西域还是漠北的游牧民族都很难从根本上被消灭,一波接着一波,一茬接着一茬,在以前的世界里,中原汉人即使能够短时间内占据,将上面的胡人全部赶跑,可一旦大军离开,用不了多久,就又会有另一个游牧民族崛起。 从匈奴到契丹,从女真到蒙古,突厥到回纥,无不是如此。 为此还造就了三次西方人称之为的“黄祸”,匈奴西迁、西突厥、蒙古西征欧洲。 第一次“黄祸”东汉初年,匈奴分裂为北匈奴和南匈奴,南匈奴附汉称臣,东汉联合南匈奴击败北匈奴,迫使部分北匈奴西迁。不少观点认为西迁之匈奴即欧洲人眼中从东方而来的匈人,这些迁至欧洲的匈人对(日ri)耳曼人和东罗马帝国不断征伐,迫使(日ri)耳曼人南迁,南迁的(日ri)耳曼人最终灭亡了西罗马帝国。 第二次“黄祸”发生在11世纪至12世纪:在古隋时代,突厥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两者相继被唐朝灭亡,部分西突厥部落西迁。迁至西亚的突厥人对东罗马帝国的征伐引发了十字军东征,最终突厥人建立的奥斯曼帝国灭亡了东罗马帝国。 第三次“黄祸”发生在13世纪:蒙古第二次西征攻占布达佩斯后,前锋攻至维也纳附近的诺伊施达,主力渡过多瑙河,攻陷格兰城。随后窝阔台大汗去世的消息传来,统帅拔都因汗位继承问题撤军东归。这次蒙古西征在欧洲大地引起一片恐慌。 但在五岳大陆,除了第一次发生之外,后面的历史就倒过来了,欧罗巴人一波一波的逃离了欧洲,越过乌拉尔山,挤压着中亚的游牧民族往东迁徙。鲲溟时代的人口凋敝,让五岳东陆的西唐东虞两朝,根本无力反抗。 来自西方的高加索人、色目人、突厥人、斯拉夫人不同的部落,不同的路线,离开了东欧大草原,往东部 迁徙,历时千年,池仇也弄不清这是为什么,只能猜测在遥远的西方,似乎出现了重大的灾难,造成了白种人不得不往东迁徙。 前世的“黄祸”,在此世却形成了“白祸”。 但华夏文明仍然顽强的生存下来,并且凭借强大的包容(性xing),在关中河(套tào)以及河西走廊,早先进入这些地方的胡人和汉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折白人,创造了“岩煌文化”。 “岩煌文化”其实是在锦乐时代逐渐兴起的融合(性xing)文化,有着华夏文化的底蕴,也有游牧民族的粗狂。在池仇的心目中它是华夏文化的一个“变种”,他内心并不排斥。 随着早期东迁的岩煌各部落离开,西域也好、漠北也罢,又被新的来自西方游牧部落占据,别说华夏文化了,就连岩煌文化也受到了冲击,六夷乱华就是那个时代最为典型的事件。 即使池仇不愿意承认,沙亭人在华夏人,甚至岩煌的折白人眼中,也只是沙戎,来自西边的“野蛮人”。池仇这十几年也仅仅改变了(身shēn)边为数不多的人。 池仇内心很想让沙亭人和关中的折白人和睦相处,但一想到就算沙亭人接受了岩煌文化,又能如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又有新的游牧民族崛起?然后一两百年后又有游牧民族东征? 作为一个人,以有限的生命,很难全方位的改变整个社会、民族的结构,若是池仇一穿越就在江南某位华夏人(身shēn)上,兴许心里压力会小点,可并非如此。 鲁迅先生曾说:东方的历史是“吃人”的历史。 其实池仇很反感这句话,哪个民族古代不是这样?哪个民族内部就花团锦簇?除非生产力远超生产资料,这种“吃人”就会延续下去,从本民族延续到殖民地上的民族,仅此而已。 就好像蒙古部落崛起之前,铁木真就曾说过:睁开眼睛就是打仗。 但当蒙古人开始称霸,别的民族就开始遭殃了。 希腊和罗马的富有建立在奴隶的苦难之上,而(日ri)耳曼人也不是能歌善舞的民族。 吃人也好,杀人也罢,都是因为生产资料不够造成的,而非东方和西方差异。 回想起来还是前世好,国家虽大,人口虽多,没有战乱,只要肯努力,就会有工作机会,有生活,池仇也很想让五岳大陆各民族进入各民族相亲相(爱ài)的现代化社会,可一己之力,难以实现。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2章 子书游 http://.biquxs.info/

池仇当劝说子书蘅失败后,陷入了深深的挫折感之中,感觉让沙亭人文明化,以后他们也可能成为待宰的羔羊,让沙亭人保持游牧民族的血(性xing),池仇又不愿意看到华夏文化遭到倾覆。 历史的轨迹到底会如何运转,池仇茫然的不知道方向,既不想帮助沙亭人一鼓作气东征华夏,也不清楚偏安江南的华夏文化是什么个(情qing)况。 于是产生极为强烈的避世之感,这次出奔,不得不说,当初跟子书蘅的书信交流多少有点引子在里面。 李远推了推思绪漂浮的池仇:“喂,在想什么呢?” 池仇晃了晃脑袋,长吁一口气,看到与自己通过信的子书蘅,谈不上什么感觉,他拒绝返回关中,谈不上对错,人家在河间,教书育人,也(挺ting)好。 “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什么话?”池仇面带歉意,方才走神走的厉害。 “你看飞烟。” 池仇定睛一瞧,丁飞烟看到子书蘅(身shēn)后的年轻后生,清婉一笑,双眸澄澈如水。 有私(情qing),池仇下意识的反应,心生警惕。 “那人是谁?” 李远方才介绍了,他叹了一口:“子书蘅的族侄,子书游。” “子书游?”池仇翻了翻脑海的记忆,找不到相关信息,当初离开关中的子书家族,连带一些愿意随他们远走他乡的门生家族,有几十家,子书游那时候应该还小。 “子书游是子书蘅的族侄,少年一代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在鹿颂游学,是金陵大学里极富才学的人物了,要知道河间一带一向崇武,百余年来,南下游学的人不少,参加鹿颂科举的人也有不少,但尚未出过一个状元,大家都说他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咦,这不是鹿颂的人也能参加科举?” “可以的,只不过除非改换国籍,否则不会被任命为鹿颂官员罢了。” “留学生考科举?” “是游学生!” 池仇不与他争辩,他的心思被另一幅景象给收走了,只见丁飞烟白里透红的俏脸在冬(日ri)里嫩得鸡蛋一般,那高高隆起的(胸xiong)脯,掀起不小的坡度,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正冲着子书游在笑。 “飞烟和子书游曾都是子书蘅座下弟子,又一起在鹿颂游学,关系匪浅哦。” 池仇心里听了,浑(身shēn)难受,看来对丁飞烟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两人几眼。 两人站在那里,可能是拘泥于长辈在,只是有些“眉目传(情qing)”,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子书蘅与众人见礼,并说了一些县试需要诸位帮衬的客(套tào)话,就带着子书游飘然而去,期间也只与池仇眼神互望了一眼,他也不晓得曾跟眼前这人往来过信件。 池仇心思也没放在子 书叔侄(身shēn)上:哎,这丁飞烟的心神都被勾走了。 丁飞烟目光离开子书游远去的背影,最终落在了池仇(身shēn)上。 见池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比起子书游来说,池仇相貌甚至英气都比不上,但粗狂的男人味儿,让她的芳心不由一跳,又感觉有些醋意满满的眼神,眸中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羞意,蛋清般的俏脸腾的浮起一抹嫣红。 “好了,别在哪里眉目传(情qing)了。”李远宽慰道:“这子书游早已结了亲了,飞烟才不会给人做小呢,没人跟你争。” “哦?他那么年轻就结亲了?”池仇心中很想狂笑,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舒服,看的出来飞烟对子书游有些(情qing)意的,若是自己婆姨心念念另外一个人,总是不美。 “子书游有个娃娃亲,是四川唐家的姑娘,对了,还记得驿馆里的唐卿安不?” “有点印象。” “就是那位唐姑娘的兄弟,过来送亲的。”李远深深的叹了口气。 池仇反应过来,说道:“那这么说,刚成亲不久咯。”发觉李远口吻不太对,问道:“这是好事,你叹气做什么?” “这子书游的亲爹早年在四川与唐家定了亲,这不是这几年子书家到了河间嘛?在宴湖落脚之后,就写信让唐家把姑娘送过来完婚,唐家也算是守信之族,就让唐卿安将他妹妹送来,这兵荒马乱的,路途遥远,怎么可能一帆风顺,路上差不多走了一年多吧,结果刚到宴湖,子书游的父亲就撒手人寰了,子书游不得不守孝。此事就耽搁下来了。” “额!”四川到河间?我滴个神呀,就是传说的千里送亲嘛?池仇脑海里画了一张地图,曲折弯弯的,忍不住吞咽了一番口水,心里竖起大拇指,古人当真有信也:“人家那么远来,还要守孝三年?有点……” “不近人(情qing)?”李远眼神深远说道:“可不是,按理唐家千里送亲,也是交口称赞,偏偏子书游的母亲却说那唐家姑娘一来,咒死了准公公,对那唐姑娘颇为不待见,更是不认这门亲事,让唐家姑娘回去。” “回去?回哪?四川?” “可不是!前前后后折腾了三年,现在好,守孝三年姑且不论,还要人家回去,这从四川过来都用了一年,回去又是一年,平白无故被人退亲,这唐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李远越说越来气。 “书香世家,怎么也有这般不近人(情qing)?” “你们快些吧,说什么呢?”见众人以走远,丁飞烟催促道。 “行了,先去议事吧。”子书叔侄已经离开,宴湖夫人正等着他们呢。 池仇回望一眼远处子书游的背影,快步跟上李远和丁飞烟的步子。 李远着急汇报,走的快些,从丁飞烟(身shēn)边经过的时候低声 说道:“飞烟,方才池仇见你和子书游眉来眼去,心中不快。” “瞎说什么……”丁飞烟还要解释,却见那李远说完一掠而过,早已没影了,气的在哪里跺脚。 见池仇跟上来,满面通红,芳心中也不知是羞是臊,见池仇的表(情qing),果真如李远所说,满满的酸样,丁飞烟也浑(身shēn)不自在,红唇想解释一番,又好像被冻住了,张不开嘴,眸光一闪,见池仇正瞧着自己,顿时更加困窘,干脆一扭腰儿,走了。 一切,池仇倒是看在眼里,可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道丁飞烟发现了他发现了她的私(情qing),然后就走了。 听上去很拗口,就是那么个意思。 隐七、李远他们的汇报很简单,主要是各个部门如何分工,宴徐氏听完并无异议,留下隐七再交代几句,其他人就让他们散了。 如此一来,池仇刚走到茶庵的小院,就见李远他们又出来了。 “怎么,你们就谈完了?” “嗯。”李远拉着池仇闪到一边,神色诡秘的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池仇一脸茫然。 “哎!”李远故作高深的叹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说完瞪了池仇一眼,挥挥手,走了! 这台词不是应该是我的嘛?池仇莫名生出一丝亲近感。 李远到底帮了自己什么? 好困惑。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3章 小县主的怀疑 http://.biquxs.info/

“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宴菟儿的声音传入池仇的耳朵,十分甜腻。 丁飞烟扭捏的说道:“你还说,昨天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也让想你尝尝等人的滋味。”这一招叫做祸水东引,是池仇教她的。 果然,小县主有些不好意思:“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让你等我就是了。” 丁飞烟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池仇,那意思是你的方法还真不错。 可这细小的动作,却落到小县主的眼里,突然眼前一亮,大喊起来:“你昨晚没回陈家庄园,是不是跟池大哥在一起?!” 池仇忍不住一口气要出来,这是什么(情qing)况? 走廊上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丁飞烟更是想当场喷血,这话能这么直白吗?可是好像事实又是这样,飞烟求助的眼神让池仇头皮发麻。 小县主,你也太劲爆了吧,火星撞地球啊……不对,这更严重,怎么有点被捉(奸jiān)的感觉! “飞烟本来想让你尝一尝等人的滋味,后来她心软,又折道回来了,正巧有人劫狱,她就过去看看了。”池仇见丁飞烟整个人(身shēn)子都软了,只得开口帮腔。其实这话经不起推敲,丁飞烟若是回陈家庄园折返,一般是从山北大道转入山左小镇,从街上回太白楼。 如此这般按理应该遇到小县主。 虽说从左哨营也有一条北向的小道连接官道,但那条道与山左小镇的街尾相连,丁飞烟从那条道回来,确实可能遇到商迎客他们,但不符合常理。 小县主不清楚劫狱事件发生的始末,只是纳闷:“那怎么没遇到你呢?” 丁飞烟尴尬的回道:“这谁晓得。”说完微微一侧(身shēn),想打断小县主的思路:“好了,别说这个了,池大哥找你有事。”说完,眼神有点小得意,不一样的神采,显得妩媚动人,池仇心中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其实这本是两人商议的,让池仇找个机会跟小县主说晏成和成氏的苟且之事,让小县主将此事上报。 没成想,池仇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丁飞烟就架不住小县主的刨根问题,心念一动,把池仇抛出去挡枪了。 祸水东引?瞥见丁飞烟脸上那有些坏坏的笑容,装作没看见他,小脸微微有些发烫。。 这小妮子对自己敢使诈了?池仇心中有些快意,毕竟姑娘家对男子使小心思,是一种(情qing)意的宣泄,池仇道理还是知晓的。只不过这丁飞烟,简直就是祸水乱引。 池仇预感很快就灵验了,宴菟儿果然放开丁飞烟,朝池仇走来。 小县主不由皱眉道:“你,你找我有事?” “这……”池仇语塞。 “你倒是说呀!”宴菟儿见池仇脸色发白,眼瞳骤缩如深幽黑井,愈发好奇。 “借一步说 话。” 颇有几分让人意外,池仇抬眼看到院墙侧门开着,穿过月亮门,来到墙边,墙角一堆花盆,上面的果实奇特,枝叶有些枯萎。 宴菟儿回首望了望丁飞烟,飞烟很潇洒的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立刻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过了月亮门,见池仇在那里原地站定,开口问道:“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池仇眼睛从那些花盆上移开,故作神秘的四处探查一番,确定周边无人了方才说道:“我……我……” “哎呀,你倒是快说呀!”宴菟儿急道。 “其实我想向丁掌旗提亲了,可我不晓得宴湖规矩,这提亲该是什么个流程呀!” “什么呢!”宴菟儿眼睛一暗,她早上对感(情qing)的事(情qing),有所感悟,一听池仇的话,立刻愣了神。 “就是提亲得准备些什么?”池仇对提亲的事(情qing),其实并不在意,他以前提亲,都自有人((操cāo)cāo)办,规矩什么几乎不懂,不过也还晓得古人提亲,相当的复杂,他想来也不是没事找事之人,若要问这些事(情qing),最好的就是问齐效妁,甚至周容都行,偏偏来问未出阁的宴菟儿,并非扮猪吃虎,要跟小县主(套tào)啥近乎,主要还是觉得晏成之事,就算让小县主转达不合适。 果然,小县主的回答丝毫不意外:“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嫁过人。” 池仇一听,拐了,小县主是没嫁过人,但“池仇”娶过人呀,忘了自己给自己的人设,是个鳏夫,而非孤儿。 于是赶紧圆谎,微微一顿,说道:“我初次婚媒都是父母高堂们((操cāo)cāo)办的,完全是个门外汉,哎,听闻城主女儿嫁了不少,你耳闻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 小县主有些脸红了一下,并不友善地看向了池仇,眼里有一点的(娇jiāo)羞,但多少有些怨毒:说:“那也是人家来提亲,谁也不会跟我说,况且这些年我又在游学,并不晓得这些事(情qing)。” “得了,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池仇发现小县主眼神的不善,只当自己逾越了礼数,得罪了面前的小姑娘,这古人男女说话,聊天,自有一(套tào)准则和忌讳,相对来说五岳大陆算是好的了,男女私下见面,说说话,不至于闹出“要人命”的大事,但谈话内容嘛,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婚媒之事,先不说唐突,起码有些“病急乱投医”。 池仇也是没办法,他哪里想到丁飞烟突然“出卖”了他,池仇与丁飞烟也就是走了一小段路,商量了这么个办法,事后池仇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妥,也没机会跟丁飞烟再商议。 宴菟儿沉默了,本得知池仇受伤,她心中思绪万千,方才子书蘅离开后,隐九先行汇报了池仇伤势已好,她就很开心,又得知池仇竟然炼骨冲虚,更是浑(身shēn)轻颤,这是 一种武者大概都知道,但是从未经历过的一种旅程。 当初池仇破镜不过数(日ri)之前,而且她就在(身shēn)边,现在一下子池仇也到朣朦境,在宴湖夫人的印象里,在宴湖培养的隐者和正常修炼的武者里,也只有隐九花了一年半载,才有此成就。 “你居然是问这个?”宴菟儿咬了咬嘴唇,心里顿时有些不爽,说道:“是飞烟姐让你来问的?她知道你要提亲了?” “是不是提亲,我征求了她的意见。”池仇有些鸡贼的笑道:“飞烟倒是没反对,只是她不晓得我会问你这事。” “她同意了?”宴菟儿也不笨:“你们什么时候私定的终(身shēn)?” “私定终(身shēn)?”额,这个词在河间是褒义还是贬义?池仇拿捏不准,放到前世的古代,绝对妥妥的贬义,可不想将问题扩大化,赶紧解释:“昨天我们都在左哨营帮忙,况且我又受了伤,她在一旁照应,自然有时间说会话。” 池仇暗暗打了自己几个巴掌,他深深的领悟到,人还是要少说谎,谎言总是接着一个谎言,池仇打了一个哈哈:“飞烟也不是答应了,只是说我提亲是我的事(情qing)。” “那还不是一样。”宴菟儿轻蔑一笑:“若是无意,总是要拒绝的。” 看来这五岳若是女子跟男子私下商量婚媒之事,还是“出格”的,池仇看了小县主一眼,觉得她态度不对,又不好指摘。 讷讷的说道:“我是不晓得你们宴湖的规矩,在宛城一带,男女事先通通气,也是可以的,两边好有个准备嘛,不过我倒是认为飞烟不算同意,她说去她家提亲的人多了,不在乎多我一个。” 宴菟儿有些心神不宁的看了一眼丁飞烟那边,见隐七出来了,小声说道:“隐七出来了,我娘要见你。” “哦?”池仇从月亮门墙壁后面转出一个脑袋,隐七原本见小县主在门边露出半个(身shēn)子,突然见一个男子露出脑袋,心中咯噔一下,本能的抓了抓手中的剑柄。 当她见到池仇皮笑(肉rou)不笑的脸,才放下一颗心。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4章 封娘子 http://.biquxs.info/

小县主跟这个池仇有些瓜葛,在隐组并不是秘密,毕竟他们是一个团体,主上交代要办的事(情qing),除了固定某人专办的,其他相互都会通下气,查探池仇这人底细,经办人就有多个,隐七虽未直接接手,但作为宴湖夫人(身shēn)边的女隐卫,人家汇报的时候,总会听到。 这难道就是未来的宴湖姑爷?隐七脑海里泛出这么一个想法,她走出茶庵长廊,转到前院,刚走两步,眼睛里闪现出一丝锋利的杀气:“谁!” 从矮墙后面转出一个(身shēn)影,笑道:“七,是我。” 见到封娘子,隐七面容骤松,眼睛里的杀气开始消散:“姑姑!你怎么在这里。” 这隐组的人都是有名字的,只不过河间诸侯明里暗里的争斗太多,太频繁,隐组的人员变动有时候太快了,故而以数字代替。 封娘子和隐七本就是姑侄,她们封氏家族自古就是效忠宴家的护卫家族,隐组成员许多都是代代相传,封香姑既是隐七的姑姑,也是她授业恩师。二十年前,大夫人和夫人一度住在虞庙,于是办了这座雅阁,封娘子当时变(身shēn)普通农妇,加以保护。 再后来她离开隐组,到这里当山右哨营的掌营。 “修为又有所精进呀,到了朣朦六品了?”封娘子笑道。 “嗯,到了。” 封娘子看着低垂着头的隐七,轻声道:“什么时候到的,也不告诉姑姑。” “就上个月,有什么好说的?”隐七微微有些挫败:“花了两年才升了一品。” 封娘子打量一下四周,虞君雅阁里知道宴湖夫人召集众人,后院不许人进,封娘子先随方才几个同僚出去,才有转回,在这里等隐七:“你随我来。” 两人踏着浅雪,走到后院小湖处,封娘子见四下无人,说道“不对呀,朣朦境除了三境跨越的时候,稍有难度,你五品到六品怎么花费了这么久?平常的的修炼上面有什么大的问题?” 朣朦境分为初境、中境和上境,每境又分为三个品阶,虽说初境到中境,中境到上境,也叫破境,比起氤氲境到朣朦境,朣朦境到迤逦境这种冲关破境,难度小了许多,被称之为冲阶的“小破境”。 而且朣朦境的修炼,事实上难度不大,不像迤逦境,每一个品阶想要跨越,极为难。朣朦境武者,只要勤加练习,往往升品可以按部就班的做到。 朣朦初境一般两年就能到中境,而中境一般三年多就能够尝试小破境到上境了。 隐七居然在五品就滞留了两年,显然是出现了大问题。 隐七(身shēn)体微震,她抬起头来,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到了五品,氤氲气就应该可以结为势了,可我不管怎么炼,这个势一直无法凝结聚力,飘 飘洒洒的就在气海之上,只能靠平(日ri)练功,慢慢聚气。” “这两年姑姑也碰到了类似的问题。”封娘子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卡在九品,就好像气海已满,氤氲势却使不出劲,没法冲境,只能这么干耗着。” “姑姑的意思是,你九品已经完满,却没有破境的动力?是不是一种无奈感?” “差不多吧。”封娘子有些神往,毕竟迤逦境对于许多武者来说就是一道天花板,一旦达到,哪怕是迤逦一品,对付十个朣朦上境的武者没有任何问题,就好像商迎客,在刘与宗和李远夹击下,外加十来个装备齐整的哨兵,利用军阵围剿,依然可以从容离开。 一想到自己就一步之遥,却迟迟未有寸功,顿时气涌无比。 “既然完满了,迟早的事(情qing)。”隐七安慰道。 封娘子手撑栏杆,调息平复乱窜的真气,心中沮丧不堪:“可能是机缘未到。” “姑姑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一旦进入隐组,隐组成员都是居在内城,平常保护主上也是隐藏为主,不已真面目示人,宴湖城崛起太快,许多制度、结构和人员都未必跟得上,像迤逦境的高手,宴湖能够破境的也就隐大等寥寥数人,跟葳澜公国比,底蕴差了太多。 在宴湖隐者也多参与一些政务传达,所以既不算隐,也不算密,但一般还是不私下见人。 “你前一阵子出去办差,我去参见夫人的时候也没见到你,这些(日ri)子,我一直想破境,但是总是氤氲势不够,思来想去,总觉得当时所练的内功心法出现了偏差。” 隐七握紧拳头,问道:“姑姑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们封家的功夫看似平和,但我最近在家中古书看到,其实封家老祖最初用的是刀,而非剑,我就想,是不是必须有些霸气真气才可真正发挥出威力。”封娘子将她的想法和盘托出。 “什么?我们封家剑法,原本是刀法?”隐七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能这么说,我问过太叔公了,我们封家老祖以前只是军中的刀兵,后因军功受封,估计那个时候老祖宗想着跟其他士族一样做一个剑士,于是流传的家学虽是剑法,但实际上我猜测可能是刀法改的。” 隐七莫名困顿:“可它总归是剑法。”想了一会,略微有些明白了,快速补充道:“姑姑的意思是,老祖宗当年心法实际上走的是嵬崔势而非剑法所用的氤氲势?” “我也是这么猜测,你想老祖宗虽然刻意的将刀法改为剑招,但是他的内劲总不会推到重来吧?” 一(套tào)武功,除了有精妙的招式,还需要与之切合的内劲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一般剑法多以平和为主,内功也多以中规中矩的氤氲心法加以辅助 ,而刀法气势破刃,选择更加激((荡dàng)dàng)的嵬崔类心法,更加交相辉映,相辅相成。 隐七高兴起来,眼睛发光:“难怪家族百年来,再无一人破境迤逦,原来是老祖宗剔除了一些刀法招式,改为了剑招,难怪我们封家跟其他剑士不同,是双手剑法。” “而老祖宗又没在心法上予以标注,所以我们这些后辈一看是剑法,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氤氲内功加以修炼,所以练着练着,总觉得气海之上氤氲难以成势,软绵绵的。”封娘子补充道。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隐七也认真的点点头,随即脸色不堪,颓然道:“那怎么办呢?我们都已经选了心法了。” 现在封家因为没人能够企及老祖宗的武学高度,在宴湖的地位越来越低,按照正常的武学修炼,先不说隐组成员战损比例,能够熬到四十岁,不断手不断脚的话,破境迤逦还是可以的,而她却在朣朦九品卡了差不多四年了。 为了破境,她刚到九品就刻意辞去了隐组的职位,掌管山右哨营,就是想放下俗物,好好的修炼。 宴湖夫人对她冲境迤逦也报以厚望,可惜四年来,她九品完满,却依然无法冲境,着实让人沮丧。 隐七是她们新一代封家子弟的佼佼者,也是修炼的很是艰苦。 封娘子闻言犹豫了一下:“其实姑姑是……” 隐七见封娘子(欲yu)言又止,心中一愣,讶然而道:“姑姑是想让我改心法?”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5 初见夫人 http://.biquxs.info/

这内功心法不像内功口诀,内功口诀是用来气海聚气之用,就跟武学招式一样,要改换,问题不大。 要命的是内功心法是为了配合现有武学炼气所用,一旦改换心法,已然练就内力散去不说,若是所练武学不匹配,武学功法说不定也得换。 “你也知道,姑姑现在九品完满,若是贸贸然改变心法,一旦出错,降品都不说了,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的确如此,越是品阶高,越是到冲境边缘,一旦练功出现岔子,越容易走火入魔,虽说隐七若是练错,也有可能前功尽弃,毕竟走火入魔的几率小一些。 封娘子眼神闪烁,她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若是你还是与姑姑一般练下去,只怕后面会越来越慢,最后也如我这般九品完满而毫无冲境迹象,找不到破境的感悟。” 隐七点了点头,她很明白封娘子的心(情qing)。 她们家族举族为护卫家族,族中子弟从小习武,就是为了进入隐组,效忠宴家。 数十年前,宴湖尚未崛起,只不过是微山湖边的小家族,怡然自乐,封家子弟就算是朣朦初境,也无用武之地,武学有些荒废。 随着宴湖崛起,各地诸侯打主意的也多,暗里的厮杀与(日ri)俱增,封家子弟大多卡在朣朦初境,难有突破,封娘子也好,隐七也罢,都是在战斗的危险关头,才略有进步。 但在这背后是封家子弟高于其他家族一倍甚至两倍的战损,如果不能找出些原因,或许等待封家要么是灭族,要么成为寂寂无名的庶民家族。 现在姑姑封娘子可以说是家族习武之人中,最接近破镜迤逦的人了,她对封家武学的意见是权威的。 若不是封娘子这些年的指导,封家几乎可以说是无人指点后辈了,起码隐七就觉得她没啥资格或者说没啥信心指点封家子弟。 隐七进入隐组,完全是因为前几位隐七的组员战死,而宴湖夫人需要一个女护卫,才把她这个朣朦三品的提拔上来,亏的她平时办事稳妥,有点协调力,深得宴湖氏器重,否则她就是隐组里地位最低的,因为没有一个隐组成员在一个品阶上待了两年,以武为尊的部门,武艺不高,修炼太慢,都是为人诟病的。 “姑姑,我明白了,此事我愿意做。”隐七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抓住姑姑:“该怎么做,你教我。” 封娘子心中宽慰,说道:“我这些年,几乎把有关老祖宗传记,杂谈,甚至宴湖城记都翻烂了,其中有一段文字,记载了当年老祖宗曾在陈家做过庄丁,我就想这陈家一向善使彦龙刀法,兴许老祖宗是武功路数是从此而来。” 说着,封娘子抽出隐七腰中长剑,虚空一劈,“飒”地一下尖锐风声响过,湖 边栏杆上现出一道刀痕,正是“双手剑”凌厉气劲所为。 隐七吃了一惊,心中突突而跳,轻声道:“姑姑已经练了?” 封娘子摇摇头道:“算不上练,这陈家不是数十年前流放鹿颂了嘛,这招式是我找了许久,从他们家一房远支那里问来的,况且我也不敢深练,担心乱了真气。不过,你看,虽然刀痕不深,但比封家的手法,更加犀利一些,若姑姑所料不错,封家双手剑法应该与之有些渊源。” 隐七蹙着眉头:“你的意思是找到这陈家刀法的内功心法?可是那陈家前些(日ri)子惨遭灭门……难不成要去鹿颂找寻陈家的后人?” “应该不用,各家武功秘籍、内功心法、内功口诀都在城主的天地阁里有一档备份,这陈家到底以前是宴湖的武士,所料不错的话,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陈家当时各种秘籍的范本。今(日ri)夫人事忙,我不好开口求恩典,你回去之后,挑个夫人休憩时,说与她听,夫人会许你去天地阁的。” 隐七点点头:“明白了,我回去就办。” 封娘子将长剑放入隐七剑鞘,双手拍在隐七的肩上:“你拿到之后,也不要着急练,先拿来与我一起参详参详。” “嗯!” 隐七离开茶庵,约莫半柱香时间,隐九来到大厅,说道:“夫人有请池公子过去。” 池仇起(身shēn)说道:“就我一人嘛?” 隐九不动声色,转(身shēn)就走,池仇只得静静跟在后头,绕上后面的茶庵。 这茶庵就是真正意义的茶庵,池仇走进庵中,室宇精美,花窗竹几,古色古香,正中是虞君娘娘神龛,长明灯立在左右,神龛旁边一道偏室,看那衾褥妆奁的摆设,自是女子闺房。 再随着隐九的步伐,才发现入门左侧,有一茶室,垂挂起遮眼纱帘屏风,纱幔精致,细薄光鲜,只是看的不太真切。 屏风后,影影绰绰有一方木案,木案之上几卷诗书,一(套tào)茶具,略有(热rè)气升腾,好一派千金雅致。 木案之后有一个少妇,相貌不明,单看轮廓也应该是端庄得体的贵妇。 池仇见那贵妇正在泡茶,打量半天,前方屏风不似屏风,遮帘不似遮帘的物什隔在两人中间,将一整间茶室分成两边,啥也看不清爽,心道:只怕这就是宴湖夫人了。 只见隐九掀帘而入,低首回道:“夫人,池公子到了。” 宴湖夫人淡淡说道:“池公子,请坐。” 说完这句,沉默许久,故自泡茶,手法娴熟,池仇这种只会喝大碗茶的,也感觉是一种享受。 “隐九,掀开帘子,初次见面,好歹都认认脸。” 隐九掀开屏风纱幔,直至此时,池仇才看清 宴湖夫人容貌,眉目清秀,肤色雪白,却有两朵红云,像抹了一点淡淡的腮红,那深邃的眼睛十分的吸引人,眉骨俏丽干脆,与江南女子的圆润有些不同,栗色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简洁却不失优雅。 看的出来宴湖夫人有着色目人的血统,难怪宴菟儿的脸虽然圆润,但鼻棱眉骨如浅滩戈壁,比较分明,看来也是继承了宴湖夫人的基因。 一(身shēn)墨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穿在(身shēn)上,纯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身shēn)材(挺ting)拔曼妙。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站起(身shēn)子,迈著莲步向池仇走来,下(身shēn)着了一(身shēn)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上下皆是华唐装束,却难掩巍峨(挺ting)拔的轮廓,按照池仇的分析,起码有四分之一的色目血统,混血的魅力对男人是另一种新奇的(诱you)惑。 “池公子,请喝茶。”典雅清丽的年轻少妇,雍容姿态加上绵糯的吴音,与江南贵妇并无二制,池仇虽未去过五岳大陆的江南,但在电视上看过不少。 中古汉语是南北朝、隋朝、唐朝、宋朝时期的汉语,它继承自上古汉语,后来发展为近代汉语。对于中古汉语和近代汉语(有材料称为近古汉语)的分界,有很多不同的意见,大多集中在唐宋时期的归属上。还有学者把中古汉语分为两个阶段,早期中古汉语以切韵音为代表,晚期中古汉语以韵图为代表。 天罚之灾后,历史演变出现了大的转折,但在列为“先贤”的努力下,语言正韵、文字简化甚至五岳官话体系都是朝着池仇了解的近代普通话发展,但地方特色的语言文化依然存在,并且散发出独特的韵味。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6章 花露水(一) http://.biquxs.info/

这一声,酥到骨子里的“池公子”让池仇却真不知如何回答。 一个妙丽的丫鬟递上茶品。 池仇恍然,微微一愕,接过丫鬟手中的三才茶,连道:“多谢。” 茶道中,尊人的思想在表现形式上常见于对茶具的命名以及对茶的认识上。茶人们习惯于把有托盘的盖杯称为“三才杯”。杯托为“地”、杯盖为“天”,杯子为“人”。意思是天大、地大、人更大。如果连杯子、托盘、杯盖一同端起来品茗,这种拿杯手法称为“三才合一”。 “池公子果然一表人才。”说完宴湖夫人转(身shēn)回到木案之后,而那纱幔缓缓放下,池仇只道可惜,却难以表述。 原来只是相互认认脸,认完了还是得隔着屏风纱幔聊天,不过这样(挺ting)好,池仇轻声问道:“夫人,不知夫人召见在下,有何指示。” “也没什么事,这几(日ri)听到池公子的名字多了些,想看看我们宴湖又来了什么个青年才俊,英雄少年。” 在江北之地,听到这清丽之音,顿时让池仇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江南吴侬软语,清泉润肺之音,当真过耳不忘,实在好听,可惜那宴菟儿一口的河间官话,只不过偶尔冒出些江南调调,实在百蚁挠心,好不痛快。 “不敢当,不敢当。”池仇唯唯诺诺,早已知晓这宴湖夫人是宴湖的半个掌权之人,生死、富贵、皆在她一念之间,池仇可不是“不惧权贵”的“极具现代思维模式”的穿越者,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真言”。 宴湖夫人轻笑:“池公子不必紧张,喝茶。” 隐九眉目一挑,似乎暗示什么,宴湖夫人心领神会,说道:“你们两个也别藏在外面了,既然来了,也进屋喝点茶吧。” 原来那小县主和丁飞烟,都以悄悄来到屋外,此时被宴徐氏点出,互望一眼,宴菟儿吐了吐舌头,丁飞烟神(情qing)则颇为忐忑。 两人羞答答的进了屋子,带着两种不一样的香气从池仇(身shēn)边而过,袅娜的走到当中,各自给宴湖夫人福了福,掀帘入内。 宴菟儿对着宴湖夫人轻声婉婉而道:“我们在外面冷嘛!”偌大的院子,房间多不胜数,鬼信你。 “成何体统!”宴湖夫人小声训斥一番。 两女低垂着头,都是一脸(娇jiāo)羞。 池仇有些尴尬,端起茶碗,掀开杯盖,(热rè)气扑面,沾唇微烫,还好池仇善喜(热rè)茶,入口清香,入喉甘甜,入肺有些炙(热rè),在这冬(日ri),一茶可以解乏,一茶可以驱寒,不错。 “池公子是打算在宴湖常住还是投奔兖州关老爷子?” 来了,查户口来了,池仇涩然苦笑道: “在下暂无打算。” “哦?” 池仇手持茶杯,心中却想:这宴湖夫人今(日ri)多少是因为听到我的一些典故,才好奇问问,若是答的不好,被当做细作,可就糟糕了。 于是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我从宛城而来,本想入兖州投奔关新关老爷子,没成想兖州城外兵祸,只得南下宴湖,现在普救堂住下,也认识了一些朋友,但到底该何去何从,确实没多做考量。” “关老爷子在兖州也是富户、大家。你在宴湖据说并无亲友。” “其实关老爷子也只是姨(奶nǎi)(奶nǎi)的夫家,我也从未见过,他也未必知道我这个远房表亲,只是我池家在南阳遭了难,难以为继,找个由头离家逃难罢了。至于兖州也好,宴湖也罢,只要能安(身shēn)立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南阳遭难?什么难?” “也不好说,我在南阳也曾想开个作坊,可那里的官吏、领主却认为抢了他们生意,百般阻扰,处处掣肘,最后弄得血本无归,惨淡收场。” 这话说的自然都是假的,可也难辨真伪,这种事(情qing)民不与官斗,商不与领主争利在河间时常发生,再普通不过的事(情qing)了。 “原来如此。”宴湖夫人道:“作坊?是否也是肥皂的作坊?” 这宴湖夫人召见,池仇心中也早早有些盘算,若说这些天,确实事(情qing)接踵而至,池仇也有些赶鸭子上架,晕头转向。 池仇梳理了一番这些天的作为,其实并没有太出格的事(情qing),主要是池仇本就无意来做个密探、细作,既然不是本心,一些事(情qing)的发生就不会是刻意为之。即使是兵图推演用在池仇(身shēn)上,也算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关键的问题节点还是因为谢常高迷幻闾葱娘、陈家庄园灭门案、虞君茶庵偶遇金银双煞还有就是商迎客劫狱案,池仇简直就是一团“烂泥”,哪里出事哪里糊。 这就很尴尬了,这些事(情qing)或多或少都是危害宴湖安全的事(情qing),偏偏池仇都是当事人,甚至“不惜牺牲”(性xing)命,维护着宴湖的名声。一次两次的偶遇,也就罢了,次次都在,这简直就是“局中局”,原本想藏匿民间混口饭吃,结果发现自己被庙堂里的人盯着了。 池仇心里也是叫苦不迭。 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宴湖的“小护院了” “不是,不是肥皂作坊。”池仇脸上微笑,说道:“在宛城,家家酿酒,平常会有一些酿酒的残余,打算做个花露水。” “花露水?”丁飞烟和宴菟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五岳大陆,花露水早已有了,别说花露水了,就算是香水,也不稀奇,只不过跟香皂一样走的都是 高端路线,薄利多销在五岳大陆是不存在的,为什么要薄利?因为根本不可能多销,首先原材料的酒精就需要粮食制造,在红薯、土豆、玉米和杂交水稻还没有盛行的五岳大陆,可怜的亩产,无法支撑酒类大规模生产,起码不足以支撑下游产品的量产。 加上路途、运输、人力、物力的限制,一支商队能够运送的货品几乎是固定的,没有那个商人会选择薄利多销来作为噱头。 暴利才是这些人铤而走险、跋山涉水的原动力。 在五岳大陆,花露水有个极为高雅的名字,叫做九花玉露,属于五岳香水的一种,或者说是九花玉露就是五岳的香水最为高端的品牌。此种产品是西琴公国的特产,究其原因,四川乃是天府之国,西南地区最大平原、地势平坦、水域遍布,河网纵横、物产丰富,有名的鱼米之乡。别的不说,当地的酿酒业也极为发达,以前常看广告,都知道五粮液大概兴起与古唐时期,更别说泸州、宜宾这些酒城了。 虽然五岳大陆历史改变了,但人文环境依然存在,有足够的粮食,有酒文化的基因,再兴许也有“先贤”的指点,川蜀的九花玉露系列的香水名闻遐迩,誉满五岳。 池仇在关中的时候,就曾见过,也用过,这玩意实在贵的惊人,一瓶都要几十两,甚至上百两。虽说它的瓶子比较大,对池仇而言,简直就是暴利加毫无人(性xing)。 关中大灾大难十多年,粮食匮乏,池仇还是有(情qing)怀的人,宁愿种植葡萄,酿点葡萄酒,也不好意思发展白酒事业。 杜家的杜康酒,自古就有,南阳盆地也有一些类似香水的小作坊,花露水也是其中之一,他们生产的产品占据一小部分低端市场,池仇说他打算开花露水工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可能是杜家一向不善于营销,或者说花露水这种针对(性xing)、实用(性xing)的东西,并不受行商的喜欢,市场局面一般般。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7章 花露水(二) http://.biquxs.info/

花露水的市场不言而喻,事实上,五岳大陆足够凌乱,没有大一统的帝国支撑,各地联系受限,市场也是分隔的,信息传播,古法秘方的配制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也是许多行商家族立业的根本。 在没有汽车、火车、飞机的(情qing)况下,大宗商品的货物流通在大一统的帝国里也未必货通天下,更何况这种政治局面的五岳? 起码你只要有点子、有秘方,想找到一块空白市场总归是不成问题的。 “你有花露水的配方?”宴徐氏是识货的人,她出生在江南,那里也是鱼米之乡,对香水岂能不熟悉?西荷公国就有鼎鼎大名的“六神花露水”,与西琴的九花玉露包揽了几乎全部的市场。 更直白一点的说,六神花露水跟肥皂一样,六神花露水可以说是既占据了河间的“香水”市场份额,也占据了“驱蚊虫”的市场份额。 古人对产品的分类不会像现代人那样精细,也意味着可以随时注入新的品牌加以争夺市场。 池仇的前世,出入旧上海十里洋场穿着旗袍的姑娘们,总会在(身shēn)上、手帕上喷上一点花露水,接着或许就会有人带着上海腔夸赞:“有点花露水”、“花露水蛮足的”。 在那个时代用花露水夸人,是对一个人有“腔调”,有“花头”的肯定。 说明即便是民国时期,花露水也是当作香水使用的。 “配方是没有的,但是我会做。”池仇自信的说道。 “配方都没有,你如何做?”宴菟儿不假思索的反驳道,古人对秘方的痴迷不是池仇能够理解的,其实许多人会争夺秘藏、争夺土地、争夺秘方、争夺一块翡翠原石,说到底都是财富的争夺,自古使然。 只不过现代人,大部分商品可以随手获得,挣钱的途径五花八门,财富的争夺不限于土地,更多人对秘方更是嗤之以鼻,认为是遥不可及的事(情qing)。 其实无论是香水公司,无论是古奇、香奈儿还是常见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它们都有自己秘方或者是需要隐匿的配方。 池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在这里呢。” “哦?”宴湖夫人大感兴趣:“你会全(套tào)的工艺?” “应该没有问题。”在西域,原始生态,那蚊虫乌央乌央的,事实上,在古代,哪里都一样,避免被蚊虫叮咬唯一的区别就是叮咬次数的多少。 花露水,池仇早就涉猎过,在吐鲁番和延州都有设立工坊,不过限于粮食酒这种原材料的匮乏,产量不高,属于特供产品。 池仇一度传授了杜芍娘配方,冀望他们能够量产,但当时关中缺粮厉害,及时是白塔杜家的粮食还是首选运输到 关中赈灾,给百姓果腹,而非酿酒。 宴湖夫人心中微惊,这可是一笔财富?若是宴湖拥有这个秘方,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比起肥皂来说,花露水就是香水,利润不可同(日ri)而语,想到这里,心中有了定计,嘴里却不慌不忙:“那为何不开了?” 池仇心中一动,知道宴湖夫人上钩了,他的首选目标就是混,但这个混是需要智慧的,融入一个新地方,不管古代现代,都是极为困难的,看到那么多北漂也好,沪漂也罢,如此一个看钱的时代,“混的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qing),池仇现在也面临这个问题,既不想卷入漩涡之中,也不想过的寂寂无闻,起码富家翁的(日ri)子,谁不想过?娶妻,纳妾,足够的银钱,有俏婢伺候,关键能够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过了现代化的生活,即便前世生活困顿,上不得台面,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谁甘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在某个山脚旮旯? 他也不声响,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细细诉说:“当年我在洛川码头做个挑工,也算是有力气,也认识一些行脚的商人,这些人走南闯北,有时候也需要当地人做些帮闲买卖一些地产或者商品,我在其中也赚了一点银子。” “牙人?”宴菟儿说道。 “额。”池仇知道这个词,但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古代这个行业,因为不需要,作为五王子,作为新王朝的顶级的占领者,他实在没有接触这个行当的必要。 池仇脑海里想到的词是“买办”,既然小县主说了这个名词,池仇也擦了擦冷汗:“帮办,帮办” 帮办,对诸女来说是一个新名词,但不难理解,在她们心目中,一个挑夫做客商的帮办也好,牙人也好,帮闲也罢,都不算难以理解。 出门在外,口音、社交、风俗各有不同,找人帮忙办事,再正常不过了,有些通过人际关系,有些通过客栈小二,有些找当地牙行,简单来说,花钱找人办事。 池仇一个挑夫的(身shēn)份,做帮办好像不搭调,但只要此人灵活,也不是不行,池仇灵活吗?丁飞烟和小县主是知道的,做个帮办绰绰有余。 “就这样,我也积攒了一点银子,娶了一门亲,(日ri)子过的也还可以。” 宴湖夫人看自己女儿的模样,低首蹙额,眼角目光注视打量飞烟,脸上诸般表(情qing)交替,心中诧异,再看飞烟眼色黯淡,兀自失神,一时弄不清楚其中关联。 池仇继续说道:“我那夫人倒是贤惠,从不乱花银子,就是……就是因为没能怀有子嗣,常去那佛寺祈福供奉,香油钱倒是捐了不少,却依然没有怀上,为此在下对和尚、寺庙颇有微词,在下 认为披袈裟最贪,此时小县主应该知道的。” “啊!”想起那(日ri)山台种种,宴菟儿一副(欲yu)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是揪了揪手心,不发一言,心中把池仇骂了千遍。 “后来豫西之战,战火弥漫,一切都毁了。”池仇说的简略,他现在在编造故事,若是说的太过详细,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夫人也一病不起。再后来,有个朋友想开花露水厂,找我一起,我们凑了点银钱,从一家酒厂里买了些废酒水打算提炼,工坊都开好了,又遇到恶官生事,那花露水刚刚造好,生产的成品就被没收,赔了个精光,给我夫人看病的钱都没有了,不久她就病死,我也心如死灰,铁了心思离开那里,思来想去,想起兖州有房远亲,就过来了。” 池仇三言两语的交代完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言多必失,想把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就必须简单直接,难以查证。 千万别把古人当傻子,以为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也许他们可能崇拜你,也许她们会投怀送抱,但善恶人心皆在一念之间,就好像陈山觉得:你赎人,不给我面子,我也要派人落你面子。在没有完备律法约束的地方,你出挑,你冒头,你有才能,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rou)中刺。现代人大部分都是短视的,在古代更是如此,他可能因为想抢你手中的一个馍馍,就捅刀子,哪管里才富八斗,学富五车? 池仇初到延州,多少河(套tào)部落派人刺探、暗杀,生存拥有不是话本,每一刻都需要用心。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8章 花露水(三) http://.biquxs.info/

果然,池仇说的简单,宴湖夫人就算是七窍玲珑心,也一时抓不到池仇的痛脚,尤其说道“披袈裟最贪”,宴菟儿也未反驳,潜意识里给她一种,池仇说的话是“连贯”的,心中不由的信了几分。 若是有心查证,就要派人去南阳、宛城去查,就得先了解,池仇当时的住所,家庭,交际的朋友,让他做帮办的行商,甚至没收他“花露水”的官员,这些一个人名,一个地址都没有,如同大海捞针。 就算你让池仇爆出几个姓名,就是摆明了不信他所说的话,如此这般撕破脸皮,似乎又不到那份田地。 宴湖夫人应该眼光不错的,阅人无数,池仇郎朗(身shēn)姿,谈吐也不差,面相更是正气凛然,双瞳剪水,这让她颇有好感,至于自己女儿婚媒之事,池仇到底是岁数大了些,今(日ri)原意也就是先见见,又不着急。 再加上她今(日ri)见到了子书游,也是个精神气爽的后生,尤其子书游那位未婚夫人,由于家婆不喜,过门遥遥无期,作为一个母亲,宴湖夫人自然晓得家有恶婆,并非女人幸事,但宴菟儿贵为小县主,(身shēn)后有城主这个大靠山,若是真的子书家毁了那门亲,与小县主结亲,她相信能够帮着女儿压服那婆婆。 宴湖夫人心中更加看好子书游,年纪、才识、阅历都相当,关键在于子书家也算是栖霞学宫的学子,有了这份关联,总比一个做帮闲的鳏夫强多了。宴家若是与子书这种书香世家联姻,实在再好不过了。 至于葳澜小爵爷那里,宴湖这些天,骤然发生了诸多不利的事件,难说不是葳澜暗中((操cāo)cāo)持,与葳澜公国结亲,她心中其实有了腹案,至于能不能成,她也不介意多一个女婿的备选。 这样一来,池仇在宴湖夫人心目中姑爷的人选,降到了第三位。 “没想到,池公子经历颇多,曲折无比,就是不知池公子为何不做那花露水的生意,而是做那个肥皂呢?” “本钱不够。”池仇说完,心中好笑,这词用的好生怪异,于是补充道:“我现在几乎(身shēn)无分文,做花露水,需要的东西、原料比肥皂多多了,实在铺展不开。” 池仇话说完,心念一动,又接上前言,先是一叹:“这生意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初被人破坏,血本无归,夫人吐血而死,人财两空,其实也发现一个道理,尔等不过是草民而已,若无人庇护,这等产业就算做的出也守不住,还是肥皂更好,赚些钱财,养活自己,娶个亲或者纳个妾,也就足够了。” “怎么,难道池公子认为我们宴湖地界也同南阳一样吗?官员横征暴敛,鱼(肉rou)百姓吗?” 池仇故作惊慌,起(身shēn),连连告罪。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宴湖夫人中计 了。 池仇的计谋并不是什么惊天大计,在宴湖,(禁jin)酒令名存实亡,但依然存在,曹氏就是前车之鉴,池仇若是不知道底细,兴许有朝一(日ri)办个“花露水”工坊,但既然知道了,他才不会“迎难而上”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qing)。 穿越者的智慧,不可肤浅。 举一个实打实的例子:花石纲。 宋徽宗赵佶政治上极端**,生活骄奢(淫yin)逸,挥霍无度,酷(爱ài)花石。最初,蔡京取江浙花石进呈,后来,规模越来越大,他主持苏杭应奉局,专门索求奇花异石等物,运往东京(今开封)。这些运送花石的船只,每十船编为一纲,从江南到开封,沿淮﹑汴而上,舳舻相接,络绎不绝,故称花石纲。花石纲之扰,波及两淮和长江以南等广大地区,而以两浙为最甚。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赏的,应奉局立即派人以黄纸封之,称为供奉皇帝之物,强迫居民看守,稍有不慎,则获“大不恭”之罪。搬运时,破墙拆屋而去。凡是应奉局看中的石块,不管大小,或在高山绝壑,或在深水激流,都不计民力千方百计搬运出来。 听说哪个老百姓家有块石块或者花木比较精巧别致,差官就带了兵士闯进那家,用黄封条一贴,算是进贡皇帝的东西,要百姓认真保管。如果有半点损坏,就要被派个“大不敬”的罪名,轻的罚款,重的抓进监牢。有的人家被征的花木高大,搬运起来不方便,兵士们就把那家的房子拆掉,墙壁毁了。那些差官、兵士乘机敲诈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闹得倾家((荡dàng)dàng)产,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处逃难。 宋徽宗曾得太湖石,高四丈,载以巨舰,役夫数千人,所经州县,有拆水门﹑桥梁,凿城垣以过者。应奉局原准备的船只不能应付,就将几千艘运送粮食的船只强行充用,甚至旁及商船,造成极大危害,前后延续二十多年,官吏一伙乘机敲诈勒索,大发横财,给东南人民造成极大的灾难,成为激起方腊起义的原因之一。 就算你开起这花露工坊,赚到大把的银子,也得有命花才行,人家明明(禁jin)酒,你却不但酿酒,还做成“(日ri)进斗金”的花露水,除了想说:提着灯笼去厕所---找shi。 即便你带着主角光环,计谋百出,游刃有余,那也未必落得好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本就是至理名言。单拿(禁jin)酒令,就算一个刀笔吏也把你拿下问罪,何苦呢?非要被人拿捏之后展示高超的人际关系吗? 池仇没有做花露工坊的打算,但不介意把这个秘方当作一个“敲门砖”来讨好宴湖的权贵们。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宴湖夫人这句话,居上位者,若是还要点颜面,你的生存余地就大了许多。 宴湖夫人若是((逼bi)bi)迫池仇交出配方,其实池仇也很危险,毕竟做了巧取豪夺之事,杀人灭口总是第一选择。 现在宴湖夫人既然拿宴湖经商环境说事,池仇知道,此事对自己大为有利。 “不敢,不敢。”池仇低头认错,其中心中暗乐无比:“这前(日ri)经历曹氏贩酒一案,方才得知宴湖城亦有(禁jin)酒令,此令之下,我安敢违法,这花露水实在是需要酒精调配,未得城主和夫人(允yun)许,在下实在也不敢经营呀。” 宴湖夫人粉面泛红,池仇这话,话中有话,她如何听不出来?心道,算你识趣。 放下茶碗,看了看宴菟儿和飞烟,这宴菟儿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丁飞烟的神(情qing)好像有些尴尬。 宴湖夫人心中叹了一下,心道:“这跟人打交道大有学问,她这个女儿除了对尸体,似乎对外面的事物、言谈都不大放在心上,这摆明有人送钱的事(情qing),都毫不关心,若是让池仇做了自己女婿,只怕宴菟儿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丁飞烟静静坐在那里,像个淑女,宴湖夫人和池仇的话,宴菟儿可能毫无反应,丁飞烟心里感受却不同,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总感觉两人在打着机锋。 宴菟儿神色与她娘颇为相似,脸蛋圆润,肤色白净,年轻的她,还有些许婴儿肥,有两个非常浅小酒窝,脸上挂着不问世事的单纯。 她还未从知道池仇要提亲飞烟的忧(情qing)中回过神来。 池仇见宴湖夫人的模样,看的出来她已经在盘算这个花露水工坊的利润和运作的事(情qing)了,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成功了。 花露水产品,是池仇为了避免宴湖对他(身shēn)份过度猜忌,交的“投名状”。 在外部斗争相对残酷的五岳大陆,尤其是河间,像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很难不被人怀疑,而怀疑之后就是利益权衡,池仇思来想去,觉得得交上一份比较值钱的“投名状”,才可以让宴湖城上上下下对他认可。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299章 思绪繁杂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女子,虽然她的世界里相夫教子并不是唯一,但志向也仅仅限于能帮帮父亲,抓抓坏蛋,惩恶扬善。 至于风风火火闯九州,缉拿江洋大盗什么的,她也从未想过。 再过一个月,她就二十了,已是老姑娘了,她从小失去母亲呵护,这丁掌旗到底是个男人,心思不够细腻,很难做到贴心父亲的姿态,甚至有心让她进入锦局,做一名真正的女锦衣。 池仇进入了她的世界,给她开了一扇窗,对于池仇的一切,她莫名的就很关心,鬼使神差的跟着小县主准备偷听,结果却被宴湖夫人叫进了房间。 坐在这里,貌似名正言顺的听池仇讲他的过往,可丁飞烟却如坐针毡,宴湖夫人和池仇之间的谈话似有玄机,让她浑身不自在。 另外她总觉得不晓得啥时候,宴菟儿就会谈及“晏成和成氏”的恶行,对池仇和宴湖夫人的聊天,她也是一知半解,更加加重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绝对不该进来! 这大概就是父亲经常说的:知进退的意义吧。 可惜她此时进退维谷,左右为难,隔着屏风,池仇却是另外一番心情,因为无法直面几个女子容貌,他显得很轻松,撒谎的人害怕与人直视,现在他没有这个忧虑,所以先前的谈话,他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说的自然,也不怕人家察言观色。 加上主动抛出“花露水”,宴湖夫人明显有些心动,看待池仇也顺眼一些了,对他少了一些咄咄逼人的诘问,最起码有了一丝顾虑,取得花露水的配方,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宴湖夫人又说了一堆宴湖城会保护商人、维护市场持续的话来,说着说着,似乎也觉出味来了,今天这场面谈,其实她是打算摸清池仇的底细的,但现在貌似完全不一样了,思路混乱不堪,有种无的放矢空洞感,这让一向运筹帷幄的巾帼夫人有些茫然,这是很少出现的状态。 对方如同能洞悉她想法一般,但又不着痕迹,面谈的节奏感荡然无存,宴湖夫人连忙整理思绪,很快镇定下来。 先是闲谈了一下南阳一带的风土人情,算是侧面了解一下池仇是不是真的来自那里。 这难不倒池仇,好歹从杜芍娘那里知道一些南阳典故,在城中有个红莲寺,这寺院自各朝以来,世世相传,房屋有数百间之多,田地也有上千余亩,钱粮广盛,衣食富裕。在战火中被烧了,他也是知晓的,方才他编的夫人喜欢捐香油钱,就是说的这个寺,反正被烧了,就算有人想去查证也难的很。 “原来豫西之战,让南阳遭受不少劫难呀。”宴湖夫人听完,觉得池仇的应对没啥错漏,心中疑窦去了大半笑着对小 县主说道:“你不是说想去南阳看看吗?现在还去嘛?“ “我啥时候说过!”小县主不认账。 宴湖夫人倒也没深究,若不是她突然提及,池仇也忘了当时从吴家面馆出来后,当时小县主确实说过这话。心中一愣,这必定是隐十四告之她的,看来这宴湖夫人对他底细查探颇多,还好自己准备充分,加上自己阅历不少,否则今天说不定很难全身而退。 池仇心里泛着嘀咕,不晓得宴湖夫人知道多少事情,不会连材哥想办盐场的事情她也晓得吧?其实池仇多虑了,看多了“无脑”电视剧,觉得窃听就如同过家家一般。 众人又聊了许久,有丫鬟来报,厉东明来了。 疲倦而憔悴的他,显然一无所获,带来的消息也仅仅是金煞死了,而商迎客和简奇行不知所踪。 这倒是印证了先前的猜测,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宴湖城内城外可谓风声鹤唳,刀光剑影,各路不知底细的势力、豪强、江洋大盗如同鬼魅般,在这一刻都从黑幕之中走来。 池仇略略掰了掰手指头,沂蒙金银双煞是一路,制造了城东官道周边的连环案。 商迎客和简奇行是一路,他们击杀了金煞,当然也可以认为他们是杀人灭口。 白龙帮是一路,他们从水道袭击了炙香女学,还掳走了几个女学生。 确山骑士团算一路,他们屠杀了陈家庄园诸人,虽然目标是锦局,但基本属于江湖恩怨。 金猛这一路只是被雇佣的,这点消息池仇倒是知道,只是不晓得背后雇佣者是谁。 百顺帮是一路,池仇隐隐觉得黑狭突然出现在城内,并不是一件孤立的事件。 还有就是谢常高和尔朱荏,他们在三角院经营十年,又是为了什么呢?以池仇现在得到的信息,尤其是谢常高在驿馆的做派,他隐约觉得定陶谢家跟葳澜尔朱家并不算同盟者,甚至有些拆台。 那这么算起来,葳澜尔朱又是一路,尔朱荏住在新的驿馆在等宴湖新台开业,池仇是晓得的。 厉东明在汇报,因为回来晚了,没有赶上方才的小组会议,一些指示宴湖夫人也不假人于口,直接与他明说。能够感受到厉东明肩上的担子,出乎意料的沉重,作为一个锦局的掌代,更是如此。 趁着他们在叙话,池仇满脸恐惧的回想一番,到河间时间不长,仔细算了下,居然经历了厉氏夫妇连环杀人案、闾七花受辱案、陈家庄园灭门案、围杀锦差案、城东官道连环杀人案、三角院埋尸案、沛城李家失火案、黑狭辱人案、曹氏贩酒案、晏成通奸案,外加一个陈家兄弟刺杀案。 陈家庄园灭门案,是被围杀锦差案连带出来的,罪魁祸首金副团已经死了,至于陈家与金 副团有什么恩怨,池仇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唯一让他挂怀的就是那一大一小两位小姑娘,虽然那个小一点红衣姑娘,表情诡异,像极了某些剧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可是池仇的救命恩人,听材哥说,其中大一点的女孩叫做陈芳儿,是陈家人,而红衣小女孩是陈家人返乡的时候,路上收留的一个孤女,来历不明。而且颂人黎聃已经召唤内子陈氏来宴湖,想必这两个女孩以后也会有所依靠。 但谁雇佣确山骑士团的呢?为何要围杀锦差?这显然还是个未解之谜。 闾葱娘受辱案和黑狭辱人案,也算是告破了,结局各有不同,可怜的素兰成为了两案中唯一的受害者。 曹氏贩酒案和三角院埋尸案,看上去像是孤立的案件,只是背后曹坤和谢常高必有图谋,这份图谋到底是什么?曹氏的家产?不至于,美色,更不可能,联想到定陶谢家这几年的崛起,池仇隐约觉得会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宴湖城,在驿馆,谢常高给尔朱荏下药,也不是一般纨绔公子争风吃醋的做派,而是想让葳澜小爵爷犯下过失,使得葳澜和宴湖交恶。而闾葱娘不过是其中的牺牲品,让曹坤在曹家门下隐匿十年,这份谋划深不可测,池仇想到这里,浮现出谢常高那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禁嘴角一翘,倒是小瞧了他。 城东官道杀人案主犯金银双煞已然毙命,他们幕后肯定有黑手,至于商迎客是杀人灭口还是金煞的对头,池仇更倾向于后者,以商迎客的身手,若要灭口,在牢房里就可以动手,为何要劫狱?劫出来之后,还封闭穴道,倘若想救他,后来因为被厉东明追击,无法将金煞带走,转而杀人灭口,那一开始就给他封闭穴道,不合情理,显然是想将他带走,见走不脱干脆杀了,更加说的通一些。 沛城失火案是陈年旧案,姑且不论。 那么算下来厉氏夫妇连环杀人案可能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坊间命案,背后并没有牵扯庙堂,也没有牵扯幕后黑手,就是厉氏夫妇想得到太原王氏的继承权,在河间,女子亦可以继承爵位,按照太原王氏在宗圣庙的地位,王氏一族是河间三公之一,王茗慧可以继承女侯爵的爵位,且不管她有无领地,但这个爵位也是极为高端的。 也许有人觉得是个虚名,然而为了虚名而死的人会少吗?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0章 县主断炊 http://.biquxs.info/

当下也没有将这话挑明,对花露工坊的生意,宴湖夫人不可能不在意,不管她是宴湖城的掌事夫人还是一个女人,亦或者是个贪钱的女人,她都不可能不心动的,但此时此刻,就开放(禁jin)酒令,命池仇建造工坊,也显得太没品了。 于是她也点了点池仇,说道:“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了,这灾荒已过,疫病将除,此事还需城衙仔细商议,到时候再议吧。” 池仇会意,忙不迭称是。宴湖夫人给厉东明安排了许多事(情qing),除了继续追查金煞背后的指使者,还要追查商迎客。 交代完毕,厉东明站起来行礼,又向四周抱拳准备告退。 “厉锦代,一起吃个素斋,再走吧。” 虞君雅阁已经备好了素斋,两位俏婢将屏风撤走,池仇和厉东明各持一边,垂立,宴湖夫人当先而出,接着是宴菟儿和丁飞烟,最后是隐九。 冬(日ri)的雪,又纷乱的落在雅阁的屋檐下。 这雅阁实际上是一个大大的乡间庄园,按照飞烟的介绍,这是依照雷书金编撰的仿古唐“样式雷图纸”建造的,有走廊、偏院、茶庵、暖阁、厢房,按照池仇的话,大的有点离谱,这大概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吧。 五岳大陆的民俗、风气与池仇印象中大大的不同。 五岳人对遥远的汉晋、古唐也不是特别的了解,甚至从他们言谈中,秦皇汉武、唐宗虞后都是上古时期的人物,经常听说,却神秘莫测。 那种遥远感,不啻于三皇五帝一般陌生。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在普遍文盲的时代,大部分人只晓得自己名字,而没有电视、网络,三代以上,许多事(情qing)就会变的模糊而陌生,尤其是鲲溟时代,人类几乎已经茹毛饮血了,酸雨可以说是无差别的腐蚀了一切建筑,想象下当时的人们,一两代人熬到拨云见(日ri),从残垣、地洞中走出来,谁还会去想着恢复古老建筑,建筑类的需要图纸,不是竹简上几句只言片语就能体现的,重新构建的文化如同再造,若不是还有些先贤指点,只怕五岳大陆,池仇更加陌生。 鲲溟时代是一个巨大的黑暗时代,将五岳的历史、文化、建筑、卷入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漩涡之中。 池仇在这里显得很孤独,感觉(身shēn)边这些人是他的祖先?可惜又不是。是自己心目中一直景仰的汉唐?差异又不小。 但眼前的虞君雅阁,还是让池仇找到某种久违的亲切感。 “没想到你在这里,你那匹马,找回来了。”厉东明说道:“就系在外面的马桩之上。” “坑货?”池仇走在队伍的最后,声音却传到最前面,就连宴湖夫人也停下脚步。 丁飞烟回头:“说什么呢?” “那马,我给它起名坑货,昨晚上 被商迎客抢走了。” 丁飞烟脑子里想起昨天的事(情qing),没好意思看池仇的眼睛,低下头,柔声细语的说道:“你怎么起了这么个诨名。” “我起这么个诨名,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嘛?六十两银子呀,谁坑的。”池仇嘴中差点冒出,你这个“坑夫的娘们”,不过他到底是个正常的“穿越者”,说话没那么二。 丁飞烟当即脸就唰的一下变得涨红,(身shēn)子微颤,宴菟儿晓得其中缘由,上前道:“好,好。你好的很。那钱可是我坑的,你是不是得给我起个雅号,坑钱呀。” “你还钱就行了。”池仇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宴菟儿理亏,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宴湖夫人发觉异样,问道。 丁飞烟将昨(日ri)曹氏案的判罚和池仇借钱的缘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胡闹!这马本就是人家见义勇为的奖励,你倒好,还蒙了人家六十两银子。”宴湖夫人毫无避讳的斥责了小县主,弄得池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池仇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小县主那委屈的模样,不好上前帮腔,总不能告诉宴湖夫人:你女儿和我有了肌肤之亲,这点玩笑,我不会在意的。 厉东明也没想到还有这多事(情qing),昨天他一路追寻,没成想商迎客和简奇行的脚头实在厉害,几乎都追出了宴湖地界,才发现“坑货”和被绑在马背上金煞的尸体,两人不晓得在哪里窜入小道。 他也算敬业,不眠不休又折返查探了许久,终究找不到两人踪迹,只好作罢。现在得知池仇这马的名字叫做“坑货”,也是心中一个激((荡dàng)dàng),差点没背过气去。 “九,给池公子一百两银子,从县主的月例里扣。” “是!”隐九领命。 “娘,我一个月才多少月例?”宴菟儿一脸委屈,不依道。 宴湖夫人做了一个沉思状,安慰道:“也就扣几个月而已。” 小县主脸蛋满是激动之色,嘴唇轻轻翕动着,盯着池仇就是来气。 丁飞烟也有些惶恐,别人不晓得,她还是知道的,小县主平素倒是不乱花银子,甚至还有些吝啬,否则她也不会自力更生的有钱买一(套tào)房子。 要知道在河间,诸侯领主的(日ri)子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一餐万钱,奢靡无度的贵族生活想都别想,那是不可能的。 诸侯领主大部分财政收入都用在了武器、兵甲、军饷以及各级官吏的俸禄方面。 族中男子月例稍多些,男子成年还能在外做些差事,不管是当官,当兵还是找份工,收入要好一些。 女儿家一般都只靠月例度(日ri),胭脂、首饰,除了自己娘亲给点,自己要买都是靠月例的。 这要是把小县主月例断了几个月,只怕小县 主的(日ri)子过的还不如飞烟呢,因为她在锦局当仵作,银钱收入可微薄的很。 “夫人,不必如此,小县主也只是玩笑,说好了吴家把店盘出去,她就会把钱还我的。”池仇打着圆场,说了一句宴湖夫人无法拒绝的话:“我们小辈闹着玩,就由着我们自己处理吧,若是她收了银钱不给我,我自会到夫人这里告状的。” 宴湖夫人掩笑,还从未有人说话这般大胆,还敢专门来告状?不过想想也觉得此时插手,也无趣的很,说不定是两人私下闹着玩呢,反正没啥必要处罚自己女儿,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这钱我先垫了,菟儿你自己去要账,钱就从月例里扣吧。” 隐九从怀里摸出一些银票,银币,点了六十两给了池仇。 “早知道不提这事了。”厉东明见此事尘埃落定,总算松了一口气。 池仇笑笑,这都是小事,倒是宴湖夫人从善如流,拿得起也放得下,比池仇想的“贵妇”完全不同。 两人落在了后面,昨天池仇跟商迎客对了一掌,当时的伤势颇重,厉东明抓着他的肩膀,反复摸着:“你的伤?好了?” “嗯,好了!” 厉东明不可置信,其实他进来一看到池仇,就觉得哪里不对,一夜的疲惫,让他一时想不出来,此时才反应过来,脸色骤变说道:“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1章 子书君观 http://.biquxs.info/

池仇摊摊手,脸上装满了无辜,他到了河间,前前后后也有几次遇险,陈经(其实他到现在不知道陈经的本名)刺杀的时候幸好剑锋上只用了三分剑气,而且还送来了“护心丹”,在驿馆那一次,自己冲镜成功,所受的伤害降到了最低,而这一次自己居然炼骨冲虚,对于这个“名词”池仇完全没啥概念,只晓得自己的伤势也因此淡化了许多。 “炼骨冲虚。”池仇异常干脆的回答,然后看着厉东明,给了他一个很完美的解释:“他们说的,其实我也不懂。” 厉东明似乎难以接受池仇这个说法,脸色僵硬,语气呆板:“你挨了一掌,居然冲虚了?”说罢摸了摸池仇的骨,他并不打算给池仇算命,而是想摸下他的根骨:“金根!” 池仇真的很费解,他们是怎么摸出来的,这份手艺,他也想学。 其实厉东明心态其实跟池仇差不多,都有点想“骂娘”的意思,这货怎么就这么好运?和人打一架,能够氤氲七阶冲镜朣朦,就已经是好运了,被别人打了一顿,居然能够潜渊冲虚,脱胎换骨一次,如果真能这样,厉东明宁愿让人天天打。 两个内心在互骂对方的人,显然很难谈到一起,两人斗鸡眼似的一起步入厅堂之中。一进厅堂,两人瞬间达成了同盟,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极为帅气、相当英俊的男人,子书游。 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有戒心,男人们何尝不是? 子书游确实太出众了,一(身shēn)儒雅风范,气质((逼bi)bi)人,相貌更是堪比潘安,大概是池仇见过最帅的男人了。 “他怎么还在这里?”池仇有些不满,见飞烟与他相谈甚欢,更是有些吃味。 貌似到了河间,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无论是李远的可(爱ài),还是厉东明的精明,还有陈山、材哥他们,他们好像都不像是个“坏人”,跟池仇想象中不同,似乎没人一定要欺负池仇这个“外来人”,也没有打压的意思。 几个对头,尔朱荏和谢常高,似乎也没有一定要“弄死”池仇的意思,估计认为池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吧。 弄得池仇有些不自在,不是总有很多人“主动”的“赶鸭子”上架的让男主打脸嘛?没有这些背景板,宏乐的都写的没人看了。 难道这是一个?池仇心怀戒备,甚至涌出几首诗句,若是今(日ri),此人表现挫裂,上杆子的“挖飞烟的墙角”,一定想办法跟他斗诗,说不定能让自己一举成名天下知呢。这人呀,口口声声想着混迹江湖,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 池仇内心狂笑几声,似乎可以把《混岳》转到大家喜闻乐见的装((逼bi)bi)文了。 这个背景板不错,貌似潘安,(情qing)如宋玉,才 比子建,状元之才,绝佳的踏脚石。 就在此时,轻轻的有声音响起:“你们方才见过了,相互认识一下吧。”宴湖夫人发话了。 子书游拱手作揖:“子书游,字君观,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兄台?兄你的叉叉,听到这一句,池仇心中羞怒无比,摆明说自己大嘛,其实我已经很显年轻了,奈何这里不能拉皮,不能打玻尿酸,自己岁数真是硬伤。这都市文里,男主大多是将近三十的成熟男(性xing),可惜在古代,女子结婚都早,人家可没有什么“大叔”控的说法,泡妞得趁早,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呀。 “池仇,字丹青。” “哦?” 怎么了?这些人的眼神怎么不对?无论是宴菟儿还是丁飞烟,就连宴湖夫人都有些诧异。 有什么问题吗?池仇眼眉之间全是困惑之意。 “你居然有字?” 宴菟儿那副表(情qing),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可恶,我怎么不能有字?等等,等等,我靠,又挖坑了,老子的人设是个挑夫,就算是机灵的挑夫也是挑夫,一个挑夫居然有字? 子书游倒是不清楚,依然彬彬有礼:“故丹青画其形容,良史载其功勋!丹青兄,这字起的好呀。” 你在说什么?池仇表示啥也听不懂。其实这是三国魏国皇帝曹丕《与孟达书》的一句话,丹青的丹指丹砂,青指青雘(音“霍”),本是两种可作颜料的矿物。因为古代绘画常用朱红色和青色两种颜色,丹青成为绘画艺术的代称。如《汉书·苏武传》:“竹帛所载,丹青所画。 古人把画家称为丹青手,把优秀画家称为丹青妙手,民间则称画工为丹青师傅。丹青比植物(性xing)颜料保存时间长,不易褪色,因此常用来比喻坚贞:丹青不渝。 池仇晓得丹青这两层意思,但他取这个字的时候,取的是第三层意思。 “丹青”本指丹砂青雘矿石颜料,因其不易褪色,故史家以此比喻一个人业绩昭著,又因为丹册多记勋,青册多记事,故“丹青”意同史册。 比起五岳人士,池仇多知道一个典故: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但这个时代貌似没有哪位“先贤”过零丁洋,所以这句话还不为人所知,起码在关中,池仇并没有听人谈及,只是不晓得在江南或者是伶仃洋的故地南粤一带会不会有人咏唱。 “君观也不错,也不错!”池仇恨不善于跟古代文人打交道,毕竟语气词用的都不同。 “丹青兄是否擅长画?” “咳咳!”池仇瞬间就有点扛不住了,很想结束这种对话,自我解嘲的说道:“家父曾望我能有点功勋,能上丹青册,故而,呵呵,也就是个念想啦。” “令尊想必是博学多才之 人,不知名讳可否告之?” “池大禅。” 额,厅堂之中瞬间冷场。 无名之辈,庸俗之名,子书游貌似也不好接下去了。 飞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想笑又不敢笑,当然也不能笑。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君,可以怨”池仇回敬道:“君观是否擅长作诗。” 这话是《论语.阳货》里的话,嘿嘿,赶紧“入(套tào)”,赶紧“入(套tào)”,池仇心中呐喊,一旦他接茬,那就爽了。 池仇前世是没背过论语,不过这十几年来,他也不是没做点“功课”,论语背不全,好歹还是背了一点,虽然现在貌似没有哪个王朝用八股选士,不过池仇也不指望依靠科考,但找到几本古书,背点典故还是必要的。 阳(春chun)白雪的高端诗句,池仇未必记得多少,但是“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shēn)上白,白狗(身shēn)上肿”、“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这些打油诗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偏偏今(日ri)还是下雪天,太完美了。池仇都可以想象子书游受窘的样子,或者是丁飞烟仰慕的神(情qing)了。 不料子书游淡然一笑,说道:“我的字是爷爷起的,当时冠礼之时,爷爷久久未到,派人去找,老人家在路上遇到两位老者在下棋,他看的入迷,家人请他,他却不动,只等两位老者下完棋才到我冠礼现场。” 你说的是什么?不按(套tào)路出牌呀。池仇见丁飞烟和宴菟儿都被他这说词吸引,暗暗咒骂, “回到家中,爷爷说,君子观棋,故而不发一言,取字君观。” 池仇内心翻了许多白眼,就是这?你这字不是该老师起嘛?不过想想子书家家世,估计都是家学私教,这名和字都“自产自销”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2章 素宴吃肉 http://.biquxs.info/

真无趣,子书游表现的中规中矩,既没有针对池仇,也没有张牙舞爪,翩翩君子的模样毫无“破绽”,事实上子书游自带的光环似乎还不需要把池仇放在眼里。 子书游识得厉东明,无需介绍,于是他讲完之后,宴湖夫人请众人入座,命人上菜。 厅堂里,众人安坐,这既不是国宴,也非家宴,入座似乎也那么多讲究,宴菟儿坐到了宴湖夫人左首一角,那个位置是个四角旮旯位置,却更加接近她娘亲,而旁边就是子书游,子书游的左首是丁飞烟。 池仇和厉东明则坐在宴湖夫人的右首一侧。 众人(身shēn)前皆有一张小几,这子书游两边皆有美女相伴,像极了齐人之福。 “这子书游不是有婚约在(身shēn)嘛?”看着子书游绅士般的请丁飞烟入座,池仇郁闷,低声问厉东明。 “你居然晓得这事?”厉东明面色微寒。 这厉东明人还不错,就是太过多疑,池仇解释道:“方才你没来之前,见过子书蘅父子,李远说的。” “哦,他们是叔侄。”厉东明精光一闪,既然子书蘅来过,居然没有被宴湖夫人留下聚餐,偏偏留下子书游,他天然多疑的(性xing)格让他把视线停留在小县主宴菟儿(身shēn)上,传闻宴湖夫人对子书游极为看重,有意撮合子书游和宴菟儿的婚事,果然不假。 此时池仇虽不明就里,满脸失落嫉妒。 宴会的气氛并不拘谨,此时还未上菜,宴湖夫人正面朝小县主那边,与子书游说着话。 “管他们是父子还是叔侄呢。”池仇愤愤的说,现在场上三个女子都聚焦在子书游(身shēn)上,池仇觉得自己成了背景人物,在一旁羡慕嫉妒恨的小人物。 厉东明天生喜欢探究他人底细,当年为了求娶自己的夫人,可是把亲家祖上三代,七大姑八大姨的打探的清清楚楚,子书游在宴湖又是“亮瞎人眼”的人物,他那婆娘都是子书游的“粉丝”,为了宠自己的媳妇,支持厉夫人在贵妇圈里第一号八卦娱乐帮主的地位,厉东明对子书游的八卦了解程度,在宴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了解的透透彻彻。 子书一家在关中是书香世家,子书雍的二儿子子书莱,并不是子书雍亲儿,而是族兄子书享之子,当年子书享年轻时去川蜀游学,在那里娶妻生子,打算办一个讲学堂,却英年早逝,只留下子书莱。 子书雍将子书莱母子接到关中,当作亲儿养育,比起长子子书蓬,子书莱从小就好学不倦,天资聪慧,深得子书雍喜(爱ài),成年之后,立志完成父亲遗志,年纪轻轻就去川蜀((操cāo)cāo)持重建讲学堂,当时子书家亦有许多门生故吏,巴蜀一带也有不少,这子书莱不负众望,小有成就,在那里娶妻生 子,大有开宗立堂的趋势。 不成想,十多年前卷入一场巴蜀风波,惨淡经营数年之后,不得不黯然离开,返回关中,但在当地给子书游定了一门亲。就是唐卿安的妹妹唐鸾儿。 子书游的外家乃四川唐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与唐鸾儿的孤心唐家本是一脉双枝,各有擅长,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子书游的母亲是唐鸾儿的远方姑姑。 话说这唐鸾儿自幼体弱多病,算命的说她命犯孤魔,她父母早早就跟子书享定了儿女之约,就是想破除此厄。 没成想订亲后,子书家就开始倒霉,最后到了黯然离开川蜀的地步。书唐氏对唐鸾儿这个准儿媳极为不满,很是觉得就是因为唐鸾儿父母隐瞒了唐鸾儿的命格,毁了她夫君的前程。 那唐家父母也让唐鸾儿舍入空门,代发修行,在女贞庵中诵经礼佛。空门多暇,唐鸾儿文静灵秀、才华横溢、诗文俊雅,而又兼工音律,十五六岁以后更是容光焕发,秀艳照人,穿着宽袍大袖的袈裟,就象仙女一下凡,令人目眩神迷。 子书享此人不信命格,见子书游大了,写信问孤心唐家是否还打算履行当年婚约? 孤心唐家便命唐卿安将唐鸾儿送到河间,才到没多久,子书享也没想到孤心唐家会如此守诺,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当天就病倒了,病中命子书游与唐鸾儿结婚,子书唐氏极力不许,百般阻扰。 子书享坚持,就在两人拜堂之际,一拜天地之后,子书享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子书唐氏顿时打断了婚礼,将唐鸾儿轰出婚宴, 按照习俗,子书享去世之后,这子书游的婚事自然是未亡人子书唐氏一人做主,外界都认定子书游与唐鸾儿有缘无份,宴湖夫人于是起了心思,想让女儿宴菟儿与子书游多多接触,一旦唐家人同意废除婚约,离开河间,有子书游这么个姑爷,实在是件不错的婚媒。 这唐鸾儿经此一遭,心如死灰,想去袁家山道宫遁入空门,但子书游和唐鸾儿自小认识,感(情qing)亲密,子书游另置别院安置唐鸾儿,其母察觉后,让子书游去鹿颂游学,杜绝他与唐鸾儿的见面。 好一对痴男怨女,池仇听完暗暗心酸,刚想问如今两人如何了?十来个女婢鱼贯而入,再众人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几样素点和一盏清汤。 池仇眉头一皱。 宴湖夫人神色淡然:“怎么,池公子不喜欢?” 一(身shēn)湖蓝的宴湖夫人既端庄又优雅,高挑的(身shēn)材,只有走起来,才能发现其中韵味,先前她一直坐在那里,又隔着屏风,池仇才没注意到她竟然是(性xing)感尤物。 那深邃而闪亮的眼睛,高(挺ting)而精致的鼻子,红润而充满(诱you)惑的嘴唇,在诠释着古典女人的妩媚,一 举一动,充满少妇的韵味。 “在下食(肉rou)。”池仇大大咧咧的说道。 宴湖夫人一笑,更显妖媚,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不晓得宴菟儿长大一些,会不会步其后尘,成为一个有模有样的花信少妇。 “去,给两个郎官备点荤菜,他们劳心劳力的在外奔波,别吃不饱,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宴湖夫人脸上浮现自我解嘲的笑意,更显(诱you)惑的意味。 (身shēn)旁侍候的虞寒娘和已经入座的丁飞烟、小县主一个个全都跟着笑起来,看着这么多少女在自己面前笑作一团,却也是赏心悦目。 虞寒娘,转(身shēn)而去。 池仇此时再看那子书游,觉得此人既然跟唐鸾儿有(情qing),却又不反抗其母那封建迷信的举动,心里有些窝气,想起墙边看到的那些花盆,心中一动,说道:“下雪天,貌似涮锅才是最配。不知雅阁有没有涮锅子。” 没想到池仇不但要求加菜,还有特别的要求,厉东明闪出一道光,转瞬不见,却听宴湖夫人说道:“厉锦代呢?有何要求?” “在下食素即可。” “厉锦代不必客气,雪天,来个锅子也是美的,去,一人上一份。”宴湖夫人从善如流。 不一会,后厨做了(热rè)喷喷的涮锅,薄片的羊(肉rou)鱼(肉rou)蔬菜,一人一个小案几放在旁边。 在这寒冬之际吃麻辣烫,无疑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qing),池仇却犯愁的很,半天没有动筷子。 “咦?”见池仇还未动手,宴湖夫人脸上显示出一丝不耐:“怎么?池公子还有什么要求?” 池仇站起来,拱手说道:“方才我在后院行走,发现有几株盆栽颇为新奇,想请夫人同意将它搬来。” 宴湖夫人不解,让虞寒娘带着侍女端来几个盆子。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3章 辣椒番茄 http://.biquxs.info/

眼前不是别的,其中三盆是长得(娇jiāo)小红辣椒,而另外还有两盆是番茄。 池仇喜笑颜开,其实他说的是墙角几盆枯萎的花盆,以他的见识那些是“西红柿”的枯枝,没想到这河间居然还把辣椒当作观赏植物,要知道在五岳其他地方,辣椒已经有所流传了。 虞寒娘觉得那些枯死的番茄实在不雅,就擅自做主把放在温房有果实的几盆带过来了,在她眼中,番茄和红辣椒都是一样红彤彤的,不清楚池仇说的哪种,干脆都拿来。 “居然还有西红柿?”池仇喜不自持,池仇手里触碰着那可(爱ài)的西红柿,伸手摘下来两个,找到一个水盆,清洗一番,就往嘴里塞。 “哎,小心,有毒。”宴菟儿忙出声制止。 池仇笑道:“我乃百毒不侵也。” 一口下去,甚是爽快。 宴菟儿站在那里,瞪起一双(春chun)水般的眼睛,说道:“你当真吃了?” “吃了,吃了,这西红柿又叫番茄,既是蔬菜也是水果,生吃,(热rè)煮都行。”说着将剩下半个西红柿丢进自己案几上的小锅里:“味道还有点酸,当火锅配料也是不错。” 这有没有毒,无需解释,只要池仇不死,就是明证。 宴湖夫人命人将番茄花盆放到她(身shēn)旁,用指尖划了其中一个,淡然说道:“去,命人清洗,切几个过来。” 池仇又将辣椒递给旁边侍女,想让她帮忙洗一下。 可惜那侍女听了宴菟儿的说法,瑟瑟的不敢接。 “此物名叫辣椒,确切的说是红辣椒,入口辛辣,味同茱萸,无毒无害,是上佳的调味品或者说是佐料。” “哦?当真?”在座的,有人皆奇道。 “自然。”池仇尽量温柔的对那侍女说道:“你放心去洗,将其中籽籽拨出,收好,此物可广泛种植。” “这闾葱娘嗜辣,上次在驿馆,就曾拿它做过菜肴,说明北地已经普遍食用了,咱们这还当时观赏(性xing)花卉,实在暴殄天物了。”池仇得意的指点这些“不识货”的众人,其中自然包括那子书游。 侍女小心翼翼的端着那几颗辣椒,眼神飘忽,似乎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池仇想了想:“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还得做点蘸酱” 蘸酱容易,不到一刻,池仇就准备了一份自认不错的蘸酱,回到厅堂,冷冷的扫了子书游一眼,嘴角上扬。 在座诸女皆瞠目结舌,又不敢尝试。 “这辣椒不是绿色的嘛?”子书游问道。 “飞烟姑娘喜欢着蓝色衣服,难道不许小县主喜红装嘛?” 子书游略微思考,恍然大悟:“在下倒是食过辣椒,其实这辛辣的女子吃最好,驱寒除湿,吃完之后,略有细汗最好,可以让皮肤红润,细致嫩滑,只是不 晓得这辣椒还有红色。” 子书游突然这么一说,在座的女子皆来了兴趣。 喂,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这是我的台词! 池仇气的说不话来。 宴菟儿年纪最小,天地不怕,先尝了一口,辣得眼泪直流,脸色像玛瑙一般嫣红。 “子书哥哥,你骗人,这种东西也能入口。”宴菟儿好生委屈。 子书游瞧着小县主可(爱ài)之极,笑道:“这羊(肉rou)刷锅,蘸的不过是那个味,小县主为何要直接吃那个辣椒呢?” “你!你也不说清楚。”这辣椒传到五岳也有一些(日ri)子了,只不过食用的人群并不广泛,宴菟儿辣的眼泪之冒,宴湖夫人看着女儿可怜,唤到(身shēn)边,搂在怀里,宠溺的很。 这厮倒是会取巧嘛,跟小县主也有说有笑,池仇好生郁闷,脸上手指无意识的颤动着。 丁飞烟点漆般的眸子充满疑惑地望着池仇,轻声说道:“我来尝尝?” 池仇见她神色异常,心中一想也明白几分,知道她是想帮池仇解围。 “你来试试。” 丁飞烟素手拿筷,拈起一片羊(肉rou),涮锅之后,放入酱中,略略蘸了一丝。 “可以多些。”池仇见她小心翼翼,鼓励到。 飞烟白了他一眼,方才菟儿尝了,都流出眼泪,她也后怕,只不过心中觉得若是池仇的吃法没人响应,怕是落了池仇的面子,好意解围,这人不懂怜香惜玉,居然还让她多蘸一点。 “飞烟,没事,这辣椒在关中、川蜀,虽还不算风靡,不过我认定,两地百姓以后必定嗜辣无比,少一餐都不行。” 丁飞烟嘴角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哪有你说的这般神奇,还是饭菜不成。” 池仇有些尴尬,这子书游果然是浪子,嘴巴蛮甜的嘛,心想决定不能让他抢了风头,于是抢白道:“蜀地乃是盆地,四周大山围着,盆地里常年温润潮湿,这辣椒吃了能够发汗,除湿最佳。关中、北境都是苦寒之地,冬(日ri)漫长,辣椒冷天吃,比喝了几顿(热rè)酒更加暖和。另外还有那云贵、湖南,皆是山地丘陵,瘴气丛生,此地(身shēn)处内陆,交流不便,南阳香料,西域茴香都难以进入,唯有辣椒,种植简单,丘陵之中开垦一片小田,撒上种子,第二年就能结出果实,再加上当地一些调味特产,也能丰富饭桌,增加食(欲yu),所以……” 池仇的番话入(情qing)入理,听得宴湖夫人连连点头,池仇一时(性xing)起,趁机把西红柿也介绍一遍,大肆鼓吹花生、番茄和辣椒广泛种植的好处。 这些作物不占良田,极耐干旱,宴菟儿甚至马上命人拿来纸笔,仔细记载,准备明年试种,这小县主倒是随她母亲有着一股子(爱ài)民的心思。 “没想到池公子对天下地理、环境 ,颇为熟稔。”宴湖夫人眼中闪出一丝寒意,早已了然政务的她,脑海里迅速构想出一些不大和谐的想法,若是其他诸侯也知道这些好处,又该如何呢?这个池仇果然不同凡响,他的见识和说辞娓娓道来,让人耳目一新。 池仇也觉出了一丝怪诞的氛围,猛然醒悟,本想将红薯和玉米的事(情qing)也介绍一番,现在觉得那两种作物堪比战略物资,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于是委婉而道:“这些都是菜肴,若是能够推广开来,百姓的餐桌上多了几分选择,尤其你们看,这西红柿、辣椒盆栽也是可以种植的,想必这些年放在暖房里,也有人研究过,如何声张,说不定可以不分节气的在家中尝试养殖,这样冬天除了大白菜,兴许还有西红柿这样的瓜果。” 丁飞烟听了暗暗称奇,以前总觉得池仇心思敏捷,现在看来,这份敏捷恐怕来自见多识广。 小县主欣然看了他一眼,眼见池仇谈吐不凡,心中也是一喜,又见丁飞烟神采旖旎,又是一忧。 厉东明听的心中也是霍然一动:“这个池仇,倒也真有些意思,本以为此时不过是个投机之人,有点小才,想到宴湖混个前程,没想到,却还真是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但这份农事的说法,就让我汗颜无比,我厉东明自认对宴湖忠心耿耿,尽心办案,却从未提出过这种实际的见解,别的不说,这番茄,夫人在家中也有种植,我怎么从未想过去尝试一下呢?” 当即起(身shēn)说道:“若是此物能够在室内养殖,厉某倒是愿意在家中一试。” 厉东明想的明白,如果夫人今(日ri)对池仇刮目相看,以后还是多多亲近为好。方才已经尝过了西红柿的口味,酸涩而多汁,不算很好,但在冬季能有这种瓜果吃,还是极为难得。不如领了这份差事,不管怎样,也给夫人留下个好印象。 子书游也有些惭愧,上前躬(身shēn)敬礼:“我在川蜀就知道这辣椒可食,却从未想过移植到宴湖,看来这读书读的再多,也比不得池公子一言呀。” 池仇心中窃喜,他自认也是见过些场面的,居然会对子书游这小小的一句恭维,弄得有些哽咽无语……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4章 五岳大陆 http://.biquxs.info/

子书游表现出了他雍容的气度,余下的时间,池仇也收起了那份对子书游的怨念。 两人只是初识,并未深交,池仇那点小心思“自以为其他人都是反派”也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人家谦谦君子,又没啥恶意,池仇凭啥总觉得人家会对付自己,抢他“光环”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池仇在餐桌上,能够感受到宴湖城良好的氛围,既然知道了花生并非神物,番茄和辣椒也并非毒物,众人都在商量着如何指导领民如何推广种植, 说起推广,里面学问还真不少,势必要先在试种,同时培养出一批种粮,教会一批会栽种的农夫等等,从宴湖夫人的言谈之中,池仇感受一丝诧异,就是这位美丽无方,高高在上的宴湖夫人,居然对嫁接、选地、育种皆有精通,绝非纸上谈兵,泛泛而谈。 宴湖夫人笑道:“池公子见多识广,对这几种作物的种植可有见地?不知种过没有?” 池仇琢磨了一下,边思边说:“辣椒倒是种过,不过,我这水平嘛也就是人云亦云,他们咋种,我咋种,至于花生和番茄,以前倒是见过,但在南阳并无种植,或者说我(身shēn)边的农家并没有种植。” “哦。”宴湖夫人并没有在问。 池仇想了想,又谨慎的问道:“河间一带土豆的种植已然很广泛了,这些好像都是外洋的作物,江南善舟,这些物种应该都是从江南进入我华夏东土的吧。” “外洋?” “物种?” “华夏东土?” 池仇的语境与他们有些不同,他已经很谨慎了,结果一句话里,依然有好几个新名词。 “花生如你所说,估计是粤海联盟从南洋带回来的,至于土豆嘛,倒是从东瀛、高丽传过来的,也就是十几年前,鸢都普家开始大范围种植,并充作军粮,各家诸侯才纷纷种植。”宴湖夫人答道。 池仇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大洋航道,估计才开通数十载,但为何辣椒内陆都有,极地苦寒的关外都有种植,闾葱娘嗜辣,偏偏河间却只有土豆?听宴湖夫人的语气,江南似乎对这些外来作物也不熟悉?难道不是太宰赵奇推广的? 又问道:“我在南阳倒是常听说鹿颂太祖正是那传奇太宰赵奇,又听说鹿颂皇帝姓鹿,不知这位传奇人物,到底是何年何月闻名天下,而这鹿颂皇国又是何年何月建立的呢?” 这古人的信息一向蔽塞,也不会有系统的历史培训,有些山间百姓,能够知道旧历的具体(日ri)期,指导乡民农时节气,就已经是村中贵人了,更别说啥国、啥年号了。 听池仇求教,宴湖夫人自然不会一一作答,那子书游是在座的博学之士,见状自高奋勇解说一二。 原来那太宰赵奇乃 是百年前的人物,早年在湘南一带率乡人抗击南边瓯人的北犯,当时盘踞在湖广一带朝廷的正规军无法抵御,一路退守,退到了长沙,不得不利用地方武装抗敌,赵奇建立民团就是在这时发展起来的,除了抵抗瓯人,赵奇在衡阳巧妙地“改弦更张”,完成了“湘军”的转变。 从此湘军不但击溃了瓯人长达十年的北犯,湘军还一度进入两广,重新占领了广州、占城等地,后来,赵奇又率军东征,花了十余年,才将江南各诸侯逐渐压服,在金陵建立了太宰府,其后,西川易帜,粤海、小陈朝、西梁国、西琴公国以及西琴治下的几个伯国,华夏议会成立,赵奇任掌议。 太宰赵奇组织下的华夏议会架空了当时各家的皇权,将教谕、律法、军权都拢在议会手中,成为名副其实的幕府,大有一种“苏秦兼任六国国相”的气场。 励精图治的赵奇,在修养生息数年后,开始图谋北伐,一统寰宇,先是借口七花被褥,冲冠一怒为红颜,借口诛杀匪类,率军进驻河间,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驻军,使得一向桀骜不驯的河间诸侯不得不顺从,依次加入华夏议会之中。 让人惊奇的是,太宰赵奇对将葳澜尔朱、太原王家和曲阜孔家立为河间三公爵,并编修了《世族谱》之后,以一种很出乎意料的手腕,将河间诸侯的传承方式把控到了宗圣庙,等于揪住了河间公侯的小辫子。 也将儒家文化重新注入到河间独立的宗族世家文化之中,河间差不多被索金人、索尔人前后统治了五百年,但大部分诸侯心向华夏,也正源于此。 收拾完河间,太宰北伐,以四川出蜀,荆楚、河间诸军西征,光复洛阳、长安、两都,吓得当时北方的钦朝直接退入盛京,放弃了燕都,太宰赵奇几乎统一全境,可惜不久逝世。 华夏议会第二任掌议,谋私窃国,江南各地变乱骤起,关中折白人复国,建立泷朝,河间和西川也宣布独立,脱离华夏议会,而钦朝重新占据燕都。 天下再次分崩离析,二十年后由赵奇侄孙才勉强统一江东,建立颂朝。 与所有儒家学子一样,子书游侃侃而谈,更加在意一些流于表面的事(情qing),当然,池仇也无法苛责,毕竟这并不是上课。 至于太宰的最为人记住的不单单是北伐的成功,而是他在科教文以及律法以及重新将华夏文化重新覆盖全境,尤其是太宰正韵以及乡学的普及,让他的“以人为本,教育为先”的理念得以在五岳大陆生根发芽,培养了不少华夏文化的种子。 这才逐渐形成池仇所见到的五岳大陆人文现状。 池仇不免感慨,以他了解的历史,不管是前世的历史,还是五岳的历史,真正能 够从草莽中崛起,群雄割据实现统一的很少,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当然宋太祖赵匡胤也算一个,只不过命短了一点,没吃下燕云十六州,不过从他认定开封不适合做国都,就知道他的战略能力远高于其弟宋太宗。 这些人杰能够以一人生命灭国五个以上完成一统,除了祖辈的积累,还需要足够命长,前世看的里,笑看风云,弹指间灭一国,屠一城,年纪轻轻指点江山,太难。 “大丈夫当如是也。”池仇对赵奇所做所为,除了遗憾,更多的心中敬佩,若是自己能够在历史长河里,给华夏民族的延续,文化的传承,信仰的重朔也能尽一份力量,该有多么自豪呀。 太宰赵奇出师虽捷(身shēn)先死,恢复中华的宏图戛然而止,算一算他算是诸多“先贤”里,最有成就的一位了,五岳大陆的复杂(情qing)况,甚至比(春chun)秋战国还要严峻百倍,三百年还是六夷乱华,各种族、各民族的在华夏土地上皆有自己的生态环境,堪比战国时期,说现在是五胡乱华、南北朝也不为过。 池仇在关中就能深刻领会当地的折白人和关中汉人有着自己的独特信仰和民族自豪感。 关中是一个与华夏文明隔绝千年的地方,折白人尽管对华夏有所仰慕,但绝非同类,折白人有着他们的独特信仰,幸亏拜贾东坡和赵奇所赐,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华夏之光,他们的文化中华夏因素极多,说折白和华夏一枝双开不为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5章 再问江老案 http://.biquxs.info/

与众人交流,加上池仇这些年的一些历史、人文的储备,也逐渐了解,当今的五岳大陆大概分为以下几个政治板块:割据江南的鹿颂、荆楚一带的钟宣、两广地区的粤海联盟、四川的西琴公国、关中和西域的西亭帝国、中原齐鲁的河间诸侯、占据燕辽的钦朝以及关外的索伊家园。 林林总总的割据板块,各有特色,这些板块并非简单的割据,它们其实都存在了数百年,甚至千年,就好像西琴公国,期间曾有两次被入侵,甚至满清屠川,人口损失巨大,人家西琴公爵都不得不躲避到青藏高原,与西亭人的祖先细亭部落为伴,饶是这样依然可以复国,可见其生存能力。 世间曾有言“百年的诸侯,千年的西琴”。 各个板块皆有自己历史沉淀,民族英雄,可以说是有自己的民族雏形。 想要真正实现统一何其之难,只怕需要秦始皇那样的人物,还需要几代人不停的积累才行。 至于太宰赵奇为何没有开辟“大航海时代”,池仇也意有所指的了解一番。 子书游对此不甚了解,倒是宴湖夫人从小生活在江南,听说过一些传闻。 江南民间盛传太宰也曾派海船下南洋、入东洋,说是寻找“海外至宝”,可惜音讯全无,毕竟那个时候东瀛人依然强大,把持着东洋,而他们的属国扶桑占据着福建、夷洲,以及台湾海峡。 太宰赵奇曾组建水师,却只打了一个平手,只好派私船入海,以期穿越东瀛防线,开拓海图,收效甚微。 倒是粤海联盟对南洋的开拓有所进展,只不过具体如何,宴湖夫人也不得而知。 该死的“小(日ri)本”,池仇听完不免心中恨恨,可惜哉、可叹哉。 至于土豆、花生这些特产如何来到华夏,众说纷纭,有些说是东瀛人传来的,有些说是当年太宰大人派出去的海客的后代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雌雄莫辩。 池仇大胆假设,东瀛人只怕已经发现了美洲,红薯、土豆、玉米,估计是从东瀛到高丽到关外,而辣椒和花生,说不定是南方的海客从某处带来的,这些迷雾也只能等以后再慢慢剥去,甚至终池仇一生也未必能够清楚。 这顿火锅,大家吃的火(热rè),聊的尽欢。 吃过涮锅之后,众人来到廊上,雪色妖娆。 从屋里出来,一(身shēn)的(热rè)气,突然寒风扑面,池仇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想起李远离开之前说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池仇的呼吸也沉重了几分,方才进餐的时候,池仇就算是瞎子,也听出宴湖夫人内心的愿望,那就是撮合小县主和子书游。 这意味像他这样后知后觉的人都感觉出来,丁飞烟作为宴菟儿的闺蜜自然也心知肚明, 从整个过程来说,丁飞烟也是相当给力的说着一些小县主过往的小经历,言谈之中都隐藏着让子书游多多了解的想法。 这说明李远晓得丁飞烟与子书游的亲近并非是感(情qing)的亲近,是相当纯洁的,池仇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 “稍等一下。”池仇有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宴湖当下的局面确实有点山雨(欲yu)来风满楼的危机之状,可一想到江老那么好的师者,惨死在厉氏夫妇手上,就因为此案,哎,该怎么说呢?难不成江老的冤屈就要被湮没在滚滚洪流之中?无人理会了? 一想到江老给齐效妁的笔记标注,一个勤勤恳恳、孜孜不倦的老学究模样面容就浮现在池仇脑海里。 宴湖夫人,停下脚步, 池仇拱手,然后面向厉东明问道:“我想问下锦局对江老一案是否还有在查。” 厉东明闻言睁开灰褐双眼,盯住池仇道:“此话怎讲!” “池仇!”丁飞烟何等冰雪聪明,听了池仇的话,心中便知晓几分,当下插话道:“当下你还看不出宴湖城危机四伏,群狼环伺嘛?现在差人去捉拿厉氏夫妇,哪有人手。” “飞烟,你所说不错,可江老乃是为人忠厚,教书育人的师者,他的死难道就不追究了吗?”池仇问道。 “如何会不追究,可现在我爹重伤,一夜之间,匪寇四起,目的不明,目标却是明确的,就是想危及宴湖根本,那害江老的人,必是厉光元无疑,迟早将他拿获。现在宴湖崛起在微山南北,但是也树敌众多。今年是宴湖五百年城祭的大(日ri)子,五湖四海宾客云集,难免鱼龙混杂,那为恶之人有何(阴yin)谋还不得而知,但必是冲着冬(日ri)祭而来,现在这些动作,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包藏祸心,我们必须小心应对,早(日ri)破局!”丁飞烟一席话毕,池仇与厉东明皆感震惊。 丁飞烟此时出声,倒不是为了别的。 若说起初,她对厉东明接替自己爹的位置有点微词,但这数(日ri)以来,厉东明为了案件东奔西走,还时不时到丁掌旗跟前,一来探望二来请教。 她虽然很怕厉东明的拜访耽误爹爹的伤势恢复,但客观上,厉东明为了案件劳累奔波,几乎不曾休息。 将心比心,丁飞烟在一旁照顾丁掌旗,也是看的出来的人家的辛劳。 先不管厉东明是不是好容易获得机会,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或者能力,还是真心想破案,他那份劲头,也能感染不少人,丁谓对厉东明也是暗竖大拇指。 宴菟儿握住丁飞烟双手问道:“没想到飞烟姐还真深明大义。” 池仇也有些委屈,好像他无事生非似的,其实他也不是看不出厉东明已经尽力,然而江老的命案, 凶手已经晓得是厉光元,却无人去捉拿,难免让人耿耿于怀。 厉东明黯淡的星眸中一丝精茫闪现:“厉氏夫妇已经逃出了宴湖区域,但他们……” 就好像池仇怀疑他破案不尽心,也是担心他眷顾亲(情qing),寻机放过。 其实此案宴谵已经将权限收了回去,他也是厉家远亲,这也是为了避嫌。 “此案主犯是厉氏一族,厉东明与他们三代血亲,理当回避,江老一案,已经交由我来处理。”宴湖夫人娓娓道来,说出其中缘由,让厉东明长嘘一口气。 “这样呀……”池仇便想施礼,询问一下案(情qing)进展。 可头皮一麻,实在不晓得该如此咨询此事。 方才池仇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qing)捋一捋,脑袋就有些炸,恶(性xing)血案这么多,江湖血腥,宴湖城主和宴湖夫人也是有心无力。 城主宴谵不让厉东明查此案,道理上是行得通的,池仇若是不依不饶,当下这个档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人家忙不过来也是实话。 池仇正在头疼,就听到宴湖夫人轻音翠语的说道:“城主大人已经安排隐四和隐十二追出宴湖,前往曲阜,要求他们务必将两人缉拿归案,犯师者,虽远必诛!” 说罢款款面朝一处,行了一个庄重的夫子礼,众人见了,皆与宴湖夫人保持一个方向,池仇不解,只见众人皆对着一个方向也都相同的动作,才恍然大悟,这是“虞君誓言”的一个步骤。 能够在如此困顿的环境中,派出两个隐组高手缉拿,可见宴谵夫妇对此事的重视。 池仇心(情qing)激((荡dàng)dàng):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宴湖夫人一句:犯师者,虽远必诛。虽然比不得原句霸气、悠远,可这饱含了多少华夏人对“师者”的尊敬。 尊师重道也是沁入骨髓的骄傲。 况且这个“师”也可以是对一切值得尊敬的事物的延伸。 虎躯一震,这是池仇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气息。 或许,这是他所渴求的,在这个刹那间,民族的自尊心和自豪感!油然而生!澎湃而汹涌,发自内心。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6章 五行通玄 http://.biquxs.info/

行礼完毕,丁飞烟回头望向池仇,如瀑的黑色秀发自肩头滑落,蓝色的裙在洁白雪地的背景前显得格外美丽,如同蓝天白云般的美丽,漂亮的脸,眼眸如星辰,抿着红唇浅浅一笑。 池仇只觉的她轻(身shēn)玉貌,姿容当真胜于月宫嫦娥,不觉魂为之醉。 而当眸子扫到(身shēn)旁的小县主,宴菟儿的红装艳丽,像极了冬雪里的篝火,给人以暖意和安定,浅浅梨涡,眼瞳楚楚如灵。 宴湖夫人回首,十指纤纤,从肩头放下,水墨花香,星眸半闭,平静专注,跟宴菟儿、丁飞烟又是不同的气质,一股不可以力强欺的柔韧,竟自难以描绘。 时间恍然静止,池仇恍然傲立在天地之间,如甘露之惠,一如泼墨,一如火焰,一如铁马、一如清风、一如高山,五气互相调和,浑然一体。 池仇顿时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僵持不动。 见到的人都愣住了。 “池仇,你……?”飞烟脑中已乱。 “别说话!”宴湖夫人伸手拦住:“他……” 池仇彻底入迷,浑然忘了时间,耳中不知听到的什么声音,已不知是风、是雪、是百兽还是万物,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籁? 忽然间,周边众人皆感觉到了一缕微风。 潜渊之底,困龙涧之下,丹田深处传来轰隆隆的沉闷的声音,由远至近,由下而上,破涧而出,并不激((荡dàng)dàng),只是传神,犹如声波四散,一层层向上向下,池仇(身shēn)体自然紧张,呼吸微顿,好像地震波,震((荡dàng)dàng)大地,一寸一寸,一厘一厘,((逼bi)bi)出了体内各种浊气,气息。 众人一时有些茫然,但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池仇周(身shēn)似乎亮起之前让人悦目的光泽,如同五彩的琉璃之光,莹莹闪动,又如同无色翡翠,晶莹(欲yu)滴,极有美感。 须臾间,池仇大大地吐出一口浊气,光芒散去,微风骤停。 “通玄!”宴湖夫人一脸茫然,(身shēn)体被前所未有的震撼占据,整个(身shēn)体都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什么是通玄?”宴菟儿不解发问。 “识念内观,感悟五气,破混沌,劈天地!”宴湖夫人紫缘双唇微颤,低声道:“缥缈之气?你们……都先围在他(身shēn)旁屏息练气。”说着领着(身shēn)边众人,一齐打坐运气,吸纳池仇通玄之时所散发出来的天地元气。 众人皆仿佛感应到什么,所谓武所谓道,皆是化天地元气,修炼自(身shēn)内息。 一般武者眷恋世俗红尘,不会进入深山枯坐,修炼之法求的是快,求的是得,这是武者世界的追求。 一如佛二如道,他们修的是禅意,修的是道心,求的是稳、求的是舍,这是禅道世界的追求 然而武道实际两者相通也。 武者修炼的潜渊气海、氤氲之气,皆易感悟,而 困龙涧之下的丹田元婴,就难以通悟,武者通过内功口诀炼化体内氤氲元气,感悟天地万物灵气,但对大部分武者对道家的道心、佛家的禅意,修炼天地法门,却不大理解,所以觉得玄而又玄。 通玄则是一种心灵的感化,天地的感悟,其实与武者练武和道家修(身shēn)并无直接的联系,就好像世间杀人魔王突然立地成佛一般,是一种人生的顿悟,融于天地万物之间。 若是通玄,(身shēn)体便已经不只是在修炼的时候吸纳、炼化一些天地元气,行走间便可吸纳一些天地元气入体,和自己的氤氲气炼成真气,因为极为微薄,故而称之为缥缈之气。 今(日ri)池仇心中骤然间涌入心中的民族自豪感如同铁马奔腾。 飞烟、菟儿、宴湖夫人加上天地间苍茫雪色,正好激((荡dàng)dàng)出金、木、水、火、土天地五气,加之昨(日ri)池仇体内冲虚炼骨残留的元气感应,如此机缘巧合的场景,不得不说,难以复制,故而谓之通玄。 这并不是修仙,只不过今(日ri)巧之又巧,不过一旦修炼者通玄,呼吸吐纳间皆可修炼。故而佛道高深修士到了中年之后就比普通武者强上许多。 “嗤!”在远处普救堂后院草庐里,一双枯木般的眼睛微微睁开,天地之间居然出现了细小的变化,此人正是同愚禅师,此时枯坐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颤道:“没想到宴湖居然还有修行者。” (身shēn)边黑衣老僧同律,威严和孤冷,轻哼一下,不以为然:“缥缈淡薄,泥坯而已。” 同愚禅师干笑一下,闭目继续禅坐。 丁飞烟等诸女,外加厉东明,运气而动,隐隐间仿佛有道道气流,沁入了(身shēn)体深处,然后瞬间散开,变成无数细微的气旋消失无踪。 通玄之后,天地万物随之感应,灵气波动,若是此时修炼,好过往常数倍。 池仇矗立当场,他对武学本就是一窍不通,对于道家也权当是仙法,然而这通玄、通玄,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qing),自有一(套tào)玄妙之意。 池仇也可谓是无师自通,略略感悟到什么,却又无法解释。 通玄的过程极为短暂,此时他已经回过心神,心中暗思:“原来武学之道练到深处就是道家法门,现在虽不及昨(日ri)炼骨来的通透,但总觉得困龙涧不再似往常一般,困顿难行,这丹田与潜渊之间交流顺畅,竟然有一种混沌浑然一体之感,如此这般,就是说以后潜渊修炼会强上许多?” 心念至此,陡觉(胸xiong)中一(热rè),只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天地万物的呼吸,迈向了传闻中的天地合一? 池仇睁开眼,表(情qing)微滞,看到周边围着一票武者都在打坐练气,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是一个现代人,对武学、道家、通玄,以前可以说 完全没有接触过,穿越到西戎,附(身shēn)在一个游牧部落台吉(身shēn)上,他也只是利用以前参军的一些知识,加强自律,锻炼体能,让自己在部落里保持一个孔武有力的状态。 在灵犀观,他曾有幸接触中原武学,可当时年纪以大,根骨僵化,也只是学了花架子的折梅手(灵犀观主根据池仇演练的军体拳和太极拳,草创的新武功),皮毛而已。 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估计也就是真气入足,健步如飞的轻功还算尚可,可在西域,行路基本靠马,也没啥大用。 意想不到居然在河间数月,就有这么多的事(情qing)发生了。 他显示看到了李远、丁飞烟、宴菟儿,给池仇的感觉,他们的武功就是以前见过的跆拳道黑带,有些羡慕,但自己似乎也不差,他以前就是军人,又在西域也算是尸山血海里挣扎过的,能够秒杀黑瞎子,说明池仇的格杀的功夫不弱。 后来见识了任穿肠、商迎客,池仇才晓得,真正的武学还是存在的。 昨(日ri)炼骨、今(日ri)通玄,池仇在理论上一穷二白,可(身shēn)体告诉他,道家所说的气功、天地人和、归于自然,也并非空(穴xué)来风, 这一切让池仇对古人们武侠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这个世界有太多玄妙的东西了,或者说他上一个世界,简直就是白过了。 世界那么大,当真是奇妙。 池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沉闷的爆鸣声不断的响起,这是发自(肉rou)(身shēn)之内激((荡dàng)dàng)的声音,池仇似乎能够听的分明。 他知道,周边的人都在修炼,为何围着他修炼,池仇并不清楚,不过用(屁pi)股想想,也明白自有他们的道理,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 天地灵气波动,有许多新鲜的气息开始扑向他的(身shēn)体,顿时人群间出现了更多的风流。 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一刻万物的馈赠。 ……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7章 五行通玄(二)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仍然在大小周天,(身shēn)子一颤,脸颊因运功染上绯红,池仇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疏长睫毛,心神竟有些恍恍惚惚起来,定了定神,心道:“真想亲上一口。” 方才池仇通玄,如同时光如梭,光(阴yin)似箭,过往种种画面闪过,依稀看到另一个时空的林燕燕,此时再看眼前这位与林燕燕相似的女孩儿,忽觉心跳陡地快了。 细品飞烟,近在数尺之内,似乎闻得她(身shēn)上有阵阵兰馨幽香,忽然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心(情qing)。 在他而言,飞烟不是寻常女子,心中是连接两个时空,两个自己的纽带,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往事以往,今世犹在,宴湖夫人的一句:犯师者,虽远必诛。激((荡dàng)dàng)起池仇如同远古深邃的记忆,那是华夏民族自强不息、铁骨铮铮的呐喊,曾经是军人的他对这句话有无比虔诚的敬意。 这些年池仇在五岳大陆如同忙碌的蚂蚁,似乎有忙不完的工程,做不完的实验,而内心之中依然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戚戚然,在西域,他将高昌改为吐鲁番,把轮台改为乌鲁木齐,把屯田天山南北的汉民称之为兵团,把酿制的葡萄佳酿称之为轩尼诗,建设坎儿井,树立葡萄屋,即便后来把延州改为延安,开垦之地叫做南泥湾,来到五岳已有十多年,但他依然觉得孤独寂寥,骨子里依然发麻,惶急,有种不知所谓的茫然。 池仇一直想逃,离开沙亭,离开西域,对于一个两世为人的“死人”来说,世界那么大,想出去看看的想法既正常,也不可怕。 作为夺舍的他,尉迟明鸟是他这一世的“姻”,即便池仇内心有些抵触,但这具(身shēn)体显得很诚实。而丁飞烟就是他前世的“缘”,(身shēn)体很本份,但内心却无比的澎湃。 但就算这样,在河间他依然难以找到那深层的记忆,即便是遇到了飞烟。池仇仍然很难认同这个五岳大陆,他到底是个过客还是此间人,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所遇到的最难回答的一道问题,直到刚才宴湖夫人不经意间那句话,让他有种痛哭流涕,粉(身shēn)碎骨的捐躯之感,他此时才明白,诗人的可怕,“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华夏脊梁里的精髓。 此时此刻,池仇的心定了,这并不是通玄之后的轻松,而是人生几何的畅快,盯了飞烟不知几许,有些鬼迷心窍般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我心悦汝!” 与飞烟,并没有太多的生死相随,柔(情qing)蜜意,但并不影响池仇说出这句话,这是两世的缘,跨越时空的(情qing)愫,若说先前的顿悟虚幻无比,那眼前此女则真切的融入他的心怀,无比珍惜。 这里面有家乡的碧绿小湖,有林燕燕人生第一支舞,有两人第一次**相对得颤抖, 有丁飞烟甬道里红通的火锅脸,也有她那无处安放的散漫的目光。 此时正在大小周天的飞烟,(身shēn)体微僵,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但微颤的唇,晃动的睫毛,还有脸上似有似无的羞意和腼腆。 丁飞烟紧蹙月眉,露出痛楚的表(情qing)。 池仇微微一惊,睁着眼睛好奇望去,好像要走火入魔,犹豫片刻后用凝神运气,刚要一股真气注入飞烟体内…… “别动,她要破镜,但氤氲不足。”隐九不知何时清醒,劝阻道。 “那该怎么办?” “你尝试聚一下缥缈之气,助她一助。” “何谓缥缈之气。” “通玄之人体外能附着一层元气,称之为缥缈之气。” “哦!”池仇大概明白,盘腿坐在飞烟咫尺之遥,定神纳气,只觉自己周(身shēn)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元气萦绕,无论池仇如何心急吐纳,这缥缈之气也不过离肌肤数个厘米,然而丁飞烟依然能够感受,作为氤氲七阶的人物,丁飞烟能够感受到缥缈之气比之旁边空气多上许多的元气。 可就是这样,依然还差一点火候。 池仇一急,见她如此,便想去抱着她如柳柔腰,或将自己送去,心想只要两人相触,应该可以更好的纳入元气。 隐九眉头微微一皱,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身shēn)旁宴湖夫人,说道:“不要碰,你与她唇对唇,保持距离,口吐元气,看看能不能好些?” 池仇心想,两人盘腿而坐,(身shēn)子难以相触,既然她无法动,我就倾斜一番,靠近一些就好。 于是就像宴湖夫人所说,凑近许多,两唇却不相触,果然不久,池仇就感应到飞烟体内,一声极轻的响起,感觉飞烟细嫩的皮肤外震起了一层极细微的蓝色氤氲。 池仇知她毕其功于一役,一直不敢乱动,维持这种暧昧的姿势,头部稍偏,视线穿过少女的肩头,望向飞烟(身shēn)后已然醒来的小县主,还有白皑皑的雪地。 宴菟儿微微抬头,微圆的小脸显得格外错愕和迷茫,眼皮轻轻颤动,感受着眼前两人的亲昵,心中像有万支羽毛搔动一般,顺势从旁边的抽出一根小草,樱唇微启,将那草根放入嘴中,咀嚼起来,鼻腔里发出“哼哼”地轻息。 午后的虞庙雅阁的院中,沉浸在一种淡淡的喜悦之中,池仇此时才晓得,通玄并不意味着修仙,虽然在五岳大陆也流传着“得道升天”的传说。 但跟前世一样,只是传说而已,一名修士若是通玄,在那片刻(身shēn)体之中沉淀多年的内息会飘((荡dàng)dàng)、弥漫,如同光芒,四散开来,与(身shēn)边的世间万物建立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道法自然”不外如此,就好像人进入一种虚无缥缈的境界,融入大自然。 这种微乎 其微的缥缈,是多年修行的气息,从丹田喷薄而出的强大体内孕育的天地灵气,附着到(身shēn)外,将人包护起来,以后就可以寒暑不侵、蚊虫不近。 当然自行练武,氤氲五阶之后也能达到这种蚊虫不近的状态,但若真想寒暑不侵,起码得迤逦境才能够做到。 普通的武者也是可以通玄的,一般(情qing)况下,到了迤逦境的武者,通玄都会不期而遇,一般都是结合破镜,一起通玄,实力达到绝对的提升,朣朦境叫做武者,迤逦就叫做武师,差异可不是一点半点,但像池仇这种朣朦四阶却通玄的,闻所未闻。 如果说破镜是鸡,那么通玄就是鸡蛋,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世人茫然分不清,现在这个道理显然不言而喻了,池仇不经意间解决了困扰武林多年的问题。 而通玄那一刻的缥缈之气最为浓郁,这种浓郁哪怕只有微风的级别,飘散着的也是天地灵气,四周的人若是加以调息、收纳,远比自己坐在深山中慢慢吸取要快的多,堪比一年甚至数年的苦修。 然而这种通玄往往都在深山或者闭关之时才会出现,托池仇的福,有幸亲眼、亲历见识通玄的宴湖夫人、厉东明、子书游、隐九、小县主,通过就地吐纳,感受缥缈,修为都有一定的精进。 令人意外的是子书游居然从朣朦五阶直接升到了六阶,更不可思议的是丁飞烟更是一举冲境朣朦,与池仇一样,感识和神识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唯一遗憾的是丁飞烟睁眼那一刻,感受到唇边那薄如蝉翼的距离之外有一个男人的唇。 下意识的给了那人一个巴掌,而乱了心神,没能运用杯盖口诀,收敛体内的氤氲气,从而步池仇之后第二个朣朦零境。 思,难以接受。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8章 蚀骨尸魂丹 http://.biquxs.info/

这种修炼速度,让人气愤,尤其丁飞烟都朣朦了,更加让她难以接受,脸色无比的雪白,张开了嘴,却好像并没有空气进入,如同窒息一般。这女人的敌人永远首选是女人,就算小县主天真善心之人,对比她漂亮,武功又比她好的飞烟也生出了嫉妒之心,这种嫉妒之心里是否夹杂着其他因素?恍然而不可知也。 宴菟儿可是小县主,她的武学可都是城中高手指点,现在进度却差了许多,顿时缠着宴湖夫人“告状”,旁边的隐九羞臊不已,要知道宴菟儿的武技可是隐组中女子教授的多。 小县主到底是小孩子性情,宴湖夫人却是难言的震撼。 在宴湖,底子不够厚,迤逦境武者少之又少,达到武尊级别的寥寥无几,别的不说,专门练武的隐组,除了隐大算是武尊级别,其他的都差些火候。 封娘子是她最为看好的一个,结果卡了数年不得寸进,这么一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人,难道冥冥中有着天意?宴湖夫人沉默不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东明更是站在一旁,垂手而立,脸上就好像被人抽过一样,满面通红,震撼之余,他突然起身告辞,得到宴湖夫人的首肯,匆匆而走。 “看来得开启天地阁了,此事得跟官人好好商议一下。”宴湖夫人心里盘算着,眼下宴湖危机四伏,各处值守都有些力不从心,捉襟见肘,手中无将的窘境,必须想办法改善,否则再过十年,可能危机更加多,必须培养和招募新的血液了。 “等苏儿回来,此事就得提上日程。” 池仇还想问问通玄、冲虚以及一些修炼的法门,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法给他意见,大家都不是武道高手,就算零星知道一点,也不太好意思在池仇这个“妖孽”面前显摆,上苍给池仇开了这扇门,又给他关上了,至于那扇窗在哪里,何时开,池仇不得而知。 午后,天空不再飘雪,雪后的宴湖便变得寒冷,并伴随着霜冻,池仇早上还觉得有些冷,现在却浑身轻松,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蕴含着力量,却不清楚这份力量源自哪里,该如何使用,就好像守着巨大的宝库的土财主,却不肯雇佣人种田一样。 池仇闭着眼睛,思索着前世今生,大量曾经看过的书籍,逐渐汇集起来,心里渐渐明白,无论是体内的元气,还是身体孕育的氤氲气,通过修炼的真气,以及不经意间拥有的缥缈之气,最后都在那句“虽远必诛”的豪语被激发出来发自内心的精神念力给糅合在一起,说的好听的是五行,说的诡秘一点就是感受到了五识。 况且二十多年,池仇本身是练武的,虽然不够精进,但底子在,武者通过修炼,佛道通过感悟,一点一滴的进步和炼化 ,而池仇多年不会引导,造成体内蕴藏的能量无法宣泄,荒废久了,就从宝藏变成了岩石,还好不太久,在那一刹那,五识俱在,体内激荡,不知不觉中,感悟了某些平常刻意却不可得的东西,让宝藏得以开发。 就好像鲁智深临终前的顿悟一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池仇越想却越觉得有些害怕,这种顿悟还是少点,别到时候一个念想,就“圆寂”了,那可就太亏了。这美妙的人生,还有娇媚的姑娘等着他的恩宠呢,好日子在后面,混迹五岳可不是看破红尘。 这一次的雪并不大,断断续续的飘雪,不至于影响微山湖的航运。 此时,微山湖岸边几个渔民棚户组成的临时小村落,早已变成了一片焦土,锅灶之内没有人添柴,升起了一道道灰烟。 十多名隐组的人矗立在四周,背圈而站,凝视着四周, 隐大站在圆圈中间,面色如炭,这并不是简单的颜色的表述,而是面色如灰的加强版。 他不愧是隐组的老大,今晨抓住了给去露水章台报信的人,严酷的审讯无法撬开那人的嘴,但隐大仅仅通过那人身上衣服的水迹和服食迷幻药后的只言片语,就锁定了这个村落,这一片是城南临湖的区域,宴谵决定将水路转运的业务从运河道口迁出来,避免太多的船只云集一处,产生阻塞。 城南临湖一带都在内迁之列,原本在这里落脚的渔民不得不离开。 在码头未成,原住民已走的情况下,城南临湖属于无人管辖的地界,白龙帮一众人被隐大围捕了一个正着。 白龙帮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但隐组损失依然很大。 尽管这次带出来的很多都只是隐组正在培养的新手,但这份损失依然让人难以接受。 看着满地的尸体,隐大眼眸有些黯淡:“尸魂丹重出江湖!” 尸魂丹? 隐大身边没有别人,若是有人,那人的表情一定更加精彩。 鲲溟时代,酸雨横行,世人多以腐肉、各种尸体求活,即便这样,还是厮杀不断、你死我活,在那个痛苦的年代,求生的本能和那个时代遍地的腐尸,让一个药师创造了尸魂丹,食用这种丹药,能够瞬间提高人的各项机能,从而能够抢夺他人的食物或者掠取他人的性命。 鲲溟时代,酸雨横行,世人多以腐肉、各种尸体求活,即便这样,还是厮杀不断、你死我活,在那个痛苦的年代,求生的本能和那个时代遍地的腐尸,让一个药师创造了尸魂丹,食用这种丹药,能够瞬间提高人的各项机能,从而能够抢夺他人的食物或者掠取他人的性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的丰富,尸魂丹逐渐没有用武之地。 到了锦乐时代,这 种丹药被各国明令禁止,基本上逐渐消失。 显然,这些白龙帮的人不但食用了这种丹药,而且还有稳定的丹药来源,此药服用之后他们就会陷入尸魂状态,这种状态人有意识,可对话,能够接受指令,甚至可以自己做吃的、生活。但若没有继续服用,否则一旦毒发,就会陷入无我状态,就算雇佣者也很难把控无我状态的尸人。 白龙帮聚集在这里,显然是有所准备,此地正好是芸守阁正南的一角,四周山石林立,典型的“灯下黑”之地,他们在这里应该是打算长期潜伏等风头过了,再离开。 齐白龙是其中武功最高的,隐大原准备将他制服,可太过强悍,连续杀死了三个隐组新手,隐大无可奈何,只好将他击杀,剩下的小喽啰,恐怕问不出什么线索。 “情况如何?” “招了!”隐五答道。 隐大有些不信:“这么容易,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那个人说他们食用的叫做蚀骨尸魂丹,三个月服用一次,这种丹药,虽然会提高身体的强横,但是若不能按时服用,身体会承受万虫撕咬之痛苦,这种痛苦非常难熬,否则一旦毒发,会陷入蚀骨状态,连自己的皮肉都会拉扯下来。” 隐大眉头紧锁,明白这是一种改良版,或者是一种控制型的药。 “那人不信,也想摆脱控制,曾经故意晚服用了半天,才晓得那蚀骨状态那么难受。现在他被我们捉住,不太可能再获得此药,只求毒发之前,将他杀死,免他痛苦。”隐五解释道。 “呵!”隐大嘴里吐出一个音符,不晓得什么意思。 隐五继续说道:“我查看了他的皮肤,确实有自己拉扯过的痕迹,所说应该不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09章 给飞烟开智 http://.biquxs.info/

隐大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情,示意隐五继续说下去。 “他说两年前,葳澜公国的水营将他们白龙帮围了,给剩下的人服用了这些丹药,从此白龙帮就受他们的控制。” “哦?” “此次给他们的任务是袭击炙香女学,齐帮主就带着他们来了。” “额,就这么多?”刚听了一个开头,就结束了,隐大很不满。 隐五歉意的说道:“就这么多。” “走,去看看。”隐大决定自己再去问问,在侦讯方面,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特色。 见到那人,果然如同隐五所说,只求一死。 “葳澜公国的谁下跟你们帮主联系?” “坤公子。” “他们有人随你们来吗?” “没有!” “要求你们杀多少人嘛?为何还要劫掠?” “没有要求,只要求进去之后杀几个人就行,可齐帮主好色,想着在此隐匿,带几个女人比较好。” “谁在学院里施暴的?” “没有人施暴,我们杀了人,抓了四个女生,就走了,谁有功夫施暴。” 隐大眼睛一咪:“确定?不会有人迷路了?” “确定。” “好,上次你们服药是多久以前?” “一月以前。” “好,这两个月,让你活着,一旦毒发,随你所愿。” “谢谢!” 隐五愧疚的望着隐大,隐大也不多言道:“细节决定成败,快发信,查被施暴的女生详情。” 隐五拱手说道:“是!” 丁飞烟跟在池仇身侧,视线停留在他俊朗的容颜上,发觉池仇异动后赶紧收回到下垂的睫毛中。 池仇脸色不太好,眼角瞥到飞烟的小动作,不满说的:“你说你这算不算谋杀亲夫。” “胡言乱语。”丁飞烟听了可气,却又不想反驳,今日冲境,如同梦中回醒,猛然睁眼,就见一张男人的脸,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挥了过去。 破境怎么了?冲虚又如何?炼骨算个屁?通玄也没用?池仇这一巴掌挨的扎扎实实,肿了半张脸。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池仇算是见识了。 右手牵着马缰漫步前行,左手拿着两个热鸡蛋,在脸上敷着。 “你还在生气?那你追出来干嘛?” 飞烟给了池仇一巴掌,醒悟过来后,觉得众人眼神不对,飞烟一个姑娘家受不了,找个理由告辞。走在路上,想着冲境,多亏了池仇,不免有些歉意。 正想着,池仇骑着“坑货”追了上来。 “我要见丁掌旗,告状 。” “你!”丁飞烟杏眼喷火,怒视池仇道:“你去告呗,难不成我爹还会责罚我不成。” 池仇摊开双手,噘噘嘴地说道:“那我不晓得,等我告完,才知道他会不会责罚你。” “小鸡肚肠,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去告发?我都向你道歉了。” “道歉又用,要锦差干啥呢?你爹可是前任锦局掌局,他是懂法的,你这当街斗殴、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 丁飞烟气的很:“好,随你,看我爹会不会理你。” “说不定把你赔给我。” “你做梦。” 池仇明显的是胡搅蛮缠,丁飞烟收了收心中无名火,自己爹不会让这个坏蛋得逞的,最多赔点银子。 丁飞烟心中冷哼一下:银子还在我手里呢,我爹想给你也不行,以后我还要管你的银子。 丁飞烟微微一怔,不得不承认,飞烟一向紧闭的心房大门,这些日子已经破败不堪了。 池仇身着一袭锦衣,将他身材衬托的更加清瘦挺拔,眼前这个男子五官轮廓分明,错了,有半边脸轮廓并不分明,但即便这样还是属于英俊的,虽比不上子书游玉树临风,可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丁飞烟心中觉得池仇要比子书游更帅一点。 丁飞烟打量了一眼池仇,悸动之后,萧瑟的寒意吹到丁飞烟的红润的脸上,让她一个哆嗦,这都想啥呢? 一个激灵之后发觉有些不对,问道:“你是打算跟我爹说那件事?” 丁飞烟果然聪明,不像宴菟儿那么呆,池仇今天被宴湖夫人的话刺激了到了。 上位者说出“犯师者,虽远必诛!”这种尊师重道的言辞,让池仇颇为震撼,尤其是这个“师者”,并不一定是“老师”或者“夫子”,泛指那些德高望重之人,尤显贵重。 历史是百姓、平民所创,而民族的脊梁往往是一些精英,智者,对师者的尊崇而非权贵,除了彰显磅礴霸气,更是一种精神的延展。 池仇心中瞬间升起敬意,让他决定做些什么。宴湖城此时危难之局,显而易见,三角院埋尸案不过是个陈年旧案,在如此危机时刻,一个陈年旧案,又会引起多少注意呢? “你昨天还不肯,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飞烟有些不满:“现在就算报上去,除了让我爹受累去挖尸,未必能够引起城主大人的在意,宴湖城现在的局面,一桩陈年旧案,实在没必要分心,说不定还会草草了结,免得人心浮动。” 池仇:“……” 不得不说,飞烟的分析还是很客观的,这是丁家重新获得城主赏赐或者重视的大案,这也是她能够压抑心中的“ 念想”,允许池仇先不报案的缘由。 在她心中这算是与池仇“狼狈为奸”了。 可为了家族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她默认了,可当她默认之后,池仇反水,这让她很不适应。弄的她好像是个小人似的。 池仇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向飞烟俏丽的脸上,不疾不徐地道:“我改变主意了。” “洗耳恭听。” “晏成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小县主。”池仇眸色歉然。 丁飞烟轻呼一声,显示出她的费解,在她心中,晏成和成氏苟且之事,才是城主身边的隐患,而三角院的旧案不过是疥癣之疾,出声问道:“这有什么关联吗?” “很简单,此案一旦爆出,城衙推官晏成必定会被问责。” 丁飞烟美目瞟了他一眼,就猜到:“你打算利用这个案子,把晏成拉下马?”晏成和成氏给城主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一旦爆出,说不定会影响城主的心智,在如此危机时刻,迂回的方法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池仇又接着道:“那埋尸案背后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一旦揭开,晏成失职之罪,肯定是要坐实的。” 池仇的心思跟丁飞烟并不相同,他到不在意宴谵那顶绿帽,以他多年看书的经验,明显感觉城衙和城主之间出现了裂痕,虽然对宴湖的官府格局和派系并不清楚,不过他也算是有一定的“政治”斗争的经验,出了这么一个大案,今天宴湖夫人召集的人里居然没有一个城衙方面的人,显然,在宴湖夫人心目中,城衙的官吏不是不可靠就是靠不住。 “你没发现今天没有一个城衙的人嘛?” “这个案子出在虞庙,跟城衙没有多大关联呀。” 池仇摇摇头:说道:“不可能连个联络官都没有召来,这是不正常的。” 丁飞烟眸色幽深,轻叹无语。 的确,这么件大案,连宴湖夫人都惊动了,城衙却没有联络官,怎么可能,毕竟谁晓得敌人会在哪里?城衙实际上负责整个宴湖城周边的安全,这些年它的职权被一点点收缩,不但虞庙设立了山左和山右哨营,拿走了城衙在城外的执法权,还设立的锦局。 作为锦局掌局之女,以飞烟的聪慧,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城衙和城主的貌合神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0章 这个误会-爽 http://.biquxs.info/

只是没想到两者的关系居然这么势同水火。 “可现在城主大人不会对城衙做什么,要保持稳定,冬日祭就在眼前,城衙不能乱。” “说不定宴湖夫人想它乱呢?” “什么?”丁飞烟不解:“怎么会?” 池仇笑道:“就算城主不想让它乱,退一万步说,这晏成和内闱有所勾结,难道只图男欢女爱?居然给上官带绿帽,未免风险太大了吧?”, 听到此处,丁飞烟不禁悚然动容:“什么?你的意思是晏成有叛逆之心?” “这不敢说,但肯定不会简单到只贪图美色,宴湖夫人今日没召城衙的人,除了觉得城衙的人办事不利,可能更重要的是担心他们不可靠,要知道,能力低,但忠心的话,不会不让他们介入的,毕竟此案针对的是全局的连环案,敌人就算对城外目标动手,但目的只有可能一个就是弄乱宴湖,这宴湖可不分城内城外。城主也好,宴湖夫人也罢,怎么可能让城衙一无所知呢?” “城主已经在防范城衙了?” “应该是。”池仇又道:“说不定他们在等着这个契机,一举将这个隐患拿下。” “那这个案子够格嘛?” “哈哈。”池仇笑道:“难不成叛逆大案才够格?” “你笑什么?” “等到真的出叛逆大案才拿下嘛?那你不觉得迟了?” 丁飞烟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袋,既然怕城衙作乱,如何又等到他们作乱才动手?那不是傻?并不是每个危急时刻,都有可能恰到好处的化解,作为上位者务必把危险降到最低,那么将隐患消除是最好的。 “你是说,城主和夫人正好借机整顿城衙?” “这我也不好说,说不定他们已经有了对策或者盘算,但此时报上去,总比晚一些好,毕竟。”池仇压低嗓门说:“说不定最近的案子跟晏成也有关联。” 丁飞烟眼前一亮,提到城衙,池仇就立刻想到了宴湖城的现状。这等于给城主一把刀,至于这刀是砍是割,他们都有很大的自由度,自己还沉浸在爹爹是否升官的快感中,能否找到那个郎君的忧伤中,池仇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丁飞烟不得不自叹不如!她脑海里闪过万千种想法,心里便对池仇更加好奇:“你真是一个挑夫?” “其实我是一个喜欢动脑的挑夫。”说道挑夫,池仇心中一动,想到了心目中永远的挑夫---沙僧。 池仇笑道:“小娘子,不如上马一游如何?” 丁飞烟身旁无马,马对她来说还是件奢侈品,丁家并非大富之家,典型的“爱厂为家,以厂为家”的主,就住在“锦局”后院,平常用马也是锦局的,自家没有设置马厩,丁飞烟一直没有弄一匹,一般 逮到那匹骑那匹,现在丁掌旗被停了职,丁飞烟也不好去锦局马厩领马。 丁飞烟听了却一怔,指着“坑货”问道:“你真给它起名坑货?” “是呀,坑了我六十两,难不成还叫聚宝盆不成?”说着给那马儿一巴掌,“坑货”撩了撩马尾,表达了它的不满。 丁飞烟一双明媚的眸子,带着笑意,道:“哪有这般起名的,名字太丑了,我可不骑。” “这马儿就是马儿……”池仇思想比较复杂:“那你给它起个名吧。” 丁飞烟想了想:“既明远理,亦弘近教,千灯同辉,百枝并曜,飞烟清夜,流光洞照。不如就叫清夜吧。” 这是什么出处?池仇听得有些懵,论真才实料,文章典故,池仇心中可谓是万马奔腾,于是笑道:“那好吧,以后就叫你小黑了。” “你!” “要不叫小烟?”池仇觉得每天骑着小烟出去溜达,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你说什么?”丁飞烟小脸气得红通通,酥胸上下起伏着,攥着粉拳,直视池仇。 池仇一脸坏笑,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妥,拍着马儿说道:“可以不?小烟。” “你这个登徒子。”丁飞烟不禁柳眉倒竖,身子一晃,顿时闪了过来,直扑池仇。 那柳枝儿般娇怯婀娜的身段儿,一动起来竟也矫健若斯。 真打呀,池仇稍稍一躲,寒光一闪,飞烟芊芊素手的指尖就从从俊俏的脸庞划过,若不是丁飞烟不喜留长指甲,只怕就要破相了。 丁飞烟本就身手矫捷,今日又破镜朣朦,感识大增,右手去抓池仇肩膀,左手一推,就是一个擒拿术中的“推摔”。 想当初池仇就是如此被她背摔的。 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痛。 “我的妈呀,真来啊。”池仇惊慌失措,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 可惜武学之道,并非品阶高就能获胜,丁飞烟自小练武,身体柔韧,招式精妙绝不在池仇之下,偏偏此时两人感悟相似,皆是朣朦境界,几招下来,池仇还真是手慌脚乱躲闪着丁飞烟的攻击。 “等等,你怎么生气了。”方才只谈了一个话题,就是马儿改名,池仇恍然大悟,这五岳姬武嫁人,嫁妆第一抬就是自己的马儿,摆明的寓意就是“今个我要嫁给你了,马儿给你骑了。” 这“骑马”在五岳大陆也是有那个“寓意”的,跟池仇心中猥琐的想法如出一辙。 上次池仇与小县主一同坠马,这个“寓意”大体知道,可他不是生于斯长于斯,脑海里没有这个“紧箍咒”。 这种情况就好像某个首府球队主场的所谓“氛围”“京x”,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那可是也确实冠绝银河系了。 只不过是恶心的冠 绝 也好像湖南有种方言“憨货”,外人听来,并不觉的如何,但若是你用这词说几下当地人试试? 想通这点,池仇心中大急,他知道自己犯了人家的忌讳,犯了两个嘀咕,就被飞烟打了两掌。 此处正是官道,丁飞烟也没打算痛下杀手,手下还留了三分情面,这时池仇也不逞能,当下一矮身,避过飞烟一掌,身形一扯,运起轻功,嗖地一声,推了数米,摆手说道:“好了,我错了,不打了!” 官道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丁飞烟皓腕一手,也不好发作,身子一震,僵住了,如同一朵沾着白雪的铁线莲俏然而立,如画儿般曼妙的面容洒满怒气,一双怒火中烧的双眸带着些恨意瞪着池仇。 池仇连连告饶:“我忘了,忘了。” 话音未落,丁飞烟也同时喝道“哼,你一个宛城人,居然说不知道,谁信?” 看来丁飞烟真的生气了,那语气深重,小小的声波让脸蛋光滑、象皮冻般的脸蛋产生一种颤颤的弹性。 “我一个挑夫,哪里晓得姬武的风俗。”池仇嘀咕道,虽然他很想像许多男主那样,怎么开玩笑,女主或者女配都无限接受,可惜不行呀,在河间,有些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分分钟跟你“若克雷哲”。 池仇在西域,曾经遇到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就是一个汉民,非常喜欢某位西域武士的“汗血宝马”,找了一个机会,轻轻抚摸了一下,结果被“若克雷哲”了。 在沙亭人眼中,他的女婢给你睡了,都未必会动手,但家中最为尊贵的“头马”让是被人摸了,尤其是身份卑贱的人摸了,可就是一个极大的耻辱,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事情。 池仇很心疼那个汉人,他当然知道人命高于一切,可沙亭人眼中却不会这样。 就好像“若克雷哲”高于人命。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1章 第三次背摔 http://.biquxs.info/

丁飞烟已经来不及再去思索更多的可能,周边的人都已经围了上来,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丁飞烟要么杀了池仇,要么嫁给他,当然最好的是旁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丁飞烟并不想真杀人,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嫁人。 “好了,好了,别看了”池仇挥散聚集起来的人群:“准岳丈病了,我却着急探望,忘了买礼物了,这不让准媳妇教训了。” 围观的众人会心一笑,皆不语。 丁飞烟气的直跺脚,伸手一揽,又是一个华丽的背摔。 突然,人群“呼”的一下,散开了几步。 第三次了,池仇好可怜。 丁飞烟破境朣朦的好心(情qing)就被池仇一句口无遮拦的“小烟”还有这些旁人指指点点的手势给赶跑了,心中便有些愤怒,冷冷地扭(身shēn)就走。 池仇赶忙起(身shēn),拍拍自己(身shēn)上的泥泞,可惜一(身shēn)好衣服,又要洗,必须让丁飞烟帮忙洗。 一路,两人没再说话,飞烟心里并不排斥池仇说她是他的“准媳妇”,在河间,男欢女(爱ài)的事,并不过分约束,你(情qing)我愿皆是可以的,就算是有人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说句话讨她回去做小妾,也不至于弄出生死,但若是你在大街上突然“说出艹你”或者“我想艹你”,那完全是你活该。 池仇没有直接去陈家庄园,而是先去了趟旧镇,跟艾苞儿说了一些话,主要是最近几(日ri)要忙,暂时不会到旧镇了,让她帮忙看着点,另外就是让她去买一些麝香、金银花、牛黄、薄荷、密陀僧、五倍子、海螵蛸当然还加上蔷薇根、土茯苓、云母、滑石、朴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交代她分开了在各处药店购买。 艾苞儿听过之后,将纸条好好的收起来,款款说道:“公子在外面办事,何须跟奴儿说。不过要买这些东西,只怕(身shēn)上的钱不够。” “若是不够,可先找材哥借。” 正事谈完,艾苞儿一句奴儿勾的池仇真是天雷地火,难以自持,昨夜自己能够坚持不冒犯飞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禽兽不如”了,这一天的变化实在有些大,既有生死刹那,又是炼骨、通玄,必须得试试自己那话儿还中不中用,于是贼兮兮的说道:“我想骑马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艾苞儿一听,半响才反应过来,露出一副楚楚动人、任君采撷的神态,那一副自愿被蹂躏的表(情qing)让池仇微微一振。 “官人,这时候?”艾苞儿呀地一声,眼波((荡dàng)dàng)漾。 “不行嘛?”池仇大手顺势抚上了她的酥(胸xiong)。 艾苞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身shēn)后一眼,两人说话,本就挑了一处少有人来往的小屋,不过她还是神台清明说了一句:“要不回我那窝子吧。” 池仇咩了咩鼻子:“不去, 就在这里。”艾苞儿那屋子,池仇不喜欢,若不是一时半会没时间,也没啥钱,必定要给她换个住处。 艾苞儿(身shēn)子一松,合起星眸,软软的到在他的怀中。 “咦?”池仇心中纳罕,本以为她会心生怨意,自己也只打算挑逗一下,没想艾苞儿居然不再说话,反倒享受起他的(爱ài)抚温存来。 “你同意了?”在这里?池仇想想都有点激动,这儿不过是水房,天寒地冻的,也没啥人来,但真要“风风火火”闯((荡dàng)dàng)一把,这位置实在跟打野战差不多,况且这天气也不大合适吧,自己通玄了,倒是不惧寒暑,扛得住,艾苞儿呢? “官人,知道灵缇的有点吗?” 池仇摇了摇头。 “就是听主人的话。” 靠!池仇再忍不得了,撩起她的布裙,撸下厚厚的束裤,一具浑圆(挺ting)翘的宛宛香圆暴露在寒风中。 “冷不?” “官人,奴儿心(热rè)。”艾苞儿也已(情qing)动,她拭唇低唤,回眸望他时也是媚眼如丝。 得咧,就算外面再冷,也让你浑(身shēn)发(热rè),池仇急三火四的翻(身shēn)上马,骑在艾苞儿(身shēn)上,然后长驱直入,纵横驰骋。 艾苞儿撑住(身shēn)子,弓起她不算精致的腰背,努力响应男人的侵袭,咬紧牙关,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饶是如此,水房里还是响起轻微的呻吟,艾苞儿(性xing)子本就野,池仇今(日ri)也不讲什么循序渐进了,心中有一股子气要宣泄,上来就狂风暴雨般,她终究是忍受不住,发出的畅快呻吟。 有一条人影闪过,在水房边仔细地听了好长一段时间。 屋内传出一阵阵消魂的声音,让那人驻足不前,又不肯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艾苞儿双腿软到支撑不住自己的(身shēn)体了,她摇摇晃晃的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身shēn)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水房外那人也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然后丢下水桶一溜烟的跑了。 在艾苞儿那里得到了宣泄,池仇心满意足,好不容易爬到了食物链的顶端,你却让我吃素? 千辛万苦的穿越,你却告诉我要(禁jin)(欲yu)? 怎么可能! 池仇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有自己的行为准则的,不迷、不药、不幼,有时候会吓一吓,有时候会宣泄一番,但最终还是尽量给自己的女人安排一个好的生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下的女子对生活的冀望其实很少,她们的顺从和无奈,其实是这个世道自然或者不自然加在女人(身shēn)上的,没有男人,女人很难独存,没有男人,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估计也无法承受狂蜂浪蝶的(骚sāo)扰,无关“贞心”,而是时势所((逼bi)bi)罢了。 像齐效妁那样能够独立拉扯自己女儿的,太少了,第花和周容就算坚强但离独立门户还差了许多 。 在她们(身shēn)上确实有华唐女子坚持、忍耐的(性xing)格,但并不代表一世无忧,顺风顺水,古人为何喜欢家族聚居?还是不是太小的家庭单位往往很难应对灾变,并不会像后世那样一人租个地下室一张(床chuáng),就能北漂、沪漂。 即便如此,后世依然有许多女人吃腿儿饭,就算是红楼梦里的金钏儿、晴雯一旦被贾府驱逐出去,立马就失去了命,不在于别的,而是她们失去了生活的主心骨,又不愿意流落风尘。家里需要一个男人绝对不是彰显“男人”地位崇高,无论是“父亲”还是“丈夫”,古时女子需要这么一个“主心骨”,才晓得自己要做什么,干什么,失去了,她们很容易成为人家的猎物。哪怕她们再坚韧也难以抵挡鬣狗们的侵袭。 还是法制社会好,法制可以让人有敬畏心,道德才有说理的地方,否则逃过了狠兄,也敌不过狼舅。 池仇跳下马来时,只觉得双腿轻飘飘的好象刚从船上下来,今个姿势换了又换,可惜没有(床chuáng),靠的就是这双腿,池仇捏把捏把自己大腿的(肉rou),没来由的想起刘备那番感叹:“备往常(身shēn)不离鞍,髀(肉rou)皆散;今久不骑,髀里(肉rou)生。(日ri)月蹉跎,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哈哈,池仇苦笑两下,心道:自己久无驰骋,今个居然也有点打摆子了,天下女子多不胜数,花开须折,莫待(肉rou)松髀散。 (身shēn)体不舒适,心(情qing)还是很诚实的,池仇有些(春chun)风得意。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2章 材哥决定 http://.biquxs.info/

陈家庄园有一辆马车,走近大门还见到了材哥。 池仇好奇材哥为何会在,眉头一皱,道:“材哥如何来了?” 材哥笑道:“方才飞烟到我庄上求马车一辆,说是丁掌旗要进城,我特意来看看。” 池仇不免心惊,这个惊不是惊讶,而是惊奇,都说一个人的成功不是简简单单的,的确如此。 材哥作为这里的地头、领主,就算是只借一辆马车,丁家都会感激这份(情qing)谊。 材哥得知丁掌旗要回城,比预计的“出院”时间要早上那么几天,不管是表示“关心”还是对此事“关注”,不辞劳苦的赶过来,亲自送行,这份“眼力劲”就决定了材哥很会经营自己的人脉、建立(情qing)感纽带。 “当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拉上一把,这份(情qing)就是一辈子。” 池仇看到飞烟推着轮椅出来,丁掌旗看待材哥的眼神,就明白这句话太对了。 两个人都曾是战场上的悍卒,此时此刻都坐在轮椅之上,显得有些滑稽,然而两人眼中都是惺惺相惜之感。 “丁叔,你也不休息清楚,着急回去干啥。” 丁掌旗面色苍白,坐姿拉扯他背后的伤口,还有些疼:“多谢你的轮椅了,这外面也是住不惯,飞烟跑来跑去,也辛苦,正好有点事要处理,就回家静养去。” “好吧,我别的不多,就是轮椅多。”材哥自嘲的笑道,盯着飞烟:“好好照顾你爹,我家的马车也是特制的,轮椅推上去,就按这里。”材哥指点了一下轮椅的“地抓”。 “嗯,知道了,谢谢材哥。” “你们都来帮忙,上车的时候小心点。”材哥招呼几个庄丁,果然是特制的马车,搭上木板,能当“残疾人”通道。关键这木板是特制的,随车搁置。“飞烟,车子不着急还,等丁叔(身shēn)子好利索了,能上山打老虎了,再还不迟。” 这话说的就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在老杨的帮助下,丁掌旗安安稳稳的上了车。 丁飞烟驭车,先行,池仇却被材哥留下,有几句话要说。 “材哥是打算通知我吃喜酒?” 材哥瞪大眼,一乐:“也算一件。” “恭喜,恭喜,昨天是不是就先洞房了?” 材哥愣了一下,脸色稍显扭捏,也不推辞:“就算是第二件吧。” “材哥果然宝刀未老……”想了想,这个成语不大合适,于是改口道:“雄风依然。” 材哥可没心思跟池仇掰扯,哦了一下,没了下文。 老杨推着材哥回到院中,停在门口的棺木,大大小小,七八口,触目惊心。 池仇问道:“这些?” 材哥叹了一声道:“已经在墓地打好了(穴xué),算了一下(日ri)子,三天后下葬。” “哦!”材哥古 道心肠,办事一向有章法,陈家这一次是惨祸,只留下两个孤女和一个受重伤的嬷嬷:“那两个小姑娘咋办呢?” “就是想跟你商量下这事!” “跟我商量?”池仇愣了一下,想不出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材哥平和的说道:“这两个姑娘一大一小,也难以立足,昨(日ri)我也问过她们了,愿意去虞庙。” 池仇想了想,这个安排不错:“这(挺ting)好呀。” “这庄子,你想要不?” 池仇一听,愣住了:“这……”他抬眼扫了扫四周,这庄子比较旧,却也是一个好庄子:“只怕我也买不起吧。” 材哥苦笑了一下:“买倒是不需要你买,我送你就是了,只是这庄子出了凶案,怕你不乐意要。” “咦?”池仇疑惑不解 材哥惨笑一下:“听说你并不想让苞妹儿住她原先的宅子,这里离旧镇是极近的,从庄子后门出去,走过一条小道就到了旧镇。我有心把这庄子盘下来,可到底是个凶宅,送人(情qing)不太合适。” “你是想让我把苞妹儿接过来?住这里?” “没错,这旧镇旁边就陈家庄园和我那庄园,互成犄角,这次陈家遭了难,家中又无男丁继承,这虞庙收留孤寡,并不需要金银,但她们若是想去炙香女学,或者过的好些,成为庙娘,两个姑娘还是要备些银钱在(身shēn)边的,这些年,陈家的田地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也就剩下这个一个庄园,陈芳儿有意将庄园卖了,让我帮忙找买家,我可不希望这庄子落到他人之手,反正也便宜必定是要把它盘下来的。”材哥说的简单,却盖不过那份(阴yin)冷。 民间也好,各家族之间的事(情qing),不消说,大多是:趁你病,要你命。 既然池仇跟他有生意往来,需要长期相处,材哥也希望池仇能够定居旧镇周边,那么以池仇的名义买下这个庄园,再好不过了。 池仇低头看着材哥,目光清冷:“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她们卖谁都是卖,你只要愿意住,我就以你的名义买,这庄园也当我送你的。”材哥补充道:“她们就算找人买,还不是一样?” 池仇迅速脑补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儿,自然不需要池仇出面,材哥可以假借“池仇”的(身shēn)份从陈芳儿那里买下庄园,至于出价嘛,显然材哥作为两个孤女的“代理人”,会将价格压的很低。到时候池仇未免烙下一个“欺负孤女”的不良印象。 池仇很想说,你要是按照市价买,我自然愿意。 他瞄了一眼老杨:“也可以用老杨的(身shēn)份买呀。” 材哥皱了皱眉头:“老杨准备去琅琊了,举家过去。” 老杨听到此处,忍 不住微微张嘴:“池掌柜不是担心有人说你欺辱孤女?” 材哥思绪变幻,许多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瞧池仇的表(情qing),讶然道:“你不会真这么想吧?” “有点!” “哈哈哈。”材哥大笑两声,突然又觉得在一堆棺材面前笑,有些不合适,收了声,低声说道:“池公子居然是个正派人士。” 池仇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也不敢这么说,只是总觉得不妥。” 这话说的,老杨明白池仇不知道实(情qing),多少会有理解的偏差,解释道:“这本就是凶宅,卖不卖的出去都是问题,按照惯例能卖五成就算多了。” “她们慢慢卖。”不过想到就算慢慢卖,除非隐藏凶宅的底细,否则最终成交价也不会高,否则就是欺骗顾客,也不是合理的。 老杨说道:“材哥出市价五成,两位姑娘还得谢谢材哥呢,毕竟这么一大串的丧事,也是材哥帮忙打理的,欺负孤幼,天理难容,池掌柜就放心吧。” 材哥自嘲道:“也不是说不占便宜,我也是不想有其他家族进驻旧镇,毕竟你我两人以后少不得多走动走动,何必再跟一些致力扩张的家族劳心劳力呢?你在旧镇要开办工坊,建功立业,我也想图个安心。” 池仇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想明白了,这次陈家庄园发卖,材哥自然不希望周边再迁入一家强势的家族,于是想给池仇一份“礼”,人家材哥是看的起自己,想与他做邻居,于是斩钉截铁道:“如此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材哥抬头看着池仇,嘴角带着赞赏的微笑:“你到是一股子正气,我反倒做了小人了。既然你同意了,后面的事(情qing)我让老杨去办。” 居然白的一个庄子,池仇心中甚美,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好像陈家还有人。” “哦?岭南的?” “应该是吧,黎聃说他的内子是陈家人,已经写信要她过来认亲了。” “认亲?”材哥心(情qing)不大好,一般这种孤女,经常被人吃绝户,就算认亲的人也未必带着好意:“哪个黎聃?” “就是颂军驻扎在普救堂的校官,上次他还带兵来过。” 材哥有点印象:“这时候认亲,未必是好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3章 再见丁掌旗 http://.biquxs.info/

“我说过了,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作,今(日ri)真的有事,都还没说完呢,我这就火急火燎的追了过来。”池仇说的可是实(情qing),毕竟一个庄子的买卖,不大不小,偏偏还会出现不知底细的陈家人,他们是不是真的陈芳儿亲眷,都未可知。 既然材哥不打算欺负陈芳儿她们,若是让岭南陈家的人甚至外人冒认,都会惹出不少幺蛾子,材哥看着老杨:“岭南过来还需要些时(日ri),出殡之后,老杨,你就去办理此事,先不管陈家是不是真的假的,若是来人陈芳儿认识,又肯帮着打理庄园,再原价卖回去就是了。” 池仇有些心疼陈芳儿,对于她一个小姑娘来说,真是前途迷茫呀。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觉着丁掌旗的马车差不多快进城了,池仇与两位作揖告辞而去。 果然,到了城门口,马车正拴在一棵桃树上,停在那里,丁飞烟差不多走出了数十米远,见池仇才来,很是不满:“怎么耽搁这么久,不知道我爹(身shēn)体不适嘛。” 方才在水房,池仇跟艾苞儿大战了三百回合,耽搁了一些时间,整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是丁飞烟与丁掌旗交代的,她又去材哥那里借车,回来之后见池仇还未到,当时就有些气愤,奈何材哥他们当面,不好发作。 池仇被飞烟劈头呵斥,连忙堆笑:“真不好意思,让咱爹久等了。” “那是我爹!” 池仇挤眉弄眼的耍着无赖:“很快就是咱爹了。” “你,你想的美,别以为你把这份功劳给我爹,我爹就会答应你的要求,心术不正。”丁飞烟冷笑一声,抱(胸xiong)站在哪里。 池仇淡淡一笑,(胸xiong)有成竹的说道:“这点功劳在咱爹眼里那能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况且你若是提亲,聘礼说什么也得比这个重吧。” “你!”丁飞烟心里本气这个人姗姗来迟,不想等他,可丁掌旗却说,既然是池仇报的案,怎能不见? 她才不得已将马车绑在树上,在此等候。 池仇看了一眼丁飞烟,雪中红润的脸蛋和略显凌乱的发丝在寒风中飘逸,说不出的好看。 “好了,咱们别吵了,媳妇。”池仇是典型的“杀熟”,与丁飞烟既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管丁掌旗同意不同意,他在飞烟面前就极为的放松。前世的一些“口头禅”,脱口而出。 丁飞烟一愣,皱眉道:“媳妇?谁是你媳妇?你有儿子了?” “额?” 池仇一下犯难了,脑子里转了几道,想起自己以前在广州的时候,跟老广介绍林燕燕,才明白,媳妇是儿媳妇,只有北方的部分方言里,才是本人的配偶。(其实媳妇这个词在元 代以后才比较盛行,而且现代《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的现代汉语词典》《与最高法院司法解释》,媳妇就是儿子的妻子。) 又一个认知差异,池仇嬉笑道:“媳妇这个词你不知道?” 丁飞烟博闻强记:“古人称子女为“息”,子妇故称息妇。怎么你还想考倒我不成?” “可你还不晓得它有另外一层意思哦。”池仇越走越近。 “还有别的意思?”丁飞烟嘴中喃喃道:“媳妇、小媳妇、年轻媳妇。”声音说的很小,很小,就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呼唤她似的,哎呀,自己以后就是年轻媳妇……好怪呀。 念叨到后面居然带起了一丝颤音,甚至是某种(娇jiāo)嗔。 池仇端详这不施粉黛的容颜,嘴唇有着叶韵般的(娇jiāo)动,心猿意马,趁她不注意,又靠近一些:“怎么?想明白了吗?” 丁飞烟(身shēn)材高挑,体形完美,既习武又通文墨,放在前世,那级别妥妥的女神,丁家若是家世更显赫一些,丁飞烟稍加装扮,姿色气质绝对不输闾葱娘。 只不过这五岳七花榜,七年一次,倒不是说它不公正,但在古时,交通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 池仇打心眼里觉得“美女榜”“七花榜”都是说书人牵强附会的东西,在古代这种条件,除非八袂坊里,自己评选自己培养的女仆,靠谱点。 其他标榜整个五岳大陆的榜单都是无稽之谈。 不过现实确实存在“五岳七花榜”这个榜单,池仇估计也就是个噱头,除了姿色更多的还是看重名气。 杜芍娘当年可是杜家的千金,闾葱娘家世也不错,只不过榜单出来之后,家族被抄家,沦落红尘,还有就是尔朱苒苒更是高高在上。 毕竟名气这玩意,只要有心,七年之中收集七个美女挂到一个榜单上,也并非不可能。 像丁飞烟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也许还不如宴菟儿有竞争力,客观的说,宴菟儿“仵作县主”这份名号,就足以让她在“七花”中有一席之地,毕竟七花的选举才、貌皆是重大的评比项目。 至于这个榜单幕后的((操cāo)cāo)纵者,池仇不得而知,显然还是有一定江湖影响力的。 况且七花评选七年一次。 有些姑娘、千金、才女们花开绽放的年纪刚好居于这七年之间,上一届年幼没赶上,下一届又成亲订亲,那也是遗憾至极。 所以各地有好事者,评选当地的七花,这种排行榜没有啥规律,丁飞烟也算是这一届的河间七花了。 “你倒是说……哎呀……”丁飞烟刚抬头想问。 池仇已经(情qing)不自(禁jin)的亲了一口,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啵了 一下。 “媳妇就是娘子的意思啦。”池仇说完哈哈大笑的跳开。 丁飞烟满面通红,一手捂住自己“受辱”的脸蛋,一手抽出银鞭作势要打。 却听到池仇喊了一句:“丁掌旗我来了。”忙不迭的将手中银鞭收了起来。 一咬牙、一跺脚,摸着自己被亲的脸庞,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像极了“小媳妇”。 池仇在马车面前,得意的回望飞烟,其实不怨他急色、不讲究分寸,实在飞烟个子高挑,脸儿刚刚好在池仇唇边,哎,这算不算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丁飞烟目光如电光般,直(射shè)池仇,却无可奈何,她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池仇这个“恶贼”吃定了。 自己受“欺辱”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她难以理解的地步了,这真是让人抓狂呀,又有点期待。 …… “不好意思,丁掌旗,材哥有些事(情qing)交代,我耽搁了一下。”看着躺在软塌里的丁掌旗,憔悴不已,池仇不(禁jin)黯然,问候道:“掌旗可还好。” 丁掌旗抬了抬眼:“死不了。” 马车微动,丁飞烟解开缰绳,她要驭车,坐在外面,隔着透明的窗户,盯了池仇一下,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略有不甘的喝道:“驾!” 五岳马车有了减震设置,道路也不再是青石板路,而是煤渣、沥青,坐车安稳了许多。 此车又是材哥的专座,轮椅被扣在车厢里,丁掌旗坐在用毛皮铺好的轮椅中,黝黑的肌肤带有岁月的棱角,如同黄土高原上的沟壑,不好看,但无处不彰显中年男子该有的稳重和城府。 典型的警察脸,富有正义却让人难以亲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秘密?为何前几天不说,却在今(日ri)让我去?”丁飞烟已经将大概告之于他,然而许多事(情qing)还是得问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丁掌旗是懂的。 “为何让掌旗亲自跑一趟,想必飞烟已经说清楚了。” 丁掌旗眼皮稍抬,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4章 说通丁掌旗 http://.biquxs.info/

“我的意思也就是那个意思,想必昨晚宴湖发生的事(情qing),飞烟也跟掌旗说了吧。” 丁掌旗点点头,并未言语。 “以前我没见过宴湖夫人,今天上午才见到。”池仇眼中充满光泽和遐想:“夫人雅量高志,让人叹服,以前只觉得此案早一点破,晚一点破,无关大局,毕竟失踪案都是陈年旧案,不如等掌旗病体痊愈再上报就好。” “那为何改变主意?就因为城衙不被夫人所用?” “飞烟说的就是我说的,至于夫人用不用此案破除城衙的体系,就不是我考虑的了。” “没有其他祸心?”丁掌旗问的直白。 “有什么祸心?我才来宴湖多久,遇到了多少祸事,简直就是山雨(欲yu)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yu)摧,已经都这么多祸了,多我一个不多,何况我也没啥二心。” “山雨(欲yu)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yu)摧!”丁掌旗品味这句话,长吁一口气,想将心中苦闷狠狠的吐出去:“说的好,那你何时知道三角院埋尸?” “也就是两天前,偶尔路过三角院之外,听到曹坤和曹氏对话。” 丁掌旗陡然眼神如火,似乎想“烧出”那份真相:“哪里那么偏僻,你会从那里路过?” 池仇苦笑一下:“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对宴湖城又不熟悉,不晓得那里是死胡同,真是凑巧而已。”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池仇三言两语说了三句丁掌旗未曾听过的“七言”,说的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语言精髓中的精髓,顿时让丁掌旗刮目相看:“这些比喻,你是从何听来,如此贴切。” “口头禅而已。”池仇连连摆手,含糊其辞。 丁掌旗也只得信他,摇摇头,轻声道:“其实你推断的不错,城衙和夫人确实关系不睦,只是你一个外乡人,如何看的出庙堂之事?” “这有何难,天下之事,万变不离其宗,这城主和城衙一个管事的一个管人的,若是管事的办事让管人的人放心、舒心,自然不会分权、架空。” 丁掌旗一脸古怪:“继续说!”瘪瘪嘴,不晓得是不是扯到了伤口。 池仇想了想继续说道:“这分权就好似开了锦局,把城衙推官手里重案要案独立出来,所谓架空,就更简单了,我当年做挑夫的时候,要是有哪个人让我不满意,我就不给他牌子,没有牌子他就领不了活计,现在宴湖城重案要案有锦局,出了大案,城主宁愿从巡防营拨出李远一队人,也不给城衙办差,这摆明是对城衙不满。” 丁掌旗看着他,反问道:“就凭这些?” “已经很明显了,简单说,夫人也好,城主 也罢,对城衙的不满已经很表面化了,昨天晚上的大案,城衙连个列席会议的人都没有,可见他们在城主夫妇心目中,当真是可有可无了。” 丁掌旗思虑片刻,这根本就是笃定,而非推测呀。 他当官多年,经历过城衙当差的碌碌无为,也经历过锦局开张的风风火火,但他对权术的理解根本不值一提。 池仇只言片语的几句话,让他霍然开朗。 丁飞烟也曾提及让丁掌旗汇报的时候,旁敲侧击点出这些人就埋在城墙边上,城衙居然数年都查不出来,明里暗里的黑了晏成一把。 丁掌旗还不以为然,哦,对了,他起初还准备好好敲打一下池仇,觉得他把他单纯可(爱ài)的女儿给教坏了,居然教唆飞烟举告自己上官办事不利。(丁飞烟是宪章也就是牢头,归推官管辖) 可人家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他这个只想办案,只想破案的老锦差无地自容呀。 顷刻间自己的信念毁灭大半,本以为自己得到赏识,是因为自己办差得力,破案迅速。 实际上城主和夫人并不是为这个器重自己,而是为了分权,得知此事自然难免让人心伤。 池仇觉得丁掌旗(情qing)绪有些不妥,赶忙上前献上殷勤,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指点江山指点江山,该捏肩捏肩,还好此时不大方便,否则该捶背也得捶背,怎么说以后也是要叫岳父的,提前尽点孝道不为过。 …… 车停,门开,车厢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丁飞烟一脸怀疑的看着车厢里的两人,没有争吵,没有辩论,自己父亲就好像“岳父”一样,享受着“半子”的按摩,就算是丁谓,在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虽然他本也不是亲生的。 池仇展颜一笑,这个笑连他都觉得是一种炫耀。 飞烟的表(情qing)瞬间浮现出一种,被人“愚弄”的表(情qing),为何是“愚弄”这种思绪呢?她也说不上来,但她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就好像有此破了“拐卖妇女”案,受害人见到亲人,那种委屈,屈辱,恍如隔世的眼神。 “爹,你不会答应他什么了吧。”丁飞烟脱口而问。 丁掌旗可不是单纯的享受池仇的按摩,他脑海里浮想起这些年的种种,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是对的,就连他还在病榻之上,城主和夫人依然任命他回城衙做事,而张冬和影卫六组都调给厉东明了,这种安排,哪一个在夺权架空? “爹,爹”丁飞烟见丁掌旗面色不对,心中急切,催促起来。 “啊,是,答应他了。”丁掌旗顺口答道 丁飞烟有些纠结,难道自己父亲已经同意了婚事?可她还是有点不心甘的问道:“什么 ?答应他什么事了?” 池仇也万万没想到丁掌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丁掌旗应下了“(殿diàn)前举告”城衙办事不利的事(情qing)。 可丁飞烟不明白呀,只见池仇深深一礼说道:“丁姑娘,你爹自然答应了你和我商议好的事(情qing)啦。” 丁飞烟顿时窘得满脸通红,张口结舌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对,你们说的对,一旦议定,即刻就办。” 太给力了,丁掌旗真是好岳父,池仇当下把他从头到脚暗赞了一个遍。 丁飞烟见两人这样,脸色一阵苍白,一阵(娇jiāo)红。 骤然心儿突突的狂跳,霎时又觉得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五味杂陈了。 其实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道坎,似乎过不去,那道坎不言而喻就是“光(阴yin)”。 丁飞烟那位郎君,姓叶,姑且叫他叶公子吧,叶家和丁家当时在江南就是一个镇上的大家族,两人从小玩到大,之后丁掌旗来到宴湖,丁飞烟没有朋友,想念故乡理所当然,如果聚焦在某个人(身shēn)上,那么自然是叶公子让她有些心心念。 这种心心念不过是孩童时期的某种眷恋,但当叶公子一家也来到宴湖,这种心心念撞上了(情qing)窦初开,骤然演变成了“天命所归”。 叶家跟丁家本就相熟,丁掌旗也是个念旧的人,人家迁来此地,万事艰难,作为老乡总是忙前忙后的帮衬一下。 丁飞烟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和叶公子,似乎能够走到一起,然而他却失踪了,叶家父母俱在,他的失踪显然就是死亡,其实大家都明白,只是飞烟还去了一趟鹿颂的叶家庄,一无所获。 当池仇走近齐家小院,里面一通杂乱。 “这是怎么了?” 周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为何这样?” “嗯,”周容苦笑道:“今天齐姐姐从外面回来,就是这样,她好像要去碧波城找她女儿。”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5章 意外的剿匪 http://.biquxs.info/

丁家父女先去了锦局召集人手,三角院里的花园很大,找到埋尸的地点需要不少人力,池仇闲来无事就到齐家大院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就好像进了贼窝一样,齐效妁慌乱的收拾的东西。 “怎么回事?” “他来了,他们来了。”齐效妁的惶恐,就好像那一天见到似的,好好的一个医生,居然自己有心魔。 “谁呀,说清楚。”池仇抓着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 “黑狭!黑瞎子!” “怎么可能!”池仇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信鬼神。 不过齐效妁惊恐的样子,让池仇的嘴唇有些干,回(身shēn)在桌上端起茶壶咕哝咕哝灌了两口。 细细问来,才明白,齐效妁今(日ri)上街,见到了一个满面虬髯的巨汉,胡子很密,却没有头发,他是黑狭的兄弟,当年曾与黑狭一道欺负过齐效妁。 “在哪里?”池仇上前问道。 “我不知道,我在街上看到他,都吓死了。”齐效妁都要哭了。 “他来了又怎样?”池仇听罢安慰道:“他可能只是找黑瞎子的,又不一定找你。” 齐效妁苦笑道:“他见过我,我不要见到他,我要去碧波城找闺女,离开这里。” 池仇苦劝不住,与周容面面相觑。 “你不用走,他们是水匪,我们去报官,满城搜捕就好了。” 齐效妁眼神空洞,池仇知道,她就是想多远一点,她委屈,害怕,惶恐,即便黑瞎子已经死了,但是这些(情qing)绪依然围绕着她,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鸵鸟效应罢了。 池仇见劝说不成,狠狠的一个手刀,将她击晕,将她丰腴的(身shēn)体抱进(床chuáng)上。 “她在哪里见到的?”池仇皱眉问周容。 周容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她啥时候变成这样的?” “午饭的时候还好,中午吃过饭,她出去一会,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出去了多久?” “也就几分钟吧。” “这不就得了。” 周容心中颇多谜团,听池仇这么讲,完全没有头绪,问道:“怎么就得了?” “她出去几分钟,无非就是在这路边看到了那个人,既然是午饭时候,估计那人也是在附近吃饭,咱们各家店子问问小二,说不定就晓得一些(情qing)况了。” 周容满心钦佩,仔细回味池仇方才的话语,才发觉自己真的好笨。 两人将周边几家吃饭的馆子一问,果然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店小二是瞧不上池仇还是想(套tào)点银子,不愿意多说。 就在此时,李远率队来。 “你怎么在这里?” “丁掌旗差人过来,让我调派点人手来。” 真是瞌睡送枕头, 池仇低声在李远耳边说道:“城里进了黑瞎子的同伙,那店家见到,可我是个平头百姓,他似乎知道点东西,不告诉我。” 李远眼睛一亮,微笑道:“让我来!” 说完提溜着那店小二就到了一边。 没两分钟,李远丢开那小二,店小二想受了惊的鸡仔,跑回店里。 “怎么样?” “小二不认识他,可他(身shēn)边的张四叔,还是知道的。”李远笑道:“那张四叔买了不少食盒,看来是百顺帮在城里的据点。” “恭喜恭喜!” “喜啥,人还没抓到呢。”李远回头对一个兵丁说道:“去,回去再叫二十人来。” “是!” “出城门前,告诉王顺,有个满面虬髯的巨汉,胡子很密,却没有头发的,让他别放出去了,还有张四财主。” “好咧。”这城门口的守卫,以前都是巡防营的,打个招呼,更加稳妥。 池仇一问,才知道那张四叔就住在三角院旁边,眉头一皱,李远觉出异样。 “怎么,有什么不妥?” 池仇转(身shēn)对周容说道:“你先回去,盯着齐效妁,若是她醒来,告诉她,坏人已经捉到了。” 周容揖了一个福,匆匆回去。 遣走了周容,池仇、李远缓缓的向前行走。 “你说什么,三角院有埋尸?百顺帮干的?” “应该是两个案子。”张四叔在宴湖城,行为颇为古怪,大家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李远也是个(爱ài)八卦的人,张家的宅院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张四叔是百顺帮的暗桩。 既然都在三角坪一带,李远忍不住联想,听池仇这么说,李远也动了动脑,说道:“也是,否则不会让我只带这么点人过来。”李远看看(身shēn)后的五人。 “你先叫几个人把三角坪路口盯梢,我们去跟丁掌旗商议一下。” “好!”李远指着(身shēn)后几个兵说道:“你们几个去,就在路口站着,两明两暗。” “是。” 丁掌旗招呼李远带人过来,完全是因为锦局此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督主宴谵虽命张冬带一百衙役去了锦局,事实上张冬带的这些人都是一帮他们的老班底,厉东明也没指望这些人能用心办事,打散一些,指派一些,剩下的都留在锦局当坐佛。 张冬此人跟丁掌旗在城衙的时候就不待见,此时他也不在锦局之中,丁掌旗也没打算找他或者他的人帮忙。 算来算去可用的人于也就杨三儿、尤小白几个人锦局的老人,这才派丁飞烟去找李远借人。 得知百顺帮的暗桩也在三角坪,三人合计了一番,觉得人手还是不够,李远又去找值守的城防营借了一点兵,这才把三角坪 团团围住。 张四叔和那个光头髯须大汉,以及几个百顺帮帮众,就算发现有官兵来了,也没办法,窝在张家院子里,只求并不是冲他们来的,可惜这怎么可能? 丁飞烟从锦局那里牵了一匹马,先去李远那里借了人,再去城衙,找了几个跟他爹关系比较好,自从丁掌旗走后备受晏成挤兑的几个人。 丁掌旗也算想通了,反正这次跟城衙会闹翻,不如让几位老兄弟也走个过场,以后若是城衙改天换地,也能谋个好职位。 兵丁们将张家宅院,团团围住,里面的人可能在水上还能顽抗一下,此时除了那个髯须光头客,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 此人(身shēn)穿一件上好绫罗拼凑而成的富贵衣,手里拿着一根船桨,两眼凶光,左挡右劈,几个兵卒居然拿他没有办法。 丁飞烟站在一旁,本来此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跟池仇一样只不过是个看客. 可能是见池仇皮笑(肉rou)不笑的模样让她发窘,亦或者见那人太阳(穴xué)高高鼓起,浑(身shēn)额上青筋暴露,显然是一个内外功都有几分火候的高手。 一时技痒,抽出长鞭,轻呵一声:“让开,我来。” 李远正在前面督战,(身shēn)后窜出一道白影,银光一闪,差点晃瞎他的眼。 “飞烟,小心!”这次围剿,大局已定,李远叫道:“此人是黑煞和尚卢羣,朣朦境的人物,你打不过他的。” 话音未落,丁飞烟一扬手中长鞭,叫道:“打的就是朣朦境!”说话之间,腾空而起,长鞭一甩就抽向卢羣的(胸xiong)膛。 黑煞和尚卢羣本是个金刚和尚,善使梢棍,跟着黑狭亡命天涯后,因地制宜的用气了船桨当武器,此人最好女色,坏事做尽。 见一个女子冲了过来,刚想出言讥笑,就看到银光一闪,长鞭即刻就到眼前,只好吐了一口浊气,挥起长桨格挡。 丁飞烟长鞭忽地回卷,如银龙蟠柱般在船桨上疾绕两圈,倏地一下,扯回极快,卢羣不及反应,一道内劲已直震过来,虎口发麻,惊骇之下,把持不住,船桨竟被丁飞烟一鞭卷去。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6章 飞烟扬威 http://.biquxs.info/

黑煞和尚卢羣向来欺负弱女无数,最瞧不起女子,大吼一声:“哪来的刁妇。”说完扑(身shēn)急抓木柄,连催三道内力,想要将船桨抓回。 不想丁飞烟并不与他纠缠,手上长鞭变化多端,夺桨不成,化卷为伸,陡然松开长鞭上的劲力,向上一甩,如毒蛇昂首之势,直击卢羣下颚。 顿时两颗牙齿飞出卢羣口腔,如两颗带血小星星,两处飞散。 卢羣正在躲桨,被打中吃痛,气息不稳,登时立足不定,险些摔倒。 丁飞烟笑道:“我来帮你。”说着,鞭(身shēn)由上转下,卷住卢羣小腿,一卷一拉,卢羣铁塔般的(身shēn)子再也扛不住了,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污泥。 李远一时生出恍惚之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双眼,待睁眼再瞧,这才确信眼前之一切如假包换,非是梦境,讶然道:“飞烟啥时候破境朣朦了?” “昨天你走了之后。”池仇走到李远(身shēn)后,说道。 这飞烟的功夫真是俊俏,腿儿够长,如同欣赏一场舞蹈。 几个兵丁,站的近,绝对的vip中p,擦了擦口水,才伸出长枪将卢羣夹住。 丁飞烟一举成功,得意地一笑,略有傲气的说道:“江湖传闻,黑煞和尚乃是个酒色和尚,害人清白无数?” 卢羣眼中的惊愕渐渐变成了燃烧的怒火,居然被一个女子打的如此狼狈,他怒吼道:“放开我,我玩死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 丁飞烟笑道:“都输成这样了,还嘴硬,不是个男人。”说着,(身shēn)边一个兵卒手中攥紧的长枪,使劲一拧,卢羣一声惨呼,(身shēn)子痛得佝偻了起来。 那兵卒也跟着惊叫一声,原来他被丁飞烟拽住右手,一枪刺进了卢羣的裤裆里。 周遭一串男人,都觉得“淡淡”一疼。 尤其是池仇。 丁飞烟面无表(情qing)的转头看见池仇为恐惧的眼神,飞烟眼睛顿时洋溢起戏谑的雾气,简直是**(裸luo)的挑衅,让池仇心中不寒而栗。 “你确定要娶她?”李远呆若木鸡的盯着丁飞烟,似乎完全不认识。 “原本是确定的……”池仇心中按捺不住那份激动。 “那现在呢?” “现在更确定了。”池仇((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嘴角说道:“有(性xing)格,我喜欢!” 卢羣可谓惨不忍睹,除了做太监,只怕干不了别的事(情qing)了。 一个兵丁上前,探查他的伤势,却没想卢羣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扎进了那兵丁的脖子,顿时血喷几尺。 激愤的巡防营的其他士卒见自己同伴被杀,大喊大叫的举起长矛将卢羣扎成了窟窿。 出此异状,丁飞烟恼恨的小跑两步,却改变不了什么,看着那个捂着脖子的兵丁,眼睛顿时湿润,后悔自己没一刀结果了卢羣,害 了一条(性xing)命。 李远跳着脚儿喝道:“都教了你们什么,教了你们什么!扫尸的时候最为危险,你们……哎,你们三个都扣月俸一月,自己给张六娃家送去。” 几个兵卒黯然神伤,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份月俸。 “给张六娃报个军功吧。”其中一个士卒大着胆子问道,眼睛瞄了一下飞烟,毕竟擒获卢羣的军功是她的,不知她肯不肯跟张六娃分享。 丁飞烟点点头:“我没意见,可以让他家里人多拿点抚恤。” “匹,你也好意思开口,自己训练不精,报个战死算给他家人一个交代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死也别死的这么不清白,家人都捞不到抚恤。”李远大嚷的不许。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qing)?”丁飞烟驳斥道。 “近人(情qing)?敌人给你近人(情qing)嘛?”李远黑着脸嚷嚷着:“个个指望死后官家开恩,给个军功,那怎么行,以后谁好好训练,好好杀敌?” 池仇拍拍李远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对飞烟一脸严肃的说道:“军人都想死的光荣,但如果让窝囊的死也可以光荣,那会让光荣黯淡的。” 这话说的在理,若是可以让“人(情qing)味”把荣耀稀释,那么荣耀迟早一文不值。 “明白了!”丁飞烟低垂眼睑,默然说道:“我拿出我两个月俸禄,代我转交他的家人吧。” 众人,尤其是那些士兵听了皆默然不语,细细品味池仇方才的话。 李远心中也是这个意思,到底不如池仇表达的直白,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指挥兵将将尸首抬走,粗略审了审几个喽啰,得知张百顺也在城内,外出未归,只是这些喽啰并不晓得他的去处。 李远叹道:“哎,可惜没抓住张百顺。” 丁掌旗也附和道:“可惜,来人找几个画师来,赶紧画像,通知各门围捕,这张百顺必定还在城中。” 三个兵卒正抬着卢羣的尸体走过,李远叹道:“可惜死了,兴许他晓得张百顺一些底细。” “李远,你咋还不出城?”池仇好奇的问道。 “出城,我干啥要出城,张百顺必定在城里。”李远莫名其妙的说道。 “是呀,张百顺在城里,所以你要出城呀。”池仇皮笑(肉rou)不笑的点拨他。 李远的眉头都皱成了一朵菊花了。 丁掌旗冲着飞烟微微一笑,问道:“飞烟,你觉得李校尉是该出城还是该不出城?” 池仇也饶有趣味的打量的飞烟。 丁飞烟心中顿时起疑,这位池仇的神色有些想看她笑话的样子,他在捣什么鬼?丁飞烟一向心思也重,凡事考虑也比常人多些,见父亲丁掌旗的表(情qing),就是平常提点她时候的模样,顿时按捺不住,眼睛看着张家院子里 的一个天井,思虑片刻,惊呼道:“攻其不备?” 池仇笑道:“应该是趁火打劫。”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远一脸无辜。 “攻其不备有什么不对的。”丁飞烟不服气,一叉手,眼睛反复打量池仇,眼珠里大有:你还敢跟我争的意味。 “好了,好了,无论是攻其不备,还是趁火打劫,最好还要用上李代桃僵之计为好。” 李远被完全无视,气的跳脚,大嚷道:“喂,你们够了!一个说趁火打劫、一个说攻其不备、还有一个说什么李代桃僵,干啥呢,要打谁?” 三人不理会李远,可把他气坏了,他可不是《混岳》里专门负责搞笑,背包袱的主,他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军中升迁的校尉,资质差了点,可三十六计还是听说过的,这三人说的必定是一场“战斗”,然而打哪?打谁?他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百顺寨呀!”丁飞烟说完推了推还在发愣的李远,提醒道:“张百顺此时应该在城里,既然在城里,那么你把那几个喽啰带上,再找几个人假扮一下,不是可以顺手端了百顺寨?” “釜底抽薪呀!”李远总算反应过来了,狂跳起来:“对对对。张百顺就算不在城里,也在回去的路上。走,兄弟们,想给张六娃报仇的都跟我走。” 李远手下群(情qing)激动,张六娃平素人缘不错,从他主动探查卢羣伤势就看得出,说明他是一个良善之人,可惜在战场上,跟对手之间没有良善可讲。 卢羣可能就想找个人陪他一起死,仅此而已。 闻讯冲出来的兵卒都齐刷刷的拎起长枪、刀剑跟着李远走了,里面除了战友(情qing)谊,自然也有剿灭驻扎多年山寨,所获颇丰的(诱you)惑。 见此(情qing)形,丁掌旗也想起当年参军时候的豪(情qing),心(情qing)颇为激动,几乎要站了起来,举起右手,颤栗的挥手,嘴里吐出几个字:“李远,给我留点人。”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7章 曹宅寻尸 http://.biquxs.info/

丁掌旗说这番话其实用尽了全(身shēn)力气,双脚酸软,又坐回了轮椅。 池仇白眼一翻,忘了这茬子事了。 还好丁飞烟,飞(身shēn)上马,急奔而去,总算从李远那里拖回来了十来个不(情qing)不愿的兵丁。 池仇一脸愁容来到客厅,他们已经带着十多个人在曹家院子里挖掘了半个多小时了,按理这尸首并不难找,可他们太低估曹家院子的大小,这一处高坪皆是这所院子的,足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关键有一点比较糟糕,才过了秋季! 这曹氏根本无钱打理这么大的宅院,院子里多是杂草,于是每到入秋就烧上一把火,既是除草,又是遮掩,单凭土壤上看到的植被,很难辨认埋骨的地方。 丁掌旗正在仔细端详着墙角紫檀木架上的一个玉瓷器,而旁边丁飞烟,见到他进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厮,这么大的事(情qing)藏着掖着干啥,曹坤跑了。” 丁飞烟发怒的样子真好看,池仇不觉眼前一亮,不过听到曹坤跑了,池仇更是心中莫名地一跳:“他不在牢狱吗?” “给吴尤判的轻,曹坤一个家奴自然也判的轻,曹坤托他朋友付了赎金,自然也就放了。”丁飞烟气的跳脚。 池仇也没想到会如此这般:“那怎么办?派人去捉他就是。” “估计难了,今(日ri)我们不经城衙,私自启封,若找不到埋骨之处,说不得被参,哪有权限私自拿人。”丁掌旗分析的简单,背后干系却是不小。 丁飞烟一脸的不满:“别说了,池仇,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消息是你放出来的,可在院子里,几乎都翻了一个遍,却毫无所获,难不成要掘地三尺不成?”说着狠狠地白了池仇一眼,饱满的(胸xiong)脯不住地起伏着。 池仇此时可没有心思欣赏美色,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情qing),如果此时闹了大乌龙,那可不好解释了,虽说他可能不会有太大干系,丁家父女受到的牵连可是不小。 丁掌旗不愧是搞惯刑侦工作的,经历了无数的大危难。 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的神(情qing),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还以眼神示意丁飞烟不要胡乱指责。 “急什么,现在离太阳落山,时(日ri)尚早,还有时间,推我出去看看。” 姜果然是老的辣,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丁飞烟还待再说,丁掌旗打断她,说道:“飞烟,推爹爹出去。” 他说着看了丁飞烟一眼,笑笑道:“放心,只要池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些尸首难不成飞走不成。” 丁飞烟无奈,瞪了池仇一样,三人来到院外。 “好好的一个曹家大院,居然破败成这样。”曹家先祖以及不少鹿颂商人也在这里发家致富,建了不少江南风格的院子,其中曹家大院最大 ,而且就在城墙根,又临湖,现在看来有些偏,但在当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段。 丁掌旗、叶家都是来自鹿颂,跟曹家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少有点往来,那时候曹家大院还不算太差,短短十年居然破败成这样,如何不让人唏嘘。 所以说,这女子败起家来也是嘎嘎猛呀。 “那里是什么?”丁掌旗指着一道角门问道。 丁飞烟瞄了一眼,说道:“那是一个佛堂,平时是锁着的,破旧不已,已经查过了,全是灰尘,并无什么翻动的痕迹。” 丁掌旗想了想:“既然此案涉及曹氏,想来他们掳掠的人多是年轻才俊,应该不是街上的贩夫走卒,我印象里,除了小叶,当年失踪的秀才不少,后来夫人加强了育林学院的防卫,就安生了许多。” 作为老刑侦,对过往的案件多有接触,至于受害人大多有些印象。 “爹,你是说,他们最近的埋尸都在几年前?” “有这个可能。” 池仇心道,这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呀,也可以说是“机会”给有准备的人,若不是丁掌旗平常博闻强记,对每个案件都有接触,哪能这么快理出这么个“思路”! 此时不表现一下,什么时候表现,池仇长啸一声,招来两个兵卒,进入佛堂。 推开门,其实这个佛堂也算是一个兰若,曹家本就是笃信佛教的家族,那是鹿颂穆宗(禁jin)佛,不少崇佛之人逃难,有僧侣,自然也有信众。 所谓人挪活,曹家先祖本也经商的人,经商之人就该多走多看,货通南北,作为俗家弟子,既是逃难,也是一个契机,曹家换了一个地方,反倒发了财,于是在这里修了大院,初建之时同时也造了这么个兰若,收容一些僧侣。 进去之后,眼前是一大片竹林,青青翠翠,形态各异,多年没人管理,有的离地尺许,有的亭亭玉立,有的蓬松一堆。 再往里边,才是佛堂,竹林越长越高,佛堂又紧贴着城墙一侧,常年不见阳光,(阴yin)森潮湿,灰尘很多,不过倒也没什么杂物,一览无余。 跟普救堂不同,这里佛龛虽布满灰尘,但并没有遭到打砸,仍显肃穆,难怪丁飞烟带人进来转转,就认定此处不是埋尸的地方。 虽说曹家后代不再敬佛,将僧侣赶走,不过总体上还是不敢也不愿意打砸自家建的佛堂,只是将它废弃而已。 池仇喃喃自语道:“这曹坤够狠,当真敢埋尸兰若?” 儒释道都是沁入华夏人骨髓的东西,就算不信,一般也不愿意“招惹”,不过池仇却很难体会五岳华夏人对儒释道的心态。 历史的轨迹不同,黑暗的鲲溟时代,起码中间的历史有数百年的断档,就算逐渐恢复,少了几百年的沉淀, 也就等于少了几百年的典故,佛教没有“济公”的传说,道教也没有“八仙”的故事,儒教也仅仅在“前明”和“伪朝”有所发展,如此这般五岳华夏对儒释道的枷锁反倒比池仇少了几分,更在意出(身shēn)和家族的兴衰。 佛堂和郊外的兰若形式相若,只是地势不同风格有些出入,里边香案前供奉着一座一人高的释迦坐像。 池仇在堂内,偏房转了一圈,就把把注意力放到了佛堂外面的竹林, 北地的水土并不适合培养竹林,这些竹子都是曹家老祖花了大价钱从江南运来的苗种,精心栽培而成,算是宴湖城独树一帜了。 丁飞烟手里抓着长鞭,穿梭在竹林之中,时不时摇着几枝竹叶。 “嗳,找到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你找把锄头来翻呀?”丁飞烟翻了翻眼睛。 池仇脸皮抽动了一下,这竹林不大,也不算小了,地上全是枯黄的竹叶,显然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竹林竿竿,中间缝隙许多,中间空地皆有可能是埋尸之地,若要翻找,只怕还需要许多人手,唯有……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集中在一处,那里有一排矮竹,刚刚长的半人高,夹杂在高高的竹子当中,枝繁叶茂,很是整齐。 (春chun)来秋种,这竹子也会自我繁殖,只是这一排矮竹齐整,虽然旁边零星散落一些差不多高的竹子,但只要细心观察,这些矮竹能够形成一个圈。 “呃?只怕是这里了?”池仇指了指那里说道。 丁飞烟心中时而忐忑,时而澎湃,招呼几个兵丁过来挖掘。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8章 纠结的飞烟 http://.biquxs.info/

几个兵丁也发觉此处竹子似有人刻意种植,也不用人多说,就掀开上面的枯叶,深挖起来。 无需多久,一个兵丁就捂着鼻子说道:“飞烟姑娘,有(情qing)况!” 腐臭,令人窒息的味道,在河间并不算稀奇的见识,在这里,时不时就会拔刀相向,一言不合杀人埋尸的(情qing)况多不胜数,处理尸体,尤其是几年前从鹿颂蔓延而来的疫病,更是让这种味道“深入人心”。 丁飞烟已经走了进去,池仇却好整以暇地站在远处,他不喜欢跟尸体打交道,尤其是腐尸。 况且埋在里面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证明他听来的话是正确的就行了。 杨三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大部分兵丁还在外面翻找,他一进门,急得跺脚道:“飞烟姑娘,这外面有些新土。” “不必了,让外面的人进来,在这里。”丁飞烟捂着鼻子,力度却暗暗放在眼睑下方,仿佛要止住泪水。 “哦!”杨三儿本想表功,结果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找到了?” “找到了!”一个兵丁嚷道:“叫他们进来。” 很快佛堂竹林里来了许多人,入冬了,天黑的快,众人都在脸上缠上布条,默不作声的干活,一具,两具,三具…… 一共十一具。 有些还有些血(肉rou),有些已经是一堆白骨,骨头大部分附着着泥土,枯叶,但露出了的部分给人感觉,泛着冷冷的可怖的光。 触目惊心,丁掌旗恼羞成怒,喝道:“你们好生做事,我先去芸守汇报此事。” 死者人数是依托头骨来确定的,还有不少断骨仍在土中, 就在此时,丁飞烟(娇jiāo)哼一声,蹲了下来,小心的扒开那尸骨上面的泥土,又好不避讳的掀开手骨上残留的腐(肉rou),一股悲愤,钻心刺骨的钻进心窝,几乎昏倒。 池仇站的远,来不及(娇jiāo)躯入怀,心中叹息,于是也裹了一块布条,上前。 就听到丁掌旗关切的问道:“是叶公子?” “是!”丁飞烟哽咽的说道,她并没有昏倒,而是拿着手骨,整个人都在颤栗。 “确定?” “确定,他曾被人打断过左臂!”丁飞烟眼圈红彤彤的,将手上的骨骸递到丁掌旗眼前。 丁掌旗想起往事,那第五具尸首的左臂,果然有断裂之像,他们都是学过尸体查验的,一看就知道那是旧伤:“就是那次育林书院,他为你出头的那次?” 池仇此时已经赶了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丁飞烟一脸愁苦,又看池仇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不由得嗔怪地看了她爹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奇环那次。” 奇环又是谁?池仇好奇而又新鲜。 他对飞烟的感(情qing)是发自内心的,这点勿用质疑 ,就好像尉迟明鸟对他的感(情qing)一样。 不过作为这三角关系,唯一清楚来龙去脉的他,也头疼不已,前世的他对感(情qing)本就不是游刃有余,这一世依然难以做到张弛有度。 一方面尉迟明鸟关心他,一切以他为尊,他却难以进入应有的角色,无法全心全意的对她,扮演好夫君的角色;而池仇关心飞烟,甚至有些急切的想得到她,却对她过往和哀愁一无所知。 池仇也有些迷茫,与尉迟明鸟他很难亲密无间的谈笑,即使两人有了合体之缘。 那么未来呢?未来自己如何把控这份(情qing)感?会不会也会出现(情qing)感偏差呢?那样就太对不住人家飞烟姑娘了。 不行,必须把飞烟完全当作一个独立的人,她不是林燕燕,池仇觉得有必要知道飞烟的过往,悠悠的问道:“奇环是谁?” 丁飞烟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她和叶公子从小就认识,小时候两小无猜,倒也无妨,可叶公子一家来到河间,两家人相处那么久,两人之间不可能淡如白开水…… 奇环是育林书院的一霸,家中有财,也有几个(身shēn)手不错的家奴傍(身shēn)。 那一年叶公子考入育林书院,意气风发的带着飞烟去山左小镇逛街,奇环见飞烟姿色貌美,就将她拦住。 丁飞烟那是年纪还小,又会武功,父亲又是新任锦局的掌旗,自己被人调戏,小脾气一来,就动起手来。 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丁飞烟武功再出色,也难以招架几个家奴的围堵,于是叶公子抱住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丁飞烟才得以逃脱,去搬救兵,而叶公子却被打断了左臂。 想起当年的叶公子英雄救美,丁飞烟额上沁出几滴汗珠。 数年来,叶公子音讯全无,丁飞烟好不容易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在曹家院子发现了他的尸骨,许多事(情qing)立刻重新涌回了她的思绪之中。 尤其今(日ri),丁掌旗马车上讲的一些话,被池仇故意引成了议亲已定,丁飞烟对地上的尸骨还是对面前池仇这个大活人,都生出了某种“背叛”的(情qing)绪。 既觉得对不起叶公子。 今(日ri)跟池仇议亲了,又觉得对不起池仇。 已经议亲了,还偏偏念着叶公子当年对她的好。 可怜丁飞烟,一生清清白白,却弄成心里有鬼的模样。 “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丁掌旗摆摆手,挥断了这份胡思乱想,指挥众人继续发掘。 这让小丫头瞬间变得很不自在,总觉得“水不厌清,女不厌洁”,她此时已为“池家之妇”,却还怀念以前的“(情qing)郎”。不由的咬着下唇白了池仇一眼,气氛似乎一下变得有点僵硬。 池仇自然没看出端倪,也不晓得飞烟想了这么多。 此时此刻也不是谈 (情qing)说(爱ài)的时候,于是劝慰丁飞烟:“节哀顺变。” 丁飞烟被池仇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有些不适应。 只好不再理池仇,死者为大,丁飞烟转(身shēn)小心翼翼的将叶公子尸骸,一部分一部分的收拢起来。 池仇是不乐意参与挖尸的,这里也没有他认识的人,转(身shēn)对丁掌旗拱拱手,说:“得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埋尸之地,我也就先告辞了!” 丁掌旗想了想:“你确定不跟我去见城主?” “不必了,只是因为我的失误,曹坤得以逃脱,还望掌旗事后加以追捕,还这些人一个公道。” “好吧,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也先入城汇报。” 池仇又与丁飞烟眼神对视一番,示意她自己保重,这才告辞走了。 回到齐家小院,齐效妁依然昏昏沉沉,坐在(床chuáng)边,人虽醒,魂却没醒。 池仇告诉齐效妁那光头髯须大汉叫做卢羣,已经被诛杀了,忽然听见她惊叫声:“真的,他死了?” “死了,死的透透的,就在我的眼前死的。”池仇斩钉截铁的说道。 齐效妁才定了定心神,脸色恢复了些许神采。 池仇不晓得她当年经历了什么,也不好多问,万一打开人家伤心往事,总归不好,起(身shēn)告辞,退出房间。 周容做饭,池仇洗浴,换了一(套tào)衣服,才上桌吃饭。 三人吃过晚饭,周容思念许轻儿在金香园的(情qing)况。 齐效妁知道周容和池仇的关系,本不想动,可让她一个人呆在小院,可心中又有些慌,一个人呆在院中怕的很,于是三人同行,往金香园去了。 小燕开的门,一进门,池仇还没看全满屋的女子,葛筝就感受到门口不一样的气息,凑了上来,略带惊讶的说道:“你朣朦四阶了?” 葛筝好像能够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与众不同,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脸上充满了犹疑之色。 池仇颇有得意的点点头。 金香园、苏香园的女子太多了,宴菟儿、小燕、闾葱娘、素梅、素兰、素竹、素菊、第花、葛筝、以及许轻儿,众多大大小小、燕环肥瘦的女人聚在一起,简直就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19章 可大?可软? http://.biquxs.info/

自从池仇带来西域的“魄香”之后,此药对葛筝的病情极有帮助,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葛筝以前的疯症很少复发,她现在脑海中就两个事情,一个练武,一个是教小彘练武。 这半个月又加上一条,跟素竹一起研习折梅手。 前两天见到了小县主房中的“人体经络全图”之后,更是迷上了内力一块的修炼。 这么多女子洗浴,就算金香园有个大大的浴池,葛筝还是吃过晚饭之后,早早的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好去房间练气,研究她刚有顿悟的“折梅心法”。 葛筝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标准的冬季睡衣,并不轻薄,却仍然掩饰不住她绝对火爆动人的身材。 高耸、饱满的峰峦,隐隠可见俏立的顶峰,大毛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身子却向池仇走来。 停在近乎要窒息的池仇面前,也没多想,大拇指按在池仇灵台,灌入一丝真气。 一股清明之气流淌在池仇身体里,一周天之后,葛筝惊讶的说道:“金骨?” 池仇什么都没听清楚,近在咫尺的美妙少妇,让他“失聪”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几滴小水珠,它们点缀在少妇外露的肌肤上,彰显出皮肤的白皙和细嫩,散发着珍珠般妖冶韵味。 “不对!”葛筝完全没有理会池仇那副狗血的神情,又鼓入一道真气,感应到了什么,似乎有些不信:“你居然通玄了?” 池仇木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依然没有离开那诱人的丰腴和葛筝浴后的浑身散发的少妇韵味,下意识的伸手朝那动人的硕大摸过去,抓住了那份饱满。 屋里所有的“小朋友们”都惊呆了。 被一个男人堂而皇之、无缘无故的袭胸了?葛筝除了练武,许多事情没啥太深的感觉,没有太深的感觉不意味着没有感觉。 她慢慢的低下了头,眼珠子上下,很刻板的抬上抬下,嘴里冒出两个字:“大嘛?” “大!”池仇似乎也魔障了,无意识的回了一个字? “可软?” 这次池仇有点觉悟,回复的字有点多:“正尼玛软!” “很好!” “什么好?” “评价的好!”说完,她竟有些脸红。 “哦!”池仇也暧昧的笑了笑,下意识的,他捏了一下。 “可以松开了嘛?”葛筝的瞳孔瞬间一收,问道。 “好的!”池仇机械的松开手,才幡然想起自己好像轻薄了眼前这位少妇。 葛筝咧咧嘴:“谢谢!” “不客气!”池仇答道。 葛筝对小燕说道:“好像有点热,小燕,开下门。” 一屋子的人如同时光静止般,目瞪口呆的听完两人的对话。不可思议?错了,根本没有人多想,完全都呆若木鸡,屋里凝结如冰。 “小燕?!”葛筝再次提醒。 “哦!”小燕乖巧的打开门。 葛筝很优雅的转身。 就这样?池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瞳孔瞬间一收,不可能就这样…… 果不其然,葛筝走了两步,倏地一下,金鸡独立回旋踢。 池仇如同流星一般飞出了大门,成为夜空中一颗闪亮的星星。 屋里所有人才长吁一口气,这才是正常操作嘛。 “啊!”一个女人的惊呼,划破了金香园里的凝固之气。 惊叫的是周容,她此时就在门口,眼见池仇从她面前飞走,已经震惊呆住了,小燕也捂着脸,似乎不敢看池仇落地的样子。 屋里素竹她们,完全没想到池仇竟然敢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吃葛筝的豆腐!太霸气了。 葛筝的脚法很好,绝对的、完美的侧踢,正中池仇的下巴和胸口之间,俗称喉结之处,幸亏五岳虽有高跟鞋,但还不算流行,否则池仇就是一个血窟窿了。 不过池仇并没有变成星星,虽然那一刻确实是有“飞跃”化身嫦娥的感觉,但最终还是落回了地面,滚了一身的泥。 什么破境,什么冲虚,狗屁的通玄,一个个神乎其技的说法,也挡不住葛筝这一脚,再美它也疼呀,池仇几乎昏迷,周容小步跑了过来:“池哥儿,没事吧。” 池仇眼冒金星,一言不发的将周容推开,到没有多想,就是不想要女人把他的惨状看的太真切。 第花见状也心情焦急的赶到了门边,不时轻声呼唤着池哥儿,直到池仇吞咽了几次口水,眼皮翻了几道,才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周容和第花悬在半空的心房方才缓缓落地。 两人对望一眼,良久无语,女人的敏感,让两女之间的空气凝固,还是周容,先躲到了齐效妁的后边,抬起头,怯怯的说道:“第花妹妹,来看你了?” 第花一听这话,脸顿时像烧红的铁一样,滚烫滚烫的。 投给周容一些不太友善的眼光,她与池仇关系比若即若离好一点,想起那晚,池仇以温热的舌头在自己唇间作怪时那种又痒又麻的舒服感觉,不禁隐隐有些回味。 方才猛地一看周容的眼光,跟旁边的齐效妁的目光虽然都带有一丝少妇的姿态,似乎又有一些不同,显然与池仇关系匪浅。 第花直起腰来,挺了挺胸,红着脸说道:“周娘子,轻儿在里面,你去看她吧,我来照顾池大哥。” 池仇被踢的七荤八素,哪里注意到两个女的已经有了一次交锋,方才他虽然失神,可葛筝是正面攻击,算不上是被人偷袭,居然自己被踢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他还真有点想不通。 齐效妁瞧的明白,拉着周容解围道:“咱们走 吧。” “快起来吧,地上脏!”第花支走了周容,上前扶住池仇。 池仇扭了扭酸痛的颈项,话音一转,黯然的低叹道:“这都朣朦四阶了还是抵不住葛姑一脚。” 第花的心思从对周容的狐疑上收了回来,轻言浅笑的回道:“说的是!人家葛姑可是枪棒教头,你那点阿猫阿狗的功夫,在人家眼里算不得什么。” 雪后的院子谈不上干净,在第花帮忙下,池仇仍然是半个泥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小燕死活阻止池仇进去,想想也难怪,就池仇现在这模样,屋子里转一圈,小燕起码的擦洗一整天,谁叫小燕做事的速度就那样呢? 小县主不在,小燕就是金香园的老大,第花好说歹说也是不成的。 “那我们去苏香园吧。” “不行,不行,他这样,苏香园也不成。”那是她家小姐哥哥的房间,小燕自然也有半个管辖权。 “算了,这里也没我的衣衫,我还是回去吧。” 池仇无计可施之时,宴菟儿刚刚跨入院门就正巧看见了被阻在房门的两人:“哟!你们在干吗?” 小县主瞧见了池仇的狼狈,不经意的笑出声来:“敢情我这里来了个乞丐呀!”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币丢了过来。 额,真是赤裸裸的侮辱。 “小姐,你回来了?可吃了嘛?” 小县主没好气的说道:“没吃呢,家里有啥吃的,赶紧给我弄点,又出大案子了。”瞧见第花正搀着池仇的模样有些亲密,眼神颇为不善。 原来大家在虞庙分别之后,小县主被她娘宴湖夫人抓着到处慰问、勉力了一番,才回到芸守阁,准备一家人聚一聚,丁掌旗就来报信。 十一人的命案,宴家家主能不重视?立马就赶去现场,小县主是城中仵作,后续一些手尾的事情总是要参与的,别的不说,这十一具骨骸都混在一起,作为仵作除了检查死因,还需要将乱如麻的骨骸分离,好方便交予受害人家庭。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0章 第花的怀疑 http://.biquxs.info/

宴谵夫妇、丁家父女以及一干人等都在三角院排查,一时半会没有小县主宴菟儿什么事情,于是先行回金香园,打算吃点东西,再顺便换件衣服。 “你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我哪有心情!”池仇指着自己一身烂泥的衣服,很是沮丧。 “怎么了?”天已经黑透了,小县主进院子的时候虽然觉得池仇头发凌乱,被人搀扶,还真没注意到他衣服也是乞丐模样。 池仇刚刚劫后余生,葛筝那一脚力度算是给了他面子,没用上真气,可踢到喉结要害,作为男人都是晓得的,相当的难受,说话也有些沙哑,又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两手一摊:“没事,就是跌了一跤。” 眼见池仇想蒙混过关,小燕不乐意了,她手舞足蹈的说道:“方才池公子摸葛姑的胸,被葛姑一脚给踢了出去,小姐,你是没见到,葛姑那一脚好帅!池公子咻的一下就飞出去了……” 小燕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燕子,池仇脸色逐渐发黑,可惜人家虽有点添油加醋,却并没有歪曲事实,池仇心里苦呀。 听小燕这么说,宴菟儿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小燕,她对她这个女婢还是晓得的,话听一半就好了:“你真的在这里,做出这等事情?” 池仇闻言顿时老脸一红,挠挠头说道:“你方才说,大案子?什么大案子?” “小姐,你怎么不信我?这池公子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小燕显得非常委屈。 小燕不依不饶,池仇转移视线,谈及其他,这袭胸之事,不由小县主不信哦,宴菟儿表情瞬间古灵精怪起来。 池仇感觉到太阳穴阵阵发疼。 小县主脸蛋有些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去,吃吃地道:“活该……我的屋,不许流氓进来。”于是下了逐客令了,转身扭着美好的身子进了院子。 别的先不说,这苏香园的尚无热水,葛筝她们到了夜里都往金香园跑,就算许轻儿、素菊她们再谨小慎微,总归是小孩子,尤其还有个哭闹不由人的雪儿,金香园显得有些杂乱不堪。 宴菟儿好静,心有不喜,低声对小燕说道:“苏香园的热水啥时候能够弄好?” “明天可以了。” 那就忍一忍吧,宴菟儿轻轻嗯了一声,一路走进自己的房间。 得了小姐的旨意,小燕自然不会让池仇进去了,问第花进不进屋,第花摇摇头,小燕毫不客气的关了门,大冬天的,不关门,热气都要跑光了。 “冷不冷?” 第花站在一旁,表情的坏笑着:“你这人还真色,葛姑那里摸得舒服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千娇百媚的姑娘一多了,池仇是没那本 事左右逢源的。 现在就第花一人,池仇动情地摸了摸她的脸。 第花脸儿一羞,就成了一片含羞草。 在前世,儒家程朱理学思想在明朝得到了强化和发展,不仅进行“三从四德”等思想的灌输,还有“婚前自贞,婚后守节”贞节观念的宣扬,让到女性基本无法参与到户外活动中去。 到了清朝,对于女性的管制,亦达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很客观的说,对女子的迫害是所谓士林墨客对女性的压制,很大程度是汉人文化的糟粕,到了清朝,这些士大夫们自己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气,开始变态折磨女人的脚。 这个锅无需让满人来背,起码汉族士大夫的罪责远高于旁人。 不过究其原因,也是集权达到了一个顶峰,在精神领域,很容易形成某种共识,这种共识无论好坏,很容易形成一种巨大的舆论压力。 朝堂在集权,民意在集权,舆论在集权,这才是所谓封建制的弊端所在。 在诸侯并起的五岳大陆,男丁稀少,很难形成“妇女之行,不出闺门”的状态,女子谈情说爱,出门办事的不少。 因为社会缘由,比如没有路灯,强盗横行,女子出夜门,出远门困难重重,这也是现状。 就好像现在小燕把门一关,哪怕就在前院里,也是黑灯瞎火的,第花就算是能够叉着腰跟人骂上半天的主,此时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第花有着另类的泼辣,娇羞的掐了池仇的腰一下:“你别乱动,我可不是你什么人。” “是吧,这世道果然变了,居然接吻之后,女人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了!”池仇不怀好意的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呢正人君子,跑到古代玩专情,扭扭捏捏的打算等着所有好看,或者他看的上的女人投怀送抱。 第花整个人跳了起来后,气呼呼的说:“你在瞎说啥呢?” 这一跳倒是把池仇吓到了,不按剧本呀。 第花秀足一顿,见吓着池仇,也有点点心疼,咬着嘴唇说道:“我不是不当一回事,在人家大门口呢,瞎闹什么?” 池仇直接把第花搂到怀里,笑眯眯的说:“怎么,人家大门口不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呸呸呸。”第花扭了扭身子,白他一眼,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这几日没住界堂吧,是不是跟那个周寡妇在一起?” “可别乱说,没有的事!”池仇脑子闪出许多想法,首先就是否认,这可能是百分之五十男人首选的方案。 第花盯着他的眼,看出眼神中的躲闪,不屑的笑道:“那你睡哪里?” “就睡界堂呀!” “夔牛晚间回去过,说你不在界堂。” “额,他找我?”池仇哑然失笑,真是天 网恢恢疏而不漏,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心中大叫一声:这小妮子诈我! 果不其然,第花从池仇的眼神里已经看出池仇说的是谎话,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呆呆道:“你、你果真是骗我?” 话说池仇为何能够发现第花诓他呢?其实很简单,这夔牛长得实在太过扎眼,平常出入城门口,都会引来守卫详细盘查,更别说夜里走动了,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没人瞧见也就罢了,若想趁夜出门,就算守卫贪财,也不敢收他的。 就好像张百顺、黑瞎子,这样的人物,平常出入可以,若是大晚上的要出城,你觉得守卫们会放嘛?人家也得要保住脑袋,才有命花钱不是。可疑人物你让他们来去自由,城主知道不砍你脑袋才怪。 池仇默不作声,直到此刻,他也才明白每个女人都不好骗,她们让你骗,那是因为她们乐意。 就在池仇胡思乱想的时候,第花苦笑,自语般道:“池哥儿,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配不上你,可……” 池仇略一思忖,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几日住在虞庙的山左小镇那里,确实没有住界堂,自从你们走了,那里空荡荡的,冷清的很。” “所以你要找人给你暖炕头咯?”第花饶有意思的看着池仇 池仇的语气有点发怯,慌忙解释道:“哪有,周容住在城里,我这几日都在城外呢。” 现在池仇跟艾苞儿、周容甚至丁飞烟的关系都不一般,第花盯着他,那目光让他有种小时候和村里小孩打架或者干了其他错事,被老妈逮到墙角时一般。 怎么会有这种思绪?池仇低眉顺眼的瞄着第花,还真有那种被人捉奸,甚至有种被大人教育的感觉,好怪异呀。 第花咬了咬牙,说道:“你……你知道嘛,我家是舟人,你知道舟人嘛?” 池仇摇了摇头:“好像是海边之人。”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1章 第花家世 http://.biquxs.info/

池仇摇了摇头:“好像是海边之人。” “舟人”第花声音低了下来,幽幽地道:“最早的时候是和明祖争天下的一些方侯的部将、士卒、家眷,明祖得天下后全部贬为堕民、((贱jiàn)jiàn)民,不许做官做吏,不许读书识字、不许务农作工其中不少就逃到了海上,后来索尔金丝人占据河间,鞑子南下剃发易服,齐鲁沿岸许多汉人不愿意接受统治,也纷纷入海,以船为生,这就是舟人。” 池仇听说过舟人闯关东,按照大部分池仇所看的“当代史籍”记载,河间诸侯曾在五岳大陆的前明朝之前,有过一段辉煌,航海技术的发达,让中原一带的诸侯坐船去辽东建立了许多城邦,开采那里的木材、东珠和人参,明朝末年,在辽东的城邦得不到齐鲁母邦的支持被迁入辽东半岛的索尔人征服,而中原也是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这些人离开辽东,却又难以回到故土,只得依托几个仅存的据点生存,依仗良好的((操cāo)cāo)舟能力,在辽东和山东之间贩卖货物,维持生计。 多年之后,索尔人曾租用舟人的船登陆齐鲁,从此舟人跟河间汉族产生了隔阂,池仇所看的史籍里,对舟人的描述都极为的不友善,说他们穷凶极恶、獠牙狰狞、贪财而无义,记录多以恶言相向。 “哦?那这么说来,这些舟人不就是汉人后裔,为何你看上去……” “看上去有些索尔血统?” “有一点啦,不是很像。”第花浑(身shēn)的确有种异族的气息,并不浓烈,其实河间一带这样的人很多,大体表现的,脸如雕刻般,五官相对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清晰度比较高。当然也伴随着遍及全(身shēn)一层淡淡的体毛。 “后来汉人把索尔人打败了,索尔人一部分人逃到了庙狭,一部分夏尔人规避到了淮方,更多的人想回到关外。但是辽东已经被新来的索伊人占据,索尔人虽与他们族源相近,但又大为不同,那里已经被称之为索伊家园。” “所以他们也遇到当年你们祖辈遇到的问题,就是在齐鲁待久了,不被族人认同?”池仇不知道该带有什么(情qing)绪,看来这没法靠岸的汉人和索尔人只好在海上漂泊,形成了现在舟人的主体。 “是的,舟人只能生活在海上,无法登岸,唯一的据点,就是庙狭岛和济州岛,苟延残喘的活命,女儿生得多了养不下,不是卖了,就是一生下来就溺水淹死,男人长大了要么做((操cāo)cāo)舟者和渔夫,要么去当海盗,永世不得翻(身shēn)。” “舟人都住在海边,足足十几万人。百余年下来,他们一次次想重返陆地,但是能够上岸的寥寥无几,上岸的族人也是受人欺压、打骂,不当人看。” “疍户。” “什么是疍户?” “疍户是岭 南一带的舟人。” “岭南?是不是很远?” “相隔万里吧。” “啊,我们舟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嘛?” 池仇惨笑一下,疍户是前世的水上人家的惰民,不许陆居,不列户籍。他们以船为家,从事捕鱼、采珠等劳动,计丁纳税于官。 古代主要分布在长江和东南沿海一带﹐后集中在两广和福建沿海。 跟舟人一样,主要从事渔业或水上运输业﹐多以船为家。 虽然成因不同,但归宿似乎类似,池仇不想多解释,他相信岭南一带也有类似的水上人家,至于是叫舟人还是疍户,或者其他名称,都改变他们现在的处境,或者旁人对他们的歧视的眼神。 池仇不解,第花为何要跟他说这些? 此时天寒地冻,第花陪着自己在外面受冷,池仇心中有些不忍,也不知她为何要讲,讲多久,于是取下(身shēn)上的脏衣,衣服虽占有雪泥,有些湿,披在(身shēn)上,倒是可以御一御寒气。 “我不冷,你穿着吧。”见池仇怜惜自己,第花一时心怀激((荡dàng)dàng),眼波朦胧似雾。 池仇笑道:“我不打紧,这几(日ri)我练武有些造化,方才你不是听葛筝说我通玄了嘛。” 第花点点头:“通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通玄了之后,寒暑不侵,不敢说光着(身shēn)子在雪地里待一晚上能活,但起码这点温度,我体内还是四季如(春chun),温暖无比的,抗的住。” 第花沉吟一下,不是很信,与池仇谦让一番,见郎君执意,又看他面带红润,并没有冻僵的模样,披上外(套tào),想了想,(身shēn)子往池仇旁边侧了侧,这才说道:“要不你与我一同遮盖一下?” 软香入怀,第花俏脸微红,咬着唇儿眼波((荡dàng)dàng)漾地瞟了池仇一眼。 池仇看的是心猿意马,两人就在屋檐之下,站了一会,感觉他们的心与心忽然之间贴的好近好近。 “还是不行,你信我啦,我是真的不怕这点寒冷了。”池仇摇摇头,将衣服给第花全披上,又搂着她:“这样就(挺ting)好。” 第花不敢看他,只晓得此时这样的姿势甚是羞人。 “说道哪里了?”池仇对这次聊天还是有些期待的,对于第花他的确谈不上了解,她有她的坚强,那份坚强让池仇有些感动,但感动不是(爱ài),这点池仇是知晓的。 第花仰面想了片刻,脸色黯然道:“其实我家就是舟人,虽然上岸已有三代,但在锁夏备受歧视,就算是我哥哥们讨老婆都得去找其他的舟人人家,根本没有陆人愿意与我们结亲。” “哦!”池仇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你是一大家族的婢女嘛?既然陆人这般排斥你们,为何又会招你当婢女呢?” “我家终归上岸多年,陆人虽不愿通婚, 但相处还是无碍的,那年少主要娶庙狭公爵之女,庙狭是索尔舟人的最后的领主,而我娘也是索尔舟人,需要招一些会索尔话的女仆伺候公主,我被招了进去。” “哦?难怪。”池仇对这些轶闻很感兴趣,也目泛异彩,问道:“然后就照顾这个小少爷是吧?是那位公主生的?” 第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进去之后没多久就负责照顾小少爷,公主的婚事因为北方战事不断,少主常年不在城中,少主和少夫人也尚未完婚呢。” “额!”池仇一时哑口,想不出当年的弯弯绕绕,估计是少主的小妾所生的私生子,反正这些女仆既然招进来,就用呗。 罢了罢了,当年这些事(情qing)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无关他事,池仇这望着第花,很想开口直接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第花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感觉男人有了一丝不耐烦,怯怯的说道:“池哥,我是个舟人,在河间就是个((贱jiàn)jiàn)民,就算在宴湖得到了(身shēn)份牌,我也配不上你。” “额!” 似乎晓得池仇要说话,第花赶忙说道:“我家有十兄妹,上下七个兄弟,三个姐妹。七年前的风暴一扫而过,二哥三哥四个五哥当时在船上做事,一股脑被那场台风卷走了,留下四个嫂子,还有五个娃娃,这么跟你说吧,大哥一家四口都在,除了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大侄女,然后是二嫂子带着二侄子,三嫂子带一侄儿一侄女,四嫂子一个侄女,五嫂子一个侄子,然后就是六姐,七哥,我,九弟,十妹……” 池仇喘息着,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被完全绕晕了。 “你是想说,我要是娶了你,这一大家子人都是我亲戚?”池仇真的有点不晓得该怎么说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2章 第花不为妾 http://.biquxs.info/

第花眼中婆娑,有些泛红:“那年城中大火,现在他们是否安康我都不知道。” 眼见第花要哭,池仇慌忙安慰他,责怪自己笨,记得第花说过她已经流落江湖好些年了,期间没有回去过,家人生死不明,难道她想托池仇去探一探家中是否还有人健在? 池仇将她紧紧地抱住,愧疚地说:“有机会我托人去问问!” 第花擦干眼泪,有些难为(情qing)地说:“真的可以?” “应该可以把吧,我认识一个人最近要去海边,你以前是住在锁夏吗?”池仇想到了老杨,觉得此事交给他,应该可以探听一些眉目。 “嗯!”第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其实我想说的是……” 总算等到正文了,池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人心隔肚皮也好,居心叵测也罢,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用词都不是正面的,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在于人心,你都不懂他们想什么?怎么可能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呢? 池仇已经吃了很多亏了,初到宴湖,王氏命案之中,池仇因为不了解河间人士对那幞头、幞巾和幞兜的区分,延误了时间,邢贾和贾邢虽然不是凶犯,但若是早些将他们找出来,兴许能够更快的接近真相,抓住厉光元。 也因为不了解河间的历史,还被山左哨营的女护笑话。 不晓得宴湖城有“见义勇为奖”,被小县主宴菟儿坑了六十两银子。 自从那一天听到宴湖夫人说了一句“犯师者,虽远必诛!”池仇心潮澎湃,找到了久违的华夏魂,他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在五岳大陆找到自己的归宿。 那么第一步,不需要别人教,就是了解(身shēn)边的人,了解(身shēn)边事,虽然五岳各地的人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嗜好,池仇以前觉得野蛮、冲动、无厘头但,这才是真正的异世界,也是池仇未来余生所在的世界。 池仇殷殷切切想知道第花今(日ri)与他说了这么多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是想家了?还是想让他照顾她的家人?还是想说,她是舟人,在河间属于((贱jiàn)jiàn)民一类,希望池仇不要嫌弃她? 种种问题,池仇脑子一转,都想出了各种解决办法和说辞,只待第花“一锤定音”。 但是当第花说完,池仇果然要吐血三尺了。 因为上述池仇想到的问题,第花一个都没说,她轻轻的抱住池仇说道:“我家寡妇多,你别欺负寡妇。” 好扎心,池仇深深的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悲哀。 池仇抚摸着第花的秀发,很不甘心的问道:“你跟我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个还不重要嘛?我家寡妇四个,没有爹的侄儿侄女有五个,你知道嘛,我爹娘 为了让一家人不散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嫂子们都是女中巾帼,为了养儿育女,什么活都肯做,给人织布、洗衣、做女佣、做工、除草,寡妇多不容易。” “嗯!”池仇搂着激动的她,能够理会她的心(情qing)。 池仇轻轻捧起第花那冻得通红的小脸,向那樱桃小口吻了过去。 “嗯……讨厌……你干什么!”第花稍稍抵抗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道。 “第花,谢谢你。”池仇轻声地说道。 “你谢我什么?”第花挣脱池仇的侵袭,一脸的迷茫,又好奇地看了看池仇,那份表(情qing)是真的不解。 池仇一愣,斜着眼有些怀疑的看着第花:“难道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好好对周容嘛?” 第花微微的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池仇一眼,碰上那对炽(热rè)的明眸,忽地明白了池仇那点小心思,当即支起(身shēn)子正色说:“你动了什么心思!难道你想让我接纳周容那个寡妇?” 心思被戳穿,池仇不(禁jin)老脸一红,不过还是问道:“你说了半天,说是让对寡妇好,难不成。” “去你的!”第花一下子翻了脸:“我爹说了,第家就算再苦再穷,一家人不能散,必须同心同德,有难同当,只有这样我们第家才能够在陆上生活。我方才说的,你别欺负寡妇,可不是我想接纳周娘子,我爹说了,我第家家训,男不为奴,女不为妾,子孙在(身shēn)边。我可没有给你纳妾的想法。” 咦?池仇听了,脑袋大了一圈,连忙将她的小脑袋压在(胸xiong)膛上,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给自己机会“脑补”一番,首先想到的,只是觉得自己做人真失败,为何人家穿不穿越都是妻妾成群,齐人之福呢?咋个到了自己(身shēn)上,不说碰壁,完全四六不对,牛头不对马嘴。 说好的(套tào)路呢?干嘛不来(套tào)路自己?池仇现在很想找几本“网文”看看,该如何(套tào)路,如何说词。 可时不待我,第花的小脸闷在那里,显然不自在,蠢蠢(欲yu)动。 池仇思来想去,大概明白了第花的脑回路。 第花凭借着女人超强的第六感,敏锐的感觉到周容与池仇之间有些暧昧,而池仇解释之后,她姑且信了,认为两人仅仅是暧昧,而非“狼狈为(奸jiān)”,想起自家几个嫂嫂都是寡妇,有意说给池仇,让池仇尊重寡妇,少打周容的主意。 凭她方才说的那句家训:“男不为奴,女不为妾,子孙在(身shēn)边”。 可以想象第花对家庭的看重,第花兄弟姐妹十个,加上子孙无数,舟人在陆上生活艰辛,居然还能聚在一起,若非锁夏战乱,说不定第花一家依然维持着家族共同生活的状态。 第花心目中可能认定寡妇不能再嫁,池仇不能招惹周容。 所以她也没 有给池仇纳妾,接纳周容的意思。 想到这里,池仇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不是不打自招嘛?难怪第花听了,立马翻脸。 这该怎么办?池仇脑子顿时就像是被雷轰了一样!他现在是什么(情qing)况?且不说周容了,还有艾苞儿和他心目中的正妻丁飞烟,按照第家的家训,女不为妾,难道让丁飞烟做妾?还是两个平妻? 池仇还来不及细想,第花就推开他,语气决绝的说道:“池哥,我是舟人,在河间舟人就是((贱jiàn)jiàn)户,现在在宴湖我成了领民,我很开心,但我也知道你是个男人,有头脑,有想法也有本事,可我爹说了第家姑娘不为妾,你若是要娶我,我乐意,但是你觉得我(身shēn)份卑微,配不上你,你趁早告诉我,我也不攀你这根高枝。” 第花看着池仇脸上(阴yin)一阵,晴一阵的,好一会儿,这才失落的说道:“我明白了,人家知道你不是坏人,想必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而我不过是个((贱jiàn)jiàn)户之女,在你心目中若是瞧不上我,人家也不会缠着你。” 感觉到池仇抱住她柔韧腰肢的双手有些松动,第花的表(情qing)一时间有些不自在,悄然拨开男人粗大的手,美丽的眼眸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哀怨。 “呵呵,我明白了!” 池仇神游千里,含糊道:“你明白什么呀!”言语中并没有询问之意,而是反驳,刚想说话,金香园的院门缓缓打开。 小县主宴菟儿一(身shēn)简单白粗布劲装,见两人腻在一起,心有不爽,脱口而出,说道:“你不是属意飞烟姐嘛,怎么跟第花姐……” 池仇脸色顿时一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池仇知道自己现在按照“现代人”的话,就是有点飘。 其实第花的想法没有错,凭啥她就要当妾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3章 纷乱的感情 http://.biquxs.info/

自己挑动了第花的心思,又买下了艾苞儿,还跟周容、齐效妁都挺暧昧的,虽然是私下里的一些行径,但这些风流韵事一旦翻出来,就算是池仇是个爷们,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最起码向丁飞烟提亲,人家就会考虑你的人品。 出没于勾栏,还买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放在家里,又跟寡妇勾搭,就算是放在大户人家的诸侯公子身上,也是引人诟病的,更何况池仇这种混迹江湖的市井小儿。 池仇顿时就愣住了,脑皮感到一阵发麻,额头已经冒出汗,现在若是小县主把这些事情扯到飞烟那里,那不是一切都黄了? 想到这里,池仇狠狠瞪了她一眼,可却止不住的弯起唇角。 其实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池仇这个人心里可没有其他“先贤们”那么正派,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后宫之中人人平等,他好不容易达到了“人生巅峰”,死后穿越到古代,在西亭皇室,也是实权人物,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若是给自己看的起眼的婢女都一视同仁的态度,呵呵,只怕自己部落收的税收都不够她们买胭脂的,人没有高低贵贱,那是说的好听,顶天了没有贵贱之别,还是有高低之分的。 池仇不认为像尉迟明鸟这种一心对他,又肯为他拼命、他生孩子的女子和只给他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婢女,在他心目中位置会一模一样。 在后宫中,有些女子亲近自己,也并非毫无所图,非你不可,多少会夹杂的一些交换的气息。 有些为了生存,有些就很多算计,比如让她们在众婢女中地位高点,有些甚至为了欺负其他婢女。 池仇不是一个看面相就能看出人心的相士,为此把宠幸过的女人赶出大帐,也不是没有过。 在池仇的心目中,艾苞儿和周容的想法可以暂时忽略不计,但第花不同,他曾经承诺过第花的,她的地位自然略微不同。 “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冷,池大哥把他的衣裳给我穿上了。”第花善意的帮池仇解围,说着把衣服解下来,给池仇披上。 跟在小县主后面的小燕去牵马,在金香园一带,房屋设计不是那种举家一族居住的大宅院,马圈并非每家都有,只不过这里是贵族区,有专门的马厩负责给各家各户晚上喂马,小县主宴菟儿本来也就是回来换身衣服,她的踏红跟池仇的“小灰”一起拴在临时的马桩之上。 “我的小灰能在你这里喂马不?”池仇不打算跟她们纠结感情的事情,他自己都是剪不断理还乱,马上想到了一个托词。 “小灰?”宴菟儿看着那马儿笑了笑:“好呀,小燕,把马牵到马厩去。” 小燕不情愿的哼了一句, 公用的马厩有些远。 这丫头真没有做婢女的觉悟,若不是小县主不在意这些,她这么个波大无脑的女婢只怕早就被人卖了七八回了。 宴菟儿见池仇盯着小燕的背影,露出错愕的神情,不由得噗哧一笑,说道:“看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若是你与飞烟成亲了,我把小燕送给你们好了。” 什么类型?波大?还是波大无脑? 池仇的鼻子长长地出了口气,似是讶异,又似是已准备就此答应。 第花听了这话,没好气跟小县主拱拱手,告辞。 池仇伸手拦也没拦住,只得说道:“最近我有些忙,忙完了再来找你。” 第花略带苦涩的看着他,说道:“你忙清楚先吧,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什么一个月? 池仇自然记得跟王存孝的赌约,突然皱了皱眉,不是很清楚第花的意思。 第花说完那句话就转身进屋了,因为马的事情,小燕咬牙切齿,池仇也不好追进去,他很想问一句小县主:要不,帮她把小燕收了? 转念一想,五岳大陆有小姐嫁人,贴身丫鬟随嫁的习俗,这倒是跟前世的古代一样的,要收小燕这个婢子,私下收?确切是私下得手,倒是没问题,若是当着她小姐面说要收她,说不定宴菟儿以为池仇打她的主意呢。 小县主宴菟儿,十六七岁的年纪,金枝玉叶长得是眉清目秀、白白净净,出挑的小美人模样,比不上飞烟,却也是一番滋味,以池仇的眼力,小县主算不上绝美,但绝对耐看,以后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是逃不掉了。 若是再多经历一些事情,人情,让她被压抑的个性舒缓出来,也应该是个顽皮的姑娘。 可惜,池仇有些怕她,若是让他知道宴谵夫妇在得知池仇的第一时间就猜测他是“细作”,池仇绝对会跑,离开宴湖。 回去的路上池仇没有马,周容和齐效妁帮小县主牵着马跟在后面。 宴菟儿一身素衣,看上去像是男装的打扮。 池仇看了她一眼,自从两人离开金香园,一直不声不响,感觉听怪异的。 这时宴菟儿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地望着他,俏脸上现出微微的红晕,低声问道:“你好像对那案子不感兴趣?”说完暗暗啐骂自己,她似乎也不晓得如何跟男人开口聊天。 “飞烟还好吧?” 宴菟儿不禁心中一荡,心里有些苦楚,怎么这人一张嘴就问飞烟呢?真是讨厌。 “不对呀,案子你都不知道,怎么关心起来飞烟姐姐来了?”宴菟儿疑惑的问道。 池仇也愣了一下,面带调促的说:“很简单呀,十几人的大案,既然要你去验尸,显然不是打架斗殴所致,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血案,就 是陈年旧案,那自然关系到失踪人口问题了……” “真不晓得你们脑袋都是怎么长的,跟我娘亲一样,什么事情,一句话说完,后面的都不需要说了,她门清。”宴菟儿撅了撅嘴,表现的有点不满:“真没意思。” 这话说的轻巧,池仇听完顿时冷汗淋漓,他可是晓得事情原委,在小丫头面前,故作高深罢了,这宴湖夫人才是人中龙凤呀。 “你父母都去了案发现场?” “去了,这么大的案子能不去嘛?离内城又近,简直就是天子脚下作恶。” “主犯捉到了?” “已经提审曹氏了。”宴菟儿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曹氏?”周容和齐效妁听了,也聚了过来,城里发生命案,还是这么十几条人命的事情,她们如何不关心? 小县主把案件粗略说了一遍,听得周容和齐效妁有些干呕。 “案子没落实,你这么说,就不怕谣言四起?”池仇有点困惑。 小县主辩解道:“案子太大了,牵扯人又多,怎么可能瞒的过去,我娘亲说了,干脆实时通报,免得城中百姓胡乱猜测,毕竟是都是失踪的人,其实大家都晓得那些人死了,只是没想到死在一起而已。” 池仇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不免对宴谵夫妇统御城民的水准大加赞赏。 转眼到了路口,宴菟儿有些期盼的问道:“你不随我去看看?” 池仇嘴角一翘,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疯了吧,我没事去敛尸房干嘛!” 小县主低下头,心里有些苦楚。 她其实心里还是念着池仇的。 可是,以前不觉得自己学尸科有什么不好,如今心里突然“住”进了一个人,就觉得自己经常跟尸骨打交道,旁人看来,蛮吓人的,她也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态了。 甚至有点后悔读了尸科,若是读个儿科?是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羞死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4章 峄北季雷 http://.biquxs.info/

眼前这个池仇若是与飞烟姑娘交往、议亲,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而她似乎美貌不及飞烟,智慧不如池仇,工作也让人嫌弃,作为宴湖城的县主,她到有些自卑了。 “那走了!”宴菟儿强打精神,从齐效妁手上接过马缰,漂亮的姿势上马坐定。 “你记得含点姜片!”池仇嚷了一句。 “诶!”宴菟儿听了,心头一振,朝池仇笑笑。 小县主笑的次数绝对是少,周容恐怕还不是很清楚,齐效妁是绝对清楚的,她也是个大夫,跟小县主也常有接触,眼神一亮,盯了小县主一眼。 宴菟儿似心思被看穿一般的粉脸飞红,连忙转过头去,策马前行。 齐效妁低声对池仇说道:“小县主很看重你呀!” “是吧,这也正常,我毕竟一百五十斤,很重的。”池仇笑着解释道。 齐效妁和周容半响才领会到这个冷笑话,啐了一口,与池仇一同进屋。 新驿馆中,明日就是宴湖新台开张的日子,尔朱荏难得的没有召女娘伺候,决定明日好好去新台开开荤,早早睡下。 邱震正阴沉着脸坐在偏房中。 这次出行,随行的几个女娘之一胡姐儿笑嘻嘻的端了一碗参茶进来,低着头,将茶碗放下。 原来这尔朱荏无论到哪里都自带女娘,可这些女娘晓得,只不过是玩物罢了,迟早会被尔朱公子嫌弃而发卖掉,偏偏这尔朱荏心也大,自己弄过的女娘常赏赐下人,而非远远打发,故而这女娘谁都有点小心思。 与其被卖或者被配给小厮,还不如找机会跟葳澜家的侍卫们暗送点秋波,若是能勾搭一个,肯出言讨要她们的,起码落个小妾的名分,总好过其他的出路。 邱震心情很不好,看了一眼胡姐儿,却收了收脸色说道:“小爵爷睡了?” “睡了!” 见邱震与她说话,胡姐儿媚笑的端起参茶,殷勤的说道:“将军,喝点茶吧。” 邱家是葳澜的附庸,老家主尚在,邱家八子被按理因称之为公子,不过数年前,东海盟战败之后,葳澜和鹿颂一度联盟抵御鸢都普家南下,邱震曾率骑兵攻破普家新建营寨十二座,被三军称之为“踏营将军”,虽说是个杂号将军,邱震很喜欢别人称他为邱踏营或者将军,反倒不喜欢季雷。 邱震摆摆手,这些女娘的心思,他是知道,却无意招纳其中任何一人:“你出去吧,我与温先生有话要说。” 胡姐儿心中失望,邱家八子各有本事,尤其是邱震,不但相貌堂堂,还颇有点义气,曾找尔朱荏讨要过一个女娘,就因为那女娘曾施恩于他,他将那女娘要出来之后,送给了一个得力的手下,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胡姐儿是尔朱 荏去江南的时候与人争锋斗狠买回来的姐儿,其实并不随他的意,买回来后也懒得理会,丢在碧波城养着,出发之前,尔朱荏杀了几个侍女,此事胡姐儿也是知晓的,否则也轮不到她随行伺候。 在碧波城,她住了一段日子,知道那些侍女都是葳澜家族的专属领民,杀死一个,还得赔死者家庭不少银钱,就是这样,尔朱荏喜怒无常,动辄打骂,提剑杀人。 像她们这种买来的女娘,更是毫无地位,若是死了,拉出去埋了有口薄棺算是幸运。 这次出行,胡姐儿打定心思要找机会给自己求条活路。 可惜邱震没有它意,只得唱喏退出,表现出“顺从”,才是她们这些女娘存在的价值。 温先生就是那黑衣文士,笑嘻嘻的说道:“胡姐儿,再跟我添点茶。” “是!” 见胡姐儿出去,邱震目光闪闪,问道:“怎么,先生对胡姐儿有兴趣?” 温先生笑道:“好久未曾听到乡音罢了。” “我可帮你讨要她,平常伺候就伺候你。” 温先生嘴角挂着冷笑,说道:“那倒不必,偶尔听到,才是乡音,若经常听到,估计也烦。” 邱震听他说的果决,先是一愣,而后若有所心想。 等胡姐儿续了茶,退出房间,邱震才说道:“先生,这闾葱娘找不到,咱们该如何是好?” “无妨,所谓计谋皆有变数,一计不成,就换一个就是了。” “哦?如何换?”邱震来了兴趣。 “季雷很想知道?”温先生好奇的打探。 “以伤害一个女子为计,能不用就不用。”邱震倒是一个坦荡的人。 温先生似乎觉得邱震有点妇人之仁,不过也未点破,只是冷冰冰的说道:“守株待兔。” “额!”邱震问道:“昨日,先生还劝我早些动手,为何今日就要守株待兔了?” “今日你出去寻那闾葱娘的下落,我也收集了一些线报,情况变得复杂了许多,这宴湖似乎并不止我们一家在此。” “哦?还有人打宴湖的主意?” “宴湖这些年看似表面兴旺,实则危机重重,我曾说过了,河间诸侯近千年的历史,家族没有三五百年都算不得名门,宴家要办什么五百年的冬日祭,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涨脸罢了,贴金而已,宴家崛起不过是百年历史,以前不过是奴仆家族,哪有什么根基?相较邱家不如多以。” 说着温先生眼中不禁露出了笑意,但邱震却没有,他板着俏脸,很严肃地说道:“现在乱世之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信奉的不过是实力,当年锁夏秃发也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庶子,最终还不是架空了葳澜,坐拥东海盟掌代之位,行使的掌盟的事情。” 温先 生微微颔首,说道:“话虽如此,但锁夏毕竟也有族谱傍身,出自若木,总归是可寻的,姑且不论这个,邱家呢?邱家追述起来可是圣人之后,不比若木家族差,只要峄北邱家能有实力,未尝不可再造锁夏?” 邱震恍然未听到,自顾自的说道:“罢了罢了,我倒不是否认先人,就算是曲阜丘家也不过是穿凿附会的,实在难以深究,我峄北邱家又出自曲阜丘家,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温先生坐在房屋深处,烛光映着他的脸一明一暗。 峄北邱家是曲阜丘家的旁支,而这曲阜丘家往上又追述到孔子,因为孔子原名孔丘,鲲鹏时代,百叶凋零,书香教化沉于泥土,锦乐时期才渐渐恢复,失散的族人才又慢慢汇聚,那些年里多少古老家族消失无踪。 曲阜丘家到底是不是圣人之后,并不重要,关键这个家族存在了数百年,至于先祖是谁,还重要吗? 邱震此人,在邱家八子之中,算的才华横溢,也是唯一一个看出葳澜公国这艘破船,走不远的人。 身为峄北邱家的一员,邱家可以说是葳澜公国最后的依仗,若不是峄北邱家苦苦支持,一个实力落寞,却富家一方的公国,怎能不成为他人嘴中的香馍馍? 温先生自称布衣,来自江南,自荐作为邱家的幕僚,却并不得志,邱家之中只有邱震跟他推心置腹,故而做了他的门客。 邱家的人都视温布衣为鹿颂的说客,他也并未否认,邱家也明白现在他们所在的琅琊郡,北边就是鹿颂治下的青县,跟江南鹿颂皇国有些接触总是好的。 所以邱家老祖也就默认了邱震跟温布衣的往来。 温布衣的双眼微微眯着,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说不清,道不明也没有关系,峄北邱家与曲阜丘家的谱系可考就行,数百年的历史,难道是假的?”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5章 温布衣的分析(一) http://.biquxs.info/

邱震虽实事求是,可对家族的辉煌还是心生敬畏:“温先生说这么多,到底是话有所指呢,还是仅仅安慰一下我,方才你所说的换计,又有其他人惦记宴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布衣笑道:“今天,我收到江南的来信,宴苏登船回宴湖了。” “宴苏是嫡子,宴湖五百年冬日祭,他回来很正常。”邱震自然能够想到宴湖新旧嫡子之争,不过话中却没有表露这一层意思。 “他跟着鹿颂的官船回来的,一起来的还有鹿颂的钦使。” 邱震笑容一收,有些紧张,说道:“难道传闻是真的?宴湖要接受鹿颂的册封,改弦易辙?” “大体如此。” 邱震眼神一咪:“先生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难不成又是你江南的老友?” “我在江南自有一个渠道,季雷无需多想,我既然在邱家侍奉,自然追求邱家的利益。所献之策,所说之话,季雷可权衡利弊,再做定夺。”温布衣坦然道。 邱震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一挑,问道:“先生继续说?” “昨夜我们派人夜袭炙香女学,坤公子烧了山左行营的马料房,但据最新的消息,昨夜还有一票人马也在山左哨营一带,你可知道他们做什么嘛?” “温先生就别卖关子了,我今日一天都在外面,那白龙帮隐匿之地就一天就被宴湖隐组发觉。”邱震眼中闪出一丝恨意,对宴湖隐组的能力也有一丝忌惮。 “好,昨夜之事,据说是金银双煞出没在虞庙附近,听闻是假扮薛家的不三不四,被人认了出来,银煞被杀,金煞被抓,到了晚间,却有人劫狱,将金煞救走。”温布衣一通话说下来,喘了一口气:“季雷可想到了什么?” “金银双煞?薛家?”邱震摇摇头:“这金银双煞一向占山为王,山头被薛家灭了,跟薛家倒是不对付,可他们跑到宴湖虞庙做什么?还假扮薛不三不四?吃饱了撑着?自投罗网?” 峄北邱家和山亭薛家在琅琊郡一带,各为其主,纠缠了百年。 山亭薛家出身不明,名义上并不是宴湖附庸。 事实上,这是宴谵夫妇故意为之。 宴湖明面上毫无战事,背地里支持山亭薛家对东面的不顺从、不愿意归附或者不愿意卖地给宴湖的小领主实行压迫,这都是各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以峄北邱家的战力,葳澜公国还有山亭一带最大的主城,完全可以将山亭薛家从一开始就打压住,阻止他们的东拓。 只不过宴湖城经常会以雇佣军团的名义加以支持,这才让山亭薛家在琅琊郡占据了一部分领地,而葳澜的山亭城也成 了一块飞地,被薛家势力包围起来。 成为峄北邱家的心腹大患。 金银双煞的金银寨在沂蒙山腹地,算是挡着了薛家北进的路线,跟薛家也是恩恩怨怨十几载。 温布衣默不作声,邱震见没有了下文,反问道:“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温布衣低头思忖片刻,道:“只是在想如何表述比较好。” “额,这里面很复杂嘛?” “不知季雷知道沂蒙宝藏嘛?” 邱震霍然而立,心念电转,沉声道:“你到底是谁?如何知晓沂蒙宝藏?” 温布衣好整以暇,悠然道:“季雷莫慌,这沂蒙宝藏也并非邱家独有的隐秘之事,我闲暇时常喜欢看一些逸林野史,江湖杂记,知道并不出奇。” 邱震瞧了温布衣好一会,认定并无异样,两目锐气放纵,说道:“沂蒙宝藏与邱家先祖有些关系,但先祖并没有什么只言片语传下来,反倒是说,邱家子孙若有人听闻谈及此事,必杀之。” 温布衣听完愕然,听他语气,知他所言不假,见邱震并无动手的意思,才又脸色缓和。 可就在那心神略分的刹那,邱震抓住时机,凛冽杀气骤然而出,隔空一拳飞来,直逼温布衣要害。 若是换其他拳手,打出的拳脚,必带一股拳风真劲,清清楚楚顺着拳路而来,而邱震这一拳却是四面而来,空流气涌,从八方向温布衣袭来,那种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拳路,才是最为致命的。 温布衣是个文士门客,此时竟然仍安坐椅上,浑身衣衫鼓胀,人却纹丝不动。 气动交集,温布衣以他为中心,四周骤然形成一个漩涡,附近家具饰品,皆备旋风扫动,如同秋风落叶,翻腾旋转,向四方散去。 邱震心中讶异,脸色趋缓,收住拳风,喟然一笑:“温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一向以文士门客示人,却不成想有如此这般的精纯真气护体,我邱家风雷拳就这般不够先生出手?” 温布衣淡然回道:“你不是只出了风招嘛,又没出雷招。” 邱震仰天长笑,连说两声好后,盯着温布衣说道:“先生如此这般收敛武功,到我邱家做一个门客,未免也太屈才了。” 温布衣心中明白,邱震只不过想探一下他的底细,其实这种试探已经多次了,只是这一次突然出手,他若非身负绝学,亦有朣朦上镜的功底,只怕此刻早已五脏六腑都被卷的错位了。 “季雷,你知道我来自江南即可,何必在意太多,我给邱家办事出谋划策,绝对无愧于心。” 邱震才又坐下:“罢了,以我功力,就算是风雷拳使完,也未必能奈你何,此事不问了,温先生既然以朣朦巅峰之能侍奉我邱 家,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呀。” 温布衣心中一荡,方才他有心收几分劲力,没成想还是让邱震知道自己到了朣朦巅峰,眼下这位震公子,见识应该比他想象的要多,这种各有隐藏的同伴,确实难为,温布衣决定释放出足够的善意。 “沂蒙宝藏江湖流传甚广,当年,鞑子南侵,葳澜公国居然连同淮方索金人只求自保,虽名义上维持了河间公国的名头,但公国名声不在,一蹶不振。” 邱震双眉微微一挑,并不插话,只是听着他说下去,温布衣道:“不过不久以后,鞑子反水,要求天下剃发易服,河间诸侯纷纷坚守不许,葳澜公国居然想着以重金免于此祸,准备将河间诸侯共有的金库献与鞑子,只求自保。鞑子军率部护送这片宝藏北上,途径沂蒙山道,被河间诸侯招募的兵马阻击,困在山中,事后,当联军攻上山头,这批宝藏却不翼而飞,为了查问这批珍宝,当时被俘虏的葳澜兵卒皆被拷打杀掠了,数千人死于此事,却始终追查不到。” “后来,众人才知道,真正的宝藏,已经由邱家率部从北渠运河运往北方。” 邱震双拳握紧,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激荡,这种事情也许在当时是奉命行事,但在现在看来无异于叛国。 “然而鞑子朝却否认收到了这批财宝,说是千箱宝物皆是石头,从此这沂蒙宝藏就成了天下谜团,众说纷纭。” “邱家负责运输的老祖,失了财宝,回到碧波城就自刎而死,更是让此事扑朔迷离,若是鞑子说了假话,邱家老祖何必自刎,若是真的财宝被人掉包,为何不当场自刎谢罪?” “从此,天下盛传运宝的大队途径沂蒙山道之时,将这批财宝找了一个地方埋藏起来,回到碧波城,只是为了将宝藏地点告之葳澜公爵,自刎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而且当时峄北邱家的老祖尚且姓丘,此后因为此事,其后代子孙才被逐于峄北,形成峄北分支,我说的可对?” 邱震点点头,他们峄北邱家确实是这么来的。 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旧事了,事后这个沂蒙宝藏一直是葳澜公国和河间诸侯之间的心病,一百多年来,这个秘密一直没有被揭破,时间长了更加谁也不知道了。 邱震轻叹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了,难不成又有风声嘛?” 温布衣笑道:“其实此事虽然像是捕风捉影,却也并非无迹可寻。” “哦?”邱震楞了一下,当即摇了摇头:“这大概都有二百年了吧,难不成温先生以为这宝藏在峄北邱家?” 温布衣笑道:“非也非也。” 说完,不等邱震多言就肃容道:“我曾遍观有关沂蒙宝藏的各种典籍和曲目,略有所获。” “哦?” 邱震知道,百年前的“葳澜献宝”的故事太过戏剧化了,有各种版本的故事流传,无论是游走天下的说书先生,还是勾栏里的戏曲唱曲,都有提及。 “我这人平常就爱听些曲,听些书,其中周密的《齐东野语》曾提及邱家老祖曾与当时四个护卫发生过争执。其中留下四个护卫中有宴姓和薛姓。另外两人不得而知。” “另外在豫东的陈浩撰写的《耄旧续闻》里,曾有商姓护卫与邱家老祖的谏言,而山亭一带,留可庄的《后村故事》里,却有毕姓护卫出现,我结合了各地的话本、唱曲,加上一些野史,基本可以确定当时四大护卫乃是宴、商、薛、普四姓。” “这又说明什么?”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6章 温布衣的分析(二) http://.biquxs.info/

“但是在冀北的话本里,只说当时与鞑子朝交割的时候只有宴、普、薛三家。” 邱震呆了一呆道:“那你的意思是商姓,唔!商姓护卫并没有出现?” “是,昨日你可知道金盔的戌狗出现了。” “金盔?”邱震岁数不大,对金盔的了解并不多。 “你可知道这金盔暗夜团前身是什么嘛?” 邱震摇了摇头,暗夜团他是明白的,在河间,大大小小各种组织、门派、佣兵团、骑兵团、隐组、影组甚至实在太多了,暗夜团只不过是其中一种,以刺杀、颠覆为主。 温布衣缓缓说道:“暗夜团的前身常被称之为兄弟会,是戎人喜欢的模式,最初在关中泷朝一带盛行,是一些流民聚集而成,这些人四处迁徙聚居在一起,为了与当地诸侯谈条件占得先机,往往会成立兄弟会,选出首领与王侯谈判,久而久之,各个诸侯领地的乡间,每个村落都会有自己的兄弟会,形成了各地遍布兄弟会的状况。” “大部分兄弟会,会只限于村落之中,却也有一些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山寨、匪寇,而暗夜团就是其中一种,其首领常被称之为弈者。他们常常以棋手自居,暗杀和劫掠多带有政治性质,而并非常见的刺客仅仅是为了钱财。” “最负盛名的是秦岭老山和云贵那边一个暗夜团,它们的势力如同一方诸侯,而事实上金盔暗夜团源自峄山兄弟会。” 峄山就是邱家本领所在的地区一座山峦,邱震道:“我怎么没怎么听闻过?” “那都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兄弟会起初都是为流民、乡民寻求一定的谈判的资本,后来多与诸侯王侯对立,早被禁止了,村落也不再被允许建立兄弟会。有些贼心不死的秘密结社,建立暗夜团,起初也是报复那些言而无信的领主,后来才有了暗夜团这种跟诸侯争权夺利的民间组织。” 这种组织的确不能让其存在。 不为所用,就必须辣手扫除。 “峄山兄弟会主体当时是索金人,靖康之变后,许多岩煌部落在河间扎下根来,当时河间诸侯分为岩煌和华夏两系,各自征战,华夏诸侯组成联盟,劫掠了不少索金领主,其中一部分战利品就是那宝藏的源头。鞑子入侵河间之时,索金一系的兄弟会、诸侯趁乱而起,想恢复旧有体制。” “在前宋灭亡之后,索金人一度占据大半河间,到了前明时期,华夏诸侯重新占据上风,索金人大部分退守到海边一带,锁夏城就是当时索金人修建的。” “索金诸侯的势力根深蒂固,即便华夏诸侯最为强盛之时仍未能将其连根拔起。” “到六夷乱华时期,索金诸侯再次强大起来。” 鞑子从北 面而来,而盘踞在辽东索尔金丝人应淮方索金城邦的求援也渡海而来。(同文同种,跟进入华夏腹地的索金人分开多年,习俗并不完全相同,但依然是东斯拉夫种,索金人因长期居住河间,同化严重,也自认高贵,被称之索金人,而渡海而来的依然保持野蛮的原始状态,因辽东很冷,有裹耳风俗,被称之为索耳人,华夏音译索尔人。)渡海而来,重新建立了岩煌部落盟, “当年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邱家老祖率宴、普、薛三姓护卫,走水路北上,而商姓护卫率邱家,那时候还姓丘,丘家的骨干精锐联合峄山兄弟会,走沂蒙山道。” “原来如此!”邱震听得入神,不由的点头。 “当时河间的其他诸侯也组织大量的江湖人士和各种组织、精锐进入沂蒙山道加以阻止,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那金库到底是走的山道还是水路呢?” 温先生顿了顿:“水路虽也有诸侯劫道,但因为有鞑子骑兵接应,一路无碍,但交接的时候,箱子里全是石头。” “而走山道的,无论是护送的军队还是峄山兄弟会,几乎被全歼,诸侯几乎将整个沂蒙山的山洞都翻了一遍,也未发现宝藏。” “这倒是历史悬案了。”邱震敏锐的察觉了一点东西:“那既然商姓护卫走的是山道,他没有出现在水路,没有出现在交割现场不是很正常嘛?” “没错,他没出现很正常。但是你别忘了,当时两条线路,世人并不知道,一个商姓护卫,既无名声,也无威望,悄然离队,率部走山道,当时的人可不知道队伍里少了这么一号人物。” 邱震双目暴起寒芒,沉声道:“你的意思,沂蒙山道路线有些泄露?” “毫无疑问。”温布衣洋洋得意,葳澜献宝已经是将近二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当年有诸多疑问,他作为二百年后的人将它翻出来,实属不易。 邱震心中也颇为震撼,当即恭敬的请教:“那到底有何牵扯呢?我邱家老祖为何要自刎谢罪?” 温布衣轻叹一声:“至于当年的事情,实在太过久远,很难一一分析,不过你要知道不久之后,金盔暗夜团才出现在江湖之上。” “峄山兄弟会的未亡人建立的?” “有一种江湖说法,就是兄弟会更想振兴索金人,从而透露了行踪,趁乱将宝藏藏起来了,为此当年各诸侯,对各地的兄弟会加以剿灭,你们邱家也是那个时期进入峄山一带,相信也跟此事有关。” 原来家族的渊源是这样。 “不久之后,金盔暗夜团出现了,他们的首领以金色头盔为标志,那可是纯金的头盔,有人曾见过,那个金盔出自沂蒙宝藏, 而金盔暗夜团也已当年出兵沂蒙山道的江湖组织和诸侯为目标,大肆暗杀,一时间江湖血雨腥风、谣言四起。” “他们为何如此,难道是复仇?”邱震不解:“若是复仇,追杀峄山兄弟团遗孤的家族岂不是更加可恨?就好比我们邱家。” “没错,江湖上也有此不解,但有种说法让人信服,就是金盔暗夜团已经取得了宝藏,迁离了峄山,只不过借机想恢复索金人的旧有统治罢了,所以它的目标都是当年出兵沂蒙的诸侯和门派,主要是为了扩大势力,只不过以复仇为幌子罢了。” “他们的目标更大?想搅动风云,并不在乎这峄山的得失!” “若是他们拥有宝库,自然无需在意峄山。” “那他们又有什么举动?” “这就另一处比较奇怪的地方了。”温布衣眼中闪出一丝阴冷:“这金盔暗夜团除了刺杀,其实一直盯着几个护卫的后代。” “什么?”邱震怒吼一声,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悚,他一时难以理解。 “葳澜献宝大概在五岳历1600年前后,金盔暗夜团猖獗之时也有二十年了,也就是1630年前后,那时候金盔除了各地刺杀,扶持亲金盔的城主,在沂蒙山亭一带甚至建立了金盔领地,其后在1650年出兵攻打宴湖城,并一举烧毁了旧城。” 邱震静静思索,提出了他的见解:“这都五十年了,两者有关联嘛?” “当年葳澜献宝之后,葳澜公国声望骤降,难以镇压各方,整个河间如同炼狱一般,普庆公率鲁士去莱地,宴家护卫回到本领,当年还是小小的护卫,很快就修建城堡自立,薛家也是如此,薛家护卫只不过是山亭薛家远的不能再远的远亲,却从此之后发展迅猛,最终取代了主家。只有商家几乎消声秘迹,但据我所知,戌狗商迎客就是商家的后人。” “可他是金盔呀!”邱震的眼眸深处也闪现出一丝震惊的神色,声音虽大,但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更在意想其中的含义。 “这就耐人寻味的地方。” 邱震心中连连推演,深深的皱着眉头,面容虽然还算平静,但是双手却在微微的震颤着,说出了他的推演结论:“难道是走水路的三家出卖了走山道的商家?还是宝藏走的就是水路?” 联想到邱家老祖自裁,三家护卫却一路高奏凯歌,顺风顺水,那不是说明宝藏当年走的是水路,只不过被三个护卫联手掉包了?而且他们还将沂蒙山道的消息放出去,引开他人注意,造成了商家和丘家的团灭。 “有这种可能。”温布衣点点头:“可能性还极大。” “普庆公东征莱地,要招募鲁地佣兵,所 费可是不小,当时普家只怕不过是个骑士而已,如何能够承担?” “宴家更是奴仆之家,当年的宴湖一带就是一个小渔村,宴姓护卫回乡之后不但竖立了旧城,而且在旧城被焚毁之后,又新建了新城,也就是现在临湖的宴湖堡。宴湖的崛起不过是这宴谵继位之后,一百年前还是不入流的小领主,哪里来的财力数十年间修了两个城堡。” “薛家就更不用说了,当年薛家的主家才是宴湖、山亭一带的霸主,愣是被薛、宴两家压制,最终下克上,被远亲入嗣。” “那沂蒙宝藏实际上已经被这三家瓜分了咯?并不存在埋在沂蒙山区的可能。” 温布衣一把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但这并不是沂蒙宝藏!” “啊!”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7章 真正的金库 http://.biquxs.info/

“温先生这是何意呀!?”这个寻宝游戏,居然成了惊悚片。 “实际上当时献金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温先生喝了一口茶说道:“当时的局面鞑子已经几乎占据河间全境,说白了,这部分献金只是葳澜贿赂鞑子官员不要在河间实施剃发令,再大能大到哪里?真正的是葳澜公国的同盟金库。” “东海盟的同盟金库?” “嗯,当年葳澜公国是唯一一个带有前明朝血缘的公国,东海盟华夏诸侯,当时的口号就是反清复明,为此交纳,捐输了不少金银财宝给葳澜公国,准备招兵买马。” “准备造反?” “嗯,不过当时河间一带起事离燕都太近,于是打算去关中募兵。” “有道理!” “于是就借着这个献金,打算将金库转移到关中。” “期间为了让鞑子安心,这次献金事件传的沸沸扬扬,那么大批量的宝箱装船也好,驮运也罢,都不会引起怀疑。” 邱震点点头,努力适应这个思路。 “而索金兄弟会许多索金诸侯,也打算贿赂满清朝廷的官员,恢复往日的爵位,许多财宝一同运输。”都需要交纳或者托葳澜公国管理财富。这个金库就相当惊人了。” “额,他们也被骗了?” 温布衣笑道:“也不能说被骗,只是当时大家都信了葳澜献金一事。有些想借势的,也就上杆子想搭顺风船罢了。” “呵,这么说来这笔财宝就相当贵重了。” “的确,按理这多财宝,目标是关中,自然是水运方便。所以金库宝藏必定走的水道。” “若是驮马,多了这么许多财宝,只怕得多几千头牲口驮运才行。” “对,所以在宴湖那一晚,歇脚,必定是献金和金库分流之时。” “你是说,当时船到了宴湖,金库就一分为二,一部分北上,一部分转运到西渠?” “应该是这样,只是不晓得那晚发生了什么,所有财宝,都不见了。”温布衣回忆道:“据我所知,就算是关中也从未有过像样的举事。可以断言,那批财宝并没有运到关中。” “那会不会在西渠,或者关中出的事呢?” “应该不会,那么大的事情,若是除了事,多少会有点风闻。若仅仅是献金出了问题,邱家老祖没必要自裁谢罪,就算砸锅卖铁,再献一次就可以了。肯定是整个运输行动最重要的部分出了问题,他不死不足以谢天下。” 说道自己家祖先的生死,邱震不免沉默了。 “是那三家护卫搞的鬼?” “未必,那么大一笔财宝,富可敌国呀,以当年葳澜公爵的能力,不可能不处置那三家护卫的先祖,要知道他们当时都不过是小小护卫而已,并算不得一方诸侯。” “也对,邱家老祖都自裁了,他们却没事,显然问题不在他们那里!” “那回事怎么回事呢?” “我做了一个推断。” “温先生请说。” “首先葳澜公国转移金库,这种事情不大可能让护卫将领知道,应该只有邱家老祖知道此事。” “其次,索金诸侯的一些附带的献金只是为了迷惑各方,很有可能是私下的。” “最后,也许是三家护卫,不愿意促成这次献金,故而他们在北渠的时候,把金银换成了石头,顺带把索金的献金也给换了,否则就葳澜的被偷,显然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金库大部分在宴湖的时候分流到西渠去了。而三家护卫,或者说葳澜公国就没打算给伪朝献金,就干脆把索金的献金也顺手牵羊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这应该是三家护卫的想法,否则他们三家如何能够发家?这部分钱并没有到葳澜。” “有可能,大有可能。三家护卫不愿意公爵献金,私下做了这事,然后把罪过推到索金兄弟会身上?” “那商家的陆运为何被人袭击?”邱震问道。 温先生想了想:“这可能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可能不外乎商家护卫的队伍里有人出卖了信息,造成江湖高手围杀!” “举我的调查,当时商家的队伍也有不少索金献金,那些索金诸侯主要是想跟着葳澜的队伍一路北上,至于走山道还是水道,他们估计不会管。沂蒙山道的队伍被河间的义军劫杀,说不定队伍里有人透露了路线和行踪。结果造成那一路的财宝也消失在沂蒙茫茫大山之中。” “哦!”邱震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两条线路都出了问题,这才造成当今真假沂蒙宝藏的局面。 事实上,温布衣的分析已经接近了当年的真实情况。 葳澜当年给鞑子的献金其实在山道线路上。 水路看似邱家老祖坐镇又是精兵良将,实际上是用来保护举事的宝库的。 在宴湖,举事的宝库下船之后。 索金人委托他们运送的宝物就被邱家老祖顺道黑了。 黑了之后,不久邱家老祖回到宴湖,得知真正的宝库失踪,急匆匆赶回碧波城复命,事关重大,于是他也顾不上被黑的财宝,自裁了。 邱家老祖自裁,三家护卫一看,财宝你不要了?死了? 为了啥,他们也不清楚,于是把财宝藏起来,也不敢回去复命。 等了几年,不见公爵问责他们,于是大着胆子把财宝分了。 各自走上了发家致富的路子。 “那真正的宝库呢?” “我猜就在宴湖!” “还在宴湖?” “嗯,金库数量庞大,按道理就应该不下船,直接进西渠。” “有道理!邱家老祖作为领队,他只能北上。” “所以船就留在宴湖一带,等他回来。” “或者有其他可靠之人西行!” “不过应该在微山湖面徘徊了几天!” “哦?为何!” “我听了许多话本,都说献金之日,风雨大作,雷电四起,天怒人怨,觉得葳澜公爵数典忘祖,结果箱子一开,全是石头,天气顿时好转。” “这都是话本的戏谈!” “我查过当年的一些记录,那段日子,的确就是这种天气!” “啊,你是说船沉了?” “对,若是邱家老祖藏私,葳澜公爵为何不诛杀你们九族?邱家老祖为何会回碧波城自裁?” “额!为何还会留下祖训让我们世代效忠葳澜,是因为老祖知道当年葳澜并没有投靠清廷,私下依然是想着光复大计!可惜因为献金之事被人误会了二百年。” “的确,金库落入水中,钱也没了,人也没了,信誉也百口莫辩了,那么说起来当年的葳澜公爵尔朱愧这番算计做的实在太不划算,第二年就病死了。” “额!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邱震对着碧波城方向深深一拜,遥拜当年两位“失意人”。 “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温布衣深深一叹。 “那你为何说金库落入微山湖,难道不该是北渠嘛?” “其实都有可能,只不过北渠到底狭小,若是真的在北渠落水,不是不可能打捞的。”温布衣敲了敲桌子:“很有可能是船在湖面故布疑阵的时候,大风来了,于是没人知道沉在哪里。” “兴许真是这样,否则老祖也无需自裁了。” “真是造化弄人呀!”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8章 周媒婆?(一) http://.biquxs.info/

“啊,舒服呀!”池仇哼着、低吼着,浑(身shēn)一麻,持续半分钟的宣泄。 这时候的滋味**蚀骨至极,看着周容(娇jiāo)艳(欲yu)滴在(身shēn)下呻吟,这种快感伴随着满足,已经让池仇的精神得以放松。 池仇与周容俱在急促的喘息中品味着**的韵味,好一会儿的休息后,周容还是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下午曾在艾苞儿那里有过一次,可怎么也比不上晚上这次美妙,因为在自己卧室的畅快岂是水房所能媲美的? 临近子夜,房内涟漪的味道才渐渐散去,两人等齐效妁入睡之后才开始了这场盘肠大战,十分的尽兴,躺在(床chuáng)上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池哥儿,在想什么呢?” 周容静静地依偎在池仇的怀里休息着,良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想抽支烟!”池仇从呆滞中赶紧回了回神,看着乖巧得像小猫一样的少妇,手儿漫无目的的轻轻把玩着。 “烟?烟袋嘛?” 池仇略微抬头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提也罢。” “不是好东西?那你为何会想起来?”周容觉得方才是人间最美妙的时刻,在这种时刻,没人会想起不美好的事物。 池仇既是深(情qing)又有点挑逗地说:“没什么,烟这种东西,在人最为舒心,畅快的时候会想起来,只不过它对(身shēn)体不好。” “对(身shēn)体不好,还想它作甚?” “这男女敦伦之事,做多了,不也对(身shēn)体不好,你还不是也会想?” “你!”周容脸红红地白了池仇一眼,但对他的话还是受用不已。 周容羞怯了一下后,柔嫩的(身shēn)体钻到池仇的怀里撒(娇jiāo)着,有些顽皮地说:“池哥儿,怎么办我觉得整个人被你抽空了。” “哈哈!”池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翻(身shēn)将她压住后,给了她一个长得窒息的湿吻,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时,才看着她美丽的眼眸,有几分兴奋地说:“我现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想的是不是还要疼你一番!” “不要了,我可真不行了,都五次了,求你了!”周容吓得缩成了一团,天呀,这真是要命呀。 周容到底是古代女(性xing),比起现代女(性xing),古代女子就算(身shēn)体依然充满**,也会有强烈的羞耻心和负罪感,让她们不敢索取,或者说是过度索取。 更何况她确实已经很满足,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也经不起池仇再次折腾。 池仇也只是想逗一逗她,看着少妇周容像温顺的小猫赖在自己的(身shēn)上,很有成就感。 果然,周容脸红的嗔了一下,趴在池仇怀里,突然语出惊人:“要不你去齐姐的房间把她办了吧。” 池仇脑子一下子炸开了花:“说什么 呢?” “齐姐也是个美人儿,又是个寡妇,可不就趁了你的意了?” “这叫什么话?怎么着你觉得我与你好,就是喜欢啪寡妇不成?”池仇有些子恼怒。 周容听池仇的语气不对,脸红了一下,有些慌张和害怕,糯糯的解释道:“奴家也是看齐姐一个人满可怜的,她一个寡妇” “她一个寡妇,就被你这么编排了?!”池仇这时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思索着这提议,几乎是不敢奢望的美妙。 想归想,池仇脸色晦暗,周容吓得缩了下脖子,不敢说话,在池仇面前,她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甚至有点怕。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这样不是很好嘛?” 客观的说,池仇与齐效妁之间的故事还(挺ting)多的,但自己受伤就被她全(身shēn)检查过,加上黑瞎子和助眠那次,两人之间的接触真的有蛮不少,不过齐效妁对男人的态度和心里的压力似乎超出了池仇的想象,让池仇感觉她心事重重,远不如周容单纯。 在周容心里又是另一番模样,她多愁善感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说道:“这几天,齐姐好像在托人卖房子。” “哦?卖哪个房子?这个嘛?” “嗯?” 池仇有些纳闷,这女子独自一人拉扯这一个家,还置家办产的颇为不易,齐效妁就这么舍得放弃? “她担心的事(情qing)不是解决了嘛?怎么还想着搬走?” “听的她意思,倒也不是这一两(日ri)的念头,说是女儿求学不易,她想去(身shēn)边照顾。” 伴读呀?这就可以理解了,池仇手里摸着一份(娇jiāo)嫩,淡然的说道:“怎么?担心她卖了房,搬走了,你就无处可去了?” 心里的心思被池仇一语戳中,周容脸色顿时有些发红,难得泛出一丝(娇jiāo)嗔道:“哪有,奴家是个破落户,以前是爹娘选的不作数,那王八蛋根本不算男人,池哥儿是奴家自己选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还是懂的,以后奴家就跟着池哥儿了,你去哪,你让我去哪就去哪。” 池仇摇了摇头,在心里将这事(情qing)理了一理,口中道:“你放心,现在我也在找房子,不管咋样,总归不会让你们母女流落街头的。” “真的?” 周容一脸惊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池仇。 池仇笑呵呵的:“你就怕自己没地住就让我收了齐姐?”齐效妁年纪不小了,比池仇只小一点,池仇也随着周容叫她一声齐姐。 周容上闪过一丝温柔,脸色羞中带喜,十分的动人,狡黠的一笑说:“难道你不想嘛?” “我也不知道!”池仇心里突突直跳。 周容能够依仗就只有自己的眼力和自己的(身shēn)体。 不得不说周容(娇jiāo)小浑圆的(身shēn)体,又非小家碧 玉那样弱不(禁jin)风,给了池仇很大的(诱you)惑和满足感,不过很显然,对于经历“岛国”洗礼的他来说,周容除了被动接受,显然悟(性xing)还是不够的。 周容也知道她不是池仇的对手,在(床chuáng)上,池仇的表现是那么的锐不可挡,让她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来自她的“教养”也来自“许轻儿”,那天早上的(情qing)形,池仇就算表现的再轻描淡写,对于周容来说,还是有一道“裂痕”的。 许轻儿还小,不过在河间,战乱频生的地方,一些很小的姑娘也容易遇到“上天的不公”,周容从小就听说了自己玩的好的姐妹单独出去或者被无良的乡邻或者自己的叔伯给祸害的事(情qing),她有些担心池仇那惊人的能力。 所以周容对池仇的要求,只会百分百的满足,不管是在什么(情qing)况下,可偏偏这样,她依然感觉自己的无助,尤其是今(日ri),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达多少次巅峰,简直有些害怕。 无计可施的她,明白,自己转移池仇的“视线”,那么恐怕得多找一个姐妹来,否则一旦自己败下阵来,池仇会不会化(身shēn)成为“无良的叔伯”呢? 当然周容是小瞧了池仇的道德底线。或者说,她们五岳女子一直认为女孩子来了葵水就能够侍寝了。 不同生长环境产生的差异,让两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齐姐长得也好,又一直寡居,奴家这些(日ri)子跟她住在一起,也发现她是个良人,并不是那种开暗门的寡妇,若是池哥儿有意,奴家愿意从中牵线。”周容小心翼翼的试探。 池仇笑道:“人家齐姐自己就是个媒人,怎么,你还想做她的媒不成?” “哪有自己给自己做媒的!” “人家说不定心有所属吧,否则她一个媒人,哪家男子不错,自己心里没个数?好的还不是往自己(身shēn)边搂?” “若说以前,奴家也信,不过现在嘛……”周容抬头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池仇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她眼底妩媚的水雾,周容在池仇(胸xiong)膛上腻了腻说道:“只怕以后她再也瞧不上别的男人了,又怎么会再嫁呢?”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29章 周媒婆?(二) http://.biquxs.info/

这真是变相的表扬呀,池仇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将她抱紧了一些,感受着美妇软绵绵的挤压在自己胸口的快感,毫无遮拦的柔软实在太舒服了,语气带着些许调笑的说:“她又不晓得你相公的本事,这种事情只能身教不能言传的,言传也没人信呀。” 周容一时间哑口无言,咬着牙看着池仇,那表情很是幽怨。 池仇有点纳闷,周容的表情有些不对,果然,半响周容咬了池仇胸口一下,恨恨的说:“你瞎说什么呢,奴家说的你这个人,又不是相公……相公床上那股子疯劲,嘴里说是不想,脑子却把齐姐赢了好多遍了吧。” 方才池仇嘴里说了句“相公”,周容有些纠结的回了“相公”,说完心里美滋滋的。 池仇微微楞了一会,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哑然失笑,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啦,说实话,我又不是村里的种猪,有什么寡妇欲求不满,都由我来处理,那为夫不是得累死,满足不了你了。” 周容撒了一会娇,被窝里一阵旖旎,要不是方才周容丢盔卸甲,确实不堪一战,搞得池仇差点直接翻身而上。 “对了,其实你也别想着撮合我和齐姐,其实我也有了目标。” “哦?是嘛?是谁?”既然池仇开了口,那就意味着那是以后的当家主母,周容哪能不关心? 池仇想了想,他在河间,还没有一个可以掏心窝说话的人,总是有些难受,周容从目前看,应该是个可以交底的人,自己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人商量一下,相比艾苞儿,周容识文断字,家教明显要好一些,又是正儿八经的五岳女子,而且一颗心也无处可依,都放在池仇身上,跟她说一说,也能判断一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符合“五岳的习俗”,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乌龙。 “尖耳灵缇”苞妹儿也不不好,异样的肤色,池仇跟她聊心里话,总会有点出戏的感觉。 “飞烟!” “丁飞烟?”周容脑海里浮现了那成熟而妩媚的丁飞烟,容貌更是倾国倾城、祸害苍生,也有点吃味的说道:“池哥儿眼界还真是好!” “怎么?不喜欢飞烟?” “瞎说什么呢?这种事情哪有奴家插嘴的,池哥儿喜欢就好了。”周容又把称呼改回了池哥儿,小声的说道:“奴家只要在池家有一方立足之地就行了。” “这不是让你插嘴嘛?”池仇调笑道:“难不成只让我给你插嘴?” 周容听出池仇的调笑,闪过一抹难为情的红晕,随即被池仇捉住,她挣扎了几下也不反抗了,任由池仇紧抱着她娇小成熟的肉体,池仇指着她通红的小脸,将她抱起来,大半个娇躯放在自己身子上,姿势暧昧。 “说说看,你觉得她怎样?” “挺 好的。” 池仇脸色有些垮:“问你,你就直说,若是扭扭捏捏的,以后为夫也就不跟你说心里的事了。” “你、你真的在意奴家的意见?”周容问完就觉得自己傻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似乎从来没有人在意她的意见,无论是成亲还是洞房,甚至生娃,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池仇这充满斥责的言语一激,整个身子竟然有些激动,甚至有种让人浑身不自然的燥热又烧了起来。 “自然……”池仇也想到了这点,话语软软的。 周容有些悸动,这是被人尊重的感觉,不期而遇,挥之不去。从有记忆开始,她的生活里只有两个“不许”、两个“要做”,那就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这个要做,那个要做。 几乎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 “飞烟姑娘真的挺好的,奴家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池哥儿和夫人。”周容闭着眼不敢睁开,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了,虽然回复还是那般的“教科书”一般,但周容知道这话她是走了心的。 “就这?”池仇有些不满她的回答,虽然能从语气上感受到周容这次说的真切,不过这台词他都能背了,总觉得怪怪的,不太符合他心里的预期。 “是真的啦,飞烟姑娘长得好,又高挑,也见过世面,奴家这几日,都听齐姐说飞烟好几次了,好些子公子哥都托人打听她的情况呢。” “哦?还有这等事情。”池仇悻悻然。 周容脸上一热,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不过齐姐都没接,说是飞烟心里有人。” “哦!” “你怎么好像不急?” “这事我知道,好像是什么叶家公子。” 周容脸上尴尬,意识到有点失言,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丁掌旗说亲,只要她爹同意了,她也没有办法。” “这议亲之事,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呀,她若是看不上我,我不是害了她。”池仇口是心非的应着,其实他就是想把这事告诉周容而已,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不同,奴家当年是瞧不上那许文,我爹早早就订了亲,奴家不得已才嫁的,飞烟姑娘是年纪小,还不晓得男女之事,那叶公子走了多年,生死不明,拖下去不过是耗费了飞烟姑娘的大好青春,这怎么一样呢?” “好了,你说的有些道理。”池仇不打算纠缠此事,毕竟对飞烟,他基本有了章法,于是改口说道:“飞烟的事情我有计较,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帮我出出主意。” “我出主意?”周容有些受宠若惊。 “第花,第花以前也与我关系不错,我也曾答应照顾她的,只是这飞烟姑娘,我更想让她做我的正妻,就是不晓得以后该如何跟第 花相处。” “那你跟第花睡过没有?” “没呢!” “那既然没睡,又何必在意呢?池哥儿以后娶了飞烟姑娘,若是第花愿意为妾,就纳了她,若是不愿意,那就随她去呗。” “话虽如此!”池仇叹了一声,将心中的计较一一说与周容听。 周容听了,甚是不明池仇为何纠结,怔了半晌才道:“这第花以前不过是个婢女,论出身自然是飞烟姑娘好上许多,虽是小吏家的女儿,却也知书答礼,以后池哥儿若是做了官,赚了钱,也是需要一个配得上你的妻子的。” “哎,你不懂,这口头约定也是约定,这第花今日言谈之中,也有催我提亲之意,我也听得出来。” “池哥儿与第花只是口头约定,做不得数,也没人认,就算她不知廉耻说了出去,也是她以后不好嫁人,碍不着池哥儿的。”周容想了想,毛遂自荐的说道:“若是池哥儿不好开这个口,奴家去与她说,让她莫要坏了自己名声,毁了池哥儿的好亲。” “其实我也是想照顾她的,毕竟我初到河间,若是没有第花指点,说不定也露宿街头,苦不堪言。” “是这样呀!”周容脸色微微一红,其实她心中有点不愿意这么说,毕竟池仇要娶个正妻,她没话说,又来个妾与她分享,楞谁也不会把这个当做第一主意。 池仇没有发现周容的小心思,继续说:“你看第花其实也很不容易,江湖飘零,葛姑现在好些,最初的疯病严重的时候,几乎帮不上什么忙,事实上现在葛姑也只好武,许多事情都是第花一人在打理。” 葛姑的病,依托池仇从西域带来的药,趋于稳定,不过池仇也保不齐万一药没了,会不会复发。 周容说道:“其实你纳了她不也可以了,我们女子嫁人也就图个温饱,池哥儿有本事,家里多一个人也是养的活的,就算她还带着两个小娃娃,她自己总归是要做事情的……” “我就怕她不同意,尤其是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带着葛姑、小彘、雪儿又换一个地方讨生活,那样我觉得我罪过了。”池仇说出了他的担忧。 周容缩在他怀中象只小鹌鹑,静了半晌,好一会后才幽幽的说道:“其实池哥儿根本不需要多想,有机会的话你就把第花也睡了吧!如果她闹腾,一次不行你就睡两次……”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0章 周容归心(一) http://.biquxs.info/

“你说什么?”池仇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里,周容其实还很小,很不爱笑,做事却很有主见,娇小玲珑的身材里似乎蕴含着很大的韧性,有种女强人的形象。 她非常清楚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废话也很少,会求人,也会抢人的那种,示弱中带点豪气,这一点跟第花有些相似。 周容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的说道:“其实女人只有成为真正的女人才会知道。”她有些凄凉的说道:“其实奴家赖上你,最初也未必就按着什么好心,那个时候奴家和轻儿被卖,奴家逃出来遇到你,你救了奴家母女,奴家又身无一文,唯有这个身子,自然是要报答的。” “嗯!”池仇生涩的说道:“你已经报答了。” “奴家其实也想借此离开许家,得到你的庇护。” “这有什么问题吗?”池仇有些费解。 周容低语道:“但事实上奴家那时并不觉得你是我的良人,你只不过是个好男人罢了。” 原来是这样,池仇自嘲的笑笑,轻轻的拍着周容的光滑如丝的后颈说道:“可以理解,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那天早上你是不是吓坏了?” 周容意味深长的看了池仇一眼,眼里亮光一冷,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轻声说道:“轻儿还小,身子骨还没张开,等她长大些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池仇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还没来的及思考,就觉得冷汗淋漓。 周容见他神情紧张,噗嗤一笑,戏道:“你敢说,你没那个心思?”说着伸出手朝池仇的胯下抓捏了一把:“你没这心思,可它有呢。” “咳咳!”池仇眼里充满的纠结和无助,这女的彪悍起来不得了呀,脱口而出:“没有,还真没有,这要是有的话,容易被禁的。”可他有什么办法?这周容要说这话,可不是他造的。 “真的?” 池仇被周容这强悍的话弄得头有点疼,就算你想通了,也不用这时候说吧!想了一下周容其实还是担心打许轻儿的主意,不由好奇的问:“你是怕我惦记你闺女,所以才想着把齐姐让我霍霍的吧,其实你放心吧,轻儿还小,以后她嫁人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 周容妩媚的白了池仇一眼后,语气明显有些颤抖了的说道:“确切的说是奴家遇到了池哥儿,才知道作为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当周容真正成为池仇的女人,才明白了许多,男女之事那么完美,池仇将近一米九的身材,身体充满着野性和硬朗!对付起只有一米五几的周容,无论是体力还是技巧上,那绝对是完胜,全方面的碾压。 且不说那许文文弱的底子,夫妻二人如同仇敌一般的状态,就能 知道周容完全没有感受过真正“鱼水交融” 与池仇在一起的一切似乎太过疯狂了,那一刻的美妙,让灵魂仿佛都得到了升华一样,而且并不是唯一的欢乐,激情过后池仇那有力的怀抱,身体温度的互相交融也让周容陶醉不已,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爱的感觉,但却清楚的明白,那万般柔情几乎快把自己融化掉。 周容也才明白为何女人根本无法抗拒男人,那么多人甘心为奴为妾,终生不渝! 当她产生了依赖感,于是本能的以女性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周容只觉得任何女人都是无法抗拒这般极致之乐。 池仇听了之后,心中大致明白,这周容懵懵懂懂的成亲十年,居然如同一张白纸一般,骤然开启了新世界,才明白人世间的道理。 周容自幼也读了一些《女诫》《女则》,却被她父亲当作男儿养,这有些说不清温顺还是刚强,按照现在话来说,就是“性别”识别困难。 这许文年幼是虽好学,不过那性子,周容和周容的娘亲都不喜欢,奈何周父一心想招个入赘郎君,这才定了亲,许文在周家做了“侍门郎”。 许文家里穷,没打算让许文读书,周父“慧眼识才”,舍不得这个苗子,就早早将他招赘到周家。 一旦入赘学习、笔墨、投资、教育、赶考以及考官、老师的打点,都是周家的事情,所以周容才十多岁就订了亲。 这女子做了童养媳就是叫做“侍门娘”简称侍娘。 那“侍门郎”就是未婚夫,民间常有那卖儿卖女、童养媳不一而足,但不管怎样,按照鹿颂律例,家中添丁,女子必定要满十八岁,否则就要受罚,这大概就是鹿颂版“计划生育”吧。 民间对早婚早育的科普也算是深入人心了,毕竟都是“血的教训”,女子十八岁生育,成为乡约,这是五岳大陆各位“先贤”们的功劳。 在鹿颂“计划生育”的执行力度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出了这档子“伤风败俗”的事情,村长也好,里正也罢,都能够名正言顺的去收纳钱款,罚钱了,一些人就老实了。 只不过再好的政策,执行起来也总是有变数的,有投机的、有取巧的、也有多的是银子不怕罚的,不过总体而言,这也是对女子的一种保护。 因《大颂明律》规定这条,那么当官的自然受到的约束更加深刻,若是有当官的家中妻子或者侍妾违背了此条,在名誉上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再无升迁的可能,当然前提条件得坐实。 许文一心考秀才,为的就是做官,按道理自然是不敢造次。 可人间事就是这般变数。 周父招赘许文,就是为了让他考秀才,于是当作“亲儿”一般,不让他做事,只一心辅导他读 书。 在内,洗衣做饭,都是周母。 在外,耕地、除草是周容。 周母对许文一向不喜,平常对他经常无视他,就算说话也没啥善言,而周容当时又小,平素也是男儿模样,又要耕地做农活,常跟其他乡间伙伴一起劳作。 许文此人本就是小鸡肚肠之人,心中嫉恨周母,又觉得周容“德行”配不上他。 偏偏周母管着饭菜,又是长辈,许文装腔作势,努力讨好。 对周容却不同,常有轻视之心,一日与周父喝酒,周父喝的酩酊大醉,许文也喝了不少,醉酒之后,许文意欲与周容圆房。 那时周容才十三四岁,她还不懂什么《大颂律例》,就算平常听过,在当时情况下也不可能“讲道理”亦或者当时一时心乱,那里能想那么多。 只觉得许文是自己相公,不敢大喊大叫,许文差点就成了好事。 事后周父不许周容母女声张,悄悄给周容买了“红花药”,女儿小小年纪就被迫喝这种玩意,周母对许文恨之入骨,就要把许文轰走。 周父也担心许文把持不住再犯这种事情,又怕此事影响他的学业。 所以既没告诉许文,为了他周容喝药的事情,又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去镇上求学,后来还安排他进入学堂学习。 俗话说得好,养不熟的是白眼狼,许文从此鱼入大海,就再没回过周家了。 听了周容说了往日的家常,池仇怜意大生,柔声唤道:“容儿……你确定他没有入了你的身子?” “嗯!”周容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可爱的小脸上露出有点为难的样子,侧转了身,说道:“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清,事后不久娘亲病故,再后来就是父亲走了。” “人家再笨,现在也晓得了……人家……奴家跟那个没狼心狗肺的并没有真的圆房。”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1章 周容归心(二) http://.biquxs.info/

“这从何说起?”池仇心中不信,毕竟这事可真的难以查证:“那轻儿呢?你不是说她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嘛?” 周容反手将他抱住,语气里满是幽怨的说道:“其实奴家晓得你担心奴家诳你,这么与你说吧,当时那狼心狗肺的许文辱人家,人家当时只想他是人家的订了亲的男人,不敢忤逆,确实让他拨开了人家的裤头,可他那东西如同孩童一般,又是醉酒,根本用不了,胡乱在巷口弄了几下就完事了,根本不曾入进去。” “人家娘亲当时进来,见到奴家衣不蔽体,又一身污浊,当时就气急败坏,将许文轰走,转而吐血晕了过去,奴家一时情急,就拿一方白娟给娘亲擦嘴,谁曾想父亲以为是那是圆房的白巾,是圆房的凭证,也气的说不出话来。反正当时一团糟,娘亲事后不久就病死,许文去了镇上,我爹自然不会与奴家再提及此事。” “那许轻儿不过是奴家去找许文路上遇到的孤女,奴家见她可怜就带在身边,一路上为了方便,也唤她是女儿,见到许文,此人已经娶妻纳妾,根本不想认奴家,奴家一时情急,就说许轻儿那是他的亲女儿,许轻儿,许轻儿,其实就是当时着急一句话喊的许家亲女儿的意思。” “额,那没入巷,许文如何不知道?”池仇也是八卦心骤起。 “谁晓得他,也许是醉酒记不清楚,也许是他不好意思承认他不举,其实奴家跟你说,他那儿子也不是他亲生的。”周容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说道。 “啊!还有这种事情,你如何得知?”这真是出乎意料。 “奴家在许家住下来之后,跟那狼心狗肺的并不一起住,但跟他新纳的妻妾,关系却不差,奴家心里本就没他,只是当时爹娘都走了,家里又遭了灾,自然而然要去寻夫家罢了,其实当时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忘了他当年的恶,否则打死我,人家也不会去。” 周容沉默了一下,犹豫了一阵后愤慨的说着:“许文的娘又是那种恶婆婆,他的妻妾也过的难受,人家一向大大咧咧,又没打算抢她们的恩宠,所以我们几人反倒经常在一起做事说话,关系并不算差。” “原来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其实他那妻妾都说他不举,可为了传宗接代,他娘让他弟许武与那小妾同房才怀的。此事那狗东西知道,反正都是姓许,也没啥。”周容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其实奴家想,他肯收留奴家,也是因为许轻儿,好歹可以证明他曾经是个男人,能够成事。如此这般他才愿意认奴家,其实主要想证明许轻儿是他亲生的。” 池仇听完哑然失笑,天下还有这种事情?真是让自己捡到宝了:“虽然你们 没见面,但总归有书信联系吧,你生了女儿,信中总要提及吧?” “这书信都是我爹写,人家就说我爹怕影响他应考,故意没提,那许文没有子嗣的事情,当时闹的沸沸扬扬,他为了面子有心相认,还特意将人家岁数改大了几岁,免得遭人非议。” “可是?” 周容暗暗叫苦,幽怨的白了池仇一眼:“你是想问为何人家与你同房没有红丸吧。” 池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既然都说到了这里,干脆把心中疑惑都问一下,其实他身体既然已经接受周容是个寡妇的事实,内心并不是很在意了。 周容是不好意思,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倒也不怕,但是说道这种事情,尤其是当着池仇的面,她就难以启齿了。 池仇倒是没有迫她,神情显的很淡然,周容见他摆出无所谓豁达的样子,咬了咬嘴唇,说道:“此事奴家说了,你可不要笑话奴家。” “嗯,这个自然。” “其实许文后娶的夫人是个青楼女子,怀不来孩子,许文当时也有点起色,总觉得自己以后高官厚禄,无穷无尽,若是无后,脸上挂不住,就专门讨了一房小妾,归在自己名下,却让他弟弟许武帮他圆房,生了娃娃之后,又嫌弟弟碍眼,就给他找了差事支的远远的。” “那时候院里一妻一妾每每夜深人静,总是难耐,那新夫人又是个青楼女子,在她的鼓惑下,那小妾跟她玩起了虚凰假凤的事情,而奴家去了之后,跟她们相处尚好,有一日她们在弄被奴家撞见,她们只道奴家也已经是个妇人,便将奴家按住,一起嬉闹,后来……”周容实在说不下去了。 池仇并没有多想什么,大概也听明白了,有些惊叹,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大手温柔的握住周容的温润笑道:“结果一不小心把你给破了?” 周容初次给了道具,她真的觉得羞愧难堪,这也是她难以羞于启齿的原因,有些轻泣的说道:“其实奴家不晓得那是女子最重要的女红,若是知晓洞房女子准备的白娟是用在那时的,奴家说啥也不敢造次。” 池仇想想也明白了,这一切确实说的通,初见周容,她说话大胆,对女人如何伺候男人,并不避讳,是因为她自认“老练”,也曾做过假凤虚凰的事情,这都是拜那“两个姐妹”所赐,毕竟其中一人是青楼女子,又都是妇人,她们之间的言谈举止,肯定比闺阁小姐聊天大胆放肆的多。 固然她们也曾提及真正的滋味,但未曾体会过的周容,不免稍加变通打了折扣,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男女之间,竟然可以亲热到那种地步,做那许多羞人的事儿来,达到那种如痴如醉的境界,想必这些年她一直觉得 两个女人说的“太夸张”。 在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深深体会当初两人的“谆谆教诲”,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猛然间豁然开朗,也自然认为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此这般,周容对许轻儿、对齐效妁甚至对第花的一些态度,都可以理解了。 “原来你和轻儿并非母女,故意探我的话是不是?”池仇嘿嘿一笑,俯身贴着她耳朵细细说出一番话来。 周容听了张大双眼,一脸媚态地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男人,果然都是这般模样。” “什么模样?” “胡娘子曾说那青楼里为了讨好一些权贵,也会豢养一些暗门子,不乏一些母女、姐妹的,奴家听了只觉得臊的慌。世上真的有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人家竟是从未想过池哥儿也是如此?”周容脸色变换不定,有时哀怨有时又迷茫,一脸无奈的将脑袋埋在了池仇的怀里,不敢看他。 池仇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将她脸抬起,一副认真的口吻说:“你放心,以后我将轻儿当自己闺女养,等她大了,备足嫁妆,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我答应你,绝不让你难做的。” “真的?” “这个自然,而且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呢。”池仇在言谈中稍稍的调整体位…… “你……你怎么又来……”周容娇喘吁吁的说着,声音有气无力。 “方才你讲了那么多,为夫想让你再明白一下,何为人间正道……” 周容听了想哭,知道他在调笑自己当初和两姐妹的“荒唐”,不满的蹙眉抗拒。 不过当身体真正糅合起来,周容软软的轻哼一声,便放松了身体,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体和心思都渴望池仇带给自己梦幻般的触感! 池仇用侧卧的姿势微微一挺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再次进入了周容迷人的身体里,再次被她的湿热和紧实包围着! “郎,轻点……”周容呻吟着。 “放心……小生这次轻轻的。”池仇文绉绉的轻轻呼唤,双手揉搓,挺着腰进出着这成熟又青涩的身体! 没有过多的技巧,也无需更多话语,简单又温柔的动作,就已经足够满足两颗逐渐靠近的心灵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2章 别样清晨(一) http://.biquxs.info/

冬(日ri)晨曦的阳光带着些许的温度,普照这片大地,带来一丝懒洋洋的暖意! 湖面之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若隐若现的小舟飘((荡dàng)dàng)薄冰之上,让人感觉到独钓寒江雪的意境,就像是画轴上那迷人的仙境一般飘渺虚幻、惹人遐想! 古代的人普遍都是早睡早起,即便是冬(日ri),街道小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一个个勤劳的(身shēn)影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周容并没有因为昨晚的宣泄而有半点慵懒,十多年的早睡早起的习惯,已经沁入骨髓,如同生物钟一般,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她香甜的美梦也渐渐的苏醒。 睁开美目,散架(身shēn)子特别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可惜,常年习惯,还是让她不自觉的直起(身shēn)子打了个哈欠,未着半缕的(娇jiāo)嫩(身shēn)躯在给她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白里透红的(娇jiāo)嫩,低头一看自己的(胸xiong)口尽是男人啃咬的痕迹,(身shēn)体也布满吻痕甚至齿印,让人恼羞。 再从被子和(床chuáng)单的凌乱程度就足见昨晚两人疯狂到了什么程度,闻着空气中隐隐的奇特味道,周容周娘子不由得一羞!她显然还不适应这种奇妙晨起。 回想昨晚的一切,简直疯狂透顶,无休止的宣泄,每一次都让自己灵得到某种升华一样,周容深深觉得做女人的完满。 看着(身shēn)边躺着的男人,趴在那里,周容不(禁jin)有些痴了,不(禁jin)低下头来仔细观看,觉得有些奇特。 池仇脸侧着,五官刀刻般精致而(挺ting)拔,眼睫毛甚至比女孩子的还长,嘴唇薄薄上扬,噙着一抹邪恶而放((荡dàng)dàng)不拘的微笑,周容突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微笑了。 周容起(身shēn)之后本能卷起一角被子,遮掩自己(身shēn)体,将池仇半个(身shēn)子露在外面。 发觉会把(情qing)郎凉着,刚想给他盖上,只觉得男人宽阔的后背是那样的野(性xing),想起昨天被这么一个大块头抱在(身shēn)上把玩,浑(身shēn)肌(肉rou)狰狞的显现着它们的力量,手指不自觉的摸着男人的背脊,感觉哪里跟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又好像说不上来。 这是老天爷开了眼,怎么给自己配了这么个男人,是想让人升天成仙嘛? 昨晚美妙的感觉也还在脑海打转,当时感觉如同一座大山,今(日ri)见到真面孔,越看心跳越快,带给自己的视觉冲击是那么的大,感觉一阵眩晕。 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几乎把自己的灵魂都撞垮的强而有力冲撞的发源地,周容才明白,当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时,一切都已经不受控制,自己只有本能的迎合,只有互相的纠缠,心中想着在那一瞬间同登极乐。 周容杏眼迷蒙,昨夜无论是声若啼哭地叫还是嘴不吭声的忍耐,似乎都是无用功,最终都是宣泄、迎合、迎合、宣泄,沉浸在(欲yu) 仙(欲yu)死的仙境里。 “哎……”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软得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昏迷过去,也不晓得男人最后是如何处置的:“真是没用,看来还是得自己找个伴,否则迟早死了去。” 周容很想这一刻抱上去,可她又十分不愿意吵醒池仇,男人的后背散发着浓郁的男人味,周容才想起,这个后背变得光滑一些了,以前因为伤疤而坑坑洼洼的凹凸,此时此刻消减了极多,只留下一些花斑纹,她不知道这是“冲虚炼骨”,让池仇褪去了一层杂皮,还以为是昨(日ri)香汗交融,让这一切变得那么神秘,她用指尖轻轻划过,感受那份亲昵,显得有些自豪。 池仇睡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戏弄”自己,有些不(情qing)愿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容正以一只手拿着被子护在(胸xiong)前,低头温柔的打量着自己,睡意一下全没了。 经过池仇的洗礼,周容成熟和风韵更加完整,那还带有困意的美目里有一点点的惊奇和赞叹,(娇jiāo)俏的容颜经过了昨晚(爱ài)的滋润,原本就是江南女子的她,皮肤更是水嫩了不少。 想起昨晚激(情qing)的韵事,她在自己(身shēn)下那一声声(娇jiāo)人的(春chun)吟,再看着她美人初醒时,披头散发的模样散发着的魅力,池仇的下(身shēn)不觉得顶起了一个大帐篷。 “啊……” 在周容的惊呼声中,池仇笑着猛地一个起(身shēn)将她拥到自己的怀里,在象征(性xing)的挣扎下给了她一个深沉的早安之吻,肆意的品尝着柔软的小嫩舌和她嘴里淡淡的清香,闻着女(性xing)(身shēn)体自然的气息和(诱you)惑! 长长的一个吻后,原本平静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周容闭着眼(娇jiāo)喘着趴在池仇宽大的(胸xiong)膛上,满脸陶醉。她一边用小手摸着池仇的脖子,一边嗲嗲的嗔怪说:“你的……伤疤……怎么没了?” 池仇见周容神色古怪,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原来坑洼的受伤厚皮均已脱落,肤如凝脂那是夸张了,但如同月亮表面的陨石坑均已抹平一般:“不会吧,居然有蜕皮重生之效?” “什么意思?”周容摸着那如同虎皮茶叶蛋般的肌肤,一脸的艳羡,女人似乎对一切可以让肌肤光滑、让容颜留驻的事(情qing)感兴趣。 池仇其实也不例外,各种古怪的想法林林总总,千思百转,脑中纷乱成一团,最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容起(身shēn)子,一脸急切的说道:“是用了啥法子?你快说说吧。” 池仇没有开口,内心猜测这是炼骨冲虚之后的效果,迷迷糊糊中是那个丰满的女护帮他清洗的(身shēn)子,说不定她当时已经发现了这个(情qing)况,只是池仇不清醒,此事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话里有话的调戏,让周容羞红了脸,到底还是脸皮薄,(娇jiāo)哼一 声钻到池仇怀里,再也不露头了。 周容其实算是一个标准的村妇,秀才娘子的头衔,那就是个摆设,按她自己的话,小时候躺在泥巴地里,都找不到人,亏的她底子好,算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些年随着许家流离失所,苦活累活都做过,毕竟不种地了,肤色才好了一点。 前几(日ri),齐效妁已经发现周容经过男人的滋润后变得更加(娇jiāo)艳,整个人也变得妩媚(性xing)感了,当时还笑过她。 周容当然晓得池仇话的含义,这种变化让她暗暗欣喜,也悄悄猜是因为男女之事,改变的。否则怎么可能献(身shēn)池仇第二天就被人调笑“容光焕发”呢? 现在被池仇点出,也由不得她不信。 两人腻在一起,周容的手无意的扫过了池仇的(身shēn)体,正遇到那一柱擎天的物什。 就是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周容想起了一个可以报复的念头,满脸通红,小心脏砰砰的乱跳,仅仅是几个瞬息之间,她就做出了决定。 “哟,池哥儿,你这又肿了?需不需要奴家帮你消消火?” 我去,你这个周容,如何变成了妖精? 一嗔一嗲间的风(情qing)让池仇有些得意又有些大感不适。 池仇尴尬地挠了挠头,微笑着说:“没办法,谁叫你太迷人了。不过不用消肿了,这……”这其实很自然,男人清晨的举止,有一半是自然反应,有一半是昨夜喝多了水。 现在池仇的状态,更偏向出去一趟,解决一下。 可一看到周容不经意间的狐媚模样,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妖冶的媚态,池仇的心也是燥(热rè)不安,大体明白“君王不早朝”的苦衷了。 “行呀,昨晚你都先昏了,我正愁不爽透呢,为夫不介意再好好教训你一下。”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3章 别样清晨(二) http://.biquxs.info/

周容半眯着眼睛,(娇jiāo)哼不已,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感慨,听老妇人们讲过,一旦男人有了那个意思,如果不解决的话,那会很难受的,昨天最后到底怎样?周容觉得自己失责了。 “不行,不行,你饶了奴家吧……奴家那里真的受不住了。”休息一晚,周容到底恢复一些,固然有些不堪承受,但主要还是她清晨也有些肚子胀,况且外面已经隐隐听到齐效妁的声音,她可不敢造次,一旦池仇压上来,只怕她会(情qing)不自(禁jin)的把屋顶给掀了。 “你挑起的事端,怎么还让为夫硬着不成?” 池仇的脸上浮上笑意,极具魔(性xing),周容微怔,小鹿乱窜,摸摸索索的一把抓住要害,这事(情qing)又不是没做过,周容挤眉弄眼的笑意,显得有些得意:“奴家自有办法!” “不要!”池仇喊出这句违心的话。 毕竟他不是小h文的男主,时时刻刻不是办事就是去办事的路上。 周容心怀愧疚,早已掀开被子,眼神妩媚地白了池仇一眼,伸手掐了他一下,脸红的嗔道:“行了,别假惺惺的了。” 说罢,周容似乎发现什么,(娇jiāo)嗲地说:“怎么这么干净?” “昨天你睡了,为夫只好用冷水让它冷静冷静。”昨(日ri)池仇与艾苞儿就曾温存过,周容(娇jiāo)小,一触即崩,当时她昏了过去,池仇还想调笑她两句,可还没开口,她倒是已打起了细细的鼾,竟转眼就睡踏实了,狼藉的(身shēn)子,池仇自然只好自己来收拾。 “真的?”周容心中一阵感动:“你对我真好。” 池仇以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着一丝真诚,可话一说出来,又是另一种风(情qing):“无妨,你(身shēn)子(娇jiāo)弱,若是玩坏了,我也不忍。” “讨厌!”又被他戏弄了。 撒(娇jiāo)的语气和妩媚的声音让池仇得意。 池仇原本只想逗一逗她,摆出一脸正经的神(情qing),刚想结束这次晨闹,周容却行动了,她心怀敬畏,毫不迟疑盖上被子,在盖上之前说道:“不许看!” 一股迷人的气息钻进鼻孔里,有种(诱you)人的味道。 周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大白天的,她羞! “啊……”池仇发出了舒服的呻吟,(身shēn)体也忍不住发起了一声轻颤。 宴湖城的布局对于见惯了中轴线格局城市的人来说,可谓杂乱无章。 许多人认为沿明代的城市布局,最为经典,分皇城、京城、府城、外郭城。其实论军事实用(性xing)来说,宋朝,尤其是南宋的城市防御战才是真正意义上值得借鉴的军事成就。 南宋从建国到灭亡,可以说是经历了百年的战争,其战略主动(性xing)固然不强,但军事韧(性xing)可圈可点,防御战术在历史上有很高的地位。 其军事理论和战略思想都 值得一提,虽然它大战略有两个,坐看蒙金相斗和联蒙灭金都不算成功,可那也是蒙古战力太过彪悍和金朝统治者太过愚蠢的缘故。 五岳大陆自古唐之后到此时此刻,经过多位“先贤”的指点,整个大陆王国诸侯间的战争模式大为不同,游牧骑兵难以千里穿插,各诸侯也拥有足够的方式方法对付围困和大型投石机。 体现在城市格局上,那就是许多城市更加依托地形,而非四平八稳,直角城墙几乎没有,而且瓮城极少,吊桥也不多,倒是各个城市的大小城门极多,而往往伴随护门墙。 城墙上的守城炮也随时处于待发状态,多寡还可随时变化。 池仇此时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军事要点,此时此刻的他正享受着女人最为用心的侍候,哪有功夫关心这些“军国大事”! 城南码头位于宴湖内城墙外,毗邻镇南门和清湖门。 这两个门是宴湖内城的三个朝南的城门之二,平常都是不开的。 宴湖城的地势临湖高地,芸守台所在的下方是一处延伸到湖的悬崖,三个朝南的城门,只有南门是在悬崖西侧,镇南门和清湖门都在悬崖东侧。 而城南码头虽看似重要,实际上北渠的贸易量远不如西渠,城南码头的货物也不会走陡峭的镇南门,更多的装载之后走官道从西门入城,毕竟装载马车比徒步负重攀崖轻松多了。 今(日ri)镇南门大开,“尸魂丹”重出江湖,此事过于重大,未免意外,那位白龙帮帮众并不被(允yun)许进入城中,就地羁押。 顺着镇南门,狭小的山道蜿蜒而下,就是白龙帮隐匿的湖边荒村,而那幸存的白龙帮帮众有酒有(肉rou),也不再藏私,把最近他所知的(情qing)况一一交代,镇南门开启,是方便隐大、隐五诸人回城汇报。 受辱的女学生家庭(情qing)况也探查出来了,并没有新奇的线索,一番探查,那女生不过是与一个富家公子私会,结果撞上歹人来袭,被四散躲避的同学撞见,那富家公子拿了衣物趁乱跑了,她一个姑娘家衣不遮体,被人指点,也只好将错就错把那罪责甩到白龙帮帮众(身shēn)上。 一条线索断了。 宴谵得到隐组的汇报后,吁出口气,在寒冷的天气中化成一团白雾,他站在南芸台之上,眺望远处的虞庙,宴湖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些案件看似毫无关联,但他隐隐觉得目标是针对着不久之后的宴湖冬(日ri)祭。 宴湖夫人也跟着再次登上了芸台,明白自己官人面临的压力。 “官人在想什么?” 宴谵望了望,夫人穿着棉衣,带着棉帽,外面再披一件素色的斗篷遮风,很普通的装扮,好奇的问道:“夫人打算出城?” 这是一(套tào)寻常人家的装扮,宴湖夫人上前 一步:“现在局势这么乱,妾(身shēn)也坐不住,思来想去,妾(身shēn)打算到虞庙祈福几(日ri)。” 祈福?还几(日ri)?宴谵恍然道:“夫人也觉得这些事(情qing)的背后是冬(日ri)祭?” 原来宴湖夫人祈福是真,住几(日ri)也是真,可主要还是驻留虞庙,避免有人对冬(日ri)祭的破坏。 相通这点,宴谵瞪大眼睛,有些感动,握住夫人的手:“真凉,天气这么冷,你(身shēn)子又不好,不如为夫去虞庙祈福吧。” 见宴谵的模样,宴湖夫人心中一暖,回道:“祈福之事,何须你一个男子去,还住上数(日ri),你当底下人的看不出来嘛?”声音细细的,很悦耳动听。 男子自然亦可祈福,不过一般来说,男子祈福、祭祀,一般都是大典,也有沐浴斋戒的说法,但平常祈福,就住下来,少之又少,更何况不(日ri)宴湖冬(日ri)大祭就要举行,现在城主宴谵就住进虞庙,显然并不合适。 甚至会给人以局势失控的说词。 不管是什么由头,宴谵夫妇二人一个坐镇中枢,一个盯着虞庙冬(日ri)祭,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qing)了。 宴谵有些不忍,吃吃的说道:“夫人这一走,城衙那帮人估计又要说三道四了。” 宴谵夫妇在宴湖奉行中庸之道,行事中规中矩,相较之下,宴谵的手腕更加激进一些,若不是宴湖夫人劝着,他的改革政策会大有不同。 变革总是有阻力,就是城衙各部,大部分都是他的亲戚,虽说他有心改革,跟江南鹿颂走的更亲近一些,但那些旧部亲眷矛盾就会更加凸显。 平心而论,宴谵是一些政策的主导,最后背锅的往往是从江南来的宴湖夫人,这让宴谵好生为难,自己想把一些江南好的政策推广开,但又不愿自己夫人饱受他人背地里的指责。 还好宴湖夫人跟自己一向相敬如宾,也从不解释,甚至还帮着从中平衡各方,出出主意,这份(情qing)意,宴谵很有些无以回报的挫折感。 今天除夕!祝大家团团圆圆,阖家欢乐!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4章 宴湖协律郎 http://.biquxs.info/

宴湖夫人笑的劝解道:“官人不是想借着埋尸案一举整顿城衙的?” “你不是不同意嘛?”宴谵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昨天埋尸案现场,草草统计了一番,除了叶公子,封家二公子以及峄西晏家报了失踪的一个公子,看那情形都是一些年轻才俊。 宴谵既心痛宴湖城损失诸多青年才俊,又恼怒这城衙人浮于事,办事不利,简直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犯事,而且还是多起,数年,尤其宴谵记得,当年这些失踪案曾经开过例会,均认为匪寇作案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城中豪强所为,结果城衙愣是几年一无所获。 宴谵深深清楚,城衙机构臃肿、政令不行、以权谋私、违法乱纪尤其是漠视百姓实际诉求的情形十分严重,这次埋尸案,正好是个契机,从城衙中执法部门开始动手,而非简单的权力剥离。 起初宴湖夫人却不认可,关于报案人,丁掌旗语焉不详,当下宴湖城里暗潮涌动,情况非常复杂,就算她相信丁掌旗的忠心,但也难免担心丁掌旗中了歹人的局,看似破了一件大案,实际上在此事上分走太多精力。 尤其当宴谵说出想趁机将推官晏成停职,派亲信接管城衙治安、档案等部,宴湖夫人更是不许,只觉得当下时局一下大动干戈,实在令人担心中了他人圈套。 宴湖夫人也知道,城衙之中任用私人、裙带升官现象极为严重,各种外编人员众多,这些人任职之后,事不干,却常骚扰百姓,盘剥加码,可冬日祭将至,此时整顿城衙、揪出蛀虫,就有些操之过急,时机不对之嫌。 所以,她本是不同意的,只是一夜之后,隐组汇报上来的信息,虽不能证明什么,但数条信息都说明昨日池仇与丁掌旗见过,见过之后,丁掌旗才带病入城,盘查三角院。 期间池仇还协助李远等人抓捕了百顺帮潜藏在城内的据点。 宴湖夫人想到这里说到:“曹家埋尸案,骤然爆出,丁掌旗的消息来源虽未明言,妾身探查了一下,估摸着应该是那个池仇。妾身虽不信此人忠于宴湖,可仔细想来此人也有些意思,不是大忠就是大奸,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不错,池仇这人来宴湖不过数日,流于市井之间,妾身详细问过菟儿了,他在吴记面馆与曹氏交恶完全是曹氏嚣张跋扈所致,并非池仇主动挑事,而今日稽查百顺帮也是丁飞烟等人的功劳,他只是在旁协助,妾身想或许是他在坊间听到什么传闻,才悄然得知曹家大院的埋尸案。” “先往好里想,若是如此,此人倒是宴湖的一员福将,所到之处,所办之事,仔细想来对宴湖并无恶意,还解决不少沉珂旧案。我们趁机整顿城衙并无不可, 毕竟冬日祭在即,若是放任城衙这般碌碌无为,也未必是好事,官人对接手城衙早有谋划,此时动手,名正言顺,也算不上无准备之仗,只是仓促一些罢了。” “再往坏里想,若他真是细作的话,那他所布之局甚大,背后势力颇强,也绝非泛泛之辈,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既整治城衙,又找个理由把池仇此人禁锢起来,把主动权抓在手中。” 宴谵耐心地待宴湖夫人分析完,才问道:“夫人前日曾说,让池仇去办沛城的案子,后来不是改了主意嘛?” 你觉得咱家这些政策可行么?” 宴湖夫人笑眯眯地说道:“是,原本是想让他去沛城,昨日见了他,有些变数,故而未提此事。” 宴谵好奇的问道:“那夫人打算如何禁锢他?派人将他捉住?” 宴湖夫人摇摇头,笑道:“那不用,若是此人真的是细作,那就先物尽其用,他既然提出会做花露水的工坊,那就让他去鱼台。” “鱼台?”宴谵扶着宴湖夫人:“夫人,这里冷,我们回暖阁再说。” 宴湖夫人微微偏头,看了身边的宴谵一眼,轻笑一声,道:“多谢官人体恤。” 宴湖夫人很美丽,带着江南烟雨般的婉约、妩媚,只是弱柳扶风,身子不比以往。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谈,这鱼台是宴湖城与沛城之间的一个小城,虽说这宴湖城本就是宴家的领地,但随着宴湖势力扩张,如同一国,这宴谵也就没有啥私产之说了。 这鱼台一带临湖皆是滩涂草地,这些年城衙办事不利,对流民安置又不上心,效率极低,宴谵夫妇只好绕开城衙安排流民到鱼台一带开垦种田,将它作为流民安置点一直在经营,说的通俗点就是宴谵夫妇的“私庄”,庄中都是两人亲信、家将。 宴湖夫人打的一手“精妙算盘”,这池仇不是谈及番茄、辣椒嘛,干脆将他调入鱼台私庄里,若是他不肯去,必然有鬼,若是他肯去,将他在那里圈住,既办事,又断了他与外界联系。 可怜池仇此时还在享受周容的妙嘴,堪称人生巅峰,却不知不觉就被人“流放”了。 到了东暖阁,宴谵夫妇进了阁中,相关的一系列对池仇的“照顾”之策也都商量的七七八八了。 宴谵对夫人的提议,简直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只是这调令该如何办,颇为头疼。 池仇此时不过是个记名的流民,私庄都是跟随夫妇二人多年的老人,把他当个农夫调派过去,不符合宴湖夫人的初衷,但若是突然空降一个“领导”,似乎也没有啥意义,毕竟宴谵夫妇都是做实事之人,也非常清楚这名正言顺的重要。 “不如还是以协律郎的名义派过去,李庄也在鱼台。”宴湖夫 人提议道。 这协律郎是个古官名,汉代称协律都尉,武帝以李延年善新声,为之置此官。晋改称协律校尉。北魏以后各朝设有协律郎,掌管音律,属太常寺。唐为正八品上,明为正八品。清在乐部设协律郎,后废。 太常寺协律郎向来是个虚职,类似于某世的名誉称号,靖康之变之前的古宋时期,这个职位用来掌管宗庙音律,一般都授予一些宗族子弟,只是个八品小官,却足够清贵,最初习俗是给宗室子弟封龙图阁文士的雅号,但后来发现很多宗族子弟连首诗都背不下来,只好作罢。 想着这些人好歹会哼哼小曲,于是普遍封协律郎。 五岳大陆的官制极为混乱,既有华夏新派官位,又有文化复兴后一些古代官制,但随着岩煌一系的索金、索尔以及满部、清部进入中原,官制大乱,赵太宰北伐之后,施律法于天下,“律”这个词逐渐从百姓心目中的“音律”变成了“律政”。 故而协律郎成了一个“法制律法范围”内的词汇,按照字面的意思就是“协助律法”,说简单点就是法律顾问。 “封郎不妥吧!”宴谵说道。 这个“郎”,在池仇心目中就是一个虚词,但在河间却有不同,这岩煌一系和华夏一系,在爵位之上,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勋爵之称,数百年来即便也有选侯、彻侯、列侯、县侯、亭侯等等五花八门的区别。 但是作为各诸侯悉心培育一些年轻人,这个阶层的称呼,岩煌和华夏颇为不同,一般倾向华夏系的中意“士郎”,而岩煌系更喜欢“骑士”。这些人并不拥有封地特权,往往都是民间一些有才能的年轻人和宗族子弟。 在河间,诸侯往往爵位也就子爵、男爵,甚至一些没有正儿八经的“册封爵位”,所以对于爵位之下的“士郎”这个阶层分的很细。 比如宴湖城中文士、秀士、学士、军士都是属于各行业的骄楚,都是平民中的优者。 但“郎”这个词,却带有“郎官”的意思,颇有点执法者的意味。 以协律郎来做个计较,若是某人被称之为“协律”,就是民间的法律顾问,若是被称之为“协律郎”,就是官家的法律指导,拥有纠错的权力,虽未必拥有执法权,但拥有指导权,这个指导权你若不尊重,就有可能摊上事。 大年初一,宏乐给大家拜年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5章 宴湖的郎 http://.biquxs.info/

“如何不妥?”宴湖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官人。 这要是给池仇封了“郎”,就等于将他纳入了宴湖官僚系统的最低一层,哪怕就是“顾问”,放到民间那也是高高在上呀,但凡封“郎官”者,皆是考取宴湖科举之人,起码得通过考试遴选,成为“士”之后,才有机会“封郎”。 宴谵想到这里,摇摇头道:“他才来宴湖几天,若是封他做郎,只怕那些学士、秀士们不肯呀,这种事急不得。” “有什么关系,从来也没有规定封郎必须先过科考。”宴湖夫人不以为意,毕竟从外地牵来的有识之士不少,有些人来的时候,年轻,重新参加宴湖科考无所谓,但是一些有了名望的文人志士,或者是老学究,总是不屑于重考。 这诸侯藩镇林立,就好像驾照一样,你出了“国”就要重考,取得该国的驾照方能开车上路一般,宴湖也有自己的科举制度。 “可他还年轻。”若是文豪、外地达官,宴谵若想聘用,倒是不用“逼着”人家重新跟小辈统考,但池仇一没名,二没气,骤然封个“郎”,怕士林学子不服。 宴湖夫人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妾身打算让菟儿也去鱼台。” “额!此话怎讲?” “其一,鱼台那边,风闻一些人不思好生办事,对流民吃、喝、卡、拿、要,此事尚需仔细,莫要寒了流民的心,到时候罪过都成了我们夫妇的,好处都让那些下人赚去。” “那派个隐卫去核查即可,何必让菟儿去?”宴谵话一出口,一呆,说道:“你打算让池仇去办这事?” 宴湖夫人笑道:“何必让他办,主要还是让菟儿经历一下。” 宴谵忍不住讶然而道:“你是打算让池仇做这个恶人?” 宴湖夫人瞧宴谵发怔,忍不住“噗哧”一笑:“也谈不上恶人,这个协律郎乃是出自暖阁,算不得正式的郎官,办的差,明面上也是私庄的私事,外人何必去嚼这个舌头,妾身看池仇此人颇有城府,亦有心机,不如让他协助菟儿去办,不管好坏,对咱们菟儿都是一个历练,而且……” “而且什么?”宴谵有时候真跟不上夫人的思维,心中有些不爽。 “而且妾身打算答应葳澜的和亲之议,把菟儿支走。” “什么?”上次两夫妇相商小县主出嫁之事,宴谵已经默认了这个举措,其实心中尚有不甘,自己的闺女嫁给尔朱荏那种人,如何使得。 尤其那日之后,宴湖多事,里面有些葳澜幕后黑手的影子,宴谵吃不准尔朱家的路数,心中也更加厌恶葳澜和亲之事,本想与夫人再说道说道,劝她改变主意,此时宴湖夫人突然要将此事宣告出去,顿时着急不已。 “官人莫急,妾 身晓得这几日的事情,少不得是葳澜在幕后使坏,但仔细想想,他们如此这般为了啥?” “为了啥?” “无非两样。” “哪两样!”宴谵靠在书桌边上,粗声粗气地说道,那意思很明显: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就不同意。 宴湖夫人纤腰一扭,故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宴谵,才缓缓说道:“现在葳澜实力有限,冬日祭之后,官人也将成为君侯,只怕这消息尔朱苒苒已经知道了,他们现在如此做派,实为不智之举,要么是逼迫我们答应和亲,一旦官人接受鹿颂的封爵,成为君侯,与葳澜平起平坐,他们能够有所依仗。要么是接着这个幌子在祸乱宴湖,破坏封爵大典,不外乎就这两点。” “夫人能够想到此处,我们不应他们就是了,何必节外生枝,以后还要看葳澜眼色。”宴谵听宴湖夫人说的细致,知道她已经思虑极多,品了品茶,将杯子搁在书桌之上。 “官人别忘了,这议亲,议亲,还有一个议字,尔朱荏为何滞留宴湖,除了等我们的是否同意的消息,还有就是今日宴湖新台开业,以尔朱荏这种人的肯定要去参与,说不定还会有些使坏。” “这有什么关联?”宴谵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没什么关联。”宴湖夫人脸色平静,淡淡说道:“妾身打算答应葳澜的议亲的要求,按照河间习俗,这门亲少说得议上半年,而且不会跟尔朱荏议,葳澜必定得派其他人来,这样一来尔朱小爵爷按理是要离开宴湖,回去与他家姐商议的。” “他也可能不走。” “他会走,因为今晚宴湖新台开业,妾身私下做主,给他安排了一些花样的节目。”宴湖夫人乌溜溜一双俊眼,粉面桃腮,若不是与她成婚十余载,宴谵只当她才是妙龄女郎。 “什么节目?”宴谵笑道,既然是新台,想必也是一些香艳的节目,若是尔朱荏在今晚出了丑,出了错,别说现在只是议亲,就算是订亲了,宴湖悔婚也是轻而易举的。 “保密!” 宴谵也颇有童心的摇了摇宴湖夫人的衣袖:“就说说嘛!” 夫妇俩闹了点闺趣,话头还是转移到小县主身上,宴谵相信,对于这个婚事,他夫人也是不同意的,必定会留有后手。 “菟儿去鱼台,除了查办私庄的事情,另外就是怕她跟你闹?”宴谵总算聪明了一回。 “妾身一个做娘亲的,给女儿安排婚事,议一议亲,还怕她闹不成。”宴湖夫人抛了一个媚眼,自己也站累了,坐在椅子之上:“其二就是查一下李庄,这李过既然托菟儿查两年前的失火案,不管怎样,宴菟儿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总得查一查,现在既然不好从沛城查起,不如先给她机会 查一下李庄,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呢,等冬日祭之后,沛城失火案少不得得让隐组去人办理。” 当年沛城领主被剥夺了实权,分给他们的领地就在鱼台周边,这些年来聚居成村,称之为李庄,与小县主和池仇将去的私庄并不远。 既然不能查晏淬,先去摸一摸李庄那边,也是可以的,李过是原告,小县主以邻庄管事的身份去李庄拜访李过,也不会让人起疑。 宴谵摸了摸下巴,以宴菟儿的个性,就算宴谵夫妇明令禁止她再查此案,她也会借机去李庄再问问李过此事,知女莫若母,宴湖夫人真是把事情算的死死的。 宴谵心生感慨,幸好这是他夫人,真不晓得若是敌手,只怕自己一败涂地了。 “那这样就如夫人所愿,先封这池仇为协律郎,让他督办新庄来年屯垦之事,至于其他的就让菟儿去把控吧。”宴谵不得不承认他夫人的计划,不一定完美,但肯定很有执行的必要:“不过菟儿身边必须有人,隐七和隐九……” “让飞烟去。”宴湖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飞烟?”夫人选择飞烟,宴谵并不奇怪,丁飞烟本来就与宴菟儿熟稔,她去很合适,他只是意外夫人的决绝:“这埋尸案中有她以前认识的那位公子吧,她此时心境只怕不妥吧。” “怎么?怜香惜玉了?” “咳咳”宴谵猝不及防:“夫人说笑了。” “这是你女儿的意思,埋尸案简单,曹氏欲壑难填,曹坤草菅人命,飞烟留在城中,徒增忧伤,你女儿让她出去散散心。” “等等,敢情说了这么多,你都跟菟儿商议好了,才通知为夫的?” 宴湖夫人莞尔一笑:“怎么?不服气?” 宴谵白了一眼,若是他有胡子,必然倒翘不已。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6章 效妁怀孕(一) http://.biquxs.info/

冬月初五,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ri)子,池仇说什么都没想到这一天漫长的有些不像话。 一大早就被周容勾缠了一把,虽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那份酸爽,还是令人久久回味。 与池仇和周容精神焕发不同,齐效妁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大眼睛略微红肿着,一头秀长的青丝也无暇梳理,随意打了一个发髻,显得有些散乱不堪,脸上更是有着让人心疼的憔悴。 那份眼神里冒着火,也带着气,更多的是幽怨,看的出来,池仇和周容在这里住,给人家主人家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这让早餐的时候,氛围有些诡异。 周容借助在齐效妁的院子里,自然的勤快一点,早上都是周容负责开灶,可今个周容“有事”耽搁了,齐效妁就自己烧水准备下点面条。 等池仇、周容出来的时候,水才烧开,大家就就着那锅(热rè)汤,煮了三碗面,由于时间仓促,周容只得将昨天的一些剩鱼、剩菜(热rè)了下,做了点汤底。 三人坐在小桌上,显得有点拥挤,方才周容他们在做什么,齐效妁哪有不知道的,事实上,五岳大陆再开放,池仇和周容又不是夫妇,在人家院子同居一室,还是蛮犯忌讳的。 齐效妁耷拉着脸,让池仇感觉很不自在,如果不说话的话,也太沉闷了。 “齐姐,我们在在这里叨扰你了,现在我正在外面找房子,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除了材哥答应帮忙去购买陈家庄园外,池仇还能借一下李远那个外宅,只不过既然材哥开了口,不如多等几(日ri),免得迁来搬去的麻烦。 “你要买房子?为何不让我当你当你的牙人?”齐效妁狠狠的剐了他一眼,然后做起了生意:“三角坪有家想卖,便宜,在城北,那里有一处老宅子,虽然老了点,不过价钱应该还能谈一谈。” “额!”池仇一时转不过弯来,实在不晓得该说啥了。 不用池仇开口,周容先问道:“齐姐,你不是说要卖这院子嘛?” 齐效妁露出个很古怪的表(情qing),看着周容:“你想买?” “额!”周容被她呛住了:“没有,没有。” 齐效妁直直的看着她,还没有开口问,周容自己解释了起来:“我以为你打算离开宴湖,可你这状态,不像呀。” “怎么?就算离开宴湖,也不代表有钱不赚呀,更何况最近三角坪出了这么多事,哪里的房子肯定卖的人多,价一时半会卖不起来,我也舍不得降价。”齐效妁不舍的环顾这个宅院,想起当初为了盘下它,花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辛酸。 “既然舍不得,为啥要卖呢?”池仇劝道:“那张百顺的老巢已经被李远端了 ,况且你不是也去看了嘛?欺负你的人被飞烟刺死了。” “你?”齐效妁轻叹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些人嘛?” “难道不是?” “如果是为了那些人,我又何必搬家!” “那是为了什么?”池仇想了想,无论古今,卖房卖地都是大事,绝对不会一有不顺就冒出来这个念头,有了房子就有有了家,正常人遇到坏人、挫折,都会想着先去家里躲一躲,而不是把房子卖了跑路。 “没,没什么!”齐效妁含糊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啦?齐姐,有什么你不好说吗?”周容赶紧追问了一句,说完又有些犹豫,毕竟她最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shēn)难保,这些年在许家,已经把她少女事(情qing)一些骄傲的个(性xing)抹灭的差不多了。 齐效妁摇摇头,一声叹息:“算了,就算你们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 “出什么事了?”池仇并不是个(爱ài)揽事的(性xing)子,可是看她拿筷子的手有点颤抖,而且以齐效妁的(性xing)格脾气,一副工作狂的样子,能够难为她的事(情qing),只怕并不简单。 池仇自信现在还认识几个宴湖官场的几个人,只要不是杀人越货,作(奸jiān)犯科,多少能够找人从中协调一下,不过齐效妁也认识小县主,到底是什么难题,就不好说了。 “你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齐效妁摇头拒绝。 看在自己和周容经常打扰人家的份上,池仇也真诚的说道:“说说看,就算我们帮不上,说不定认识可以帮忙的,除了生小孩。” 周容在桌子底下揪了池仇一下,这种话能乱说嘛? 齐效妁咬着嘴唇,一张脸气的通红,本来透明般的耳朵也变得粉里透红。 “不会吧,你真的怀了小孩?” 周容当下脸色一变,这齐效妁一向好好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事? 齐效妁使劲揪了揪头发,痛苦的说:“是……我是有了……” “黑瞎子的?”池仇放下手中的碗筷,摇头说道:“不对呀,当时他并没有欺负到你,我是拿捏时间进去的。” “什么黑瞎子?”周容不清楚那晚的事(情qing),狐疑的看着池仇。 见池仇给了她一个“别多事”的眼神,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不是那次!”齐效妁想起那天夜里的遭遇,有些后怕。 池仇算了算时间,肯定不会是那次,齐效妁是大夫,又怀过小孩,自然清楚一些事(情qing),他倒是有点不敢相信:“难不成以前他还找过你?” 想想昨天齐效妁见到黑瞎子那慌张的样子,池仇有理由这么想。 “不是他。”齐效妁很无力,苦叹了一声:“你 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浸猪笼?” “齐姐……别这么想,这种事(情qing),又不是女人一个人能完成的,是不是那个男的不肯负责?”池仇不好评价什么,显然齐效妁找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始乱终弃,或者说是有家室,才让她这么纠结。 这种事(情qing),池仇听说了很多,却没有什么处理的经验,不过还是得知道对方是谁,才有想办法的可能。 “你放心,我和周容不会讲出去的,你就把事(情qing)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吧,能不能解决,怎么解决,就算是吃药打胎,找那个男人要说法,总归有个目标才行。” 这么大的事(情qing),单(身shēn)母亲!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母(爱ài)伟大就能说得过去的。 男人该担责担责。 齐效妁强打精神,手指颤栗:“是……是……我不想让他名声蒙尘,可我又想把孩子生下来。” “这怎么行?”周容惊叫一声。 池仇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示意她安静。 周容的脾(性xing)看起来很独立,不过池仇也明白,她只能是小家碧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她内心深处难以摆脱的执念,这些年她的所做所为,无不印证这点。 她不敢违背父亲给她定下的婚约,不远千里去寻夫,在许家那般受气,也未曾想过主动逃离,而是逆来顺受的接受。 若说她有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其实周容是有的,但是她并没离开的勇气。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37章 效妁怀孕(二) http://.biquxs.info/

当然周容也是重情义的人,她跟许家妻妾相处很好,她就会把她们的小孩当作自己的养,为了一口吃的,甚至到了出卖自己的地步,说白了有点“愚”。 池仇相信若不是许家母子将她和许轻儿卖了,她也未必会真正脱离那个家。 而她一旦脱离那个家,她就想法设法的与池仇亲近,这并不是她“人尽可夫”,只能说她内心无法想象离开男人的生活,她需要一把伞,告诉她该在哪里生活,哪里睡觉,哪里种地。哪怕那个这伞是破伞、烂伞。更新最快手机端:: 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x8?会员好吗!!! 注?册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x8?b?ok3030753 ??x?1z?bo?k3030753 ?推?荐大神:龙王殿萧阳---萧阳叶云舒 主角:萧阳叶云舒 ?第1章废婿? “天佑我叶家,基业长青,子嗣不凡,子孙后辈皆是人中龙凤。” 叶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一脸欣慰的看着叶家子嗣。 今日是叶家掌舵人刘凤至的六十大寿,自从叶家老爷子重病后,叶家老太太便掌控大权,大事务,全都由她决定。 今天来贺寿的,也都是银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在这时,一道长喝响了起来。 “叶家叶谭明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献玉海一座!” “乾元董事长王福山恭祝老太君长命百岁,送珠宝玉雕一对!” “丰海集团总经理恭祝老太君福寿安康,送镶金匾额一扇!” 来往宾客,看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礼物,也都心生羡慕,恐怕这次礼品加起来,总价值会过五百万了吧。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却让在场宾客有些愣怔,甚至无语。 “叶家女婿萧阳,恭祝老太君千秋万代,送生锈铜壶一只!” 此话一出,来往的宾客都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鄙视的笑声。 “这个萧阳就是三年前入赘叶家的那个混子吗?” “就是他,也不知道叶老太爷怎么想的,叶云舒的父亲虽说平庸了一些,可叶云舒也算是叶家千金,却把她许配给了一个无名无姓之辈。” “老太君三年来,从未让他踏入叶家半步,足以证明对其不满,今日是老太君大寿,却送一只破铜烂铁,真是贻笑大方啊。” 叶云舒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材,远山黛眉,天生长了一张高级的脸蛋。 可此时,那张脸蛋上却布满了阴霾。 她拉着杵在一旁的萧阳来到了角落里。 “老云舒,你怎么了?”萧阳不解的问道。 叶云舒气愤的说道:“还问我怎么了,我给你五万块买的礼物呢?” 萧阳无辜的指了指放在大红桌子上的铜壶,“喏,那就是啊。” “五万块,你竟然买了一只破铜烂铁,今天可是奶奶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这话,叶云舒充满了委屈,三年了,这个废物无所事事,呆在家中当一个家庭煮夫,饭菜烧的倒是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男人,是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成就无上的功名利禄的,这才叫男人。 可再反观萧阳,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又气又恨。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五万块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买一件体面一点的礼品了,可他却买了个破铜烂铁,丢人丢到了奶奶的寿宴上。 果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萧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若不是顾及叶家的名声,她说不定早就跟这个窝囊废离婚了。 “云舒,别看这件铜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却是汉朝流传下来的一件铜器,价值起码五千万。” “呦,五千万?不会是从古玩街淘来的吧。”就在这时,叶谭明一脸戏谑的笑意走了过来。 叶谭明是老太君最得宠的孙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日后的叶家便是叶谭明掌权。 他本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向来自视甚高,尤其看不起二伯家这一脉,因为二伯不得宠,早早出去自创家业去了,也只有每逢重大节日才允许到叶家一趟。 萧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实说道:“的确是从古玩街买回来的。” 此话一出,惹得在座宾客哄然大笑。 “大家谁不知道,古玩一条街卖的八九成是假货,你买个假货也就罢了,起码挑一件像样的吧,你再看看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 叶谭明来到他那一座半人多高的玉海面前,得意之色不言自明。 的确,跟他的礼物比起来,萧阳的礼物不值一提。 这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过来,一众亲戚宾客站起,态度恭敬。 “奶奶,萧阳不懂事,您不要怪他,等我回去,再给您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更新最快电脑端:????? 叶云舒几步上前,先给老太君赔了一个礼,虽说她跟萧阳有名无实,可终究是名义上的丈夫,在亲戚面前,还是要护一下的。新八一首发 老太君看了看那柄铜壶,露出一股厌恶的神色,从鼻孔里淡淡的哼了一声。 “算了,你们家也没多少钱,还是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孙儿,寿宴要开始了,扶我过去。” 叶谭明答应了一声,连忙搀扶着老太君,还不忘记回头给叶云舒一个得意的眼神。 叶云舒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唇,本想通过这一次的寿宴,给老太君留一个好印象,看来全都泡汤了。 她刚要跟过去,只听老太君不咸不淡的的说道:“主桌坐满了,你们就不必上去了。” 叶云舒脚步一顿,一股耻辱之感萦绕心中。 堂堂叶家千金,却要跟堂下客坐在一起,感受到无数道好奇的眼神投来,叶云舒恨不得抬脚就走。 再看看台上主桌,聚光灯下,言笑宴宴,这种差别对待,可见老太君对于自己这一脉,是多么的不待见了。 父亲无用也就罢了,可终究是叶家人,但偏偏又有一个上门女婿更是废物,在老太君看来,叶云舒这一脉,彻底无可救药了。 “云舒,很羡慕吗?”萧阳笑眯眯的问道。 叶云舒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羡慕有用吗,那是主位,只有老太君才能坐,我又算的了什么?” “爷爷重病之后,我们全家就搬了出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讨好老太君,让叶家分配一些资源过来,可现在呢?” “算了,跟你说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懂。” 叶云舒说着说着,委屈得掉下了眼泪。 萧阳一怔,我不懂? 男儿有志,鸿鹄摇天。 他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参与叶家的事,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萧阳,堂堂世界第一神秘组织龙王殿的的创始人,人称龙王,座下四大炽天使,十二大六翼天使,掌管着世界半数的权势跟财富。 可以说,萧阳一句话,别说叶家,就算是整座银州各大家族,都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不懂? 他上门女婿做了三年,只想完成当年的夙愿。 可如今已把叶云舒当成自己的妻子。 只是每次叶云舒从叶家回来,都会面带欢笑,萧阳本以为在叶家,叶云舒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才对。 但是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想到这里,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云舒,如果你喜欢,我便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第338章 路遇李远 http://.biquxs.info/

三人又略说了会话,池仇就去金香园那里取马。 将马厩的“马牌”丢给伙计,那伙计看了一下马牌的编号,就将池仇的“小灰”牵过来。 这种共用的马厩,可以有效解决中等家庭饲养马匹的问题。 池仇还未走出半岛的范围,就有人拦住他,让他去内城候宣。 来人一身差服,池仇问有何事,那信差也说不知,人在屋檐下,池仇只得先到了内城一层大厅等候,不多久就有隐九带着宴湖夫人的手诏,交给他,展开一看,居然是任命他为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x8?会员好吗!!! 注?册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x8?b?ok3030753 ??x?1z?bo?k3030753 ?推?荐大神:龙王殿萧阳---萧阳叶云舒 主角:萧阳叶云舒 ?第1章废婿? “天佑我叶家,基业长青,子嗣不凡,子孙后辈皆是人中龙凤。” 叶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一脸欣慰的看着叶家子嗣。 今日是叶家掌舵人刘凤至的六十大寿,自从叶家老爷子重病后,叶家老太太便掌控大权,大事务,全都由她决定。 今天来贺寿的,也都是银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在这时,一道长喝响了起来。 “叶家叶谭明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献玉海一座!” “乾元董事长王福山恭祝老太君长命百岁,送珠宝玉雕一对!” “丰海集团总经理恭祝老太君福寿安康,送镶金匾额一扇!” 来往宾客,看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礼物,也都心生羡慕,恐怕这次礼品加起来,总价值会过五百万了吧。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却让在场宾客有些愣怔,甚至无语。 “叶家女婿萧阳,恭祝老太君千秋万代,送生锈铜壶一只!” 此话一出,来往的宾客都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鄙视的笑声。 “这个萧阳就是三年前入赘叶家的那个混子吗?” “就是他,也不知道叶老太爷怎么想的,叶云舒的父亲虽说平庸了一些,可叶云舒也算是叶家千金,却把她许配给了一个无名无姓之辈。” “老太君三年来,从未让他踏入叶家半步,足以证明对其不满,今日是老太君大寿,却送一只破铜烂铁,真是贻笑大方啊。” 叶云舒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材,远山黛眉,天生长了一张高级的脸蛋。 可此时,那张脸蛋上却布满了阴霾。 她拉着杵在一旁的萧阳来到了角落里。 “老云舒,你怎么了?”萧阳不解的问道。 叶云舒气愤的说道:“还问我怎么了,我给你五万块买的礼物呢?” 萧阳无辜的指了指放在大红桌子上的铜壶,“喏,那就是啊。” “五万块,你竟然买了一只破铜烂铁,今天可是奶奶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这话,叶云舒充满了委屈,三年了,这个废物无所事事,呆在家中当一个家庭煮夫,饭菜烧的倒是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男人,是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成就无上的功名利禄的,这才叫男人。 可再反观萧阳,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又气又恨。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五万块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买一件体面一点的礼品了,可他却买了个破铜烂铁,丢人丢到了奶奶的寿宴上。 果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萧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若不是顾及叶家的名声,她说不定早就跟这个窝囊废离婚了。 “云舒,别看这件铜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却是汉朝流传下来的一件铜器,价值起码五千万。” “呦,五千万?不会是从古玩街淘来的吧。”就在这时,叶谭明一脸戏谑的笑意走了过来。 叶谭明是老太君最得宠的孙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日后的叶家便是叶谭明掌权。 他本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向来自视甚高,尤其看不起二伯家这一脉,因为二伯不得宠,早早出去自创家业去了,也只有每逢重大节日才允许到叶家一趟。 萧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实说道:“的确是从古玩街买回来的。” 此话一出,惹得在座宾客哄然大笑。 “大家谁不知道,古玩一条街卖的八九成是假货,你买个假货也就罢了,起码挑一件像样的吧,你再看看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新八一首发 叶谭明来到他那一座半人多高的玉海面前,得意之色不言自明。 的确,跟他的礼物比起来,萧阳的礼物不值一提。 这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过来,一众亲戚宾客站起,态度恭敬。 “奶奶,萧阳不懂事,您不要怪他,等我回去,再给您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更新最快电脑端:????? 叶云舒几步上前,先给老太君赔了一个礼,虽说她跟萧阳有名无实,可终究是名义上的丈夫,在亲戚面前,还是要护一下的。新八一首发 老太君看了看那柄铜壶,露出一股厌恶的神色,从鼻孔里淡淡的哼了一声。 “算了,你们家也没多少钱,还是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孙儿,寿宴要开始了,扶我过去。”新八一首发 叶谭明答应了一声,连忙搀扶着老太君,还不忘记回头给叶云舒一个得意的眼神。 叶云舒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唇,本想通过这一次的寿宴,给老太君留一个好印象,看来全都泡汤了。 她刚要跟过去,只听老太君不咸不淡的的说道:“主桌坐满了,你们就不必上去了。” 叶云舒脚步一顿,一股耻辱之感萦绕心中。 堂堂叶家千金,却要跟堂下客坐在一起,感受到无数道好奇的眼神投来,叶云舒恨不得抬脚就走。 再看看台上主桌,聚光灯下,言笑宴宴,这种差别对待,可见老太君对于自己这一脉,是多么的不待见了。 父亲无用也就罢了,可终究是叶家人,但偏偏又有一个上门女婿更是废物,在老太君看来,叶云舒这一脉,彻底无可救药了。 “云舒,很羡慕吗?”萧阳笑眯眯的问道。 叶云舒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羡慕有用吗,那是主位,只有老太君才能坐,我又算的了什么?” “爷爷重病之后,我们全家就搬了出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讨好老太君,让叶家分配一些资源过来,可现在呢?” “算了,跟你说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懂。” 叶云舒说着说着,委屈得掉下了眼泪。 萧阳一怔,我不懂? 男儿有志,鸿鹄摇天。 他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参与叶家的事,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萧阳,堂堂世界第一神秘组织龙王殿的的创始人,人称龙王,座下四大炽天使,十二大六翼天使,掌管着世界半数的权势跟财富。 可以说,萧阳一句话,别说叶家,就算是整座银州各大家族,都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不懂? 他上门女婿做了三年,只想完成当年的夙愿。 可如今已把叶云舒当成自己的妻子。 只是每次叶云舒从叶家回来,都会面带欢笑,萧阳本以为在叶家,叶云舒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才对。 但是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想到这里,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云舒,如果你喜欢,我便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第339章 又遇老杨 http://.biquxs.info/

刚走几里,又见到一辆马车和骑着高头大马的老杨。 “老杨头,你们这是去哪里?”池仇瞄了瞄马车:“材哥在里面?” 老杨摇摇头,说道:“里面是陈家的两个姑娘,她们已经答应将陈家庄园转卖给材哥,现在我送她们去袁家山道宫。” “袁家山道宫?出家当尼姑呀!”池仇跳下马,这两位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材哥不会欺负人家吧,买了人家的产业,把两个小姑娘丢进道宫,不闻不问了。 若真是这样,池仇还是得出面帮衬一下,欺负弱女非侠义之举。 “你别多想,这不是材哥要结婚了嘛。”老杨压低身子说道:“虞姑觉得放在家里不吉利,去道宫除除煞气。” 这么一说,可以理解。 “那陈家庄园啥时候能住!” “还有些手续要办,怎么,你着急?” 池仇干笑:“也谈不上,既然材哥说了,我也没住过这样的庄子,自然!” “理解!” “若是着急,你倒是可以让苞妹儿先打扫打扫,这前院到底沾过血的。拿水多冲洗冲洗!” “啊,可以吗?” “可以!不信,你可以问问车里两个姑娘。” “也好,不是信不过材哥,这两个姑娘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前没机会,今日,还是当面告个谢。” 小丽,你怎么在这里,啊,对不起,认错人了,不过你和我女朋友很像。” 两个姑娘一大一下,一个十岁上下,一个才四五岁。 大姑娘叫陈芳儿,情绪不佳,只是端庄的回了一个礼,表示也是池仇帮忙报了大仇。 小姑娘叫小红,一身红衣,冷冷淡淡的,那眼神,池仇看的都有些害怕,让他想起很多鬼片。 两人回了礼,也解了池仇困惑。 池仇就去旧镇让苞妹儿带着人去陈家庄园打扫。 想着让艾苞儿帮忙整理房间,却让周容她们住,一时不好开口。 看看天,时间差不多了,想着简奇行当时的话头,就去了太白楼。 约莫晚饭时候,简奇行也就到了。 本以为会比较惊险,可时间上这次见面倒是出奇的顺利。 池仇自然不会表露自己身份,简奇行也只当他是长安来的上官。 原来这商迎客寻简奇行帮手并不是为了沂蒙宝藏之事,这简奇行在江湖中以神行千里,轻功上佳著称。 这一次商迎客就是托他做个跑腿的差事。 今日两人到了山左小镇之后,这商迎客也是偶然得知金煞被俘,才打晕了锦局的差人,劫狱的,事先并没有多少准备。 在河间沂蒙宝藏的事情众说纷纭,也有江湖豪强时常窥视,去往往没啥头绪。 倒是金煞曾在沂蒙山区做了十几年寨主,当年被薛家 兄弟荡平之后,他们山寨的金银珠宝,据说被藏到了山里。 这也是沂蒙宝藏的另外一个小版本。 当年山道那支队伍,由商家老祖带队护送,索金诸侯也有不少献金随队北上,算来算去,也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为了稳妥,商家老祖命当时的毕副队去请峄山兄弟会协助押运。 可那毕副队起了心思,将行踪告诉了江湖豪强。 于是半路被劫,可那商家老祖武功不错,峄山兄弟会又肯用命,于是财宝有一半被掩埋了。 商家老祖受伤被兄弟会的人救走。 姓毕的侍卫回去禀报,添油加醋的说是峄山兄弟会出卖,当时葳澜公爵正在气头上,就派兵围剿了峄山一带的兄弟会。 从此葳澜和兄弟会结下梁子。 商家老祖伤好后得知水路出了大事,自己上司自裁,更不敢回葳澜,于是加入了金盔,开始暗自调查此事来龙去脉。 起先他以为宴、普、薛三家发家,是陷害了邱家老祖,他和他的后代对三家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恩怨交错。 数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三家也并不清楚当年的底细。 毕姓侍卫得逞之后,跟江湖豪强分账,自己分得的银子并不多,很快就挥霍光了。 于是就打起了当时被掩埋的另外一半的金银。 他和他的后代在此后一直在寻找那一半的宝藏。 而事实上那部分宝藏早就被金盔暗夜团取走。 毕家人不知道,其中一个后代就是金银寨的金煞。 又一个偶然机会,商家的人发现,当年毕家才是出卖他们老祖的人,于是又开始了数代交恶。 其实沂蒙山已无当年的财宝,但是真相早已扑朔迷离,商迎客捉拿金煞,就是想问当年被劫走的那一部分财宝。 而事实上,那部分财宝早被毕家先祖和当年劫道的江湖豪客分了。 商迎客哪能问出啥来? 偏偏金煞自己前些年占山为王,抢了不少商队,埋了不少金银,生死危难之际同意把地址告诉商迎客。 金煞就被商迎客带走了。 简奇行的叙述自然不会这般娓娓动听,池仇对当年的宝藏尽管心动,却无心牵扯。 听简奇行诉说完毕,商迎客此次劫走金盔,应该是个临时行动,那么金盔到宴湖城又打算做什么呢?还是没啥头绪。 据简奇行所说,商迎客这次打算让他传递一个消息出去,说白了就是让一个人当个信鸽。 今天刚到宴湖,还没有接到任务。 商迎客临走让他包了一个太白楼的房间,说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他做什么。 离开太白楼,池仇心里烦的很,搞来搞去跟他没有太大关系,现在还成了西亭的一个密探身份,既然有了这层身 份,池仇也打算好好利用一下。 问了简奇行一些宴湖的状况,对宴湖上上下下的人物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了宴湖新台今日开张。 池仇来了兴趣。 虽说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但架不住自己内心一颗躁动的心,还是决定去看看。 有钱捧个钱场,没钱就捧个人场。 看个热闹总行吧。 带着简奇行显然是不合适的。 于是找个由头就告辞了。 一路骑马直奔新台而来。 光听名字便知道那是男人一掷千金的寻欢场所。 在池仇印象中文人雅客,多以混迹青楼,纳名妓为妾为风雅趣事。 五岳大陆却尚武,但是这种古老的生意依然兴盛。 新台原意是新的章台,当年在贾东坡先贤的指点下,五岳大陆的青楼风为之一改,颇通情趣。 池仇在长安曾经去混过,那里的姑娘花活还真是不少。 碍于当年的身份,加上他确实不喜这些事情,故而,也很少留恋青楼。 不过既然是新开业,他很想去凑凑热闹,凡事图个新鲜嘛。 新台作为行业标杆,在五岳各地皆有分号,一个城市能够拥有新台,就好像拥有地铁一样,是一线城市的象征。 宴湖现在并不起眼,却有新台入住,给池仇的感觉就是一个城市某块地皮被万达相中,以后发展态势水涨船高。 其实延州也有新台在筹备。 池仇打心眼里佩服这新台后面老板或者“运营商”眼光的毒辣。 如此混乱的五岳,能够混的这般风生水起,而且居然还是四五百年的老字号,还是青楼这个行当,太意外了。 一路入城,回屋里,让周容帮着收拾了一下衣装。 自己打算去新台,还是得稍微穿的体面一点。 得知小县主找。 换好装就去了金香园。 从小县主那里得知,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微山湖对面的鱼台,若是白天光线好,兴许还能看到。 至于做什么,小县主也说了。 池仇暗暗钦佩她们母女对农事的关注。 自然无不应允。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0章 前往新台 http://.biquxs.info/

两人商量了一番,池仇将马又托付给小燕,打算步行去新台。 “你穿成这样,打算去哪里?” “小生打算去逛下青楼!”池仇唱戏般说道。 “就你?有新台卡嘛?没卡可不让进。” “说不定今天开业没门槛!” “额!不可能,我问过了,很早就开始办理新台卡了,没有一万两,根本办不了。” “那没卡我不能去看下人头呀!”池仇瞥瞥眼,走了。 “无耻的男人!” 宴湖新台。 新台是五岳大陆最负盛名的娱乐场所。 在哪里都是最大的销金窟!来往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权贵富豪。 实行的是会员制,没错,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大陆,居然实行的是会员制,简单说,先交钱作保,才有资格进去消费。 身价低的,没有名望的,你好不好意思,都进不去。 池仇望着灯火通明却不显奢华的宴湖新台心中不由的暗暗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腐败啊!许多地方的百姓都快饿的吃不上饭了,而这里却天天有人一掷千金!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面临的问题。 去新台的路上,露水章台并不是必经之路,它的大门在另外一条街,但是后院有个二层小楼,正好在必经之路旁边。 董娥娘也一改往日深居后院的习惯,站在了后院二楼的窗台嗑着瓜子。 见到池仇,不免招呼道:“哟,池掌柜来捧场了?” 好尴尬呀。 兄弟我打算去新台捧场的。 见池仇那样,董娥娘笑颜如花。 命人开了后门,把池仇拉住。 拖进了后院内。 “娥娘,我这是打算去新台逛逛。”池仇拍开在他身上抓捏的手。 “知道,知道。”董娥娘指着这空无一人的院说道:“一个客都没有,知道你也不是到这里来玩的。” 远处爆竹连响,灯火如龙,这里果然萧条无比。 “既然没人,何不休息一日。” “这怎行,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新台开张,那些人也就图几天新鲜,奴家这里要是关了张,休息了,不是输了个底掉。” 生意场各有忌讳,池仇不懂,但大概能够理解。 “你怎么就厌了苞妹儿了,又去寻个新鲜的?” 池仇笑道:“哎,别乱说,我跟苞妹儿好着呢,不过是去看个新鲜。” “你进的去嘛?人家都是会员制,不拿出个万两的资产证明,门都进不了。” “什么意思?” 董娥娘说道道:“这会员分为三种,说是要要申请会员的商贾先报上自家的身家,比如某处有大宅,某处有店铺,或是作坊,收到申请之后,他们新台还得核实,若是身家超过五千两银子的,便可发放会员牌,往后便可以 凭此进入新台,若是身家超过万两以上,便可以发放会员银牌,可要是身家过了三万两银子,才是金牌。” “你有吗?我看你赎个苞妹儿都费劲,也想去凑热闹?” “不过今天还好,开张前三日,交个五两银子可以入内一观。” “那我五两银子还是给的起的。” “你以为?五两银子只给你在外围的广场转上一圈,一壶茶罢了。” “娥娘知道了?” 娥娘不甘地笑道:“奴家已经让陈海去里面看过了,可惜办不了会员,也就能看些歌舞罢了。” “我也只怕办不了会员,你可别指望我帮你探查什么消息。” “就你鬼精灵,你点子多,说不定有办法,奴家倒是想看看这新台到底何方妖孽。”董娥娘如此对他说,想必也是跟下风,找点对策。 否则一点章法都没有,旁边就是这么个强敌,生存难以为继呀。 池仇点点头,答应帮忙探一探,临走时回头看看,董娥娘已然转成了云淡风轻的眼神,这女人不简单呀。 这一路上就见到许多婆娘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往回走。 当然过去的人更多。 偶尔也能听到。 “你知道嘛,那以前露水章台的台柱子在新台里只不过是个舞娘。”一个书生模样的说道。 “是嘛?”身穿华服的乡绅似乎认识他,正在探听一些消息。 “可不是?我看到了!” “你都没进去怎么看得到?” “哎,你不晓得,他们新台外围都是一圈水,只有通过一座小桥才能进去。” “没围墙?” “对,那一段没围墙,不过有人守着!” “你咋不进去?” “今天听说我以前的高同年死了,没心情!”那书生脸上挤出一点伤心。 “得了吧,我看你是没那五两银子!”一个乡绅说道 “我是真伤心,想当年,高同年跟我一起被称之为育林双草。” “我今天倒是带了一些银两,本想请学长……” “那还说什么,走走走!” “学长方才?” “方才什么?额,本学长是怕你迷路……” 就这样,不久之后,池仇便到了新台大街附近,道路两旁尚有未融的积雪,微山湖附近有风吹来,但是不冷,整条大街都是热火朝天的感觉,舞龙舞狮,灯会杂耍,各个摊贩的火炉中升腾起来的热气。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架势,只怕十里都是新台的地界。 好气派的! “嗯?”池仇有些纳闷,不过十里夸张了点,但是四五里绝对有了。 整个半岛皆被沿途的灯火照亮,只不过往里都是新台后院的地界。 寻常人进不去。 此时的不过是半岛入口的一个超 级广场。 高门大院,全部敞开。 过了里面六道水桥,就能看到一幢里外各四层的青楼,并没有匾额,让人惊奇。 听过往的人说,方才新台邀请诸位才子、贵人给此楼起名。 才子齐响田起了一个名字“六道楼”被选中了。 而大书法家杭天寿已经当场书写。 现在已经有大匠姜五白正在后院制作牌匾,不一会就会挂上。 虽说不认识这些人,不过听上去很犀利的样子。 正如方才行人所说,这新台周边围墙并不多。 这个是一个半岛地狭之处。 先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半弧形的边缘,有三座中式深宅大院的大门,三座大门两边不过十米的围墙,围墙旁边就是一些摊铺。 今日貌似只开了最靠外的一座。 在摊铺后面隔着水,可以看到新台六道楼里的水榭班子的表演,估计方才那人就是这里看的表演。 六道桥之后,有个小广场,普通行人都能走到此处,也就是说,都可以近距离看看六道楼的大门。 但是想进去? 就得给五两银子。 比起那些蜂拥交款的人,池仇居然发现了一张示意图。 这六道楼,是个横着的巨大的单体建筑,外面看貌似是个方形,实际上,里外各三层,算起来有六层,倒也贴切。 里面标注这更多的后院、雅阁,以及道路。 其中最靠近西边的大宅门后面标注的未开发,其实那里才是金香园平常看到的宅门,估计新台负责培训和排舞的区域。 今日既然来了,当然要进去瞧一瞧。 正想着,就听到后方传来:“让开,让开,金老爷来了。” 明亮的花灯灯光下,池仇微微皱起了眉头,人都这么多了,那人居然还让人抬着轿子过桥。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两人一口箱子,居然抬了五口。 真是能装。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1章 六道楼前 http://.biquxs.info/

走到六道楼门口。 总算新台的门房拦住轿子:“入内,请交五两!” “什么,也不看看我们老爷是谁?”当头的小厮嚷道。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才回过神来骂骂咧咧的。 “没看到这么多人嘛?” “就是,抬着轿子就进来了!” “嘘,你不晓得金老爷吧,他可是兖州第一富户,人胖,行走不便。” “不能下地,来这里做什么?” “就是,不晓得他床上能不能竖起来。” “哈哈哈哈!” “把他们给我打出去!”金老爷听到这些闲话,随口一说。 就有几个金家护院模样的人,随手抓出方才嚼舌根的人,冷不丁的就往那水里丢。 “你们干啥呢!哎哟!” 扑通扑通,好几道水声。 “哇,这水这么深?不会把地给挖开了,这是湖水?” “快,快!” 小广场一片混乱。 紧接着来了十多个服装一致的人,将金老爷的队伍团团围住。 又有六人拿着长杆出来,而湖里游荡的小舟也纷纷向这边开来。 我去,这新台架势也不小呀。 “不知金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晓得哪里来了一个中年锦袍男子,上前拱手道。 金老爷坐在轿子上:“辛先生,怎么?不欢迎我?” 显然指着是前面十多个带刀护卫。 “那怎么会?”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说道:“容在下先处理一下。” 说着来到水边对身后的人说道。 “去,看掉下去几个!” “救起之后让后厨准备姜汤。” “一人一套里外的衣服,换洗。” “安排院子,一人一个娇娘伺候着,今夜费用,新台包了。” 我去,老子也要下水。 白送一个娇娘伺候,下去洗几次澡都行呀。 “诸位,叨扰了,这样安排,各位可还满意!” 被打落水的人,都不过是些爱嚼舌头的小混混,这种安排如何不满意? 金老爷脸上皱的跟菊花似的,这脸打的让他很不爽。 “去,给他们一人一百两,别说我金开菊仗势欺人。”金口一开,就连池仇都想下去游个冬泳了。 “是,老爷!” 一百两呀。 要不要这么爽? 新台给衣服、送娇娘,这金老爷还一人给一百两。 尤其是金家护院,当即打开一口箱子。 全是现银,五十两一锭的银锭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可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让人眼睛发亮。 掉下去三个人,可真是赚大发了。 噗通,噗通。 又有两个心思活络的,立马脱了衣服跳下水渠。 “我也掉 下去了!” “救命,我不会水!” 那中年锦袍文士笑道:“这两个无理取闹,捞出来后,丢出去。” 引来众人一阵讪笑。 活该。 处理完这事。 那中年文士对金开菊说道:“金老爷,入内请交五两。” “哦?还要收费?”金开菊眯着眼,肥胖的脸几乎看不出有一双眼睛。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这方才又是给衣服、又是送娇娘,何止几百两的花销。 居然还要跟金老爷要入门费? 这门房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入内五两,是今日新台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就必须施行。不二话。”中年嘴角浮起一丝十分隐蔽的笑容,接着挺直了身子。 “那轿子能入内!” “一个人可带一名随从入内,不过金老爷来,轿子和轿夫皆可入内。” 这五岳贵族有随从、书生有书童、就算是普通文士也有一个随扈端茶递水。 显然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不算是“人”,简而言之可以带条“狗”跟着。 当然仅限一条。 辛先生让金老爷带轿入内,显然是晓得此人一向行走不便,让他带了三条入内。 “老爷我不缺那点钱,都随我入内。” “带刀不行。”辛先生说道。 “也罢,你们带刀的各自去挑一个娇娘耍耍,帐记在我账上可以吧。”金老爷对身后的护院说道。 “那几箱都是银子,你让你的人随他们去清点。” 辛先生笑道:“如此甚好。” 金老爷随从从箱子里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就去买票。 “不用找了!走!” 池仇当时就在卖票登记处的后面看示意图,一听,心思一动跟在轿子后面。 门口两个新台门房放金开菊和轿子入内。 见池仇身无兵刃。 也一并放行了。 反正他们知道金开菊给的是五十两的银锭。 他们也不认识池仇是不是金家的人。 六道楼里当真气派。 虽说是前后两层,进来一瞧才知道,其实一层有数十根大柱立着。 不分前后,等于一个超级的室内大厅,里面实在太大了,就算有上千人,金家的轿子在里面也依然不会挤着。 这个建筑,像极了后世镂空的商场,中间天井之处有一座高台,居然是旋转的。 听声音应该是巨型的水车,让这个舞台不停的转动。 确保整个大厅的人和二三楼雅间的人都能看到上面的舞蹈。 这就是个歌剧院嘛,但又有不同。 二三楼都是平行设计,只是一楼内有乾坤,是个正方形广场。 两边有侧门,出去之后,还有一些隔水的戏台。 若是夏季,有些人喜欢露天看歌舞,是个好去处。 池仇心里不免摇头。 要是董娥娘知道,她以前的台柱子,现在在新台,大冬天的在外面跳舞,因为天冷还没几个人看,纯粹就是“走过场”赚人气的角色,不知作何感想。 虽然可怜那些舞娘,但也是人家的工作。 再此回到一楼大厅,池仇认为但是进来看看这建筑,五两银子都值了。 此时舞台上的舞娘跳的是唐舞。 十来个舞娘站在圆形的舞台上,确保如何转,客人都有舞姿欣赏。 浓妆艳抹,灯火齐聚。 让人目不暇接。 “你怎么来了?” 遇到熟人了。 “怎么不兴我来?” 原来是陈海。 “怎样,情况探的咋样!” “能咋样?”陈海一脸苦涩:“我都快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显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汇报倒是简单了。” 是呀,没啥可比性,不在一个档次,确实没啥好汇报的。 “那还不回去。” “回去干啥,我可是花了五两银子的。” “嘿嘿嘿!也是哦,不看白不看!” 陈海憨憨一笑,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你知道过会谁会来嘛?” 在池仇看来确实那么的…… 猥琐! “看你那猥琐的样子,想来应该是这里头牌出场吧?”韩秋一脸调笑道。 大家都是男人。 池仇自然懂得他那种笑容。 “哈哈……你说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额?”你脸变得有些快。 “男人玩归玩,你可别对不起苞妹儿!” 池仇给了他一个蔑视的表情。 “这位姑娘就是冠绝河间的美人碧浪姑娘!” “碧波城?碧浪?洗衣粉?” “就是葳澜的主城,在河间,只有碧波城有新台,碧浪姑娘就是那里的头牌。” “传说这位美人如同月宫中的嫦娥,瑶台之中的仙女一般倾国倾城!被称为河间第一美人!”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样样精通!” “尤其是舞蹈,更是天下一绝,无人不为之倾倒!” “那里的头牌,跑这里干啥?” “这天下新台都是一家,这碧浪姑娘,过来是帮忙镇场子的。” 原来这圆形舞台,诸多舞娘皆上去表演一段节目,就连露水章台以前的台柱子、婷儿姑娘也有机会上去一展才艺。 等表演结束,大家才会跟诸位公子、才人、贵人、豪富们上四楼的醉仙阁,把酒言欢。 算是今日活动的高潮。 “碧浪姑娘每个月才演出一次,每次都是高朋满座,场面极其壮观!我在碧波城去了几次,都没机会看到。” “今日总算可以得偿所愿了。” 痴汉!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唉唉哎!哈喇子擦一擦!流出来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2章 一层楼(一) http://.biquxs.info/

池仇推了推他,将他从yy中揪出来,一脸嫌弃的望着他。 这货也太没出息了! 尼玛! 说着说着直接流哈喇子了?! 没见过女人咋滴?! 有陈海的介绍,池仇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一楼都是雅座,可以吃酒看戏,找几个娇娘陪着。 这二楼是上等包厢,有钱就可以去,一桌晚上花销起码数百两,自然也有上等娇娘陪着看。 三楼是奢华包厢,都是台柱子的闺阁。 呵呵,没有姑娘的同意,没人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四楼是一个通层,按照池仇的理解就是“总统套间”,都是新台举办大型活动、诗会、茶会或者顶级权贵才有资格享用,据说消费起码得万两。 今日新台开张,诸多娇娘都会上台献舞,一两银子一朵鲜花,得鲜花最多的前十六名以及今日消费达到五千两的贵客,十点之后可上醉仙阁,在那里,新台又有一台小宴会。 乖乖,就凭这,只怕新台今夜收入就是不菲。 显然新台在这栋楼上花了大价钱,看这架势,设计者也像极了太白楼,起码跟建筑世家雷家又些渊源。 难怪听闻,各地有钱、有家世,也觉得自由有文采的人常以在新台宴请一次宾客为荣。 每一处新台,都是当地的大事。 两袖清风的文人便只能是受人邀请时过来。这栋楼已经算得上是金钱与风雅的最好结合了。 池仇抬头看到三楼,今日三楼的奢华包厢的露台也有客人,方才见到的金老板似乎也有一席之地,还有一些文士模样的人。 舞台上的舞娘表演结束。 就有人开始投鲜花,二楼三楼,时不时传出随从们的叫喊。 “比如,山亭顾家,顾小宝,顾二爷投三百朵。”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这些人显然都想着去四楼登仙阁一览,给每位娇娘都投一点,算是广播种,反正得花销五千两。 听陈海说,许多娇娘并没有名头,除了婷儿姑娘、碧浪姑娘以及丽兰姑娘,大部分都是新台自己培养的新人,还未有太大的名气。 六道楼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也有相互敌视的家族相互攀比,互相拆台。 反正每个舞娘的鲜花有高有低。 婷儿姑娘上台,也获得不少,毕竟她在宴湖也有些恩客。 “啊啊啊!” “碧浪姑娘出来了!真是太美了!” “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啊!” “倾国倾城不外如是也!” “碧浪姑娘嫁给我吧!我家里非常有钱,富可敌国!” “狗屁!区区商贾之人也敢觊觎云裳姑娘?要嫁也是嫁给我这种官宦之 家,我爹是伯爵!” “哼!我是子爵,比起他,前途不可限量!” “我是尔朱荏!!” …… 整个新台六道楼不管一层还是三层瞬间沸腾了! 一个个像是发情的公狗一样互相狂吠,眼看就要咬起来! “嚯!这碧浪姑娘的魅力可真够大的,尔朱荏从碧波城追到了这里?”池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那是!” “碧浪姑娘可是整个长安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啊!” 陈海也是一脸迷醉的望向舞台上的那道曼妙动人的身影。 池仇打量了一番这所谓的河间第一美女。 无趣的很,毕竟离得远,能看出啥绝色?只能说,轮廓倒是不错,漂亮是肯定漂亮。 但只有近距离看美女才叫相看;若是能脱光衣服,才叫品鉴。 对于池仇来说,无法品鉴的姑娘,就算是秦淮八艳,也不过是那么一说。 可上四层楼醉仙阁去相看?显然有些困难。 “诸位,稍安勿躁!” 碧浪姑娘朱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在大堂之内响起。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非常的有效,顿时让原本一个个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公子哥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碧浪姑娘轻轻一笑,似乎是对这种效果非常满意:“碧浪在这里感谢各位的到来,多谢各位对碧浪的厚爱!” “为了表达诸君多日以来对碧浪的厚爱,今日新台开张,四楼醉仙阁将举办一场宴会,诸位若是有幸参加,碧浪决定一会儿表演完舞蹈之后,将会在醉仙阁给诸位再舞一曲,而且是从未表演过的舞蹈。” 此言一出! 满堂哗然! 这新台的营销术果然厉害。 这当红娇娘的名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水涨船高的,让已知的河间第一美女做噱头,这些所谓的富商、才子们估计个个会嗷嗷叫。 果然所有人顿时感到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无数红绸从天而降。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无数白雾从舞台的四面八方涌来。 整个舞台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十数位美女将她围绕其中,玉手挥舞,数十条淡绿色丝带轻扬而出。 碧浪一跃而起,凌空踏跃至丝带之上。 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真是碧浪滔天,踏波而行! 碧浪姑娘的鲜花多大数万朵,这就是数万两银子呀,关键晚上还有一场。 池仇看着满楼的冤大头。 只想说,城会玩。 碧浪刚下台。 这厢就有人吵着要上楼。 陈海手头不宽裕,关键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故而一早并没有找位置落座,到处在打探。 此时他和池仇都只能站在那里看。 一楼的位 置虽然多,总归有限,今日来捧场的,看热闹的人又多,池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位置了。 “走开!” 陈海被人一把推开。 “你!”陈海刚要发作,看到来人赶紧陪笑:“晏公子。” 那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了一下,上楼去了。 “谁呀!?” “宴湖城衙推官晏成的公子,晏遮。” “哦!”难怪陈海不敢惹他,晏成负责城中治安,算是陈海的现管衙门。 在池仇眼中晏成这厮跟个死人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没死,也犯不着这时候惹他。 今日开张,三楼二楼,都算不上包厢,有些拼台。 上面都是达官显贵,相互认识,今时今日,也都凑个趣,并没有太大意见。 当然还有一些并不是会员的,今日来看看新鲜,觉得这里娇娘值得,就打算办理会员,再上楼。 晏遮就是这么一位。 “你敢拦我?” 楼梯口,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晓得我家少爷是谁家公子不?”晏遮身边小厮也嚷嚷起来。 “晏遮公子,不行呀,你父亲虽是推官,可本店会员必须有五千银子的资产证明,而今日想上二楼,虽无需会员资格,好歹也要花销千两才能登楼。” 原来这晏遮并不晓得新台规矩,今日只是来凑趣。 以他的身份,在宴湖平常流连青楼,要么花费百两点个姑娘,要么也就报推官晏成的名号记账,没事谁带着千两到处转悠。 起先还没啥,可当看了碧浪姑娘的表演,晏遮心头痒痒,打定主意要上四楼。 可他一个公子哥,又无自己收入,这下好了,被堵在了门口。 负责的护卫随口就点出晏遮的身份,口气不亢不卑,显然不在乎得罪他。 “你算个什么东西?知道我爹的名号,还不让路。”晏遮冷声道。 “让开,否则让我家老爷封了你们这里!”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扈。 晏遮一脸得色的看着护卫。 可人家似乎根本不卖这个面子,那护卫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受到冷遇,晏遮脸色眉头一皱,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你们这手续齐全嘛?我看他们这里入门都是水渠,只有几座水桥,这么多人万一失了火,如何来的及撤离百姓。”敢挡本公子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呀,是呀,单这个就不合格,回头让城衙的差役把他们那水渠填平才合适。”随扈帮衬道。 护卫淡然的说道:“晏遮公子,那公子回去说就是了。” “别给脸不要脸!”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3章 一层楼(二) http://.biquxs.info/

晏遮强忍着怒火,脸色瘪成了猪肝的时候,身后传来哈哈笑声,笑声中带有一丝轻蔑。 “让开,这是我的会员卡。”过来四个风度翩翩的书生。 “哟,晏遮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没进去?”其中一人出言相讥。 晏遮见到为首的,眼睛几乎放出光来。 嫉妒的目光。 如今的五岳大地,尚还存世的古世家貌似不少,太原王氏、琅琊王氏、甚至清河、博陵的两个崔都还有一席之地,但兰陵萧家却绝对不输于他们。 兰陵萧氏千年历史。 素有“名德相望,与世盛衰,豪门之盛,古未有之”的赞誉。 正因如此,兰陵萧家的底蕴无比雄厚,即便经历过数次巨大的震荡,仍岿然不倒,傲然存世! 虽非九牧之一,但是也给了他们足够韬光养晦的时间。 不得不说,兰陵萧家颇有帝王之气,在乱世之中,还曾建立了大梁朝,为了与南北朝的南梁区别,此朝被称之为后梁朝。 此朝在鞑子下令剃发之后,蛰伏数百年的萧阀奋力反击,前后立国将近二百年,甚至灭掉了滑国和夜秦,与鞑子朝对峙多年。 现在萧阀再度退居二三线,但在琅琊郡一带,依然是顶级的存在。 而在宴湖,萧家对新兴贵族宴家的支持,对宴谵来说,这是进入一流门阀的重要一步。 晏遮在萧颙眼中真的不算什么。 “金卡!”许多人第一次看到金卡,这意味着,萧颙或者说萧家的地位。 “萧公子,请!”护卫毫不迟疑的让开路。 在天上般的人物自然不屑于跟晏遮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萧颙公子,也来了。”晏遮脸上很是不自然。 萧颙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怎么,带几位同年一起来赏鉴赏鉴。” “他们怎么带了四人。”晏遮身边的小厮嚷道。 “会员卡只能带一下人进入一楼,这银卡可带一朋友一下人进入二楼,这金卡可带三人两下人进入二楼,这是新台的规矩,你不懂?”护卫鄙夷的说道。 那小厮闻言,脸色先是一僵,随后就青一阵白一阵的,霎是精彩。 萧颙听那小厮的言谈也是不爽:“既然可以带五个人,那不如再带一个人入内吧,不必浪费了。” 看着晏遮脸上青白交替,尴尬癌都要犯了的样子,池仇心里面痛快到了极点。 本对他无感,不过此人方才嚣张跋扈,他父亲晏成也算是鸡鸣狗盗之辈了,吃着人家的俸禄,居然偷人家的小妾。 萧颙这么说,给众人的意思就是:你晏遮要不要做个下人跟着我上楼呀? 难怪晏遮脸上那么尴尬。 做人还是要低调呀,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打脸就不好了 。 “在下……”晏遮脸色僵硬,现在情形,很明显了,没有家中支持,他一个官二代那里有办卡的资格。 而萧家说不定在碧波新台就办了金卡,这卡在各地新台都是通用的。 晏遮敢对旁人呼来喝去,却不敢对萧颙如此这般。 对于兰陵萧家,宴家家主还是无比重视的,现在的萧家控制着葳澜公国外的要害之地--兰陵国一带,也正因为萧家效忠宴湖,所以峄北邱家成了一块飞地。 “想来这晏遮公子也不好做个下人随行,还是算了吧。”萧颙身边一个书生笑道。 “长懋,何必这么说呢。”周曾明劝道。 “就是就是,什么下人,下人的,你们新台也不用这么说,没意思。”萧颙对那护卫说道。 那护卫拱手,不敢不从。 “那既然如此……我……”晏遮以为萧颙给他台阶下,刚想表态。 萧颙指着池仇说道:“我看这位兄弟气宇轩昂,很是不凡,可否愿意跟我萧颙一同登楼?” 池仇和陈海正在看热闹,却被指了出来。 晏遮的脸简直是惨不忍睹,不邀请也就罢了,还说人家池仇气宇轩昂,很是不凡,简直就是说晏遮“牛粪一堆嘛”。 众人也不笨,都在那里讪笑。 “这晏家公子,面子丢大发了。” “自己没个会员卡,还好意思嘚瑟。” “哈哈哈,笑死我了。” “没他那推官的爹,谁认识他呀。” 池仇拱拱手:“好意心领了,我这还有一位朋友。” 萧颙根本不理晏遮,笑道:“有朋友一起呗。” 那护卫有些不通情理:“萧公子,你这已经四人了,只能再带一个。” “不对吧。”萧颙嘴角微挑,笑道:“你们的规矩是可带三人外加两人,那不是就是带五人咯。” 萧颙煞有其事的指着身边众人:“汪长懋、王文育、周曾明、这两位朋友,刚好五人。” 护卫还在那扳指头。 萧颙已经领着池仇、陈海上了二楼。 至于晏遮主仆二人再无人关注,是去是留? 六道楼的二楼金碧辉煌,池仇正与萧颙四人打着招呼,还未细看,这陈海就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太气派了!” 一楼就有四米高,这二楼居然也有四米,显得特别宽敞。 “这左右两侧为何不建阁楼,也不用木板,却用这白玉石?”陈海指着那白玉石条问道,在他眼中,这楼里若是用石条,那岂不是负重多了许多? “这倒是,碧波和金陵的格局也是如此,至于为什么,还真没想过。”萧颙刚给池仇介绍那汪长懋、王文育、周曾明三人,随口说道:“不知三位知否?” 汪长懋、王文育、周曾明都是兰陵和江南一带 的学子。 兰陵学子王文育说道:“这负重增加几许,彰显雷家的设计精妙,那一楼两侧立柱就比前后两侧要多的多。” 汪长懋摇着扇子,一口江南侬语,含沙射影的道:“虽说是负重,不过在下以为白玉无暇,与这红尘青楼正相配也。” 萧颙指着汪长懋:“长懋说的好像在理。” 陈海那里听得懂,转头问池仇:“池掌柜,啥意思?” “这意思嘛。”池仇硬着头皮说道:“这青楼红尘哪有姑娘真正的白玉无瑕,隐喻隐喻。” “哦!”陈海摇摇头:“还是不懂!” 其实这是文人相轻的一种体现,总是喜欢挑人家软肋说笑。 至于为何有人乐此不疲呢?池仇不理解,也不好解释,反正说来说去,答案是是而非,云山雾罩。 最后弄得主题是什么都忘了。 “我觉得主要是为了防火。” 此话一处,池仇似乎听到了玻璃掉地的声音,节操掉了。 萧颙眼芒精光一闪:“这位池兄弟,方才说是掌柜,不知作何营生?” 本来招呼池仇,也就是想恶心恶心晏遮那种纨绔子弟罢了。 对于池仇做啥、干啥,根本也没在意。 几个书生也是如此,见池仇衣着朴素,也就王文育多说了几句,周曾明也就报了一个名,汪长懋甚至只说了一个姓。 “就在宴湖,开了一个肥皂工坊。” “哦?南皂?”萧颙是兰陵人。 “江南肥皂工坊多如牛毛,贵的有香皂,便宜的有南皂,你在河间办它作甚?” 汪长懋就好像看着一个傻瓜似的,居然还有人做这样的生意? 江南皂业颇有饱和之状,在江南开办皂厂,若是没有点销路,都未必赚钱。 更何况河间?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4章 二层楼(一) http://.biquxs.info/

“混口饭吃呗!”池仇心中有些不爽,经历过改革开放的人,对于商机也好,竞争也罢,就算是前世没有做过大老板,转世之后起码不怵。 “想来也是如此!”汪长懋傲娇的很。 萧颙倒是不以为意:“不知池掌柜的经营的是哪一款南皂?” 他现在还未理解池仇的本意,兰陵萧家虽是世家,现在离东梁灭亡也有一二百年了,他们这支算是嫡系,在后梁朝时期迁回兰陵守陵,避开了梁国灭亡的皇室屠戮。 比起崛起的河间诸侯,他们也仅仅在家名和故土有些优势,以前依仗葳澜公国,葳澜败落之后,跟宴湖结交也是为了确保自己家族的产业能够货通南北。 算得上是顺势而为罢了。 至于南皂,萧家也有代理江南的,在他心目中,池仇想必也是江南皂厂在河间的一个代理商罢了。 “雕牌!” “雕牌?没听说过!” “我自建的。” 萧颙这才醒过神来:“你是在河间自己办的工坊?可有方子?” “方子?”池仇暗呼不好,这都不晓得底细,说太多谁晓得是敌是友? 自己刚起步,只怕不易招惹这些权贵商贾。 “啊!正在调配阶段,工坊才起几天呢。” 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想做南皂? 钱多了吧。 汪长懋鼻孔朝天。 萧颙也不好多问。 这时来了一个老鸨子,三十来岁,依旧艳光照人,风韵犹存。 “萧公子来了?怎么来的这么晚?” “接几位朋友!白娥娘如何也到了这里?” “天下新台都一家,今日宴湖开张,我们碧波的娥娘过来了一半,也就帮衬帮衬。” 原来这里的娥娘就是老鸨子的称呼。 也简单。 白娥娘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你这来晚了,这二楼的雅座都满了。零零散散的可凑不齐一桌了。要不萧公子直接去三楼?” 萧颙是金卡,他一行人去三楼问题不大, “只不过今日实在太多了,三楼也都是隔间,这金卡客户今日只能带三个朋友,凑一个小桌。” 四四方方的小桌,四个人。 “这,没有位置了?”萧颙当然想上三楼,不过既然把池仇他们引来,他也不好一走了之。 “不必,我和陈海在二楼转转,找个位置看看歌舞就蛮好的。”池仇善解人意。 “这样呀!”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白娥娘说道:“今日不同,能上三楼的才子,都得对上对子,或者猜几盏灯谜方可上去。” “并不是萧公子想带谁带谁的哦。” “哦,为何这般!”萧颙有些尴尬,万一有人落选,岂不是扫人颜面。 白娥娘解释道:“今日表演之后, 评选了十二花魁,在醉仙阁也有一场诗会,与其在三楼耽搁时间,不如此时先行做一番计较。萧公子去过碧浪城的醉仙楼,晓得那地方再大也搁不下诸多才子佳人、贵客王孙。” 这倒是合情合理。 显然除了个别人,最终能够登上四层醉仙阁的也就是三楼一些显贵了,到时候闹哄哄在三楼比试筛选,实在有失风雅。 于是在二楼两侧的白玉隔层间挂着不少灯谜和十几副对子。 灯谜要答上五个,对子要对上三个,才能够上去。 为啥不是作诗呢? 作诗一首,岂不简单。 白娥娘介绍完规则,就领着诸人到了场地。 萧颙倒是不必如此,他是金主。 其他几位都是才子自称,一个个摩拳擦掌,与萧颙拱拱手就去了他们的“主战场” “池掌柜不试试?”萧颙问道。 “试估计还是会试的!不过先转转,萧公子无需陪我们!” “行,在下先告辞,若是池掌柜有雅兴,就来三楼寻我。”萧颙也不忸怩,反正也只是用来恶心晏遮的。 无论是灯谜还是对子,都不许咏出,文人才子若是对答,必须写在纸上,交给判官。 灯谜若是被不同人答出五次,对子被人对上了三次,或者有人嚷出了答案,就作废。 而违规的才子自然也没资格上楼。 现在时间已经九点,离十点的诗会不远了,许多对子和灯谜都已经撤下。 留下的都是比较难的。 池仇看了一圈,灯谜还好说,能够答上四个,费点功夫,凑齐五个还是可以的。 至于对联嘛,没有池仇在文章中常见的那些千古绝对,反倒都是一些辞藻堆砌的对子,这倒是把池仇难住了。 勉强答上一个,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从小不学习文言文,在文言文的世界里,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转了一圈,也没有认识的人,索然无味。 就在此时,池仇看到一个娇小、婀娜多姿的身影款款向他走来。 引人注目的是,那道娇小身影在几个婢女簇拥下走来,由远及近。 先说远的,整个人透着一股杨柳初春的妩媚动人,粉色交领绣朝颜花的通袖短襦,下面系着粉色曳地裙,胸前一对硕大的峰峦随着走动的步伐上下抖动。 即便不露不透,也能撒发出一种让人涌动的冲动。 那道娇小的身影走到近前,只见此女一袭嫩绿的对襟长裙,头上簪着一对素钗子,将她那股小家碧玉的气息衬托出来。 哪家的小姐敢到这里? 却见一个娥娘和两个婢女引领着这位姑娘进了一间雅阁。 池仇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就听到里面说到:“诸位,我家小姐给诸位见礼了。还望大家 多多支持我家雁徊小姐。” “诸位公子万安!” 声音很好听,身材很诱惑。 接着就是敬酒、调笑之声。 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拉票? 不多会,那娥娘又领着雁徊进入另外一个隔间,接着又是一间。 池仇才恍然大悟,这除了是拉票,也是章台女出道见礼。 他猜的不错,这宴湖新台今日开张,除了其他分店来了娥娘帮忙,也有碧浪这种头牌镇场子,然而更多的是宴湖新台自己推出的新人。 按照新台的规则,今天选出的姑娘,有几个是其他竞争对手那里挖来的,还有一些是新台自己培养的清倌人。 可在这风月场所,清倌人也有出阁的一天。 尤其是刚开张的时候,不管如何总要推出几个新人供大家赏鉴、追逐。 宴湖新台作为这一个行当的扛把子,也会通过运作从中选出两三个作为宴湖新台六道楼的台柱子。 既要有清倌也要有八面玲珑的头牌供人争抢。 这就是这里的规则。 “你别耷拉着脸,这都是你的命,女人的红丸一生只能卖一次,以后还指着自己的恩客回头呢。” “知道了娥娘。”雁徊小心翼翼的回道。 几人从池仇身边经过,让他有近距离打量了一下那对硕大,又扫了一眼那娥娘。 那娥娘不认识池仇,不过也依然笑颜如花的打着招呼。 “这位公子可去三楼?” “貌似有点难度!” “现在灯谜和联子都是些难的了,若是你早些来,必定不成问题。”那娥娘眼睛尖,看到池仇手上有四个红牌子,一个紫牌子。晓得池仇已经答上了四个灯谜,一个对子。 若想上楼,还得再答一个灯谜,两个对子。 “在下才疏学浅,来的早晚都是一样。” “果然是斯文人,说的真好听。”那娥娘见池仇眼神都没离开雁徊下颚之下。 仿佛知道他所想,狠狠地瞪了他花痴的脸,不自禁的挺了挺胸,开口道:“好了,不打扰这位公子用功了,还有半边楼呢,你是倒数第二个,快点。” 对于那娥娘的瞪眼,池仇不在意的耸耸肩。 叫雁徊的女子,调皮的在娥娘身后,吐了下舌头,娇声地道:“知道了。”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5章 二层楼(二) http://.biquxs.info/

天下女子众多,千姿百态,给人的感觉也各有不同。 有些女子,比如艾苞儿,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可堪一战。 周容:保护欲。 丁飞烟:女神,难追。 宴菟儿:地位高不可攀。 葛筝:硕大无朋。 而雁徊给池仇的感觉就是:原始冲动。 曾经在广州的街头,醉酒之时就曾经对对面而来的一个姑娘有过这种冲动,也许可以解释为醉酒。 但此时池仇并没有沾半滴酒,这种感觉一下子从腹中升起,让他如同醉酒一番。 哎,可惜这位姑娘流落风尘了。 “怎么,你喜欢那种滋味?”陈海在身后兑了兑池仇。 “是呀!” “有什么好的,又不如苞妹儿有味!” 还好陈海没有劈头盖脸的责怪池仇见异思迁,在他眼中,男人不逛逛花楼,那还叫男人嘛? “喜欢就花钱睡一晚呗,应该也用不了多少。” 陈海又看了看新台的装修和档次,觉得这话说的不妥:“不行过几月来,说不定就便宜了。” 额,过几月?都黑了。 池仇盘算了一下,听那娥娘的话,似乎雁徊姑娘还是清倌人,以池仇的风格,若是相见恨晚,说不定也不在意那层膜。 可若是此时相见,得不到那层,又实在心痒。 得到了,又不愿人家在花楼,千人踩万人骑。 男人劣根性呀。 那就得赎。 这一赎,价格就老高咯。 尤其人家刚开张,你去赎人? 呵呵,半边意思就是“砸场子”。 价格起码不会低,就算雁徊不是花魁,也必定是个花魁的价。 一来不给你机会,二来要么打出名声。 不会向董娥娘那般半卖半送。 起码得几千两吧。 这个数,池仇还是凑不出来滴。 更主要的是,自己也不是救世主,见一个赎一个,今天此地清倌人貌似不少,仔细观察一下,好几个娥娘带着自个的小姐在各个雅间串场子呢。 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好几个姑娘都当得上头牌。 只不过雁徊与池仇更有眼缘。 趁着这个档口,池仇又猜了一个灯谜,两个对子却死活对不上来。 几声炮响之后,六道楼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围在栏杆处观望。 原来是城主宴谵带着一票文人墨客,亲随到了。 从二楼望去,宴谵身边还有一人,池仇认得,是子书蘅老先生。 这倒是奇了,这等场所,子书蘅来了?子书游那少年郎如何不来? 不想了,赶紧想办法上三层楼才好。 能请到宴湖城主和子书老夫子,这新台的能量倒是不浅呀。 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正在一楼做些场面的事情。 池仇却被 身后的几声细语吸引过去了。 还是那位娥娘,正对着雁徊和另外两位姑娘训话。 “哎,你们呀,你们,真不晓得咋回事,平常我都是怎么教的?” “娥娘,别生气了。”雁徊劝道。 “算了,看来这次我罗娥娘算是栽了,到头来手上一个清倌人都没有,真是让人笑死了。”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好歹当个院主,别今天出阁的就你们三,最后只行首,以后咱们娘四个在六道楼就难混了,以后你们妹妹们更是就是做粗实丫鬟的命了。”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青楼这种地方。 在河间花魁一词可不敢乱用,必定要夺魁才有的。 一般自家章台的评比都算不得数,必须是几家旗鼓相当的章台一起合办,请来知名评判,有章程,有规格的比赛才能的,一般来说都是比的银子。 在章台,尤其是新台这种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地方,分的很细。 够档次的、能够独立撑起上上下下十来口奴婢的清倌人有独立的闺阁的,被称之为阁主。 够档次、能够独立撑起照顾自己起居十来口,梳栊过伺候过客人的姑娘,有自己的院落,被称之院主。 在六道楼里,即便住在三楼,有独立房间,顶级的头牌,也只能被称之为行首。 新台开张三天,其实也就是这些姑娘们争地位、争待遇最关键的三天。 一切靠数据说话。 这罗娥娘就是章台的老鸨子,自己手底下收拢调教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姑娘,若是她手下三个资质上佳的姑娘有一到两个能当阁主或者院主。 她大可以将自己手下还在调教的小姑娘放到她们名下,这样住在后院清雅之处。 这样一拨带一拨,良性发展,她的地位就会很稳固。 若是都只是做了行首,自己手头的小丫头就得在六道楼里打杂,别的不说,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在六道楼内想调教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当然难得多。 总归会比其他娥娘差一个牌面,以后在新台六道楼里话语权就弱许多。 姑娘们要争、娥娘也要争。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罗娥娘显然对今日手下姑娘的数据不大满意。 有个小姑娘顶嘴到:“他们欺负我们,给我们都是第一和第二,也就是雁徊妹妹才第八。” “就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出来,我们先上台,她们先敬酒,这自然比不过。” 罗娥娘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哎,这次看来就得看雁徊了。” “不好说,雁徊妹妹长的这样,哪个难得会放过她?” “眼睛都直了,肯定早早有人想抱走,一亲芳泽。” “哎!”罗娥娘剐了她们一眼:“其实做咱 们这行,能这样自然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雁徊今天就被人梳栊了,只怕也就是个行首。” 雁徊嘴角一咬,尽显坚强,劝解道:“娥娘,别多想了,反正不管怎样,以后我们都会努力照顾妹妹们的。” “罢了罢了,谁叫我们加入新台晚呢,哪晓得她们青楼这么多弯弯绕绕,娥娘还以为给第一第二,是照顾我们,结果她们却先敬酒赚个脸熟。” “你们娥娘八袂坊的出身,亏了你们了。” “娥娘,没事的。” “就是,反正做这行了,早晚都是这样。” 听她们几人絮叨完,池仇来了兴趣,居然是八袂坊的?间谍?暗叹? 这商业间谍也是无孔不入呀。 罗娥娘带着三女转身,若是一个两个还是不显,几个人凑在一起,气质果然不同。 这八袂坊以培养女仆为主,虽说都是吃青春饭的,也少不得教一些伺候男主人的魅惑之法。 确实跟青楼教授的东西侧重点不同,人的气质也有些不同。 “怎么,公子还没有上楼?” 池仇讪笑:“还差两副对子。” “那再加把劲,你一定可以的。”罗娥娘劝慰道。 不过面前之人穿着普通,才气嘛?估计也就是泛泛之辈,她领着三女往三楼而去。 雁徊两个姐妹也长得颇有姿色,一股子唯命是从的样子,冲池仇笑笑,眼睛尽管冒着小星星,还是随着罗姨娘而去。 只要雁徊先从池仇身边走过,又回首站住,俏脸上满是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道:“哪个对子?” “万瓦千砖……” “一舟二橹三人遥过四通桥。” “雁徊,快点!” “诶,来了。”雁徊应了一声,又小声鼓励道:“最后一个,公子加油!” 黑线呀,老子上联还没念完呢,她就对好了? 太伤自尊了。 不过也可能这些对子就是她们出的。 这么想,池仇心中总算释怀了。 可是,若是在醉仙阁见不到自己,岂不是很丢脸? 不行,得上去。 池仇扯着陈海,先交了一个答案,然后再次来到答题区,势必要把这最后一个对子答上来……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6章 三层楼 http://.biquxs.info/

头疼呀。 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怎么对? 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如何对? 取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明灯四十九盏,一心只为酬三愿。? 貌似见过,好像有个“水面偏能用火攻。”可其他的呢? 头大呀头大。 顺着二层楼的窗户,池仇外面黑夜中,远处的金香园出现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中。 池仇倒是想更上一层楼,可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似乎不够足,还是网文看少了。 “咱们找个地坐吧,好些人都上楼了。” 随着城主的发言完毕,一众够资格上楼的,都要先去醉仙阁。 二楼一些雅阁陆陆续续空闲了。 当然还有许多人只能在此继续欣赏歌舞,也能招来女姬陪伴去画舫游湖甚至去房中欢乐。 一些以前拼桌的,现在散居各处的相识的人聚在一起,气氛更加松快。 陈海也打算去坐坐,歌舞美色,今天他都没有欣赏太多。 有些心痒。 二楼和三楼,将池仇的心分隔成两个世界,真是讨厌。 若是让其他“先贤”知道自己连三楼都上不去,会不会有人说他“丢脸?” 跟他一样还在奋斗的书生学子也有不少。 这些人没有钱,若是上不去,也就是告诉别人他也没有才。 比起这些书生,池仇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 有人想取巧,去问旁人,毕竟每个人的对上的对子总归不同,凑一凑,说不定就能上去了。 可监考,哦,不,监视的小厮却冷酷的很。 “快点,马上要封笔了。” 二层楼一片哀嚎,猜灯谜也罢,做对子也罢,越着急越想不出。 总算有个欢呼声,有个学子答上来最后一个灯谜,得以更上一层楼。 三楼下来一个文士:“胡评判,城主和子书夫子,要入席了,这里再问问,若是没有,就散了吧。” “好的。” “还有没有!”胡评判喊道。 “还有没有!”嗓门洪亮,作为评判,他也能和子书夫子一道点评诗会的诗作,这算是莫大的荣幸了。 心情比这些学子更加焦急:“最后一次了!” 这嗓门,直接把一个正在写作的学子的笔吓脱了。 “哎呀,不好,都污了。” “那你说吧。”胡评判直接说道,显然他认为这是最后一个了。 “古稀双庆,内多一个春秋。” “可!”胡评判看了看那书生手中的花牌,数字够了:“你上去吧!” “谢教习!”那书生开心成花。 “哎,这也是我想的!” 胡评判看都懒得看那叫嚷的人,收拾贴身东西,就打算上楼。 楼上的齐评判正在等他。 “等等!”眼见两个 评判就要相邀而上,池仇急道。 “哦?你还有?” 胡评判正在上楼,根本没回头,而齐评判扫了一眼池仇手中的花牌,貌似也只少一个,于是问道。 “我对不上来!” “切!” “故弄玄虚!” “怎么打算求两位评判给你开后门,我也只差一个对子了。” 齐评判有些不满:“胡闹!” “可我可以出一个千古绝对,在座的各位若是能对上来,算我输,我也就不上去了。”池仇傲然说道:“若是没人对上来,是不是也算是个好对子呢?虽然是上联!” 额。 有人不屑。 有人说哗众取宠。 有人却叫好,尤其是只差一个对子的。 “这倒是有趣!”齐评判说道:“自己对不上来,却可以出一个千古绝对?” 胡评判心情不好:“理他作甚!” “姑且听听,千古绝对,我好好奇!”齐评判可不似胡评判,今日早就被书生们答的对子折腾的脑壳痛,他还保持这一些新鲜感。 “你且说说看!” “烟锁池塘柳!” 哈哈哈,老子答不上来,出一个总可以吧,这对子你们答答看? “桃燃锦江堤!” 咦? “灯垂锦槛波” 啊? “烽梳镇地沙。” 额! 什么情况。 齐评判笑道:“这东坡先生的早就对过了。” 额。 “无聊!”胡评判嘟囔一句。 其他二楼众人大笑。 md,这次轮到自己被打脸了。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擎酒碗,过九碗,酒碗失九碗,久惋酒碗!”一书生道 咦? “旅东江,取冬姜,冬姜落东江,冻僵冬姜。”一学子道 啊? “登矮寨,携爱崽,爱崽坠矮寨,哀哉爱崽。”齐评判摇摇头说道。 额! “又是东坡先生?” 胡评判一甩袖子:“不可理喻!” “这是太宰大人的对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我勒你个去,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让我死吧。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这贾东坡、赵奇要是连这个“寡妇联”都不放过,老子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额。 总算。 胡评判狐疑的问道:“这是你出的?” 齐评判表情也是一股子恶寒:“对子倒是绝了,不过还是抄的人家的吧。” “就是,他一个男子如何能够写出这种对子。” “假的!” “抄的!” “说,这是偷哪家寡妇门,得来的。” 群情昭昭, 额,好吧,看在你们说对的情况下,老子不跟你们计较。 “对的上来不?” “对不上来,就可以让我上去了吧。” 胡评判和齐评判显然觉得池仇是看了一本《对子大全》,刚好有这么一个对子他们不知晓。 到底是千古绝对呀。 就好像作诗一样,如果能够见证一首千古绝句面世,对于文人来说也是有些成就的。 不管这对子是不是池仇做作,到底是个“千古”。 两人商量一番,还是打算放池仇上楼。 “诶,我呢!”陈海见池仇要走,急了。 “我这里还有位朋友!” “不行!”胡评判斩立决。 “可他做了一首诗,你们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诗?”齐评判笑道:“诗不在诗会上做,在这里做什么?” “人都上不去,做的诗又有何用,陈兄弟不如现在念给他们听,好歹也可以让他们品鉴品鉴。” “我?”陈海懵了:“我做的哪首!” 两个评判看得出两人在演戏。 “就是哪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陈海脸上一片惊悚,他可不知道他做过这首诗,刚要坦白,感觉腰上一阵疼:“哎哟,你揪我干嘛!” “谁叫你忘了的!”池仇挤眉弄眼,陈海总算不算太笨,理解其意。 “啊!是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两个评判面面相觑,这诗肯定不是陈海写的,就算是池仇,也不大像。 可此诗由宴菟儿验证过,起码没人做过。 “好诗!” “有意境!”在场的都是书生,还算识货。 “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城主大人都到了!”有人催促。 “罢了,让他们上去吧!” “不行,肯定作伪了!” “那怎么办,现在还有功夫探查这个?”齐评判急了:“就来,就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胡评判无奈问道。 “陈海!” “池仇!” “哪个学院的?育林?” “我游子,游子!” 胡评判找了一张桌子,将两人名字记录在案。 齐评判一脸严肃的告诫:“你到了四层楼可别胡乱抄袭,否则声名俱毁!” “老实点,上楼见识见识就好了!”胡评判始终觉得池仇只是想上去见识一下。 当然,池仇本意也确实如此。 总算告别二层楼了。 三层楼也就一打眼,此时三楼已空,一些奴婢正在将其打扫、一些临时的摆设重新归位。 果然很有效率。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347章 新台的诗酒会 http://.biquxs.info/

三层楼已然空了。 齐、胡两位评判慌里慌张的带着陈海和池仇上了四楼醉仙阁。 刚刚走进这间极为宽敞的房间中,池仇顿时觉得有些头晕。 不但耳边传来丝竹音乐,还有喧闹如同菜市场一般的说笑声,更是满目都是莺莺燕燕的香衣倩影,整个空气中更是充斥着混合酒香菜香脂粉香的浓郁气味。 只见摆满各式佳肴的方桌周围,竟然全都站满了各式美人,还有就是诸多才子、豪客。 此时女子巧笑倩兮,男的各个绅士。 真是好一派风流韵味,如同置身于那万花丛中,一股子撩人心扉的靡靡滋味迎面而来。 旁边一具屏风后,竟然坐着十几名弹奏音乐的侍女,如此大的动静,在三楼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回头望去一时间才知道是三楼四楼直接层高有五六米。 这一次新台开业,说是连庆三天,自然第一日最为热闹,商贾富户,世家子弟齐齐相聚。 除去碧浪姑娘外,新台还网罗了四名宴湖本地的头牌,自己带来的新人、乐姬、女婢也有好几百人。 而最终能够上这醉仙阁的合计十三名。 池仇以前看某点某横的网文,简直是青楼都是大宅门,里面姑娘个个清倌人。 高傲无比。 实际上,在现实中怎么可能。 不过今日他算是开了眼了。 琳琅满目的女娘发饰各异,经陈海这位高人指点,除了碧浪,还有十位是清倌人。 因为她们的头发并未梳栊。 据说哦,据说。 今天会选出其中六名的清倌人,在这三天内梳栊,而留下三名清倌人就是新台第一任的阁主。 碧浪姑娘除外。 至于怎么选? 规则是什么? 池仇还不知道。 醉仙楼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多,上百人在里面的样子,居然还显得十分宽敞。 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些蔬果糕点之类的小食,看起来颇为精致,刚好可以当成饭后甜点。 当所有人看到胡、齐两位评判之后,自然不敢再笑这些迟到的人。 今日除了子书老先生作为绝判之外,还有三位评判,齐、胡正是其中两个。 谁没事得罪评判?那不是眼瞎嘛。 很快,池仇和陈海就被人遗忘了。 在人群之中,池仇也见到了尔朱荏,汪长懋、王文育、周曾明还有萧颙. 不过他们似乎都很忙,只有萧颙凑了过来打了打招呼。 “池公子深藏不露呀,也上来了?” “上来了,上来了,真不容易!” 池仇四处张望,再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你带来的几位朋友呢?你们不在一起嘛?” “他们要参加比赛,去那边了。”萧颙指了指方桌。 “什么比赛!” 在萧颙的解说之下,池仇总算明白了。 而且知道的还比较透彻。 今日这比赛除了碧浪姑娘外,还有十二位,合计十三钗。 这碧浪姑娘名声已有,负责坐陪城主宴谵,顺便当作示例,虽参加角逐,但成绩几乎是内定第一。 至于今天比试的规则,就有些复杂了。 书生们先抽取牌子,牌子上有牡丹、月季、芍药等数十种花的花名。 一人作一首诗献给自己中意的姑娘。 按照得票数和诗作好坏,十三位姑娘会落定一个花名和顺序。 当然,若是有人觉得诗做的不好,商贾之人可以出重金让其他书生再做。 比如出一百两,有人接单,若是评判们觉得此诗句的比先前的好,那位书生可以获得一百两。 然后根据诗句的质量,确定女娘们的花名雅号。 接着是第二轮。 新台会根据各位姑娘所得的花名,将此花的花牌置入箱中。 还是书生们抽取,抽到的,负责“对令”。 对令的过程萧颙并没有说明,只说到时候再讲,估计表述起来比较复杂。 第三轮,就是高潮了。 评判们会出几个题目,让书生在场作诗。 书生可以作诗送给自己相中的姑娘,而商贾们也可以出银子买诗。 打个比方,萧颙可以出四千两买池仇给雁徊作诗。 书生若是做出诗来被选中,可得四分之一赏金,也就是一千两,至于另外三千两,还有它用,姑且不提。 最后凭银子数量,来确定姑娘们的排名。 而评判们可以凭书生的诗句的质量来决定今日文采谁是第一。 池仇听完,心中大骂,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呀。 哎,若是有人万两求诗,池仇也嗤之以鼻,一定要参加。 至于内幕嘛,碧浪姑娘早已内定伺候城主的,此女必为第一。 因为不久的冬日祭,碧浪姑娘也是娇客之一,与闾葱娘一样,是要参加祭典之后的宴会的。 而姑娘们为了让自己名声高涨,排位好些,也少不得花些银子或者使些手段让书生或者商贾给她多投点彩头。 尤其是那些已经出阁的几个。 但新台培养的那几个清倌人,相对就比较困难了。 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多少就看自己造化了。 说了半天,陈 海早就晕了。 池仇也差不多,拿了一点自助酒水,借花献佛的给萧颙解渴。 不多会,城主宴谵和子书先生入座。 碧浪姑娘果然坐到宴谵身边。 齐评判宣布了比赛规则。 先是第一轮。 由胡评判负责抽取第一个花牌---牡丹。 子书先生做了一首关于牡丹的小诗,献给碧浪姑娘。 算是做了一个示例。 玛德,明目张胆的作弊呀。 这胡评判必定被买通了。 子书先生虽然知道,但他老人家不去“假抽”。 反正你抽到什么,都行,做出来的诗必定给碧浪姑娘,这是城主的颜面所在。 至于后期评分嘛,呵呵,他是主审官,当然也不会低。 牛! 接着就是百花盛开的诗句,有好有坏。 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萧颙对池仇笑了笑,喊了一嗓子:“二百两,给宛如姑娘做玫瑰诗。” 人群中汪长懋应道:“绣鞍新辔饰玫瑰,随驾堤边试马回。苑惠香轻沙路湿,玉蹄沾得落花来。” “好!”子书老先生听了赞叹。 如此一来,即便有其他姑娘也有玫瑰诗,但若是不如此首,那么宛如姑娘今天甚至未来所住的地方就叫做“玫瑰阁”了。 “你认识那宛如姑娘?” “认得,她曾在碧波城与在下有一面之缘,今日在下就是冲着她来的。” “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萧颙笑道:“两情相悦,宛如姑娘也请在下给她争取那玫瑰雅号。” “原来如此,想必你早托那汪长懋做好了那玫瑰诗了吧。” “这个自然!在下让他们都做了一首,选了一个好,今日抛出了!” 果然,宛如姑娘在人群中寻到萧颙,浅浅一笑,尽在不言中。 这女娘们本是新台的姑娘,晓得点内幕,想求个好花名,才子们事先作诗求个好名气,萧颙这种商贾子弟,就博美人一笑。 各取所需。 第一轮很快就结束了。 不管有没有人指定,抽签是随机的。 王文育就抽到给雁徊姑娘做桂花诗,这就看运气了,王文育的诗才还算不错,雁徊估计可以拿到桂花的雅号。 这第一轮不过求个彩头,除了芍药,两位商贾有所竞价,其他的都还好。 估计是两位女娘都告诉自己恩客想要芍药这个雅号。 最终定了排名。 宛如姑娘的玫瑰诗加上二百两的彩头居然得了第二名,而雁徊没有彩头,单凭赶巧王文育的诗句不错,也得了第七。 算是不错了。 也说明第一轮竞争并不激烈。 第二轮的对令蛮有意思的。 就是以十二道令为限。 又是子书先生和碧浪姑娘做例子。 子书先生做“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然后随意出一个“令头!” 碧浪姑娘可以回一句小令,若是回不了,就罚酒一杯。 这姑娘们若是都回不了,最多要喝十二杯水酒。 当然,若是回的了,就得两分。 表示才气不错。 有萧颙帮衬,书生们起的“令头”,早有对策,宛如姑娘起码三甲,不成问题。 这种玩法,很有意思,可惜池仇不会。 想到王茗慧当年的把盏酒,心中一阵唏嘘。 闲来无事,池仇看到几步远的地方,一位曼妙的女子正拿着一份精致的桂花糕,悄悄的吃着。 抽了抽鼻子,这个我喜欢,池仇神色忽然一动,也过去拿了一块。 这新台果然厉害,一个小小侍女,姿色也不错。 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修长白皙的手掌,俏丽侍女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看池仇,露出一脸茫然。 “怎么?不是自助的嘛?” 小姑娘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这是我自己做的!” “额!” “可我想吃!” “那你吃吧!我吃饱了。” “你是哪位姑娘的婢女?” “我跟我姐姐来的。” “谁!” “那个!” “雁徊?” “你认识呀!” “那你叫?” “雁徕!” 额,好吧,肯定是两姐妹了。 “你们看着不像呀!” “可我们就是呀,而且我们很像好不好。” 小姑娘挺了挺身子。 果然还有点像,身材都不错。 (本章完) 还在找"混迹在五岳大陆"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