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卦》 1、半个凶卦 那天我几个朋友约我去鬼屋里玩,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他们一直劝,为了不扫他们的兴于是就也跟着去了,只不过这个鬼屋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僻,好像是一个老式的三层小楼改造成的,看起来比一般的恐怖气氛要浓一些。 进入鬼屋里以后,我们几个人起先本来还是在一起的,但是在过了几道门之后,就被里面面目狰狞的扮鬼人给追散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变成了不认识的人,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试着找了一遭没找到,反而往鬼屋的更里面进去了,往里面去环境布置的更恐怖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扮相也变的更吓人,而且总是冷飕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在被吓了几次之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惊吓,就提出提前终止游戏,到外面的休息室等几个朋友出来。 等我到了休息室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猛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我的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穿着的这双鞋已经不再是我本来穿着的那一双,而是变成了一双黑布鞋,鞋头还绣着一个圆形的福字,吓得我当即就把鞋子给蹬了。我去问老板是怎么回事,这里头吓人也就算了,怎么还给人穿这种鞋子呢。 谁知道老板看了也被吓了一跳,他说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项目,店里也并没有这种鞋子,如果我不说还以为是我为了图刺激自己带来的。正在争执的时候,忽然听见鬼屋里头乱了起来,然后就有人跑出来说里头吓死人了,那些扮鬼的工作人员也一股脑地都跑了出来。 我跟着进去看,只见在二楼的地上躺着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小伙子,一动也不动,面色惨白得吓人,看起来就不像还活着的样子。我听见旁边有人说:“已经被吓死了,没有呼吸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板已经开始报警,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了,估计自己也是被眼前的这个情形给吓到了。而我很快就发现这哥们脚上穿的鞋子,这不正是我不见的那双吗,什么时候穿到他脚上的? 我被吓得背上全是冷汗,这个时候我那几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其中一个眼尖的问我:“你怎么光着脚,你的鞋呢?” 我只感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的地上一直钻到我的头顶,我说:“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我当时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死人的这事儿不要和自己牵扯上任何联系,整个鬼屋也都已经乱了,全乱糟糟的也没人管我,我下来到一楼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我:“你的鞋不要了吗?” 我回头看见是一个扮鬼的工作人员,我装作没有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 他说:“那个被吓死的人脚上穿着的鞋,是你的吧。” 我仔细打量了他,他虽然穿着一身工作服,却也不是很吓人的样子,我这时候没心思和他纠缠,就说:“不是。” 说完就想离开,谁知道他并没有察觉到我不想和他攀谈,他继续说:“我看见你把鞋脱了放在一个空屋子里,然后赤着脚走到外面,过了十多分钟,这个人就死了,而且脚上穿着你脱掉的鞋。” 我听见他这样说,转头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谁知道接着他说了更加让人骇人听闻的一句话,他说:“那个死掉的年轻人身上有半个凶卦,他不是被吓死的,而是有人要他死。”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奇怪的装扮和嘴上说出来的奇怪的话,有些不相信,就打算转身就走,谁知道他接着说:“他身上的凶卦有半个,那你想知道另外半个在哪里吗?” 我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停住了问:“在哪里?” 他说:“在你身上。” 我听见他这样说一下子就炸毛了:“瞎说什么,有你这样咒人的吗?” 他见我已经炸毛也不恼,只是说:“你来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身上还没有这半个凶卦,那个死掉的年轻人也是,你们进了鬼屋之后,凶卦就在你们身上了。”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很简单啊,我会看一些,我爷爷会卜卦,我小时候跟着他学过一些。” 我又问:“凶卦是什么,为什么会是半个?” 他说:“很多人以为卜卦只是窥天命,预知一个人命格里的命数,其实这只是卜卦的一部分,还有一种人卜卦,是从起卦开始就不是窥视你的命数,而是在给你改命,或凶或吉,全凭卜卦人一念之间,如果是凶卦,那么就是血光之灾,你和那死掉的年轻人身上,就是我说的这种凶卦。至于为什么是半个,是因为一个凶卦被拆成了前凶卦和后凶卦,卜卦的人将前凶卦放在已经死掉的这个年轻人身上,则将后凶卦放在了你身上。” 我被他说得惊出一身冷汗,我问:“前凶卦和后凶卦又是什么?” 他说:“顾名思义,就是前后的意思,前凶卦先应验,然后再引动后凶卦应验,你现在还平安无事,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这半个凶卦还没有被死者身上的前凶卦引动。” 我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慌了,我问:“你既然懂这个,那你会解吗?” 他说:“我已经帮你们解过了,但是解不开,毕竟我只学过一些皮毛。”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那你爷爷一定能解对不对?” 他说:“我爷爷的话应该可以解,但是他好几年前就已经患了老年痴呆,连人都认不清,更不要说帮你解卦了。” 我陡然间升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接着就是被死亡笼罩的恐惧感,我说:“难道我也会像里面这个人一样这样死掉?!” 这个人迟疑了下,然后说:“要不你和我去我家试试运气,让我爷爷看看,他虽然认不清人,或许能认出这半个凶卦也不一定。” 我将信将疑,犹豫了下还是说:“那好吧。” 然后他看了看我赤着的脚说:“你就这样走出去吗?” 我知道不能这样走出去,但是我的鞋穿在那个死掉的年轻人身上,我穿着的又是一双寿鞋,我总不能去把死人的鞋子脱下来穿起来或者穿着寿鞋出去吧? 这个人说:“你和我来。” 他带我去到了员工换衣服的地方,然后拿出来一双鞋给我:“你试试这双能不能穿。” 我看着他拿出来的鞋,没有接,他看出来我的心思说:“这是我的鞋子,不是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我这才接过来,虽然大了一两码,但也勉强能穿。 我又问:“在警方来之前我们可以离开吗?” 他说:“如果你不想让警方查验的是你的尸体,最好现在不要考虑这个问题。” 他家离鬼屋不远,大约有两个街口的样子,我们是步行的,一路上我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暴毙,显得极其紧张,连他自己也说,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很安静,不过前凶卦和后凶卦应验的时间有长有短,最长是七天,最短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看我这么久还好好的,应该不是那种马上就会被引动的,不过前凶卦和后凶卦间隔的时间越长应验的时候就越厉害,死相也越难看。 他告诉我既然前凶卦是死亡,那么后凶卦只会比前凶卦更凶,也就是说一旦我身上的后凶卦应验就一定是死亡,只是看是怎么个死法而已。 2、解卦 我发现他家里除了他爷爷没就有其他人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始至终他只提起过他爷爷,却没有提起过其他的家人,是因为这个家里只有他爷爷和他两个人。 他爷爷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已经痴呆了,即便看我们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连他也已经认不出了,我看见他俯在他爷爷的身边喊了好几声,他爷爷好像才稍稍有了点反应,却不是看着他而是看着我,然后就喊出来了一个名字:“三小子。” 我不知道他喊的三小子是不是这个人的小名,但是很快他就和我解释说:“我不叫三小子,我叫亦扬,三小子是我的三叔叔,只是我并没有见过他,因为我这个三叔叔十五岁的时候就死了。” 然后我就看见老爷子站了起来,虽然他脑子糊涂了,但是身体却硬朗的很,我见他一直朝我走过来,但是在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忽然脸色就变得凶狠起来,然后我听见他大喊了一声:“又是你!” 老爷子忽然喊起来吓了我一跳,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好像在找东西一样地左顾右盼:“我的卦呢?” 我还没听明白,就看见亦扬已经去拿东西,然后我看见他好像拿了三枚铜钱给老爷子,只见老爷子熟练地将三枚铜钱捻在手上,闭着眼念叨着什么,然后呼哧地将三枚铜钱扔在地上。 我听见铜钱落地清脆的响声,我不明白老爷子这是在做什么,亦扬告诉我刚刚老爷子已经完成了起卦和卜卦,现在地上的是初爻,六爻才能成一卦。 果真我见老爷子来来回回地弄了六次,每一次我都见这个人把卦记下来,等六爻都结束之后,老爷子忽然再次大声地喊了出来:“是他!” 这个时候我感觉老爷子好像突然不糊涂了一样,他大喊一声之后,我看见他又走到屋子正中央的高供桌下面拿出来了一根像是棍子一样的东西,但看起来却像是纸扎的,他拿着朝我过来就往我身上一顿打,我不明所以刚想躲,听见亦扬说:“别躲,我爷爷在帮你破卦。” 要是平时我绝对觉得这就是神经病,可是现在我竟然信了,更重要的是,这个纸扎的棍子打在身上并没有任何痛感,但是我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好似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像是错觉一样。 老爷子气呼呼地打了一通之后,就回到椅子上继续坐下去了,好像又变回了那种糊涂的神情,我问亦扬:“这就解开了?” 谁知道亦扬摇头:“没有。” 我问:“没解开?” 亦扬说:“你身上这个后凶卦,和我三叔叔身上的后凶卦一模一样,我爷爷给我看过给我三叔叔解卦的六爻,和你刚刚卜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问:“你那个三叔叔也是因为后凶卦……死的?” 亦扬说:“既然是一样的那么就明白了,我爷爷讲过,我三叔叔是前凶卦的人死了七天后死的,他身上多了这半个凶卦的时候,也是光着脚回来的,后来还是我三叔叔死了之后,我爷爷才查明白当时他脚上的鞋子也是穿在已经死掉的前凶卦的人身上。” 我说:“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听完感觉整个身子忽然就软了,瘫坐在地上,亦扬说:“正是因为在鬼屋里的时候的情况和我三叔叔的几乎一样,我才多留意了一些,只是你们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来的莫名其妙,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只是进去了鬼屋里面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亦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看着我说:“你们应该是在二楼的时候都见到了什么人。” 我说:“自始至终我见到的都是鬼,根本没有别的什么人。” 我想表达的是我并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但是亦扬说:“这个卜卦人就在现场,他既然讲一个凶卦拆成了前凶卦和后凶卦,那么一定有所图,那个死掉的年轻人不会是无缘无故死掉,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们还得回鬼屋去一趟。” 说完他拉着我就走,我还没弄明白,只能跟着他走,我看了一眼他痴呆的爷爷,却看见在我被亦扬拉着离开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却不像是一个痴呆的人,反而在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光在闪烁,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惊。 但很快我就被亦扬拉着离开了他家,回到了鬼屋。 我们回到鬼屋的时候巡捕已经来了,鬼屋也被封了,用线拉着隔离了起来,亦扬拉着我从一个角落溜进了鬼屋里,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从小门进入了鬼屋里。来到里面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在接受询问,但因为鬼屋的结构复杂,房间又多,我们避开了巡捕的视线,来到了二楼,尸体边上又巡捕在查验尸体,我们无法靠近尸体,只能远远地隔着屋子看着,我问亦扬:“我们靠近不了尸体,要怎么探查?” 亦扬说:“你注意看没有,尸体脚上的那双鞋——也就是你的鞋已经不见了。” 我这才看见尸体的脚上什么都不穿着,我的那双鞋已经莫名不见了,我说:“难道是巡捕发现了鞋子不是他的,所以被脱掉了?” 亦扬却没有说话,而是拄着额头在思考什么,然后我听见他说:“恐怕事情有些糟糕了。” 我问:“怎么了?” 亦扬说:“如果这个年轻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鞋呢,他是光着脚来的呢?” 没有穿鞋,这是什么道理,而且一个年轻人来鬼屋玩不穿鞋,这是什么新鲜玩法,我问:“为什么?” 亦扬说:“问题就出在那双鞋上面,这个人来的时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带着凶卦进来的。” 我问:“可你之前不是还说……” 亦扬看向我,用眼神打断我的话,我听见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才是最坏的,因为这样说起来的话,他就是冲着你来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这个鬼屋里玩?” 我说:“是我的几个朋友想来玩,拉我一起来的。” 亦扬问我:“你的几个朋友,很好的朋友吗?” 我说:“也不算特别好,但是关系还行。” 亦扬说:“如果就是你的这些朋友中的一个要害你呢?” 我本来想立马否认,但是却没有,而是愣了一下,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亦扬说:“你们一群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些奇怪,在你们中有一个头发稍稍比较长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那个,和你关系很好吗?” 虽然亦扬描述的比较抽象,但是我们几个人里面除了宣然其他人都是短发,长发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今天的确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我说:“是宣然,他和我的确要好一些。” 亦扬说:“当时我留意到他身上有些古怪,但是说不出来哪里古怪,现在想来,是他的身上带着凶卦的痕迹,而这个痕迹显然就是卜卦人的蛛丝马迹,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凶卦是他下的,然后他进来之后将另一半的凶卦转移到了你身上。” 我惊住了,我说:“是宣然?这不可能。” 亦扬也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和你有什么矛盾那么可以直接制造你被吓死的迹象,毕竟在这个地方被吓死是理所当然,可是他却选择让这个年轻人死亡,让你身上留下后凶卦,他想干什么?” 3、窥命之人 而这件事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因为我发现尸体竟然被留在了鬼屋里,并没有被带走,只是在整个鬼屋之外拉了警戒线,甚至都没有封条,所有人就这样离开了。 当我再一次看见尸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只是仅仅只是半天的时间,我看见尸体已经变得和中午看到的时候很不一样,因为这一次看见尸体,我感觉这人好像已经死了有好几天的样子了,身上全是尸斑,甚至尸体已经有发福的迹象。 我问亦扬:“这是怎么回事?” 亦扬的脸色很难看,他说:“竟然是借命!” 我问:“什么是借命?” 亦扬说:“借命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有人将别人的命借给了他,让他起死回生,只是将活人的命借给死人这是极其伤阴德的,更何况……” 亦扬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更何况,这个给死人借命的人还用的是阴毒的凶卦。” 我想到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我问:“那么这个死人借的命是我的吗?” 亦扬摇头说:“借命是发生在凶卦到你身上之前,卜卦人利用这个凶卦将另一个活人的命借给了这个死人,让他能像活人亦扬进入到这里,进而与你接触,将他身上的凶卦再转移到你身上,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可是我没想到用的竟然是这样恶毒的手法,那么这样说的话……” 说到这里亦扬就看着我,我有些慌起来,连忙问他:“这样的话怎么样?” 亦扬说:“你可知道死人是没有命格的,也就是说,在死人身上是无法卜卦的,可是这个背后的卜卦人不但做到了在死人身上卜卦,而且还成功地将死人身上的这个卦象转移到了你这个活人身上,除非……” 我见他说到一半又打住了,更加着急起来,再次问他:“除非什么?” 可是亦扬却自言自语地说:“没道理呀,虽然的确有一种可以给死人卜卦的手法,可是这种手法和在或人身上卜卦是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说死人身上的卦象是完全不可能转移到活人身上的,除非转移的对象和携带卦象的这个人一样,也是一个死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亦扬看着我,他问我:“你觉得你像一个死人吗?” 我脸都要白了,我和他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亦扬说:“一个凶卦的确被拆成了前凶卦和后凶卦,半个在尸体身上,半个在你身上,这点我是没有看错的,除非从一开始,这个凶卦就是以尸体和你为目标同时下的,否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景。” 我问:“可是我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是我?” 亦扬说:‘尸体已经不能给我们答案了,因为尸体的借命已经没了,所以尸体才会迅速发福,变回到它本来的模样。我们现在只有去找你的那个朋友才可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进一步变成这样,一开始以为只需要解开这半个凶卦就可以了,那么现在的潜在意思就是——这半个凶卦已经解不开了? 我带着亦扬去了宣然家,但是到了宣然家的时候,好像他并没有回来。我试着给今天一起出去玩的朋友打了电话,谁知道都打不通,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我自言自语地说:“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亦扬也不确定,他说:“或许我们可以直接进去看看。” 我看了看他问:“你有他家的钥匙?” 亦扬说:“没有,但是他的这个门锁并不复杂,我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让我帮他掩护,他拿出了像是细针亦扬的铁丝,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我见他这样忍不住问:“你究竟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并不像是鬼屋里的工作人员。” 亦扬则笑了一下反问:“哪里不像了?” 然后我听见“咔嗒”的一声,门竟然被他打开了,他推开门就进了去,我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也跟着进了去。 进去到屋子里的时候,我率先闻到了一股子扑鼻而来的松香味,而且味道的确是太浓了,让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看了看宣然家里的布置,只见里面暗沉沉的,丝毫不见一点光,我好久没来他家了,和我印象里的布置完全不一样,而且窗户这些地方好像都额外挂了一层黑色的遮光布,好让整个屋子都不透阳光。 亦扬说:“和你身上的半个凶卦一样的气息,基本可以肯定无论是鬼屋里的尸体还是你身上的半个凶卦,都和他有关,但是从你的描述里来看他并不是卜卦人,他应该是那个借命给尸体的人。” 我问:“借命对他有影响吗?” 亦扬说:“如果你以为借命只是单纯地将阳寿借给尸体,那么就错了。人的命格都是印刻在天机里的,只有能力特殊的卜卦人才能开天眼窥天命,但所谓的窥天命也只是打开天机的一条缝得以窥见一线命格而已,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在命格被窥视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进入了改命,不单单是被窥视的这个人的命格在被改变,卜卦人的命格也被改变,而因为窥视天机,卜卦人需要承受业报,一个业报就是一个劫,当劫不断累积最后变成祸显现在卜卦人身上,所以卜卦人基本上都没有善终的,就是因为泄露天机遭受业报的缘故。” 我听亦扬说的可怕,咽了口唾沫。 亦扬则继续说:“借命是继窥天命的进一步,也就是说到了这个一步的卜卦人已经可以从天机中改变命格,将命格中既定的阳寿改变,于是借给另一个人,只是将阳寿借给尸体却要难得多,因为人死之后天机中的命格就消失了,所以只能用凶卦凝聚一个煞来给死人伪造命格,这是唯一的方法,再将借命人的阳寿融入到煞中,达到偷天换日的目的,看似是借命,其实是用煞来伪造命格,你知道煞是什么吗?” 我摇头说:“以前听老人说起过,但不知道是什么。” 亦扬说:“煞是人的魂被炼化之后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卜卦人要给死人借命,就需要毁掉一个魂,你可以理解为,煞就是人的魂再一次死亡之后变成的东西。”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么缺德的方法,难怪你说这是极其损阴德的方法。” 亦扬说:“被借命的这个人,因为借命的缘故他本身的命格会和煞有连接,而煞在借的命用完之后并不会消失,会顺势侵入借命人的命格之中,这就是民间说的附身。” 我终于明白了亦扬想说什么,我说:“你是说现在的宣然,身上有一个极其凶恶的邪祟附身在身上,是不是这样?” 亦扬说:“是的,就是这样。” 我问:“那么宣然接下来会做什么?” 亦扬说:“说不准,从他家里的情形来看,他被附身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我们要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被附身,他身后的这个卜卦人是谁。” 正在我们这样数着的时候,我们都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好像是宣然回来了。 我和亦扬对视了一眼,亦扬说:“先藏起来。” 而他家里并没有很好藏身的地方,亦扬反应比我快,他拉着我就躲到了他的床底下,再接着,我就看见门打开了,宣然站在门口,却只看见了他的小腿以下,但是我看见,他穿着的鞋子,正是我的那双鞋——也就是尸体上不见的那一双! 4、诡异 而更加诡异的是,宣然就一直站在门口,好长时间都没有动一下,我看了看亦扬,刚想说什么,亦扬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我好像隐隐约约看见在宣然的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这个人好像是贴着宣然身后站着,加上屋子里昏暗的缘故,所以从我们的这个角度看出去,并不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存在。 再接着,我看见他身后这个人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离开了,宣然才走近屋子里来,几乎是同时,亦扬给我递过来一枚钱币,我正讶然,看见他的嘴上咬着一枚钱币,我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钱币咬在嘴上,除了我们嘴巴上各咬着一枚,亦扬手上还有一枚,他将这枚钱币放在地上,我就见他用手指这么轻轻地压了一下,好像感觉到有一种什么力量从嘴巴上的这枚钱币上汹涌而出,等我再看见宣然的时候,只见原本正常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黑色烟雾一样的东西,而在宣然走进来的一路上,都留下了一排黑色的脚印,宣然的整双腿上都散发着这种黑色的烟一样的东西,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感觉这应该就是亦扬和我说的煞。 而我能看见这些东西,很显然是亦扬用卦给我开了天眼的缘故,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看见宣然走到床边之后就一直站着不动了,我甚至感觉到他身上的这些煞朝床底下蔓延而来,他就这样一直站着,过了有几分钟,我听见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石头,何阳。” 听见他喊出我的名字之后,我的心跳忽然就加快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但是在这种情景之下喊出来我的名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个时候亦扬则轻轻地拍了拍我,示意我看门后边的位置,我看见在门后边的墙上,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影子,像是一张皮挂在墙上一样。 我用眼神问亦扬那是什么,亦扬再次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示意我先不要有任何举动,再接着,我听见宣然一个人阴森森的笑声,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站在床边是在笑什么,只是这个笑声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听得我心惊胆战的。 这样大概有一刻钟左右的光景,我看见他终于动了动身子,又走到龙门边上,打开门出去了。 我和亦扬对视了一眼,确认宣然的确是出去了,这才稍稍从床底下爬出来,亦扬拿掉嘴上的钱币,我也将钱币拿下来还给他,我问:“刚刚他在干什么?” 亦扬站起来也站在刚刚宣然站着的位置,我留意到他的手中摆动着那三枚钱币,我只看见三枚钱币在他手里不断地翻动着,似乎是在卜卦的样子,一会儿之后我看见亦扬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骇的东西一样,脸色大变,马上就拉着我说:“快离开这里。” 他几乎是二话不说就拉着我离开,而我拿掉咬着的钱币之后什么也没有看见,屋子又变回了一般屋子的模样,只是有些茫然地被亦扬拉着出了来。 只是亦扬好像的确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他来到外面之后这种惊吓的申请依旧没有任何的缓解,我问他:“究竟是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亦扬和我说:“你能开天眼,你郭慧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了吗?” 我点头答应,亦扬重新反动钱币,将一枚钱币从我的双眼前划过,又把一枚钱币放在我手上说:“紧紧握住。” 我握住这枚钱币,在握住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马上像是彻底变换了一个场景一样,只见我眼前的楼梯已经变成了另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只见地上全是洒满的纸钱,而在我楼梯上正站着三个用黑布遮着脸的人,第二个人的双手搭在第一个人的肩膀上,第三个人的手臂又搭在第二个人的肩膀上,好像正要从下面走上来。 我被眼前这个景象给吓到了,看了一眼亦扬,亦扬的表情虽然严肃但要镇静许多,然后亦扬拉着我站到一边,我看见这三个人就这样从我们的身边缓缓走过去,而他们要去的方向正是宣然家。 之后亦扬也没有去管这三个人,只是拉着我快速来开这里,直到来到了楼下,我都看见天上和地下全都是纸钱,这里就像是一个寂静的坟场一样阴森可怖。 到了楼下亦扬拿回了钱币,在钱币被拿回之后,眼前这些诡异奇怪的影像彻底消失不见,又恢复了正常,我问亦扬:“刚刚是怎么回事?” 亦扬好像还没有从在宣然屋子里看见的东西缓过神来,只是让我快离开这里,出来之后亦扬和我说:“你能一个人回家吗?” 我刚刚经历了刚才的情景,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所以亦扬问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我没有回答,接着亦扬说:“你先回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处理完了我又来找你。” 我听见他这样说,就问他:“是和你刚刚在屋子里看见的东西有关?” 亦扬没有回答我,但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暂时不用担忧你的安危,你身上的这个后凶卦还有七天时间,另外你既然可以开天眼,那么就说明你是有卜卦的能力的,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我教你怎么起卦。” 说完亦扬就要走,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停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问我:“你以前和什么人学过卜卦没有,或者你家里有什么人会卜卦吗?” 他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反而是愣了一下,我说:“我从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家里也没有人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亦扬说:“没什么,就随口问问,你直接回去,不要在外面耽搁。” 亦扬走了之后,我叫了一辆车回家,到了车上之后我有些出神,一直想着今天的这些事,总觉得哪里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下车之后,正好其中一个朋友给我来了电话,之前给他的电话没有打通,电话接通之后就听见那头的声音问我:“石头,你今天去哪里了,鬼屋里那个人死了之后就不加你了。” 我说:“我一个人回家了,怎么了?” 他和我说:“你听说了没有,鬼屋里的那个尸体被老鼠给吃了,已经快扮成骨架子了。” 我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朋友说:“你自己小心点啊,我总觉得今天这事怪怪的,我们白天就不该去那里玩。”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而当时坚持要约我们去那里玩的,正是宣然,想到这里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谁知道回到家之后,发生了更加诡异的事,就是我看见我那双原本串在宣然脚上的鞋子,现在正一动不动地放在我家门口,那架势就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站在我们跟前一样。 我被眼前这情景吓了一跳,于是用脚将这一双鞋踢到墙边,也不敢拿进屋里去,快速开了门马上就关上了反锁起来了。 我检查了一遍家里的门窗,确保都关严了才放心下来。 大约是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开始听见门外面好像有人走路的声音,就在我们这一层的门前来来回回,好像是从楼梯上走下来,走下去,又走上来,又往楼上去了。 起先我没注意,直到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才来到门后打开猫眼试图往外面看,只是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着实吓了我一跳。 5、借梦 只见外面走廊里的灯因为这个频繁的走步声一直亮着,而那双被我踢到了墙边的鞋此时却正正地摆在楼梯的最后一层,从猫眼出去,就好像有一个人正站在楼梯口面对着我一样。 我被吓得不轻,赶紧把猫眼遮起来,再次确定门是反锁好的,就回到了房间里,不敢在听外面的半点动静。 后来我在这种惊恐之中不知不觉地缓缓睡了过去,睡着之后,却做了一梦。 我梦见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之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只感觉周围都是一片昏暗,一望无际的昏暗,就像是没有边界一样。 再接着我看见前面的地上插着三炷香,都烧了三分之一,烟雾轻轻地飘到空中,我闻到一股松香淡淡的味道,而在三炷香的背后,则背对着我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我也无法分辨是谁,只能确定是一个男人。 而这个人是整个昏暗中唯一存在的人,于是我问:“你是谁?” 这个人听见我的声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但是我感觉正前方的昏暗好像散开了一些,我好像看见昏暗中隐藏着一张巨大的脸,像是一张佛像的脸,又像是一张菩萨的脸,但是却更像是一张罗刹的脸,总之就是给人一整很邪气的感觉。我好像隐隐能看见这张脸的全貌,在正前方好像是立着一个巨大的像,只是究竟是什么像我却拿不准,看起来亦正亦邪,通体呈现出黑色的形体,像有很多双手,像极了千手观音那样,但是我能确定这不是观音像。 接着我就听见了眼前这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说话了,我听见他说:“你命犯三凶,如今命格已经进入了煞。” 我看见地上好像凭空起了一阵风,我看见地上多出了三个倒扣着的土碗,只见每个底上都立着一根白色的蜡烛,都烧了有三分之一左右,但是左右两边的蜡烛已经灭掉了,只有中间这个土碗上的蜡烛还燃烧着,却也被风吹得不断摇曳着,好闲随时也会熄掉一样。 我听见这个人说:“你的三凶命局已成,煞气侵袭,你的命格现在就想着三盏命碗上的烛火一样,三魂之火已经灭了两盏,如果最后一盏也灭掉,就是你丧命之日。” 我一听,心里顿时就慌了,然后就跪倒在地上,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人,但是他一语点破我的命局,我已经把他当做了救命之人,我说“还请先生救我。” 他说:“你本先天孱弱,又你母亲怀你四月的时候撞邪,以致身上沾染了邪,所以你从出生开始身上就有邪,这是一凶。你八岁那年,因为误入死宅,闯了阴,以致阴侵入体,这是二凶。如今你身上有半个七十二地煞后天卦,此卦由煞气聚集,又借由阴尸加成,才到你身上,自你尾魄而入,加之之前邪侵你天宫第一魄,阴入你五魄中枢,三凶齐聚,贯通七魄,直通阴阳逼迫命格犯你性命,故你只剩七天性命。” 我仔细听着,大气也不敢出,于是再说一遍:“还请先生救我性命。” 他不回头,只是说:“地阴三凶卦,位居七十二地煞后天卦之首,更是三大禁卦之一,却想不到在你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人身上出现,也竟然有人不过二十年就将此卦完成,让这个早已失传几百年的禁卦再次出现。”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刚刚我试图推演你的命格,却发现你的命格已经无法被推演,你命魂犹在,不属于已死之人命格崩坏的情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的命格已经被藏在了天机深处,以至于无法被窥测,那你又是何人,命格为何会被藏于天机深处,难道你是……”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了,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也罢,既然你身上已成地阴三凶卦,那么我就借你一个伏阴水卦,帮你压制凶,同时助你对抗对你施卦之人,不过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问:“先生请说,我一定完成。” 他说:“你去这个地方,帮我找一个姓木的人。” 我问:“那找到之后呢?” 只是这个问题我才问出口,忽然身旁狂风大作,卷起漫天烟沙,我什么都看不见,再接着就彻底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个梦,我正这样想着,忽然闻到一股松香的味道,好像是从客厅里传来的,我于是从房间里走到客厅里,只见在高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垫着三炷香,火星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和我在梦里见到的三炷香简直就一模一样。 我于是来到香案前,只见在三炷香前面摆着一碗水,碗上放着一根铜签,将一碗水从中间一分为二,而我看见三炷香的火光映入水中,显得极为诡异,再接着我好像感觉碗里的水像是自己流动了起来,但是两边的水却完全朝相反的方向转动,好像被铜签隔开的两边已经彻底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水一样。 而在这急速旋转的中心,我好像看见了什么,再接着我感觉自己就完全置身于另一个地方,这时候我站在鬼屋里,跟前站着那个早已经死去的年轻人,他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但是却就这样站在我跟前,而我清晰地看见他身上有一个卦印,在他的额头上,由煞气聚集而成的一个卦象似乎与他的天宫相连,已经与他的身体完全融为了一体。 我看着眼前的尸体,知道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我还是问他:“你是谁?” 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开,然后我听见他说:“石头,救我。” 我听见他喊我的小名,于是问他:“你认识我?” 正在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像是影子一样的东西好像出现在尸体身上,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团阴气,而这很显然已经超出了煞的范围,是阴! 我于是伸手试图去抓住这东西,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这东西的时候,猛地只见一张凶煞一样的脸朝我猛然扑来,再接着我惊了一下,就回过了神来,我发现自己依旧还站在房间里,但是跟前的香已经烧完了,碗里的水还是水,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看房间里面,这里面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这时候才明白刚刚的梦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而梦里说的借我的伏阴水卦就应该是眼前的这个东西,而我从亦扬那里得知卜卦是需要借助某种东西的,亦扬借的钱币,而伏阴水卦显然用的是这根铜签,只是需要用到水碗来完成。 我于是把铜签收起来,在我触碰到铜签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也几乎是一瞬间,我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好像明亮了一些,同时我看见门这边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影子,只是只有半个,好像是正要从门外渗透进来一样。 看到这个景象,我于是快速走到了门边上,将铜签拿在手上在地上迅速地画了一个卦象,而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手上的动作却很快,我感觉我在画一个卦象,在画完之后,就只见这个视图从门底下进来的影子就像烟一样消散了。 我打开门看向门外,只见门外都弥漫着这种黑色的烟,而来源正是那双鞋,不过这些烟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6、卦印 在黑烟散尽之后,我看见鞋上有半个卦印,和我在那具尸体上看见的这个卦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正是因为这个卦印,才使得这双鞋这么怪异,产生了刚刚这么多奇怪的事。 而刚刚那个要爬进来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就是由这个卦印聚集起来的煞,只不过被我刚刚用铜签画出来的卦印给打散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将这双鞋收了进来,马上点火烧了,以防再引出别的什么事来。 我还发现当我拥有了能看到卦印的能力之后,我看见自己的胸口上有两个卦印重叠在一起,最下面的这个卦印呈黑色,应该就是所谓的地阴三凶卦,而上面这个卦印则呈透明色,像是水一样,应该就是那个先生借我的伏阴水卦,帮我在这七天内压制地阴三凶卦的。 但是,我还在我家里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在我家的客厅的正墙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卦印,我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卦印,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卦印,于是我找来了纸笔试着画了一遍,但是更加诡异的事就出现了,因为这个卦印只被画了一部分,纸就会莫名烧起来,连续画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根本不可能画出来完整的卦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看了之后牢牢记住。 而我家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卦印,我却丝毫也想不通,这个房子年代已经很老了,是我爷爷时候的房子了,后来爷爷去世后就留给了我,而且指名说是给我,现在看来,好像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第二天我试着去找了亦扬,但是到了亦扬家之后发现他家是空的,连他那个神志不清的爷爷也不在,这让我觉得很奇怪,难道是连夜搬走了? 从宣然家出来之后亦扬的神情就很怪,可是看见了什么他又不愿说,可我记得当时他的确是被吓到了,那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于是在亦扬家扑了一个空之后,我又去了宣然家,第一是我想知道亦扬究竟在他家里看见了什么,第二我想知道宣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亦扬那样开锁的本事,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敲门,虽然我已经知道宣然变得极其不正常。他家的楼道上弥漫着一股子很浓重的煞气,很显然是因为他身上的煞引起的,可是比起昨天亦扬帮我开天眼看见的情形却又不同,我再来到这里看见的好像要正常一些,包括他家的门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宣然给我开了门,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和在尸体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的现象,既是在宣然的身上有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我知道这就是附身在他身上的煞,与尸体身上看到的是一样的。宣然见是我,只是问我:“石头,你怎么来了?”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我来看看你。” 宣然的神情自然是古怪的,我说:“不让我进去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进了去,来到屋子里之后,我发现和昨天来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里面还是阴暗,而且进门就看见一个人一样的影子在门后,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东西。 再接着我看见昨天再走廊里看见的那三个用黑布遮着脸的人,就站在宣然家里的床头,一动不动地站着,而宣然好像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我咽了一口唾沫,朝里面走了一些,宣然好闲是刚睡醒,床还是乱的,而我想知道亦扬究竟看见了什么,就慢慢走到了床边上,想站到昨天他们站着的那个位置,因为从我进来看向床上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迹象来看,要向看到这个吓到亦扬的东西,应该要站在特定的位置上。 但是宣然问我:“石头,你在找什么吗?” 在宣然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无论是门后的那个影子,还是床头站着的这三个诡异的东西都好像齐齐转头看向了我,我现在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就不敢轻举妄动,和宣然说:“好久没过来了,感觉你家变了一些。” 宣然的神情并不是很好看,我看见他身上的这个影子一样的东西源头是在他的尾椎,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身上的煞也是从尾魄入体,恐怕现在已经侵入三魂,与他的命格连在一起了。 而我单凭铜签只能看到这层,在没有水碗的情况下无法进一步窥命探究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卜卦我现在还不会,所以我没有急于一步到位,问宣然:“昨天鬼屋里出事之后就没见到你了,担心你所以才来看看你,我看你好像还在睡觉。” 宣然说:“昨天不见的人明明是你,我见你和一个陌生的人走了。” 宣然在出事后第一个发现了我没有穿鞋,不过那时候的他恐怕已经不是他了,我说:“他要我帮他一个忙,所以离开了一会儿,只是回来之后就没见到你了。” 宣然说:“我之后回家了,后来就睡了,一直到刚刚你敲门才醒过来。” 我又看了看宣然的床,只是他床头站着的那三个东西让我始终感觉不舒服,更给我一种宣然好像命不久矣的感觉,我说:“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不用管我,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宣然说:“那你自己坐一会儿。” 说完他就回到了床上,而且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我更感觉他的怪异起来,在他睡着之后,我看见那个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上缓缓钻了出来,马上就钻进了转头站着的这三个人身上,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我感觉床头站着的这三个人好像也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们,于是也朝我看了过来,虽然隔着黑布,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朝我看过来的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给我更加不好的一种感觉,因为我察觉到,这三个东西好像…… 正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忽然动了,只见他们来到了床边上,接着就像是魂附体一样就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我看见三个人就像三个影子一样重重叠叠地就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 而宣然只是抖动了几下,就没了别的反应。 看见这个景象,我慌忙来到床边,而刚到昨天宣然和亦扬都站着的这个位置,我感觉眼前猛地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再接着我就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床的上方,而漩涡的最深处,像是有一个人,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正是亦扬,但是他的身体被锁链束缚着,正在挣扎,但是无论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看见这个景象,往后退了一步,我发现退开一步之后,这个景象就彻底没有了,而再回到这个位置上,就又是这个景象。 我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亦扬看到这个景象之后就拉着我离开,因为我自己也被吓到了,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却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亦扬! 7、锁命 我还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宣然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虽然躺着,但是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在他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宣然,而是另一个人。 果真我听见他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也不是宣然的声音,我看见他身上的那个影子一样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身上的煞也不见了,自从刚刚他睡下那个东西窜出来之后就彻底不见了,我知道这是那三个人进入了他的身体的缘故。 我本能地往后退开了一步,我问:“你不是宣然,你是谁?” 他从床上坐起来,却直愣愣地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有些发毛,我听见他问:“你是卜卦人。” 他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我听见他这样说,又觉得今天的事分外古怪,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宣然已经铁板上钉钉的事而我现在在他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久经来,心上想着不如先找了亦扬,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再做决断。 我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出来也没有任何异常,我又想起梦里先生给我的那个地址,但是那个地址分外古怪,据我所知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而他只说了找一个姓木的人,虽然木这个姓并不常见,但是要找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也不清楚。 我又去了亦扬家,这回去的时候虽然亦扬依旧不在,但是我看见他爷爷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在干啥,就来回地在走,好像是神志不清明明已经在家门口也找不到回去亦扬。 我上前去,他看见我眼睛里瞬间来了精神,就喊我:“三小子。” 我也不和他解释,就当自己是三小子,我说:“老爷子,我扶您进去吧。” 老爷子看见我之后好像精神头上来了一些,感觉他的意识也清醒了一些,我一边扶他进去,他一边和我说:“三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亦扬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过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过会儿你帮我到外面找找去。” 我听了心上沉了一下,我试着问:“那您老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爷子说:“昨天他回来了一趟,拿了我的卦盘就出去了。” 我心里想老爷子这也不糊涂啊,还记得昨天的事,我问:“他拿卦盘做什么?” 老爷子就绷起了脸,然后训斥我说:“我叫你好好学你偏不听,你看现在连卦盘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了,所有卜卦的手法里,卦盘是卜卦最厉害的东西,一般人哪里能轻易有一个卦盘,我这个卦盘还是祖上传下来的,一般人可转不起来,也用不起来,非要是命定之人才能发挥功效,卦盘拨动就是一卦,或生或死,都在这包罗万象里。” 我听着这卦盘蛮厉害的,亦扬拿这东西干什么,我问:“那他拿这东西干什么?” 老爷子被这么一问好像就糊涂了起来,我感觉他的思路又开始混乱了起来,然后就语无伦次起来,我只听见他说:“他用卦盘给他三叔叔续命……三小子的命不在卦盘里……” 接着我就感觉本来已经有些清醒过来的老爷子又变得稀里糊涂了起来,然后就愣愣地走回来他一直坐着的椅子上坐下来,呆呆这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模样。 我感觉老爷子似乎并不是老年痴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可能和亦扬他三叔叔有关,甚至和这个卦盘有关。 之后亦扬就回来了,他看见我在家里等他他愣了一下,他又看看老爷子,依旧是那样呆滞地坐着,就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早上就来找过你了,只是你一直没有回来。” 亦扬说:“我爷爷一直都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我说:“早上我来的时候你爷爷不在,我刚刚来的时候他在门口转悠,我刚把他扶进来。” 亦扬皱了下眉头问:“我爷爷出去过?” 我说:“好像是,我以为是和你一起去哪里了。” 亦扬看了一眼老爷子,又问我:“那你来了之后他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我说:“你知道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爷爷就把我当成你三叔叔,我来的时候他也像上次亦扬喊我‘三小子’,本来人清醒一些了,还和我说你出门的事,但是说到卦盘的时候好像忽然就糊涂了。” 亦扬好像也没有想到他爷爷会提卦盘的事,他问我:“我爷爷和你提了卦盘的事?” 我点头,我问:“亦扬,你拿卦盘去做什么?” 亦扬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说:“我过会儿和你细说。” 说完他先去老爷子跟前,和老爷子说话,但是老爷子根本不认人,也认不出他是自己的孙子,就那样呆呆的,亦扬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里面说话,我跟你这进去到里屋,然后亦扬说:“我刚刚看你身上有些不一样,那半个凶卦好像弱了一些,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梦里那个先生的事,但想了想暂时还不要说的好,我只说:“我身好像多了一个卦印,而且我能看见卦印和只有开天眼才能看见的东西。” 亦扬看了我胸口的这个卦印,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伏阴水卦。” 我问他:“你认得这个卦印?” 亦扬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他说:“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想伏阴水卦一般人根本就用不出来,我也只是认得,你要让我使用,我却根本使用不出来。” 我问:“这是很高深的卦象吗?” 亦扬说:“顾名思义,伏阴就是克凶卦的,你这个很显然是高人手法,你说你睡了一觉起来就有了,会是谁在帮你?” 我心里暗暗吃惊,我还没敢说我会用水卦的事,那么我梦里的这个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他又为什么要帮我。 我又问亦扬:“你这一天一夜去哪里了?” 亦扬说:“我去给一个人卜了一卦。” 我问:“谁?” 亦扬说:“那个在鬼屋里死掉的年轻人。” 这一天一夜他就去鬼屋里找那具尸体了?我问:“给死人卜卦?” 亦扬点头说:“是的。” 我有些糊涂了,我说:“你不是说死人是没有命格,无法卜卦的吗?” 亦扬说:“的确不可以,所以我要用卦盘,加上借命就可以了。” 我惊了一下:“你给这具尸体借命,用谁的命?” 亦扬说:“我自己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我却反而有些不明白,忽然又想起在宣然家里看到的那个情景,我问他:“你这样做是不是和在宣然家里看见的那个景象有关?” 亦扬看了我一眼:“你也看到了?” 我说:“我今早去了他家,看到了那个景象,但是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亦扬说:“这是锁命,有人在给我锁命。” 我问:“锁命是什么?” 亦扬说:“锁命就是让你的命格停滞不前,锁命成功之后命格因为不能再按天机中的命格运行,就会从天机中脱离,而命格一旦从天机脱离,那么就等于到尽头了,换句话说,你的生死就已经掌控在别人手里了。” 8、蛛丝马迹 我说:“所以你用自己的命做引子来查是谁在幕后指使是不是?” 亦扬点头说:“是的,而且我的确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问:“是谁?” 亦扬说:“我没查出来这个人是谁,但是我在卦盘里找到了他的一丝命格,是一个木命格的卜卦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木命格的卜卦人?” 亦扬说:“卦分阴阳,而五行聚阴阳,人的命格都是由五行而成,天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卦盘,每一个天机中的命格就如同卦盘中的一个卦象,这也是为什么卜卦可以和人的命格相连的原因,阴阳五行,皆是卦盘中的象,虽然这个卜卦人借了宣然的命来给那个死人的,但是只要他动用卦象,就会在天机中留下痕迹,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用卦盘的原因,因为不用卦盘我找不到这一缕微末的联系。” 我之前以为亦扬的确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可是从刚刚老爷子自言自语的说卦盘不是谁都能用的,现在亦扬可以轻易操纵卦盘,我发现亦扬这个人可能并不简单,或许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 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梦里的先生也让我找一个姓木的人,那么他这个木命格和姓木的这个人,是否就是一个人? 我问亦扬:“既然查出了他的命格,那你有方向没有?” 亦扬说:“我只能从卦盘里找到这股卜卦人的干涉是来自北边,但是北边这么大,根本没法找。” 我说:“或许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看着亦扬,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亦扬看着我,显得有些不敢相信,他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醒来之后我的枕头边上有这样一个地址,但是我从没有听说过,或许这个地址就是你要找的这个木命格的人的地址呢?” 我于是把这个地址给他看,亦扬看了读出来:“黑水口长风街第四家。” 他读完看着我,然后就起身去找地图,只是在整个地图上都对比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有何上面这个地址任何有关联的地方,我说:“我已经找到一遍了,并不是一个实际的地址。” 亦扬说:“那么是一个已经没有在用的地名。” 我说:“北边,可是我并没有听说以前有叫黑水口的地方。” 在我们说着这件事的时候,我很软看见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森森地站在了门口,至于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却不知道,只是我看见的时候恒发现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我,他好像听见了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地址,我听见他和我说:“三小子,黑水口去不得,那里和你的命格相冲。” 我看了一眼亦扬,亦扬也看着我,又看着他爷爷,很显然他从前也从来没有听说他三叔叔曾经去过黑水口,那么是不是说,他三叔叔当初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去了这个所谓的黑水口。 后来我们从老爷子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大致理清楚了一件事,就是黑水口的确存在,而且是一个很邪乎的地方,而且在确定了方位之后,这个地方的确就在北边,和亦扬用卦盘找到的这个木命格的卜卦人所在位置是吻合的。 不过这个地方,却的确颇为诡异,要说这个地方就必须要说到更早的时候,因为那里最早的时候是一个乱葬岗,是解放后才被改成了坟墓,再到后来八十年代后期,坟地被推平了,成了荒地,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有人买下了那里,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小镇,但是建好之后就成了烂尾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接手,已经彻底荒废了。 也就是说从最早开始那里就是不住人的,那么梦里先生给我的这个地址却还写着第四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亦扬,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大对劲啊,我于是又问亦扬:“你既然给那具尸体卜了卦,那么那具尸体是什么来历?” 亦扬说:“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这具尸体已经死了有将近三十年了,而且……” 我问:“而且什么?” 亦扬说:“我发现这具尸体,他身上有我三叔叔的痕迹,保不定,就是当初我三叔叔死亡前的有前凶卦的那个人。” 我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我又问:“当初你爷爷不是查清楚了吗,为什么刚刚听你说起来好像还是不确定的样子?” 亦扬说:“当年我三叔叔的死因根本没有查清楚,虽然我爷爷查到了这个前凶卦的死人,但是我爷爷用不了卦盘,再加上后来尸体被人偷走了,我爷爷为了查我三叔叔的死因,强行拨动卦盘给我三叔叔借命卜卦,希望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谁知道他的能力根本拨动不了卦盘,反而被卦象反噬三魂离体,后来虽然勉强回魂,但是脑袋却开始一天不如一天清醒,直到变成了今天这样。”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老爷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和这个卦盘有关。 而更加离奇的事还在于从一开始我就和亦扬的三叔叔牵扯在了一起,而我和这件事究竟有什么联系? 亦扬已经开始计划去黑水口一探究竟,但是我心里却一直感觉有些不安,尤其是当我想到宣然身上的变化,而这件事我还没有和亦扬说,那三个人当时在楼梯里亦扬也是看见的,看他当时的神情,好像是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历的。 再之后我们查阅了很多关于黑水口记载的资料,谁知道在其中一个记录中发现一个非常诡异的细节,就是黑水口这个乱葬岗真正被称为黑水口的时间,正是在解放后被改成坟墓之后,在那之后那里是没有名字的,就是一个乱葬岗。 而至于为什么要改成黑水口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这个乱葬岗被清理之后,将一个黑水口的镇子的所有人都葬在了这个乱葬岗上,至于最早的那个叫黑水口的镇子,则在那之后就消失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感觉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而记在上只是寥寥数笔记载了一个大概,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没说清楚。 从这短短的记在中,我已经发现了好几个诡异的地方。 第一,这个原先叫黑水口的镇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整个镇子的人都死了,以至于最后都葬在了这个乱葬岗上? 第二,为什么选中这个乱葬岗,还专门将乱葬推平建成了坟墓,还把这个乱葬岗改名成了黑水口,最早的那个镇子又去了哪里? 第三,这个坟墓自从葬了黑水口镇的全部人之后,就再没有葬过人,但是到了八十年代的时候忽然有送殡的队伍进入,而且连续葬了好几个人,但是很快到了八十年代末,这个坟墓就又被推平了,之后荒废了将近二十多年,八十年代的时候,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第四,也是目前最大的疑问,亦扬的三叔叔当时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去黑水口这个地方干什么,为什么老爷子已经警告他那里和他命格相冲,他还是去了,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四个问题连起来,就成了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疑问,而这四点都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后来负责开发那里的这个人,建的房屋完全是按照当初坟墓的排布建的房屋,这也是为什么小镇还没有建好就彻底被荒废了的原因,因为在这样的背景下,根本没人敢去那里,更不要说还要住在那里! 9、福禄庄 当亦扬决定要去黑水口探查事情真相的时候,本来糊涂的老爷子却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怎么也不给我们去,自始至终他都把我当成了亦扬的三叔叔,和我说:“三小子,那个地方和你的命格相冲,你不能去那里。” 老爷子反对的态度非常坚决,最后权衡再三叶总不能把老爷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亦扬自己也说他在这里只有他爷爷一个亲人,也没有人可以托付,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离开过他爷爷,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形的确是有些为难的。 其实我也不愿去那个黑水口,听你起来就邪乎的紧,我劝亦扬说:“你爷爷如此反对一定有他的理由,否则他不会态度这么坚决。” 然而事情到了第二天就变了,因为第二天一早亦扬的爷爷就失踪了。用亦扬的说法他并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什么老爷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都丝毫不知情。 我想起之前老爷子也有不在家里的情形,老爷子是不是只是出去了,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行踪而已。可是这次显然不同,因为一直到了中午也不见老爷子的踪迹,这时候我们都觉得老爷子一定是去哪里了,而亦扬认为老爷子一定是去黑水口了。 他说昨天老爷子这么极力地反对之后好像就没有再回到那种痴呆的状态,他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到黑水口去了,至于为什么去,暂时还不得而知、其实我心里也是隐隐这个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我说:“你爷爷一直想要弄清楚你三叔叔死亡的真相,从你对卦盘的描述来看,他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是和你三叔叔的事有关,那么现在他知道了你三叔叔的死亡和黑水口有关,去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亦扬反驳我说:“我爷爷一直知道我三叔叔去过黑水口的事,只是我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要不是昨天他说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爷爷为什么从来没有去黑水口寻找真相,却偏偏这个时候去了?”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亦扬问我:“石头,你要去黑水口吗?” 我想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事,几乎都没有犹豫说:“去!” 于是我和亦扬当天就往黑水口去,其实这个地方并不远,就在这个城市的北边,而且现在那里也不叫黑水口,而是早就改名叫福禄庄,大约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吉利了,所以开发这里的人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们是中午到那里的,去到了我们才发现,我们下车的地方距离福禄庄还有还有四五公里左右,而且这个地方看似是在城边上,其实却是被一片山林隔着,这片山林像是自然形成的,就没有被动过,直接将城市和福禄庄给隔开了。 我们从人工修的栈道进去,越进去越觉得阴森,直到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福禄庄的一些建筑,经过了一个牌坊之后,才算是正式进入了这里,牌坊上就写着福禄庄,只是这个名字在这种阴森的环境里却显得有些讽刺,更有一种异样的诡异在里头。 从我们一路进来就看得出来,这里的确是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地方,一路过来栈道都已经长了草,落满了树叶,既没有人维护也没有人进来的样子,里面所有的房屋都只建了一半,给人一种荒废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见这些房屋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座坟墓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我说:“果然这里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亦扬说:“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竟然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要说亦扬,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甚至都没有听见任何关于这里的传说,按理说这样奇怪和诡异的地方,应该有人流传才是,可是这里却像是从所有人的口中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踪迹。 我们走了一些进去,我也看不出来有些什么,我问亦扬:“你能察觉到什么没有?” 亦扬说:“就是感觉阴气比外面重些,其他的还真看不出来什么,好似就是一个普通的被废弃的地方。” 听见亦扬这么说,我心里沉了一些,越是看不出来问题,那就说明越是有问题,而且从进入这里之后,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我而已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这里建设的的确是一个小镇的模样,从我们了解的情况上看,当初是打算把这里建成一个度假小镇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给荒废了。既然是小镇,那么就是一个小镇的布局和样子,所以我们在进去之后,看见上面是有路牌的,而我们看见的第一个路牌,就是长风街。 看见长风街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我看了看亦扬说:“这里就是长风街。” 说着我又走到了旁边的房子边上看门牌号,发现门牌号是349号,越往里面号码越小,也就是说长风街4号的话,应该是在最里面,这里的号码排布是倒着来的。 亦扬没有说话,只是也看了看这些门牌号,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说为什么建这里的人只是把地方的名字改了,但是却没改其余的名字,而是继续沿用了下来?” 又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不过细细想想好像这里头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我说:“这里最早是乱葬岗,后来是坟地,一个坟地为什么还有什么什么街的说法,不是更奇怪吗?” 亦扬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他说:“确实很奇怪。” 我们走了一段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湖,湖并不大,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上面全是杂草和青苔,水池边也全是杂草,而小镇的房屋则顺着这个湖两边眼神进去,亦扬看了看里面的房屋说:“4号的话在更里面了。” 他说着的时候欧文看向前方,却冷不丁地在前面看见了什么东西,我和亦扬说:“那是什么?” 等我们走近了看,发现是一个纸人,就这样掉在地上,和这里的荒凉感相比,显得有些格外地突兀,因为无论从哪里来看,这都好像是最近才掉在这里的东西。 亦扬说:“是我爷爷的纸人。” 我问:“你确定吗?” 亦扬说:“我爷爷习惯用纸人卜卦,就像他上次帮你解卦,用的也是纸棍,比起用金钱卜卦,他更习惯用白纸,我学不会,所以一直都只用钱币。” 我拿过来一看,果然发现纸人上有个还残留的卦印,只是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老爷子用这个纸人做了卜卦,之后就被丢弃了。 我说:“这么说的话,你爷爷的确来了这里。” 亦扬说:“我爷爷已经好些年没有用过这些东西了,这倒让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既然这是你爷爷善用的手法,那么说明他有应该就在这里,这里就这么大,总会找到的,说不定他就在里面也说不一定。” 亦扬的眉头皱着,似乎不像我这么乐观,他好像在担心什么,这反倒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好似在这件事上,他有什么隐瞒着我,有什么事是我还不知道的。 10、木阴 我正疑惑的时候,忽然看见亦扬拿起这个纸人,接着我看见他默念了什么,他手里的纸人就“噌”地燃烧了起来,我看见烧起来的纸人慢慢飘落,只是在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一股黑色的烟缓缓从纸人中溢了出来,我看的真真切切,的确是一丝早就藏在纸人里的黑色的东西。 我问:“这是什么?” 亦扬说:“这是邪。” 我在梦里听那个先生说过,“邪”是三凶之一,我身上就有“邪”的存在,但是更加具体的我就不明白了,所以我继续问:“邪是什么?” 亦扬看了我一眼说:“邪在凶中排第三,所以一般我们经常说三凶,既是将凶前三的概括到了一起,而邪起于魄,心不正则为邪,我爷爷经常使用的纸人上有邪,说明凶已经沾染了纸人,那么我爷爷他……” 原来亦扬担心的是这个,我说:“或许是纸人掉落之后才沾染上的邪呢?” 亦扬说:“纸人无骨无魂,更没有命格,根本无法沾染邪,这上面沾染的邪很显然是在我爷爷使用纸人卜卦的时候和卦象一起印上去的,我们常说撞邪撞邪,邪通常寄在人的魂中,经由魄进入身体,侵入魂中,如果是我说的那样,那么我爷爷身上的邪,已经在魂中了,可是我和他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去从来没有察觉到他身体里有邪存在。” 我听亦扬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惊了一下,因为如果这样说来的话,老爷子很早就不对劲了啊,我说:“那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既然在这里找到了纸人,那么老爷子应该是往里面进去了,可是里面有什么,老爷子为什么要来这里? 又走了一段,亦扬忽然问我:“你有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我看了周围,虽然从一开始就感觉这里不对劲,但是我却并没有看出来具体不对劲在哪里,我于是摇头说:“没有。” 亦扬则拿出了三枚钱币说:“不行,我心惊的厉害,我需要卜卦确认一下。” 看见亦扬这个样子,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我刚开天眼,卜卦也还不会,所以看不出来这些也是正常的事,我就看着亦扬将钱币反复排开,知道六爻成一一卦,但是我却看见他在第六爻的时候,却怎么也排不开,反复好几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亦扬看着我说:“金钱卦在这里失效了。” 我问:“失效了?” 亦扬说:“金钱卦六爻才能成一卦,可是这第六爻怎么也排不出来,卦不成的说明有另一种卦在阻止卜卦。” 我问:“你不是还带了卦盘吗,不如用卦盘试试看。” 亦扬摇头:“卦盘不能轻易用,而且卦盘的开启是有代价的,开启一次之后要间隔一段时间才能开第二次,为了以防万一,不到关键时候最好不要用卦盘,否则到了危险时候,我们就没有救命手段了,而我除了金钱卦并不会其他的卜卦手法。” 听见亦扬这样说,我说:“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亦扬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会卜卦?” 我说:“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是试过一次,好像能看见一些东西。” 只是我需要用水碗,在这里要找一个碗并不容易,之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盛谁的容器,勉强当做水碗来用,我将铜签放在容器统领水分隔成两半,我又问:“你有带香吗?” 亦扬点燃三炷香递给我,我捏着三炷香拜了拜,将香插在水碗前面,在香插下去之后,我感觉我的肩头好像猛地一沉,像是又什么人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是我的身子却没有动,看着水碗的眼睛却已经跟随者水碗里旋转的漩涡坠了进去。 我看到一棵巨大的树,树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我甚至感觉整棵树都是黑色的,我看见树下有一汪水,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但是水也是黑色的,往外面一直涌出来。而在水里我好像看见一张脸,一张人的脸浮在这黑色的水里,又好像是一个人泡在这谭黑色的水里一样。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我看见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的脸好似刚好和水里的这张脸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看见这张脸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从他口中传来:“石头,你来了。” 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以至于我竟然彻底从不挂中给惊醒了过来,而在惊醒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是阴。” 这个声音像是从树下传来的,又像是从我耳边传来的,总之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肩膀猛地一松,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画面,但是我却被吓得不轻,而我再看的时候,发现水碗前面的香已经熄掉了,才烧了三分之一还不到。 亦扬扶住我的肩膀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先说:“是阴。” 亦扬听了脸色也变了一下,又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我说:“一棵巨大的树,大到好像看不到边,树下有一潭水水里有一张脸,但是我没看清是谁,就只是一张人的脸。”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立马站起身子来,然后看着周围,接着他和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树木有问题。”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里,加上又是以一个度假小镇的模式建的,又荒废了这么多年,树木横生是正常的,所以我问:“你看出来什么了?” 亦扬说:“是木阴卦,这里的阴是木气生出来的,而这里的木与阴盘踞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卦象将这里都笼罩了起来,也即是说从我们进入这里开始,我么就出在一个巨大的卦象之中,就是木阴卦,难怪我刚刚怎么也排不出卦来,因为金钱卦是金卦,虽然说进克木,但是在这木与阴形成的卦象中却完全反了过来,金卦彻底被木阴卦反噬,根本无法成卦。” 我问:“那我为什么可以?” 亦扬则眯了眯眼睛看着我,他说:“你之前并没有说过你会水卦。” 我打哈哈说:“好像昨晚之后我忽然就会了。” 亦扬也不追问我,他只是说:“你用的是伏阴水卦,就像你胸口的这个压制凶卦的卦一样,这么高深厉害的卦虽然你仅仅只是会一点皮毛,却也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你能熟练运用,这里的木阴卦早就被你破了。” 我说:“这个卦竟然这么厉害?” 亦扬说:“卦有八象,分别是天、地、凶、吉、生、死、惊、伤,你用的伏阴水卦是生卦中的长生卦变化而来,对凶卦威力惊人,只是因为你现在还不会用,所以才会出现刚刚反而被木阴卦反噬。” 我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心想梦里的时候以为先生只是随便弄了一个卦给我防身用,却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 我将铜签收起来,亦扬看了一眼铜签也不说什么,只是和我说:“在宣然家里帮你开天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否则你也不会成为这个凶卦的宿主。” 亦扬这句话好像是话里有话,似乎暗示着当时在场地下他帮我开天眼是一种试探,我问:“当时我们在楼道里看见的那三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是什么东西?” 11、长风街4号 亦扬说:“那是魂。” 我问:“魂?” 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于是好起来,继续追问:“三个都是?” 亦扬却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说不得的情形,我见他这样就更加好奇起来,追问道:“你倒是告诉我呀。” 亦扬才说:“你可知道活人的魂离开身体之后会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说:“活人的魂怎么会无端离开人的身体?” 亦扬说:“民间常有丢魂之说,活人的魂离开身体之后,没有特别的指引一般是无法回到本人身上的,那天我们在楼带里见到的那三个,就是活人的魂。” 我感觉脊背有些发凉起来,我问:“可是它们为什么……” 亦扬知道我在问什么,他说:“他们之所以出现在那个地方,是被卜卦人引去的。” 我看着亦扬:“你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却不阻拦,如果那是活人的魂,那么那个丢魂的人又会怎么样?” 亦扬说:“活人丢了魂,七天找不到,人就死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我看见那三个魂已经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那么是不是说……”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问我:“你看见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亲眼看见这三个东西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然后宣然就醒了过来,但是已经办成了另外一个人。” 亦扬说:“那就是了,这三个魂是卜卦人特地引过去的,为的就是重新附身在宣然身上。” 我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你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也不阻止?” 亦扬说:“那天晚上的情形阻止不了的,而且我感觉这个活人,并不是受害者,从你刚刚的描述来看,他可能是主动让魂离开身体,然后再附身在宣然身上。” 我还想再说什么,亦扬打断我说:“等这里的事了了回去再解决吧,既然他们对你和我都动了手脚,那么自然是免不了要交手的。” 说完我们继续往长风街里面走,只是越往这里面走,树木越来越茂密,气氛也变得越来越阴森,我问亦扬:“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亦扬问我:“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回头看着身后说:“我总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的,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亦扬看着这些树木说:“的确是有人,不过不是在跟踪我们,而是在窥视我们。” 我问:“窥视我们?” 亦扬说:“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卦象,卜卦人可以操控卦象,透过卦象窥视我们,这里的每一棵树木,甚至每一片树叶都可能是他的眼睛,除非我们能破了这个卦象。” 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亦扬说:“有可能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人,也可能是另外的人。” 说完我看见亦扬起了一张白纸符,只见白纸符像是利刃一样嵌进最近的一棵树干里面,只见整棵树原本还枝繁叶茂,但是马上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一样,变成了一棵枯树丫子,但是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只见白纸符就消失了,原本已经变成了枯木丫子的树枝又变成了枝繁叶茂的样子,有几片翠绿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来。 亦扬说:“这才是这些树木的本来面目,本来已经枯萎了,但是借由木阴卦的阴聚集而成了我们看见的这样树木,这就是为什么从一进入这里开始就感觉奇怪的原因,因为这些阴逼近我们的身体,触动了我们身上的阳气流动,我们感知到了这种变化,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因为我们本身就处于木阴卦中,所有天眼无法看穿卦象,于是自然就看不到这里的本来面貌。” 亦扬一口气说了很多,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说:“也就是说虽然这里已经建成了这样,但是其实本质上还是坟墓的格局。” 亦扬说:“不是坟墓的格局,而是依旧还是乱葬岗的格局,因为从一开始,这里真正的东西就没有被改变过。” 我有一种好像知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的感觉,而亦扬此前并不知道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他竟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么多,我越发觉得亦扬这个人不简单。 当我们找到长风街4号的时候,发现这个位置是一片空白,一片突兀的空白。 一路走来每一个门牌号都是有一个建筑的,但是唯独这个4号是空的,只有一面墙,上面钉着门牌号,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空白,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果然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到答案,我本以为找到了长风街4号之后之前的全部疑问全都会迎刃而解,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亦扬蹲下来说:“这里曾经是建了的,但是后来又拆掉了,你看。” 亦扬指着上面的痕迹和我说,我看了看的确是有建了又拆掉的痕迹,我说:“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已经建好了却又莫名地拆掉,而且唯独只是这里。” 亦扬说:“或许正是这里有这样奇怪的现象,才会有了让你要探究这里的讯息。” 亦扬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我们一路顺着长风街而来,越往里面这里面的树木就越茂密,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就像是已经来到了深林里一样,天空已经彻底被遮蔽了,我们处在一片昏暗之中,好似太阳已经落山了一样。 而长风街的尽头,则是一个丁字路口,也就是说两边还有延伸,亦扬又走到了丁字路口,发现这里只有这个所谓的长风街有名字,其余的两条路牌就是一片空白。 这又是一个分外诡异的地方。 然后我听见亦扬嘴里一直重复着:“长风街……” 他好像在思考这个名字的意思,我见他在思考就没有打扰他,我重新来到4号建筑的空地上,却冷不丁地看见杂草里好像有一双脚,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我扒开杂草,却看见只是一双鞋,而巧的是,这不是我扔在鬼屋里的那双福字寿鞋吗,也就是我在鬼屋出来到休息室的时候脚上穿着的那双,后来察觉到之后我赶紧给蹬了,但是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我于是喊了亦扬来看,亦扬一看也皱起了眉头,他说:“这双鞋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莫不是死人穿过来的?” 亦扬则脸色猛地变了一下,他说:“恐怕有些不对劲!” 我问:“什么不对劲?” 亦扬则问我:“你这个地址是怎么得来的,这是一个陷阱。” 我愣了一下,这个地址是梦里的先生给我的,他既然给了我伏阴水卦护身,那么没必要设一个陷阱来害我,我和亦扬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梦里先生的事,他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我于是问他:“怎么,这个地址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看见亦扬已经拿出来了卦盘,而他之前说过,不到危急的时候不能轻易动用卦盘,他现在拿出来,是他感觉事情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候,我的心也被他的这个举动给弄的揪了起来,我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亦扬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处境很不妙,所以我需要用卦盘破了这里的卦象,才能知道我们究竟在哪里。” 既然亦扬以及这么说了,那么应该已经错不了了,只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这里面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弄明白的曲折,因为我并不相信梦里的这个先生会害我。 12、破象 我看见亦扬熟练地用手拨动卦盘,只见卦盘的最外缘转动起来,转了几转之后我听见卦盘上传来“咔嗒咔嗒”的几声响,接着卦盘的第二层也开始旋转起来,却和最外边这一层的旋转速度并不一样,而是相互转动着,几转之后,只见最里面的卦心才开始转动,卦盘的三层分别兀自转动。 而亦扬很显然在拨动最外缘的时候就已经起卦,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卦来破这个木阴卦象,但是在卦盘转动起来不久我就感觉一阵疾风猛地吹来,将树林吹得沙沙作响,而且山山风越吹越大,卷起地上的树叶,同时也将树林的树叶层层卷起来,顿时有种飞沙走石的感觉,而我看见在疾风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显露出来。 树木正在变成我之前看到的枯木的样子,而原本都存在的建筑却都像是烟雾一眼在消散,眼前明明只是一片空地的地方却变成一个三层的小楼,而这乍一看,竟有一种重新回到了那个鬼屋的感觉,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三层小楼,竟然和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鬼屋一模一样! 我环顾着四周,发现这里简直是就像一个完全失去了生命和生气的场景,原来被木阴卦笼罩的福禄庄并不是真实的模样,而我们眼前所见才是这里最真实的一面,那些建好的楼房,早就已经不见了,只有这唯一的长风街4号。 我看见那一双福字寿鞋,现在正穿在一个纸人的脚上,至于这个纸人,扎的诡异至极,就像是这个三层小楼的迎客一样,但是他的脸却是一片空白,我发现让我觉得分外不舒服的,就是他的这张一片空白的脸。 亦扬用卦盘破了木阴卦之后感觉有些脱力,我之见卦盘依旧迅速转动着,似乎他用的这个卦依旧还在持续,亦扬时候:“卦一旦停了,阴再次聚集继续蔓延,被破坏的木阴卦就会再次形成,这里又会变回我们之前看到的模样。” 他看见真正的长风街4号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样子,自然也被惊到了,他说:“我只知道那个鬼屋里有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亦扬这句话最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出现在鬼屋里绝不是因为他是那里的工作人员,而是他本来就察觉到了那里有异样才到那里去的,这么说的话一些不合理的谢姐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我问亦扬:“我们要进去吗?” 亦扬却摇头,他说:“这里面必定凶险,况且有木阴卦的加持,我们暂时不要冒这个险。” 我问:“万一你爷爷就在里面呢?” 亦扬看了我一眼就不说话了,我知道自己失言说错了话,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朝我们卷来,我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纸人被风卷着朝我迎面扑来,我来不及躲闪,被纸人撞个满怀,纸人轻巧,撞到身上也不疼,只是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好像感觉这个纸人好像是活的,甚至还动手抱住了我。 我马统领纸人丢在地上,看向纸人飞来的方向,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制卡建周围都是已经彻底枯死的干树枝,更显得阴森了几分。 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每个枯树干上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卦印,但又不像是卦印,我觉得奇怪,就定睛看了下,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就问亦扬:“亦扬,你看这些枯树干上的好像是卦印。” 亦扬扫了一眼,却有些奇怪地问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在上面看见什么了?” 我皱了下眉头,我说:“好像是卦印,但是我不敢确定,只是看着有些像。” 亦扬再看了一遍,他疑惑地看着我:“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应该亦扬应该看得更清楚才对,可是为什么却是我看得见,他看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亦扬的脸色再次猛地变了下,几乎是同时,我看见急速旋转的卦盘忽然间就停止了转动,而原本一斤呈现出了原貌的眼前场景,再次被木阴卦覆盖,变回到我们之前看到的样子。 我看向亦扬,只见他的表情异常,我问他:“怎么了?” 亦扬在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身子已经彻底僵了亦扬,他看着我说:“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我感觉它好像压着我的肩膀。” 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亦扬这样也并不是故意吓我的,我问:“那要怎么办?” 我正说着的时候,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话:“定神!” 再接着我就感觉到我的肩头也是猛地一沉,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被一个什么力量从身体里给拽出来了一样,往地下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坠落,甚至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在我耳边呼啸,占据我所有的意识,再之后的事我就彻底没有印象了。 等我睁开的杨静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以为自己睡在自己家里,还睡在床上,直到我好似感觉到了眼前晃动的杂草,慢慢看见自己睡在杂草之中,之前的记忆开始用上脑海,我才发现自己还在福禄庄,至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晕过去了,在记忆一股脑涌进脑海的时候,我猛地坐了起来,我担心亦扬的安危,亦扬在哪里? 我转头看见亦扬也晕倒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至于我们携带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这时候没心思去管这些,而是来到亦扬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喊他:“亦扬,亦扬,你醒醒……” 在拍了几次之后,亦扬微微醒转过来,他疑惑地喊了我一声:“石头?” 可能是马上记忆开始恢复,他眼睛里的迷茫很快褪去,而是坐起来看着周围,他问我:“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知道,我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一直拽着我,我被拽到了黑暗之中,之后再醒来就躺在这里了。” 率先发现这里不对劲的也是亦扬,他看了周围一眼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我才察觉到我们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我们已经不再长风街的位置上了。 这里依旧有茂密的树林,周围也是烂尾的建筑,却并不是我们最初晕过去的地方,我看了看脚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上的鞋又变成了那双福字寿鞋,我于是用手指着脚上的鞋示意亦扬看,亦扬看了看自己的脚上,也穿着这样一双鞋。 我说:“我们应该是穿着这双鞋走到这里的。” 这时候我看见在路边上立着一个纸人,好似一直都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而我看见之后,却感觉是这个纸人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亦扬说:“我们好像又进入的更深了,这里应该是比长风街还更深的里面。” 边说他找到了自己的卦盘,将卦盘收起来,他说:“应该是我用卦盘破了木阴卦之后触动了什么,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我感觉那个压在我肩头的东西,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问:“在卜卦里面有没有关于这种现象的解释?” 亦扬摇头说:“没有。” 我说:“可是我在湖边用水卦卜卦的时候,有过和刚刚一样的经历,当时也是有一个什么力量搭在了我的肩上。” 13、阴谋 我觉得这个力量似乎是在帮助我卜卦的,可是按照刚刚亦扬的说法,似乎这个力量又是要害我们的,这时候亦扬说:“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而且话音刚落亦扬又说:“那个纸人……” 他这句话只说了半截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在他说出来的时候我也看向了那个几乎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纸人,感觉他离我们的位置和刚刚相比好像近了一些,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也皱了下眉头说:“怎么感觉它有些诡异。” 亦扬说:“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我已经超纸人走了过去,来到路边上的时候,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是从这个纸人身上传来的,因为我好似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它的身体里。 我留了一个心眼,手里拿着那枚铜签,在我离纸人只有三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我看见这个纸人身上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就窜了出来,我只见一个好似是一个卦象忽然从纸人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直朝我而来,而这东西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是煞。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来不及,我感觉这些煞顿时扑满了我的全身,我好似听见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呼啸,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我看见这些黑色的煞落在我身体上就渗了进去,很快就不见了。 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只是我再看眼前这个纸人的时候,只见眼前的纸人已经面目全非,整个身体都在刚刚煞朝我扑来的那一瞬间损坏了,只剩下一个架子。 亦扬很显然亲眼看见了这一幕,他朝我走了过来问我:“你没事吧?” 我稍稍有些茫然地摇头,因为我的确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当然煞进入了我的身体也是真的,亦扬看了看眼前的纸人,我看见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接着哦我看见他将手伸到纸人的身体里面,拿出来一张黑色的符纸一样的东西,他拿着看了下然后递给我问:“这是你的生辰八字?” 我拿过来一看,只见黑色的符纸上写着一行像是符咒一样的字,正是我的生辰八字,我有些惊讶,我问:“这个纸人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生辰八字?” 亦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说:“有人在用你的命格引煞,这里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说完之后,亦扬又问我:“你以前来过这个地方没有?” 我摇头说:“没有,我从来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亦扬听了似乎还想问什么的,但是又止住了,接着说了一句话:“我感觉你好像和这里有什么关联。”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亦扬说:“直觉,好似你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着他起了一张白纸符,将眼前的这个纸人给烧掉了,他又看着我手里的黑色符纸说:“这东西最好不要留着,烧了以绝后患。” 我于是将符纸丢进纸人的火里,我看见符纸烧起来的时候,只见火焰猛地腾了一下,接着我在火焰中看见了一张脸,一张陌生人的脸,不过只是随着火焰腾起来的那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问亦扬:“你看见没有,刚刚腾起的火焰里的那张脸。” 亦扬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什么脸?你看见了什么?” 亦扬没有看见,又是这样的情形,又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从枯树干上的卦印开始,就只有我能看见,这在暗示着什么? 我说:“我感觉有些蹊跷,是谁扎了这个纸人,纸人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生辰八字,难道是给我下后凶卦的那个卜卦人?” 亦扬现在也不敢肯定起来,我这感觉这个寂静的福禄庄里面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直到我们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看见了一棵树。 这棵树像极了我在水卦中看见的那一棵树,只是现在眼前的这一棵要小很多,在树下面有一个很小的神龛,神龛里有一个泥胎,但是捏的非常粗糙,脸上是一片空白。 我说:“又是一片空白的脸。” 从我们看见的纸人,到神龛李的泥胎,脸上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这种空白的脸意味着什么,亦扬说:“一般将纸人或者泥胎做成这样只有一种情形。” 我问:“是什么?” 亦扬说:“无论是纸人还是泥胎,就像人一样,脸是它们的象,现在它们的面容都是一片空白,说明象被拿走了,那么……” 说完他看了周围,话锋一转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在水挂里看见了一张人脸,那就是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曾经被丢到这里的尸体,最后也是如同这里的纸人和泥胎一般,是无相的,也就是说都没有面容。” 我惊了一下,我问:“你是说以前这里无论是乱葬岗的时候,还是后来改造成坟墓,这里的死人都是生前没有面相的人?” 亦扬摇头,他说:“不是生前,而是死后到了这里之后,变成了无相的死人。”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只觉得匪夷所思,亦扬见我好像是被吓到了,他说:“并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在七十二地煞后天卦里的确有这样一个卦象,被称为无相卦,专门夺取象,而这个卦最初是来自先天卦,只是具体是由哪一个先天卦推演而来,却并不为人知,因为很多先天卦都已经失传了,传下来的也寥寥无几。” 说到这里亦扬又顿了顿,他说:“不过先天卦皆起源于四象,太阳、太阴、少阳和少阴,而人面靠近天宫,是太阳象,所以这个无相卦起源于太阳,只是太阳乃至阳卦象,为什么会衍生成这样的至阴的阴邪卦象。” 我问:“那么夺取象的目的是什么?” 亦扬看着我说:“因为人三魂中的命魂,就在象中。” 我心里猛地惊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亦扬进一步和我解释:“人有三魂,天魂居左是为阳,地魂居右是为阴,命魂居天宫之下是为象,阴阳环抱,五行衍生,于是命格在象中孕育而生,于是人的面相由此而生,夺取象可以看做是在夺命,也就是在夺取命格。” 我说:“可是死人的命格已经崩散了,并没有命格,即便他夺取了象也并不能夺取命格。” 亦扬看着我,好像因为我的这句话让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和我说:“你知不知道,人死七天之内,都是可以回魂的,也就是说,人在死后的这七天之内,命格并不会散,这也就是为什么人死后需要停尸七天的原因,可是很多人不懂,更不要说一般人了,尤其是在解放前那时候人命如草芥没人收尸就会丢进乱葬岗。” 我被亦扬说的有些糊涂了,我问:“可是夺取这种死人的命格有什么用?” 亦扬说:“人的命格都在天机之中,那么人死之后命格又会去到哪里,你知道吗?” 我摇头,我说:“会消失?” 亦扬说:“不是消失,而是会进入天机里一个专门地方隐遁起来,这个地方无阴无阳,无卦无象,直到新的命格形成之前,都不能被探知。” 我说:“所以这个夺取死人命格的卜卦人,是想窥探这个地方的秘密是不是?” 亦扬说:“我暂时能想到的,也是这个动机,但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卜卦人应该是一个大师,毕竟要知道这么多的秘密,还要能动用如此庞大力量和数量的卦象,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做到的,一般人也不可能做到。” 14、黄泉煞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我仔细看了神龛里的泥人,却发现这无相的泥人有些不对劲,因为它们的身上,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卦象,但是我看不到,我只是感觉到它的身上,好像是有卦象的。 我于是喊了一声亦扬,我说:“你来看看这个泥人,我好像觉得它的身上有卦印。” 亦扬也凑过来看了看,他看向我说:“我没有看到,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也没有看到,但是我好像看到一些卦象的痕迹,如果有卦象的痕迹,说明是有卦象存在的。” 亦扬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看不出来是什么神情,然后我听见他说:“石头,你在进入这里之后变得有些怪异。” 亦扬这样说我也看着他,他则顿了顿继续说:“难道真如爷爷说的那样,你和我三叔叔亦扬跟这里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以致于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共鸣,所以才会看见我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他的话,虽然亦扬这样说,但是他并没有怀疑我的话,他说:“如果你看见了什么,那么应该的确是有什么存在,你不如试试用水卦再看看,或许能看到什么也不一定。” 刚好神龛前有一个土碗,于是我再次按着水卦起卦的方法卜卦,这次和上次一样,在起卦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感觉到肩膀一沉,接着我就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 之后我感觉我依旧站在这棵树下,也站在这个神龛前面,唯一不同的是亦扬不在我身边,而那个神龛里的泥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离我有一丈左右的距离,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这个背对我站着的人,就是神龛里的泥人。 再接着他缓缓转过身来,我看见他的脸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和神龛里的泥人一模一样,而这种无相的面庞看起来分外吓人,明明没有眼睛,但是我却觉得他在定定地看着我,然后我就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个清晰的卦印,而且我竟然认出了这个卦印,是用煞汇聚而成的凶卦——黄泉卦。 在看到这个卦的时候,我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听见自己同时说出了这个卦的名字,我转头看着亦扬说:“泥人身上藏着的是黄泉卦。” 亦扬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说:“怎么会是黄泉卦。” 我虽然认出了这是黄泉卦,但是我却感觉不是我认出的,就像当时我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样,是他认出了这个卦象,而不是我。 亦扬则依旧不解:“这里虽然阴森,但是怎么会出现黄泉卦。” 我问:“黄泉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亦扬问我说:“除了看出来是黄泉卦,你还看出别的什么没有?” 我摇头说:“看到黄泉卦之后就没有再看见别的了,怎么了?” 亦扬说:“因为黄泉卦有四个卦象,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黄泉四煞,分别是白虎黄泉、八四黄泉、八煞黄泉和地支黄泉。” 我听着亦扬说,亦扬说:“虽然你没有看清楚,但是我推测这里的黄泉卦应该是八四黄泉之象。” 我问:“八四黄泉又是什么?” 亦扬说:“就是八路四路,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黑水口了。” 我问:“为什么?” 亦扬说:“现在基本上可以明白这里的结构是以木阴卦为表,黄泉卦为里,又以八路四路为象,最终在卦心处以犯忌之法逆黄泉卦,因为八路四路之象的黄泉卦最忌有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就是黄泉卦的卦心,而这个神龛之下就是一潭犯忌之水——黑水口。” 说完亦扬就去搬动这个无相泥人,果真泥人是可以移动的,而泥人被移开之后,下面就是一潭黑色的水。 我说:“原来这就是黑水口。” 亦扬说:“黄泉卦本就是凶中之凶,又以犯忌之法逆黄泉卦,只会将黄泉卦的凶险程度更提上一个档次,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正身处在一个极凶之卦里面。” 我问亦扬:“那为什么我们身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亦扬说:“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卦象还没有应验,黄泉卦是以黄泉煞为基础而成的,那么刚刚从纸人身上喷出来的那些煞就是黄泉煞,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体里已经有了黄泉煞,再结合你身上的这半个凶卦……” 我被亦扬这么一说,只感觉脊背猛地一阵发凉,我不知道亦扬现在知不知道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是地阴三凶卦,我于是试着问他:“都说我身上的是凶卦,可是我身上的究竟是什么凶卦?” 亦扬听见我这样问,他的眼睛眯了一些说:“地阴三凶卦!” 原来亦扬早就看出来了,我继续问:“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亦扬却问我:“你知道地阴三凶卦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亦扬说:“意味着无法可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我一直不说就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可以解了这个凶卦,也不让你过分害怕,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解开这个凶卦。” 我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卦的凶险,但我还是没来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我说:“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天……” 亦扬说:“恐怕已经没有七天了,刚刚如果侵入你身体的果真是黄泉煞,那么黄泉煞与地阴三凶卦结合,只会让这半个凶卦的变得更加可怕,虽然有高人在你身上加持了伏阴水卦,但是伏阴水卦却会加持黄泉卦的凶,也就是说没来这里之前伏阴水卦的确能压制你身上的地阴三凶卦,但是来了这里之后,伏阴水卦反而成了黄泉卦的助力,在黄泉卦和地阴三凶卦两相作用之下,你的命格根本支撑不了七天。” 亦扬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果真下一句话他问我:“石头,你告诉我是谁教你的伏阴水卦,他在你身上布下这个伏阴水卦,又告诉你这个地址,表面上是在帮你,实际上却是在害你。” 我感觉一股寒气由心底蔓延到全身,原来是这样,我虽然满脸的不敢相信,但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而还不等我说什么,我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从心口传来,我拉开衣服,只见原本压制地阴三凶卦的这个卦印,却正在一点点地融入到地阴三凶卦中,亦扬见了说:“是黄泉卦的作用,它在与地阴三凶卦融合,伏阴水卦已经成了黄泉卦的一部分。” 而这种疼痛像是要把我的心从胸膛里挖出来一样,我终于忍不住朝着天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我感觉整个福禄庄上方都在回响着我的声音,而在我感觉这种疼痛在撕心裂肺地撕扯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一个力道再次压在了我的肩膀上,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定神!” 那一瞬间,我感觉肩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的重量汹涌而来,甚至让我几乎站不稳,双腿支撑不住要跪下去,这种千金压顶的感觉竟压过了我胸口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处在两种力量的抗衡之中,这时候我听见一旁的亦扬说了一句:“这是……先天卦!你的身体里竟然有一个天罡先天卦!” 15、破! 周围剧烈刮动的风已经彻底停了下来,我双手撑着地才勉强让自己不倒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的一番对抗几乎消耗了我全身的力气,而从我身体席卷而出这个天罡先天卦,让整个被卦象笼罩的福禄庄已经变回了最原本的样子。 亦扬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甚至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他用卦盘都没能破掉的卦象,刚刚被我彻底破掉了。 林立的房屋只是卦象虚构出来的假象,茂密的树林全是枯树枝上缠绕的阴和煞,这个看似是一个小镇的福禄庄,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荒凉而毫无生气的坟场。 整个坟场上唯一的建筑,只有那个三层的小楼,就在我们不远处,说是坟场,这里却没有一座坟,好似都被推平了,而这个黄泉卦的卦心,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爷子。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无相面具,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我们跟前,如果不是破除了卦象,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就跟前。 我们把老爷子脸上的无相面具拿掉,他只是处于暂时的昏迷之中,亦扬试着喊了他几声,却并没有回应,呼吸是正常的,也就是说人暂时没事,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应该修养一会儿就会醒了。 我环顾着这个地方,现出本来样子之后,早就没有了什么长风街,但是整个地方却变得诡异了起来,因为我好似看见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游荡。 我看向亦扬说:“虽然卦象被破除了,但是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盘踞。” 亦扬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我调养一会儿就没事了,只是觉得没有力气。” 我胸口的地阴三凶卦依旧还在,只是伏阴水卦和黄泉煞没有了,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亦扬这时候才问我:“你身上那个先天卦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我身上有这样的东西。” 亦扬说:“看刚刚的样子,好像是从你的命格形成开始就和你的命格缠绕在一起了,刚刚如果不是两个凶卦危急到了你的命格,也不会触发这个先天卦,只是……” 我问:“只是什么?” 亦扬说:“在现有流传的卦象中,大多是后天卦,先天卦大多都失传了,即便有流传下来的,大多也是普通的先天卦,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卜卦人都转而修习后天卦的原因,只是刚刚你刚刚身上的这个先天卦好像是雷象,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只不过是你身上整个先天卦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缠绕在你命格里的这个先天卦,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先天卦,可是在你的命格里却根本没有这个卦象的体现,单单刚刚你身上释放出来的天罡雷象,已经是很罕见的先天卦了。” 我还想说什么,亦扬继续说:“只有一种可能能解释你身上的这种现象。” 我问:“什么解释?” 亦扬说:“你又双重命格。” 我问:“双重命格?” 亦扬说:“是的,也就是说你又两个命格,我们在天机里能看到的这一个只是你其中的一个命格,但是在天机下还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命格,就像一个站在水面上的人,我们能看见的只是水面上的这个你就好比我们能在天机里看见的命格,水里的椅子则是藏在天际之下的另一个命格,很显然先天卦就缠绕在你看不见的这个命格里,这么说来的话,你身上为什么还有地阴三凶卦也就说得通了。” 亦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说:“可是如果有两个命格,不就意味着有两个我吗?” 亦扬说:“原则上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两个命格功用三魂,就不会有两个你,或者你认为的这两个你都是你自己,因为本来只有一个你。” 我看着自己,我觉得不敢相信,亦扬就不再继续说了,因为老爷子这时候缓缓醒了过来,亦扬把老爷子扶起来,同时问他:“爷爷,你感觉没事吧?” 老爷子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我和亦扬,他似乎清醒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糊涂了,只是问我们:“我怎么会在这里?” 亦扬说:“这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你怎么忽然就到这里来了?” 老爷子看了看周遭,迟疑了一下说:“这里是……黑水口?” 看来老爷子认得这里,而且认得本来面貌的这里,亦扬问:“爷爷,你以前来过这里?” 老爷子清醒了一些试着站起来,我和亦扬扶着他起来,老爷子看了看我,问我:“你看着有些眼熟,尤其是你身上这股子气息,有些像三小子。” 老爷子不喊我三小子了,也不把我当成是亦扬的三叔叔了,说明他是的确清醒了,他这样说我也没有接口,亦扬也没有和老爷子提他在糊涂的时候把我当成他三叔叔的事,只是问老爷子:“爷爷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老爷子说:“我上一次来,还是三小子活着的时候了,我让他不要到这里来,他偏不听,结果就出了事。” 我和亦扬听见老爷子讲起这段旧事,都来了兴趣,亦扬问:“当时三叔叔为什么要来这里?”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一个死人。” 我问:“一个死人,什么死人?” 老爷子说:“三小子满岁的时候,家里曾经来了一个先生,他说看到我家里有煞从地下涌出,似是黄泉煞之象,而这个煞最后聚集在三小子身上,于是就进家门来讨三小子,让三小子跟了他去。我哪里肯,那时候我自己也是卜卦人,但是我并没有看出有黄泉煞之象,于是就拒绝了这个先生的要求,他和我说——我今天的决定会害了我全家人。说完他就走了,我也没有当回事。等到三小子三岁的时候,我有一日他站在院子里,我忽然看见有一团黑影笼罩着他,像是一个人的影子,我于是当即起卦,谁知道竟是一个大凶之卦,正是黄泉卦。我怀疑是那日那个先生搞鬼,于是打探到他的行踪找到了他,我质问他是不是当日为了和我讨人所以编造了黄泉卦的说法,此后要人不成,就在三小子身上下了黄泉卦。面对我的质问他起初不承认,后来我逼得急了他才坦白,他说他生来就带黄泉煞,需要一个天生吉卦的孩子才能帮他化解,正巧那日三小子满岁,他看到吉象笼罩整个家宅,于是就编造了黄泉煞的说法来诓我,谁知道我并不上当,于是他就将自己身上的黄泉煞引入我家家宅,又暗暗在三小子身上起卦,让黄泉煞聚集到他身上,都因为我自己学艺不精,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些手脚,等发现的时候,三小子身上的黄泉煞已成,虽然他天生吉象,但是被黄泉煞冲撞,已经破了吉象。” 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于是当时我找了一些人逼着这个先生帮三小子解除身上的黄泉卦,他也照做了,但是之后不久就离奇死了,此后倒也相安无事,但是等三小子十五岁的时候,他忽然说要去黑水口,他好端端地提起黑水口,我觉得不是好事,问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他说他梦见一个天师,天师指引他到黑水口。我一听才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听他描述这个天师的样貌,才发现正是那个早就死掉的先生,后来我了解到这个先生死后被葬在了黑水口坟地里,因此我极力反对,和三小子说黑水口和他命格相冲,他不能去。” 16、往事真相 我听老爷子讲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亦扬的三叔叔最后并没有听老爷子的话,而是悄悄地从家里溜走来到了黑水口,那时候福禄庄还没有建,所以亦扬的三叔叔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坟地。 而且亦扬的三叔叔挖开了这个先生的坟,结果这个先生的坟是空的,坟里只有一个写着先生生辰八字的纸人,也就是说,这个先生并没有真正死去,他用一个纸人代替自己。老爷子说这种是偷命之法,用一个纸人代替自己去死,欺骗天机,将自己的命格藏在被人的命格里,用别人的命来延续自己,而这个先生偷的,就是亦扬三叔叔的命,他临死前并不是帮亦扬的三叔叔解除黄泉卦,而是成完成了最后的偷命仪式,于是不久之后这个先生就“死”了。 可是亦扬的三叔叔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来到黑水口,挖开了先生的坟墓,之后就沾染了那个后凶卦,被老爷子找到后回到家七天就死了。老爷子也是因为那一次为了救亦扬的三叔叔强行使用卦盘,才变成了一开始我看见的那样。 只是在老爷子的讲述里有几个蹊跷和奇怪的地方,亦扬的三叔叔是因为受到了这个先生梦里的指引才到这里来的,可是他来到之后为什么要挖开先生的坟墓,他挖坟墓是为什么,还是说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有就是他的三叔叔在这里遇见了什么,前凶卦和后凶卦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先生干的,那么亦扬的三叔叔死了,这个先生又去了哪里,他又靠什么活着? 这些老爷子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来的时候亦扬的三叔叔已经着了后凶卦的道,而那个前凶卦的人当场就死了,甚至这个人亦扬他三叔叔都不认识。 老爷子说他也问过三小子这些问题,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是还见过了什么,被吓到了,整个人有些呆呆的,后来老爷子没法只好将人带了回去,也想尽了办法救他,可是最后三小子还是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一个问题,无论是亦扬还是老爷子都没有和我提起过三小子的死因,我只是依稀记得亦扬说后凶卦持续的时间越长,人死的就越凄惨,而后凶卦最长是七天,三小子是七天之后才死的,那么就是说,他的死法一定是一种或非常凄惨的死法。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顿时觉得这里变得诡异一般地寂静,亦扬和老爷子谁也没有说话,而且他们的神色都很奇怪,最后还是老爷子率先开口,他说:“他在死亡的过程中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最后死亡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人样了。” 我听了心里猛地惊了一下,我问:“你说什么?!” 老爷子说:“最开始是他的面目开始消失,从耳朵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彻底变成无相,这个时候他虽然变成了无相但最起码还有一个人的慕言,但是之后他身体里的骨头开始像尖刺一样生长,骨头从肩膀和脊背里生长出来,他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最后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来还是一个人的模样了。” 我想到他的遭遇可能就是我的遭遇,不禁莫名地害怕起来,我说:“怎么会这样?” 老爷子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所以我们自己也被吓到了。” 我问:“那么后来你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老爷子说:“虽然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毕竟还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在棺材里以八卦为基布置了一个卦阵,将他的尸体封在这个卦阵之中,又用伏阴锁将棺材锁住,又在坟地上布置了一个封禁的布置,将他葬了下去。” 我虽然觉得这样问不合适的,但还是追问:“后来没有发生过不好的事吗?” 老爷子就不说了,他沉默下来我已经感知到了什么,而且从我认识亦扬开始,我就知道他家里只有他和他爷爷两个人,既然他三叔叔在家里排第三,那么就是说他爷爷至少还有两个子女,那么…… 亦扬这个时候接过他爷爷的话回答我说:“不知道后来是不是因为我三叔叔的缘故,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我二叔还有我父母,都陆陆续续离奇死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我爷爷。” 果然是这样,这一定和那个黄泉卦有关,尤其是八路四路黄泉煞,主凶主伤主变的煞而成的卦,即便是老爷子这样的卜卦人的家里,也不能幸免,可见卦象之厉害,煞之凶猛。 只是问题接着就来了,老爷子自己是卜卦人,能在这个变故中逃过一劫,亦扬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是我觉得直接这样问似乎不合适,于是就没有开口问,而老爷子这时候说:“你一定很好奇亦扬为什么能逃过一劫,没有受到黄泉卦的影响。” 我没有啃声,只是点了点头,老爷子说:“因为他的命格之中本机油黄泉之象。” 我问:“命格中有黄泉之象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毫不避讳地告诉我:“因为他是他母亲死后三天生产,从出生开始他就又黄泉煞融合在命格里,所以他本就是从黄泉煞中而生,自然不受黄泉煞的影响。” 听上去简直是骇人听闻,人死后三天还能生产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了,没想到孩子还能活下来,这么说来的话亦扬也不会是一般命格,否则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而这里有一个非常巧合的巧合,就是黄泉煞,亦扬家里有黄泉煞,黑水口也有黄泉煞,而且还都是八路黄泉,那么这里面的联系…… 以此类推,那个在我身上下后凶卦的卜卦人,是否就是那个至今不知所踪的先生? 我问:“那后来你们见过那个先生没有?” 老爷子摇头,亦扬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老爷子之后就痴呆了,即便见到了估计也认不出来,而这个先生现在又在我身上故技重施,是不是说明他下一个要偷命的对象就是我? 那这个先生,是不是就是我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先生? 想到这里,我全身打了一个冷战,一股莫名的心惊涌上心头。 在说着这个的时候,我的余光看见那些枯树干上好像再次闪过了卦印的痕迹,依旧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但是我就是看见了,我于是再一次问:“你们看见枯树干上的卦印了没有?” 亦扬和老爷子都看了,但是意识和之前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然后都奇怪地看着我,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我说:“虽然这里的木阴卦和黄泉卦都被破了,可是我的心却一点都没觉得平稳下来,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一样,赶到非常不安。” 我看着周围这阴森诡异的气氛,最后目光聚集在了那个三层的小楼上,那个和鬼屋一模一样的结构,不知道里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问老爷子:“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老爷子说:“我记得我是和一个人一道来的。” 17、天师像 我和亦扬异口同声问道:“谁?” 老爷子看看我们说:“记不清了,我当时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只记得他的手上戴着一个镯子。” 听见老爷子这样描述,我问:“是个女人?” 老爷子说:“是的,我只记得她手上戴着一个鎏金的镯子,特别显眼,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了一眼亦扬,似乎是在问他知道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但是看亦扬的神情,大致也和我一样,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亦扬问老爷子:“爷爷,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不的?” 老爷子摇头,亦扬又问:“既然这个人和你一道来这里,那这个人总是你认识的人,你也没有一个猜测的人吗?” 老爷子依旧摇头,我看亦扬的神情好似有些不大相信,其实我自己也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认识的人,老爷子不会和这个人离开。于是我又问:“那你是怎么遇见这个人的还记得吗?” 老爷子说:“当时我脑袋不是很清楚,等我感觉明白一些的时候已经到这里了,但是到了这里以后这个人就不见了,再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头打转转,直到看见你们。” 这么说来并不是老爷子听见我们要来黑水口而提前来了,的确是有什么人带着他来的,可是这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带老爷子来,好似又成了一个谜团。 我说:“现在这里只有那个三层小楼是真实存在的,而亦扬要找的是一个木命格的人,而我得到的地址也是指向那里,或许答案就在里面也说不一定。” 我们来到楼下面,这情形就像是第一次来到鬼屋下面一样,只不过现在是真实的场景。 我们三个人从门里进去,这个三层小楼因为是敞开式的所以看起来像是没有院子,我们直接来到楼下,走了进去,率先进入里面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因为这不是一个建到一半就荒废的建筑,而是一个好似长久居住过但是又被弃置的屋子,里面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家具,加上经年的荒废和弃置,所以看起来有一种荒凉而寂静的感觉。 我说:“这里以前好像是住人的。” 这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有福禄庄开发的事,只是这里毕竟曾经是一个乱葬岗,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当年的福禄庄开发恐怕也只是一个幌子,至于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没人知道。现在这里真实的样子看上去比坟场还要阴森恐怖几分,住人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果说这里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在客厅有一个供桌,供桌后面的背景墙是一个用黑色的石头镶嵌的像,看到这个像的时候,我心里惊了一下,因为这个和我在梦里先生处看见的那个像很像。 我问:“这是什么?” 亦扬和老爷子也看见了,我听见老爷子说:“这是邪像。” 我问:“邪像?” 亦扬说:“也就是天师像,一般卜卦的人都会供天师像,只是这个天师像不是我们一般供奉的那种,而是一个邪天师像。” 我说:“也就是说,供奉这种天师像的卜卦人从一开始修的就不是正统的卜卦是不是?” 老爷子说:“也不是,其实在卜卦人的流传中,无论是邪天师像还是正天师像都是正统,如果真要说,只能说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个是地煞天师像,所以看起来凶煞一些,而你们平时看见的都是天罡天师像,所以乍一看见这种地煞天师像会有些不习惯,但无论地煞天师还是天罡天师,都是正统天师。” 我问:“那地煞天师和天罡天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我几乎没有见过地煞天师?” 老爷子说:“其实无论是地煞还是天罡,都不过是天师的象而已,本质上都是天师,只不过地煞天师卦并不以救世为主,而且很多卦象凶险,像你身上的这个地阴三凶卦救世出自地煞天师卦,加上一些居心叵测的卜卦人修习地煞天师卦之后多行不义之事,所以久而久之地煞天师卦就不再被认可,很多卦象都成了禁卦,反观天罡天师卦多以生、吉这样的卦象为主,又多是祥瑞之兆,所以被世人接受认可,这也是为什么平时你看见的天师像都是天罡天师的原因。” 说到这里,老爷子说:“但是无论地煞天师还是天罡天师,其实都是天师一脉,无论凶卦吉卦,生卦死卦,并无正邪之分,因为正邪的是人,你行不义之事那么就是邪,行造富之事就是正,只不过地煞天师卦是以阴为基础而起的卦象,所以大多都是凶象,但是如果用卦之人心存善念,凶卦亦可救人不是吗?” 听了老爷子的话,我算是受教了,老爷子说完又看着跟前的这个地煞天师像,他说:“现在看来,这里的确是有一个卜卦人,而且是地煞天师一脉,那么这里应该也是他的手笔,或许亦扬和你要找的这个人就是这个卜卦人。” 我问:“这个卜卦人会不会就是当初害亦扬三叔叔的那个先生?” 老爷子听了眉头皱了一下,他说:“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不像,这里的这个人和那个人好像是两个人。” 我朝供桌前走近了一些,虽然天师像上面积满了灰尘,但是整个天师像却没有丝毫损坏,尤其是他的眼睛,雕的栩栩如生,我和这双眼睛的对视的时候,竟感觉有一种这尊地煞天师像是活的一样。 就在这时候老爷子喊了我一声:“别看天师像的眼睛。” 我就只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当我想要转头看向老爷子问一个究竟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我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无法从地煞天师上移开,下一个瞬间,我感觉耳边忽然“嗡”地一声响,短暂地失聪之后,等耳边再次能听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刚一片狼藉的屋子里了,而是处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只是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我看见我站在一个像是卦盘一样的中央,整个地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卦盘,而在四周,则是高达十多丈的天师像,而且不止有一尊,是有四尊,分别立在四个方位上,都是我之前见过的那样,单腿盘坐,有多手,脸庞虽说不上凶煞,但是却给人一种极致诡异的感觉。 这是四尊地煞天师像! 我不知道我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却感觉胸口的地阴三凶卦好像是和这个地方有所感应,我看见胸口的这个卦印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由邪、煞、阴三凶凝聚而成的这个卦象现在变成了清晰的印记出现在我的胸口,黑色的纹理像是血管一样,而且好似正在生长一般地以我心口为中心朝全身扩散而去。 与此同时,我感觉地下的挂盘开始“轰隆隆”地转动起来,我只见上面的天干地支都开始错乱,三个圆盘不断转动变化,而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卦印逐渐蔓延至我的全身。 在卦盘急速旋转之后,终于又彻底停了下来,我看见相互交错的卦盘上,已经成了一个卦象,只不过这也不是卦象,因为这时候卦盘上显示的是我的生辰八字。 接着我听见一个声音凭空传来——三凶归位,命格已定。 18、阴之时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依旧站在地煞天师像前,刚刚经历的场景好似一场梦一样,我听见亦扬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转头看着他,感觉整个人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说完我又转头看着这个天师像,因为在清醒过来之后,我好像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地煞天师像,可是仔细一回忆,却又找不到任何见过的记忆。 我再次看向地煞天师像,这一次看上去却完全没有刚刚那种感觉,好像忽然之间这尊像就变得普通了,不再是第一眼看见的样子。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听见老爷子和亦扬说:“快到逢阴之时了。” 我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了过去,问道:“什么是逢阴之时。” 亦扬说:“就是一天中阳气开始消退,阴气聚集的时候,这时候阴阳交替,所以称为逢阴之时。” 我心里思衬这里本就“阴”聚集,再加上逢阴,那么是不是会有什么更加意料不到的变化,我看这里的情形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那么梦里先生指引我来这里要找的那个姓木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问亦扬:“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亦扬说:“我预感那个木命格的人就在这里,已经到这里了,没有不进去看一看的道理。” 老爷子没有吭声,似乎在这件事上就是由亦扬做主,我于是也说:“那就听你的。” 我们绕过了客厅,上来到二楼,这个二楼就是当初发生前凶卦和后凶卦的地方,上楼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这个楼梯都是一模一样,来到上面之后,果真看见楼上几乎在一模一样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仔细看了才发现是一具尸体,起初我以为就是鬼屋里的那个年轻人,可是看了之后才发现只是个纸人,只是弄得实在是逼真,加上楼上昏暗,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再加上纸人身上穿着一般人的衣服,就这样立着,混淆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在纸人的心口贴着一张白纸符,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老爷子和亦扬看了看,没认出来是谁的,只看得出来是一个生辰八字,而且推算年代,的确是不到一个甲子的人,也就是说,当时在鬼屋里见到的尸体已经确认是三十多年前的尸体,加上他自己本来的年纪,恰好是不到一个甲子的时间,难道这个纸人就是那具尸体的替身? 我转头看着亦扬,亦扬也是这个想法,他说:“这是纵尸法。” 老爷子说:“你看他的背上是不是有前凶卦。” 亦扬转到纸人背后,果真在纸人的背上看见了一张前凶卦的卦符,他说:“找到了,这个在尸体身上和石头身上的凶卦就是在这里下的。” 老爷子说:“那么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对应石头的纸人,这个卜卦人正是用纵尸法将一个凶卦拆成了两个,然后再放在尸体和石头身上,所以在鬼屋里,你们才根本找不到卜卦人的踪迹。” 我问:“是不是就是那个身体里藏着黄泉煞的纸人,当时它的身上也有我的生辰八字。” 亦扬说:“不是那个,那个不是纵尸法的手法,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和这个纸人类似的纸人,只要找到这个纸人,或许能去了你身上的后凶卦也不一定。” 听见亦扬这样说,我才说:“我身上的后凶卦已经没有了。” 我刚刚一直没有说,而亦扬和老爷子也一直没有发现的,当我凝视地煞天师像进入那个奇怪的地方之后,再次醒来我就感觉身上的这个地阴三凶卦已经不见了。亦扬检查了下,也惊讶地看着老爷子说:“爷爷,的确是不见了。” 老爷子也觉得惊奇,他问我:“石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我有种感觉,这个后凶卦并不是为了要我的命,而只是想把我引到这里来。” 老爷子也亦扬听了相互看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大约是他们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和当初亦扬的三叔叔一模一样的情景,怎么就会他三叔叔就落得惨死的结果,而在我身上就好似只是一个标记一样。 亦扬说“既然如此,那么更要找到这个纸人才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而这里本身并没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有这个纸人再没有其他东西,这时候亦扬看了看楼上问:“难道是在楼上?” 于是我们又到了楼上,只不过楼上并没有所谓的纸人,却看见了一口棺材,而且与一般不同的是,这是一口铁棺。用四条铁链吊着,离地有一尺来高。看见棺材,我们都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而且我感觉,这应该就是这个三层小楼的秘密所在。 这里本来就是坟地,有棺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铁棺并不常见,我问老爷子:“用铁棺材有什么说法吗?”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说:“一般冤死之人或者死者生前怨气太重,就会用铁棺材装尸体,因为古书上记载铁器不通阴阳,但是魂魄属阴,为了防止这样的人死后怨气聚集,于是用铁器做成棺材将尸体装在里面,以达到隔绝阴阳的目的,隔绝了阴气,尸体的怨气无法聚集,自然也无法有进一步的危害。”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难道这里面的人是一个冤死之人?” 老爷子说:“大概率是了,你看这口铁棺材被吊在空中,即便已经用铁器隔绝了阴阳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依旧不落地接触地气,说明做这个的人很小心,生怕因为一丁点疏漏而让棺材里的人吸收到阴气。” 老爷子正说着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周围有些变化,接着我说:“你们看地上。” 如果没有记错,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但是就在刚刚我们说话的功夫,棺材下面就出现了一个卦象,而且我没有看错的话,地上这个卦象,正是地阴三凶卦! 老爷子和亦扬也看见了,在那一刹那他们都齐齐看向了我,我听见老爷子说了一声:“这是你身上的地阴三凶卦。” 老爷子话音未落,只听见“嘭”的一声,原本吊着铁棺材的链子忽然就断了一根,只听见“哐啷”一声,棺材的一个角已经落到了地上,铁棺材与地上的地阴三凶卦接触,只见三凶就像藤蔓一样往棺材上缠绕上去,接着连续的锁链断裂声乱序传来,最终这口特棺材彻底落到地上,在最后一根锁链断裂,棺材落到地上的时候,棺材也从棺材上掉落下来,我看见整个地阴三凶卦都朝朝棺材内聚集而去,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再之后,就没了动静。 整个楼上是死一般的寂静,甚至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我们三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快速离开,而是往棺材旁边走了过去,亦扬喊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应,直到我来到了棺材前,才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人,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脸,只见他的脸上是一个地煞天师像的铁面具。 在看见这个面具的时候,我脑袋像是有什么断裂了一样,一个场景出现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地煞天师像面具,就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于是我朝这个铁面具伸出手去,打算摘下它。 19、藏命 当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铁面具的时候,我听见亦扬喊了我一声,然后一把拉开了我,他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亦扬说:“这具尸体,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木命格的人。” 亦扬愣了一下,他问我:“你认识这具尸体?” 我不知道自己认识还是不认识,总之我在看见这个面具的时候,就感觉好到一股子熟悉的感觉,我说:“既然是冤死之人,那我们就应该鸣冤昭雪,助他消除怨气,这不正是爷爷刚刚说的正统天师理念吗?” 亦扬就不说话了,这时候老爷子说:“石头说的对。” 我看着棺材里的尸体,于是伸手摘下了这个铁面具。 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脸,这是一张鲜活的脸,并没有半点尸体的痕迹,而我看见在他的天宫之下,有一个清晰的卦印,我我不禁脱口而出:“是长生卦!” 我一声惊呼,让亦扬和老爷子也靠了过来,亦扬和老爷子看了也说:“的确是长生卦,这么说的话,这个人——还活着!” 我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然后老爷子已经起了一张符纸起卦,但只是短暂的时间之后,他却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然后又看着棺材里的这个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没有水碗无法用水卦,只能看着老爷子干着急,我问:“怎么了?” 老爷子却和亦扬说:“我怕看错,亦扬你拿卦盘推一下。” 亦扬的金钱卦在这里也无法用,所以只有老爷子的纸卦能看窥探天机,只是亦扬之前不久才用过一次卦盘,短时间内无法推动第二次,老爷子无法拨动卦盘,于是老爷子将卦盘拿给我说:“那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卦盘,此前也从没用过,老爷子和我说:“你只需要按照起卦的手法拨动卦盘,卦盘自然就能打开天机让你看到。” 我于是定心,深吸一口气,用手触动卦盘,我发现卦盘马上就转动了起来,而且不同于之前我看亦扬使用卦盘时候那样显示最外缘先转动,我使用的时候是卦盘三层同时旋转,而且我甚至感觉我并没有触动到卦盘,而是卦盘感应到了我要拨动的念头就自己转动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卦盘与我的命格契合之后的现象,与其说是我触动了卦盘,不如说是欧文的命格打开了卦盘。 记着我在快速旋转的卦盘中看见一颗星辰正按照卦盘的天干地支象在旋转,但是我看见在我的命星上,似乎有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两个命格重叠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像日蚀的景象,好似另一个命格被我的这个命格被完全遮盖住了。 这应该就是此前亦扬和我说的我的双重命格,但是他说我有一个命格在天机里可以被窥视,但是另一个却藏在天机深处不可见,难道就是这个像是影子一样似乎存在但是却又似乎不存在的命格? 而很快我就看见发生了变化,就像日蚀结束那样,我看见这个影子一样的命格竟然正在一点点从我的命星里分离出去,正一点点变成另一颗明亮的命星。 我亲眼看着这个影子一样的命格逐渐从我的命格里脱离,最后变成一颗明亮的命星,并且从我命格的轨迹里脱离出去,进入另一条轨迹,但是即便两个命星已经完全脱离,我却看见两颗明星却依旧围绕旋转,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分离出来的这颗命星周围环绕着一圈暗沉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阴”,却又更像是“凶”。 原来这就是窥天命,甚至你能清晰看到自己命格在天机中运行,转过不同的卦象,经历不同的福祸。 之后卦盘停止了转动,天机重新关闭,我看着老爷子问:“爷爷,你刚刚起卦看见了什么?” 老爷子说:“那个藏在天下之下的命格,并不是你的命格,之前我们看到的关于你的双重命格,其中那个不可知的命格并不是你的,而是……” 说着老爷子看着棺材中的这个人,终于说道:“那个命格,是这个人的!” 当我在卦盘里看见那个命格脱离而出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一层,先是地阴三凶卦,再是命星分离,怎么看都是借我的命格来藏了自己的命格,引我前来打开铁棺,很显然,地阴三凶卦就就是打开铁棺的关键。 老爷子说:“是藏命,这个人将自己的命格藏在里你的命格里,以假死之法来等待命格重新归位,但是他的命格自带三凶,恐怕不是善与之人。” 我问:“那他是那个害了亦扬三叔叔的先生吗?” 老爷子摇头说:“不是他。” 我看着棺材里的这个男子,和我一般年纪,有着精致的轮廓和容貌,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开始加速,竟有种不受自己控制,同时,我感觉还有另一个心跳声,是棺材里的这个人,忽然之间,我感觉我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一样,险些站不稳,双腿就跪了下去,如果不是扶住了棺材边缘,几乎都无法支撑身子。 亦扬来扶我,却马上像是触碰到了铁刺一样退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流进棺材里的身体里。 老爷子对亦扬说:“别碰石头,他现在身上都是亟雷。” 亦扬问:“怎么会有亟雷,棺材里的人不是命带三凶吗,亟雷入体不是会毁坏三凶,损伤命格的吗?” 老爷子说:“有一种三凶命并不怕亟雷,此前你不是在卦盘里卜算到你要找的是一个木命格的人吗?” 亦扬说:“是的,当时卦盘里的提示的确是一个木命格的人。” 老爷子说:“那就是了,这个人的命格是雷亟木命格,所以即便命带三凶,却能承受天罡亟雷。” 我知道我看见的命星分离现在正在变成现实,我体内藏着的那个不可知的命格现在正源源不断地回归到他的的体内,重新连接他的三魂与七魄,进而打通天宫。 我感觉命格脱离是一种生不如死的过程,我觉得全身的骨骼和血肉都像是碎裂了重新再聚集起来一样,疼痛冲击到全身,甚至有种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强行剥离又重新回归的过程,像是正在经历死亡,又像是正在经历生一样,直到最后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感受到铁管冰凉的感觉,我才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回来,仅靠仅剩的一点力气维持着自己不倒在地上,之后亦扬扶住我,问我:“你没事吧?” 我想说什么,却感觉没有一丁点说话的力气,想要抬起手,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亦扬扶着我站起来,但是我根本站不起来,只是急促地呼吸着。 缓了一会儿之后我试着站起来,但是腿抖得厉害,眼看马上就要重新瘫软下去,却被另一个力道给扶住了,只见这个棺材里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他的手是冰冷的,却充满了力量,他架住我的肩膀,然后和我说:“我叫张子昂。” 他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却并不像要害我们的人,只是我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张子昂和我说:“你现在阳气衰弱,现在是逢阴之时,最好静坐修养待阳气恢复,否则阴邪入体会很麻烦的。” 我记得我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你不姓木! 20、殒命劫 在我坠入黑暗之前,我听见老爷子惊呼了一声:“石头天宫的命灯灭了。” 接着我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耳边全是梦里先生的那句话在回响——你的三凶命局已成,煞气侵袭,你的命格现在就像这三盏命碗上的烛火一样,三魂之火已经灭了两盏,如果最后一盏也灭掉,就是你丧命之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感觉自己游荡在一片虚无的昏暗之中,周围全是阵阵的阴风,眼前全是迷雾一般的情景,我环顾着四周,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听见前面有什么声音一直传来,像是敲锣的声音,悠悠远远的听不分明。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很久,感觉迷雾开始退去了一些,但是周遭却依旧是昏暗看不到边际的地方,脚下是黑色的泥土,再往前只见有一尊泥像,就是用黑土捏出来的,有两个人来高,凶神恶煞的像是一个恶鬼一样,在这个泥像旁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旁边立着一个胸前背着锣的纸人,似乎刚刚敲锣的声音就是这个纸人发出来的。 看见有人,我问他:“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人转过来,我见他是一个大约有三十多的男人,他说:“你命星还未从天机坠落,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再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指着前面一尊更大的泥像说:“过了前面就是亡魂道,进了亡魂道就回不了头了。” 我心头一凛:“亡魂道?难道我现在是……” 这个人说:“你命中有这样一个死劫,所以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以防你生魂误入亡魂道就此成了孤魂野鬼。” 我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又说到了“他”,我更加奇怪起来,我问:“他又是谁?” 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笑了一下说:“藏命之局,生殒命之劫,过了此劫你命格重铸,将不在天机之中显现,造化一场。” 我听见他说完大笑一声,我还想问什么,忽然只听见震耳发聩的一声锣响,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纸人的敲锣之声震得离开了这个地方,等我再次感觉意识清醒的时候,是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我看见棺材里的那个人的脸正看着我,正好对上他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睛,然后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说:“他醒了。” 然后亦扬就把我扶了起来,我看见亦扬想笑又想哭的,然后他说:“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本来这个地阴三凶卦就弄得你两盏魂灯都灭了,只靠天宫上这一盏命灯还维持着,谁知道刚刚命灯也灭了,还好你的命格和他相连,才能靠他在你的命格从天际陨落之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看了这个叫张子昂的人一眼,他冷冰冰的,即便已经活了过来也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我没说话,只是试着站起来,发现腿有些软,根本站不起来。 亦扬说:“你体力还没有恢复,加上现在是阴之时阴气强盛,你刚刚命灯熄灭时阴气进入了你的身体,所以现在你会觉得没什么力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有点奇怪的感觉,我于是用手试着去抓,就被亦扬拉住了,他说:“别抓,这可是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的法子,现在卦象初成,你一抓就破了。” 我问:“是什么卦象?” 亦扬说:“是长生卦,就是你在他额头上看见的那个,刚刚为了救你,只能将长生卦转移到你身上,借此打开八卦八象让你的命格坠入生门。” 我知道长生卦是生卦中极其罕见的卦象,很少会有人施展,也很少见到长生卦的存在,而这个人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着活死人的状态活着,就是因为长生卦聚集生气的缘故,我看了张子昂一眼说:“谢谢你。” 张子昂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这时候老爷子说:“可是石头你的命格坠入八八象的生门之后,就不见了,而且现在你身上的三魂之火也并没有因为你醒过来而重新点燃,我担心……” 我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果真和在亡魂道外面遇见的那个男人说的一模一样,他说我命格将不在天机中显现,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倒是张子昂接话了,他说:“这样也好,命格不在天机中显现也就是说别人将无法窥探你的命格,也无法对你做不利的事。” 听见他这句话,我才想起他是冤死之人,即便没死那也是身上有冤屈的人,我才问他:“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装在这个隔绝阴阳的铁棺之中?” 张子昂说:“我的命格被人夺走了。” 我看了一眼老爷子,又看了看亦扬,老爷子说:“夺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张子昂没有说话,好似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而老爷子则继续问他:“我看你刚刚救石头的手法也不像是一般的普通人,是会一些卜卦的手段的,你以前是什么命格,为什么会有人要夺走你的命格?” 明明是老爷子问的问题,张子昂却看向了我,他说:“你在命格陨落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是姓木,其实我本来是姓木的,命格被夺走之后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我皱了下眉头,因为这个人越解释越不清楚,一般人命格被夺走之后就死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死,还在我的命格里藏了这样一个三凶命格,又用长生卦保持三魂七魄不离开身体,维持着活死人的状态,要么是他自己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要么就是帮他的这个人是个天师,否则一般人早就死了。 很显然老爷子和亦扬也是这样想的,老爷子问:“你这个姓是从子木,还是从端木?” 老爷子问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见张子昂的神情虽然没有变,但是眼睛里的瞳孔却微妙地缩了一下,好似是老爷子的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的地方,接着我听见他冷冰冰地回答了两个字:“子木。” 我看向老爷子,因为我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看我和亦扬都不懂,才解释说:“木姓很常见,但是在正统木姓之中有两个派别,一个是子木,一个是端木,子木起源于殷商,端木起源于春秋,张子昂既是从子木的木姓,那么族中有天师,也就不是稀奇的事了。” 张子昂并不说话,即便老爷子已经说到了这一层他也并没有吭声,我说:“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有这样一个厉害近乎天师的人帮你善后,你又怎么会被人夺了命格,难道夺你命格的人要比帮你的这个人更加厉害?”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说:“你说的这个帮我善后的人就是夺走我命格的人。” 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可是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夺走命格不就是为了害人,可是这个人却又不让他死,这么说铁棺装尸也是他做的了? 我问:“那你究竟是什么命格,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 张子昂说:“我被夺走的命格是月生沧海格,又名水澄桂萼格。” 老爷子听了说:“难怪你生的如此俊美,原来是月生沧海命格,那么夺你命格之人应该是一个奇丑之人,想用你的月生沧海格改换容貌。” 张子昂听了老爷子的话,回了一句:“这个人是一个无相之人,是我的同胞兄弟。” 21、死亡的气息 接下来的,张子昂就又不说了。说到这里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阴之时到子时这段时间阴气会越来越重,你身上阳气越弱阴气就越会朝你聚集,而且这里以前本来就是乱葬岗,三凶齐聚,我们需要在你周围布一个隔绝阴气的卦象,否则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支撑不到天亮。” 老爷子问:“你打算用什么卦象帮石头隔绝阴气?” 张子昂说:“我们只需要让石头进入铁棺之中,再在铁棺下布一个伏阴卦象就能保他无恙,折扣铁棺本来就是隔绝阴阳的东西,加上他身上的长生卦,只需要等扬起恢复,自然就不惧这里的阴邪。” 张子昂说的的确有道理,因为在阴气聚集的地方阳气只会越来越弱,更别提现在我本身就只靠一口阳气吊着,还不等亦扬和老爷子开口,我说:“我同意这个做法。” 老爷子和亦扬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虽然没吭声,但是也算是答应了,毕竟张子昂不像是要害我的人,他要是真的要害我,直接不把长生卦转移到我身上就是了,何必费这么多功夫。 我见张子昂用的事伏阴水卦,就问他:“你也会伏阴水卦?” 张子昂看我一眼,他说:“伏阴水卦是最常用的伏阴卦,而且水属阴,能利用这里的‘阴’增强伏阴水卦的象,也不会与这里相冲,可以说是最符合的一个伏阴卦象了。” 张子昂解释的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就是这也太巧合了,梦李先生给了我伏阴水卦防身,刚好他也用的伏阴水卦,而且他提到了无相之人是夺他命格之人,而引我们前来背后的这个人似乎也是一个无相之人,这又意味着什么? 在他完成伏阴水卦之后,我躺进了铁棺材里,他和亦扬将棺盖合上,以彻底让我在铁棺之中隔绝阴阳。 而在封闭、黑暗、寂静的环境中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思考能力好像提升了,我看见张子昂在起卦的时候不用借助任何外物,只用双手就可以起卦,这说明他的能力和老爷子亦扬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像亦扬在这里因为借用的钱币被克了,就无法使用金钱卦卜卦,相当于就断了他施展卦象的能力,而不借助外物就意味着单凭自己的意念就可以起卦,这已经是非常可怕的能力了。 可以想象,那个夺他命格的无相之人,接近天师的能力又是何等的恐怖,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那么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要了我的命,这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他又害人又救人,这是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思考太投入还是的确人虚弱,我之后竟然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后我再次来到了上次梦中先生的这个地方,可是奇特的是这次这个先生竟然不在,除了人不在其余的都是和上次做梦一模一样的场景,甚至香案上的香还飘着袅袅青烟。 我依旧是看见前面那个若有若无的像,我在见过地煞天师像之后知道这就是地煞天师像,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昏暗的原因还是因为青烟缭绕的原因,我看不清楚。 见梦中的这个先生不在,我往香案的里面走进去了一些,与其说是走进去了一些,不如说是被这个地煞天师像吸引着走进去的,我想看看着一尊地煞天师像的全貌是什么样,还有是我好奇梦里先生打座的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往里走了几步,地煞天师像似乎离得挺远,毕竟这尊地煞天师像太大了,而走过香案之后,我好像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也是背对我坐着,却不是那个先生。 看见还有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开口问:“你又是谁?”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甚至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我就往里面又走了两三步,可是两三步走进去,我又看见一个这样坐着的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姿势,也是背对着我一动不动,而我这时候看见地上并不是什么也没有,而是一个巨大的命盘,只是命盘已经彻底停止了运转,停在一个非常诡异的位置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两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都刚好坐在八卦八象的四门位置上,也就是说整个命盘现在彻底静止在了死卦上。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心里猛地惊了一下,既然是死卦,那么上面的人…… 我于是几步走到最近的这个人前面,但是看到正面的时候却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分辨这个人是人还是一根糟木。 从背后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坐着的人,可是走到跟前却发现完全是一段已经坏死的糟木,只是糟木上依稀是一个人的样子,阴森的面容,还有似是身体和手,再有是盘坐的双腿,看着像人,又像只是人形的糟木。 而且在我又走了几步进来之后,只见在不远处还有一模一样的这样的人背对着我坐着,他们坐着的位置都是死卦的卦象上,与其说是命盘停留在了死卦上,倒不如说是这些人布下了这个死卦的象。 我于是想继续进去去看其他的人是什么样子,但才感觉转身要再走一步,就猛地看见好似是那个梦里先生立在香案旁,烟雾氤氲的我看不清楚,接着我就听见他说:“八卦的死门你也敢进,不要命了吗?” 他的这一声喝如同雷声轰鸣一样,好似从天上传来,直压头顶,然后我就醒了过来,再醒来的那一刹那,耳边果真回响着什么巨大的轰鸣声,好似是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在铁棺上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我才发现这是铁棺材棺盖落到地上的声音,而我躺在铁棺里刚好看到小楼的楼顶,我看见在楼顶上,好像有一个像是人又不像人的黑乎乎的东西,在我看见之后迅速窜进黑暗中,就不见了。 我听着外面棺盖落地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声音了,亦扬他们好似也不在旁边的样子,我感觉整个人气力恢复了不少,就坐了起来,当我看向外面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他们几个人,老爷子、亦扬和张子昂都不见了。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是不见了,而是发生了变故,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是老爷子,我立马从铁棺里出来,我感觉在我的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朝我聚拢了过来,我没在意来到了老爷子身旁,我拍了老爷子几下,老爷子有些虚弱,他用虚弱的声音和我说:“亦扬被抓走了。” 我问:“谁把他抓走了?” 老爷子说:“石头你去找他,一定要把他招回来。” 我说:“我这就去,可是你……” 老爷子说:“亦扬是三合火贪命,你要记住!” 我不明白这个时候老爷子说这个干什么,我说:“我要去哪里找他?” 老爷子说:“这里是八路黄泉,是八路四路格局,八路四路黄泉又称杀人黄泉,我们一门都最忌这个黄泉卦,尤其亦扬生来命犯黄泉水,若遇黄泉水则性命不保,而在阴之时八路四路遇阴化水煞,这个水煞就是黄泉水,亦扬应该是被带到黄泉水里去了,过了阴之时黄泉水消失,亦扬就回不来了。” 22、命盘 我虽然放心不下老爷子,但是更放心不下亦扬,现在很显然亦扬更加危险。 当我出来到外面,发现此前已经被破解的木阴卦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我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的三层小楼已经不见了,变回了最初的空地模样,而原本空旷一片的周遭此刻则全是房屋林立,我感觉呼吸顿了这么一下,很快就咳嗽了几声。 我听见张子昂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身上的不是阴气。” 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于是转头朝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他站在阴影之中,好似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说:“侵入你身体的不是阴气,你身上有死卦的气息。” 我有些惊讶,他竟然能看到这一层,这个像是梦一样的东西他竟然也能察觉到,这么说来的话这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我身上感觉到死卦的气息。但是这个时候我并不打算和他继续说这个话题,我问他:“亦扬去哪儿了?” 张子昂没有回应我,很快我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呼喊声,好似是亦扬的声音,我看了张子昂一眼,于是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只是顺着声音过来却并没有看见亦扬,反而看见了一座坟,一座突兀的坟就立在黑暗中,甚至连墓碑都没有。 而我明明记得在进来的这一路上并没有见到有坟的踪迹,而且这个还是那种非常老式的土坟,一般像这样的坟的确是没有墓碑的。 我感觉到一股子怪异的气息从坟头上冒出来,好像是死亡的气息,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再接着我看见亦扬出现在坟的另一边,就和我面对面站着,不同的是我们隔着一座坟,亦扬问我:“你知道这是谁的坟吗?” 我听见亦扬的声音正常,心上才放松了一些,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亦扬,你没事吧?” 亦扬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感觉到他的不对劲,那一瞬间我感觉站在我跟前的人并不是他,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慌,我的身子也往后退开了一步,但是我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我问:“这是谁的坟墓?” 但是他没哟回答我,而是怪笑了两声,完全已经不是亦扬的声音了,再接着我就看见亦扬转身就要走,我见了追上去,但是明明只是落了几步,却一下子又不见了他的踪迹,顿时整个空旷的地方里就只有了我一个人,我握住铜签,却发现没用,在这黑暗之中,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往前又走了几步,我听见好似有流水的声音,几步之后就看见这里头凭空多了一条河,我听见的水声正是从这里传来的,而我看见刚刚已经消失的亦扬现在就蹲在和河边,用手抄着水在喝,见到我过来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了一股子诡异的微笑,我大喊一声:“亦扬,这谁不能喝!”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在我过来之前他已经喝了好几口,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老爷子和我说的在阴之时这里的八路四路遇“阴”化的水煞,也就是黄泉水。 在看见亦扬已经喝下黄泉水,我只觉得浑身一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亦扬救不回来了。 我只是念头动了一下,就见他已经顺着水流深处进去了,我刚好看见他的背影,朦朦胧胧的,像是这一走就再也无法见到了一样。 但是我看见在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步子,接着就转过了头来看着我,我不明所以,他这样静止了有一两秒,就又转头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了。 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马上像是疯了一样地朝他狂奔而去,因为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带回来,谁知道我只是跑出去一截,就感觉好像迷雾散去一样,只见自己这个时候在福禄庄的街道上奔跑,无论是亦扬还是黄泉水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我只听见地上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三枚钱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而这三枚钱币,正是亦扬的卜卦的钱币。 我将三枚钱币捡起来,但是却被张子昂喊住了,好似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离开过原地,张子昂一直在我身后亦扬,张子昂说:“这是他一直无法成卦的这最后一爻。” 听见他这样说我愣了一下,我看向地上三枚钱币的排布,竟然是三阴,加上他之前的五爻,六爻所成的这一卦是——观卦! 张子昂说:“阴长阳消,正道衰微,万物难行。” 这就是亦扬的卦象,既像是他对这里的卜卦,又像是对自己命格的预知。 张子昂说:“和你同行的这爷孙两人,不是普通人,或许你应该追问下他们的来历。”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这个人现在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样子,刚刚在亦扬的这件事上选择袖手旁观也并不帮忙,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我说:“我现在的状态破不开木阴卦,那个三层的小楼,我进不去了。” 张子昂说:“现在已经是丑时了,风水轮转,那个小楼已经不能去了。”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你此前是怎么破开这个地方的木阴卦的?” 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是因为黄泉煞触动了我身上的天罡亟雷卦,所以黄泉煞和木阴卦被我身上的亟雷给破除了。” 张子昂说:“如果不是呢?”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却没有说话,张子昂说:“如果这只是这里给你的一种错觉,其实并不是你破解了卦象,而是卦象发生了轮转,你难道没有发现,整个福禄庄,其实就是一个卦盘。”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张子昂问我:“还是最初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皱下眉头,张子昂虽然这样问我好似也没有像等我的答案,他说:“我只是整个局里面的一个诱饵,你们找到铁棺误以为找到了真相,以至于能在阴之时到来之时还留在那个三层小楼里,这样就能在预定的时间里,你们用自己的命格触动这个以整个福禄庄为基而成的卦盘,让它彻底转动起来。” 我问:“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张子昂说:“是我发现目标变成亦扬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层的,要开启这样一个风水卦盘,没有特定的人的命格来触动,卦盘是转动不起来的,而你们在特定的指引下,已经完成了这个风水卦盘的开启,现在我们都身处在这个象中。” 我说:“卦盘转动,总会有一个卦象,也总会预示一个命格,那么如此巨大的一个卦盘,预示的又是谁的命格?” 张子昂没有接我的话,只是看着我,我起初没有明白他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直到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之后,才发现他看着我的意思就是在说这个预示的命格是我的! 我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这里……” 张子昂则比我镇静许多,他说:“这个风水卦盘,是以你的命格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所以这里的卦象,是靠吸收你的命格来维持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韦德就是让你用自己的命格打开这个风水卦盘。” 我依旧感觉不明白,我问:“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开这个风水卦盘,这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23、木阴之下 阴之时过后,我感觉自己的体力迅速恢复,转而到了天亮白天,我已经觉得自己没事了,到了白天之后,这里的“阴”似乎退去了一些,总之不像夜晚这样阴森了。 张子昂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和福禄庄并不是一个地,隔了一些距离,但却是那些枯树干的延伸,在那里我见到了令人唏嘘的一幕,也是一场熟悉的一幕。因为我在枯树干的林子里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与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个场景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当我看到这个人的正面。简直就和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个木头尸体一模一样,我这时候才问张子昂:“这是什么?” 张子昂说:“这是木尸。” 我问:“木尸?” 张子昂说:“你只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乱葬岗,但是乱葬岗又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我摇头,张子昂说:“因为这里本来就叫福禄庄,只是因为整个福禄庄的人死绝了,没人收尸,看到尸体的人也都离奇死亡了。这里才真正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乱葬岗,久而久之,就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叫福禄庄了。” 我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说:“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后来这里又被开发并且改名成福禄庄,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或者就是曾经福禄庄的后人?” 张子昂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又问:“当初福禄庄为什么会死绝了,时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昂说:“就是因为福禄庄里出现了你眼前看见的这个东西。” 我问:“木尸?” 张子昂说:“你可知道,卦分阴阳,阴阳又分五行,五行相生相克,这里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的木阴卦象,就是来源于木尸的存在,可以说,木尸就是现在整个福禄庄‘阴’的源头。” 我继续问:“那木尸又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人还是木头长成这个样子的?” 张子昂说:“到现在并没有谁能说的清楚,因为它像是生来就是这样的,不过奇特的并不是它为什么长成这样,你只它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张子昂说:“这东西,是有命格的!” 我听见这个答案几乎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张子昂说:“你不信的话可以起卦窥探,它的命格在天机里是可见的。” 张子昂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我还是想亲自看一看,于是我起了水碗来看。果真在天机的命盘里看见了它的命格。 我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我问:“这么说它是活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木尸是有命格的,那么就意味着它是有三魂的,可是这样一个东西它的三魂又是什么样子的,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其实我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在木阴卦恢复之后,老爷子和亦扬就彻底不见了,我尤其记住了老爷子当时和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一门都最忌这个黄泉卦,他说这一门,这一门乍一听好似指的是他们这个家族。但是如果细细想好像又不对,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老爷子和亦扬是有一个来头的,就像张子昂暗示我去了解他们的来历那样,有些事我不敢去细想,因为好似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我问张子昂:“我就这样站在木尸跟前也没关系俺么?” 张子昂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木尸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似他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结合昨晚他说侵入我身体里的不是阴气,而且他还在我的身上发现了死卦的痕迹,这些一个个碎片一样的细节串联在一起,似乎就是他的动机,也就是说。他已经从我身上这些微妙的变化里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才是他带我来看木尸的原因。 张子昂说:“这个木尸所在的位置,几乎从来不会改变,无论福禄庄这个风水卦盘如何转动,风水如何轮转,木尸所在的这个位置都是八卦八项中的死门位置,也就是说,木尸本身就是一个死卦。” 张子昂已经说得如此直白。我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子昂说:“我察觉到你身上有死卦的气息残存,但是你刚刚到福禄庄,并不知道木尸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接触死卦,那么你身上死卦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吭声,张子昂说:“所以我推断此前你见过木尸,也接触过死卦,又看你刚刚的反应,似乎对木尸并不了解,说明你心里有疑问,你也不知道木尸是什么,更不会走掉木尸的死卦卦象意味着什么。” 我问张子昂:“这些你知道?” 张子昂摇头。他说:“死卦,顾名思义,任何沾染上的人都逃脱不了死亡厄运,石头。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问他:“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这里‘阴’的来源,那么是不是也有了可以破解这里的法子?” 谁知道张子昂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我说:“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有人利用你来开启这个风水卦盘,为什么你可以,而且为什么我的命格能够藏在你的命格里,这都是我想知道的秘密。” 很显然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谜团。 之后我问张子昂:“亦扬真的消失在黄泉水里了?” 张子昂则再次用那种神情看着我,虽然不再说冷冰冰的神情,却让我觉得有些邪魅的感觉,接着我听见他说:“他没死。” 我愣了一下,我问:“那么现在他在哪里?” 张子昂却说:“这不是你现在要担心的事,你需要担心的是我们。” 我问:“我们?” 张子昂说:“这个风水卦盘是靠汲取你的命格来运转的,而我的命格虽然已经与你的命格脱离,但是我们的命格之间仍然连在一起,当你的命格殆尽,那么这个风水卦盘就会汲取我的命格来维持运转,所以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斩断我们的命格和这个卦盘的联系,否则我们根本走不出这里。” 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环环相扣,完全不给我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我问:“如果这个风水卦盘继续运转下去,我的命格能支撑多久?”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因为自从你的命格进入生门之后,就已经无法在天机中被看到,所以现在你的命中所有东西,都是未知,没人能给你推算。也无法给你推算。” 我问:“用卦盘起卦也不行吗?” 张子昂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老爷子说自我醒来之后,三魂之火也一直处于熄灭状态,难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靠长生卦保持着活死人的状态?或者我其实已经死了只是我自己还不自知? 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张子昂和我说:“福禄庄绝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现在我们看到的都不过是表象,更重要的东西都被隐藏起来了,我怀疑……”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忽然不说了,我问:“你怀疑什么?” 张子昂出神了这么一小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追问:“你想到了什么事?” 张子昂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三个黑布蒙面的人?” 24、风水外象 我不知道好端端的张子昂怎么忽然就问起了这个,我说:“见过。” 张子昂的眼睛眯起来了一些,他问我:“什么时候?” 我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我们来福禄庄之前。” 张子昂就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我问他:“他们是什么人,亦扬告诉我这三个人是魂。” 张子昂说:“他们是魂,但也不是魂。”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我还想为什么,张子昂指着前头说:“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我发现前面有一个观,观不大,管理供着一尊像,在看到这尊像的时候,我说:“地煞天师像,这里又地煞天师的道观。” 张子昂说:“可能是以前福禄庄留存下来的,整个福禄庄几乎在所有人死绝之后,整个村子也跟着毁了,唯独却这个地煞天师的道观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我这才明白,张子昂要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我看木尸,而是为了看这个地方,因为这才是古怪的地方,那个三层小楼也有一幅地煞天师像的壁画,两者之间绝对是有关系的,我于是问张子昂:“难道是地煞天师在搞鬼?”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 他边说着边抬头看着这尊地煞天师,因为长时间废弃的缘故,地煞天师先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甚至有基础身体都已经缺口了也没人补上。 我见他这样,于是说:“你的那个双胞胎兄弟,有地煞天师的能力没有?” 张子昂摇头说:“没有,我昨晚卜卦在命盘里看到了他的命星,如果达到地煞天师的水平,他的命星不会被我窥探到,因为达到天师水平之后,已经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命格从天机中隐藏起来,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样,根本无法被窥探到。” 我说:“既然你看到了他的命星,那么他应该活着才对。” 我不知道张子昂在铁棺里靠长生卦维持活死人的状态多久了,那么他的这个双胞胎弟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即便活着控盘年纪也已经很大了。 张子昂说:“他没有这个能力,我想知道是谁在他背后做了这些事,而很显然,整个福禄庄现在的样子,就是这个人的手笔。” 我说:“我想离开这里。” 张子昂说:“你走不了,因为这个风水卦盘已经和你的命格连在了一起,除非你能破了这个风水卦盘。换句话说,你此前身上的地阴三凶卦象并没有解开,看似这半个凶卦已经没有了,但是却将你的命格和这里的风水卦盘连成了一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整个福禄庄风水卦盘的一部分,你根本走不出福禄庄半步。” 我不明白他说的这个走不出是什么意思,我问:“如果我要强行离开呢?” 张子昂说:“你跨出这个风水卦盘的时候,就是你死亡的时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的情形依旧是地阴三凶卦的延续,也就是说,你依旧只有七天的时间。” 我说:“你是说,其实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从某种意义山说并没有被解开,就算加上今天我也只有三天的生命了?” 张子昂说:“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我以为我身上的凶卦已经解开了,我也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却发现这完全就是一个连环局,一步步把我往更深的深渊里引进去,直到再也无法回头。 我问:“那要怎么化解,还是已经化解不了了?” 张子昂说:“可以化解,但是要找到这个风水卦盘的内象,目前无论是我们看到的黄泉卦还是木阴卦都是它的外象。” 我问:“什么是外象什么是外象?” 张子昂说:“就像人有三魂七魄一样,三魂是内象,七魄是外象,七魄依托三魂而生,如果三魂不在了那么七魄也就不在了,所以七魄就是外象,三魂是内象。卦象也是一样,一个内象会衍生出很多外象,这就是为什么太极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因,在太极层面,太极就是内象,阴阳就是外象,在阴阳层面,四象就是外象,包括我们所熟知的五行也是阴阳的外象。所以现在无论是我们遇见的黄泉卦还是木阴卦都只是外象,外这里的外象显然不只有这两个,外象尚且还不能完全知道,要想弄清楚内象就更难了,而不知道内象所在,就无法破除这个风水卦盘。” 我深吸一口气,我问站子昂:“你也看不出来吗?” 张子昂点头,他说:“这个地方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并不只是这一天一夜你看见的这点能耐,就像命盘,一个天干就有十二个象,加上地支就是一百二十个象,再加上五行八卦、二十八星宿、天地阴阳,有多少象根本无法想象,,你在这里见到的,或许正是其中一个象而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是这个道理。” 我唏嘘一声,我说:“那么这岂不是说明我根本无法再三天之内找到破解之法,只能乖乖等死?” 张子昂说:“也不是这么说,卦盘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法器,也就是用的人越强它就越强,能衍生的卦象也就越多,甚至能达到无穷变化,生生息息源源不绝的地步。但是如果用的人弱,那么卦盘能衍生出来的卦象也就那么多,况且卦盘的使用还受到使用人的命格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想要掌控卦盘就必须不断修习,甚至需要改命、断阴阳、斩三尸的地步。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你在这见到了木尸,又见到了地煞天师,说明制造福禄庄风水卦盘的这个人,受限于木命格和地煞,既然五行已定,那么他的天地阴阳二十八星宿就无法再生变化,余下地煞七十二卦,又加上已经知道的木阴卦和航全挂,只需要按照八卦八象来排布,即便外象没有完全显现,我们也能彻底推算出来,外象定下来,结合你的生辰八字,内象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听张子昂说着这些,我说:“原来你早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做了。” 张子昂说:“不过现在我们面临一个困难。” 我问:“什么困难?” 张子昂说:“就是昨晚失踪的亦扬,很显然从你们来这里开始,这个人的目标就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亦扬,他在来之前,已经被锁命,只需要等他来到这里命格从天机坠落,再发动八路四路黄泉水,那么就能把他的命格也融入到这个风水卦盘之中,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准确推算出外象和内象。” 我问:“那这要怎么办?” 张子昂说:“我昨晚起卦推算过他的命格,发现他的命格并没有坠落,但是在命盘边缘盘旋,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给强行维持在天机之中,也就是说,今晚阴之时我们可以进入黄泉水找到他。” 我不得不佩服张子昂,只是短短的时间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甚至将所有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到了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身上那半个凶卦之后,又会有亦扬被锁命的事,这个背后的人每一步也是算好的,而且现在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那么我们要救亦扬破解风水卦盘,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问:“如果救不出亦扬又怎么办?” 张子昂看着我说:“如果救不出,我们就不得不使用最后一个法子了。” 我问:“什么法子?” 25、三道黄泉 张子昂说:“你身体里有一个天罡先天卦,我怀疑这是为什么你命格为什么能重铸的原因,如果真不能破解这个风水卦盘,你命格坠落,就只剩下这个同归于尽之法。” 我默然,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我说:“反正都是死,死前能救你不被风水卦盘继续汲取命格也算是一件功德。” 张子昂冷冰冰地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说:“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一步。” 我就没说话了,我见张子昂提起了一样却不提老爷子,我问:“那么在小楼里的老爷子恩,好似你并关心他的存在。” 张子昂则看了我一眼,他说:“你难道没发现,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只是一个亡魂寄生在他体内让他留着一口气。” 我惊了一下,我问:“是他自己的亡魂?” 张子昂说:“不是,但应该是一个和他亲密的人。” 我只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我问:“那么现在他……” 张子昂说:“昨晚他被卦象冲击,亡魂已经离体,已经彻底变回尸体了。” 我回想着关于老爷子身上的事,的确有些诡异的成分在里面,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几次我又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奇怪,有一种莫名的光,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不对,我说:“我记得老爷子说他是和一个人一起来的,如果说他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完全是靠亡魂附体才能保持着活死人的样子,那么那个和他一起来的人又是谁?” 张子昂听了眼神也变了下,他说:“这样说的话那么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说:“也可能并不是人!” 张子昂说:“不,是一个人。” 我看着张子昂这么肯定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在亡魂道外遇见的那个人,于是我不禁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是他?” 是这个人阻止了亦扬命星坠落? 到了晚上阴之时,张子昂已经准备好进入黄泉水,他告诉我进去之后决不能接触黄泉水,尤其是不能喝,一旦喝了黄泉水就彻底失去了辨别阴阳的能力,会彻底迷失在黄泉水里。我昨晚是见到亦扬喝了黄泉水的,也就是说没有人带他离开,他根本无法离开黄泉水,张子昂说八路四路一共有三道黄泉水,按照“阴”的时间来算,一个阴之时大概能去一道黄泉,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第二个阴之时来追他,那么必须要在他越过第二道黄泉水之前找到他。 生人比死人在黄泉水里行走要快,所以在黄泉水里是可以追赶上的,但是生人每过一道黄泉,就要留下一个魂给自己引路,否则就会回不来,而当人的三魂都离体之后,人就死了。所以如果亦扬进入了第三道黄泉,就追不回来了。用民间的说法就是,进入第三道黄泉,就相当于这个人已经彻底死掉了。 我是和张子昂一道进入的,我昨晚进入过一次黄泉水,但是当时误打误撞,并不知道这些忌讳,这次跟着张子昂,张子昂说在黄泉水里,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魂,即便我们是两个人,也不可能只留一个人的魂来让另一个人进入第三道黄泉。我看见第一道黄泉水和第二道之间是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黑水”两个字,我和张子昂径直就传过去了,我感觉整个人好像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石碑的另一边,只见在石碑旁边,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和自己对视,我知道我们已经越过第一道黄泉水了,我问张子昂:“石碑上写着黑水是什么意思?” 张子昂说:“黑水就是黄泉,在三道黄泉里,黑水是黄泉的第一道,这个时候的黄泉就是黑色的,所以第一道黄泉就是黑水。” 我说:“难怪福禄庄又叫黑水口,竟然是这么来的,原来是因为这里是一个黄泉口,因为八路四路的格局在阴之时与木阴汇聚就打开了三道黄泉的第一道黑水,所以这就是黑水口,是不是这样?” 张子昂说:“就是你说的这样。” 我继续说:“所以进入第一道黄泉,只要不受蛊惑不喝黄泉水,也不要越过第一道黄泉,阴之时过去人还是能回到福禄庄,但是再往里进去过的人就回不来了,所以才有了黑水口这个叫法。” 张子昂说:“你就像以前去过第二道黄泉一样。” 我没有应张子昂的话,我说:“那么当初亦扬的三叔叔是来了才招惹了凶卦身亡的,他是不是因为就是去了第二道黄泉里,但是却或者回去了,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所以最后才死了?” 这么一想的话,我自己也给惊到了,那么这么说起来,这里又叫黑水口,又有这个风水卦盘,两个东西完全是一体的,是不是说这个秘密,就藏在这个八路四路格局的三道黄泉里? 张子昂没有应我的声,之后他说:“他在前面。” 我看见亦扬站在前面不远处,他没有在行走,就只是那样站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而那里完全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昏暗和空旷,连我们已经到了他身旁也没有反应,我问张子昂:“他这是怎么了?” 我边说边看着亦扬,只见他神情呆滞,好像变成了一个死人一样,张子昂说:“你看他脚下。” 我看向他脚下,只见在他的脚下有一个奇异的卦象,好像就是这个卦象封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再往前一步。 我说:“这是隔卦。” 张子昂说:“你看前面不远就是第二道黄泉了。” 我看过去,只见远远有一个立着牌坊的地方,和第一道黄泉是一块石碑不一样,这是一个牌坊,只见牌坊上写着——青水。 张子昂说:“他行走的速度比我预计的快,前面牌坊就是第二道黄泉的边界,要不是有这个隔卦阻拦了他的步子,恐怕现在他已经越过第二道黄泉,进入到第三道了。” 我问:“这个隔卦是怎么来的?” 正说着,我忽然看见从亦扬身上掉落一个纸人下来,之人落地就变成了一个卦象,赫然是一个隔卦! 我惊了一下说:“是老爷子的纸卦!” 张我抬头看着张子昂,我说:“这里只有老爷子会纸卦。” 张子昂说:“据我所知,老爷子连卦盘都打不开,怎么会用比金钱卦要精深的纸卦,亦扬能打开卦盘,也只会用金钱卦,而老爷子会纸卦却打不开卦盘,这不是很蹊跷吗?” 我说:“我第一次见老爷子,他用的也的确是金钱卦,但是后来再见他起卦的时候,他用的就是纸卦了,亦扬告诉我用纸人起卦是他爷爷的特长。” 张子昂说:“是他身体里的亡魂,他身体里的亡魂是一个能用纸卦的卜卦人,所以你才会看见老爷子有时候用金钱卦,有时候又用纸卦,而亡魂没有命格,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明明会纸卦却无法打开卦盘的原因。这么说来的话,这个亡魂很早就附身在老爷子身上了,很可能是在老爷子真正死亡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我说:“一个卜卦人的亡魂,那么现在这里也有纸卦,是不是这个亡魂也在黄泉水里。” 张子昂说:“应该是他早就在亦扬身上放的纸人,就是防着他进入三道黄泉来用,因为亡魂不能进入黄泉,一旦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这个亡魂现在绝对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现在看到的是亦扬出事之前老爷子的手笔。” 26、阴在阳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看见张子昂直接将亦扬抬到肩上就迅速从黄泉水里离开,我们一路狂奔,期间也有感觉陆不对的时候,但是却远远看见好像前面有人在引着你走,最后到了近处才发现是留在石碑前的魂,回到黑水里我们感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之后阴之时过去,亦扬因为喝了黄泉水,在回到现实里以后就一直在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黑色如同墨汁一样的东西,张子昂告诉我这就是他喝进去的黑水。 等亦扬清醒一些,他问:“我爷爷呢?” 我和张子昂都没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大约是看我们脸色不对,就要去找老爷子,我才拉住他说:“亦扬,你自己也是卜卦人,你难道就从来没发现你爷爷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吗?” 谁知道我这么一说,挣扎的亦扬反而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可是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说完我就看见他埋头哭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亦扬挺坚强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搂住他的肩头安慰他说:“没事的,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亦扬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他说:“我十四岁那年,有一天回家就发现爷爷躺在椅子上不动弹了,我一摸他的身体都已经发冷了,当时我害怕极了,所以我第一次用了卦盘来给爷爷卜命,也就是那一次,我误打误撞地用了招魂卦,讲一个亡魂招到了爷爷的身上,当时我其实直到醒过来的并不是爷爷,但是我依然欺骗自己是爷爷活过来了,好几次我都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另一个人,但是我都选择忘记了,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迷迷糊糊的,都会陪在我身边,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却让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有时候他会有些不对劲,经常失踪几个小时或者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你到我家那一天,爷爷喊你三小子,我又相信这就是我爷爷,他没有死,也没有被亡魂附身,他还活着。” 我听亦扬说着,亦扬和我一般大,也就是说几乎十年前老爷子就已经死了,我看了一眼张子昂,张子昂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亦扬是否知道,在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亡魂就已经在老爷子身上了,这也难怪有一次我看见老爷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可怕,那种眼神根本不是一个痴呆的人所有的。而同时也让我不理解的是,既然老爷子早就不是他自己了,为什么加到我的时候却喊我三小子,就像亦扬自己说的,好像这个时候老爷子又是真正的老爷子了。 亦扬缓了缓感觉恢复了一些,他说:“我想去看看我爷爷。” 站子昂说:“既然木阴卦已经重新恢复,那个三层小楼就当是你爷爷的坟墓,就让他长眠那里,不用再去惊动了。” 亦扬沉默了一下,他说:“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我说:“我陪你去吧。” 张子昂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没说别的,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我和亦扬用卦盘暂时解除了长风街4号的木阴卦外象,进入到小楼里面,里面依然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来到三楼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张子昂不让亦扬来看老爷子的尸体,因为看了只会让人更加难过。 这个时候地上的尸体已经完全无法分辨了,老爷子的肉体就像融化的烂泥一样附在尸骸上,滩在地上。而亦扬看见的时候也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已经死了十年的人,一直靠一个亡魂的一口阴气吊着,当阴气从嘴里呼出来,尸体自然就烂了。 我安慰他说:“爷爷最后的时候让我去救你,虽然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但还是知道你的,也心疼你的。” 亦扬问我:“最后爷爷真的是这样和你说的?” 我点头说:“是的,而且爷爷告诉我你的命格是三合火贪格,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才会做最后的安排。” 亦扬听了没有说话,他说:“石头,这不对。” 我问他:“哪里不对?” 亦扬说:“我说不上来,就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是他太激动了,我感觉他气力有些不济的感觉,我说:“你别逞强,毕竟你的命格还悬在天机边缘,随时会坠落下来。” 对于这件事亦扬自己也有感觉,我问他:“你在进入三道黄泉之后遇见过什么人没有?” 亦扬摇头,他说:“进入黄泉水里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话。” 我问:“什么话?” 亦扬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记得不太分明,好一会儿他说:“好像是和我说——入我伤门,似像非像,锁命之命,似命非命。” 我一时间也无法理解,我问:“你只听见声音没看见人吗?” 亦扬摇头,他说:“再之后的记忆就是我醒来躺在地上看见你们的情景了。” 我说:“伤门是八卦八象的一象,伤卦虽然不如死卦,但也是三大凶卦之一,凶卦,难道是地煞天师?” 我不禁有了这个怀疑,而且能够逆天改命,非一般人不可为,强行将亦扬的命格由坠落之象改成悬在命盘边缘,没有改命的能力根本办不到,而逆天改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怀疑是不是梦里的这个先生所为,可是又不敢确定,只知道梦里的这个先生和这里一定也有联系,毕竟我才在梦里卦盘里看见了木尸,就在这个风水卦盘里也看见了木尸,这不是巧合,更像是一种暗示,或者是一种预示,再加上梦里的这个先生和福禄庄似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共同出现过的地煞天师像,都让我开始怀疑,这个背后的人,是否就是这个梦里的先生。 之后亦扬将老爷子的尸骸装进了铁棺里,又将铁棺棺盖合上,点了香,九叩九拜最后才和我离开,出来到外面的时候张子昂在外面等我们,我看时辰已经到了寅时,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只觉得心里又暗沉了几分,毕竟死亡的阴影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悬在我的心上,过了一晚就说明我的时间又少了一晚。 张子昂说:“现在该去做该做的事了,你只有两天两夜的时间了。” 我问张子昂:“我们要从哪里入手开始推算外象八卦?” 张子昂说:“从你们最先开始发现黄泉煞的地方开始,木阴卦笼罩整个福禄庄,不太好推算,这两个外象卦象又相互组成内象和外象,以木阴卦为外象,以黄泉卦为内象来组成一个变象,那么黄泉卦应该是最好的突破口。” 到了黄泉煞的位置上,张子昂说:“水在乾位,木在离位,这是逆八卦方位,阴在阳,阳在阴,阴阳颠倒,天地倒换。” 我听张子昂这样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了他的话语和思路,只见张子昂转头看着这条长风街,他说:“你们来的时候曾经经过一个水池。” 我说:“是的,在进来的时候的确有一个水池,长满了杂草。” 张子昂说:“这是一个双重卦盘,是用两个卦盘重叠而成的,是用两个命格共同转动起来的。” 我问:“除了我还有谁的命格?” 张子昂看着我说:“我的!” 27、木之命 我问:“那这样的话这个风水卦盘是不是就解不开了?” 张子昂沉吟了下,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一个风水卦盘是逆八卦方位,阴在阳,阳在阴,阴阳颠倒,天地倒换的格局,但是当两个卦盘都转动起来之后,阴阳归位,两个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完整的风水卦盘在,这个时候外象与内象彻底融合成一体。便不再有内象和外象之分了,除非我们都命尽魂枯,否则这个风水卦盘根本无法停下,我暂时也想不到破解之法。” 张子昂都说没办法。那目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说:“你不是说我命格里的天罡先天卦可以和卦盘同归于尽,如果真的没有破解之法,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一条生路。” 张子昂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好似还是在坚持他之前的意见,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此法。 好一会儿之后他说:“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我问:“什么办法?” 张子昂说:“之前我带你去看木尸,木尸坐在死卦位,两个风水卦盘的格局都没有挪动死卦的位置。我们将木尸从死卦位上搬离,打开这个卦盘的死门,虽然我们会被死卦吞噬,但是或许在死卦中能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再不济,也比等着命尽魂枯要好。” 我问:“直接把木尸从那个位置搬离吗?” 张子昂说:“直接搬肯定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搬走,即便搬走了,形离而魂不离,那也是白费功夫。” 张子昂和我说过,木尸是有命格的,有命格就说明有三魂,不过我才说出这句话,站子昂却反驳我说:“木尸的确有命格,却没有三魂。” 我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我说:“没有三魂又何来的命格。” 张子昂才说:“这就是木尸的特别之处,它有命格却无三魂,所以才是我们看见的这样,既像是一根木头,又像是一具尸体,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我说:“我好像知道你要用什么法子把木尸搬离死卦了。” 张子昂是想将木尸的命格从天机中坠落,一旦命格坠落,木尸将不再是木尸。那么镇守死卦的木尸就没有作用了,没有了木尸镇守死卦,八卦八象的死卦被打开,虽然我目前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正对于整个风水卦盘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整个风水卦盘也不会把死卦位置镇守住,而且并不运转。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张子昂说要在天机里坠落命格,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锁命的手法需要的时间太长,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所以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殒命。 此前我并没有听过殒命的说法,张子昂说:“殒命就不再是窥探天机,而是逆天改命,强行将天机中的命格改变,让它陨落。” 我惊讶地看着张子昂,我问:“你能做到吗?” 张子昂说:“我可以试一试,但不确保能成功。” 我看着张子昂,有些不敢相信,我知道他厉害,但是却没想到他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既然已经达到了改天命的地步,那再进一步是否就能断阴阳掌生死了? 张子昂和亦扬说:“我需要用到你的卦盘。” 亦扬也借给张子昂。反而是我生出了疑问,我问张子昂:“为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卦盘?” 站子昂说:“你以为卦盘是想做就能做,而且做了就能用的吗?” 我被张子昂这一问问的愣住了,张子昂解释给我听说:“你会有你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你的确对卜卦这一门知之甚少,你看见很多人会拿着一个卦盘,卦盘没有经过和命格的相生相合根本无法使用,一般能做这样事情的,只有达到天师级别才有这个能耐。所以世间流传下来的卦盘少之又少,像亦扬手里的这个,就是天师一脉传承下来的东西,虽然到了亦扬这一带几乎已经无法挖暖开启了,但依旧威力惊人。”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亦扬,我说:“你祖上竟然出过天师。” 亦扬也是愣了一下,他说:“我只知道这个卦盘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并没有听说祖上有过一位天师。” 我觉得这个就更加奇怪了,祖上出过天师应该有严格的族谱才对,可是亦扬这一家家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张子昂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接着卦盘的事说了这样一件事。他说这次我们三个人共同打开卦盘,因为亦扬身上有天师一脉的传承,可以稳住卦盘,而张子昂的命格是从我的命格中脱离而出的。我和他的命格可以说互为倒影,虽然现在天机里已经没有我的命格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我们共同都进入卦盘起卦,挂机键时候也能有所照应。 至于时辰的选择。张子昂说死卦是整个风水卦盘要避开的象,刚好是丑时的时候,那个时候阴之时刚过,阴气消退,阳气还未增长,是最佳的时候,那个时候起卦遇见的阻碍会少很多。 而过了今晚的阴之时,也就是说我的命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如果不成功,那么就只有最后同归于尽的法子了。 晚间丑时。 地点选在了木尸边上,卦盘被放在了木尸之下,我们三个人分别起卦,因为起卦手法的不同,亦扬持金钱卦看守卦盘,我起水卦帮助张子昂,张子昂以手印起卦。由他主要负责动用卦盘的力量来达到殒命的目的。 在起卦进入命盘之后,我看见了木尸的命星,是一个暗沉的点,并不运转,只是停留在天机的黑暗边缘,如果不仔细分辨还有些看不出来,我只能达到窥探的底部,而张子昂不一样。我看见他的手从天机的虚空中出现,逐渐靠拢木尸的命星,就像是一双命运之手拨弄命运一样,一点一点地将木尸的命星往命盘之外剥离。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因为每一步都非常地吃力,直到我看见这颗暗沉的命星已经到了命盘的边缘,就要从天机中坠落下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是木尸的声音,好似这个时候他就站在我的身边附身在我耳边说话一样,我听见他说:“石头,木尸的命星陨落,他就死了,你不救他了吗?” 他?他是谁? 这是我脑海里面一直在回响的声音,我要救谁? 再接着我,我忽然看见天机的黑夜被打开,只见原本黑暗的天机忽然变成了一片地狱一样的场景,我看见在魑魅魍魉、刀山火海之间,一个人被重重铁链锁在一棵铁树之上,全身都是伤痕,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心头有一股气窜动,好似是什么从嗓子里迸射出来,我听见自己大喊了一声:“不!” 在我喊出声的那一刻,只见天机的这个画面彻底破碎,变成无数的碎片消失,我眼前宠溺新变成张子昂双手拨弄木尸命星的场景,但是无数的亟雷出现在天机之中,每一道亟雷都呈天罡之势,张子昂的这一双命运之手在亟雷之下化作齑粉,而那一刻即将脱离命盘的命星则重新回到原位,再之后,我就感觉眼前的所有都消失不见,只见张子昂如同被雷击一般,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亦扬也从卦象中惊醒,只见我眼前的水碗已经碎裂成了数片,水早就渗进了土里,我上千扶起张子昂,他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和我说:“都是命。” 28、寒潭照月 我问他:“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张子昂似乎很难受,有些说不出话来,亦扬也过来扶住他说:“改命本来就是很危险的,又加上受了亟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的命格是亟雷木,应该没有伤到命元,休养之后就会好转,不过这么一闹,想要再次逆天改命恐怕是行不通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时我好像不是我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亦扬说:“就像张子昂刚刚说的。这都是命,早就安排好的,就像你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天罡先天卦,或许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将木尸的命格陨落。就像我明明已经被锁命,命星本应该从天机坠落,可是现在却被无名之力强行运转一样。” 张子昂休息一阵之后感觉好了一些,我看见他身上不时浮现出卦印的痕迹,但是转瞬就又不见了,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种现象,我问亦扬这是怎么回事,亦扬也不知道。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见。 沉默了许久之后,亦扬说会不会是因为使用了卦盘的关系。 正说着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地下震了一下,好像是地震了,震感十分强烈,只觉得地下吗鞥列地摇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在地震过去之后,我看见死卦上的这个木尸好像有些变化,再看的时候好像木尸真的就变成了一根糟木转,外表正变成糟糠的木屑簌簌地落下来。 我不明所以,等再看的时候木尸已经完全没有了此前的模样,我问说:“木尸这是……” 正说着,我忽然看见木尸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还不及细看,只见一只灰褐色的大老鼠忽然从糟糠的木头里窜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我生平最怕老鼠,连忙往后让开,。本以为只是一只,却不成想只见又从里面钻出来一只,很快就变成了一群,这个木尸的身体里就像是一个老鼠窝一样,一下子经由上百只老鼠从里面钻出来。而且个个体型硕大,与一般的老鼠看上去就很不一样。 随着老鼠窜出再四下散开,整个木尸也几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些糟糠一样的木屑,张子昂这时候才说:“木尸的命格早就没有了,天机里面的是一个空壳子,徒有命格的样子,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我说“难道是被这些老鼠给吃了?” 张子昂摇头说:“这些不是老鼠,是阴祟,是木尸的身体化成的样子,虽然在命盘里你阻止了我,但是其实木尸的命格早就没有了。所以这个用木尸镇守的死卦也就被解开了,刚刚地震就是死卦解开的预兆,所以木尸的身体才会变成阴祟四散而开。” 这就解开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是这也太巧合了,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可以安排好的一样,我心里竟然在怀疑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阴谋的陷阱。 张子昂试着站起来,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恢复了许多,他说:“如今死挂机解开,我们都在死门之中,我们的命格也会被带入这个风水卦盘的死门里,至于会发生什么,很难预料。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看似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实际上这里已经彻底被死卦的卦象覆盖,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绝地。” 我问:“绝地?” 张子昂几乎是一字一句说道:“阴煞绝地。” 我感觉我的呼吸在那一刻都停止了,我说:“这可是比黄泉还要可怕的地方。” 张子昂说:“没想到木尸镇住的这个死卦竟然是一个阴煞绝地的入口,这也难怪整个风水卦盘根本轮转其他卦象却根本不动这个死卦,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说话之间,我看见远处的那个地煞天师庙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尊地煞天师像孤零零地立着。我说:“你们看那尊地煞天师像,好像和我们上次看见的时候不大一样。” 的确那个庙不见了,只剩下地煞天师像,我们走近一些来看,只见庙不是不见了,而是刚刚地震的时候倒塌了,地上全是碎砖和碎瓦片,但是奇怪的是,庙已经塌了,地煞天师像却完好无损,似乎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我才问张子昂:“刚刚的地震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子昂说:“我也不确定,刚刚我以为是木尸崩碎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而是和这个庙有关,或者和地煞天师有关。” 亦扬在一旁说:“这个地煞天师像,是活的。” 我和张子昂都看向亦扬。我们问:“你说什么?!” 亦扬说:“不信你们起一卦,这个地煞天师像竟然有命格,就和木尸一样。” 张子昂立刻就反驳亦扬:“不可能,地煞天师即便有命格也不能被窥测。这尊地煞天师像本身就是天师像,即便有命格也是天师命格。” 我此时没有水碗,起不了卦,但是奇怪的是当我看向这个地煞天师像的时候,却好似能看到一片虚空,似乎是一个命盘,而命盘之中的确有一颗命星在转动,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颗命星正是地煞天师像的。 我也惊讶地和张子昂说:“这尊地煞天师像的确有一个命格。” 张子昂自己似乎也看见了,我只看见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着地煞天师先说:“难道……” 我屏住呼吸听着张子昂后面的话,他看着我说:“难怪木尸的命星早就成了一个空壳但是却依旧在命盘里不灭,因为那的确是他的命星,只不过是命星的投影,而它真正的命星就在投影的另一边,就像是寒潭照月一样,我们看见的木尸命星是寒潭里的月亮倒影。而真正的命星则悬在另一边的空中。” 我说:“你是说这个地煞天师像的命格,其实是木尸的!” 张子昂说:“这尊地煞天师像就在木尸附近,此前我就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整个福禄庄都消失了,唯独只有这个地煞天师的庙完美保存了下来,现在看来,恐怕整个福禄庄的灾祸,都和这尊地煞天师像脱不开关系。” 一尊地煞天师像吸走了木尸的所有命格。我在这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我说:“那么这个重合的风水卦盘,它靠汲取命格运转,那么它汲取的命格,是不是最后都汇聚到了地煞天师像上,所以这尊地煞天师像,才是整个风水卦盘的核心,无论木尸,还是黄泉卦,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我这是个时候才感觉真正的阴谋好似才浮出了水面,所有一连串的事情起因,都是源自这尊地煞天师像,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长风街四号的小楼里会有一尊地煞天师像的壁画,又为什么我在梦里梦见的这个先生要让我来长风街四号,而这个梦李先生的身前,也是隐约的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包括我在那里看见的木尸。 好似一切都被串联了起来,我们眼前的地煞天师像,就是所有阴谋的汇聚点。 张子昂说:“现在说这尊地煞天师像就是阴谋的终点有点为时过早,我反倒觉得是有什么东西使得这尊地煞天师像有了汲取木尸的命格。” 说着张子昂往里面看了看,然后问我说:“这后面好像有一条路通往哪里,我记得我们来之前庙的周围根本没有路。” 我也看了看,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不知道通往哪里,也看不见尽头,看上去就阴森森的,我说:“莫不是……” 29、太阴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好像是一个禁忌一样,根本不能被说出来那样。 张子昂和亦扬看了我一眼,好似也知道了我想说的是什么,他们也看向了这条小道,然后说:“既然已经进了死门,那么后路已断,且不说我们已经无法回去,即便回去依旧逃脱不了命尽魂枯的结局,不如就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也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进了死门就很难再出去。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说:“反正也只有一天一夜的命了,就赌一次。” 我们绕过地煞天师像。走进这条小道,走出小道就只见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正当中天,而眼前则是一潭湖水,只见月亮倒映在水中,一时间竟然真的有些分不清谁是倒影谁才是挂在天空的明月。 我说:“是寒潭照月。” 张子昂说:“不是寒潭照月。” 亦扬也说:“的确不是寒潭照月,而是月照寒潭。” 我看了他们两个,我问:“这两个叫法有什么不同吗?” 亦扬看着我说:“月照寒潭。是一种命格。” 我愣了一下,我问:“这个月照寒潭命格和张子昂月生沧海格有什么关系,好似都是和月有关。” 张子昂说:“并没有关系,但是……” 我问:“但是什么?” 张子昂说:“你看,这里是月照寒潭格,我的命格以前是月生沧海格,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现在的命格是由你的命格衍生变化而来,是基于地阴三凶而生的隗煞天宫命格,你的命格尚未可知,亦扬的爷爷告诉你亦扬的命格是三合火贪格。如果我们将这个寒潭看做是一个命盘,那么寒潭中的月亮影子就是我们看见的木尸命星,而悬在天空中的月亮就是地煞天师像的命格,可是你看寒潭边上是一片枯木,枯木之下是孤石,木遇火而枯,孤石的位置,刚好是贪狼位,正是亦扬的三合火贪格之象。你再看湖的西面,也就是现在我们站着的这个位置,背有阴山,是为一煞,阴山之下有邪水入潭,而这股水与山的格局正好形成幽泉煞。赫然是三凶局,对应的正好是我的隗煞天宫命格。” 我听张子昂说着这个,却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他,又看看亦扬,亦扬好像明白张子昂在说什么,唯独我不懂,我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张子昂说:“也就是说,这尊地煞天师像的命格,和我们是有关的,这个命格和我们的命格连在一起,而你此时也出现在这里。即便你的命格不可见,但是你的命格也和我们连在一起,你看月虽中天,月照影子却在东面,而亦扬的命格之象在南,我的命格在西,还剩下一个北方方位,是谁的?” 我已经知道亦扬想说什么,我说:“是我的!” 张子昂说:“北面一片昏沉,像是一片虚无,无象可出,正是预示着你不可知的命格就在北面。我们的命格分别在四个方位上,你觉得是什么?” 亦扬说:“张子昂之前推断出这里是两个逆风水卦盘合二为一而成的一个阴阳之象,阴阳呈两仪之象,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在这个两仪之象里,我们的命格占据四方,不正是四象之象吗?!” 张子昂说:“现在先不说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里有一个命格,和我们相连。四象之中,太阳、太阴、少阴、少阳,月亮又称太阴,所以这个以月为命的人就是太阴位,石头命在北方,有黑暗遮掩,这很显然是太阳位,而我居三凶位,是少阴位,亦扬火贪位是少阳位,刚好成四象之象,而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这第四个人又是谁?” 我说:“这个太阴位的命格是木尸的,而地煞天师像汲取了木尸的命格,导致木尸成为了一具空壳,很显然这个人不可能是地煞天师像本身。就像你此前说的,很显然是有另一个什么东西在借助地煞天师像汲取木尸的命格……” 张子昂说:“很显然答案就在月亮之下。” 只见站子昂指着寒潭的对面,也就是月亮之下,他说:“我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张子昂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太阴位的人就是福禄庄双重风水卦盘存在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亦扬都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因为只有四象复位,他的命格才能显现,否则就只能以木尸的命星影子出现在天机之中。” 听到这里,我总算觉得整个谜团的迷雾好似解开了一些,同时也开始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竟然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湖的东面,太阴之下站着一个人,但也不像人,在我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这么一下,因为我看见的这个人太眼熟了,和我当时在宣然家楼梯里看见的那三个手带着肩膀连成一体的三个蒙着黑布人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这只是一个人,他的脸上盖着一块黑布。分不清究竟是一个真实的人还只是一个像。 我看着张子昂和亦扬:“怎么是他?!” 亦扬皱着眉头不说话,张子昂似乎也很意外,他也看了我一眼,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神情,发现他们神情古怪,我知道这件事有蹊跷,我好奇这个人的身份,就走近了一些。揭开了黑布。 在黑布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阴森的笑声从黑布底下传出来,以至于我的手顿了一下,我看见揭开的半个脸上,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就在那一瞬间,我听见张子昂说:“石头,不要揭开。” 但是我看见黑布自己从他脸上滑落,我感觉落到我的手背上,但是很快就像是细沙一样从我的手上簌簌坠落下去,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似人非人,说是人又不像人,但是他的脸完全是一片空白,是一片白肉,甚至让我有种好似是看到了后脑勺的感觉。 但很快我就看见白色的肉体开始发黑,接着变成黑色的沙,就像我之前看见的木尸亦扬簌簌往地上流淌,而随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尸体非尸体的东西变成沙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我感觉眼前的所有东西好像也在变成黑色的烟消失。 只不过须臾之间,原本还是月照天中的场景,就变成了阴森昏暗的场景,我发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依旧身处在地煞天师像的地方,只是地煞天师像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细沙,满地都是,整个山林都是死木,似乎所有的卦象也好,阴煞也好,都消失殆尽了,现出整个山林的本来面目。 我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还感觉有些迷茫,直到感觉到左手臂上有些疼痛的感觉,我才撩起袖子,却看见左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卦印,我看向身旁的张子昂和亦扬,我问:“我手臂上的这个东西……” 我看见张子昂和亦扬也撩起了左手的衣服,他们的手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卦印。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卦印,我问:“这是什么卦印?” 张子昂则眯着眼睛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不是卦印,而是一个卦阵!” 我惊道:“卦阵?!” 张子昂说:“而且是地煞七十二卦里最厉害的卦阵——无量黄天印。” 我问:“无量黄天印?这是什么?” 30、亟雷木 张子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申请颇为古怪,转而看向亦扬,亦扬说:“这个黄天,说的应该是——青天将死,黄天而立。” 我从没听过这两句话,我问:“我只听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是汉末黄巾贼的口号。” 张子昂又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我看见他这样眼神的时候。心里好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我说:“你该不会是……” 张子昂的神情变得冰冷起来,像是结冰一定逐渐蔓延了整个脸庞,我又看向亦扬。亦扬对这个似乎懂的不少,他说:“你说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其实就是出自‘青天将死,黄天而立’,只是这句话被当时的太平道人给改了。” 我问他:“你说的太平道人就是汉末的张氏三兄弟是不是?” 在考虑到张子昂的感受之后,我没有再提黄巾贼这个词,亦扬说:“就是他们,据说在铃鹿的时候张氏三兄弟曾得一老道的指点。由此有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而张氏三兄弟之所以被称为太平道人也是因为这个老道传授给了他们太平要术。” 我问:“所以现在我们身上的这个无量黄天印就是太平道人的手法?” 说到这里亦扬也沉默了,我看向张子昂,张子昂说:“无量黄天印不是我们这一脉的手法。” 张子昂的这句话几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则有些更加疑惑起来,我说:“你不是说你本来姓木吗,怎么又和张氏一脉有了牵连?”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才说:“我父亲是木氏一脉的嫡系,我母亲是张氏一脉的嫡系,因为到了我母亲这一脉,张氏一脉只有她一个子女了,而后生下我和我弟弟之后,于是由我来继承张氏一脉的血脉,而我弟弟则来继承木氏一脉,所以我姓张,但是我身体里依旧有木氏一脉的血缘,自然也是木氏一脉的传人。” 这样就明了了,我不禁想到了那三个连成一体的遮着脸的魂,恐怕就和张氏一脉有脱不开的关系,难怪当时在说到这个的时候,张子昂欲言又止,直接就不说了,原来是和他的身世有关,可是这样说来的话。好似整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问:“那么就是你们自己人要害自己人了?” 张子昂说:“虽然我祖上的确有这个口号,但是无量黄天印却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当年传给张氏一脉太平道术的这个老道,姓亦。” 张子昂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亦扬,亦扬自然震惊,因为他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祖上的事情,相比老爷子也甚少和他提起,张子昂则接着说:“这个老道已经是天师级别的道人,亦扬手里的这个卦盘,就是从他流传下来的,而这句‘青天将死。黄天而立’也是由他告知太平道人,于是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我看着亦扬,亦扬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并没有否认,只是说:“难怪我在家里爷爷收藏的古书里会看见这句话,我爷爷收着一箱古书,都是关于卜卦的,我现在会的一些是爷爷教我的,一些是我自己看了这些古书学的,没想到我的祖上真的有一个天师。” 张子昂说:“这位姓亦的道人,就是一名地煞天师。” 我理了理思路,我说:“这么说来的话。无论是你还是你会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偶然,可是我为什么会卷入到这件事里面,我祖上普普通通,又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家世背景,为什么偏偏我就被卷了进来。” 张子昂说:“但凡来到这里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就像你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天罡先天卦一样。包括你命格里的双重命格,只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而已。而且自商以后,先天天罡三十六卦就彻底失传了,那之后有了后天地煞七十二卦,其中又以后天八卦两两结合而成的六十四卦最为广为流传。” 我问:“地煞七十二卦和八卦六十卦有什么区别?” 张子昂说:“地煞七十二卦是由十二卦衍生而来,也就是十二地支卦,十二地支卦又呈十二象,其中子象有八卦,就是后天八卦。” 我听明白了一些,我说:“所以十二地支卦其实就已经是卦阵了是不是?” 张子昂看着我说:“是!其中无量黄天印就是出自戌象,预示着青天将死,黄天而立的迹象。” 亦扬说:“先天卦是以乾为主。强调阳,而后天卦则是以坤为主,强调阴,所以才会有地煞天师和天罡天师的说法。可是我记得太平道人有一个亟雷卦。亟雷先天卦象,太平道人学的是后天卦,先天卦在那个时候也早已失传了,可他为什么会亟雷卦?” 我想到张子昂是亟雷木命。我说:“难道你的亟雷木命格……” 张子昂说:“这个亟雷卦并不是先天卦,而是后天卦变化出来的,名字虽然一样,但是卦象却根本不一样,是利用阴木进而衍生出来的卦象,我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亟雷木生长在雷电之中,因而自身能释放出纯正的亟雷。”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现在基本上我明白了后天地煞卦的大概,进而问道:“那么这个无量黄天印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张子昂说:“我已经说过了,无量黄天印是地煞七十二卦中最厉害的一个卦阵,来自戌象,戌象主阴之源,我们身上共同出现的这个印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卦阵,这个卦阵凶险异常,以索命见长。” 我问:“索命?” 张子昂说:“也就是说。组成这个卦阵的还有一个人,他身上也有无量黄天印,卦阵中连接的命格最后都会汇聚到阴之源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阴之源就是太阴,也就是我们在太阴之下见到的那个用黑布盖着脸庞的人。” 也就是说,绕了这么打一个圈子,其实我们身上的危机并没有被解除。只是在一次次的转移,而且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凶险,从一开始的凶卦,知道变成了现在几乎无法可解的卦阵,如果说不是这个人步步为营制造陷阱让我们越陷越深,我肯定不信。 而我是见过黑布下的面容的,我对张子昂说:“这个太阴,是否就是你那个胞弟,因为我看见黑布下面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脸。” 张子昂听见我这样说,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否是真的没有反应我不得而知,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如果他不知晓这件事,他应该会有讶异的表情,可是没有,这说明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那么我看到的和我猜测的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个一步步将我们引诱得越来越深的这个幕后之人,就是张子昂的胞弟,也是那个真正的木氏之人。 木氏,木尸? 这中间是否还有什么联系? 亦扬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这个卦印似乎是在生长。” 听见亦扬这么说,我看向左手臂上的卦印,果真像是活了一样地在生长,就像蔓延进了身体里的树根一样,正一点点地顺着手臂往上生长。 张子昂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难道木尸就是这样来的?” 我清晰地听见了张子昂自言自语的话语,我惊了一下说:“你刚刚说什么,这就是木尸的来源?!” 31、宿命锁 张子昂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迷茫的神色,他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张子昂出现这样的神情,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不慌不乱的一个人,可是这一次,他也迷茫了起来。 在太阴下的那个人消失之后,整个福禄庄的象就破了,完全恢复了最原始的模样,没有了木阴影响,这里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个地方,只剩下荒凉和颓败的样子,而我们从一开始到这俩的目的。除了解开我身上的半个凶卦,还有亦扬三叔叔的死亡之谜,可是这个答案却并没有找到,尤其是在知道了亦扬是地煞天师一脉之后。我怀疑亦扬三叔叔当年的死因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还有老爷子身上的那个附身的亡魂又是怎么回事,随着老爷子的死亡,也没有了头绪。 而现在除了我们深山的这个无量黄天印,还有一条线索就是宣然,因为我亲眼看见那三个蒙着脸的魂进入了他的身体。 我们离开黑水口回到家里已经是三天后,我们还来不及去找宣然,刚回到城里就发生了另一件事。我们因为担心亦扬,所以就先去了他家,到了他家之后,却发现他家里坐着三个人,似乎在等他回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个人,亦扬看见他们的神情变得非常复杂,最后和带头的那个人说:“你来干什么?”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感觉这里面恐怕又是另一段隐情,那个为首的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说:“阿扬,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然后我看见他看了我和张子昂一眼,只是一眼,我就感觉到一股锋利的柑橘迎面而来,他的眼睛里像是带着刀一样,他看着我和张子昂问亦扬:“这两位是?” 亦扬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他就没有说什么了,扫了我们一眼之后说:“既然你们是阿扬的朋友,那就进来坐吧。” 这个时候我觉得这个家里反而他们是主人,亦扬是客人的感觉,我们也没问只是怎么回事,就都一一坐下,这个人大约是看我们都疑惑,才和我们解释说:“我是阿扬的二叔。” 亦扬的二叔?也就是老爷子的二儿子? 但是很快亦扬就和我们说道:“他是我二爷爷的儿子,我爷爷还有一个兄弟。” 亦扬这样说他二叔也不恼,只是和亦扬说:“你二爷爷算到你爷爷命星陨落。所以让我和你的两个堂哥来帮你们。” 亦扬冷言道:“帮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现在忽然这么殷勤,恐怕不是为了来帮我们,是为了卦盘而来。” 他二叔听了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卦盘无论是在长尊或者你手里还是在我们手里不都是一样吗?” 亦扬别过头去根本不理会他们,我看着架势恐怕是积怨颇深,然后亦扬再次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二叔则继续说:“现在长尊过世,我们只想帮你。” 亦扬说:“当年我三叔叔横死,爷爷请你们帮忙,你们直言拒绝闭门不见,那之后我们两家就已经断了情分。今天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做什么样子,你们回去吧,就是我们这一支死绝了,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亦扬话音刚落,也不等他二叔接口,只听见外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这浑小子的脾气可是比我年轻时候还要犟啊。” 我们不明所以,只见年轻女孩搀着一个鹤发老人而来,那三个人立马起身,我听见亦扬的二叔毕恭毕敬地喊道:“爹!” 另外两个年轻的小辈喊他:“爷爷!” 唯独亦扬看了一眼也不搭理,就坐在椅子上。 老人一边进来一边看了我们一眼,却并不像亦扬口中说的险恶之人,扶着老人的女孩则朝朝我们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和老人说:“亦扬哥哥就是一头牛,连爷爷也拉不住。” 亦扬听见女孩这样说,马上就不乐意了,“噌”地站起来:“你说谁是牛?” 女孩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老爷子打断他们的争吵说:“浑小子,你爷爷只告诉你他是和一个人去的福禄庄,那他和谁去的你知道吗?” 亦扬看着他们,眼神变了一下:“难道是你们!” 老人说:“你爷爷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写信让我来帮他,我们这才赶来,并且陪他去了福禄庄一遭。” 我和张子昂对视一眼,老人又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和亦扬说:“你爷爷一个月前预感到你的命星不稳,开始偏离,起卦推算出你的命格里有一颗暗星出现,对你的命星造成了影响,偏离了既定的命运,但是他又推算不出这颗暗星是什么,于是就写信给我,让我用卦盘帮他推算。我用卦盘推算,发现这颗暗星来自地煞,再进一步推算之后,竟然是来自戌象黄天。于是我们断定你必遭大劫,你爷爷和我借卦盘之力动用了天命锁,将你的命格锁在宿命之处,以期在这颗暗星靠近的时候能化解此劫。” 说着老人看向了我和亦扬。他说:“你的这个朋友的命格就是从黄天中而来。” 他说的正是张子昂,然后又看向我说:“但是他的命格却是由你引发的,也就是说,我们最初看到的那颗暗星,其实就是你。” 我听见他这样说,我问:“难道之后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 老人摇头,他说:“这些早已发生,我们只是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发生,做了一些保护亦扬的手法,直到我兄长在家里看到你,竟发现你的命格竟然和三小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于是才有了亲自到福禄庄去的决定。” 我看了亦扬一眼,我问:“你是说这件事的确是由福禄庄而起?” 老人说:“坐下说吧。” 接着老人和我们说了当年亦扬三叔叔事情的原委,听完之后我们才知道了原来老爷子瞒了亦扬这么多。 亦扬的三叔叔叫亦克正,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三魂。只有命格,离奇的是却和正常的小孩一模一样,按理说三魂不见,人不可能活着,也不可能有命格,但是起卦推命,他的命星好好地在命盘之中,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他十二周岁的时候。这一年老爷子无意间发现三小子的身体里有一个魂,起初以为是他自己的,但是等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亡魂,在他身上已经有多久了也不得而知,以及到了和他的身体融合的地步,几乎可以看做就是三小子的魂了,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三小子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来,也是这个时候,老爷子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三小子的命星,只是一个影子一样的虚象,看似存在,其实并不存在,也就是说,这十二年来,老爷子都没有看出来这颗命星并不是真正存在的。 于是为了进一步探查,老爷子再一次为三小子做了更进一步的推命,发现早先一直推算的命格都不存在了,整个命格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但是命星却依旧在命盘之中运转,完全不像是影子。 再之后老爷子发现,这个亡魂似乎是来自福禄庄,于是一直暗暗调查,这样又去了三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直到三小子十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定要去黑水口,而且态度非常坚决,老爷子自然是不肯,就以命格相冲为由不让他去,谁知道之后三小子没和任何人说,自己偷偷去了那个地方。 32、三魂入定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亦老爷子却说,当时三小子不是一个人去的,就像老爷子当初也不是一个人去的福禄庄一样,他说当时还有一个人和三小子一起去了,而这个人,后来消失了。 之所以说是消失了,是因为他们只知道当时有这样一个人和三小子一起去了,但是这个人是谁,却从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甚至这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当时发出疑问,因为在老爷子的说法里面,是有一个先生参与进来的,可是到了亦老爷子这里就没有这档子事了,亦老爷子说这是老爷子为了遮掩真相而撒的一个谎,因为他不想让亦扬知道当年发生的真相。 问他为什么,他说老爷子想让亦扬做一个正常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当年老爷子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打开卦盘,并不是为了救三小子,而是为了救亦扬,因为从他在福禄庄找到三小子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们这一脉,奖没有一个人幸免,而他为了保住这一脉最后的一点血脉,也就是亦扬,用了这个法子。 事实证明,亦扬的确成了这一支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三小子身上发生的这件事,就是老爷子这一支人全部死亡的原因。 亦老爷子说,当初老爷子来找他帮忙,就已经和他说了这件事,老爷子和他说,在最后亦扬需要帮助的时候,希望他能救亦扬一命,而在这之前,为了保住亦家血脉,让他们这一脉的人,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于是这才有了亦扬一直以来的这个误会,也才有了之前的话。 听到这里,我和张子昂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事,竟然让老爷子这一支人的所有人都死了,若不是拼死保下了亦扬,恐怕早就绝后了。 我看向亦扬,亦扬一言不发,不知道有没有信了亦老爷子的话。 亦老爷子说,当年三小子究竟在福禄庄发生了什么,老爷子从没有让他知道,用老爷子的说法就是,如果亦老爷子知道了原委,那么祸事就会蔓延到他们这一族人的,到时候别说救亦扬,恐怕要保住族人都成问题。 所以亦老爷子在收到老爷子的信之后就赶来,陪同老爷子一起去了福禄庄,之所以我们在福禄庄没有遇见他们,是因为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真正的福禄庄所在,那个被毁掉之后,只剩了一尊地煞天师像的地方。 亦老爷子说,那里虽然已经彻底不存在了,但是他们依旧找到了什么东西,而且可能发现了一些三小子为什么要去那里的缘由。 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个消失的福禄庄所在,所以听见亦老爷子这样说之后,问他:“你们找到了什么?” 这时候亦扬的二堂叔开口说:“虽然当年的整个福路转都彻底毁掉了,但是我们发现了一块碑,不确定是那个福禄庄本来就有的还是后来才有的,但是上面刻了一件事,好似是整个福禄庄消失的原因。” 我问:“刻了什么?” 二堂叔说:“好似是一个人的命格暗语,说是——游魂命中生,地暴太阴煞,暗星入天宫,命断福禄台。” 我听完没有太明白,我看了看众人,大家都不说话,我问:“是什么意思?” 二堂叔说:“以我们的解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是一个人的命格之语,说的是一个人的命格,另一种是这是整个福禄庄的断语。” 大家都沉默不语,我看向亦老爷子,他也不说话,而这个时候张子昂说:“这不是福禄庄的断语,而是一个人的命格。” 我们的视线都看向他,他说:“我那个同胞兄弟,他出生之后的命格,就是这四句。” 我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问:“那这句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子昂说:“就是说他命中不长久,很快就会死去,天命与地暴星重合就是煞气聚集,地暴星取代本命进入天宫的时候,一旦到了这个时候,煞气入体,魂归虚无,命星坠落,再无福禄。” 我说:“可是你的这个兄弟并没有死,他夺走了你的命格活了下来,是不是?”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我的命格被夺走这件事,我确定是他做的是因为他的可能性最大,但也可能不是他,毕竟这件事牵扯太多,而且太过于复杂,我也不知道详细的内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亦老爷子接过话说:“三小子去了那个地方,就是在那里惹到了煞气,进而在身上沾染了凶,所以后来才死亡,并且这个凶沾染到了这一脉人所有的命格里,亦扬也不例外,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他身上的这个凶不见了,等再见的时候,这个凶已经到了石头的身上,就是那半个凶卦。” 亦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我,我觉得我有些理不清这里面的究竟了,也就是说,福禄庄之所以会被毁灭,是因为张子昂的这个同胞兄弟,而正是他胞弟的这个命格,造成了福禄庄的灭亡,进而引发了亦扬三叔叔的命格,之后亦扬的三叔叔受到命格里的指引沾染了福禄庄的凶,于是这个凶导致到了整个老爷子一脉的灭亡,亦扬身上也是有这个凶的,所以老爷子和亦老爷子两个人打开挂胖用宿命锁帮他锁命,就是我在宣然家里看到的那样场景,再之后这样的亦扬遇见了我,于是他身上的凶就转移到了我身上,成了我身上的那半个凶卦,那么这样说的话,当时在鬼屋里死掉的那个年轻人,是老爷子他们派来的? 但是亦老爷子否认,他说他们没有做过这种损阴德的事,也没有把亦扬身上的凶转移到任何人身上,之所以凶转移了,是有人在背后策划阴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命格和亦扬的命格有着切割不开的关系,在联系到一起的那一瞬间,就产生了一种共鸣,而我的命格很显然会将亦扬身上的这个凶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换句话说,之所以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完全就是因为这个凶最后是要给我的,而能给我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亦扬! 被亦老爷子这么一说,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是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亦扬家的灾祸,竟然全是因为我! 亦老爷子说:“所以这才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你的命格就和三小子如此之像的原因,与其说是你的命格像三小子,不如说是你的一部分命格投影在了三小子身上,三小子的那个如同影子一样的命星,其实就是你命格的投影,是你的命格造成了三小子的存在!” 这更加不可思议了,我完全不敢相信,我正要说什么,亦老爷子却继续说:“你身上本来有两个命格,但是为什么自从其中一个命格从你的命星里脱离之后,另一个命格就彻底消失了?而且三魂之火也处于熄灭状态,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你的真正命格是天师命格,只有天师命格才不可窥测,而且还是已经断了阴阳的天师命格,所以并不是你的三魂之火熄灭了,而是你已经斩断阴阳,三魂入定自然已经没有了三魂之火,那么又何谈三魂之火还亮着的说法!” 33、门 我的命格是天师命格?! 我被亦老爷子的话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亦老爷子的这番话给惊住了,尤其是张子昂和亦扬,他们两个一直和我最为亲密,但是他们也从没有朝着这方方面想过。 我说:“我祖上并没有卜卦人的经历,我自己也并不会卜卦,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天师命格,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亦老爷子看着我,好像他也解释不出来具体的缘由,又似乎是知道什么故意不说,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然后就转移了话题,他和亦扬说:“阿扬,现在你该相信我并没有恶意了吧?” 亦扬沉着脸不说话,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信息,他看了一眼二堂叔,又看着亦老爷子说:“我不会和你们回本家的,这里就是我的家。” 亦老爷子说:“我和你爷爷的意思也是这样,这个宅子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你住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回到本家也怕你不适应,不过这段时间我让你二堂叔他们留下来帮你,等这个坎过去了,他们就回去。” 亦扬似乎还是有心结,我见他要说什么,就抢先替他说:“这段时间的确是需要你们的帮忙,要是你们能留下来那么就最好了。” 亦老爷子说:“不过本家出了点事我还要回去处理,小玲你也留下。” 小玲就是亦老爷子身旁的这个少女,小玲听见说:“那爷爷你要多保重自己。” 这时候我才发现瓦面还有一批人候着没有进来,亦老爷子说完就有人进来,我不认识这些人,但是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得知,这是亦扬堂伯家的人,而留下来的则都是一样二堂叔家的人,除了小玲,小玲是亦扬堂伯家的女儿。 亦老爷子就这么走了,他走了之后我们重新坐下来,亦扬知道原委之后态度算是和缓了一些,二堂叔说:“现在我们需要找一个人。” 亦扬问:“找什么人?” 二堂叔说:“刚刚你二爷爷没有说这件事,就是让我们留下来的原因,因为我们在福禄庄还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我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二堂叔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发现当年福禄庄的人并不是全都死了,有幸存下来的。”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问:“是谁?” 二堂叔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找到了这个线索,却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绝对和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息息相关,找到他就能还原整件事的真相。” 我问:“那要怎么去找,有什么线索没有?” 二堂叔摇头:“没有。” 没有线索,那要怎么找。 张子昂说:“也不是找不到,只要确定这个人地区是福禄庄的人,那么就必然在命格上会和整个福禄庄发生的事有牵连,而且福禄庄发生的事也是找到他的线索。” 二堂叔说:“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人,但是这个人应该就在你们周围,或者就是你们熟悉的人。”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宣然,我问:“会是宣然吗?” 然后我把宣然的事说了一遍,二堂叔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毕竟在鬼屋里的事件发生之前,老爷子就已经写信给他们让他们来到这里了,甚至可以说后来鬼屋里发生的事,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二堂叔说:“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不过你说到你看见那三个蒙面的魂进入了他的身体,这倒是有些意外,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并不是一个被利用的普通人。” 我问:“听你这样说,好像已经知道幕后是什么人在作怪了?” 二堂叔说:“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卜卦人,而且是一个将要达到地煞天师级别的卜卦人,只不过,他还差那么一线没有越过,我们怀疑他做出这些事情来,就是要越过这最后的一条线。”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我的意思是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他的那个胞弟,也就是我们三个人手臂上的无量黄天印最终流向的那个人。 张子昂没有说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的态度微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心里暗暗想,按照二堂叔的说法,这样就连得起来了,此前在我们将张张从铁棺里救出来的时候,就推测这一切背后要有一个天师级的人物在做这一切,当时我不明白如果这个人是张子昂胞弟的话好像动机上有些说不清楚,那么也就间接地说,这个人的确不是张子昂的胞弟,那么他夺走张子昂的月生沧海格,究竟是不是给自己用? 这时候小玲说:“亦扬哥哥,你们都刚从福禄庄回来,先好好休息再谋划后面的事,二矿还有二叔和其他几个哥哥也在,你们会没事的。” 亦扬没有说话,但是已经默认了小玲的提议,我和张子昂是外人,不便留在这里,于是就要告辞,亦扬说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不过我家离这里也不远,虽然是自己一个人住,但是也是好一阵没有回去了,我告诉亦扬我回家里打整下,明天又来。 张子昂也不留在这里,和我一道回家。 离开了亦扬家之后,张子昂问我:“在他家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问张子昂:“你说的怪指的是哪方面,是他二堂叔他们怪,还是他家里怪?” 张子安说:“我说不上来,可能是其中一方面怪,也可能是两个都怪,你察觉到没有?” 这个我倒没有觉察出来,于是我摇了摇头,张子昂就没有继续说话了,到了我家之后,我问我:“这就是你家?” 我听见他语气好像有些不大对劲的味道,我问他:“怎么了?” 张子昂皱了下眉头说:“风水有些不大对。” 我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张子昂这样说也不是无端生事,我问他:“哪里不对?” 张子昂却看了我旁边的这个邻居,他问我:“你的这个邻居……” 其实我邻居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自从住进来就没见过他家的人几次,有几次见过也只是匆匆一面,我只知道住是住着人的,但是住着什么人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我们作息不同步的原因,这也是正产现象。 张子昂却看着他家的门,一动不动的,我问:“怎么了?” 张子昂说:“你住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察觉到他家的这个门和你家的不一样吗?” 我说:“小区里装修有的会把门换掉,有的不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用的是小区自带的门,他家可能觉得看不上或者不安全把门换了,也是正常事。” 张子昂却说:“不是。” 34、辟邪卦 我的这个既是张子昂根本不听,只见他往这个邻居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家的门,我感觉张子昂的举动更加怪异了,然后我看见了更加怪的举动,张子昂竟然将整个人凑到了邻居家的猫眼上,从外面往里面看进去。 看见这么一幕我可是吓坏了,这场面看起来是如此地惊悚异常,我马上小声喊他说:“你在干什么,你这是疯了吗!” 张子昂却看我一眼说:“他家里有人。” 我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想把他给拽回来,但是他却伸出手示意我不要动,然后说了一句异常惊悚的话:“他家有人站在门后面。” 我彻底愣住了,也可以说是被吓得惊住了,我问他:“你说什么?” 张子昂从他家门前移开身子来,和我说:“进去说吧。” 我看他一眼,打开门,进到屋子里我把门关上,站子昂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后面,我刚想问他干什么,他却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好似是在听什么动静,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看了看我家,说了句:“你家的不知挺好看的。” 坐到沙发上我问他:“你要喝水还是喝饮料?” 我拉开冰箱,里面有一些饮料,张子昂说:“你住了这么久,真的没发现你邻居家的门,其实是棺材木改成的吗?” 我拿饮料的手顿了这么一下,立马转头问他:“你说什么?” 张子昂说:“你这个邻居有古怪,他家的门上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凶,但是却被隐藏的很好,难怪你虽然开了天眼也没有察觉,很显然是有高人只用了特殊的手法把它隐去了,但是这只能瞒过像你这样刚入门的新手,凶的痕迹无论是如何隐藏都会被察觉到的,刚刚我爱上楼就感觉到一股凶的气息在你们的这栋楼里面出现,最后发现竟是你的这个邻居的门上散出来的。我看那个门像是用装过尸体的棺材丛的,于是去摸了摸,的确和我猜测的一样,我猜测凶也是由此而来的,也就是说,你的这个邻居用棺材的木板来做门,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利用装盛过尸体的棺材木产生凶,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看着我,我再次惊了一下,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都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我只是说:“这太疯狂了。” 张子昂说:“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在于……”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顿了一下,好像是为了找过我的感受而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见他忽然不说了,好奇心又勾了起来,问他:“关键在于什么?” 张子昂说:“为了保证这个凶的存在,光靠一块聚了阴气的棺材木并不行,所以我推测在他家的门后,常年摆放着一具阴尸。” 我听见这个是彻底炸了,我说:“你说什么?!” 张子昂说:“我刚刚隔着门能够感觉到阴尸的尸气透过门传出来,我这不是危言耸听,是真的,就在这一堵墙的另一边。” 我咽了一口唾沫,我依旧还是不敢相信,我说:“难道你是说,我出事并不是因为去了鬼屋,而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张子昂说:“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从你的命格演变成我的命格开始,我就不觉得你是一个简单的人,同样,他们说你是因为鬼屋的事件被迫卷了起来,我却觉得应该更早,在你根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其实有些事就已经发生了,只不过鬼屋是让你彻底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就像你的这个邻居,这么多年一直和你朝夕相处,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里面的异样,并不是你不细心,而是对方的手段实在太高明,明显是有备而来。”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很软想到了在梦里时候先生给我解释我身上三凶的由来,他说到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招惹了邪,只不过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我自然也从来不知道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尤其是我母亲怀着我撞邪的事,我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张子昂以为吓到我了,他喊了我一声:“石头?” 我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我问张子昂:“那么我们要去这个邻居家证实吗?” 张子昂说:“最好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立即要了你的命,显然是对你有所图,也就是说就目前而言你还没有致命危险,先等等再说。” 而我却压根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感觉无论是邻居家还是我家里都挺正常的,我正这样想着,张子昂就说:“你家里……” 我听见他遮掩说就知道不好了,保不准他又看见了什么,然后我看见他走到了客厅前的那面墙上,他说:“有人帮你辟过邪?” 他说的是那个卦印,也就是在我的天眼开了之后看见的那个客厅墙上的卦印,我当时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我摇头说:“在这之前,我从来不懂这东西。” 张子昂问我:“你这个房子,以前是谁住的?” 我说:“我买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新的,是我自己装修的。”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你自己装修的?” 我说:“就是我自己找人装修的,以前并没有人在这里住过,我买的时候是毛坯房。” 张子昂沉吟了下,他说:“有人帮你辟过邪,所以这才是你们这么多年都能相安无事的原因,我就奇怪旁边这么强烈的阴气还带凶,你屋子里却没有这些东西的半点气息,燕来是被这个辟邪卦给隔绝了。” 我问张子昂:“这是辟邪卦?” 张子昂转头看着我说:“是的,而且这个辟邪卦却更加古怪。” 我问:“古怪在哪里?” 张子昂看着我,眼睛变得逐渐冰冷而且锋利,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辟邪卦是先天卦。” 我倒吸一口凉气:“先天卦!不是说先天卦早就失传了吗?” 张子昂说:“所以这才是更加古怪的地方,你的隔壁是一个制造凶的地方,而你家里缺有一个先天辟邪卦帮你抵御灾祸,那么是什么人布下的这个先天卦,这么说的话先天卦并没有完全失传,还有人继承了先天卦。” 张子昂兀自说着,然后说:“你身体里出现过亟雷,亦老爷子说你是天师命格,难道你真正的命格是天罡天师命格?”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猛地看着我,他这样的申请让我缩了缩脖子,我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我们像是敌人一样。” 听见我这样说,张子昂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说:“石头,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么多的谜团?” 我说:“什么来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被卷进这些事情里来了。” 张子昂看着我说:“不,你不是普通人,相反,你身上有特殊的传承,而这个传承,很可能打破现有的卜卦人体系,难道这才是这整件事的起因?” 我不知道张子昂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我只是听见外面“吱呀”一声,好似这个邻居家的门被打开了,门缓缓被打开的声音刺激着我们的耳膜,但是接下来却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好似只是单纯地门被推开了却没有任何从里面出来一样。 张子昂的注意力也彻底被吸引了过去,我们都屏气细听,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35、它在影子里! 之后是诡异的寂静。 我看着张子昂,张子昂也看着我,然后我悄声地走到了门后面,试图从猫眼往外面看,却发现猫眼上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的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我于是看了一眼张子昂,张子昂也凑上来,然后就看着我,他说:“他在从猫眼里看我们。” 他这一句话吓到我了,接着张子昂就猛地打开了门,我看见一个人随着门被打开飘乎乎地飘了进来,我在看见这个飘进来的人时候虽然没有喊出声,但的确是被吓得不轻。张子昂还算镇静,他说:“只是一套衣服。” 我才发现的确是一套衣服,被挂在了门上刚好堵住了猫眼,我说:“他什么时候把衣服挂在门上的,我们明明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张子昂说:“人走路的确是有声音的,但是尸体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来到门外,只见邻居家的门依旧是开着的,却看不到半个人的影子,我只看见打开的半扇门后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更不要说有什么阴气之类的东西从里面透出来。 张子昂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就走进去了,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很暗,而且走进去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经历过,仔细看了周围,这种环境和这种感觉,和上次到宣然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里给我的感觉和宣然家里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们进来并没有看见什么尸体,张子安看了我一眼,于是将开着的门合上了一些,我果真看见一具尸体被挂在门上,随着门的移动还兀自摇晃着身体,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尤其是这个死人苍白的面庞,让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为什么尸体会被挂在门上?” 张子昂说:“这是一种流传下来的风俗,你听说过民国时期的尸镇没有?” 我摇头:“没听说过。” 张子昂说:“据说民国时期有一个尸镇,白天的时候整个镇子里都是正常人,但是到了晚上整个镇子都黑灯瞎火没有一点光亮,喧嚣的白天到了晚上也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一户每一家都关着门,没有任何动静。你要是敢推开门进去,就会发现这里的门比一般的门重多了,就是因为到了晚上所有的尸体都挂在门背后,到了白天,他们就又变成了喧嚣的人群。” 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事,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张子昂说:“其实很简单,就是卜卦人常用的纵尸,只不过挂尸体的门必须是装过死人的棺材木,否则就不能保持尸体不腐。” 我问:“真的有这样一个尸镇?” 张子昂点点头,我问:“那这个尸镇现在在哪里?” 张子昂看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我正奇怪的时候,他说:“那个地方你去过,就是已经消失的福禄庄。” 我看着张子昂,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我说:“怎么会是那里?!” 张子昂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继续往里面,似乎也不想理会挂在门上的这具尸体,我再看了一眼尸体,这个人的确是我见过的邻居,只不过很少见面,谁知道就竟然真的是尸体。 我赶紧跟上张子昂,这里阴气森森的,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也让我心里生出害怕的感觉来,整个屋子里很暗,即便是大半天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到了客厅里,我竟然看见客厅里赫然停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材,看见管材的那一刻,我心里一股子寒气额昂头顶钻,我说:“我旁边竟然是这么邪门的一个屋子。”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说:“看来这里的确都是死人,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纵尸的卦象。” 我问:“棺材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一口棺材,不都挂在门上?” 张子昂说:“棺材里的可能不是人。” 我问:“不是人那是什么?” 张子昂说:“说不准,很奇怪的感觉,纵尸的尸体不用放置在棺材里,这里有这样一口棺材,很显然是故意这样放的,那么是什么东西,必须要用一口棺材来装……” 我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张子昂没说话,我也没敢动,过了一会儿张子昂说:“棺材里应该是空的。” 我问:“空的,可是为什么放在这里?” 张子昂往里面又看了看,他说:“这个过会儿又和你解释,我们到里面去看看。” 说完我们又往里面的房间里走了一些,我发现这里就只有进来的那扇门背后挂着一具尸体,其他的门背后都没有,而且张子昂说这些门都是正常的门,并不是用棺材木做成的。 不过我们在房间里看见了一个人,不是被人,正是宣然。 看见是宣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看了一眼张子昂,张子昂并没有见过宣然,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叫宣然的人?”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子昂说:“他的身上有和你身上凶卦一模一样的气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身上的你半个凶卦,就是从他身上来的,不过现在他……” 我问:“他现在怎么了?” 张子安说:“说不好,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记得你说你看见那三个蒙面的魂进入了他的身体?” 我说:“是的,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张子昂说:“可是现在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魂的痕迹,无论是生魂还是亡魂,都没有。” 我问:“没有生魂,也没有亡魂,那么他现在是已经——死了?” 张子昂没有说话,这时候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啪嗒”一声,开着的门好似被关上,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出现在了整个屋子里,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暗了一些。 我说:“好像有东西来了。” 张子昂只是转头看了门外一眼,却没说话,我也看着外面,却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但是的确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氛围变了,好似是真的的确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一样。 张子昂说:“先出去。” 于是张子昂推着我往外面出来,才到门口,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喊我:“石头,救救我。” 是宣然的声音,我转过头,只见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整个人非常衰弱的样子,他躺在地上喘着气,我停了停,张子昂也停下来,我看着宣然犹豫了下,和张子昂说:“他还活着。” 张子昂没有说话,也只是看着宣然,我于是朝他走近了一些,但是心里却没有放下警惕,我试着他:“宣然,你这是怎么了?” 宣然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好像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说:“它在影子里,在影子里。” 这里昏暗没有光,又何来的影子,然而张子昂听了之后却好像已经明白了,他和我说:“石头,这里不宜久留。” 还不等我说什么,张子昂拉着我就往外走,而且丝毫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 在出来的这个时间里,我感觉这个屋子比我进来的时候更加阴森了几分,但奇怪的是却说不出来哪里阴森,直到来到了门外,这种感觉才彻底消失,我看着张子昂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36、半阴魂 张子昂说:“宣然说的影子,不是影子,是魂。” 我依旧不解:“魂?” 张子昂说:“你只知道人在有阳光的时候才会有影子,没有光的时候就没有影子,这是不对的,阳光下的影子被称为半阳魂,没有光的时候其实人也有一个影子,是半阴魂,半阴魂和半阳魂合起来,就是你的影魂,所以有射影子杀人的手法,其实就是射你的影魂,影魂不同于三魂,却和命格相连,所以刚刚他说它在影子里,就是说那东西是在半阴魂里,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东西也是吞噬命格的,因为影魂可以直接连通人的命格。” 我问:“那宣然他的命格难道……” 张子昂说:“他早已经不是他了,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这个邻居大有来头,很早就已经在计划着什么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辟邪卦,恐怕你现在的命格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 我没了主意,我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张子昂也还没有想好对策,他说:“暂时先不要深入接触这个地方,先回家里再说。” 但是我感觉回来之后,张子昂的神情就很怪异,我问他什么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好似没听见一样,似乎是一直在想什么,我本来想问他关于福禄庄和尸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他这样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暂时也就不去想这些,去洗了个澡,等我洗完澡出来他还在发呆我,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让他也洗一下,这么多天也的确奔波劳累,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之后我听见他去洗澡了,我把客卧的床铺好给张子昂,于是就躺在床上,不想就睡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究竟多久,于是打算起身去看张子昂睡下没有,我看见他在可我睡着,还没醒,于是就昏昏沉沉地回到床上继续睡下去了。 这次睡下去之后,我感觉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梦里先生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他在香案前,而且依旧是背对着我坐着,场景依旧是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看见他之后,我第一次问他:“你是谁?” 他没有搭理我,我还想再问,他开口说:“你上次擅自闯进来,惊了木卦。” 我见他说话了,又听见他说木卦,此前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卦,于是我问他:“惊了木卦是什么意思?” 他说:“木卦是阴,也就是说你当有凶劫,和木有关。”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起张子昂就是木命格,我问:“你说这个凶劫和张子昂有关。” 他没有搭理我,我又忽然想起我的命格早就无法被窥视,于是我又问他:“可是我的命格已经无法被推算,你又是怎么直到我有凶劫的?” 我说完,只见这个先生手动了一下,然后和我说:“你看,这不是你的命格吗?” 我看见香案上放着一个水碗,先生手动了一下的时候,碗里泛开了一圈涟漪,接着我就看见一个命盘出现在水里,而在命盘之中,一颗命星赫然出现,只不过和一般的没给你选哪个不一样的是,我好似看见命星上有什么东西,可是又看不清楚。 我看见命星的轨迹上是一道黑色的深渊一样的地方,有黑色的藤蔓一样的东西从这个像是深渊又像是裂缝一样的东西里生长出来,正一点点地往我的命星上生长,缠绕。 我听见这个先生说:“人人都认为木卦最弱,却没人知道木劫之力是阴阳五行卦中最难解也是最让人闻之色变的凶劫,你惊了木尸,打开了死门,木劫之力已经在你的命格里出现,当木劫成型,就是你凶劫到来之时。” 我问:“木劫成型,是什么意思?” 先生说:“木尸。”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木尸这句话的尾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好似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在我耳边说的事情一样。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就起来喝水,谁知道来到客厅发现客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开着的,我又到张子昂的房间里来看,发现他依旧海水在床上,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来到床边,发现是用杯子和枕头弄出来的假象,从一开始他就不在房间里。 那么张子昂去了哪里? 我马上看向了门外,如果他出去了那么不可能没有关门,他制造了自己在窗扇睡觉的假象就说明他是故意瞒着我出去的,那么不可能不关门,而现在门开着,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有人把门打开了。 我来到门的跟前,却差点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得心脏从胸膛里跳出来,因为我看见那具本来应该挂在门后的尸体,现在郑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门前,好似我们家的门就是他打开的一样。 而且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刚好朝我抬起头来,露出诡异的笑容,像是有什么阴谋已经开始发生的味道一样。 他和我说:“石头,你感觉到了吗?” 这个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完全的活人一样,要不是我见过他挂在门后的死人模样,我差点就相信他就是我的邻居了。 在这样的情境下,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问:“感觉到了什么?” 他超自己的门里看了看,好像是什么暗示,然后又看看我,又是那种诡异的笑意,我发现他家的门也是开着的,我心里在想,难道张子昂现在就在他家里面? 而我知道我现在要保证安全就不能跨出这个门,毕竟有辟邪卦的存在,他也不敢造次,我稳住心虚,我说:“你想干什么?” 他问我:“你难道不想知道棺材里的是什么东西俺么?” 我皱了一下眉头,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又说道:“如果在这件事上他骗了你呢,他并没有和你说实话呢?”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指的是张子昂,我说:“我相信他。” 眼前的这个尸体却并没有因为我的这个回答而就此作罢,他说:“棺材里如果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你想知道的答案呢,你就不想亲自看看吗?” 我说:“你不用花言巧语蛊惑我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说完我就把门给关上了,关上之后我站在门后面却没有动,我在想一个问题,张子昂究竟去哪里了,在这样的时候,他能去哪里,而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可能的地方,就是隔壁的这个屋子,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自己一个人过去? 想到这里,我又把门打开。门再次打开却已经不见了这个邻居的影子,果真如张子昂说的那样,尸体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我出来到外面,只觉得外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但是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我看了看黑洞洞的邻居家的门,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在我再一次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黑暗缓缓吞噬了一样,我逐渐将自己深陷在黑暗中,那个时候我好似听见了一个声音——石头,我在这里! 37、水碗里的眼睛 当我感觉清醒过来一些的时候是感觉是有人在我的肩头拍了我一下,但是当我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身后却没有人。 这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因为肩头被拍了一下的感觉非常真实,并不是我的错觉,我心里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起来,我于是朝黑暗的屋子里喊了一声:“张子昂,你在里面吗?” 我听见里面有人应了一声,但不是张子昂的声音,好像还是宣然的声音,他应了我一声:“石头。” 他应了这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别的声音,这个声音和之前我见到他的时候听见的声音很不一样,好像他不再是那样虚弱的状态,我听见后迟疑了一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进去,但是很快我就感觉他好像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我看见他像一个阴影一样站在我的跟前,和我说:“石头,他说只有你能帮我。” 这个时候的声音已经不是宣然的了,听起来十分陌生,像是宣然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一样,我警觉起来问他:“你是谁?” 他就没有回应了,只是转头就往里走,我见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喊了一声:“等等,你是谁?” 他停了一下说:“你想知道的话就和我来吧。” 我于是跟上去,然后就看见了客厅里这一口黑沉沉的棺材,我看见他走到了棺材跟前站着,好似这口棺材里有什么奥秘一样,我问:“棺材里究竟是什么?” 他说:“你想知道的话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兀自皱了下眉头,身子却没有动,因为我感觉棺材里里似乎又危险,虽然张子昂和我说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信,但是我依旧觉得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并没有动过要打开的念头。 宣然继续和我说:“你想知道的话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依旧没有动,因为听见他说第二遍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不自己打开,却让我打开,是不是他无法打开棺材,非要我才可以?那么进一步像,是因为他想要打开棺材,而不是我,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引诱我打开棺材以达到他的目的。 结合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宣然本身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因为他和我交好,所以才变成了这样,而我亲眼看见那三个蒙面的魂进入他的身体,现在的宣然很显然就是这种状态,最起码我感觉是这样,那么这三个蒙面的魂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在木尸边上张子昂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之后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现在眼瞎的这个情形,是不是就是在说,棺材里的东西就是这三个蒙面的魂的本源,这三个魂是从棺材里逃出来的,进而因为某种原因才找到了宣然进而附身在他身上。 宣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给尸体借了魂,不管是他自愿的还是完全不自知的,那么就是说,这个至今并未露面的卜卦人其实最终的目的也是这里的这口棺材。 一时间我脑海里已经想了很多,心里也有了主意,现在的宣然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宣然了,甚至很可能真正的宣然已经死了,于是我萌生了想要给宣然起卦的念头,于是我并没有理会眼前的他要和我说什么,他无非是想让我打开棺材,而现在很显然的是,这口棺材非要我才能打开,这才是张子昂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的原因。 我用一个碗接满了水,将铜签放在水碗上,明明这里一片黑暗的,但是我却能清晰地看见水碗的水面,再接着水碗的水面就变成了一个漩涡,然后我就看见漩涡里是一个巨大的命盘,我看见宣然的命星就在命盘之中,但是却在整个命盘的黑暗区域之中,这里是命星凋零的地方,这个区域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宣然的命星就像一颗即将被黑暗给吞噬的火点一样,即将坠入这深深的黑暗之中。 但是这却不是从命盘里坠落,这依旧是天机之中,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于是我产生了疑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除了命星和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这个黑暗深处又是什么地方?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我猛地看见在黑暗的最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莫名地闪了一下,像是星星忽然闪烁了那么一下一样,但是很快又不见了。 我意识到这里并不是绝对的黑暗,这里依旧存在命星,也是命格聚集的笛梵,但是这里却没有任何命格的轨迹,也看不见任何命格,也就是说,这里存在的命格,都是暗星。 在脑海里出现“暗星”这个词的时候,我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翻滚了起来,像是惊涛骇浪一样,更像是好似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再接着,我就感觉整个命盘开始变成汹涌的水波,我的眼前重新变成眼前的一碗水的,但是在我卜卦即将结束的那一瞬间,我猛地看见水碗里也就是漩涡之中,出现了一双眼睛,只有一双眼睛。 我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出现在水碗里,再接着,我听见“咔嚓”一声响,好像是水碗裂开的声音,只见水碗裂开成了两瓣,里面的水瞬间一流而空,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有从眼前对这个情景里回过神来,我转过头,却看见宣然就阴森森地站在我身后,我转过头刚好和他面对面贴着,就隔着那么近的距离,我感觉一股子寒意从他的脸上散发出来,接着我听见他说:“你刚刚在给我起卦。” 我本来是想要看身后的棺材的,因为我意识到这一双眼睛好似是从棺材里透出来的,棺材里似乎有一个人,也在起卦窥视我,不同的是,我是窥探天机,但是他却是从天机中窥视我。 我心绪不宁,往后退开了一步,顺手握住了铜签,宣然就那样站在我跟前,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张子昂的声音:“石头,你在里面不的?” 张子昂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看见宣然迅速就退开了,然后我就看不见他的踪迹了,好似是躲藏在了黑暗之中,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张子昂又喊了一声:“石头,你在不在里面?” 我回了一声:“张子昂,我在这里。” 之后我听见几声脚步声,伴着一阵光亮,只见张子昂抬着一根蜡烛走了进来,接着烛光,我看见这里面的阴森一扫而光,再看向里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宣然的踪迹,我说:“宣然在里面。” 张子昂听见我这样说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往房间里走进去,我看见宣然还是躺在白天我进来时候躺着地方,但是已经没有了意识,我说:“宣然身上藏着秘密,我们要弄清楚,也要救他。” 张子昂听了没有说什么,就把蜡烛拿给我,就万下身子去扶宣然,就在这个号死后我看见烛火下的影子,但是影子却多了一个,我说:“等等,这里面怎么多了一个影子?” 宣然躺在地上,烛火照出来的影子只应该是我和张子昂的,但是地上却有第三个影子,而从影子的方向来看,如果还有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就站在我身后。 但是我身后什么都没有,联想到我进来的时候那个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把我唤回现实的画面,也就是说,这里好似真的还有一个人,不说是一个人,最起码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张子昂看向我,我看见他的眼睛眯了一下说:“是一个亡魂!” 38、地盘 亡魂也有影子? 但只是犹豫了一下,我看见地上的这个影子忽地就消失了,张子昂没有继续去管这个亡魂的存在,而是将地上的宣然背起来,和我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们把宣然背到了我家里,回到我家里之后,我感觉在邻居家这种压抑沉闷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我问张子昂:“宣然他没事吧?” 张子昂说:“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并没有大碍。” 我说:“我原本以为他的命格已经被占用了,但是我刚刚帮他起卦推命,却发现他的命格并没有从天机中坠落,反而是到了一个分外奇怪的地方。” 张子昂问我:“你在那里为他起卦推命?” 我说:“是的,怎么了,那个地方不可以吗?” 我感觉张子昂的语气有问题,好似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做一样,张子昂看了看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天机命盘中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此前起卦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地方,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命运的轨迹,但是却似乎布满了命星,只是都是暗星。” 在我说到“暗星”这个词的时候,张子昂又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好像带着什么异样的神情,我听见他问我:“暗星?” 我说:“是的,就是暗星,我看见有一颗黑暗深处的命星好像闪烁了一下,但是没有看清楚,很快就不见了,我感觉整个黑暗中似乎都是这样的命星。张子昂,那个命盘中黑暗的区域是什么地方?” 张子昂沉吟了几秒钟说:“你看见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地盘。” 我问:“地盘?” 张子昂说:“我们都知道人有三魂,分天地人三魂,又叫阴阳命三魂,是人最重要的东西,三魂之中天魂居左,地魂居右,阴阳二魂互为左右,衍生人的五行命格,生出七魄,七魄与五行命格相连,直达天宫,于是有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命魂,居天宫位,主生死。我们常说的推命,推的就是天宫位的命魂之命,也就是命盘,因为命魂形成之后,就会在天机之中对应一个命格,也可以说是天机中的命格形成之后,才有了命魂的存在,所以才有了命盘之说。命魂的形成和阴阳五行、天地阴阳、天干地支五行都有关,于是我们才可以通过命盘的方式卜卦进而推命,其实推的就是命魂之命。而你看见的那个绝对诶按的区域,则是地盘,也就是地魂盘,命盘只是天机的一部分,天机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真正参透过,天师也不能。而天盘和地盘比命盘更加复杂,它们隐藏在天机不可见的地方,又因为天盘和地盘并不遵循命盘的推演规则,所以并不能被推测到。你刚刚说你能感觉到有命星,但是却看不到,那么应该就是到了地盘区域,我记得我们祖上有流传下来一个说法,地盘是天机之暗,地魂在地盘中就叫暗星,就是你的暗命。” 张子昂的这个解释太玄了,我有些理解不了,但是我起码听明白了一点,就是无论是地盘还是天盘,都不是能窥探的东西,但是为什么我偏偏就看见了,为什么宣然的命星会进入地盘之中? 这个张子昂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或者他知道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但是不是,我不敢确定,毕竟张子昂这个人有时候在想什么,我并不能看的明白,尤其是他的眼睛,任何时候都像是一潭深邃静谧的湖水,看不出任何的涟漪和波动。 好一会儿之后张子昂问我:“你说你还看见了一双眼睛?” 我说:“是的,就在卜卦即将结束的时候,出现在水碗里面。” 张子昂说:“这双眼睛看似是出现在水碗里,实则是从地盘中而来,也就是说你在窥探到地盘之后,就有人通过地盘窥探到了你,能从天机之中窥视人,这是什么人样的人才有这个能耐。” 我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张子昂摇头,他说:“能从天机里而且还是地盘里窥视你,并不是那么简单,换句话说,这个人是透过你的命格进而窥视到你的,也就是说他已经能进入你的命格之中,而你?丝毫没有察觉,你知道能进入一个人的命格意味着什么吗?” 我惊了一下:“意味着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能任意改变你的命格,在他眼里,改变你的命格就像移动一件东西这么简单。”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感觉有些说不出话来:“这……” 张子昂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而且你能在那个地方岿然到地盘,估计是和棺材里的东西有关。” 我说:“我感觉那双眼睛好似就来自棺材之中。” 张子昂又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他问我:“你已经知道棺材里的是什么了?” 我摇头,张子昂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棺材里的应该就是木尸。” 我忽然就回到了梦里先生的那句话——木尸! 我说:“怎么会是木尸,木尸不是在福禄庄已经被毁了吗?” 张子昂则看着我:“你自己也看到了,那个木尸早就是一具空壳,也就是说木尸早就不是木尸了,当时我就奇怪,既然太阴也不是真正的太阴,那么这个木尸的命格究竟被什么东西汲取了,太阴又是什么,直到我看到了这口棺材,我才发现棺材里的就是木尸,而且它不单单是木尸,还是太阴,就是我们身上无量黄天印的最终指向,它想要吞噬汲取我们的命格。” 我终于感觉思路清晰了一些,我说:“难道他想活过来?!” 张子昂没有说话,他只是说:“这样说的话发生的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不是吗?” 被站子昂这么一说,我终于将这一切都给联系了起来,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个一直在策划一切在谋划的东西,竟然就在我的隔壁,果真是和亦老爷子说的那样,在我深山的那半个凶卦发生之前,一些事情就已经在发生了,只是我从来没有察觉到而已。 张子昂见我想通了这里面的这些究竟,他和我说:“我只是有两个疑惑,一直得不到解答。” 我问:“什么疑惑?” 张子昂说:“第一,你究竟是谁?第二,你的命格和木尸有什么关系?”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是没有答案。但是对于张子昂的第二个问题我却来了兴趣,我问:“你觉得我的命格和木尸有关?” 张子昂默认代表了他的回答,他说:“所以现在我们要弄明白木尸究竟是什么,而要弄明白木尸的谜团,首先要知道宣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你帮他起卦推命,却看到了他的命格出现在地盘之中,可能是因为木尸的原因,你现在再帮他起卦一次看看。” 我问:“为什么你不帮他起卦?” 张子昂看着我说:“因为两次起卦推命有什么不同,只有你能感觉出来。” 我于是再次用了水碗帮宣然起卦推命,在我通过水碗进入命盘之中的时候,我看见一居室那个黑暗的地方,宣然的命星依旧悬在整个黑暗之中,只是这一次我看见了一棵暗星,就在宣然的命星旁边,好似是这颗暗星牵引着宣然的命星一直在朝这个黑暗区域中前进,而且正在往更深的黑暗中进去。 39、暗星之引 再看见这颗暗星之后,我感觉我好像看见了黑暗深处的另一颗暗星,只是有些不断确定,因为这像是一颗暗星,又像是一个光点,我感觉自己穿越黑暗,朝着这个光点又像是被这个光点带着往黑暗深处陷落进去。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跌落又像是疾速变化之后,眼前的光点终于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发现,这个黑暗深处的光点,竟然只是一炷香的火炭余光。 我在看清楚眼前的三炷香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香案之前,三炷香正缓缓冒着青烟,正中间的那一炷香的火炭余光就是我在地盘深处看见的星光,再接着我就感觉这个地方分外的熟悉,好似此前来过,直到看见了香案之后背对着我坐着的先生,我才发现这不是我屡次在梦中来到的那个地方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了一声:“我这是在哪里?” 我感觉我已经分不清梦里和卦中了,我明明是起卦推命,怎么会来到了这个地方? 背对着我的先生则开口说:“何阳,你最终还是来到这里了。” 我看见香案上放着一个水碗,三炷香正是点在水碗前的,也就是说,先生在用水碗起卦,接着先生说:“你看水碗里有什么?” 我于是走上前,看向水碗里,只见从水碗里我看见了正在地盘中的自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卜卦时候的模样,我看见自己就像一个巨大的神明一样,垂头俯视着整个圆形的地盘,地盘中暗星汇聚成黑暗,正按照自己的轨迹在转动,而我就看着这些暗星的移动,在进行推命。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我在水碗里看到的那双眼睛,竟然就是先生的,又或者,就是我的。 但是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从香案前的水碗里我可以看见天机中卜卦的自己? 我抬头看着背对着我着我的先生,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生对面的这巨大的地煞天师像会是这样的模样,包括我之前见到的四尊四煞天师像为什么都是垂头看着地下,原来它们看着的并不是地面,而是天命,它们注视的,就是命! 不等我开口,先生说:“我传你水碗窥命,你却并没有领悟到精髓,至今依旧不能发挥水碗的真正作用,刚刚给你看就是让你知道透过水碗可以看到天命,也可以看到过去,知晓未来,至于要如何使用,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问:“可是为什么要传给我这么深奥厉害的推命之法?” 先生说:“因为天机。” 我还想问,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昏暗之中,好像是一个人,但是在氤氲的昏暗中,看不分明。 我听见先生又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木劫之力吗,木卦正在成型,我传你水碗,就是让你能参透天机,度过木劫,去吧。” 随着他这一声去吧,我感觉有一阵风迎面吹来,接着我就感觉好像眼前的一切都随着疯起而消散,再接着,我就在自己家里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听见耳边全是张子昂呼喊我的声音,直到看见我睁开眼睛,他好像才松了一口气,问我:“你没事吧?” 我看看眼前的水碗,只见水碗里的水早就没有了,点着的三炷香也早就熄掉了,似乎我这一次卜卦推命花费了很长时间。 张子昂则说:“你刚刚看见了什么,我以为你发生了意外,刚刚你的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就像死人一样。” 我有些意外,但是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应该就是我从地盘里去到先生香案前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张子昂解释杠杆发生的事情,我最后想了想还是干脆先什么都不说,张子昂则问我:“这次你看见了什么?” 我说:“宣然身上有谜团,我两次看见的情形都差不多,不过这次我看见了一颗暗星,宣然的命星进入地盘就是因为这颗暗星引进去的。” 张子昂说:“这就很复杂了,毕竟我们对地盘知之甚少,就连暗星是什么,恐怕都有些难。” 我问:“此前都没有关于暗星的记录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亦扬,当时亦扬说他家里有五箱祖上留下来的古书,他祖上是地煞天师,那么说不准会有关于暗星的记录也说不一定,而且光我和张子昂两个人势单力薄,宣然这个样子还是让亦扬的二堂叔他们帮助看看,毕竟是地煞天师的后人,兴许有什么法子也说不一定。 现在宣然昏迷不醒,这一夜也肯定是不能睡了,于是商量过后,我们先带宣然去亦扬家,顺便问问亦扬找找古书里是否有暗星和地盘的记在,毕竟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就在宣然身上,至于隔壁的那口棺材,我始终觉得不要打开,或许那里面就是先生所说的木劫之力,是我的木劫。 去到亦扬家,他们见我们背着宣然来了,都有些讶异,尤其是亦扬的二堂叔见到宣然之后脸色变了一下,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他问我说:“这是什么人,命格都没了却依旧还活着?”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我说:“我们进去里面再说。” 亦扬是认得宣然的,他在鬼屋的时候见过他,而且当时也是亦扬觉察出了宣然的异常,现在再次见到宣然,他说:“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最起码还不是这个样子。” 我问亦扬的二堂叔:“亦二堂叔,你刚刚说他的命格没了,是你起卦看的吗?” 二堂叔:“我只是瞥了一眼,具体有没有,还要起卦了才知道。” 我说:“那就请你起卦帮他推命确认下。” 二堂叔看了我和张子昂一眼,想问什么,但最终没问,其实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他心里一定也有疑问,我和张子昂都能起卦推命,为什么却要让他来做,不过他还是选择不问,说明他是信任我们的,可能是因为我们和亦扬交好的原因。 我看见二堂叔起卦的东西很特别,是一把土,而且是从地上随意抓的一把土,就洒在地上,虽然起卦的工具并不是衡量卜卦能力的凭据,但是一般来说越是能借助常见的工具起卦就说明卜卦能力越强,就像我必须用水碗和铜签配合才能起卦,是有很强的限制的。而张子昂可以用手结印起卦,随时都可以,二堂叔用土也可以说随时都可以完成起卦,说明他们的卜卦能力都是比较强的。 二堂叔看着地上的土一阵之后说:“他的命格的确是没有了,在天机中砍不到他的命格。”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张子昂说:“我也帮他起卦看过,的确是没有命格了,但是他也的确活着。” 二堂叔看了看宣然,他说:“看来他是一个迷。” 这时候张子昂说:“石头也帮他起卦推命,但是他看见了宣然的命星,不在命盘之中,而是在地盘之中,这就是我们连夜赶来的原因。” 二堂叔听了马上就看着我,他说:“你真的看见他的命星出现在地盘里,而且你能窥探到地盘?” 我点头说:“是,所以我们想来找亦扬,让他翻阅老爷子生前收着的那些古书里,是否有对地盘和暗星的记录,因为我看见他的命星是被暗星牵引到地盘里的,我们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40、太阴局 而并不等亦扬回应,二堂叔就说:“不必找了。” 我和亦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二堂叔看了我们一眼,他说:“并不是我不想让你们翻阅古书,也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亦扬家里的这些古书里,并没有关于暗星和地盘的记录。” 亦扬问:“二堂叔,你怎么知道?” 二堂叔说:“因为我们亦家古书里关于地盘的全部记录,都已经全部被毁掉了。” 亦扬听了比我还要惊讶,他问:“为什么?” 二堂叔要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只是听你二爷爷曾经提过一嘴。” 亦扬继续问:“是二爷爷毁掉的?” 二堂叔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他告诉亦扬:“不是你二爷爷。是在更早的时候,似乎是觉察到了这个记录会给亦家带来灾祸,于是就被毁掉了,那时候你爷爷和二爷爷恐怕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是祖上很久的事了,所以到了这一辈,你二爷爷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件事,但具体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些都没有被记录下来,当年知道真相的少数人一死,就彻底成了秘密了。” 亦扬看了我一眼,他眼里也全是不解。而我腾起来的希望瞬间就全部落空,没有了地盘和暗星的记录,那么宣然身上的谜团就无法解开了。 亦扬则问二堂叔:“二堂叔,亦家本家是否有没有被毁掉的古书,我间谍爷爷说古书当时他带出来了一半,另一半则在本家收着,但是爷爷说他带出来的的这一半是明面上的,另一半则是暗里收着的,或许明面上的这些古书里关于暗星和地盘的记录确实全都删掉了,但是暗里的却没有呢?” 二堂叔看着亦扬问:“你爷爷确定是这么说的?” 亦扬点头,二堂叔的神情就更加奇怪了,他说:“可是我从不知道本家还有古书,你二爷爷的说法也是所有亦家的古书都被你爷爷继承带走了,本家已经没有古书了。” 亦扬听见二堂叔这么说,他皱了下眉头,他说:“可是爷爷没必须要骗我。” 二堂叔问:“那你爷爷说过本家的古书收在哪里吗?” 亦扬摇头,他说:“爷爷只是这么提过一句,并没有告诉我古书在哪里。” 二堂叔看着另外的几个小辈,这时候小玲也说:“我一直跟在爷爷身边,从没有听爷爷提起过本家还有古书的事,恐怕这件事爷爷并不知情,大爷爷是家里长子,爷爷只是次子,按照当时家里的规矩。的确重要的东西都是只有大爷爷知道的,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大爷爷这一脉的人因为三堂叔的缘故出了变故,所以我们这一脉才成了亦家的本家。” 小玲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做事却很周到,这也是她一直跟在亦老爷子跟前被亦老爷子亲自教导的结果,亦扬听了说:“你是说这另一半的古书我爷爷知道在哪里,可是现在爷爷已经死了,线索已经彻底断了。” 小玲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继续说话,这时候二堂叔将话题转移到宣然身上,他说:“现在宣然无论是对石头他们还是对我们都很重要,因为他身上的情形直接关系到了当年你三叔叔的死亡。甚至关系到你们全家四碗的原因,他身上隐藏着什么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亦扬没有说话,他和我说:“石头,你和我来。” 接着亦扬带我去了楼上,我看见他带我去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用锁锁着,看上去就不是经常用的房间,亦扬说:“这间屋子就是爷爷放古书的地方,他不让我看这些书的内容,说是对我不好,所以就常年都锁着,小时候我淘气会偷偷打开进来看。但是这些古书的内容也看不懂。” 亦扬把屋子打开,我看见里面摆着几个老旧的木柜,这些古书就被所在木柜里,打开木柜能闻到木柜的木香混杂着古书的味道,我说:“这木柜是用特别的木头做成的。” 亦扬说:“这木柜是专门打了用来放这些书的,都是上好的樟木,用来放书最不用担心虫蛀。” 这就是了,像这样祖传的古书如果毁了那就太可惜了。我看见里面一沓沓的书堆在木柜里,亦扬说:“虽然二堂叔说关于这些的记录已经被毁掉了,但我觉得还是找找看,万一有没有被毁掉的,或者能找到一些别的什么线索呢?” 他只喊了我一个人上来,说明他对其他人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于是我也没说什么,就和他一本一本地翻阅这些书籍,我发现这些书籍大多都是记录的一些卜卦的手法,有些很是新奇,但是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心思来看这些,这样一箱古书翻完。并没有什么收获。 我发现这些流传下来的古书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这也难怪到了老爷子这一辈卜卦的手法这么单一,甚至到了连卦盘都开不了的地步,的确是很多精细的东西都丢失了。 不过在其中的一箱的里面。我翻到了一本只剩下半本的残本,前半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我翻到这本的时候,就只有半本的内容。不过这上面记录的并不是关于地盘和暗星的,而是关于地魂的的内容。 我看见有关于地魂的内容,就读了一段,发现这和我门对三魂的认知似乎很不一样,因为这一页上面的一句话说——地魂,煞之所聚,最先聚于天宫,又称泥丸,此时天魂与命魂尚不成,是为阴,若胎死,则煞气贯体,成阴邪。 我说:“难怪如果婴孩死亡会异常凶戾,原来是因为三魂之中,是阴魂率先成于体内,而且最早的时候阴魂居天宫位。而且这竟然是煞聚集而成的。” 亦扬此前似乎并没有看过这本书,他不说话,我则继续翻阅着看。 我发现这半本残本似乎都是记录地魂的,接着后面就提到了地煞七十二卦,说是地煞七十二卦劫以地魂为引,需要从小地魂就特比的人才能修成,也就是在暗示,如果要修成地煞天师。就要和一般的人不一样,尤其是地魂需要占据主导,虽然依旧是命魂局天宫,但是地魂只是次而居之,里面说到因为地魂处于次天宫位,所以直接表现的就是眼睛,而且这里梳理提到了月生沧海命格,书上说之所以会有月生沧海格,就是地魂强国命魂而产生的奇特命格,因为月即太阴,太阴汇聚进而衍生沧海之象,而这个太阴汇聚的地方就是次天宫位,对应人的位置,就是天灵之下,双眸之处。 读到这里,我这时候才明白张子昂的月生沧海格代表着什么,而为什么他老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就是源自他的双眸,而他的双眸正是太阴汇聚之处,所以才会每每给人这样的感受。 那么这么说来,这个夺走张子昂月生沧海格的人,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相貌丑陋,而是要用这个月生沧海格突破天命,进而成为地煞天师。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着亦扬,亦扬很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我说:“看来整件事比我们预想的更加复杂,如果这样一个心生邪念的人真的成了地煞天师,那么我们将面对什么,你想过没有?” 亦扬说:“可是现在我们连这个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又怎么阻止这一切?” 我说:“我觉得张子昂知道什么,但是他一直不说,我去问他!” 41、一命三影 但是还不等我从楼上下来,我就听见下面有人在喊我,似乎是张子昂的声音,我出来一看只见张子昂在楼下已经连着喊了我好几声,见我从楼梯里冒头就说:“你快下来。” 我感觉下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和亦扬一道下来,下来就看见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就在客厅里站着,我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朝我看过来,我看见他的眼睛就意识到这不是宣然,而是另一个人,在他身体里的。是另一个人。 而且他显然是看见了我才朝着我走过来的,不过又在我一丈左右的距离站定。起初我还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特别的地方,直到他站定的时候,我才觉得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怪异。仔细看了发现他的脚下有三个影子,是的,我没有看错,有三个影子!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子昂喊我下来很显然就是因为这个事,但是我发现他们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大一样,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宣然身上出现的这三个影子和我有关。而还不等张子昂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听见宣然说:“他们叫你石头。” 我看了宣然一眼,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宣然的声音了,虽然目前我还不确定宣然是一种什么状态,但是能肯定的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他的命格虽然还在,但是已经不由他自己做主了,或者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那个在地盘中引导他的暗星。 我问:“你认识我?” 我意识到他的三个影子是否是和那三个蒙面的魂有关,而这三个魂又和木尸有关,这么说的话木尸和我是有什么关系的,我说:“你是木尸!” 我听见宣然发出来了几声怪异的笑容,有种笑容逐渐扭曲的感觉,果不其然,他的申请变成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的那种扭曲,进而用尖厉的声音朝我咆哮道:“都是因为你!” 我感觉他好像马上就化身厉鬼朝我直扑过来,但是很快就被张子昂给拉住了,接着哦我看见张子昂和二堂叔快速地在他的三个影子的天灵上点了三根白色的蜡烛,在蜡烛压在天宫的上的那一刻,只见宣然顿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下来,被张子昂和二堂叔一左一右架住。 二堂叔喊了一声:“焕星,拿一个椅子来。” 我看见在这个过程中地上的三个影子像是三个被定型的东西一样一动不动,虽然并没有从宣然的身上脱离,但是已经安全不是宣然的形态。也就是说,这三个并不是影子,而是魂! 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被二堂叔喊作焕星的这个人拿了一把椅子过来,他们让宣然躺在椅子上,张子昂和我说:“你或许已经猜到了,这三个影子可能就是木尸魂。” 果真他们的猜测和我是一样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张子昂则继续和我解释:“我们暂时用三灯之法封住附身在宣然身上的木尸魂,但是并不能维持很久。” 我问:“这就是木尸的三魂?” 张子昂说:“这不是三魂,虽然看起来也是三个,但却不是,而是木尸命格的投影。说直白点,这三个东西的确是影子,不过不是宣然的影子,也不是半阴魂,而是命格的影子,也就是木尸真正命魂的影子。” 我问:“命魂的影子?” 张子昂才说:“就是命魂在命盘中的投影,我们每个人的命魂都会在命盘中投下影子,但是一般人命格的投影并不会聚集成额外的魂,也就是你看见的这种影子一样的魂,做不过就是一团黑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木尸的不一样。它在命盘中的投影不但成了影子一样的魂,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我问:“这又是为什么?” 张子昂皱了下面眉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知道是接下来的情形他的确不知道了,还是说有什么顾虑,总之他没有继续说了,我看向二堂叔他们。他们对这个好像并没有张子昂知道的多,也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我见张子昂沉默了下去,就问:“既然只是暂时封住了,那么等失效之后他是不是又……” 张子昂说:“是的,而且木尸的这三个影子,似乎目标并不是宣然,而是你!” 我有些意外,我问:“我?为什么?” 张子昂说:“木尸的这三个影子,想要附身的人,是你!” 我说:“不可能,如果它们的目标是我,那么第一次在宣然家外面楼梯口见到这三个影子的时候。它们就应该朝我而来,而那时候它们很显然是冲着宣然去的。” 张子昂说:“这就是我们现在不得不承认的另外一个事实。” 我问:“什么事实?” 好似刚刚我和亦扬上去翻找古书的时间,他们在楼下已经得到了什么结论,或者是什么新的发现。张子昂说:“当时之所以没有直接附身在你身上,是因为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敢近身,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你身上的那个地阴三凶卦!” 我听了只感觉脑袋当时就炸开了。我说:“这怎么可能!” 张子昂说:“虽然我们也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来看,当时在你身上的这个地阴三凶卦,并不是为了让你死亡而出现的,而是为了让木尸的这三个影子不能靠近你,而当时在鬼屋里的时候,宣然身上就应该出现了第一次招来这三个影子的事,接着就是你身上出现半个凶卦,所以我们之前的推测可能都错了,这半个凶卦在你身上不是为了害你,而是为了救你不受木尸三个影子的附身!” 我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消化张子昂带来的这个反转,毕竟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所牵扯到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后面张子昂的苏醒包括在福禄庄的所有遭遇,都和这半个凶卦有关,甚至就是一个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阴谋,可是现在这个所有阴谋的引子并不是阴谋。我觉得不可能,也不可思议。 张子昂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所以我怀疑这不是一个局,而是两个缠绕在一起的阴谋,也就是说,我们所面临的是两个局,只不过两个局相互缠绕在了一起,让我们无从分辨清楚。” 这么说来的话。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整件事也变得更加复杂,张子昂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了,他说:“具体的我也还没有想通,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半个凶卦的确是在帮你抵御木尸三个影子的附身,而木尸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么我们现在就要面对这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木尸究竟是什么,我这个时候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在梦里先生的最后一句话是——是木尸! 而木尸,现在就在我家隔壁的棺材里,结合我们身上的无量黄天印,那么是不是两个东西的出现都是木尸所为,为的就是夺取我们的命格,无论是为了突破天命成为地煞天师,还是为了摆脱木尸,成为一个能活着的人。 后面这一条是我自己想象的,毕竟我见过木尸,与其说是一个死人的,倒不如说木尸更像是一个封禁起来的人,一个得不到自由的人。 以木为囚,又用木劫之力将人彻底封禁,虽然有命格却三魂不能近身,于是才投影出了三个影子一样的魂不断寻找宿主,以求能打破木劫之力,是不是这样? 42、局中之局 我家隔壁的事情,现在除了我和张子昂,在场的人都还不知道,因为他们目前还并不知晓我们是从哪里背来的宣然,在我和亦扬去查古书的这段时间里,张子昂不可能和二堂叔他们说什么,这点我还是确定的。 所以在提到木尸之后,我发现张子昂依旧没有提起关于我家隔壁就有木尸的事,那么我几乎可以肯定张子昂并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既然他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不可能好端端地去拆穿他。虽然我的确对他半夜离开的事有所怀疑,不过目前还是以信任为主的。 到了这里没有了进展,二堂叔问我和亦扬:“你们找到什么没有?” 关于地魂的那个记录,可以说是找到了什么。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找到,我本来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想问张子昂,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决定还是暂时先不问,亦扬见我不吭声,只是看了我一眼也就没有说什么,他说:“爷爷留下来的古书里的确没有关于这些的记录了。” 二堂叔听了也并不觉得意外,他说:“还是先处理宣然身上的事吧,既然他的命格依旧还在。那么现在我们先想办法把这三个影子从他的身体里弄出来。” 我听见二堂叔这样说,就问他:“二堂叔你是有什么主意了?” 二堂叔说:“一般人会被附身,都是因为自身的魂不见了的缘故,要驱亡魂首先就得招魂,而且亡魂附身越久就越难驱除,这事现在不做以后还是要做,而且留到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操作起来也会变得更难。” 我看了张子昂,张子昂说:“这的确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不过他的生魂在哪里,还是未定之数。” 张子安似乎是话里有话,我问他:“你在担心什么?” 张子昂说:“宣然是被借过命的,而且是因为给死人借命之后才出现了亡魂附身的情形,如果说亡魂附身并不是意外,而是本来就在计划之内呢?” 二堂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身上的生魂很可能是被刻意抽走了封禁在某个地方无法回归到身体,这样的话招魂是没有用的,需要知道生魂被封禁的地方,打破封禁才能找回他的生魂。” 听见他们这样说,我脑海里面马上闪过了一个画面,我看着他们说:“我可能知道他的生魂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我身上,我说:“他的生魂很可能就在他家的门后,我曾经在他家门后的位置看见过一个奇怪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一样。而且我感觉那个东西与其他的不同,没有给我造成与屋子里其他东西一样的压抑感觉,会不会他的生魂就被封在那里?” 二堂叔说:“被封禁在门后?” 我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的确有这样的做法,我于是问他:“二堂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看见二堂叔看向了那个叫焕星的晚辈,焕星看了二堂叔一眼也看了我说:“这是常见的拘魂之法,门通常意味着是连接两个地方的通道,门前是阳,门后是阴,在卦的手法里,门前是显,门后就是隐,所以将人的生魂拘在门后。是一种常见的隐魂之法,你见过的话这么说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焕星看着比亦扬要小一些,想不到也是个厉害的人,我不禁对二堂叔带来的这两个年轻人都刮目相看,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来帮亦扬的,总不能带无用的人来,怎么说来这个小玲也不是只会搀扶亦老爷子、斗斗嘴的丫头,亦老爷子把她留下来,恐怕也是有一些真功夫的。 我说:“那我们还是要到他家里去。” 二堂叔说:“现在已经是寅时了,大家都折腾了一夜,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定住三个影子的蜡烛也快熄了,我们先用一个卦把它封住。” 我看见地上的蜡烛烧的的确很快,已经快见底了,之前他们说三灯之法坚持不了多久就是因为蜡烛会被烧尽,而且现在看来这样状态下的蜡烛烧的会额外快一些,又不能补上新的蜡烛继续。 我见二堂叔做这些比较熟练,只见两个小辈都来配合他,三个人很快就完成了一个卦印。我之前并没有很多关于这些的经验,但是看到卦印却知道这是什么,我于是就说了一句:“这是锁魂卦。” 二堂叔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他说:“你认得这个卦?” 我自己也奇怪起来,看了张子昂和亦扬一眼,这个卦很特别很难认吗,为什么二堂叔会有这样的疑问?我看见张子昂和亦扬的神情的确有些怪异,然后我听见二堂叔说:“锁魂卦很少用,也基本上很少会出现,而且锁魂卦几乎只有我们亦家的人才会,轻易也不用。又因为锁魂卦和锁命卦的卦印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即便是一些卜卦人也经常会把锁魂卦错认为锁命卦,我看你似乎对卦象并不是特别精通,却一眼就认出了锁魂卦。所以觉得惊奇。” 原来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就是看到卦印就认出来了,好像并不是我认出来的。而是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一样。 谁知道张子昂用很平静的语气替我回答了一句:“他自小修习过这些,只是不大会用。” 二堂叔就更加来兴趣了,他说:“难道除了我们亦家,还有会用锁魂卦的后人?” 张子昂说:“他家的传承,真说起来可不比你们亦家要差。” 我被张子昂这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给惊到了,连亦扬都被骗到了,他小声和我说:“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张子昂看了我一眼,却是一本正经的神情,好像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撒谎,也没有丝毫觉得自己撒谎有羞愧一样,我见他还想说什么,马上就打断他说:“其实我也就是误打误撞认出来的,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懂。” 二堂叔看了看我说:“看了是我起了不正之心,我不应小看你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小玲就在我身旁,她小声和我说:“二叔可是最会嘴硬的一个,想不到会和你服软,也算是奇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要怎么接。 二堂叔的锁魂卦他一个人施展不了,需要焕星和承志两个人配合他,三个人一起才能完成,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二堂叔带了他们两个来的原因。小玲告诉我焕星和承志与二堂叔配合很是熟练,大多数的卦象单一的人无法施展,三个人就能完成,这也是亦家修习卦象的一种方法。 锁魂卦能将亡魂封禁住,所以锁魂卦完成之后宣然就像熟睡一样陷入了昏迷,二堂叔让焕星和承志轮流守着,其他人先去休息,亦扬和小玲给我们安排了睡的地方,我一直想问站子昂一些事情,觉得也没有困意,谁知道张子昂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让我先休息,好像是故意不想和我解释我心里的疑问。 加上这里人多,我暂时也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这些,就躺下睡了过去。 不过我才睡下去,就又到了那个先生的香案之前,而且这一次和上一次还是一样,先生背对着我坐着,可我却觉得这个人不像先生,好似是另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异样之后,我问了一句:“你不是我平日里见的那个先生,你是谁?” 43、另一个谜团 我好像听见香案上放着的这个水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我看见水碗里荡起了一圈涟漪,而跟前这个背对着我坐着的先生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让我感觉越发不安起来。 我于是重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边说着我就打算绕过香案看这个人的样貌,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冒充先生在这里坐着。 就在我走到香案前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听着还有些耳熟,我转过头去,就是这么一个砖头,好像我身处的地方就彻底发生了变化。我猛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只感觉心跳达到了顶峰,好像刚刚经历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样,而梦里的这一声喊则是张子昂的声音。我在醒来的同时听见他喊我:“石头。” 我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问他:“怎么了?” 张子昂说:“你做噩梦了。” 我愣了一下,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张子昂说:“你一直在说梦话,好像是梦见了什么。” 我只觉得有些奇怪,梦里的场景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场景,只是有些奇怪而诡异,按理说不应该产生这样恐惧的心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十足十的噩梦,好似发生过让人觉得十分可怕的事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什么都有,我问张子昂:“你说天师会死吗?” 张子昂大约是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忽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感觉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说:“即便是天师,也无法脱离天机,既然都是天机里的命格,那么就有命格坠落之时,是会死的。” 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听见张子昂这样回答之时来了兴趣,我问:“即便是到了天师这样的级别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格吗?” 张子昂说:“如果改命本身就是命格的一部分呢?” 我被张子昂的这一句话给惊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说:“你是说,我们以为逆天改命,其实也不过是命格的一部分,其实也是早就注定的是不是?”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小学习的东西里,是告诉我天机不可逆,命格既然是天机的一部分,那么所谓的改命是否从一开始也是天机的一部分?” 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感觉有些烦躁起来,我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张子昂说:“你才睡了不到半个钟头。现在还是寅时。” 我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短,我于是重新躺下去,张子昂说:“你不要胡思乱想,睡一会儿吧。” 我之后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一次再睡下去,我又来到了上次去到的那个四个地煞天师像的空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只见地上依旧是那个巨大的命盘,从我看见它们开始,它们就开始层层转动了起来,我抬头看着四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每一个看上去好像都是不同的天师像。但是仔细看好像又只是一个天师像的不同形态,四个像是独立的四个,又像是一个的四种形态。 就在我出神看着这四尊地煞天师像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人和我说话:“你想看到什么?” 我觉得声音熟悉,就转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香案后的那个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就站在命盘的外一层上,正看着我。 我看了看周围,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于是说:“我这是在做梦,这不是真实的。” 先生隔着一层命盘问我:“什么是真实?” 我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是在梦里,我说:“我现在是在梦里,梦本身就不是真实的。” 先生则说:“那么梦里发生的这一切为什么会保留在你的记忆里呢?” 我不知道先生想说什么,还不等我继续开口,他指着地上转动的命盘说:“你看。” 我看向地上,只见地上的命盘已经显示出了一个命格,我记得上一次这个命格是我的。可是这一次欧文看见的这个命格却不是我的,而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当我看到的时候,我被惊了一下,我问:“这是谁的命格?” 先生却问我:“你觉得会是谁的?” 我看着现象出来的这个命格,这个生辰八字所对应的十一二点熟悉的,好似脱口就能说出来的命格,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眼前的先生说:“这个命格是你的。” 可是这句话才说出来,我就感觉好像不对,因为我接着在这个命格之中看到了什么,我说:“这是……这是月生沧海格!” 我意识到这就是张子昂被夺走的命格的时候,我猛地看着眼前的先生。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现在这个命格就在他脚下,也就是说,现在他是拥有这个月生沧海格的人。 我更加惊异地看着他:“怎么会是你?!” 我闹到“嗡”地一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我甚至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月生沧海格现在就在我的眼前,而这个夺走了命格的人也就在我眼前。 我说:“是你夺走了张子昂的月生沧海格!” 先生看着我,却并没有说任何关于这个命格的话语。他只是问我:“你对张子昂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并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你见到的时候,你问他为什么他的祖先太平道人,为什么没有修成地煞天师。” 我开口问:“为什么要问这个?” 但是我发现我好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看着眼前的先生,想朝他说话,却发现无论自己无论怎么挣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就这样再次醒了过来。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天已经大亮,而在醒来之后,只觉得梦里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种真实的感觉也变成一个梦锁特有的遗忘感,但是整个梦的主要内容我还是记得的,尤其是先生问的那个问题,只是回到现实后,梦就是梦。并不是真实的。 张子昂已经起来了,并不在房间里,我于是也起来来到外面,只见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正在楼下,我下楼来,亦扬说:“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喊你。” 我见他们都聚在客厅里,好像是在说什么事。我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宣然,我问:“宣然呢?” 二堂叔说:“不见了,焕星也不见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张子昂,张子昂和我点头我才算是信了,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二堂叔说:“应该是寅时和卯时交时的时候。” 我听见他说的这么肯定,我问:“你这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吗?” 二堂叔说:“是这个锁魂卦,焕星破坏了锁魂卦,而卦印的消散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推断锁魂卦被破坏的时间应该就是他们离开的时间。” 我有些不明白起来,我说:“这么说是焕星自己破坏了锁魂卦,可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二堂叔看着我说:“我现在也不确定,如果他是被胁迫的不可能这么精准地破坏锁魂卦,所以我推断是他自己主动破坏的,然后带走了宣然。” 44、太平道人 我觉得二堂叔的这个说法很站不住脚,我于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是被附身了?” 二堂叔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时候张子昂则说:“不会,应该就是他自己破坏了锁魂卦带走了宣然。” 我看向张子昂,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还记得你昨晚寅时做的那个噩梦吗?” 我再次愣了一下,我问:“怎么好端端地说到这个噩梦了?” 张子昂说:“因为你的这个噩梦,可能和焕星带走宣然有关。” 我越发不解起来,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我记得当时你做这个噩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张子昂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我,他的眼神冰冷而且看不见底,让我的眼神缩了一下,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我问:“我说什么了?” 张子昂说:“你说——你带他走,卯时就要到了。” 张子昂几乎是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了这句话,但是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对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我说:“我说了这句话?” 张子昂点头,而且这个时候我觉得他的眼神有古怪,似乎在他的眼睛里,还藏着什么暗示,让我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看了看其他人,当时就张子昂和我在一个房间。我说什么也的确就是他能听见,但是这句话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说:“好端端地我说这句话干什么,而且我也没有梦见任何和宣然他们有关的事。” 亦扬往前走了一步问:“张子昂是不是你听错了?” 张子昂说:“当时石头的状态很奇怪,与其说是在做梦,不如说是在起卦,你们或许并没有发现,石头可以在睡梦中起卦。” 张子昂并没有明说,而二堂叔已经脱口而出:“梦卦!” 张子昂看了一眼二堂叔,他说:“对,就是早就已经失传的天罡三十六卦的起卦手法,以梦起卦。” 这一句话几乎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二堂叔,他说:“不可能,先天三十六卦早就失传了,更不要说起卦手法。” 但是他虽然最善这样说,眼神却告诉众人他其实已经信了,只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已,更重要的是,我身上本来就一直隐隐透着天罡三十六卦的迹象,就像亟雷卦一样,我不是不信张子昂的话,只是疑惑为什么当时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出这件事来。他想做什么? 二堂叔冷静下来之后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石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连我自己都在问我自己——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些事情里来,我为什么会和先天三十六卦有关? 张子昂没有继续说下去,我问:“可是这和焕星破坏锁魂卦带走宣然有什么关系?” 张子昂看向了二堂叔,他说:“这个或许亦扬的二堂叔能给我们答案,焕星并不是亦家的人,是不是?” 二堂叔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说:“焕星的确不是亦家的人,只是改姓亦。他本命叫李焕星,是我兄长在一个村子里i发现的,并带了回来。” 亦扬听了说:“我记得亦家是有祖训的,不允许认养非亦姓的子女,大堂伯这是明知故犯,二爷爷也不管吗?” 二堂叔说:“这是过了祠堂的,你二爷爷和族中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 亦扬觉得不能理解,他问:“就没有人反对吗,毕竟是违背祖训的事?”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却牵连出另一段事情来,二堂叔说:“因为当时我们迫不得已,不得不这样做。” 亦扬问:“什么迫不得已?” 二堂叔问亦扬:“你爷爷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亦家的后院?” 亦扬的眉头皱起来了一些。他说:“说过一些,焕星和后院有什么关系?” 二堂叔说:“在你大堂伯带焕星回来之前,我们家里已经失踪了三个孩童了,而且最后尸体都被发现在后院门口,当时你大堂伯只是带了焕星回来,并没有打算给他姓亦,但是他回来之后,就成了在后院失踪的第四个孩童。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却没有像此前的三个孩童那样死亡,他活着。问他在后院里看见了什么,他不肯说,反复问了之后,他才说——亦家命不该绝。” 二堂叔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了亦扬一眼说:“所以我们确定当时后院发生的事,就是亦家灭门的命运,但是因为你大堂伯误打误撞带回了焕星,改变了这个命运,于是经过族人的同意,也为了亦家能继续活下去。才认了焕星入门。” 亦扬听了不发一言,他大概并不知道亦老爷子这一脉也经历了几乎灭门的事情,而我们外人听不明白他们说的后院是什么地方,他们也并没有解释。最后亦扬说:“可是违背祖训,当初祖先定下这个训诫,是否就是已经预示到了后人会有这一天……” 说出了这段往事,很显然焕星昨晚带着宣然消失。可能就和这段往事有关,二堂叔说:“我们一直都认为焕星见过后院里的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毕竟后院被封禁之后,就没有任何人再进去过,即便进去了也活不下来,焕星是唯一一个。” 我接过二堂叔的话说:“所以昨晚焕星是见到了当时在后院里见到的那个东西,是不是这样?” 我边说边看向张子昂,张子昂说:“或许,这个他曾经见到的东西就是宣然身上的东西。”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好像忽然就变得不能控制了起来,我则怪异地看着张子昂,我问:“亦家的往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二堂叔他们也看向了张子昂。张子昂面不改色:“你忘记了,亦家和张家祖上是有渊源的,没有亦家地煞天师的太平要术,就没有张家的太平道人。” 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张子昂的这句话是在阐述事实还是意有所指,而他说出太平道人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了梦里先生和我说的话,他让我问张子昂这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但是犹豫再三。我还是问了出来,我问:“那为什么太平道人没有成为地煞天师?”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见张子昂的眼睛瞬间就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感觉他的瞳孔缩了那么一下,好像是这个问题有什么问题一样,我听见他问我:“是谁让你这么问我的?” 我也惊讶地看着张子昂,为什么他会觉得是有什么人让我问的,而不能是我自己想问的,毕竟张家祖辈在得到了太平要术,又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话语,按理说应该能到地煞天师才对,可是为什么却没有,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说:“是我自己好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祖上并没有成为地煞天师?” 张子昂的神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个时候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好似都在等他的回答,尤其是亦家的人,他们好似也在关心这个问题。 张子昂则欲言又止,他看看他们又看看我,张了张口,像是要说出来什么,但是又打住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 45、死门 我以为张子昂要说的,但是他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沉默住了,所有人都屏气看着他,但是他就这样沉默着,亦扬率先沉不住气,他问:“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张子昂换了一种神情,他说:“这个原因,还是让石头说吧,我来说不合适。”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他又在给我挖坑还是怎么的。我用表情问他是怎么回事,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我身上,二堂叔问:“这是怎么回事,石头和你们这一脉人有联系?” 张子昂看着我说:“这需要让石头告诉你们。” 亦扬问我:“石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大家,我说:“我不知道啊,我家里的情形就是普通人家,我们家甚至连族谱都没有。” 张子昂给所有人扔了一个炸弹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我想起梦里先生问我的那个问题——你对张子昂了解多少? 我觉得,我对他的确是一无所知。 这件事张子昂不说暂且就不追问下去,我说“如果焕星是因为见到了和亦家后院一样的东西带走了宣然,那么他会去哪里。又会做什么?” 张子昂说:“他要去的地方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我听了马上知道焕星和宣然会在哪里,我说:“难道……” 等我们回到我家,进去到邻居家的时候,发现客厅的棺材已经被打开了,棺材里空空如也,但是依旧还有阴气没有完全消散的痕迹。 我说:“焕星和宣然打开了棺材,带走了里面的木尸。” 再来的路上我已经和亦扬他们说了这里发生的经过,他们虽然心里的疑惑和我一样多,但也没多问什么,我说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我说:“之前你说这个棺材只有我能打开,宣然是不可能打开的,那么就是说焕星可以,为什么,难道焕星也是木尸的目标吗?” 张子昂看了一眼二堂叔他们说:“如果当初焕星在亦家后院遇见的那个东西就是木尸呢?”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那么焕星和木尸一定有很深的渊源,我问二堂叔:“当初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焕星并把他带回来的?” 二堂叔说:“这其中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当初我兄长是在太平镇发现的他,而当时的太平镇已是一个无人镇,这个镇子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我兄长也不清楚焕星他怎么会在那里生活,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告诉了我们他的名字。” 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蹊跷,我说:“可是这样一个孩子。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带回来吧,就没有其他的缘由吗?” 二堂叔说:“这里面具体的细节恐怕要亲自问我的兄长。” 我听了就没有作声,心里只是暗暗在合计福禄庄,太平镇,这两个地方的名字都是一个路子的,搞不好是有什么联系的,但是我并没有直接说,我说:“恐怕他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张子昂的祖上是修习太平要术的,而这个太平要术又是亦家的祖上传给他们的,现在亦家的人在太平镇这个地方发现了一个男孩,怎么想都感觉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为什么偏偏就叫太平镇,这个太平镇和太平要术有什么关系,亦扬的大堂伯带他会了亦家,是不是就是和这个祖上的渊源有关? 我于是问二堂叔:“当时亦扬的大堂伯为什么要去太平镇你知道吗?” 我看见二堂叔的脸色变了一下,但他还是说:“当时他们就是去太平镇的。” 我来了兴趣,我问:“他们去太平镇干什么?” 二堂叔:“是去找一样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二堂叔有些不愿意说了,我看见他看了张子昂一眼,张子昂却对这个问题好像并不上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二堂叔才说:“当时据说我们祖上的传给张氏一脉的太平要术在太平镇,我兄长想去找回来。” 我觉得既是意外,又像是在清理之中一样。我转头看着张子昂,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应证,原来之所以叫太平镇,就是和太平要术有关。 我问:“这不是你们亦家自己的东西吗,怎么还要去找?” 二堂叔说:“亦家的卜卦之法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们这一辈的时候,基本上都以及失传了。我们会的不过是一点皮毛,所以我兄长才四处打探,得知太平要术可能在太平镇被保存了下来,这才去了太平镇,谁知道那里早就荒废了,于是就遇见了焕星。” 我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找张氏的这一脉后人,非要用这么复杂的法子?” 这时候张子昂说:“因为张氏一脉关于太平道人的传承早就断了,甚至可以说在祖上之后,太平要术就没有被传承下来。”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因为太平要术并不是教人卜卦推命的,而是一个以命易命的阴谋,亦家的人并没有真正参透太平要术,知道这是一门凶险异常的偏门法门。于是才将太平要术传给了我们祖上的张氏三兄弟,果然我们祖上为了修习太平要术,遵循了青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训诫,用动乱的方式进行以命易命。就是为了参透太平要术的最终秘密。” 张子昂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和感情,但是这样冰冷的话语里却全是对亦家人的嘲讽,二堂叔脸上挂不住,张子昂则继续说:“另亦家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本是想找人试探太平要术,却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张氏三兄弟参透了其中的玄机,竟然修成了太平要术,这就是亦家人为什么要寻找太平要术的目的,因为他们自己没有修成,反而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造就了后院里无法处理的凶险,遗留至今。” 二堂叔不说话,亦扬看着二堂叔,他问:“张子昂说的是真的吗?” 二堂叔脸色不好看,他说:“祖上为什么这样做,我们不知道,因为亦家的传承早就断了,但是凶祸却被一代一代地累积了下来,到了我们这一辈,已经到了非常凶险的地步,丝毫不慎就是灭族。你爷爷这一脉看似是因为你三叔叔带回来的灾祸,其实本质上还是亦家灾祸的延续,刻在命格里的东西。” 亦扬反应很快,他说:“这一次来帮我们不像你们小心谨慎的性格,是不是你们已经觉察到你们这一脉也即将步我们家的后尘,所以才……” 亦扬说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他说:“你们是不是推过命,找到了可以化解灾祸的方法。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这时候一直不做声的小玲说:“二叔,就告诉他们吧,爷爷说过,如果亦扬闻起来,就如实告诉他。” 二堂叔说:“我们推命之后发现,我们整个亦家可能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就是你——亦扬,所以我们两家最后做出决定,用两个家族的所有力量,保住你的命格不灭,我们都甘愿为家族牺牲,只要家族能得到延续。” 亦扬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说:“你们说什么?” 小玲说:“亦扬哥哥,爷爷推算过,整个亦家的命运都是死局,所有人的命格都已经进入死门,已经无力回天,唯独你的命格,在死门之内有一丝变化,似乎有脱离死门的迹象,好似是被另一个命星牵引往外移动进而得到了一线生机,这颗命星,可能就是石头。” 46、碎梦成卦 亦扬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没有想到,亦扬有些不能接受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而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张子昂说:“这个结果的前提是石头必须能越过这个劫,所以你们出现与其说是帮亦扬,不如说是为了石头的木劫而来,因为石头如果无法平安度过木劫,那么你们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就没了。” 我看向张子昂,他竟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什么都不说,我又看向二堂叔,他们沉迷代表了默认。我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确定我的存在的,也就是说你们早就推算到了我的存在?” 二堂叔点头说:“是的。” 我心里生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说:“那么当时在鬼屋里和亦扬的相遇并不是偶遇,而是你们早就计算好的?” 还不等二堂叔开口。亦扬先着急了,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当时的确是偶然遇见,我看见你身上有半个凶卦的痕迹,这才在你打算离开的时候喊住了你。” 二堂叔也解释说:“阿扬他不知情,而且我们也只是直到你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并不是你和阿扬会怎么相遇,所以你们遇见不在我们的计算之中。也不是我们设计好的。” 我心里的疑惑这才打消了,如果这是他们刻意制造出来的,那么整件事就太可怕了。张子昂不说话,似乎也是默认他们的回答,不过我感觉张子昂对整个亦家好像是带着敌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方祖先的缘故,不过我感觉他对亦扬并没有那种敌对的情绪,反而是对二堂叔他们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 话说到这里,棺材里的木尸已经没有了,那么焕星和宣然会带着尸体去哪里?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想这今早就到渲染家里去找他的生魂,却没想到又生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想不到他们会到哪里去,焕星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后还是我说了一句:“焕星该不会回去了太平镇吧?” 我这句话才出来,就看见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好像大家都是这么个想法,我心里沉了一下,眼瞎我们身上无量黄天卦的事还没解决,太阴的身份也还没有确认,就又弄出了木尸和焕星的这一遭,表面上看似好像没有什么联系,但是细细想过之后,似乎又是必然的联系,我们找不到太阴。是否是因为太阴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什么地方,焕星的离开其实也是整个局的一部分,只是这个局究竟要走向什么结局,我感觉越来越无法预测,越来越困惑。 二堂叔率先表态,他说:“如果的确没有他们的踪迹的话,就只能去太平镇了,他回去太平镇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看了看承志和小玲,小玲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活泼爱说话的女孩,可是自从亦老爷子走后我发现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并不怎么说话。很多时候也是沉默,并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承志也是基本上不说话,都是二堂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心里再次生出疑惑,我问:“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去太平镇了?” 联系到二堂叔讲述的关于亦扬大堂伯在太平镇的目的,我就在想是不是他们一直都在计划如何找到太平要术?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他没有什么表情,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张子昂说:“在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我问:“什么事?” 张子昂说:“关于宣然的生魂在哪里的事。” 我看着他,他不像是乱说。我心里想现在宣然和焕星都不见了,确认生魂在哪里比找到他们更重要,那么原因是什么? 我看得出来其他人也是不解,但是谁也没有问,好像亦家的人都有些怕了张子昂,尤其是二堂叔他们,我也就知趣地没有问,而是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找他们的行偶只能怪更要紧吗?” 张子昂却提醒我说:“你别忘了。亦扬的锁命卦还在那里呢。” 我看着张子昂,又看了一眼亦扬,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亦扬的锁命卦会在宣然家里?” 锁命卦是老爷子和亦老爷子两个人合力弄的,就连二堂叔都不知情,小玲一直跟在亦老爷子身边,我问小玲知不知道,小玲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我也看不出来她有没有说实话,小玲估计也知道我有这种担忧,她说:“爷爷什么时候和大爷爷做的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 我看了看张子昂。我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张子昂说:“先去那里再说。” 我问:“那么这里呢?” 张子昂说:“这里的局已经被破了,木尸既然已经离开,那么这里已经没用了。” 我心里想就这么破了,可是这里的局是谁弄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张子昂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现在焕星和宣然就是线索,这里已经没有线索和答案了。你要继续在这里探究,什么也找不到。” 我信了张子昂的话,于是我们一行人又来到了宣然家里,宣然并不在家里,似乎也没有回来过,应该是焕星带着他连夜就离开了。 进门之后我又看见门后那个若隐若现的阴影,其他人却根本看不见,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上一次我和亦扬来的时候也是只有我能看见,亦扬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次也是,张子昂也说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觉得这就有些奇怪了,墙壁上的的确是一个人形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二堂叔说:“不大像是宣然的生魂。” 如果不是宣然的生魂,那又是什么东西? 张子昂说:“你退后一些。我试着起一卦看看。” 我看见他手上微微动作,结了一个手印,但是很快他的手印就散了,不大像是卜卦结束的样子,也不可能这么快,我问:“怎么了?” 张子昂转头看着我说:“起不了卦。” 二堂叔听了说:“我来试试。” 他从口袋里抓出来一把土,我看见他把土洒下来的时候,门边莫名地来了风。将土吹散到处都是,二堂叔也看了我们一眼:“是起不了卦。”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试了一遍,都起不了卦,最后只剩下我没有试过,自然全部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说:“那我也试试。” 我于是找了水碗将铜签放上,我看见水碗里莫名地荡起来一圈涟漪,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水碗里的涟漪再次荡开了一圈,好像我看见了两次水面的波纹,但是等我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我看见了两次水面的波纹,而是我在两个地方看见了童颜的水碗,第一次是我起卦的时候,而这第二次则是我已经进入卦象,看到的在香案上的这个水碗。 瞬间时间好像就就回到了做完善做梦的时候,我看见香案上水碗里莫名地荡起来一圈涟漪,不同的是昨晚是欧文看进去,继而到了那四尊地煞天师像的地方,而现在更像是我从这个涟漪中回过神来,再次置身于香案跟前,而香案后依旧还是先生背对着我坐着,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不是先生,是我昨晚第一次做梦见到的那个陌生人,现在只见他就这样坐着,我心里翻腾出来一个念头,难道这个人就是门后的影子不成? 47、暗卦 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是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地好像是是一个死人一样,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出来:“你是谁?” 没有回应,好像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一个死人一样,于是我就产生了和上次一样的想法,要绕过香案到另一边去看个究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水碗李传来了一声清晰的水滴落入水碗中的声音,我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过去,我并没有看见落下来的水滴,只是看见了水碗里莫名的涟漪。 在我看见这个涟漪的时候,一直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的这个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说:“你是石头,我认得你。” 这的确不是那个先生的声音,完全是一个非常陌生的人的声音,我问:“那么你是谁?” 我听见他还说:“你不能看见我的面容,你的家族曾经和你提起过这件事没有?” 我更加疑惑地问:“我的家族?” 他说:“也就是你们何家的人。”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离谱,我生活:“我们家就只有我父母并没有什么家族,也不存在何家的这个说法。” 这个人听见我这样说,沉默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我见他说话奇怪,就问:“你究竟是谁?” 他说:“你回去吧,你还没有到要见我的时候。” 我听他越说越玄乎,就问他:“你究竟在说什么,那个先生去哪里了?” 我听见他笑了一声,但是这个笑声很奇怪,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我只是听见他说:“你要记住,你不能见到我的模样,否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仔细地听着,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于是忍不住问他:“否则怎么样?” 他又沉默了了好一会儿才说:“否则誓言就会应验。”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水滴落在水池里的声音,开始络绎不绝地在身边响起来,而且逐渐变得越来越响,直到我看见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水池里一样,之间无数的波纹就像是雨点一样在我的周围儿=不断散开,我看向水池里面,却看见了一个影子,只是这个影子却不是我,我看见水池里面的这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子昂。 我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就感觉脚下一空,我感觉自己坠入无尽深渊,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心里猛地一惊,就醒了过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起卦的状态,眼前的水碗里旋涡正在消散,看似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却只是这么一瞬的感觉。 我回过神来之后,感觉这次卜卦和前几次都很不同,前几次是真实的经历的感觉,就连看到命星都好似就在眼前一样,非常的真实,可是这次却像是做梦一样,回过神来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之后的感觉,特别的不真实和恍惚。 张子昂率先发现我的神情不对劲,他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想起在水池里看见的那个倒影,就再次有些恍惚起来,张子昂见我神情越发不对了,就问我:“你刚刚起卦看见什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个卜卦好像是把昨晚的两个梦都连接了起来,但是却又好似中间缺少了什么,我甚至在回过神来之后有一种感觉,就是无论是昨晚上的那两个梦,还是刚刚的卜卦看见的情形,都不是完整的,这三个片段只是这个梦或者这个卜卦的一部分,而中间还缺少了什么。 这也是我没有立即把自己看见的情形说出来的原因,因为我没有弄明白,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梦里先生的地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但是这个人就像他自己说的,我不能看见他的容貌,这是一个誓言,可是这是谁的誓言? 他提到了我的家族,甚至他认为我们何家是一个大家族,这才是另一个让我觉得疑惑的地方,甚至我也开始怀疑,我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了我,是我不知道的,就比如我们何家的确是有一个家族的。 因为最近的这些事,都在暗示我的出身可能有不同寻常之处,可是矛盾之处就在于,我的家里太平常,太普通了,普通到根本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 其他人也见我一直在出神并不回答一句话,也开始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彻底回过神来,我说:“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所有人更加关心我起卦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于是和他们说:“这个门背后的人,似乎是当时一直附身在亦扬爷爷身上的人,并不是宣然的生魂。” 其实这也并不算什么令人吃惊的回答,毕竟在卜卦之前张子昂就已经有这样的猜测了,现在不过是变相证实了这一点罢了。 所以新的谜团就这样诞生了,这个一直以来的亡魂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此前一直附在老爷子的身上,从和他寥寥数语的对话中可以知道的是,这个人和我的联系非常紧密,甚至可以说直接和我有关,甚至还关乎了一个誓言。 这些都是我理不清的,那么最后他让我看到的那个画面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在水池里看到的影子会是张子昂,张子昂他究竟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想了这么多,可是旁人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的疑惑比我的更深,他们无法通过卜卦得知这个人的身份,而我觉得正是因为我在梦中屡次进入那个地方,所以才能起卦并看见他。 我听见二堂叔问张子昂:“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门后的东西并不是宣然的生魂,那么我们应该去找宣然和焕星了,晚一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张子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好像他在用眼神询问我隐瞒了什么,我别开了眼神看向亦扬,亦扬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心思要好猜一些,这个时候却是承志说话了,只听见他说:“这里没有亦扬哥的锁命卦了。”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他们在这里不是不能起卦,而是不能对门后的这个亡魂起卦,至于亦扬的锁命卦一事,是没有影响的。 我和亦扬都曾清晰地在这里看到了他的锁命卦,只不过亦扬自己也亲自起卦,的确是没有了,我没有起卦来看,而是走到了当初床边的那个位置,这个时候这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当初的那个卦象的确是消失不见了。 我问二堂叔:“那么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是这个卦已经解了还是怎么生活?” 可是我看见二堂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其他人也都不说话,张子昂告诉我说:“锁命卦不见了并不是意味着已经解开了,而且锁命卦一旦施展出来,哪有那么容易被解开,现在之所以看不见了,是因为锁命卦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问:“什么变化?” 张子昂看了亦扬一眼,又看向我说:“只怕是锁命卦已经变成了暗卦。” 我此前从没有听过暗卦的说法,于是我进一步追问:“暗卦又是什么?” 听到这里,是亦扬回答了我,他说:“暗卦是卦象变化的一种形态,只是根本无法解释这种形态,于是就统一称之为暗卦,很多卦象在完成之后不久就会发生这种变化,其中锁命卦就是这样的卦象。” 48、卦之眼 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听明白,我说:“我还是不明白。” 亦扬看了我一眼,于是换了一种说法冲洗你说:“就是当一个卦象形成之后,不久之后这个卦象就会变化成不同的卦象,但是至于变成什么,是和这个卦象有关的,一般来说都是变成了更加深奥的卦象,只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卦象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正好锁命卦就是这样的卦象,因为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就把这种卦象都称之为暗卦,现在看似锁命卦已经不存在了,其实并不是不存在了,而是变成了暗卦,而且是比锁命卦更深奥更厉害的隐藏卦象,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这次我算是明白了,我于是点头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亦扬说:“暗卦为什么会存在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有的人认为是因为卦象本就是天机中规则的一种表现形式,有的规则正好触动了天机,于是就自然在天机中发生了变化,于是卦象也就发生了变化,不过这个说服法并不能令人信服,最后只能称之为暗卦,只知道卦象是被加强了,变成了另一种卦象,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听明白之后,我说:“这么说来的话你爷爷和二爷爷当初为了给你保命二弄出来的这个锁命卦,看来还有第二层意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锁命卦会变成暗卦的事,但是他们毅然选择做了,说明他们充一开始就不是抱着要用锁命卦来保护你,而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锁命卦变成暗卦,这么说来的话,他们的目的是暗卦,那么他们对暗卦,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很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张子昂冷冷地说:“暗卦是天机演变的一部分,如果能弄明白暗卦,那么久意味着可以弄明白天机演变的秘密。” 张子昂的话应该还有后半段,但是他只是说到了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了,后面的话不说也不言而喻,在知道了这么一层之后,我觉得亦家的目的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从太平镇再到暗卦,好像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这越发让我怀疑他们此次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亦扬虽然明白这些东西,但是他知道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阅读了那些古书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东西存在的原因,甚至老爷子在做这些的时候就瞒着亦扬,这样说来的话老爷子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是很思熟虑的,并不是被形势所迫,因为此前从老爷子见到我的反应,再到后来消失去到了福禄镇,又在福禄镇亡魂离开身体死亡,看似每个过程都是无奈发生,可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错误的,因为这些都不是被动发生的,而是老爷子主动出击好似早有预谋一样,这期间还有亦老爷子的配合,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恐怕这件事的背后的原因,连二堂叔都未必知道具体的原由,所以在说出暗卦的时候,他自己也是震惊的。 我于是进一步问:“那变成暗卦之后就无法被窥探到了吗?” 亦扬说:“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成为暗卦之后就像是彻底消失了,再也无法被窥测到,但是它却依旧存在,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我怎么听着这个描述有些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就看了看张子昂,张子昂还是那样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神情,我不知掉接下来该说什么,就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有几秒之后,张子昂说:“这里的问题既然已经弄明白了,那么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我和石头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到太平镇寻找宣然和焕星,这样怎么样,你们先行一步,我和石头处理完了就赶来。” 二堂叔问:“是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不的?” 张子昂说:“现在时间紧急,我们各自分头行动会快一些,我和石头多则三天少则一日就会赶来,你们先去,如果他们真的去了那里,恐怕是有所图谋的,尽快找到他们就会尽可能地减少麻烦。” 张子昂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他好像是故意要和二堂叔他们分开,因为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和我说过要有什么事处理。不过他话音刚落,我听见亦扬说:“二堂叔,我和石头他们后面赶来,你和承志还有小玲先去。” 二堂叔看了亦扬亦扬,本来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最后和亦扬说:“那你自己要多小心,我们先去太平镇。” 之后就兵分两路,他们三个先行一步,我们三个留了下来,他们走了以后我问张子昂:“你是不是故意不去太平镇所以才找了这个说辞?” 张子昂和我说:“这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在这里只会越来越乱,不如让他们尽快去太平镇,我们留下来解决这里的事。” 我愣了一下,我问:“这里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 张子昂看了亦扬一眼说:“你是不是也发现了,所以才留了下来?” 亦扬点头,我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然后张子昂才说:“可能是无量黄天印将我们的命格连了起来,所以我和亦扬才会察觉到这里的异样,而你自己身在其中,没有察觉到也是正常的。” 我听他们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唬我的,我问:“究竟是什么?” 张子昂才说:“我们在这里感应到了你的命格,这里似乎存在一个命盘。” 我惊了一下:“这里存在一个命盘?这怎么可能?” 亦扬说:“时可能的,命盘也是可以用卦象来模仿的,也就是卦阵,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了。” 我说:“可是命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张子昂说:“只有一个人的命盘,也是命盘,并不是像天机那样容纳了所有人命格的才被称为命盘,这里只有你的命格,所以这种命盘就是一个卦阵,但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你的命格?” 我说:“我的命格不是已经被隐去了吗?” 张子昂说:“所以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为什么你的命格会被隐去,而既然被隐去了,为什么这里又会出现?” 张子昂一句话就将问题的实质摆在了我的眼前,我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诡异,我于是说:“这里先是出现了亦扬的锁命卦,现在又出现了存在我命格的命盘卦阵,这里究竟是什么没地方,为什么会这样?” 张子昂说:“你还说漏了一件事,那个亡魂也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张子昂,我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张子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亦扬,他问亦扬:“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亦扬说:“我暂时看不出来别的。” 张子昂说:“我怀疑宣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就是和这里有关。” 我继续问:“你看到了什么?” 张子昂说:“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卦眼,此前一直处于封禁状态,但是后来被打开了,最先被影响的人就是宣然,于是才有了宣然身上的事。” 我问:“卦眼?既然有卦眼那么是要有卦象的,卦象是什么?” 听见我这样说,亦扬接过我的话说:“可能不是卦象,而是一个更高级别的卦,可能是十二地支卦这样的存在。” 49、丑祭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问张子昂:“你确定吗?” 张子昂说:“八九不离十了。” 我问:“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打开了?” 张子昂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听见他说:“我猜测可能是和你有关,说准却一点,是和你的命格有关。” 我就知道最后这件事又会牵扯到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张子昂问我:“你在鬼屋事件之前,有发现过什么反常没有?”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在鬼屋出事之前,我的生活平静的就像一碗水一样,根本……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水碗的模样就浮现在了脑海里,接着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水碗,为什么我起卦的手法,那个先生传给我的是水碗,即便有后来她和我说水碗的厉害之处,可是为什么是这个东西? 我进而好像想到了什么,我和张子昂说:“难道是这件事?” 张子昂问我::“什么事?” 我说:“在鬼屋这件事发生前一阵,我打碎了一个碗,这个碗碎成了三四块,我捡的时候还被划到了手指出了血,我捡了用一个纸盒子放在了门外面,谁知道第二天出门打算和其他垃圾一起扔下去这个纸盒子和里面的碎碗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保洁拿走了。” 张子昂说:“你能想起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我说:“好一阵之前的事了,大约二十来天了,具体哪一天肯定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是半夜了。” 张子昂问:“半夜几点左右?” 我说:“半夜两点多一点吧,我当时就是有点饿了,打算哪一个碗盛一点吃的,谁知道碗才拿出来就摔碎了。” 张子昂说:“是丑时。” 我的这个描述好像给了张子昂很多的信息,他说:“你这个还真是有讲究的,丑时碗被摔碎,非常像一个说法。” 我问:“什么说法?” 张子昂说:“有一种卜卦的手法,就是在丑时的时候用碗来进行占卜,如果是凶,那么碗就会碎成好几块,小凶的话碗上会出现裂纹,一道裂纹就是一个劫,如果是吉,碗会安然无恙,而且你会听见有什么东西敲击碗的声音,很清脆。” 我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卜卦手法,我问:“这个法子叫什么?” 张子昂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说:“这种方法叫做丑祭。” 我问:“丑祭?” 我又看了看亦扬,他好似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我听见他说:“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法子。” 张子昂说:“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个法子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用了。” 张子昂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意有所指的,一直在注意观察我表情的变化,接着我听见他说:“碗这个东西,在早先的时候,其实是卜卦一门里非常重要的手法,尤其是土碗,甚至可以说以碗卜卦的手法独成一个派别,其中不乏许多非常高深的卜卦手法,用任何起卦的手法不能,但是用碗就可以。” 我觉得他的话里面的确是暗含着什么信息,我问他:“既然这个已经几乎失传了,为什么你会知道?” 张子昂说:“你忘记了,我父亲这一脉,是木氏一脉,而这个丑祭之法,就是源自当时殷商时期。”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木氏一脉本身就起源于殷商时期,而现在这个丑祭之法也是起源于那个时候,就说明当时的木氏是会使用这个东西的,那么也就是说,张子昂是会使用碗的手法的,那么他的那个胞弟呢,好像线索到了这里就有了一些非常微妙的联系,我感觉到了这些联系的存在,可是却找不到究竟是什么被联系起来了。 我问:“也就是说,宣然家里的这个封禁被打开,就是因为那天碗上丑时我家里的碗碎裂了,之后就开始发生这一切?” 张子昂说:“说起来的确是这么轻巧,可是这里面却蕴含了太多深奥的东西,就像那个碗为什么偏偏会在丑时的时候被打碎,你为什么会在丑时的时候突然饿了,好似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你,牵引着你去完成去做一件事情,然后让这件事应验成真,这就是命,也就是说,但凡在天机中的命格都是注定好的,什么时候该发生什么,怎么发生,都是定好的,只等着你的命盘转动到那个时候,让这一切发生。” 我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过这么深,张子昂则并没有给我非常充足的消化时间,他说:“所以是你的命格推动了这件事的发生,当你的命格转动到这一个点的时候,这里的封禁被打开,于是这个卦象影响宣然,进而推动鬼屋的事件发生,说到底,还是你的命格在推动这一切发生,可是有意思的就在于,当这件事被彻底推动起来之后,你的命格变成了我的,就消失不见了,可是这个到了我身上的命格,却已经不是你最开始的那一个了,只能说你的命格进行了演化,最终脱离了你的命盘轨迹,进入我的命盘轨迹成了我的命格,那么问题就来了,你的这个命格推动整件事的发生,最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再对你进行推命,无法推算这一段命格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这一段由你的命格引发的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抹掉了,甚至在天机中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原来张子昂是想说这个,我说:“你是怀疑,的确有人在背后安安推动这一切发生是不是?” 张子昂说:“起先我一直认为是一个地煞天师一样的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发生,但是当我想的越来越深,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发现这不是地煞天师能做出来的事情,操控天机,改变天机规则,这可不是天机中的命格可以做到的。” 我问:“那么你在怀疑什么?” 张子昂就不说了,他只是回答我:“我还没有想到,也没有想明白,或许这整件事的背后,就是指向这个答案。” 沉默了一阵之后,亦扬问:“那么现在这里怎么办,这个像是卦一样存在的东西就不管了吗?” 张子昂说:“我始终有一种感觉,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石头有着密切的联系,或许只有石头能找到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我没明白张子昂的意思,我问他:“是要我再次起卦窥探这里吗?” 张子昂说:“不是,这个卦象介于虚实之间,似乎是存在的,又似乎是不存在的,你要做的就是看到这个卦之眼的所在,我们现在只是推测这是一个卦之眼,但是我们都不能看到具体的卦象,既然这个卦象是由你的命格牵引而来的,那么你应该能看见才对。” 我看了看整个屋子,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卦象存在的痕迹,我说:“可是我也看不到。” 我感觉我才说完,我好似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我好像听见有水滴落在水池里的声音,我对这个声音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敏感,我于是转头问张子昂和亦扬:“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我又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个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是那种一滴水从高处罗晋水池里的声音。张子昂和亦扬则都看着我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师徒找到声音的来源,可是发现完全是徒劳,因为这个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只有声音,没有形体。 50、六禁 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场雨中一般,这个场景那似曾相识,好似是在那个地方一模一样的场景,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了另一个地方,当我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我任何一个熟悉的场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但是我眼前有一棵已经彻底枯死的树,即便已经是枯树彻底死掉了,但是依旧呈现出茂密的树枝来,我正不明所以,看见在树上好像束缚着一个人,像是被绑在上面的,于是我走近了一些,却看见这个人完全被枯树的树枝又像是树根牢牢地缠在树干上,像是和树合成了一体,又像是一个想挣扎离开却根本无法离开的人。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头低低地垂着,几乎已经埋在了胸膛上,他的手被树根一样的树枝缠绕着吊在空中,每一根树枝都像是一根荆条,树枝上的倒刺深入血肉,扎进他的身体里,他整个人你看上去全是已经凝固的血迹和伤口,整个人身上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我觉得我好似见过这个人,又好似从没有见过。 我就站在他的跟前,但是他却像是已经死掉了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寂静得可怕,甚至比坟地还更恐怖几分。 接着我听见一阵奇怪的笑声传来,才惊讶地发现是眼前这个人的,他的身体丝毫没有动,但是笑的声音却一阵阵地发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声音根本不是他的一样,或者是死人发出声音的那种感觉。 我看着他,他的头却没有抬起来,凌乱像是野草一样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的整个头,更不要说他的面容,我只能分辨出来他是一个男人。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你是谁?” 他的头还是那样埋着,但是声音却传了出来:“如果我告诉你了,那么你就破了六禁的誓言。” 六禁的誓言?他提到了誓言,我记得我在香案前看到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回答我的,他说我现在不能看到他的容貌,否则就会破了誓言,而现在我问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否则就破了六禁的誓言,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一个路子的? 我问:“什么是六禁的誓言?” 他的头微微抬起来一些,从他乱糟糟的头发里我看见了他的眼睛,是一双像是刀一样的眼神,这股子凌厉的寒光让我心里虚了这么一下,然后他说:“六禁是你的誓言,也是你的代价。” 我听不明白,还想问,他却抢先开口:“我借给你的命格呢,怎么不在你身上了?”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惊到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我问:“你借给我的命格?” 他说:“你的命格呢,去哪里了?” 我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有双重命格,原来其中的这一个是眼前的这个人借给我的,也就是衍生出了张子昂地阴三凶命格的那一个命格。 我试着问他:“你是说那个命格,其实是你的?” 他问我:“你身上已经没有了命格的痕迹,那个命格去哪里了?” 我说:“那个命格已经演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命格,所以不在我身上了,至于我自己的命格,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的眼神闪了一下,我好像感觉到了,他听见我这样说沉默了好一阵,不知道是被我的说辞给说服了还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大约好一会儿之后,我忽然听见他说:“你的六禁誓言破了,是他。” 我听了云里雾里的,我问:“他是谁?” 他说:“那个你绝对不能见的人,你不但见到他了,而且那个本该属于我的命格已经演变成了他的命格,何阳,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他说的是张子昂! 我内心像是惊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他短短几句话给的信息太多了,张子昂是和我绝对不能见面的人,他也是六禁誓言的一部分,那么为什么我绝对不能和他见面,六禁誓言究竟是什么? 我于是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听见他又那样怪笑了起来,伴着笑声我听见他回答我:“何阳,誓言打破,命盘就会崩碎,到时你该如何是好?” 我问:“你说什么?” 他梦迪抬起头来,我隐隐约约看见他的样貌,但是却并不分明,我听见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和我说:“我是庚!” 我就这样惊醒了过来,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噩梦,而在我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张子昂问我:“你说你是谁?” 我看着他,他同样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用同样眼神看着我的,还有亦扬,亦扬也问我:“你刚刚说你是——庚?” 我没有看见卦象,但是却看见了另一番场景,我有些解释不了,而这很显然就是这里封禁被解除的原因,我看着张子昂说:“这里还发生了一件事,是在你说的丑祭之后。” 张子昂见我说话莫名其妙的,他问我:“什么事?” 我说:“在我见到你之后,这里的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个和我命格相连的东西,正是这个封禁的打开,让我们察觉到了这里有一个卦之眼的存在。” 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我刚刚在的那个地方,就是卦之眼,就是这里的全部秘密。 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在香案前看到水碗之后会感觉到那种暴雨落在水池里的的感觉,为什么我会看见张子昂变成我的倒影,因为从一开始,我和张子昂就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很显然是和六禁誓言有关,可是六禁誓言究竟是什么? 我于是问张子昂:“你以前听说过六禁誓言没有?” 我看见张子昂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刷地就变了,他问我:“你从哪里听来这个东西的?” 他这样的反应那么就是说他是知道的,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他说:“六禁誓言是一个卦阵,叫六合合和卦,以六方为基础,组成了这个卦阵,这个卦阵最巧妙的就在于,你要启动这个卦阵,就必须对每一方都立下一个誓言,而且这个誓言不能被打破,一旦打破卦阵就会失效,而六方需要六个卜卦师帮你起卦,也就是说,六禁誓言其实就是一个人在另外了六个人的帮助下以六方为基组成的一个卦阵,同时和这六个人确认一个誓言,这个誓言就是禁忌,所以叫六禁誓言。而一旦誓言打破,卦阵就会失效消失。” 我算是听明白了,如果按照这样解释的话,我见到的前两个人,包括张子昂,我和他们都有誓言,所以才会有那个人说我已经见到了张子昂,我们之间的誓言被打破了,也就是说,我做过一个六合合和卦阵! 我问:“那么这个六合合和卦是干什么用的?” 张子昂说:“这个卦阵……” 他沉吟了一秒钟,接着我听见亦扬说:“我在爷爷的古书里见过这个卦阵,这是一个和合卦,但是变成卦阵之后比单独的卦更加厉害。” 我问:“那是干什么的?” 亦扬说:“一个地方或者一个城市,通常都会有煞气聚集不可控制的地方,一般就是我们说的阴之源,而六合合和卦阵就是利用六个方位单独的卦象组合成一个卦阵,以达到压制这个阴之源的目的。” 51、隐藏的真相 我已经听出来亦扬在说什么,我问:“你是说我们这个城市有一个阴之源?” 亦扬说:“此前没有提起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每一个地方都有阴之源,我问他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有没有,爷爷说——只要有黑暗,就有阴之源。” 我明白亦扬要说什么,我看了看自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的张子昂,我见他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也说不上来他这个神情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好像他发现了什么一样,我问他:“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看着我?” 张子昂的神情并没有缓解一些,他问我:“你起卦之后看见了什么,怎么好端端地就问起了六禁誓言的事情,是不是在卦象里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他,于是将看见的情况如实地说了出来,包括这个叫庚的人和我说的关于关于命格的事情,张子昂越听脸色越难看,似乎也从这番话里认出了我的身份,听完之后我看见他掀起了左手臂上的衣服,看着手臂上的那个图案,然后和我说:“原来是这样,你就是那个人。” 我见他自言自语地说了这句话,我问:“你知道我?” 张子昂说:“从我记事开始我师父就一直和我说,我命里有一个绝对不能见的人,这个人的命格和我天生刑克,一旦相遇,必出大祸。” 我倒吸一口凉气,庚和我说的虽然不是这样,但是他说的也差不多了,我问:“那么你师父有和你说过为什么你们不能相见,以及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张子昂说:“我师父他算不出这个人的命格,只是从我的命格中隐约推算出这个人是一个木命格的人,所以我自小就很忌讳和木命格的人接触。” 我看了一眼亦扬,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去黑水口,就是因为亦扬用挂盘从那个鬼屋的尸体上推算出了这个幕后的人是一个木命格的人,而且方位就在这个城市的北边,又根据我从梦中先生得到的指示,要在黑水口长风街4号找到一个姓木的人,于是结合我们俩的信息,我估计我们找的人是同一个,一个姓木的木命格的人,再由老爷子的口中知道了黑水口就是现在的福禄庄,到了那里之后,我们能找到了长风街4号,发现了铁棺材,救出了已经被夺去命格只能靠长生卦维持生命的张子昂。 我将这一条线索彻底理了一遍,竟然发现命运竟然是如此的神奇,你以为是巧合,其实却是早有安排。姓木的人的确是张子昂,可是这个卦盘里木命格的人却是我。 可是我并不是木命格,我说:“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的命格并不是木命格,而且后来证明,张子昂的确是木命格,他的殛雷木命格并不是我给他的。” 张子昂说:“我的命格被夺走之后,我师父曾在我身上用过借命之法,但是他并没有说借的是谁的命,如果没有这一段借命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也正是因为进行了借命,我师父承受不了天机的反噬,他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又因为无法保住我的性命,于是就将自己的殛雷木命格转移到了我身上。” 听到这里,我说:“也就是说,你身上的殛雷木命格,是你师父的?” 张子昂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是,因为我师父告诉我,他的这个命格也不是他自己的,他其实早就阳寿已尽,之所以还一直活着,是因为这个殛雷木命格的存在,而这个殛雷木命格是他的一个朋友托他保管的,他说他的那个朋友拜托他一直保管这个命格,谁都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一天这个命格的真正主人来讨要,也绝对不能还回去。师父当时一方面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一方面又为了延续这个诺言,所以才讲殛雷木的命格转移到了我身上,现在看来,这个殛雷木的命格,应该是你的才对。”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感觉绕了一个大圈,整个事情又回到了我身上,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亦扬插了一句问:“你刚刚看手上的这个卦印干什么?” 亦扬的这个问题问到了另一个重要的点上,张子昂说:“这个无量黄天印,恐怕并不像我们一开始想的这么简单,我怀疑这是六禁誓言的标记。” 张子昂的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就沉下来了,我们三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如果无量黄天印是六禁誓言的标记的话,那么我们此前的所有推测都会被推翻,而且整件事完全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去了。 我问他:“你有什么依据吗?” 张子昂摇头,他说:“目前关于六禁誓言没有任何凭据,甚至就连六禁誓言也还没有定论不是吗,你只是在起卦的时候遇见了这样一个人,和你说了一番话,那么这番话的真假是否经过验证,亦扬看到的也只是古书中记载的内容,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压制阴之源的六禁也还未可知,我只是觉得我们身上这个无量黄天印来的蹊跷莫名,结合之前的推测,于是得到了这个结论,如果要确证,那么就需要找到实际的证据。” 我没有说话,如果要真的证实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其中有一个非常站不住脚的地方就是,如果是我和六个卜卦师订立了六禁誓言,那么为什么我自己丝毫不知情,张子昂为什么不知情,亦扬为什么不知情?但是疑问之余,又有一个问题,就是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做这样的事。 大概这也是张子昂和亦扬疑惑的地方。 于是我又问张子昂:“那你知道庚这个人吗?” 张子昂摇头,他说:“我现在奇怪的是,我师父和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托他保管这个殛雷木命格的人,从描述上也是一个卜卦师,而你说你家里并没有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将你的命格拿给我师父保管?” 我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子昂说:“我师父得到这个命格,是二十四年前。”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今年二十三岁,难道……” 张子昂说:“正好和你的年纪差不多,甚至在你出生之前。” 我看着张子昂,他好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可是我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去想这些,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当初那个梦里先生和我说的,他说我身上三凶来历的时候,说到了邪的来历,他说是我母亲怀我五个月的时候撞邪而来的,如果我的命格是那个时候被拿走的,那么时间刚好就是二十四年,和张子昂的说法是能吻合起来的,那么拿走我命格的那个人是谁,和我母亲的那次撞邪绝对有关系! 我又问:“那你师父将命格转移到你身上又是什么时候?”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用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回答我:“是十五年前。”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子昂,我说:“也就是说说你在铁棺材里待了整整十五年!” 张子昂见我惊讶神色依旧不变,他说:“是的,命格到了我身上之后,师父和我说这个木命格并没有与我的三魂融合,只能强行封在我的天宫,勉强让其在天机中不坠落,而我会变成活死人,为了以防意外,我师父又找了以为卦师在我身上做了长生卦,不过这是后来的事了,因为命格到我身上之后,这些事我就不记得了。” 52、那个托命的人 我感觉到张子昂的说辞里有些不对劲,我说:“你是被我身上的地阴三凶卦唤醒的,也就是说你醒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当时在福禄镇的时候,可是你刚刚说你得到殛雷木的命格之后就不叫爹发生过什么事被封进铁棺材里了,那么后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接着说:“难道,你中间其实醒来过,是不是?” 张子昂看着我,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起来,然后他说:“是。” 我感觉脚底一股寒意升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什么也没有说,张子昂则依旧用不变的声音生活:“在大约你们到来前半年左右,我醒过来一次,严格上说不是我醒过来一次,而是铁棺材被打开过一次。” 我问:“谁打开了铁棺材?” 张子昂说:“我没有见过那个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也没说他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打开铁棺材,而且他也不是为了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来的,他破坏了我师父在忒棺材下面设下的卦阵,然后打开了铁棺材。” 我说:“铁棺材是用来隔绝阴阳的,当时你没有命格,铁棺材打开岂不是对你是致命的伤害,可是为什么你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张子昂说:“我猜测是长生卦的作用,也可能是这个殛雷木的命格一直风在我的天宫里,所以已经融入了我的三魂中一些也说不准,也可能是这个人完全是有备而来,提前做好了准备。” 我问:“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你还记得他的样貌或者什么特征?” 张子昂说:“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他的一只眼睛没有了,那只眼睛的地方长成了肉,眼眶边上有一道一直拉到耳边的疤痕,像是一道刀疤。” 我听了问:“你说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你认识这个人?” 我在心里说着——五十多岁,眼睛瞎了一只而且还长成了肉,有一道疤痕从眼眶边一只拉到了耳边,张子昂描述的这个人,怎么是我舅舅! 张子昂问我:“石头,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我有些恍惚,我看着张子昂问:“你确定他是一个卜卦师,他打开铁棺材之后做了什么?” 张子昂说:“他会起卦,而且在打开铁棺材之后,他在我身上起了一卦,而且他起卦的东西非常传统,也可以说非常正统,因为他用的是蓍草,并且是标准的十八变起卦手法。” 我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说:“我舅舅并不会起卦,会不是只是巧合?” 张子昂说:“不可能,这样正统的蓍草起卦并且还是非常标准的十八变手法,不可能无师自通,因为用蓍草起卦有两种手法,一种就是我和你说的最早最繁琐也是最正统的十八变手法,但是因为你这个手法实在是太繁琐太复杂了,所以后来被另一种简单的手法给取代,跑气了十八变,直接以爻变手法进行,慢慢的十八变蓍草起卦就基本上很少人会使用了,打开铁棺材的这个人他会用,说明是有正统传承的。” 张子昂说的有理有据,基本上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于是进一步问:“那么他打开铁棺材是要干什么?” 张子昂说:“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问:“找东西?” 张子昂说:“我觉得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找到了这里,找到了铁棺材然后打开,却发现他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所以他用借命的手法唤醒了我。” 我问:“借命,借了谁的命?” 张子昂说:“当时那个地方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当然是将他的命借了给我,让我有短暂的回魂,他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个东西在哪里?” 我问:“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张子昂说:“我猜测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找一样东西,或许是在找到之前他自己也不知掉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但是当见到那样东西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找的就是它,所以他打开棺材之后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又察觉到我并没有死依旧还活着,于是不惜用借命的手法将我唤醒回魂,他以为我知道这个东西在哪里,但是我并能不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我舅舅并不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我长久不在老家,不知道一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我记得半年前我母亲的确是和我说过我舅舅离开了家里一段时间,至于去做什么他也没说,当时母亲还担忧了一阵,现在想起来,这都不是巧合。 我问::“那么后来呢?” 张子昂说:“你舅舅是一个好人,他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了他关于我师父的事,他好像认得我师父,他告诉了我之后我和你说的这些,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欲言又止,我心里惊了一下,我说:“你难道是想说……” 张子昂点头,他说:“他好像就是那个当初托我师父保管殛雷木命格的人,虽然他没说,但是他对我和我师父身上发生的事知道的非常详细,知道这么详细的,除了我家族的人,就只有这个人了。” 听他提起他的族人,我问:“你的族人?为什么你胞弟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的族人却并没有帮你找回这个命格?” 张子昂说:“这里面牵扯的又是另一件事了,等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所以现在你认出来这个人是你的舅舅,他又是把你的木命格交给我师父保管的人,这样说来的话,你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一系列的事情里,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了。” 我不做声,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现在就给我舅舅去电话,问个清楚,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觉得脑子里很乱,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团线团一样凌乱如麻,千头万绪没有一个头绪,让我更加觉得烦躁起来。 我问:“那么后来呢,后来我舅舅又去了哪里?” 张子昂说:“借命结束之后我又回归了活死人的状态,他帮我重新封好了铁棺材应该是离开了,至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问:“那么我舅舅在找什么东西?” 张子昂却问我:“你舅舅他的眼镜是怎么瞎的?” 我说:“他的眼睛瞎的很早了,据说是因为不小心被镰刀刃戳瞎的,脸上的拿到伤口也是镰刀留下的刀痕,当时如果再深一点刀刃就入脑了就活不下来了,所幸最后只是瞎了一只眼脸上留了疤痕,命算是保下来了。” 张子昂显然不信这个回答,他说:“他的眼睛和一般的人不一样,即便他的那只眼睛已经瞎了,但是我从他另外剩下的那只眼睛里依旧还是感觉到一些异样,好似他能看穿什么东西一样。” 我问:“你说的是天眼吗?” 张子昂说:“不是天眼,开天眼之后不会有那种感觉。” 恕我按张子昂沉吟着,然后他梦迪抬起眼睛看着我,他说:“难道是这样?” 我问:“你想到了什么?” 张子昂却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而问亦扬:“亦扬,我需要到你家里的古书里查找一个东西。” 亦扬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似乎是在犹豫,毕竟上次他只带我一个人去查阅,张子昂则说:“这个关系到石头的生死,同时也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我们很可能已经没有时间了。” 53、天眼之下 在去亦扬家的路上,亦扬问张子昂:“你要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子昂说:“我记得有一种开天眼的手法,是开魂眼,你读过你爷爷的所有古书,是否记得里面有这么一节?” 亦扬摇头,他说:“我虽然都读过,但大多都没有细读,只是泛泛地看了一些,而且有些也不大看得懂,就只翻了几页,我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有关魂眼的说法。” 我和亦扬虽然认识也不久,但了解下来他并不是那种擅长撒谎的人。人很聪明但也很实诚,我说:“会不会你说的这个魂眼的记录太重要了,所以被亦扬的先辈删掉了?” 张子昂没有说话,亦扬问:“我学的只有关于开天眼的说法。并不曾听说开天眼还有魂眼的事,魂眼是什么?” 张子昂说:“开魂眼,可以说是单独的一种手法,也可以说就是开天眼的一种手法,因为开魂眼和开天眼不同,双眼近天宫位,所以能利用这个近天宫采用移位法来开天眼,也就是达到双眼和天宫的短暂重合。于是就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但是这种方法并不能长久,毕竟移位之法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长时间进行会因为天宫缺位而引来阳气迅速耗损,损伤命格。但是开魂眼不一样,开魂眼是将居左或者居右的地魂火或者天魂火延伸到双眼之中,进而达到利用魂火窥天命,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和风险都极大,据说要开魂眼首先就要破天关天门,就是要将肉眼戳瞎,再用引魂法将地魂火顺着脉轮引入灵慧,居于眉心魄,这样就成了,肉眼可见的东西的确是不可见了,但是魂眼比天眼能看见的东西更多,又因为用的事地脉轮引魂法,所以一般以地魂火入灵魂多,唐托要天魂火入灵慧,就需要用天脉轮银魂法,难度太大,很少有人用。” 张子昂说这个,很显然就是因为知道了舅舅的这只被戳瞎的眼睛,我听过他说着,也不知掉改怎么接话。亦扬则又问:“原来你要证实的是石头的舅舅的这只眼睛是否就是魂眼是不是?” 张子昂点头,亦扬又问:“可是这和我们的生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说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难不成是石头的舅舅要害我们?” 张子昂说:“这就是我们要查的东西,在看到具体的记录或者被证实之前,我也不敢乱说,倘若是真的,恐怕整件事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亦扬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抓紧时间吧。” 之后我我们就又回到他家里翻阅关于这个魂眼的记录,而我之前才和亦扬将所有古书翻过一遍,对魂眼的记录并没有印象,也可以说好像里面就没有关于魂眼的记录,就像亦扬说的,甚至提都没有提。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有点心不在焉。 在翻阅了一小部分的时候,张子昂忽然拿着一本书在讯速地翻,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我看和亦扬都看向他,他却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看着我们说:“这里有关于开魂眼的记录,但是详细的记录被人撕掉了。” 张子昂给我们看,果真后面有明显被撕掉的痕迹,好像是后面的部分完全都被撕掉了,上一页上只有一点零星的记录,提到了魂眼。 我看向亦扬,亦扬说:“应该是拿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毕竟二堂叔也说很多记录都曾经被祖辈们删掉了,至于为什么要删掉,也没有一个定论。” 张子昂问了一句:“会不会是你爷爷撕掉的?” 亦扬立即否认:“不可能,我爷爷不会做这种事。” 张子昂就不说话了,好像只是随口这么问了一下,毕竟亦扬的爷爷保管了这些古书这些多年,他应该也会时常翻阅,而且他对这些书籍应该也有所了解。如果是他要隐瞒什么,其实也说得过去。 张子昂沉默了一阵之后,他说:“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么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关键是亦家的先辈为什么要将这些关键的内容给抹掉,我想这才是你们亦家卜卦之术日渐式微的原因,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我知道张子昂说的是什么地方,从亦家和张家这微妙的联系来看,如果还有记录,就只可能在太平要术里面,张子昂之所以能了解开魂眼的方法。也极有可能是张家传承下来的,为什么不是木氏传承下来的,如果是木氏传承下来的,张子昂第一时间应该回到他的家里去查找有关的线索。而不是来亦扬家里,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在来亦扬家之前,就已经想到。如果没有线索,就只有太平镇这最后一条路了。 事情到了这里,就像是在捉迷藏一样,绕了一个圈还是要回到原点,虽然此前去太平镇的理由和现在要去的理由截然不同,但是单从结果上说,或者从命运运行的轨迹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一开始安排了你要去太平镇,那么最后无论如何目的地还是太平镇,这就是命。 至于为什么要去,会有什么结果,这则是天机。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事不宜迟尽早动身吧。” 张子昂却说:“你和亦扬先行一步,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办。” 我问:“什么事?” 张子昂说:“你和亦扬去吧,我随后就来。亦扬是亦家人,即便他二堂叔先一步找到了那里的东西,他二堂叔应该也不会瞒着他,你们随机应变。” 张子昂不肯说他要去干什么,我虽然想追问,但是奈何他一直不说,最后只能就此作罢,我于是和亦扬收拾行囊。张子昂则匆匆离开了。 张子昂走了之后亦扬问我:“你有没有觉得张子昂身上处处透着一股子古怪?” 我觉得也还好,不过古怪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和他的性子有关,我问亦扬:“你在担心什么?” 亦扬说:“我在担心你,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命格至今还是虚无一片,三魂依旧处于沉寂状态,虽然一直说你有双重命格,可是这另一个命格究竟存不存在,现在这所有的事都和你的命格有关,如果双重命格本身就是一个谎言,那么你想过吗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吗?” 亦扬的这番话像极了庚和我说的那番话,他说誓言打破,命盘就会崩碎,到时候我该如何是好。我忽然觉得亦扬的担心好像不无道理,但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无法逆天改命,就只能暂时按照命运的轨迹行走。” 亦扬也就不说话了,大概是感觉到他的话的确是让我感觉到了不安但是我们又都毫无办法,所以他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我将我的命借给你。” 我说:“还不到那个时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亦扬就没有再说话了,我合计了下路线,我发现,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我问:“太平镇在什么地方?” 亦扬很显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他说:“我爷爷有一张那里的路线图,我去拿来。” 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等亦扬拿了路线图下来,又对着地图看了一遍,我发现老爷子标的这个太平镇的方位,在地图上完全是一片空白,对应的位置,离着我们这里大约有一百多公里。 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这个太平镇,就在我老家附近。 54、卦中之卦 又是一个巧合? 是巧合还是真相本来就是这样悄无声息,我感觉到一阵猛然的窒息朝我袭来,当线索一个一个被抛出来的时候,我真实地感到了命运弄人的感觉。 亦扬见我不说话,他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问:“此前你去过这个太平镇没有?” 亦扬摇头说:“我没有去过。” 我继续问:“那你爷爷以前去过那里?” 亦扬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心里有所疑惑我为什么问的这么细,然后他说:“我爷爷也没有去过。” 我就觉得奇了,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去过,那么为什么老爷子会有一幅手绘的地形图,亦扬大约是猜到了我在疑虑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太平镇就在我老家附近,所以他说:“这个地图是我爷爷从本家带出来的,也就是分家之后这幅地图被我爷爷待了出来,至于是谁绘制的我也不清楚。” 听亦扬这么一说,似乎亦家很早就在留意太平镇了,到了亦扬的大堂伯这一辈,恐怕只是亦家人对太平镇探究的延续,那么也就是说亦家的人一直在对太平镇探究,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告诉亦扬我老家就在附近的事,并不是我要瞒着他,而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又牵扯到我舅舅,一切看起来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正将我们一点点往网里面聚集起来。 我说:“按照形成来算,二堂叔他们恐怕已经快到了,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些时候。” 亦扬看了看我,他说:“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怪怪的?” 我问:“我妈?” 亦扬说:“从张子昂走了以后你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是因为太平镇这个地方还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觉得状态不好的话,我们明天又去太平镇如何,毕竟那个地方他们来来回回去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发现什么,虽然这次焕星和宣然也都回去了,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会在那里直接找到他们的概率不大。” 我沉默了一下说:“那明天去也好。” 亦扬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再到那个鬼屋里去看一看。” 亦扬说:“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之后我们又来到了这个最开始的鬼屋里,这里本身就是鬼屋的造型,加上除了死人的那事之后被关停了现在更没人来了,我们来的时候门也没有锁上,就开着,好像已经无人打理了,我于是问了亦扬一句:“那具尸体后来怎么处理了?” 亦扬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人死了之后并没有被收尸,就放在了那里,我用卦盘来对尸体问卦的时候倒也还好,只是说后来好像出现了一群老鼠,半个尸体都被啃没了,在之后尸体就被火葬场收去火化了。” 我也听见了尸体被老鼠啃食的事,我问:“为什么会招来老鼠啃食尸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没有?” 亦扬想了想说:“一般来说老鼠不会这样成群地出现,也不会这样大规模地啃食尸体,很显然这不是一般的老鼠。” 我问:“那是什么?” 亦扬说:“如果老鼠不是老鼠,那又是什么?” 我心里惊了一下,亦扬为了让我能够更好地理解,他说:“这样阴森又废弃的屋子里肯定是有老鼠存在的,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你看着。” 说完亦扬起了三枚钱币,也不见他做什么,就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刻我就看见有老鼠陆陆续续来到跟前,但和平时那种见到人就四窜的情景不一样,这些老鼠像是迷失了心智亦扬,很是听话,甚至感觉像是被操控了一样。更反常的是我看见其中有一两只看着有些怪异,皮毛和身体都和一般的老鼠不大一样,像是已经死掉的,尤其是眼睛,已经浑浊了,我说:“那两只是已经死掉的老鼠吗?” 亦扬点头说:“是的,我刚刚只是用了最简单的纵卦,蛇虫鼠蚁不像人有三魂天命,所以操纵它们并不需要非常复杂的卦象,只需要顺应风水,将阴或者阳顺势引导就能浸入她=它们的身体控制它们,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都能操纵,你能操纵它们去攻击一个物体,也可以命令它们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是这件事越南,对卦的要求就越高,像啃食尸体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顺势而为,是它们本能的一部分,所以并不需要太高深的纵卦就可以进行。” 我说:“也就是说,有人操控它们去啃食尸体,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要毁了尸体?” 亦扬说:“如果要毁了尸体,有更好的法子,不会用这样的下三滥,目前我也想不到为什么要操控老鼠啃食尸体,按理说如果是幕后的人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但要是别的人我又猜不到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亦扬也没有主意,这些我知道的比他少,我就更不知道了,然后亦扬说:“不如你也起一个卦看看,或许能看到什么也说不一定。” 我看了亦扬一眼,我说:“好吧。” 我看到了一个卦象。 在起卦之后,我看到这个鬼屋里有一个潜藏的卦象,只有起卦之后才能在卦象中看到的一个卦象,也就是卜卦的另一种手法,卦中卦,而且是一种可以在任何卦中显现的卦中卦。 我看见这个卦的中心位置就是那具尸体所在的位置,整个卦都是以这个为中心而散开的,我站在卦的边缘,却发现这个卦是一个逆卦,而且是一个逆土垚卦,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五行卦的逆卦,本来应该是以土为基,但是逆之后已经变成了木为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隐藏的木卦。 又是一个木卦,这和福禄镇的木卦有没有关系? 我于是环着这个卦象走了一圈,试图找到卦之力的来源,这是一个阴卦可是却完全没有找到阴的来源,然后我就想到了那具尸体,那具尸体为什么要躺在这里,这个卦为什么是以尸体躺着的地方为中心而形成,因为尸体就是阴的来源,而我现在看到的这个卦象,是被加强之后的逆土垚卦,所以我才能看到木卦的卦象隐藏在里面,也就是说,老鼠啃食尸体其实是为了进一步增强阴,甚至形成煞! 那么这样说的话,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纵卦,而是一个变卦,六爻必有一变,这是后天卦的手法! 我试图进入卦中,我发现当我进入到卦的边缘时候,我身上的命格开始冲击这个逆土垚卦,我能感受到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卦力,难道说命格本身也是一种卦象,所以卦象和卦象相遇的时候,会产生碰撞? 但是这种碰撞并不强烈,而且在我明显看到有撞击的情景之后,就又平息了,似乎这种撞击又消失了。 而我在进入卦象之中后,却看到另一番景象,我发现这个卦中卦里,还有一个卦中卦! 这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卦师能做到的了,在卦中卦里,再做卦中卦,内卦中卦的卦象中,是一个锁命卦,我看见一个人的命格被锁在里面,是的,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看似毫不起眼的卦象里,竟然锁着一个人的命格! 我进一步朝卦象的更深处进去,但是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卦象形成的屏障而带来的束缚之力,而当我每进一步,我就发现卦象变化一次,不停地在变化。 55、千变万化 在最外面看的时候,这是一个锁命卦,可是当你逐渐朝着卦象的卦眼靠近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锁命卦,甚至锁命卦就像是一个表象,只是让你看起来像,当你真正接近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卦。 这些卦象在我眼前迅速地变化着,竟让我有些眼花缭乱,而我知道,即便是卦阵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卦象频繁变化,短短的一两秒内。我眼前已经闪过了上百个卦象,当我看着这些千变万化的卦象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了一个声音,似乎是我的声音。似乎又不是我的,这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三千卦!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就是三千卦的本源,也就是说,我看见的千变万化只不过是一个卦象。正是这一个卦象产生了这种千变万化。 然而问题接着也就来了,看似一个如此普通的卦象里,却藏着如此深奥的一个卦象,这就简直让人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只是一个寻常卜卦师随意就可以弄出来的卦,但却是一个天师卦,并且三千卦是一个先天卦!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早已经失传的先天卦,现在就隐藏在一个如此普通的卦象里,如何能不让人为止惊讶。 于是我更想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我想接近这个命格,看看这究竟是谁的命格,会藏在这个三千卦里面。但是越往前我越发现无形的阻力越大,我也再难以往前前进分毫,我试图看清楚这个命格,但是这个命格像是距离我有千万的距离,根本看不清一丝一毫,我心里腾起一个疑问,这是谁的命格? 在我没有丝毫办法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起初我是以为起卦已经结束了,是我回到现实中亦扬喊我的声音,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我发现我已经在这个卦象之中。不过不同的是在三千卦之外有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好似也是起卦来的,又好像不是,总之我听见他似乎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过去,之间这个人站在卦象的边缘,并没有进来,因为隔了一个卦中卦的缘故,我感觉他的样貌有些模糊,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他是谁,但同时也确定此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否则要是见过的话会认出来一些,或者多少都会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现在并没有,这完全就是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我看不清楚他,但是他好像能看清楚我,所以才喊了那么一声,我只是看着他,他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往前一步,而我已经走到了三千卦的这个地方,好似距离这个命格近在咫尺,根本不愿意就这样折返放弃。可是我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能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普通人。 于是我朝他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能听见我说话,接着回答了我:“石头,你不能靠近那个命格,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 我愣了一下,又是这个誓言,难道眼前的这个命格就是这个人的。而这个人也是六禁誓言中的一个不成? 我问:“那你是谁?” 这回却没有了回答,我看见他站在卦象边缘,但是很快就像是越来越远,我感觉他明明没有动,但是却好像越来越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于是喊了一声:“等一等!” 但是我的声音就像是回声一样来回响起,我好似听见了一个什么声音回应了我,似乎从农四面八方传来,不是从这个人身上,而像是从这个三千卦里面。 再接着,我就感觉眼前像是闪过了什么。接着我就重新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一次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尊地煞天师像,就正正地矗立在我跟前,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正锤头看着我。好似在窥视我一样。 我也看着这个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我觉得这个地方好似有些熟悉,有点像我之前去过的那四尊不同的地煞天师像的封闭空间,但又不是。我抬头也看着它,接着就听见声音从地煞天师像里传来,像是它在和我说话:“你为何而来?” 我一时间没敢相信,这尊地煞天师竟然是活的,我一时间只是冷在原地,竟忘了如何回答他,直到它问了一声:“你为何而来?” 我回答:“我不知道。” 我回答完毕,我听见这个地煞天师像是发出一声轰鸣一般的声音:“吘!” 像是巨大的鼓敲击出来的沉闷响声一样,振聋发聩,我感觉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一样,赶紧捂住耳朵,这个声音持续了好长的时间,起初我还没有留意,但是之后我发现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只见地上显现出一个卦象的痕迹,只是这个卦象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卦,好像完全是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才有的,而这个卦怎么给人一种非常强大但又无声无息的感觉。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好似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左肩上,在这只手搭在我左肩上的时候,我感觉本来不定的心忽然定了许多,这震耳发聩的声音好似也减弱了一些,再接着同样的感觉又出现在了我右肩上。也是一模一样的感觉,我的感觉是我左右都站着一个人,我因为这个两个力量的出现顿时就感觉有了力量,我回头去看身后,只见两个人正站在我的身后,将手搭载我的肩膀上,正是这两个人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力量,而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我感觉我看清楚了他们的样貌,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清。 我问:“你们是谁?” 我没有看见他们张嘴,但是却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来来回回地响起来:“现在,是该把脉轮转到下一轮了。” 我就在这个声音中猛然睁开了眼睛,接着我才发现,刚刚这一切都只是起卦看到的东西,却更像是一个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亦扬见我猛地睁开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想说话,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喘着气说:“有些不大对劲。” 亦扬问我:“什么不对劲?” 我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接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整个天地都在旋转,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晕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先生的香案前,只见先生还是背对着我坐在香案后面,我站在香案前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的样子,我像是从定格的状态回过了神来,我看了看周围,还是自己熟悉的场景,我又看向先生问:“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先生虽然背对我,但是却开口和我说:“你以前到这里来,是因为你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这次到这里来,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疑惑地问:“找什么东西?” 先生回答我说:“你要找的东西,自然只有你自己知晓。” 我问:“那么这次呢,这次为什么不是找东西来了?” 先生说:“即将死亡的人也会来到这里,你难道没发现你这一次来到这里,和前几次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我于是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先生说:“你看你的脚下。” 56、太阴 当我低下头看到地面上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我原本以为自己是站在一片平整的地面上,可是往脚底下一看才发现脚下竟然全是棺材,而我这个时候正站在一口黑沉沉的棺材上和先生谈话。 我惊异地看着先生:“怎么会是这样,这是为什么?” 先生没有说话,我看向先生背对着的里面,发现先生所处的这个地方也有些不大一样,虽然依旧是坐在香案后面,但是雾霭深处那隐隐约约的巨大地煞天师像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先生的前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口棺材。 我问:“你跟前的是什么?” 先生却问我:“认出这里来了吗?” 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但是下一瞬,我脑海里就浮现出来了一个场景,我好似看到了一个啼哭的婴孩。就坐在棺材上,正大声地哭着,而这个婴孩旁边全是棺材,棺材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圆的形状,就像我脚下的这些棺材亦扬,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棺材同样拼凑成了一个圆的形状,我说:“这是……” 先生问我:“想起来了吗?” 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虽然嘴上这样问,但是我心里却已经隐隐开始猜到了什么,我说:“这是卜命,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是不是?” 先生没有回答我,他只是说:“你要想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看到这个场景。” 接着这个声音就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再接着我就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耳朵听不见任何东西,之后整个世界的声音全都涌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开始重新感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亦扬见我醒了松了一口气,他说:“你终于醒了,刚刚你吓死我了。” 我问:“刚刚我怎么了?” 亦扬说:“刚刚你停止呼吸了,心跳也停止了,好像是死掉了一般。” 我皱了一下眉头,我问:“怎么会这样?” 亦扬说:“你刚刚的确像是死掉了一样,整个人似乎忽然就没有生命体征了,而且你本来就没有三魂,所以只是那么一瞬间,就和一个死人没有区别了。” 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从卜卦看到的几个零碎的片段,再到自己晕过去看到了那个场景。零零碎碎的也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好像又在暗示着什么。 并且从没有把三魂和命格不在当一回事的我,这一次好像开始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我开始对自己的这种状态开始担心起来,我问:“我真的还有一个窥探不到的命格吗?” 亦扬只是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从他的沉默我也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我就没有继续说话了,我说:“亦扬,这个房子有古怪,我估计这个鬼屋下面有什么东西。” 亦扬问我:“有什么东西?”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有意见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许只有看到了才会知道是什么。” 亦扬则看着我,他说:“你想挖开这个房子看看下面有什么?” 我沉吟了一下说:“或许根本不用挖开,这个房子本来就有延伸到地下呢?” 亦扬更加奇异地看着我,但还是采信了我的话,他说:“那或许可以找一找看。” 我感觉他虽然这样说却是不相信我的,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我的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因为我们的确在一楼的一个鬼屋里找到了一个暗门,暗门通往地下,好似石油一个地下室。 亦扬看了看我,又看了黑漆漆的地下室,他问我:“下面会是什么?” 我说:“可能是这里的秘密!” 这个发现地下室的房间,正是当时我在鬼屋里莫名其妙丢了鞋子的地方。所以在发现了这点之后,我感觉当初的事变得更加诡异了,甚至我在打开的地下室里感受到了一个诡异的卦象气息,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卦印。我问亦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却摇头,好似是我独特的感应一样。 似乎是被这种感觉牵引着,又似乎是想一探究竟,我就往地下室走了下去。 来到下面我才发现下面是一个更加宽敞的地方。而来到下面我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感觉,甚至是有种诡异至极的被窥视感觉,好像漆黑之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我问亦扬:“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下面有一个人?” 亦扬指着前面的一个石人问我:“你说的是那个人吗?” 我看了亦扬一眼,我问:“这里怎么会有石人?” 亦扬也皱了一下眉头,接着我们就看见了一口石棺忽然呈现在了我们的跟前,就在石人背后不远处,而我们看明白了才发现,四面都有一个石人,我们似乎是来到了一个墓穴! 我说:“这是一个墓穴!” 亦扬则没有说话,好像对我说的这个并不赞同,他朝石棺走近了一些,他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石棺并没有阴气聚集,反而好像给人一种阳气的感觉。” 我说:“这怎么可能,棺材里怎么会给人阳气的感觉?” 亦扬说:“的确是阳气,不信你过来看。” 那这就齐了。然后亦扬说:“这口石棺被打开过。” 的确我也看见石棺的棺盖并没有关严,露出了一个错位,从痕迹上看和边上的积了灰尘的地方很不一样,似乎是不久前才被打开的。我问:“那里面会是什么?” 于是我就萌生了想把棺盖打开看一看的念头,亦扬却没有这样做,他说:“这种地方的石棺,恐怕不会是好东西。” 正说着,我在石棺旁边看见了什么东西,我捡起来拿在手中细看,顿时全身都卖出来一身冷汗,亦扬问我:“怎么了?” 我看向亦扬,我说:“我知道了。” 我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配饰,是我衣服拉链口子上的,我说:“我来过这里,石棺被打开的痕迹,可能是我做的!” 亦扬皱起了眉头,我说:“那天我记得我来过这个房间,也就是到了这个房间之后,就和其他人彻底失散了。再之后就发生了那个人死亡的事和我身上的半个凶卦,而这里有我衣服上的这个挂饰,是不是说我其实来过这里,甚至打开了石棺,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亦扬这个时候就不说话了,我于是掀开石棺,却看见石棺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而当我看见尸体的时候,几乎失声差点喊出声来,我看着亦扬,只觉得根本无法描述这个时候自己的心理。 亦扬看见棺材里的东西之后,也是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说:“难怪我脚上会穿着一双奇怪的鞋,原来就是它的!” 因为棺材里的这个人脚上,正是当初我穿着的那双寿鞋! 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也是最让我们惊讶的是,棺材里躺着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张子昂的堂弟,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已经变成了无相的胞弟! 我这个时候不敢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我问亦扬:“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也是活死人的状态吗?” 但是亦扬却让我看他的左手臂,他说:“你看他手臂上那是什么?” 我看过去,却也被吓了一跳,我说:“这是……那个与我们相连的无量黄天印!” 只见他的手臂上有一个与我们一模一样的无量黄天印,而在看见这个印记的时候我终于出声:“他果然就是太阴!” 57、双命 亦扬时候:“有点不大对劲。” 我看向他:“怎么了?” 亦扬的眼神有那么一些迷茫,他望着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诡异,不大对劲。” 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但亦扬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我问他:“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亦扬摇头,他说:“这里表现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问:“表面上?” 亦扬就看着棺材里的这个人说:“但是好端端的一个屋子,下面却放着一口棺材,热切棺材里还是这样一个人,这本来不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吗?” 亦扬说的的确在理,我看见这个无相之人的额头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印记,我仔细看了说:“他的天宫位上。好像是一个长生卦。” 我不敢肯定,只是觉得和我身上这个长生卦很像,亦扬也看见了,他说:“没错。就是长生卦。” 我愣了一下,我说:“那就是说,他和张子昂一样,也是没有命格而靠长生卦续命的。” 亦扬不说话了,按照张子昂的描述来看,这个无相之人就是他的那个胞弟,但是我们看到的情形却和张子昂说的不一样,他的身上并没有命格。更不要说他的那个月生沧海格,那么这样问题就来了,张子昂身上的那个月生沧海命格去哪里了,为什么他的这个胞弟也是和他几乎是用一样的手法被封禁了? 亦扬的神情告诉我他和我有一样的疑惑,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张子昂身上还有我们压根不知道的谜团,或者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谜团。 亦扬的注意力并没有再这个人身上,他好像还在找什么,我问他:“你在找什么?” 亦扬说:“我感觉这应该不是最底层,在这个下面,应该还有一层。” 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亦扬说:“虽然这里是一口棺材,但是你发现没有,这口棺材的作用和当初我们发现张子昂的那一口几乎是一样的功效,鬼屋里的阴并不是由这口棺材涌出来的,那么就是说这里还有一个阴的来源,不在这里,就说明这下面应该还有一层。” 这下面就这样一个空间,既然不在棺材上,那么这里陷得诡异的就是这四个石头人了,当我留意到这四个石头人的时候,我感觉心里莫名地慌了一下,然后亦扬刚刚的话换成了我我的,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个石头人有些不对劲?” 我顿了顿又说:“好像我们下来的时候,这些石头人的方位并不是现在这样的。你有留意吗?” 亦扬说:“我们下来的时候这几个石头人的脸都是朝着棺材外面的,但是在我们打开棺材之后在,这些石头人的脸都朝着棺材里面了。” 我吸了一口气,我说:“这四个石头人站了四方,似乎是故意这样排布的,但是就这样看,似乎又找不到什么规律。” 亦扬说:“是因为它们站位的卦象诶隐去了,我起一卦看看。” 说完我就看见亦扬排出了三枚钱币,见他弄了一阵之后说:“奇怪,没有卦象。” 我说:“不可能的,是不是布卦的人太厉害了,所以无法被看到?” 亦扬说:“自从在宣然家之后。我们就无法起卦,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限制了一样,只有你能起卦,我估计这里也是一样的情形。” 我说:“又是这样吗?” 我试着起了一卦,果然就像亦扬说的,我看见了这个卦象,但让我意外的,我看到的这个地方,竟然是那个有着四尊地煞天师像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我第一次看见,是在张子昂的铁棺材跟前起卦的时候,也就是说。这里的卦象和当初在张子昂的铁棺材跟前是一模一样的。 更加巧合的是,当时张子昂的铁棺材安置的地方,和这个鬼屋的结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当时张子昂的铁棺材是在楼顶,而这个石棺却是在地下,好像是完全呈现出相反的迹象来。 所以当我再次置身于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感觉和前两次的感觉很不一样了,这个地方我一共看到过两次。加上这次是三次,第一次是在张子昂额铁棺材跟前起卦,第二次则是在亦扬家做梦的时候,第三次则是这个石棺。第一次的时候我听见地煞天师像似乎说了——命格已定的话语,第二次我在地上看见了命盘,还有那个梦里先生,命盘里的命格是我的,而这一次,我看见命盘没有了,却多了一个人。 我距离他有些远,他像那个先生一样背对着我坐着,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他并不是先生。也不是那个香案后的陌生人,而是另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我往前走了一些,我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听见我说话,就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很快就转过了身来。当他转过身看着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我问:“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我的至亲,但是我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温度,她用冰冷的双眼看着我,好似根本不认识我一样,我听见他说:“你不是石头,石头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眼前的我妈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虚构出来的幻象,但我还是说:“妈,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石头啊。” 但是我妈听见我这样说却不为所动,她只是继续说:“我以为你活下来了,所以我才把你生了下来。谁知道你早就不是你了,当我看见你的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我看着她,原来这就是她后来失踪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在我三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却深深地记住了她的样子。一直到现在,甚至好多次我都希望和她见面,却没想到真的见到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开场。 我知道她说的是应该是那次撞邪的事,只是为什么我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想问但是看到她那冰冷的面庞,我到了嗓子眼的话被打住了。 接着是她开口问我:“你到这里里干什么?”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问她:“你会卜卦是不是?” 之所以忽然萌生出这个念头的直接原因是我联想到了张子昂关于对我舅舅的描述,加上我母亲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舅舅的事是真的,而且我的母亲,也的确会卜卦。 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件事就好像说得通了,但是整件事也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终于问:“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舅舅是不是也在这里?” 她听见我提起了舅舅,神色微微变了一下,问我:“为什么忽然会提到你的舅舅?” 我眯了一下眼睛说:“因为舅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你并不是失踪了,而是一直藏在舅舅家里,是不是?” 母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刚刚我就和你说了,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母亲,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我问她:“你不想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找我的命格来的,是不是?” 58、恐怖前夜 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上次我在这里看到那个命盘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了我的命格,她这么介意当年的撞邪事件,甚至认为我已经不是她本来的儿子,那么她一定是在追查当年的真相,那么作为一个卜卦人,最直接的方法就通过追查命格的变化和下落来确认,从我三岁到我二十四岁,这二十年的时间她都一直在查这件事,说明这二十年,她并没有找到多少线索,甚至越查越复杂的感觉。 这个问题被跑出来。那么接着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命格在演变成张子昂的命格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也就是说天机中根本无法被窥探到。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么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天机中都无法显现出来的命格? 我母亲也追查到了这个地方,说明这里是一个她花费了将近二十年才找到的线索,那么这个地方的存在就更加让人起疑了。 难怪她看到我的时候会问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我也问出了同样的话,正是相互这同样的一个问题,让她已经对我格外警惕,甚至更加确认我不是他的儿子了。甚至我一斤问出了她是不是再找我的命格的问题,更加说明我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好似是在提防什么一样,更加让她对我不信任,我想解释恐怕她也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所以接下来就长久的对峙,我看这里的命盘已经消失了,那么也就是说她来晚了,恐怕这里已经?再看到我命格的踪迹,所以她问出了接下来的这个问题:“你早就直到我会追踪到这里,所以将这里的线索也抹掉了。” 误会变得越来越深,我想说服她相信我几乎已经不可能了,我问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她看着我,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说:“我会找到我想要的真相的。” 说完我就看见她消失在了这个地方,我没看见她是靠什么起卦来到这里的,在她离开之后,我往前面去了一些,我看着这个封闭的空间,还有这四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再接着我就醒了过来,亦扬问我:“你起卦看见了什么?” 我不愿意说和我母亲碰面的事情,我说:“的确和你想的一样,这里不是阴的来源,这下面应该还有空间才对。” 亦扬又问我:“那么这四个石人呢。是用的什么卦象?” 我说:“没有卦象,我怀疑是直接由阴操控的。” 亦扬听了就没有继续问了,我说:“我们先把石棺合上吧。” 亦扬问我:“就这样合上吗,你上次身上之所以会沾染地阴三凶卦,或许就是因为打开了这个棺材的缘故。” 我不做声,我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也是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但是我不敢说出来,也感觉说不清楚,我说:“事情恐怕和我们一开始预料的不一样。” 亦扬虽然依旧有疑问,但还是和我一起将石棺合上,而后我看见他走到是人跟前。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忽然就看见石人转动了起来,我看见石人下面出现一个通道,我问:“你做了什么?” 亦扬自己也有些懵,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摸了下石人。” 我看着他,我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我看了看通往下面的台阶,我说:“我下去看看,为了安全起见,你留在上面。” 亦扬说:“这太危险了!” 我说:“就是因为太危险了就应该我下去。如果遇见危险我还能用卦,而你在这里根本无法起卦。” 亦扬听了也就没有继续说了,他说:“那你小心一些。” 我之所以不让亦扬下去,其实和我说的并不一样,是因为他打开这个通道,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我怀疑石人连接的通道被打开,是因为他的命格。这下面的东西和他的命格有关,而我记得在福禄镇的时候,老爷子最后忽然莫名其妙地和我说亦扬的命格是三合火贪格,我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他最后要特地和我说这件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这里头本身就还藏着别的东西。 我下来之后感觉到了浓重的阴,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出现,但是你就是感觉有一种粘稠到化不开的东西环绕在你周围,甚至让你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我知道这是阳气被压迫的窒息感,也就是说,这里的阴在聚集。已经影响到了我本身。 但是我现在还在台阶上,甚至我才下来了没有多远,我还能看见亦扬在上面看着我,可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像有些走不动了。 我听见亦扬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说:“这下面似乎有东西,你就在上面。” 而且很快我感觉到了和那个三千卦似乎一样的感觉,接着我就意识到,这下面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卦阵。正是这个卦阵和阴的聚集让我产生了无法继续前行的感觉。 正在我想着要怎么解决的时候,忽然亦扬就已经下来了,他很轻松地就走到了下面的台阶,然后回头看着我问:“石头,你怎么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问他:“你……” 亦扬反而觉得奇怪,他问我:“你看见什么了,我见你一直在原地站着不动,就下来看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可是下面什么都没有。” 我问:“你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吗?” 亦扬看了局促的台阶,他摇头说:“没有。” 我明明被束缚得几乎是寸步难行,就像是有什么拉着我的双腿一般统谈不得,可是亦扬就丝毫不受束缚,这更加应证着我的猜测,而且从一开始感觉下面应该有空间的也是他感觉到的,我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亦扬见我依旧站着不动。他问我:“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说着就拉了我的胳膊一把,在他拉助我胳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卦象从他的手上出现,迅速蔓延到我的身上,在这个卦象蔓延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所有束缚我的力量全都消失了,而亦扬身上那个卦象也就不见了,似乎是隐去了。 我惊异地看着他:“你的身上……” 他却浑然不觉。问我:“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你就特别奇怪。” 我看着亦扬,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亦扬,当时你为什么会在鬼屋里当扮鬼的工作人员?” 亦扬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问我:“你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缓解气氛没过大脑随便问的?” 我说:“我是认真在问的?” 亦扬说:“我就是觉得有趣就来做了,而且我感觉在这里当工作人员还挺开心的,像我这样人,不就是喜欢什么做什么吗。” 我看着亦扬,更加觉得这随意的背后是刻意的安排和阴谋,我试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会喜欢在鬼屋里上班,会不会是因为这下面我们即将看到的东西。” 亦扬的神色马上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他问我:“你知道我们接下来会看见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我原本以为这个地方和我有关,却没想到却是和亦扬有关,我甚至感觉这下面的东西,亦扬现在是否能接触,如果…… 想到这里,我拉住亦扬说:“我们要不还是不要下去了。” 亦扬问我:“石头,你在害怕什么?” 59、贪铃朝垣格 我说:“我……” 接着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问亦扬:“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就更加奇怪了,他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地方。” 其实并不是我怀疑亦扬,而是我只是觉得忽然就发生了这些事,有些太奇怪了,甚至我们找到这里太顺利了,好像是有什么指引着我们故意找到这里一样。 亦扬有拉了我一把说:“你不像这么墨迹的人,现在怎么畏首畏尾起来了。” 我被亦扬再拉了一把,就和他往下面去了,来到下面,我感觉一股更加强烈的窒息感朝我迎面扑来,依旧只有我感觉到了。而亦扬却丝毫没有影响,但是这种窒息感而已支持持续了那么一瞬,很快就又消散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亦扬的缘故,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无法下来半步。 而来到这个下面的时候,我彻底被下面的场景给惊住了,因为这个地方,就是我刚刚起卦看到的地方,可能不是一个完全相同的地方,但是但从外观上和我看到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说:“这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难怪会有这么重的阴。” 只见下面这密闭的巨大空间里,四面是四尊地煞天师像。垂头看着站在正中央的我们,不过比起起卦看到的那个地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我却说不出来。 亦扬说:“这里竟然有四尊地煞天师像。” 他转头看着我,在我们的印象里,地煞天师就是一个名号,而且也只有一个,但是这里却又四尊,而且每一尊的样貌还不一样,此前我认为是地煞天师有四个外象,但是现在却觉得不是,地煞天师可能真的有四个。 我问亦扬:“对于地煞天师,你了解多少?” 亦扬摇头,他说:“我此前从没有见过地煞天师,虽然也零星见过一些关于地煞天师的记录,但是却知之甚少,要不是遇见你和张子昂,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地煞天师的事。” 我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地煞天师只有一个,这四个都是它的外象,这就能解释这里为什么会有四尊地煞天师像,因为归根结底,它们只是地煞天师的不同形态。还有一种可能,地煞天师有四个。这四个地煞天师都被聚集在了这里,说米这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亦扬听见我这样,并没有回答,他说:“无论是地煞天师的四个外象,还是四个地煞天师,它们同时出现在这里,又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在封禁什么。” 说着亦扬已经走到了整个空间的中心,这个中心的地方正好是四尊地煞天师共同水下头来眼睛注视的地方,亦扬说:“四尊地煞天师的眼睛都注视着这个地方。那么秘密就应该在这里才对。” 我在梦里见过的是这个中央有一个命盘,但是这里似乎并没有命盘的痕迹,应为我没有感觉到,也没有通过天眼看到,但是究竟有没有,还要试着起卦了看。 这就是分外奇怪的地方,因为我感觉自从进来到这里面之后,我好像感觉自己没有起卦的能力了,虽然我并没有摆水碗试一试,但是从握着铜签就又感觉了,我感觉铜签握在手上,和一般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两样。完全不像之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铜签进入我身体的感觉。 亦扬则惊喜地喊了一声:“我能起卦了。” 我看见他已经用三枚钱币在地上出了一爻,接着他又摆了第二爻,我越发觉得这里和亦扬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我出声阻止:“亦扬,先不要起卦。” 亦扬却并没有听我的,我只听见金钱落地清脆的声音连续响起来,六爻完毕。一卦已经成了。 在这一卦成的时候,我感觉那种迎面而来的窒息感像是狂风一样朝我汹涌而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样,接着我看见地上以徐徐展开一个卦印一样的东西,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一个卦印。 亦扬则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感觉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尖锐的锋芒,好像不是平时的他,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凉,然后他就站了起来,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他身上像是卦印一样的东西和地上的这个东西融合在一起,在它们接触融合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卦印,而是命格! 从一开始我在亦扬身上看见的那个东西就是命格,亦扬身上的命格是半个! 这是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的唯一想法。我之所以难以进入这里,是因为亦扬封禁在这里的半个命格抗拒我,但是却迎合亦扬身上的半个命格,这也是为什么亦扬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原因。 三合火贪格只是亦扬的一半命格。那么另一半的命格是什么?! 我握住铜签,原本对卜卦还并不熟悉的我,现在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怎么做一样,我合起手掌,将铜签夹在食指之间,特地闭上眼睛,接着将全部的力量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双眼上,接着喊了一声:“开!” 我睁开眼睛,在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双眼显示冲破了阴霾,看见了刚刚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我看见眼前的亦扬身上有一个阴影影子一样的东西,我一时间判断不出来这是什么,但很显然和他的命格连在一起,而地上的亦扬的那半个命格,也就是正在和亦扬逐渐融合成一体的这半个命格,是——贪铃朝垣格! 更加奇怪的是地上并不是一个命盘。我也看不清这是什么,但这个像是卦印又不像卦印的东西正是这个贪铃朝垣格的载体,而亦扬身上这个黑色的人影,似乎就是这个载体化成的形态。 我见到这样的场景,于是喊了一声:“亦扬!” 亦扬则转头看着我,虽然他眼里的那种锋利已经不见了,但是我却感觉他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但是这个眼神又让我感觉非常熟悉。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怎么是你!” 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附身在老爷子身上的那个亡魂,而现在这个亡魂似乎就在亦扬的身体里,我起卦见过它一次,虽然没有弄明白它是谁,但是我感觉到它现在就在亦扬的身体里。 我听见亦扬用像是他又不像是他的声音和我说:“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思绪飞快地旋转,这个亡魂曾经附身在老爷子身上,现在亦扬身上的三合火贪和和这里封禁的贪铃朝垣格合起来就是这个亡魂,当时在长风街4号的楼上,老爷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亦扬的命格是三合火贪格,这些零碎的线索现在飞速地在我脑袋里旋转,好像要组成一个什么完整的画面来。 再接着是眼前四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那一刻我终于好像明白了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个既是亦扬又不是亦扬的他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你身上有半个命格,这里封禁着半个命格,因为你是其中一尊地煞天师的投影,你不是亡魂,你是四个地煞天师其中一个的命影,这里并不是什么封禁的禁地,真好相反,这四尊地煞天师像是为了守护这半个命格而存在的,难怪当时我在宣然家门后起卦看到的是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场景!” 60、地煞天师 记住我听见他和我说了更加惊悚的一句话:“石头,你和我的誓言破了。” 我像是被亟雷轰顶一样地看着亦扬,我问:“你说什么?” 亦扬说:“我们曾经约定,我的命格分成两半,一半是三合火贪格形成命星,只要你的地阴三凶命格不出现,就永远毫不相干。另一半则是贪铃朝垣格,由四尊地煞天师像看护,除了三合火贪格本人,谁也不能进入。但是,三合火贪格本人永远无法来到这里,因为打开通往地煞天师像的地宫只有你可以打开。而我们约定,你永远不打开地宫入口,我则永远不来到地宫融合两个命格,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誓言。也是六禁誓言之一。” 我看着他,我问:“那么现在你的这两个半个命格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 亦扬说:“你知道六禁誓言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既然誓言被打破,那么这里的作用就失效了,那个东西将从这里为缺口出现。” 我问:“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正说着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亦扬的眼睛看着我身后,好像我身后有了什么东西一样。我也转过头,却吓了我一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见那个原本已经被我们封在了石棺里的这无相之人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出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后。 看见他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而且我看见他天宫位上的长生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地丑刑卦,完全实现了阴阳颠倒,两级倒转,从生到死。 我意识到不好了,不知道是在我们下来之后有什么人来到做了手脚,还是完全只是因为亦扬身上命格融合而带来的变化,但是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有些棘手了。 我听见一样在我身后说:“被压制的阴开始进入他的身体,阴阳颠倒,他会变成丑尸。” 我此前没有听过丑尸,我刚想问,忽然我听见耳边,又似乎是自己的脑袋来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说:“先用伏阴卦封住他的天宫,再用邪水卦入他中枢,接着用逆三凶卦点他的地魂,要快!” 我感觉话音刚落,像是我自己控制身体。又像是被人控制着身体,我左手持铜签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我只看见自己用铜签画出来了一个符卦,我看见伏阴卦完成的那一瞬间,只见整个伏阴卦的纹理都闪烁了一丝亮光,接着就已经压向了他的天宫。而我并不停,铜签往下落邪水卦很快完成,也是一闪之后随着铜签点在他的中枢魄上,邪水卦已经进入中枢。在我左手持铜签画邪水卦的同时,我右手已经凭空起卦一个逆三凶卦也同时点在了他的地魂位上,当我的右手食指点在地魂位上的时候,我感觉三个卦由天宫贯通中枢。直冲地魂位,我的右手食指就一直压在地魂位上,我感觉他身上似乎所有的历练都超地魂位涌来,但是因为被逆三凶卦牢牢压着,无法冲出,逐渐在地魂位上安稳下来,我看见随着这股力量安稳下来,他天宫位上的地丑刑卦也慢慢变回了长生卦的卦象。 在长生卦出现的那一刻,我听见他无相的面上好像传出来一个声音:“小心太平镇!” 然后他就重新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一样,在他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上千一步扶住他,将它放在上,而我听见身后的亦扬说:“你刚刚用的这个手法是……”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用的什么手法。但是我看见亦扬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我像是说不出话来一样地震惊,然后他说:“你怎么会这个手法的!” 但是他才说出来,我就看见我脚下好像凭空生成了一个卦象,是一个封卦,出现之后就想浪潮一样汹涌地朝着整个空间蔓延而去,在蔓延到亦扬脚下的时候,我看见正在和他三合火贪格融合的贪铃朝垣格开始迅速分离。两个半个命格之间的联系开始被破坏,逐渐分离成两个命格,贪铃朝垣格重新开始回到地下。 我则看见亦扬的眼睛翻了一下,他说:“石头,你是……” 接着我就看见亦扬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我看见封卦蔓延到四个四煞天师像身上,再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就连卦印也没有留下,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这里也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封卦是从哪来来的。 之后亦扬醒转过来,只是对于刚刚命格融合的事没有任何记忆。他问我:“刚刚发生什么了?” 他又看见无相的人躺在地上,问我:“他不是在石棺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烦,我们上去再说。” 我们重新把无相的这个人放回石棺里。但是经过这件事我感觉这个无相之人不像是我们此前推测的太阴本人,也不像是张子昂口中那个夺走了他的命格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就在我打算合上石棺的时候,我看见这个人原本无相的脸上忽然好闲动了这么一下。再接着我就看见他肉之下忽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就好像凭空生成的亦扬,不过他的眼睛虽然看着我,去没有任何焦距,就好像一个死人的眼睛一样。 我从他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犹豫了一下,于是我就伸出手去试图去摸他的眼睛,但是在我的手接触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感觉我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流进他的身体里,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是一个命格,一个命格正从我的身体里往他的灵慧涌入,经由天宫涌向全身! 同时我听见亦扬朝我喊了一声:“石头,你身上这是……” 他一生惊呼之后,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惊异地看着我,他说:“石头你身上的这个命格,是月生沧海格。张子昂被夺走的那个命格,竟然一直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而且更加让我觉得惊异的在于,眼前的这个人在命格逐渐涌入身体融入三魂之后,面目竟越来越像张子昂,甚至我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张子昂。 至于月生沧海格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甚至这个命格在我身上什么地方我也一无所知,难道这是我另一个无法被窥探到的命格,可是如果我的这个命格没有了,那么我…… 我感觉脑袋很混乱,而且因为命格不断涌进他的身体,我感觉一种虚脱和无力感朝我袭来,我感觉眼睛眨了几下,就坠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站在香案前,这次这个先生正对着我坐着,我问:“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先生说:“皆是天机。” 我问:“那天机是什么?” 先生指着水碗里的水说:“你看。” 我看向水碗里,只见水碗里是一个命盘,只见一抹亮光正从阴沉的死门中出现,缓缓进入命盘。 先生说:“你做了二十四载无命之人,现在命星冲破死寂,终于回到了命盘。” 我看见在命盘的另外两边各闪过一个亮点,似乎在与我新成的命星遥相呼应。 我说:“这是……” 先生说:“你三垣命已成,我地煞天师一脉总算后继有人,何阳,命盘重新转动,劫数也应命而来,你身为地煞天师传人当宏我天师道,且不可以地煞造孽障,让世人再误我一脉。” 61、五雷 伴着他的说话声,我看见三颗命星在水碗里的命盘中闪烁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消失了,水碗重新变成一碗平静的水面。 我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先生,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前几次见到的灵气,但是我依旧透过他的身影看到那些背对着我坐着的人影,包括远处的那个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我一直没有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先生问我:“你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点点头,他说:“这里面是你的劫数。” 我惊了一下,我记得我在里面见过木尸,还有其他一些类似的东西。再联系到此前说的我将面临的木劫,难道这里面都是…… 先生说:“你命星回归,劫数也应命而生,木劫只是引子。你真正要面临的是五雷劫,五行化雷才是你真正的大劫。” 我重复了一遍:“五雷劫!” 先生说:“地煞天师命犯五行劫,必经五雷劫,你是三垣命,要经戌象,过五行,渡阴阳,你且记住。你五行劫中尚有一死劫未出,只有一人可救你。” 我问:“那个人是谁?” 先生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好一会儿他说:“天机之命,尚在未知。” 说完我看见他的头忽然垂落下去,就在那一瞬间,我好似感到一阵虚无无穷无尽袭来,我试着喊先生,甚至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一样,好似最后的这八个字耗尽了他最后的命元。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苏醒了过来,我看见身边我这两个人,一个是亦扬,另一个是张子昂,我一时间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满脑子还沉浸在先生消散的这个场景里,于是我问了一句:“张子昂,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亦扬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他不是张子昂。” 于是我晕过去之前的画面才浮上脑海里来,我看着他,简直就像是和张子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挖暖就是一个人。而且张子昂也说过,他这个胞弟和他长相根本不一样,后来更是逐渐变成了无相之人,那现在他变成这个模样,难道是因为月生沧海格的关系? 他见我疑惑,他说:“我叫薛明颜。” 我愣了一下,怎么是姓薛,不应该是姓木吗? 我周了一下眉头,大约他看见我皱起了眉头,于是和我说:“我是薛家的后人。” 我就更加疑惑了,我说:“我记得张子昂说你继承了木氏一脉的传承,可是怎么会姓薛?” 薛明颜问我:“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我点头。他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强调了一遍:“我姓薛,并不姓木。” 我还想问什么,他好像并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的身份我对他也保持着警惕,我站起来之后,他忽然和我说:“我好像见过你。” 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愣了一下,他一直被封在这个石棺之中,怎么会见过我,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继续说:“我感觉到了月生沧海命格的牵引。当时这个命格就在你身上。” 我看着他,他说的话我开始有些不明白起来,而他说的应该是上次鬼屋里我来到这下面的场景,这么说的话当时我的确是来过这里,而且还惊动了他。 我问:“为什么月生沧海命格会和你产生牵引,一般来说只有自己的本命命格才会和自身产生牵引,可是这个命格明明是你哥哥张子昂的。” 薛明颜则是用毫无波澜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平静地问我:“我并没有说过这个命格不是我的。” 我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他就又不说话了。我发现他不爱说话,这和张子昂有些一样,但是又不一样,张子昂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像是一块冰一样,说话也是带着这种冰冷。而薛明颜不一样,他说话好像也冷,但是却并不是冰冷,而是一种平静的冷,两个人给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什么话也不说,亦扬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薛明颜走了一小段之后。转过头和我门说:“我要去太平镇。” 我更是惊了一下,我问:“你去太平镇干什么?” 他用几乎毫无起伏的声音说:“找一样东西。” 我看着他,又看看亦扬,我们本来也是要动身的。但是因为心中产生了一些新的疑问才来到了这里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好像挖出来了更多的谜团,他和张子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这里。月生沧海命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以及他要去太平镇做什么,找什么东西,是否是和舅舅一直在找的东西是一样的? 他见我和亦扬站着不动,问我们:“你们不去吗?” 我更加疑惑了,他好闲知道我要去,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也要去那里?” 他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当时我被月生沧海命格牵引着醒过来看见你的时候,你说你要去太平镇。” 我惊了一下:“我说的?” 他点头说:“是的。” 我问:“我为什么要去太平镇?” 他摇头没有说话了,就继续往上面走,我和亦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们追了上去,我问:“那你知道太平镇在哪里吗?” 他说:“知道。” 我又问:“你以前去过那里?” 他又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的神情却依旧是那种平静的,也不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没有继说话了,走了一段,他忽然说:“这可能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的原因。” 我感觉他知道什么,很可能和他的出身有关,很大的可能是和他为什么会姓薛有关,难道是张子昂撒了谎?但是当我提到木氏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否认,说明张子昂说的也是正确的。那么是中间还有什么曲折,我们不知嗲? 接着浮现出的另一个问题是,张子昂去了哪里,他要处理的是什么事? 我明明感觉事实已经明白了很多,但是却反而有一种谜团越来越多的感觉,而且太平镇就像是所有谜团根本就绕不过去的一个坎一样,无论事实怎么发展,最后都在朝着这个地方发展,那么太平镇里隐藏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秘密? 我们准备了一些常用的东西的,薛明颜却告诉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特别的东西,说是会在太平镇用到,只是我有些不能理解这东西,像是很大的一沓白纸,甚至整整背了一个背包,我真的不明白他带这么白纸去做什么,如果说带纸钱我还能理解是为什么,但是问他他又是那样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有时候我看他那什么都不说的模样,真想给他来上一拳。 当然,现实并不允许我这样做。 62、太平镇 我们到达太平镇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坐车只能到半截,之后的都要靠徒步,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又难找,就像是一个从现实中完全消失的地方一样,要不是有薛明颜带路,我估计我和亦扬就算带着路线图也可能找不到。 我们在进去到太平镇之前,经过了一片坟地,像是乱葬岗,又像是坟地,我看见是坟地就有些敏感。和福禄庄联系了起来,薛明颜却和我说:“这些乱葬岗一样的坟地都是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当时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都死绝了,起初死掉的人还有亲人替他掩埋立坟。但是当后面死掉的人没哟润替他收尸的时候,就只能曝尸荒野,直到整个村子都彻底死绝了,这个村子也就变成了一片坟地,或者是乱葬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看起来既像是正经的坟地,又像是乱葬岗一样的原因。” 我问:“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来治理一下这里吗?” 薛明颜说:“像这样的地方,轻易动不得。不动可能安然无事,但是一旦动了,可能就是无穷的祸端,根本没人敢轻举妄动。” 我们一路过来都是一片荒废的模样,周围也没有人家,我想着太平镇周边都是这样,那么太平镇里面恐怕更甚。 过了这一片坟地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看到破败的房屋,基本上已经倒塌得不成样子了,我们看见一块断了只剩下半截多一点的石碑,上面还剩下“平镇”两个字,“太”字只剩下了一小边,剩下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也就是说,到了这里计算式进入太平镇的地界了,但是看这一路来的样子,我和亦扬说:“你二堂叔他们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可是好像并没有任何他们来过的痕迹,似乎有些诡异。” 亦扬也说:“的确一路来并没有看到有人来过的样子,难道是他们没有找到这里,但这不可能的,二堂叔他们应该不会找错地方,或许他们比较小心谨慎也不一定。” 我觉得亦扬的说法有些牵强,但暂时还是按捺住了不安的心,暂时想着但愿如此。 但是随着我们进入到太平镇里面,这里根本就没有丝毫有人来过的样子。甚至我都开始怀疑亦扬他大堂伯来过这里是不是也是真的,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彻底隔绝了,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过留下的痕迹。 薛明颜好像目的很明确,一直在往前走,我看见他这样,我试着问他:“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薛明颜只是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往前走,而走了一段之后,亦扬说:“石头,这个地方不对啊。” 我问:“哪里不对?” 亦扬说:“我的这个路线图上并没有坟地的标记,你看。” 说着亦扬把路线图给我看。这个路线图很是简陋,我也看不明白,我问:“可是刚刚你也是看着路线图进来的,为什么刚刚不说?” 亦扬说:“这个路线图太复杂了,我也是刚刚才看明白,从经过坟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找坟地。” 大约是听见我们在说这个事,薛明颜说:“你们说的那个太平镇应该是冯家庄。” 我和亦扬都愣了一下,我们看着他:“冯家庄?那是什么地方?” 薛明颜似乎对这里很了解,而且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太平镇有上太平镇和下太平镇,到了明代的时候,下太平镇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上天平镇还和外界有所联系,但是人家户也不多了,而在明末大乱的时候,有一伙冯家的人避难来到了这里,后来安顿了下来,随着冯家人的壮大,上太平镇本来的人渐渐消失了,所以干脆后来这些冯家的人就把这里改成了叫冯家庄。到了民国的时候,冯家的人只知道这里曾经叫太平镇,却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上太平镇的存在了,所以后来说起太平镇,说的都是冯家庄。再后来在民国动乱中,冯家庄的人都死绝了,于是知道这里的人也很少了,于是冯家庄就变成了最神秘的太平镇,再也没人知道上太平镇的存在了。” 我看着薛明颜,心想他和这里绝对有莫大的关联,否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再有就是。难怪我们进来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也察觉不到有人来过的感觉,果然这些感觉都是对的。 薛明颜说:“而且你们可能没有感觉到,上天平镇之所以无法被找到。还因为这里有一个卦阵存在,以那片坟地为边缘设置下来的,当你来到附近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绕着整个上天平镇的边缘绕圈子。却无法走进这里分毫,如果你找不到正确的进入位置,就只会一直在边缘打转,如果不小心冲撞了这个卦阵,就会发生意外,因为这个卦阵利用了坟地的阴和煞,会让你遇到一些可怕的凶祸。” 一个卦阵? 我看了看亦扬,我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甚至连一丁点卦象的痕迹都没有找到,我问亦扬:“你感觉到这个卦阵了吗?” 亦扬也摇头,薛明颜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和我们解释,我第一次觉得卜卦这东西深奥起来简直就是没边的,我自己身上这三脚猫的功夫,真的是献丑了。 只是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已经完全找错了地方。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冯家庄和二堂叔他们汇合才对,但是薛明颜说:“冯家庄里也有一个卦阵,但那是一个凶阵,不知道的人贸然闯进去,是讨不了好处的。” 我听见薛明颜这样说,及更加着急了,我说:“既然这样,我们更要去提醒他们才对。” 薛明颜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说:“你平时都是这么莽撞不用脑袋思考问题的吗?” 我被他这么说了一句,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冷冷地说:“按照你的说法,他们早你们至少一天到达这里,按照行程算,他们早就进入冯家庄了,如果他们触动了凶阵,只怕现在早已经凶多吉少了,并不能等到你去通知他们,如果他们没有触动凶阵,那么就说明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个凶阵的存在,他们知道如何避开要紧的地位,你之前不是说亦家的人去过那里好几次都能安然无恙回来,说明他们是了解那个地方,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 说到这里,薛明颜顿了顿,然后又说:“你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你。” 我问:“我?” 薛明颜说:“你身上有地阴三凶的痕迹,虽然现在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但是却依旧显示卦象消失留下卦印一样在的命格中留下了痕迹,而这个地阴三凶的痕迹,正在和这里的阴在融合,等阴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发你命格里的劫,我虽然看不到你完整的命格,但是我能看到你是有一个劫在身上的,似乎是一个木劫。” 我不得不佩服薛明颜的厉害,只是通过和我遮掩短暂的接触就已经看到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甚至都没有起卦给我推命,我问他:“这是你用天眼看到的?” 他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从背着的背包里拿了一张白纸出来,我看见白纸到了他手上马上就变成了一张符,我看见他将白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一个卦从他的手上往白纸上蔓延,但却不是在起卦,因为这不是起卦的手法。 我此前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法,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63、逆卦 薛明颜说:“这是逆卦。” 我问:“什么是逆卦?” 薛明颜说:“一张白纸为什么能有驱邪的效力,除了有符文的作用之外,大多数的都是因为有了卦力,我用逆卦将卦注入到纸上,用的时候这张纸就是一个卦象,就像你们平常所见的符纸一样,因为有时候情况非常紧急,根本来不及起卦,用这样的卦纸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和力气,还有像你们经常见到的八卦镜,也是这种手法中的一种,不过那个要复杂一些。因为那个用的是卦阵。” 我问:“那你现在做这张卦纸是要干什么?” 薛明颜说:“为了以防万一,在这里布一个卦,防止有不明不白的东西闯进来。” 我现在还不大会看逆卦的卦象,所以我也看不出来薛明颜做的这个是什么卦。但他既然说这是用来防止不明不白的东西闯入的,那么大多应该是一个驱邪类的卦。 我看见他不单单只做了一张卦纸,而是六张,分别放在六个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绝对不会知道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藏着卦纸,也根本注意不到。 我看到是六张卦纸,于是就问了一句:“我记得十二地支卦有十二个象,每个象有六卦。你这个该不会是一个类似地支卦的卦阵吧?”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十二地支卦?”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嘲讽我还是真的觉得我不知道,然后他就问我:“既然一个象只有六卦,那么为什么戌象却有八个卦,组成了后天八卦?” 我被他这么一问真就给问住了,上一次我听到十二地支卦的解释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后来也隐隐觉得不对,现在薛明颜这样问,我才发现我知道的好像并不是全部。 薛明颜生活:“因为戌象里面有一个隐卦和一个变卦,这两个卦本身并不存在但是却影响六个卦象的变化,就像阴阳左右万事万物一样,并不存在于现实却影响万物。” 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解释,亦扬知道的多一些,他说:“我记得八卦中有天地四方,却没有生死两卦,而多了变卦和隐卦之后,生死就融入了进来,也就是你说的天地四方六卦透着生死,同样生死蕴含在天地四方之中,所以八卦又成八门,生门和死门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 薛明颜说:“生是变,死是隐。生死交替,有生才有死,有死也才有生,这就是变卦和隐卦,与天地对应,与四方连接,正是因为有了生死的加入,戌象六卦才能成为命盘的一部分。” 我听薛明颜这么说,我问:“那么你刚刚布下的这六个卦的卦阵又是什么?” 他说:“雕虫小技而已。” 说完他就继续往里走了,我问亦扬:“你能看出来吗?” 亦扬也摇头,我看了这个布置好的卦阵,这个卦阵在我们进入太平镇的必经之路上。只要你进入这里就必然会触动这个卦阵,不得不说,薛明颜对这里真的十分了解,甚至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薛明颜喊了一声:“小心!” 他忽然出声,我本来已经抬起来的脚都悬在了空中没有踏下去,而他则马上一把拉过了我,我看见地上好像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闪,但是却看不分明,有些异常,薛明颜起了一张卦纸扔下去,我马上看见两个卦象相互碰撞。卦纸的卦象很快就被吞噬了,在两个卦象碰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完整的卦象,但是却没立即认出来这个是什么卦,好像卦路有些怪,和一般的卦很不一样。 薛明颜说:“这是逆卦。” 又是逆卦,我虽然知道很多时候回用到逆卦,包括我我自己在地宫的时候也曾经用逆三阴卦来封住薛明颜身上的阴。可是当时好像是有人在操控我,我自己并不会真正使用逆卦,自然也无法辨别。 薛明颜说:“这不是一般的逆卦,而是用逆阴阳的手法做出来的。” 我问:“逆阴阳?” 薛明颜说:“就是在太阴正空的时候做阳卦,而在太阳正空的时候做阴卦,以阴转阳,又以阳转阴,看似是阳卦其实是阴卦,看似是阴卦其实是阳卦。很多卜卦师最喜欢用这样的逆阴阳卦,尤其是在卦阵之中,要破卦阵就要找到卦眼破阵,找不到卦眼的卦阵可以通过找到生门来避开卦阵的力量。很多卜卦师就会用逆阴阳法来讲卦阵中的阴阳颠倒,生死也随之颠倒,你以为找到的是生门,其实是死门。一旦踏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我有所耳闻,我问:“那么现在地上的这个卦又是干什么的?” 薛明颜没有再去触动这个卦,他说:“这只是单个的逆卦。而且用的是镜像逆阴阳法,也就是说说,这里有一面阴阳镜,除了这个逆卦,这里还有很多逆卦,这些逆卦又共同组成了一个卦阵。” 我看着这个荒凉的地方,心里感觉到了丝丝凉意,看来薛明颜在进来时候就想到的问题,别的人也想到了,那么这么说最近也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还布下了一个更为庞大的卦阵来阻止别的人进入。 薛明颜说:“难道是他?” 说完他就自己沉吟了起来,我们则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问:“你说的是谁?” 薛明颜没有说话,只要他不回答那基本上就不会有回答了,我问:“这里究竟有什么。药费这么大的功夫阻止人进来?” 薛明颜说:“我也不知道,如果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那么就只可能在冯家庄了。” 我隐隐觉得薛明颜要找到是否也是太平要术,我看了亦扬一眼,亦扬和我的想法应该差不多,他的表情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于是就问他:“你是在找太平要术吗?” 谁知道我这样说薛明颜看了我一眼:“太平要术?我要那个东西来干什么?” 马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我感觉就有些猜不到了。毕竟这个太平镇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而后薛明颜就一直待在原地,也不往里走,我看见里面也是一些破败的房屋和建筑,和粉底比起来,我觉得也差不多了,这里看起来比坟地还要坟地。 接着我听见薛明颜和亦扬说:“你把路线图给我看看。” 亦扬把路线图给了薛明颜,薛明颜看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我问:“你在看什么?” 薛明颜说:“恐怕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薛明颜说话还是靠谱的,他这样说那么就是说情况的确已经变得严重了,毕竟他说话并不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 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明颜把路线图给我和亦扬看,他指着路线图说:“你看这里是冯家庄,这里是我们进来之前见到的那块坟地,而这里是太平镇,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好似觉得见过这样的位置,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还是亦扬说:“三阴!” 薛明颜说:“对,就是三阴,我们看到的这个逆卦卦阵,是三阴的一部分,坟地里是煞,冯家庄是阴,那么我们所在的这里就是邪,我们所有人现在都置身于三阴阵中!” 我感觉脊背猛地凉了一下,我说:“和地阴三凶卦有关?” 薛明颜生活:“不但是相关,而且就是由地阴三凶卦演化而来的,三阴阵一旦成型,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这就是为什么这里荒废了近上百年,却没有任何杂草的原因,你看地上的杂草,都是以前的枯草。” 64、木道人 我听着这描述,心里越来越感觉到不安起来,三阴阵,阴阳镜,总有一种一个阴谋在渐渐浮出水面的感觉,而且还是将整个上下太平镇和坟地都连了起来,而冯家庄就在我老家不远的隔壁,那么我老家和这里有什么牵连没有? 我问薛明颜:“那现在我们要退出去还是要继续往里面走?” 薛明颜说:“我们已经进入了这个三阴阵之中,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从我们踏进这里开始,三阴阵就已经被我们的命格所牵动,现在之所以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和变化。是因为三阴阵正在一点点渗透进我们的命格之中,一旦三阴入命,那么就会开始出现祸端,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护住三魂位。只要三魂不灭,命格就不会变动。”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点卦来抗衡三阴阵,认得命格自成一体,可以看做是一个非常精细的卦阵,一般阴邪入体都是因为命格破损而来,所以只需要将本身命格有缺之处用点卦的手法补全护住,就能暂时隔绝外界的侵扰。 在我有些无措的时候,上次在我脑海里的声音好像又出现了。就像是我自己和自己说:“你是三垣命,只需要定三垣就能三魂入定,坐安天机。” 接着这个声音说:“天宫走子象翻天卦,连通地位走地支黄泉,回转小天位落魂卦,三垣可定。” 我于是按着脑海里的这个声音接连起卦连通定位,在落魂卦完成的时候,我感到一股力量似乎从天宫位腾起,遍布全身,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薛明颜看了我一眼,瞳孔缩了一下问我:“你刚刚起卦的手法,是谁教你的?” 我总不能说是脑袋里的自己教自己的吧,我于是说:“我自己弄的,怎么了?” 薛明颜就看着我,他生活:“你刚刚走卦的手法是天卦之法,而天卦手法历来只有几个家族会,你怎么会这个手法的?” 我说:“就是自然而然就会了,好像自己以前学过一样。” 这时候亦扬说:“他奇怪的地方还多着呢,我现在看见他会什么都不惊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人,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回起卦了,而且还是比较厉害的水碗起卦手法,我都不会,更厉害的是他还会水卦。” 薛明颜听了眼睛更眯起了一些来。他问我:“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水碗起卦可不是谁都会的。” 我听先生说过,水碗用好了会很厉害,我直接的一次体验就是用水碗不但可窥探天机,甚至块还可以从天机中反向窥探,而且最玄妙的在于,似乎利用水碗可以窥探地盘,那个完全不属于天机的另一个神秘所在。 我说:“我就是稀里糊涂就会了,也只是会一些皮毛。” 薛明颜说:“你会别的说稀里糊涂就会了这并不奇怪,但是水碗起卦这没有人教师绝对不可能会的,而擅长用水碗的,也不过那么几个。最出名的当属那个人的风水碗。” 我问:“那个人?风水碗?” 薛明颜又说道了那个人,那么在这里两次他提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一个人了。 亦扬这时候说:“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风水碗用的厉害我只知道是木氏的木道人。” 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就问:“木道人?” 是木氏的人,难怪薛明颜对风水碗会这么了解,原来就是他本家的手法,这么说他也会这个手法,否则怎么只是听见亦扬说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亦扬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反正都喊他木道人,据说木道人已经到了近天师,风水碗用的是最绝的,他已经能用风水碗做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只要水碗往那里一摆,就能改阴阳判生死,颠倒祸福。” 我说:“这么厉害?!” 亦扬说:“近天师的人能不厉害嘛。” 我又问:“那他叫木道人是因为……” 亦扬看我一眼说:“你傻啊,他是木氏的人,不叫木道人难道叫石道人吗?” 我白他一眼,薛明颜听了却说:“他叫木道人并不是因为他姓木,而是因为他修的的木雷之法。” 我问:“木雷之法?是殛雷木?” 薛明颜说:“不是殛雷木,殛雷木只是一种偷天换日的卦术。但是木雷法则是一门有本有源的法门,来自于五行化雷之法。” 亦扬听了说:“五行化雷!难怪是近天师,这天雷之法,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修习天雷之法就需要过天劫,一道天劫是七七四十九天雷,这竟然还没有成为天师……” 我听见五行化雷这几个字,顿时心跳加速起来,甚至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我问:“什么是五行化雷?” 薛明颜看我一眼,似乎是觉得我问的问题有古怪,但他还是说:“五行化雷顾名思义。是和五星有关,五行之法是卜卦师常修习的法门,因为每个人都有五行之命,能以自身命格结合五行执法很快入门。并能使用与自己命格对应的卦,所以这一个法门又被称为五行卦。而修习五行卦最大的弊端就是无法进一步突破,要实现突破就要破天命,也就是破了自己的五行命格。但是要破天命,就需要化雷,需要用天雷之法来破天命,最少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每一道天雷都是劈在命格之上,利用天雷之力改变天命,重塑命格,所以很多人又把化雷称为天劫,从五行卦修习想要达到天师境界,就需要过三道天劫,这几乎从来没有人做到过,因为一般修习五行卦的人几乎都资质不佳,才会走这个迅速入门的法门,但是后期想要有更多突破就很难,能过天劫的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过三道天劫。” 亦扬说:“可木道人就是个奇迹。他过了两道天劫,算是最罕见的五行卦修习人了,他虽然不是天师,但是却比一般的天师都要厉害,毕竟是靠天雷改命。” 我听得只感觉不可思议,我问:“那这个木道人是木命格入五行修习的卜卦师是不是?” 薛明颜说:“是的,但是到了后来她已经通过天劫两次改命,早就不是木命格了。只是他以木卦修习而起,所以知道的人都喊他木道人。” 我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呢,福禄庄的木阴卦,还有我见到的木尸,以及我要过的木劫,再有就是当初用长生卦将张子昂封住的这个近天师的人,难道这背后的人就是木道人吗? 我问:“那这个木道人现在还活着吗?” 薛明颜说:“他失踪了。” 我问:“失踪了?” 薛明颜又摆出了那副不想说的表情,我看向亦扬,亦扬说:“我知道的是好像他过第三道天劫失败后就失踪了,很多人都说因为第三道天劫失败他死了。” 亦扬知道的不过是微末,真正是怎么回事还是要薛明颜才知道的一清二楚出,毕竟他本来就是木氏的人,我问他:“最后木道人究竟怎么了?” 薛明颜看着我,是一脸的不愿意说的神情,而且就只是这么看着我,他问我:“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好像和你息息相关一样?” 我说:“我就是想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你说话说半截,故事听了半截能不难受吗?” 薛明颜说:“他没有过第三道天劫,而是因为遇见了一个女人,之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和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再之后有他的消息是他用风水碗聚煞屠了一个镇子,就是你去过的福禄庄。” 65、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我完全没想到只是无意间提起的这样一个人,竟然就牵扯到了前面一直没有解开的谜团里,而且听见薛明颜这样淡定地说出这件事来,也就是说他对福禄庄的了解相当深,否则也不会说他屠掉的那个镇子,就是我去过的福禄庄。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消失了那么多年,忽然出现就要屠了整个福禄庄,难道这就是福禄庄灭亡的原因?” 联想到福禄庄有那么多和木阴邪有关的东西,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和木道人的联系也太巧合了,可是谁知道马上就牵连到了他身上,而当时亦扬用卦盘卜卦确定了当时在福禄庄有一个木命格的人。包括当时梦里的先生也一直让我去找一个姓木的人,我一直以为张子昂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可是现在看起来,我们要找的根本不是张子昂。无论是梦里先生要让我去找的这个人,还是亦扬用卦盘推算出来的这个木命格的人,从一开始就木道人。 薛明颜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知道原因的都和福禄庄一起覆灭消失了。” 我又问:“那么那之后呢,那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薛明颜说:“之后他就再一次消失了,福禄庄覆灭到现在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就和整个太平镇一样,只是如果木道人要还活着。现在也应该一百二十多岁了,按照一般人的寿命,怕是不可能再活着了。” 我说:“如果他用了什么借命或者延寿之法呢?”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就没有继续说了,不过我觉得他看我的那一眼好像意味深长,似乎是在认可我说的这句话,至于是不是他也没有答案,我感觉好像一直没有头绪的整个事件和谜团似乎一下子就有了清晰的答案,我说:“那么这样说的话,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恐怕都和木道人有关。” 薛明颜却摇头,他说:“木道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有人说木道人消失的这些年,就住在太平镇,但是太平镇无缘无故死绝了,恐怕正是太平镇灭亡的原因,让他将福禄庄给彻底屠了。” 我看着薛明颜:“所以这就是你来天平镇的原因,你要找当年木道人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是不是?” 我将薛明颜刚刚说的这些事串联起来,大致上就很清晰了,按照时间点,上太平镇在木道人消失的时候已经消失了,那么传言木道人在太平镇出现应该是在下太平镇也就是冯家庄,而冯家庄之所以会灭亡。是因为那时候来了一批避难的冯家人,再后来这个下太平镇就成了冯家庄,冯家庄,坟家庄! 这……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两个词给混在一起了,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我说:“这一波冯家的人并不是真正来避难的是不是?” 薛明颜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我也不知掉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这伙人好像一开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太平镇而来的,所以后来才会出现下太平镇彻底变成了冯家庄的事,那么再后来冯家庄灭绝,恐怕也是和木道人有关,那么这么说来的话。这个三阴阵,很可能就是木道人设下来的,他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所以就布下了这个三阴阵,任何想要来到这里找到什么的,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那么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木道人性情大变的原因。” 这么一想好像很多事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薛明颜则没有说话,亦扬说:“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彻底害人的人,真的是可惜了,不知道他如果坚持下去。是否能够成为天师。” 薛明颜说:“命中所定,天师也不能例外,又何况他还不是天师。” 薛明颜似乎知道很多内情,我追问他:“你究竟在这里找什么?” 薛明颜依旧不说,面对眼前这些遍布的逆卦和一直威胁着我们生死的三阴卦,薛明颜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往里面前进,而这个时候很显然只能跟着他才是安全的。我和亦扬也跟着他继续走进你去。 我发现太平镇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镇子,我本以为我们已经进入太平镇了,但是走进去知道看见了已经塌了半边的牌坊才发现我们这才算是真正到了太平镇的入口,我问:“那刚刚那个用石头刻着字的碑又是什么?” 薛明颜说:“那是太平镇的外围,过了牌坊才是太平镇的内围,也就是真正的太平镇。” 而薛明颜明明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说半个字,我看看亦扬,亦扬用只有我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看他身上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总觉得是在谋划什么。” 我这个时候则在想一件事,现在张子昂在做什么,他说的要去解决的那件非常重要的事又是什么,他是否也知道如此多的内情而没有说。我感觉我开始对整件事有一个大概的认知完全是在薛明颜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语中拼凑起来的,而在和张子昂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他从来不曾提起这些事情,但是看他的样子却又对这些事情都了解。只是不说。 从这样短短的接触我已经深刻感受到了他们两个人根本的不同点,薛明颜给人的感觉更加阴郁,似乎心机和城府都要深沉一些,而张子昂则是给人静谧和冰冷的感觉。总体来说,我还是喜欢和张子昂打交道,最起码不像和薛明颜这样似乎总是在猜他在想什么,他在暗示什么,他想让我知道什么,他在谋划什么。 过了牌坊之后,里面的建筑就开始和外面完全不一样了,我看见里面的这些房屋和建筑虽然也倒塌了,但是看起来却根本不想房屋,反而是像坟。说是坟并不确切,因为这一就是房屋的模样,但是却也是坟的模样,我于是问亦扬:“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房屋有些不像房屋。” 亦扬看我一眼,问我说:“什么叫房屋不像房屋?” 我感觉说不清楚,于是就直接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不是房屋,而是坟?” 亦扬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坟?” 从他的回答里我已经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而这种坟的确是存在的,因为我们那里的坟很多都是这个样子,棺材也是竖着放的,有的坟甚至就和房屋一样大,只是外观看起来有些不同而已,那样的坟是整个家族的人都葬在里面,全是竖着葬的。 我正想着的时候。薛明颜忽然说:“你觉得这些房屋像坟是因为你们那里的坟就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我去过你们那里,见过你们那里的坟,的确是和这里的房屋的样子有些像,有的甚至第一眼看起来,就是一模一样的。” 我来了兴趣:“你去过我们那里?” 薛明颜说:“在我还没有被封进这个石棺之前,我去过很多地方,你们那里只是其中之一,我记得你们那里距离冯家庄并不远,中间原先隔着一个镇子,叫平安镇。” 我嘀咕了一下:“平安镇?”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镇子的名字,而且太平镇,平安镇,还有福禄庄,这些镇子的名字怎么都是一个路子的,难道是同一个人取的不成? 薛明颜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这些镇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我问:“什么特点?” 66、八角木铃 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似乎非常熟悉的建筑,这是这儿离保存的非常完好的一个建筑,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没有坍塌的屋子,但是与其说是一个屋子,不如说更像是一座坟。 我看见的时候我就说:“我好像见过一座一模一样的坟,就在我们那里。” 我甚至都还记得这是谁家的坟,这是村东那边一个大家的坟墓,里面最少葬着十来口人,而那一家人之所以说是大家,并不是地主什么的,而是他们家四世同堂。极爱丽人非常多,关键是还不分家,就住在一个大的四合院里,而这个四合院少说也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雨一直代代相传到了现在,他们家所有的人都住在里面,有人死了也就葬在那个像房屋的坟里面。 而我现在看到的这个屋子和那座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因为我清晰地记得那个坟有八个角,像是屋檐的八个角檐一样,每一个角檐上还挂着一个铃铛,只是这个铃铛和一般的铃铛不一样,这个铃铛是木的。摇一摇并不会发出声音,里面也有一个珠子,我小时候又是淘气就会跑到这个坟边上去摇这个铃铛,那时候还奇怪为什么是木铃铛,不会出声的木铃铛。 正是这个记忆深刻的木铃铛让我觉得这两个建筑是一样的,因为我看见眼前的这个八角檐下面,也挂着这样一个木铃铛。 我于是朝角檐下面走了一些去,就伸手想要拿住木铃铛看看是不是和我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谁知道就在我要触碰到的时候,我听见薛明颜喊了一声:“别碰,那是一个卦阵。” 但是在薛明颜喊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碰到了这个木铃铛,而且在碰到的时候我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里面的木珠子和铃铛发出来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近处才能听到,远处的话感觉就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却听见一声像是敲锣一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去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个建筑的上方已经立了一尊凶神恶煞的地煞天师像,而且这尊地煞天师像和我此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比之前见过的更加凶神恶煞,我看的时候它正垂头看着我,眼睛直直地瞪着我。 这一声响亮的像是敲锣一样的声音就是从地煞天师像发出来的,我再看木铃铛的时候。之间每个檐角的木铃铛都被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一起接连到建筑上,再蔓延到地上,一直渗入地下,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由很多卦象组成的像是卦阵一样的东西,这个地煞天师像就是卦阵形成的,看似和整个建筑融为了一体,其实就是卦阵的象。 看到这一层,我于是就往后退了一些,但是我却看见这个卦阵所特有的像是红色的卦线亦扬的东西也和我的身上连接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也是这个卦阵的一部分亦扬。甚至由内而外地我就和这个卦阵连接在一起,与其说是我是这个卦阵的一部分,倒不如说是我的命格已经和这个卦阵连接了起来。 接着我听见像是隆隆的雷声一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地煞天师的声音,但是我只听见雷声的声音却没有实际的说话声,我就看了一眼这个地煞天师像,却发现此时的地煞天师像头顶似乎有一团雷正在聚集,我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化雷! 然后我心头就猛地一阵凛然,我想起先生当时和我说的话,五行化雷是我真正的劫数,而现在我看见的这个,应该就是化雷。就是五行化雷的一种。 我于是就想躲,但是还不等我迈出一步,我只听见一声炸雷就像山崩一样在我耳边响起来,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全身像是被千万把刀给割成了无数碎片一样,我甚至都感觉不到我自己的身体,甚至感觉自己的魂魄在虚无中游荡,这种感觉仅仅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再接着就是魂魄和血肉都回答了身体里的感觉,然后撕心裂肺的疼痛钻心而来,让我忍不住仰天长啸,而疼痛不断放大到全身,再一次感觉每一寸血肉都在从身体里脱离。 这就是化雷,就是天劫必经的化雷之法,单单只是一道就已经让我痛不欲生,甚至感觉到了在生死间徘徊,不要说还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道。 我在恍惚之间,好像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但是此时我眼前一片昏暗,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昏暗,我听见这个声音说:“你看见了吗?” 我好像觉得我发出了声音问:“看见了什么?”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忽然置身于一个地方,我感觉眼前的一片昏暗瞬间就变成了清晰的世界,我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坐着。是那个在香案后屡次看到的人,不是先生,而是那个出现两次我都不知道的人,甚至和我有六禁誓言的人。 我看见是他。但是却没有了香案,而且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边甚至都没有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唯一的就是他面对着一棵非常巨大的已经彻底枯萎的枯树,这棵树我好像见过,在黑水口的时候。 还不等我细细思考,我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你看到了吗?” 这个声音不是眼前的人发出来的,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传来的,但是我无法辨别方向,我于是往这个人跟前走了一些,我问:“你究竟是谁?” 但是没有回应,我甚至感觉他的身体都没有动一下,我察觉到有些异样,于是就再走近了一些,他依旧没有动静,我转到他的正面。才发现为什么他一直不吭声,因为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木尸。 不过这次我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此前我从没有看见他的面容,再看见他的容貌的时候,我惊了一下:“怎么会是你?” 我被眼前这个人的容貌彻底惊住了,因为眼前的木尸不是别人,正是宣然!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无,而宣然不是已经被焕星带到了冯家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木尸的宣然睁开了眼睛,但那是一双浑浊毫无生气的眼睛,我听见他说:“你打破自己的誓言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拉住了我的手,在他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看见原本他身下有一个封邪的卦印,在他拉住我的时候彻底开始崩碎,我好像听见卦象碎裂的“咔嚓”声,接着卦象就像镜子一样彻底碎裂,我在这个碎裂的卦象中看到了木尸的影子,这个影子似乎是一片虚无,又像是有面容的,但是我明明看见了却无法分辨这个面容,好似就是一片虚无一样。 我唯一记住的是他那邪魅的笑容,那种邪气,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接着我就看见拉着我的宣然忽然像是成了糟糠的木屑一样,簌簌地往下落,但是在木屑落下的时候,我却看见碎裂的镜子之下的这个影子一点点地从影子里缓缓出现,他问我:“你看见了吗?” 然后我就感觉这个声音像是回声一样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感觉自己再次坠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再张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过迷糊了一瞬的时间,我的手甚至还拿着这个角檐下的木铃铛,刚刚的这一切好像都只是电光火石一瞬之间。 67、镇尸 我只感觉这一瞬的时间,甚至薛明颜的那句呼喊声的尾音还在耳边。 我看向屋顶,那个地煞天师像已经消失了,没有化雷,也没有木尸,都是幻象。 我松开拿着木铃铛的手,看向薛明颜,薛明颜和亦扬都看着我,然后我听见亦扬问我:“石头,你怎么了?” 我反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我问:“什么怎么了?” 我看见亦扬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了,薛明颜则还是那样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 我看见薛明颜朝我走了过来。然后他看着檐角上的这个木铃铛,他问我:“你以前见过这东西?” 我点头说:“是的。” 薛明颜说:“那你知道这是什吗?” 我说:“我只知道这东西和死人有关,但是做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 薛明颜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手里拿着的这个木铃铛。应该是一颗心脏。”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个木铃铛,马上手就缩了回来,我问:“一颗心脏?” 薛明颜说:“是的,就是一颗心脏,就是你之前见过的木尸的心脏。” 我听见他提起来木尸,瞬间就又来了兴趣,我问:“木尸的心脏。这是怎么回事,木尸就行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说:“木尸之所以会是木尸,就是因为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一个木尸,只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木铃铛,而这样的木铃铛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魂心。” 我惊了一下:“魂心?这是干什么用的?” 薛明颜说:“就像你现在看见的这样,这个东西被挂在这样的檐角上,专门用来吸收周遭的的阴气,魂心里面还会有一个木珠子,这个木珠子是木尸的眼睛。” 我只觉得有些骇人听闻,我问:“木尸究竟是什么,木尸不是人的尸体吗?” 张子昂说:“木尸的确就是人的尸体,因为魂心只有人才有,所以不是人的话是成不了木尸的。” 我更加唏嘘一声,我问:“那木尸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人会变成木尸?” 薛明颜听了说:“这个问题……” 说着他看着檐角上的木铃铛魂心,然后说:“魂心以卦阵的方位挂在各个檐角上,葬在里面的人就能保持尸身不腐,甚至……” 我问:“甚至什么?” 薛明颜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在在想着什么,总之就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说什么。就一直看着他,他说:“魂心是极其宝贵的东西,毕竟一个魂心就是一个人。” 这句话似乎是像感慨,我顺着他的话问:“这样珍贵可是就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是轻易就被人拿走了吗?” 薛明颜说:“有时候还真怕你不拿,如果你能拿走那就更好了。” 我惊了一下,因为小时候我看到檐角挂着的这样的木铃铛,的确是动了要摘下来拿回家的心思,不过还好没有这么做。薛明颜说:“它之所以叫魂心,就是因为可以吸食人的魂的,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人的魂会被吸收在这个魂心里面。” 亦扬这个时候生活:“那这个岂不是一个容器,我记得有一种法器就是可以安置人的魂的。” 张子昂说:“是的。就是像你说的这种法器,但是魂心和法器还不同,因为魂心会慢慢将里面的魂给吸收掉。” 亦扬的语气变了一下:“为什么?” 薛明颜生活:“其实说白了,魂心只是一个媒介,因为魂心背后连接着的,是一个你们此前可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魂盘。” 我问:“魂盘?” 薛明颜说::“被魂心吸收的魂最后都会被转移到魂盘里,所以魂心只是一个媒介,并不是因为魂心吸食了魂,而是被转移到了魂盘里,但是到了魂盘里的魂,就彻底死了。” 我问:“魂——死了?” 我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这个现象,而且现在已经知道的有命盘、地盘。现在又有了一个魂盘,难道魂盘也是天机的一部分不成,可是以吸食人的魂为目的,这么邪乎的路子,不像是正道。 薛明颜说:“这个状态现在无法描述,就连魂盘究竟是什么人,也没人知道,所以更不要说进入了魂盘之后的魂会变成什么样子。死掉的魂只是一种说法,因为一旦去到魂盘里的魂,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招魂也招不到,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我问:“那么在坟的檐角外面挂这样的魂心就是为了把坟里人的魂给吸收掉,但是怎么感觉好像不是这样?” 薛明颜说:“魂心只是有这个功效而已,但是辅以不同的卦阵却就不是这个作用了,你看到的这些魂心,反而是用来封禁坟里的魂的,换句话说,这些魂心是用来镇尸的。” 我问:“镇尸?” 薛明颜生活:“一般无法处理的尸体或者亡魂,就会用这样的手法来镇尸。将尸体镇在坟中,不让它出来害人。” 我想到小时候看见的那个坟,坟里几乎葬着他们全家的人,那么他们家是有什么问题吗。竟然要将死亡后的家人葬在里面封禁起来,难道是他们家的人时候都会出现异常不成? 我于是问薛明颜:“那么我小时候看见的那家人把整个家族死掉的人都葬在这样的坟里面又是什么原因?” 薛明颜说:“只可能是他们家的人死后尸体会发生变化,所以才需要镇尸。” 我问:“什么变化?” 薛明颜说:“最常见的就是僵尸,或者起尸。如果厉害一些会变成活尸,更厉害一些的,甚至可能变成亡尸。” 我问:“僵尸、起尸和活尸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亡尸是什么?” 薛明颜说:“亡尸就是有魂的尸体,有尸体的特点,同时也有活人的特点,但是魂是亡魂,人是尸体,通常这样的尸体都会辅以卦象,身上多少都会有卦术的痕迹,否则尸体是不可能不腐的,不过有一种亡尸却没有卦印。” 我问:“那这种亡尸又是怎么形成的?” 薛明颜说:“很简单,只需要将魂心放在他的心脏里,就能变成这样,久而久之,魂心在它的心中生根重新生长。就会变成像活人一样的亡尸,不过这种亡尸因为魂心成了心脏,需要吸食人魂才能活下来。” 我被薛明颜的这个解释惊了一下,甚至都不是惊了一下,而是被吓到了,我问:“吸食人的魂,那么人不是就死了?” 薛明颜说:“人没有了命魂就会死,但是没有天魂和地魂只会变成疯子或者痴傻。这种亡尸如果持续吸食人魂到了一定地步,最后就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我问:“什么样子?”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生活:“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也不能明白,我们把这种亡尸叫做青面人,你没有见过,自然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 我心里想——青面人?脸是青色的? 我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听见亦扬惊呼了一声:“你是说青面人就是这么来的?” 听见亦扬的这一声惊呼,我才忽然明白,薛明颜饶了这么打一个弯子,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这个木铃铛和青面人的关系,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青面人是什么。 然后我就听见亦扬来了这么一句:“这个坟里面镇着的尸体,该不会就是一个青面人吧?”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然后生活:“这要看这上面的卦象是什么才能判断。” 68、魂眼 所以,青面人究竟是什么? 我看不出来这个份上的卦象,甚至我也看不出来这个像坟一样的屋子上是有卦象的。 我于是打算起卦来看,毕竟有时候单单靠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薛明颜却问我:“好端端的你起卦干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这上面的卦象是什么。” 薛明颜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奇怪地看着我,我察觉到他的神情比怪怪异,就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薛明颜问我:“你已经开了天眼,是一直都看不到卦印吗?”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这是一个高深的卦象所以我看不到,但是听见我这样说薛明颜就更加奇怪了。他生活:“再高深的卦象,除非是彻底从天机中隐去了踪迹,否则只要开了天眼就能察觉或者看见卦印的痕迹,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到。顶多只是看到之后可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卦象,但是像你说的这样完全都看不见,这是不可能的。” 我问亦扬:“你也能看见吗?” 亦扬点了点头,我再次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于是看向了亦扬,我说:“我记得当初是你帮我开的天眼,是不是没有完全打开?” 薛明颜看了亦扬一眼。又看向我,然后说:“我帮你看看。” 于是薛明颜朝我凑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感觉他离我很近,几乎已经脸贴到了脸一样,我不知道他凑这么近在看什么,我只感觉从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脸,还有就是他的脸,亦扬这个时候问了一句:“你怎么凑的这么近在看?” 然后薛明颜才说:“有些不对劲。” 说完他用一只手扶住我的一边太阳穴,然后用另一只手扒开了一些我的眼皮,再仔细地往里面看,我有些紧张,我问:“哪里不对劲。” 然后薛明颜就松开了手,退开了一个身位转身和亦扬说:“你当初是怎么帮石头开的天眼?” 亦扬自己可能也有些迷惑,他说:“就是用的一般的开天眼的法子。” 薛明颜没有好说话,沉吟了一下说:“石头似乎还有一双眼睛。” 我听见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我说:“你说什么,我还有一双眼睛,这怎么可能?” 亦扬问:“是重瞳?” 薛明颜说:“不是重瞳,是魂眼,石头有两双魂眼,就在他的眼睛里。” 亦扬自己也愣了一下,他说:“一个人只有一双魂眼,这也是为什么能开天眼的原因。有两双魂眼又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亦扬也看着我,他可能并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于是也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有两双魂眼,既然亦扬替我开的不是天眼,那又是什么?” 薛明颜说:“我听说你母亲在怀你五个月的时候曾经遭遇了撞邪?” 薛明颜提到了这件事,我觉得心上慌乱了这么一分,好似有些什么东西被联系了起来,但我还是说:“是的。” 薛明颜问我:“那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详细的内情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家里都很忌讳这件事。所以说的不多,我也只是零零星星地听见家里的人提起过有这样一件事,但究竟具体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清楚了,家里人也从来没有和我细讲过。” 薛明颜看着我,然后又看了一眼亦扬,好像这件事和亦扬有关一样,接着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和亦扬的命格是怎么关联起来的,也就是说你们的命格为什么会相遇?”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而这个问题最简单的答案就是亦扬的三叔叔,但是薛明颜说不是,薛明颜说我和亦扬的命格被联系起来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我母亲在怀我的时候那次撞邪。 可是那次撞邪究竟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说法,我作为一个当事人都丝毫不知情,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但是薛明颜好像知道,他说:“你母亲那次撞邪,遇见的很可能就是一个青面人。” 我再次惊了一下,我几乎失声喊道:“你说什么,青面人?” 薛明颜是怎么得到这个答案的,难道是因为我和他说小时候我见过这样的八角檐的屋子。上面也挂着这样的木铃铛这件事,所以他就有了这样的推论? 但是薛明颜却生活不是,他说:“这件事恐怕一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青面人只是撞邪的一部分,导致撞邪的原因才是最需要深究的。” 我问:“导致撞邪的原因?这是什么?” 薛明颜说:“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有两个魂眼的原因,你母亲当初怀的应该是双胞胎,只是在那次撞邪事件之后,其中一个死了,又或者……” 我听见他说“又或者”这三个字的时候,全身抖了一下,生怕他说出什么更加惊悚的话语来,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我问:“又或者什么?” 薛明颜看着我说:“又或者,正是因为那次撞邪,才有了你的出现。” 我第一遍没明白薛明颜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自己又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才猛地看着薛明颜,我问他:“你说什么?!” 马上我就想起了在那个地煞天师像跟前我看见我母亲的情景来,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眼神,而更像是一个人在面对深仇大恨的人的时候的表情。而且她消失了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被薛明颜这么一说,连我自己也已经信了几分,但我依旧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有明白。” 薛明颜说:“当时的撞邪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根本无法定论,但是我猜测当时应该是遇见了一个青面人,而且……” 说到这里薛明颜又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话语要怎么措辞,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而且这个青面人很可能还带着一个特别的命格,这个命格进入了你母亲的身体,然后进入了这个婴孩的命盘,于是在你母亲的身体里,看似只有一个孩子。但是却孕育了两个命格,正是因为这两个命格的存在,导致你有两双魂眼,所以在你开天眼的时候,其实是打开了你的另一双魂眼,而并不是真正地做得到了开天眼。” 我问:“可是开魂眼不就是开天眼吗?” 薛明颜却问我:“如果你的这双魂眼是一双更加特别的眼睛呢?它能看到的或许不是天机之中的东西,而是别的什么?” 我吃了一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而且薛明颜的这个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两个命格,以及为什么在众人都我无法起卦的时候,我却可以,甚至我可以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他们能看见的东西,我却又看不见了。 只是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不能接受我不是我的这个说法,所以我心里显现出了很强的抗拒,我说:“这不可能,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 薛明颜看着我就没有说话了,亦扬也看着我,他们可能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出声,完全在等我自己想通。 而我嘴上虽然说这不可能,心里却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七八分,甚至觉得很可能这就是真相,只是当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需要找到我的母亲亲自问清楚,毕竟薛明颜推测的这个青面人在当时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69、月照寒潭 现在一个事实基本上已经确认了,就是我老家绝对和太平镇有关联,只是究竟有什么关联,现在还不知道。 然而很快我们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因为我在这个房屋的背面发现了一个人,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宣然。 在看到宣然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因为如果按照薛明颜的说法,宣然现在应该在冯家庄才对,可是忽然看到他就靠在这个房屋的背面,的确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可思议,而他处于昏迷的状态,好似和他被带走的时候一样的状态,就没有醒过来过。 我试着喊了他。但是并没有反应,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看了薛明颜,薛明颜看了他一眼说:“他的魂不在身上,喊不醒的。” 我听了问:“魂不在身上,是丢了?” 薛明颜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毕竟他是为什么丢魂还要弄清楚了才会知道,或许是自己离魂了。又或者是被人封禁了。” 我问:“从他身上看不出来什么痕迹吗?” 薛明颜就没有说话了,我不知道他沉默是什么意思,就看了看亦扬,亦扬说:“他身上没有留下卦印这样的痕迹,所以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丢魂。但他是你发现的,是不是当时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而且我们要关心的问题恐怕应该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亦扬说的对,如果宣然在这里出现,那么焕星呢,他又去了哪里,那么多半他也在这里,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踪迹,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在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薛明颜皱了一下眉头,他好像是意识到有一个这样的人的存在,于是看了一眼周遭,似乎是在探寻什么,最后他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宣然身上,他说:“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薛明颜忽然看着我问出来这个问题,我愣了一下,我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问我这个问题的原因,我于是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和我的关系?” 薛明颜则看着我,然后说:“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和你很像,但是说不出来。像是气息又像是命格里有什么联系。”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又问亦扬:“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亦扬却摇了摇头,他是见过宣然的,他对我和宣然都有接触,如果有什么像薛明颜说的这样,那么他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但是亦扬一直什么都不说,就说明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层。 薛明颜走到了宣然身边蹲下身子,用食指和中指探了他的天宫位,然后说:“是空的,命魂已经不在了。” 我说:“命魂不在了,那么岂不是身体已经成了一个空壳?” 薛明颜说:“是的。可以说现在他的身体就是一具空壳,如果命魂离开身体七天,那么人就死了,即便命魂回到天宫位也没有用了。” 亦扬说:“从我们发现宣然到现在已经有快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最多也只有四天的时间,那么他的命魂会去了哪里?” 然后薛明颜说:“在他的命格里隐藏了一个卦象,不仅如此天机中根本无法看到,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丢魂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单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任何卦印存在的原因。” 我问:“是什么卦?”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说:“你起卦进入天机看到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薛明颜,于是也起了卦,在看到宣然命星的时候惊了一下。因为他的命星和此前看到的情景很不一样,他这颗命星实在是太亮了,以往其他人的命星顶多像是星星一样,即便明亮也只是像明亮的星辰,但是他的这颗命星不一样,因为这颗明星大如斗,明亮得迹象时一轮新日一样。 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个景象,接着就看见在他的命星之下好像隐藏着一个什么东西。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卦印,好像是一个卦象和他的命星彻底融合在一起,但是我只看出来这是一个卦印,却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卦象。 我于是更进了一步,试图分辨他命格之下究竟是什么卦象,而就在接近这颗命星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当靠近命星的时候,我发现这颗命星怎么越来越像是一轮明月,而且很快熟悉的场景就跟着出现了,我看见在命盘之下。这时候的命盘像是变成了一潭湖水一样,在湖水之中赫然倒映着这个命星的影子,而这颗明星早就变成了皓月当空。 我认出了这个景象,我自己也惊了一下。这是——月照寒潭! 而薛明颜说的那个卦象,也就是开始我在命星里看见的这个挂印,就在这个影子里面,甚至这个影子就是一个卦象。我看的明明白白,这是一个——锁命卦。 是锁命卦?! 我看到是这个卦的时候,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脑海里第一浮现出来的是亦扬,因为这个锁命卦曾经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且是老爷子和亦老爷子通过卦盘合力才弄出来的,那么这个锁命卦呢,宣然身上的这个锁命卦又是怎么回事,联想到我看见亦扬锁命的场景就是在宣然家里,这也太巧合了,究竟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 我还想继续深入去看,却感觉好像天机中忽然多出来了一个力量,我只感觉有这样一个力量拉了我一把,再接着我就从推命的状态中忽然惊醒了过来,等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薛明颜,他中断了我的推命。并且问我:“看到了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要中断我的推命,但是又忍住了,于是就点了点头,我看了看亦扬,他还像一个无事人一样站在我们跟前,并没有就查到整件事的可疑之处。 我感觉薛明颜是故意打断我推命,不让我进一步看到卦象中的痕迹的。我听见薛明颜问亦扬:“亦扬,你确定你对你家的那个二堂叔有印象吗?” 薛明颜忽然问出来这个问题,亦扬有些讶异,他问:“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薛明颜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从没有回过本家,也没有见过本家的那些人,怎么就会认定他就是你二堂叔呢?” 亦扬又看了一眼薛明颜,这回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薛明颜,好像也察觉到了薛明颜话音后面的意思,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他才问:“为什么这么问?” 薛明颜说:“如果这个人不是你二堂叔,那么他又会是什么人呢?” 亦扬的反应比预期的要平静一些,他只是变了下脸色,就看着薛明颜,又看着我,然后问我:“你看见了什么?” 也不等我回答,他又自己和自己说:“可是二爷爷我是见过的,总不能他也撒谎骗我。” 薛明颜说:“如果不单单是他骗你,连你爷爷也骗了你呢?” 亦扬眼睛的神情已经变得锋利了起来,他说:“你说什么?” 薛明颜说:“现在有一件事需要先确认,宣然的命魂,去哪里了。” 在引出来这么多问题和疑问之后,薛明颜又把问题拉回到了最本质的问题,宣然的命魂究竟去哪里了。 按照我看到的场景,想要弄明白他的命魂去哪里了,那么只能先弄明白他命格是怎么回事,以及他命格的那个倒影里的卦象是怎么回事。 我问亦扬:“你知不知道,宣然才是那个月照寒潭里的太阴位?” 70、阴谋下的人 亦扬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我:“这个太阴位的人不是薛明颜吗?” 我说:“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会认为薛明颜是太阴位?” 亦扬皱了下眉头说:“因为他左手臂上也有和我们一样的无量黄天印,而按照当初看到的月照寒潭,只有太阴位没有出现,所以我们就合理推断这个人是薛明颜。” 薛明颜似乎就在等这个答案,他问我:“那么你在宣然的命星里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月照寒潭,而且……”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亦扬,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这件事,因为我意识到如果这番话开了口,是否就意味着这件事将会朝着我们都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我忽然意识到。或许这才是焕星带走宣然的原因。 亦扬见我顿住不说话了,于是就问我:“而且什么,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薛明颜,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这让我有些退缩,我看着亦扬,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亦扬就急了:“你倒是说啊?” 我说:“我看见月照寒潭的影子里,是一个锁命卦,也就是说宣然身上有一个锁命卦,和你身上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亦扬听了愣了一下。他问我:“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观察着他的反应,很快亦扬就已经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他到时比我预想中的冷静,他问我:“石头,你看清楚没有,的确是一个锁命卦?” 我点头,亦扬已经信了,我见他并不说话,然后他说:“我要亲自看这个卦象。” 我想阻止他起卦,但是薛明颜却拉了我一下,我看向薛明颜,他的目的好像就是要让亦扬亲自起卦,就在我被薛明颜阻止的这一瞬间,亦扬已经起卦推命,我见已经无法阻止,就问薛明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明颜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解决,阻止他起卦推命探寻真相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对他隐瞒真相看似是帮他,却是将他往深渊里越推越深,他是卜卦师,他应该自己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而不是依靠你的保护,更何况,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在天机面前,你能保护谁?” 面对薛明颜这样的质问,我忽然无言以对,这一番话看似薛明颜无情,但是细思之后,这未尝不是最正确的方法,两相权害取其轻,当你面对无论如何都要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只能选择伤害最少的那一个,但是意味着总有人要被伤害。 我们不情愿去做,但是往往这个不情愿,将后来的伤害变得更加巨大。甚至无法挽回。 明白了这点之后,我就不说话了,薛明颜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他说:“还有一点,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先不说你能不能保护别人,你保护别人,那谁来保护你?” 薛明颜忽然无缘无故说出来这么一句话,好像是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我问他:“你是不是还看到了什么?” 薛明颜却问我:“你真的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我说:“我探究这一系列的事,就是为了找到真相。” 薛明颜说:“可是真相往往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个找到之后就能平安无事的东西,因为真相有时候意味着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就像现在。” 我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薛明颜说:“这个月照寒潭,你留意到它隐藏的东西了吗?” 我问:“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薛明颜说:“月照寒潭,皓月当空,看似是一片光明,可是皓月当空却无其他东西,只有寒潭映月。寒潭静谧,投影不动,都意味着这是一个死局,看似光明一片大好,却是死局暗藏,也就是说,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死门,而这个死门就在月影之上,这个人以月影起卦,在上面弄出这个锁命卦,也就是说,用死门之局来布卦。这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还用了逆命之法。” 我问:“什么是逆命之法?” 薛明颜说:“逆命之法和逆阴阳之法是一样的,就是颠倒阴阳。偷天换日,就像你们看到的太阴位是我,其实这个太阴位是亦扬,看似锁命是在亦扬身上。却是在月影上,也就是说亦扬身上的索命卦师假的,寒潭月影里的锁命卦才是真的,而太阴位看似是寒潭月里的,实际上却是亦扬。” 我勉强听明白了一些,我问:“那么老爷子和亦老爷子要锁命的这个人,其实是宣然,又或者,其实是你?!” 我忽然觉得,宣然只是一个用来隐藏一切的工具,老爷子和亦老爷子最终的目的是薛明颜!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薛明颜? 我虽然想不明白的,但是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薛明颜说:“所以到了现在你总算明白这里面的究竟了,那么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最后的谜团会指向太平镇。” 我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是老爷子和亦老爷子在背后谋划操控这一切,我们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和经历的这些事,从一开始就是老爷子和亦老爷子联合起来的阴谋,这也是为什么薛明颜会得到二堂叔并不是亦扬二堂叔的结论。 我问薛明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这一切的?” 薛明颜却说:“从我看见你的时候开始。” 我再次愣了一下,而薛明颜则说:“在你第一次来到地宫的时候,那时候是你最纯粹的时候,身上没有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股子阴的痕迹来源。但是再一次在地宫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多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想要再一一分辨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气,我还以为他们是要帮我,却没想到…… 我问:“那么亦扬呢,我不相信他是要害我。” 薛明颜说:“他的确不知情,最起码他是真的要帮你的,但是也正是这样的心情,才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我问:“危险,为什么?” 薛明颜说:“他身上和你相似的那个东西,我一直察觉不到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认为这个东西绝对是他危险的原因,就怕他无意中已经被当成了一个他爷爷和二爷爷的棋子。” 我深吸一口气,到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当初我就觉得老爷子的死亡有些莫名其妙和突然,现在看起来,老爷子的死多半是假的,而且他身上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都能得到解决了,包括为什么亦扬为什么会帮我,他帮我解卦,又到他离奇失踪到福禄庄,以及他在福禄庄里一些奇怪的反应和动作,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本身就在引导这些事的发生,这些事本来就在朝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 连自己亲孙子都能利用的人…… 薛明颜说:“我怀疑,他们还有一个人,亦家有三兄弟,不单单只是他们兄弟两个人在谋划这一切。” 我惊了一下:“三个人?你是说他们有三兄弟?” 薛明颜点头,他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亦家一直在找太平要术的原因,而且为什么最后的目的地一定是太平镇,因为他们现在需要太平要术,甚至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当年张氏三兄弟所处的境遇,他们需要这个东西。” 71、引命劫 对这件事最惊讶的莫过于亦扬,他说:“你们说的这些不过都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薛明颜没有继续说话了,我知道亦扬心里的感受,于是也没有继续说,而是回到了宣然身上,我说:“宣然莫名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件很古怪的事,好像是有人要故意要借他告诉我们这个信息一样,难道这个人是焕星?” 薛明颜说:“这个人不是焕星,焕星应该也是受人指使。” 我想了想说:“焕星背后还有人,可是这个人是谁?” 我想不出来,焕星并不是我们认识的人。而是二堂叔或者就是亦老爷子带来的人,现在他做了揭穿亦老爷子的事,这怎么这么矛盾,好像是亦老爷子他们自己拆穿了自己一样。 对于这个疑问根本说不清楚。薛明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亦扬则一声不吭地在发呆,我没有再继续说这些事,的确就像亦扬说的,现在这些都没有真凭实据,都只是我们的推断,也做不得数,问题还是要回到宣然身上来。宣然出现在这个八面檐角下面,不会是巧合,而当时薛明颜因为这个八面檐角说到了我身上的事,只是因为宣然的出现而打断了,那么也就是说,宣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或者他和这个八面檐角也是有关系的。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寒潭月照上,那个隐藏的卦象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我打算进一步窥探的时候,薛明颜把我拉了回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之后宣然慢慢地苏醒了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醒过来了,还是直到我看到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这机会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的命魂丢了,整个人都处于假死的状态中,但是他的确是醒过来了,而且不但是醒过来了,还一直盯着我在看。 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很怪,好像并不是本来的他,然后薛明颜他们才注意到宣然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吭声,我率先问他:“宣然。是谁把你带到这里的,你知道吗?” 谁知道宣然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 但是他就是回答了这样一句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看着他,越发觉得这并不是我认识的宣然,不过从鬼屋的凶卦事件发生之后,宣然就早已经不是宣然了,现在他表现的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也是正常的。 我问他:“是谁?” 宣然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那个人你不能知道。” 我愣了一下,我问:“为什么?” 宣然说:“你不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依旧是在重复这句话,我觉得我要是再问的话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于是就不继续问了,而是换了一个问题,我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个人是谁,难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宣然说:“就是因为他太过于特别,你才不能知道。” 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问:“你说明白一些,我有些不明白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宣然顿了顿,用非常直白的话说:“当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是你命中劫数开始的时候,你现在能明白了吧?” 我再次愣了一下,我又看了看薛明颜和亦扬,而且宣然直到我命中的劫数。这可不是随便唬人的,之后是薛明颜率先开口:“是那个人这样叮嘱让你这样和石头说的,因为只有这样石头才会不再继续问他的身份,是不是?” 宣然点头,我听见他这样的反应,这个人我不能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呆宣然来这里的那个人就不会是焕星,既然不是焕星。那么焕星又在哪里,他做了什么? 我问:“那么焕星为什么带你离开,这个你总可以说吧?” 谁知道宣然说:“并不是焕星带我离开的,而是我自己离开的,后半夜我自己醒了过来离开的。” 我听了更加觉得奇怪了,我问:“不是焕星带你离开的,那你是怎么醒的,当时你明明被封在卦里了。” 宣然说:“封住我的那个卦被解开了,而且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个焕星的踪迹。” 事实完全和我想的不一样,也就是我们完全你想错了,宣然并不是焕星带走的。那么焕星又去了哪里? 感觉事情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而想起那天整个经过,是二堂叔率先提出焕星是在太平镇被发现,并且推断是焕星带走了宣然的。他的目标自然而然就聚焦到了太平镇上,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很明显了,就是要到太平镇来。 那么焕星的离开会不会本来就是二堂叔做的。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局?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我问宣然:“也就是说,你后来和那个人来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你会晕倒在这个八面檐角后面,而且你……” 宣然自己也说不上来,我觉得他的说辞有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发现他的眼睛并不纯净,而是像隐藏了什么一样,我说:“你不是宣然。”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宣然的神情也忽然就变了,好像是因为附和我的这句话,又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接着亦扬忽然出声:“你是哪里来的亡魂,活人的身体你也敢随便进来。” 说着我就看见亦扬已经朝着宣然的眉心点来,他的东南做很快,但是却被薛明颜拦住了。薛明颜拉住他的手,他问亦扬:“你就不想知道这是哪里的亡魂吗?” 亦扬没有出声,但是已经收了手,薛明颜似乎早就看穿了,好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能就是它打断我推命的原因,我听见他问宣然:“说说你的来历吧。” 亡魂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也就没有再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我听见他说:“我就是这个坟里的亡魂,因为一直被封禁在坟里面无法脱离,直到他来到这里打破了这个封禁的一个缺口,我才顺着这个缺口进入了他的身体里,而且我进入他身体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命魂早就不在了。” 我听他的说辞偷着一股子奇怪,我说:“这么说宣然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命魂就已经没有了。” 但是我这句话才说完,我就反应了过来,我说:“你刚刚明明说的这么清楚,现在又说自己是亡魂附在他身上,你当我是傻子吗?” 谁知道亡魂说:“这才是这个人最奇怪的地方,从我进来他的身体里之后,我就无法再离开这个身体,好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而且我感觉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在操控我,刚刚的话的确是我和你们说的,但却不是我自己的意愿,而是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 我听他说的玄乎,我看了看薛明颜,这个时候只有他的判断是准确的,我无法分辨这些真假,而亦扬这个时候心思很明显并不在这里,我看他一直在出神,似乎还在想老爷子的这件事。 薛明颜说:“原因你不是已经在月照寒潭里看到吗,石头。” 我眼睛眯了一下,我说:“原来是那个月影里的卦象,这个锁命卦并不是我们此前推测的作用,它还有锁魂的作用,也就是说附身是故意被安排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宣然主动将亡魂引入他的身体,然后再封在里面的。” 好像这就是答案,可是又不像是答案。 72、灭村真相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从头就彻底计划好的阴谋。 随着真相一点点被揭开,我越来越觉得宣然身上全是谜团,大概是薛明颜也想到了这一层,他问我:“你和宣然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我和宣然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的。” 谁知道我和宣然认识之后很是投契,很多话都能说得很投机,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直到半个凶卦的事件发生,我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又或者这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他了,而是另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薛明颜想知道的并不止于此,他问我:“你们第一次见面认识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是好几年前了。具体时间也不大记得清了,就是三年前左右。” 具体的时间我的确是记不清了,薛明颜听了皱了一下眉头,他说:“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好好想想石头,你们第一次见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摇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聊得比较投机一些,这不算特别和反常的地方吧?” 薛明颜说:“刚刚亡魂的这个说辞,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猜测。” 我问:“什么猜测?” 薛明颜说:“如果从一开始宣然就不是宣然呢,或者说充一开始宣然就是宣然。” 我被他这么一说给弄的更加糊涂了,我问:“你这是在说什么?” 薛明颜生活:“从刚刚这个亡魂的描述里,宣然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做这些的手法很是娴熟,而且他的命魂明明都没有,为什么会醒过来,为什么亡魂会附身在他的身上,你不觉得这些细节很不正常,甚至很多巧合都很蹊跷吗?” 我的确是觉得亡魂的有些说辞有些矛盾,我问薛明颜:“你想到了什么?” 薛明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宣然:“你为什么会被封在八面檐角里,如果你是被封在里面的亡魂,那么你存在的时间绝对不是最近,那么你本来是谁?” 薛明颜的这个问题很是犀利,我看见宣然就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要问明白这个问题,首先就要说到木道人?” 他提到了木道人!我听见木道人这个称呼的时候,看了薛明颜一眼,薛明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给亡魂任何回应,宣然继续说:“你可知道木道人凭一己之力灭掉了福禄庄的事?” 薛明颜说:“这是很早的事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木道人才彻底失踪了。” 亡魂说:“其实当时福禄庄有一小队人逃出来了。” 薛明颜说:“这个我并没有听说,我只知道福禄庄自那之后就消失了,现在还存在的这个福禄庄并不是当时真正的福禄庄,而是福禄庄灭亡之后形成的一个乱葬岗。” 宣然则继续说:“这一队逃出来的人,最后来到了太平镇。本来以为来到太平镇就安全了,谁知道才是噩梦的开始。” 薛明颜说:“你说的这个太平镇并不是这里,而是冯家庄是不是。” 宣然说:“就是冯家庄,但是当时外人知道的少,就认为那里就是太平镇,于是就躲了进去,谁知道这个镇子是一个无人镇,我们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生了非常诡异和离奇的事,就是和我一起住进去的这些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问:“他们被抓走了?” 宣然说:“不是,而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这个冯家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住的地方。而是一块阴地。” 我问:“阴地?” 我看向薛明颜,似乎薛明颜在这件事上好像并没有和我们说实话,而是隐瞒了什么,宣然则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看起来像是房屋的建筑,其实都是坟地,整个冯家庄的人都葬在这个坟里面,而我们进来之后消失的那些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也都全死了,而且就在这些坟里。” 说到这里,这个附身在宣然身上的亡魂继续说:“当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才是最可怕的事。因为当我发现与我一同进入到这里的人不见的时候,我其实也已经死了,而这个我认为的自己,已经是一个亡魂,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在冯家庄里生活,直到有一天冯家庄里来了一个道人,他告诉我只是一个亡魂。而且还找到了我的尸体,我这才知道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死了,道人说虽然我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有一个起死回生之法,问我想不想做,我当时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变成一个活人,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接着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我们认为ide太平镇是冯家庄,而真正的太平镇是这里,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荒废了。” 我听到这里,好奇地问:“这个道人是什么人?” 宣然说:“我不知道这个道人是什么人,他于是把我的亡魂带到了这里。然后封禁在了同样的八面檐角里,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这个封禁被打破,有人召唤我浸入他的身体,就是我起死回生的时候。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我就是孤魂野鬼。” 他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问他:“所以现在这就是你起死回生的办法?” 亡魂不吭声了,薛明颜则说:“这个事情很怪。” 我看向薛明颜,他一定又想到了什么,我问他:“什么怪?” 薛明颜说:“首先这个道人是谁,他帮助亡魂的时候完全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知道会有宣然这样一个人出现,所以他才把亡魂从冯家庄带到了太平镇等待。其次是木道人为什么要灭了福禄庄,这一小队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因为当时在木道人的算计之下,明明整个福禄庄都不可能逃脱,可是唯独他们一行人逃脱了,而且为什么他们去到的是冯家庄,你看福禄庄和冯家庄的位置并不靠近,也不顺路,尤其是在那个时候,两个地方路根本不痛。他们是怎么到冯家庄来的?” 薛明颜似乎是想说一个问题,我说:“如果是这一队幸存的人里面,印着这一队人来的呢,或者说,他们这一队人之所以能幸存离开,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个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所以带着这一队人逃命?” 薛明颜却摇头。他生活:“不是带他们逃命,而是他需要这一行人遮掩自己的行踪,我猜测,木道人之所以要毁掉福禄庄,就和这个人有关。” 我大气也不敢出,薛明颜问宣然:“当时你们逃出来的这一队人,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尸体,只是他们都消失了,之后你又发现自己是一个亡魂,所以你猜测当年这一队逃出来的人,也都死了,是不是?” 宣然点头说:“是的。” 薛明颜说:“那么如果这其中的一个人就是那个帮助他们逃脱出来的人,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他彻底隐藏起来的时候。” 我问宣然:“那么当时你们为什么会逃出来?” 宣然说:“因为当时庄子里有一个人要组织一队人外出挖药材,而且报仇很丰富,所以我们就跟着他出来了,谁知道一天之后福禄庄就被木道人毁掉了。” 我问他:“那福禄庄被毁掉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73、谜团之中 我问他说:“你们出来之后又是怎么知道福禄庄被木道人灭掉的事情的,难道后来你们又回去过?” 附身在宣然身上这个亡魂说:“没有,我们没有再回去过,因为如果回去的话就出不来了,木道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只要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就觉得更加好奇起来,我问:“那么这就奇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福禄庄被灭掉的?” 亡魂说:“是那个带我们出来的人告诉我们的,而且他告诉我们组织我们出来采集药材是假的,木道人要没掉福禄庄才是真的,起初我们并不相信,但是我们也不敢回去看。因为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所以最后我们听从这个人的建议,来平安镇避祸,后来的确就听见有人在传福禄庄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人村。而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我们这个时候才相信,于是在平安镇里彻底隐居下来。” 我看了一眼其他的人,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说:“你们这一群人,就是当时来到下平安镇的姓冯的那群人是不是?!” 我忽然觉得很多事件和谜团就这样被彻底串联了起来,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宣然,虽然我知道现在和我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宣然竟然直接牵扯到了这件事里面,亡魂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的。” 我于是继续追问:“那么后来这个冯家庄也被灭掉又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这里不是木道人干的,那么又是谁做了和木道人同样的事?” 亡魂说:“是因为太平道人。” 我听见“太平道人”这四个字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因为“太平道人”这个名字出现,就意味着“太平要术”也随之就是重点,那么很显然这个下太平镇之所以会被灭口,恐怕就和“太平要术”有关,而且遮掩说起来的话,焕星本身就是后来在下太平镇被发现的,那么他和太平要术的联系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之前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来是的确因为有心人在背后操纵算计,二来也是因为这些人的确和这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于是接着问:“你么是福禄庄的人,可是你们却姓冯,好像……” 我才说出来,这个亡魂就说:“我们中并没有姓冯的人,但是我们当时是来避祸的,根本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姓氏,于是就编造了说都是姓冯的一个家族的人,所以才被太平镇的人接受了,然后留我们在村子里,但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用了一个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让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在发生一样,我看着他,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发现,自从我们来了之后,整个太平镇的人都在逐渐消失,或者不应该说是消失,而是刻意地离开,好像有一种他们的使命完成了,终于有人来接替他们了一样。”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我看了看薛明颜,我想从他的神情上判断他是否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也看不出来任何东西,我于是转而看向宣然,我继续追问:“那么后来呢?你们弄明白是什么缘由了没有?” 亡魂说:“好像是弄明白了,好像又没有弄明白。”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亡魂则反问我:“你来到这里,那么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太平镇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思考过,从我得知这些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些地方的名字都是一个路子的,像福禄镇,太平镇。都是那种很传统的嘱咐词语,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这种祝福词语在发生一些变化,逐渐由活人身上用到了死人身上,所以现在这种名字,一听就是用来表示和白事相关的东西,就像福禄,像太平。词的确是好词,但是总有一种人死后的那种祝福在里面,所以这样的地方,就总给人一种好像不是专门给活人的一样。 这个亡魂听见我这样说,他说:“就是你感觉到的那样。” 果然是这样吗,那么这样说太平镇并不太平,太平镇本身就不是一个住人的镇子。 亡魂接着问我:“太平镇分成了上天平镇和下太平镇,你们既然能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你们是明白的,那么你们进来上天平镇的时候,会遇到一片坟地,不经过那片坟地。你们根本进不来上太平镇。” 我隐隐感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我还是仔细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感觉薛明颜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亦扬虽然也不知道。但他不是那种笨的人,现在亡魂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估计他自己也早就听出来里面的意思了,但是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听亡魂说,亡魂则继续说:“这种联系并不是偶然,而是整个太平镇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片坟地,只不过这一片坟地,发生了一些变化,所以才让你们看起来不像现在看到的那样。” 我问:“发生了什么变化?” 亡魂知道自己说远了一些,于是说:“这个我们可以稍后又说,所以太平镇里的人,并不是一般的居民,而是因为这个坟地而存在的,甚至他们就是这篇坟地的守坟人。” 和我想的基本上一样,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篇坟地的存在,那么这片坟地里有什么,或者说这片坟地上葬着的是什么人? 附在宣然身上的这个亡魂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他说:“这片坟地下面。葬着一位地煞天师。” 我听见“地煞天师”这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而且很快我就联想到了那个在梦里出现的先生,因为从他最后对我的教诲来看,他应该已经是一名地煞天师,现在我们知道的地煞天师,除了亦扬祖上有一个以外,好像还真没有其他的。那么就只有在我梦里出现的这个了。 我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是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这样情不自禁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被其余的这三个人都真真切切地听在了耳朵里,而最先开口问我的是宣然,他问我:“你说的是谁?” 我看着宣然,我暂时不想说这个梦里先生的事,所以我转移话题说:“你确定那片坟地下面是葬着一位地煞天师?” 亡魂说:“我们只是猜测这篇坟地下面有异味地煞天师,但是表面上,它其实什么人都葬着,不过只要你稍微懂一些这里面的门道,就会发现这鞋表面上的坟虽然都是胡乱埋葬的的,但是内里却遵循着一定的规律,而正是基于这个规律,我们推测葬着的人一定不简单,甚至就是以为地煞天师。” 我说:“你们出来的这一批人,除了组织你们的那个人,其他人恐怕没有这个能力,所以看出来这点的应该也是他才对,是不是?” 宣然点头:“是的,就是他。” 我越发对这个人好奇起来,可是宣然死活不肯说,那说明我和这个人应该也是有非常深的渊源的,至于是什么渊源,暂时我不知道。 所以现在这样说的话就十分明了了,太平镇之所以会存在,就是因为这个地煞天师的存在。 但是我听见薛明颜说:“地煞天师应该不葬在这里。” 74、天师葬 听见薛明颜这么说,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薛明颜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正是他这样的语气,让我们更加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于是我问他:“既然葬着的不是地煞天师,那么又会是什么?” 薛明颜说:“不一定是地煞天师本人,可以是地煞天师的某样东西,又或者……” 薛明颜说到这里的时候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准确的措辞,然后我们听见他说:“也可能是地煞天师的不同尸身。” 听见他说出来这个词语,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顿一顿,而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原来是因为他在考虑的是这样可怕的事,因为在我看来,一个地煞天师是绝对不会到这个地步的,但是薛明颜这样的想法又是非常切合实际的。但是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然后说:“也可能是他建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坟墓,只有起哄一座是真的,至于其他的都留了一些自己的东西,所以让人觉得也像是他的坟墓。” 我说:“可是目前看来,这里是唯一一个可能是地煞天师坟墓的地方,既然这里是坟墓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包括为什么这里的房屋都是坟墓的形状,那时候我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里的坟和外面的坟不一样,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薛明颜没有接我的话,而是亦扬说:“现在说这些感觉还有点为时尚早。” 我问亦扬:“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亦扬就没有接话了,大约是他自己也没有完全考虑周全,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只是看了一眼薛明颜,他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说,他又在隐瞒什么,我于是继续追问:“这里葬着以为地煞天师,又和太平要术有关,那么……难道是……” 我忽然觉得可能真相就是这样,毕竟地煞天师不是那么好修成的,或许这个地煞天师,要么就是亦家的这个祖先,要么就是那张氏三兄弟,虽然目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否修成了地煞天师。 我说的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即便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们也知道我在说什么,薛明颜率先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葬着的地煞天师。无论是和亦家还是张家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这就觉得惊讶了,我说:“难道后来真的出现过一位地煞天师,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任何记录,甚至连流传都没有,这不应该呀?” 薛明颜不说话,亦扬和宣然对这些事的内情也丝毫不知,当然,如果这个亡魂知道,那么就是宣然知道,毕竟在我看来,亡魂就是宣然,宣然就是亡魂。至于我认识的那个宣然,那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宣然,而且照着这样说的话,宣然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他的年龄这些和我也根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因为他身体里是靠亡魂源源不断地填充在身体里,这么说他其实并没有命魂,或许他有命魂,但是命魂早就已经不在或者被封禁起来了。 那么也就是说,他和当初在鬼屋里出现的那具尸是一样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和这个死掉的年轻人有关联的原因,好似到了现在在。这些谜团都解开了,但是却带来了更深的谜团。 因为有时候真相,也是谜团的一部分。 这时候反而是亦扬一句话回答了我,他说:“因为地煞天师在人的眼里,都是行恶的,所以自那之后,地煞天师就成了见不得光的影子,好比天罡天师是现实中的人。那么地煞天师就是地上的影子只能藏在这些阴暗的地方,但是自周以后天罡天师已经绝迹,只有地煞天师,所以那之后,地煞天师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而天罡天师又绝迹消失了,于是天师就成了一个代号,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先生要和我说“弘扬天师道,莫让世人再误我一脉”这样的话,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想到这里。我就豁然开朗了,我问宣然:“那么接下来呢,这里的坟墓如此奇特,就是因为葬着的是以为地煞天师是不是?” 但是宣然却摇头。他说:“不是,这里呈现出这样诡异的模样并不是因为地煞天师的坟墓就是这样的,而是因为地煞天师的存在才变成了这样,是后来有人也把这里当成了坟墓。所以才有了这样像是房子一样的坟墓。” 我问:“那么这些修建坟墓的人又是什么人?” 亡魂说:“我不知道。” 他说的很干脆,甚至让我觉得说的这么果断和干脆,完全就是谎话,他好像知道我们会这样想,于是接着他说:“整个太平镇的谜团并不是你我就能参透的,这里并不像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因为表面上的现象只是这里的一部分,至于内里还有什么,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了。” 这么说起来,这个亡魂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而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我问:“既然这里是地煞天师墓,即便真正的地煞天师并没有葬在这里,但是这个坟地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亡魂说:“你之前不是在问冯家庄又是怎么消失的,就是和你刚刚问的这个问题有关。” 我愣了一下。这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可是现在亡魂却说就是一个问题,我问:“它们有什么关系?” 亡魂说:“因为以后在木道人离开了福禄庄之后,本来已经在太平整定下来的人又动摇了,他门一部分人向要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它们好似已经知道了太平镇的一些粗浅秘密,于是他们将其中的一些东西给挖了带回去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你们在福禄庄看见的那个木尸。” 我再一次听见木尸这个词语,顿时就来了精神,我问:“木尸是从这里带走的,那么木尸究竟是什么?” 亡魂说:“你要是见过最初的那个坟地的布置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正是这些五行尸体让整个坟地变得很是诡异,甚至这些尸体,本身就是在封禁什么,这个地煞天师的坟墓,好似在封禁什么。” 越说越玄乎了,我甚至感觉变得更加复杂了,我问:“这就是刚刚你说稍后要和我们说的,所以后来那个福禄庄的存在,其实就是因为从这里搬走了东西的缘故?” 亡魂说:“不单单是搬走了东西,因为他们带走了其中的一些东西,导致这里的卦阵被破坏,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就是冯家庄被彻底毁灭,所有人无一幸免,而最早在太平镇生活的那一群人,则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似乎是有预谋的一样,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领队的人,只怕这个人才是关键的存在,我总觉得这个人和福禄庄的毁灭,以及太平镇的毁灭都有直接关系,,毕竟这个人带着这些人以避祸的身份进入了下太平镇,接着又毁了这个镇子,是不是他毁的还不敢肯定,但是这整件事,好似就是靠他穿针引线,说他没有刻意计划,我是不相信的。 我于是说:“会不会从一开始,这些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75、天牢星 只是我又感觉亡魂叙述的这件事好似还有另一个隐情,就是太平镇最开始的这些人去哪里了?我甚至觉得这才是最值得追究的地方。 既然这么说的话,这个太平镇就有太多的谜团了,那么这么多人想要在太平镇里找的东西,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直接问宣然:“那么这个坟里面,是什么人?” 谁知道宣然回到我说:“是空的。” 我有些不相信,我说:“是空的?” 宣然听出来我的语气,他说:“这里面的确是空的。” 我又问:“那么以前这里面是什么人,不可能一直都是一座空坟才对。” 宣然说:“这里面原本葬着的人,已经被移走了,你应该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坟。” 听见宣然这样说,我忽然意识到。我甚至认识宣然,也不是偶然的事情,而是早就计划或者安排好的,我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我知道宣然说的这个移走了是什么意思,正好我就在我们村子里看见了这个一模一样的坟,那么那一个坟里葬着的人就是这里的人。 我看了一眼薛明颜,他一直还是那样的神情,不知道对这些事究竟了解多少,总之就是什么神情也看不出来。而我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产生了一个念头,就是我老家的哪个镇子看起来并没有这么简单。先是我舅舅,现在又是镇子里的这个坟,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我意想不到的? 接着薛明颜开口说:“我们子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我们和宣然的对话被打断,而且薛明颜的这句话提醒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我和亦扬都看着他,而薛明颜则看着宣然,他问宣然:“你在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 宣然没有说话,我看着宣然,只觉得有些没想到,在不知不觉只见就好似掉入了他的陷阱之中,接着我看见宣然诡异地笑了一下,和我认识的宣然根本一点都不像,我想起当时进入他身体里的那三个亡魂,再联系刚刚知道的这些事实,那么当初这三个亡魂会进入他的身体,好像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了,恐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件事,可能和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宣然很可能是另一个秘密的开始。 在薛明颜的提示下,我虽然心里还有更多的疑问,但是也就没有再问出口来。薛明颜只是看了宣然一眼是,湖并不打算继续管他,而是转身就离开,就在我和亦扬也打算就这样离开的时候,毕竟在这个时候薛明颜比起宣然也更加值得相信。 这个时候宣然忽然说:“你们要去那个地方,但是有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看见薛明颜的步子就停住了,他转过头来问:“你知道什么?” 宣然和薛明颜说:“带我去那里,我知道怎么进去。” 薛明颜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就做了决定,他说:“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但是你知道怎么打开那个地方。” 宣然说:“是的,你和我恰好相反,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打开那个地方。” 薛明颜瞳孔缩了一下,他问:“你究竟是谁?” 宣然只是再次诡异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说:“现在已经是申时,你知道这里,到了阴之时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薛明颜没有回答他,他的沉默代表了默认,然后宣然就走到了我们的队伍之中,薛明颜则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我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一些。” 他忽然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却觉得这并不是他卦心我的安危,反而更像是一种提醒。我没有回应,然后薛明颜就走在了最前面,宣然紧随其后,我和亦扬走在后面,进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整个气氛显得格外地沉闷。 直到进入到了太平镇里面,我才发现这个镇子其实很大,而且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是有规律的。看似凌乱不堪,其实都遵循着某种规律,亦扬也看了出来,他说:“好似是一个卦印的样子。” 我根本没有看出来卦印的痕迹,我问:“是什么卦象的痕迹看的出来吗?” 亦扬摇头,他说:“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看着像是一个卦象的纹路,这些房屋都建在要紧的地方,似乎就是遵循某个卦象的痕迹建造出来的,但是这个卦印好似又从来没有见过。” 亦扬说这话的时候,被宣然听见了,我听见宣然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对我们谈话的回应,我听见他的冷笑声,只觉得分外怪异,他只是冷笑了一声。又不说话,我们也没管他。 再接着薛明颜很软就停住了,因为在前面我们看见了一样东西,是一个香案。就这样拦在路上,而且更加诡异的是,香案上面还放着一个水碗。 看见是一个水碗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约是我也是在修习水碗的原因,薛明颜转过头看着宣然,冷冷地问了一声:“是你摆的水碗?” 宣然说:“我不懂水碗,我们中恐怕只有石头懂水碗,这你要问他了。” 我没有吭声,薛明颜则看了我一眼,我往前走了一些,我看见水碗里是有水的,只是没有我经常用的那个铜签,再看见水碗的时候,我看见水面莫名地动了一下。泛起来一圈涟漪,像是要旋转起来变成一个漩涡。 而只有我看见水碗里的水动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任何动静,水就是水,动都没有动一下。 薛明颜和我说:“小心,这不是一般的水碗。” 我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一些水碗的奥秘,水碗又称风水碗,我看见的水碗里的波动就是这里风水流动的结果。而风水又是卦的表现,所以归根结底,水碗还是一种卦象的表象。 然后我看见水面之下,好像有一张脸,像是浮在水面之下一样,我于是走近一步再看了一眼,谁知道就是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好像彻底被卷进了这个水碗里的波涛之中,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还是这个香案和水碗,但是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刚刚周围荒废的模样,而是在一个镇子里面,似乎是被毁掉之前的太平镇,又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地方。 除了眼前的香案和水碗,我还看见周遭摆着其他的东西,我在一个凉亭里面,水碗和香案就摆在侧面,而摆在正中央的,则是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正面纸上除了这个香炉和三炷香竟然就什么都没有,我看了看正冒着烟的这三炷香,觉得香有些古怪,有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我从凉亭往外面看出去,凉亭是建在一个院子里的,院子的三面都是墙,只有一面是一面厢房,厢房的旁边有一条路,好似是连通其他院子的。 我从凉亭里走出来,在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香炉的三炷香的烟好像抖动了一下,像是吹过来一阵风把烟吹乱了一些一样。 在那一瞬间,我猛地发现自己身边全都是卦印的迹象,于是我猛地回头看着这个连神龛都算不上的香案,这三炷香竟然是整个卦象的卦眼。 找到卦眼之后,整个卦象的纹路也随之出现,我在看见这整个卦象之后,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惊呼出声——这竟然是天牢星卦。 76、太平镇里究竟隐藏了什么? 在看看到这个卦象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的一半身子出现在厢房这一边,但是还不等我看清楚是谁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一样在喊我:“石头!” 我转过头看着他,亦扬看见我回过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看见薛明颜定定地看着我,好似刚刚我因为看到了水碗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陷入了里面,我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只是脑海中全是疑问,那个出现了半个身子的人究竟是谁。我看着竟然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而且我的第一感觉,这个天牢星卦就是这个人放在这里的。 亦扬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香案和水碗,接着我听见宣然说:“水碗里的水已经失效了。也就是说刚刚你已经用过这个水碗了,那么你在水碗里看见了什么?” 我听见宣然这样说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我看着这个太平镇,我终于开始明白这里为什么会给人这样一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能看出来一些卦象的痕迹,但是却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卦,因为这本来就是先天卦中的天罡卦。 我说:“这个太平镇上的卦印,是天牢星卦。” 我看见薛明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些。而亦扬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几乎脱口而出:“什么,天牢星卦?这是一个先天卦,石头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这里好端端地怎么会是一个先天卦,虽然说先天卦早就失传也不至于彻底断绝,但是能以这样一个镇子来施展一个卦象,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才可以做到,可是能用先天卦的厉害的人,几乎没有。 这正是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因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卦象在先天卦失传之前就存在了,第二就是我刚刚的想法,有一个十分精通先天卦的人布置了这一切。 接着薛明颜的说辞就就彻底断绝了我的第二个猜测,他说:“如果你们知道先天卦为什么会失传,就不会认为还有人会这么精细的先天卦,如果先天卦并没有失传,最少都会有一个分支或者流派出现的,可是现在不要说先天卦,就连后天卦真正修习大成的人都很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几百年几乎都没有天师,即便有也只是地煞天师的原因。” 如果不是第二种可能性,那么就只有第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地方的这个天牢星该是在先天卦还没有失传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而绝我所知,先天卦是在周灭亡之后彻底失传的,结合薛明颜刚刚的说辞,先天卦的失传必然还有一个隐情在里面,最终导致没有一个卦象被留传了下来,这也就是他说的,但凡有一点留传下来了,那么就会有一支这样的流派,可是并没有。 那么这么说的话,这个太平镇的存在果真不一般,一开始我以为这个地方最早的源头应该就是太平道人张氏兄弟那个时候。因此而得名太平镇,可是现在这么说的话,这个镇子的存在远比太平道人的时间长,最迟都在周以前。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然后宣然的话似乎是在应证我的这个猜测,他说:“你看到的这个奇怪的坟,应该就是当时的传承,只是后来失传了,所以只有这里还保留了下来。” 我听见宣然这么时候,似乎他对这个地方极其了解,于是我就看着他,又看着薛明颜,最后我没有问宣然。而是问薛明颜:“你们木氏一族就是从周延续而来的,你的祖上或者是现在也没有一星半点关于先天卦的留传吗?”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他冷冷地说:“我并不姓木。” 他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让我后面的话都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薛明颜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我刚刚说的,先天卦的失传并不是你认为的这么简单,这中间的曲折别说我们并不清楚。即便清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木氏一族即便曾经是休息先天卦的卜卦师,但是这个传承也早已经断了,现在的木氏一族只会后天卦。” 薛明颜这算是给了最大的解释了,既然他说没有,那么就是没有,不过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竟然会让这样一门卦术彻底失传,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所以我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回到这个卦象本身,我说:“这里布下的是一个天牢星卦。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天牢。” 薛明颜也说:“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就是这样,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这里本身就是作为一个封禁的笛梵存在的,用了天牢星卦来封禁什么,而这里后来布下的后天卦阵,也是一个封禁的卦阵。也就是说无论是先天卦还是后天卦,都在封禁这里的什么东西,那么这里封禁的就不可能是地煞天师的坟,而是另一种早就存在的东西。” 我在心里想会是什么,需要必须封禁起来,或许这才是这里最大的秘密,什么太平要术和地煞天师的坟,和这个秘密比起来,恐怕都不值一提,甚至正是因为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才有了后来地煞天师的坟和太平要术的存在,总之,这后面的两者和这个地方要封禁的东西,有着莫大的渊源。 可是,会是什么呢? 我问薛明颜:“你们来这里要找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回答我的是宣然,他说:“你以前听说过卦冢吗?” 我问:“卦冢?” 我根本么听说过。我看了看亦扬和薛明颜,亦扬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而薛明颜依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问:“卦冢是什么,卦并不是活的,为什么会有冢?” 宣然说:“你这样理解也并没有错,但是也不能这样理解,从简单了说,卦冢的意思的确就是卦的坟。但是从真正上说,卦冢并不是卦死亡的坟墓,而是……” 说到这里宣然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薛明颜,似乎后面的话和薛明颜有关一样,薛明颜面对的他的视线并没有什么反应,宣然将视线重新转移到我身上,继续说:“卦象在一个地方长久存在,会和这个地方的风水以及地气融合,渐渐地就会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但是无论是风水还是卦象,都无法脱离阴阳五行的支撑,当这个地方的阴阳开始混乱,五行开始消失的时候,卦象不会消失,而是像是死掉了一样,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这就是卦冢,但是这和太平镇这里的卦冢却完全不一样,因为太平镇里面的这个卦冢,有数以万计的这样死掉的卦象,甚至无穷无尽,根本无法解释是什么原因,这就是这里为什么又天牢星卦的原因,这样的东西,无论是先天卦还是后天卦都是需要封禁的,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我除了惊讶,还有就是疑惑,我问:“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进去那里,你们去那里又想做什么?” 这次回答我的是薛明颜,他接过宣然的话和我说:“卦冢是卦象的坟墓,但却是命格的开始,你所知道的天机,就是以卦冢的存在而存在的,可以说天机就是建立在卦冢纸上,所以你想明白什么是天机,那么就需要明白卦冢的秘密。” 77、一魂三命 所以薛明颜的目的就是卦冢,那么亦家的人呢,他们屡次探寻太平镇,他们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卦冢,还有我舅舅,张子昂说他一直在找什么东西,那么他在找的是不是也是卦冢?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就灵光了起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这整件事为什么会是一个我不断参与的过程,这整件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这个答案似乎又要回到当初我母亲为什么会撞邪上,整件事,都是一个完整的闭环,只是现在我还完全不了解整件事的走向和对所有的谜团都不了解。 我问薛明颜:“你要找卦冢干什么?” 还有宣然,虽然宣然并不是真正的宣然,而是一个附身的亡魂。但是也可以看做宣然就是宣然,附身的亡魂只是他的一部分,换一种角度上,宣然正是依靠自己活死人的模样才能一直保持身体的存在,那么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亡魂其实才是他的一部分,而不是他是亡魂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也是问宣然的,他们都在找卦冢,而薛明颜刚刚自己也说了,卦冢是卦象的坟墓,却是命格的开始,天机正是建立在卦冢之上,虽然目前我还并不明白这种建立是怎么产生的,但是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张子昂。他要找的是不是也是卦冢,我一直觉得他也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一直不明白,也猜不到,现在薛明颜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那么他的目的是不是而已是这样,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兄弟两个人,要找的东西就是一个。 这不是我瞎猜的,而是从他们共用一个命格猜出来的,更加巧合的是,他们是双胞胎,这时候我很忽然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还不等薛明颜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就又问他:“你和张子昂,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却共用一个命格是不是?” 我惊异地看着薛明颜,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想明白这一层,这才是为什么薛明颜后来会变成无相之人的最主要原因,因为他们的命格是一个,而当三魂彻底成型之后,只会寄生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失去命格的另一个人,就会逐渐死去,只是薛明颜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无相之人,这说明他身上还有一段谜团,就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命格之争,只是为什么这个命格却最后不是在他的身上。也不是在那个近天师的人身上,而是出现在我身上,我又把这个命格给了薛明颜。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问,看我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还是想通这一层了。” 听他的haul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正是这个语气让我更加感觉不安起来,好似我的行动和反应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我问:“听你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说,你曾经预料过现在的场景,难道你进行过推命?” 我一时间已经想了很多,薛明颜说:“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你要思考的,你要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最后沧海月命格会在你身上。” 这个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身上有这个命格,它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又是藏在我命格的什么地方的,我根本不知情。 宣然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一魂三命,原来真的存在。” 我听见宣然提起这个莫名的词语,我问他:“你说的一魂三命是什么东西?” 宣然看了我一眼,却又看向了薛明颜,然后用有些揶揄的语气说:“你知道什么是一魂三命吗,薛明颜?” 薛明颜的脸色不变,但是眼神已经变得清冷了不少,他看了一眼宣然,问他:“你怎么会知道一魂三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你究竟是什么人?” 宣然脸上又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却并不回答,薛明颜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明显动了火气。我看见他忽然出手掐住了宣然的脖子,几乎凭空将他给举了起来,我听见薛明颜眼神里全是杀气,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现在只是一个附身在活死人身上的亡魂,我有一百种方法毁了你。” 我感觉薛明颜是真的动了怒,这样的薛明颜看起来就不好惹,尤其是他的眼神,充满了肃杀,甚至看一眼都会被冰冻起来。很显然宣然也是这样想的,我听见他从嗓子里挤出来了一句话,他说:“我知道去卦冢的路,你杀了我,就没有人能带你去卦冢,你想知道的天命也就永远是一个谜团了。” 薛明颜听见他这样说,只见他手上用力,更加掐紧了他的脖子,用更加冰冷的话语说:“你只是一个亡魂,我即便现在毁了你,你也没有丝毫的办法,你以为威胁能对我有用吗?” 刚刚还想依靠威胁薛明颜来让薛明颜妥协的宣然,忽然就软了下来,他用零碎的声音拼凑成了一段零碎的话语,他说:“我是从黄泉里逃出来的亡魂。” 宣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看着薛明颜,薛明颜听了之后,松开了手,宣然跌落在地上,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薛明颜依旧用那样肃杀的眼神看着他,他说:“你以后要再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让你连黄泉都回不去。” 宣然就不说话了,我第一次知道薛明颜有这么强的威慑力,我本以为他强。但是却没想到强盗如此地步,宣然这之后就不敢说话了,我也有些呆,被刚刚薛明颜这样的情形给惊住了,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继续问一魂三命究竟是什么东西。 薛明颜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之后,看着我,他说:“一魂三命,其实就是同一个人有三种不同的命格,而且每一个命格都是完全独立的,可以聚合在一个身体里,也可以分开寄生在不同的身体里,成为三个人,而且是三个不同命格的人,当三个命格聚集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有一个显命和两个隐命,隐命隐藏在显命之下,在天机之中囵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窥探,更无从推算,除非它从显命之中脱离。才会彻底出现,而现在你身上的地阴三凶命格已经给了张子昂,这个命格是你最初的显命,当你这个显命脱离进入张子昂的身体里之后,两个隐命却没有出现,于是你暂时变成了无命之人,直到你在地宫里再次将沧海月命格转移到我身上,你最终的命格才出现,你现在身上的命格,是三垣命格。这就是一魂三命,也就是说你身上同时有三个命格,而且你已经将其中两个转移到了我和张子昂的身上,只是这个沧海月命格并不是你自己的命格,也就是说,看似你将两个命格转移到了我和张子昂身上,但是其实你身上还有一个隐命。” 我看着薛明颜,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薛明颜看着我说:“一魂三命只会出现在一种人身上。” 我问:“什么人?” 薛明颜说:“天师。” 我愣了一下,我说:“你说什么?” 薛明颜却飞航笃定,他说:“一魂三命是天师的命格形态,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甚至并不是地煞天师的命格,就是天师命。” 我问:“你是说……” 薛明颜则看着我说:“因为你身上,还有天罡的痕迹,也就是说,你身上有地煞和天罡的痕迹,这是先天卦和后天卦同时存在的痕迹!” 78、招魂令 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天罡的痕迹,那个亟雷卦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现在薛明颜再次提起了这个,我于是问他:“可是你不是说先天卦早就失传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我身上?” 薛明颜说:“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为什么你身上会同时出现天罡和地煞的痕迹,那么你究竟是谁,石头?” 薛明颜问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要面对一个自己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问题,就是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第一次被我真正思考是在卦象里见到我母亲的时候。他说我不是他的儿子,那么如果我不是她的儿子,那么我是谁? 现在薛明颜又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我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我看着地上的宣然,我想起刚刚他说的话,我于是问他:“宣然,你说,我是谁?” 宣然看了我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薛明颜,然后说了一句:“我不敢说。”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忽然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一样。我说:“你知道是不是?” 宣然好像刚刚的确被薛明颜给镇住了,他又看了薛明颜一眼,然后说:“我曾经在黄泉里见过你。” 我看了薛明颜一眼,他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好像这件事他也不知情,我于是蹲下身子和宣然对视,我问他:“所以这才是我们认识的原因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知道的宣然,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你接近我,就是因为你曾经在黄泉见过我,甚至知道我身上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有了后来我身上出现半个凶卦的事对不对?” 宣然却看着我摇头,他说:“并不是因为我看见了你而接近你才发生了这些事,而是因为你我才出现在这里,接着才发生了这些事,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正是你的命格在指引,是因为你,这些事才发生的。” 我愣了一下,我看着宣然,我问:“那么你说的黄泉是什么地方?” 宣然说:“黄泉,那是亡魂的归宿。也是囚禁亡魂的地方,一旦进入黄泉就再也无法离开,除非天地人三魂汇聚,命格重铸,天机星现,否则就永远在黄泉之中,都是孤魂野鬼。” 我听了问:“那么你既然已经进入了黄泉,为什么能从黄泉里脱离?” 宣然说:“我是被人招魂离开黄泉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宣然说了什么,但是薛明颜已经抓住了这句话的核心,他猛然问:“是谁,竟然可以从黄泉中招魂,而且让你彻底脱离黄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宣然说:“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我被一阵风招着就离开了黄泉,然后进入了一句身体,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附身在了这个人的身上,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尸体是谁,后来直到我感觉我在和身体融合,甚至被封在尸体的天宫之中,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死人,我也不是借尸还魂,而是被用特殊的卦术成了命魂封在天宫之中,那之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就是一体,就是你们看到的现在我,也就是这个叫宣然的名字。” 我问:“你并不知道是谁招魂?” 宣然点头,我看了薛明颜一眼,我之所以要看薛明颜是因为我要确认宣然说的是不是实话,薛明颜知道我在我想什么,朝我微微点头,然后问:“那么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谁知道宣然说:“我忘了。” 我有些不相信:“忘了?” 薛明颜没有说话。宣然则继续说:“我在黄泉中究竟有多少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忘记了自己是谁,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亡魂,一个没有任何寄托的亡魂,甚至都没有人祭奠我,我完全是靠黄泉的阴气才能保持自己的魂不灭。” 薛明颜听了没有吭声,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又看向亦扬,亦扬说:“的确是会这样的,亡魂一旦失去了牌位或者坟冢,很快就会遗忘自己本来的身份,成为彻彻底底的魂。这个时候它谁都不是,只是一个魂,除非三魂重聚,命格重铸。否则他不会有新的记忆。” 我说:“那么这么说,他存在的时间应该非常久,甚至久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亦扬说:“可以这么说。” 我寻思着,这具尸体和这个亡魂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绝对还有更多的谜团,而且据我所知,即便有阴气的滋养,一旦亡魂没有了牌位等供奉,亡魂在三年内就会消散,除非它选择成为鬼,或者附身在活人身上,否则根本不可能存在三年以上,但是这个亡魂,不但存在了下来,而且还完好无损。 我觉得这就是非常反常的现象,亦扬说:“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解释这种现象。” 我问亦扬:“是什么?” 亦扬说:“他说有人给他招魂,也就是说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没有牌位等供奉,但是如果定期用给魂借命,以命养魂是可以的。不但能让亡魂彻底成为没有记忆的亡魂,而且还能保证它一直存在,直到这个人需要他的时候,再用招魂的手法将它招到预先准备好的身体里,亡魂不会有自己的记忆,融入活死人的身体之后,虽然不是本身的冥婚,但是也和冥婚相似七八分。这样就成了我们眼前的这个人——宣然。” 我感叹:“好精细的手法。” 亦扬说:“何止是精细,简直就是偷天换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我说:“目前我们知道的能做到这样层面的,只有木道人,会是他做的吗?” 就没有了回应,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但是这个沉默并不是默认了我的问题,而是一种否认的感觉,之后我听见薛明颜肯定地说:“不是木道人。” 如果不是木道人,那么又会是谁,薛明颜说:“还存在一个人,一个就像是影子一样但是却又有近天师的能力,他在操控这一切。” 我看了亦扬一眼,我问:“那么是亦家的人?” 薛明颜说:“亦家的人没有这个能力,亦家的卦术传到这一代已经彻底没落了,亦家的大老爷甚至都不能使用卦盘,更不可能做出这样偷天换日的手法来。” 我问:“如果亦家藏着一个近天师这样的人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亦扬,亦扬这回没有立刻反驳我,因为随着事情的发展,他也开始意识到,亦家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提出这个说法的时候,薛明颜没有说话,似乎是也有一样的想法,他没有否认,说明我这个说法是有可能性的。 然后薛明颜问宣然:“你本身也是有一些卜卦师的基础的,当初给你招魂的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宣然想了想说:“我只感觉自己被一阵风裹着就被招到了那个活死人的身体里,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薛明颜说:“是招魂最厉害的手法,不容亡魂有任何反抗,甚至已经到了夺魂的地步。” 宣然说:“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那一瞬间你感觉自己都不受自己控制,而且整个过程非常的恍惚,似乎昏昏沉沉的,这些事就发生了。” 薛明颜说:“是地煞天师令,地煞天师令可号令十万阴魂,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我问:“地煞天师令是什么?” 79、地煞天师令 我发出这个疑问的时候,我看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我,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而且这种诡异的沉默让我感觉有些不太自然,然后宣然说:“如果真的是这东西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看得出来宣然对这个地煞天师令还是心服口服的,薛明颜和我说:“地煞天师令是天师令的一种,据说可号令黄泉十万阴魂,地煞天师令一出,没有阴魂能够反抗,所以宣然被招魂之后不能反抗也是理所当然。” 我问:“那就是说,还有其他的天师令?” 薛明颜说:“据说天师令一种有四种。但是我们知道的只有地煞天师令和天罡天师令,另外两种就不得而知了。” 我又问亦扬:“你曾经在古书里看见过关于这个的记录吗?” 亦扬摇头,他说:“我从没有见过关于地煞天师令的记录。” 那么天师令的事就是一个谜团了,我看了看宣然说:“那么这么说的话。这个人用地煞天师令来招一个亡魂,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亡魂,那么你究竟是谁?” 我看着宣然,刚刚薛明颜才问了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又问宣然这个问题,薛明颜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却是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我看不分明。然后他才说:“宣然无论是谁,他都应该和你有很深的联系,或者,他身份的谜团,或许也是你身份的线索。” 听到这里,我又问宣然:“你又是怎么知道如何前往卦冢的路的?” 宣然说:“不是我知道,而是这个身体知道,我是在进入了这个身体的天宫位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至于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我又看了薛明颜,薛明颜却又知道如何打开卦冢,这是巧合吗,还是早就安排好的? 薛明颜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只好转移话题说:“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是怎么知道一魂三命的事的,难道也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并不是你自己的记忆?” 宣然点头说:“是的。” 听到这里,我开始怀疑一件事,宣然这个人究竟是身体在操控亡魂还是亡魂在控制身体,我感觉好像他的行为都在被身体所操控,明面上好似是这个亡魂在主导身体,但是事实却刚好相反。 那么他的这个身体究竟是谁,也是一个需要解开的谜团。 我问薛明颜:“所以这才是你要去卦冢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因为你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微微点了点头,我问他:“那么张子昂是不是也是这样?” 薛明颜似乎很不愿提起张子昂,他听见我问张子昂之后,就像是没有听见亦扬也不回答,我感觉到他这样微妙的反应,好像并不是来自沧海月命格的争夺,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而直到现在他身上的第一个疑问还没有解开,为什么他姓薛而不姓木。 而这个姓氏像是一个禁忌一样不能被提起来,每一次提起我都感觉薛明颜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这里面又隐藏着什么隐情。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我又问说:“那么当时我看见那三个一体的魂进入了宣然的身体,这又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冷冷地说:“你看见的那个三个连成一体的魂,可能就是他身体里的地魂。” 我惊了一下,我问:“你说什么,是他自己的地魂,这……怎么可能!” 我觉得简直不敢相信,薛明颜说:“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的确是这样的,也就是说,这个身体上藏着什么,也是你我无法预料的。” 又是一个谜团。 这时候一直不吭声的亦扬忽然问张子昂:“你说当时招魂用的是地煞天师令。这个你能肯定吗?” 薛明颜看了亦扬一眼,我也看着他,不知道好端端的他为什么很软问了这个问题,薛明颜沉吟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亦扬:“是地煞天师令的概率很大。” 薛明颜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是他既然能这样肯定,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只是他没有明说而已,亦扬说:“虽然我对地煞天师令知道的不过的。但是我曾经听爷爷说起过地煞天师令,他说地煞天师令虽然叫地煞天师令,但是却并不是受地煞天师保管,而是第一位地煞天师所用之物,并不是每个地煞天师都能使用,所以你说是这个东西将宣然身上的亡魂招了来,我就有了一个疑惑,如果使用这个天师令的人并不是一个地煞天师,那么他是无法使用地煞天师令的,就像我手里的卦盘一样,并不是谁都能使用的,更何况那是一个地煞天师令。” 很显然薛明颜是明白这点的。但是他并没有说,现在亦扬问了出来,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感觉他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所以就看着他,他的眼神忽然像是结了冰一样地看着我们,问我们:“如果做这件事的真的就是一个地煞天师呢?” 听见他这样说,我们都齐齐地看着他。只觉得满脸地不可思议。 薛明颜则依旧是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个时候薛明颜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法接近,但我还是问了他:“你究竟知道什么?” 薛明颜说:“就像亦扬说的,如果不是一个地煞天师,那么又有谁能操控地煞天师令?”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起来,我说:“你是说,隐藏在暗处算计我我们的,的确是以为地煞天师是不是?” 薛明颜就没有任何回应了,他只是转过身说:“如果只有一个,能从福禄庄一直到到天平镇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你们真的以为一个近天师的卜卦师真的能做到吗?” 薛明颜的这句话几乎已经肯定了的确存在一个地煞天师,那么这个地煞天师是谁,他现在在哪里,又要做什么,是否是我们认识的人。听薛明颜这样的说法,他好似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他是否知道这个人是谁? 薛明颜好像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他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先到卦冢去。” 那么这就是薛明颜的最终目的了,他要去卦冢,但是却不知道卦冢在哪里。而很显然宣然知道,然后宣然就出现在了这里,整件事情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我察觉到一些不大对劲的感觉,我说:“你真的要去卦冢吗?” 薛明颜头也不回,往前开始走,他说:“是的。” 我继续问他:“即便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要去?” 薛明颜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听见他的答案,他说:“是,即便是一个陷阱,我也要去!” 听见薛明颜的这句话,我知道无论如何劝他他都不会听了,我又问宣然:“你真的知道卦冢在什么地方吗?” 宣然点头,他说:“卦冢的入口就在天牢的尽头,也就是天牢星卦的最尽头,而天牢星卦最尽头的地方,正是天牢星卦的死门。” 我听见宣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好像这就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一样,宣然说:“我们无法阻止他的,他以及下了决心要到那里去,所有想要阻止他的人,他都会排除。” 我看着薛明颜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人,也是一个满是谜团的人,他和张子昂一样,但是好像也不一样。 80、禁地 我们四个人就继续往太平镇的最里面走进去,而且越往里面走,我六月感觉不对劲,我开始感觉到了卦力的存在,这种力量的存在开始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不安,不知道来自哪里,好像是来自于这个天牢星卦,又好像是来自整个太平镇,我感觉这个天平镇里有什么,像是一直巨大的眼睛在什么地方窥视着我,又好像是来自于地下,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地下,随时都会苏醒一样。 一路上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形,一遍想着薛明颜这样的原因,再和他接触了之后。虽然他身上的谜团也很多的,但是我感觉他和最初从张子昂那里了解到的情形好像并不一样,他虽然性格冰冷,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坏人,也不像是那个暗算了张子昂。又夺走了张子昂命格的人,但是我也相信张子昂,那么在这件事上,应该有什么原委存在,是我不知道的。 而薛明颜似乎并不受到这个天牢星卦的影响,在我感觉身体已经受到了天牢星卦卦力的束缚和阻碍的时候,他好像也丝毫没有影响,这让我感觉有些讶异,究竟是他又什么特殊的能力,就像在地宫的时候亦扬丝毫不受影响一样。这个天牢星卦是否是否也是和薛明颜的命格相连的,可是他一开始连命格都没有,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和沧海月命格的联系,毕竟这个命格也曾经在我的身上,要是有什么联系,我也应该能感觉到才对。 最后是他听见了我挣扎的声音,才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他说:“如果你们无法通过,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但是我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其实凭他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可是我就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我也想知道卦冢里究竟有什么秘密,也想亲眼见到卦冢,我于是挣扎着走了几步,但是卦力的阻碍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明你眼前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是就像是受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力量在阻碍你一样,而且这个卦象你跟别你无法察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什么叫天牢。 而这样庞大的一个卦,还是一个存在了如此长时间的先天卦,要向破坏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想都不用想。 薛明颜只是看着我,他说“你的命格无法突破这个天牢星卦,强行挣扎只会给你的命格带阿里灾祸,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笛梵所在,我能进入死门,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可以了。” 说完他也不等我的回答,就往里面继续走了进去,我就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太平镇的身处,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不放心地看向了宣然,我问宣然:“你确定卦冢的位置是在天牢星卦的死门?” 宣然说:“这个身体里的记忆的确就是这样的,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撒谎,而且虽然这是一个天牢星卦,也的确强大,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封卦,凭借薛明颜的能力即便是误进入了死门,他也有能力出来,如果他发现我骗了他,凭他的脾气绝对不可能饶了我,所以我骗他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宣然这个说法是合理的,我心里也就踏实了几分,然后我看着渐渐远去的薛明颜。我忽然喊了他一声:“薛明颜!:” 薛明颜停住了步子。转头看着我,我说:“你自己小心。” 薛明颜朝我点头,想说什么的,但是我看见他的嘴角动了动,又止住了,然后转过身继续往里面而去。 在薛明颜彻底消失在太平镇里面之后,我试着更进一步进去,却发现实在很困难,亦扬说:“薛明颜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如果再强行挣扎冲撞,很可能会损伤命格。” 我说:“这个卦真的会如此厉害,我竟然无法动弹分毫。” 亦扬说:“这是先天卦,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这么容易被破解的话。那么也不会到现在了。” 亦扬说的是实话,我于是便放弃了继续前进的念头,但是我却暗暗起了一个卦,我试着不用水碗起卦,起初也就是试试,但是谁知道竟然成功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围全是漆黑一片,我只知道前方有一个出口,虽然我看不见任何的光亮,但是我依旧在往前走。再接着我就来到了一扇门前,我伸手推开了门,我听见“吱呀”的一声响,门就被推开了我,我看见瓦面依旧是一片昏暗,但是相比于里面的黑暗,外面的昏暗要明亮一些,我从门里出来,发现这是一个完全昏暗的地方。 而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口棺材,我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转头看着身后,我看见自己是从一个老房子里面出来的,这个老房子看着有一些熟悉,很快周围的情形就变了,这里变成了一个镇子的模样。接着我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我从小生活的那个镇子,这个老房子,就是我家的老宅,只是后来被拆掉了。只是我那时候已经有五岁了,我是有印象的。 而眼前的这个棺材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接着我看见从老房子里又出来了一个人的,暗示这个人像是雾气一样氤氲。我认出来这个是我的母亲,她的肚子挺着一些,是正在怀孕的时候,而我看见她似乎是要出去,径直走到了棺材跟前,但是在她的眼里,棺材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在他就要撞到棺材上的时候,我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我就看见她的身体从棺材里穿了过去。 好像在她的眼里,棺材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我于是跟上去一些,我来到棺材跟前,却发现棺材是真实存在的,我看见我母亲朝外面走了一些,我就不去管这口停在院子里的棺材,而是跟着我的母亲出来,我不知道我的母亲要去哪里,在跟出来之后。镇子里的iq给你选哪个开始一点点从昏暗中出现,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嫌烦感好似房子一样的棺材,甚至我还看见我了檐角下面挂着的木珠子。 是那个坟! 而我母亲的目的地好像就是那里。 我想阻止她,但是去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可以发出来是,甚至我想上前拉住她,但是我始终比她慢了半拍,我看见她来到了屋檐下,然后拿起了檐角下面的那颗木珠子,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这个木珠子是不能碰的,我于是马上上前。来到跟前,我听见她好闲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只听见她在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和木珠子说,又像是在和什么人说,直觉告诉我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或者什么东西,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人很软从檐角后面走了出来,不是别人,竟然是宣然。 宣然出来的时候,我看见我母亲并不惊讶,她好像就是在这里等他,宣然和她说:“时机已经到了。” 我听了心里猛地惊了一下,我刚想出声问他们什么时机到了,接着我就感觉肩膀上很软多了一个力道,像是有人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惊了一下回头去看,却看见是张子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诧异地看着他:“张子昂,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子昂则严肃地看着我说:“石头,你进入到卜卦师的禁地了。” 81、初探葬身之地 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狐疑地问张子昂:“张子昂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子昂却紧紧地拉着我,他问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 我看见他这样郑重的神情,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我说:“我起了一个卦就来到这里了。” 张子昂听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知道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说:“这里是卜卦师的禁地,轻易是来不得的。” 我想问的也是这个问题:“既然是禁地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就在我问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什么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训着声音看过去,是从我出来的老房子的那个院子里发出来的,我于是看向了那里。张子昂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说:“糟了,你惊动到那个东西了。” 我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就感觉张子昂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只是依稀地听见他和我说:“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后我就被这一推感觉坠入了深渊一样,很快就从卜卦中惊醒了过来,在惊醒过来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几乎是同时,我听见我的耳边响起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已经看见你了,你逃不掉了。” 我慌忙看向身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亦扬和宣然都疑惑地看着我,我迷糊的眼神渐渐回到现实,只是刚刚那个声音的尾音还在耳边回响,似乎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一样。 但是还不等我进一步地思考,我猛地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心口猛地扩散到全身,这种像是心口里面有什么东西断掉一样的刺痛说来就来,让我没有任何防备,就猝不及防地跪到在了地上,我用手仅仅地抓着左胸口的衣服,却得不到丝毫的缓解,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我的眼睛在急剧地放大,好似正在经历死亡一样,我只是依稀听见宣然好像说了一句:“石头的天宫位上,似乎……” 后面的我就没有听见了,我只感觉耳朵“嗡”地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听觉,我感觉我耳边有人好像和我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清,而且这个和我说话的人并不是亦扬和宣然,这点我是肯定的,像是还有一个人在和我说话。 这种感觉直到我的耳朵重新恢复了听觉才结束,在我听觉恢复之后,心口剧烈的疼痛也消失了。我感觉有些脱力,完全靠亦扬扶住我我才勉强能站起来,直到站起来我才发现我全身都是汗,亦扬很显然是被我身上忽然的这个情形给吓到了,他问我:“石头,聂没事把?” 我没有立即回答,因为我也说不上来,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才听见宣然说:“他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了。” 我听见宣然这样说猛地看着宣然我,我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宣然重复一遍说:“你这样的情景,绝对是去到那个地方了。” 亦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问:“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宣然说:“那个地方被称为卜卦师的禁地。你刚刚应该是到那里去了。” 他说的和张子昂的话语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问:“你去过那里?” 宣然摇了摇头,他说:“是这个身体里的记忆,我的记忆几乎都没有了,我即便去过也已经不记得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问:“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被称为卜卦师的禁地?” 宣然说:“那里被称为卜卦师的禁地已经是很委婉的称呼了,如果说直白一些,那里简直就是卜卦师的噩梦,也是众多卜卦师的葬身之地。” 我马上感觉全身都冷了一下,我问:“为什么?” 宣然说:“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卜卦师在起卦的时候都会借助一样东西。很多时候借助一件东西起卦不全是因为起卦需要借力,而是为了防止起卦后误入这个禁地的时候,能有一样东西指引自己脱离这个地方,不过一般卜卦师只要进入这个禁地里,大多都无法脱离,就永远沦陷在里面了,再也无法出来。” 我问:“沦陷在里面,就是死了?” 宣然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起卦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每一次起卦都会有概率进入到这个禁地里面。” 我之前并不知道起卦还有这样的危险,要不是这次我自己经历了,我根本不会知道还有卜卦师的禁地这个说法,但我还是不明白,我继续问宣然:“为什么起卦会进入这个地方?” 宣然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至于这个禁地又是什么地方,没有去过也不会知道,像你进去了还能出来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张子昂当时的申请如此紧张,这么说来还要感谢他推我的那一把,要不是这一把。我根本就无法回到现实之中,只是在醒来的那一刹那,那个耳边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从那个禁地出了来。就在我身边一样。 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我记得在我耳朵失去听觉之前宣然说的话,我于是问他:“我当时好像听见你说我的天宫位怎么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渲染却奇怪地看着我。他看了一眼亦扬问我:“当时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我也看向亦扬,亦扬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他说:“当时他的确什么都没有说,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内心再次惊了一下,我觉得这就奇了,如果他并没有说,那我听见的是谁的声音?我家爹那明明就是宣然的声音,还是说当时我的确是因为刺痛进而产生了幻觉? 宣然坚持自己没有说,亦扬也帮他作证,亦扬不可能撒谎骗我,于是我也信了,我只是觉得奇怪,难道是我真的听错了? 不过我很快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我说:“我好像感觉不到天牢星该对我的压制了。” 为了应证这个感觉,我往前又走了几步。果真感觉不到任何被压制的感觉了,此前寸步难行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但是我看亦扬和宣然好像易依然在承受巨大的压力,根本无法像我一样向前自由移动。 发现自己可以移动之后,我看了一眼亦扬和宣然,我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薛明颜。” 说完我顺着薛明颜消失的地方走看了进去,而且整个过程非常自由流畅。就好像这个压制的卦象已经根本不存在了一样。 但是更让我觉得惊讶的而不是在这里,而是太平镇里面里面的建筑,我发现里面的建筑和外面的建筑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光从建筑上看,这里面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好像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看到这种情景的时候,我皱了一下眉头,我感觉太平镇里隐藏的秘密,恐怕不单单只是卦冢这么一个,又或者说卦冢可能只是最表面的那个谜团,但是在这下面,还藏着什么,而这个谜团,很可能就和这两边不同的建筑。 里面的建筑要比外面密一些,而且多数都是保存完整的,并没有像外面那样因为经年的荒废而倒塌甚至像是废墟一样,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了的镇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静。 82、三千外象 更让我惊异的还不在于此,而在于我看见这些连成一体的建筑上,好像存在拓印若现的卦印,但是这些卦印又都是分散的,好像碎片一样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连不成一个整体,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卦象被打散了成了很多的碎片再落在了这些地方一样,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模样。 但诡异的是,我又能真切地感觉到一个完整的卦象的存在,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知,我走在里面,甚至感觉到身后始终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但是回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的建筑是非常老的风格,窗户都是那种雕花的窗棂。直到我一直走着来到了里面一些,看见了一个神龛,只见神龛里面供着一尊像是人像的泥胎,但是这个泥胎鬼显得非常规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形状。就这样放在神龛里面,但是除了有这样一个形状之外,就根本没有其他的特征了,甚至连它的脸都是空白的,只有一个大致的形状。 不知道怎么的,我看见这样一个东西的时候内心莫名地惊了一下,就像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我快步往前,正想离开的时候,好像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婴孩的啼哭声。在我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猛地停住了步子,我转过头看着这个神龛,声音的确就是从神龛李传出来的,但是却并没有看见任何奇怪的景象,我一直看着这个神龛,又看了看周遭,好像很软明白了什么,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在来之前,薛明颜要到这么多的白纸。而我的背包里正好背着一些。 我于是将背包里的白纸拿出来一些,然后试着用逆卦的方式将卦聚在白纸上形成卦纸,等完成一些之后,我拿出六张分别用布符的手法布在了四个方向,我自己手里留了一张,又往屋檐上定了一张,在最后这一张定在屋檐下的时候,我只听见一声尖利的声音,也没听清楚是人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声音,反正就是四不像,然后我就看见眼前这个像是一个小镇一样的景象就彻底消失了,在我眼前的依旧是这样破破烂烂的废墟,我这才发现,杠杆的都是幻象,而且是用一个卦象拼凑出来的,我则走入了卦象之中,所以才产生了幻觉,被里面的幻象给迷惑了。 说是卦象被破了也不对,因为这个卦象并没有被破解,只是外象消失了而这个卦象的外象很显然就是我看见的那个景象,外象没有了之后。现出本来的卦象来,看见卦象的时候我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是见过,直到我靠近之后才发现在,这是在我才鬼屋里见到的卦中卦的三千卦!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这个三千卦不是在卦中卦出现的,而是有一个外象,一旦破了外象,本来的卦象就显现了出来。不过说归说,这个卦象又似乎和我在鬼屋里见到的那个有些不大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随着我不断靠近三千卦的边缘,我看见的卦象也开始不相同起来,直到我试着踏入其中,我看见一个卦象朝我铺天盖地地卷来。瞬间我就被这个卦象笼罩其中,彻底和外面断绝,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这个三千卦和此前见到的不同的地方,是这个三千卦更加强大,强大到每一个卦象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卦象存在,或者说,每一个卦象就是一个外象,一个卦象却有三千卦象的感觉。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莽撞,本以为只是一样的三千卦,却没想到完全不一样,我马上就被困在了这一个卦象里面,我想用卦纸破除这个外象一样的卦象,却发现卦纸却并没有用,卦纸才落下去就变成了灰烬,被三千卦强大的卦力给焚毁了。 我此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一时间就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这个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又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说——用伏阴水卦。 我心想这里又不是撞邪,为什么要用伏阴水卦?但是疑惑归疑惑,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涌了伏阴水卦,果真,伏阴水卦才点在这个卦象上,两个卦象碰撞的刹那。这个卦象就消失不见了,我看见外面短暂地恢复了三千卦的本来面目,几乎是同时,脑海里的声音说:“找到这个卦象的惊门。”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整个卦象都完整地战线在眼下,我很快就找到了惊门所在,然后用最快的方法到了惊门的位置,在我站到惊门上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身边有什么声音响起来,然后又是一个外象凭空而起,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个卦象的模样,而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还不等我分辨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我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薛明颜,我看见他混到在那里,于是马山上前去查看。我确认了的确是薛明颜,我试着喊了韩他,却根本没有反应,他率先来到这里,不知道在这里经历了什么。竟然会晕倒在这里,但是不应该啊,他这样的能力,不应该应付不来眼前的这种情形才对。 然后我才看见眼前立着两尊地煞像,不是地煞天师像。而是地煞像,面目狰狞像是恶鬼一样,我看见它们一左一右地立着,就像是一个通口的两个石狮子一样。 而中间的这个通道之后是灰蒙蒙的一片,也看不见是什么,只有一种悠远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幽幽的虚无感。 难道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 我看薛明颜没有什么反应,就把他放在地上躺下,然后拉掉了通口之前,直觉告诉我好像是要进入这里面去,于是我就走了进去。 我以为会遇见什么阻力,但是很轻易地我就进去了,只是在穿过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好像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一样,我再回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地上倒下去。 我几乎是亲眼看着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彻底分离了,我就站在通道里面,而身体则像是一个壳子一样就掉落了出去,我想出去。却发现根本无法穿过这个通道的入口,这时候我才明白薛明颜为什么会昏迷在这里,因为这个入口肉体无法穿过去,对应的,魂也不能从里面出来,所以才有了我刚刚看见的这个场景。 然后我听见有什么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于是往里面看了看,但是里面完全是雾气腾腾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见一些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我于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身体,就往里面走了进去。 我感觉自己走的很快,甚至感觉不到脚在地上行走的感觉,就已经出去了很远。来到里面之后,这种雾气腾腾的场景消散了一些,我看见眼前是一片枯死的树林,只见周边和钱昂都是那种枯死的树木枝杈,一眼看不到头,我心里在想,我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我怀着这样的疑惑往前又走了一些,接着我听见了那个在外面隐隐约约听见的声音,是那种低沉的号角的声音,绵延而且悠长,就像是从树林的另一边传来的一样,我看着这荒芜而且一眼看不到头的枯木林,心里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83、无命的命盘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薛明颜已经进去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而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一个猜测,难道这里就是卦冢? 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来到了卦冢? 但又好像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我不知道。 我这时候像是一缕幽魂,在这荒芜的树林中飘荡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在往里面去。在进入到库树林之后,我就感觉周围都开始不对劲起来,我开始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似乎有一棵更加巨大的枯树,这整片树林都是围绕这棵枯树生长起来的。 随着不断往里面进去。这种情景就越来越清晰起来,直到我真的来到了这棵巨大的枯树之下,我看见有七口棺材将这棵树围在镇中央,而在这就口棺材之下又是一个巨大的卦象,卦象之下则又是一个命盘,这种架势,就像是最中央的这棵枯树就是由这个命盘滋生出来的一般。 我站在命盘的最边缘处,不敢往里面踏进一步。这里似乎就是整个库树林的最中心,但是这列没有看见薛明颜的踪迹,我觉得奇怪,难道薛明颜没有到这里来,那么他又去了哪里,在进来的时候欧文明明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我看见在我进来到里面的时候,最下面的命盘开始徐徐转动了起来,但也只是最下面的这一个命盘在转动,至于被该项牢牢束缚住的这七口棺材却纹丝不动,我看着命盘转动却始终无法凝聚成一个固定的命格,只是屋子胡乱转动,好像是一个完全不成章法的命盘。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命盘,我不敢擅自踏入,于是就拿了一张卦纸扔进命盘之中,我看见卦纸落尽命盘之中,就像是石头沉入水面一样,就沉下去了,只剩下水面上一圈涟漪,也很快就不见了。 我试着向命盘里面看进去,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丝毫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于是我就像踏进去看个究竟,就在我打算踏进去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力道拉住。同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说:“别进去!” 是薛明颜的声音,虽然我还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是已经认出了他的声音。我回头看他,果真是他,我于是收回了踏进去的步子,我问:“这是什么东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薛明颜说:“暂时我也还没有弄明白,似乎只是一个黄泉外象。” 我问:“黄泉外象?” 薛明颜说:“黄泉真实存在,但是活人无法进入,而且如果进入了一般人也无法活着回来,我们一般看见的黄泉,都是由卦象聚阴创造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黄泉,但是黄泉实在是太厉害了,即便只是卦象聚阴创造出来的,也已经能制造足够的煞和阴从而影响到人,我看这里的情形,就像更加高深的黄泉所在,但应该不是真正的黄泉,也是用卦象创造出来的,所以可以说这应该是卦象的一个外象。” 我看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有些不解地问:“那这个命盘和这七口棺材又是……” 薛明颜问我:“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我们明明能看到这个棺材下面的卦象,但是却认不出这是一个什么卦象。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怪异地看了一眼薛明颜,我说:“地上这个卦象不是一个常用的镇魂卦吗?”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说,猛地看着我,好像觉得非常意外,他问我说:“你说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卦象,的确是一个镇魂卦没有错,我于是狐疑地看着薛明颜,我说:“难道你看不出来?” 薛明颜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我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我能看见的卦象,他们看不见,他们能看见的卦象,我又看不见,所以这个问题是不是又回到了当时的问题,我的这双眼睛开的天眼,和他们不同。 虽然薛明颜已经给了答案,是因为我开的魂眼不是我的,而是我身体里的另一双魂眼,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能造成现在这样的景象啊。 薛明颜此时肯定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想出来一个究竟没有,我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薛明颜好一会儿没有反应,一会儿之后。他说:“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问:“什么错了?” 薛明颜说:“从一开始我对你的推测就错了,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问题往更深的地方去想,所以才会造成对一些东西的推测只是停留在最表层的表象上。” 我问:“你究竟想到什么了?” 薛明颜说:“你试着进去到命盘里面,看在里面你能看到什么。” 我愣了一下。刚刚欧文要踏进去的时候他还在阻止我,可是现在却又要让我进去,这是什么回事,我疑惑地看着他,我问:“为什么现在又可以进去了?” 薛明颜并没有打算和我解释,他说:“你进去到里面或许就能明白了。” 我看了他一眼,但他这一路上说话还是靠谱的,没有把握的事他也不会说也不会做,我看了里面一眼,于是就抬脚踏了进去。 在我一只脚踏进去,我好像感觉到脚下泛起来一圈波纹,接着整个命盘像是变成恶一滩水池一样,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从命盘里悠远地传来,等我另一只脚也踏进来时候,无论事周围的树林,还是命盘和棺材。都消失不见,在我眼前的,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那七口棺材的位置,则是七块石碑,我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脚下是实实在在的地面,并不是命盘。也不是卦象,更不是水面。 最中央那棵枯树,这时候则是一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不过从身形上来看,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佝偻着背背对着我坐着,和我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我正不知所以,张望着周围,我听见老人的声音传来:“石头,你来了。” 我听见竟然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就是说,背对我坐着的这个老人,竟然是一个老妇人,而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她虽然背对着我,但是却好像知道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她说:“你一定觉得很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说:“是。” 他说:“这里是三千外象,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见到你。” 我有些不明她的话,我问:“三千外象,你说的是那个三千卦锁制造出来的外象?” 她说:“是的,但也不是。” 我不懂了,就看着她,她则换了一个话题和我说:“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是谁对不对?” 我说:“是的,我甚至在怀疑你是真实的还是由卦象创造出来的外象。” 我就听见她笑了起来,她笑了几声之后,和我说:“石头啊,你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这个家族精湛的卦力传承,虽然已经拥有了水碗和卦师的能力,却依旧还是出入门的卜卦师。” 我听她这样说,似乎对我的家族十分了解,我问:“家族精湛的卦力?” 我看见她缓缓站了起来,徐徐朝我转过了头,这是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面庞,不过好似在她的脸上,又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些我母亲的眉眼。 我问:“你是谁?” 她看着我,和我说:“如果按辈分,我也弄不清你应该喊我什么,但是你喊我一声组外婆,总是不会错的,尽管这样会让我矮了很多辈,但也没什么要紧。” 84、七字真煞 我惊了一下:“祖外婆?”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难道你认为你身上卦师的血脉是从哪来来的吗,不是因为我们这一脉身上的血脉传承,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拥有了水碗的卦力。” 我看着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么说我舅舅的眼睛也是真的了,并不是真的受伤,而是真的开了魂眼,而我母亲那么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我又看着眼前的这祖外婆,她说我和她隔着不知道多少辈,那么如果按年纪来算的话。她岂不是已经好几百岁了? 她听了却摇头说:“怎么可以活这么久呢,即便是天师能避阴阳,却也最终逃脱不开生死,更何况是我。” 我问:“那么现在你这样是……” 祖外婆说:“我刚刚和你说过了。这是一个三千外象,我用卦力借助三千外象留下一点讯息在这里,只等有一天你能来到这里,将这个讯息给你。” 我浑身惊了一下,我问:“留给我?” 祖外婆说:“是的,就是你,我用推命之法已经预测到了你的出生,而且预料到那件事也和你有关。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因为我通过天机给你命格之中加了一个引导,让你可以来到这里。” 我惊异地看着祖外婆,这都是依稀什么操作,她做的这么流畅竟然还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我问她说:“祖外婆,你说你不是天师是骗我的吧?” 祖外婆自己笑了一下,她说:“是不是天师又有什么要紧呢,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祖外婆话里有话,但是额默认了她的确已经到了天师之境,却没有天师的名,应该就是这样,我问:“可是你要给我留下什么讯息,又是什么事会让你跨院这么久远的时间来推命找到我?” 祖外婆说:“虽然我能窥探天机,也能逆天改命,但是天机就是天机,我不能随意透露天机,我倒是不怕,因为天机已经无法奈我何,但是你们呢,我能护住我自己,却不能不管你们,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留下讯息。却不能直接告诉你们,因为天机之力不是你们能承受得了的。” 我看着她,知道她不能明说,只能让我在里面自己领会和猜,我明知道她不能回答,但还是问了她:“为什么是我?” 祖外婆看着我,好一会热她才说:“这个原因我只能说一半,另一半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我问:“那么这一半是什么?” 祖外婆说:“因为我们这一脉自我之后就开始迅速衰竭,家族凋零已经是不可挽回之事,我此前不懂,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所以直到你这一脉才开始出现转机。何况,你是罕见的三垣命。” 我心里有了一个底,但是我继续问:“为什么自你之后家族就会迅速衰竭,您老不是已经是天师了吗,家族应该因为你更加繁荣昌盛才是,天师不是卜卦师一脉最高的成就吗?” 祖外婆却摇头,她说:“这就是我不能说的东西,我此前没有想明白,直到我与天师只差一道天劫的时候,我才忽然明白,成为天师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里,祖外婆就戛然而止。好似再说就会泄露了天机,我听见她这样说,想着这整件事绝对是和天师有关,那么天师又有什么秘密,好似这里面又是另一个谜团一样。 说到这里,祖外婆话锋一转说:“你在这里的时间不多,而且三千外象你只能以魂的形态进入,但是如果你的魂脱离天宫太久就无法保持足够的魂力回去。所以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何况这里还有……” 说到这里她又是戛然而止,我问:“还有什么?” 祖外婆没有继续说,她说:“你看这七面碑,这上面是七字真煞,你记住一句七字真煞。” 我看向这一圈石碑,只见上面每一个碑上都是一个字,我于是念出了声:“万法云沉水心绝。” 我没懂这是什么意思,我问祖外婆:“这是什么意思?” 祖外婆只是问我:“记住了吗?” 我说:“记是记住了,但是……” 我还想说什么,祖外婆打断我的话说:“这是地煞一脉七字真煞,你卦力尚浅。可能无法完全运用,但是结合水碗初步使用应该没有问题。” 我还想问什么,我忽然看见祖外婆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她说:“时间到了。” 我就看见她朝我挥了一下手。我感觉眼前昏暗一片,再回过神的时候,只见自己站在命盘里面,而这个时间脚下的命盘就像碎裂的玻璃一样正在碎裂开来。我甚至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听见薛明颜喊我:“石头,快出来!” 我转头看见薛明颜正朝我过来,试图来拉我,但是我却感觉我和他明明只隔着一个身为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很久远的时间一样,然后我看见脚下变成漆黑的深渊,我就朝着深渊里坠落了下去。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又站在了地上面,这一次我看见我来到了另一个笛梵,似乎有些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这个地方我觉得我来过,又好像是第一次来,我看着周遭的情景,只觉得陌生。而我身后则是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我只感觉迷糊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去到福禄庄的时候,在长风街4号的一楼客厅里看到的那一尊地煞天师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又会来到了这里,而且会出现身后的这尊地煞天师像。 正在我不解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人也走了进来,但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子昂,当张子昂看见我的时候,却也是一脸的迷惑,他看见我站在里面,好似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问我:“石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我也是一样的神情,我也问他:“张子昂,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我的问题,他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在思考这里面的原委。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就是无论是他还是薛明颜都喜欢皱眉头,但是他们皱眉头的申请却截然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似乎又很难描述,他和薛明颜明明是一样的面庞,又是一样的性格,但是就是很不一样,在我看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总是能第一时间分辨清楚他们谁是谁。 张子昂最先回答我,他说:“我是被一个讯息指引者来到这里的,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看向张子昂,上一次看见是在那个所谓的卜卦师禁地里,在那里我看见了还在怀孕的母亲和宣然,当时是张子昂出现及时将我推了回来,我现在才开始思考,当时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现在他又出现这里,为什么他和我出现的地方会是一样,难道他说的那个讯息的指引,就是祖外婆说的留给我的讯息? 我试着问张子昂:“你说的这个讯息,是不是一个天师留给你的?” 张子昂看着我,他听见我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是震惊的,但是被他克制住了,他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这个天师?” 的确就是祖外婆,也就是说祖外婆也留了一样的讯息给张子昂,可是为什么会是张子昂,我一时间想了很多,我问:“给你留下这个讯息的人,是我的祖外婆,当然是长了好几百年的祖外婆。” 85、三垣命与心字脉 也就是说,我的这个祖外婆早就和张子昂有所关联,甚至还和他的命格有关,难道……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看着张子昂,那个一直隐藏在他的沧海月命格背后的这个近天师的人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是我却不愿意相信,还是想听他自己亲口说,谁知道张子昂却摇头:“不是她。” 就是这么一个简短的回答,却让我知道张子昂是知道这个人的,我问:“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 张子昂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然后他就转移了话题,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重新出现在这里吗?” 我又看了墙上这个地煞天师的像,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但我知道我们在这里,绝对和我之前看见的那七块碑有关,虽然目前我还并没有明白这七块石碑究竟代表什么,虽然我已经记住了每一块石碑上的七字真煞。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才说:“虽然地煞天师早就已经绝迹,但是你也已经见过不同的滴哈天师像,你就没有发现这些地煞天师像有什么区别吗?”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区别?” 张子昂很显然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所以才这样说的,他和我说:“你仔细看。” 他指着我身后的这一个地煞天师像。我于是再一次仔细查看这尊地煞天师像,却依旧是一头雾水,我的确是屡次看见地煞天师像,但是模样都是大同小异,而且地煞天师像都像极了狰狞的煞鬼一样,面目可憎,不知道是地煞天师本来就是这个模样还是被描绘成了这样。 我看先张子昂,我说:“我看不出来。” 张子昂说:“你注意看它的眼睛。” 我被张子昂这么一说,看向这尊地煞天师像的眼睛,果真发现他的眼睛和一般的眼睛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似在它的眼睛里看见了另一双眼睛,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张子昂,我说:“这尊地煞天师像是活的,它的眼睛里好像还有一双眼睛。” 张子昂的神情却很淡定,他说:“这就是这尊地煞天师和一般的地煞天师不一样的地方,这尊地煞天师是心字一脉的地煞天师。” 我看着张子昂,张西藏看见我的不解,他说:“你只知道天师分成地煞天师和天罡天师,但是却不知道地煞天师有七脉,每一脉的地煞天师都有自己的传承,至于究竟是从什么传承下来的,目前并没有定论,而心字一脉的地煞天师就在于他的眼睛。他们擅长使用瞳中瞳卦术,甚至能让你感觉他的身体里有两个命魂,而造成这种假象的原因完全是来自于心字脉的地煞天师有两个命格,一个命格是外象,一个命格是内象,两个命格如同阴阳轮转,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的阴面和阳面而已。” 我听着张子昂说的这个情形,像极了在说我,我说:“你说的完全是我身上的情形!” 因为我的魂眼就是这种情形,张子昂关于心字脉地煞天师的解释完全解答了我此前对于自己身上这些怪异现象的疑惑,但是我才说出来,张子昂局摇头说:“你身上表现的现象并不符合心字脉地煞天师的表现。” 我愣了一下。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你身上有地煞天师的传承这几乎是肯定的事实,但是你却不是心字脉的传承,我描述的这个,是我。” 我看着张子昂,张子昂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淡定,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我一时间竟无法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然后张子昂才说:“想必已经见过他了。” 我问:“他?你说的是薛明颜?” 张子昂点头,他说:“对,就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胞弟,甚至我们因为共用同一个命格而因此长得一模一样。” 我说:“可是你们却完全不一样,除了外貌。我几乎感觉不到你们身上的相同点,我总能很轻易地就分辨出来你们。” 张子昂说:“心字脉的传承让我们看起来是一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狼个人,因为阴面和阳面的影像,所以造就了我门的一体两面。” 原来是这样,这个号死后我总算能明白他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可是你们身上明明只有一个沧海月命格,那么另一个命格呢。另一个命格是什么?” 张子昂看着我说:“另一个命格还没有出现,因为时机还未到,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我现在身上的这个命格,是你借给我的,总有一天,我是要还给你的。” 我看着张子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也会出现在这里,我和这尊地煞天师像明明没有任何关联。” 张子昂说:“你仔细看。” 我再次看向这个地煞天师像,当我再次看向它的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它的眼睛里的那双眼睛好像一个漩涡一样将我卷进去一样,我意识到不对劲,我挣扎了这么一下,我喊了一声:“张子昂。” 但是这一声喊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马上就没有了回应,而我则感觉被卷进了黑暗之中,任凭自己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等我感觉自己好像回过了神来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才发现刚刚的这一切就好像自己的一个错觉一样,我自己这个时候依旧还站在这个入口的地方,只见前面两个地煞像依旧屹立着,好似我进去里面只是一场幻觉,我看向地上,只见原本昏迷在地上的薛明颜早就不见了,我环顾一遍周遭想要找寻案头的所在,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他的半点踪迹。 正在我不解的时候,我看见这个三千外象再次发生变化,很快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等我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站在太平镇里,而我站着的位置正好是之前那个神龛之前,好似我之后的这段经历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我看向神龛里面,只见里面的这个胎儿一样的泥胎还是那样被放置在神龛里面。我张望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而薛明颜的踪迹,却早也没有了半点。 我看见在泥胎身下,压着一张卦纸,我于是伸手将卦纸抽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经此之后三垣命已开。天劫将至,何阳,后面的路自己小心。 这是我自己带来的卦纸,像是薛明颜留给我的,但又好像不是,更像是祖外婆留给的字条。我看完之后,只见卦纸上忽然闪现了一个卦象,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窜起了火苗,然后卦纸就被烧成了灰烬。 我意识到,难道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打开我的三垣命,可是为什么我半点感觉也没有,我像是做梦一样进入了三千卦中,看见了七字真煞,又在那个地煞天师像跟前遇见了站子昂,包括那个心字脉的地煞天师像,难道…… 意识到这一层的我瞬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心字脉的地煞天师像或者传承才是打开我三垣命的钥匙,也就是说,在这三千卦中,我的三垣命才被彻底打开了,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而已? 我感觉到一种剧烈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很快就像是开始应验一样,我感觉我的眼睛,好像恍惚了这么一下,接着好像看见了别的什么东西。 86、破忌 我的眼睛像是透过眼前的神龛看见了更加深远的东西一样,在那一刻,我才发现神龛上面的这个泥胎并不是一个泥胎,而是一个被封禁的命格,甚至我能透过封卦看见里面命格的运转,这是一个土命格,所以我才会看见是一个泥胎的形状,甚至就是一个胎儿的形状,这个泥胎的胎儿形状只是外象。 我看见命格之中有一句断语凭空出现,似乎是在预示着这个被封禁的命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字脉现,土命格归,三垣命开,瞳中瞳劫。 前面三句我都能明白,但是最后这句“瞳中瞳劫”我却理解不了,这一句“瞳中瞳劫”是什么意思。是说张子昂的心字脉传承瞳中瞳会有劫,还是说张子昂的心字脉会成为劫数? 我来不及多想,于是伸手拿下了这个被封禁的命格,我拿到手中之后,我看见这个东西像是一道光忽然就从我的手中窜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我感觉一个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血管,就冲向了头顶,然后就消失在了头顶的位置,我知道只是这么一瞬间,这个被封禁的命格已经进入了我的天宫位,直到这个命格入体,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起来,因为那一句“五行化雷”顿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这一刻我忽然开始明白这句话的寓意,我的天宫位会汇聚五行命格。而当最后五行命格全都汇聚的时候,就是五行化雷的时候,而现在这个土命格就是第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张子昂的第二个命格,现在竟然就寄居在我身体之内,我和他们的联系紧密如此,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只想快速离开这里是,虽然我还并没有找到薛明颜,也没有找到卦冢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个从我苏醒之后,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的声音——亦扬有危险! 这个声音像是我自己和自己说的,又像是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和我说的,所以我有些焦急,亦扬和宣然都在太平镇的外缘,如果遇见危险,会是什么危险,我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我需要迅速赶回去。 但是等我一路折返回来之后,我却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我只是在原地看见了亦扬丢在地上的外衣,衣服上沾了很多杂草和灰尘,同时一张卦纸从上面掉落出来,我接住卦纸,只见上面写着——速来冯家庄! 难道他们是去了冯家庄? 我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太平镇的谜团还没有被解开,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而且很快我在地上好闲看见了第三个人的脚印,我发现这是一个和他们两个人很不同的脚印,脚印比较小和轻。好像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而说到女人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小玲,他是没去爱你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女人。 难道是小玲来到这里找到了亦扬,然后带他去了冯家庄,可是为什么亦扬会将外套丢在了地上,而且是在外衣上留下了这样一张卦纸,想是要藏住这张卦纸一样。 这个时候根本由不得我想这么多,我于是当下决定,薛明颜有自己的能力,更何况他是心字脉的传承,应该不会有事,于是我就往冯家庄的地方里去。 我此前并不知道冯家庄的所在,只是想着既然一个是上太平镇一个是下太平镇,应该是在一个方向上,而这个方向就是曾经我生活过的镇子。我觉得这三个地方应该是一条线上,而我只需要从这里往我审过的那个镇子一直走,就能去到冯家庄,我觉得一定是这样。 这也说明,我生活的那个镇子,和这两个地方一定有紧密的联系。 当我来到太平镇边缘的时候,也就是来到天牢星卦边缘的时候,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天牢星卦的边缘,在进来的时候欧文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在出来的时候我不但清晰地看见了天牢星卦的边缘,而且我还看见天牢星卦和地下的什么东西连接诶在一起,我于是试着弯下身子捻了捻地下的土,然后我惊异地发现,这是八路四路黄泉,也就是说。与天牢星卦相连的,是一个黄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不是由卦象造成的黄泉,而是一个真正存在的黄泉,而且这个黄泉隐隐和进来的这一片墓地连城一体,也就是说,这个墓地就是一片黄泉,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黄泉的存在,才造就了这一片墓地的存在! 在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只知道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隐秘,但是这个隐秘究竟是什么,我却不知道。 一个和黄泉连接的先天卦,怎么说都觉得怎么诡异,因为一般来说,与黄泉相连的,都是后天卦,现在却出现了如此反常的现象,难道问题和答案就在冯家庄不成,毕竟冯家庄也是和这里相连的一部分,难道这是为什么我要去冯家庄的原因,在知道卦冢的秘密之前,必须要先知道冯家庄里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更加觉得天机之中深不可测,命格在天机中运转。本身可能就是一个谜团,我第一次开始发出疑问,命格为什么要在天机中运转,天机又是什么? 更加诡异的在于,在我发现了这个天牢星卦和黄泉的联系之后。我发现天牢星卦冢有一条纹理一样的路线,而这个路线隐隐通往前方,不是墓地的方向,我打了一个机灵,难道这个方向就是冯家庄。也就是那个下太平镇?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我沿着这个纹理走去,在现实中这个纹理就是一条路,而且走进去之后,我甚至产生了另一种其妙的记忆,就是我曾经好像走过这条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是觉得这条路实在是太熟悉了,直到我来到了一个地方,当我看见眼前这一个依旧是十分破百的房屋的时候,我记忆深处的记忆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我的确是来过这里,而这个早已经荒废的屋子就是一个分界线,不同的是我曾经不是走过欧文走过来的这条路,而是走过前面走来的这条路,因为过了这个房屋,就是去往我老家那个镇子的路,而在我的记忆里,这条路上,并没有冯家庄的痕迹。 也就是说,我的确走过这条路。只不过走的是前半段,却不是后半段,而我却的确来过这里,这个早已经破败的房屋,是一个义庄。 我只知道当时我们镇子里所有的尸体,最后都要停放在这里才能下葬,而且我们镇子里的所有尸体都不能葬在镇子里面,只有那一个大家族的人除外,而这个义庄就是一个分界点,当时所有人都说。除了送葬的队伍,其他人都不能越过义庄再往里走一步。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是沿着天牢星卦的指引来到这里的,在走过去就是我老家的镇子,那么这样说的话,冯家庄在哪里? 正在我迟疑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人喊了我一声,我抬头,却看见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庞出现在我跟前,就在义庄的位置等着我,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我的舅舅。 他已经瞎掉的那一只眼看起来有些可怖,现在他就这样看着我,我问:“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舅舅则发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他说:“石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是从那里面出来,你知道那里面,我们镇子的人是都不能去的。” 87、冯家庄与太平镇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我说:“舅舅,义庄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了,这个规矩却从来没有变过。” 舅舅却说:“庄子虽然不在了,但是规矩却从来不会变,石头,你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了吗?” 我说:“我没有忘,你和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越过这个义庄去里面,所以直到我长大离开这里,我都没有去过里面。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舅舅问我:“既然你一直记得,那么为什么现在却忽然打破了这个约定,你从里面出来,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我和舅舅说:“舅舅。我见过祖外婆了。” 舅舅似乎并不意外,好似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形,他和我说:“本来以为你在外面会安分一些,却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这里起来,既然是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就把你留在镇子上,可能还要好一些。” 我听着舅舅的话,像是我已经闯了什么祸出来一样。我问他:“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舅舅没说,只是和我说:“赶紧和我回去吧。” 我迟疑了一下,我的身体并没有动,我还要去冯家庄寻找亦扬他们的踪迹,我和舅舅说:“我还要去冯家庄。” 舅舅看了我一眼,他瞎掉的那一只眼看起来可怖了一些,他问我说:“好端端的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我说:“我有朋友在哪里,可能正处在危险当中。” 听见我这样说,舅舅才注意到我身上的变化,他说:“你身上这情形……” 话说了半截,舅舅就没有继续说了,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说:“还是发生了。” 我追问:“发生什么了?” 舅舅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是眼里又全都是心疼的眼神,他说:“你小子,我真想给你几巴掌。” 我于是和舅舅说:“舅舅,你就带我去冯家庄吧,我要去那里。” 舅舅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好吧。” 说完他就往另一边走,我跟在他后面。我发现这条路是一条几乎不会留意也不会走的路,甚至并没有路,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地方,也难怪冯家庄明明在我们镇子边上,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过,也没有去过。 我问舅舅:“这个冯家庄和我们镇子有什么联系没有?” 舅舅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忽然会这么问?” 我说:“冯家庄离我们镇子这么近,如果那里真的发生过什么,不会影响到我们镇子吗?” 舅舅就没有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还是不愿说,我觉得是后者,不知道舅舅是否已经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的一些秘密,走了一段之后。我们来到一片荒芜的草地上,我看见这些杂草全都是枯草,却到膝盖身深,而且前面茫茫一片都是,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舅舅说:“这里就是冯家庄。” 我皱了一下眉头,我看着舅舅问:“就是这里?” 更多的自然是不相信,因为这里和描述里的冯家庄并不一样,舅舅说:“这里曾经就是冯家庄,只是后来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有剩下。” 是和福禄庄一模一样的情形,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舅舅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战乱。又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就变成了一片废墟,甚至一块砖都没有留下,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荒地。”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要找的冯家庄,我于是试着问舅舅:“舅舅,这一带还有没有另一个叫冯家庄的地方?”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舅舅忽然回头看着我,语气有些严厉地问我:“怎么会这么问?” 我被舅舅的这个反应吓了一跳。我说:“就是觉得这里和我知道的冯家庄好似不是一个,我知道的这个冯家庄应该还有一些残留的建筑存在。” 舅舅看着我,他仅剩下的那只眼睛眼神一变再变,最后他说:“石头,你要找的并不是冯家庄,而是别的地方是不是?” 我被舅舅这么一问反而愣了一下,我说:“它的确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太平镇。” 舅舅听见这个名字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只是看着我,也说不清眼睛里的眼神,他只是看着我好一会儿之后才和我说:“原来你要找的地方是这里。” 我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舅舅则说:“确切地说,你要找的这个地方是下太平镇。对不对?” 我点头说:“是的。” 舅舅说:“那我们走偏了,我们折回去吧。” 于是舅舅又带着我折返回到了义庄这里,然后指着我们镇子的方向说:“前面就是下太平镇,这上面是上太平镇。” 我惊异地看着舅舅问:“你指的下太平镇不就是我们的镇子吗?” 舅舅说:“是的。我们的镇子就是下太平镇。” 我既觉得奇怪又觉得惊奇我,我问:“不是说下太平镇早就成了无人的废墟,根本没人住了吗,为什么……” 舅舅说:“先回去又说吧。你对这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我深吸一口气,就跟着舅舅回到了镇子里。经过这么多年再回到镇子里,发现整个镇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我发现原本熟悉的镇子好像处处透着奇怪的地方,似乎总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形,而且我也没有见到这一行人的半点踪迹。 不过令我意外也惊奇的是,在回到镇子里之后,我遇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焕星。 当我看见焕星的时候,我惊奇地看着他,我问:“焕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焕星站在一棵树下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好像是树上有什么东西一样,听见我忽然喊他。只是回头看着我,好像并不惊讶,我却觉得惊奇不已,焕星又看了看我舅舅,问我舅舅说:“原来他就是你外甥,我们此前见过了。” 听他和舅舅说话的语气好像两个人很熟悉一样,我看了看舅舅,我问:“你们认识?” 舅舅说:“焕星就是镇子里的人。他父亲和我是相识,我和他自然也比较熟,我在外面的时候,他还救过我的一次命。” 至于细节我没有追问,不用说我也知道舅舅去外面做了什么了,大概率就是找寻那个东西,至于他究竟在找什么东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只能猜一个大概。 不过焕星这些年一直在亦家长大,我却没有想到他本身就是我老家这个镇子里的人,而我们镇子就是亦家经常来的地方,这么说,当时亦家大伯来到这里的情景,隐瞒了很多的细节,让我一直以为下太平镇就是一个彻底废弃的废墟,却没想到,这里是我一直生活的镇子。 我问焕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镇子果真就是太平镇,亦家的人从这里带走了你?” 焕星看了一眼舅舅,好像这一眼里隐藏着很多秘密一样,我也看向了舅舅,知道他们有什么瞒着我,我于是问:“舅舅,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舅舅只是说:“这件事太过于复杂,要真要解释的话,我怕你一时间无法明白,所以我只能暂时告诉你,你要找的下太平镇就是这里,但是这里却从阿里不是什么冯家庄,你能明白吗,我带你去看的那个废墟,才是冯家庄。” 88、伏阴之阴 我被舅舅越说越迷糊了,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被弄糊涂了。” 而舅舅和焕星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和我解释这些,接着焕星和我说:“你回来是不是要找他们几个人。” 然后焕星带我去了一个废弃的屋子里,我看见屋子里五花大绑地绑着几个人,赫然正是亦扬的二堂叔他们几个人,只是不见小玲,只有二堂叔和承志,也不见亦扬和宣然。 我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因为我看见他们呈现出昏迷的状态,也不像是死了一样,反正就是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舅舅说:“我们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将它们绑起来放在了这里。” 我看了一眼焕星,他是认得这连个人的。舅舅接着说:“我看他们应该是丢了魂,也可能是自己走了魂,身体就留在了镇子边上。” 我说:“丢了魂?自己走了魂?” 我又看了一眼焕星,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焕星,他好像对亦家的人一点情感都没有,和我此前见到的焕星有点不一样,我于是问了一句:“焕星,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镇子里的吗?” 焕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舅舅,然后说:“是我自己回来的,怎么了?” 我感觉他的说辞里有奇怪的地方,就像他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奇怪一样,我又问:“那么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焕星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见他好像已经警惕了起来,我于是换了一个问题,我问他:“焕星,这些年你在哪里?” 焕星说:“我离开了镇子,在外面谋生。” 他看了我舅舅一眼,我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看到的这个焕星,和我在亦扬家看到的焕星并不是一个,这个焕星也不是那个半夜不见的焕星,我于是暗地里动了动手,借助铜签勉强起了一个卦,试图给焕星推命。 自从在太平镇里我试过一次之后,我发现我可能勉强不用水碗和香火就能起卦,只是吃力一些。我起卦之后看到焕星的天宫位上一片漆黑,竟然什么都没有,无论是命魂还是命星都不存在,而我再进一步看向命盘之中,只见命盘中是一片空空如也,他的命星不在命盘之中。也就是说,他甚至连命星都没有,那么更不要说命格了。 我简短地帮他推命之后,却得到了更多的疑问,我现在看见的这个焕星是一个没有命魂没有命格的——行尸! 而行尸是需要有人操控的,我于是试着打开天眼看他身上是否有纵尸卦的痕迹,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卦印的痕迹,而且他身上也并没有透出半点死人的迹象,我在心里问:“难道是借命?” 于是我将视线停留在了舅舅身上,好像答案就在舅舅身上,是否是舅舅给他做了借命,才有了我看到的这一幕? 我不动声色问他们:“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舅舅说:“如果他们的魂是自己走出去的。那么三天之内自己就会回来,如果是走丢的,不招魂的话是回不来的。” 我问:“那你帮他们招过魂了吗?” 舅舅摇头说:“还没有。” 我感觉舅舅的行为也有些奇怪,我皱了下眉头,感觉原本熟悉的舅舅也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我说:“你们就不怕他们两个就这样死掉吗?” 焕星问我:“即使死了也是他们自己的原因,这里很少会有生人来,一般生人来了都居心叵测,何况现在他们还没事,我们只是在试探他们究竟先做什么。” 我听焕星这么说,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们镇子是一个生人鲜少来的镇子,此前在这里生活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这个状态,正是焕星说出来了这句话,我才察觉到我回到镇子李的古怪是来源于什么。 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蹲下身子拿出来一张卦纸丢在地上,我看见卦纸落地的那一瞬间,像是湮灭了一样,变成了灰烬。 虽然卦纸湮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但我依然捕捉了到了一个卦象短暂显现出来的痕迹。这个镇子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卦象,甚至是卦阵存在。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看见的这些,都是外象,是由卦象制造出来的该项,甚至连眼前的这些人也是假的。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更加留心了一些,我于是试着问我舅舅:“舅舅,我母亲在哪里?” 舅舅说:“你母亲不是应该在家里的吗?” 就是这一句话,我看他的眼神彻底就变了,我感觉我的眼睛里忽然就没有了温度。与此同时,我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过来了一样,我只听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伏阴!” 这个声音与我的声音几乎是重合在一起同时出声,而在出声之前。我的手已经泰勒起来,水卦之力已经聚集在了我的指尖,在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右手的食指也已经点在了舅舅的眉间。伏阴水卦的卦力经由他的天宫位顺着三魂直冲天枢,我再喝一声:“现形!” 然后我看见原本是我舅舅模样的人顿时就变成了一个木桩,一段枯木的木桩。 看见这个场景,我用同样的方法施加在焕星身上,我发现焕星也只是一段枯木,也就是说眼前的人并不是舅舅和焕星,我所处的这个地方也不是下太平镇,而是在一个卦象的外象之中。 我又运起卦力,依旧是伏阴水卦,这回是直接接着铜签插在了地上,我看见伏阴水卦顿时像是溅在地面上的水一样,腾起了一大片,但是很快就渗进了这个卦象之中,再接着我看见外象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象一样消散,原本是镇子的模样彻底变成一片荒芜。只剩下一个东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木尸! 是一具木尸正正地对着我,甚至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神情,似笑非笑一般。 我此前也见过木尸,但是却不想这般邪乎,现在看见的这个木尸,似乎是活的。 而很显然刚刚所有的场景都是这个木尸制造出来的,我甚至看到它的身下还有卦印在流动的痕迹。赫然就是刚刚我伏阴水卦破掉的那个卦象。 我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发出来,像是从木尸身上发出来的,然后我就看见木尸忽然变成黑色的烟尘一样似乎在消失,我察觉到木尸并不是真正的形态,于是厉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接着我看见木尸瞬间就变成了烟尘人,我上前一步,却只看见眼前的场景顿时一遍,我就重新置身于了一座坟墓之前,和刚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我才意识到,说了一声:“这是——三千外象,我依旧还在三千卦中,并没有离开过!”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猛然意识到刚刚那样逼真的离开的场景全都只是三千外象中的一个外象,就是我刚刚破掉的这个外象,而这个外象很显然是和木尸有关。 而破掉了一个外象,却又来到了另一个外象之中,我看了眼前的这个外象,却看见眼前的这个坟墓的墓碑上,竟然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宣然之墓。 这是宣然的坟墓,我打了一个冷战,我想起来在卜卦师禁地看到的那口棺材,以及后来看见的宣然,好像这几个画面是一个连贯的场景一样! 89、地阴天卦 虽然我明明知道眼前这是一个外象,但我还是心里自我说了一句——这是宣然的墓,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宣然和这里是有联系的? 我此前也见过三千卦,当时我就单纯地以为三千卦就只是一个卦象,可是现在再次被卷进三千卦的三千外象里,却让我这种想法发生了改变,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我心里出现,如果我生活的世界也只是一个卦象的外象呢?这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卦象的外象其实是真实的场景,就像我现在正看见的这个场景。 这个地方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完全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首当其冲看见的就是宣然的坟墓。而再后面则是一片树林,我看见树林并不深,有光从树林的另一面透过来,好像在树林的另一边还有什么。 单单一个坟墓并不能出足够的信息。而且看见这个坟墓也不能知道更多的线索,所以我就绕过了这个坟墓,来到了树林里,进入到树林里的时候,我赶到外面的光好像很软就被吸收了一样,甚至感觉这个树林完全就是一个光透不进来的地方,我想这本来就是三千卦的外象,有自己的法则。于是就没有在乎,然后顺着光亮穿过了树林,来到另一面的时候,却看林子后面是一个湖。 说是一个湖,却又不是一个寻常的湖,因为我在湖面上看见了一个卦象的痕迹,是卦中卦,在三千卦中再一次形成的卦象。 看到这个卦象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一个镇阴卦,这是伏阴水卦的一个分支,没有伏阴水卦厉害,但是威力也不弱,加上是在湖面纸上,所以能借助湖水源源不断充实这个卦象,也算是布置比较精妙了。 而一般使用这样的卦象,就意味着卦象下面有阴,需要被镇住,而阴的来源不过就那么几种,也就是说,这湖里面有什么东西,并不是一个湖那么简单。 我来到湖边试着往里面看了看,从湖面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底,但是当我看到自己在湖水里的倒影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 因为我在湖里面的倒影。不是我自己。 发现这点的时候,我心里还惊了一下,然后就意识到这个湖面地区是邪乎的,要不是有镇阴卦镇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平静了心绪,自己看着水里面自己的倒影,发现湖里面的倒影说不是自己的倒影也不对,而是湖面里的倒影没有了面容,整张脸是一片空白,所以看起来分外吓人,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在湖里面和我对视一样。 又是无相之人。我感觉从半个凶卦开始,这个无相之人好像就一直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整件事情当中,但是却从没有完完整整地露过面,我唯一次真正见到这样的无相之人,还是在薛明颜的石棺里,但是很快他就因为沧海月命格变成了张子昂的模样,那之后也只是在卦象中见过几次,现在真正想起来,这个从一开始就隐藏在背后的无相之人,好似真的从没有真正出现过。 现在这样的情景又出现在湖水之中,虽然这只是一个外象,但是我坚信我之所以会来到这样的外象里不是偶然。就像我在外象里见到祖外婆一样,祖外婆说他用这样的方式见到我,给我留下来一个讯息,我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是我觉得那个讯息应该就是七字真煞,她想用七字真煞告诉我什么。 接着我就来到了其他的外象里面,现在这个外象出现了宣然,就说明这里应该和宣然有关。或者宣然是谁,应该和这里有关。 想到这里,我更觉得倒影里的这个影像奇怪,虽然它的动作和我一模一样,但是我偶只能怪觉得它不是我自己。 于是我试着握住铜签起卦,却发现起不了卦,我愣了一下,我感觉我身上的卦力似乎被封禁住了,好像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我心里沉了一下,就站起了身子,暂时不看湖水里的的倒影。而是关注整个镇阴卦本身,我观察了视奏,在想是谁弄了这样一个卦在这里。 除了我进来时候看见的宣然的坟,除此之外这里完全就像是荒郊野外的场景。连一个人都见不到,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觉得奇怪,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句话——法,天卦! 在脑海里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身体的控制权好像完全就不由自己了,我听见自己几乎是同时念出了这句话,而且在我念出来这句话的同时,我的手迅速地结出来了一个手印,结手印的方式我只见过薛明颜做过,在我结出这个手印的时候,我赶到原本已经消失的卦力忽然就出现并聚集在了双手之间的这个手印上,而且很快我就看见一个卦象出现,并且以我的身体为中心,正往外面扩张。 这是天卦? 此前我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卦象,而且听名字好像不像是地煞七十二的卦象,还不等我多想,我就看见天卦与镇阴卦碰撞,原本我以为两个卦象碰撞会有吞噬发生。谁知道碰撞并没有发生,我却看见天卦与镇阴卦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在两个卦象融合的时候,我忽然看见镇阴卦下方的湖水之下,猛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当我看到这个巨大的阴影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我凭借它的轮廓已经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我几乎是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个景象。这个湖面下面,镇着的竟然是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 我并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就在甜天卦与镇阴卦融合之后,这个地煞天师像的影像就出现在了湖面之下,接着问题就来了,既然是地煞天师像,为什么会被封禁起来,而且还用了这样一个专门的镇阴卦,另外,这个湖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地煞天师像? 一时间问题和疑惑都一股脑地涌进我的脑海之中,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似乎是从湖底之下传来,我似乎是依靠两个卦象的融合和连接才听见了这个声音,我听见这个声音说:“何阳,救我。” 这个声音只微弱地响了一声,接着就完全没有了,让我都误以为这是一个错觉,等我再屏气细听,就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我确定虽然声音微弱但是我听得清清楚楚,湖底下面的确是有一个人在和我说话,而且知道这个声音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好似我在哪里听见过,但是却又根本想不起来,而且被封在湖下面,又会是什么人? 接着天卦消失,只剩下镇阴卦依旧存在于湖面,在天卦消失之后,这个巨大的地煞天师像的阴影也随之消失,我脑海里面这个时候一片乱,刚刚我先喊出来了一声——法! 之前在见到祖外婆的外象里见到的那七块碑的七字真煞,有一块就是“法”,而此前我听张子昂说起了“心字脉”的传承,也是七字真煞中的一块碑,难道我刚刚用的这个天卦,是法字脉的卦术? 对于七字真煞,目前可以说我完全是一无所知,我甚至连十二地支卦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只觉得这地煞天师一脉的传承的确是深不可测,也难怪能彻底取代先天卦成为后两千年里最大的一支卦术传承。 90、暗天机 我正出神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石头,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见是薛明颜,乍一看到薛明颜却没有惊喜,而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了一下问他:“薛明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真实的,就像我在上一个外象里看到的舅舅和焕星一样,薛明颜听见我这样说,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看见他招牌式的皱眉的反应。我才确定他就是薛明颜,而且他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好像在三千外象之中并不能相遇一样。 我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宣然的墓。你看见没有?” 薛明颜摇头,他说:“我没有看见。” 我再次愣了一下,他没有看见,我于是指着树林的另一面说:“就在树林的另一面。” 薛明颜却说:“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并没有去过树林的那一边。” 说着薛明颜指了指他过来的方向,我看见是截然不同的方向,而且他的出现完全就是在湖边上,和我并不是一个方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从不同的外象来到外象里,还有不同? 然后薛明颜说:“这里也是三千卦的一个外象。”我说:“可是这个外象和其他的外象有些不大一样。” 薛明颜自己也注意到了湖面上的卦象,然后他往湖边也走近了一些说:“湖面上的这个是镇阴卦。” 我说:“你走到湖边看看自己的倒影,你会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于是薛明颜走到了湖边,看了看湖水里面自己的倒影,果真他才看见倒影之后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我说:“湖面离得倒影没有面容,你的也是这样吗,二期这个倒影似乎并不是倒影。” 他和我看到的是一样的情景,包括感觉到的也是一样的,我也觉得这个倒影不像是倒影,而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但是很快薛明颜就得到了答案,他说:“石头,这不是湖,这是命盘!” 说完他就从湖边撤了回来,然后看着湖面,又看着我,我被薛明颜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过来,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湖面,我说:“既然是命盘,那么我在湖里面看见的倒影就不是倒影,而是真实的命格倒影,也就是说,的确是真实的人。一个在命盘中倒影了我命格的人!” 薛明颜则环顾了一遍这里,然后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他说:“这里是三千外象?这个湖甚至都不是命盘这么简单,我甚至怀疑,这是天机!” 薛明颜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了这句话,我被薛明颜遮掩的说辞给惊到了,二期薛明颜并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他既然说这可能是天机了,那么就不会有错,而我对天机本来就不甚了解,所以在听见薛明颜说这是天机的时候,我有些不是很明白。我问他:“天机不是在卜卦推命的时候才能看见的吗,难道天机有很多个?” 薛明颜说:“天机只是一个叫法而已,我们把起卦推命看到的这个命星聚集的虚空称之为天机,因为这里蕴含着所有人的天机,但是后来地煞天师发现,天机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地方,因为在天机之外,还有天机,这些天机里甚至没有任何命星,所以地煞天师认为这种地方也是天机,而且随着卦力的增长,这样没有命星的天机陆陆续续也开始被发现。因此,到了现在,我们说的天机已经不再是最开始说的天机,而是囊括了所有能够被窥探的天机,自然也包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暗天机。” 我说:“原来是这样,那么这样说的话,这个湖其实并不是湖,只是三千外象让我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湖而已。其实这里是一个暗天机,就是你说的什么命星都没有的天机。” 薛明颜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沉吟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说:“其实后来地煞天师发现,说暗天机里什么都没有是错的。” 我问:“那里面有什么?” 薛明颜说:“随着地煞天师对暗天机窥探的越来越多,发现暗天机里虽然没有命星,但是却有命星的影子,而且每一个暗天机里面都有一个非常巨大的阴影,说不清楚是什么,好像是存在于暗天机之中,又好像。正是这个阴影的存在,才造成了暗天机的存在。” 我听见薛明颜这么说,想起刚刚在湖里面看到的那个影子,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地煞天师像!” 薛明颜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这个阴影是地煞天师像。因为我刚刚在湖里面看见了巨大的地煞天师像的阴影,那么你说的这个阴影,就应该是地煞天师像的阴影,也就是说。暗天机里的阴影,其实就是地煞天师像的影子。” 薛明颜看着我,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他问我:“你是怎么看见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用法字脉的天卦看见的。” 薛明颜看着我,瞳孔缩了一下重复我的话说:“法字脉的天卦,你会施展法字脉的卦术!”! 薛明颜认得法字脉,也就是说之前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七字真煞的确是一字一煞,而且自成一脉,那么这七个字绝对和地煞天师有着莫大的关联,就像十二地支卦是整个地煞卦体系的卦力基础一样。 薛明颜看着我,他问我:“石头,你可知道法字脉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了解这些,我问:“意味着什么?” 薛明颜看着我,眼神冰冷。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我问:“究竟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薛明颜然后才缓缓说:“你知道为什么到了近三百年之后就再没有地煞天师出现了?” 我愣了一下,摇头说:“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最近的一个地煞天师是谁。” 薛明颜说:“最近的一位地煞天师叫刘元,称为绝命天师。” 我问:“刘元?绝命天师?” 薛明颜说:“刘元是他的名字,他是明代风水大师刘伯温的三世孙,是刘伯温次子刘璟的孙子。他是以绝字脉卦术大成而成为地煞天师,但是自他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地煞天师,不但如此,就连七字真煞也随之消失,直到近代大乱的时候,心字脉在木氏一脉重现,地煞天师的秘密才又被人熟知。” 我听薛明颜说着这些关于地煞天师的隐秘,我说:“也就是说,地煞天师有七脉,对应的正好是七字真煞,七字真煞其实就是地煞天师的七个传承是不是?” 薛明颜说:“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应该就是这样。” 我问:“可是你刚刚提起法字脉的时候这么震惊是为什么,好像法字脉里面有很深的内情一样。” 薛明颜看着我说:“因为刘元当时有一个妻子,很多人都只知道刘元是近三百年唯一的一个地煞天师,其实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妻子,因为他的这个妻子记录非常少,只知道这个人姓何,而且也是一位地煞天师,一个女的地煞天师。” 我惊异地看着薛明颜:“姓何,女的地煞天师,难道她……” 薛明颜则继续说:“而且这个刘元姓何的妻子,是以法字脉卦术大成而成的地煞天师,石头,我记得你的父母这一辈,都是何姓,所以你从的究竟是父姓还是母姓,又或者,你父母的何姓在三百年前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91、法字脉隐秘 我惊异地看着薛明颜,我自认为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鬼屋下的地宫石棺里,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任何接触,可是为什么薛明颜对我会如此了解,这才是让我最诧异的地方,我问他:“你为什么知道我家里这么多的事情,你明明一直都被封禁在石棺当中。” 薛明颜只是看着我,他说:“你就不问为什么自刘元夫妇之后,在近三百年的时间里,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地煞天师,即便所知的地煞天师,也只是地煞天师像而已,就好像地煞天师已经彻底消失了一样。” 薛明颜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来这一茬,他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牵扯到刘元夫妇,那么这件事就肯定和他们夫妇有关,所以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薛明颜,薛明颜也没有真正在等我的答复,他说:“正是和法字脉的传承有关。” 我问:“为什么?” 薛明颜说:“你可知道,从后天卦出现至今两千年里,法字脉只出过两位地煞天师,一个是刘元的妻子,你的祖外婆就是其中一个。” 我再次惊了一下,我问:“那么另一个呢?另一个是谁?” 薛明颜看着我,然后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说:“正是那个传授了太平要术给张氏三兄弟的亦家先人,他是后天卦之后第一个法字脉地煞天师。” 我看着薛明颜问:“你说什么?!” 薛明颜说出的这个隐秘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让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好像经由这条线想到了什么,我问:“那么其他的地煞天师呢,也是这么难的吗?我曾经听亦扬说天师境界很难达到,所以并没有多少天师。” 薛明颜说:“地煞天师少只是近三百年的事情,三百年前,地煞天师举不胜数,甚至在一些大朝代,光是一个朝代就近百名天师,尤其是周以后,秦以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地煞天师更是举不胜举,那是地煞天师最多的一个时代,甚至超过了后来所有天师的总和。”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超过了后来的总和,竟然有这么多,可是为什么法字脉的地煞天师却只有两个,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这么多的地煞天师,少说也应该占七分之一才对。” 薛明颜说:“这就是地煞天师最大的谜团,法字脉可以说是整个地煞天师体系中最神秘的存在,即便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地煞天师这样繁盛的时代,竟然都没有一个法字脉的地煞天师,甚至在那个时候都没人知道法字脉地煞天师的存在。” 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问:“为什么?” 薛明颜摇头,他说:“不知道,现在仅存的记录中,不要说法字脉地煞天师,就算是对地煞天师的记录都很少,更不要说这样隐秘的存在了,何况法字脉的地煞天师在所有的记录中本身就几乎没有,又经历了后来秦代的焚书坑儒时间,即便有记录,也在那个时候被付之一炬了。” 我问:“可是那时候不是还没有法字脉的地煞天师的吗?第一位法字脉的地煞天师是亦家先人,也就是到了东汉末年,再到明代,这个时期也没有半点记录留下来吗?” 薛明颜就没有说话了,大约是他还没有查到这些,又大约是有些东西他知道但是还不能说出来,但是无论是什么,有一点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薛明颜一直在找什么,或许就是在找关于法字脉地煞天师的秘密。 我于是问:“那么那个被亦家先人传授了太平要术的张氏三兄弟,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成了地煞天师没有?”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他说:“他们三兄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确成了地煞天师,而且就是心字脉的地煞天师,但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地煞天师,三个人分开之后,就不再是地煞天师,也就是说,三人一体,才是地煞天师。” 我心里莫名地惊了一下,我追问:“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成为了一个地煞天师,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休息了太平要术的原因?” 薛明颜的眼睛却变得更加冰冷,他看着我说:“这种情形你其实已经看过了,就像我和张子昂,我们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但是我们却共用一个命格,你知道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我和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吗?” 我摇头,没有说话,薛明颜说:“既然欧文和他共用一个命格,那么到最后我们会逐渐演变成共用一个命魂,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人一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但是我们却是两个人,所以在我们出生之前,我们家族中的人就推算出,在我们这一代会出心字脉的地煞天师,这就是我和他命运的开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相抗争的,就是不成为地煞天师,我只想要找回自己,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成为那样的——怪物!”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薛明颜说出来这样的话,在我的印象里,他强大,刚毅,将强,从来就没有软弱的时候,甚至连弱点都没有,可是就在刚刚他说了他一直强大和刚强的原因,就是要和命格抗争,想要找回自己的命格,不成为这样的心字脉的地煞天师。 我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我问:“那么张子昂他知道这个结果吗?” 薛明颜说:“他自然知道,而且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心字脉的地煞天师,我们的愿望,从一开始就是相反的,这才是我们之间不可调和的最大原因。” 可是张子昂给我的感觉他并不是这种人,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或者误会,我于是就没有继续说话,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薛明颜此行的目的,难怪他要寻找卦冢的所在,原来既是要逆天改命,找回自己本来的命格。 而我则对这整件事还是不明白,我问:“可是为什么亦家的先人要将太平要术传授给张氏三兄弟,让他们三个人成为一体,最后成为地煞天师,他想干什么?” 薛明颜说:“这个谜团已经随着张氏三兄弟的死亡彻底成为了隐秘和过去,因为自从张氏三兄弟因为黄天亟雷身亡之后,这个谜团就彻底成了无法解开的秘密,至今无人能解。” 我说:“难道这就是亦家后人不断探寻太平镇的原因,他们想找到这个秘密,这个当初亦家先人传授太平要术的秘密是不是?” 薛明颜说:“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或许亦家的人只是单纯的觊觎地煞天师之力,不过他们无论花费心思,最后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 我问:“为什么这样说?” 薛明颜说:“因为亦家这一脉的传承已经断了,他们祖上出现的这一个法字脉地煞天师是他们的最高荣耀,但是同时也是他们最大的噩梦,因为这个他们祖上的法字脉地煞天师,用法字诀封禁了整个亦家后人的卦力传承,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现在的亦家后人能力如此之差的原因。” 我问:“那么我祖外婆呢,难道他也是亦家的后人?” 薛明颜说:“现在看来,你祖外婆和一家先人并没有任何联系,她成为法字脉的地煞天师,多半和亦家的这个先人并没有多大的关联,所以这就是法字脉的最大不解之处,而每一次法字脉地煞天师的出现,都意味着会有一场变故出现,你祖外婆的出现,直接导致了后来三百年再没有地煞天师出现。” 92、进入天机 我问:“为什么?” 薛明颜说:“有传说,是你祖外婆用法字诀封禁了所有地煞天师的传承,但是这是不是真的,没有人能证实,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的确是自你祖外婆之后,就再没有正式出现过一个地煞天师,近代出现过最接近地煞天师的人,就是木道人。” 我听见薛明颜提起了木道人,我问:“木道人?” 木道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但是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他关于福禄庄和冯家庄的事,现在听见薛明颜再一次提起他,我问:“为什么会是他,当时不是说他的资质不是很差的那种吗?” 薛明颜说:“虽然他天资愚笨,但是却天命极佳,要不是因为后来福禄庄的事件,他极有可能是近代唯一的一个地煞天师,只是可惜后来最终还是差那么一步。” 木道人和太平镇有关联,张氏三兄弟也和太平镇有关联,甚至连太平镇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由于他们所修习的太平要术,我说:“亦家的人不断在探寻太平要术的踪迹,是否是在探寻封禁亦家卦力的原因?” 薛明颜看着我,好像是我无意间说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一样,他沉吟了已汇入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或许太平要术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呢?” 我不知道薛明颜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但是薛明颜却没诶呦告诉我,然后他和我说:“石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三千卦,我有一件事要去做。” 我问:“什么事?” 薛明颜没有说,但是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卦象中,轻易根本无法离开,而且连薛明颜自己也说,眼前的这个湖是一个暗天机,也就说,这里看似是卦象,其实也可以说就是真实的存在,这和我们被困在一个出不去的地方是一样的,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薛明颜问我:“你说你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宣然的墓?” 我点头说:“是的。” 我暂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又问我:“在哪边?” 我指了指树林的另一边说:“就在树林的另一边,要穿过那片树林。” 薛明颜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原路就返回。” 我说:“我在过来的时候,觉得这篇树林有问题,里面阴森森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也不像一般的树林。” 薛明颜看了一眼树林,好像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他问我:“怎么个不对劲法?” 我说:“我说不上来,就是走在里面的时候,好像……” 好闲什么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薛明颜则奇怪地看着我,然后看着这篇树林,露出了一些奇怪的神色,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说:“难道是木劫之力?” 听见薛明颜提起了木劫之力,我心里忽然进了一下,我想起自己那个木劫,就浑身觉得不舒服,难道这个命格里的木劫就是这里? 薛明颜则好像对这个树林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我看见他甚至已经开始朝着树林走了进去,我喊了他一声,他的步子停了一下,我说:“这片树林不想寻常的地方。” 薛明颜却并没有听我的劝,他说:“石头,我感觉这篇树林恐怕有猫腻,我要去看个究竟。” 边说着他已经去到了树林边上,然后我就看见他走了进去。说来也奇怪,在他走进去之后,我就看不见他了,就像我在里面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外面的光能透进去一样。 我看见薛明颜消失在树林里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过了去,但是在我才走了两步的时候,我忽然又依稀听见了那个声音:“何阳,救我!” 这个声音再一次真真切切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次我确定是从身后的湖里面发出来的,我于是回头怪异地看着这个湖里,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为什么我总会听见这个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还有那么一点熟悉,好似这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只是我完全想不起来了而已。 我于是又来到了湖边,我再一次试着站到了湖边上,看着湖里面自己的倒影,我心里暗示自己这不是真正的湖泊,而是暗天机,水里的倒影也不是我的倒影,而是我在天机里的投影,是另一个人的命格,我于是看着水里的倒影,问它:“是你在和我求救吗?” 却没有半点回应,我自己不动湖里的这个倒影也就一动不动,在观察了一阵之后,我很软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如果我进入湖里面,会发生什么,是只是进入到了普通的湖水里,还是会去到暗天机之中? 我回头看了一眼树林,薛明颜的安危我倒不担心,毕竟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他在树林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试着下去到了湖里,当我的双脚接触到湖水的时候,我感觉这下面和一般的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最诡异的地方却在于,当我的双腿进入湖水里的时候,我感觉我好像在和湖里面的这个倒影逐渐融合成一体,而且它那诡异的模样,好像正在期待这样的情景发生一样,甚至我产生了另一种错觉,这正是它希望发生额,而且正在引诱我拉我下水。 就在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一个凶猛的力道抓住了我湖里的双脚,然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自己迅速在进入湖面里,甚至自己呼喊声都没有发出来一声,整个人就已经没入了湖里。 这个力道非常大,我一下子就进入了湖里面,我本以为自己会呛水,但是除了自己进如水里那种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外,却没有溺水的感觉出现,甚至在进入了湖面之后,我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就矗立在湖里面,而我现在就在地煞天师像的眼前,我看见地煞天师的眼睛是睁着的,似乎正看着我,而我留意到在地煞天师像的眉心位置,写着一个大大的“法”字! 法字脉地煞天师像? 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很快我就开始往水下面进一步地沉下去,虽然进入湖里面并没有出现溺水的现象,整个湖里也没有给我在水里的感觉,但是我却感觉到了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虽然拉着我双脚的那一个巨大的力道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却也丝毫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这个时候的我就像是一根飘在空中的羽毛一样,在湖里面徐徐飘落,从地煞天师像的眼前逐渐往下慢慢飘落下去,我看见巨大的地煞天师像离我越来越远,但是它的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我,甚至我觉得当我落下去一些之后,他的头已经垂下来了一些看着我。 再接着我就飘落到了地煞天师像横在小腹前的手掌之上,我刚好躺在它的手掌纸上,我看上方,只看见一团巨大的阴影出现在地煞天师像的上方,但是什么我却分辨不清楚。 就在我这样迷迷糊糊,甚至有些在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悠悠响起来:“石头,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见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早就已经湮灭的梦中先生,我看见他出现在我跟前,就问了一句:“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说:“石头,法字脉的传承,会在三垣命中出现。” 93、断劫 听见他提起法字脉的传承,我虽然已经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但是我问他:“你……难道你是……” 我因为震惊竟有些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看着这个眼前的这个先生,不管他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幻象,我说:“你就是亦家的先人,第一任法字脉的地煞天师!” 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朝我一直微笑,似乎这个微笑就代表了默认,然后他就变成了一缕烟尘消失在了眼前,那一瞬间,我发现原本是实体的地煞天师像忽然变成了一个影子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阴影在水中逐渐消失,而我从它手掌中迅速再次往湖底落下去,就在我不知道自己要落往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不再是这种阴沉沉的景象,而我看见了一片火光,像是一片炼狱一样,我再抬头,只见头顶是一片湖水,这里好似是湖底一样,而我接着就看见在火中,有一颗被烧的通红的树木。树枝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绑着一个人,缠着他在树干上,就出在这一片烈火之中。 我忽然置身于这个地方,看着眼前的这个头低垂着的人,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我曾经见过,几乎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我落在火焰中,但是在我落地的时候,火焰就迅速熄灭了,我往前走过去的地方,火焰都会熄灭,但是后面的地方就又燃烧起来了,我一直走到了这个人跟前,我感觉眼前的情景好似真实了一些,我问:“就是你向我求救?” 被捆绑在树上的这个人缓缓抬起头来,我看见他凌乱头发之下的面庞,他的身上全是伤口,好像是一直在这个地方受刑一样。 他说:“我们又见面了,何阳。” 果真是他,上次看见他也是在卦象一般的地方,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似也是在那个三千卦中,现在再一次见他。又是在三千卦中,而上一次的会面已经让我明白,他只是三千卦外象中的幻象,并不是真实的,而这人的身份,是六禁誓言中的一个。 我伸出手试着去探地上腾起来的火焰,但是只要我的身体过处,火焰就全部熄灭,单工位离开,火焰就又燃烧了起来。 他说:“没用的,这是离魂火。” 我问:“离魂火?” 他说:“就是靠燃烧灵魂而存在的火焰。” 我看着他,我问:“那么你身处这个火中。那么你……” 他说:“我受困于此,禁锢我的这一棵树与离魂火相生,木劫之力重生我的灵魂,让源源不断的离魂火在此燃烧,使我每日承受灵魂被燃烧的苦楚。” 我愣了一下,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人就没有说话了,我甚至有些无法辨认他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也只是三千外象里的幻觉,我问:“那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说完我就朝着他伸出手,我试图去触摸他的身体,去感受他是否是真实的。当我的手触摸到他凌乱的头发的时候,我看见他身边燃烧的烈焰忽然就消失不见了。他看着我,只是说:“你身上有伏阴之水。” 他说的应该是伏阴水卦,我也就没有应他,我感觉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我看见原本全身伤痕和狼藉的他,顿时就开始恢复,而且速度非常快,好似离开了离魂火。他的身体就能迅速恢复。 但是很显然是我想错了,我听见他说:“这是……长生卦,你身上还有一个长生卦。” 我这才意识到他能如此快速地恢复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是因为我,因为我身上的这个长生卦,然后他问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心字脉才有的长生卦。” 我听见案头提起心字脉,就问了一句:“长生卦是心字脉的卦术?” 这个人看着我,表情很是凝重,然后他说:“心字脉历来修习的都是一魂多体,所以他们就需要长生卦来滋养众多身体不腐,可是你并不是心字脉的人。为什么身上也会有长生卦。” 听见眼前的这个人这么说,我好像开始明白了一些心字脉的传承,同时也好似明白了一些张子昂和薛明颜都没有和我说的话。 我问:“你究竟是谁?” 他看着我,好似还是坚持那个之前的说辞。他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这样说,而是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说:“是天机。” 他说:“你既然已经身处天机之中。那么所有遇见的事都是天机。” 我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我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像有些不明白,我问:“那么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谁知道他说:“正是因为你会在这里出现是,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受刑。” 我却问他:“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受刑,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他听了笑了一声说:“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赖,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你才是引导这一切发生的那一个。” 我看着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很软听见一声“隆隆”的声音在头顶想起来,我看见原本静谧的湖底现在忽然变成了一片乌云滚滚,而且我好似看见了雷电正在这样的乌云中闪现。 我看着天空说:“这是——亟雷?” 这个人说:“这不是亟雷,而是劫雷。” 我问:“劫雷?就是地煞天师必经的天劫四十九道雷。” 这个人点头说:“你知道的也并不少。” 我说:“可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劫雷,难道你是……地煞天师?!” 他却摇头,他说:“不是我,我不是地煞天师。” 我问:“既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么为什么会有劫雷?” 他说:“是木劫之力引来的劫雷,你身上也有木劫之力,或者说你命格里有一个木劫是不是?” 我再次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头,我问:“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个人说:“木劫之力会引来劫雷,虽然只是一道劫雷,但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你虽然身上依稀有法字脉的传承,但是毕竟不是地煞天师,又怎么能以血肉之躯抗衡劫雷,你还是在劫雷到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问:“可是劫雷并不会因为我离开而消失,那么到时候就是你承受劫雷,你也不可能承受劫雷。” 这个人就不说话了,我看着头顶乌云密布,眼看劫雷将至,然后我忽然听见一声炸响,像是头顶被劈开了一条裂缝一样,接着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看见一道劫雷朝我铺天盖地而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劫雷当头击中,劫雷加身的那一个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脱离身外,自己的身体好似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齑粉,三魂六魄全都被劫雷轰出体外,然后又在劫雷中化成烟尘。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再次回到身体,意识也在那一瞬间恢复过来,除了感觉到头顶有一阵木木的感觉传来,就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我竟然抗下来了劫雷,但是再接着我就看见一旁这个人惊异的眼神,他看着我说:“这是……” 也难怪他惊讶,我被劫雷集中却毫发无损,而当我抬头的时候只见在我的天宫位上现出来了一个卦象,这个卦象生生地将劫雷拦在了我的天灵之上,将我牢牢护住。 94、面对未知 而这个挡下了劫雷的卦象,竟然连我都不认得。 我只感觉头顶的这个卦象像是一个透明的水盘一样挡在我的天灵之上,甚至我还能看见里面的水在流动,好似这就只是一团普通的水聚集起来的一样,但是旁边的这个人看了却震惊无比,他说:“这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依稀看到了卦象凝结的踪迹,身旁的这个人则看着我,他说:“这是凝卦成象,这是法字诀!” 而我根本不会什么法字诀,甚至连这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我都不知道,让我更加震惊的一幕是。接下来我看见亟雷迅电一般的劫雷竟然被这个东西给彻底吸收了,劫雷被吸收之后,我看见整个水盘呈现出雷电的样式,好似是水与雷在融合。这种场景是我第一次见,只见原本的水盘已经办成了雷盘,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试着伸出手指去触碰了一下,谁曾想,我才碰到这个水电雷盘,感觉到一丝刺痛,再接着我就看见雷电也好。还是水盘也好,就彻底变成了丝状的雷电和水流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感觉这东西顺着我的血管一直在身体里窜动,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像是被我的身体给吸收了一样。 旁边这个人看着我,他的神情变得很不好看,接着我看见他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原来是三垣命。” 我问:“刚刚的情景是因为三垣命的关系?” 他只是看着我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看见在劫雷之后,无论是烈火还是束缚着这个人的树木都已经彻底消失了,这个人自然也恢复了自由。 但是我却意识到意思不对劲,果真紧接着他就和我说:“劫力已解,我也应该离开天机了。” 我看见他的身形就开始消失,好像是要从天机中离开,我想喊住他,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即将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和我说:“我叫庚,我是沉字脉的卜卦师。” 说完他就彻底消失在了这里,而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直到庚消失,这里的外象才开始消散,当我看到消散的外象,再次呈现出眼前的场景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庚为什么会在这里受刑。因为庚就是这里的镇阴卦,也就是那个我在湖面上看到的巨大卦象,这个巨大的镇阴卦正是用了庚的命格为卦眼而做起来的,现在庚被我释放出来,那么这个镇阴卦也就破了。 在卦象破掉的那一瞬间,我终于看见了真正的天机入口,也可以说,这是卦冢的入口。 我曾经数次想象着卦冢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在我面前的是一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正是我在湖面上看见的那个巨大的阴影,现在它就矗立在我跟前。而且它的眉头上写着一个“沉”字。 至于为什么是“沉”字我却不得而知,这和我从湖水里下坠下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眉间有“法”字的地煞天师不一样。 而在地煞天师像的下方,则有一个像是虚无一样的入口,这个入口像是完全由煞和阴聚集起来的,我看见内圈里是阴的痕迹,而外圈则全是煞的痕迹,只是没有邪,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卦冢的入口,而卦冢之内,就是天机。 我深吸一口气,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进入其中。就在我的一只脚抬起来打算迈进去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声凭空传来,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地在整个空间里响起来,我于是回头去看,却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他能不能被称为一个人都有些难说,与其说我看见的是一个人。不如说在我眼前的是一团阴影,因为我只看见了一身黑色的道袍,但是道袍下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那下面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底的黑暗。 我定了定身子,问他:“你是谁?” 他说:“你不能进去。” 我问:“为什么?” 他像是一阵风一样朝我走过来,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在他近身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子邪气铺天盖地而来,我本能地往后退开了一些,我问:“你是——邪?!” 他听见我这样问却没有理会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你知道薛明颜尽管是木氏的后人,却为什么不行木,而姓薛吗?”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我想知道的谜团,只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忽然这样提起来,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和时机,显得好像薛明颜的这个姓氏和眼前的入口有关一样。 我问l“为什么?” 这个阴影一样的人说:“因为他曾经死过一次。” 我问:“死了一次?为什么,他不是被以活死人的状态封禁在了石棺之中吗?” 谁知道听见我这样说。眼前这个阴影一样的人却笑了起来,他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一直都是以活死人的状态沉睡在地宫之中的吧?”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 阴影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用阴森的声音说:“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死亡状态,知道你像是受到什么指引去到了地宫,打开了石棺,他的尸体吸收到了你身上的气息,尤其是你身上月生沧海格的气息。” 我惊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阴影再次用阴森森的声音问我:“你知道月生沧海格明明是心字脉兄弟的命格,为什么却出现在你身上吗?” 又是一个我一直想要知道的谜团答案,我问:“为什么?” 谁知道阴影说:“因为这个月生沧海格本身就是你的命格,只是后来从你身上被偷走了,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再后来,这个命格又回到了你身上。” 我反而愣了一下,我问:“本来就是我的命格?可是我并没有过这样的命格!” 阴影再次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他说:“你不信?” 我深吸一口气,摇头说:“不信。” 阴影就没有出声了。我们陷入了沉默的对峙当中,最后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问:“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还有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他再次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他说:“我的真面目,你已经见过了,你难道记不起来了吗?” 他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但是却又怎么都记不起来,他看见我再次陷入沉默,又和我说:“想起来了吗?” 还是这样熟悉的声音,我明明在哪里听过,为什么就记不起来了? 我沉思着,但是很快就好像脑袋里划过了一道闪电一样,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或者说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震惊地看这样这个像是一团阴影一样的人,我满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我问:“怎么会是你?竟然是你!” 他仿佛知道我会记起来他是谁,所以我的反应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我却只觉得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我问他说:“你究竟是什么?” 谁知道阴影说:“但凡见到我的人都想知道我是什么,但是当他们真正见到我的时候,他们却又后悔了,就像你身后的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重的煞一样,否则你以为这些煞是怎么聚集起来的。” 然后他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卜卦师的亡魂炼制而成的煞,它帮我连接到另一个地方。 95、祸出 我忽然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直直地看着他,甚至感觉脑海里像是一片空白一样。 我感觉他也看着我,尽管他并没有眼睛,好一会儿他说:“你回去吧,你还没有到这里来的时候。” 我问:“到这里来的时候?” 阴影和我说:“当你真正明白什么是天机的时候,就是你重新到这里来的时候。” 我好像说什么,只看见眼前的这个阴影忽然像是变成了一个漩涡一样,再接着,我就赶到了剧烈的呛水感觉,我正在窒息,我在水里剧烈挣扎。但是有人牢牢地拉着我,正把我往岸边拉,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抓着他。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岸边,这才感觉牢靠了一些。 我依稀看见这个拉着我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亦扬,我看见竟然是一样,我问:“一样,怎么是你?” 亦扬把我救上来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他说:“你走后那股制约我们行动的力量就消失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来。就跟了进来,结果才进来就到了这里,然后就听见你在水里挣扎。” 原来是这样,我问:“那宣然呢?” 亦扬说“宣然已经离开了,他说进来十分危险,就没有跟进来。” 我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目前发生的这些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去到了卦冢门口的,但是转念之间却又在水中挣扎,这个明明不是真实的湖水,但是现在却和一般的湖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吐出来一些水,感觉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我试着坐起来,我说:“我们现在置身于三千卦中,薛明颜在前面的树林里,估计已经到了另外的外象里面去了。” 亦扬看了看后面的树林,他问我:“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从湖里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声音,竟是一声地煞天师的呵斥之声,震耳发聒,只见整个湖面的水都在震荡,我看向湖里面,只见那个巨大的地煞天师像阴影再一次出现,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出现了如此激烈的情形,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新的镇阴卦忽然在整个湖面上重新凝结起来,我看着这个卦象出现的样子,和我此前见到的所有卦象都不一样,我说:“这不是一般起卦的手法,甚至并不是真正的卦象。”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他问我:“不是真正的卦象,那是什么?” 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这不是卦象,似乎这下面还在掩饰着什么。 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个镇阴卦在湖面上凝结之后。竟然忘地面上扩散了上来,很快就已经来到了眼前,我和亦扬自然无法闪躲,猝不及防就已经置身于镇阴卦之中,我感觉在镇阴卦蔓延到身下的那一刻,身边的所有情景都在消失,再接着我就看见无论是三千卦还是三千外象都彻底消失不见,而我则还是站在那个奇怪的天师像入口,这么长的时间好像只是发了一个呆一样。 我而此时这两尊地煞天师像里面则什么都没有,都只是一片荒地,而我自己则依旧置身于太平镇的荒芜之中,周围都是荒废的建筑。这两尊地煞天师像只是整个废墟中普通的一部分。 看到眼前的这个景象的时候,我脑海里马上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废墟里为什么会有地煞天师像,而且现在卦象消失,我看见的才是太平镇里最真实的景象,那么问题就来了,前往这里的路受到了阻挠,为什么会有阻挠。这里的的废墟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想找寻薛明颜和亦扬的踪迹,却发现他们压根就不在这里,薛明颜还好说,他可能依旧在三千卦中,但是亦扬刚刚还在我身边,就是因为那个镇阴卦出现之后,就又不见了。 我发现我置身的这个地方的建筑和外面太平镇的很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的地煞天师像随处可见,而在外面的太平镇,甚至是在此前经历的这些地方,地煞天师像都是很稀少的存在。 我看了看身处,似乎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地方。因为我看见有一条路一直绵延到更深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看了看周遭,这里给人一种更加死寂的感觉,此前太平镇也给人一种坟地一样的感觉。但是这里却尤其强烈,甚至引发心中强烈的不安,再加上周遭这些随处可见的地煞天师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想起在福禄庄的时候。也有一尊地煞天师像,那一座地煞天师像是战争的福禄庄被毁掉之前就存在了,而现在这里也有这样一尊,这是联系,似乎这些有关联的地方,都会存在这样的地煞天师像,那么这些地煞天师像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这是我现在脑海里彻底在思考的问题,我森系一口气,于是往里面更进去了一些。但是进去并没有几步的距离,我发现这里蔓延着一股子奇怪的气息,这种气息像是卦印的痕迹,但是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时间我无法确定这是什么,但是这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好似再靠近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于是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放在手心中观察,在看到土里面出现又马上消失的东西的时候,我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因为我看见的这个东西,是三凶之外更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这是——祸。 我感觉到的这种奇怪的感觉,是祸! 而这里充满着祸!我知道的是,祸一般都要伴随着凶卦出现,那么就意味着这里面有一个凶卦,可是我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卦象的存在。 然后我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刚刚欧文看见的那个似乎存在又不存在的卦印,难道这就是承载着祸的凶卦?! 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看见周遭的房屋忽然就变成了凶卦的一部分,我看见地上猛地腾起一层像是影子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弥漫了我身处的这个地方,几乎是一眨眼,就全都是这样的景象。 我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妙,因为我发现这些祸竟然和我的命格开始相连,也就是说我的身上,还有凶卦存在! 我拉开衣服,看先自己的心口那个凶卦存在的地方,发现早已经不在我身上的地阴三凶卦,此时不知道什么又出现了卦印,预示着就在我的身上,甚至可以说就在我的命格之中。 我自言自语地说:“难道从一开始,这半个凶卦就根本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这一切都是假象不成?” 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我的心口出现了黑色的纹理,就像是树根从我的心脏位置开始生长一样,我看见这些黑色的纹理,很快就以心脏为中心向着全身蔓延而去。 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一声冷冷的笑声从旁边传出来:“到最后,你还是中了计。” 我看见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宣然,我看见宣然从废墟中走出来,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说:“一具具有天师潜力的身体,正是我最合适不过的宿主,而且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无法支撑我的存在了。” 我看着宣然,只感觉心脏像是达到了巅峰一样地在跳动,而随着心脏这剧烈的跳动,黑色的纹理则在身体上蔓延的越来越快。 我的喉咙开始僵硬,我挤出几个字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96、邪祟之命 这很明显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宣然了,甚至天宫位上的魂早就换过了,那么也就是说,在太平镇外围的时候,他和我们说的都是在撒谎,那个时候,这个魂就早已经是别的东西了——邪祟! 但是这个邪祟是哪里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宣然天宫位的魂被取代的? 宣然朝我缓缓靠近,他说:“等我吃了你的三魂,再依法进入你的天宫位上,那么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此前我只以为你的身体是地煞天师一脉的传承,但是现在才发现,竟然还是法字脉的身体,真是极好,极好!” 我挣扎着想动,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好像身体已经彻底被束缚住了一样,宣然说:“没有用的,你以为这是地阴三凶卦,其实并不是,你也知道这是半个凶卦,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是半个?” 我看着他,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我说不出话来,于是放肆地笑了笑又说:“何阳,要把你引到这里来真实不容易,因为不到这里来,不让祸和你身体里的祸相生,我根本没有把握能控制的了你,毕竟你身上是地煞天师的传承,万一施展出了地煞天师的能耐,所有一切就都白费了。” 这时候的宣然,已然是一个真真实实的邪祟,而且在这一瞬间,我已经厘清了基本的来龙去脉,我说:“原来,我看见的那三个亡魂进入你的身体是真的,那三魂一体的亡魂才是真正的你,也就是邪祟的本源。” 他嘴角带着邪乎的笑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说:“要在太平镇才能动手,而且需要有地煞天师传承的身体,那么你的身份也已经很明了了,你就是张氏三兄弟中的一位。” 张氏三兄弟利用一魂三体修成了心字脉的地煞天师,或者说是利用心字脉的传承做到了一魂三体,所以才成了地煞天师,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魂三体的心字脉被破了,于是三个人有了三个魂,我眼前看到的这个正是其中一个的亡魂变成邪祟之后的景象,既然已经开始吞噬其他人的三魂,那么这个已经是邪祟无疑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看见的是三个亡魂的原因,这是邪祟的本体,也是邪祟的执念,它想回到当初一魂三体的模样。 我想明白了这一层,我说:“即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依旧无法成为地煞天师,你已经再也不可能成为地煞天师了。” 听见我遮掩说,宣然的脸色变得狰狞吓人,他厉声质问我:“你说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他猛地朝我靠近,我看见只是一瞬之间,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我看见周围聚集起来的祸像是流水一样绕着他的身体流动,好像这些祸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能说话了?” 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为什么忽然就可以说话了? 他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在心口已经扎根的半个凶卦,忽然就被破解掉了,只见这半个凶卦就像是被驱赶出身体的蛊虫一样,一点点从我的心口渗出来,到了身体之外就变成了烟尘消散不见了。 这是用祸伪装成的凶卦,而且是模仿地阴三凶卦的卦象,而三阴都是用祸模拟出来的,竟然骗过了我们的所有人,而之所以要做成地阴三凶卦的样子,就是让我相信这半个凶卦是索命之物,一点点踏进他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邪祟,我说:“你与亦家两个老爷子合谋,不单单只是想占据我的身体,亦家的人在谋划什么?” 宣然说:“你没必要知道这些,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说完就朝我扑来,但是在他即将触碰到我身体的时候,我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声音:“法,伏阴。” 与脑海里的声音几乎是同步,我的双手已经结印,嘴上说完的时候,只见一个卦象凭空而出已经横在了我和宣然只见,这个伏阴卦生生地将我和宣然隔开,我与他几乎就隔着这一个卦象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在天边一样。 我听见自己时候:“大胆邪祟,也敢放肆!“ 说完我的手再次翻动,另一个手印已经结了出来,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来一个声音:“法,破邪!“ 接着我看见由自己的脚底凭空生出来一个白色的卦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外扩张,宣然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卦象包裹其中,在卦象蔓延开来我看见地上的祸很快就消散消失,这个卦象像是一张网一样将宣然牢牢束缚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横在我们之间的伏阴卦消失,我说:“你在此作恶无数,是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复出代价了!“ 说着我的手已经擎在了他天宫位上,他看见我这样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后我就听见他说:“何阳,我是唯一知道你宿命锁所在的人,你毁了我就再也无法知道宿命锁的秘密了。” 我迟疑了一下:“宿命锁?” 他说:“你为什么会遇见亦扬,又为什么会和张子昂以及薛明颜产生交集,都是因为宿命锁,而且宿命锁在引导你的命格,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我看着他,眼神变换,但是最后变成彻底的坚定,我说:“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邪祟,留着只会继续作恶,与其这样,我情愿不知道宿命锁的秘密。“ 说完我的手已经落到了他的天宫位上,与此同时,我手上用力,卦力由天宫位而入,直到锁住天宫位上的邪祟,然后我以镇邪卦为封卦,就将这个邪祟从宣然的身体里给彻底拉了出来,那一瞬间我好似听见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从宣然的森体力发出来的,但是又被镇邪挂完全封禁住了,我看见失去了天宫位亡魂的宣然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倒在了地上,而我手上则已经形成了一个圆球一样的封卦凝聚在我的手心之上,我看见这个邪祟以祸的模样在整个封卦中横冲直撞。 我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然后将手掌收紧只见这个球形的封卦就被彻底捏碎成粉末,里面的邪祟也随着封卦的消失而变成齑粉,我听见尖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再接着归于平静。 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邪祟,终于消失在了这个死寂一般的土地上。 我正想查探宣然的状况,但是却看见宣然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猛地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而且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就坐了起来,我警惕地看着他,难道邪祟并没有被清除,依旧还存在?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宣然则开口说话:“石头。” 我听见是我认识的那个宣然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你是之前的宣然?” 宣然点头,我虽然不明白之前的宣然是谁,但是看到他并没有变成一具尸体或者活死人,忽然有一种侥幸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被宣然的下一句话给击碎了,我听见宣然说:“石头,你毁掉了邪祟,也意味着,你命格中的大劫将至。” 我问:“为什么?” 宣然说:“这是祸在你身上出现的原因,这也是天机的安排,你的命格从一开始就和祸产生了关联,否则这个用祸伪装的凶卦又怎么可能在你身上。” 我问:“我和祸有关联?” 宣然说:“是的,这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就像你现在毁掉了这个邪祟一样。” 97、木尸的身份 我觉得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宣然也不是我此前认识的宣然,甚至我不明白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现在他身体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问:“我的大劫是什么?” 宣然则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他沉默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没有人知道,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我有些听不明白,我问:“那你现在究竟是什么人?” 宣然则朝我诡异地笑了一下,他这个笑容带着十足的诡异,让他的身份变得更加诡秘,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和我说:“何阳,你在太平镇的经历才只是一个开端,这里隐藏的东西并不像你知道的这么简单,但是现在的你还无力探寻。太平镇就像一个紧锁的箱子,你甚至都还没有找到钥匙就像打开这里,只会是被有心人利用离真正的真相越来越远,到冯家庄去吧,那里才是你最应该去的地方,而且现在那里有人在等你。” 我看着眼前的宣然,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让他的身份变得更加可疑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就看见宣然忽然靠近了我,我看见他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了这么一下,我好像感觉恍惚了这么一下,又像是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样,再急着我看见地上好像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卦象,不,应该说是一个卦阵,将我和他彻底隔绝开来,我才发现,只是这么轻轻一下,再往里面去的太平镇已经变成了一个禁地一样的存在。 我听见宣然的声音悠悠传来:“邪祟只是表象,什么人希望你来这里,为什么要让你来到这里,而且一路将你引诱至此,要不是他早就察觉将我的命格藏在你的三垣命之下,当你三垣命展现的时候就必然会唤醒真正的我,毁掉邪祟。” 我问:“他?他是谁?” 宣然看着我说:“一个最想帮你的人。” 宣然说完并不等我继续说,就再次说道:“何阳,命运是注定的,同时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就看你要怎么抉择,都在你手中。” 说完他就朝着太平镇深处走进去,因为眼前隔绝的卦阵存在,我无法越过。最后我选择听从他的建议,离开这里去往冯家庄。 不过这个时候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无论是亦扬还是薛明颜,都在这里完全失去了踪迹。尤其是我,总感觉在这里的经历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尤其是在三千卦中的遭遇,更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我在离开太平镇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里好像还存在什么,只是我并没有察觉,这种存在似乎贯穿在整个太平镇之中,就像宣然焕星那个隔绝的卦阵一样,这个卦阵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那么太平镇里究竟藏着什么谜团,原本以为轻易就鞥破解,却没想到这里面却另有乾坤。 我凭借印象里冯家庄的方向赶往冯家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这条路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我走着走着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误打误撞进入了太平镇旁边的这个坟地里,我觉得我进入了这个坟地里面,也是我猜测的,因为我看见身边忽然多了很多的坟墓,于是才有了这个猜测,直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才意识到——我迷路了。 冯家庄的方向和我在三千外象中的经历并不一样,而我也完全不清楚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总之就是一片坟地。 进入坟地之后我就像是彻底进入了迷宫之中,完全迷失了方向,一直走却一直在坟地里打转,直到我在坟地里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焕星。 看见是焕星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大敢相信,自从在亦扬家里失踪之后,我只在外象的幻象里见过他一次,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坟地里忽然看见他,竟有些意外。 他好像是故意在这里等我,就像是知道我会迷路来到这里一样,看见我的时候,他从坐着的坟地上站起来,和我说:“和我推测的一样,你离开太平镇之后就必然会到这里来。” 我问:“你怎么知道?” 焕星说:“虽然你是卜卦师,但是我也能给你推命的,我从天机中推断到你会到这里来,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看着他,我问:“你替我推命?” 焕星说:“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替你推过命,但是当时你的命格不在天机之中,无法推断,后来你的命格成型,自然就能被推算到了。” 我没有继续问他这个问题,因为要真的问的话要问的实在是太多了,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焕星说:“你知道为什么太平镇为什么会有上太平镇和下太平镇的区别吗?” 我皱了下眉头说:“不知道。” 焕星说:“就是以这一片坟地来区分的,坟地之上就是上太平镇,坟地之下就是下太平镇。” 我脑海里面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来,是两个太平镇和这个坟地,我说:“这里是坟地是真的,但是这里是一个卦阵也是真的是不是?” 焕星好像并不意外我会遮掩说,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你已经想到了是不是?”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我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这个图画是真的,我说:“虽然这两个地方都是太平镇,但是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地方,上太平镇和下太平镇互为阴阳,而这一片坟地,就是太极图里阴阳鱼的临界!” 焕星看着我说:“是的,你现在就身处这个临界之中,临界是从上太平镇到下太平镇的必经之路,又或者说是从下太平镇到上太平镇的必经之路。” 我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开始明白这两个地方存在的意义,以及为什么中间会有如此巨大的一片坟地来了,我于是说:“那么下太平镇应该就是在于上天平镇既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上,是不是?” 焕星说:“我在这里等你,就是和你一起去下太平镇的。” 宣然说下太平镇有人在等我,这个人似乎就是在说焕星,但我又觉得不是,我二季度额这个人另有其人,我在临走的时候问了焕星一句:“当时在亦扬家里,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 当时我们推断的所有动和猜测现在都被推翻了,那么焕星为什么会离开就成了一个谜团,而且焕星和太平镇这神秘的联系,让他的动机和身份也变得神秘起来,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背后的黑手就是亦家的两个老爷子,虽然还不能肯定一定就是他们两个的,但就目前来说,亦家除了亦扬恐怕没有人是清白的,焕星也是亦家人,他在这件事上又是什么角色? 焕星说:“你已经知道亦扬的三叔叔的遭遇了,他是在福禄庄和你沾染了一样的凶卦最后死掉了,而且现在你应该已经明白自己身上的这半个凶卦是什么了对不对?”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要说什么,又好像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你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吗?” 焕星说:“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亦家的人在谋划什么,那么再回头看这整件事,不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我沉默不语,我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焕星说:“你在福禄庄外见到的那一具木尸,就是亦扬的三叔叔的尸体。” 98、千年谜团 我的确是被焕星的这句话给惊到了,所以在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惊诧:“你在说什么?” 焕星则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睛上却暗含了很复杂的情绪,我逐渐让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我问:“可是他为什么……” 焕星看着我问:“为什么会变成木尸是不是?” 我心里好像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的雏形,但我还是想听焕星告诉我答案,我问:“木尸究竟是什么?” 焕星说:“这就是亦家最大的一个谜团,木尸究竟是什么。每三代,亦家就会出现一具木尸,而且必然是嫡出子女,到了亦扬父亲的这一辈,正好又是三代的一个循环,而这个木尸正好就是他的三叔叔。” 我问:“每三代?” 焕星却说:“但是让这一代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一代出现了两个木尸,而且都是亦扬家这一脉,而这另一个木尸,就是亦扬的父亲。” 我再次被焕星的说辞给惊到,我说:“亦扬的父亲也是木尸?!” 所以当初在福禄庄外,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就像糟糠毁掉的木尸就是亦扬的三叔叔,亦扬对此却丝毫不知情,那么亦扬的父亲呢,他父亲这一具木尸又在哪里,或者亦家藏着什么谜团,为什么每三代就会出一个木尸,到了亦扬父亲这一辈,为什么忽然出现了两个木尸,难道这才是他这一脉凋零的主要原因? 我感觉这些线索像是线头一样千丝万缕地串联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以及在里面悄然浮现了出来,又好像什么线索也没有。 我压住自己心里这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我问焕星:“那么你呢,你出现在亦家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我想知道你出现在亦家的原因是不是真的?” 焕星说:“是真的,也是假的。” 我看着他,我问:“什么意思?” 焕星说:“我的确是亦扬的大堂伯在太平镇发现的,这是真的,但是他们收我入门却并不是真的要抚养我,而是要那我当做祭品。” 我问:“祭品?” 焕星说:“亦家在做一件非常大胆的事。” 我问:“什么事?” 焕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忍住了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目前知道的也还不多,所以才会选择在那样的时机离开亦家。” 我看了他一眼,他明显知道什么但是却不愿意说,而我已经想到了什么,我说:“木尸就是一种祭品是不是?” 焕星的眼神忽然就变得锋利起来,他问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心里了然,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已经对了七八分,我说:“基于两个事实的猜测,第一是亦家祖上曾出现过一个地煞天师,但是后来亦家就在迅速凋零,甚至到了后代连卦盘都无法施展的地步,这是不是说他们这一脉出现的这个天师,就是造成后来这个现象的主要原因,因为这个地煞天师的出现,是靠透支后代所有的气运为代价的,于是到了后代,每隔三代就必须用嫡系血脉的子女做为献祭,就是木尸,是不是这样?” 焕星看着我,很显然我的这个猜测是完全对的,焕星问我:“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由什么人告诉过你关于这件事。” 我说:“就是刚刚基于你的这番话我想到的。” 焕星问我:“那么第二个事实是什么?” 我说:“就是亦家为什么要来太平镇的原因,而这个事实继续往前推,就是太平镇的由来的原因,淡出亦家的这个天师很显然已经推测到了这个代价,所以他为了化解也为了救亦家的后世子孙,于是用‘黄天’吸引了张氏三兄弟,并将一门秘法称为太平要术传授给了他们,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黄天’其实是亦家这一场灾祸的转移,让原本由一个血脉要承受的灾祸转移到了两个血脉之中,却不想后来张氏一脉又和木氏一族产生了关联,于是就有了今天我们遭遇的这个场面,我甚至猜测,我身上的三垣命也就是为了化解这三支血脉而特地制造出来的一种命格。” 焕星看着我,神情已经免得非常复杂,他说:“何阳,我小看你了。” 我看着焕星,焕星则继续说:“我原本以为告诉你祭品的事并没有什么,但是却没想到你只是单凭这两个字就推断出了这背后的东西,我在亦家这么多年,却不及你这一瞬间的思考。” 我却觉得不是这样,我之所以能推断出这些内容,是因为我本身就和他们三只血脉牵连至深,我不知道焕星是否知道亦家的这个地煞天师祖先,是法字脉的第一个地煞天师,而我的祖外婆又是第二任法字脉地煞天师,从这个层面上看,法字脉地煞天师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谜团,否则为什么两千年里,只有两任法字脉的地煞天师出现过,这显然很不正常。而正是这两任法字脉地煞天师的存在,才是我和亦家有这样关联的最主要原因,虽然目前我还并没有找到这个关联在什么地方。 再联系宣然和我说的话,他说在冯家庄等我的那个人那就不是焕星,而应该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应该就是这这件事有关的人。不过目前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太平镇的存在,还是我遇见的这些人,都和这件事有关,而张氏三兄弟虽然以心字脉大成而成了地煞天师,但是这个地煞天师却鲜少被提及,那么就是说这个一魂三体的地煞天师一定是有问题的,极有可能造成了极大地罪孽,单从历史的记在中就可以窥见一二,更不要说那些隐藏在历史之下的真相了。 而我刚刚毁掉的那一个邪祟,很显然就是张三兄弟其中一个的亡魂所化,在千年之后,曾经的地煞天师已经变成了邪祟,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真相的印证。 只是我没有说这些,现在我反而开始担心亦扬起来,因为这样说起来的话,亦扬的处境是极其危险的,亦家两位老爷子在谋划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告知亦扬真相,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抛弃了亦扬,把他单纯地当做一颗棋子,还是说是彻头彻尾地为了保护他所以才一直瞒着他到现在。 宣然和我说让我先去冯家庄,因为那里有打开太平镇秘密的钥匙,而亦家的人从一开始去的就是冯家庄,很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谜团在哪里,反而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对路,反而还以为亦家的人走错了方向。 更为重要的是,当初从福禄庄逃离的那一批人,为什么选择的地方会是下太平镇,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现在我反而有些觉得,这里面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在从下太平镇变成冯家庄的这个过程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可能,这就是我要去下太平镇要弄清楚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问焕星:“你那天晚上离开亦家,是察觉到了亦家人在谋划什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宣然告诉了你什么东西是不是,而且当时的宣然并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宣然,而是蛰伏在那个身体之下的另一个宣然,是不是?” 焕星说:“你猜的没错,那天晚上宣然冲破了我们设置的封卦,我察觉到他和白天我家电脑的不是同一个人,而后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故而才选择连夜离开。” 我问:“什么秘密?” 99、地法三象 焕星却问我:“你已经见过那个宣然了,你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我不知道焕星遮掩问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回忆当时的宣然,我说:“以前我觉得宣然不过是被幕后卜卦师利用的那个人,但是随着对他了解的越来越多,我发现他身上的谜团丝毫不少,甚至连他是谁都是一个谜团,尤其是在他身上的张氏邪祟被毁灭之后,他表现出来的这一面,让我感觉他和太平镇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甚至和地煞天师的存在都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焕星却猛地眯起眼睛,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对我之前的那一段话都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对我最后这一句话特别上心,他说:“你刚刚说地煞天师的存在,地煞天师为什么会存在?” 我被他这么一反问反而愣了一下,心上一凛,接着我也开始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地煞天的存在是因为天机的存在,天机的存在又是因为卦冢,那么卦冢的秘密是什么? 有卦才有卦冢,那么最终卦冢的存在绝对和卦的存在有关,而地煞天师修习卦术,卦术又衍生出了卦冢,卦冢的存在制造了天机,天机的存在又直接导致了地煞天师的存在,这种种之间的联系好似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永远没有开始,也永远没有尽头。 那么天师一脉又分天罡天师和地煞天师,是否也是因为天机存在的原因?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焕星的话语则重新让我回到最初的这个话题上来,他问我:“你也感觉宣然好似和地煞天师的起源有关,而他对太平镇似乎又十分了解,甚至他的角色就是守护太平镇的什么东西,如果这么说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我问:“什么可能?” 焕星说:“第一,宣然要守护的太平镇的秘密,和亦家还有张氏三兄弟都没有关系,而是目前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一件东西。第二种可能则是,当年亦家先人传授给张氏三兄弟的‘黄天’,就是来自于地煞天师的起源有关的这个秘密,也就是现在宣然要守护的东西。” 我看着焕星,他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一点,但是思维却十分缜密,而且说话做事都十分老道,我说:“那么那晚上,宣然和你说的秘密,必然和这件事有关。” 焕星也不隐瞒我,他说:“这个秘密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当天晚上,这个蛰伏在宣然体内的亡魂告诉我,我要想逆天改命,只有一个人能帮我,而这个人将会在太平镇遇见一个劫,这个劫需要我的帮助。” 我看着他,虽然没有说名字,但是我已经听出了这个人就是我,我说:“宣然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焕星说:“是的,这个人就是你,而且他还告诉我,你的三垣命才刚刚成形,还要经历三地三天劫才能三垣入定,太平镇里就是三地劫之一的地阴三凶劫。” 我眼神猛地边了一下:“地阴三凶劫?” 我马上想到了张子昂身上的那个地阴三凶的命格,难道这个劫就是他?而且至今我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张子昂回事地阴三凶的命格,还不等细细思索,焕星又问我:“你已经见过祸了?” 我看着他问:“你也知道祸?” 焕星说:“三凶聚首是为祸,三吉聚首则为福,福之祸之所依,祸之福所依,福祸双生,就如同阴阳双生,周而复始源源不绝一样。” 焕星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的则是薛明颜和张子昂,他们沿袭了张氏三兄弟修习的心字脉法门,彻底成了一魂双体,看似是两个人,其实只是一个命格一个命魂的双生面。而在先到这里的时候,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张氏三兄弟是一魂三体,到了张子昂和薛明颜则是一魂双体,心字脉的法门好像都是集中在裂之上,将一个人的多面裂变成为单一的个体,所以张子昂继承了阴面,身体里才能容纳地阴三凶命格,而薛明颜则就是阳面。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形又似乎和真正的心字脉一魂双体不一样,他们好似已经开始变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尤其是在张子昂获得了地阴三凶命格之后,他们两个人除了面容一样之外,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焕星问我:“你想到了什么?” 我回过神来,看着焕星的面容,我忽然问他:“我记得你是姓李对不对?” 焕星眼神微微变了一下,不动声色问我:“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我说::“我记得唐时期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李淳风,他是不是地煞天师?” 焕星看着我,已经明白了我在问什么,他说:“他距离地煞天师还有一步之遥,你其实想问的不是李淳风是不是地煞天师,而是想问我是不是他这一脉的传人,是不是?” 我的沉默表示了默认,焕星说:“他的确是我们的先人,只是可惜到了我这一脉,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而且我开始发现一个共性的特点,就是但凡祖上有过辉耀过往的大师甚至天师的,后代都在凋零,亦家是这样,焕星这一脉也是这样,我家也是这样,还有木氏一脉,只是目前木氏一脉还只停留在表面上的认知上,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还不得而知。 其实我看的出来焕星是有些不愿意承认他自己的这个身份的,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之所以不愿承认这个身份,和他的出身有关,因为他是李氏一脉,那么他在太平镇被发现就很可疑,他为什么会在太平镇,敲好宣然也是在太平镇守护着什么东西,而那一晚他又是因为宣然的这一番才回到了这里,怎么看都觉得李氏一脉也和这里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李淳风就和太平镇有脱不开的干系。 所以我和焕星说:“李淳风是当时名盛一时的风水大师,虽然不是天师却胜过天师,有这样的能耐,却一直不能跨入天师之境,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修习的也是法字脉法门,那么你身上也有法字脉的传承,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天平镇这一劫你能帮我的原因。” 焕星听了,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他看着我说:“何阳,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我有些可怕,我只是给你说了这么一点点信息,你竟然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 我说:“既然你要帮我度过此劫,这就不是秘密不是吗?” 焕星听了沉吟了一秒,接着叹息一声说:“是啊,七字真煞各有玄妙,唯独法字脉难以大成,就像十二地支卦中,唯独辰象卦术无论如何修习,都难以精进一般,八门法相之中又数惊门最难堪破。这三大法门,又被成为地法三象,但凡大成者凤毛麟角,在地煞天师中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祖上李淳风明明已入天师境,但是因为法字脉法门限制,就是无法突破最后一道法门,无法临天劫改天命,以至于最终都只是大师,而非地煞天师。但是同期的地煞天师,又有谁被他看在眼里。” 我问:“那么法字脉最后的这一道法门是什么?” 焕星摇头,他说:“这么久远的传承,到了我这一辈除了还有法字脉的血脉传承,早已经没有了卦术的传承,我现在会的,也不过是基本的入门卦术而已。” 生病了,明天更新,会补更 1号的时候病了,2号和3号请假两天,明天恢复更新,落下的会补更,另外,只是普通发烧,没有感染。 《天师卦》生病了,明天更新,会补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师卦》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100、临界 焕星的能力应该并不差,这样厉害的卜卦能力只是基本的入门卦术,那么地煞天师真正的能力基本上是难以想象了。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法字脉之所以难以大成几乎都是因为最后的这一道法门,但是目前来看并没有人知道这道法门是什么,或许,这个法门本身就以及是一个谜团,有些记录或者记载中应该有过记录,但是最后也都彻底消失了。 至于焕星提到的十二地支卦的辰象和八门法门中的惊门,蒙圈我并没有深入接触到这两块,并不是十分清楚,我也开始意识到整个后天卦体系的复杂和玄妙。明明都是后天卦,但是却分成了不同的体系和传承,各有玄妙,千变万化。 我无心的一句话。焕星却再次用犀利的眼神的看着我,他问我说:“你刚刚说的这句话……”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甚至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他说:“各有玄妙,千变万化,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我再次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焕星,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句感慨的话。他却好像较真了起来,我看着他的神情好像有些急切的样子,我犹豫了下还是说:“就是我随口说出来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焕星却好似并不认同我的这个回答,他问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天师镇。” 天师镇?那又是什么地方,我看焕星一脸严肃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摇头说:“我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又怎么会去过那里。” 焕星的眼神却依旧没有松懈下来,好像他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他说:“天师镇入口处有一块石碑,上面就是这句话——各有玄妙,千变万化。” 我才明白过来焕星为什么会对这样一句话如此敏感,虽然我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的,暗示单单从名字上就知道这绝对和地煞天师有脱不开的关系,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镇子为什么要交天师镇,焕星则和我说:“那里曾经出过一位地煞天师,所以叫天师镇,虽然后来早就没有天师存在了,但是那里一直将这位天师立的碑保存至今,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位地煞天师要立这样一块碑在那里。” 我听焕星提起了这件事,就问:“天师镇在什么地方?” 焕星说:“那里位置复杂,一时间也很难说清楚。如果日后去到,你自然会知道。” 我说:“我从没见过你说的这块石碑,刚刚的话也只是一时感慨说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是你想多了。” 焕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尽快去冯家庄吧。” 在路上我问焕星:“为什么阴阳鱼的临界都是坟地,坟地不是阴地吗?” 这个问题树焕星也回答不出来,他说:“自我们知道这里开始,临界就已经是坟地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再说了,如果这个问题能弄明白,我们现在恐怕也不用专门来到这里探寻这里的秘密了。” 焕星说的没错,但我觉得临界里都是坟地始终有不合理的地方,阴阳鱼分阴和阳,坟地都是阴地,也就是说临界都是阴,那么阳呢?难道是这里的阴阳鱼太极之地早已经阴阳失衡,太极已经不是完整的太极? 在行走过程中,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被众多平平无奇的坟墓中的一个很普通的坟墓给吸引了主意了,就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就忽然留意了,但是这座土坟和周遭的也并没有什么两样,我的视线就是被吸引了,而且已经朝着坟边上走了过去。 土坟上甚至连一个表示主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更不要墓碑了,焕星看见我这样翻唱的举动,问我:“怎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我就只是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坟和周边的有点不一样。” 其实周边几乎都是这样没有任何标识的土坟,这座在所有坟堆中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焕星很显然也没有看出来,他问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这个我更说不上来了,我问焕星:“你有什么方法辨认这个土坟里埋着的人是谁吗?” 焕星沉吟了一下,他说:“最快最准的办法是用土起卦,但是我并不擅长这个卦术,真要推断的话可以试试招魂。” 我问:“招魂管用吗?” 焕星说:“我不敢保证,毕竟这里都是无人祭祀的坟地,有些土坟甚至存在了上百年了,你要知道。即便无主的亡魂能在世间游荡,但是也会消散或者是被邪祟吞食掉的,这个要试试看。” 我不怎么会招魂的手法,于是这个自然是由焕星来坐。在招魂之前,焕星问我:“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坟里埋着的人有一种殷切想要知道的急切,好像这这里面的人是谁非常重要一样。我点头说:“是的。” 焕星于是起了一挂,我看他起卦的手法用的是一个招魂卦,目前我对卦术的派别辨认还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招魂卦应该归于哪个体系,我看见卦象经由坟墓的泥土然后就深入到了坟里,依稀能看见卦印存在的痕迹存留。 一会儿之后,焕星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和我说:“没有亡魂的痕迹,好似是一座空坟。” 焕星招魂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土坟的确是空坟,另一种可能土坟里尸体还在,但是亡魂已经不存在了。但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样,都让人觉得很不对劲了,再加上我为什么会独独被这座坟吸引了注意力,那么就不是偶然了。 正在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向焕星。忽然觉得唤醒身上有些不对劲,在他的悲伤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的感觉,说不上来,像是幻觉,又像是真实存在的。 我于是马上警惕地问了一句:“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 焕星丝毫没有察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了自己背上。当他看到自己背上的时候,脸色也变了一下,我这次看清楚了,他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卦象,竟然是一个逆招魂卦。 这个卦象很显然不是他自己放在自己背上的,而且为什么恰好是一个逆招魂卦? 我问:“难道这就是刚刚招魂没有结果的原因,这个逆招魂卦完全将你招魂卦的卦力给彻底屏蔽了,所以才没有发现任何亡魂的踪迹,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是谁做的逆招魂卦?”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焕星很显然和我是一样的想法,不过他也什么都没说,而是再次起卦打算破掉身上的这个你招魂卦,就在他起卦的时候,我却看见地上猛地闪了一下,好闲是什么东西在焕星起卦的这一瞬间被激活了一样,我以烧掉不对劲,立刻阻止焕星:“先不要动!” 焕星起卦的手生生停在了空中停了下来,已经划出来的该项在没有了后续的卦力支持,凭空消散,我看见在焕星手上卦象消散之后,地上这闪烁的像是卦象一样的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地上这像是卦象一样的东西问:“这是什么,是卦阵?” 我见过卦阵,在太平镇里的地下就有卦阵,但是和我们现在看到的根本不一样,我刚刚看见的,好像并不是卦阵! 101、逆卦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些东西是被卦力给唤醒的,焕星第一次起卦的时候并没有反应,但是当他再打算起卦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出现了。 我看向焕星问:“你以前见过这些东西没有?” 焕星摇头,他也显得很迷茫,我看见他蹲到地上试图找出什么线索来,在他弯下身子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他的背上有一个人好像闪了这么一下,转而就消失了,这次我看的分明,好似是真的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亡魂。 我对焕星说:“你的身上,有一个亡魂!” 焕星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现象,就是我们看见的这个亡魂,竟然和这个逆招魂卦是一个东西,也就是说我看见的这个亡魂其实就逆招魂卦,或者说,这个逆招魂卦其实就是这个亡魂。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一个是卦象一个是亡魂,怎么会是一个东西!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想要破解这个逆招魂卦就会引起地上这个像卦阵一样的东西,焕星再次起卦打算破解这个逆招魂卦的时候,在起卦即将完成的时候,我们明显感觉到了地上这个东西的强大的反噬力量,好似这个力量是随着起卦的卦力的变化而变化的,当起卦的卦力消失的时候,这个力量也就消失了。 无论是焕星还是我从前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我问焕星:“你知道地上的这是什么东西吗?” 焕星摇头,那么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而这个你招魂卦一直在焕星身上肯定是不行的,更不要说这还是一个亡魂,如果亡魂入体,侵入天宫,那么情况就变得棘手了。 于是我和焕星说“我试试看。” 说着我试图结出一个手印,奇怪的是在我起卦的时候,地上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直到我的手印已经成型,一个卦象也成的时候,刚刚被触动的那个东西也没有丝毫的踪迹,我于是用这个驱邪卦压在焕星的身上,只见两个卦象相互撞击,继而湮灭,但是在焕星身上这个逆招魂卦湮灭的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一个亡魂在我的眼前消失。这次是一个真实的亡魂,只是和一般的亡魂不大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我根本来不及观察和细想,它就已经彻底湮灭了。 亡魂和逆卦都消失,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我问:“逆卦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正卦和逆卦的存在?” 焕星皱了下眉头说:“对于逆卦的起源,其实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一直流窜着一个传言。” 我问:“什么传言?” 焕星说:“先天卦和后天卦就是正卦和逆卦的传言,据说后天卦就是先天卦的逆卦,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正卦消失了。只剩下了逆卦。” 我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我震惊道:“你说什么?!” 焕星也不是很肯定,他说:“这只是一个传言,因为在先天卦消失的这两千年里,多少人想要找到先天卦消失的原因,这中的传说真真假假,我也是无意间听人说起过有这样一个说法,别说一般的卜卦人,就连地煞天师也说不清楚逆卦的来源,即便有一两个地煞天师能窥探到法门,但是记录下来的东西也都消失了,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刻意隐瞒这个秘密。消除逆卦所有的可能记录。” 又是一个谜团,但是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最起码算是找到了一点关联,就是先天卦和后天卦并不是毫不相干的存在,既然后天卦是先天卦的逆卦,那么先天卦的消失必然和后天卦有关,又或者后天卦的出现,就是因为先天卦的消失。只是这个正卦和逆卦的关系是否就是本体和影子的关系,却不得而知,毕竟传言只是传言,焕星自己也说了,这些传言真真假假,能不能信还要另说。 焕星说:“逆卦从后天卦出现的时候就以及存在了,在后天卦中专门有休息逆卦的卜卦师,但是逆卦就像暗卦一样,并不被主流的卜卦师们接受,甚至还有些歪门邪道的意思,所以在地煞天师一脉中,也没有逆卦修习者的位置。修习逆卦的卜卦师也不可能成为地煞天师。”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很明显了,逆卦几乎是上不了台面的禁忌,但是如果从它为什么会存在来说。似乎又不像焕星描述的这样,而且我记得现在好多正统的传人也在用逆卦,连我自己在破卦的时候都用过逆卦,也就是说。逆卦并不是歪门邪道,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后来的人给以讹传讹妖魔化了。 又是一个谜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坟,却忽然牵扯出来了两个棘手的谜团,我然后问焕星:“地上的这些东西会不会本来就是逆卦卦阵,只是逆卦和正卦存在很大的不同,所以逆卦卦阵和正卦的卦阵很不一样?” 唤醒好像并不认同我的看法,他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是说:“恐怕还有更深的原因,我觉得应该从卦象的起源来看。” 如果说到卦象的起源,那么就很复杂了,毕竟卦象的起源牵扯到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港式天机和卦冢就是我们目前绕不过去的坎,所以我发现。这些谜团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不明白天机是什么,就不可能知道这些谜团的真相。 所以最后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天机究竟是什么! 加上这里本来就就是临界地带,有一些反常的现象也应该是正常的,所以一时间还真不好断定这里发生的现象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个土坟上,因为很快无论是焕星还是我都发现。我们刚刚看见的这个像是逆卦卦阵一样的东西,竟然都是来自于这个土坟,而且在焕星身上的这个亡魂被毁掉之后,只见我们看见的这整个卦印一样的东西,都在往坟地里收缩,好像凝聚成了一个什么东西。 率先看出来不一样的是焕星,他惊异地说:“这竟然是一个——命格!” 我也被他这个说辞给弄得愣住了,我问:“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一个命格吗?” 焕星说:“不信你亲自起卦看,的确是一个命格,而且这个命格……”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像有难以说出口的话,我问:“这个命格怎么了?” 焕星却说:“不可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因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 他自言自语地像是在说胡话一样,也不知道自顾自地在说着什么,我看了看他,也没有继续问他,而是自己再次起卦,当我起卦睁开眼睛,就看见土坟中的确盘桓着一个命格,只是当我看见这个命格的时候,我自己也惊住了,因为我亲眼看见,这个命格是如此的熟悉,甚至还带着如此熟悉的气息,这正是亦扬的三合火贪格! 焕星却已经先我一句说道:“如果这里真的一个坟,那么这里面的人——是亦扬!” 这太疯狂了,这怎么可能,而且明明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命格,我说:“这不可能,死人是没有命格的,而且亦扬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焕星却看着我,他说:“有一种死人是有命格的!” 我看着他的眼神,锋利而且冰冷,然后我听见他缓缓说出了一个词:“活祭!” 102、阴谋初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刀一眼扎进了我的心脏,让我瞬间有些难以呼吸起来,我看着焕星说道:“难道你是说……” 焕星很明显清晰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说:“据我的了解,多半就是这样。”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个信息是再是太让我震惊了,以至于第一时间我竟有些无法相信,我问焕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焕星说:“亦家的人为了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牺牲一脉来保全一脉,早就是整个亦家的共识。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只是没想到在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变化。” 我问:“什么变化?” 焕星忽然眯起眼睛说:“就像你看见的亦扬,这个坟墓下面明明是已经被献祭的他。可是为什么我们看见的却是活生生的他?” 焕星这一次毫无忌讳地就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果然,亦扬是被选择献祭的那个人,而且还是活祭这样残忍的手段,只是为什么坟墓里的是亦扬,那么我们看见的这个亦扬又是谁? 焕星说:“我虽然在亦家长大,可我毕竟不是亦家的人,所以亦家的很多隐秘我并不知情。这些也只是我隐隐察觉到的真相,只是现在被彻底证实了而已。” 如果坟墓里面的是亦扬,和我们共同经历这些事的也是亦扬,那么是不是说同一个人既是已经被献祭的尸体,同时又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怎么可能,但是如果说这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却又都是亦扬,我问焕星:“难道亦扬也是像心字脉那样,是一魂多体不成?” 焕星摇头,他说:“很显然不是这样,亦扬的身上可能存在更多不为人知的谜团,甚至关系到天机的秘密,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个反常,只有在天机中才能找到答案,但是天机究竟是什么,现在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难怪我才看见这个土坟就被彻底吸引了视线,原来并不是随意的一瞥,而是的确是有什么在发生影响到了我,所以我才会看向这一边。 接着焕星说:“其实也是能解释的,只是比较复杂。” 我问:“什么解释?” 焕星想了想却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我,我更加觉得疑惑,我问:“是什么?” 焕星说:“现在还是不要说这些。以免对你产生误导,因为有些真相是需要你亲自去探查清楚的,狂气这件事上我也没有充分的依据,在谜团被解开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妄言的好。” 焕星这样闪烁的说辞让我心里的谜团更加深起来,这后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隐秘,为什么焕星不愿意说? 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强迫于他,于是就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已经确定坟里的人就是亦扬,那么这些像是卦象一样的东西其实也局很清楚了,这些都是活祭之后的命格,也可以说不再是命格了。而是一种介于卦象和命格之间的东西,两者都不是,但又和两者有所关联,就像焕星说的那样,这个谜团要被解开,只有明白天机究竟是什么。 这也是我第一次产生了命格和卦象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一种东西的想法,只是我又觉得这个想法荒诞不羁,好像没有什么依据。 在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我问焕星:“那么我们能为亦扬做什么?” 焕星却说:“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亦扬最大的帮助,而且在临界里面,你能做什么?” 是啊。焕星问的这一句确实是整个问题的关键——你能做什么!我能为亦扬做什么,将土坟挖开,毁了他的尸身和这个似是命格又不是命格,似是卦象又不是该项的东西?我不认为这是在帮他,甚至还可能发生对他不好的事,因为我也认为,我们认识的亦扬,他绝对和临界有着什么关联。否则为什么他的坟为什么会建在临界里面。 所以沉吟了片刻之后,我说:“那么我们走吧。” 我觉得到了最后,好像发现了什么和没有发现竟然是一样的结果,即便知晓了这里面的究竟,知晓了土坟里的是什么,却也丝毫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是什么都不能去做。 焕星说:“亦扬他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见到他的时候,最好先不要提起这件事,估计他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以为这纯粹就是一个偶然,但是死者线索越来越多,我开始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早就安排好的阴谋。从亦扬见到我开始,就已经是阴谋的一部分了,只是究竟谁才是这个阴谋背后布局的人,现在我还真是没有一点思路。有时候怀疑的人多了,也就意味着没有真正值得怀疑的人。 而我感觉,这个答案,可能会在冯家庄出现。 所以之后的一路上我几乎都没有说话,我一直在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到了冯家庄的时候,我感觉这里和太平镇似乎一样,但是又似乎一样。 如果当从镇子的模样上,两个镇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因为在进入到冯家庄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重新来到了太平镇的错觉,就连入口处的那个断掉的石碑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虽然模样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当我进入冯家庄开始就感觉到了在太平镇里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这里给人一种有别于太平镇的感觉,至于究竟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也说不出来,就像我看见薛明颜和张子昂一样,两个人明明一模一样,但就是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这种感觉无法描述,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 我看了焕星一样,我问焕星:“你以前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焕星点头说:“是的。” 我稍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接着问:“这里荒无人烟,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我看见焕星转头也看向了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锋利和犀利的,好像我这个问题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样,他这样看着我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给我回答,我感觉这个人身上也不是那么风平浪静,也充满了不可知的谜团,因为这里如此荒凉,就像太平镇里一样,连夜草都已经枯死了,他又是靠什么为食才能活下来的,这样的情形下没有人供给食物和水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焕星面对我这样的疑问选择了沉默,或者说选择了什么都不回答,这让我更加觉得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更加值得深思,为什么一个孤儿好端端地会在这里,就连他自己也说,他是李淳风一脉最后的传人,那么他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亦家的人在这里找到他也是有原因的。 焕星究竟和我隐瞒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 见他不说,我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问他:“这里就只有我们链各个人,其他的人呢?” 焕星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他们在里面。” 我看了一眼焕星,我皱起了眉头,如果这里是和太平镇一样的构造,那么越往里面应该是越危险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能正身处在一种莫名的危险当中。 焕星却和我说:“这里面,有一尊特别的地煞天师像。” 103、阴阳天机 其实这里面只有二堂叔、小玲和承志三个人,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到了这里,至于究竟有没有到,也还是一个未知,不过按照我的推测,他们应该已经进入这里了,而且正在这里经历什么。 于是另一个问题就来了,既然两个地方是互为阴阳的,应该不是因为他们只能找到冯家庄而无法找到太平镇的原因,应该是亦家的人只选择进入冯家庄,却不仅如此太平镇,这才是为什么他们选择到这里来的原因。而薛明颜则带着我先到了太平镇。在离开太平镇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要解开太平镇的谜团,先要到冯家庄来,因为打开太平镇谜团的钥匙很可能就在冯家庄。可是现在我又似乎不这么想了,两个地方应该有各自的谜团,否则薛明颜不会白白跑到太平镇去,如果真是从一开始就想的那样,薛明颜一开始选择要去的地方,也应该是冯家庄才对。 与其说两个地方是上太平镇和下太平镇的关系,不如说两个地方是互为阴阳,互为倒影的关系。两个地方可以看做是不同的地方,也可以看做就是同一个地方,这就要看你怎么看了。 这个时候我又莫名想到了三千卦象里的那个湖,我在湖里的影子并不是我,如果将太平镇和冯家庄看做是互为倒影的关系,那么这个能倒映出倒影的介质又是什么?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存在,那就是我们刚刚经历的临界,那么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临界里全是坟墓好像就有一个方向了,因为这些坟墓的存在原因,就是要维持介质的存在,否则上太平镇和下太平镇的关系就不存在了。 说白了,我们来到的这两个地方,可以说其实是不存在的,最起码有一个是不存在的,就像现在有两个人,其实真正只有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是水里的倒影,对于水面上的世界上来,只有一个人,对于水面下的世界来说,也只有一个人。 那么现在太平镇和冯家庄两个中有一个是不存在的,因为有一个完全是由卦象虚构出来的,却让你看起来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的确是真实的。 难道这就是天机? 我只是想到了这里,就已经被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然而想到这里,我忽然问了焕星一个问题,让他也愣住了,我问:“冯家庄里面有没有逆卦卦象存在的?” 焕星听见我这样问自己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发愣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忽然问出来了这个毫无相干的问题,又或者是我的问题让他想到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殴斗听见了一个我已经预料到的答案:“没有。这里没有逆卦卦象的存在。” 那么这是否就是为什么亦家人只来冯家庄而不去太平镇的原因,因为对于我们的现实来说,冯家庄才是真实存在的,至于传说中的太平镇,就像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一样,似乎存在,却又不存在。 只是猜测依旧只是猜测,虽然印证了一些,却也并不是真相的全部,那么这样说来的话,这个冯家庄应该是和在太平镇里截然不同的经历,果真。我在整个冯家庄里面并没有家电脑有人布下的像是卦阵一样的存在。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就被荒废的镇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的。在这里我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八檐角的坟墓一样的屋子,这里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建筑,再有就是,我看见了一个完整看起来并没有彻底荒废的屋子,焕星告诉我这是冯家庄的义庄。 难怪我看着这个屋子的样子熟悉,却和我在三千外象里看到的那个在上下太平镇交界处的那个义庄很像。听见焕星这样说。我发出了疑问:“为什么这个义庄看起来这么弯针,好像是可疑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一样。” 焕星才看着我说:“进来的时候我和你说过,冯家庄里有一个特别的地煞天师像,就是在这个义庄里。” 我问:“义庄里有地煞天师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焕星说:“你自己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以为义庄是空的,可是没想到,义庄里面全是棺材,而且还都是早就荒废已久的棺材,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义庄里面,几乎占据了整个义庄的位置,而当我看见义庄里面的这个地煞天师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焕星要和我说这是一个特别的地煞天师像,因为在没有看见的时候。你绝对想不到这个地煞天师是什么模样,甚至和现象中的、和见过的都完全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这个地煞天师像就是整个义庄的一部分,因为这尊地煞天师像和整个义庄的房屋完全就是一体建造出来的。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三分之一的义庄都是地煞天师像的一部分,并且地煞天师的头立在高高的梁上,这种感觉完全不像是来到了一个义庄。 我看着焕星。我问:“这是什么意思,这尊地煞天师像为什么会这样建造?” 焕星却看着我说:“你应该问的是,为什么义庄会这样建造。” 我看着焕星,好似觉得他话里有话,我问:“什么意思?” 焕星说:“你就没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义庄里有这么多的棺材。” 我的确是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没有问出来,焕星说:“与其说这里是一个义庄,不如说这里就是冯家庄的祖坟。” 我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虽然义庄和死人有关,棺材也会长久停放在这里,但是和坟墓还是由本质区别的,可现在焕星说这里就是冯家庄的祖坟,那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我说:“也就是说,这里的棺材里面,都是冯家庄的人?” 焕星说:“而且仅仅只是冯家庄的人。” 我又想到此前薛明颜和我说的关于冯家庄的事。在这些从福禄庄逃出来的人到了这里之后,这些原本的人就逐渐消失不见了,所以这里才从太平镇被改成了叫冯家庄,现在焕星特地强调仅仅只是冯家庄的人葬在这里,那么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这件已经过去的往事,当时薛明颜自己也说,至于下太平镇当时的那些人是故意离开还是由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都已经不得而知了,那么现在焕星也是在暗示这个说法。 我问焕星:“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焕星问我:“冯家庄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个义庄当成祖坟?” 我看着这里面密密麻麻的棺材。想到这里面竟然都是后来的改成冯姓的那群人,而现在冯家庄已经变成了一个死镇,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全部都死绝了,并没有任何人活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摇头,去看着房梁上的这个与义庄已经融为一体的地煞天师像,发现这个地煞天师像和我此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我说:“这个地煞天师像,似乎和此前出现过和见过的有些不大一样。” 焕星问我:“你看到它哪里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看了焕星一眼,又看着地煞天师像,的确和我曾经看见的所有的地煞天师像很不一样,我说:“以前的地煞天师都是以鬼面的面容出现,可是这个却是以正常的人的面容出现的,但是我看到的时候,却觉得这尊才是最像地煞天师的地煞天师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104、义庄中的诡秘 我还看到了别的不一样的地方,我说:“这个地煞天师像的眼睛,一只是白的一只是黑的。” 一白一黑两只眼睛看起来像极了太极里的阴阳鱼,看到这个不同的时候让我心里猛地一凛,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秘密一样,我看向焕星,我问:“他的这双眼睛有什么说法没有?” 焕星摇头,他说:“见过这尊地煞天师像的人都说它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这双眼睛。至于是为什么,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我问:“见过这尊地煞天师的人?都有一些什么人见过?”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焕星话里的问题,于是直接就问出来了这句话。焕星听了,他说:“你知道在近代最接近地煞天师水平的人是谁吗?” 我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是木道人?” 焕星却摇头说:“不是木道人,但这个人的确和木有关。” 和木有关,那么我所知道的和木有关就只有那个神秘的木氏一族,我说:“你说的是木氏一脉?” 焕星点头说:“目前最厉害的卜卦师的确就是木氏的人,而且你也见到薛明颜和张子安的能力了。由此可见,木氏一族的传承还是有一些的,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所有传承里面最完整的一脉了。” 我问:“那么木氏一脉传承的是地煞天师的哪一脉?” 焕星没有直接回答我,他说:“木氏一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家族,要只是简单地用哪一脉来描述他们恐怕有点不妥当,毕竟在他们的能力之中,好似地煞天师所有的类别他们都有涉猎和精通,不过尤其以近一代的这个传人最为厉害,只是这个人甚少出现,据说已经在近天师的水准。” 焕星好端端提起这个人,应该就和我刚刚问的这个问题有关,果真他说:“这个人来过这里,而且盯着这尊地煞天师像看了很久,后面说了一句——所有的地煞天师像里就数着一尊最为特别。” 我说:“原来是他说的,那么他一定是在这里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焕星说:“后来来到这里见过这尊地煞天师像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是,虽然后来的人甚少能看见这尊地煞天师像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也觉得特别,但是却看不到任何反常之处。只是觉得这双眼睛看起来分外特别,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又好似特别吸引我的注意力和视线,像是又什么原委一样。 我于是继续问焕星:“那么他说过为什么这双眼睛要做成这样吗?” 焕星摇头,他说:“没有说过。而且这尊地煞天师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为什么会建在这里,更不要提眼睛为什么要弄成这样,没有人能解释。” 我则继续看着这双眼睛,我和焕星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所有我们见过的地煞天师像都不像人,而是非常像罗刹恶煞一样,可是地煞天师明明是人,以前也出现过这么多的地煞天师,即便是真正建造地煞天师像也应该是选取地煞天师本人的模样来建造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塑造成这样完全不符合的造型来?” 我这个问题似乎是难住了焕星,他看着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我听见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地煞天师像就应该建造成这样才像一样。” 我觉得这就是分外奇怪的地方。因为我在这段经历当中见过了这么多的地煞天师像,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地煞天师像是模仿真正的地煞天师建造起来的,我问:“难道是建造的人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煞天师?” 焕星摇头说:“不可能,这么多的地煞天师,即便是地煞天师本身想要隐匿踪迹,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会被人知道。也会显于世间,怎么会不为人所知。” 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情形就更加古怪了,而且还没有答案,更没有任何可以探寻答案的途径。 话说先不说这些,这里除了这尊地煞天师像之外最古怪的就是这些梦密密麻麻的棺材了,我看着早已经陈旧的棺材问:“这里的棺材里都有尸体吗?” 焕星说:“这里装着的都是从福禄庄逃出来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直到后来这里也相机灭亡,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制度奥怎么的,我却有些不大相信。尤其是当我看见这些棺材的时候,我就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这些棺材会不会都是空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个念头是怎么产生的,好似是因为对福禄庄和这里的联系有察觉到一些古怪之处。又好似就是因为这尊地煞天师像的存在。 我问焕星:“地煞天师像的出现,好似并不是为了让人祭祀的,我见过好些地煞天师像的存在。都颇为诡异,尤其是它们的建造方式和所处的地方,不像是专门用来供人祭祀的,要是地煞天师像的存在不是给人祭祀的,那么又是什么作用?” 这恐怕才是我们屡次看见地煞天师像的存在,但是又有些弄不清楚这些像存在的原因的所在。 焕星能跟上我的思路,他说:“如果地煞天师像的存在不是拿来祭祀,那么就只会是拿来镇压什么东西的。” 我看着这个义庄,我问:“那么这里需要镇压什么呢?” 得到了焕星这个答案,再看着满屋子的棺材,我和焕星说:“你能找到撬子一类的东西吗?” 焕星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说:“自然是打开这些棺材看个究竟。” 焕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这里就是义庄。这里自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说完他果真在义庄的角落里找到了已经生锈的撬子,虽然也陈旧但是能用,在我们要动手之前焕星问我:“你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点头说:“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焕星还是一脸质疑的神情,不过好在他没有继续说什么,也配合我做接下来的事。当我们随机选择了一口棺材撬开棺盖之后,果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棺材里并没有所谓的冯家的人的尸体,但里面也不是空空如也,不是空棺材,而是有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木头人。 我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声:“是木头人?” 因为我没想到会是木头人,也不知道在棺材里面放木头人是什么说法,但是在看见这个木头人的时候,我就浑身感觉到一阵不舒服,而这种从心里发出来的不舒服感觉,就是来自眼前的这些木头人。 接着我看见木头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好像闪了一下,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是卦印的痕迹,我于是立马和焕星说:“这个木头人身上有一个卦象。” 我话音刚落,我看见焕星就已经将食指点在了木头人的眉心,接着我好似看见焕星在木头人眉心处起了一个卦,再接着我就看见焕星起的这个卦瞬间蔓延到木头人的全身,并没有出现卦象之间的碰撞,也就是说,木头人身上并没有卦象存在。 但是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很软看见一个卦象猛地从木头人的身上涌现出来,只是一眨眼的那么一个功夫,只见刚刚蔓延到木头人全身的这个焕星起的卦象就彻底被吞噬殆尽,不是碰撞的湮灭,而是彻彻底底地被吞噬掉了! 连焕星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了一下,我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这木头人身上的竟然是——沉字脉的卦术。” 105、沉心法门 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更不要说辨认出是什么派别,所以看着焕星,我问:“沉字脉?你确定这是沉字脉的手法?” 焕星很肯定,他说:“沉字脉的卦术之所以称之为沉字脉,就在于这一脉的卦术的不同之处,任何与之相遇的卦术都不是碰撞湮灭,而是悄无声息地被它吞噬,而且还不单单是被吞噬这么简单,而是会变成这个卦象的一部分,不信你看木头人身上的这个卦象,是不是增强了。” 我乍一看过去。只见木头人身上这个卦象在吞噬了焕星起卦的这个卦象之后就又重新消失在了木头人的身体里,我于是用了一张卦纸,我看见当卦纸落在木头人身上的时候,只见那个蛰伏在木头人身上的卦象再次出现。明显比我刚刚看见的厉害了许多,这张卦纸上的卦象也很快就被吞噬殆尽,变成一张普通的白纸落在了棺材里。 我问焕星:“什么卦象都可以吞噬吗?” 焕星说:“要是那样的话那还了得,沉字脉的卦象只能吞噬别自己弱的卦象,超出自身卦力的卦象就无法被吞噬,即便如此,能将吞噬的卦力为己用那也很可怕了。” 我于是顺便问了一句:“修行沉字脉的卜卦师是不是都不怎么受人待见?” 焕星看了我一眼说:“的确是这样,所以沉字脉的卜卦师相比之下要少一些。因为大多修行沉字脉的卜卦师走的都是旁门左道,大成者也少,但是比起法字脉来说,还是比较多的了。” 我已经能想象沉字脉的卜卦师是如何修行的,只需要利用沉字脉卦师的特点不断吸收弱小的卦象壮大自身就可以了,这简直就是不为世人所容的旁门左道。 焕星说:“还有一个原因是修行沉字脉的人多少都不得善终,很难长寿,这也是修习的人少的原因之一,毕竟沉字脉的法门就是那样,不能善终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如果任由这些人滋长下去,那么整个世间岂不是要大乱了。” 焕星却看着我,他说:“也不一定都是这样的人,就像沉字脉里最出名的地煞天师,就不是靠歪门邪道而闻名的。” 我问:“是谁?” 焕星说:“袁天罡!” 竟然是他!袁天罡竟然是沉字脉的地煞天师,这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一个人,和李淳风一样可以说是双壁,我说:“这样说来的话,那沉字脉的法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修习的人是旁门左道而已。” 焕星则说:“世人的认知力,又何止是沉字脉是旁门左道,就连地煞天师一脉都被认为是旁门左道,甚至出现过灭巫事件,就是因为否定了地煞天师的存在,也就是自灭巫事件之后。地煞天师开始逐渐式微,直到近代再没有地煞天师。” 这里面牵连甚多,焕星也没有一一和我解释,只是点到为止地讲了一些就没有继续讲下去,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棺材里面的只是一个木头人,第一,为什么棺材里是木头人,第二,为什么木头人身上会有沉字脉的卦术? 我们现在只是打开了其中的一口棺材,义庄里还有将近百来口棺材,难道里面全都是木头人? 于是我和焕星又相继打开了几口棺材。发现棺材里都是一样的情形,直到已经有十来口棺材被打开,我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然后我和焕星说:“我真的是太蠢了。” 我看着焕星,焕星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则马上来到地煞天师像下面,看着地煞天师像的眼睛,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煞天师像的那一黑一白的眼睛,发生了一些变化。 焕星也看见了这个变化,两只眼睛好像变回了正常,看不出此前的区别了。焕星看了我一眼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真的是太蠢了,既然我此前已经猜测这尊地煞天师像是用来镇压什么的,那么我们还打开棺材,很显然地煞天师像的存在就是镇压这些棺材,或者说就是占有棺材里面的东西,可是我们现在却把棺材给打开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本身这样的木头人就已经很诡异了。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镇邪的地方,那么这些木头人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左心口猛地疼了一下,这个曾经地阴三凶卦存在的位置,现在忽然再一次显现了出来,但是这早已经不是地阴三凶卦了,而是一个用祸伪装出来的地阴三凶卦,也就是说,现在有祸在我的身体里,而且正在发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引发祸发作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打开棺材里的木头人。沉字脉的这个卦术。 察觉我的异样,焕星扶了我一把:“石头,你怎么了?” 但是在他碰到我的身体时候,我看见我身体上莫名地多了一股力量将焕星给弹开了。而我清晰地看清楚了这个东西,这不是卦象也不是祸,而是——劫! 这时候我才猛地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我和焕星说:“这些木头人身上的就是木劫之力凝聚而成的卦象。也就是说,一直以来我命中所犯的木劫,这个木劫之力来源就是沉字脉的卦术,现在就在这些木头人的身体里面,它们与我身上的祸汇聚进而变成了木劫之力。” 也就是梦里先生最后和我说的,我命中会有木劫,而且是大劫,现在我身上全是劫力,就在这个地方,在地煞天师像的注视之下。 最开始木劫之列只是在我的身体外成形,但是随着木劫之力越来越多地聚集,逐渐这些劫力开始往我的身体里挤压,而我知道,其实它们挤压的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天宫位中的命魂,以及我的命格。 因为劫能吞噬命格。当命格被吞噬殆尽,就是人死魂灭的时候。 我试图起卦用伏阴水卦自救,但是去发现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起卦,甚至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连一点卦力都没法调动,稍稍感觉有一点卦力的痕迹,很快就变成了劫力,反而加快了劫力的聚集。 焕星也试图用伏阴卦来压住正在聚集的劫力,可是因为沉字脉的法门所在。他的卦力反而被已经成型的劫力吞噬,变成了更强的劫力,一时间我们两个人竟然丝毫办法也没有,我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在劫力的侵袭之下,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都无法感觉的感觉。 再接着,我就坠入了黑暗之中,我像是一片无主的亡魂一样在黑暗中飘荡,轻飘飘地就像一片羽毛一样,直到我感觉自己丝毫没有重量的身体好像落到了什么东西上,我睁开眼看向头顶,却只看见一片黑暗,但是在这片黑暗中,好像还隐藏着什么。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看见一张巨大到看不到边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依稀看见一些浮影在我眼前出现,像是一张人的脸,但更像是一张地煞天师像的脸,接着我才察觉我这个时候就躺在一尊地煞天师像的手掌之上,巨大的地煞天师像正垂头看着手心里的我,我刚刚看见的这一张不完整的浮影一样的脸,就是地煞天师像的脸。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然后我就听见地煞天师像犹如炸雷一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隆隆响起:“青天已死,黄天而立。” 这两天都在输液,明天更 一直在输液,明天回复更新。 《天师卦》这两天都在输液,明天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师卦》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106、木劫之力 而我只感觉到身边是一阵阵的空旷,即便耳边就是隆隆的声音,但却是一种喧嚣之下的寂静,甚至就像坟墓一样的死寂。 我看着这个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的巨大的地煞天师像脸,又不像脸,仿佛就只是一面石壁。我的意识是恍惚的,我此时像是一只孤魂野鬼一样落在巨大的手掌之中,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何阳,你来了。” 这个声音来来回回在整个空间中回荡。我却没有看见任何人,我看向身下,只感觉下面是无尽的深渊。看向头顶,头顶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身边更是什么人都没有,我使出离奇问了一句:“是谁和我说话?” 然后我才看见在我的身旁,有一个和灰暗融为一体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是仔细辨认。几乎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我心里惊了一下,我问:“你是谁?” 他却好像认识我一样,他说:“何阳,你来了。” 他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一句话,我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影子一样的东西和我说:“这里是落魂川。” 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问:“落魂川?这是什么地方?” 影子和我说:“离开身体的亡魂最先进入的就是落魂川,经过落魂川才能进入黄泉。” 我被他惊了一下,离开身体的亡魂?那么我现在这里,难道我已经…… 我惊异id看着眼前的这个亡魂,我说:“你是亡魂?” 他却摇头,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他是什么,他只是说:“我受人所托,在这里等你。” 我更加疑惑,我问他:“受人所托,是谁?” 他摇头:“这个人叮嘱过,不能让你知道他的身份。他在地煞天师像的手心上以你的命格为引子设了一个回魂卦,当你来到落魂川的时候,就会触动这个回魂卦,不至于落入黄泉之中。” 我看向身下,果真看见有一个卦印的痕迹,我现在就处在这个卦象的中央,难怪我觉得全身无法动弹,原来是被这个回魂卦给束缚在地煞天师像的手心上了。 亡魂和我说:“如果没有回魂卦,你会被黄泉之力一直吸引着坠入黄泉之中。亡魂一旦进入黄泉就无法再还阳了。” 我问:“那我要怎么回去?” 亡魂说:“你看地煞天师像的眼睛。” 我于是看向地煞天师像的眼睛,只见原本是石雕的地煞天师像这个时候眼睛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动了一下,我看见这双眼睛一阴一阳,竟然和在义庄里看见的那尊地煞天师像一模一样。 我心里惊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惊,就是觉得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而且这里是落魂川,离黄泉最近的地方,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地煞天师像。那么地煞天师和黄泉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想着已经问出来了这句话,身旁的亡魂清晰地回答了我一句:“地煞天师的法门本就来自黄泉,只是世人皆不可知而已。” 我还想再问什么,只见地煞天师像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把我给吸了进去,我只感觉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却依旧站在义庄里,我看着的正是义庄上的这尊地煞天师像,但是这个时候这尊地煞天师像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感觉自己经历了如此长的时间,却只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听见焕星喊了我一声:“石头,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他还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刚刚只是这一眼。我险些已经命丧黄泉,可是醒过来之后却又好闲是在做梦一样,刚刚经历的都不是真实的。 然后焕星说:“你看这些棺材里的木头人。” 我再次看向棺材里的这些木头人。只见好像木头正在枯萎一样,逐渐变成纯黑色模样,却又不只是枯萎这么简单。我看见这些木头人像是变成了荆棘一样在棺材里开始肆无忌惮地蔓延,很快整个义庄里面就全是这种黑色的像是藤条一样的东西蔓延环绕的东西,我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因为我清晰地看见棺材里啊的木头人和卦象融合在了一起,继而才变成了我刚刚看见的这个模样。 也就是说,我现在看见的,其实就是木劫之力作用之后的样子,当我再看向地煞天师像的时候,却看见地煞天师像的下摆已经完全和这些东西联系在了一起,好似已经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不解地看着焕星,焕星却问我:“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问:“感觉到什么?” 焕星说:“这不是一尊地煞天师像,而是一个地煞天师!”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焕星问他:“你说什么?!” 焕星说:“以木煞而大成的天师也是地煞天师。可能不如七字真煞的地煞天师,但也是地煞天师。” 我看着这个雕像一样的东西:“这咋么会是地煞天师,我不明白。” 焕星说:“你还没明白吗,这是一个已经彻底木化的地煞天师,形体已经被舍弃了,只留下了卦力。再将卦力依附在木劫之力上,经由木煞聚集而成的卦象凝聚成命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个东西,就是地煞天师。” 我第一次见到非人状态的地煞天师,一时间还有些不能明白,我说:“非人的地煞天师,那么地煞天师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是说话间,我看见以木劫之力凝聚而成的卦象层层叠叠接踵而至,瞬间我和焕星就都被这些卦象给包围住,木劫之力彻底将我们围在整个卦象的正中央。 我本以为从落魂川回来木劫之力就已经被破掉了,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开始,焕星看着我说:“这是你命格中的木劫牵动了木劫之力的出现,也就是说,这些东西的出现,甚至这个地煞天师的出现,也是受到了你命格里木劫的牵引。” 问题在我身上? 可是我命格中的木劫,并不受我控制,我也无法左右,我说:“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些并不受我本人的控制,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命?” 焕星说:“一般人无法改变只能认命,但你不是一般人,既然知道是由你的命格牵引而来,那么就能从你的命格中找到化解之法。” 我问:“那我要怎么做?” 就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一个声音:“窥天之眼。” 这个声音几乎是和我的声音同时出现的,我于是也跟着念了出来:“窥天之眼。” 焕星听见我忽然念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他问我:“你刚刚说什么,窥天之眼?” 焕星好像被这个惊到了,我问:“窥天之眼是什么,我从前好像从没有听见过,是开天眼的一种?” 焕星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他说:“窥天之眼,故名你随意,是窥探天机最隐秘的机密,很少会有人能开启窥天之眼,据说只有法字脉的人才有这个能力,但是也从没有见有人施展过,所以到目前为止,窥天之眼只是一个传说。” 197、五行化雷,地煞天师 可我并不会窥天之眼,毕竟我天眼都还没有开全,而焕星却好像非常在意我刚刚说出来的这个词语,他问我:“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法门?” 我看了他一眼说:“就是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几个字,至于是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焕星却狐疑地看着我,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时间来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眼前木劫之力的卦象已经彻底成型,我和焕星都已经被困在卦象里了,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一个五行化雷的卦象。 焕星已经在担心了,他说:“如果就在这个卦象里面化雷,我们两个谁都不可能承受得了。即便是地煞天师也需要事先布下卦象甚至卦阵抵御,何况还是我们。” 化雷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不过上一次是因为我天宫位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卦象帮我扛了过去,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焕星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也倒吸了一口气。 我问他:“你有破解这个卦象的法子没有?” 焕星说:“这是地煞天师布下的卦象,如何能破得掉,我的能力已经无能为力,要看你是否有法子应对。” 我看了焕星一眼,但是在他的眼睛里我却发现他表现出来的和他说出来的并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也没有现场说出来,现在这个情形也容不得我去多想,焕星说我有办法,但是此时我心里根本一点法子没有,我自己也没有办法,于是说:“那我先用卦纸试一试。” 说完我拿出一张白纸做成卦纸,然后扔到脚下,只见卦纸落地的时候,卦纸的卦象和地上的卦象发生碰撞,卦纸的卦象很快就湮灭了,卦纸也变成灰烬,但是在两个卦象碰撞的时候,卦象的一些纹路展现了出来,我看见心上起疑,为了印证看见的猜测,于是又同时做了三张卦纸,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扔进脚下的卦象里。 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纹路的走向,的确是我此前见过的黄泉卦,焕星也看见了,我看着焕星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此前见过黄泉卦,可是这个黄泉卦却根本没有半点黄泉卦的迹象。要不是看见了卦象的纹路,根本不会想到这竟然是一个黄泉卦。” 焕星也觉得疑惑,他说:“难道是一个叠卦,在黄泉卦上面还有一个混淆视听的卦象,可是也不对啊。” 我却看着焕星,我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焕星看着我问:“什么可能?” 我说:“我曾经听张子昂说过,黄泉卦只是地煞七十二卦中的一个卦,也就是说,黄泉卦就只有一个,但是现在我们又看见了不同的黄泉卦,而地煞天师的法门本身就源自黄泉,那么就是说。黄泉卦其实凌成一个体系,被收进地煞七十二卦的黄泉卦只不过是其中一个黄泉卦,又或者是,只不过是唯一出现过的黄泉卦,而其他的黄泉卦,在近千年的时间里,从没有出现过!” 焕星看着我,他却眯着眼睛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地煞天师的法门是源自黄泉的?” 正是焕星这个问题,让我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虽然他的确有可能是李淳风的后人,但同时我也确定了一点,焕星自小在这里长大。不可能和这个义庄没有任何接触,我看着他的眼睛,又看着他的脸,我好似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于是我试着说:“焕星,原来是你。” 我不敢说多,只说了这模棱两可的话,然后就观察着焕星的神情。我果真看见焕星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转瞬即逝,要不是我提前就做好了要观察他神情变化的准备,还真发现不了,看见他神情闪出现了这样微妙的变化,我更加确定了刚刚一瞬间的猜测,我于是反问他:“按理说你的能力并不比我强多少,你又怎么会知道窥天之眼和地煞天师的法门源自黄泉的?” 被我这样反问,焕星自己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出来这个问题,我说:“好似你早就知道地煞天师的法门源自黄泉,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焕星。焕星本来想回答我这个问题的,但是看见我的神情,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说:“就在刚刚。你怎么会知道地煞天师这么多的隐秘,和你的身份完全不相符,亦扬能够接触如此多亦扬的古书他知道的都甚少,即便你在亦家本家。也不可能知道的比他多上多少,所以你能轻易就说出窥天之眼和地煞天师法门的事情,我就觉得有些可疑。” 焕星并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所以他才会冒险追问,他以为我不会留意到这些,毕竟我对于这些东西的确并不是很敏感,知道的也甚少,稍不注意就会被他糊弄过去了,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我脑海里出现的这个声音涉及到的东西基本山都是身边的人也无法解释和明白的,即便是薛明颜和张子昂也不能,焕星又怎么可能,但是他知道,就说明,他除了有李淳风一脉的传承之外,还有一个传承。那么这里唯一的传承,就只有这个义庄了,他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荒无人烟,他不可能没来过义庄里面,而且从一开始的死后他就告诉我这里有一尊非常独特的地煞天师像,现在想想要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并不会来到这里。也就不会有落魂川的遭遇,更不会触动这里的木劫之力。 我问他:“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的问题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他处心积虑,很显然是想从我身上探听到什么,或许就是什么秘密,甚至和法字脉有关。 焕星却不说话,他只是看着我,似乎还在揣摩我究竟已经猜到了多少,而在确定就是at的时候,所有的猜测就已经都成型了,我说:“近三百年没有地煞天师的传言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被戳破了,因为你就是地煞天师,你刚刚说的那个非人的地煞天师不过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而这个地煞天师本人,正是你自己。” 听见我这样说,焕星的神情就彻底变了,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起来,他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我真是小看你了何阳。” 我说:“难怪木劫会是我命格里的一个大劫,原来这个劫是应在一个地煞天师身上,既然你已经是地煞天师了,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处心积虑早下如此的孽障。” 焕星却走了两步,然后和我说:“地煞天师也不是都一样的,我虽然是李淳风一脉,但是却丝毫没有传承到法字脉的传承,却只能以五行化雷之法修习,好不容易过了五行化雷,成了地煞天师,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他忽然定定地看着我,我看着焕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木道人,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木道人,只是现在是焕星的身份,焕星就是木道人,木道人就是焕星。 我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亦扬用卦盘推测到的那个木命格的人,就是他! 198、木劫之雷 焕星说:“何阳,要布一个局需要花费多少心力,为了把你从众多的保护中剥离出来,引到这里来,我创造了焕星这个身份,制造了诸多谜团,终于等到了现在这一刻。” 我看着忽然变脸的焕星,才终于明白,焕星只是一个皮囊,这个皮囊之下的人,就是木道人,但是木道人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明白自己的真实处境之后,我反而有些不是那么害怕了,我看着焕星问:“你是怎么成为地煞天师的,我记得对你的描述里你只是以五行化雷大成。但并没有迈过地煞天师的那道线。” 焕星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的样子,又说不出来为什么。而且对于怎么划分地煞天师我还不是很明白,刚刚说出现在周围的这个是地煞天师也是他自己说的,所以现在我对他地煞天师的身份有些起疑起来,不过很快焕星就说:“冯家庄还在的时候,我的确只是一个接近地地煞天师的卜卦人,但是你就不好奇之后的这几十年里。我做了什么吗?” 我听见他这样说,心里有一些不好的念头,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你做了什么?” 焕星问我:“你可听说过长寿镇。” 我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莫名地毛了一下,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也太明显了,先是福禄庄又是长寿镇,怎么看都是一个路子的,我问:“长寿镇又是什么地方?” 焕星诡异地笑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感觉他刚刚要说的话就和这个长寿镇有关,可是长寿镇又在哪里,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地方的所在,但是既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么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或许就像福禄庄那样,又是一个谜团的起源也不一定。 而且焕星似乎也并不打算和我解释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就只是当做问题问了我一句,又似乎是在引导我什么,我问他:“难道你变成地煞天师,是和这个长寿镇有关?” 焕星说:“何阳,你太聪明了,聪明到我不敢和你说任何紧要的东西,我怕我说出一些关键的词语来,马上你就能推测到真相是什么。所以和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要仔细斟酌,生怕说错了话。” 我听见他这样说,忽然皱了一下眉头,他上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临界里的时候,我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他说:“不过现在你已经如同瓮中之鳖,又有什么办法逃离这个用木劫之力而成的卦象,你命格中最大的劫数就是木劫之力的劫,现在你就身处这个卦象之中,能帮你的人都被支走了,还有谁能帮你?” 我问他:“你这么处心积虑难道就只是利用我命格里的这个劫杀了我?” 焕星眯起眼睛。他说:“当然不是,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窥天之眼,你忘了我此前和你说的了吗,只有法字脉的传承才会窥天之眼,从你不能正常开天眼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很可能是第一个能有窥天之眼的人。” 他这样说那么目的就已经很明确了,他就就是冲着我的这个能力来的,虽然我目前还是不知道窥天之眼究竟能看到什么,他又是要如何让我成为他的眼睛,我现在唯一想得到的就是附身,忽然我就想到了宣然,难道宣然…… 我忽然觉得全身有些发冷,而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结合他霸占焕星的身体这样的手法,那么他现在谋划的,就是要进入我的天宫,让我成为他的下一个寄身。 焕星朝着我再一次诡异地笑道:“你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而且他并没有将他可怕的那一面给展现出来,甚至让你有一种自己还很安全的假象。 我心里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心里一直在问自己——要怎么办。要怎么应对! 我看见木劫之力的卦象里面,已经开始由木劫之力化雷,我甚至已经听见了“隆隆”的雷声在头顶响起来,如果木雷就此劈下来,我的命格根本就承受不住,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有一个结局,就是三魂消散,他顺利进入天宫取代我的三魂,成为“我”! 而我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被牢牢束缚在卦象之中,根本无法动弹,我只看见源源不断的木劫之力在卦象中变成纹路一点点和我的身体接触。然后消失不见,此时此刻,好似我自己本身也成了卦象的一部分一样。 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木劫之力的木雷已经成型。眼看就要朝着我的天宫劈下来,在我听见焕星一声“令疾!”的话语之后,我的双儿瞬间就被炸裂的雷声灌满,接着就只感觉一股庞然澎湃的力量朝着我的天宫而来。 再接着是更加炸裂的雷声。几乎让我双儿失聪,但是这个声音却不是木雷劈中我的天宫之后命格碎裂的声音,而是连个卦象碰撞发出来的剧烈碰撞声音,甚至比木雷的雷声还要巨大。 我发现再一次,在我天宫位上出现了一块像是由水聚集而成的圆盘一样的透明东西,像是卦象,又像是实体,虽然已经是我第二次看见,但是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而这个东西生生帮我挡下了这一道木雷,在激烈的碰撞之后,木雷随机湮灭,五行化雷只有一道劫,所以木雷湮灭之后,已经没有了第二道连发而下的力道。 不过这个东西的出现像是在焕星的计划之内,或者说他动用木劫之力引发木雷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个东西。然后我听见他说了一声:“木阴化土。” 我看见原本是像阴影的木劫之力很软化成黑色的藤条,急着藤条才刚刚成型,又碎成烟尘一样,但是我却看见这些烟尘一样的东西却被我天宫位上的这个透明东西给吸引过来,这些烟尘一点点覆盖在这东西上面,一晃眼,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土盘。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焕星为引出这个东西之后的后招。我想动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我被这个木劫之力凝聚而成的卦象彻底束缚住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源源不断的烟尘将这个东西逐渐包裹,逐渐变成一个圆形的土球。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破阴!” 同时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铃声在我身边响起来,与此同时我看见一个金铃铛忽然窜进了卦象之中,撞击在土球上,发出更加清脆的铃声,我看见在金铃铛撞击在土球闪的时候,只见土球瞬间分崩离析,却不是因为撞击,而是因为撞击发出来的更加清脆的铃声,似乎这个铃声才是破除阴煞的法门。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小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现在了义庄里面,正是他用金玲破除了木阴。 焕星看向小玲,眼睛眯了一下:“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玲看了我一眼,和焕星说:“五行相生相克,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木阴煞凝聚而成的,我用金玲自然能破除阴煞,你在亦家这么久,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焕星则看着小玲:“你这个时候应该被困在卦阵之中才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小玲说:“我们亦家也是天师后人,你这样一个人混进了亦家,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察觉吗,你也太小看了我们亦家的人。” 109、午象六阳,少阳六金 焕星却冷笑一声:“亦家的人不过徒有虚名而已,到了这一代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半点天师后人的传承,就凭你也想在我面前卖弄。” 小玲却并不畏惧,她说:“刚刚石头问你是如何堪破地煞天师最后的这一步的,你处心积虑寄身在焕星身上,不就是为了混进亦家,继而探寻迈过那一步的办法吗,在亦家老宅的时候,你进入了禁地里面,正是因为在禁地之中,你才能化身地煞天师。隐藏至今。” 焕星的神色已经变得更加冰冷,他说:“你竟然知道。” 我听见小玲这样说,也开始觉得小玲的身份不简单起来,一般的大户人家的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我听见小玲说:“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为什么我大伯会把你带回亦家,而且还认了你做义子,真的是因为他喜欢你吗?” 我看见焕星的眼神变得更加难以揣摩,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更锁紧了一些:“你想说什么?” 小玲说:“你已经到了地煞天师的境地,却不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当初我大伯一眼就看出来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并不说破,就是因为知道你想做什么,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玲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忽然中断了话语,让焕星一下子着急起来,我也觉得小玲右面的话绝对是十分重要的话,但是小玲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问焕星:“你知道为什么亦家自从上一任天师之后,就彻底没落了吗?” 这次焕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了,他看着小玲,那眼神充满了狠辣的神色,让我为小玲的处境捏了一把汗,无论怎样,焕星已经到了地煞天师的境地,不管他这个地煞天师的境地是真的还是假的,目前的确是我们都无力抗衡的存在,所以小玲这个时候激怒他并没有好处。 但是我看小玲好似又是在故意激怒他,这么说小玲是有后手的,我于是就没有作声,在焕星和小玲交锋的这个时间。我听见一个声音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又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用金火符。 金火符,此前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脑海里的这个声音出现之后,这是什么东西也开始逐渐浮现在脑海中,金火符,顾名思义,就是以金力和火力同时附加在卦纸上而形成的卦符,在五行中,金火是两种力,同时又相克。很难同时运用,但是在卦术中,金火卦术却是五行卦中很常用的一种卦象,因为只需要将金与火按照两仪之位排布就很容易将两个相克的五行卦象融合在一个卦象之中,所以金火符其实就是一个包含了金火卦的卦纸,而金火卦从卦象组合上来看,又有数十种起卦的手法,不同的起卦手法,又能组合出不同的金火卦,不过因为都是以金火为基础的卦象,所以无论怎么变化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金火卦。 不过虽然都叫金火卦。在细微之处还是由区别的,所以也有不同的名字,现在我脑海里第一浮现出来的这个金火卦就是地火离金卦,利用地气化火,再将火之力引至离位,此时这个卦就是前卦,也就是半个卦象,当这半个卦象成型之后。将它与由木阴煞的木劫之力化成的卦象碰撞,于是封在离位的地火就成了离火,离火遇阴木而化土,于是后挂就在这个土象之中出现,后卦离金卦就由土象中生成,这半个卦象继续蔓延扩散,木劫之力被源源不断被前后卦消耗,虽然不能消除这里所有的木劫之力,但是破掉束缚着我的这个卦象却是很容易的。 我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心念所及之处,能让我以自身为起卦的媒介完成这个地火离金卦的前卦,所以当我看见这半个卦象地火卦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忽然就腾起了蓝色的火焰蔓延到了整个卦象,只是一瞬间,蓝色的火焰就变成了黑色的尘土,再接着火焰忽然腾起来。只见金色的焰火就将整个卦象燃烧殆尽。 这边焕星正在和小玲对峙,却很快被这金色的火焰吸引了注意力过来,就在木阴的卦象破开我获得自由的时候,我脑中浮现的声音和我的声音同时出现:“法。金生!” 我用了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铜签,只见我左手拿着这枚铜签,在木阴煞还没有再次凝聚成一个卦象的时候,将铜签插进义庄的图里面,只见顿时整个我的身边都以这个铜签为中心蔓延开来一层金气,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由金象迅速凝聚而成的卦象,在法字诀的加持之下,这个金象卦象竟然是少阳六金卦。 在这个卦象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焕星愣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午象第三卦!” 我听见小玲也说了一句:“竟然是午象的少阳六金卦!” 我整个人顿时被整个卦象彻底笼罩住,当金象盖过我的全身的时候,我此前那种身处木劫之力的那种难受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少阳六金卦在一瞬间成型,小玲和焕星说:“木道人,现在午象金卦已出,你即便有天师之力也破不了了。你是木卦化雷而成,午象金卦专克你的法门。” 焕星却并不大搭理小玲,而只是看着我,他说:“你竟然会午象金卦,是那个铜签……” 我看见他说着,环绕在周围的木劫之力都在往他的身边聚集,似乎是在抵御金卦的卦象碰撞,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他这不是在防御,而是想要逃走。 我于是大喊一声:“别走!” 顺势就我就往前追了一步,当我迈出一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少阳六金卦的卦象似乎都在随着我的身体移动,然后形成一股磅礴的金卦卦力朝木道人汹涌而去,只见由木劫之力凝聚而成的藤条在金卦之力面前统统化成齑粉,焕星看见金卦卦力近身,我只看见一团影子的一样的东西从焕星的身体里钻出来,然后窜进地下,接着我就看见焕星被卦象吞噬,然后倒在卦象里再没有了动静。 我耳边听见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的尖叫的声音,接着只见整个义庄里的木劫之力都凋零消失,掉落在地上变成烟尘彻底消失不见。 小玲说:“被他逃掉了,不过他舍弃了寄身现在只是一个亡魂,想要再次现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想回答小玲什么,却感觉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双脚蔓延而来,让我险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就跌在地上,勉强用膝盖和手掌撑地才让自己不至于完全跌倒在地,与此同时少阳六金卦则开始消失不见,整个义庄恢复此前的模样,好似整个少阳六金卦的出现耗尽了我的所有力气,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珠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滴落在地上。 小玲看见我这样,赶忙过来扶住我问:“石头你没事吧?”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消失,甚至想要直起身子来都不行,小玲说:“你刚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起卦,本来就是十分损耗精力的,又加上午象的少阳六金卦需要调动全身的阳气,刚刚你追击的那一下已经几乎消耗了全身可以调动的阳气,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虚脱,你不要逞强,休息一会就能恢复体力了。” 110、天之秘 我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感觉已经恢复了一些,勉强能起身,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问小玲:“小玲,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小玲说:“我没有和其他人一道,而是隐匿了行踪藏在义庄附近,等你和他到来。” 我问:“你早就知道他会带我来义庄?” 小玲看着我点了点头,他说:“你命格中的木劫早就已经被预测到了,我就是按照这个木劫的发生提前守在这里,以防你遭遇不测。”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玲,我说:“你并没有这个能力,亦扬使用卦盘尚且不能达到这样的境地。何况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玲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你该真不会以为我们亦家的确凋零没落,没有了天师传承了吧?” 被小玲这么一问我反而是愣了一下。我一直以来还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反而是小玲这么一问让我反而有些愣住了,我说:“你是说,亦家的没落是假的?” 小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没落是真的,但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着小玲,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能预测到我命格里的劫,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我的命格变过两次,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测到了我现在的命格?” 小玲却说:“你以为是自己的命格变过了两次,为什么不是你真正的命格并未显现出来,但是在天机中,这些都是早就注定的,主要能窥探到天机汇总足够深的地方,这些秘密就都不是秘密。” 小玲越说越玄,我反而更加好奇起来,我问:“天机足够深的地方,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个人已经窥探天机足够深的地方,甚至是一般的卜卦师根本无法窥探到的地方,那么这个人的境地已经到了……难道亦家还有一位地煞天师?!” 我感觉我更加震惊了,谁知道小玲的反应更加让我震惊,因为我看见她点了点头,然后和我说:“地煞天师的传承有两千多年,为什么到了近三百年之后就再没有地煞天师出现了,你想过是什么原因没有?” 这个一直都是我想不通的谜团,小玲现在说亦家有地煞天师,那么就是说,近三百年并不是没有地煞天师,而是因为地煞天师隐匿起来了,或者叫不显于世间了,但是无论是消失不见了也好,还是不显于世间了也好。都应该有深层次的原因。 而我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我看着小玲,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玲问我:“那你想到了什么?” 我看着小玲狡黠的神情,我说“难道是和当年太平要术有关?” 小玲莞尔一笑说:“看来你也不笨,马上就就想到这里面的联系了,地煞天师的没落,的确是从太平要术出现就开始了,直到近三百年前彻底消失不见。” 我思考着小玲话里前后的矛盾,她一边说现在世间还有地煞天师存在,一边又说地煞天师已经消失了,那么是不是说,以前那样真正纯粹的地煞天师的确是消失了。现在的地煞天师已经变成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存在,所以才出现了消失的事件来? 那么又和太平要术有关,而太平要术的核心要义就是“青天将死,黄天而立”,那么是和黄天有关,和天有关? 我好像猛然间已经想到了什么,天机,青天,黄天,天? 是和天有关?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天机,天机。就是天的机密,而现在无论是青天还是黄天,都是天,而为什么会有青天和黄天之说,恐怕在卜卦一脉中海油更多的蹊跷和秘密,那么这也是天机的一部分了,而天机又和卦冢有关…… 我只感觉这一系列的联系好像隐隐指向一个方向和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猜测对不对。但是很显然,所有的线索都是这样指向的。 我问小玲:“那么你在亦家的身份也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这么简单是不是,否则你不会知道这么多。” 小玲说:“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或许不久之后你就会和亦家有更多的接触。” 听见她这么说,我心里隐隐赶到一丝不安,因为从此前的说法上来看,亦家的那个禁地并不是一个好的地方,相反还有一股子邪气的味道,而木道人就是进去了亦家的禁地之后才变成了地煞天师,那么是不是说,亦家的这个地煞天师也在亦家的禁地之中,而且还有可能受到禁地的某种限制。或者就是无法离开禁地。 我想到这里脑袋里猛然灵光一闪,我说:“就是这样,并不是地煞天师消失了,而是地煞天师被某种力量给束缚住了。或者说就是被囚禁起来了,他们无法离开囚禁的地方,而你们亦家的禁地就是这样其中的一个地方,对不对?” 小玲看着我。神色变得非常复杂,好一会儿他才说:“石头,果然你不是一般的人,只是这么一点点的信息,已经让你能想到这么多,如果说你以前没有和地煞天师一脉接触过,我并不相信。” 小玲既然这样说,那么就是说我的说法是对的,小玲则看着我,神色变得有些看不懂和复杂起来,我听见她说:“不过你练午象六阳卦都能施展了,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我又听见她手气午象六阳,于是就问她:“地煞十二卦之中,不是以辰卦最难大成,也最难修习,可是听你的语气。好像午象反而更加神奇一样。” 小玲看了我一眼说:“你说的的确不错,地煞十二卦是后天卦的最大秘密,也是最厉害的卦术,辰卦代表着最高的成就,虽然只有三卦,但是每一卦都变化无穷,一卦就能千变万化,三三之数。更是变化无穷,无穷无尽,这也是辰卦难以大成的原因。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的十一脉卦象就容易修习,午象被称之为天之正,是必须用至阳之气才能修习的一门卦象,所以午象六卦里面,都是阳卦,所以又称午象六阳,你此前破除了木劫之力的午象六阳卦第三卦少阳六金卦,又有六卦,每一卦都是以不同的金为基础起卦而成,你所施展的是人金之气,看似是用了铜签这个金器,其实你用的金器是你自己本身,也就是利用你身体里自身的阳气化金来起卦,而让人惊异的就在于这里,一个人身上的阳气是有限的,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午象六阳卦象,可是你却做到了,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身上如何来的如此浓烈的阳气,如果这些阳气本身就是你身体里的,那么为什么此前你身体上从没有表现出阳气过剩而致的躁动,很显然,这些阳气不是你的,你也没有用借天地之法,那么这些阳气是从哪里来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玲知道的竟然如此之多,甚至连午象这样的卦象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地一时间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她:“小玲,你知道的如此之多,是不是你也会施展这些法门?” 小玲则白了我一眼说:“刚刚你还说我的能力并不比你强上多少,怎么现在又觉得我厉害了?” 我说:“可是你既然不会,为什么却能说的头头是道。” 小玲还要开口,我忽然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因为她能记下所有的卦象法门,虽然不会施展,但是却会看,在卜卦人一脉之中,这样的人被称之为地眼卦师。” 111、木阴尸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薛明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义庄的,这时候就站在义庄门口,而我记得他在三千卦象里失踪之后就彻底不见了,我问他:“薛明颜,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薛明颜则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刚刚还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我看着薛明颜冷冰冰甚至还带着一些杀气的眼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看上去如此的愤怒,我看了小玲一眼,小玲回头看了一眼薛明颜说:“你在焕星还没有对石头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在义庄里了是不是?” 薛明颜则更加冷冷地看着小玲,然后他说:“你躲在棺材里面,那些木头人甚至木劫之力并没有对你造成丝毫的影响。也就是说,你熟悉木劫之力,甚至会运用木劫之力。” 小玲说:“何必说我,你隐匿在木阴煞之中。煞气并未入侵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你也会运用阴煞,那么你……” 薛明颜冷冷地笑了起来,他说:“亦家在图谋什么,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小玲就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将金玲丢给我,然后和我说:“这个给你。可以帮你更好的运用午象六阳卦。” 我接过金玲,在小玲用金玲打断焕星的时候我就看到这个金玲做的精致无比,现在你在手里,果真是一件做工极其精良的金器,可是下一瞬,金玲就掉在了地上,我听见金玲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回到了小玲的脚边。 而从我手里将这个金玲打落的,竟是薛明颜,只见他用了一张卦纸,击落了金玲,卦纸与金玲撞击之后也化成了烟尘,我看向薛明颜,正好他也看着我,但是眼神冰冷,那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杀气,看得我脖子缩了一下,本来已经到了嗓子口的怒气又生生被逼了回去,小玲见薛明颜这个动作,默默捡起金玲,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义庄。 见小玲就这么走了,我正想喊她,谁知道薛明颜冷冷开口说道:“还真要和他前往亦家吗?” 我和薛明颜说:“刚刚是她拼了命来救我。我连一声谢谢都还没有和她说。” 薛明颜说:“有我在这里,你能有什么事,何况你又何需要她救,木道人这样的虽然已经到了地煞天师的境地,但毕竟是借地之力勉强买进的,何况又是木系化雷的成就,并不能拿你怎么样。” 被薛明颜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地气足了一些,我说:“原来地煞天师也不是一样的。” 薛明颜说“你只知道地煞天师,却不知道天师一脉等级森严,地煞天师一脉分九阶,五行化雷只是入门的一阶地煞天师。和其他的地煞天师不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只是像你这样出入门的卜卦人才会被他的这个名头给震住。” 我听薛明颜说的头头是道,我说:“我的乖乖,有九阶地煞天师,那么九阶地煞天师是什么样的?”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他说:“在有记录的记载中,最高也只到了六阶地煞天师。” 我愣了一下:“只到六阶?”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喂到我嘴边说:“吃下去。” 我看着这个东西这么大一颗,还黑漆漆的,而且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我惊了一下问:“这是什么东西?”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趁我说话就塞进了我嘴巴里,然后说:“这是补阳丹,专门用在你这样阳气不足比较……虚的男人身上的。” 他说这个“虚”字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好像思考了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字,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我说:“谁虚了,你才虚,你整个人都虚。” 你还别说。这东西闻着不好闻,吃着也有些怪味道,但是吃下去之后就感觉小幅之中好像有一团火冉冉升起,然后顺着血脉流遍全身,刚刚还觉得没有多少力气的我马上就好像觉得有气力了,我问薛明颜:“还有吗,我再迟一颗。” 薛明颜冷冷地说:“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过阳。” 我站起来跳了几跳,果真一下子整个人就恢复了,我一边跳一边问:“什么是过阳?” 薛明颜看着我,依旧是冷冷地说:“就是变得比较像……禽兽。” 我还在跳动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连表情都僵住了。我看着薛明颜,然后忽然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连连摆手说:“那不要了,不要了。” 我又随口问:“你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我还恢复一个时辰才有了说话的力气,身子都直不起来。” 薛明颜说:“你当时和小玲在一起我看你这么激动,怕你吃了控制不住自己。让你冷静一下。” 要是我能看见自己的表情,我觉得我当时绝对是石化的表情,我竟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薛明颜:“你……” 我感觉一口血就要从嘴里喷出来,我算是发现了,他不是冷冰冰,就是坏,冷坏冷坏的。 我就打算离开义庄,薛明颜却喊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说:“当然是离开这里了,这里阴气森森的,赶紧离开才是正经的。” 薛明颜则说:“你还没探究到这里的秘密,怎么就要走了。” 我听见有秘密,回头看着薛明颜,我问:“这里有什么秘密?” 薛明颜说:“你就不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木劫之力吗?” 我想了想,我说:“木劫之力?这不是木道人用木阴煞凝聚起来的吗,难道不是,是另有原因?” 我看见薛明颜看了看这尊奇特的地煞天师像。然后说:“秘密就在地下。” 我明白了一些薛明颜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是埋在地下的地煞天师像的部分,也就是说,木劫之力是从地煞天师像埋在地下的部分产生的,那么埋在地下的部分又是什么,又有什么? 薛明颜找到了两把铁锹,然后递给我一把说:“挖开不久知道了。” 说着自己就像一个工人一样挖了起来,我看他挖的这么卖力。也加入他的工作,不一会就挖开了一大个坑,而且已经看到了什么东西从泥土里面冒了一个头。 是一个真的头,不是我随口说的,冒出来的这个,的确是一个头。 我看了一眼薛明颜,我说:“还真是一个头,看起来还像是一个人头。”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在人头的边上挖了几铲子,这个东西的头整个地露出来,我看的分明,这东西不是人头,只是看起来像人头,而且这个东西我见过,记得清清楚楚,我说:“这是木尸!” 我震惊地喊出来这句话,同时看着薛明颜,我说:“这底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木尸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木劫之力的来源,就是这个木尸。” 薛明颜看着我朝我点点头,他说:“这木尸在这里,保不准还和你有关。” 我更加觉得奇怪了,但是起卦归奇怪,更多的是一种恍然大悟,从第一次我见到木尸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而且为什么我会在梦里的那个地方看见木尸,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第一次看见木尸就是在梦里先生的那个地方,后来真的见到木尸,总是觉得木尸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说不清,现在薛明颜忽然说可能和我有关,我才发现,这种奇怪的感觉——是熟悉! 112、青天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木劫之力这事好像还没完。 似乎是应证着我的这个猜测,我看见木尸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与此同时我,我看见一团阴影就像是雾气一样从木尸的身体为中心往四周散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蔓延到了整个义庄,而在我的身体接触到这个雾气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是木劫之力! 是更加强劲的木劫之力,我身体在接触到这个更加强劲的木劫之力的时候,只感觉心跳忽然就停滞了这么一下,一阵窒息感猛烈传来,让我感觉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我听见薛明颜喊了我一声:“石头!” 我的大脑好像反应迟钝了一些,。茫然地转头看着他,却发现整个画面有些昏暗,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却听不见半点自己的声音,我感觉自己说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我处在一种完全失聪的环境之下,然后一个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木煞地狱。” 随着这一声话语,我好似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枯木林子之中,眼前奇形怪状的枯木构成了千奇百怪的东西,我忽然置身于这样的地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是很快理智就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卦象的外象之中,也就是说,这是卦象幻化出来的幻象,我现在被困在一个卦象之中。 但是有一个声音在喊我,是从枯木林子中传出来的,幽远而且绵长,这种枯木林我是第一次见,和此前见过的卦象外象都不同,这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枯木林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色弯曲的枯木,我试着去触碰枯木,是如此真实的感觉,但是在我的手触碰到枯木的时候,同时感觉到煞的聚集,也就是说这些枯木并不是真正的枯木,而是由煞聚集起来的,是木阴煞。 又是木阴煞,是木劫之力的延续,也就是说,此前木道人用来对付我的木劫之力并不是他凝聚起来的,而是这个义庄本来就存在着浓厚的木劫之力,而来源就是那具木尸。 那徘徊在林子里的这个声音,是木尸发出来的? 我并没有觉得这个声音是陷阱,或者有威胁到我的什么地方,反而觉得这个声音好似是一个指引一样的,是因为这个声音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 我于是循着声音一路走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棵和其他的枯木都不同的树木,而这个场景。当我看到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熟悉。 这个场景,但是只是在天机中惊鸿一瞥,现在却亲眼看见就在眼前,而且已经成了现实,只见这棵焕发着生机的树木上,用锁链绑着一个人,他的头低垂着,头发散落在脸颊两边,即便如此,我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了他的容貌,这个人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而是第三次见到了,第一次是在和宣然的对峙的时候,这个画面忽然出现在天机之中。让我产生了混乱的状态,第二次则是在三千外象之中,是在黄泉水之上的树木上,也是这样绑着,而且这个人,是六禁誓言之一! 现在我看见他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竟有那么的不真实的感觉,此前我一直在询问他的名字,但是他都不肯说,但是现在再看见他,他的名字已经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认得他,他的名字是——习宗远。 再艾特的名字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我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习宗远。” 在我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我看见at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全是伤痕一样的血迹,他的眼睛看着我,像极了一双狼的眼睛,然后我听见他喊了我一声:“石头。” 就是这个声音,我听见的那个在林子间一直呼喊我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而且是如此熟悉的声音,好似我们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我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却和我说:“别过来。” 我的步子生生停滞了一下,我问:“你怎么会……” 他却和我说:“从我预感你会找到我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你的誓言已经开始破了。” 果真,他也是六禁誓言之一,那么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六禁誓言似乎都已经出现了,也就是说看似这整件事背后有人在谋划的,但是其本质还是六禁誓言被破之后的后续。 我问:“那么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习宗远却说:“石头,你靠近我并不安全,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木劫之力。” 我惊了一下,我说:“你说什么?” 习宗远说:“从我和你之间的六禁誓言破除开始,木劫之力就经由我的身体开始源源不断出现,而木劫之力,却又是你的劫。” 竟然是这样,原来这才是木劫的来源,我还想说什么。但是习宗远却继续说:“但是引发你命格里的木劫的却并不全是这个原因,而是你的三垣命。” 我听见他提起三垣命,我问:“你也知道三垣命?” 习宗远只是微微抬起头,他问我:“你知道什么是三垣命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意识到这里面或许也有不可言说的猫腻。我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习宗远说:“三垣命如今刚刚成型,而一垣一劫,你现在正要经历的木劫就是其中之一,三垣三劫,每一劫想要平安度过靠你自己是不可能的。” 我问:“为什么。你是说我自己根本无法化解三垣命的劫?” 习宗远说:“所以我才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三垣命?” 我并不清楚,但是三垣却是清楚的,三垣命或多或少都会和三垣有关,习宗远说:“三垣命,顾名思义,就是以三垣为基,而三垣二十八星宿,就是星官,你可明白星官是什么?” 我第一次听说星官这个词,我摇头,习宗远说:“星官就是全部星辰的统称,位于天之中的所有星辰被称为星官,星官又被划分成三垣二十八星宿,后来二十八星宿与太极阴阳结合,进而形成了天机,三垣则没有和二十八星宿一同纳入天机之中。” 我问:“为什么?” 习宗远说:“这个没有任何记录,后来三垣所代表的星官于是就从完整的天之中分离了出来,也是自那个时候开始,天被分成了五个部分。二十八星宿呈现出四象,三垣则居中天,于是五方五天便出现了,分别是青天、白天、黄天、赤天、黑天,其中三垣居天宫位,又称黄天,而四象东方青天、西方白天、北方黑天、南方赤天,共同构成了天,五方五天出现之后,先天卦就此出现。” 我听习宗远这样和我说。难怪在太平要术里面会有“青天将死,黄天而立”的说法,原来并不是胡说,而是有由头的,我问:“也就是说,先天卦的出现是和三垣四象星官有关的是不是,那么后来先天卦消失,也是和三垣四象对应的五方五天消失有关?” 习宗远说:“不错,后来五方五天的格局被打破,虽然三垣四象星官依旧存在,但是却已经彻底名存实亡,其余四天皆消失不见,只剩东方青天,而整个地煞后天卦都是在青天的基础上而成的,于是先天卦灭,后天卦起,又因为东方青天是以木为基,木经地生,也就是后来的建木青天,因为青天是经由地气滋养,于是青天之下的后天卦,皆是地煞卦,但凡后天卦修习大成者,皆称为地煞天师。” 113、一垣一命,一命一劫 我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已经隐约预感到习宗远要说什么,他由三垣二十八星官进而说到了三垣四象,又说到了五方五天,再说到了先天卦和后天卦,那么接下来,他要说的,恐怕就就是天机了。 所以说到这里,我此前并不是很能明白“青天将死,黄天而立”的意思,但是现在却忽然就豁然开朗,青天是苍龙七宿,黄天是三垣…… 难道这才是地煞天师凋零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着习宗远,虽然他并没有说到这个意思,但是他却无意中告诉了我这个秘密。我说:“难道这八个字并不是太平道人随口而说的,而是真的在发生,是不是,这也就是为什么地煞天师越来越稀少的原因,因为——青天将死。黄天而立!” 习宗远只是看着我,他说:“你既然已经想通了这一层,那么就应该知道,你既然是三垣命,你命中的这个木劫就是必经之劫,如果说这个木劫要有另一个名字,那么就是青天劫,虽然以木劫而名,但是实质上却是一个天劫!” 天劫!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如果是天劫的话。那么就是无极之数,也就是说,会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加身!” 习宗远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我原本以为已经度过的木劫,其实根本就不算劫,木道人和我的交锋,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试探,那一道木雷和九九八十一道天劫天雷比起来,不过是米粒之珠,毫无半点光华可言!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问习宗远:“可你说三垣命,一命一劫,木劫也就是青天劫只是其中一劫,那么另外两个劫呢?” 习宗远看着我说:“三垣,上垣太微垣,中垣紫薇垣,下垣天市垣,一垣一命,一命一劫,目前能从天机中窥探到的劫,就只有这第一劫,由上垣太微垣而起的青天劫,至于剩下的两劫,尚在未知之中,无法窥探。” 我重复着习宗远的话语:“一垣一命,一命一劫,原来这就是三垣命,可是三垣命究竟又是什么命格,三垣共同组成中央黄天。那么黄天……” 我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我看着习宗远,他和我说出来这么隐秘的秘密,那么他绝对不是一般人,我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却不知道他是谁,我于是问他:“你知道这么多隐秘,那么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和我有六禁誓言。” 问到他是谁的时候,习宗远却笑了起来,他说:“你想起来了我的名字,但是却记不起来我是谁,那么这么说来你应该也遇见了其他的六禁誓言,这应该就是六禁誓言至今看似已破却并未破的真正原因,因为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看似六禁誓言已经破了,其实六禁誓言却依旧还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你的青天劫并未曾彻底触发的原因。” 我听见他这样说,问他:“你是说六禁誓言是用来抵抗青天劫的?” 习宗远说:“你肉体凡胎,别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即便就是半道天劫也能让你化作齑粉。你以为天雷和你平时所见的风雨雷电一样吗,风雨雷电不过是风水流动而生的风水外象,风水说白了顶多不过是卦阵,而天是什么,天是法则,天是卦阵之上的卦阵,卦阵外象又咋么能和天雷相提并论,一道天雷是万钧卦阵的外象,你若不到天师境地,恐怕一道天雷都遭不住。更不要提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我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被习宗远这么一说,我发现所谓的天其实也是更高级、更深奥的卦象,那么天其实也就是天机,只是一个能看见,一个看不见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在天机之中,能看见命星的原因,因为天之下,本身就是星官。星官之下,是星象,而星象之下,则是万千星辰,每一颗星辰,就是命星。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我就对习宗远的身份更加好好奇起来,但是也不敢好奇,就像习宗远说的,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意味着六禁誓言还能继续维持,我就有活着的希望,但是我不知道习宗远的身份,就意味着我并不能找到整件事谜团的真相。 我不能追问习宗远的身份,于是我换了一个问题问他:“那么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是被木劫之力包围之后才到这里来的,这里似乎是一个卦象的外象。” 习宗远说:“这个卦象是我用自己的身体起卦借助木尸布下的,为的就是把你带进外象里来,和你见面。” 我看着习宗远。我说:“你是说,冯家庄义庄里的木劫之力其实是你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你才是这个义庄的木劫之力的来源?” 习宗远点头,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说:“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你的修为岂不是已经到了……地煞天师!” 习宗远如狼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我本就是地煞天师。” 他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答反而让我愣住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惊异地看着他,脑袋里面也是一团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我听见他说:“我虽然借助木尸带你来到这里,但是你遇见木尸一定要小心,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问:“木尸究竟是什么,看起来似乎并不只是木头这么简单,我始终觉得木尸是人的尸体。” 习宗远说:“木尸的确是人的尸体,而且是地煞天师。” 我再次惊了一下:“地煞天师?!” 习宗远似乎并没有打算和我具体解释,只是为了警告我才说出来了这个秘密,他说:“青天之下,但凡卦力皆由地煞而来,地煞经由木基而成为卦力,所以后天卦的地煞天师,身体里的卦力本源本质上是木卦之力,看似千变万化。本源却是地煞变化的木卦之力。为什么到了现在越来越多的地煞天师逐渐消失,是因为地煞天师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青天的存在而存在的产物,既然青天将死,那么地煞天师也自然逃脱不了将死之命。” 我似乎没有很听懂习宗远要说的话,但是又似乎明白了一些,所以为什么会有木尸存在,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而习宗远似乎是有所顾忌,只能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了,他和我说:“石头,你要记住一点,青天之下的地煞天师,一旦你进入这个境地,一切就不可逆,你最后就只有一个结局。” 我问:“什么结局?” 习宗远看着我,目光如炬:“木尸!” 就是习宗远最后这两个字,让我猛然间明白了刚刚他模棱两可的话语,我终于彻底明白木尸究竟是什么,因为地煞天师并不是最高的成就,反而是最大的悲哀,因为地煞天师就是青天之下的——祭品! 地煞天师是用来献祭的,青天正是因为地煞天师的献祭而存在,而我们见到的木尸,就是被献祭之后的地煞天师! 猛然间明白了这一层的我只觉得全身一阵冰冷,多少人为了能达到天师境地耗费毕生心力,谁知道到了最后却只是一个献祭的祭品,而自己却还以为得成大道,彰显于世,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可是如果不成为地煞天师,就连和青天抗衡、逆天改命的机会都没有,多少地煞天师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隐秘,而是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才更要成为地煞天师,因为只有成为地煞天师,才有抗衡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非常渺茫! 114、隐藏的秘密 我看着习宗远的脸,想上前一步,把他从眼前这个囚禁的状态里解脱出来,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以这样的状态被囚禁在这里。 但是当我走上前一步的时候,竟然发现眼前的习宗远竟有些恍惚的感觉,好似紧接着他就会从我眼前消失一般,我心里惊了一下,急忙停住步子,这时候习宗远说:“别靠近我,我身边都是禁制,不知道重叠了多少卦象和卦阵。稍有不慎,你就会陷入这些卦象和卦阵的外象之中,甚至迷失其中无法回来。” 我抬着脚赶忙撤回来,回到原地。也就是说我现在与他的距离,已经是最近的距离,除非破除了他身边的禁制,否则根本不可能接近他。 我问:“是谁设下的这些禁制,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习宗远却兀自苦笑了一下,然后说:“这又是六禁誓言的另一个秘密了。” 我听见和六禁誓言有关,也就是说和我有关,我问:“什么秘密?” 习宗远忽然看着我。他说:“你该回去了。” 习宗远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好像一阵莫名的激动从心里传来,我就赫然从亦庄里醒了过来,刚刚的这段记忆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并不是幻觉一样的错觉。 薛明颜见我醒转过来,他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看着地上的这具木尸,原来这就是地煞天师的尸体,这个时候以木尸为中心的卦象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是薛明颜破解掉的,还是习宗远撤掉了这个木劫之力的来源,但是很快我就听见薛明颜说:“这里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你刚刚应该是被卷进了木劫之力的外象里面,你确定你没事吗?” 大概是看我的脸色不大对劲,薛明颜再次问了我一句,我点头说:“没事。” 薛明颜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刚刚你在意识恍惚的时候说了一句——把木尸挖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薛明颜,我自己却没有半点印象,薛明颜说:“当时你处于寂静的状态,应该是被外象卷进去了,但是忽然你就说了这句。”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好端端地会说出来这句话。我说:“我并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了这句话。” 薛明颜说:“这个木尸制造出来的卦象在将你卷进外象里之后就消散了,我甚至都么有看出来这是一个什么卦象,看你刚刚猛然惊醒过来的样子,像是在外象里经历了什么,是什么?” 薛明颜一定是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所以才一直追问我在外象里面的事情,我短暂地四想了想,这件事瞒他是瞒不住的,而且瞒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我说:“我见到习宗远了。” 听见习宗远这个名字的时候薛明颜愣了一下,好像是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他下一刻的表情就告诉我他是认识的这个人。他问我:“你说你见到谁了,习宗远?” 我点头说:“是的,就是他。” 薛明颜则眯了一下眼睛看着我,他说:“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见到习宗远。” 我被薛明颜这样的申请反而弄的来了兴趣,我问:“为什么不可能,你也认识习宗远。” 薛明颜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他问我:“你见到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告诉了我关于青天的事,以及六禁誓言的事。”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说并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这么说这些隐秘他也是知道的,那么木尸是什么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我看他的神情好像并不知道木尸是什么,薛明颜则还是和我确认:“你真的见到他了?” 我更加觉得薛明颜的表现反常起来,我于是郑重点头说:“是的,我见到了。” 薛明颜见我再次确认,这才真的信了,他说:“那这么这件事就古怪了。” 我问:“为什么会古怪?” 薛明颜说:“因为很多年前,习宗远就已经进入了黄泉,如果用我们的话说。他已经死了,除非他是以活人的身份进入黄泉而且留下来的,但是你应该也知道,黄泉里活人是无法存在的,只有亡魂可以在黄泉行动,所以,如果习宗远是以活人的身份在黄泉,那么为什么他可以例外;如果习宗远已经死了,那么你见到的应该只是他的亡魂,也就是说你杠杆去的地方其实是黄泉,可是问题就来了,即便是卦象外象。也无法真正讲一个活人送到黄泉中去,你要去黄泉,就必然也是亡魂。” 我听见薛明颜这样说,才发现这里面的诡异之处。我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被锁链所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是不是因为是这个缘故,而且他的身边布满了各种禁制。我并不能接触到他,只能立着他一丈左右的距离和他交谈。” 薛明颜听见我遮掩说,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说:“原来用的是这样的手法。” 我问:“什么手法?” 薛明颜说:“就是用了一个类似将两个卦象连通的手法,看似你们就尽在咫尺,其实却像个天与地的距离,只是你们一个在阳间,一个是在黄泉,这样的禁制他都能突破,那么他的卦术应该是多么的惊人才能突破这个界限的限制,将两个卦象连通。” 我说:“是不是因为是这个义庄的原因,因为他和我说,这个义庄木劫之力的来源其实就是他依靠这具木尸散发出来的,为的就是在我接触到这个木尸的时候触发这个卦象,继而见到他。” 薛明颜看着我就没有说话了,他说:“那么习宗远一个定时和你传达了什么信息。所以你才会说出来把木尸挖出来的话,那么他想告诉你的,应该就在这具木尸身上。” 我看着薛明颜,我清晰地记得每一句和习宗远的对话,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而薛明颜这样说我就有些疑惑起来,我说:“会不会是你有些过度解读了?” 薛明颜却看着我,他说:“在卦象外象中其实就和做梦一样。你一般都不会记得梦开始的时候,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出现在梦里的,就像结束的时候,你通常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是怎么离开梦境的,好像忽然之间就醒过来了,你认为自己清晰地记得当时的么一句对话,但是在梦开始之前,在梦结束之后的这些时间里呢?” 被薛明颜这么一说我还真说不出话来,他说:“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就是在你没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把重要的信息传达了给你,所以你并没有记住,但是你却在现实中以梦话的方式说了出来。” 我问:“那么为什么他不当着我的面和我说,非要用这样麻烦的方式。” 薛明颜说:“当他直接和你面对的时候,他依旧在黄泉之中,如果他受制于环境或者什么人,不能说呢,所以只能在这样的临界的时候才能把一些信息传出来,而这个时候又恰好是你不会产生现实记忆的时候。” 被薛明颜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并不是习宗远不限告诉我什么,而是他不能告诉,那么他和我说的那些隐秘,也是十分至极的隐秘,为什么他就能说出来,难道这些是可以说出来的,那么…… 我竟然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一个暗中的阴谋好似已经若隐若现地浮现了出来。 115、六相六生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我和徐明艳继续将木尸一点点挖出来,出乎意料的是,本来以为地下埋着的就是一具木尸,谁知道木尸似乎并不是重点,只是一个吸引人挖开的引子,而木尸下面的东西,似乎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是一个很大的木箱子,不是棺材,就是一个漆的非常好的木箱子,这也是为什么埋在地下这么久都没有腐烂的原因,木尸就是坐着这个木箱子上面的。看起来,这个木箱子似乎和木尸有分不开的联系,又似乎预示着里面的东西与众不同。 我和薛明颜对视了一眼,然后和薛明颜先将木尸从木箱子上搬下来。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木尸,在我触碰到木尸的身体的时候,我去感觉明明看上去是坚硬的木尸,但是触摸到之后却是普通人的肌肤一样,甚至都不是尸体的僵硬和冰冷的肌肤,而是活人的肌肤。 这一碰吓得我顿时就把手缩了回来,薛明颜看见我这个反常的动作,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个木尸。好像是活的人。” 我这样和薛明颜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触碰的感觉,但是我看见薛明颜似乎并没有和我一样的感受,他听见我这样说之后反而是看了看木尸,又看了看我,很显然是一脸的不解的神情,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和我说:“你先站到一边不要触碰木尸,我把他挪开。” 说完薛明颜就一个人捣腾,我对刚刚的那种一个活人一样的触碰干还心有余悸,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木尸,我发现在木尸的眼睛睁开之后就一直没有闭下去,而且有几个瞬间,好似这真的是一个活人一样。 我感觉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这个木尸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恐怕内里还有什么猫腻,结合此前我想到的这整个阴谋,木尸的身份虽然已经锁定了就是地煞天师的尸体,但是为什么地煞天师死后会变成这样奇怪而且诡异的东西? 薛明颜将木尸挪到了一边上,下面的这个木箱子并没有上锁,好似就是靠木尸镇压着一样,薛明颜试着把木箱子也拖上来,但是好像木箱子很重,根本拖不动。于是只能吓到坑里面直接打开,在薛明颜要打开的时候,我忽然喊了他一声:“小心一些。”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就缓缓打开了木箱子的盖子。在木箱子的盖子一点点被打开的时候,我和薛明颜都看见了非常诡异的一幕,只见在整个木箱子里面,竟然是满满的一箱子——黑色的水! 是的,我没有看错,就是一箱子还在兀自流动的黑色的水,在看见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非常强烈的不对劲。好似危险在这一刻就降临了一样,而我看见薛明颜的脸色也是瞬间就变了,然后他就马上将木箱子的盖子盖上,他的反应已经非常快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在他的手触碰到木箱子的时候,我身后猛然响起来了一个机械的声音:“云,遮天蔽日!” 伴着这个不大的声音,我只看见箱子里黑色的水瞬间就像是一条黑色的蛟龙一般冲出土坑,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义庄的屋顶,再接着就看见像是蛟龙一般的黑色的水忽然变成了千丝万缕的丝线一样将整个义庄都笼罩成一个鸟笼的样子,然后顺着这些丝线一样的纹路。一个精美绝伦的卦阵一点点开始像是忽而绽开一样在整个义庄里缓缓铺开。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转头看着身后这个声音的来源,虽然已经猜到了是来自木尸的声音,但是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因为此时这个木尸和我刚刚看见的已经很不一样,那种僵硬的木头感觉已经完全消失,虽然整个人还是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干涸的木头,但是却更像是干涸的尸体。他的眼睛呈现出纯黑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鬼煞一般。 不过在看见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竟然觉得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竟然和此前见过的所有的地煞天师像都十分吻合,在这一瞬间,我看着他终于惊呼出声:“难道,这才是地煞天师的真正模样!” 眼前看起来像是鬼煞一般青面恐怖的面容,才是地煞天师的最终模样,那么…… 于是此前的所有东西都被串联起来,地煞天师一般来自黄泉,为什么地煞天师像和见过的地煞天师都不一样,为什么在落魂川会有如此巨大的地煞天师像,以及…… 这种种都在预示着一个真相。就是我们认知里的地煞天师都不是真的,我眼前此时看见的,才是真正的地煞天师的模样,来自黄泉的真正的地煞天师。 接着我听见薛明颜朝我喊了一声:“石头。小心。” 我看着眼前的地煞天师,他也看着我,而他刚刚起卦的时候开头是“云”,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云字脉的地煞天师,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云字脉的地煞天师,还不知道他们卦术的手法,不过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相与就是了。 他说:“何阳,你可认得出这是什么卦象。” 他就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要么这个人和我有什么渊源,要么就是本身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看了看整个笼子一样的黑色丝线和已经成型的卦象,似乎能认出来一些,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我听见眼前的地煞天师和我说:“这个困住你们的东西,叫云笼,云笼之中,又有十八般变化,一变就是一卦,你们看见的这个,是其中的六相六生卦。” 接过他话语的是薛明颜。他说:“云笼,六相六生,这是云卦,你是北海云家的人。” 木尸听见薛明颜一下子认出来了他的来历,就看向了薛明颜,然后说:“不错,到现在还有人认得北海这个地方。” 薛明颜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告诉我眼下的情形已经变得非常糟糕,木尸则接着说:“你既然知道北海,那就应该知道那句话——遑遑青天,云海蔽日。” 我并没有听过这句话,在木尸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转头看着薛明颜,薛明颜也看了一眼我,然后他说:“北海早就已经消失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是和先天卦一同消失的,但是却不是消亡了,而是沉入了地下,变成了黄泉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他听见薛明颜这么说并没有否认,而是承认说:“你既然知道这一茬,那么就必然知道为什么先天卦会消失,北海会沉入黄泉,后天卦起,青天蔽日,却不是那个时候才开始的。” 薛明颜的眼神则变得冰冷,他看着木尸说:“所以,青天将死,黄天而立,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木尸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就动了无名火,只听见他大喝一声:“放肆!” 然后我就看见漫天的黑色纹路忽然变成了密密麻麻锋利的阵,齐齐朝着薛明颜迸射而来,我看见这一幕急忙喊了一声:“当心!” 我看见这些细雨一般的针在接触到薛明颜的身体的时候,忽然就变成了黑色的雨点,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墨点,只见薛明颜的身边好像有一个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的卦象,隔绝了这些针一般的攻击。 这是……卦中卦? 116、木煞狱典,绝生法门 但好像不是,因为在六相六生卦起来的时候,薛明颜完全没有时间在自己身边布下这样一个卦象来保护自己,这个卦象,是他早就布好的! 木尸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他朝前走了一步,我听见他用带着惊讶的语气说了一句:“这是绝字脉的界卦。” 他看着薛明颜,还不等薛明颜继续说话,他问:“你和绝字脉刘家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同时施展绝字脉的卦术和心字脉的卦术?” 薛明颜说:“即便你是地煞天师,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在天机面前。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薛明颜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眼神和神情,根本就没有把地煞天师看在眼里,他这样的神情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悸动。这个站在我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和想的那样,他甚至可能隐藏着更加不可思议的力量和身份,那么他究竟是谁? 薛明颜挥动了一下手,只见这些黑色的墨迹就变成了黑色的烟尘消散在空中,然后他缓缓从土坑里走出来,他站到木尸的面前,他说:“黄泉九殿。第一殿五狱典,分别为五行地煞天师,北海沉入黄泉之后,你以云家身份修习木卦而大成,是木煞狱的狱典,你就是云生暗。” 木尸很显然非常惊奇地看着薛明颜,他似乎很是惊讶为什么薛明颜能如此熟悉地说出他的来历和他的名字,他说:“你即便是木家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 薛明颜则继续说:“云家最引以为傲的却并不是你,云家还有一个传承叫云生明,他才是云字脉的正经传人,也是云家唯一能动用完整云字脉传承的人,你的云字脉传承不过皮毛而已,你是以木煞凝聚模仿云字脉卦术而施展的云字脉法门。” 连我都惊讶地看着薛明颜,他竟然知道的这么多,而且还知道的这些详细,好似他就是这个云字脉的人一样,而木尸这个时候如果有表情的话恐怕已经非常难看,薛明颜却说:“在众多木尸当中,你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个,你自己也知道,依靠五行化雷而成的地煞天师,是地煞天师的最底层。就像你现在所处的第一殿,不过是黄泉的入门之处,说难听一些,你和守门的门卫又有什么区别呢?” 薛明颜说着狠厉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云生暗,我第一次看见薛明颜有这样狠厉的表情,那一瞬间,好似谁都无法近他的身一样,然后我听见他说:“你在幕后操控木道人,甚至将习宗远囚禁在木煞狱中,现在又用六相六生卦想打石头的主意,你的目的是他身上的长生卦,这样你就能自由在黄泉和这里自由出入。不再受到天机的牵制。” 木尸不再说话,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说:“黑天崩坏坠落变成黄泉,碧落出才有了今天的青天,如今青天将死,黄天而立,又有……” 云生暗正说着这些的时候,我看见薛明颜猛然出手,如同疾风骤雨一样手指在云生暗的天宫位上划着什么,好似是一个卦象一样的东西,但是他的动作和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我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什么卦象,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只看见云生暗完全已经凝滞的神情和话语,虽然他的神情因为干尸一样的面庞本来就是凝滞的,但是我还是感觉他和刚刚不一样了,像是死亡了一样。 薛明颜则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的话太多了。” 他收起手,我就看见明明是地煞天师的云生暗,竟然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好似已经彻底死了,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见他的身体变成糟糠一样簌簌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地的木屑。 我看着这个变化只是在眨眼只见,而且随着云生暗的倒地,云笼和六相六生卦也随之消失,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薛明颜,连我自己也忍不住问他:“你刚刚……你是……” 我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薛明颜看了我一眼,他收起之前狠厉的申请,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和我说:“刚刚真实太凶险了,差点就被他抓住了,你看我的心现在还跳的扑通扑通的。” 说着就要拉着我的手往他的胸膛上摸。我挣开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是在装什么可怜,明明就是你毫无征兆地把他杀了,你还装!” 薛明颜笑了起来说:“一根糟木头,坏了就坏了。” 我看着薛明颜。虽然他现在表现的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他的实力实在是太惊人了,虽然这只是一个五行化雷的地煞天师,但是这毕竟是地煞天师啊。他竟然一出手就给秒掉了,甚至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样的能耐,恐怕都不是他也是地煞天师这样的说法了。 我又是一肚子的疑问,薛明颜好闲知道我马上要问他什么,他和我说:“只能问一个问题,因为是你问的,我才回答你。” 我满嘴的疑问就被吞了回去,我想了想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问马上就扶住了额头说:“你这个是两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好难,我回答不出来。” 我说:“你明明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的。” 薛明颜则说:“我如果要说我是谁,那么我就要说张子昂是谁,就要说你是谁,这就是额外的两个问题,而且我是谁,这根本就说不清楚。你也听不明白,所以换一个。” 这明明是狡辩,而且他说我是谁?那我是谁? 我于是换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绝字脉的传承,我虽然不知道卦术里的规则,但是似乎也明白七字真煞都是独立的,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偶同功能室多个传承的现象,可是就像云生暗说的,你既然已经修习了心字脉。为什么还能修习绝字脉?” 薛明颜说:“因为我天赋独特,别人都只有一个传承的,但是我可以兼顾两个传承,而且可以将两个传承相互融合,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每个人都应该可以修习两个传承,只有同时修习两个传承,才能让你避免成为你刚刚看见的这个模样的地煞天师。” 我问:“什么意思?” 薛明颜看着我笑吟吟地说:“这是另一个问题了,我说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薛明颜则继续说:“要不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我警惕起来:“什么事?” 薛明颜却锁:“现在我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再和你说,怎么样?” 我沉吟了一下说:“不行,万一你让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那就不得了了。” 薛明颜说:“放心,都是你可以办得到的,绝对不会是让你自己杀了自己这样的荒唐事。” 我见他说的认真,好像也不是开玩笑额样子,就答应了说:“好。” 薛明颜听了说:“这个世间,无论是卦术,还是风水,都遵循阴阳的原则,阴阳交融,才是太极,一个传承就像阴阳只有一半,是无法达到太极之境的,所以长久修习就会出现一个问题,要么过阴,要么过阳,过阴的样子你已经见到了,就是刚刚这样,变成这样面目可憎的地煞天师。” 我问:“那过阳呢?” 薛明颜说:“这就是先天卦为什么消失的原因。” 117、天法地绝 我听见薛明颜这样说,问他:“你说什么?!” 薛明颜说:“到现在为止,先天卦为什么消失的确还是一个谜团,只知道是和过阳有关,你应该知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分阴阳方有天地,而当初先天卦则是抱阳而生,后天卦则是负阴而生,至于为什么会如此,至今依旧是未解之谜,但是在七字真煞的传承里。都认为无论先天卦还是后天卦都和五方五天有关,后天卦是黑天和青天时代的产物,先天卦则起源更早的时候,那个时候究竟是什么时代。没有人说的清楚,毕竟什么时候是青天的开始,黑天又是什么时候坠落的,都没有人知道。” 我说:“上穷碧落下黄泉,原来并不是真正的天地真相,只是青天时代的真相,那么也就是说,地煞天师也是这两个时代的产物。应天地而生,天地之力,化为卦力,天地之气,是为阴阳,化为风水,所以才有天机存在,我好像明白一些了。” 薛明颜说:“你这个说法不对。” 我看着薛明颜问:“哪里不对?” 薛明颜说:“天机的存在……” 就在薛明颜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很软只听见整个义庄里传来一声咆哮声,竟然是从眼前的这个和义庄建成了一体的地煞天师像上传出来的,只见原本是雕塑的地煞天师像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那一双奇怪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真正的眼睛,瞬间我和薛明颜就被带到了外象里面,真的只是一瞬间,甚至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反应时间,也没有丝毫的起卦的迹象,我们就被带到了外向里。 到了外象里面,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外象,因为这个外象和我屏时间到的卦象产生的外象完全不一样,这个外象给人一种更加奇怪的感觉,我看见原本在现实中并不大的地煞天师像现在就像是一尊神像一样矗立在我们的跟前,甚至从底下看上去,一眼都看不到头。 我说:“这是……” 薛明颜则比我淡定很多,他说:“这是战阵!” 我问:“战阵?” 薛明颜说:“卦象既然是一种力量凝聚而成的。那么力量最终的作用就只有一个,就是征服,只是卦力而产生的卦象同时能达到窥探天机的作用,所以才被人忽视了它这个最重要的作用,卦象与卦象相互之间能组成卦阵,卦阵与卦阵之间,就能组成战阵,到了这个级别的卦力,已经是为了征服而存在的了,我们现在置身于战阵之中,很显然是刚刚因为我驱逐了那个木煞狱典的原因。” 我心揪了一下,因为按照薛明颜的说法。既然是战阵,完全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不知道多少,毕竟现在我连卦阵都还布不出来,而这里已经是用卦阵组成的战阵了,我替薛明颜捏了一把汗,光看看眼前的这个地煞天师像就不像是好招惹的,而且建工我们两个人毫无征兆地带进战阵里面来,很显然是要征服我们,而这个征服,也可以理解为消灭。 果真我就看见这个巨大的地煞天师动了动,整个战阵像是天崩地裂一般,然后我听见一声简短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这个场景像极了天怒一般,我甚至听见了“隆隆”雷声从上方传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薛明颜则和我说:“石头,站到我身后来。” 我看着薛明颜的神情,他却丝毫不怕,甚至已经做好了对抗的准备,我迟疑了一下,他一把把我拉过来说:“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在我站到他身后的时候,我已经看见脚下的战阵混杂着无数的卦象汹涌而起,每一个卦象里都是致命的死招,密密麻麻的卦象汇聚成一个完整的战阵,竟然被我看见的三千卦象还要玄妙,头顶之上,只见地煞天师像的双手已经合十,蓄力一击正要从天上而来。 地下和天上同时进攻,稍不注意或者抵挡不住就是画成齑粉的结局,而在这两股力量汇聚到我们之间的时候,我只听见薛明颜轻声喊了一声:“天法绝地,地绝法天。” 我站在他身后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波动。但是看见万千卦象皆在我们身边陨灭,就连天击而下的地煞天师像都生生地停滞在了空中。我再细细看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停滞了,而是在我薛明颜的身外,显现出来了一个金身。 我只能这么形容我看到的这个东西。这个金身和眼前的地煞天师像一般大小,用自己的双手生生接住了它的这一击。 与此同时我听见空中响起来一个如同雷声隆隆的声音:“原来这才是你的底牌,竟然是他!” 但是这个声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金身散发而出的光芒之中,等我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的时候。这个外象已经彻底被毁掉了,我再次置身于义庄之中,不过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是眼前的这个地煞天师像正在坍塌碎裂,薛明颜一把拉过我说:“这里要塌了,快离开这里。” 我和薛明颜快速离开义庄,我甚至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短短的时间里,薛明颜先是驱逐了地煞天师的木煞狱典,接着又以一人之力抗衡了战阵之中的地煞天师像,而且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都是一招制敌。 他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已经不相信他只是木氏一族的传人这么简单了,而且明明是木氏族人为什么会姓薛,同时还和最近的一名地煞天师刘元有关联,而刘元的妻子则是我的祖外婆。这么说我们还是什么亲戚? 我马上甩了甩头,结束了这乱七八糟的猜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外面,只见整个义庄都在一瞬间就坍塌了,但是这种坍塌却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房屋塌陷,而是在往地下沦陷,很快这里就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我试着站到边缘来看。只感觉有木劫之力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阻止我进一步查看。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种看不到底的感觉。” 薛明颜说:“这个冯家庄,当然也包括整个太平镇,无论是上太平镇还是下太平镇,据说都和黄泉有关,同时又传说卦冢就在太平镇里,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能探查到这里的秘密所在。” 薛明颜说出来这么一句话,似乎是要告诉我什么,又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问:“难道这下面连着的就是黄泉?” 薛明颜却说:“不知道,但是无论是与不是,这里很快就变成黄泉,木劫之力会凝聚继而形成煞,这些煞最后变成八煞黄泉。” 我说:“也就是说黄泉是会扩张的,靠卦力凝聚而成的煞?” 薛明颜说:“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依靠煞聚集而成的黄泉,并不是真正的黄泉,只是看起来像黄泉,活人可以进入,但是真正的黄泉活人是进不了的,这句诗不同之处,真的要说的话,这样的黄泉,算是临界,也就是阴阳的交界。” 我听了一知半解,黄泉是黑天坠落而成,天是阳,那么坠落之后就变成了阴?还是说天本来也是有阴阳的,而且天坠落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难道天也会死,否则怎么会有青天将死,黄天而立的说法? 那么黄泉是不是黑天死后的东西,就像是人死后会变成亡魂一样,那么现在青天将死,青天死后又会变成什么? 118、问天借法 而变得更加神秘的,其实是薛明颜。 我看着薛明颜,却没有再问他一个字,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任何东西的,但我就是这样看着他,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好像他也在寻找什么,他在找的是什么? 我这个时候才猛然明白,那个要在冯家庄遇见的人,不是焕星,而是薛明颜,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直到这一刻,我才重新认识他。 此前我一直认为他是那个和张子昂争夺月生沧海格的人。可是现在看起来,像他已经达到了这样的能耐,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命格而争斗,那么也就是说,要么这件事里面是张子昂骗了我。要么就是薛明颜在骗我。 既然这里马上就会变成黄泉一样的存在,但是这里的谜团却还没有找到,我问薛明颜:“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薛明颜说:“现在这里找到找到更多的东西是不可能,甚至卦冢还能不能找到都要另说,不过有一样东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否则接下来的局面我们会非常棘手。” 我问:“要找到什么?” 薛明颜看着我一字一句说:“天机图。” 我不明所以:“天机图?” 薛明颜说:“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天机图只有你能找到,据说天机图上有一个封卦,当然了这个不是一个普通的封卦,而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封卦。即便是地煞天师也解不开,而这个封卦唯一只和一个人的命格产生关联,就是你,封卦不会消失,但是可以经由你的命格进入到封卦之中,进而读取天机图。” 我被薛明颜说的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我说:“还有这样的事。” 薛明颜说:“你身上特别的事情还很多,这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不过天机图的争夺已经持续了很久,加上你的三垣命一直不出现,总是隐藏在其他人的命格之下,也没有人知道你的命格会什么时候出现,又究竟藏在了哪里,所以很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等你身上命格一点点显现。” 我问薛明颜:“那么你是不是也在打我命格的主意?” 薛明颜则看着我,很严肃地说了一句:“我和你是六禁誓言的关系。” 我还不明白六禁誓言究竟是怎么回事,薛明颜说:“六禁誓言是一个很复杂的实验,也有很多不同的作用,其中一个非常的作用,就是帮你隐藏命格,将其中一个人的命格借给你,这个人依托长生卦进入尘封状态,直到这个命格被迫你需要下一个命格的时候,就会轮到下一个将他的命格给你,而你真正的命格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却没人知道,甚至这个命格都无法在天机中出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这六个命格,但是你想想。六禁誓言的命格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毁掉的,如果六禁誓言的命格这么容易被毁掉,那么七字真煞也就不会存在了。” 我看着薛明颜:“你是说,七字真煞的存在和六禁誓言有关?” 薛明颜说:“七字真煞之所以会存在,就是因为六禁誓言的存在,你想想,你和六个人订立誓言,加上你一共是七个人,每一个人对应一个传承,刚好七个传承,这七个传承就是七字真煞的起源。” 这么长时间了,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联系,此前我也产生过类似的想法,但是都没有玩深处想,我说:“七字真煞可以说是后天卦非常庞大的体系之一。如果这个体系都被破了,那么后天卦基本上也就里消亡不远了。” 薛明颜说:“后天卦的三大脉,七字真煞,十二地支卦,还有八门法相,看似不同,只是对地煞七十二卦的不同领悟而已,都是殊途同归,其中又以七字真煞最为特别,领悟最深,是最接近地煞七十二卦的一脉,但是七字真煞因为六禁誓言的制约,却已经无法再更进一步,潜力却远远没有另外两脉的大,走得也没有另外两脉的长远。因为只有七字真煞是以地煞为基而起卦,但是十二地支卦不同,十二地支卦还有一个千变万化,也就是说,十二地支卦目前只有一半的力量甚至还没有被完全施展出来,因为十二地支卦演化到后期,还有一个天地相容之法,借天展地,借地窥天,都是七字真煞远远无法做到的。还有八门法相。目前有记载最厉害的地煞天师也只能达到四门的境地。不过如果脱离了六禁誓言的制约,七字真言就能再进一步,演变成九字真煞,九九之变就是无穷无尽,奥妙无穷,别说天地阴阳,恐怕能直接到‘道’的境地。” 我问:“‘道’的境地?” 薛明颜说:“无论先天卦还是后天卦,都是以‘道’为基础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是阴阳和合,二是阴阳,又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无论是先天卦还是后天,都是由四象而来,而四象环三垣。五方五天就此而成,所以卦乃天之道。” 我第一次听的如此明白,我说:“也就是说,天只是四象之象而已,天之上才是阴阳。而天机就是天通往其上的秘密,所以才叫天机。” 薛明颜说:“按照目前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薛明颜和我解释了这些之后才和我说:“所以六禁誓言又有另一个名字,叫问天借法,也就是说,六禁誓言的力量已经到了天之力,轻易根本无法撼动,跟不要说毁了六禁誓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么说,你也是六禁誓言之一,此前月生沧海格在我身上就是我向你借的命格,但是在我见到你的时候这个命格还给你了,如今我身上的三垣命已成,就是说六禁誓言已经破了,是不是这样?” 薛明颜说:“第一,月生沧海格不是我的命格,这个命格是张子昂的,第二,你的六禁誓言并不是破了。而是你主动招回了六禁誓言的命格,你所看见破掉的只是六禁誓言的表象,真正的六禁誓言,还完全没有触及,否则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和我说话。” 薛明颜说的这两个问题我都不明白,我问:“月生沧海格既然不是你的,那么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张子昂又为什么会产生地阴三凶命格?” 薛明颜说:“因为我和张子昂是心字脉的一命双体,我们共生共用一个命格,但是后来这个共生状态被破了。我和他的身体同时都可以承载月生沧海格,后来我师傅告诉我这是因为阴阳和合的结果,当阴阳出现之后,我们就不能再继续维持一命双体的状态,而且我师傅告诉我心字脉的弊端就在于此,当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须面临一个劫,就是断劫,断劫出现,曾经依靠心字脉的法门修习的一命多体状态就会变化,共用的这个命格会被三个人同时承载,没有承载命格的另外的共生就会在天机中出现额外的命格,而你说的地阴三凶命格,其实就是我在天机中产生的命格,但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张子昂的月生沧海格被夺走,我身上的地阴三凶命格也被夺走,后来阴差阳错,这两个命格都出现在了你身上,地阴三凶命格率先觉醒从你命星里脱离,于是落到了张子昂的命盘之中,于是他继承了地阴三凶的命格,而我后来遇见你的时候,月生沧海格从你命星中再一次剥离,我就继承了月生沧海格。” 119、醉生梦死,蝴蝶君 薛明颜第一次和我解释的这么清楚,让我反而更加惊讶起来,他竟然知道这么多的内情,但是却从来什么都没有说过,那么像他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还会被封在石棺里面,知道我身上的月生沧海格进入他的命盘之后,他算是彻底苏醒过来,这又是什么回事,还有他提到的他的那个师傅,难道就是一开始那个为他和张子昂做了没有明哥而沉睡的那个地煞天师? 可是薛明颜已经这么厉害了,他的师傅恐怕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薛明颜说:“现在这个封卦就在冯家庄里,只是只有你能感知到究竟在哪里,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更不要说透过命格感知到了什么,而且随着接触到的真相越多,我开始越来越觉得有些渺茫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一路上我都这样有些出神,还是忽然薛明颜和我说了一声:“小心!” 我才赫然回到现实之中,当我看向眼前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薛明颜看着我。我疑惑地也看着他,我问:“怎么了?” 薛明颜说:“这里是分界了。” 我看了看地上,我问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我问:“什么分界?” 薛明颜说:“冯家庄表情面上看起来和太平镇一模一样的构造,但也只是表象一样而已,内里却是千差万别,就像是两个外象一样的卦象,但是卦却可能是截然不同,这里既然和太平镇互为阴阳,那么这里从本质上和太平镇就不是一样的。” 薛明颜说:“这里和太平镇一样,也是由很多卦象组成的一个卦阵,我们现在就置身于卦阵之中,只是因为暂时我们的命格和这个卦阵没有产生冲突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这个卦阵就像是这里的风水一样,影响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刚刚我们则从这个卦阵的一个区域来到了另一个区域,你的天眼没有完全打开,所以看不到这个差别。” 我听见薛明颜这么说,就没有说话,正常地走了过来,但是在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一些不大对劲的样子,耳边好似也出现了一个声音——在那边。 随着这三个字的出现,我也看向了前面不远的一个方向。只见那里是冯家庄的身处,只见村子密集的地方,义庄的地方只是冯家庄外围的地方。这个指示似乎就是预示着薛明颜说的天机图就在那个地方。 我于是也指着前面的地方说:“在那边。”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说:“那我们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和他往里面走进去,在我迈开步子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面好像有不对劲,像是又什么东西存在,我于是看向了地面上,只见地面上有卦象的纹理一闪而过,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因为在太平镇的时候我也遇见过这样的事。这里也布满了卦阵,出现该项的纹路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看清楚这个卦象的纹路是什么卦象。 其实我也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问了薛明颜一句:“你看见地上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了没有?” 没想到被我这么一问,薛明颜反而是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我问:“你说什么?” 我见薛明颜好像有些挺意外的样子,就重复了一遍说:“地上有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我没看清楚是什么卦象的。” 薛明颜却说:“你能看到卦象的纹路,这不可能啊。” 我反而有些奇了。我说:“虽然我的天眼开的方式不对,不能和你们一样看到这些东西,但是也不是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薛明颜说:“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在这里我们是看不见卦象的纹路的。” 我问:“为什么?但凡是卦象就会有组成卦象的纹路是,虽然这个纹路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的,但却的确是卦力流动的痕迹。” 薛明颜说:“你的理解的确没有错,但是这里的卦象不同。这里的卦象是没有卦力的流动的,这和这里的卦象组成有关,也就是说,你是不可能看见卦力的流动的,除非……” 我还是没能明白薛明颜额说辞,我问:“除非什么?” 薛明颜说:“除非这里还存在只有你才能看见的卦象,甚至是卦阵!” 我看着薛明颜,我问:“你真的没有看见吗?” 薛明颜继续和我解释,他说:“本来你不问起来,我也不打算和你具体解释,因为这里卦阵的存在又牵扯到另一桩秘密,就是冯家庄卦阵的来历。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卦阵并没有卦力流动痕迹的原因。” 我问:“什么秘密?” 薛明颜说:“还是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太平镇为什么要叫太平镇?” 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已经讨论过了,当时得出的结论就是太平镇这个地方,多半不是活人住的。而是死人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是一个墓地,但是是什么墓地,目前还不清楚。 薛明颜说:“整个太平镇的确是一个墓地。案却不是一般的目的,因为这里葬着的,第一个非常不得了的地煞天师。” 我听见薛明颜这样说,追问他:“是谁?” 薛明颜说:“从后天卦诞生以来,出过非常多的蒂地煞天师,我此前也和你说过了,地煞天师和地煞天师也不是一样的,这里葬着的,就是排在前十位第七位的地煞天师,可以说整个太平镇的卦阵存在,都是依托他的命格为基础而存在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确是卦阵,但是却没有卦力的流动,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这里是一个命格。整个太平镇的卦阵太极盘其实又是一个命盘。” 我听了惊了一下,我说:“是命盘?只有活人才有命盘,即便是地煞天师也不能例外,你说这里是一个命盘,就是说这个地煞天师还活着?” 薛明颜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我于是彻底来了兴趣,我问:“那么这个人是谁?” 薛明颜说:“他就是梦卦的大成者,心字脉的地煞天师醉生梦死蝴蝶君。” 我从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我问:“蝴蝶君?他是谁?” 薛明颜问我“大多厉害的蒂地煞天师并不显现于世间,但是有一个人你或许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叫做庄周。”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你说的是庄周梦蝶!” 薛明颜说:“不错,就是他,这个蝴蝶君因为掌握了梦卦之力,虽然最后并不能凭借地煞天师的能力让自己脱离生死,但是却以梦卦之力,将死亡封在梦卦之中,带入梦中,传说蝴蝶君有两种形态,在梦卦中以蝴蝶存在,所以才有了蝴蝶君这个称号。” 我听见薛明颜提起梦卦,心里头猛地一亮,我说“难道是他?” 薛明颜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他问我:“你在说谁?” 薛明颜并不知道我梦中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我的三垣命是怎么来的,和那个神秘的梦里先生,我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我于是问薛明颜:“我间谍你之前和我说过,即便是最厉害的地煞天师也只能修习到四门法相,你说的法相,其实就是地煞天师像是不是?” 120、四门法相 薛明颜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他说:“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并不是这样,毕竟地煞天师像只是一个外象,真正的法相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说:“也就是说在我们看来的话,的确看到的法相就是地煞天师像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说:“是的。” 这就完全明白了,我又问他:“那么你说的前十位的地煞天师应该都是已经到了四门法相的存在,只不过是在细微之处或者其他法门上有所差别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更加皱起来了眉头,他说:“是的,都是最顶尖的地煞天师不可能差别到一门法相的地步,最多的差距也就是死门法相各有不同而已。” 那么这么说就是他了,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经常会在那个四面都是地煞天师像的地方。这四个地煞天师像,好长时间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四尊,看上去有略微有所不同,原来这就是四门法相。而我每次都像是在梦中进入到那个地方一样,那个坐在案桌后面的先生,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且一直在引导我,传授给我伏阴水卦,包括我起卦的能力和这枚铜签也是他给我的,包括后来帮我打开三垣命格。只是他在梦中已经陨落了,不知道我看见的是不是真的,毕竟后来好似我隐约还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薛明颜见我不发一言,他问我:“石头,你是不是见过四门法相?” 薛明颜问的很小心,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已经想到什么了,只是没有轻易问出来,我看着他,我说:“你说的这个醉生梦死蝴蝶君,我在梦里见过他,我的水碗就是他教我的。” 没想到我这么说薛明颜皱起来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案头的表情也就是瞬间的变化,很快就平缓了下来,他问我:“你确定吗?” 我说:“应该错不了,四门法相,梦卦,都是他,我以前还一直疑惑为什么他能用一个水碗从梦里窥探现实,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能力,甚至他能反过来从天机里窥探现实,很多时候卜卦师都是从现实窥探天机。但是却从没有人反过来从天机窥探现实。” 我这么一说,薛明颜也显然是惊了一下,但是他显然要镇静得多他和我说:“石头,你知道刚刚你在说什么吗?” 我看着薛明颜,我说:“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是因为我的确信任你,所以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否则像我这样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卦术的人怎么忽然就会起卦,甚至窥探天机,你就没有觉得奇怪过吗?” 薛明颜说:“自然是奇怪过,但是你毕竟是法字脉的地煞天师传人,虽然现实里并没有学过卦术。但是这些都是血脉里的东西,传承在了你身上,是你与生俱来的,我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反而没有往更身处去多想了。” 我说:“那么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这些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薛明颜说:“因为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醉生梦死蝴蝶君就从来不曾死去,而是一直活着的,我们看见的这个太平镇的卦阵就不是真正的存在,而只是一个外象,你刚刚看见的那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就是支撑起这个外象的卦象。只是因为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他的命格构建起来的,所以我们才无法看到卦力的流动,而你的天眼和我们的本来就不同,我以前就怀疑,你开的天眼并不是窥探天机的天眼,而是窥探地盘的天眼。” 这么一说似乎就变得合理了,我说:“两千多年都能继续活着,这……” 即便是地煞天师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薛明颜却看着我说:“甚至可能更久,梦卦究竟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从来没有一个定数,而且在几大传承里面,唯独梦卦是没有任何传承的,只有零星的一些人懂一些皮毛,自从蝴蝶君之后,就没有人再真正在梦卦上大成过,也可以说梦卦是蝴蝶君特有的,庄周这个人彻底隐去了蝴蝶君的身份,也只是从他和蝴蝶君法门的一些联系上才推断出他就是蝴蝶君,如果这个蝴蝶君还出现在更早的时候呢。转轴这个人只是那个时候的一个皮囊外象呢?” 我说:“这样能耐的人,竟然只是排在第七。” 薛明颜说:“也不排除低估了他的能力的,但大致应该是差不离的。” 我好奇前十位的地煞天师都是哪些,但是薛明颜却不说。他只是说等我到了一定的警戒不知道也知道了,并没有刻意去问的必要。 那么问题回到蝴蝶君的事上来,薛明颜说蝴蝶君可能或者,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在太平镇里,而这里又藏着天机图,还是用和我命格三垣命才能打开的封卦封着,而蝴蝶君曾经屡次用梦卦出现在我的梦里,也可以说是我去到了他的梦里,也就是说他是能进入我的命格里的,因为命格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卦象,甚至我的命格都是他帮我打开的,而我一直感觉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我第一次见到木尸也是在他的梦卦里面,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忽然一下子聚集在一起,好像真的在暗示什么,而且还是偏偏只有我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卦象纹路,薛明颜说我天眼看见的不是天机,而是地盘的天眼,地盘究竟是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死归于黄泉。而黄泉又是地煞天师的起源,黄泉和卦术的起源似乎又有十分紧密的联系,天机必然也和这两个地方渊源不浅,那么地盘呢? 我说:“如果这么说的话,亦家祖上的这个地煞天师传授给太平道人的太平要术,巧的是也是心字脉的法门,而蝴蝶君也是心字脉的地煞天师,这也太巧合了。而且现在都传言太平要术就在太平镇里,而这里又是蝴蝶君的墓地,这里面的联系……” 薛明颜也说:“的确要是这么说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蝴蝶君。” 跨越千年的谜团,而现在就近在我们咫尺,却又像是远隔天涯。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忽然看见自己的指尖好像是有卦力渗透出来,像是在我完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起了一个卦,然后这个卦力凝聚,竟然变成了一只完全由卦力凝聚出来的外象——蝴蝶。 看见蝴蝶由我的指尖凝聚而来,薛明颜看着我,他说:“石头,你刚刚这个起卦的手法……”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自然而然就这样起卦了。” 蝴蝶在空中绕着我和薛明颜飞了一圈,就往我此前指着的方向飞过去,我看了一眼薛明颜,我说:“它是在给我们引路。” 薛明颜说:“这里和此前的太平镇一样,越往里面进去卦阵的力量就越强大,自然也不乏是有杀气的卦象存在。” 我则看着薛明颜说:“我感觉我们距离谜团的真相又近一步了。” 说着我大步跟着蝴蝶往前走,在我跨出步子的时候,我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命格就像倒影一样映在了地下的卦阵之中,而在这个卦阵下面,还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看着我们! 薛明颜是看不见的,所以他并不会留意到这点,而我的注意力则全都在引路的蝴蝶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地方,甚至我当时都丝毫不知道这个卦阵就像是一面镜子——或者是一个巨大的水碗一样的东西,有人正透过这个巨大的水碗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也正是没有看到这一层,让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是一个太极盘的命盘,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水碗。 121、窥天 越往里面走进去,我就越感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我回头张望了四方,却找不到奇怪的来源。薛明颜见我神情奇怪,他问我:“你怎么了,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 我说不上来,我说:“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总觉得这周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很奇怪。” 薛明颜看着我,他的眼睛微微变得犀利了一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把我说的话听进心里面去了,他然后和我说:“你对这里的感知是最敏感的,能准确感知到这里的不同之处。你既然说感觉到这里又奇怪的地方,那么就必然有奇怪的地方。” 我看向薛明颜,也就是说虽然毫无根据,但是他还是无条件地相信了我,并没有觉得我是在疑神疑鬼,然后我看见他的左手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在起卦,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卦象从脚下散开。在地上蔓延,但是这个卦象的蔓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似乎没有任何东西阻拦这个卦象的扩张,而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很常用的探灵卦,也就是查找周围卦术的踪迹,而这里明明有卦阵存在,可是探灵卦却完全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个卦阵的存在一样,继续往更远的地方扩张探查。 我正看着探灵卦探查的方向的时候,薛明颜很软就停掉了这个卦象,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为什么忽然停了?” 薛明颜说:“这里并没有卦力的痕迹。” 我说:“这怎么可能,我们在进来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了卦力流动的痕迹,而你也说这里是一个个卦象组成的卦阵,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个卦阵压制的力量,怎么现在又忽然说没有卦力的痕迹呢?” 薛明颜说:“如果有卦力的痕迹,那么探灵卦不会探查不出来,既然探灵卦没有任何异常,就说明这里并没有卦力的存在,至于我们察觉到的卦力,如果并不是这里的呢?” 我心里惊了一下,我问:“你说什么?” 薛明颜微微思索了一下,他说:“就拿进来时候你看见的卦力流动来说,我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这个卦力是的确存在的,那么我为什么会察觉得不到,而你却能看见,你的天眼能看见地盘上的卦象,那么是不是说,你看见的卦力流动,其实并不是这里的,而是在地盘上流动的卦力,只是因为这个卦力因为什么原因,和这里重合了,所以你在这里看见了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卦力,那么什么力量能进行这样的战役?” 我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薛明颜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和答案,而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也立马浮现出来了一个东西,就是在梦里的时候,先生让我看的案头上的水碗,虽然我无法灵活操作自如,但是在梦里先生的手里,水碗就是一双眼睛,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力量转移的容器,也正是这样,他能通过天机窥探现实,我说:“难道。这里存在一个和水碗一模一样的东西?” 薛明颜看着我,眼神的变化已经告诉我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看着地下,虽然地下只是厚重的泥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也看向了地上,薛明颜说:“这么多年,为什么前赴后继的人到这里来。却什么都找不到,而这里却一直能保持着它的神秘,好似谜团就藏在这里面,但是这里明明每一个角落都已经被络绎不绝的来人彻底查找过一遍了,现在这样这样说的话,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我已经明白薛明颜在说什么了,所以只是看着他,我说:“难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太平镇,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薛明颜看着我说:“东西的确在这里,但是却不是我们站着的这里,而是在这里。” 说着薛明颜指着地下,他说的藏着秘密和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地下,我第一时间没有完全明白过来,我说:“地下?” 薛明颜却看着我,没有说话。我马上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明颜说:“难道是……” 我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的,薛明颜以及知道我要说什么,他朝我点头。他说:“就是这样,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整个太平镇,就是一个水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明颜,没想到这才是整个太平镇最大的秘密,那么刚刚薛明颜指着地下,也就是像是我们站在水碗的水面上,水面之下则是透过水碗要窥探的另一个地方,那么至于我们这里才是被窥探的地方,还是水下面才是要窥探的地方,这是相互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说,现在应该是水碗之下的什么人正透过水碗在窥探我们,而我们暂时是看不见他们的。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难怪从进入太平镇开始。我整个人就开始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和奇怪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就是被窥视感觉,只是以整个太平镇为水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能力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于是问薛明颜:“是谁有这样的能耐做出来这样大的水碗?” 薛明颜说:“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普通的人,甚至可能已经超越了地煞天师的范围。就像你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卦力流动是从地盘里传来的,这个人能逃脱对天机的窥探,到更深层的地盘里去,一般的人又怎么做的到?” 我心里更惊了一下,因为这样说来的话,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根本无法想象。 然后薛明颜和我说:“石头,只有你才能看见地盘里的东西,我即便是能打开水碗反响窥探,但是受限于天眼的打开程度和级别,我也无法窥探到地盘之中,而你是会水碗的,你用水碗起卦,我帮你你试着看能不能反向窥探到水碗的另一边究竟是谁。” 我看着薛明颜,虽然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和决定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还是点点头,我说:“好,我试一试。” 我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水碗,然后将水碗填满,再将铜签放置在水碗之上,将水碗隔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铜签为什么是呈一个s的形状,因为只有这样,当铜签放置在水碗上的时候,水碗里的水才会被分成两极,从而呈现出一个太极的模样,那么也就是说,水碗的法门其实是遵循太极的规律的,这么说来的话,水碗并不是一门粗浅的学问,而是另一门非常高深而且难以施展的法门,为了应证这个猜测,我问薛明颜:“你的卦力远在我之上,为什么你不亲自试用水碗起卦,这样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薛明颜则很果断地回答我:“我并不会起水碗,这个卜卦之术并不是谁都能学而且谁都能会的,就像有些卜卦的卦术一样,有些人永远也学不会的,就像血脉的传承一样,没有传承,就不可能会。” 应证了我心里的猜测,我看着薛明颜,他能用一招就秒杀地煞天师,但是却不会起水碗,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亦扬和张子昂都曾经表示他们也不会起水碗卜卦的手法。 122、偷天换日 这么说来,起水碗卜卦并不是一门通用的卦术,也不是任何人都会的法门,而我竟然很轻易地就会了,而且是蝴蝶君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传授给我了,看起来这里面的究竟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 我还在思考,而薛明颜已经看出来了我的分神,他和我说:“石头,定神!” 我这才断了思考,然后看着水碗,暗暗起卦,直到我看见水碗里的水开始转动起来。直到一个画面开始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我的跟前。 我率先看见的是一个命盘,只见一颗命星正在悬挂在命盘之中,但是诡异的是这颗命星却是静止的,整个命盘是在旋转的。但是命星却一直停滞在原地,根本不随命盘的转动而进入下一个卦象之中,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停滞的命格,可是为什么命星会停滞不动,我却一时间想不到原因,毕竟我接触这些还并不多,只知道一般命星停滞转动是命星即将坠落的前兆。可是看这颗悬挂着的命星,并没有要坠落的迹象,反而就是这么停滞了。 然后我看见一双眼睛出现在浩瀚的星空之中,像是这个命星的主人,又像是另一个在窥探这个命星的人,但是在我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却让我整个人彻底不安起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这双眼睛看起来眼熟熟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信息,总之就是一阵莫名的慌乱忽然划过心间,就在这一丝慌乱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心中不稳,眼前的景象就有些恍惚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隐隐约约薛明颜的声音传进来,他说:“石头,定神!” 同时我感觉一股强劲的卦力冲进我的身体,眼看已经开始恍惚的景象很软又重新归于正常,我则透过命星看向背后的这一双眼睛,随着我的深入,命盘和命星逐渐不见,我感觉我深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但是那双眼睛却始终矗立在我的跟前。直到我感觉我已经进入这双眼睛其中一只的瞳孔之中之后,我才看见眼前的景象彻底换了一个景象。 这个时候也换了一个场景,我站在了一个封闭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给我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因为我看见了矗立在四面的四尊地煞天师像,四尊地煞天师像似乎是穿透了天空一样,一眼看不到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下巴,然后我就看见四尊地煞天师像很软齐齐地头看着我,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原本灰暗的天空忽然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变成了一面镜子。我只看见一张戴着青铜地煞天师像面具的人脸浮现在天空之中,我只能看见他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透过这双眼睛我认得出来在,这就是我在命盘里看见的那一双眼睛,现在他的脸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却戴着一个和地煞天师像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而薛明颜说过,我看见的都是地盘里的情景,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正在从地盘里透过水碗在窥探现在的我。 我试着再次拉近和他距离,看清楚更多的细节,但是我却发现无论我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再拉近和他的距离。也就是说我现在看见的这个场景,已经是极限了,想要看见再多的东西,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刚刚薛明颜说他帮我,就是用卦力支持我能不断拉近和这个窥视者的距离,现在无法拉近距离了,也就是说薛明颜的力量也已经用到极限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脑海里已经消失了很久的那个声音忽然冷不丁地再次出现:“法。偷天换日。” 这个声音和我的声音几乎是同步的,可能我的声音慢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并不容易察觉出来,而在我念出来这一句法门的时候,我只感觉天地倒转,似乎天地在崩塌,转瞬之间,我就站在了另一个地方,而我看见眼前是一个水碗,依旧是一个案台,但是和我此前在梦里先生那里看见的这个案台却完全不一样,这个案台是非常精细的纹路。而且更加特别的是,这个案台通体都是黑色的,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因为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木头的。又像是金属的,更像是玉石的。 我脑海里的声音再次浮现出来:“是冥玉。” 我惊了一下,冥玉? 而且这个水碗也是冥玉做成的,里面的水看起来和一般的水也不一样。这里面盛着的,是黄泉水! 认出这个水是黄泉水的时候,我顿时有些诧异,这里是黄泉,应该不会错! 而眼前的这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依靠偷天换日的法门来到了他的跟前,只见他依旧还是看着水碗里面,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神都没有变一下,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也戴着一个面具,不过是光滑的面具是,什么也没有。 我看了看我置身的这个地方,这里像是一个空旷的道观一样的地方,因为我看见了四周墙壁上的雕像,似乎也是地煞天师的模样,这里太空旷了。加上只有两个人,这个带着青铜地煞天师像面具的人趴在案台上看着水碗里的情景,后面这个人则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也一动不动地看着窥视水碗的这个人。 我在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 就在这个念头划过我脑海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原本盯着水碗里的人忽然抬起了头来,然后就直直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刚好和我直视,好像已经发现了我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就这样看着我,直到我看见他的食指伸进了水碗之中,然后指尖在水碗中点了那么一下,我看见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像是涟漪一样荡漾开来,接着眼前的所有景象就开始消失,逐渐变成来回荡漾的涟漪,然后,所有的场景,也都变成了我眼前的水碗的水纹的波动。 我知道水碗的起卦已经被掉了,我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转头看向薛明颜,只见薛明颜面色稍稍有些苍白,似乎是刚刚支撑我进入到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窥探这个人已经透支了他的力量,看见我醒过来,他问我:“石头,你找到那个窥视我们的人没有?” 我点头说:“我看见了,那个地方,似乎是黄泉的某个道观里!” 薛明颜自顾自地说了一句:“道观?黄泉?” 他好像在沉吟着什么,我说:“我看见两个人在道观里,用冥玉做成的水碗在窥视我们,那个窥视我们的人戴着一个青铜的地煞天师像面具,他身后的那个人则戴着一个光滑的青铜面具,你能认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不?” 薛明颜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说:“带着青铜地煞天师像的面具?” 我不知道薛明颜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然后他问我:“他的衣服是不是而已是青色的,和他的面具是一样的颜色?” 我看着薛明颜说:“是的,他的衣服的确和面具是一个颜色。” 薛明颜则说:“是他?” 我问:“是谁?” 薛明颜说:“关于黑天坠落的事情并没有记录,也没有流传下来多少,但是黄泉的存在却由来已久,据说我们知道的黄泉只是整个黄泉很少的一部分,而在这个黄泉之下还有更深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黄泉所在,你看见的这个像是道观一眼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这个不曾被世人所知的黄泉。” 123、十一具尸体 听见薛明颜这样说,我更加好奇起来,我说:“那么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看见的那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薛明颜却朝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不明白所以看着他,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冰冷和犀利,接着我看见一张卦纸从他的手中掉落,还没落到地上就只见两个卦象的碰撞就发生了,但是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我只看见卦纸猛地就燃烧起来瞬间就化作了灰烬。 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我都没有看清楚卦象相互碰撞的过程,而这只能说明,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卦力支撑的卦象。但是我们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和异样。 这就是问题的诡异之处,薛明颜似乎想告诉我的也是这个问题。 他接着一声不吭地就往更里面进去,我反而觉得更加疑惑起来,既然已经证明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水碗。有人透过这个水碗在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是薛明颜却依旧还是要往这里的更身处进去,又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里本来是没有这么多古怪和卦阵的,但是因为这里被变成了一个水碗的功用,所以无论是卦阵还是卦力都是被转移过来的。也就是我们察觉到的卦阵也好,还是我看见的卦力流动的纹路也好,都是有人转移到这里来的,也正是这个转移过来的力量,成就了太平镇的神秘。 现在已经察觉了这个秘密的薛明颜却依旧还是要往冯家庄的身处进去,他究竟是在找什么? 我一直跟在他身后,我们都不发一声,好像只要说了什么,就会被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一样,而这次我发现我们一直进去并没有遭遇到此前在太平镇一样的卦力的阻拦,而是很容易就到了最里面,这里又非常多废弃的地煞天师像,正是我在太平镇的时候就无法再继续进去的地方,而现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阻拦,我们轻而易举地就进了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地方,又似乎并不一样,这两个互为上下的太平镇,就像是两个倒影一样,相互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薛明颜也不管这些横七竖八的废弃的地煞天师像,而是耿超里面进去,直到我饿看见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道观。 之所以说看起来像是因为么有任何支撑这是一个道观的证据,因为上面的牌匾都是空的,只是仅仅外观看起来像而已。但是看着像道观已经很了不得了。毕竟我看见那个带着地煞天师像面具的男人也是在一个道观一样的地方,那么是不是就是这里? 薛明颜推开了门,我跟着走进去,只见里面迎面而来的就是荒废了很久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我瞬间打消了刚刚的念头,其实想想也不可能是这里,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水碗的作用,既然是水碗那么设立水碗的人和地方又怎么会在水碗里呢? 但是这里面的情景,还是让我们惊了一下,因为这里面好像就是隐藏着整个冯家庄甚至是太平镇秘密的地方,因为我看见在空旷的道观大殿里面,真正齐齐地坐着十具尸体。 的确都是尸体。就坐在两边上,我数了数,两边一共有十把椅子,但是左边空着一把,只有九具尸体,这九具尸体都已经几乎变成了尸骸的底部,除了还有衣服依附在事故致伤之外,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和干涸的人皮。 而在整个大殿的中央还有一把更大的椅子,上面还坐着一具尸骸,加起来一共是十具尸体。 看见这个场景,我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十具尸体,又或者应该是十一具尸体,毕竟椅子空了一把,又或者空着的这一把椅子,就是坐在最上面的这具尸体? 我看向薛明颜,这一眼就是想知道答案是什么,我看见薛明颜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我说:“原来是这样。” 我听见他这样说。更加不明白了,我问:“你在说什么?” 薛明颜则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尸体更加近了一些,他转头和我说:“虽然你的天眼看不到这些尸体之下的卦象,但是你应该能感觉到卦象的存在。” 薛明颜说尸体下面有卦象存在,我的确是看不见的,但我起了一个手印,果真就察觉到了卦象的存在,而且每一具尸体的下方的卦象都不一样,但是尽管不一样,但都是同一个类型的卦象。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薛明颜,我说:“都是囚禁尸体和命格的卦象。难道这里的十具尸体,是被这些卦象封禁起来的,可是既然都是封禁尸体和命格,为什么要用不同的卦象。难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于是重新结了一个手印,再起了一卦,果真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处。而且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同之处。 我看着薛明颜,他应该已经投过天眼看见了我察觉的这个异常,我说:“这些封禁的该项最后又组成了一个封禁的卦阵,而这些封禁的卦象本来就是按照不同的尸体的命格对应布下来的,所以所有的卦象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卦阵,确保这里的尸体和命格,都完整地被封禁在里面,但是……”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其中已经空了的这把椅子,我说:“按照卦象的存在来说,这把椅子下面应该有一个命格才对,可是却没有,卦象却存在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说,他问我:“你能探查到这个缺少的尸体是什么命格吗?” 我看了薛明颜一眼。不知道他是在试探我的能力还是他看不出来,我于是再次换了一个手印,这个椅子下面的卦象完整存在,是一个地火禁阳卦,也就是说这个该项要封禁的事一个阳命格,而地火是阴中阳,用来封禁阳命格,那么这个阳命格就应该是一个阳中阴的命格。再按照用火阳封禁,这应该就是一个金阳中阴的命格,这十一个人的椅子放置,看似是对整排布的,但是却又布置成了一个锁龙卦的格局,只是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是一个分别的卦象和组成的卦阵上,却没有透出有锁龙卦的格局,所以我拿出一张卦纸,以逆锁龙卦的方式写入到这张卦纸中,逆锁龙卦在遇见锁龙卦的时候,两个卦象碰撞会产生龙腾之势,我要证实这个锁龙卦格局是否存在,如果存在,那么这个位置在龙爪位置的空椅子上原本应该有的尸体的命格,就几乎可以肯定了。 我将卦纸扔在地下,只见在卦纸接触到这里卦象的时候,火焰猛然腾起,比起一般的卦象碰撞竟然要激烈许多,而且碰撞之后卦纸的火焰却并不立刻熄灭,而是猛然腾起来,像是一条巨龙腾空一样,正是龙腾之势,也就是我猜测的并没有错,在这个卦阵之下,还隐藏着一个锁龙卦,而这十一具尸体,则构成了龙之格局,而这个卦阵就是锁龙之局,于是十一具尸体和这个卦阵,共同构成了锁龙卦。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妙绝伦的卦象,甚至是利用卦阵而布下的锁龙卦,甚至可以说这个锁龙卦已经不是锁龙卦,而是一个锁龙卦阵。 我看先薛明颜说:“这个空掉的椅子上面应该是一个璇金珠命格。” 薛明颜看着我说:“你竟然能察觉到锁龙格局,说明你即便不开天眼,也无所谓了。” 124、地三经 薛明颜这显然是由衷地夸赞,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卦象没有破开的痕迹,卦阵而已依旧完好,锁龙卦也完好,那么这个命格是怎么不见的,尸体又去了哪里? 我看了看薛明颜,很显然这个问题不会是尸体自己好端端地就离开了,也不可能是有人把尸体给偷走了,因为移动尸体必然会破坏卦象和卦阵,况且失去了宝珠的龙就不是完整的龙了,这个位置是十分紧要的。 薛明颜问我:“现在有两个问题,为什么这个由十一具尸体否成的龙用的是金珠;第二,宝珠没有了,为什么锁龙局依旧完好无损?” 我只考虑到了第二个问题。却没有注意到第一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有很留意一般的龙爪的宝珠是什么宝珠,只知道就是宝珠,像是夜明珠这一类的,薛明颜说为什么是金珠的时候。的确还是让我有些诧异的,为什么会是金珠? 薛明颜说:“这个问题,妙就妙在这个原本应该存在的命格上,璇金珠命格,重点是这个‘璇’字。” 我看着薛明颜,我虽然想到了一些,但是似乎只是皮毛,于是我就没有作声,等待薛明颜的解释,薛明颜说:“有天璇之说。乃北斗七星巨门,居北斗第二位,人有七魄,是以北斗七星之象排布于人体之中,天璇居天宫之下,也就是双眼之位,也就是说,璇之位,是眼。” 我听见薛明颜这样解释,我说:“难道这个璇金珠的意思,是黄金眼?” 薛明颜却说:“宝珠做这个说自然是不对的,提到璇都知天璇,但是你是否听过地璇?” 我问:“地璇?这是什么?” 薛明颜说:“你是否听说过地三经?” 我看着薛明颜问:“地三经?这是什么东西?” 薛明颜并没有因为我不知道而产生异样的情绪,相反他问我这个问题只是确认我知不知道,所以在确认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我解释说:“地三经,是地煞七经的第二卷,这一卷主要讲地煞如何化万物,就如同阴阳之中经常说的三生万物,而这又是地煞七经中的一卷,所以叫地三经。其中有一段就提到了地璇,地璇顾名思义,就是对应天璇而来,是天璇在地地煞里的暗影,也就是暗星,于是就有了地璇。地三经里并没有说明这个暗星是怎么来的,我怀疑是经由黄泉水而成的暗影暗星,地璇虽然和天璇对应,但是却和天璇已经完全一样,因为地璇成十一星。其中天璇巨门经过投影之后的暗星成了三星,分别是璇金,璇土,璇水,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这个命格会叫璇金珠命。” 我看着薛明颜,原来他要说的,竟然是璇金珠命的由来,而我以为“璇”字是单独的,金珠才是连起来的,却没想到这个命格应该是念璇金——珠命! 我说:“那么这个命格有什么特别之处?” 薛明颜说:“珠,圆为珠,璇金本就是一颗暗星,本就是珠状,但是。天璇投影出来的这三个璇金、璇土和璇水,却有一个三星合一的时候,而当三星合一的时候,会产生一个更加诡异的景象,就是会在虚空之中再次投影出来一颗暗星,这颗暗星只存在于三璇合一的时候,而当三璇合一的时候,只能看见璇金和这颗新增的暗星,于是这颗暗星,就被称之为璇金珠,而这颗暗星对应的命格,就是璇金珠命。” 我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竟然是这样,我说:“那么不是说,这个璇金珠命不是很特殊?” 薛明颜说:“地三经之中只是提到了这个命格的来由。却没有对其进行解命,而且时间几乎没有出现过璇金珠命,所以另一个问题就来了,石头,世间并没有出现过璇金珠命,而你也并未度过地三经,那么你是认出来这个空椅子上的命格,是璇金珠命的?” 我没想到,薛明颜说了这么多,解释的这么详细。最后问题的落脚点竟然是这个问题,我看着他,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在察觉到这个锁龙卦存在的时候,我就顺着思路想到了璇金珠命,好似这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命格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要不是薛明颜和我解释了这么多,又解释了这个命格的出处,我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个命格是如此的特别和复杂。 我看着薛明颜,他这样问我眼睛里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怀疑,这让我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我说:“我不知道,我在察觉到了锁龙卦格局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个璇金珠命。至于是为什么会知道,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薛明颜的眼睛里没有出现怀疑的申请,但是却出现了思索的神情,然后他和我说:“地煞七经曾经被列为禁书,在始皇焚书时候彻底被毁掉。只有第二经地三经被一位先人手抄之后藏了起来,流传了下来。” 我看着薛明颜,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这样说是在告诉我既然欧文没有读过地三经,那么关于璇金珠命的来由就非常蹊跷了。而薛明颜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并没有停下来,他说:“地三经又分三卷,第一卷是地经,第二卷是三经,第三卷则是太平经,其中第三卷他平静又有七卷,其余六卷在这位先人誊抄的时候都被略过了,他只抄了一卷,就是第七卷太平要术,也就是说,流传下来的地三经是不完整的,而第三卷太平经就是后来的太平要术。” 我看着薛明颜,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然说出来了这个困扰了我更久的隐秘,薛明颜则看着我说:“这个先人之后,地三经就被分成了三卷,分别由三个传承继承,但是后来地经和三经都消失了,太平经也消失了,直到东汉末年,亦家先人忽然拿出来了太平要术并传授给了张氏三兄弟。才让地三经再次显于世间,但是至于地经和三经,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挺近薛明颜这样说,我问:“那么既然那之后地经和三经都消失了,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璇金珠命的?” 薛明颜说:“地经和三经虽然消失了,但是却在后来的传承中被以口头的形式传承了下来,虽然不完整,但是很多核心的法门都被传授了下来,我这一脉刚好就是关于地璇的这一部分。” 我知道说了这么多,薛明颜要说的是什么。也就是说璇金珠命和太平要术是有关联的,而这个消失的璇金珠命的尸体,必然和太平要术也有着必然的联系,我于是产生了一个念头,我问:“这个消失的尸体,会不会就是亦家的先人?他脱离了卦象的束缚,于是将太平要术的秘密传授给了张氏三兄弟?” 薛明颜则看着我,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他说:“太平要术的要义只有八个字——青天将死,黄天而立。” 薛明颜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看着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地三经——太平要术——青天——黄天! 这是一条非常连贯的线索,而再将我们掌握的线索填充到这条线索之中,就会找到一些不同的真相和答案。 地三经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么已经消失的地煞七经,这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说:“地煞七经就是地煞天师的最终秘密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他说:“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也不知道,因为毕竟关于地煞七经的记录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有地三经的存在,恐怕都没有人知道地煞七经的存在。” 125、阴阳逆转 我说:“即便如此,地三经也不是完整的地三经,只是第三部分的第七卷,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查找的太平要术,只是太平经的一部分,而太平经在地煞七经面前,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么地煞七经究竟记录了什么,或者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经卷,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我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因为即便是这样一小卷的太平要术,已经在那个时候掀起来了这样的惊涛骇浪,更不要说完整的地煞七经如果现世,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暗自唏嘘一声。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我和薛明颜说:“先是有七字真煞,整个地煞一脉有七个传承,现在又有了地煞七经,刚刚你说你有地三经的传承,那么是不是说,七字真煞和地煞七卷也有紧密的联系,或者七字真煞其实就是由地煞七卷而演化来的也说不一定。” 薛明颜看着我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见他只是看着我却一言不发,我问他:“你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是不是?” 薛明颜说:“七字真煞,六禁誓言,地煞七卷,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里面的直接联系的,但是我一直觉得,七字真煞应该是分别继承了地煞七卷,各自按照其中的法门进行修习,所有才有了关于七字真煞的七个传承,至于地煞七卷,因为在焚书时候被彻底焚毁了,于是变成了七字真煞传承了下来也说不一定,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所有的联系似乎是这么合情合理,又似乎是强行的联系,究竟真相是什么,还有当年始皇帝为什么要焚书,他和地煞天师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薛明颜此前而已说,秦以前是地煞一脉百花齐放的时候,几乎那个时候产生了无数的地煞天师,但是到了秦之后,地煞一脉开始迅速凋零,到了汉末就已经出现了“青天将死。黄天而立”的太平要术,地煞天师一脉的衰落可见一斑,而这个衰落,很显然是和始皇帝有关的,甚至青天将死,也和这场焚书有关。 我在心里想着这件事,却没有问薛明颜,因为他提到了两次焚书的事,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和解释,既然没有任何解释,那么就是说他并不想和我提起关于始皇帝焚书的这件事,那么在这件事里面。薛明颜又想隐瞒什么呢? 我看向现场的十一具尸体,现在我猜测这一具不见的尸体,可能就是亦家的先人,按个传授给了张氏三兄弟太平要术的人,那么太平镇和太平要术有关联的传言,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根据的,只是此前我们并没有接触到这里面的究竟罢了。 想到这里,我于是朝着这个空着的位子走了一些进去。 薛明颜看见我一股脑地往里面走,赶紧拉了我一把和我说:“你不要命了吗?” 我反而看着薛明颜,我说:“薛明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薛明颜看着我。他问我:“什么问题?” 我说:“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看着薛明颜,薛明颜听见我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他的神情转瞬即逝,很快就就恢复了平静,他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说:“在来的路上你就说这里和我的命格相连,可是真正到了这里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和我有关联的地方,我就在想。这里的卦象也好,还是这里的卦阵,又或者是这个锁龙卦,和我,和你又有什么关联?” 我看着薛明颜,薛明颜没有说话,但是我看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明我说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他拉着我的手松了一下,我则顺势就走进了锁龙局里面,在我走进去的那一刹那,我赶到身边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朝我涌来。是锁龙卦和我的命格在碰撞,但是在几件相撞的那一瞬间,这种卦象与卦象的碰撞却并没有发生,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湮灭了。 我正纳闷。忽然只感觉整个锁龙卦四面像是海浪一样朝我再次涌来,而我就在风暴的追中央,我躲闪不及,就被这股力量瞬间淹没。我觉得自己产生了溺水的感觉,但是下一刻一切就恢复了正常,我看见自己依旧是站在这里,眼前的依旧是是一张椅子,只是这个时候上面的却并不是骷髅,而是真正的人,更让人奇怪的是,原本已经空了的那个座椅上,也坐着一个人。 我看过去的时候,这个人也转头看着我,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看见的这个人竟然是亦扬,而他看着我眼神却完全是陌生的样子,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不是亦扬,只是和亦扬长得一模一样亦家人。 而他看着我,很显然他能看见我。他说:“何阳,你终于来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见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我看着这十一个人,包括坐在最上面的这个人,但是奇怪的是,坐在最上面的这个人却一直低垂着头,即便听见了有人的说话声也并没有抬起来丝毫。好似已经是一个死人一样。 我看见这十个人都齐齐地看着我,我也看了一圈,发现这些人除了这个和亦扬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模样熟悉外,其他的人都没有见过。 我看了身后,薛明颜并不在,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说:“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和亦扬一模一样的这个人站起来,他说:“这里是阴阳逆转,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见你,你也才能看见我们。” 阴阳逆转?是地煞一脉里常用的卦术基础,我好似明白了一些,我说:“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是真实的,而只是卦阵里的外象。” 和亦扬一样的这个人说:“可以这么说。” 我说:“可是你为什么和亦扬一模一样?” 他听见我说起亦扬,好似他也知道亦扬是谁,但是他却没有解释,而是说:“既然是已经明白的事实,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再问,忽然听见有另外的人说:“锁龙,锁的是什么龙?” 我顿时就被这个人的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我看过去,是谁说的这句话并不要紧,重要的是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而欧文起初看到这个锁龙局,龙形是这十一个人组成的,但是很显然锁龙卦并不是为了锁住这十一个人,或者说是为了镇住这十一个人,进而镇住所谓的“龙”! 我问:“龙是什么?” 所有人鸦雀无声,但都看着我,然后和亦扬一样的这个人和我说:“你看。” 他指着地下,我看见地下此时已经不是锁龙卦,而是呈现出来一个命格,只是这个命格不是我所熟知的任何人的,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命格,而且是一个命格,不是卦象也不是卦阵。 我看着他们问:“这是谁的命格?” 和亦扬一样的这个人问我:“你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什么命格吗?” 126、一体三面 最重要的事,我虽然看出来是一个命格,但是我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命格。 并不是我看不出命格的走向,而是这个命格本身就是一个残缺的命格,但是当你试图去推测残缺地方时,残缺的地方又没有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我竟有些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命格一样。 我看了看这个和亦扬长相一样的人,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我才说:“真奇怪,乍一看的确是一个命格。但是仔细看纹路的时候,却又不像命格了,甚至命格里有天然的残缺,但是当顺着纹路找到残缺的时候。这个残缺又不存在了,而残缺的地方又在其他的地方出现,这是怎么回事,好像……”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心里隐隐有了一个词语,但是没有说出来。 和亦扬一样的这个人问我:“好像什么?” 我看着他,他好像就是希望我准确地把那个词语说出来。我迟疑了一下说:“好像这个命格并不是在同一个命盘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个命格同时刻在了三个命盘之中,而三个命盘又都是相互连通的,而我在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命盘上的命格显现出来的卦象,这个命格是存在明显的残缺的,但是当我试图找到这个残缺的时候,卦象的纹路又指引着我进入了下一个命盘,于是又进入了命格的另一面,这个残缺就没有了,但是残缺又出现在了其他的地方……” 我看着他们说出来了自己看见的东西,这个人听了说:“不错,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看到了关键的地方。” 我看着他问:“所以这个命格究竟是一个什么命格,为什么会有三个命盘同时存在?” 这个人却朝我一笑,他说:“你应该已经见过心字脉的传承了。” 我心里暗暗惊了一下,我说“难道这就是心字脉的法门?” 他说:“你看见我的时候,很明显你把我当成了一个人,但是从你眼神的变化里来看,你马上又意识到了我不是那个人,是不是?” 原来我在想什么,他都已经早就知道了,我点头说:“是的。” 他咋接着说:“你以为我是亦家的人。” 他说完又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叫张星。” 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问:“张星?” 我的惊讶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算是对我惊讶神情的一种回应,然后就说:“你看见的这个命格就是我的,或者也可以说,就是我们的。” 我听见他这样说,已经知道他在说什么,以及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说:“你就是当年修习太平要术的张氏三兄弟之一!” 他却笑了起来说:“传言有真也有假,世人皆传有张氏三兄弟,其实自始至终不过就是我一人,而你所说的张氏三兄弟。只不过是我的一体三面,而这才是心字脉最大的法门,这么说来,你对心字脉的法门,从一开始就没有理解正确。” 我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明白,又好像明白了一些,我眼睛眯起来了一些,我问:“你的意思是说心字脉的一命三体的说法根本就是错误的,并没有一个命格由三个人共同使用,而是一个人所展现出来的三个不同的人格而已是不是?” 张星说:“心字脉的这个法门,只是因为用了一个非常不同而且陌生的说法所以你不明白。其实心字脉的这个法门还有一个更加流传通俗的说法,你应该听过道家里的一气化三清。” 我更加惊了一下,我说:“你是说一气化三清!” 他说:“这就是心字脉的法门,心字脉的法门千变万化,但都是殊途同归,就像你所知道的张氏三兄弟一样,都不过时我的一体三面而已,他们或许存在。但是都不错是外象而已。” 我听见他这样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薛明颜和张子昂,他们两个人也是心字脉法门的一名双体,那么如果我此前的理解是错误的,那么就是说,薛明颜和张子昂其实也都只是外象,并不是真正的一命双体,真正的只有一个人,那么是谁? 想到这里,我于是看向地上的这个命格,我说:“难道这多个命盘承载的命格就是心字脉的奥秘,我所看见的每一个在命盘上的残缺命格,其实就是一面。有几重命盘,就有几面是不是?” 张星回答我说:“是的。” 我看着他又问:“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张星则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他所:“心字脉法门,迷惑众生。颠倒万象,你作为法字脉传承,如果连心字脉的外象都看不透,又如何能窥探天道?” 张星说的越来越复杂。以至于我开始有些不明白起来了,而我心里则一直还在想着关于薛明颜和张子昂的事,他们同为心字脉的外象,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本体,无论张子昂还是薛明颜,都只是他的一体两面,这个人…… 我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薛明颜会如此厉害的原因了,恐怕这个真正的本体,是一个深谙天道的人,才会让薛明颜表现出来如此厉害的能力来,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既然张星就是传说中的太平道人,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里和太平要术也有关系了? 我问:“这个命格实在是太过于玄妙,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命格。” 张星说:“你来这里之前,想必已经知道了地煞七卷的存在。你未入天师之境,所见皆是凡人命格,又都只是天机最外层的普通命格,自然以为世间命格皆是如此,但是天机又何止只是最外层这一层,卜卦之人能窥探的天机,不过百中之一,剩下的都隐藏在诸天万象之中。又遵循无极大道之法……” 张星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好像隐隐听出来了什么,我说:“等等,你刚刚说的这些,难道想要窥探天机,就必须修习七字真煞,七字真煞的法门,才是打开天机的法门是不是?” 张星的眼睛变得忽然锋利起来,我看见所有看着我的其他人的眼睛也都闪烁了这么一下,然后我听见张星说:“那么龙是什么?” 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说:“锁龙卦,锁的不是龙,而是青天!” 在张星的层层暗示之下,我才忽然明白,青天乃东方,五方五天暗合二十八星宿三垣,其中青天又是东方苍龙七宿,那么这个所谓的龙就是青天! 难道这才是青天将死的真相所在,这和太平要术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地璇中的璇金珠命,锁龙局,青天,太平要术这些东西忽然一股脑地全崩了出来,好像要组成一个什么东西来的,但是我的脑袋中一片混乱,就在我处于混乱找不到答案之时,忽然猛地看见原本一直低垂着头的坐在正中央位置的这个人猛地抬起头来,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好似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有卦象存在一样,乍一看就不像是人的眼睛,他和我说:“何阳,你找到了!” 127、锁龙卦 这个声音像是就在我耳旁响起来,又像是重重叠叠的隔音,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这个卦象制造出来的外象,回到了现实之中,耳边是薛明颜喊我的声音:“石头,你没事吧?” 我看先薛明颜,眼睛里还带着一些迷茫,薛明颜则看着我问:“石头,你刚刚又进入了卦象的外象之中,没事吧?” 我看着薛明颜,只是说:“我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看着薛明颜。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薛明颜看我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问我:“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整个人怪怪的?” 我看着薛明颜。我问他:“薛明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是来找什么的?” 薛明颜听见我这样问,神色也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问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感觉我看见的这个东西和你有关,是不是?” 薛明颜看着我,好长时间也没有说话。我看见他朝着眼前这个所龙骨走了一些,但是却在最边缘的地方停止了脚步,他背对着我,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说:“你看见锁龙卦的秘密了。” 我问薛明颜:“那究竟是什么,我看见的那个东西,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尸体,看着似人非人,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薛明颜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眼前的这十具尸体,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石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坚决,然后他回头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神凌厉而且充满了决绝的神情,我意识到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我执意逼问,那么他已经做好了和我决裂的准备。 这让我很意外,是什么样的秘密,会让薛明颜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我眼下还不想到这一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不想走到这一步,所以我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他明白我的意思,眼神缓和了一些,然后他说:“这个锁龙卦非常特别,我无法近身。” 他试着接近锁龙卦,但是在他的身体接触到锁龙卦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尸体好似忽然动了一下,他们的脸似乎都朝着这边移动了一下,但是又好像并没有动,接着我就看见卦印在底下清晰地显现出来,而且这些卦印的纹路形成的卦书剑就阻拦在了薛明颜的跟前,薛明颜根本无法走近分毫。 我问:“这是为什么?” 薛明颜说:“你从一开始也看见了。锁龙卦是一个完整的卦象,甚至也可以说它其实一个类似于卦阵的卦象,但奇特之处在于它并不是卦阵,这些以后你会明白的。每一具尸体的身体之下都有一个卦象,这是一个卦象组合在一起,又形成了这个锁龙卦,锁龙卦除了你已经知道的这些奥秘,还有一个奥秘就是它还是一个禁制,像我这样的人就无法进入到锁龙卦之中,因为锁龙卦之中的纹路,有压制我命格的组成,除非我不要命了。但是既然命已经没有了,进入到了锁龙卦之中,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听了一个大概,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薛明颜说:“原因很简单,锁龙卦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能靠近这里。而且它依靠压制命格形成禁制,并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都无法接近锁龙卦,但唯独一个人例外,就是你。” 我在薛明颜说完这个事之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因为就在刚刚我已经进入到锁龙卦之中了,我虽然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但心里依稀已经有了一些主意。但是薛明颜告知我了这些,却执意要隐瞒锁龙卦里面奇特的现象,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了,他既然没诶呦进入过锁龙卦之中。又是如何知道锁龙卦内有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出来,因为我觉得即便问了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我于是便在心里暂时压制下来,然后我说:“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锁龙卦被布置在这里一定是要隐瞒什么,但是为什么我却不受到禁制的限制可以进入?” 薛明颜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大致应该和你的三垣命格有关,三垣命格只在传说之中。至今没有人真正成过这个命格,所以我怀疑这个锁龙卦的禁制只能让三垣命格的人进入。” 我看着薛明颜,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好似这里面的阴谋和牵连就更深了,因为我一直感觉在我身边的这一些人之中,总有那么一队人或者隐藏的好些人想要夺取的命格,只是因为我的命格隐藏的太深了,所以才让他们一直没有可乘之机,以至于最后在一个非常穷秒的场合和时间之下三垣命才在我的命盘里成型出现,时机把握的非常好,也就是说,这其实并不是偶然,也是早有预谋的。 我想到这里,我就产生了另一个疑问,既然我能进入到锁龙卦之中,但是为什么我看不到隐藏的是什么东西。而薛明颜拒绝提供关键的线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们既要到这里来找到什么,却又不告诉我关键的信息,就意味着我们找不到这个东西,这不是自己在阻拦自己吗? 按照我对薛明颜的理解,他不是这样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他这样做一定还有别的打断。那么他要找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并不在锁龙卦之中,而是和锁龙卦有关。 而现在我基本上已经肯定了一件事,锁龙卦和青天有关,甚至和黄天以及已经坠落的黑天也就是黄泉也有关,薛明颜要找的东西,也绝对和这三个东西有关,甚至直接就是和青天有关。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卦冢的存在,卦冢也存在于太平镇之中,但是却并没有找到入口所在,此前我们找到的那个三千卦包裹的卦冢入口,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我并没有真正见到卦冢,或许那只是迷惑人的一个外象而已。 难道这里就是卦冢,而卦冢又是天机的奥秘所在…… 这层层的联系,已然将谜团指向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方向,看来要弄清楚所有的问题,首先必要明白,天机究竟是什么。 我于是说:“我要再进入锁龙卦一次。” 薛明颜对我这个决定稍稍有些意外,他问我:“为什么?” 他的反应和我预期的有些不大一样,我以为他会期待我再次进入锁龙卦,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他好像是阻拦的,而且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懂声色,但是是不是假装的神情我还是能分辨一些的,毕竟只有最熟悉的人才会留意到一些非常不易察觉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就是线索,只是像薛明颜这样的人能表现出来的细节太少了,也就意味着破绽非常少,但绝不是不存在破绽那样的人,尤其是像我和他已经如此熟悉而且几乎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的人来说,他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能注意到,只不过他察觉到的我的破绽要远比他多而已。 我说:“我想弄明白一件事,所以必须再次进去里面一探究竟。” 薛明颜沉吟了一下,他说:“虽然你能自由进出锁龙卦,但是锁龙卦里也有九宫八门,你刚刚进入能顺利出来是因为没有遇见特殊的情况,但是如果你进入了凶门之中……” 128、惊门之变 后面的话薛明颜并没有说完,就看着我,即便他不说完我能明白要说什么,我说:“我会注意的,我会留意避开这些凶门的位置。” 薛明颜脸色去沉着,他说:“这个卦象和一般卦象的九宫八门变化不一样,而且你练八门九宫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又怎么避开,你还是不要逞强了。” 显然薛明颜还是在阻止我,而我也已经做好了决定,我说:“我也做好了决定,你劝不动我的。” 我说完也看着薛明颜。薛明颜看见我眼神坚决,于是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只是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张卦纸,但是这张卦纸和我从前见过的都不一样。首先这张卦纸的颜色是出黑色的,卦纸上面的卦印是血红色的,我看见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是鲜血而成的卦纸,甚至和我平时用的白纸做成的卦纸很不一样,他说:“你拿着这张卦纸,危急时刻,他能帮你逃离险境。” 我接过来,这东西你在手上感觉很不一样。有一种历练在澎湃的柑橘,就在这薄薄的一张纸上,我说:“这是什么,看着和一般的卦纸很不一样。” 薛明颜说:“这不是卦纸,这是命纸,上面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卦象,而是一个完整的命格,就和人的命格一样。” 我从没有听说过命格还可以脱离三魂而存在,我当即就惊了一下,好似我拿在手里的是一条人命一样,我惊异地看着薛明颜,我说:“一个命格,那么这个命纸……” 薛明颜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地煞天师一脉的奥秘又岂会是如此简单,这里面的万千奥妙,你还没有体会到而已。” 我收起命纸,薛明颜说:“在关键时候,命纸能短暂地制造出外象取代你的命格,让你有机会逃脱,尤其是在卦象和卦阵的凶门之中赢得一线生机,作用就像是卜卦师的瞒天之法,但是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在命纸生效的时间里你还没有逃离,那么命纸就没用了。” 听见薛明颜这样解释。我已经明白了,我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并不是我察觉到了什么,而是从薛明颜的动机里让我觉得,这里可能也充满了危险,不单单是锁龙卦之内,锁龙卦之外也还有什么。 然后我步入锁龙卦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卦象的纹理锁覆盖,很快我眼前就变成了不同的场景,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出现在此前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眼前的是一个活人并没有出现,人是来到了一个全是石碑的地方。 这是一个十分阴沉的地方,我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林立的石碑,而这些石碑不是别的,正是墓碑,也就是说,这些墓碑下面都是看不见的坟,天空是彻底的昏暗,以至于整个空间里都是彻底的昏暗,除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卦象中八门九宫的不同地方,而我重新进入是想弄明白那个坐在最上面的尸体究竟是什么,现在好像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我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后,身后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并没有能折返回去的路,也就是说。我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危险的地方,又或者,只是我产生的错觉而已。 我试图去辨认石碑上的文字,却发现石碑上根本没有文字,我乍一看的时候是有的,但是仔细去看的时候,这些文字就消失了,好像是故意让我不能看见一样。 我往石碑里面走了一些,然后看见地上有撒着纸钱,奇怪的是浙西纸钱好似铺成了一条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好像是一个指引一样。我看了看地上,发现地上还有一双脚印,也只有一双脚印,好似是有一个人顺着这条路一直在撒纸钱才留下来了这个痕迹。 作为唯一的线索。这个时候我也来不及犹豫,就顺着这个指引往前走,试图找到这个脚印的主人。 我一直在墓碑里面穿梭,也不知道走了有多少时间。我感觉身边的墓碑好闲从来局没有变过,甚至有一种自己始终是在原地踏步的感觉,因为周边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变化过。 最后我终于看见了这个撒纸钱的人,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墓碑上面看着我,好似是知道我正追着他来,故意停下来等我一样。 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首先问我:“你这个活人胆子也太大了,惊门也敢随便闯进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惊门!” 惊门是凶门之一,听上去似乎并不像死门危险的,但是稍稍明白八门之法就会知道,很多时候死门只是被人所熟知而已,加上大多的人畏惧死亡,死门带了一个死字就以为死门是最凶的一门,却觉得惊门比起死门要逊色不少,其实真正的凶门里。惊门才是最凶险的那个,所以听见他说这里是惊门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他,他说话倒是轻轻松松,我看不出来他是活人还是亡魂,我于是问他:“那么你呢,你在这里一路撒纸钱,那你是活人还是亡魂?” 他听见我这样问却笑了起来。他说:“你还是第一个人这样问我的人,我在惊门里面,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还真不知道,就像薛明颜说的那样,我的确是对九宫八门之法还并不完全熟悉,所以他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完全懵了,但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他从墓碑上跳下来,他又问我:“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心想我进入的是锁龙卦,这里无非就是锁龙卦之中的外象,我说:“我还在锁龙卦之中。” 他听见我提到锁龙卦,再次笑了一些,然后说:“你知道锁龙卦代表什么吗,就擅自闯进来,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打量着我,接着说:“锁龙卦的外围是有禁制的,一般的命格都无法靠近,只有三垣命格可以穿过禁制,难道你就是三垣命格的那个人?” 他毫不避讳地提到了三垣命格,我知道他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于是我说:“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此前到过一个有十一具尸体的地方,那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听见我这样说,看着我眼神变了一下,他说:“你竟然已经去过死门了。” 我再次惊了一下,我说:“你说什么,那是死门?” 他说:“你连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擅自闯进来,本来以为三垣命格的人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我抓住机会问他:“为什么三垣命格的人可以进入到锁龙卦里面?” 我看见他从胸口里拿出来一本册子,然后翻了翻指着上面一个名字说:“何阳……” 但是他只是念了一个名字就停住了,然后又看着我,接着我听见他说:“不对啊,你明明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你现在明明是一个活人……” 然后他就看着我,我被他说得也是一个机灵,再接着他说:“不对,你的命盘里出现过一个命格。” 说完我看见他又开始翻那本书,我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我问:“你在找什么?” 129、天命不可违 他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几遍,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看见过的,怎么不见了。” 我见他一直来来回回地翻,就凑了上去,却看见他拿着的这本书竟然是一片空白,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好像看得懂一样就来来回回地翻,我就又问了一句:“这书上明明什么都没有,都是空的,你是怎么看到有东西的?” 这个时候他才看着我,把书合上了。但是他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忽然又说道:“你身上这个卦……”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看着他。他又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是因为这个长生卦的原因?”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长生卦,但是长生卦是从张子昂的身上转移给我的,并不是我自己的东西,不过我没有作声,而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就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他能看透我的命格一样。 他自言自语地说完又自己思索了一阵,然后和我说:“要不还是我先带你去见过前面的那个东西再说吧。或许见过这个东西你会想起来什么。” 我不明白他要带我去见什么,就跟在他身后,他一路走一遍还在撒着着之前,之前落到地上就成了一条路的指引,我又看了看身后,只见身后也是一条尝尝的白色的之前铺成的路,然后我就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我停下来问他:“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倒底要代我去哪里?” 这个人见我不走了,发出了严厉的质问,也回头看着我,然后说:“这里是惊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 我说:“这里的确是惊门不假,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我更加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我有了警惕,甚至有了防止他忽然对我动手的准备,无声地对峙了有一会儿之后,他说:“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什么是卦象吗?”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反而迟疑了一下,要真说什么是卦象。我还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我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则继续说:“卦象之象,玄而又玄,就像你来到这里,你在这里见到我,并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也不是有这个地方,而是因为你希望在这个地方见到我。” 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让我身子忽然一震,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并没有明白,我问:“你是说卦象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我存在?” 他说:“不是因为你存在。而是因为你的命格存在,命星运行的轨迹是命格,命格与命格的联系形成了命盘,命盘的存在才有了天机。正因为有你的命格存在,这里才会存在,你也才会在这里见到我,因为这就是命星轨迹的一部分,你现在要思考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我,而不是怀疑我要带你去哪里。” 他这么说我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整颗警惕的心放松了一些,但是马上又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如果按照他这样说的话,那么就是一个更加可怕的现实,就是我会在这里经历什么,是已经注定好的了,对于整个命格和命盘来说,都是已经注定好的,无论我愿不愿意发生,都是会发生的。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能否被提前窥探到而已。 想到这里,我又再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来,也就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其实命盘都是早已经存在的,命格也是早就注定好的,命星的运动轨迹不会发生改变,那么我来到这里,就像眼前这个人说的,我要思考的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不是他要带我去哪里。 但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却没有什么头绪。表面上我是因为要寻找天机图才来到这里的,但是实际上呢,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我以为这里是谜团的答案。但殊不知这里是否又会成为另一个谜团的开始? 只是现在根本让我来不及去细想这些,更诡异的还是这个锁龙卦,而我现在所处的惊门,就是这个锁龙卦的一部分。而锁龙卦究竟是什么。 我和眼前的这个人说:“那你带我去吧。” 他听见我这样说,也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继续带我往前去,依旧还是撒起漫天的纸钱,纸钱落地变成一条小道一样,我虽然依旧感觉到心里不舒服,因为他就像是一个送丧的人引导者一个亡魂走向更深的地府一样。 这样又走了好一阵,也不知道究竟走了有多远,最后他说:“好了。” 我只见这周围和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有一种我就没有挪动过的错觉,他和我说:“在这里无论是命格还是命盘都是停止转动的,换句话说在这里命格是静止的。” 我听见他这样说,心里闪烁意思奇怪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然后他指着其中一块石碑说:“你看这块石碑。” 本来这里的石碑都是看不见上面的文字的。但是这一块我看过去的时候却能看清楚文字了,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两个并排的名字——张子昂,薛明颜。 我看见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当即心上紧了一下,仔细又看了上下,只见上面写着——出命,下面写着——归元。 中间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了,我看见这样一块碑上的文字,有些不明白,这里林立的石碑不是墓碑吗,可是这样看的话好像并不是墓碑。 这个人一直看着我的神情,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这只是一半石碑。” 我问:“一半石碑?” 他说:“这就是锁龙卦的另一个秘密。” 说完他看着整个林立的石碑,他说:“从你进来开始,你就以为这里都是死去之人的坟墓,但如果不是呢?”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那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看了无边无际的石碑一眼,谁知道这个人又说了一句让我更加震惊的话,他说:“而且,为什么你会看不清楚石碑上的文字,你进来的时候应该试图去查看石碑上的文字,但是却发现明明石碑上是有文字的,当你试图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原来果真是有原因的,我看向他,我问:“是什么原因?” 他却看着我,依旧用此前的话语和我说:“所以,何阳,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他第二次引导我思考这个问题,我自言自语喃喃了一阵:“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睛看向了石碑上的这两个名字,为什么这么多的是被我都看不清楚,唯独能看到这个石碑上的两个名字,而这两个名字却又是和我联系如此紧密到了见个人,还有,这里只是石碑的一半,那么另一半在哪里,难道是在地下,那么地下又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终于问他:“你究竟是谁?” 他说:“我是谁我说了并不算,我刚刚已经和你说过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遇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认为我是谁,那么我就是谁。” 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认为你是谁,你就是谁?” 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的确好似隐隐约约地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 130、不变之变 我再看向他的脸的时候,我发现刚刚还清晰的面容忽然就变得完全模糊了起来,我竟然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心里惊了一下,我刚打算开口,谁知道只听见他说:“你看见了吗?” 我还寻思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再看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好闲从一开始就完全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看见一个人凭空在我的眼前消失,我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伸手去触摸这些我根本看不见碑文的石碑,当我触摸到这些石碑的时候,发现这些石碑完全就不存在。这些都是不存在的石碑,甚至可以说就只是外象。 在我触碰到这些完全不存在的石碑的时候,我看见石碑也开始消失,只见身边一直延伸到远处密密麻麻的石碑全部都像是烟尘一眼在湮灭。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了我能看见碑文的这一块石碑。 石碑完全消失之后在,这里也彻底变换了一个场景,成了一片彻头彻尾的皇帝,甚至可以说,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坟地了,虽然根本看不到有一座坟存在的样子。 是外象? 但我又似乎觉得不是。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这么多的石碑和这个人都消失了,那么剩下的这个石碑又是什么? 我伸手去触摸,发现石碑是真实存在的,有实际触摸的感觉。 出命,归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薛明颜和张子昂的名字在这里? 正在我产生这样的疑问的时候,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来了那个声音——起卦!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地拿出来了那枚铜签,这里没有水碗,我只是把铜签当成了起卦的东西来用,但我在起卦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些不大对劲,因为和平时起卦相比,这里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压制起卦的力量,让起卦不能顺利完成,但是这个力量又不是非常强烈,只是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所以起卦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阻挠着外,并没有阻碍起卦的完成。 当卦象成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独不同的是。我身边的这个石碑变成了一尊地煞天师像。我茫然地看着周围,周围是暗沉沉的一片荒地,和我身处的惊门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很快我就看见了一个背对着我站着的人,就在不远处。 我看见有人,于是往前走了一些,直到来到这个人不远处,他好似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依旧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知道自己身处天机之中,也就是说,我现在并不是在锁龙卦之中。也可以说就身在更深的锁龙卦卦象之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身处在天机之中,而且接触到的是锁龙卦的秘密。 在我再靠近了一步的时候,这个人忽然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当我看见他的样貌的时候,却让我愣了一下,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张子昂。 看见是张子昂,我整个人真的彻底愣住了,甚至都没有反应古来是怎么回事。我问他:“张子昂,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子昂的神情虽然还是和我见到他的时候那样,但是眼神却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看着我说:“何阳,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不明所以,我说:“你在等我,可是……” 他听见我这样说,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对于我的疑问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听见他说:“你用了卦中卦才来到这里。” 听见他这样说,我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也就是说他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子昂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你知道两个相距千里的地方,如何将他们快速链接起来吗?” 我听见他忽然问这个莫名的话题,我就摇了摇头,我说:“不知道。” 张子昂说:“两个人相距千里,但是在做梦的时候可以相距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究竟想说什么,他看着我说:“卦象之象,能将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展现出来,把看不见的东西呈现在眼前。就像起卦窥探天机,窥探命格,就是利用卦象之象进入了本不能进入的地方,甚至是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就像两个相距千里的地方,却可以通过卦象连接起来,就像你现在在这里一样。” 他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只让我更加清楚地明白,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而在惊门里面的时候那个人反复问的问题又浮现在了脑海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正想着,张子昂忽然又和我说:“三垣命,一垣一命,一命三魂,一魂一龙,一龙九象,三垣三命八十一象,三垣命的命盘变化,也由此而来。这个锁龙卦,锁的是苍龙之象,也就是说。在你命盘的八十一象变化之中,苍龙之象不动不变,因此继而引来了你的九般劫数,因为八十一象每九象为一重劫。也就是说,因为锁龙卦的存在,你有九个重劫。” 我不明白什么是重劫,我问:“重劫又是什么?” 张子昂和我说:“重劫一时间要解释根本解释不清楚,你要明白的是。你一日不能破局,就必须经历九个重劫,而九个重劫只有一个结局。” 我接过他的话说:“就是死亡。” 张子昂说:“可以这么说。” 我说:“如果锁龙卦破了呢?” 张子昂看着我,他说:“锁龙卦破不了,为什么八十一象里,偏偏锁住苍龙之象,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象。” 我吸一口气说:“因为苍龙七宿,换句话说,苍龙七宿之象,其实就是青天。” 张子昂说:“所以你的命格是天命,要改命,就是雨天对抗,与天对抗有多艰难,你明白吗?” 虽然之前我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锁龙卦和青天的关系,但是却没有想到,我的命格竟然也会和青天有联系,可是为什么? 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为什么我的命格会是三垣命,又为什么要有锁龙卦的存在,生生把我的命格和青天联系在一起,难道就是仅仅让我无法违抗天命,可是让我去死又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的死亡有什么意义? 我不明白。 眼前的人和我说:“你要记住,你能看见的并不是全部,卦象之下才是真相,外象只是迷惑人心的手法。” 131、诸相禁绝 在这一刻,我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张子昂,也不是薛明颜,而是另外的一个人,只是他和张子昂也好,还是薛明颜也好,都有分隔不开的关系,这恐怕和他们的心字脉法门有关。 他说完之后,只见地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卦象,但是随着纹路的越来越多,这不是一个卦象,而是一个命格,而且,正是我的命格。 我看见在三垣的位置上有三个坐着的人。像是影子一样盘坐上面,不过这不是一个命盘,只是命格的一个缩影,所以眼前的这个东西也不能称为完整的命格。 我问:“这是……” 眼前的这个人说:“这是秘密,你看。” 我再次看向这个命盘之上。只是除了这三个盘坐着的虚影和命格的纹路之外,我再看不出任何,因为命盘之中的纹路全是静止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看不出来命运的命盘,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但是很快我的视线就聚集在了这三个虚影之上,因为这三个虚影的模样,看起来有一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再下一刻,我想起了梦里先生香案后坐着的那些人,当时我记得香案后面也是一个卦盘。上面背对着我盘坐着不同的人,而我第一次看见木尸,就是在那里,难道……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则朝着我诡异地笑了一下,再接着我就感觉眼前的所有都开始变成一片黑暗,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置身于了惊门之中,眼前只有这一个刻着薛明颜和张子昂名字的墓碑,但是这个场景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间的功夫,我再次感觉眼前场景轮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锁龙卦的现实之中,我站在锁龙卦之中,眼前依旧是此前的场景,但是好像又不是熟悉的场景了。 我首先发现的,是薛明颜不见了。 是的,薛明颜已经不见了,这里面忽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且更加诡异的是,眼前座位上剩余的十具尸体都不见了,全是空的椅子。 我从锁龙卦里退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进入了另一个锁龙卦的外象,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因为我发现了薛明颜给我留下的卦纸,他用卦纸做成了一个纸条,就贴在墙上,我将卦纸揭下来,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小心! 薛明颜要我小心什么? 我看着依旧完整存在的锁龙卦。可是尸体到哪里去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尸体全都不见了,还有薛明颜又去了哪里,我知道这里有不同寻常之处,也察觉到了薛明颜有些奇怪的举动,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是遇见了什么还是因为什么先离开了? 我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而在惊门外象之中看见的场景依旧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以至于现在还在脑海里一直来回重复着那个场景,那三个虚影,绝对和梦里先生给我见过的木尸和那些类似的实体有关,而让我看到这个东西,是要让我知道什么? 我本来以为这里可能是谜团的答案,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这里不过是另一个谜团的开始。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身后好像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回过头,只见原本好端端的锁龙卦,好像正在消失。 是的,正在消失!而在我起卦之前,薛明颜才和我说锁龙卦是不可能破解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开始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我不明所以,在锁龙卦消失的时候,我看见卦象里由卦象的纹路组成了一个人的样子,他朝着我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拉住我,与此同时我听见悠远的声音和我说:“何阳,开始了。” 我听见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愣了一下问他:“什么开始了?” 他说:“你的命格,命盘已经打开。命星再次转动,一切开始了。” 我还想再问什么,但是这个由卦象纹路组成的人很快就开始和卦象一起消散,我上线一步,却只抓住了卦象纹路消散的余烬,然后整个卦象彻底消失,这个神秘的锁龙卦,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我除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觉得这一切的反常,这应该不是消失了。就像在惊门里我遇见的那个人和我说的,锁龙卦锁的是苍龙之象,如果的确是破解了,那么不是意味着依靠它锁着的苍龙之象不就破解了? 而最大的可能,锁龙卦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存在于这个地方,这里只是锁龙卦的一个投影,锁龙卦真正所在,可能是我们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可能是在天机,也可能是在更深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层之后,那么这个太平镇,很可能也是一个天机投影的产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神秘的东西。 不过在锁龙卦消失之后,的确有什么东西显现了出来,我看见的是在做上面的这个椅子上。好像多出来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的位置此前一直是一具尸体,后来我醒过来之后,尸体不见了,椅子上就空了。现在锁龙卦消失了。椅子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盒子。 我看见了就径直走了过去,没有了锁龙卦的束缚和外象的迷惑,我很轻松就来到了椅子跟前,拿起来了这个盒子,这是一个鎏金盒子。很重,而且我在接触到盒子本身的时候,察觉到盒子上有一个封卦。 但是在我接触到盒子的时候,我察觉到盒子上的封卦好像忽然就解开了,我惊了一下,这是一个利用我的命格设下的封卦,当我的命格的卦象接触到这个封卦的时候这个封卦就会自动解开,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接触到了盒子的时候,好似封禁的卦象就不见了。 我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东西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只见里面是一本古书,上面赫然写着——太平要术。 太平要术果然在这里,而且没想到竟然是被封禁在锁龙卦之中,如果锁龙卦没有被破解,那么就不可能拿到太平要术,而现在很显然的是,锁龙卦之所以会消失,和我的三垣命有关,也和我在最深处见到的那个和张子昂一模一样的人有关。 而且太平要术的禁制也和我的命格有关,说明太平要术放置在这里。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只有我能拿到。 我发现太平要术下面树还有一张纸条,我于是将这张纸抽出来,果真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我将它打开,竟然发现这是给我的一封信,以为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开头的“何阳”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我一口气将信读完,读完之后深吸一口气,我把太平要术收起来,而这封信则用了一个火卦快速烧掉了。我看着逐渐化为灰烬的信,眼睛里虽然闪烁着火焰的温度,但是眼睛却像是冰霜一样冰冷。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迟疑一阵之后,我结出手印,变换之后,口中说道:“法,诸相禁绝。” 一个封禁的禁制开始取代了原先的锁龙卦位置,然后逐渐将这里重新封禁起来,而诸相禁绝这个依托于法字脉的禁卦,比封卦要更加深奥,一旦封禁,一般卦师无法再起卦窥探里面的奥秘,也就是说,这个禁卦,能够禁绝所有法门,除非这个卦师的能力,已经到了能破除这个禁制的能力。 我看着禁卦彻底成型,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我身后则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132、命之始 我转过头,却是宣然。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时候的宣然看起来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宣然了,他现在是那个附身的亡魂,甚至可以说就是那个亡魂本人。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宣然说:“从你从外象中回神的时候我就在了,只是你的注意力在更重要的地方,没有留意到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你没有阻止我,说明你也希望这样做。” 宣然笑了笑,他说:“我没有必要阻止你,因为这件事本身和我就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想隐藏什么秘密,但是殊不知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秘密。所有所谓的秘密都不过时自欺欺人罢了,你越是不想让人知晓秘密,就会有越多的人知晓,而且在天机面前,你真的以为能掩盖什么吗?”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宣然说:“你已经拿到了太平要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会有期何阳。” 说完他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不过在看到他的背影的时候,忽然让我想到了什么,而且他这个背影,曾经出现过在我的梦境里。只是这个梦境是被我遗忘的梦境,醒来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的那个。 我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宣然的步子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是凌厉的光,那是一种稍有的狠绝,我说:“当初薛明颜和我江苏关于云字脉进入黄泉的事,我一直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以为这只是云字脉消失的原因,但是现在来看,当初他告诉我这段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做过一个梦,那个梦是在黄泉里,而且我见到了一个云字脉的传人,那个传人就是你,只是在哦我醒来之后这个梦被我遗忘了,但是却不代表记忆被遗忘了,刚刚我看到你的背影,和当时梦里这个人的背影一模一样,那个在梦里和我见面的人就是你,而且那不是梦,是梦卦,你用梦卦和我见面,甚至引导我帮你无形中在做什么。” 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背对着我站着,也不说话,我想起梦里的整个场景,当时那个地方的确是在黄泉之中,而且我记得他和我交谈的地方有一个踏,是一个五层的踏,我当时还问他这是什么塔。谁知道他告诉我这不是塔,而是一个坟墓,里面葬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而我能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问他:“你用梦卦把我引到黄泉的那个塔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宣然显然没有要和我解释的意思,他只是说:“石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明明去过那里,却一直无法记起来?” 我说:“梦都是这样,往往会不大记得。” 宣然说:“那可能你要好好想一想了,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不同的答案。” 说完他就要离开,我上前一步:“等一等。” 但是我才迈出一步,我却感觉一个卦象朝我迎面而来。我猝不及防,于是只能退后一步,同时手上结印也起卦一个卦象来阻拦这个迎面扑来的卦象,但是就这么一个迟滞的功夫,宣然已经离开了这里,两个卦象碰撞再湮灭,阻碍了我前进的脚步,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宣然的踪迹。 我顿了顿,打定了主意就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我顾不上薛明颜究竟去了哪里,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我直接离开了太平镇,失去了太平要术的太平镇,基本上已经没有秘密了,当然,太平镇究竟为什么存在。还可能有更深的谜团,但是现在这个谜团还没有到能破解的时候,相反另一个件事却已经迫在眉睫。 我是在老家不远处的地方遇见舅舅的,当舅舅看见我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很显然惊了一下,当然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震惊还是装出来的,总之他看到我的时候的确是惊了一下的。 然后他说:“臭小子,你不好好过活,跑回来干什么?” 而且边说他边打量着我,大概是见我身上有些脏兮兮的。然后皱了皱眉头,瞎掉的那一只眼也跟着动了动,然后他说:“你这是被人追杀还是怎么的,怎么像是逃回来的?” 我也不和舅舅绕圈子,我直接和他说:“我是从太平镇来的,舅舅。” 舅舅听见太平镇三个字,马上就没有说什么了,然后只是说:“先回家去洗洗吧。” 然后舅舅就带我回了家,回到舅舅家之后,我先自己洗了个澡,然后舅舅说:“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我说:“说不准,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 舅舅心照不宣,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给我拿了一些吃的,他问我:“那你要回自己家里去看看你父亲不的?”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我说:“我还没有想好。” 舅舅看着我,好像是要从我的这些话语和回答中来判断我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我察觉到他这样的心思。却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试着问舅舅:“舅舅,你有我母亲的消息吗?” 舅舅听见我问起母亲的踪迹,他看了我一眼摇头说:“没有。” 我问舅舅:“舅舅,当年我母亲怀我撞邪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有和我说过当年的究竟。” 舅舅则问我:“你为什么不回去问你父亲呢,他当时在场,他比我要更了解当年事实的真相。” 我说:“我父亲当年的确在场,可是他是一个普通人,即便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察觉到什么,但是你不一样,舅舅,你开了魂眼,你能看到他们都看不到的东西。” 我说着一直看着舅舅已经瞎掉的眼睛,舅舅看着我,却没有否认,只是说了一句:“臭小子,长大了和舅舅也打起哑谜来了。” 我吧太平要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和舅舅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这个东西,现在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舅舅看到太平要术的时候,再次惊了一下地看着我,他问我:“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说:“就在太平镇里,被一个锁卦封禁着。我破除了这个锁卦之后拿到的。” 我没有提锁龙卦的事,我不知道舅舅对锁龙卦知情多少,所以我也在试探他的反应。舅舅听见我这样说,然后神情变了一下说:“石头,我们都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看着舅舅没有说话,我知道舅舅说的是什么意思,接着舅舅说:“我们都希望你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成年之后就把你送离了这个地方,我们是逃不开命格里的安排了,但是你不同。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可是没想到,转了一个圈,你还是步入了这一步。” 我说:“因为我是地煞天师的传人是不是,而且地煞天师这一脉会有什么预言会在我身上应验是不是,这才是当初为什么我母亲怀我的时候会撞邪的原因。” 舅舅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把你再次拉进了这个宿命之中?” 我看着舅舅说:“舅舅,其实你也早就应该明白,既然是宿命,就是无论如何都会变成现实,你们可以把我送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些正在发生的事,但是宿命里的东西迟早还是会变成现实,不是你们还会是其他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命格里本身就有这样的安排。” 133、地煞天师的阻拦 舅舅没有再作声,我说:“要改变命运不是逃避,逃避是改不了命格的,要改变既定的宿命,就只能选择对抗,如果我不应验传承里的预言,又怎么能和宿命对抗,逆天改命?” 舅舅看着我说:“石头,是舅舅错了,我们当局者迷,却还没有你看的清楚,也正是这种逃避。以至于我们一生都被困在宿命里,被困在命格之中无法反抗。” 舅舅彻底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仅剩下的一只眼睛。但是这只眼睛里的申请却让我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混杂了什么神情,我惊一时间看不出来。 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舅舅再次出声说:“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回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我听着舅舅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大对劲的样子,我问:“为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舅舅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忽然说了一句:“石头,这个世界上如果说你母亲不爱你,那么就没有人能谈得上爱你了,不要怪你的母亲,她为了你付出了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舅舅忽然说起这个,我懵了一下,我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我问:“究竟是怎么了,舅舅?” 舅舅站起身,我看见他翻箱倒柜地拿出来了一个木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他把木盒子打开,我看见里面是一片纯黑色的木片,看起来像是黑曜石一样,但是的确是木头,只是材质却比黑曜石还要硬上几分,而且我看见在木片上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我问舅舅:“这是什么?” 舅舅将木片递给我,他说:“这是一把钥匙。” 我问:“钥匙?” 我拿在手里,感觉这也太奇怪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把钥匙,我还想问什么,舅舅说:“现在我把这把钥匙交给你保管,你带着它连夜就离开。” 我感觉真的好想有什么在发生。而且是和我回来到镇子里有关,我问:“舅舅,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才问出来这一句,忽然感觉到一股卦力的气息由外面扑面而来,是卦阵! 转头看着屋子外面,然后我看向舅舅说:“有人在起卦。” 但是这不像是一般的起卦,因为这个起卦的卦力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甚至我感觉到的是一个卦象正在往我们这里蔓延过来,而且正变得越来越强。 舅舅马上站了起来,把这个木片一样的钥匙塞给我,又把太平要术也拿给我说:“他来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一头雾水:“谁来了。他是谁?” 舅舅说:“应该是你进入镇子里的时候触动了禁制,让他察觉到了你的行踪,所以这么快就找来了,你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事发突然,我才刚刚回到镇子里,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舅舅态度坚决,拉着我就往外面走,势必让我马上离开,而我们还没有偶组出屋外,我就听见一个声音说:“想走。走得了吗?” 附和着这个声音,我看见卦象的纹路已经从外面蔓延到了屋子里面,每一丝纹路里面都蕴含着强大的卦力,而且这个卦,不像是一般人能布下来的,我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挂,只是感觉这是一个非常精妙的卦象。 舅舅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将我护在身后。小声和我说:“过会儿我来挡住他,你找到空隙就离开这里,从镇子北面出去,十里地有一个天师观,那里能暂时庇护你。” 说话间,我察觉到舅舅也已经起卦,而且这个起卦的手法很不一般,我虽然有了舅舅会起卦的心理准备,但是看见舅舅一上手就是这么精妙的起卦手法,我也愣住了。 但是舅舅起卦甚至卦象还没有成型,就被外面蔓延而来的这个卦象被彻底吞噬了,甚至连卦象与卦象的碰撞都没有发生。就这么湮灭了。 这竟然是一个如此强大的卦象。 然后门就打开了,我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虽然看不清面庞,但是却依稀能辨认还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就和我一般年纪,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却让人望而生畏。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地煞天师!”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地煞天师! 舅舅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在我出声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再次试图起卦,却被眼前的这个人打断:“没有用的,你那微薄的卦力对我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我只看见他手挥了一下,我就感觉浑身像是被沉重的东西束缚住,甚至连反抗都不能,好似身边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千斤巨石压在身上,我知道这是卦象的压制,是一种完全碾压的压制。 这就是真正的地煞天师力量,我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大。 但是我依旧不明白,我说:“不是说地煞天师近三百年都已经绝迹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地煞天师出现。” 我感觉在卦象的压制之下,我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困难。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刀尖里划过一样。 我听见他笑了一声,然后说:“你没有遇见,没有看见,就不代表没有。” 他缓缓走近我们,我感觉他整个人就是一个移动的卦象,而压制着我们的卦象也好,还是我此前察觉到的卦象的蔓延也好。都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卦象,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他刻意起卦,而是本身就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的卦象,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卦象锁压制,而这个卦象来源于他的命格。 这实在是太强大,也太精妙绝伦了,原来卦师穷其一生都要步入天师之境,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靠得越近,这种压迫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到了完全无法呼吸的地步,而他自始至终,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让我们无法招架了。 只是变化在一刹那之间发生,我感觉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他的步子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感觉由他身上散发而来的卦象彻底消失了,是的,就是彻底消失了,我身孩子看到他整个人都顿了这么一下,好像被封禁住了一样。 我看见身旁的舅舅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的这个地煞天师也发出了惊讶的语气,他说:“你竟然……” 我听见舅舅的笑声,他埋着头,但是不服输的笑声却让他看起来如此地坚强,然后他说:“地煞天师,也不是无敌的存在,也有自己的弱点,现在你的命格暂时被我从天机中送到了虚无之中,藉由命格而生的卦力会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消失。” 舅舅试着站起来,我看见他动作艰难,正要扶起他,这个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了那个声音:“法,禁绝。” 在这个声音浮现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是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了一样,已经快速结出来了一个手印,结印起卦一气呵成,然后迅速来到地煞天师的跟前,将所有的卦力都聚集在食指上,然后点在眼前暂时失去了卦力的地煞天师身上,在食指接触到他的天宫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一个法字脉的卦象就从他的天宫上蔓延而来,将他整个人彻底包裹在卦象之中。 134、暗星之暗 再接着,我看见一个亡魂从他的天宫之中飘散而出,我还没有看清楚亡魂的具体模样,就彻底消失在了空中,在亡魂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整个镇子弥漫的卦力气息也同时断绝,而眼前的人则彻底失去了支撑,彻底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这是纵尸之术,而且还用了亡魂来对纵尸进行进一步的操控,而我刚刚用的这个离魂卦,就是破了纵尸卦对实体的操控,也就是说,不是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地煞天师。而是因为一个有地煞天师能为的人在操纵尸体,可能是另有其人,也可能只是那个消失的亡魂。 眼前的危机已解,我折返扶起舅舅,却感觉他的身体非常重。好像他整个人已经无法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原本已经瞎掉的这只眼睛里一直在留学,我扶住他,舅舅和我说:“石头,我的天眼废了,刚刚为了一击而中,我已经犯了天机的禁忌,恐怕很快我的命星就会陨落,命不久矣。” 我听见舅舅这么说。忽然想到我们才相聚不过半晌的时间,现在却要经历生离死别,我说:“舅舅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帮你起卦,给你借命。” 舅舅却拉住我的胳膊,他和我说:“来不及了,这个纵尸只是来探路的,为的就是现形阻拦,之后必然会有真正的地煞天师前来,如果等到这个人到来,恐怕就就来不及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我扶起舅舅,我说:“我带你一起走。” 舅舅却一把推开我,他说:“我走不了了。” 他缓了缓又和我说:“刚刚我见你使用的是法字脉的法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法字脉的传承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自然而然而我就成了一个卦师,接着就莫名其妙继承了法字脉的法门,至于是什么时候会的,我也不清楚,而舅舅见我迟疑不回答,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和我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有一件事你必须应该知道了,石头,你要记住,七字真煞后天卦之后才有的,而且七字真煞先天不全,从诞生之时开始,就已经隐藏了最重要的秘密,在先天时代。有四字天罡,七字真煞就是由四字天罡演变而来,融入了后天卦体系当中,但是七字真煞只继承了四字天罡的三字,还有一字没有被继承下来,后来黑天陨落,堕入黄泉,于是这一个法门就消失在了黄泉之中,先天卦也随着这一边咕彻底湮灭,后来七字真煞的云字脉进入黄泉,就是为了探寻失落的这一个法门,但是后来,云字脉也彻底消失在了黄泉当中,我推测四字天罡的法门就隐藏在七字真煞和这一个失落的法门里面,加上后天以八卦为基础。所以七字真煞是不完全的法门,真正的应该有八字真煞,而这个失落的法门在哪里,答案就在你身上。” 舅舅快速地和我说着这个隐秘,我听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年舅舅一直穿梭于各处,来回于太平镇之中,我原本以为他要找的是太平要术,可是没想到他在找的却是这个失落的法门,可是这个失落的法门和太平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 舅舅说:“太平镇是当年黑天陨落之后和青天之间的通道,只是用非常复杂的卦阵隐藏起来了,云字脉当年就是通过天平镇去到了黄泉,但是后来就再没有人做到过。直到你母亲怀你的时候,镇子里来了一个卦师,没想到这是一个从黄泉归来的云字脉天师,当时你目前怀了你五个月,他于是就给尚在胎里的你注入了三重命格,同时也将这个失落法门的信息藏在了这三重命格里,而关于这三重命格的秘密,则又被他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这就是你当年母亲撞邪的由来。” 我问:“那么这个云字脉天师现在在哪里?” 舅舅和我说:“他就在十里外的天师观,现在你必须马上动身到那里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说:“可是我怎么能丢下你就这么一走了之,难道我就放任你这样死去吗?” 舅舅说:“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从我继承这个天眼开始,我的命格就已经注定了,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我的命星也不会撑过很久,这个天眼本就是我用命格换来的,你去吧,不用管我。” 说完舅舅挣扎着坐在了椅子上,保持着他最后的体面,然后他和我说:“石头,你是最后都希望,你要记住。” 我看着舅舅这模样,知道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于是朝舅舅深鞠一躬:“舅舅。对不起。” 在我弯下腰的那一瞬间,我手里已经起卦,起身的时候,一个卦象已经应声而出,舅舅见我忽然起卦。想阻止却因为刚刚对抗纵尸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现在要起卦也已经不可能,而我起卦之后,一个卦象已经在我和舅舅只见蔓延而开,瞬间将我和舅舅彻底包裹在内。与此同时,我自己的视界已经来到了天机之中,我果真看见天空中舅舅的命星已经到了星盘的边缘,只是不对劲的是,我看见在舅舅的命星旁,还有一颗暗星,看不分明,却好像也是一颗命星。 我以前在自己的命格里也见过这样的现象,而且最后这个暗星的确是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命星,可是眼前舅舅的这个情景却好似又不像,我于是再次起卦,试图更靠近这颗命星,试图看清楚后面暗星究竟是什么。 只是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此前我起卦卜命只能在星盘的外缘,只能遥远地面对命星,虽然能看到命星的轨迹,但是却无法进一步看清楚,而这一次却不一样,我再一次起卦之后,我感觉自己进入了星盘之中。而且当我进入星盘之后,我发现在巨大的漆黑的天空之中,好像还隐藏着什么东西,而我看见的这颗暗星就是这个庞大东西的一部分,这个场景就像是黑暗中还有什么庞大未知的东西在操控已知可见的命星,甚至我还萌生出另一种感觉,就是命盘也好,命星也好,都不过是这个不可见的未知东西的一部分。 我于是试图顺着暗星继续探寻进去,在进一步探查之后。我意识到,这个暗星并不是真正的暗星,而是一个投影,是命星在这个巨大的黑暗中的一个影子一样的投影。 而且我更加惊异地发现,舅舅的命星之所以会陨落,完全是因为这个黑暗中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在推动着舅舅的命星往命盘边缘陨落,我在察觉到这个现象的时候,试图伸手去触摸舅舅命星后面的东西,就在我的双手伸进去即将触碰到这后面的黑暗时候,我忽然看见一尊地煞天师的象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同时一声巨大的呵斥之声贯穿双耳:“叱!” 这个声音几乎将整个命盘都要震碎一样,我感觉在这个呵斥声中天旋地转,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看着眼前的家舅舅,只见舅舅的头低垂着,好似已经没了气息,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舅舅却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头却没有抬起来,他和我说:“石头,你触碰到禁忌了。” 这个声音不是舅舅,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我问:“你不是舅舅,你是谁?!” 135、天师观追杀 这个声音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声音,甚至还有些僵硬的感觉,好像是刚开始学会说话的那样,我看着眼前毫无生气却依旧在说话的舅舅,感觉这绝对和我刚刚在命盘里看到的情景有关。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和我说:“你如果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也可以保住你舅舅一命,但是如果你坚持僵持下去,不但得不到任何结果,甚至还要赔上你舅舅的性命,更何况那个人已经在朝这里来了。你好好想想何阳。” 我听见他这样说,迟疑了一下,我问:“你真的能保住舅舅的性命?” 他说:“只要你答应现在离开,不继续探究你舅舅命星里暗星的秘密。我就保住他的命星不从命盘里陨落,但是他的天眼,是恢复不了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一个疑问已经在心里产生了,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探究,是因为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但是现在关系到舅舅的性命,我不能拿舅舅的姓名去赌。 我说:“我答应你。” 这个声音和我说:“你从镇子北面离开。你有半炷香的时间,过了半炷香你就走不了了。” 我问了一句:“那个赶来的人是谁?” 谁知道这个人说:“你们迟早都会见面,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还想再问什么,却发现这个声音好像已经从舅舅的身体上消失了,我听见舅舅呻吟了一声,我看了舅舅一眼,狠下心一转头就离开了这个小屋。 我出来之后,感觉到整个镇子上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子卦象存在的味道,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这让我再次疑惑起来,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让我有些迷茫,我从小生活的这个镇子,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感觉这里的秘密绝对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别的什么,就像现在我感觉到的这个似乎存在又似乎并不存在的卦象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多,我从镇子的北面一直走,很快就出了村子,应该是在半炷香之内,然后继续往北面走,一路上我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好似行走在于片荒原之中一样。 直到我真的看到了天师观,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老很旧的天师观了,但是却并不是荒废的样子,虽然门是开着的,但是看的出来这里是有人打整的。 看到这个场景,我走了进去,我想想着那个云字脉的传人会是什么样子,一直驻扎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他会给我带来什么答案。 只是当我进去到里面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半个人的踪迹,更不要说这个云字脉的天师了,而我确定没有人的时候。却看见天师观里供奉的地煞天师像跟前的香还在冒着烟,也就是说,这个云字脉的天师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在内中。 难道是有事出去了? 我于是在内中坐下来等,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听见一个脚步声从外面进来,我以为是这个云字脉的地煞天师回来了,谁知道竟然不是,而是张子昂,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看见我在内中的时候,也是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只是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我也是有些意外,我问:“怎么会是你?” 自从在离开成立之后,张子昂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也还是有些就惊讶的,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张子昂则看着我,神情微妙变化了一下。却就什么都没有说了,我察觉到一丝异样,张子昂这时候说:“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虽然已经长久没有再和张子昂见面,但是之后经历的这些事,我不认为他丝毫不知情,况且他和薛明颜都是心字脉的传承,我说:“我本来是到这里来找人的,但是很显然这个人现在并不在。” 张子昂看着我,又看着有人打整的天师观,他说:“你已经见过薛明颜了。” 我点头,张子昂和薛明颜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当我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还是能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他们是谁,所以张子昂进来的第一瞬间,我就认出了他来,然后张子昂问我:“现在他在哪里?” 我说:“我在太平镇和他走散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张子昂局没有说话了,他很显然也知道太平镇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么在我们前往太平镇的时候,他的离开好似就有别的意思了。那么当时他去哪里做什么了? 这些张子昂都没有和我说,他只是问我:“石头,在来这里之前,你见过什么人了没有?” 谁知道张子昂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一个声音已经出现在了外面,甚至我们都没有听见这个人进来的半点声音,我听见他说:“你说的是我吗。”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心上莫名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这种本能的反应告诉我这个来的人并不是我在等的云字脉天师。 我和张子昂都齐齐往门口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小老头一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之所以说是小老头是因为他的个子有点小,年纪应该在六七十岁的样子,背有有点驼,进来的时候背着手,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了张子昂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这个人是谁,很显然张子昂也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背着手走进来,来到天师像跟前看了看,然后看向我们说:“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样一个天师观。”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好的感觉,我率先开口问他:“你是什么人?”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打量了我又看了看张子昂,只是莫名地一直在笑,却一直不说一句话,我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我还想说什么,忽然就感觉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猛地升腾起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我和张子昂都已经置身于一个卦象之中,而我和张子昂都身处卦象的凶门之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卦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看向眼前的小老头,他已经收起了笑容,看着我说:“我一路追来,总算是追到你了。” 我心里惊了一下,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赶来的地煞天师,他和进入镇子里的纵尸完全不一样,我再次看了张子昂一眼,我对小老头说:“之前阻拦我的尸体就是你操纵的?” 他却冷哼一声:“阻拦?” 他看着,顿了顿,然后用有些阴沉的声音说道:“何阳,我不是要阻拦你,而是要杀你。” 说着我只感觉眼前的卦象开始剧烈地翻腾,重重叠叠好像有无数的卦象在我的身旁翻涌,我试着起卦抵抗,但是很快就被翻涌的卦象给扑灭,但是奇怪的是这些翻腾的卦象在我的身边像是一个漩涡一样翻腾,却始终没有靠近我的身体,就连脚下的这个卦象也只是将我困住,并没有进一步有所动作。 我看向眼前的小老头,但是他的神情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感觉,所以看到他这样神情的时候我察觉到他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杀我,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些翻腾的卦象之所以近不了我的身体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136、地卦三元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三垣命格的原因? 我看向身旁的张子昂,他比我镇静许多,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在这样的卦象压制之下,他还能起卦,而且很快我就听见他快速起卦,同时喊道:“地卦三元,起!” 因为我的天眼与一般人的天眼不一样,所以我并没有完全看清楚这个地卦三元的全部,只是看见地面上像是水纹一样晃动了一下,等再看的时候一个完全覆盖在压制我们的卦象上面的卦象已经完全形成了。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只是三个融合在一个卦象起来,看起来只是一个而已。当地卦三元成型以后,我身边翻腾的卦象瞬间就湮灭了。 小老头眼睛眯了一下,说了一声:“地卦三元,没想到你有这个能力。” 说完我看见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在地卦三元之外,另一个卦象应声而起,这个卦我看的分明,是地煞七十二卦里的地伏卦。但是从他的手里出来,却厉害了许多,张子昂这个时候和我说:“何阳,起卦!” 我不及多想,脑袋里发出来一个声音:“劫雷破阴,木相法生。”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手里已经开始结印,然后照着喊了出来,起卦完成之后,我发现一个类似亟雷卦的卦象已经在地卦三元的外围结起来,小老头的地伏卦和亟雷卦碰撞之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甚至还有亟雷爆裂和电光在两个卦象之间不断发出,。 但是其妙的并不在于此,而是在两个卦象碰撞的时候,并没有彼此碰撞而产生于湮灭,碰撞之后的亟雷和电光落到地上与地卦三元融合竟又生成了另一个卦象,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辨认这是什么卦。 小老头被迎面而来的亟雷和电光弄得退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我和张子昂说:“你们两个人竟然能合力布下一个卦阵!”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张子昂显然也很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弄出这样一个卦来配合他的地卦三元,进而演变成一个卦阵。 但是张子昂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很快变换手势,进一步施展地瓜三元,我听见他说:“一元。太阴初卦!” 我看见地上的卦象瞬间变化,蔓延的卦象像是不断生长的冰棱一样将小老头布置的束缚我们的卦象彻底湮灭,然后借势而起,伴着亟雷和电光朝小老头扑去。 但是小老头却用手挡了一下,我看见一个像是命盘一样的卦象在他的手上出现,阻挡了太阴初卦的蔓延,我听见他说:“我还真小看了你们两个人。” 说完,他将手一挥,这个命盘一样的卦就被他随后甩了出来,在碰到我的亟雷卦之后马上亟雷卦就彻底湮灭了,张子昂见势头不对,马上再次变卦:“二元。太阴极卦。” 我感觉整个地卦的威力瞬间翻倍,原本蔓延的卦象忽然像是翻腾而起的瀑布一样,硬生生接下来了这个撞碎亟雷卦的卦象。 而我看见小老头的手再次微微动了一下,接连的下一个卦象似乎又要而来。但是这个时候我却顾不上他要做什么,因为太阴极卦和这个迎面撞击而来的卦象碰撞之后余力已经朝着起卦的张子昂卷来,若是被卷到,恐怕张子昂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我立马再次起卦,口中喊道:“禁法,无相卦。” 无相卦应声而起迎面撞上余力,只是一瞬间就彻底湮灭,而在我和张子昂合力应对了这个小老头随手丢出来的卦象之后。却见另一个更加凶猛的卦象已经迎面而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卦象已经到了眼前,我被张子昂一把拉着往后退开,同时张子昂再次变卦:“三元,地煞归元。” 我这时候才发现地卦三元,一元和二元都是蓄力,攻击和蔓延都只是表象。韦德就是为三元成型而蓄力,而地卦三元彻底成卦之后,就成了三三之数,也就是说,威力不止简单反被这么简单。 只是张子昂这费劲全力布下的这个地卦,却被小老头一击就破了,我看见他只是用手指在这个地卦三元上戳了这么一下,他指尖凝聚而起的卦象就这样把张子昂的地卦三元破掉了。 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在卦象被破,张子昂受到卦象的冲击,虽然整个人没事的,但这是天机之中的较量。命格已然受损,而且他与天机的连接彻底被切断,已经无法再起卦,我赶忙扶住他。眼前的卦象彻底崩塌,小老头也没有再起卦,只是轻蔑地说道:“微末卦力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果然地煞天师消失久了。就人人都觉得可以对抗天师了。” 这就是地煞天师的真正实力,近天师和天师之间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更不要说我们还并没有近天师的实力。 我问张子昂:“你怎么样?” 张子昂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他说:“对不起石头,我保护不了你。” 不及我答话,小老头说:“今天谁都护不了你,我要抽去你的命格,让你葬身此地。” 说完他的手指再次动弹,我就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传来,接着就是天宫位像是要裂开一样,好似整颗头正被刀一劈为二一样。 而这种要裂开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我好像听见一声震耳发聒的:“叱!” 然后这种命格被抽离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小老头的跟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禁制的卦象,封禁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而且我看见他试图破开这个卦象,却破不开,我不知道这个卦象是怎么出现的。但就在疑惑之间,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法,断天相。” 在这个声音划过脑海的时候,我已经应声而起,我感觉我的命格被彻底调动了起来,蕴含的卦力全都聚集在了食指尖上,一个卦象也正在食指尖上成型,然后我将这个卦象点在了小老头的额头上。只见点上去的那一刹那,像是有万钧之力从我的指尖发出来,我只看见小老头整个人都被这个卦象之力冲击得往后仰了一下,他满脸都是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击之后,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甚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勉强跪在地上用手拄着地才让自己不跌倒,但是整个人却感觉天旋地转,耳朵一直“嗡嗡”地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只能靠静止不动勉强让自己获得对外界的感知,我只是依稀看见小老头好像是被这一击给定住了一样,我听觉恢复了一些之后才听见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有天师之力,还封禁了命格。”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似只要顿一下就会缺氧而死一样,我不能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因为为什么会施展天师之力,我自己也不知道。 然后我就听见了冷冷的笑声传来,我只看见另一个老头从天师像后面的小门里走了出来,他拄着木拐,走的很慢,但是他的精神看起来却很好,他一边走一边说:“李老头,我早就和你说过,天师观是你不该来的地方,但凡踏进天师观一步就会应劫,栽在两个小辈手里,真是辱了天师的名号,现在不但名声受损,还弄得被这个法字脉的传人封禁了命格,以后但凡只要是个卦师,恐怕都可以欺负你了。” 137、心法万象 被叫做李老头的这个小老头,他看着这个出来的人说:“你竟然一直都在,却躲在门后一直看戏,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住着拐杖的老人不慌不忙地说:“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天师观是你的死门,轻易不要踏入,否则后果难料,可你不听,一路追赶至此意图赶尽杀绝,可是你忘了,他毕竟是法字脉的传人,虽然还没有完全贯通法门。但传承是在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打住了话头,然后就看着眼前的李老头,李老头那双眼睛依旧阴戾。只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却满脸都是不甘心,拐杖老人说:“断天相已出,你已经输了,从一开始我就劝过你,法字脉的人都不要轻易招惹,毕竟法门如此强大,即便是地煞天师也无法轻易与之抗衡。可你不听,现在你已经输了。” 李老头站起来,他一声不吭,却恶狠地看着我和张子昂,然后狼狈地离开了天师观,我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了,自顾不暇。张子昂这个时候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地卦三元恐怕也耗尽了他的全部气力,或许还伤了命格。 这个云字脉的老头在椅子上坐下来,他说:“忽然使用出这么惊世骇俗的法门来,的确是会让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毕竟这并不是你目前就能掌控的力量。” 他完全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我感觉自己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才勉强站起来,我问张子昂:“你没事吧?” 张子昂说:“我还好。” 云字脉的老头和我们说:“坐吧。” 我和张子昂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然后才坐了下来,张子昂率先开口:“这是你的局。”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这个事实,好像在老头出现之后,他就已经想通了什么,云字脉的老头并不否认,他说:“若不是有我的局。你们恐怕根本逃不过这一劫,尤其是石头,他的这个木劫,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过去。” 我看着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我的这个木劫,刚刚的情况的确是凶险万分,但好在已经彻底化险为夷了,这么说来,木劫也就过去了。 云字脉的老头说:“木劫虽然过去了,但是有一件事你却还不知道原因。” 我问:“什么事情?” 云字脉老头说:“木劫是怎么来的,你为什么会有木劫?” 我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我说:“难道是因为木尸?” 云字脉老头说:“石头你很聪明。很多事都是一点即透。” 我和张子昂在云字脉老头对面坐下,云字脉老头则忽然中断了刚刚和我们说的话题,和我们说:“我叫云墨轻。” 好名字!我在心里暗自说一声,我问:“我听闻云字脉早就沉入黄泉,可是您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老听见我这样问,他笑了一声,好似是掩饰好似是这个问题不值一问,他却看向张子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张子昂:“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时间还这么恰好,刚好是李老头赶来找石头小子麻烦的时候?” 张子昂说:“是卜命。因为我的命格和石头是连在一起的,我卜算到他将有大劫,于是就照着卜算出来的时辰和地点赶来。” 云老头这个时候才看向我,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我说:“心念一动三千卦,一卦起而三千劫起,一劫动而三法生。石头小子,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张子昂。我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 云老头神情彻底变了一下,他说:“这就是心字脉和法字脉最为妙的联系,心法不生,万法不现,历来法字脉传人的出现,都伴随着心字脉传人的出现,也就是说,心字脉传承不出现,法字脉传承也不会出现,因为心念动才三法生,心念不动,则三法寂灭。” 我看了身旁的张子昂一眼。他听见云老头这个说辞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云老头说完看着张子昂:“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感觉自己和石头小子会有一种很微妙的联系。这种联系从你修习心字脉法门心念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但是心字脉的法门……”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老头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张子昂,很软就不说了,接着又说道:“你可能比我更加明白。” 张子昂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用那样的神情听着,云老头则和我说:“所以从一开始,你的命格就和心字脉联系在了一起,甚至,你的命格都是寄存在他们身上。” 我似乎瞬间明白了很多,可是又好像更加不明白了,我怎么都觉得这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阴谋,我就想阴谋中的一颗棋子一样,早就被安排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说:“所以当年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撞邪,其实也不是撞邪,那个人是你,你将我的命格改变了。” 云老头说:“不是改变了,而是将你的真实的身份暂时隐藏起来了。不过,也正是那一次,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可怕的你。” 我问:“可怕的我?什么意思?” 云老头说:“你应该已经开始接触到了,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在命盘之中,是有命格的投影存在的。” 我看着云老头,的确我已经察觉到了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说:“是的,但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 云老头说:“你母亲在怀你的时候,你命格在命盘中的投影也伴随着你的孕育而孕育,也就是说,当时你母亲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除了你还有另一个你。” 我惊了一下,从来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我问:“可是那个双生子去了哪里?” 云老头说:“你刚刚说你母亲当年怀着你的时候撞邪,遇见的这个人是我,其实这是不准确的,只能说我是在你母亲撞邪之后我才遇见她的,在我遇见她之前,她肚子里的那个双生子就已经被毁掉了,或者说用一种特别的法门,将因为你的命格而投影的命格从命盘中陨落了。” 我问:“陨落了,那么我母亲肚子里这个婴孩呢?” 云老头说:“这另一个双生子,被你吸收了。”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身旁的张子昂问了一句:“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云老头说:“这个人并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后来我隐约查到一些线索,可能是万字脉的人。” 张子昂问了一声:“万字脉的人?” 云老头说:“法字脉传承除了和心字脉关联颇深,和万字脉也有微妙的联系,如果说法字脉传承是因心字脉传承而出现,那么万字脉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寻法字脉的传承。” 我问:“为什么?” 云老头说:“因为万字脉的传承能否传承,需要法字脉传承的法门,这就是八门法相的相互依赖,也正是因为这种依赖,才造成了近三百年地煞天师凋零,因为八门法相不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就像一个圆,缺失了一块,就不再是圆了。” 云老头这轻飘飘一句话,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近三百年几乎没有地煞天师出现,就是因为每一脉的传承和法门都断了,而起因就是因为七字真煞,八门法相之后才是七字真煞,那个忽然消失不见的法门造成了这一切! 138、损伤的命格 我问云老头:“那这个消失的法门究竟是哪一脉?” 云老头说:“目前你还没有心力来关心这个,你身上的木劫虽然过去了,但木劫只是一个开始,从木劫出现开始,你要度过的就不只是木劫这么简单,我现在只想问你,除了木尸,你还见过什么?” 我被云老头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指和木尸一样坐着的尸体,而除了木尸我还真的见过另外一具尸体——金尸,难道…… 我看向云老头,我说:“金尸。难道你是说接下来我要面临的是金劫?” 我看见云老头的眉头皱起来了一下,他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些疑惑的成分,我听见他说:“金尸,你确定你见到的是金尸吗?” 我点头说:“我确定。当时金尸就在木尸的旁边,我本来以为也是一具木尸,但没想到竟然是一具金尸。” 云老头问我:“那你还看到了其他的尸体没有?” 我摇头,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看到金尸也是因为梦里的先生不在香案后面我才走了进去进而看到了这一具金尸,往常别说金尸,我连木尸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梦里先生背对着我坐着。而云老头问起这一茬,他很显然知道我去过什么地方,那么自然也知道这个梦里先生的存在,但是他却只字未提,而我也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云老头见我摇头,他又说:“这不对啊,怎么会是金劫,这有些不对劲。” 但是哪里不对劲,他没有说。而且好似我的这个答案引起了他的一些不安,他站了起来,然后就和我们说:“你们在这里住一夜再离开会比较安全一些。” 说完他就自己又朝那个小门进去了,而且进去之后还把门关上了,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不能进去。看见云老头忽然这么反常地离开,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不过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有些忐忑不安,我转头看向张子昂,我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不的?” 张子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的面色不变,但是我却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因为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波动,接着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他的这种波动出现在了神情上,我看见他好像有些痛苦的模样出现,就慌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张子昂看着我。只是说了一句:“石头,我有些不好……”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见他的身子忽然从椅子上滑落,然后就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我马上扶住他,他的头恐怕会直愣愣地撞到地上,我扶住他的时候他全身一片冰冷,脸更是僵的没有一点温度,那模样就像一个死了很长时间已经僵硬的死人一样。 我意识到是此前为了对抗李老头强行使出地卦三元造成的损伤,当时云老头就说他这样可能会损伤命格,这么说之后张子昂一直在强撑着,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而我就这样看根本一点问题也看不出来。心念转动之下,刚刚看云老头的那个模样,现在找他恐怕没有什么希望,我于是马上手上起卦,苏日安感觉起卦的时候也感觉到一些无力的状态,但我还是强行起卦,我想知道张子昂的命格究竟有了什么损伤。 起卦之后,让我意外的是,我没有像寻常一样进入到星盘之中,也没有看见他的命星,而是来到了一个分外奇怪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此前才来过。是那个一望无际的坟墓。 我转身看着身边无边无际的坟墓,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我清晰地记得,这是我在起卦进入锁龙卦里面的场景,而且还是锁龙卦的凶卦位见到的场景,现在我要给张子昂卜命,为什么却来到了这里? 我察觉到一丝异样。难道说张子昂的命格,和锁龙卦有关? 来到熟悉的地方,我沿着此前走过的是路又不是路的狭窄通道往前面走,我感觉自己来到的是此前来过的地方,又好似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走了一段之后,我并没有见到此前坐在墓碑上的那个人,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来到的是否是一个地方,还是这只是一个类似此前来过的地方。 在过了一段,我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再过去之后看到的却是梦里的那个先生,只是他的身形有些恍惚,看不真切。我看见是梦里先生,我马上开口问:“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梦里先生听见我喊他,转过身子来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神情里充满了惊讶的申请,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我听见他说:“这里是梦卦坟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发出一声疑问:“梦卦坟地?这是怎么地方?” 梦里先生的身形恍恍惚惚的。极其不真切,这让我意识到好似这里出现的并不是真实的他,而更像是梦里的投影,就像镜花水月一般,或者只是一个残影留在了卦中。 梦里先生说:“顾名思义,就是梦卦的坟地,你所看到的,都是死掉的梦。” 死掉的梦? 我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我问他:“你见过张子昂没有?” 他听见张子昂的名字并没有觉得陌生,只是和我说:“你说的是那个心字脉的传人。” 我听见梦里先生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我说:“是的,就是他。” 梦里先生说:“这里有一个他死掉的梦,或许你就是被这个东西给引到这里来的。” 说完梦里先生就带着我往前走,走了有不远,就看见一个墓碑。只见墓碑上果真写着张子昂的名字,同时还写着薛明颜的名字,这个墓碑和我此前在这个地方看见的的一模一样,我看见熟悉的墓碑,我说:“你说这个是死掉的梦?” 梦里先生说:“是的,死掉的梦在这里就是一座坟。” “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什么是卦象吗?”,“从你进来开始。你就以为这里都是死去之人的坟墓,但如果不是呢?”,“所以,何阳,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上一次在这个锁龙卦惊门之中遇见的那个人和我说的这些话忽然一股脑地全部出现在我的记忆中,而且反反复复回响着,他说这如果不是坟墓那么会是什么,也就是说锁龙卦的惊门就是梦卦坟地,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记得我在最里面还见见到了张子昂,他和我说了木尸的秘密,以及我的九个重劫,那么现在看来,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张子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张子昂,就是这个墓碑,这个死掉的梦,现在这个死掉的梦再一次引着我来到了这里,而墓碑上依旧刻着张子昂和薛明颜的名字,下面刻着“归元”两个字。 我问梦里先生:“死掉的梦还是梦吗?” 梦里先生只是似是而非地回答了我一句:“我不知道。” 但是他的神情明明就是他知道的神情,我还想继续问什么,就看见原本就有些恍惚不真实的他正在一点点扭曲消散,我只听见他和我说:“你已经发现了。” 还不等我问什么,他就彻底消失不见了,整个空旷的坟地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注视着眼前这个死掉的梦,我是为张子昂卜命才进入到这里的,也就是说这个死掉的梦绝对和张子昂的命格有关,想到这里,我将手附在墓碑上,然后再次调动身上的卦力,再起了一卦。 139、七窍玲珑 但是才当我的卦力接触到这个墓碑,我就感觉到了一丝非常强大的不对劲,这股子不对劲像是一道激流而上的巨大力道,瞬间冲得我有些恍惚,直到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起卦因为被墓碑至下一蕴含的卦力锁冲击而变得失败。我也往后退开了好几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看见的墓碑并不是墓碑,我看见的坟墓也不是坟墓,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力量。 我眼睁睁地看着墓碑和坟都在变换形态,尤其是墓碑率先变成了一个卦的样子在我的眼前展开。直到将我彻底包裹在这个像是卦象一样的卦之中,我知道这是一个卦象,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卦象,换句话说,这分明就是一种此前我从未见过的卦象。 这个卦象和我好似是有某种感应的,当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立马就就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就像是鲜花绽放却又像是昼夜交替一样,如果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像极了我此前见过的三千卦,卦象时刻都在变化,每一个卦象和卦象相互交替,千变万化。眼前的这个未知该项虽然只是变化了一次,却已经给我了我这样的感觉,而且这种让人感觉非常异样的感觉,甚至让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似乎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什么声音在挣扎着要说出来什么一样,可是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的声音都被禁言了,就这样被闷在了内心深处。 而且我开始感觉眼前这个未知的卦象,好似在连接我的命格,正是因为这个未知卦象链接了我的命格,才让我感觉到如此的不安。 再接着更加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当我以为这是一个卦象的时候。我却看见整个卦象却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从一个由卦象的丝线聚集而成的一个人的形状,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清晰的人,虽然他紧紧闭着眼睛。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不是张子昂又是谁。 又或者这就是薛明颜,因为就单单从外貌来说,我是无法分辨清楚他们两个人的。 看见卦象忽然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还是这样一个熟悉的人,着实让我惊讶。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在张子昂的命格之中。他的命格之中没有命盘,没有命星。却是这样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又不一样。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紧闭着眼睛并没有睁开,甚至他的眼睛丝毫都没有要睁开的意思,可是我却知道他是在看着我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眼睛是闭着的,却感觉是在看着我的。 我率先打破了这种不安的沉默,我问他:“你是谁?” 他就就那样站着,没有动丝毫。但我听见他清晰地回答我:“我们终于见面了,何阳。” 声音不是张子昂的,也不是薛明颜的,却又像是混杂了两个人的声音。我皱了一下眉头,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张子昂还有薛明颜是什么关系?” 他说:“你可听过心字一脉?” 我听见他问起这个,我说:“我知道心字脉的传承。” 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说:“不,你并不知道,你所谓的知道只是皮毛而已,这也难怪你会问我,我是张子昂还是薛明颜。” 我再次皱了一下眉头,我问:“你想说什么,而且这里是张子昂的命格,为什么我给他卜命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却并不回到我的问题,只是问我:“为什么这一脉传承要叫心字脉?” 我似乎知道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我摇头说:“我不知道。” 眼前的人和我说:“心生七窍,七窍玲珑。但凡心字脉传人,必是七窍玲珑心,否则无法修成天师境,也就是你所说的地煞天师,你知道上一个心字脉的地煞天师是谁吗?” 我感觉眼前的人正在和我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也在告诉我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我摇头说:“我不知道。” 140、八命一体 谜团近在眼前,答案似乎也近在眼前。 眼前这个人用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和我说:“心字一脉,从严格意义上说,并没有地煞天师的说法。” 我听见他这样说,愣了一下地看着他,我问:“你说什么?” 眼前的人说:“因为心字脉的起源是先天卦象。而不是后天卦,所以心字脉的传承也是天罡天师。而不是地煞天师。” 我看着眼前的人,我有些不明白起来,我说:“可是七字真煞是地煞后天卦的最重要的分支,你现在却说心字脉并不是后天卦而是先天卦。这说不通啊。” 眼前的人和我说:“并没有说不通的地方,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你说的七字真煞,是由先天卦衍生而来的。” 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我说:“难道你是说……” 眼前的人只是说:“七字真煞只是后天卦之后人们的称呼,而且七字真煞是不准确的,因为有一脉传承消失了,其中四脉传承来自先天传承,后来到了后天卦时代,又有四脉传承出现,于是共同构成了由先天卦与后天卦共同组成的天地八脉,这就是完整的卦。也就是我们最早称之为八卦的存在,因为一脉一卦,共同组成一个完美的卦阵,就是八卦。但是在后来的传承中,其中一脉忽然消失不见,于是先天卦的秘密彻底被隐藏了起来。只剩下了后天卦的传承,于是再后来,就再也没人知道先天卦所谓何物,只知道有先天卦与后天卦之分,于是就有了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的说法,如果说起来。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都是八卦的一种阴和阳形态。” 眼前这个人的说辞和我之前遇见的谜团已经完整衔接了起来,我说:“也就是说后来的地煞天师一脉也好,还是后天八卦也好,甚至包括青天。其实等候室依靠后天四脉的力量支撑起来的,至于先天四脉,因为那一脉的消失,也完全失去了先天的传承,这么说来,消失的这一脉是一脉非常重要的传承。” 眼前的人说:“你很聪明。不愧是法字脉的传人。” 我则问他:“那么近三百年几乎没有地煞天师出现,也是和这个秘密有关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现在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只有七窍玲珑心才能修成天师卦,所以心字一脉最终的目的,就是重现七窍玲珑心。” 他不会是无缘无故和我说起这件事,我则接过他的话说:“一心七窍,也就是一命七窍,这才是你们心字脉最大的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心字脉为什么总是出现一命多体的原因。” 他的沉默代表了默认,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着他。我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可怕,他则问我:“如果张子昂和薛明颜最终要有一个人死去,那么你希望是谁留下?” 我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个问题,但是要让我给出答案。我却给不出来,无论是薛明颜还是张子昂都救过我的命,无论是他们任何一个,我都希望他们活着,但是心字脉的这个传承,我终于明白了一命多体的存在,因为最后都会变成一命一体,其他的人最后都会被变成七窍玲珑心的一窍,如果说的更具体一些,就是一窍一命,要成七窍玲珑心,最后就是八面玲珑,七个命格组成七窍玲珑心,最后一个命格成为承载这颗七窍玲珑心的载体,我现在眼前看见的这个人,不,他并不是人,他就是七窍玲珑心的雏形,因为最后一窍还没有开窍,就是最后的一窍——心眼,这既是他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的原因,而这最后一窍,就是张子昂和薛明颜中的一个,没有成为第七窍的那个人,就是七窍玲珑心的载体,心字脉七窍玲珑心的天师。 眼前的七窍玲珑心说:“这是你的抉择,何阳。” 141、蛛丝马迹 我就在他的这个声音中醒了过来,当我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张子昂已经醒过来了,他显得气色已经好了一些,他问我:“我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 我定了定情绪问他:“你梦见了什么?” 张子昂说:“我梦见了六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在黄泉深处召唤我,就隔着一道黄泉。对面是黑色的草原,一望无际。与我一模一样的六个人就站在黄泉的深处一直呼唤我过去,我在要趟过黄泉水过去的时候,你不知道从哪来冒了出来拉住了我,然后把我拉了回来。” 我心下了然。我问:“除此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 张子昂听见我这样问,神情微微边了一下,但别的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和我继续说:“在梦里,我看见了两个你。” 这倒是让我稍稍感觉到有些惊讶,我问:“看见了两个我?” 张子昂说:“在你出来拉住我之前,我在黄泉的倒影里看见了你的影子,我看见你在黄泉里的影子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下一刻你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把我拉上了岸。” 我听他的语气,这不是他们描述的那个我倒影在黄泉里的倒影,而是另一个我。否则以张子昂的性格,他也不会这样大惊小怪。 我稍稍沉思了一下,我和他说:“可能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张子昂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没有接过我的话,也沉默了下来,然后他就看着我。我问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张子昂问我:“你替我卜命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张子昂对心字脉的传承究竟知道多少,我心里面一直没有底,反而欧文觉得薛明颜知道的好像更多,我于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张子昂说:“无论你看见了什么,我都觉得会和薛明颜有关。” 我听见他这样说,觉得他知道什么。于是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张子昂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薛明颜是双生兄弟,却从小就没有在一起长大吗,甚至我们朝着截然相反的命运发展?”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们的家族里在你们出生甚至出生之前,就已经卜算到了什么?” 张子昂点头说:“是的。我们的出生似乎是早就注定好的一样,依照着某种命运的轨迹,所以我们在出生之后就被彻底分开了,薛明颜被送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在一个梦里见到了他。” 我皱了一下眉头:“一个梦里?是梦卦?” 张子昂说:“我不敢确定。那个梦像是真的,但也就像是就是一个梦。也就是自那个梦开始,我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也知道了我的存在,再后来就又了一命双身的事情发生,我身上的命格被人偷走了,再之后就是你所知道的,这个命格到了薛明颜的身上,而我只能依靠长生卦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封禁在棺木和卦中,直到遇见你之后,你的命格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看似是你的命格,却更像是这就是我的命格,而看似在你身上的命格,却并不是你真正的命格。也就是自那一刻起,我感觉我们的命运才真正地开始转动起来,你有没有这样感觉,就是在我们遇见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的命盘才真正开始转动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心字脉和法字脉微弱的联系? 我于是试着问他:“那你知不知道七窍玲珑心的说法?” 张子昂听见我提起七窍玲珑心,我看见平时很少会表露出情绪的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就就问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你忽然会提起这个东西来?” 142、隐秘的真相 张子昂这样问那么就是有一些古怪的地方了,我说:“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 张子昂看了我一眼,他说:“七窍玲珑心,在我们的家族是一个禁忌,轻易不能被提起,所以自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不能接触这个东西。甚至问都不能问。”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因为这是我们一直致力于要摆脱的宿命。” 我好像开始明白一些什么了,我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暗自思索着,张子昂则继续说:“你既然问起了这个问题,那么就是说你已经知道心字脉传承的秘密了。” 我问张子昂:“那个心字脉的天师是谁?” 张子昂再次看了我一眼说:“既然这个天师并不是地煞天师一脉,那么就不是后天卦之后的传人。那么这个人是谁,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我说:“难道真的就是那个被挖了心还活着离开的比干皇叔?” 张子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看着我,好似是用默认代替了承认,但是我却觉得不对,我说:“可是不对。” 张子昂问我:“哪里不对?” 我说:“如果比干的确就是天罡天师,那么他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又怎么能轻易被人挖了七窍玲珑心,这说不通。” 张子昂却说:“如果那个时候本身就是天师云集的时代呢?封神演义你自己也是看过的,在那个天地人共治天地的时代,别说天罡天师。就连大罗金仙都是遍地走,又怎么不会发生?” 但我还是觉得不对,我说:“还是不对,比干不可能是天罡天师,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委,这个天罡天师也不是他。” 张子昂却对我的问题来了兴趣。他问我:“你为什么这笃定就不是他?” 我也看着张子昂,我就是这样觉得,但是要我说出什么原因来,我却说不出来,我句子是感觉心中有一种分外的感觉,正在疑惑的时候。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来:“借心而生。” 我这次没有原模原样重读这句话,而是在脑海深处猛然浮现出这句话之后,我和张子昂说:“他的这颗七窍玲珑心。是真正的天罡天师借给他的,当比干被挖心之后,他为什么起码疾驰离开,他要找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个地煞天师,而我记得封神演义里面,是姜子牙教会他的这个保命之法。难道这个天师是姜太公?” 但是这样说的话就有些太玄乎了一些,我自己好像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张子昂听见我这样说则微微地摇了摇头,他说:“神话终归是神话。历史却是历史,那一段历史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随着先天卦的消失已经彻底被尘封,想要了解当时的真相,恐怕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看着张子昂,我问:“那么你知道这个天师是谁?”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家族有他的记录,只是代代相传。到了我们这一代这个记录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只是依稀听见族里老一辈人的提起过,这个人可能是生于卦中。” 我惊了一下:“生于卦中?” 我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回事,人怎么可能生于卦中。如果生于卦中,那么这个人还是人吗?我猛地想起了在张子昂命格中的那个也是像是生于卦中的人,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一部分? 张子昂说:“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样的人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据我所知,当年先天卦消失,黑天坠落青天兴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出现。” 143、传承之谜 所以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横在了我的面前,天究竟是什么? 我感觉在卦里这个天和我们认知的天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我接触的所有卦中,却并没有关于天的任何描述,但是却又什么都和天相关,天命。天师等等的这些东西都和天有关,那么天和卦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天师和地师的说法,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所谓的地煞天师并不是天师,而是地师。天罡天师才是真正的天师,但是因为传承的关系,于是沿用了天师的说法,于是才有了地煞天师的说法。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你可还记得此前我们提起的关于始皇帝焚书坑儒的事?” 我说:“当然记得,说是之所以地煞天师和天罡天师的很多记录和传承都没有留下来,就是因为这些记录都在那次事件中全都被焚毁了。” 张子昂却继续问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个事件,表面上看是像是历史中所说的那样,可是内里恩?” 我明白张子昂要说什么,我说“你说的是真相和记录并不相同?” 张子昂说:“始皇帝焚书的这个时期。他的身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李斯。” 我问:“你是说这个人有问题?” 张子昂说:“历史记录中李斯是从荀子,是法家的人。” 我听了暗自琢磨了一声:“法家的人?” 张子昂特别提了一句法家的人,这不免让我多想,这个法家和法字脉是否有什么关联? 张子昂接着说:“法字脉天师,本就世所罕见。我们的目光一直都聚集在法字脉的天师身上,但是你又是否想过一点,就是那些没能成为天师的法字脉传人,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我似乎已经知道张子昂想要说什么了,我说:“你是说。李斯的确就是法字脉的传人?” 张子昂说:“我虽然不是法字脉出生,也没有法字脉的传承,但是在七字真煞里面,法字脉作为最厉害也是最神秘的存在。主要还是法字脉对于法则的运用,也就是说,在卦术之中,法字脉就是法则,这是任何一个传承都没有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法字脉极难大成的原因。而且……” 张子昂说到这里顿了顿,我问:“而且什么?” 张子昂则继续说:“而且法字脉根本就不是后天卦时期才有的传承。法字脉是先天卦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传承,先天卦时代四个传承构成了先天卦。后来后天卦兴起之后,于是变成了八个传承共同构成了后天卦,看似传承变多充实了后天卦,应该是后天卦更加变化多端,更加厉害才对,可是你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对,后天卦之所以会变成八个传承,是因为当初先天卦的四个传承并没有被完全传承下来。为了弥补这些缺失的传承,所以才有了后四脉的传承出现,用来补足缺失,但是又因为无法动用天罡。只能动用地煞,因此产生了由八个传承共同构成的后天八卦,到了始皇帝一统六国焚书之后,此前这些残缺的传承也变得更加残缺了,直到汉末心字脉的张氏三兄弟喊出了青天当死黄天而立的口号,才预示着其实后天卦传承也已经式微,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式微的,不正就是焚书之后吗?” 张子昂的这段话里头,似乎已经联系到了什么,而且有一条线甚至一个答案已经若隐若现即将浮出水面,我问:“这是李斯想要做的事,那么他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144、传承遗物 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了非常大胆的假设,我说:“我们都在说近三百年已经没有出现过地煞天师,如果地煞天师已经像先天卦那样消失了呢,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传承,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我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们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后天卦的传承已经式微,也就是说新的传承正在出现,那么这个新的传承又是什么,黄天又代表的是什么?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起来。好似在以前的种种遭遇中,我遗漏了某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么这个环节是什么?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张子安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说话了,他只是看着我,我却看不懂他眼神里的神情是什么,所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问他:“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张子昂说:“你刚刚的确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你再仔细想想,却发现这些问题而已仅仅只是整个问题的表面,无论是先天卦也好。还是后天也好,又或者是黄天也好,但是最基本的传承却一直都没有断,这说明了什么?” 我知道张子昂想要说什么,我陷入思考没有作声,张子昂说:“先天卦不是卦师一脉的起点。同样,地煞后天卦的式微也不会是终点,无论怎么变,最核心的东西永远都没有在变,无论是黑天也还,青天也罢。还是黄天,都不过是卦的一种,如果这才是最真实的真相,那么就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操控这一切的又是什么?” 所以谜团依旧是谜团,张子昂则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说:“所以目前地煞一脉依旧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而且在这样的时候,七字真煞的出现肯定有它特别的意义,尤其是你法字脉的身份。从在石棺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是你。你身上究竟还藏着什么东西,有时候我看你的眼睛。觉得在你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张子昂也感觉到了! 那个经常在我的脑海深处浮现出来的声音,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是我的声音,可是如果不是我,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在我们讨论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只见地煞天师像后面的小门又打开了,只见云墨轻又从里面出了来,他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此前离开时候的那个神色。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布包,看见我们看了看我和张子昂,然后说:“找到了。”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布包。也是那种非常普通的白色,我看他走到我们的跟前,我问他:“你拿着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云墨轻说:“一个和你有关的东西。” 说完他已经来到了小桌跟前,将这个布包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层一层地打开,我看了看张子昂,一时间也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只见外面包裹着的布被一层层打开,露出最里面的东西,我看见是一个石盘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还的确就是一个石盘,事不过被打磨非常精细光滑,却又不是我们平时见到的罗安,而且这个石盘上面虽然也想罗盘一样刻画着一些什么东西,却并不是我们常用的规律,甚至一些文字都看不清楚是什么文字。 我看了一眼张子昂,试图观察他的反应,他眼睛里也有疑惑的神色,我于是问云墨轻:“这是什么东西?” 云墨轻将石盘拿出来托在手上,看着我说:“这是一件遗物。” 我愣了一下:“遗物?谁的遗物?” 云墨轻说:“消失的那一脉传承。” 145、太平玄妙 消失的哪一脉? 好似到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线索,我问云墨轻:“那么你又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云墨轻说:“这个东西一直都在我这里保管,从一开始它就在我的手里。” 我看着云墨轻,总感觉他好似话里有话,他刚刚的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还不等我接着说,他就说:“而这个东西的秘密。只有法字脉的传人能够解开。” 听见他这样说,我猛然有一种感觉,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必然。因为有这件东西的存在,所以我必然会来到这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问他:“你说的这个法字脉的传人就是我?” 云墨轻点头说:“是的就是你。” 边说着他边把这个石盘递给我,和我说:“你只需要试着起卦就能打开这个石盘。”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这个石盘,云墨轻看出来我的犹豫,他说:“当答案就在你跟前的时候,你反而犹豫了。” 我的确是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结果这个石盘是对的还是错的。还是张子昂在一旁说:“石头,或许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我看了看张子昂,然后伸手接了过来,接过来的时候同时起卦,在起卦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石盘里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响应我起卦的这个卦力。而还不等我仔细辨别,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石盘内轰然而来,我只感觉自己好似一阵风一般就被吸了进去,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我第一时间没有辨别出这是什么地方,甚至连周遭有什么我也分辨不出来。只感觉周遭都是雾蒙蒙的,直到感觉周遭的雾气开始缓缓散开了一些,我才发现自己好似是站在一片树林子里,但是这里的树林子却都是怪异的。因为这里的树林都是枯萎的模样,像极了当时在福禄庄看见的那片枯木林,加上这里阴森异常,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里是黄泉?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因为我我看见了一个牌坊。就在这枯萎的树木之间,牌坊下面则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之间石头上写着一个名字——太平镇。 太平镇? 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疑惑。这里怎么会是太平镇,而且与我见过的太平镇也特别不一样,这里除了这一片枯萎的树林,就只有这个牌坊,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又哪里有一个镇子的模样。 即便如此,我还是朝里面走了一些进去,我站在牌坊下面的时候。却看见前面的树下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是谁。我听见他好像喊了我一声:“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好似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听见他这样问,也试着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只感觉这个人熟悉,却想不起来他是谁,这种十分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好,而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依旧传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感擅自闯进来。” 我说:“牌坊下面的石头上不是写着吗,这里是太平镇。” 他说:“但是你的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你觉得这里并不是太平镇。” 我惊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于是又问了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喊出这一声之后,我看见他缓缓地转过头来,但是在看见他的样貌的时候,的确是惊到我了,甚至是吓到我了,因为站在枯树下面的这个人十分眼熟的人,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146、地煞天师像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人是谁? 我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却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反而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又马上意识到这并不是真实的场景。我是用卜命的起卦手法进入到这里来的。如果这个人只是一个投影呢? 想到这里,我镇静了许多。反而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里又藏着什么需要让我知道,所以想到这里我朝着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走过去,可是奇怪的现象就这样发生了,当我走到这个人跟前的时候。我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一个像是影子却又像是实体这样之间的一个东西,我试图和他交谈。但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甚至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树下面。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这一片嘿沉的树林并不是活的。而是一个静止的画面,就连里面的人都是彻底静止的。甚至这里都感受不到任何的鲜活的气息。 这是一个绝对静止的地方! 此前我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于是张望了身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起来。我试图伸出手去触摸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我的手却像是径直穿过了烟雾一样。我和这个人影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和我说:“他们只是一个投影,你是触摸不到他们的。” 这个声音分外熟悉,我回过头。竟然是薛明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看见是他,自然是惊讶无比,我问他:“薛明颜,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在天平镇的那个卦象树林里他消失不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踪迹,可是这里并不是真实的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而且他不像是投影出来的,他是真的在这个地方,就像和我一样。 薛明颜问我:“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说:“我是依托一个石盘进来的,云字脉的那个人告诉我这个石盘是消失的那一脉的遗物,按理说石盘只有一个,你不可能是依托石盘进来的,可是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薛明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我在太平镇里找到了一尊奇怪的地煞天师像,然后我就被这个地煞天师像带到这里来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而且甚至里面还有这样的关联,这是我的确没有想到的。” 难道是心字脉和法字脉的联系导致的? 薛明颜说她是依托一尊地煞天师像来到这里的,难道那一脉的遗物不单单只是云墨轻说的这个石盘,而有更多的东西。 薛明颜见我在发呆,他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和薛明颜说:“我在想,我们从一开始就见到的这些奇怪的地煞天师像,是否真的就是地煞天师像?还是说这些从一开始就是另一种东西,或者另一种象征?” 147、死去的卦象 我感觉我和薛明颜,是这个树林里唯一两个活着的东西。 甚至我感觉整个树林就像是一幅画一样,完全处于一个静止的状态。我看不出来什么究竟。我问薛明颜:“你能看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薛明颜的性格和张子昂有很大的不同,两个人的性格我说不上来更喜欢谁。只是觉得和他们两个人相处感觉都挺好的,可能是已经适应了的关系,所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压力,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薛明颜说:“恐怕这就是死掉的卦象。” 我愣了一下:“死掉的卦象?” 我马上想起了死掉的梦,在锁龙卦的卦象里有死掉的梦,现在又是死掉的卦象。这是不是就是一个东西? 薛明颜说:“我也说不上来,我听我师父说起过,卦象死掉之后会变成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直存在。很长的时间都不会消失,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并没有接触到这个高深的卦术里面,所以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我师傅也只是顺嘴提了一下,也没有和我具体解释。现在看来这里的情形恐怕多半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死掉的卦象,卦象是活的?所以会死亡? 这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心里一阵惊慌。我再次看了看周围完全静止的画面。不安的感觉竟然越来越剧烈起来。 我说:“卦象的玄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这里头的原委和究竟,就算是真正的地煞天师只怕也弄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天师之上。又是什么,那些早前已经跨越了天师境地的人。后来又去了哪里?” 薛明颜说:“这就是真正的谜团所在,第一是我们的确没有赶上地煞天师遍地走的时代,第二是所有的卦师在成为地煞天师之后就或多或少地都失踪了,直到现在只有地煞天师传说和雕像,却已经没有了地煞天师的存在,就更不要说更为久远的天罡天师了,天罡天师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天罡天师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谜团并不是我觉得疑惑,但凡是接触了卦师这一脉的人都有这样的疑惑,那么地煞天师的消失,是否也和这些死掉的卦象有关,所以另一个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会有死掉的卦象? 死卦?卦冢? 我问:“是因为卦冢的关系,我记得当时你们和我提起卦冢的时候只说了一星半点,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卦冢里究竟有什么,而且我们试图进去卦冢却陷入了三千卦的卦象之中,那么卦冢究竟在哪里,里面又有什么,是否也和这里,全是死掉的卦象?” 这个问题薛明颜回答不了我,他也无法回答,所以他只是看着我,却没有答案,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如果能这么轻易地就回答出来,那么我们也就不用在这里千辛万苦地寻找卦冢了。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开始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死亡。 好似从我开始接触卦象的种种开始,就一直是通过死亡的方式,难道死亡在卦象之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福禄庄是这样,太平镇也是这样,木尸,金尸,以及黄泉,甚至到死去的梦和死掉的卦象,都是和死亡密不可分的东西,那么地煞天师和死亡又有什么联系? 148、三垣卦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我问薛明颜:“你在这里可以开天眼不的?” 薛明颜看了我一眼问:“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薛明颜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主意。但还是故意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我说:“你进入这里的时候是否开了天眼观察四周是什么情形?” 薛明颜却说:“这里并不需要开天眼,因为能看到这里的情景。本身就是在天眼下才能看见的情景。” 我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 但是我却觉得又不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开天眼的状态,难道就是因为我开不了天眼的关系,我又问薛明颜:“那么一般你们开天眼是要怎么做的?” 薛明颜再看了我一眼说:“开天眼需要有一个起卦的状态,然后将全部的卦力都聚集在眼睛上,在睁开的那一瞬间其实卦象已经在眼睛里形成。接着你看见的情景就是透过卦象看到的景象,这就是开天眼。” 我问:“那么起卦用的是什么卦?” 薛明颜说:“这个不一定,是因人而异的。但一般都是用的本命卦,因为要开天眼一个人只能有一个本命卦能和自身的命格融合,其实说白了开天眼就是让自己的命格短暂形成一个卦象。借助这个卦象看清楚想看的东西。” 我说:“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么说的话我的本命卦应该是三垣卦了?” 薛明颜迟疑了一下。他说:“应该是的。” 就是这短暂的迟疑,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但是我这个时候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微小的细节。我于是试着闭上眼睛。然后以三垣卦的起卦手法起卦。只是我却感觉不到卦力的流动,甚至丝毫没有感觉到三垣卦有起卦的趋势,也就是说三垣卦失败了,我无法凝聚出三垣卦的卦象。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命格不是三垣命吗。为什么三垣卦却无法凝聚?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薛明颜,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凝聚不出来三垣卦,甚至连起卦都不能?” 薛明颜却眼睛明亮地看着我,他说:“如果你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命格呢?” 我惊了一下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薛明颜看着我,我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我说:“我身上没有这个命格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深吸一口气说:“你先不要急,我只是说三垣命不在你身上,但不是说你不是三垣命。” 我却听得糊涂了,我问:“你究竟要说什么?” 薛明颜才说:“据我所知这是法字脉的一个禁忌,你是否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你自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甚至有时候你会听见一个不是你自己的声音,但是又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就是自己的?” 我愣了一下,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明颜说:“在说这个禁忌之前,就会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往往法字脉的传承出现之前,必然要先出现心字脉的传承。” 我问:“为什么?” 149、千丝万缕 薛明颜说:“因为没有心字脉,就没有法字脉。” 这是我再一次对两个传承的关系更进一步地了解,此前我只是以为心字脉的出现是法字脉传承出现的前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并不会觉得没有心字脉就没有法字脉,现在薛明颜忽然这么说。反而是让我震惊起来。 我问薛明颜:“这是什么意思?” 薛明颜却问我:“你已经知道法字脉张氏三兄弟的事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最近一次出现的心字脉传承,却是以一命三体出现的?” 这个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一直觉得,心字脉的传承其实就是一体多命。至于是几个人共用一个命格,是不确定的,就像张子昂和薛明颜。他们是两个人共用一个沧海月明格,难道不是这样? 我说:“可是你和张子昂之间,却不是这样。” 我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薛明颜却忽然将眼睛眯了起来,然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冰冷异常。他和我说:“我们也是一命三体。” 我惊讶地问他:“你说什么?!” 薛明颜说:“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三生胎,只是我们家族内怕一个卦象应验。于是在我们出生之后。将张子昂留在了家族之中抚养。而将我和另一个兄弟送到了别人抚养,并且永远不让我们三人相遇,不光如此,家族中的人还在我们身上种下了不同的命格。而最重要的沧海月命格则放在了张子昂的身上,以纸人代替了我们两个人作为一命三体供奉在家中的祠堂之中。用此法偷命给我和另一个兄弟,让我们拥有自己的命格,带到被抚养的人那里,永远不和家族牵扯上任何联系,更不和张子昂见面。” 我听见他这样说,这么说来张氏家族算计的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阴谋,那么这个卦象是什么,竟然让张氏一族做出这样的牺牲,但是事实证明,这个局已经失败了,否则就不会出现张子昂和薛明颜争夺这个命格的局面出现,而且现在沧海月命格就在薛明颜身上。 我问薛明颜:“那你们最后的那个兄弟现在又在哪里?” 薛明颜说:“到现在为止这个人还没有出现,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又问:“那么你和张子昂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家族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安排,你为什么最后又和张子昂产生了争夺命格的局面?” 薛明颜说:“因为那两个用来欺骗天命的两个纸人被人毁了,偷命之局被破,没有命格的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师傅在无奈之下为我布局,希望借由长生卦让我身体不死,但是却因为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最终造成了我与张子昂见面,于是一命三体的天命被开启,我们陷入了命格的争夺,最后这个命格被带离了我们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却藏在了你的命格之中。” 我惊了一下,我问:“难道……”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这不对,因为我与薛明颜和张子昂一点都不相像,既然他们是三生胎,那么应该是一模一样的长相才对,我说:“可是为什么是我,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薛明颜说:“我们长你两岁,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十六岁的时候,那么就是你十四岁的时候。” 我自己重复了一遍:“我十四岁的时候,正是我被我父亲送出镇子来到外面生活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