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嫁给了乡野村夫》 第1章 不解风情 风起,卷来万丈黄沙。 “快跑!” 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顺势将我抱了起来,我愣愣的被他抱在怀中,不知他要将我带到哪里。 不过随意,我根本不知道将要去哪里,若是有人将我捡走,我也好有个去处。 不知跑了多久,我有些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将眼睛迷了起来。 “还真是没心没肺。” 那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说话,心是什么肺又是什么?懒得应他这话。 等到我醒来时,正躺在一个草席上。 “你可是醒了。” 听这声音我知道,他就是刚才抱住我的人。 他可能是见我没有反应,几个步子便跨到我什么,坐在草席边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对于这一系列问题我一无所知,也给不了他什么答案,对于他所有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见我没反应,他拿着手里昏黄的油灯对我没礼貌的打量起来,似乎更像自言自语的说:“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傻子?”我重复道。 什么是傻子?我对很多东西都不甚了解。 他更朝前进了一步,他的手一把将我身上的一把剑拿下,左看右看起来:“剑秋?你是叫剑秋。” “不过怎么会是这么男气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秋儿吧!” 他说着,将剑丢在一旁,用手揽住我的肩膀:“既然你不知去处,就留下来做我娘子吧!” “哦” 对于这些我并不在意,不过留下来倒让我觉得不错,起码不用在外面乱走,要知道,我已经走了不知多久了…… 具体多久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我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 一路上,不少人叫我傻子、疯子,我都没个感觉,可不知为何,刚才他把我的剑解下,我凭空生出一丝不安来。 “嘿,既然那你是我娘子了,以后,我们就要睡一起了。”他将我压在身下,开始胡乱的解衣裳。 我眼见着他的嘴凑了上来,挺红的,接着正贴上我的嘴,对于这一切我都没什么感觉,他倒是好像有些着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从鼻子里不断喷出的热气,又在着我耳边不断的哼着,看他这难受的样子,我好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不着急,不着急。” 听到我声音,他依旧不听,十分否定的说道:“不着急个鬼啊!我何九辰可是玉树临风,要不因为家穷娶不起老婆还轮不到你呢!” 听他这话,我成了他娘子是格外的恩典。 “那谢谢了。”我想着应该客气下,便是道。 “你还挺有礼貌的,算你有福气,得了我这个夫君!”他抱着我的身子,开始乱亲起来。 不知怎的,我的身体本能有些发热,可何九辰的身体比我的更加滚烫。 “我们这样没事吧?”我捧住他那乱动的脸问道。 “怎么会有事?”何九辰伸出手点了下我的额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像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 “哦,那该怎么做?”我没想到,做他娘子要求还挺多的。 “你不想叫么?”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咬几下又说几个字,轻轻的说着。 我只觉得有些痒痒,好想笑哦。 “叫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叫救命啊!”他笑道,说着整个人似乎又不老实起来。 为什么叫救命?我不懂,但还是遵照他的意思开始叫了起来吗,我扯开嗓子,用尽丹田之气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我这一声,他反而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立马起了身一把将我的嘴死死捂住,气道:“叫什么呢!难不成还想让人围观?” 我止住叫声,奇怪的看向他:“你不是叫我叫的么?”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我看到一群人忽然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胖女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头不断的转着四下打量:“谁!” 何九辰将忙是将我揽到身后,他用着身子遮住我整个人,看着胖女人道:“娘,没事儿,你回去吧!” “唉呀妈呀!何九辰!”胖女人扫帚开始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是打的何九辰没有还手之力,一个劲的直叫疼。 “你个王八羔子!你还学会耍流氓了!” 胖女人似乎用尽了全力,一张肥嘟嘟的脸也随着扫帚上下抖动起来:“不要脸的小玩意儿,和你娘一个德行,到处偷人!” 这话好像戳到了何九辰的痛处,我看到他那一直带着微笑的模样不见了,反而站起来,一把抓住胖女人手里的扫帚,好像十分生气的说道:“你骂我打我可以,但是不许说我娘!” 他这么一起身,胖女人眼睛都直了,她看到何九辰赤身果体的站了起来,吓得眼睛眼睛都直了,此时她胖胖的身体忽然便得格外轻巧似的,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又变的格外寂静,我起身看着他那模样问道:“你是生气了?” “没有!”他忽然一转身又压到我身上,用手捏着我的脸,眯着眼睛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怎么会生气。” “嗯嗯!”我点了点头。 “哎” 他一个转身,躺在了我的身边,给我盖好被子,直愣愣的看着房顶,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嘛。 “你会不会后悔?”他忽然将头转向我。 “为什么后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你个小傻子。” 他将我搂入怀中,憋得有些不透气。 “我发誓,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听到胖女人的声音,她可比昨天有礼貌多了,还学会了敲门,可是声音却显得很不礼貌。 她外面怒吼着:“快出来!” 在她还没敲门时,我就已经听到了,不知为什么,我的耳朵还竟然很敏锐。 不知如何应她,我还是闭着眼睛,不打算搭她的话。 身边的何九辰却是蹑手蹑脚的出去,我听他出去后,又吵了几声,听着还挺凶的,好像是那女人很讨厌我,她的话全是在说我。 既然是说我,那我就出去看看吧。 抱着这个心态,我穿了衣裳,正欲出去,却看到我那躺在地上剑,一弯腰,将它捡起来配在身上。 怎么也是我身上的东西,丢了好像缺点什么。 一打开门,竟然看到满院子的人。 何九辰就站在中间和他们吵得面红耳赤,他手里拿个笨重的东西对他们挥舞着,那些人似乎有些害怕,可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 “哥,你快让她走吧,咱们家的吃的都不够。”一个和何九辰长相相似,但是白的多的男子说道。 “柒风,你和他说这些有用?昨日直接把那女子给睡了,他还真不是个东西!”昨日那个胖女人说道。 而胖女人身边的老翁却是不发一言,只是不断的皱着眉头。 “九辰”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叫道。 也许我的发声是个错误,这么一叫,几个人全都看向我来,那个叫做柒风的人竟然跑了过来,他的眼睛有些亮亮的。 “长得还真不错。”他随手摸了摸的脸,手有点凉,我稍微向后躲了躲。 他看我的模样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刚才还要赶我走。 既然是夸赞之词,我当然要回句“谢谢” “滚!” 何九辰却跑过来,一把将柒风推了出去,他看起来很生气,随着挡在我的面前,将我与他们隔开,我便见不得他们的神情,只能在着身后听着。 “怪不得哥哥要把她留下,要是我,我也留。”柒风的话听着好些了,我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被赶出去了,这也算庆幸。 可为什么庆幸我也不知道,我明明不会感到孤独,在着来这以前,我也是一个人,四处的走了好久,若再是推到从前,那便是更久,我好像没有形状,只有些感觉,在着无尽的黑夜里游来荡去,却也不曾有何孤独。 “走!” 何九辰拉着我的手,又扛着那笨重的东西离开了这些人前。 “我以后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到你!”何九辰似乎余怒未消,他又笃定说道,“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为什么?又不会碰坏。” 他热乎乎的手拉着我,倒是格外舒坦。 “你!” 他狠狠的瞪了下我,而后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哎,真是个傻瓜。” “你又说我!” 虽然很多事情我不明白,可好歹也懂些。 “算了!以后我好好教你吧!”何九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于他这样话说半截的感觉实在是让我难受,也许我想的一切都写在脸上,他竟如猜透的心思一样,笑了笑:“也无妨,以后有我在,也用不着你懂什么。” “哦。” 就这么大手拉小手的,他带着我走到了一处人很少的地方,到此他才终于松开我。 我可是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他的手实在是有力气,这一路走来,我的手都被他攥的生疼。 缩回了手忙是揉了揉那发红的手指头。 看着我这举动,他抢过我的手指,问道:“疼了?” 第2章 一切都变了 我点了点头。 他跟拿个宝贝似的吹了吹又揉了揉:“下次疼了、不舒服了,你就说,憋在心里,我又不知道。” “哦。” 我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看来我果然是个傻瓜。 看我好些了,他把肩上的东西拿下来,对我笑嘻嘻的道:“娘子你在这儿坐着,夫君我去中田。” “哦” “哦什么!”他又恢复了昨晚的模样,在着我的脸上捏了捏道,“要叫夫君。” “这是稻草,你坐在这儿。” 临了他还不忘将我安排一下,这倒是不错,不用我自己胡乱的走,倒也不用动脑子了。 唔,脑袋大概是这么变笨的吧? 我坐在稻草上也没什么事,照例发起了呆,在着他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把外面的长袖衣裳脱了露出个褂子,两边的应该是肌肉吧,倒是看起来别有风味。 风味?应该是这样形容的吧?我不禁舔了舔嘴唇。 当阳光照在他身上时候,他好像出了好多的汗,不过,我也知道,为什么他里面的皮肤白嫩白嫩的,而外面是古铜色的了。 “九辰哥哥。” 一个甜甜的女声入了我的耳朵,我警惕的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麻衣却是一脸娇羞的女子,她手里提着个篮子,就往何九辰那跑,似乎关系很是不错。 “九辰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啊?”她说着往何九辰身上蹭了蹭。 看来我的夫君还挺受欢迎的,既是人缘好,那我理应为他高兴,虽然我并没太大感觉,可还是学着他的笑容,眯起了一双眼睛。 可是我却看到何九辰往我这边看,他似乎是有些抗拒的,可看我这番笑模样之后,脸色忽然一变,接着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把揽住女子的腰:“绿芜,几日不见,你好像胖了。” “啊!”绿芜有些生气的模样,忙是上下看了自己一番,撅着嘴,“哪里胖了?” 何九辰:“这里。” 我听了也不禁往她那看,在看看自己,是有些瘦……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绿芜却是高兴的不行,她那身子似乎柔若无骨,一下瘫到夫君怀里,有些肉麻的叫道:“九辰,人家心好疼~给我揉揉……” 对于夫君这品质我自然赞许,对人能帮就帮,我脑子一闪,恐怕,昨天他也以为我有危险才救我回来,其实他却不知,我并不怕那风沙,站着也没什么感觉,所以,我深以为,自己恐怕是不同凡人。 想来若是如此,那昨日他跟我呢喃之时的话正好相反,跟着我,才是夫君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抱着绿芜,回头却又看我。 为何又看我?莫非是让我过去? 我接收到他的指令,起了身走了过去,可能我此事做的正合他意,他嘴角分明翘了翘。 “夫君,什么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夫君?”绿芜一听从何九辰的怀里的钻了出来,她看我的眼睛好像带着怒火。 “成亲还出来勾三搭四的,真不要脸!”绿芜一巴掌甩在夫君的脸上。 “我就是不成亲,你也不会跟我。”夫君浑不在意的说道,“你们都是这样,我也奉陪,反正我不吃亏。” 说着他有露出他招牌的笑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贱。 看来夫君让我过来是让我看个好戏,我挑了个能看清楚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一番唇枪舌剑,不得不说,夫君还挺能说的,一点也没落了下风。 绿芜似乎说不过了,用手指着夫君道:“你!” 夫君也不客气,对她甩了个鬼脸,这倒是好笑,我不禁笑出了声。 可能是我笑的不是时候,绿芜竟然气鼓鼓的走了,边哭好像还边抹着眼泪。 “你看戏倒是舒服!”夫君似乎有些累了,他也坐在地上。 “倒是蛮有意思的。”我赞赏道。 他不断的打量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什么,我却是不明白。 他说着,手开始摸了过去,和刚才摸绿芜一般,又露出特有的贱笑:“以后还得给你补充点营养。” 又凑了过来,神神秘秘似的说道:“我刚才和她那样,你的心不难受?” “难受是何物?” 我从着人脸上看得出开心、不开心、生气、愤怒的都有,可难受却是没看到,遂是摇了摇头。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心!” 夫君明显是不高兴了,嘴里嘟囔着,可还是被我听到:“还真是没心没肺活得不累。” 看他这么说,好像也真是如此,我从未感觉到累,可能从前是我一个人的缘故,也从未感受到喜怒哀乐。 “这点,你还真要和绿芜学着点。” 夫君撅了噘嘴:“一点也不知冷不知热的。” “哦。” 我见他这模样有些失落,学绿芜?那谁不会?我脸上大多的表情都是和人学的,对于无师自通这点,我还是有点小骄傲。 我现学现卖的倒入夫君的怀里,也学着那肉麻的声音叫道:“九辰~人家心好疼~给我揉揉~” “哈哈哈!” 对面的夫君却是一点也不接着倒在他怀里的我,任由我的脸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而他自己却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到后来,还能明显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到最后,他笑累了,这才想起我来,看着我又是几声笑,似乎带着几分褒奖:“秋儿,学的还挺快。” 说罢还弹了我的额头下。 等到田边被夕阳染得火红火红的时候,夫君这才停了手里的活,朝着我跑来。 这次,他握我的手时候,松了不少,似乎是格外留心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些菜,肩上还抗扛着个锄头,连同他早上长衫。 不累吗?我看着他手里这么多东西,顺手从他手里要拿那些个菜。 谁知,他的手却麻利的让开,轻巧的夺过我的手:“别碰,你这手可不是碰这些的。” 跟着他走,这一路好像特别近,感觉比我从前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从前,总觉得路也远,山也高,日子也长,我也不知去往何处;如今,这日子好像变短了,也知道去哪儿了。 可却不知,得来的这一切到底是好是坏? 一路上,我们似乎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都说祝福我和何九辰早生贵子。 还有些人似乎说话没那么客气,还有问我是不是被拐来的,竟然会嫁给这么个流氓。 对于这些我自然不在意,何九辰仍是露出他那贱笑的模样:“怎么样?小爷可是有福之人。” 回到家,还是要面对今早要见的那一帮人。 果不其然,正如夫君所说,他们看到我们依旧没个好脸子。 不过,正如夫君所说,我当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竟不觉得什么,你们不喜欢我,那我就不说话好了。 柒风倒是笑嘻嘻的,打着我们一进门就窜到我身边。 夫君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立马不敢说些什么。 忽然一个东西甩到我面前:“拿着木盆把这些菜给我洗了!家里可不养吃白饭的!” 说话的正是那个胖女人。 虽然这些话我敢断不是什么好话,可我觉得也没什么,捡起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木盆,环视了四周一下,眼睛定在夫君手里那一大把菜上。 可是他说过我不能碰这些东西,那我是碰还是不碰?我有些纠结。 夫君手里的菜一点没有递给我的意思,反而双目圆睁,看着眼前三人,反唇相讥道:“闲饭?咱们一家子可只我一人下地干活,你们谁伸手了?” 胖女人自知理亏,声音也没了刚才的仗义,可仍是一副没理嚼三分的模样:“你爹身子不便,你是知道的,你弟弟不得去学堂嘛,你娘我不是每天干活儿吗?洗洗涮涮的还不都是我?” “那你就继续干!” 夫君将我手里的木盆夺过,一把仍在胖女人眼前。 而后拉着我的手进了房间。 身后便开始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声:“造反了,这是要造反了!” “这样好么?” 我问道:“这不是娘么?” 夫君却是没了之前的笑脸,冷冷的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娘,那是我后娘。” 接着他便跟我将起来从前的事,我知道他一定是和别人说,不然他不会讲这么久…… 不过,我才知道,他的竟然这么可怜,平时可是一点看不出来。 何九辰的娘生病而离世,爹爹何清再续弦,娶个母老虎叫周桂兰,生了个弟弟对他更加不好,他被赶在这牛棚改造成的房间生活,柒风有书读,他只能下田,从前他不计较,可自从昨日捡了我回来,一切都变了。 听到他说到这,我反而有了兴趣,怪不得周桂兰喊着造反了。 可是当他说到这,竟然看了下我,接着又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当时确实想占你的便宜。” 我看了看浑身上下,只有腰间这把剑,便再没别东西。 他忽然一躺下,用头枕着一侧的手,又伸手将我拉倒,也顺势躺在了他的手上,却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气:“这一下睡出了感情,可怜了我的清白之躯……” 第3章 步步紧逼 “感情?” “就是那种看了你就想笑,而且心里有酥*麻的感觉。”他解释道。 看到我依旧一副不解的模样,他这次倒像真的失望了:“小傻瓜……” 不过几日,夫君开始修葺房屋,看着他忙上忙下的,我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也就尽我所能的帮他递些个东西,他虽是不许,可见我执意,便也是允了。 躺在“新房”里,我自然格外惬意,这可比我刚来时候舒服多了,刚开始他只是在地上随便铺了个草席,可如今盘上了个炕,还烧的火热。 不止如此,夫君还把新房向外扩了扩,弄出来了个灶台,过日子的东西都有了。 他对我说,曾经懒得弄这些,如今却是不同了,他有了我,不能让我和他一起过苦日子了。 苦不苦的我倒不觉得,毕竟我从未拥有过什么,如今躺在热乎的炕头上,我只是觉得身子舒服多了,别的也没觉得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娘?” 夫君猛然说这么一句,我倒是一愣,开始用脑细细想了一番,仔细分析下来,我确实不觉得她可怕,不过周桂兰脾气真是不好,我才这半月的功夫,就听到她大吵大闹的吵了好几架,左右邻居见她都像见了老虎似的唯恐避之而不及,我便也学着邻居的样子适时躲开她来。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关系,等明日我再垒个院墙让你不用时时见她。”夫君摸着我的小脸说道。 “那倒是不错。” 一想到那震得脑袋嗡嗡的大嗓门,我忙是点头。 不过,我没想到这个主意竟然惹恼了她。 我正躺在房间里睡觉,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未待我寻这声音从何而来,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忙是捂住脸,不禁哼了一声,此时我已是睡意全无。 睁开眼,发现周桂兰正魁梧的站在我的面前,她双手插着腰,脸已经气成了紫红色,好像我惹恼了她般……明明是她一巴掌打醒我的…… “你个傻子到底给九辰下了什么迷魂汤!”她气的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道:“你在说什么?” 可能是看到我没反应的模样看,她更是生气,揪着我的头发,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了下来。 此时的我觉得头痛难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身体给我的感受,连声喊起:“疼疼疼……” 可听到我这声音,她非但没有松手,我反而感觉她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嘴里开始骂了起来:“九辰忽然提分家,是不是你唆使的!” 纵使我觉无还手之力,可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她的脚也开始踹向我的肚子,恶狠狠的道:“你个贱货,从前我家九辰乖的很,都是因为你来了!” 她那样五大三粗的身板直能顶,我两个人,这一通是让我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听到她再次说起“九辰”,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跟着叫道:“九辰……” 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也没办法,谁叫我现在真的很痛…… “九辰?”她听到我的呼救,竟是笑了起来,竟然叫的比我还大声。 “九辰出去了,现在这里就咱俩。”她说着得意洋洋的摇晃着头。 “你离开这里,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周桂兰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往上一提,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夫君让我跟着他,他让我走,我才走。” 我想到我答应过夫君,要是我走了,岂不是枉费他对我的好了?说着我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 周氏见我坚定的模样,忽然用恳求似的语气对我说道:“秋儿啊,九辰要分家,可是我们这一家都指着他活呢,你让他这样,我们可怎么活啊?” 她边说,边开始啜泣,可就是没留下眼泪。 这世人悲伤,应是会流泪,若不流泪,那也定是背后流了无数的泪,而周桂兰每天生龙活虎的模样,我实在想不到她会眼泪流干。 “你可以让柒风下田啊,我看柒风也是大了……” 话还没说完,周桂兰粗暴的打断了我:“柒风是做官老爷的料,怎么可以去做这下等事!” 这吃是人生头等大事,怎么会是下等? 当我再一抬头看到周桂兰的眼睛比刚才还凶恶,她忽然用大手狠狠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呼吸觉得十分困难,便用手想将她的手拿开,可怎奈我力气实在小,这一番挣扎下来,我满头大汗,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松手……”我从着喉咙间费力的挤出这两个字。 可谁知她毫不在意,冷笑道:“既然软硬不吃,那我就把你掐死,再说你跑了,反正你也是个傻子,谁会管你!” 我不觉得害怕,可是身体好难受,我开始胡乱的摸着四周想拿些东西打晕她,正摸索着,也许是平日的习惯救了我,当手摸到剑时,我一把拿了过来,奋力的打在她的头上。 剑是有些分量的,这一下打下去,周桂兰可算松开了手,她捂住头,开始对我笑:“本来还想让你死的舒坦点,那老娘就不客气了!” 她说着,便冲我的剑扑来,我知她要用这剑杀我,又怎能轻易脱手,便是极力护住,正在纠缠之间,忽然她摔了个大马趴,同着她厚重的身子,模样更是极其可笑。 原是争夺之间,剑同剑鞘分离,此时她手里正拿着剑鞘,而我手里正拿着这剑。 从前我也想打开这剑,可纵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也从未打开,如今她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当我看到这把随身佩剑之时,却有些失望,别看乌漆的外表显得值些个银子,可这里面竟然是生锈的,感觉还不如家里的菜刀光亮。 许是看到我手里这个“破铜烂铁”,周桂兰竟然笑了起来,她也没有刚才的畏惧之色,的确,这样一把剑估计切菜都费劲。 可一股力量好似从着那生锈的剑中传到我的身上,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我定是在哪里感受过。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她说着有时间,却步步紧逼。 不得不说,她刚才的举动,让我十分痛苦,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本以为命休于此…… 不知为何,她越近,我忽然越兴奋,不对,这感觉不是我在兴奋,而是手里的这把剑…… “你别过来,小心这剑会杀了你!” 我不想杀人,因为刚才的感受让我痛苦,所以好心提醒道。 谁知她却并不领我的情份,反而走进我,她在我的剑前伸出了脑袋,又用手指着脖子,嘲笑似的说道:“来来,你用你手里的那把破玩意儿砍下我的脑袋……” 她正说着,我手里的剑竟然跟着挥了出去。 眼看着她的脑袋从着脖子上搬家,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连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接着脑袋骨碌到地上,临了,我还能看到她眼睛眨巴了下,又死死的瞪着,接着便没有了任何表情。 这就是死不瞑目吧。 接着她肥壮的身子也倒了下去,脖子里顺势喷出了鲜血,噗嗤、噗嗤的,向着四处迸发,我丢下手里的剑,忙用手捂住她的脖子,想捂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可丝毫用处都没有,鲜血顺着我的手指缝,不断的涌出,还散发着热气……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接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娘子,我一早去市集给你买了些胭脂水粉,你快来看看。” 我听得他回来了,便叫了声夫君,可是我不能松手,若是松手,这血流的更快了,会把我们的新房弄脏的。 便忙是叫道:“夫君,你快进来!” “哎!” 听得出他十分开心,我也想见见那胭脂水粉是什么,便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了过去。 “这胭脂配你的脸肯定好看……” 他正说着,一脚已迈了进来,可是我却看到他忽然停住,像是静止了一般。 我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他却毫无反应,待是我又叫了一声“夫君”,他这才缓过神来。 可手里的东西却是“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我伸手捡了过来,问道:“这是胭脂?” 而后看了看此时满是血色的地面,道:“你还嫌咱家红不够多啊?” 他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不断的摸着我的头,絮叨的说:“别害怕,别害怕……” 让我整个脸帖在他的胸口,我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他胸口处有一个东西在猛烈的跳动…… 明明是他比较害怕,我从着他怀里挣扎出来,指着正捂住周桂兰的脖子处的手道:“为什么害怕?只是我得捂着,不然血会流出来了。” 望着此时四散开来的血,我对夫君道:“哎,原来人的血可以这么多。” 许是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他忽然从我身边弹开:“秋儿,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啊?” 我不明所以,这是实话啊…… “娘~娘~” 外面是柒风的声音,他在外面找着周桂兰呢,我刚想叫,夫君却捂住我的嘴。 第4章 救命恩人 他对我摇了摇头,面色沉重起来。 他……莫不是在怪我? 那可不对,若不是我动手,哦不,是我手中的剑动手,现在死的可就是我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夫君,他看我的脸色终于没那么可怕了,我长舒一口气。 他拿了些衣服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又悄无声息的拿了许多的水,一遍遍的擦着,看着房里已经恢复如初,便道:“我把她埋了吧。” “哦,那我也去。” “那是必然,你又不会撒谎,万一说漏了怎么办。” 夫君说话声音还是一如往常,若不是看他面色凝重,我还真以为没什么事呢,经这么一看,我可能惹祸了。 不对,是那剑,可它毕竟帮了我,若不是它,我可就死了。 想到这儿,我走到剑旁,将剑捡起,准备收回剑鞘之中,却不知是不是错觉,我隐约看到剑尖处发亮了些。 这真是我的护身符,我得带着它。 看到我将剑配在腰间,夫君只看了眼,便不再说什么。 将周桂兰裹成一团,他便拉着我出了房间。 “哥,你看到娘了吗?” 迎面却碰见异常慌张的柒风,他猛然的发现让夫君吓了一跳,拉着我的手似乎有些僵硬。 “没……没有。” 夫君说话竟然有些磕巴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去邻居家问问吧。” “娘从来没如此过……” 柒风的话里已经隐隐有了哽咽之声。 夫君许是心急,也没安慰柒风,而是拉着我紧忙出去了。 我听到背后的柒风嘀咕了句:“这俩人今日怎么如此怪。” 夫君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朝着不认识的地方走了好久,又警惕的朝四下打量起来,这才松了手,他罕见的让我帮了忙。 低声嘱咐道:“咱们快点弄,轻点声。” “我们为什么这样?” 对他这一番举动,我着实是不满的,一来是周桂兰要杀我,我只是防卫,这事儿就算说出来,我也没错;二来就是,这剑帮我杀的人,纵是要找凶手,也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你所说的剑杀人?”夫君低声道,“这太过荒唐。” “你信么?”我随口问道。 他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信!” 等到一切完成之时,夫君带我走在这无尽黑暗的小路中,他叮嘱我,不要将此事说与任何人,就让这些烂在肚子里。 我照例“哦”了一声,借着手里的火把,他看到我腰间的佩剑,低声道:“不如,我们把它丢了,听你的话说,这剑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我忙是护住了它,“若不是它,现在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他忽然一笑:“也是,它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当是快到家时,我们远远的就听到何清和柒风的声音,他们扯着嗓子喊着周桂兰,可怎么会有消息呢? 由着这声声音不断的响起,一户户的人家开始出来,没多久,家门前就热闹了许多。 毕竟周桂兰是个远近闻名的母老虎,树敌过多,我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推断出,这些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何清和柒风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乡里乡亲跪拜磕头,求他们帮忙去找周桂兰。 见二人如此可怜,四下的人便也答应。 “我们也去找找。” 夫君拉着我的手道。 “为什么?”我纳闷起来。 “不找,我们这觉也睡不了,还会惹人怀疑。”他压低声音道。 没想到,这么一找就是一夜,我同夫君自然是不可能找的,而是猫在田间的稻草堆后,看着星星躺了一夜。 我本想睡,可夫君却好像一点不困,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睡意,反而跟我说了许多事,我也迷迷糊糊的应着。 却有一句记得真切,因为他的反应有些大。 他问:“秋儿,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这么无所谓么?” “不知道。”我如实答道。 他忽然起身压到我身上,一双眼睛瞪着我的眼睛,像是想看穿什么。 许是被他压的喘不过来气,我竟也觉得气氛压抑起来。 为了缓解一下,我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他似乎有些失望,将我紧紧抱住:“秋儿,若是没有你,我会死的。”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样也挺好,起码不会伤心。” “秋儿,你大概是没有心……” 这话之后,他便不再说话。 终于结束了,我看着已经大亮的天,闭上眼睛开始睡了过去。 当在醒来时,我已是躺在家中的火炕上,正烧到暖暖的,惬意极了。 而一旁正做着夫君,他问道:“饿了么?” 其实不饿,可从昨天我醒来到现在一点饭也没吃,我还是点了点头。 夫君愧疚的说道:“昨天我也忘了。” 他从这灶台,端出来饭菜,竟然破天荒的有四个菜,还有鸡有鱼的,拿出几个烙饼,加两碗米粥。 本来不甚饿,他这样,反而将我的馋虫勾勒出了,对着这些饭菜深深的一吸:“好像不错。” “快尝尝,我做的!” 夫君递来一筷子的鱼,喂到我的口中,这鱼一入口,真是鲜嫩可口,我不禁赞叹起来。 他见状咧嘴一笑。 “昨日的事情就算完了么?”我吃着饭菜,便是问起做日的事情来。 毕竟,昨日的夫君看起来那么反常,我还是想知道,这后续怎么办。 “过去了。” 夫君说罢,便岔开了话题。 果然,便如夫君所说,这一切都过去了。 没了周桂兰的家着实是清净了不少,街坊邻居也有不少人来何家走动了。 不过有些东西却发生了变化,第一就是夫君从此后不管走到哪都带着我;第二就是家务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第三就是我那倒霉的公爹,他已经被村里传成了克娘子,恐怕他再想续弦已是无望。 看着夫君忙里忙外的,我于心不忍,想着帮他分担,他依旧是不肯,不过从那后,我们也没分家,毕竟这周桂兰一死,他也觉得没人难为我了,而且总有人要照顾这一家子。 这春去冬来,一年一年过得极快,小日子也过得算和和美美。 我也学会了许多做人的技巧,有时候也能猜出些人的意图,这让我暗暗高兴。 而柒风颇为用功,考中了秀才,又中了举人,眼看着就能做官了,夫君自是极为高兴,这些年他可是为了家付出了不少。 奇怪的是,夫君的两鬓已经有些白发,时不时的还叫我帮他揪掉,可是我却没有…… 不仅仅如此,他不时的摸着我的肚子。 见他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我有些好笑:“干嘛?” “没事,没事,两个人挺好的。” 听他说这些话,我明白,他许是想要个孩子,毕竟这转眼间,许多和他那么多大的人,娃娃都能打酱油了,柒风也即将要离开家,前去赴任,家里又会冷清了不少。 “该不会是你不能生吧!” 我故意说道。 “你!” 夫君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却一阵坏笑的将我扑倒…… 待是柒风将要走时,我们才知,他自请到县上做官。 我一听,便知公爹准保生气,供他读书这些年,为的就是让他出人头地,离开这个小地方,可他自请来这儿的,岂不是浪费了心血? 果不其然,柒风那边话音刚落,公爹这边已是气的直锤胸口,骂道:“反了你了!” 此时的柒风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如今的他多了些稳重,他倒是春风得意,对着我与夫君举杯道:“多谢大哥,多谢嫂子这些年的照顾,柒风先干为敬!” 说着,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便是起了身,道:“公事在身,不便多饮,后会有期!” 我便看到他那决然而去的背影,总觉得他这话生分了不少。 公爹在着一旁气恼的对着柒风的背影骂道:“真是个白眼狼!” 柒风离开后,便再没和我们联系,本来我也想接着他去赴任去县里看看,不过如今看,还是不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便将此事压在心底。 到底是村子里出了个官,左邻右舍都来家里道喜,我自然也要招呼,九辰的闲话自然不能说,只是谢过这些乡里乡亲的好意。 离柒风走后大约有半年的时间,家里忽然来了一个小吏,说是柒风派来的。 我赶忙应了他进来问道:“可是有什么口信要传递?” 小吏对我试了礼,便将事情说道:“何知县让我派人请老爷前往县城,说是不能让自个儿爹在这受苦。” “哦。” 我起身叫了公爹出来,同他说了一切,他一听,只是接他走,生出极大的不快来,坐在椅子上大骂柒风:“这这个不孝之子!当年是谁供着他读书科考!” 小吏只是传话之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在着一旁手足无措起来。 “秋儿,收拾好东西,再叫上九辰,咱们一起走!” “爹~” 我轻声叫了声,毕竟人家不想我们去就不去好了,而且如今回想从前之事,却觉有些对不住柒风,但是后悔我却没有。 第5章 任人宰割 “走!” 公爹的脸色极其不好,带着我与夫君便是来了柒风的府邸之中。 再见之时,他身上多了些官老爷的派头,双手背在腰间,听到是公爹来了,十分高兴的迎了上来,可转眼又看到我与九辰,那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一张脸顿时拉的老长。 “你们怎么跟来了?还真是甩不掉呢。” 看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夫君已是攥紧的拳头,对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随着“哎呦”一声,眼见着柒风的脸便鼓起来了,他登时愣在当场,在着他的府邸被九辰打了,正是没了面子…… 柒风怒气冲冲的唬着一张脸看向左右,骂道:“一群废物,看戏呢?” 因着亲人的关系,他们本不敢动手,如今听柒风说出这番话,一个个的手持刀剑便冲了上来,将夫君围在中间。 这还得了?我起身挡在夫君身前,却又被夫君拽了回来。 “还真是狼狈为奸!” 柒风冷笑道。 听到这话,九辰顿时暴跳如雷,他伸处手便又要打向柒风,却被底下的人拦了回来。 在着一旁的公爹终是看不下去,指着的柒风骂道:“你个白眼狼,不知道你哥哥这些年照顾了?还不如养条狗!” 柒风面色如冷漠:“爹,有因就有果,事到如今,我就提前说吧!” 他指着我与夫君怒气冲冲的道:“我娘就是死于这对狗男女之手!这些年来,我忍辱负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等今天,要不然,我为什么来这里做官!” 当听到柒风提起那些旧事,公爹连连摇头:“怎么可能?” “那时候,我眼见着他们抱着一个包裹,上面还带着血迹,当时我顾着找娘并未多想,可当事后,我前因后果一想,我便得出结论!” 柒风说着,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的确,周桂兰确实是个坏人,可对于柒风来说,她首先是娘。 夫君的嘴角微微颤动,不过片刻便消失不见,冷冷的道:“如此说,倒是没个根据。” 柒风揪住夫君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这些日子是干什么了?我早已秘密派人在村中寻找!” 冷笑一番:“就是按照你们那时候走的路,纵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 夫君从着鼻子里不屑的哼道:“那也未必就是我们杀的。” 却见柒风整了整官袍,微微一笑道:“我是本地的父母官。” 说着他转身而去。 此时愣在原地的公爹,不停的打量着我二人,双眼通红的说道:“柒风、秋儿?” “爹你别听柒风的。” 看来夫君是打算将此事瞒到底了,他是怕我受了伤害…… 夫君拉着我欲走,可是柒风竟然命人“请”我们去了个偏僻的院落,看着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躺在这儿,让我有些不安。 “我们偷偷走吧,”夫君低声说道,“这祸事怎么也逃不了了。” “好。”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夫君低声叫我起来,可当我收拾完毕,正欲起身随他下床之时,却听到外面有一阵脚步声,正逐渐逼近。 我看了眼夫君,显然他也听到这声,他忙是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用手轻轻捅开窗纸。 隐约见他的表情有些不对,我也凑了上去,只见十几个黑影正向我们房中慢慢逼近,而那黑影处还闪着隐隐的寒光。 “他们带着刀。” 夫君低声说道:“看来柒风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兴许,他早就找到尸体了,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怪不得今日的柒风步步紧逼,恐怕就是故意让我们露出马脚。 环顾四周,恐怕这房间是柒风有意安排,四周只有正对院子处有一窗户,对方十几个人,我们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夫君环顾左右,却是无一藏身之处,他将我抱到地上,嘱咐道:“别出来。” 而后,他看了看我要上的剑,笑道:“希望它能再保护你一次。” 我从着床下看他将房间内的书案移到门前,又将能挡的东西都堆了上去。 此时脚步声更加近了,而夫君的呼吸开始大幅度的起伏。 我看着手里的剑,又看着夫君赤手空拳,便是将剑拿了出来。 从着上次之后,我便再未打开它,距今应有十年,不知这次打开还要多费力。 我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拿住剑鞘,此时却很轻易的拿开,可不知为何,手里拿着它,我的身上又起了一股力量。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觉得,这次比上次还要强烈一些。 此时我已听到那些人推门的声音,自然是推不开的。 我手持着剑走到夫君面前,低声道:“夫君,这个给你。” “谁!” 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我的话。 夫君看到忽然跑出来的我,神色开始暗淡下来…… 显然,他们知道我们未睡着,便开始撞门,毕竟是十几个人,我们虽是殊死抵抗,可还是立马败下阵来。 门连着我们一起向后摔去。 接着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立刻涌入。 “我劝你们乖点,还能死的舒坦些。” 为首一个膀大腰圆之人说道。 “和她没关系,让她走。”夫君紧抱住我,厉声道。 这话一出,那十几个黑衣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挺硬气的嘛!” “你就在这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黑衣人得意的说道,“既然你这么不识趣,我就先拿这个小娘子刀。” 说着一双贼眉鼠眼便像我打量过来:“让你临死前也乐呵乐呵。” 刚才未来的及将剑递与夫君,此时剑仍在我手中,不知为何手中的剑开始抖动起来,它似乎十分生气。 夫君见状,低声道:“交给我。” 而此时,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不想给他了,我紧紧握住剑柄,却是茫然看向他们。 “呦,小娘子生气了?” 可能我看似柔弱,又是一介女流,虽是拿着剑,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举起剑指向他们道:“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确实有夸张的成分,可我却是不害怕,甚至好像推倒了夫君,不知为何,我竟然有如此之力…… 见我举刀,为首之人便也不客气,他拿刀便是像我砍来。 我手中的剑似乎会动,带着我躲了出来,一转身,手中的剑刃已经劈向他的天灵盖。 “好、好汉饶命……” 那人身子不敢动,眼睛向上看去。 那剑却并不打算饶了他的狗命,从着天灵盖直接劈下。 眼前这个“可怜之人”变成两半,向着两边倒去。 恐怕这一番操作太过残忍,竟然震慑住那十几人,毕竟一剑让我着实出了风头,从头砍到尾的场景似乎是太过震撼,手里虽是拿着刀剑,却是一步步的向后而退…… 可是我手中的剑似乎与我何为一体,我竟向它的奴仆般,随着它走向已经瑟瑟发抖的一干人等…… 见已退无可退,那些人相互看了看,仗着人多,便开始举起刀来将我围在中央,一道道的寒光让后背有些发凉,他们齐齐的向我冲来,这下是要没命了,我闭上了眼睛。 可反而响起一阵惨叫声,我睁眼而看,却见那帮黑衣人,已经全部倒下,身子下开始不住的流出鲜血。 他们死了? “秋儿……” 我背后响起了微弱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夫君正揉着头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了,赶上咱家那头老黄牛了~” “别闹!”我笑了起来,那头老黄牛可抵好几个我了。 可手中的剑似乎微微颤抖,不知为何,我竟有想杀了他,脚也开始不住的向他挪动…… 正在此时,我的脚下一滑竟是跌了下来,待是看清,竟是地上的鲜血太过漫到脚底,竟让我滑了一跤。 就是这一跤,手中的剑竟然落下,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由得惊呆…… 四面八方的血迹向着剑身汇来,又一点点融入其中,我眼见着那锈迹斑斑的剑身一点点变得光亮起来,十几个人的鲜血恐怕是让它大饱口福,没一会儿的功夫,本是要漫出房间的血迹竟然没有一点踪影了,若不是地上的人还躺着,这里真的向什么也没发生。 “这剑会吃人。” 不知什么时候,夫君已到了我的身后。 “可它救了我们。”我起身拿起躺在地上的剑收到剑鞘之中。 不过,这次拿却没有想杀夫君的冲动,是喝饱了?还是因为我十分抗拒杀夫君这件事。 “我们走吧。” 夫君坐在地上倚着墙角说道。 此时的我倒有些不以为然了,拿着这个宝贝,看谁敢欺负!若是走了,那这话可说不清了! 夫君却是说道:“你看看他们,我们也没法说得清,到时候随便安个罪名,我们都要坐牢。” 平常的夫君可不是这个样子,如今他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了? “谁挡害,我的剑灵就杀谁!” “那是我弟弟。”夫君的轻声道,“若是柒风再遇到什么,爹可怎么办?” 夫君的话我还不甚理解,从来也不是我们主动招惹,为何要委屈了自己? 第6章 二人世界 “走吧,以后过我们二人的生活。” 此时天空微亮,夫君带着我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他说要带我去看外面的山山水水。 听到这话,我自然十分高兴,这些年,我们不过在着村里生活,早晨他牵着我的手去田间陇上,晚上又牵着我的手回来,周而复始便是过了十年。 回到村中,夫君将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公爹那边他自然不用担心,有着柒风的照顾比这里更是舒服,他说,就让他不孝一回,这些就当他这些年的回报吧。 我跟着他一路走了好远,问他去哪里,他也说不知,只是朝着暖和的方向走就对了。 便是行的路上也是十分开心,他总是背着我走,直到他累了才将我放下,还给我买我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在这路上我才知道,世上有那么多好吃的,竟然比夫君做的还好吃! 我们走一路玩一路,游山玩水的日子好不快活,可是夫君腰间的钱袋也越来越瘪,夫君对我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挣足了银子再走。” “嗯!” 我点了点头了:“这就不错啊。” 对于这个叫荆州的地方我真是喜欢,正是春日,江南草长莺飞,绿柳含烟,偶有风过,便嗅花香。 我们在水桥边上买了个院落,院落不大,正中是一个破落的房屋,经着夫君巧手的一番修葺,这房屋便是焕然一新,此时正是春日,夫君买来些花草种子种在院子里,也种了些在院子外的。 我觉得这有些浪费,院子外的我们又不能时时看到,而夫君却说,这样让别人看起来也开心。 此处是城里,也没有什么田可种,我不免问起他的打算。 他得意一笑:“既然留下,我自然有了主意!” 说着指了指门口,我朝外望了望,却是什么也没有,他笑道:“你看他们。” “打鱼?”我笑道,“你会吗?” “学还不简单!”夫君信心十足的说道。 一把搂住我肩膀,笑道:“娘子还是要陪我一起的。” “自然!” 我知道,他是不会给人家做什么帮工的,毕竟总也带个我着实是不方便,可自从周桂兰死后,他再也不肯让我离开他一步,常说我是个小傻瓜,若是再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有夫君在我自然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我也自然乐享其成了。 我看着夫君摸了摸身上最后的银子,却也不敢动,这些渔船太贵了,我看出来,他实在舍不得,他说,若是不成也无所谓,可若是让我饿了肚子,那就是他这个夫君的罪过了。 “走!上山砍柴去!” 他拉着我的手又往山上去,选了个粗些的树,足足砍了小半天,看他大汗淋漓的模样,我便端来一碗水:“夫君歇歇,先喝口水。” 可是他并不急于接那碗水,而是“吧唧”一声亲了口在我脸上:“真香!” 而后接过水,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又夸赞道:“真甜!” 我学着他从前的举动,一口擒住他的嘴唇,深深的亲了一口:“给你的奖励!” 对于多年不开窍的我,此番的举动似乎让他欣喜若狂,他扫了一眼,见着四周无人,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不断的吻了过来:“刚才那点可不够!” “流氓!” 我一脚踢在他的裆部,他立即松了手,捂着大喊大叫起来:“娘子,你翻脸不是人啊!” 看着他疼的哆哆嗦嗦的样子,我不禁为我的恶作剧有些愧疚,在他脸上亲了口:“算补偿啦!” 我这一下,他立马好了起来,一脸傲娇的看向我:“哼!这还差不多,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说着拿起家伙事,打算把这树做成个小船。 “还不知道你有这技能!”我坐在一旁道。 夫君却是嘿嘿一笑起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得嘞,原来他也是第一次做。 不过夫君真是勇气可嘉,虽然笨手笨脚的却还是做成了船,而且比在着一旁什么都没干的要厉害多了,看他累的不愿意动一下,为了让他好好歇歇,也为了奖赏他,我特意要做回饭。 他一听便是连忙摆手:“娘子,我可是答应过你,让你不许碰这些活儿” 说着他宝贝似的捧起我的手:“我可不忍心!” “回屋去!” 我举起菜刀指向他,佯装生气的叫道。 经历过我上两次事件,可以说成为他的阴影了,所以我一拿起菜刀可算是成功逼退了他。 逞完了英雄,我便后悔了…… 将着柴火放到灶台下,却没有夫君那样旺盛的火,我急的直跺脚,可又不好意思去求助他。 我这边正急,却看到夫君屁颠颠的来到我身边,又贱贱的冲我挤眉弄眼道:“哎,小傻瓜!” “你……你从来没教过我,我怎么知道~” 我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了。 他眯起眼睛对我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学会了悄悄做饭么!” “呼呼” 他命令道:“转过去!” 我习惯性的听从指挥,下意识的便转了过去。 “乖,回到屋里去!” “喂喂!”我转过身来,瞪着他,“我要做饭!” 他却一把将我推回了房间,一个人悠然自得的开始忙活起来:“你做饭我可不敢吃,要知道你从来没做过。” 说的倒是在理儿,我蹭到夫君的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你教我啊~不然你一个人做饭,我只能一个人看着,多没劲。” “行!” 夫君竟破天荒的答应了:“不过你做完这一次,可就知道没那么好玩了!” 我信心满满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还好有他在一旁,不过我也够手忙脚乱的,今儿我才知道做饭也这么多讲究,我做菜远没有夫君那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油加多加少是个门道,还要等油热才能菜下锅,我撅着嘴看,这油热咋看啊,总不能用手试吧? 夫君倒是耐心的很,手把手的教我,等到忙完,我已是累的不行。 他看我这模样,便拿过木铲,开始自己做起来,这次我没推脱,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边看着。 今日吃过饭后,我和夫君便早早的躺在床上,为着明日的打鱼养精蓄锐。 爱说话的夫君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眯着眼睛正要睡去之时,他用手戳了戳我的肚子叫道:“喂喂。” 我被痒了笑出了声:“你干嘛!” 他在我的眼皮上不断的吹气,语气却格外紧张:“别睡,你忘了重要的事了?” “怎么了!” 他这语气我还第一次听到,我蓦地睁开眼睛,顿时起了身。 却见他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光亮,怎么也不像有事。 “你忘了你要奖励我!” 说着他一起身将我压了下去,一双大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背部,夜里也开始不再宁静了…… 一早去了家门河中,撒了半日的渔网,上来的也不过是些小鱼,也就能做一盘油炸小鱼儿,若是卖那个就太少…… 我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夫君却仍是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这么一天下来,我们的收获便是:能炸两盘小鱼儿。 “这是怎么回事?” 我边说,边伸头看边上几个渔船,想看看他们的收获,看到后,我更加失望,他们不过比我们多些而已,大概,能凑足三盘? “这些老人家指着这些生活?”我推了推夫君道。 “哎呀!娘子,你这话点醒我了,”夫君一拍脑袋,转向我,似是痛心疾首的说道:“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露出鄙夷的眼神:“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看他们优哉游哉的根本不是赚钱,就是钓着玩玩的。” 这么说却是有些道理,刚才以为是同行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人家,如今夫君便肆无忌惮起来,划着船便来到一个老者身边。 “大爷。” 他笑嘻嘻的叫着,老者回头一看,笑道:“来打鱼啊。” 见老者十分友好,夫君竟是直接上了老者的船,紧挨着肩膀,熟络的聊了起来。 攀谈之中,我才知道,这附近的人打鱼都去几里外的彭阳湖了,他们果然如夫君所说,只是来这消遣消遣。 了解完事情,夫君想走,老者倒是聊得开心,拉着夫君开始聊了起来。 听罢才知,原来老者也住在这附近,姓徐,顺手一指,竟在我家边上,看来是邻居了。 越聊越熟络,徐老伯手里拉着夫君便是不撒手了,直是让去他家喝两盅。 夫君忙是摆手:“老伯,过些日子吧,我娘子……” 听到这话,徐老伯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我,又冲夫君笑道:“九辰你真是好福气,你家娘子可比你小不少吧!” 听到这话,夫君的脸色瞬间变得暗下来,咬牙切齿的冲着我道:“才不是,我捡她回来的时候,可纯情的不得了呢!” “那一起去!” 于是,徐老伯拉着夫君的袖子,夫君拉着我的手,以一种颇奇怪的方式到了徐老伯的家。 第7章 奇怪的老伯 徐老伯的家可比我家大多了,是个标准的四合院,不过进来才知,竟然只有他们老两口住,确实是孤单了些,也难怪徐老伯天天去家门口河里捕鱼消遣了。 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气派,平日里从着徐老伯家经过也未发现,无怪于我,实在是老伯家太过低调,两片木板做的门,院墙倒是高的看不到他家。剩下与我住的地方一般无二。 来到前厅,徐老伯便让人端茶于我二人,这才打量到,这里竟有不少的下人,按照平日,这些大户人家定是朱漆的大门,门前座两个石狮才更显气派,果然是个低调的人。 从着里面又出现一老妇人,徐老伯同我们介绍:“这是老朽的贱内。” “原是徐夫人。” 我们自是客气起来。 徐老伯听我二人叫,便是笑道:“叫伯母就行,这以后是邻居了,如此生分做什么?” 恐怕二老也是颇为寂寞,不然为何见我与夫君如此亲切,可是这附近也有不少的人家,怎地见我们如此亲热? 从进来之时,我与夫君便觉他们对我夫妇二人极为亲切,连着下人也是如此,待是做了会子,便有一个下人传了口信:“老爷饭菜做好了。” “走,去吃饭。”徐老伯带着我二人出了厅堂,又往右侧的而去。 未是进门,那饭菜的香味便是一股脑的涌进了鼻子,立马将我的馋虫勾了出来,待是推门一看,便看到满桌子的珍馐美味。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那些个吃食,我都叫不上名字来,大概这就叫山珍海味吧。 待是坐下,我们自然不可先动筷子,可是徐老伯却久不提起,我实在是是有些矜持不住,偷眼看了过去,却不想正撞上徐老伯的眼睛。 他也在看我们? 倒是让我好生奇怪。 “吃吧!” 徐老伯将筷子递给我与夫君道:“年纪大了,朝饭还没消化呢,你们先吃。” “那好!” 我笑道,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却听到一阵咳声,那是夫君发出的,便撂下筷子,转去拍了拍他的背道:“夫君,怎么了?” “我们回家吧。”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然后同老伯家告别。 “怎么不吃了?” 徐老伯明显有些不快,想也应是如此,毕竟说好了来吃饭,人家张罗了一桌子的菜,我们却又要走,倒是没有礼数了。 平日里夫君从不会如此,既然他说这话,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了,改日吧。” 夫君说罢,拉着我的手便出了门。 如此没有礼数,定是让人家下不来台了,我有些愧疚,转头看去,可是给二人气的脸都青了,正看着,夫君的大手忽然将我的脑袋掰了过来。 “疼~” “疼就对了!” 回到家中,我们这才想起,今儿捕的那些鱼都忘在船上了。 “走吧,我们去拿回来。” 我对夫君伸出手道。 夫君伸手打了下我的手心:“这么晚,我们不出去了,家里还有些菜,对付吃了吧。” “有山珍海味不吃,干嘛还要回来做?” 我将心中不解说道。 夫君一本正经道:“我怕你吃惯了那儿就不愿意吃咱们这儿的东西了!” “才不会!夫君做的菜最好吃了!” 今夜,夫君似乎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 “娘子,我们搬走吧。”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道,从着徐老伯那儿开始,他就有些不对。 我拍了拍他的背:“难不成夫君有些自卑?” 我保证似的道:“放心,我可不是那嫌贫爱富之人~” “我觉得他们夫妇二人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怎么了?” 我倒没觉得他们不对劲。 “我觉的那饭菜里有毒,不然他们为何都不吃?”夫君道。 这话倒是让我想笑了,我们一没钱二没钱,不过是平头老百姓一个,谁还能找我们的事儿? “可能是我多虑了……” 夫君搂着我,慢慢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真是睡得快啊。 一大早,夫君便拉着我去彭阳湖捕鱼,因拖着一条船,又不识路,我们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到那儿时已经快晌午了。 放眼望去,彭阳湖可是一片生机,三面环山,两岸绿柳成荫,四周鸟语花香。 一些渔民的船上已经有了不少活蹦乱跳的鱼儿乱蹦乱跳起来。 我们既是来的晚些,便更要抓紧,忙是将船放下水面,行到人多之处,撒下渔网,便是坐在船上,等着渔网晃动。 我扫视一周,这地方儿着实不错,比着我们所处之处多了些宁静还有生气。 “要是住这儿多好~” 夫君也是这么想的?我高兴的连连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们刚住那儿没多久,可以吗?” “我是不会说你是败家老娘们儿的~” 夫君一扬头,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牙来。 “你们是新来的?” 一旁的渔夫冲我们叫道:“这可是个好地方!” 那渔夫晒得是黝黑黝黑的,也显得眼睛又亮,牙齿又白,划着船就到我们身边,看他那模样,我开始想夫君本是古铜色的皮肤,这么一晒也变成了黑色,那倒是挺好玩的了。 他倒是很热情,将船滑到我们身边,经着一番介绍,原来他叫水生,祖辈都生活在这里靠打鱼为生,那想来定是了解这里。 同他打听了这里的事情,便是知道这里的院子极其便宜,因着是村子,很少人来买,二来就是,这渔夫在这里是下等的活计,因为他们满身鱼腥味,一帮人也不愿意来这彭阳湖附近住,所以一两银子就能买下个房子还带个大院子。 “这里?” 夫君同我商量道。 “好啊!这里方便的很呢,若是还住在城里,这来回的可跑的腿都断了!” 这彭阳湖的鱼儿可真是多,网子撒下去,鱼就往里蹦,不过一网,我们就收获了许多,看着沉淀的的鱼,我们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因着我们的渔船小,不过两网,船就满了。 眼见着天还早,夫君说赶早不赶晚,先买下个宅子,再把鱼儿放那儿也轻快了许多。 毕竟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好有水生在一旁帮忙,他带着我们在彭阳村里转了转,看了几户房子后,我们便买了一处便宜的房子,虽是便宜,可院子倒是挺大,夫君说以后可以在院子里种些菜,既是方便又能省钱,那是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新房子毕竟还未修整,且里面空空如也,而且城里的房子也要卖出去,所以今日我们还是要回去住的。 到底是好几里的路,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家时,天已是有些黑了。 “先躺床上歇歇!” 夫君说着转身去院子里拿些个木柴打算生火做饭。 我走到房里,想先躺躺,虽然这一路走累了有夫君背,可到底是外出了一日,终是有些累,等着家安在彭阳村,那里离着彭阳湖近,说不定中午还能回来睡一觉呢。 刚躺在枕头上,忽然桌上的油灯被点亮了,我闭着眼睛道:“夫君你怎么不生不响的就进来了?” “睁睁眼,看看我是谁?” 陌生的声音从着附近传来,我忙是起了身,定睛一看,原是徐老伯。 这未免太过无礼了,我皱紧了眉头,怒道:“你怎么进来的!” 徐老伯撵着胡子淡淡然一笑:“我今日敲门,却是没人,在外面等了一阵有些累了,进来歇歇了。” “好个进来歇歇!” 我气道:“房里没人,怎可随意进来?” 正说着,我想起,同夫君来时,院门并未有损坏,还是夫君开的门呢,难不成这徐老伯是翻墙进来? “腿脚还真好!” 说着我不自觉的看了过去了,却是吓了我一跳,他的双脚竟然是离地的,我吓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夫君登时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娘子!” 依偎在夫君的胸膛,我顿时有了不少的安全感,伸手向后一指。 夫君顺着我的手便看了过去:“你想干什么!” “老朽没想做什么,就是太孤独了。” 传来的是徐老伯略带抱歉的声音:“毕竟,这些年,只有你们两个人看的见老朽,要不然老朽也不会这么缠着你们……” 听到这话,我才敢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徐老伯,他一脸慈眉善目,确实对我们也没有恶意。 “那你们昨日为何不吃饭,是不是给我们下毒!” 我想起昨日之事,便是问道。 徐老伯听罢,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非也非也,我们光闻闻这饭菜的香味就是吃了,所以一直让你们吃。” “你说只有我们看得到你?”夫君问道。 徐老伯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昨日我才如此高兴,而且,我没想到,你们两个都能看到我。” 我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昨日我也纳闷,后来我发现了这个……” 徐老伯伸手指向我腰间的佩剑道:“此物不同寻常。” 第8章 人间美味 从着这几次剑灵救我,我已知它定是非同寻常,可不想还能通阴阳两处,竟能看到不存于人世之物。 “可我夫君亦是未带,怎也能看见你?” “何家娘子,你久佩此剑,定是沾染其气,而你相公又同你朝夕相伴。” 原是如此,看来我这剑真是个宝贝了。 “能否拿给老朽一看?”徐老伯说着便要伸出手来。 我刚欲解下佩剑递与他,夫君却是拦住道:“老伯,实在抱歉,你我只见过两面,且您又是……” 他停顿一下,怕伤了徐老伯之心,便委婉说道:“又是,非人之物,所以烦请谅解……” 徐老伯笑道:“也是,不过无妨,以后你夫妇二人就知我并无恶意了。” 亏得我与夫君已在澎湖村购置房屋,不然日夜与徐老伯相邻,这想想都是够刺激的。 “不必了,毕竟殊途。” 夫君今日难得一脸正派,对着徐老伯做出了个送客的姿势。 “哎……” 还欲说什么,他已是被夫君推出门外。 夫君一直拍着我的背,直到我睡着前也额不见他停下来,醒来时我望见他那通红的眼睛,就知道他应是一夜未睡,担忧徐老伯再次前来,就这么一直守候着我。 除了些锅碗瓢盆、一床被褥、几件衣裳,我们也没什么东西,毕竟在这儿的时间也不长,很多东西都没置办齐全,不过如今倒是方便了。 拉着我便从后院走了出去,不想再惊动了那位特别的邻居。 来到彭阳村的新家里,我们简单的打扫打扫,把东西放了进去。 到底是村里,土这些东西在着地上挖一锹就有了,他有些个通风的地方糊了糊,就算大功告成了。 夫君又来到院子里把昨日打的鱼拿了几条剖开肚子,又是着水清洗一番:“娘子,走的匆忙也没带走那些吃的,今儿咱们吃烤鱼怎么样?” “烤鱼?”说的我可要流下口水了,我们可是好几年没吃这玩意儿了。 “可是也没炉子啊!”我道。 夫君指着地上的柴堆:“这就够了。” 他把木柴堆成一堆,随着火苗烧的噼里啪啦的时候,他拿着一根木棍把鱼穿上去,对着火苗开始烤了起来,开始还能闻到腥味,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烤鱼的香味便冲进我的鼻子里。 坐在一旁的我可是早已安耐不住,拉着夫君的袖子不住的问:“好了吗?” 结果等来的总是:“等会儿就好了!” 看我急的样子,夫君在一旁痴痴的笑,士可杀不可辱,冲他一噘嘴,便是扑向他手中的烤鱼。 谁料,他竟比我灵巧,左手倒到右手,让我直接扑了个空,十分有理地说道:“娘子,这鱼表面是熟了,可是里面还有红血丝呢,到时候你吃了容易拉肚子,为夫是为你好啊。” 他说的十分有理,我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面对美食却不能立刻享用,这种感觉便是度日如年啊。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那久违的两个字“好了”。 我立马夺过他手中的烤鱼,正欲下口,却听到一阵口水吞咽的声音。 都这时候,我哪有空去看,便是立马撕下一块热乎乎的鱼肉,不管不顾的的塞进嘴里,到底是刚熟的,给我烫的直是跺脚,可纵是如此,我也没舍得把这鱼肉吐掉,硬着头皮给吃了进去。 在着一旁的夫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始凑过来不住的吹着气,又用手仔细的拨出鱼刺。 对了,刚才我都没有拨…… 也不知有没有,反正因为太热,我都没嚼几下就给咽下去了,好久不吃夫君做的烤鱼,此时入口真是外酥里嫩、异常鲜美,感觉更胜从前。 伴随着咽口水的声音,一个小孩蹭到我们身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手里的烤鱼。 他道:“真香……” “你吃吗?” 我看他馋的直裹起手指头,便是问道。 可算是等到我这句话了,他连连点头。 我刚想把手里的烤鱼撕下一块给他,夫君却是拦住了,他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冲男孩道:“叔叔给你烤,婶子她贪吃,你别跟她抢,小心她挠你!” 到底是年龄小,他被夫君这话唬的吓了一跳,赶快走到夫君一旁,离我远远的了。 “造谣!” 我边吃边对夫君举起拳头抗议道。 “看吧!你这婶子堪比母老虎!”夫君立马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的模样说道。 这一下给男孩吓得跑了出去,连着烤鱼也不要了。 结果刚跑出去,他就撞在一个妇人身上,那妇人一见便男孩便道:“虎子,你怎么跑这了!” “娘,好香……” 见到娘的虎子也没那么怕了,便是说道。 “真是添乱,想吃娘给你做!” 妇人正要拉着虎子走,夫君叫道:“正巧我这烤着呢,一起吃多好!” 说着夫君指了指杆子上晒得一大堆的鱼道:“这么多呢!” “娘……” 虎子明显是想吃,不断的拽着妇人的衣角,妇人见儿子想吃,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哎呀,这孩子不懂事,给他烤一条吧。” 我拉着妇人到我身边来:“我夫君做的特别好吃,一条怎么够!想吃多少吃多少!” 大概没想到我们如此热情,妇人也高兴起来道:“哎!” 坐了会子,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将着虎子放在我身边道:“妹子,等下啊!” 恐怕我刚才挥拳实在太过彪悍,给虎子留下了阴影,妇人一走,他又跑到夫君身边做起来。 从着模样上来,夫君特别爱笑,笑容也暖暖的,一笑起来眼睛便是弯成了月牙形,也不怪虎子觉得他亲近了。 “看我带了什么来!” 妇人人未到,声先至。 只见她拿了不少的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也是双手拿的满满的东西。 我瞥见其中一个人,笑道:“这不是水生吗?” 妇人将着东西放了下来:“我大哥说认识你们,我便想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不知道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哪里哪里!”我笑道看,“昨日亏得水生大哥带我们四处找住处。” 水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挠头:“哪里哪里。” “他啊就是个热心的人。”妇人笑道。 “对了,我还没介绍呢,我是水生的弟媳,你就叫我冯嫂子就行。” 说着拉了拉身边憨壮的男人道:“这是我男人木生。” 我们便是攀谈起来,挑的这处房子竟然和水生家是邻居,真是巧了,水生是个热心的人,这么一看了,他家人也是毫不逊色,有这样的邻居,我们自然是高兴。 正说着,冯嫂子一拍脑袋:“我怎么给忘了重要的事情!” 又对我道:“何娘子,你家碗拿来,咱们今儿一起喝通酒,热闹热闹!” 夫君一见,立马按下正要起身的我道:“我去。” 他这一番举动,让着冯嫂子直是捂嘴笑道:“还挺知道疼人啊~” 边是笑着,边对身边的木生道:“学着点!” 转眼间,夫君便拿了碗来,腋下还夹着一个竹席:“把这铺到地上,咱们都坐上来,也像个样子。” 我这才注意,一圈的人里就我屁股底下一个垫子,剩下的人都直接坐在地上了。 这倒是符合夫君一贯温柔体贴细心的性格。 冯嫂子不仅带了酒,还带了许多的牛羊肉,还有些蘑菇、青菜的,要一起烤了来吃。 我倒是没吃过,听冯嫂子说,盛夏的时候,彭阳村里的都支起一簇簇的篝火,揪着酒吃着这些烧烤别提多美滋滋了。 这一大早上,我们就开始吃这些犹如晚饭的东西,倒也没觉得腻,因着人多,反而是更有意思。 一口酒生辣辣的,一口肉又香又油,咬下去还冒着滋滋的油花呢,这两者真是绝配,放到一起,再一吃,真是人间美味! 不过你一口,我一口的,眼看着已是醉眼朦胧,这酒喝多了也现了原形,那木生看起来老老实实,也不爱说话的样子,可这一喝多,他的脸红扑扑的,话也多了起来。 拉着我夫君直要拜把子,那是拉也拉不开,我自是哭笑不得。 我见过喝酒大了吹牛的、撒酒疯的、见人就骂的,这喝多了拉人拜把子的我倒是头遭见。 木生这边不停,水生那边又起哄了,看他那模样也是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拉着我夫君却是牢牢的不撒手。 “好!那我们干了这杯酒,就是兄弟~” 听闻夫君这话,我彻底傻了眼,转头看向他,却是面色如旧,也不是喝醉的模样,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 夫君对我一笑道:“娘子,水生木生是个实在的人,也是可交的兄弟,以后你就是三弟妹了,高兴不!” 这才刚认识,就如此亲热,我不禁愣在当场。 “不、不行!”木生拍着夫君的肩膀道,“老、老三,咱们还得对着天地拜三拜。” 我在着一旁脱口而出:“拜天地?” 夫君和我都没拜过天地,想来就有些恼,那时候他趁我是白纸一张,竟然直接睡了我!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们三人已经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第9章 不装了 从这就能看出木生是最实在了,他那大脑袋似乎跟地有仇,“嘣嘣嘣”三个响声。 再是起来时,我见木生那脑门都有些红了。 一顿吃喝,真是收回颇丰,一下多了两个哥,倒是不错,不过快的让我一时缓不过来…… 这么一顿饭,我们吃吃停停的,直是吃到晌午,这才作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木生、水生已经醉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夫君面色有些红润,还好地上铺着席子,倒也不至于脏,可这么下来也不是回事,夫君便扶着二人到房中醒醒酒。 那边的冯氏也是喝的醉醺醺的,不过,她喝醉了在只是不声不响的睡着,也没闹腾,倒是让我们没注意。 虎子在着一边之喊着“娘”,我们这才发现,夫君用手捅了捅我道:“娘子,你把嫂子扶到里面吧。” “嗯?” 怎么这么快变心了,不是不让我干活吗。 夫君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冯嫂子道:“不方便。” 冯嫂子个高身状,我好不容易拉她坐了起来,便觉浑身上下开始冒汗。 “娘子,你别动了!” “那你要帮忙吗?”我问道。 夫君却是一转身回了房间,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啪啪声,接着我看到木生红着一张脸出来,上面隐约还能看到夫君的手掌印。 真狠啊! “老三,你这下手太狠,我跟你有仇啊?” 木生抱起冯嫂子还不忘埋怨道。 “可不是这意思,二哥,我叫你,你不醒,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眼睁睁看二嫂在地上着凉吧!” 听这话,木生也乐了:“老三疼媳妇儿,以后,我也跟你多学着点。” 他看着天也到下午了,叫了声:“虎子” 虎子立马明白,与我和夫君告别,跟着木生后面便是回了家。 那边的水生还在闷头大睡,他也是孤身一人,就是睡到明日也没人管。 此时院子里是一片狼藉,夫君收拾了好一阵才收拾干净。 夫君定是累了,刚收拾完,便是舒服的躺在竹席上,翘着个二郎腿不住的晃,那叫也一个舒服,我倒在他的怀里看这云一会儿一个模样。 许是酒劲上来了,感觉眼皮重重的直想往下耷拉:“正好睡个午觉!” 虽是春日,可晚些的时候,风还有些凉,忽是来了一阵风将我吹醒,我睁开眼睛,此时蓝天白云已经便的红彤彤了,蛋黄似的太阳只剩了半边脸。 夫君到底是火力旺些,竟还睡着,我使劲摇了摇他:“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夫君皱了皱眉头,睁开惺忪的双眼,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天还没大亮呢,再睡会儿!” 一阵叹息声传来,我听到有人说话。 “你们怎么到这儿也不跟老朽说一声~” 这声怎么如此耳熟? 夫君一下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一看,惊讶的嘴张的大大的:“徐老伯你怎么找到的?” 徐老伯也不当自己是外人,便是盘腿坐在了竹席上,还特意离我们十分近,说道:“我闻着你们的味儿就找来了!” “原是狗鼻子!”我笑道。 “嘿!”徐老伯挥起手来作势要打我,夫君立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见他吓唬我,夫君随手抄起扫院子的大扫帚,对着徐老伯便道:“快走,我们不欢迎你!” 徐老伯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夫君:“你还是个耙耳朵,老朽不过是开句玩笑,你得振振夫纲!” 夫君听罢,若有所思道:“好,今日我就先拿你开刀!” 听到这话,徐老伯气的直跳脚:“你个后生,没大没小,我可不是你的妻。” 这热闹不看可就白费,我从着口袋里抓了把瓜子,边看边磕,边磕边乐,之前徐老伯不是挺正经的人吗,现在竟像个老顽童! “我不走了!” 徐老伯是来气了,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又从着我手里扒拉出瓜子开始嗑起来。 “吃我家东西不行!” 我把手一缩,可还是让他抢了个大半,这是夫君亲手炒的,香极了,才不能给个鬼吃! 忙是上前就躲,徐老伯一下飘出好远,还故意嗑给我看,真是成心要气我们。 “你不是不吃这些人间东西吗?” 徐老伯边磕边摇头晃脑的说道:“能吃,就是味同嚼蜡,难吃的很!” “难吃你还吃!”我恼道,“你这不是浪费吗!” 水生打着哈欠来到院子里,一双眼睛还是困意十足:“怎么了?这么吵!” “没……没事。”我只能道,毕竟见鬼这事,谁也不能相信啊。 一旁的徐老伯更加得意,仗着水生看不见,便开始戏弄他。 “这天上怎么掉瓜子儿?” 水生双手接过,他以为自己酒劲还没醒,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此时瓜子忽然变成瓜子皮了…… “这?” 他的眼睛顿时瞪成了牛眼,费力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我与夫君道:“二弟,秋儿,恐怕我还没清醒,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与夫君不约而同的呆住,而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笑道:“没想到,还是个老顽童!” 恶作剧之后的徐老伯格外得意:“之前不敢这样,那不是怕吓着你们吗,这给我装的,真累啊!” “那现在怎么不装了?” “装也没用,你们还是害怕我,这不装,你能看出我有多好玩了吧!” “行了!”夫君笑完,又恢复了刚才严肃的模样,手里还拿着那大扫帚,对着徐老伯挥了挥,“快走吧,我们这庙小,请不来你这尊佛。” 徐老伯立刻腆着脸走到夫君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事,我不嫌弃!” 这下可是惹火夫君了,他拿着扫帚便是往徐老伯身上招呼,可一点用也没有,徐老伯飘来飘去灵巧的很,不一会儿夫君就气喘吁吁了。 “你来这儿,你家一大家子人,哦不一大家子鬼怎么办?”我有心让他快走,便道。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更甚。 徐老伯神秘的一笑,一只手冲着我身边一挥:“这儿呢! 这什么把戏,我不以为意。 可身边却是想起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何家娘子。” 这鬼把他一家子都带来了? 我一下蹿到夫君身后,紧紧拽着夫君的衣襟不肯撒手,徐夫人却是笑意盈盈的朝我们走来,更觉毛骨悚然。 见得徐老伯又是一挥手,徐夫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你想干什么!”夫君双拳紧握,看得出来他气的不行。 “没什么啊,让你看看,我法力高超!” 徐老伯一收手,这些人又都没了,他沾沾自喜道:“哪里有什么别人,这些都是我变的,你们要是一碰他们,他们就是股烟,立马散了。” 原来都是些唬人的把戏。 “放心,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徐老伯说着,又没了身影。 此时再是想搬走也不可能了,这还黏上我与夫君了,想来也是头疼。 “对了,你们得给我盖个房子。” 徐老伯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这一下一下的,可真能吓死胆小的了。 “滚!” 夫君几乎接近怒吼的冲的徐老伯叫道。 徐老伯竟也不气,他捋着胡须,做沉思状:“那我住你们屋子,你们住哪儿啊?” 又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行,我就跟你们挤一挤,反正我也不占地方,你们就是睡我身上也行。” 这次,不等夫君发活儿,他已是隐了去。 若是人还能揍上两拳,可这鬼该如何是好? 不过,我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我和夫君决定不去理会这烦人的徐老伯。 夫君拉着我的手,说在这彭阳村四处转一转,身边顿时响起徐老伯纷的声音:“行啊,正好一起。” 四处看了看,却是不见徐老伯,夫君道:“你走开,别打扰我们。” “行行行,给你们年轻人点空间。” 徐老伯说着便没了声音,这意思应是他不打算跟来了。 “快走!” 夫君低声在我耳边道,接着一把将我抱起,飞速的离开院子,只听后面一个声音越来越小:“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 不用走路倒是舒服极了,我被夫君稳稳的抱在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道:“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注意脚下的路啊。” “娘子真知道心疼人!” 说着他一口亲在的我的脸上。 “呦,这不是刚搬来的么?真是恩爱。”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眼尖指着我和夫君叫道,边说边是拉着身边的几个妇人嘀嘀咕咕起来,接着便对我们指指点点的偷笑起来,好似我们如此是多有伤风化的一件事。 “来来来,嗑瓜子!”那胖女人似乎对我们有些兴趣,主动走过来递瓜子。 “不吃!” 我抬起头,不屑于她道。 看得出来她有些尴尬,对我伸出来的手便是停在我的面前,只见她撇了撇嘴,但嘴上还是十足的热情:“听说你相公姓何,那我叫你何娘子吧。” 我捂嘴笑道:“姐姐为何打听我夫君姓氏?” 话音刚落,她脸上顿时红了起来,站在原地憋不出一句话来。 第10章 萤火虫 才刚那些看热闹的妇人转而看向了她。 还有些人不过瘾,觉得看热闹不过瘾,非是要参合来,再是踩一脚,对着胖女人叫道:“我说王寡妇,你倒是说说啊,是不是寂寞了?” 不知从何处又是传来一句:“我说呢,这何家人一来你就打听来打听去,原来看上了啊。” 王寡妇一听脸臊的更红了,说话也开始是不利索起来,指着身后一帮看热闹的人:“放你的狗屁,老娘不至于!” 说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赶忙离了这是非之地。 “没想到秋儿如此厉害。” 原是冯嫂子不知从何处出来,应是才刚就在这儿了,她拉着我的手将我推到一群女人身边,道:“秋儿,嫂子给你介绍下。” 她指着一个看起来很瘦有一股柔弱之气的女人道:“这是李家娘子,脾气是特别好。” 李娘子对着我行了个礼,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从前哪里见过这个,我忙也照着她的样子回了个,可却是笨手笨脚的,想来是十分难看。 “你又把从前官家的那一套拿来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都用不到,你看把秋儿难为的。”冯嫂子笑道。 李娘子有些不好意思:“秋儿莫怪,我也是习惯了。” 看她这斯斯文文的样子倒不像我平日接触的人,冯嫂子暗暗告诉我,原来李娘子的夫家从前是在京城当官的,且李娘子自身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秋儿看着咱们年龄大相仿,你叫我兰七就行。” 一个女子忽然窜到我们之间,笑嘻嘻的拉着我的手便是道,那模样一点也不怯生。 “这倒是个泼辣的妹子!” 冯嫂子一根手指头便戳向兰七,兰七一把抓住冯嫂子的手道:“嫂子,那又如何?自在的很呢。” “对对,现在还嫁不出去!”冯嫂子笑道。 “我乐得自在!” 兰七显然有些生气,她便是不再理会冯嫂子,转而对我说道:“秋儿,你真厉害,刚才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那王寡妇气跑了!” 她对我树了个大拇指:“让她再猖狂,我看以后有能治她的人了!” “你这小孩懂什么,别乱说。”冯嫂子拉了拉兰七,看似有些怪她口无遮拦,“都是乡亲,传出去多不好。” 兰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拉着我的手,依旧不停的说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是弟妹啊,九辰你可有福气了。” 回头而看,却是发现夫君在着不远处和也一帮男人聊的火热,夫君本就性格好,自然不少人便和他攀谈起来。 许是才刚见我同一帮女子聊天,他插不上话,便索性去聊天了。 夫君正是说着,还不时的往我这边看,我对上他的目光之时,他对我一眨眼,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便是同冯嫂子等人告了别,走到夫君身边。 他一把牵住我的手对身边几个男子道了告辞,便是带我离去。 到只剩我二人之时,夫君打趣起来,道:“本想和娘子共度这良辰美景,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你说王嫂子还是冯嫂子是程咬金?”我笑道。 夫君听罢直是摇头:“你这嘴可是比我还厉害了。” 才刚那处是湖边,应是彭阳村村民吃过晚饭闲来无事后,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忽地眼飞来零星的萤火虫,我向前一伸手,再是一松开,那萤火虫已是躺在我的手心之中,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倒是好玩,伸出手又是左右抓了几只,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装了起来:“真好看。” “这哪用娘子出手!” 夫君开始左右胡乱的一抓,可是到手的也不过区区几只,眼前那点零星的萤火虫虽全被我们抓了来,可数下来也不到十只。 “眼下还不到时候。” 夫君猛地一拍头:“夏日里才多呢,现能有这几只就是好的了。” 我把手帕里的萤火虫放了出来,看着它们又回到天空自由自在的飞:“那就先放了,若是我抓了它们,总感觉是让它们断子绝孙。” 正是说着,天空陡然间生出一片亮光,我抬头一看,竟是漫天的萤火虫,一个个在我们眼前飞舞,直是有些晃眼 “哇”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萤火虫,正成群结队的在天空飞舞,照的天空已经发亮。 “真好看!” 我倚在夫君的怀里看着,夫君亦是将我抱紧,第一次见这么美的夜晚。 静谧的夜空被这群小精灵照亮,一丝丝隐约的花香不住的往鼻子里钻,我与夫君坐卧在一棵老树旁,耳边不时传来风吹过湖水的沙沙声。 不知坐了多久,我的眼皮开始开始不住下垂,可又不想走…… “喂喂,你们怎么睡着了!” “哎呦!”我被推了一下,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正看到徐老伯那张脸正;离的我极其近。 我忙是向后退了退:“吓我一跳!” 徐老伯一屁股坐在我和夫君之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氛地说道:“我见这里黑灯瞎火的,有心给你们制造些小浪漫,你们倒好!” 还未从睡意中抽身,夫君努力睁着眼睛,摸了摸徐老伯的脸:“不该冷落了你啊。” 徐老伯立刻停止了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忙是躲到我身后,道:“秋儿啊,你可管管你夫君,连我老头子的便宜也要占!” 话说着,他还用手捂住胸口,就好似,他那里有什么一样。 “嘿嘿嘿~” 夫君此时精神了许多,眯着眼睛,一双手就朝徐老伯的胸口袭来。 “啊!” 徐老伯一下闪出好几丈开外,此时他的手死死的护住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何九辰,你个没良心的!” 我知道夫君素来没个正行,因着如此,我也多了不少热闹可看,此番徐老伯一副受了惊吓又委屈的模样甚是欣喜,忍不住道:“老伯,你不是要和我们住一起吗,只要你从了我夫君,那都不是事儿~” 夫君看向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你们!” 徐老伯气急败坏起来:“刚才我的好你们都忘了?” 夫君开始坏笑的走向徐老伯:“怎么能忘呢?你过来~” 他每是走一步,徐老伯就向后退一步,护着胸部的手更加僵硬:“你、你别过来,何九辰你个不要脸的。” “嘿嘿,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夫君开始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这可是给你个留下的机会。” 徐老伯那边委屈的说道:“我……” 面对夫君的“威逼利诱”,徐老伯终于开始面对现实,他松开抱住胸前的手,挺起胸膛迎着夫君走来。 闭上眼睛,似有慷慨赴死的意味:“来吧!” “小秋儿,咱们就友尽了,你夫君竟然这么对我!” 他越说越有些哽咽起来,就像个要被人欺负的小妇人,越是如此,我越想看夫君下一步的举动。 果然夫君还是那个夫君,他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只见他走到徐老伯的身前,一把将他搂住,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夫君厉害! 可夫君却是给了徐老伯一拳,正是在他胸口处:“想什么呢!” 一双大手从着徐老伯胸处一抹,嘲笑似的说道:“一马平川,捂什么呢!” 接着转了身朝我走来,拉着我的手,又是回头对徐老伯道:“走吧,回家!” 我与夫君并肩前行,身后传来徐老伯的声音:“士可杀不可辱,何九辰我跟你不共戴天!” 夫君连头都未回,看着前方道:“怎么,非得我对你做点什么才不算‘辱’了你?” 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叹息之声,看来是挫败之感油然而生,徐老伯忽然飘到我与夫君的身前,落寞的朝着我们的住处飘去。 徐老伯才刚变出那么多萤火虫,我和夫君都心下感激,想来他也从无恶意,不过是一只幽魂孤孤单单想有个伴罢了,所以夫君要留下徐老伯我自是举双手赞成,这是一件双赢的事,徐老伯既有了家,而我们也有了这个开心果。 可到了家的时候,我与夫君却犯了难,我们这房子只有一间卧房加一个厨房。 徐老伯委屈吧啦的坐在床上:“我不占地方。” 夫君此时倒是毫不犹豫的撵走了徐老伯:“老伯今晚还是自己在外面将就一晚,等明日给你盖个新房。” 绕过徐老伯那不想走的目光,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老伯,对不住了,我总不能让我娘子睡外面吧。” “今日真是事务繁多!” 夫君伸了个懒腰,将我抱住放在床上:“得好好休息,明日得给那个老不休的盖房子呢!” 我躺在床上打量起这个新家,倒是没有一点陌生感,应是有夫君的缘故,只要有他在,家在哪儿都一样。 等等…… 余光扫过棚顶之时,好像有些不对劲。 “徐老伯!” 我“噌”的一声坐起了身,拽了拽身旁的夫君。 此时的徐老伯的正贴在房顶,眼睛正是看向我们,这感觉别提多怪。 “你怎么进来了!” 第11章 不一般 夫君一扬手将床下的鞋甩在徐老伯的脸上:“你个老匹夫,偷窥什么!” 说着,夫君忙是看向我,将被子又往我身上裹了裹,生怕露了什么,骂道:“滚!” 徐老伯自知理亏,从着房顶上飘落下来,对着夫君慌忙摆手:“我可不是那种鬼,这不是想在这儿呆一夜吗,外面等……” “你不是会变吗?” 我此时已被夫君裹成了个大粽子,便是提醒他,这徐老伯该不会是年龄大了,连自己有这特异功能都忘了吧。 此时的徐老伯更是委屈:“这到底是变的,能骗的了你们,可骗不了我自己啊,虽然能变,可夜里的风不还是嗖嗖往我身上刮啊!” “不如让老伯睡厨房吧。”我道。 “好,好!” 徐老伯如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头:“有个地儿就行。” “不许再进来!”夫君命令道。 “放心!”徐老伯又恢复了老顽童的本色,笑道。 村里的鸡叫声还没响,我与夫君便被徐老伯叫了起来:“快起来!” 我叹了口气,原这鬼起的比鸡还早…… 实在是不想起,我把徐老伯那话当耳旁风,用着被子裹住了头,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却听到一声咆哮:“你个老匹夫怎么又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耳边传来徐老伯不急不恼的声音:“九辰啊,你得给我盖房子啊,你忘了?” “没忘!” 夫君没好气的答道。 “没忘就快起来啊,要知道,这盖房子可不容易,万一今天盖不好,我可又得遭罪!” 徐老伯这话还有些嗔怪之意,可依旧是娓娓道来。 夫君好像又努力的给我掖了掖被子,生怕我露出个胳膊腿来让徐老伯占了什么便宜。 这下吸引徐老伯的注意了,他开始叫道:“秋儿啊,快起来,睡懒觉可不好,会被夫家嫌弃~” “快滚!” 耳边夫君的声音依旧开始无奈。 我从着被窝里钻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向他们,此时我的睡意是彻底没了…… 徐老伯眼尖,发现我醒了似乎格外高兴,立马飘到我眼前:“秋儿啊,你可起来了,今日九辰给我盖房,你呢就帮他拿拿瓦,递递砖什么的,也让九辰省事些不是?” 这一下给我逗乐了:“老伯,这活儿你安排的挺好。” 徐老伯似乎未听出我话中有话,道:“可不是,我可想了一夜!” “这些活儿我们都干了,你干什么?”我反问道。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用脑的!” 徐老伯说着,沾沾自喜的递给我一张纸来:“一晚上想的呢!” “别动!” 夫君喝住,他生怕我露了胳膊,从着徐老伯手里抢过那纸,拿给我看,竟是一张房子的布局图。 “粗鲁!”徐老伯那边还有些不满。 这布局图倒是应有尽有,前厅、正房、偏房、书房……倒是齐全,可徐老伯想的有点多了…… 夫君拿着这张纸是哭笑不得:“你这……” 又是停住了,夫君无奈道:“老伯,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没关系,”徐老伯倒是看得开,笑道,“及供参考。” “行了,快起来吧!”徐老伯从我们房中出来,“快穿衣裳,再磨蹭可就晚了!” “哎”夫君摇了摇头,“这老头,真是让人没办法。” 而后道:“娘子,你睡吧,我却。” 我道:“我若是不起,怕老伯又来叫我。” 夫君一听,便是点头道:“也是,你起来在一旁坐着就行。” 在着徐老伯的催促声中,我与夫君出了房间了,便看到徐老伯不知从何地已是准备好了沙子、砖瓦、工具,看起来还挺像样的。 “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快干吧!” 徐老伯说着便将铁锹递给夫君,夫君一甩手,捂住肚子道:“这一大早的的,肚里美食怎么干啊?” “行行行,这就给你!”徐老伯说着,冲着我们面前一挥衣袖变出一大桌美食来,他道,“吃吧!” 这徐老伯还真有两下,我咽了咽口水,这些菜看气来甚是好吃,便是冲到桌前,要说这徐老伯该贴心时候真是t贴心,连着圆凳都变出来了。 我们正要吃之际,便听到一声怒吼:“天杀的,家里的东西怎么都没了?” 声音好生熟悉,未待想起,便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且伴随着破口大骂:“哪个畜生敢偷到老娘头上!” 正听着声音,附近的人开始向那声音的地方而去,三三两两的,好似要看热闹。 美食当前,谁管那,我低下头,准备大干一场之际,却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着实震的耳朵有些发麻。 “好你个何家,敢偷到我脑袋上了!” 回头一看,原是王寡妇,这下没法置身事外了,我与夫君只得放下筷子。 王寡妇一手指着我与夫君,一手插着腰,开始骂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夫妇没一个好人,我怎么跟你成了邻居,我呸!” 说着一口口水就喷了过来,其实就算她不吐口水,可那犹如抹了油的嘴不住的冲着我们叫喊,口水也是不断的喷出。 王寡妇丝毫不喘气的骂着,我与夫君竟是插不上话来。 对于她说的这些话,我们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看王寡妇身后一群人正对我们指指点点。 这倒是奇怪了,我们二人刚是起床,连这院子都未出,怎么就惹事了? “你们俩想什么呢!” 蒲扇大的手便冲着夫君招呼过来,王寡妇的脸已是涨得通红,呼吸开始上下起伏,大概是骂累了,指着院子中那一堆盖房子的工具及材料道:“说吧,怎么办!” 原是徐老伯干的好事,怪不得从刚才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这老头竟然还学会偷东西了,我四下张望起来,可要把这老头给揪出来! 可却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了,真是鸡贼! “瞎看什么呢!快说怎么办!” 王寡妇那大手又冲我招呼过来,此时我是躲也来不及,正准备受这一掌之际,夫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干什么?想打人?” “打人?你们要是能给我个说法,我也不至于废这口舌!” “喂喂!明明是你连给我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恼道。 却是未料到,我这话一出,王寡妇的脸变得比天儿还快,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叫道:“你们这一家,真是欺负人到家了!欺负我身边没一个男人,偷了我的东西不说,还凶成这样!” 硬来还好,可她这软刀子杀人,立刻使我与夫君陷入众矢之的。 周围的人见王寡妇家里的东西确实都在的我家,虽是王寡妇平日不招人待见,可我与夫君是刚来这彭阳村,是个地地道道的外人,且又是“人赃并获”,确实没个理。 “一大早就偷东西,当我们彭阳村里没人?” “抓去见官吧!” “先打一顿,再扔走!”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我自是气不过,此事与我夫妇二人并无关系,都是那该死的徐老伯! 我道:“这一大早的我们连这门都未出,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偷的!” 在着地上撒泼的王寡妇叫道:“不是你家偷的,那这些东西都张腿自己跑来的?” “那谁知!”夫君道,“若是我们偷得,这些东西这么多,要费大把子的力气,我们才起来可没这功夫!” “谁知道真假!” 夫君指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道:“这些东西可是我们一早就做的,总不至于,去你家偷完东西,又赶快来做饭,我是有多大力气!” 这话一说,周围的乡里乡亲开始嘀咕起来,看着满桌的美味,起码要好一两个时辰才能做完。 “那你们天没亮做朝饭不是更可疑!”王寡妇开始煽动四邻,叫道,“指不定又去谁家摸这个顺那个了!” “你倒是来给我找找这些东西!” 夫君在着一旁将菜往地上一倒,给我这个心疼啊,不过好在徐老伯还能给我们变。 王寡妇一看这菜是没见过的东西,不过看那模样,就是吃不起的东西,便是道:“别扯东扯西的,偷了东西死不认账!” “我们买得起这些东西,就算真想用,也不至于偷!”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我的耳边依稀听到四邻再说,没想到夫君是极有银子的富户,看来是有钱人来这儿过隐居的生活了。 王寡妇一听此时处境对她不利,便是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嚎叫起来:“我家那死鬼,你真不是东西,早早就走了,留我一个寡妇在这儿受气,出了事都没个人帮忙!” 她边说边开始啜泣,看那样子应是看要哭了,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的双眼落下泪来,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这一套表演,街坊邻居的应是熟悉的很,竟是无一人替她出头,看来大家已是相信我夫君所言。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糙汉子道:“我说王寡妇,你还不嫌丢人,快走吧!” 众人一听随声附和道:“走吧,人家能图你那点东西?” 第12章 深藏不露 王寡妇冲汉子一啐,骂道:“田二牛你在那瞎说什么,我这些东西跑这来,总得有个说法吧!” 她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喊累了,肥胖的身子从着地上起来,对着夫君一伸手道:“两钱银子!这些归你了!” “两钱?王寡妇你的心够黑的!” 田二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说道:“这铁锹都上锈了,那砖瓦都是十来年前你家的盖房子剩下的,这些沙子、土啥的,咱村后院挖的,前儿还听你说这些破烂害事儿……” “闭上你那破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王寡妇撒起泼来,从着脚上脱下鞋子直是甩到田二牛脸上,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骂道:“有你啥事!” 田二牛一听,也不看热闹了,拿着王寡妇的鞋扔出去好远,便是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夫君从着怀里摸出一钱银子扔到王寡妇手里:“这些都多了,可不过看你一个女人的,让你拿走也不容易。” 王寡妇一看银子,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行了,就这样吧,算我卖给你的。” 说着便是一颠一颠的去检被田二牛丢的鞋子,对着围观的邻居道:“行了,就散了!” 周围人打趣道:“王嫂子,你不说人家偷你东西了?” 怀揣着银子的王寡妇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回了家,此时我才发现,王寡妇就住在我家对门,看来是对门的邻居。 夫君可算是一战成名,没落了别人把柄,这小偷的名号若是落了,那以后村里人的吐沫星子都蒙淹死人! 待是乡里乡亲的走后,夫君的脸色阴沉下来,叫道:“徐老头子你给我出来!” 徐老伯慢慢的飘到我们眼前:“这个是老朽考虑不周,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躲什么?”我道,“若不是夫君急中生智,我们可就待不下去了。” 徐老伯飘到夫君面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以后,村里的人可就高看你们一眼了,毕竟你们现在可是深藏不露的有钱人!” 见过无耻,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我与夫君可算是一穷二白,这谎话说的可是有些大了,以后可不知如何圆场! 我冲到徐老伯面前扒拉着手指算道:“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可少不了,到时候你让我们如何打肿脸充胖子!” “这不有我?” 徐老伯随手一变,变出了十两银子,我不禁目瞪口呆:“这……这?” 家里有了个聚宝盆? 可随着他一吹,又什么都没有了,徐老伯笑道:“这能糊弄一会儿,要是久了可就露馅了。” “那有什么用?”我失望起来,原是白高兴了。 徐老伯连连摇头:“非也,若是去那些个勾栏妓院,那些嫖客随手就是这些银子,你就是拿出来,过后也没人发现是你!” 什么是勾栏妓院?我有些纳闷,不过我有什么不懂,问夫君便好,夫君定会告诉我的,可今日竟然不同,当我问向夫君,夫君却是连连摇头。 “别听这老不休的瞎说。” 我的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是天已大亮。 “快吃吧,我都饿死了!” 我正是要坐在圆凳上,却是一屁股的坐在地上,痛的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我向前一看,可是傻眼了:那些饭菜怎么都没了? “这些都是我变的自然会消失。” 徐老伯嘿嘿一笑,又变出一桌饭菜,和着才刚竟不差分毫,看着满桌佳肴,我泪流满面:“老伯,这些东西,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 “能吃!”徐老伯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碗里递给我,“你尝尝。” 这肉一入口,我不禁叫道:“真好吃,这红烧肉真不一般!” 徐老伯摇了摇头:“这可不是红烧肉,这是九转神仙红焖肉,需要……” 我哪有空听他说这些,拉着夫君便是给他夹菜,同时不忘自己嘴里塞的满满的。 不一会儿,我二人便已风卷残云之势,将饭桌打扫个干干净净。 这满桌几十道菜吃下来,自是心满意足,可不知为何我仍是不觉有丝毫饱腹之感。 我看了看夫君,却是发现夫君也看了看我。 竟是不约而同的说道:“怎么不饱?” “这个,你们主要能尝到这个饭菜的滋味儿就对了,至于别的嘛,都是小事,小事!”徐老伯在一旁眼神飘忽,说话亦是不着边际。 看来这菜也是假的,就是能尝到个味儿,虽是味儿好,可到底还是饿。 夫君不声不响的抱起一堆木柴,来到灶台下生火做饭。 徐老伯在着一旁叫道:“哎呀,你们如此磨成到底何时能完事?” 任是他说再多的话,夫君都是不发一言,看来他真的是有些生气,徐老伯这一早上净是惹事了。 不过,我今儿可是头遭发现夫君的脾气也挺大,平日我竟一点没感受到。 今日不过是住第二日,也没个去市集买些菜的,家里还是只有些鱼,不过已是变成鱼干了,我在着一旁看夫君有些费力要剔除鱼刺,便道:“直接放锅里就好了,这么费劲做什么?” “这样吃的时候就不怕你再吃鱼到鱼刺了!” 夫君脸上又浮现出笑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这一笑,我竟也跟着笑了:“不怕,我有夫君!” “你啊~” 他刚欲碰我的额头,忽然收回了手,笑道:“手有腥味。” 昨日吃的是烤鱼,今日夫君又做了炸鱼,本是有些腥味的鱼在他手里一顿伺候下,竟是异常鲜美,外皮酥酥的咬在嘴里的脆脆的,里面的鱼肉又是白白嫩嫩放到嘴里直接就化了似的。 这鱼做的太好吃了,竟大半都成了我的腹中之物,夫君格外细心,吃了那么多,竟然一个鱼刺都没有。 徐老伯闻着香,也过来“尝了尝”,他是鬼,直接吸这些炸鱼的香气,不一会儿就听到他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又是不住的拍了拍肚子:“九辰可以啊,以后老朽的吃食可要仰仗二位了。” “可以,只要你少惹些祸,我夫君自然会做好吃的给你!” 好容易等到吃过饭,徐老伯可急的不行,我自是奇怪,他不是什么都会变,那这房子,他也搭把手盖下多好,可却才知,徐老伯并不会盖房子。 对此,我自然循循善诱,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自然是一点点学起来,不如让我夫君教,岂不是多了个傍身之技,将来行走江湖,也可免除风餐露宿之苦。 许是我这一番话说动徐老伯,他唉声叹气的跟着夫君开始盖房子。 徐老伯虽然平时能变个这个,拿个那个的,说话又能无理搅三分,可这干活却是脑瓜不灵的很。 别看夫君平日对我温言软语,可徐老伯惹不时弄倒这个又弄毁那个,夫君立马对他吼叫起来,惹得旁人还以为夫君是在吼我。 几经波折之后,夫君便决定放弃这个朽木,不过徐老伯搬运东西倒是一把好手,当夫君发现没沙子、土、石头的嘱咐了徐老伯去后山挖,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徐老伯便立刻带来。 对此,夫君道:“也算是触类旁通,为师稍感宽慰。” 反正也是给徐老伯住的房子,他也没什么分量,便是来个大风把房子吹塌也砸不到他半分汗毛,夫君便是粗略的盖了间房。 这自是不甚美观,且徐老伯要的前厅、茶室、书房等全都没有,只有一间卧房。 对此徐老伯只能望着手中的图纸老泪纵横,直是不住的说道:“没良心的。” 倒不是我与夫君欺负了他,反正有容身之所便好,若想一日盖完房子,只有这法子,不然徐老伯今晚又会飘到我与夫君房间。 盖完了这房子,徐老伯回到自己房中默默流泪,看他那模样倒是可怜。 不过,我更觉夫君可怜,这一天造的是灰头土脸,晌午饭是徐老伯做的,因着没有别的食材,依旧是做的鱼,可他做的是直接将鱼放到锅里煎,变成了鱼干,没味又腥,最后都没吃好,我还好,只是在着一旁递些铲子类的小东西,可夫君着实是饿了。 可家里没有菜,只有些个鱼,难道还吃? 我琢磨着,不如去找冯嫂子家里借些个粮食蔬菜的,对付好晚饭再说。 正准备出门,却听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出了院子隔着门缝向外一看,原是李娘子。 我将李娘子迎进院中,她将着手中篮子往我怀里推:“何夫人,这是我自家小院种的菜,没有一点肮脏之物,都是奴家一点点用井水浇灌的。” 肮脏之物?我想了会子,便是明白了,原是用来让粮食产量高些的粪便、或是草木灰之类的。 昨日听冯嫂子说李娘子家原是高门大户,如今落了难了,这才到了彭阳村来,今日一看,果然是讲究的很。 许是看我有些愣神,李娘子以为我是嫌弃了,道:“何夫人,你别看这些蔬菜长得丑陋,可却是格外的好吃,从前我也……” 第13章 最毒不过妇人心 说到这,她忽是住了嘴,眼中已有也隐约的泪光。 “李娘子这富贵是身外之物,现在不也很好?”我宽慰道。 “没事。”李娘子,立马又恢复了才刚的温柔,向着四周看了看,目光便落在徐老伯的房中。 “这是新盖的?”李娘子指道。 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这是偏房一类的话,却听得李娘子柔声道:“今日听村里人说何夫人是富贵之家,不过是来此体验生活,前儿我还不觉得,现在倒是信了。” 这话是说的我心里美滋滋的,我与夫君从未过那富贵日子,可李娘子既然如此说来,那定是我们夫妇二人气质不凡。 正在我沾沾自喜之际,李娘子望向徐老伯的房子道:“连茅房都建的如此规矩,岂不是讲究?” 拍了拍的我肩膀,李娘子笑道:“从这茅厕我便看出何夫人定是从大户人出来的,不然怎么能建出一样的来?” 忽然,我听到一阵嚎啕大哭,是从徐老伯的房里传来…… 许是我的脸色不大好,李娘子而后用手帕捂了捂嘴:“何夫人是我失言了,说出这些粗鲁之语,不过你也别怪我多嘴,只是想同妹妹亲近一番。” 她说着一只手搭到我的手上:“我观你同旁人不一样,且我们又能聊的来些……” 这话倒是不知从何而出,从头到尾我未说几句话…… 不过,李娘子这番可谓是雪中送炭,我自是格外感激,欣喜之余,看了看篮子里的菜品种倒是很多,可却没有粮食。 见李娘子如此热心,又拿我当了好友,便道:“李娘子,可以借些米吗?刚搬来这儿,好些东西都没置办齐全……” 李娘子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好好!妹妹,来跟我去取。” 不知何时我又成了妹妹…… 我将李娘子递来的篮子交到夫君手里,说明情况,便欲走。 “不行,这天黑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回来!”夫君说着,便欲跟我走。 “妹妹真是好福气。”李娘子在着一旁笑道,“放心,我会把何夫人完完整整的教到何公子的手里。” 可看起来夫君还是不放心,自从周桂兰死后,夫君担心我出事,便是一刻都未同我分开,更别提眼前这个刚认识的李娘子。 “走吧!” 看李娘子有些别扭的模样,夫君便是跟在了我们身后。 李娘子拉着我的手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啊,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听到这话,恐是李娘子的夫君不是个体己的人,旁人的家事我也不好掺和,便是笑了笑。 “从前,我相公何等风光……”说到这儿,她鼻子抽了抽。 由着这一路上,都是李娘子在说话,原来李娘子的夫君曾是户部侍郎,听她说这倒是个好差使,油水足的很,许多人挤破脑袋也想来户部,可有时候没缺也只能作罢。 李娘子的相公是个老实人,每日勤勤恳恳,可就是不会来事,由此旁人诬陷他受贿,就把他的官给撸了下来,且抄了家,又将他们夫妇赶出京城。 一无所有的夫妇二人回到李娘子的娘家,可娘家却不愿意收留二人,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将他们赶走。 不过,李娘子的哥哥偷偷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他们本想做做买卖,开个酒馆,可却不善经营倒闭,最后带着剩下的一点点银子来到这儿买了房契、地契。 越说越伤心之际,李娘子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只能将肩膀借给她依靠。 对此,我无感同身受,毕竟我从未经历过有钱人的日子,所以也不觉现在的日子哪里苦,反而觉得自在,且李娘子一家都还在一起,这不也是幸福吗? 李娘子家的路着实是偏僻,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几里路才是到了她的家门。 想来才刚李娘子也是如此到我家时,我自然是感激,相比之下,更觉李娘子的相公实在不是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妹妹,在这儿等下啊。” 李娘子说着便自己进了院落中,我有些纳闷这是为什么? 透过门缝,我看到房中的油灯忽明忽暗,恐怕是李娘子的相公在房中实在不便。 不一会儿,李娘子拿着个一个小麻布袋出来,递给我:“妹妹,这些够不?” 接过沉甸甸的米袋,我道:“太多了,这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李娘子笑道。 “等下!”我从着腰间掏出铜子儿正要递过去,可李娘子却是说什么都不要。 她笑道:“咱们就是处的这个情分,妹妹千万别客气,不然可就生分了。” 说罢,看了眼夫君,便道:“既然有何公子在,我就不送贵夫人了。” 等着我和夫君回到家时,这月亮已是爬到了天空是正中间。 此时徐老伯已是不哭了,而是在着门口不住的飘来飘去,我想,若是有人能看到他这样,是会吓死的……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徐老伯不满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借故又跑了。” “还能跑哪儿?”我道,“可没有银子跟你到处闹。” “这还差不多!”徐老伯嘟囔道。 他现在是越看夫君越不顺眼,对着夫君叫道:“还不快去做饭,不知道小秋儿饿了?” 夫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是进了房中,接着就传来锅碗瓢盆叮当响的声音。 我正要跟了夫君,却被徐老伯一把拽住,满脸委屈的道:“小秋儿……” “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我问道。 徐老伯委屈的点了点头:“你相公太敷衍了,老朽已经没了尊严,老朽竟然是住在厕所的鬼……” “行啦!”我一把推开他要凑过来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睡外面的呢,老伯看看喜欢哪样的?” “睡外面也比茅房好!”徐老伯叫道。 “行!那我明儿就帮你把它拆了!” “别啊,秋儿,我发现了,最毒不过妇人心!” 虽才不过两日,可再次吃到夫君做的饭菜,顿时心满意足,这两的吃鱼吃的,感觉自己都要变成小鱼儿游走了。 徐老伯好像还在生我们的气,叫他过来“吃”饭,他也不来,不过,这一晚上,我们可是过得格外清净…… 本以为能睡个自然醒,一声破锣似的叫声又是将我们吵醒,我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与这彭阳村相克,睡个好觉这么难吗? 第柒风章鬼也是有脾气的 “这谁家盖的仓房!给老娘出来!” 这声一听就是王寡妇的,昨日她刚来吵完,今日怎么又来? 我与夫君皆是带着一股怨念来从房中出来,这一打眼就从栅栏处望见对面的王寡妇,此时她正在院子外跳着脚的骂呢。 真是无事生非,我从着地上随便拾起一颗石子直接扔了向王寡妇扔了过去,骂道:“你个泼妇,这大清早的作什么?” 那石子正中王寡妇的脑门,一下砸出一个红点,连着皮也没破,可她一看打中了她,便更是叫道:“你这刻薄的母王八!” 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把子的石子朝我扔过来,王寡妇这彪悍的战斗能力使我顷刻间自愧不如,面对如暴风雨般砸过来的石子,我忙是向后躲去。 夫君一把将我拉在身后,无数的石子便立刻砸到他的身上。 敢打到我夫君?我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不甘示弱的从着地上抓起两把尘土,朝着她扬了过去。 见我发了狠,王寡妇立刻边跑边喊道:“杀人啦,何家娘子杀人了!” 夫君将我拦下,眉毛一挑:“这泼妇不治不行,娘子你躲远点。” 说着夫君便气势汹汹的推开院门,走到王寡妇跟前。 王寡妇见夫君唬着一张脸,又瞪圆了一双眼睛,顿时怂了起来,可输人不输阵,她虽是步步后退,可嘴上却硬的很:“怎么?何九辰你还想打女人?” “你是女人?” 夫君说着,揪住王寡妇的衣领,别看王寡妇身宽体胖,可夫君毕竟是男子,有着一把子力气,硬生生的将她拖了回去,让王寡妇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一下子,王寡妇浑身上下蹭的都是土,那身看起来用新布料做的衣裳也被地下的石子磨破了。 看王寡妇那样,心疼龇牙咧嘴,眼见着夫君转身走了,她忙是关上院门,回到了自己的地上,王寡妇在着自家的院落里开始叫道:“何九辰你个兔崽子,还会打女人!” 边说边是指着徐老伯那新盖的房子道:“这仓房盖这儿可是挡我家阳光,你们得给我拆了!不然我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王寡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房子挡什么阳光?挡夕阳晒进你家?” 我气不过也是喊了两嗓子,这恶人不骂她,她还得寸进尺。 纵然打起来,我与夫君也绝不会落了下风,这王寡妇还想用撒泼这招真是可笑,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打她?以怨报怨,是你先招惹我的! “缩在自个儿家里骂算什么?不如出来!”我便上前猛敲王寡妇的院门道,“你不出来,我可当你是乌龟,吓得缩在壳里不敢出来!” 第14章 无师自通 自这些日子来,我也发现自己这性格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属那顺毛驴,谁要是跟我出言不逊,我自是忍不了的。 想也是夫君这些年惯得我这毛病了,他对我从来都是好言好语,也未受了什么气,如今遇上这事,我自然忍不下来,做不了什么的温柔妇人。 王寡妇大吵大闹的又招来了不少的人,自然是看热闹的,这些日子我也听说了,王寡妇撒泼的功夫可是这彭阳村第一,从前可都是横着走,战斗力自是彪悍。 可昨日却灭了火儿,料想她会再生事端,可却没想到她连歇都不歇,今儿又找了麻烦来。 今日之事,大家看在眼里,这房子如何也挡不了她家的阳光,可谁也没劝,毕竟田二牛的脸还没消肿,左半边脸比右半边高出一大截子。 可他见状偏生又是忍不住道:“王寡妇,你还敢惹人家,昨儿还是没出够丑~” 田二牛说完忙是躲了人群后,生怕王寡妇又甩过来一只鞋,他人到虽是长得人高马大,可到底是怂的很,还偏生得一个爱传话的嘴。 既然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我也不想跟这种人费口舌了,多说无益,她就是来找茬的。 我卷了卷袖子,打算给她来几拳,虽然她人高马大,可我有夫君在身边,总也是吃不了亏的。 正欲冲上去,我却被突如其来的徐老伯拦下,只见他一双眼睛红红的,看样子还是难过的很,道:“小秋儿啊,这女人太过分,说是仓房又说老朽的房子挡了她阳光,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提醒道:“她眼里本来就没有你,因为看不见你。” 徐老伯飘到王寡妇身边,一只手便掐住了王寡妇的脖子,只见王寡妇立马双手伸到脖子处,似乎是想掰开那脖子上的东西,可却是碰不到徐老伯,反而在旁人眼里,她是抓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挠着。 我与夫君看得见,自然是见怪不怪,可是旁人却是看不见,只能看见王寡妇忽然发了疯似的挠自己的脖子,此时众人忽地没了声音。 “王寡妇,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冯嫂子再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可是王寡妇根本就听不见这些话,徐老伯正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王寡妇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眼球也开始凸出来,五官甚至扭曲到一起。 田二牛忽地说道:“王寡妇这样不是中邪了吧?” 众人一听不好,忙是上前将王寡妇的手硬生生的掰了下来,这才让大家送了口气。 可王寡妇那模样并没有半点好转,毕竟徐老伯的手还掐在王寡妇的脖子上,她能好才怪呢~ 冯嫂子上前摸了摸王寡妇的额头,道:“怎么冒出这么多的汗?” 忙是叫道:“快送进屋里吧!” 不待有人将王寡妇抬进房中,便是看到她身体忽然软了下来,连着挣扎的力气也小了很多,再看那模样,好似是有出气没进气。 不知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周围人忙是躲开来,这才见到王寡妇的脖子凹陷出五个手指印,就像有人正扼住她的脖子。 “这是招上鬼了吧?” 心直口快的兰七指着那还在持续凹陷的手指印说道,说话间,她的额头上也冒出汗来。 我眼见徐老伯那双眼睛忽然变得黑了起来,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咯咯” 王寡妇脖子处传来骨节的声音,这下更没人敢靠前了…… “住手!” 我忍不住叫了声,便走到徐老伯身前将他推了出去,这么一推却没推出去,看来他已是气的不行,竟真想杀了王寡妇。 见状,我便一脚踹了他下,此时他眼中的黑色立刻退去,转而是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小秋儿,你别拦我,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很!” 王寡妇那边终于摆脱了束缚,只见她脚一软一下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此时一帮人却冲着我走来,我看着莫名其妙的这些人,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王寡妇道:“不把她扶进房间休息?” 却依旧没人理会王寡妇,冯嫂子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活菩萨啊!” 这是什么情况?我看向夫君,却是发现他正眯着眼直乐呢,伸手指了指徐老伯,瞬时我明白了,原是才刚过于心急,叫了徐老伯,这些人见我吼两嗓子王寡妇就没事了,以为我是那活菩萨下凡呢。 冯嫂子握着我的手:“秋儿啊,你们这口风够严实的!” 我环视周围,邻里乡亲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我可受不起这些,眼睛一闭,装作晕了过去。 接着我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耳听得四周人开始大叫起来:“怎么回事?” 夫君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估计是被什么神仙附身了,才刚也吓我一跳!” 我在他怀里无声的笑了起来,又偷偷拧了下他的胳膊,装的真像。 等到他把我抱进房中,额头上忽然被的弹了一下,夫君开始挠我的痒痒肉:“真是淘气,下次可不许了!”、 “万一掐死人呢?”我抬眼看了看夫君,“她也‘罪’不至死。” “要我看,死了也清净。” 夫君开玩笑道:“不过还有看后面,她要是再如此,就让徐老头杀了她!” 徐老伯还在捂着,龇牙咧嘴的叫着:“可别,下次别找我!” 又问道:“小秋儿啊,你这招数跟谁学的。” 话是对我说的,可徐老伯却是看向了夫君:“准保是你教的!” “我娘子是无师自通!”夫君笑道。 转而对我道:“娘子,你好一好,咱们就去去市集买些东西回来。 夫君说着,从着院子里找来了一个板车,让我坐在上面,又将前几日打的鱼儿装上,打算换些个银子。 “可是市集往哪里走?”我问道。 夫君双手握住板车把手,便道:“娘子我都打听好了,你在着上面老实坐好。” 说着,夫君便铆足了力气,一把将板车推了出去。 徐老伯见我们要出门,立刻飘了上来,稳稳的坐我旁边,徐老伯没分量,倒是没增加夫君什么负担,只是,夫君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徐老伯:“离我娘子远些。” “还吃醋了?” 徐老伯不仅不远,反而更近了些,着实让夫君恼火,徐老伯却是得意洋洋。 我发现徐老伯总喜欢和夫君斗气一番,否则这一天都不舒服似的。 虽然夫君说的轻巧,可是这走了十几里路也未到,夫君热得把着外面穿的长衫脱了,只留下个小褂子。 看他如此累,我从着板车上下来,道:“没想这市集如此远,早知如此,不如去荆州采办了。” 夫君笑道:“没事,就当出去玩玩儿了。” “徐老头,你下来。”夫君忽然说道。 徐老伯稳稳的坐在板车上:“不下。” “让我和娘子坐会儿,你推,反正这四下无人的,你也有把子力气。”夫君说着便把板车停了下来,又将徐老伯从着板车上扯了下来。 “徐老伯,有劳了!” 夫君眼睛一眯,笑了起来,又是对徐老伯拱了拱手。 徐老伯见夫君好说好商量的,便是抬起板车,又对我道:“小秋儿快上吧,不用担心我累……” 我想也没想的便又做了回来,扭头道谢。 “你还真不客气,怪不得是一家人。” 徐老伯说着推起了板车,那速度简直是要飞起来了,风呼呼的从耳边咆哮而过,有着的徐老伯的帮忙,这一转眼的功夫,前方便是市集。 这时候,夫君从板车上下来,道:“行了,别吓到别人。” 此时的情形在外人眼里是一个车自己在飞快的跑,估计若是旁人见了非是吓一跳不可,说不定,我与夫君在这儿又要出名了。 不过,有着徐老伯可真是轻松很多,不然让夫君走这么久,那我也是要心疼的。 再看徐老伯,一番折腾下,却是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丝毫变化。 我赶忙从着车上下来,同着夫君走到市集里。 此时正是市集热闹的时候,主要是买卖些粮食的。 “这不是三弟吗?” 木生在着前面朝我们招手,我与夫君忙是到了近前。 “二哥也来买东西?”我问。 木生摇了摇头,指着身后的摊位道:“这不是来卖鱼吗。” “这儿这么远,你们怎么都跑这儿来了?”我不由好奇的问道,毕竟这一路上,若不是有徐老伯,这走一圈,可是要折腾死了。 况且,我看木生身后摊位放了许多鱼,再是一打量,发现那摊位前竟有两个木板车,木生一个人推了两车鱼来? 我不由得吃惊看,这分量可有好几旦的重量,便问道:“水生哥也来了?” 木生憨憨的笑道:“没有,这不,我一起拉来卖了,要不然他也得来折腾下,这可不轻巧啊。” 看着他也是一身短打的衣裳,且已经湿了一半,我伸出大拇指:“二哥有把子力气啊,可是为什么不去荆州卖?” 第15章 卖鱼 木生无奈的说道:“这市集上有商贩来收鱼,去荆州城倒是比这容易些,可是只能一条条的卖,这么耗着,鱼可就不新鲜了,到时候卖不出去,价钱得更低了。” 我看了看自家的鱼,如今已做成了盐渍鱼了,定是卖不上价格了,也难怪乡亲们让我们来这儿市集上,原是卖给收鱼的贩子。 木生的目光落在夫君身后的板车上。 “是啊。”夫君回头看了眼我们的盐渍鱼道,“恐怕是卖不上价钱了吧。” “是啊。”木生叹了口气,“三弟这鱼不新鲜了,这春天正是鱼鲜肉美的时候,谁会吃你那鱼,冬天一般打不上鱼又有些图方便的会买的。” 这么一说,夫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也难怪夫君如此模样,我们的银子本就不多了,若再是卖不出去,那不就白来了? 木生到底是个憨厚热心的汉子,他将着摊位挪出一半道:“三弟,你来晚了,这市集都没个地方了,咱俩在这儿挤一挤。” 幸亏有木生的帮忙,我们在这儿市集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第一次来卖鱼我们什么也不懂,幸亏木生告诉。 这一说,我们才知道这渔夫没那么好当的。 别看一条鱼值个十几文钱,可那是小贩卖的价格,就算我们一车满是新鲜的鱼也不过二百文,而要想打满一板车的鱼春天倒是容易一天多就可以了,如此算来也要两日才行,到第三日一早来这市集,这样算来是旺季三日二百个铜子儿。 一个月算下来也有二两银子,听着也是不错,可是木生说,打鱼是力气活儿,也是看天儿的,一方面是不可能不休息,另一方面就是来个阴天下雨的自然也不能去打鱼。 听了这些话,我扒拉手算了起来,这一个月就算休息半个月也还有一两银子,这可比种地轻巧多了,也还是不错的。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原来春夏秋算是鱼儿最多的时候,可是夏日总是不时下雨,由着村里到市集更是不好走,若是赶上下雨,这去市集的时候又是要拖上几日,那时候鱼都不新鲜了,这个价格可少一半呢,再是到了冬天,哪里还有打鱼的,全在家猫冬了。 我扒拉着手算了算,这样说来,对于我和夫君来说,银子也还可以,可是旁人肯定就有些捉襟见肘,哪家不是有个老人孩子的,生活肯定是没问题,但是若想有些余钱那就难了,若是再逢上个病啊、灾啊的,那可就惨了。 “算什么呢?” 夫君一拍我的脑袋将我带回现实。 “还好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够!”我笑道。 “你这鱼怎么卖?” 一个穿着长袖长衫,看起来十分精神的男子走来,指着木生的鱼问道。 木生忙是起来,对着男子笑道:“老爷识货,是不是都包了?” 男子倒是摆起了架子,用手捋着不多的山羊胡玩味的笑道:“那得看你给的价钱了。” “二百三十文。”木生道。 一听这价钱,男子的笑容僵在脸上,顿时不搭话了,扭身就要离去。 见此情况,木生从着摊子前慌忙追了出去,拽着男子的衣襟道:“老爷怎么也不看看我这鱼,可都是新鲜的。” 男子瞪了木生的手一眼,木生立马放下手来:“老爷先回去看看,我这价格嘛,好说,好说!” “我可不是那看价格的人,主要这鱼要好,要新鲜!” 男子话虽如此,可仍是跟了过来,让着木生把鱼拿起了,他看了看,而后点了点头:“不错。” “那?”木生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给您装上?” “且慢!” 男子捋着山羊胡问道:“多少啊?” 木生想了想笑道:“看老爷是诚心买,我也是诚心卖……” “废话!”男子不耐烦的打断道,“不然我至于来闻这鱼腥味?快说!” “二百文!”木生道。 男子眼皮也不抬:“一百五十文,爱卖不卖,这有是人卖!” 我看木生那为难的模样,便知这价是杀的太狠了。 “这湖里、海里捞的,也没什么成本,这些不错了!”男子冷冷的说道,不时的四下张望着,看那样子是有些不耐烦了。 最终,木生还是卖了这些鱼,男子又是一副犹如恩赐的模样,将铜子儿放到木生手里,我在着一旁着实看不过,可到底也没法儿说。 等到男子走后,我才从木生口中得知,这卖鱼有时候能遇到那些个不怎么杀价的掌柜,便能多卖几十个铜子儿,若是遇到今日这种的,也只能少卖几十个铜子儿,毕竟这鱼越早出手越好,到了下午就更没人了。 亏得如今是春天,若是夏日,用不了一会儿,这苍蝇都围着鱼“嗡嗡”转。 干什么都是不容易啊,原是我想的太简单。 木生也未急着走,道:“三弟,你这鱼肯定是卖不上价钱了,你要七十文试试,不过可不能低于的五十文了,不然你可是白辛苦了,都不如自己家吃了。” “太少了吧!”我皱了皱眉头,“这鱼上还有我们买的盐巴,这些也是本钱啊。” 木生摆摆手:“可不论哪个!” 夫君却是笑道:“二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木生一听夫君这话,也放了心,能交待的也都交待了,同我和夫君便告了别。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有些心焦,看着附近卖鱼的摊贩一个个的走了,市集也慢慢的空出了不少的摊位, 虽然对面也有几份卖鱼的摊贩,可他们的鱼还新鲜的很,应是不愁的。 正在郁闷中,夫君一张满面带笑的脸却是迎了上来,眼睛一眯,我就知道,他又生出了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他让我在着不远处另支起一个摊位,我看着他那坏坏的模样道:“听夫君的总没错!” 在夫君大人的指示之下,我“被迫”与其“分家”,遥遥望着夫君那仍意气风发的模样,我禁不住的偷笑起来。 分开之后,果然有些客人开始来了,我老老实实的按照夫君的说法:“这些鱼一百文,少一个铜子儿都不行,觉不议价!” 我看着眼前不过十几尾的鱼是有些心虚的,新鲜的鱼也卖不上这价啊。 再一看夫君哪里正在数着铜子儿,我顿时明白夫君这点小心思了,同样的鱼,他那边卖的便宜些,自然有人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赚了便宜呢。 正在此时,夫君叫道:“娘子!” 他正冲我不住的招手,笑道:“快把你摊子上的鱼也拿来!” 当我将十几尾鱼拿到夫君面前时,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中年男子的笑容有些凝固,这就是才刚从我这里问价的客人。 他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是已是上了“贼船”,看着夫君那已是鼓鼓的钱袋子,却是为时已晚。 笑道:“真是可以啊。” 夫君拱手道:“不过是正常价,因是盐渍鱼,所以也卖的便宜些,至于想出这个法子也是怕压的价太低,我们还还得养家糊口不是?” 那人似乎没想到夫君如此坦诚,竟是笑了笑:“都是不容易啊。” 此时我的手里拎着十几尾鱼,夫君一把拿过,低声对我道:“该死,怎么让娘子干这种累活了。” 这话听起来倒是甜蜜蜜的,可竟也不分时候,我对他“嘘”了一声:“有人呢!” 夫君对我眼睛一眯,笑道:“遵命娘子!” 到是卖完这些鱼,此时也是下午了,这期间徐老伯是影子也不见一个,我有些心急,便是问道:“夫君,老伯这不知去了哪里,该怎么找?” 夫君揶揄地笑道:“娘子去市集上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一只飘来飘去的鬼,看见的话叫他来找咱们。” 我瞪圆了眼睛:“这样说,别人会觉得你娘子脑袋有问题。” “不用担心,反正丢了他正好,咱们过咱们的二人世界!” 夫君嘻嘻哈哈的说着,将板车一推,潇洒地对我说道:“走!” “呀呀!”耳边传来徐老伯痛心疾首的声音。 我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到了我们的眼前,不断的打着饱嗝,胃撑得圆鼓鼓的,看那样子是没少“吃”人间美味啊。 徐老伯凑到我身边道:“小秋儿,你们就这么回家怪可惜的,不如先在这市集上转上一周遭,再去各个酒楼转转。” 原来徐老伯刚才也没闲着,这一路闻下来,可是香气扑鼻,说着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一把拉住我的手:“走,老伯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却枉费了徐老伯的的一番美意。 此时,夫君的手正攥着我另一只手,眼中已经也有了些许的怒意,一把将徐老伯的手打下:“我娘子的手,只有我能碰!” “你这小心眼,还跟鬼计较!”徐老伯知道夫君不好说话,有些没了底气,可一只手仍是推了推我的手臂问道,“去不去?” 故意说给夫君听似的猛然提高了嗓音:“就咱俩!” 夫君笑道:“去啊,你带着我娘子也去闻味儿去?那不馋死她了!” 第16章 可造之材 听到夫君这话,徐老伯十分难过地对我说道:“小秋儿,你怎么放心让九辰官家,这男人有了银子就变坏,你不知道啊?” “我夫君不会!”我笑道。 夫君坏笑道:“老伯,不会是有亲身体会吧?” 当真如徐老伯所说,这市集的美食可真是不少,我虽没吃过什么酒楼佳肴,可听徐老伯说丝毫不逊,才刚半车的盐渍鱼卖了八十个铜子儿需得省着点花,可走在市集上闻着香味都想吃…… 徐老伯此时是捂着鼻子,尖声尖气的说着:“不能再吃了,再吃撑死鬼了!” 徐老伯不断用嘴呼吸着,看他被憋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我有些不忍心,让他先去外面等我们,可徐老伯却十分热心的指给我们:“这家别看门脸小,可是味儿好!” 我们顺着徐老伯的手指看了过去,这家店确实平平无奇,在着门口用着毛笔歪歪曲曲的写着“四喜饺”。 走进这家小铺,才知道徐老伯所言不虚,这小馆子里虽然看起来寒酸,可里面却是人满为患,连着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了个坐的地方。 看着每桌都有那四四方方的吃食,我们点了四份,徐老伯在着一旁的告诉我们得多点些,不然可不够! 这又是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等到。 小二端着托盘叫道:“四份四喜饺~” 看他一番辗转腾挪,避开所有障碍,轻轻松松的便到了我们身边,真是好身手,由此看来我们是俩对了。 这四喜饺和平日里我吃过的都是不一样,四四方方的,一个四喜饺露出四个边角来,可以看到四种颜色,之前以为也是水煮,不过仔细一看有些像蒸饺。 怪不得徐老伯说多要些,这一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摆了六个小四喜饺,我怎么也要吃一盘半的。 看着样子漂亮,我自然也迫不及待的先夹了一个,刚出锅热乎乎的四喜饺确实有些烫,我却舍不得吐出,几乎是吞下去的,上面的菜是些胡萝卜、鸡蛋、木耳,正好缓解了下面的肉香,简直是香而不腻。 我与夫君吃的是赞不绝口,四份吃下来正好是撑得不行,再多一口都觉得腻了,可结账后也是要哭了,一份十个铜子儿也是良心价,可我们要了四份,真是贪吃惹了祸。 夫君的钱袋子一下少了一半,剩下的买些家用,那自是捉襟见肘了。 不过按照夫君的话说,虽然铜板少了,可是肚子饱了,人生一世,吃喝二字,这就够了。 剩下的四十个铜子儿,买了两斗米就去了柒风文钱,再买些油、盐、米醋、酱油,一点点东西,身上就没了银子。 而徐老伯那边还意犹未尽的要拉着我与夫君再去吃些个东西,那也只能下次了。 在着回去路上,亏得有徐老伯,可省了不少事情,他边是推着板车,边道:“你们得想个别的招儿,看看这一来一回也没剩下什么。” 我指着眼前的东西道:“那些铜子儿不是都换成这些东西了吗!” 徐老伯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人得想到以后啊!” “想那么远干嘛,现在的日子挺好就成了!”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徐老伯这人平日里别看多爱开玩笑,可此时却分外正经:“那老了以后可怎么办?” 这我倒从未想过,一直以来,夫君说作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这样吧,我腿脚快,你们打鱼后,我推这板车快点送你们到市集,那时候鱼更新鲜,保准能卖个好价钱!”徐老伯道。 我们自是知道徐老伯为我们着想,可怎么能让他来帮我们干活挣些银子呢,这是万万不可是事情。 如今的日子倒也不错,以后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打算,反正现在高兴就成,不过徐老伯的话,夫君似乎听到心里去了,一路上不怎么说话,一个人闷着头,似乎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他成日早出晚归的,说是去找些挣钱的法子。 徐老伯不无感慨的说道:“可造之材。” 这日,夫君满头大汗的回到家中,痛饮了几瓢美酒后道:“娘子,以后我们可轻巧许多了!” 拿了网,又马不停蹄的走向彭阳湖,道:“娘子,我先打鱼去,明儿咱们就能去荆州城卖鱼了。我已经找好了门路,这样即轻巧又能让鱼更新鲜。” 看他那着急的模样,应是买家要的急,我便跟着夫君身后来到彭阳湖上。 彭阳湖上已经满是打鱼的船只,夫君将渔网洒下,等着鱼儿入网的这段时间,他方是松了口气似,说道:“娘子,以后可有咱们的好日子了,保准比去郊外的市集强多了。” 我牵着夫君的手笑道:“无所谓,钱财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 夫君用手一点我的额头:“小傻瓜,以后呢?等我们老了,还得留点银子才舒坦不是?” “老了再说,日子还长着呢!”我笑道,“反正有你,我不用想那么多。” 夫君先是微微叹了口气,恐怕是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也,接着又将我揽入怀中,直是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从着他的怀中挣脱开。 “你们俩夫妻欺负我孤苦一鬼,竟然又秀恩爱!”徐老伯气愤的双手叉腰。 “那要不要给你找个新去世的姑娘。”夫君笑言。 “干嘛?我可不和尸体在一起。”徐老伯虽是说着,可还是凑了过来,“你们还认识别的鬼?” “没有,我意思是配个冥婚。”夫君道。 “哼!”徐老伯拉下脸来,揶揄道,“那有什么用,还不如你们呢,会说话,会气人!” “你们这两口子,硬是聊出一家子的感觉!”田二牛的渔船划到我们近前,笑道,“什么冥婚的?给谁啊?” “没有,我们说起别家的事。”我笑道。 田二牛不相信的点了点头,转而道:“这几天总也不见你们,是不是回大宅子里了?” 上次的事情,乡亲们定是以为我们是有钱人家俩体验生活了,我笑道:“哪有什么大宅子。” 不说还好,这一说,田二牛脸上立马露出不相信的模样来,一双眼睛滴流滴流的转起来,开始攀近乎的笑道:“那兄弟这几日去哪里了?” “去挣银子了,大笔大笔的!”夫君夸张的说道,“这下信了吧?” “信信!”田二牛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脚一跨,便到了我们的渔船上,凑到夫君身旁,带着讨好的语气道,“有啥招,给兄弟说说呗?” 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夫君的肩膀上,那模样别提多亲热了。 徐老伯瞪了一眼田二牛,道:“这人看起来鬼机灵的,又是个长舌头,你们可别管他,以后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鬼机灵和长舌头也不是坏事吧?”我对徐老伯道。 “你说我?”田二牛看不到徐老伯也听不到徐老伯说的话,却能见到我在“自言自语”,不过,他还真有些自知之明,竟然知道,我在说他…… 对此,我也只能默默摇了摇头。 夫君在一旁却是一笑,他便将如是告知,谁知田二牛一听顿时兴趣全无,又回到自己的渔船上:“荆州城那地方可没那么好混,无奸不商,你去哪里卖咱们的鱼肯定赔!” 立马划着船桨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我以为有什么好活儿呢,原来是荆州城那儿,哼哼,等着赔吧!” “看吧,看吧!”徐老伯气的指着田二牛的背影骂道,“凭我活了几百年,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九辰你可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夫君却是笑道:“我知道,不过我去荆州城卖鱼,他早晚也得知道,这事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正好他一说,别人不会来问我了,图个轻快!” “你夫君就是聪明!”夫君看向我眯眼一笑。 他这边笑容还挂在脸上,随着田二牛渔船的靠岸,岸边的渔船上瞬间忽然响起了笑声,我转过头,不知那里说什么,好像很欢快的模样。 徐老伯双手揣进袖口中,冷哼道:“准保没什么好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生划着船来到我们跟前,面色严肃地说道:“九辰,你怎么去荆州城做生意?” “肯定是田二牛才刚把九辰的事当笑话说给他们了!”徐老伯骂道,“看我不怎么收拾他!” 话音未落,岸边处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田二牛挣扎地呼救声,我看到徐老伯一个劲的将田二牛的头往水里按,直是呛了好几口水。 看那模样似乎喝了好几口水,喝了不少后,徐老伯这才放过他,飘飘的又回到我们身边来。 当我看完热闹扭头回来时,才发现水生已到了夫君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荆州城确实离彭阳湖近,可我们这么多人没去做生意也是有原因的,还不是被坑的次数多了,才宁愿去市集。” 夫君淡淡地说道:“又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我们每次去都是亏!”水生起了身。 第17章 空欢喜 “怎么说不动你?但凡生意做起来的,有几个是好说话的,大多数还不不是能多挣点是点?你就不该冒这险。” “这也没错。”夫君道,“无利不起早嘛,不过,大哥你放心,大不了也就赔一次,我去试试,要是成了,可省了以后不少事。” 水生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话也就到这了,不过要是成了那确实是好事。” “试一试,也不至于能少什么。”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夫君想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就有人嘲笑、反对。” 夫君摸着我的脑袋道:“他们是习惯了,可能去试两次,失败了,就夸大事情,我可不相信那荆州城商家都是坏人。” 荆州城到底是离彭阳村近,随着夫君的指引,我们到了这家名叫聚福来的酒庄。 跟着里面的人打好招呼,小二一听是说和好的,只接带我们到了后厨,夫君帮着他们卸下鱼来,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紧接着账房拿着个算盘就来了,一切都格外的顺利。 “这是五篓鱼。”账房数了下,用手看了看鱼,可也看不明白,便叫来一个厨子模样的人,道,“王富贵,看看这鱼心不新鲜。” 王富贵说道:“新鲜倒是新鲜,不过这鱼大的太大,小的太小。” “那得扣银子。”账房头也不抬的说道,手里的算盘扒拉了下。 又指挥着后厨的人将鱼篓的鱼倒出来,说是看看大小正合适的鱼有多少,太肥的他们说不合算,太瘦的又道是不行,这么挑挑拣拣下来,最后五篓鱼里只有一篓是合他们的心意。 账房用格外开恩的语气道:“这一篓鱼是六十个铜子儿,本来应该给你们三百个铜子儿,但不合格太多了,给你们一百个吧!也算体谅你们。” 夫君已是大为不悦:“之前怎么不说,现在找茬?” 账房笑道:“你们打鱼的能不懂?” 他那得意脸上,层层叠叠的褶子已是表达出来,如今这鱼已经送到这儿了,要是不卖,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买家了。 “行了,你们这些穷人就是寒酸,那我给你加柒风文。”账房收起笑容,从着袖口掏出一堆铜子儿,扔到地上,道,“快走吧!” 看他那欠揍的模样,就像我们是来这讨饭的一般,我转头将鱼带走,道:“这东西我们不卖了!” 夫君起身将着鱼篓尽数放到板车上,而我身边的徐老伯已经是将账房暴揍一顿,见此情况,我便停住看起了戏。 只见那账房一会儿脸和墙一个亲密接触,一会儿又和大地来个亲吻,那脸立马肿的像个猪头一般,而那些后厨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在他们眼里,账房突然就疯了一般,自己到处撞。 我看那账房平日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到处撞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拉,看了会儿热闹,我示意徐老伯停下吧,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本以为到荆州城能卖个好价钱,结果空欢喜一场,但能惩治下账房我自认为值了! 不过,才刚硬气的下场就是,现在我和夫君二人,只能挨个酒楼问问要不要鱼,可问了大半,不是已经有人送了,就是那些将价压的奇低的商家,这么算,还不如自己吃了合算! 就这么问了一日,等回到家中时,我胳膊腿已经酸的不行,可这耳中却是涌入一些碎嘴的话,说我们这是活该,不听劝。 我怒目看去,那些人立马看向别处,等我转头,又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夫君安抚着我,道:“娘子,别理他们,咱们接着去荆州城,就不信找不出地方了!” 这之后,我决定跟着夫君一起来荆州城,自那日后,我知道夫君有多不容易,怎么可能安心在家呆着。 可却总是败兴而归,田二牛和着村里一些人,也直是笑话我们,不过,我与夫君只当是耳旁风,事在人为,他们如今的冷嘲热讽就是为了让我们认个怂,好显得他们是多么的明智。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月,荆州城大大小小的酒楼我们都走了个遍,也有合适些的,可却是太远了,还不如去市集卖鱼进呢,如此算来,可心的仍是没有。 毕竟也要生活,半个月来,我与夫君边打鱼补贴下家用,余下的时间都去荆州城,可每当我与夫君出现在彭阳湖上,越来越多冷嘲热讽传入耳中,有些人也好心劝我们,让我们老老实实的打鱼就好。 田二牛更是得意,直接对着我们调侃起来,总是问:“九辰,哪个大酒楼要你的鱼了?要不带弟弟我也发财发财去?”说着哈哈大笑而去。 此时的我也有些灰心了,不是因为田二牛的话,而是因为找不出合适的酒楼,便跟夫君商量另做他法。 夫君亦是点了点头:“得想个别的法子了。” 这一整夜,夫君似乎都没睡好,他不住的翻来覆去,许是怕打扰到我,身子轻轻的,可我还是注意到了,后来,我就在他翻来覆去的声音中睡着了。 等到天亮,我忽然被夫君摇醒,看他双眼通红,定是整夜未睡好觉,他说想到了法子,急急忙忙穿了衣裳。 夫君从着从着井里打出一桶水,直接洗了来,我看他脸有些微红,忙是递上毛巾,道:“这么冷,也不怕染了风寒。” 夫君冲我一笑,拍了拍我的脑袋:“娘子,我猜是要发财了,这不高兴的!” 说着,又转身来到徐老伯的房间里,此时徐老伯正睡得熟,夫君一脚踢在徐老伯的屁股上,叫道:“老伯走!” 给着徐老伯吓了一跳,从着床上直接滚到地下,一脸茫然的叫着:“谁!” 接着就看到夫君拉着徐老伯的袖子便往外走:“咱们挣银子去,等挣的多了,我也给你烧件好衣裳。” 徐老伯立马清醒了许多:“行,行!难得你有这份心!” 可是夫君这次什么都没带,只是推着板车,让我坐在上面,推着我走得飞快,笑道:“娘子,我换了个思路,觉得行得通。” 走着走着,夫君在一家酒楼停了下来,我有些纳闷:“夫君,咱们不是来过了?” “等着!”夫君拉着我的手进了酒楼,这些日子,我们可是去过了各大酒楼,自然是轻车熟路,夫君径直走到账台前道,“叫你们掌柜叫出来。” 账房看我们眼熟,略微思索一番,皱起了眉头道:“我们这儿有人送鱼了,你们快走吧!” “这次,我是来卖别的东西的。” 听到夫君这么说,账房半信半疑的请来了掌柜,夫君从着袖口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来看,我有些大失所望,原来是我们现在常吃的鱼片。 “这是什么?”掌柜问道。 掌柜不认识也是理所应当,我与夫君做了渔家之后才知道还有这吃法,将鱼洗干净,掏空内脏,然后掐头去尾再去其骨,用盐盐渍,用花椒去味,后晒成一片一片的,有时候打鱼,晌午懒得回家,就包个几片直接吃,味道别提多美味了。 可能来酒楼的食客,怎么会吃这些? 夫君递给掌柜一片让他尝尝,看着微微发黄是鱼片,掌柜有些犹豫,毕竟,这卖相是有些不大好,酒楼里的菜哪个不是卖相好、味道好? “这东西,卖不上价钱!”掌柜直言道。 夫君却并不放弃:“不尝一下,怎么知道卖不上价钱?那螃蟹长得丑,可每到九月,还不是有人排着队的来酒楼吃?” 掌柜不信的摇了摇头,却架不住盛强难却,还是拿了一片,一看这鱼片还有些掉渣,嘴角耷了下来,可吃了一口后,脸色却有了明显的变化,立马涌出了笑意,不住点头:“好吃,好吃!” 一把将夫君手里的鱼片全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便进了肚子,吃完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住的问夫君:“还有么?” 夫君笑道:“有,不过~这价钱咱们得商量商量好。” “好说,好说!”掌柜此时满脸堆笑,道,“请二位里面谈!” 当进了这酒楼的内堂,倒是好不气派,四处雕梁画栋,进去都不忍下脚,我头遭见如此奢华之处,直是有些畏手畏脚,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夫君身后。 夫君看出我有些拘谨,他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让我有了许多安全感。 掌柜也是个爽快人,他对鱼片的喜爱是赞不绝口,直接开出一份生鱼片柒风文的价码,此时我已是心花怒放,这可合适多了。 夫君却是不急不躁道:“一尾鱼做一份太少,怎么也要两尾,还有我们制作,也需要各种调料,费工费事的……” 我暗暗有些着急,这掌柜别再不要,凭借多年的默契,夫君立马看出我在想什么,暗示我别着急。 果如夫君所料,掌柜听了不急不恼,反而和夫君商量起来:“两条,那四十文如何?” 夫君一伸手:“五十文。” 掌柜面露难色,夫君笑道。 第18章 只要你开心 “掌柜这样的酒楼,五十文说不定翻几番,我不过就加了十文,我每日给掌柜送来,到时候不也省得你在派伙计来?” “好!”掌柜明显是被夫君说动,毕竟我们送过来,也省的他的事情。 掌柜略加思索一番,便是点头同意,这钱是一次一结,不过凭着夫君的巧嘴,那掌柜便先垫付了柒风份生鱼的银子。 这一两银子竟是轻易到手,我美滋滋的想着,若是每日都能进一两银子,那三十日就是三十两,我们岂不是要发了! 得了银子,就要赶快回去干活,不然明日的生鱼片可就没有了,打鱼太费功夫了,我们去将水生家的鱼全买了来,再是去除内脏、洗净,为了赶上明日送鱼的时候,特意切的薄薄的一片,此时天已暖和了不少,明日也能赶得上。 我们三人忙活了一天这才忙完,数了下这一天做了有二百多尾鱼干,按着之前说和的,卖给酒楼一份是两尾鱼,这就是一百份的量,那就是五两银子!越算越兴奋,之前种地一年能见几个钱儿?我只觉光明的钱途就在眼前! 一把将夫君搂住,我叫道:“夫君,我们发达了!” 夫君将正蹦蹦跳跳的我一把抱住,他搂住我的腰,竟一把举了起来,笑道:“那是,就说了,跟我成亲绝对是娘子占便宜!” 到了第二日一早,我立马醒来,拍着夫君的脸在他耳边叫道:“夫君,起来卖鱼去!” 在银子面前果然没有谁能抵抗,夫君听到一股脑的下了床,跑到院子里去看看鱼片怎么样了,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呀,这后面的做的鱼片没干呢。” “那怎么办?”我紧随其后看了看,这可我们的摇钱树,可要宝贝着呢。 “没事,等待过去让他们自己晾。”夫君笑道,“反正这鱼片耐放。” “好,我听夫君的!”我笑道,拿了几个包袱将这些鱼片装起来。 毕竟这些鱼片虽然晒干了,可毕竟数量多,夫君一个人干活可要累死了,我作为娘子自然要主动做了。 “这什么味儿啊。” 传来一阵抱怨的声音,且声音极小,我一听就知道是王寡妇的声音,自从上次之后,她一直不敢再来跟我们撒泼。 透过栅栏的空隙,我看到王寡妇眉头微微皱起,一双眼睛瞟了瞟我们的院子。 做了这么多鱼干,定是有些腥味,毕竟打扰了邻居,我主动示好叫道:“王婶子。” 王寡妇似乎没想到我能主动说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看着她,便道:“哎!”说着就要回到房间,大有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架势。 毕竟给她带了些麻烦,我拿了一些鱼片走到王寡妇的院中,笑道:“嫂子,我和夫君昨日做的鱼片,你来尝尝。” 彭阳村家家以打渔为生,可王寡妇家里没个男人,便靠着那一亩三分地生活,生活拮据的很买不起什么鱼肉,又加之她这人泼辣,村里也没人给她送东西,毕竟有些打扰了她,想着送些鱼片,应能够得到些谅解吧。 果然如我之预料,王寡妇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手还是伸过来了,我笑道:“嫂子,我家鱼片做的多,以后你想吃就告诉我,你自己拿。” 王寡妇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头低低的有些不敢看我似的,应了句:“嗯!谢谢妹子了!” 今日看来,王寡妇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被徐老伯打怕了,不过和睦相处就好! 在着路途时,夫君忽然说道:“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丈夫死了,又没个孩子,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在着村子里也是难为她了。” 一个人怎么苦了?我未遇到夫君以前,总是一个人,那时候并不觉得什么,可有了夫君后,日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了滋味。 我有些不解,道:“王嫂子也就三十出头,若是说苦,那她再找个啊!” “因为人言可畏,如果她再嫁人,街坊邻里的吐沫都能淹死她。”夫君道。 “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这些话夫君从来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因为那样就不贞了。”徐老伯飘到我们中间,嘻嘻哈哈的插起话来,“毕竟三从四德为女子根本。” 我一脸茫然的看向夫君:“这都是什么?” 夫君笑道:“娘子不用懂,就算将来我走了,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 虽然不知道夫君在笑什么,不过看他开心的模样,我也点头跟着夫君笑,反正他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夫君是不会嫌弃我的。 等到了酒楼时,那掌柜却埋怨了我们,原以为做了这么多能都卖的,结果却被现实甩了一耳光,掌柜的说着生鱼片谁知好不好卖,他可不敢一下收这么多,若是赔了,他可是要被东家骂的。 我习惯性的向夫君看去,他显然注意到我在看,便是摸了摸我的脸,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没关系,等明日再来卖,反正不会坏。” 听到这话我立马安心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傻丫头,我们走吧!”夫君冲我一歪头。 “干嘛去?” 夫君将怀里的一两银子掏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小傻瓜,给你买些珠宝首饰。” 我嘟着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小包袱,问道:“可是还没干呢,我怕发霉了,还是先回家吧!” “不急不急!”夫君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出了这家酒楼,可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掌柜的声音,我们一转头,他已经穿着粗气到了我们身边,拉着夫君的衣襟就道,“等、等下,这些都留下来!” 说着,把我和夫君身上的包袱拿了下来,从着袖子里拿出银子递给我们:“这是五两,多出的一两算是多给你们的。” 掌柜笑着拍了拍夫君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了你!” 不过一天的时间,我们就从一穷二白到有了五两银子,这变化太快,若是每天都这么多,那我们可就发了,用不了多久,都可以开个铺子了! 我拉起夫君的手,昂首阔步朝布庄走去:“夫君,咱们都买身像样的衣裳!” 我和夫君都是头一次来制布庄,这才知道,布分很多种,原我只知两种:麻料和棉布料,展台上的布料可是眼花缭乱,摸起来有的手感很好、有的柔软温润,经着伙计介绍,原是分好多种,什么棉麻纱织、什么绫罗绸缎。 本以为五两银子不少了,可到了此处才知,那些什么蜀锦一匹就要上千两银子,听说一般进贡给皇上的,今年是蜀锦多了些,这才到了布庄,就是这样,布庄里也只有一匹。 我这一听,里面这么多讲究,原是我坐井观天没个见识了,不过挑了一番后,我给夫君挑了一个冰蓝色丝绸绣有竹叶的布匹,谁知夫君却觉得的太过文绉绉,我打量了一下,夫君身量高又壮,肤色有些黑,而这布料像个文绉绉的小生,确实不妥。 遂是重新给他选了一件,鸦青色的布料,最后特意又选了个玄色的料子做滚边,我呢选了个鹅黄色祥云纹样的料子做群,外罩选了一见镶金边素色的纱料。 我本想暗示身边的徐老伯也选个衣裳,却是忽地发现人家早已选好,待是定睛一看,竟是我才刚给夫君选的冰蓝色竹叶暗花的布匹,老伯当真是人老心不老,穿着如此嫩的衣裳,我暗自一笑。 这布庄确实不错,只需选好料子,那边就有的制衣坊的人立马做了出来,等个三日便可好了,想着那些绣娘总比我的手艺好,便乐不可支的答应了,可到了结算的时候却有吓人,未曾想这三件衣裳竟要四两银子,才刚也未挑贵的,看来是包括绣娘的花俏。 从着布庄出来后,夫君拉着我又往玉珑阁去,这可是荆州城最出名的地方,之前路过多次,我每次向里望都觉得珠光宝气的,可这地方哪里是我能去的起的? 可是夫君手并没有松手,反而将我拉到店中,这玉珑阁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一进来,入眼便是富家公子、小姐,我们二人衣着却实十分寒酸,有些窘迫的站在柜台前看着。 我侧耳听着伙计跟身边一个小姐介绍着价格,听得的我只想快点离开,不过一个模样简单的钗就要三两银子,上面也只是一个水滴状的装饰而已。 “咱们走吧。”我同着夫君低声道。 “没事!”夫君拉着我在柜台前走着,此时的我一心只想走,可是夫君说:“现在买不起贵的,那买个便宜些的。” 我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起来,感觉夫君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不过,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柜台上的收拾,看了数不清的首饰之后,我一下瞄到那个珍珠耳坠,虽然也要一两银子,可这已是最便宜的了,而且样子简单又清爽,不错不错! 夫君立马叫来伙计拿出来,伙计态度也极其热情。 第19章 致富路 从着里面拿出这珍珠耳坠,递给我,道:“夫人真是有眼光,您本就天生丽质,再配上珍珠与您齐辉,这款样式最适合您了。” 小伙计嘴甜,我心里也是美美的,不过,我还从未带过耳坠,玉珑阁找了个婆子来,用了个黄豆在我耳垂上磨了好多下,刚开始还有些疼还有些涨涨的,到后来就只剩下麻木了。 那婆子用着针在蜡烛上烤了烤,吓得我立马钻进夫君怀抱,夫君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娘子怕痛咱们就看看别的。” 我摇了摇头:“我能忍住!” 正在我和夫君说话的分心之时,耳朵忽然一阵疼痛,我叫了一声,疼得直皱眉头,还好只是这一阵疼痛,过后只有一点点疼和十足的肿胀感。 伙计拿了个铜镜让我照一照,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自恋地笑道:“还是挺美的!” 摇晃了几下脑袋,耳坠便随之摆动,我笑道:“嗯!真好看,夫君真好!” 剩下的一两银子,我们则是买了好些个瓜果蔬菜及零食,满载而归的回到村中,刚到村口就见到了李娘子,刚想和她打招呼,却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李娘子却是主动和我们打了招呼,立马换上温婉的笑容,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她走到我身边,道:“妹妹,你们去市集了?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她说着,还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我把些买来的番石榴、青枣、枇杷、桑葚这些我也爱吃给她拿了许多,道:“这些水果多吃些可是极好的。” 不过我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多,李娘子拿不住,我腾出个空篮子给她装了些,便递与了李娘子。 李娘子矜持的推辞了几下也便收了下来,眼底有些落寞地说道:“哎,想当年,我们也能吃得起这些……” 我笑道:“姐姐,现在不也挺好,而且,我这有,你尽管拿去。” “嗯!”李娘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因着还有明日的活计,我也没时间同李娘子闲话,同她说了,有时间就来我家坐坐,便告辞了。 我和夫君合计好了,若是又打鱼、又做生鱼片的,那我们就是累死也完不成,便决定去的找水生、木生谈一谈合作的事宜。我们将买来的水果多匀出一份来,提了个篮子去往水生家。 前儿也是听冯嫂子指了指家门,说在我们家附近,今日也是头遭来水生、木生家。 木生虽然不小了,可是太过木讷,到现在也没个媳妇,也就跟着的水生一家住一个院子,刚到门口,就看到虎子在门口玩。 我叫道:“虎子!” 虎子一看是我们,颠颠地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婶子、何叔叔!” 我从篮子里拿出个番石榴递给虎子,却见虎子拿过来左看右看一番,可就是不动口,我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虎子不爱吃吗?” 将着篮子递给虎子:“喏,想吃哪个,虎子自己挑下。” 虎子小脑袋都快伸进篮子里,看到桑葚时候立马拿了个送进嘴里,虎子抓了满满一手的桑葚,通通塞进嘴巴里,顿时脸上、手上都是污泥麻黑的桑葚汁子,不住地说道:“嗯嗯,真好吃!” 又问道:“婶子去后山采的吗?不过后山的没这么甜啊。” 我笑了起来:“原来后山也有,早知道去采了。” 虎子又开始咬番石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直接将番石榴送到嘴里,硬生生的皮咯得虎子立马嚎啕大哭起来,番石榴也从他手中滑落,在着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顿时滚出去好远。 “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家娃娃!” 冯嫂子人未见,声先至,她大叫着跑了出来,我还瞥见她手里拿了个擀面杖。 可是出来看到是我和夫君,冯嫂子明显愣了起来,立马将手背了过去,似乎想藏那擀面杖,颇有些尴尬地笑道:“是三弟、秋儿啊,我还以为虎子被欺负了呢……” 虎子一见是娘来了,立马跑到冯嫂子身边,哭得更厉害了几分,道:“娘,牙痛痛~~” 冯嫂子立马俯下身子,让虎子张大嘴,她仔细看了看,道:“虎子,没事儿啊,牙牙还好好的。” 似乎听冯嫂子说没事,虎子捂着腮帮子的手这才缓缓地放了下来,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地泪珠,指着地上的番石榴道:“石头!石头!” 我捡起番石榴,递到虎子身前,虎子却害怕地躲到冯嫂子身后,我掰开番石榴拿了一粒递给虎子,道:“虎子,这个是要扒开皮吃,吃到嘴里后,籽也要吐出来。” 虎子眼睛睁的大大的,接过我递来一粒,放到嘴里,眼睛又立马变成了月牙形:“婶子,好吃!” 我将果篮递冯嫂子,她这才注意到我们拎着一篮子的水果来,笑道:“秋儿何必这么破费,这些我可不能要,太贵重了!” 我将果篮往冯嫂子怀里一推,笑道:“我们来可是有事相求!嫂子这样,我可张不开嘴了!” 冯嫂子这才收了果篮,热情的叫我们快进来坐坐,拍着胸脯道:“放心,有什么事我们能帮上忙,肯定帮!”转头又立刻叫了木生和水生来。 我们便将卖生鱼片的事情一一告诉,道是,以后木生和水生打鱼收拾好后直接交卖给我们,价钱嘛,就按十二文钱一尾,和着市面上卖价钱差不多,绝对比去市集卖给那些二道贩子强多了! 水生一听,连连摆手道:“太多了太多了,这运气好的话,我一个人一日能打一百多条鱼,那不就是快二两银子了?太多了!” 木生在一旁帮腔道:“可不是,我们兄弟俩,每日至少从你那分走小二两银子了!” 夫君笑道:“大哥、二哥放心,我怎么也不会亏了,等你们把收拾好的鱼交给我后,我和秋儿就切片做做生鱼片。” 在着一旁的冯嫂子忽然凑了过来,问道:“二弟,这生鱼片好做,那我能不能给你们做?” 这倒是省事了,而且冯嫂子是把干活的好手,肯定比我和夫君两个新手快地多,我不住的点头:“太好了!” 夫君道:“不过,我们也不会亏了嫂子的,你做一尾鱼,就给你三个铜子儿可行?” 冯嫂子连连点头,笑道:“三个!太好了,以后,木生、水生的鱼都归我做了!” 没想到来水生家竟有意外收获,这下好了,我和夫君只需要每日去荆州城送鱼片就好,剩下的什么也不用干了,本是想让水生兄弟帮忙,结果冯嫂子也来帮了忙。 那可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我本是同水生三人道谢,可他们却对我和夫君千恩万谢起来,说是致富指日可待! 这以后的几日,我们送鱼,水生家做鱼,每日都能得个五两银子,水生三人得三两银子,我们得二两银子,我与夫君也已知足,毕竟来回跑一趟腿,他们可是要忙活一整天,也是应该的。 余下的时间,我们去布庄取了衣裳,这穿上好料子的衣裳就是不一样,贴身、轻薄,那感觉怎一个舒服了得? 徐老伯更是高兴不已,他说自己好几十年没穿新衣了,如今一穿在身上,显得精神了许多,就是这颜色有点太年轻。 因着生鱼片卖的好,酒楼里的生意也越来越火,掌柜说是不够,每日再多做两倍送来,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呢,我和夫君自然点头同意。 听了掌故的话,我们立马来到水生家,此时水生、木生在外打鱼,冯嫂子在家做着鱼片,我们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本以为冯嫂子会更加高兴,毕竟这一下又多了两倍的银子,那他们三人每日就有九两了,可是冯嫂子却面露愁容,说道:“秋儿啊,这有多大量吃多少饭,如今的量都撑了……银子是多了,可是我们已是从早忙到晚。” 冯嫂子说着,我方注意到她的手指,虽马上快到夏日,可因着手整日泡在水里,已经冻得红红的,手上还有许多伤疤,一看便是清洗鱼时被刺剌到的,这满是伤痕的手我看起来都有些心疼,摸了摸冯嫂子的手,问道:“嫂子,要不歇两天?你这……” 可是冯嫂子却收回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没事,哪有那么娇气,不过,我真是干不过来了,不然,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看来需再找人来做,我从家里拿了些上号的药膏交给冯嫂子,让她抹一抹。 从着冯嫂子家里出来,我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李娘子,她是个热心的人,虽然李娘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我这活儿随随便便的就能挣不少银子,她定会欢喜的很。 我便来到李娘子的家,不得不说真是有些偏僻,七拐八拐的我差点迷路好几次,幸好有夫君在我身旁都及时地把我拉了回来。 到了李娘子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如今天色尚早,不知会不会在家,我敲了敲门,果然不见回应看,便试探性地叫道:“姐姐在家吗?” 第20章 高等人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懒洋洋地声音:“滚去开门!” 接着,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李娘子那略带憔悴的面容。 她一见是我,愁容密布的脸上立马现出笑颜,却是不请我们进来,而去一脚迈出门来,又将门关上,问道:“妹妹怎么了?” 李娘子不是个礼数不周的人,可却几次三番的不让我们进家,只在外面谈话,联想起李娘子之前地话,我想应是其夫君仍是不想接受现实。 别人家事,我也不好掺和,问她道:“姐姐愿不愿意的来做生鱼片?做一尾给三文,冯嫂子一天能做二百尾呢,这样一天可就是六百个铜子儿,一个月下来可有十八两银子!” 我看李娘子柔柔弱弱地,又补了句道:“姐姐柔柔弱弱的,每天做五十尾就行,别累着了,一个月也将近五两银子呢!” 我正说得起劲,却看到李娘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起初我并未在意,可眼看着她直翻白眼,我便不再说话。 李娘子脸上又恢复起温柔的笑容,拉着我的手,亲昵地说道:“多谢妹妹好意,可姐姐不会这些,恐怕做不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一下就学会了!”我想也没想就说道,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了拽我的袖子,回头一看却是夫君,他正对我摇头。 夫君的意思我没看懂,可是李娘子的语气却淡了下来:“秋儿,你真是没个分寸,我相公是读书人,而我是个千金小姐,虽是落魄了,可靠着租地和给人代写书信也活得风风光光的,不至于做这下等的东西!” 我一时愣在当场,李娘子竟然如此说话,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气恼道:“难道读书就高人一等吗?” 李娘子却扒拉手指道:“士农工商,商是末,你们现在做的就是最末等的事!” 她忽然温柔地笑道:“妹妹啊,我看你也别做这个了,终究是抬不起头的,不然你让何公子做我夫君的书童,他日若能金榜题名,这才是光耀门楣!” 看李娘子这番模样,真是中了毒,我凭本事挣钱为什么抬不起头来,这二者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可她能言善辩,而我却是笨嘴拙舌,张开嘴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和颜悦色的软刀子杀人,我又不能直来直去的骂去,这股气发不出来,着实是不甘心! 再看李娘子仍是一脸笑模样的跟我讲那些长篇大论,不时的又挖苦我们做的这“下贱”事情。 夫君一把将我拉走,大声说道:“娘子,咱们走,不配和这‘高等人’说话!” 可能夫君这话点醒了李娘子,她在着我们身后,叫道:“等下!” 夫君一脸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 却见李娘子已是十分愧疚,对着我们施了个大礼,弄得我已是不知所措,不知李娘子要做什么。 李娘子道:“妹妹对不起,姐姐就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我从小就出生在书香门第,耳濡目染也就说些那话,多谢妹妹好意了,我可不想跟妹妹断了这姐妹情分……” 夫君从着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道:“你是书香门第,我们是‘下贱’之人,哪配跟你攀亲戚,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听完夫君地话,李娘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起来,平日里我最不怕那些说狠话的人,可又最怕李娘子这种软话,又加之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那我更不忍怪罪,便是拉了拉夫君的手,让他住嘴,安慰了李娘子一番。 李娘子走后,夫君用手捏了捏我的脸,笑道:“这是惩罚!” 我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两只手攥成个拳头,在他胸口锤了几拳拳,夫君边跑边笑起来:“行!娘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娘子的满意就是我的目标!” 夫君话一出口,逗得我立马笑了起来:“贫嘴!” 见我笑了起来,夫君跑回我身边,转了几个圈圈,对我一摊手:“可是我们还没找到人。” 他几步跨到一棵树前,随手在树上折了跟树枝下来,叼在嘴里,眼睛左看右看,道:“现在的人都这么视金钱如粪土了吗?” “呦,这不是何老爷吗?” 我回头一看竟是田二牛,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听说何老爷最近发了不少财,你看看这衣裳,啧啧~” 说着,那手便朝夫君衣服摸了上去,夫君十分厌恶的躲开田二牛的手,将嘴里的树枝朝他吐了过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憋什么坏水呢?” 田二牛笑容更盛,连着五官都扭在一起:“田老爷你这话说的,咱们乡里乡亲的说这些不外道了?” 夫君听了这话,反射似地跳出好远:“得得,现在又说乡亲了!” 拉着我的手,便朝家去,不再理那田二牛,可越是不理,他越是凑上前来,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笑道:“我就直说了吧,刚才你们和李娘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指着他鼻子气道:“你还偷听!” 田二牛讨好似的冲我拱了拱手吗,道:“这有银子大家一起赚嘛!李娘子那粪簸箕出的东西不知好歹,你看我行不!” 边说,边对着我们动眉毛,一副就贱兮兮,猥琐至极的模样。 我冷哼一声,拉着夫君便走,这田二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是个饶舌的家伙,东家长西家短时不时添油加醋的说话,前些日子他对我们可是冷嘲热讽,入如今又来巴结,对不起,姐不伺候~ “何老爷、何夫人!小的原意给您二位当牛做马呀!” 耳边还是不断传来田二牛的叫声,这种既爱嚼舌根、又趋炎附势的小人作态极是让人作呕。 走一圈下来,没找到人不说,这气却一个接一个的来,夫君倒是看得开些,不住地劝着我:“这有钱还怕没人来?” 我撅着嘴,点了点头:“夫君说得极是。” 夫君潇洒的一甩袖子,笑道:“这次,咱们也不走了,就写招工告示贴在院墙外,如此好的福利,我就不信没人来!还需要咱们求他们做工?” 说干就干,夫君从家里拿了一张宣纸,在着上面写上招工,做什么、银子几何写的清清楚楚,如此一来,我们便省心不少,还能安心的回到房中睡大觉。 可是这刚要进入房中时,便听到脚步声,我和夫君相视一笑,便是返回院中,推开院门一看,好家伙,外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正对着我和夫君的告示指指点点。 毕竟是乡间,有些乡亲是不识字的,便有热心的村民人站在最中间,摇头晃脑地念叨:“收生鱼片,一尾十五个个铜子儿,多做多得~” 夫君在一旁低声对我道:“娘子你看,我们直接收生鱼片可省心多了。” 这话还么说完,不少人立马聚集到我们身边,叫道:“我来!” 夫君则是气定神闲地笑道:“不急,不急!”接着带乡亲走到院子中,又从屋里搬出来一张桌子,两个圆凳,一个给我做,另一个自己坐下,手里拿是着笔和纸,这才准备就绪,道:“先统计人数,免得我记不清!” 看他这吊儿郎当嘚瑟的模样,我暗暗掐了一把,道:“咱们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夫君眼一眯,拿了个架势:“咱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啊!” 招呼着面前的人道:“来的人都报下名啊!” 这么忙活了一会儿,人名已经写了小半张纸,约莫有十来个人了,可是人还是不断涌进,夫君起身将招工告示撕下来,说道:“对不住了各位,现在够了,以后再需要再请各位。” 有了这些人后,我们自是不缺货了,可是却多了,我是一筹莫展,夫君却说:“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他说着又去酒楼找了掌柜的来,给着掌柜出了个主意,道:“我把生鱼片都卖给你们福客来酒楼,你们再卖给别人。” 掌柜起初不愿意,可夫君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说道:“掌柜你多要些,卖去别的酒楼不就可以?我就跟你做生意,没去找别家厚道吧?” 掌柜点了点头:“多谢何公子了,说来也是,你要是卖别家,我也阻止不了,那你卖给我吧。” 从着福客来酒楼出来,夫君已有一钱袋的银子,按照如今人数和每日生鱼片的产量,我们每日最少能得挣三十两银子,而且夫君跟着福客来老板做生意,我们只需做好账目,剩下全不用我们操心。 可时间长了,却出了问题,我们第一次做生意,确是未想到要留个心眼。 这几日福客来的掌柜同我们说了好几次,送来的生鱼片越来越不新鲜,而去味道也不好,更甚者,竟是发了霉的。 我听来直气,此事知道后,可是提醒过那些做工的乡亲,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真不知是谁在暗地里搞鬼,原以为都是乡里乡亲,彼此间相处的十分愉快,却没想到会出这事,看来不检查一下是不行的。 第21章 误会 当我与夫君检查送来的生鱼片时,却听到周围人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这是不信任我们啊~” “太耽误事了……”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我起了身子,看着原来还和颜悦色的乡亲,道:“有些生鱼片出了问题,我自然要查查是谁家的,也好帮大家洗刷冤屈。” 结果,人群之中又是一阵议论:“真的假的?” 我心中一阵委屈,原是觉得都是乡亲,不需要太见外,如今我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以后公私分明,枉费我私心想带大家一起致富,却是枉做了好人! 挨个检查一番后,发现是一个叫田福生的人,除了上面一层好的,剩下全部是偷工减料,如此一来根本放不久,很容易坏的。 那个叫田福生看起来五十多岁老实巴交的模样,被当场指认,他顿时满脸通红,局促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恼道:“老伯啊,之前我提醒过多次,怎么就是不记得?” “我不是故意的……”田福生低声说道,脸埋得更低了,可就是不说什么缘由。 此时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是惹的田福生更是害臊,背部佝偻的快要到地,见他这模样,我虽是不忍心,可想知道到底为何。 “这不是田二牛的爹吗?” “呦,那田二牛最近可一直骂何家夫妇呢。” “我说怎么让他爹来,原来是背地使坏,阴着呢!”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之际,田福生涨红着一张脸冲着人群叫道:“放你们的狗屁!我儿子才没有!” “那就是你干的了?”王寡妇磕着瓜子走到田福生面前,“我说你就是太惯儿子,这满彭阳村的人谁不知道你儿子的德行!” 本来羞愧难当的田福生,一听众人说着田二牛,脸上的羞愧顷刻转化为怒气,扯着嗓子喊:“你个王寡妇满嘴是喷粪!” 这下好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田福生遇见王寡妇,笨嘴拙舌自然是落了下风,王寡妇高分贝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而徐老伯见没我们什么事,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热闹。 周围街坊邻里有劝架的、看热闹的、更有火上浇油的,这一吵架可别提多热闹了,我在着一旁,道:“别吵了!” 可声音只是淹没其中,我无奈的看了看人群,转而看向夫君,从着才刚开始她就一言未发,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坐在徐老伯身边,也在看着热闹。 夫君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热闹,徐老伯发现我盯着他们,好心的给我让出一个位置来,招呼我道:“小秋儿,我都观察过了,这个位置最好!” 我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徐老伯还不知此时的我已是强压怒火,笑道:“看,那两个菜鸡互啄。” 我走到夫君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顿时,夫君疼的直跳脚,“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这一嗓子是中气十足,他叫道:“秋儿!你……!” 夫君这一嗓子叫起来,王寡妇他们都不是对手,瞬间停了嘴,都朝我们看来,夫君发现自己成了个热闹,冲我满脸堆笑,拉住我的手抚摸道:“秋儿你这个名字啊,真是个好名字,灵气十足~” 还真是机灵,我冲他瞪了下眼睛,他推了推我道:“娘子,我错了,不看热闹了。” 看着我露出笑容,他这才走过去,对田福生道:“老伯,您带着东西回去吧,乡里乡亲的,之前的事我们也不追究了。” “那以后您还收我家的……”田福生的话越来越小,到后面已是听不清了。 夫君道:“老伯,以后有适合的活计再说吧。” 本是委婉的拒绝,可是田福生却是立马保证似地道:“我、我再不敢了……” 我拽了拽夫君袖子,暗示他不要同意,这老头直到被抓现行才招,而且之前他肯定知道这些事,总是不大安全。 夫君自是明白我意,可不等夫君说话,王寡妇骂道:“人家没直说,你还蹬鼻子上脸,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敢揍你!” 田福生还想同着王寡妇对骂,可是此时四周人都站在王寡妇一边,这让田福生不得不灰溜溜的逃走了。 再看王寡妇一副胜者的姿态,她走到我身边一拍我的肩膀道:“秋儿,你们别被那王福生骗了,别看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是蔫坏!” 才刚王寡妇可是帮了我们的忙,我对她一下觉得亲近许多,虽然王寡妇泼辣的很,可做事从不背后使刀子,有什么不快,明面上说,倒是对我的脾气~ 我拉着王寡妇的手笑道:“王嫂子,谢谢你了。” “你们啊应该找个监工,天天检查有没有那以次充好的人!”王寡妇横眉怒目地说道,“咱们这村里总会有哪些臭老鼠坏了一锅汤的!” 看来王寡妇这些年也遇到不少的事情,我点了点头,正要告别之时,夫君悄声道:“这王寡妇泼辣的很,村里人都对她忌惮些,且是个直肠子,不如用她。” 我一拍手:“对啊,这最适合的就在眼前啊!” “王嫂子!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我道。 王寡妇立马走到我身前:“秋儿有事就说,甭跟嫂子绕弯子!” “不如嫂子做这监工如何?每个月月银二两。” “不行不行!”王寡妇连连摆手,“我啥也不懂,你让我出把子力气还成!再说,这银子太多了……” “嫂子统计数目,再看看有没有偷奸耍滑之人以次充好,别的交给我们就行!” 王寡妇一听冷笑道:“那可不行,要是叫我逮到非是打的他满地找牙!” 我顿时笑了起来:“嫂子说的好!这种人就该打,不过可别下死手。” 自从有了王寡妇的帮忙,生鱼片的质量有了保证,而福客来就酒楼的掌柜生意更加红火,使得我们又招了几次人手,当然腰包也越来越鼓。 不止我们高兴,从着我家做活计的乡亲成天也乐呵的,不时来串串门,而我们也不用操心什么,只需每日盘点账目便好。 这也银子多了,我们就盖了两间青瓦红砖的大房子,重新修葺了院墙,这院子大,又移植来几棵树,地上种些花草,本事显得空旷凋零的小院立马有了生机。 如今是晚春时节,湿气仍有些重,这也好,等到夏日时便将茂盛起来。 一月之后,夏日炎炎,可我与夫君坐于树下,石凳之上,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有树木乘凉,有花香绕身,我与夫君低语诉情,正是优哉游哉之际,院门忽然响起一阵“咚咚”之声。 我抬眼看去,院门正剧烈的抖动,不知是谁要闯进家中。 欲要问明是何人,只听一阵巨响,院门轰然倒地,眼前赫然出现一帮人,他们手里不是拿着棍子就是拿着斧头,立刻闯入家门,为首一人正是福客来的掌柜。 夫君将我护在身后,怒道:“掌柜的这是干什么?” 谁知那掌柜语气更怒,他冲我们吼道:“我自认带你们不薄,为何陷害我!” “掌柜此话从何而来?”我意识到,定是出了什么事,让掌柜的误会了我们。 掌柜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他身后一群人顷刻围了上来,一个个又横眉怒目的盯着我们,那模样真是要将我们生吞活剥了。 见他这架势,我也有些来气,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上门来,可真没有王法了,怒气之下,我按了按腰间的剑灵,一双眼睛盯向他们。 掌柜看到我的眼神时,不知为何竟哆嗦了下,他指着我道:“你、你们为什么又把东西卖给别家!” 夫君见识过宝剑的威力,将我的手从着宝剑上拿下,对掌柜道:“如果卖给别家,这价格上难免会有高低,当初只卖你一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还不至于砸了自己的买卖。” “呃……”掌柜一时语塞,脸色也明显缓和下来,眉头紧皱起来,“今日荆州城出了别家卖的,才五十文一份,要知道,我从你这买才那个价,如今那些鱼可全砸我手里了。” 夫君听后却是淡定地点了点头:“这生意做了,总会有就竞争,这样吧,我把做生鱼片的方子送给你,也算弥补你今日的亏空如何?” 掌柜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着身后的一群人叫道:“你们还不放下手里的家伙!” 拿了方子后对着夫君拱手作揖道:“多谢!” 我在一旁看着夫君,他今日怎么如此糊涂!出现竞争凭什么要我们负责,而且不过出了一点事,他带人来砸门,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方子不能随便给! 掌柜谢过夫君转身欲离开,夫君叫道:“且慢!才刚的事了了,可我家这门坏了,你怎么也要赔吧?” 夫君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看着掌柜的胡子动了动,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如此仗义,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你!” 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银子递到夫君手里,笑道:“不成敬意!” 第22章 擅闯民宅 “当然不会敬了!”我看着那点散碎银子,笑道。 “掌柜的,你可不能这么糊弄我们啊,才刚你们硬闯进来,怎么也是犯了法吧,而且还吓着了我娘子,这可怎么算?” 夫君将“法”字故意说的重些,掌柜的脸已涨得跟猪肝一般通红,手又往钱袋子里一塞,扔出来个银元宝。 “这些一共十两银子,够买你好几个门了!”掌柜忿忿地说道。 夫君眯着眼睛,一把将掌柜的钱袋抢了过来,左右摇晃了下钱袋,这才颇有些满意地说:“这些嘛,就勉强了!” “你!这里可是二百两银子,你何九辰家的门是金子做的?”掌柜愤怒至极,一手挥了挥,身后的人立刻又围住我们。 夫君冷笑道:“我家的门不是金子做的,可掌柜的擅闯民宅,恐怕也是要进衙门的!” 掌柜却是不在意,他冷笑道:“我既然敢上门,就不会坐牢,福客来是荆州城最大的酒楼,若是没个人照顾,我可早黄了!” 这掌柜真是自视甚高,以为带十几个伙计就能吓唬住我们?我手中的这把剑已好久未开荤了,说不定正想尝尝血的滋味呢! 夫君却是按住我的手,对我摇头,低声道:“这剑拔出来不知又有多少人死……” 眼前浮现从前之事,这剑的确是越来越凶,嗜血是这剑的本性,可我其实是不以为意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们自找的。 可是夫君不许,我只好松手,却听得徐老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秋儿,你看我的吧!” 他话落,眼前忽然飞沙走石,迷得眼睛都睁不开,我躲进夫君怀里,这才好了,可是耳边传来掌柜一帮人的惨叫之声,只一杯茶的功夫,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徐老伯一脸傲娇的回到我们身边,笑道:“我做了个鬼脸,他们就都跑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哇!”我不可思议地说道:“徐老伯,你能现原形了?” 徐老伯点了点头:“不过只能现个头。” 怪不得把他们吓成那样,谁看到一颗头飘来飘去不害怕的!我哈哈地大笑起来,那帮人肯定是不敢再找来了,可是一个疑问忽然的从我脑中蹦出:“那你原来怎么不行?” 徐老伯一脸心虚的看着我们:“其实,我还瞒了你们一点点事情……” 我立马瞪圆了眼睛,想要逼问他,却不想徐老伯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一下飘出好远,再次强调道:“一点点而已啦!” 似乎我唬着一张脸让徐老伯有些不舒服,他主动上前示好,笑道:“我跟你们在一起不单单是因为你们能看见我……” “不是因为你孤独所以来找我们?”我想起从前,徐老伯“死气白赖”的就是不走,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徐老伯生怕我们生气似的,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那把剑。” 我看了看腰见的剑,不明所以,这剑确实有威力,可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徐老伯一下看穿了我的心思:“这剑能发出微微的剑气,我在这剑边上,就觉得特别舒服,原来我也怕阳光,白天出来我就戴个斗笠遮阳,可是,自从跟你这剑一起后,我就可以自由出入,尤其最近,我竟能现形,虽然只是个头,不过,用不了多久,我应该都可以了,到时候,我想现形就现形,想让他们看不见就看不见,多刺激!” 看着徐老伯说的吐沫横飞,我也禁不住想让他早点现形,到时候,谁敢欺负我们,我就放徐老伯! 可我却发现夫君面色不对,他盯着我手里剑,道:“秋儿,我记得因为这剑上刻有剑灵二字,我就以为你叫剑灵,可是如今听徐老伯这话,说不定这剑不是你的,而是别处来的。” 虽然我一直习惯的把剑佩在腰间,可从未想这剑从何而来,它冥冥中一直保佑我,我有种感觉,它就是我的,我叫剑灵,它也叫剑灵。 忽然,腰间一轻,我腰间的剑被夫君拿去,他道:“秋儿,扔了这个不祥之物。” 可是不等我动手,徐老伯已抢了过去:“不行!这是好东西!”,说着,他不断抚摸着剑神,眼中发出亮光。 忽地,他一手拿住剑柄,一手拿着剑鞘,笑道:“宝贝儿,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吧~” 剑一出鞘,必定杀人无数,我紧忙欲夺,却是来不及,徐老伯已要拔出。 看他面目狰狞,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可就是拔不开,任凭他如何努力,剑鞘仍是纹丝未动,到最后,徐老伯将剑丢给我:“小秋儿,你这剑是不是坏了?” 怎么可能坏了?我接过剑来,更加确信这是我的东西,我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这剑是我唯一的线索。 “秋儿啊,出事了!”王寡妇叫着跑向我,可到跟前她愣住了,双手插着腰,气呼呼地问道,“你家这门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酒楼掌柜干的?” 我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嫂子,你怎么知道是他?” 王寡妇拉着我的手,气道:“还不是田二牛说的,才刚他就在院子外看热闹呢,还说你们把做生鱼片的方子都送人了,以后,你们没生意了……” 正说着,一群人已到了我们身边,为首的赵喜山瞥见倒塌的大门,斜睨地看了眼王寡妇,阴阳怪气地对我和夫君说道:“看来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 不等我们说话,赵喜山带着身后的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但也能猜个大概,墙倒众人推,他们是要另投别家。 我们自不会留人,只是这态度让人颇有些玩味,看来是有人背后使刀子。 果然如我意料之中,王寡妇说道:“那田二牛都跟他们说了,说你们卖一份生鱼片五十个铜子儿,可一份只给他们三十个铜子儿,你们什么都不做就剩下柒风个铜子儿,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 “我与夫君没少找酒楼推销鱼,他们当日可是不屑,如今我们找到门路,这话又从何说来?”我气道。 夫君竟然笑了起来:“恐怕田二牛是另找了买家吧?所以今日酒楼掌柜来找了我们。” 王寡妇点头道:“可不是,听说,他给人家三十个铜子儿,要压你们一头。” 压我们一头?恐怕不存在了,夫君已是把配方都交给那掌柜的了,如今再看,夫君真是机智,别看配方没要银子,可是那二百两也狠狠宰了他一笔。 而田二牛那边定是卖不出去了,毕竟酒楼有了配方,自己做可是更加便宜了。 “今日出个田二牛,明日就能出个李二牛,这东西会越来越不值钱,不如来点创新。”夫君胸有成竹地道,“我早就知道,这生意不可能长久,毕竟我们没有权利阻止别人也卖。” 夫君既然能说这话,那表明他早有想法了,我自是不用担心,当然最主要的就是,这些日子挣了有一千多两,若是从前,我们连个铜子儿都要算计半天,那我可就着急了,如今就是躺在家里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而且,我们在这彭阳村里,还有自己的小园子,虽是不大,可足够两人吃了,大有高枕无忧的架势。 此番正好一点事也没有了,连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簿也不用看了,我倒松了口气:先歇几日再说。 虽是几日,可却犹如桑海桑田,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我们的小作坊黄了,可听说那边田二牛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了,毕竟福客来掌柜可是有些来头,既然拿了配方,眼里断断是容不得沙子的,他以奇低的价格取胜,田二牛找来的乡亲给人家降了又降,惹得村里人都戳他脊梁骨。 田二牛自是脸皮厚无所谓,可那福客来掌柜价格一再低,甚至低到赔些银子,他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害苦了田二牛,田二牛哪里有那银子和掌柜玩,不多时就以次充好,用来挣些银子,接过吃坏了不少人的肚子,不仅没挣到银子还赔的个底掉,穷的在府衙哭爹喊娘,又再大牢里蹲了几日,最后田福生砸锅卖铁才把银子凑足送去。 等出来时候,田二牛已成了个跛子,听说是没钱,只能任由挨打,最后成了这样,田二牛一家从着村头的房子卖了,只能搬去村尾荒山处,哪里人少,田家父子从哪儿盖了个茅草屋勉强安身。 一来一回的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打从这儿后,田二牛也不爱说话了,整日也不见笑模样,见人就低个头。 要说,没那个智慧,就别学人背后捅刀子,这一下场真是解气,不过田二牛的代价确实有些大。 田二牛一下成了村里最不受待见的人,可他又和李娘子一家做了邻居,这可把李娘子气坏了,这几日天天跟我诉苦,说田二牛脏了她家那儿的风水宝地。 看着李娘子满眼的泪花,话里又颇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味,说是和这么个人做了邻居真是点背。 第23章 煮绿豆汤 我顿时语塞。 闲适的日子久了总有些百无聊赖,夫君和我商量着,不如做回老本行,熟悉、自在。 我自然点头,记得在村子时,我们的日子过得自在极了,日出而作,日入而耕,闲适的很。 可我却没想到,夫君竟然要来场大的,如此雄心壮志倒不像我从前认识的夫君了…… 他却摸着我的头:“秋儿,我总觉得给你的不够多,不够好……” 难得见他一本正经,我依靠在夫君怀里,笑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夫君给的,秋儿已心满意足,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夫君摩挲着我的头发,浅浅地笑道:“秋儿是个傻姑娘,万一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 以后的事情?我从没想过,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你还能去哪?” “反正我得给我家秋儿多攒些银子,让她以后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夫君低下头,给我一个深沉的吻来,我蓦地发现,他的头上多了白发~ 再仔细打量一下,我总觉他的模样变了些,可能是眼角多了些浅浅的皱纹? 时间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它让我们相遇,又在不经意间偷偷溜走,日升日落,身边之人忽以换了容颜~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从前的模样?忽然不觉欢喜,那岂不是不能相守白头? 如今有了银子,夫君打算盖一个庄子,既可以住也可以种些东西,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以后那儿可以当成我们的世外桃源。 可具体在哪儿盖又得费些心思,夫君说庄子要盖的大些才好,放眼望去,只有村尾那里有空地,说好听的是,那里有山有水也不错,不好听就是那儿后面依靠山,还有水,可以说是荒山野岭,从村头到村尾也要费不少的功夫。 夫君拍了拍腰,笑道:“如今我们也是腰缠万贯,以后出门还用走?到时候给你配俩丫鬟,再来顶轿子,那不是风光?” 不等我高兴,夫君又补充道:“不过,这得等以后,娘子还得先受些日子的苦,等庄子建起来,我打算些小菜,再来些花花草草来卖,到时候挣了银子都给你置办上。” 种花?这能挣钱?不当吃,不当喝的,我暗自摇了摇头,夫君却是不在意,自信满满地说道:“娘子,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说干就干,夫君一说要盖庄子,村里的人立刻响应起来,毕竟跟着夫君做了一个多月,可抵得上之前几个月挣得银子了,相比田二牛一直降低工钱,如此对比之下,他们自然感念起夫君的好处来,说跟着夫君能挣大钱。 我们自然也不会亏了人家,一日给一百的文工钱,虽是给的工钱高些,可都是乡亲,他们干起活儿来也着实是卖力气,虽然人工费用高些,可依赖着得天独厚的地势,砌围墙、盖房子的银子丝毫未花,都是从后面的山上挖下来的,若说花银子的,就是些砖瓦,这样也省了不少银子。 炎炎夏日,夫君也跟着乡亲一起干活,我在着一旁百无聊赖,而徐老伯毕竟是鬼,在着如此烈日下自然受不了,早早的就躲了后面的深山老林里找凉快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我们:一定要给他盖个好的房子,不然他就吃了我们。 对此,我是不屑一顾,看着夫君只穿个短打的褂子,下面穿了件薄薄的裤子已经挽到膝盖处,可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上掉落,不时用着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额头,我却坐在树荫下乘凉,此时吹过的风也是带着一股热气,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可想而知,夫君他们更是如此。 此时若不表现更待何时? 我头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个法子,颠颠地跑回了家,打算给夫君做些绿豆汤来,虽然上次我手忙脚乱,可是如今不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夫君做了那么多次饭,我就是看也看会了,这还不简单? 挽起袖子,我在着木桶里找到了绿豆,想了想夫君从前做的步骤,对了,他说过,这绿豆汤主要是汤多,喝起来才解暑、解渴,若是绿豆多了,那岂不是喝个水饱?难不倒我! 想是容易看,可做起来真是难,当我准备生活时候,怎么也点不着火儿,我一拍脑袋,对了,夫君说要拿个明子引火才行,说是明子,其实是松树的根部,十分易燃,用着火折子将明子点燃,在放到灶台下的木堆里,用以引火。 我按照夫君的做法,果然着了一丝丝的火苗,可是那发着有蓝色光亮的火苗又暗了下去,慢慢变成一缕白烟,摇摇晃晃的四散而去~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热的我后背起了一层汗,也愈加急躁了些,再重复才刚点火的步骤又来了一次,这次顺利多了,火苗总算变成了红色,可只有一小簇在着中间不断的抖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又变成一股烟来,忙是又点了几个明子,这活儿可不如看起来的轻巧,夫君只需一个就能点着,有时候甚至不用,如今我一下塞了七八个,虽这火可算是旺了些。 当着汗滴从着额上掉到鼻尖时,我随手一擦,才发现自己已满脸大汗,不过可算点着了,我长舒一口气,“咳咳!”,不过,这里有些呛~ 脚也有些麻,不知道我蹲了多久~我起了身跺了跺脚,“哎呦”,这腰也痛了,真是不轻松啊,这些活计在夫君手里听话的很,可到我这…… 正在感慨之时,我方才看到这锅里竟未加水,才刚一番手忙脚乱,让我忘记这事儿了,忙是拿起水瓢准备舀几瓢水扔进锅里。 可是抬眼望去,四周恍如仙境,就、就是有点呛,烟溜出的太多了,不过我还能忍,先把绿豆汤煮上再说,打定主意后,我不禁又“咳咳”了两声。 刚是摸到水缸,哗啦一声,忽然间,头脑一片空白,一切都静止了。 “秋儿,你傻愣着什么,快爬啊!”王寡妇生拉硬拽的将我从房中“拖”了出去…… 我从着嘴中吐出一口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愤怒的看向王寡妇,可看到她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此时她还在不断摇晃我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秋儿别怕,有嫂子在!” “噗”我一下笑了出来,撅着嘴,轻轻推了她一下,道:“嫂子,我在做绿豆汤,就是烟大了些,没想点着房子~” “啊?”王寡妇瞪大了眼睛,先是愣了会子,片刻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看到我那有些幽怨的眼神,她用手捂住嘴,强忍下笑意,道,“秋儿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摆了摆手,笑道:“我知道嫂子也是好心,不过,嫂子得教我煮这绿豆汤~” 王寡妇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在着王寡妇的帮忙下,一切都十分顺利,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将绿豆熬的软糯,汤又多,十分解暑,第一次做这绿豆汤,我迫不及待的端了一碗,先是进肚:“哇!真是好喝!” “自己做的当然更好喝,毕竟心血在这里。”王寡妇笑道,说着拿了木桶装上的绿豆汤,又让我拿些个碗,说陪我一起送去。 我欲拿过木桶,王寡妇摆摆手笑道:“秋儿,你这小身板,肯定提不动,我看九辰也没让你做过什么活儿,就更不可能提动了。” 只要夫君在,我从来没提过这么重物,不过天这么热,王寡妇教我熬了绿豆汤,又要提着过去,岂不是太不懂事,我咬咬牙抢了过来,发现在着王寡妇手里有些费劲的绿豆汤,在我手里并不觉得沉,今日我才知自己有如此力气。 一手提了个汤桶,另一手拿几个碗也放到一木桶中,我试着走了走,点了点头:“还不错,一点也不累。” 等我再看王寡妇时,她的嘴已经张圆了,看着我手里提着的两个木桶,眨了眨眼睛:“我这体格都得两只手才能拿起汤桶,你这一只手还这么轻松!” 我得意一笑:“天生神力!” 这天气还是在家里的好,既然我一个人能搞定,也就不劳烦王寡妇陪我一起了。 从着家到村尾的庄子,可是走了不少的路,还没到就听到夫君的声音,他正在找我,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我虽是手里提着东西,可不觉得累,抬起手招呼道:“我在这儿呢!” 夫君耳朵机灵的很,我说完,他的身影就出现在我身边,确切的说是跑过来的,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我禁不住笑了起来:“我又丢不了。” 可是他的褂子胸前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离近我时,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汗味,脸上就像刚洗过脸一样,一定是太过劳累了,见他这模样,我哪里能笑不出来。 提起手中的汤桶,对他道:“夫君,王嫂子教我做的,很好喝的!” 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紧紧我抱住,我听到他胸腔里的砰砰直跳的声音。 第24章 闹笑话 唔,好臭的汗味,他却怎么也不松手,我挣脱出来,一把将他推开:“你怎么了?” “我、我以为你走了……”夫君从来没这样紧张兮兮过,而且此时的他像个吓坏的孩子。 “我怎么会走!” 夫君欲言又止,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九辰一个凡人,当然怕你走了,秋儿你肯定不是凡人!”徐老伯不知什么时候飘了过来,笑嘻嘻的道。 “难道我是神仙?”我笑了起来,“好像确实不一样,你看我多厉害!” 我显摆似的将两手里的木桶,举得高高的:“一般人,哪有我这力气!” 夫君却并不高兴似的,一把将夺下,可是到他手里,明显看出来,他两手绷得直直的,是吃了些力气,我上前道:“夫君你休息下,我来吧!” “我不累!”夫君恶狠狠的看了眼徐老伯,而后对我道,“我娘子可不能干这些,而且你这算什么神仙,别听那些鬼话!” 我点了点头,可是徐老伯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记得夫君是看我的剑杀人后,他就再没离开过我,说不定,我是个失忆的神仙?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就好办了,以后想要什么变就好啦!我学着徐老伯的模样,一伸手指着地:“变花!” 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我是个失忆的神仙,只等将来找回记忆? “噗”夫君笑了起来,为了不让我发现,他还特意将头低了下来。 到了庄子处,夫君把绿豆汤分给大家,还特意说道:“这是我娘子的手艺,大家尝尝!” 看着大家喝的痛快,我不禁也沾沾自喜,而夫君转过头却揪住我的耳朵,一拉,我夸张地叫道:“好痛!” “下次不许做!”夫君拿起我的手,不断的摸着,“你嫁给我何九辰,要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以做这些粗活!” 他这话听起来严厉,我撅了噘嘴,夫君便揪住我撅起的嘴一捏,成了个鸭子嘴,扁扁的,看他笑得那么开心,一定是很丑! 人多盖起庄子也快,不过几日的功夫,围墙都已经垒完,里面的房子也已经盖好,这房子漂亮的很,青砖红瓦,着实比之前的好看,毕竟有了银子,材料上也能买好些的了。 接下来就是开荒,庄子是改在荒地上的,要种地怎么也要收拾收拾,把杂草锄去,将土地翻一翻,这活计儿相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三日就做完了,夫君说,荒地从没种过粮食,土地有劲的很,过几日种些蔬菜花果,定能卖的好。 这庄子算是盖了下来,不过里面也并未怎么收拾,毕竟三百亩的庄子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有些大,光是这些,已然花去了五百两银子,接下来还要买些蔬菜、花的摘子来,毕竟此时再撒种子着实是晚了……所以也不敢大肆修整,只能简单些。 现在庄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眼望去到处是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凄凉,但是这里位置好些,庄子后面有一条小溪流,小溪流走个百十步便有一座高山,在着这儿,夏日也能凉快些。 还好有徐老伯的帮忙,仗着天黑,四下无人,他嗖嗖几下便将东西都搬去了新家,而我们还在半路上,他看着急道:“秋儿,看来你也不行啊,枉费我对你寄予厚望。” 不容我说话,他粗暴的一手一个脖领子,带着我们飞了过去,我吓了一大跳,熟悉的事物一点点变小,眼前慢慢开阔起来,可是徐老伯那颤颤悠悠的手不断晃来晃去,吓得我闭紧了眼睛,本就是害怕,徐老伯那边不停的絮叨:“哎呀,何九辰你怎么这么胖,我可把不住,掉下来别怪我啊!” 夫君那握着我的手,明显抖了下,道:“专心点!” 徐老伯唉声叹气起来:“小秋儿啊,我看你瘦瘦小小就个骨头似,怎么也这么重,你也该少吃点了!” “哎,我要是抓不住了,你们俩我丢谁呢?”徐老伯没心没肺地说着,又故意气夫君道,“扔小秋儿我可舍不得,还是扔何九辰那个臭小子,总跟我作对!” 我和夫君十分有默契的不做声,可是挡不住话痨徐老伯,他自顾自说不行,还非是吓唬我们似的道:“哎呀,好累,感觉胳膊要断了,我得扔个下去!” 忽然,我和夫君直接下降了许多,我差点大叫了一声,忽然又被徐老伯抓住,笑道:“嘿嘿,逗你们玩的!” “你……!”此时的我可不想掉下去摔成肉饼,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叫道:“快放我们下来!我们自己走!” 可徐老伯玩心大,虽是嘴上各种嫌弃,就是不放我们下来,笑道:“我是鬼,可你们是胆小鬼!” 他说着,也不捉弄我们了,速度也慢了下来,在着天上飞的感觉可真好我,星星也变得大了些,似乎手一伸就能碰到,耳边划过丝丝缕缕的威风…… “到了!”徐老伯道。 我们已经稳稳的站在庄子里了,庄子里漆黑一片,我拉着夫君的手有些忐忑,这么大的庄子可得人多,不然太空了。 夫君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到新盖的房中去,这里还有些冷,夫君拿了个火炉又装上些炭火烤烤手,这才暖和多了。 本是平静下来的夜晚忽然响起一阵“嗷呜”声,我缩在夫君怀里:“这是狼的声音吗?” 夫君点了点头:“只是从没听说这里有狼,我出去看看。” 我拉住夫君的衣襟:“你别去,明儿一早看看,把门关紧了就行。” 天越来越黑,外面的声音也愈来愈响,此时徐老伯再另一间房子,之前怕他吵到,特意让他离的远些,现在我有些后悔…… 本以为没事了,可是又传了一阵鸡叫的声音,嘶鸣着叫了半天,难到要吃我家鸡?我起了身,拉着夫君的手出了房间,眼见夫君转身又拿了个木棍,他走在前面用整个身子护住我,看着他的背影,我轻轻的笑了起来。 目之所及,只有一地的鸡毛,看来是哪个偷鸡贼半夜摸来,余光之处,忽有一身影闪过,等注意时,那黑影已经淹没在夜幕里。 此处村尾,因着不方便,少有人来,只有李娘子家和田二牛,思来想去,只有田二牛了,这几日总能看到他盯着庄子,恐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拉着夫君道:“咱们去找田二牛要个说法,这大半夜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夫君点点头:“田二牛如是个跛子,怎么也跑不快,咱们去他家堵住他,抓个人赃并获。” 虽然离的不远,可是漆黑的夜里没走多会儿,我已经又困又累,夫君二话没说将我背在身上,却是一转身回了家。 “先睡吧,不过几只鸡,才刚我也是气氛,现在好了,总不能因小失大,累着了娘子!”夫君背着我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伏在夫君的背上舒服极了,可是又不甘心:“那到时候他不承认怎么办?” “有徐老头呢,让他去看看!”夫君笑道。 “嗯……”我说着,眼皮开始重重的垂了下来,再醒来时就是听到徐老伯的大呼小叫的声音。 此时天已经大亮,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听到他和夫君在着房外说话的声音。 “九辰啊,可算让我抓到现成的了,这是你家的?”徐老伯笑道。 却是传来夫君的笑声:“这么小怎么可能?还好你这个老头抓过来给我看,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我推开门:“闹什么笑话?” 当看到徐老伯手里拿半大的小鸡仔时,顿时明白夫君的话,这不是我家的,还好昨日没去,不然田二牛可有的羞辱我们了,那难道是李娘子家的偷了? 我有些不解,李娘子若是想要,跟我说一声,就是拿去一只也无妨,至于偷偷摸摸的?而且李娘子连种地都看不上,怎么会干起偷鸡摸狗的事? 耳边传来田二牛的叫声:“谁偷我家鸡了!” 再看徐老伯一个哆嗦:“我先还回去。” 想也是,庄子四周有围墙,一个跛子可是不容易翻过来,且昨日那身影跑的极快,一点也不像个跛子,不是是别人干的?偶然经过?我越想越糊涂,夫君见我纠结的模样,笑道:“算了,咱们今天还有不少活儿呢,别为了这两只鸡耽误了事情。” “娘子,你先歇着,我去打些水来。” 夫君这么一说,我才注意,这庄子里连个水井也没有,不过,还好离着后面的溪水近,不然得先去借水了。 片刻的功夫,夫君竟打了满满一桶的水,那小溪流一下能打这么多水?浅浅的溪流也只能没过脚脖子,要打一桶水可是要费些功夫…… “秋儿,溪水的对面再往里走有个山泉我去那山边接的水,你尝尝,可好喝了!” 夫君给我舀了一碗水,递到我嘴边,道:“甜甜的好喝着呢!” 我接过碗,将水送入口中,冰冰凉凉还些丝丝的微甜,真是好喝。 第25章 保命符 我一仰头,将一碗水全送进了肚子,夫君把碗夺下:“少喝点,这么凉对胃不好。”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这山泉水真是好喝。 “没想到村里还有这宝贝。”夫君道,“没有井可不行,我先打个井,也方便。” 我看着眼前那桶甘冽的泉水:“要是能打出这种水就好了。” “能!咱们挖深些!”夫君笑道。 夫君看着庄子走来走去,最后在中间挖了起来,刚开始他还轻松的和我打趣,后来开始不说话,专心的挖着我,眼见太阳变成了半个的时候,夫君忽叫道:“大功告成! 我朝着井底一看,这井竟然挖的极深,若没有人帮忙定是出不去的,我伸手去拉夫君,夫君一脸嫌弃的模样:“去叫徐老头,你个女子凑什么热闹。” 他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我可是天生神力,我俯下身呵道:“快给我手!” 许是夫君见我有些生气的模样,伸出已是黑漆漆的手,我本想拉过起他,却没想到,个子太矮,手太短,怎么也够不到夫君,我咬咬牙,身子又往下伸了伸。 “小心……”不等夫君说完这话,我已经掉了下去,本意外要摔的满是水,可却跌在一个柔软的怀中,夫君正抱着我…… 还来不及享受这甜蜜的时刻,夫君叫道:“哎,娘子,你快下来,我的腰快断了!” 我忙从他怀里下来,从这么高的地方“砸”向井底,也是为难夫君了…… “这下好了,咱们可算在一起了~”夫君摊了摊手。 我白了他一眼:“估算错误,虽是力大无穷,可是无奈胳膊太短……” “啧啧,好一对苦命鸳鸯~”井上面浮现出徐老伯的身影,此时见他可是如见亲人,我跳着脚的喊道,“老伯!老伯!” 可徐老伯却不急不躁,他笑道:“这回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此时井底的水越聚越多,已到了膝盖处,照着速度,要不了多久可就漫过我们的头顶,容不得半点拖延,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那你把剑送给我!”徐老伯笑道。 “不行!”我本能的叫道,“这剑是我保命符!” “你连你夫君也不在乎吗?”徐老伯问道。 我看了眼夫君,夫君对我确实不错,他让着我,一直宠着我,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交出去,我甚至不敢看夫君的脸,他会不会生气…… 夫君看出我为难的样子,道:“娘子,不用为难,看来这徐老头果然不是什么好鬼。” “夫君……我……”我自知有些不厚道,可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 “你这剑要是交出去,若是死更多人怎么办?我们能死在一起也好~”夫君似乎在帮我找借口,我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徐老伯笑了起来,“逗你们玩的!” 却又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反正我无所谓。” 说着,他一下将我二人拉了上来,夫君虽然和平常一般拉着我的手,可我却有些愧疚,老实地跟在他身后。 他没有责怪我半分,只是说天色暗了,该吃晚饭,他现准备去了,他走了好一会儿还不回来,我推开门去找他,却听到他的声音,我抬头看了过去,我们离的很远,他正和徐老伯正背对着我。 刚欲上前打招呼,我听到夫君压低着声音道:“还是再想个主意吧。” “九辰,小秋儿的剑你怎么总想让她扔掉?我看那是个好东西,以后你们遇到事还得靠着它呢。”徐老道。 此时,我才知道,徐老伯为什么说那番话,原来是夫君嘱咐的,真是个人精!我已经十分恼怒,却听到夫君的声音:“那是个不祥之物~” 听此话,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冲到夫君面前,不顾他震惊的模样道:“若不是我这剑,我们早就被你弟弟派的杀手杀了,若没有这剑,我剑灵更早就被你那狠毒的继母杀了!” 夫君默不作声起来,反而一旁的徐老伯震惊:“秋儿,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甩开夫君拉住我的手,道:“你若是觉得我不详,那我走好了!” 虽是气话,可我转身走却没有什么留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没想到夫君突然一把将我抱起,他冷着脸快步走向房中,将我扔到床上,他坐在床边,仍是黑着一张脸,我恼道:“为什么又不让我走!” “对不起。”夫君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他一说软话,我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含含糊糊地应道:“嗯?” “秋儿,我只是想和你过平静的生活,只是这剑却总是……”夫君欲言又止地说道。 我笑了起来,原来这事,道:“夫君,以后谁难为我们,我就把这剑拔出来,杀他们个血肉横飞。” 夫君点了点头,却道:“我们不会那么点背吧,总是碰到杀我们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笑道,“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掌柜的事,有些后怕?” 夫君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秋儿,我不会这样了,你放心吧。” 这一夜,夫君一直守在我身边,将我紧紧抱住,他头遭没有做晚饭,我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可是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有些失落,他说他爱我,可到底什么是爱?我不懂,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可能今日我说要走,伤了他的心,直到我睡着时,他都紧紧抱着我,可他却一直发愣,直到我再次醒来时,他的眼睛红红的,难道是在楞了一晚上?真够呆的! “起来!”我推了推夫君,肚里没食,连着说话都没了底气,道:“我饿了~” 夫君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该死,我昨晚忘了给娘子做饭。” 我撅着嘴道:“你知道就好……” 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起了床,照例做好看了饭菜,饭菜还是一如往常,香喷喷的,我一下吃了三碗饭,撑得直打嗝,吃饱喝足后,我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觉得满足地笑道:“夫君,今日做什么啊?” “买些摘子来,先种下去。” 一听我们买摘子,不少的乡亲都主动送过来,正值夏日,地里的蔬菜种密了,他们就把中多出来的摘子拿出来,毕竟刚种时总会种的密一些,等到长大时,再稀疏一下,留些空地,也好让留下的菜摘子长大。 那多出来的秧苗,本来是想熬些汤或者喂给鸡啊、猪的,也不值什么钱,村里满地都是这些,可是我们也不是白用的,给了一些铜子儿,多少也是个意思,白用可不行,人情债更难还! 水生、木生前些日子跟着夫君赚了些银子,听说夫君要在新盖的庄子里种些菜,他们也来帮忙,这么大的庄子一个人种自然费事,可是有水生、木生帮忙就好多了,地之前也已经翻过了,松软得很,栽下去很容易。 当然我们还有一个顶十个的徐老伯,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们也不麻烦他了,可盖庄子都用来半个月时间,若是再用半个月来种这几百亩的地,那可就太慢了,所以只能劳烦他了。 可是我们却预估错误,夏日的日头太毒,徐老伯连连躲闪,生怕晒了个魂飞魄散,我们让他躲去阴凉的地方休息休息。 也就只好多雇些人来帮忙,因为我们夫妇的名声还算好,出手也不小气,所以五六天也就将摘子都种完了,当然银子我们自不能少的。 种地可不是个轻巧的活儿,尤其在这烈日之下,几天来好不容易干完农活儿,他们将锄头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下,用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脸。 水生道:“老三,你这庄子这么大,不如多种些果树,现在种,到秋天说不定还能卖了换钱。” 木生点了点头:“还能乘凉,你看这太空了,怎么也弄个啥,绿树参天啊!” “我正有此意,先种些树,再摘些花,等有了银子,再建个三层楼,住人的那片,什么亭台楼阁、水榭长廊,一个都不少!”夫君笑道。 “胃口不小啊!”水生笑道,“不过,你种花做什么?” “哥,城里来的,这不是有银子嘛!我记得府衙门口就摆两个大石狮子,你看那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要咱说没用,可别人就喜欢!”木生憨憨地笑着,越说越夸张。 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别人喜欢,之前我和夫君去那些酒楼推销生鱼片时,可是看到不少酒楼上摆了什么花花草草的,还挺好看,而且夫君说了,现在种下花,等到七夕之际,正好可以卖,而且还有中元节也能卖不少。 当然,这只是夫君的想法,但是夫君说,就算卖不掉,也可以种给我看,毕竟这是我们的世外桃源。 要说,水生、木生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虽然旁人都走了,可是他们二人知道我们这儿新建起来,活计多的很,忙前忙后的没少出力。 第26章 果树 花也种下去了,就差果树了,不过同别的蔬菜、花一样,毕竟是夏天了,有着许多限制,不能想中什么种什么,只能挑选些适宜夏日种的果树,这点我们还真是一点不熟悉,夫君从起是种地,地里的他熟悉的很,知道这个季节什么该种,什么不该种。 于是,我们只能去问小贩,此时是夏日哪还有卖这些的,我们好找了半天,才打听到城郊有果农,我们又赶忙跑到城郊。 城郊路远,只好雇了个马车来,原是极偏僻的地方,颠簸的我直是恶心,毒辣的太阳又照在头上,到城郊时,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夫君那模样也没好多少,不过,好歹算是到了。 村子不大,但应是许久的村子,显得十分破旧看,这里比不得彭阳村离着湖近干燥的很,敲开第一家门后,出来一个六旬老妇。 “请问这里卖果树吗?”我道。 老妇对着我们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这让我十分不舒服,本想借故离开,可她却将门拉开出来屋子,在着前面带路道:“跟我走吧!” 既然话已说出,再反悔也实在不好,我们跟她走了过去,不多时,就到一片林子里,里面都是低低矮矮的果树,上面都挂着苹果,现在虽不是红彤彤的,可有的是圆的,有的是心形的,别提多可爱,更别提我多爱吃苹果了,我偷偷咽了咽口水,拉了拉夫君的袖子道:“夫君,我们买苹果树吧,拉过去保准好吃!” 说得我自己都有些小激动,清脆的苹果一口咬下去,甜丝丝苹果汁进入胃里,简直不要太美妙~ “一棵果树二两。”老妇道。 二两!这太黑了吧,我皱了皱眉头:“婶子,你给个实在的价吧!” 老妇道:“我这是荆州城城郊,到城里有多远你们应该知道了,而且,现在是夏日,我得帮你保护好果树根,麻烦的很!” 她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太阳:“这天气,我这种在地上的果树都时不时的浇水,何况给它连根拔起运过去呢!” 这天确实不便,我猛然想到徐老伯,他晚上可以来帮忙啊,那不就省事了~ “苹果树现在移植到我们的庄子里能活?”夫君问道。 老妇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夫君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墨迹,我在这儿种了一辈子的果树,我还不懂?” “不需要你运多少银子?”夫君道。 “五百个铜子儿一棵~”老妇道。 “先来一棵,晚上来取。”我道。 许是一棵入不了老妇人的法眼,她有些不屑,可却立马伸手要了银子,嘱咐我们,等到晚上叫她,别多拿了。 等到了晚上,我们叫了徐老伯出来,他叹了口气:“还是没躲了~” 叫了老妇人出来,在她目不转睛的监视下,我们选了一棵果树,抬了出去,恐怕我们孤身前来,老妇有些纳闷还问道:“你们,打算抬着走?” 我们点头应着,她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等走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周围有人,我们和夫君抱在一起,叫着徐老伯,再带着我们飞一次,这次,我们一点也没害怕,飞起来的感觉太好了,尤其夏日里,本是连风都热的时节,可徐老伯飞得快,且又在高空,周围的空气凉爽又湿润,就像雨后的滋味,却少了泥土味,多了些清凉~ 毕竟路远,等到了彭阳村,徐老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果然这次他累了,连着话都懒得说了,我还头遭见他累成这样,给他倒了些些水,让他先回去歇息,他也没让,飘着就回去了。 虽然忙了一天我们也累,可是这果树必须马上下地,耽误一分钟都怕它遭了秧,还好只有一树,不然,可真累死个人~ 栽种好果树,我们便回到房中,等到第二天一醒来,我与夫君已是迫不及待的奔向果树,却发现不对劲啊,昨日见它还是“神采奕奕”,可如今再看,叶子已经黄了不少,地上掉落了些还泛着青光的苹果,才不过一个晚上,怎么这样了? 正巧水生兄弟来了,他们今日是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是有救星来临,我们忙将二人拉到树前,想让他们看看,水生木生围着果树看了半天,最后水生皱着眉头道:“看来是不行了~” 我急道”“自然是快要不行了,那可有办法?” 水生二人齐齐的摇着头:“不懂这个……,你要说种地,我们还懂些,果树哪里种过?” “这果树村里谁种过?”我问道。 水生还是摇头:“没有,我们这儿主要是打渔为生……” “对啊,去找李娘子!”我拽着夫君衣袖道,“听说李娘子的夫君是读书人,也许他有办法!” “她啊~”水生二人听到李娘子,脸上都带了些许的嫌弃,接着便是闭上了嘴,他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李娘子虽然温柔孱弱,可是说起话来,像是眼高于顶,不过,她也是耳濡目染,我也并不觉得她是个坏人。 还好住在这里,离李娘子家也近的很,出了庄子走个百十步就到了李娘子家,这次我也习惯了,叫了她出来,跟她说了下情况。 李娘子听罢,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懂,虽然曾经家里有不少~” 我笑道:“听说嫂子的相公是读书人,可以帮我问问他可懂?” 见着李娘子的笑容有些凝固,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好打扰,对李娘子拱了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谁知李娘子道:“那请妹妹先稍等片刻~” 说着,她“蹬蹬蹬”的回了房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可是身后并无一人,我正纳闷,李娘子却头遭开了大门,对我们道:“妹妹请进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进了院子,我便猜出个一二来。 从着外面看还十分体面的李家,进了大门才知是相差千里~ 正中是一个破落的茅屋,上面的茅草看起来已是稀稀拉拉,别说挡雨了,就是挡风也挡不住,再是看那茅草屋,竟然有些倾斜,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院中是一个破了半边的水缸,木盆上有摞了个木盆,里面泡着一眼望去都是补丁的衣裳,我此时才知李娘子家竟如此困顿,可平日李娘子穿着打扮都是看不出来,也难怪她不让我们进来。 李娘子有些尴尬的搬出两个小凳,这小凳至多有一尺高,坐下来直是蜷得不舒服,看得出来她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忙来忙去的,却怎么也拿不出个可心的东西,最后,她只上了两碗水,碗边已经破了些,露出尖锐的弧度。 此时不喝也有些拂了李娘子的面,我便喝了一口,却没想到如此好喝,环顾四周这里并没有井,看来也是从后山打的山泉水,我夸赞道:“这水真甜。” 李娘子似乎格外高兴,又给我添了一碗:“是啊,后山的泉水。” 说着话中,她不时的朝屋里看,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我和夫君打算告辞时,此时的李娘子的相公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瘦的很,留着八字胡,模样有些像老鼠,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半眯着眼睛看向我们:“那边的庄子是你们的?” 我点了点头,回到主题上,看他的左派,为了显示尊敬,我便道:“先生能否去看看我家果树到底怎么回事?” 听我叫“先生”二字,李娘子的相公似乎十分受用,脸上逐渐有了些笑模样,对我和夫君拱了拱手:“二位客气了,叫李某文儒便好~” 他走起路来,四平八稳,不急不躁,真是有些官老爷的派头,可是我却急的不行,好不容易到了庄子里,他看着果树,捋着那为数不多的胡须道:“这苹果树夏天不宜栽种,更何况如此远的路程~” 李文儒又仔细看了看叶子,从着叶子上摘下个虫子,递给我们看:“这果树本就生了虫子,你们快抬出去!” 我们又紧赶慢赶的抬了出去,李文儒又让我们烧了,免得这果虫存活,看来李文儒的肚子里确实有不少的墨水,我和夫君去请教那此时该种什么果树为好。 李文儒道:“按理说,这个季节不是种植的时候,不过,这书上说,梨树、枣子、李子、杏子这些也可以种,而且很容易活,现在这个时候摘,等几个月就能结了。” 果然还要有个认识人,我和夫君立马有了方向,准备去买这些果树。 李文儒却是拉住夫君,缓缓地道:“且慢,我还没说完呢!” 哎,这读书人说话就是累,才刚他慢悠悠的说着,我还以为说完了,不过李文儒好心,我自然也是感激,只是再不快,就不赶趟了~ “你们带回来的果树根上一定要多带土,这样可以少伤根。” 我和夫君不主的点头,里面的学问还真是多啊,我们刚要行动,李文儒那边道。 第27章 见钱眼开 “最后啊,要适当重新修剪,要剪掉大部分的叶和枝干,这刚来的一个月时,一定要定期浇水喷水!” 李文儒真是博学多才,若不是听李娘子说他是吏部,我还以为他是研究这些的。 未等我们说话,李文儒问道:“需不需要我介绍个人?你们去哪儿买准没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有这等好事,我和夫君自然乐意,而且李文儒打包票这回准不会出错。 跟着李文儒来到荆州城,他忽然停在一家布庄前裹足不前,我有些纳闷,这里怎么可能有卖果树的?正在纳闷时,李文儒清了清嗓子道:“二位,这个……”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猜到他定是有什么要求,人家有要求也是正常,我便道:“李先生,是有什么不便吗?” 他此时却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布庄,夫君点了点头:“李先生请进。” 李文儒也不客气,趾高气昂便入了内,衣着寒酸的李文儒和他此时的派头极为不搭,以至于他进去后没有伙计招呼,直到他咳了两声,这才有伙计凑上前去。 他倒也不客气,随手选了件贵的衣裳,从着布庄换了下来,将着旧衣裳随手一扔,十分嚣张的出了布庄的门。 出来后,他的脸上才浮现出笑容,拍了拍夫君的肩膀道:“九辰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那兄弟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若是我寒酸的过去,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直接就能把我打出来!” 夫君僵硬的笑了笑,李文儒摇了摇头:“你说这人啊,真是嫌贫爱富,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啊~” 李文儒这般表现,真是让我目瞪口呆,这事成之后我们也不会亏欠了他,如今我有些怀疑李娘子所说的话了,我看李文儒是自己贪了银子被撸了官位,而不是诬陷。 此时,犹如一只苍蝇卡在喉咙中,直是憋得慌。 有了新衣服的李文儒走起路来更加大摇大摆,我和夫君就像两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走了会子,他停在一个朱门大户之前,两边放置了两个大石狮子,门上有一硕大的金匾,上书:魏府。 李文儒上前敲了敲门,大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从着里面出来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眼睛忽然瞪圆了:“李、李大人,你、你不是被罢……” 李文儒故意露出那身水光绸缎的华服,“嗯嗯”了两声,小厮也是极有眼力价的,忙是打开了大门,对着李文儒拱手作揖道:“恭喜大人官复原职!” 我不禁捂了捂嘴,原来李文儒说是是真的,还真见钱眼开,才刚连大门都只开了个缝隙,可看懂李文儒的穿着,立马敞开大门,还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那、这两位是?”看我和夫君穿着朴素,那小厮问道。 我看了看李文儒那身衣裳才来气呢,小十两银子呢,这家伙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去就挑上最好的了,剩下再贵的就需要订做了,真是鸡贼。 “这是我的下人~”李文儒十分自然地说道。 我瞪圆了眼睛,不过是来买果树而已,至于如此?我怒道:“我可……” 话没说完,李文儒冲我使眼色,低声道:“何娘子,我也是没办法,先这样吧……” 他虽是安抚了下我们,可我这火还是发不出去,我又不是不花银子,早知道他这样,我宁愿自己去买! 夫君冷冷的说道:“我们走!” 那小厮见夫君如此态度,立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叫道:“你这下人是怎么当的,主子说话……” 李文儒似乎见事情不好,打断小厮的话,拉着我和夫君走到无人之处:“这个魏大人可不简单,不仅能让你们少花银子,以后打好关系还能让你们富甲一方,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先进这个门。” “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夫君冷哼道。 说着,夫君拉着我的手正要走,李文儒却是死命拉住夫君的手道:“你们早说不来也行,可如今你们若是走了,要我如何收场?” 又卖起可怜道:“现在这样,让我进退两难啊~” 似乎是看我们停了下来,他乞求似的道:“看在我娘子的份上,再说,要不是我今日帮你们,你那庄子用不了一个月定是要遭虫害!” 正是说着,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迎面走来一个身形富态之人,说话声如洪钟,对着李文儒拱了拱手道:“李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文儒立刻换了张脸似的来人寒暄起来,二人便是入到内堂,听得李文儒道:“魏大人,你果庄的果树可否卖我些?” “说卖不是太是见外了?”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余下的也听不清楚,本想入内,可却被那可恶的小厮拦住了去路,我一把将他推开,忽然一帮人蜂拥而至,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 “请二位一旁先坐~”为首一个面色狰狞的汉子道。 说是请,可我和夫君却被架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凉亭里,又是上来了一壶茶,才刚那个傲慢的小厮竟然慢吞吞的来到我与夫君面前,看他那模样定是被说了,此时我心中好不快活,让你狗眼看人低。 可未想到,他竟是直直的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立刻传来:“嘣嘣嘣”的响声,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已留下了一行血迹。 “你、你……”我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赔礼就赔礼,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老爷、夫人扰了小的,小的也是无心之失~”他说着竟匍匐地爬到我与夫君的脚下,我吓的连连后退:“你快起来吧看!” “那二位原谅小的了?”他瞪圆了眼睛,哆嗦着嘴唇,用着颤抖的声音道。 我颇为尴尬地笑道:“小事、小事,你不必行此大礼~” 说着我又后腿了几步,这小厮怎么突然就疯了似的,怪吓人的。 “行了,何夫人原谅你了,你就起来吧!”一阵中十足的声音传来,我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却见魏大人一脚踹在那小厮的后背,小厮一下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魏大人十分不快地说道:“还不快滚,等着本官伺候你吗!” 小厮吓得不敢说话,立马起来,跑了出去,看他那姿势,腰都直不起来了,看样子那一脚是踢得不清。 这个魏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此时我只想快快离开,若不是我控制不了腰间的剑灵,现在我就想取这狗官的人头。 怒气上来,我自是露不出笑模样,可我只是一介草民,斗不过这大人,便是攥紧了拳头,在着一旁的夫君已是看出,低声道:“娘子被气坏了自己,而且我们也不了解这个魏大人,不好下决断。” “哼,我一看他就知不是什么好鸟!” 正说着,魏大人忽然凑了过来,道:“二位聊什么这么火热?” 我佯装未听到,厌恶的转过了身子,不去看这肥头大耳的官吏,李文儒似乎看出我的不快,上前打起圆场:“许是才刚吓到了。” “都怪我这下人,李大人明明说二位是亲戚,他耳朵背非是听成了下人,这才闹了误会,我这次也惩罚他了,还请二位别因小失大啊~”魏大人说道。 因小失大?看来李文儒和这个魏大人已经谈好,速度够快的,那可以快点走了吧?我拉了拉夫君的手道:“夫君,我们走吧~” 李文儒虽然面露不快,显然他想多和这个魏大人聊聊,可此话一出,他便不得不同魏大人告辞,出了魏府的门,他对着我们是一通埋怨起来。 “你们夫妇怎么不知个人情世故,能和魏大人见上一面都是难得的事情,更别提今日有这个能攀上交情的机会,可你们却要走!”他说着,双手背在身后,气呼呼的走出了好远。 “我们为什么和他攀上交情,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用不着他!”我气道,“你有官瘾,我们可没有,就此别过!” 既然聊不来,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是李文儒却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我们身边,此时他的脸色好了很多,“苦口婆心”地说道:“这朝中有人好办事……” “李大人,今日多谢了,这是酬劳,多有打扰!”我将二两银子放到他的手上,转身便走,这些银子够多了,且不说,他身上那件衣裳。 谁知他掂量了手里的二两银子,十分不屑的说道:“就这点?”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厉声道,“你这身衣裳十两,加这二两,一共是十二两,大人绝对不亏!” 李文儒笑道:“可是我刚给你谈成了买卖,魏大人说给你们两千棵的果树,什么果树你们随便选,还给你们运过去。” 他忽然拍了拍夫君肩膀:“这个情怎么也要还吧?” 夫君点了点头:“多谢,那你要多少银子?” 李文儒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两银子可比你们在外面买合算多了。” 第28章 多说无益 价格上确实便宜一半,可是五百两一花,我和夫君手里就剩个几十两,再除去买花苗的银子,可是分毫不剩,不仅如此,这些东西都要几个月才能卖,这期间我们要照顾庄子里作物,可是中间的几个月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如此孤注一掷,我和夫君自然摇头,可是李文儒却是笑道:“魏大人已是同意,才刚已经派人去他的果庄伐树了。” “你!”夫君揪住他的衣领,是憋得李文儒喘不过气来,可李文儒却是十分得意地说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让他快点送,他说今晚就能派人送过去,你还是回家等着吧。” 夫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整个身子压在这个流氓身上,拳头就如雨点般打在打李文儒的脸上,是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文儒的脸便肿的老高。 夫君冲着他的脸啐了一口,,骂道:“杂种,快给我退了!” 李文儒躺在地上,是有进气没出气,他用手擦下脸上的口水,哈哈大笑起来:“不可能,你们也别想找魏大人,你们连门房都得罪了,你以为他会给你开门?没有我,打死你们都进不去!” “哈哈哈!”他得意的笑着,“我李文儒是靠脑子吃饭,而你们这两个,顶天是靠那股子蛮力!” 夫君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李文儒那干瘪的身子立马更塌了下去,夫君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这么使劲一提,李文儒本是躺在地上,身子又背活生生的立了起来,夫君又一松手,脑袋“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李文儒也算个狠角色,如此下来他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纵使夫君的拳头不断的落在他是的脸上,可是这李文儒软硬不吃倒真是让人头疼,我们也不可能杀了他。 “交出银子吧!”李文儒拉着夫君的衣领起了身子,他拍着夫君是肩膀道,“到底你也是合适,以后那树有什么问题,我都教你~” 我白了他一眼,拉起夫君,道:“夫君,咱们快些走,同魏大人说,把那果树退了。” “可由不得你~”李文儒说着费力的起了身,用手胡乱的擦了擦脸,笑道,“你早晚都得给我银子~” 我与夫君到魏府门前,果然如李文儒所说,见到我与夫君,那开门的小厮确实是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同着我们说话,可一听是要见魏大人,便立刻摇着头,说没人引荐。 夫君从着怀里掏出银子交到小厮手上,小厮却吓得将银子扔了出来,“砰”的一声,将门紧闭,我和夫君只能吃了个闭门羹。 可若是这么放弃也着实不甘愿,夫君灵巧的很,他看着一周遭的院墙,笑道:“爬上这里不就可以?” 无奈的是,这院墙修葺的太高,夫君根本爬不上去,折腾了大半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看着天气有些暗了下来,我们自是明白已经晚了,说不定,这时候那果树都送到家了~ 魏府的门忽然开了,从着里面出来两个侍从,一手一个灯笼迈出门槛,随后便见到了魏大人,他挺着大肚子正朝前看。 这真是意外之喜,我们忙是叫道:“魏大人。” 魏大人一听,转过头来,笑道:“二位何事?” 夫君同魏大人说明要不了这么多果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谁知魏大人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变得比天气还要快:“你们怎么这时候才说?如今果树已运往你们的庄子!” 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益。 魏大人道:“李大人说你们是富户,怎么连二百两都拿不出来?别是你们舍不得吧?” 二百两?我与夫君面面相觑,李文儒好大的胃口,竟然多要了三百两,原是如此价位,那我们自然放心了。 “我这可是便宜卖的,也算是看在李大人的交情上!”魏大人道,脸色仍有些不好,“你们这都嫌贵?要知道别处这些就是便宜也得两三千两,你们……” 他摇了摇头,脸上已是有些怒气。 这么得了便宜的事,我们自然高兴,笑道:“自然可以,有劳魏大人了。” 这个魏大人虽然奸诈了些,可我们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也没什么顾虑,夫君交了二百两银子,我们欢喜的回了庄子。 到了庄子时,便看到徐老伯急的飘来飘去,可他又不好现身,毕竟他只能现出一个头来,怪是吓人的。 见到我们来,他飘到我们身边:“小秋儿,你们怎么才来,这些官兵来了好久。” 我一看,原来都是些穿盔甲的士兵,怪不得连运来的费用也不要,这魏大人做的一手好生意啊,只是不知他为何卖的这么便宜。 正在纳闷的时候,李文儒忽然从着庄子附近出来,他的脸还是又红又肿的,见到我们来,他笑着朝我走来,像着什么事都未发生般,道:“九辰,你们可来了!” 他忽然在夫君耳边低声道:“认命吧!” “李文儒枉费你叫这名字了,原来是个小人,这一来一回的,你要五百两银子,不是太黑?”我道。 李文儒有些惊讶的眨巴了下眼睛:“你们见到魏大人了?” “自然。” 可却未见他有丝毫失落,点了点头道:“那也不用我麻烦什么了,先让他们进来吧。” 这一路上可是够辛苦的,那些士兵驾着马车来到彭阳村,因着果树多,魏大人更是派了许多人来,士兵手里一个个火把,把着彭阳村的夜晚照得亮亮堂堂。 放下果树后,这些士兵极其热心的帮着种上了树,我和夫君过意不去,谁知他们却是热心的连手都不让我们插,天越来越黑,眼见火把即将燃灭,这夜里不得眼,我和夫君多拿出来几盏煤油灯照着亮,可那一簇簇火苗在一阵一阵的微风下,总是灭了,而且庄子十分大,这点煤油灯简直是杯水车薪。 徐老伯双手一挥,天上凭空生出许多萤火虫来,我感激地看了看徐老伯。 而那些士兵却并不知道,此时正是夏日,萤火虫自然是多,忽然出现如此之多的萤火虫,他们笑道:“定是这果树多,引来了萤火虫。” 有如此误会正好不用我们解释。 到了半夜三更之时,我有些疲乏,看着这些士兵着实是不好意思,此时他们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却还咬着牙拼了命的干。 夫君走上前去道:“各位太晚了回去睡吧!” 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刚欲递与他们,可他们却连连摆手,说着:“不必,大人让我们做完才能走,不敢不从~” 太阳刺眼的光芒将我叫了起来,我随后一模,身边竟然没有夫君,再是一看,我正躺在床上,此时才想起,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我便睡着了,模糊中,夫君将我抱了回来。 当我再到果园时,夫君还坐在一旁,看他眼睛一会儿闭一会儿又睁开,困得不成样子,我摇了摇夫君道:“夫君,回去睡吧。” 夫君摇了摇头,打了个重重的哈欠,指着眼前还在种树的士兵道:“他们干了一夜了。” “那你就看一夜啊!”我道,“你傻啊?” 夫君用手捂住了脸,过了片刻才放下来手,也随之精神了些:“我感觉有些不对,他们这么拼命是魏大人吩咐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能有什么事?”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夫君,“你就是想多了若是真有什么事,魏大人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也不至于和咱们耍什么心计吧?” 夫君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他们忙到晌午才停了下来,这么久只喝了些水,连饭也不吃一口,说是早早干完早早走。 到了下午,眼见着他们已是筋疲力尽,终于将果树都栽上了,我叫他们快进屋中歇息片刻,可这些士兵却连连摇头,为首一人走路已有些摇晃,见他们这样,我着实是不好意思。 那人对我和夫君拱了拱手,抿了下干涸的嘴唇,道:“何公子、何夫人,我们也是俸魏大人之命前来……” 我点了点头:“是啊,多谢魏大人,不过这个你们拿好~”说着,递上一百两银子,我估计着,请人帮工大抵也是这个数,他们如此劳心劳力的,我们也不好欠了他们,将心比心而已。 为首的士兵接过银票,看了眼上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魏大人说要三百两……” 这话听得我一愣,没想到魏大人在这儿等着我们,看来夫君说的没错,此时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那士兵犹犹豫豫地说道:“夫人,我们也是没办法,这银子也不是我们留~” 看他一脸真诚的模样,我们也不好难为他,也只是听人差遣,可是除去这五百两银子,我们当真是所剩无几…… 最终,我们还是将三百两银子交了过去,总不至于难为了他们,昨日那小厮出言不逊就被魏大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看这些士兵诚惶诚恐的模样,我们也不能难为了他们。 第29章 无理搅三分 这些士兵走后,李文儒竟就站在墙角,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我就是要匿银子,也不敢匿魏大人的不是?你们还是太年轻~” 我白了他一眼,便将着大门关上,其实总的算下来也不亏,只是强买强卖的态度有些气愤,事已至此,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我们一介草民自知跟着魏大人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暂时就此作罢,且这庄子的果树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李文儒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可他确实有些墨水,按照他说的方法,将果树先剪枝叶,每日再勤浇水,不过几日的功夫这果树便欣欣向荣。 但是此时我们仍旧不敢大意,毕竟李文儒说的一个月。 可是两千棵果树,真是累人,我们两个人是忙到天黑也忙不完,还好有徐老伯的帮忙,这才有个睡觉的功夫,可既是如此,每日也是累的腰酸背痛,更别提筹划别的了,整日在庄子里的果园已是转不开身了。 “哎呦,三弟、秋儿,你在家啊!”水生扒着围墙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以上。 我捂着嘴笑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扒着墙做什么?快进来!” 忽然又传来木生气喘吁吁地声音,夸张地说道:“秋儿啊,我们好几日来你家,那门都要敲烂了,也没个动静,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这才扒着院墙看看。” 我一拍额头:“果园离庄子的大门太远听不到,我这就开门!” 不等我和夫君去开门,水生那边忽然传来一阵跌落声:“哎呦,疼死我了,木生你稳点!” 那边传来木生略带抱歉地声音:“哥,肩膀太疼了!” 开了大门后,我才发现,冯嫂子也来了,他们每个人都拿了好几个提篮,里面放了满满的花苗,此时我们囊中羞涩,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站在门外的冯嫂子还没有进来的意思,对我们提着篮子笑道:“秋儿,你看看这些怎么样?你们说要好些的花苗,这都是上好的。” 我颇为尴尬地点了点头,差点忘了,上次我们托冯嫂子去帮忙找些花苗来,如今只剩几十两银子,只能祈求要不了多少银子。 谁知,冯嫂子笑道:“你们在这儿就好,我们让人送了过来。” 此时,我觉得双腿无力,头晕目眩,问道:“多、多少银子?” “五十两!我特意帮你讲好价的!”冯嫂子笑道,“你啊可得给我记上一功!” 若是昨日,听到这个数,我还能笑开花,可及时不同往日,我也只剩下这些,本欲掏出银子交给冯嫂子,她却推了过来:“秋儿,你这钱嫂子不经手,那卖花的就在后面,一会儿,我叫了他来,你给他就行了!” “嫂子这话不是外道了?我还信不过你?”我挤出笑容道。 “嫂子就是怕出错!”说着,她眼前一亮,扬着手看着前方叫道,“这里!” 我顺着冯嫂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拉着个板车而来,虽只有他一个人,可板车身后又连着两个,共有三个板车,这一路走来,走一步晃两晃的,倒是不容易。 他头上戴着个斗笠,身上的褂子已经湿透了,看到我们又加快了些脚步,道:“老爷、夫人别急,老朽这就送到。” 等到了近前,他用手擦了下额头,甩下几滴汗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道:“这庄子真大!” 我笑了笑,走到他的板车前,看了看花,不少已出了花骨朵,从着荆州城到村尾虽是路途遥远,可那花却新鲜的很,有些上面还带着露水,他笑道:“夫人,这可是老朽今日亲自摘的。” 一旁的冯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秋儿,你别怪我自作主张,你好几日不见,卖花的老板可等不了你啊,今日我再去时,差点有人买走!”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早已托付冯嫂子,从着荷包里掏出银子准备交给老者,可数来数去,还是差了二两银子,我皱了皱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给~”冯嫂子适时的递过来二两银子。 我未接银子,问道:“可不可以少要些?” 老者听罢,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冯嫂子,冯嫂子露出尴尬的神色,但仍笑道:“我弟妹这里许是种不下了,都怪我买多了,老伯可以通融通融?” “这……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得问我们掌柜,可是这一来一回的,花经不起折腾啊,哎……”老者犯了难。 夫君连同冯嫂子的二两拿了过来,一同递给了老者,谢道:“有劳了~” 有些凝固的空气,顿时缓和起来,老者也一身轻松起来,问道:“老爷,我帮你搬进去吧。” 看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夫君道:“秋儿,你带着老伯去歇歇吧,这些我来。” 老伯一脸感激的看着我:“这一路是太累了。” 见他如此拼命,我道:“老伯,你这一趟可抵三个人了,做活儿可不能这么拼命,要顾及到自个儿的身子。” 我刚给着老人递上一杯茶,他“咕嘟咕嘟”立刻下了肚,喝完还不解渴,自己拿起水壶又倒了几杯,这才缓过来些:“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主家能要我就不错了。” 他说着环顾了下四周,不断的点头:“夫人这庄子不错,漂亮还凉快。” 自从那些果树种在庄子后,虽然只在东边果园里,可是明显凉快了许多,我点了点头:“是啊,自从前几日种了果树后,凉快许多,若是将来恐怕更是舒服。” “这倒是好,小时候,我娘就是种这些的,什么花花草草的我都能侍弄。”老伯说着,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深,“在着主家也是让我帮忙照顾这些的。” 原以为这老者是个卖力气的,原还是个行家,我好奇地问道:“那老伯可是身兼数职啊。” 老者点了点头:“为了生计。” 他说着起了身,看那样子似乎缓了过来,他笑道:“多谢夫人,就不打扰了,那老朽告辞了。” 送走了老者后,我在庄子里找着夫君,不知夫君要把这些花种到那里,果然庄子大些,人也不好找,走了一小会儿,看到其前方一个黑影,可却不太像夫君,看那身形瘦瘦高高的也不像水生兄弟,我走上前去,那人正往前看,没有注意身后的我。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蹑手蹑脚的跟在身后,却见他走到鸡圈处,我顿时气上心头,恐怕这就是那晚的偷鸡贼,如今死性不改还来! 可手上没个东西,总觉得吃些亏,看到腰间的剑灵,我立马抄了起来,却是未拔剑,直接打向那人,只听一声“啊”的一声,那人嚎叫着回了下头,看到是我,一下窜出去好远。 原来并不是别人,却是那个李文儒,看他长得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便不是好人,却不想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读书人。 瘦瘦弱弱的李文儒果然跑不过我,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他已经气喘吁吁,脚步踉跄,眼看着越来越近,我伸出一只脚,将他绊倒在地,用着剑指向他:“好你个李文儒,偷鸡摸狗的勾当干多了吧!” 此时他面红耳赤,没了当日的伶牙俐齿,反而磕巴起来:“我、我是走错了……” “真是无理搅三分!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我俯视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李文儒,拿着剑灵不断在他脖子上比来比去。 他却不怕死的用手拨开剑灵,讨好似的笑道:“秋儿姑娘,我知道你不忍心杀我,不然怎么会带着剑鞘跟我比划?” 这话无疑是激怒了我,我冷笑一声,手便放在剑鞘之上…… “秋儿!”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眼望去,夫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他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怎么了?” 话虽如此,可夫君那双眼睛却落在剑上…… “我不会拔开的,放心~” 我指了指李文儒:“他就是那个偷鸡贼!” 此时水生三人也已赶来,李文儒脸上更加红润,低声道:“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 “真是无理搅三分!”我冷笑道。 “原来三弟家的鸡是你偷的!”水生看着李文儒,却是不认识,问道,“这是?” 既然李文儒自己都不要脸,我又何必给他脸呢?我便道:“这是李娘子的夫君李文儒!” 说罢,又将买果树的前因后果说与水生三人,水生听后怒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让娘子整日抛头露面,自己蜷在家中的能是什么好人?”冯嫂子讥讽地说道,“一个窝囊废而已!” 李文儒见人多,自知说不过,从着地上爬了起来,正欲走,木生块头大,一只手便将李文儒又推到在地:“就这么走了?当是你家?” 自知理亏的李文儒,道:“那想怎么样?” “赔银子!”我道。 可是李文儒拿出不要脸的精神,道:“谁看到了,别以为你们仗着人多就能欺负我一个!” 第30章 兄弟 “这话说的好,那我们就仗着人多欺负你了!”水生说着,上前制住李文儒,手便摸向他的怀中,惊得李文儒大叫起来,“你、你!” “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这是什么意思!”李文儒手便掰住了水生的手,可无奈他一个常年读书的人,哪有力气跟水生比划。 水生一只手,便缚住他的两只手,这让他两只手只能挠着水生,水生的说上立马出现一道道的红印记,可是水生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摸着,我隐约看到李文儒眼角已经浮出若隐若现的泪花。 “好了!”水生一副轻松的样子将李文儒踹到一边,手一松开,里面是个缎子面绣的荷包,嘲笑道,“还真是穷讲究!” 说着,水生将荷包扔到夫君怀里:“数数,是你那二两银子吗?” 李文儒此时才从才刚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骂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有王法吗!” 没人听他的嚎叫,夫君倒在手中,却只剩下一两银子了,这小子挣不了几个钱,却挺会花银子的,夫君走到李文儒身前,用手拍着他的脸:“花哪儿去了?” “反正就这些了,你们打死我也没了!”李文儒怒气冲冲的叫道。 “还有点骨气!”夫君道,“既然银子不够,拿衣裳抵债吧!” 李文儒软硬不吃,可这要丢面子的事,他可不肯,捂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边走边退,对着夫君直摆手:“别、别……” 眼下的境况却由不得他,此时正值夏日,将着他的长衫褪去后,就只剩下个薄薄的里衣,若隐若现透出本身的的肤色来,这下弄得冯嫂子将脸一下扭了过去,我不知冯嫂子为何如此,跟着夫君他们也看着李文儒大笑起来。 李文儒眼里的闪闪泪花终于落了下来,一双鼠目不再明亮,被泪水打的模糊起来,他弓着腰,一手护住胸前,一手挡着下面,踉踉跄跄的从着庄子里往外走。 我笑道:“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他都不如挡脸,这样别人也不知是谁!” 夫君一扭头,见我正看着李文儒哈哈大笑,忽然脸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大手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如临大敌般道:“别看,小心长针眼!” 耳边传来李娘子忍着笑的声音。 过了会子,夫君才将手放下,我四下看了看,李文儒已毫无踪迹~哎,我只是觉得好玩嘛~ “这衣裳也拿回来了,银子少了些也算了,他也拿不出来!”冯嫂子道,“不过总算是出了气~” 我看着地上的那件华服,冷哼道:“被这种人穿过的衣裳,我恨不得扔了去。” 转头一想:“嫂子,你们都知道了?” 冯嫂子点了点头:“三弟都跟我们说了,秋儿,那二两银子嫂子不要了,这次是嫂子自作主张了!” “万万不可,嫂子这钱赚的不容易,况且此事是我们托付嫂子的,不过我们暂时拿不出了,等些时日就还给嫂子。” “秋儿,别拿我们当外人!”水生笑道,“而且我跟木生商量好了,以后来你家帮忙!” 冯嫂子一旁附和道:“对,让他们兄弟俩帮你,我就在后方照顾好家和虎子,不过有事叫我就行!” 看着三人,我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如今我们是身无分文却有三个亲人。 夫君对着三人道:“何九辰不会欠了大哥、二哥的银子,以后定会补上。” “说那些做什么?咱们可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木生笑道。 我在着一旁偷笑起来:“更是同时拜过天地的兄弟!” 这之后的日子,有了水生、木生的帮忙,庄子里果树、花、菜都长得格外好,不过这日子确实也够苦的,我们只有一两银子可却要花几个月,除了生活必备的东西,我们什么也不敢买,亏得有水生兄弟,他们不时送来些与吃的,我们过得倒也滋润。 只是有些愧对水生二人,他们每日打完渔又要走十几里的路来到庄子帮我们,虎子想爹了,冯嫂子还得带过来。 见着他们一路奔波,我们也着实过意不去,正巧庄子里房间够两家人住的,便让他们来住,可若是如此,水生二人打渔又着实不便,既是如此,我们倒也不好强留。 可是虎子倒是乐意在庄子里,他说庄子里大,还能到处跑,冯嫂子可是难为情了,她实在抽不出身,既来庄子照顾虎子,又回家中收拾家里、修补渔网。 虎子乖巧可爱,我和夫君极其喜欢,自然愿意留虎子住,可未等我说话,夫君高兴的拍着胸脯道:“把虎子留下来,我和秋儿照顾!” 接下来的日子可好玩了,虎子的到来,让我们更是开心,庄子里离不了人,我们让他乖乖的在我们身边,虎子也是听话的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时间长了,他有样学样的跟着我们一起做。 花圃里的花打来花苞时已过了一个月,虎子也来了有五六天,天气更是热了,不过活儿也轻松了许多,这时候已不需要我们再格外照顾,便能陪着虎子玩,虎子最喜欢去花圃,因着花吸引了不少的蝴蝶采蜜。 夫君比我更喜欢虎子,可是,偶然间我便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些许失落~ 看来夫君想要个孩子了,我拍了拍肚子,是有点鼓,不过是因为夫君最近做的拔丝番薯实在太好吃了,我吃了不少饭后,又吃了许多番薯,以至于我现在一直打嗝。 虎子年纪小,又刚离了冯嫂子,半夜总是嚷着要人陪,我去陪,虎子小嘴不住地念叨着:“三叔呢?他去哪儿了?” 我拉来夫君:“这臭小子想你了!” 虎子看我那充满怨念的表情,张开小嘴哈哈笑起来,下了床,“蹬蹬”跑到我身边,用手抱住我的腰:“婶子抱抱~” 看在他跟我撒娇的面子上,我就不吃醋了,我低下身子正要抱起他,虎子却“吧唧”一下,在我脸上亲了口,我捏了捏虎子肉嘟嘟的脸,别提多可爱。 却不想夫君走到我身边,也亲了下我的脸,一脸心满意足地道:“好吃!” 到了半夜虎子可算是睡着了,我和夫君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间,夫君笑道:“你看虎子多可爱!” 我点了点头:“是啊,可是没我可爱!” 隔壁忽然响起了虎子的呓语声,夫君立马降低了声音:“跟小孩比,羞不羞!” 我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般:“不羞不羞!” 夫君一把将将我抱起,得意洋洋地笑道:“看你羞不羞!” 听到他声音有些大,我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别把虎子弄醒了!” 夫君声音虽然低了低,可行为举止丝毫没有收敛,忽然亲了过来:“秋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像虎子那样的多可爱!” 我被他这下弄得面红耳赤,可听到这话时,我低声道:“可就是没有怎么办?” “没有也没事,反正今晚你逃不掉了!”夫君将头一低,深深的擒住了我的嘴唇。 我看着夫君,摸了摸他的脸,棱角分明,若是有个小九辰定是有夫君的模样,也许还会有虎子那么可爱,这么多年来,我的肚子也没个动静,虽是不着急,可若是有个小孩跟我玩一玩多好! 想到这里,我看着正躺在圆桌之上的剑灵,低声道:“剑灵啊剑灵,你能不能让我有个小九辰呢?” 果然,剑灵没有丝毫反应,看来又是一场空了。 “哎呦,夫君,你慢点~” “你不是想要小九辰吗?” “哎,希望真有小九辰的话,不要这么厚脸皮!” 老者送来的花自是长势喜人,用不了多久便开得娇艳欲滴,恰逢七夕佳节,卖与荆州城中的小贩,倒是小赚了一笔,总也进了些回头钱,手里有了余钱,便跟着夫君过了个像样的七夕。 夫君说去拜拜佛,保佑一世安康。 荆州城的东南角有一座寺庙,名叫报恩寺,因着灵验,自是香火鼎盛,我本以为这个节日去月老祠的人比较多些,夫君说:“月老祠是祈求姻缘,是那些未成亲男女去的地方,如今我们夫妇和谐美满,自然来寺庙里许个愿。” 报恩寺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我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是一步步的石板路,弯弯曲曲,看不见个头,直是延伸到山顶。 这样陡峭山路,只走了一会子我就累的气喘吁吁,夫君低下身子,道:“娘子,趴到我身上来,我背你。” 伏在夫君的背上果然轻松了许多,虽然如此陡峭的山路,可经过的两旁仍有络绎不绝的香客,他们手里提了个篮子,里面装了些水果、食物等,模样看起来十分虔诚。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报恩寺就在苍松翠柏之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沐浴在炙热的阳光之中。 夫君牵着我的手,走向寺庙前。 “头疼~”我捂着头,犹如无数只蚂蚁在脑中啃噬着,只能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再的便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第31章 一定是个男孩 夫君见状,一把将我抱起:“娘子,我们去看郎中,坚持下!” 声音犹如隔着层纱般,模糊间又隐约能听到,我的头埋在夫君的胸膛,因为他胸腔里“咚咚”的声音,我能感受到他焦急。 “慢……慢来”我道。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夫君那愈加浓重的喘息声,山路陡峭,夫君抱着我一步步的跑了下来,我全身无力,眯着眼睛看到他额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滴到了衣领中。 忽然一个侧歪,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从他怀中离开,顺着长长的石板路,身子一颠一颠自上而下,炸裂的头痛让我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疼痛。 更雪上加霜的是,天竟然黑了下来,我努力睁大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传来夫君焦急的声音:“秋儿!秋儿!” 接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快速的来到我身边,回到他温暖的怀抱中,不知为何,头痛已经减轻了大半,我问道:“夫君,这天怎么黑了?” 我不知夫君那边的表情如何,只听得他迟钝了一下:“秋儿,你眼睛……” 怪不得他能轻而易举找到我,原来不是天黑了,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是不是瞎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可是话未落,一滴滚烫的热泪已落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要摸他的脸,他却脸一直躲闪。 后来不知怎么,我便睡着了,醒来后却已经在也家医馆里,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正捋着胡须,紧锁着眉头。 “娘子!”夫君立刻来到我的身边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抬眼看他,怎么眼睛红红的,想起之前,我立马明白了,起身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多大了,还哭鼻子啊!” “你的眼睛好了!”夫君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兴奋地说道。 “可是尊夫人的病到底怎么回事?”老者摇着头,颇为不解的说道。 看来这是郎中,我对郎中道过谢,便欲走,好好的七夕节,就这么没了,趁着天色尚早,说不定还能再去拜拜佛,也好保佑夫君能一直在我身边。 郎中却是栏中去路,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夫君:“是没给银子吗?” “给了啊。”夫君纳闷地说道。 “不是,不是。”郎中摆了摆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夫人这病好是奇怪,才刚这位老爷说您头疼又忽然看不见东西,才刚把脉,脉象极其混乱,不同常人啊~” 这话徐老伯也说过,我倒是不在意,谁知郎中拉住夫君的手:“虽然脉象杂乱看不出什么,可其中好像有些喜脉的迹象。” “啊!”夫君惊讶的长大了眼睛。 说是喜,可是从郎中脸上看不出什么喜色,反而是为难又吞吞吐吐,以至于让我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郎中有什么话说没说。 我纳闷的问道:“郎中,怎么?” “像又不像~” 听这话,我顿时也糊涂了,到底是不是啊,夫君显然高兴的手足无措,忽然将我抱了起来:“有身子了可不能随便下地。” “这位老爷,也许是老朽医术不精,不如再去别的医馆看看。”老人说罢,转身而去。 看着夫君激动的模样,我真有些怕是住篮打水一场空,摸着肚子,也没什么感觉,听冯嫂子说她怀虎子时,总是头晕更厉害的时候,总是吐,连着饭也吃不下,可这些情况我通通都没有。 夫君平日里虽然说着有没有孩子都可以,可如今听到可是喜上眉梢,更是锦上添花,我也十分开心,小孩子自然是可爱的。 为了以求准确,我和夫君又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馆,这个医馆出来的是个年轻人,虽然年轻,可行事却是极其沉稳,他也如那老郎中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也说是脉象乱,看不出个所以然。 “可有喜脉?”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郎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是~” 接下来又像是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诊不出来~” 接着又去了几家医馆,说法大同小异,都是横磨两可的话,本来我还有些激动,如今却是败兴而归,看来我的命运只有天知道了。 经着一番折腾,七夕没过好,拜佛也未拜成,不过说也奇怪,去拜佛时,我头痛的像要炸开,过后却不药而愈,又好似怀了孕。 虽然这是个未知数,可从荆州城回来后,夫君总是想要抱着我,我出门,他更紧张,生怕我摔倒,不时总偷看我肚子,如此反复好几次,问他,他又不承认,总是说:“有娘子就够了。” 可喜的事情还是来了,到了秋日时节,我的肚子也跟着一日日变大的肚子,我最终确信是有了身子,可是却不觉得同往常又什么变化。 冯嫂子特意跑来,嘱咐着我注意身子,她还摸着我的肚子笑道:“你这肚子圆鼓鼓的一定是个男孩。” 我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不出什么门道,这肚子大了不都是圆乎乎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女孩的话这肚皮会有些翘。”冯嫂子拿出一个包袱来,“这是嫂子做的衣裳,等一个月后就能穿了。” 这么一点真是好玩,冯嫂子跟我讲着虎子小时候的事,边说边捂嘴笑:“这小孩长得可是快,一天一个样。” 我虽然听不大懂冯嫂子的话,可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我也跟着笑,摸了摸肚子,算起来这孩子也有四个月了,可却没有动静,冯嫂子说,这时候差不多会在肚子里乱踢了,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身子笨重些。 “可能秋儿的孩子比较乖,像秋儿一样。”冯嫂子笑道,“我的虎子和我一样,能闹腾些,刚到四个月就开始乱踢了。” 因为怀孕,冯嫂担心虎子调皮,便带走了我们的开心果。 许是孩子没出生,我感受不到他的可爱,竟然没有冯嫂子说的那初为人母的喜悦,而且还有些厌烦,走路、蹲下极其不便,夫君对我的关爱也少了些,总是说有了孩子要照顾好他,总之三句必有一句是孩子的。 我使劲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就没有我!” 夫君却是得意洋洋:“娘子以后可要‘失宠’了。” 边说边是对我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看他那贱贱的模样,我拿起床边的方枕打着他,可此时我的笨重越发凸显出夫君的灵巧,打左面,他就躲到右面,打右面他有躲到左面,我起身拉住他的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夫君立马求饶,从着我手中“夺下”方枕,“快坐下娘子,别动了胎气。” 现如今的夫君比从前更加听话,可我认为他总是过分紧张,不仅不能随意走动,想跟着他出来都不可以了,从前一步不离,他倒好,找了冯嫂子来陪我,冯嫂子没空时候,他又叫徐老伯来。 现在虽是秋日时节,可这秋老虎也着实是厉害,刚过了夏日,还是要惹上个几天的,白日里还是晒得人只想找个树荫凉快下,还好早晚凉快了许多,不然可是要受不了。 毕竟这秋日正是收获的季节,不管是种地还是捕鱼都到了忙的时候,此时我们也不便打扰了水生兄弟,这时候,所有的活计全落在夫君的身上,每日看他早早离开家,到夜深人静时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我的身子不碍事,他很乖,一点也不乱动。” 谁知,不说这话还好,夫君听到后,低下身子,将着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儿子,动一下。” 我将夫君推开,笑道:“他一直都是这样,乖的很,所以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果园,这时候果子和菜都应该熟了,到时候有我和徐老伯帮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一旁的徐老伯直是摇头:“别扯上我,我觉得在这儿陪小秋儿挺好的,干活的事还是让九辰去吧,我年龄大了干不动了。” 声音从着夫君的头顶响起,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吓的他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到徐老伯正漂浮在上空,盘着腿稳稳的坐在上空,说话间,还不时的低头俯视我们。 夫君用手摸了下额头,伸手将徐老伯拽了下来,扔了出了门。 门外,徐老伯的声音撕心裂肺:“你们夫妇真是狼心狗肺!” “闭嘴!”夫君说罢,徐老伯那边立刻没了声音。 不过是小声的嘟囔:“我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这你们都没发现。” 而夫君此时是愁容满面,他不无担忧地说道:“明儿去医馆瞧瞧。” 我只觉夫君有些小题大做了:“冯嫂子说没事的,等五个月时候再看看,现在也正常。” 我看着夫君疲惫的倒在床上:“不行。” 到了一早,听到窗外夫君的声音:“秋儿醒了就通知我。” “我可还记着昨晚的愁呢,不去!”徐老伯的声音已有些愤怒。 “不去就把你丢出去!”夫君的话不容置喙。 “你难为徐老伯做什么。”我穿好衣裳走了出来,依靠在门框上,“这么怕孩子有闪失!” 第32章 没有怀孕 徐老伯一脸委屈的飘到我身边:“可不是,这个何九辰可变了,小秋儿,你得分清立场,咱们这才是一伙儿的。” 夫君拉起我的手:“怎么这么早醒了?” 我朝他一努嘴:“你们说话我就醒了。” “那洗洗脸我们走吧,早饭去城里吃,福记的早点你不是最喜欢吗,这下正好留着肚子去。”夫君说着端来了一盆温水,“这一早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别凉到,这几日都没照顾好我娘子,今儿我来给你洗。” 我推开夫君的手:“是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可不是,这何九辰越老越滑头,抵不上我这老头子!”徐老伯道。 前一秒和颜悦色的夫君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变了,瞪了一眼徐老伯,转而又笑着对我说道:“去看看郎中也好知道我家娘子身子如何。” 夫君这变脸比天气还快,他是和颜悦色,我自不好再使小性子,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 可此番去会有什么结果,我的脉象连郎中也诊不出。 这次夫君带我到了荆州城最大的医馆,听说郎中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一次诊费都要十两,这可真如割肉般疼。 纵是如此,在着门口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直是排出了门外。 要说这医馆也修筑的格外宏伟,若不是朱门两侧用着斗大的黑字写就的对子“悬壶济世医苍生,妙手回春解疾疼”我真以为这是哪个阔气老爷的府邸。 那个魏大人的府邸与之可是相形见绌,朱门大开,一侧设有下马石,再是向里看去,便从着数不清的台阶,隐约看到里面景象,两侧的柜子密密麻麻的排列了两大面墙,柜子分别站了三五个伙计,还有些伙计跑来跑去不知在做着什么。 “这次我可打听好了,皇上贴身御医,荆州城医术第一的孙神医,就在此。”夫君道。 我点了点头:“听这价格就知道医术定是好的。” 虽是一大早赶来,可架不住人多,到了晌午才排到我和夫君,正准备走进去,一个伙计却突然拉住我们。 “此时已是晌午,请老爷、夫人下午再来。”说罢,便关了门。 我叹了口气:“夫君,我们走吧。” “别啊~”夫君站在原地不动,“咱走了,可就白来这么早了,再回来可就排不上了。”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身后又是一长排的队伍,不少人还带着干粮和垫子,看来都是有准备来的。 “这位夫人你还是等等吧,一个时辰后医馆就开门了。”一个上了年纪,却脸色蜡黄的老人道。 我道:“一个时辰!这也太久了,那不如换别家!” 这一个上午已是腰酸背痛,如今又是有了身子,连着腿脚也是酸疼,实在是靠不起。 那老人紧忙拉住我,又发觉不大和事宜,忙是松了手,朝后退了两步,循循善诱地说道:“夫人,这孙神医可是城里医术最精通的,你若是走了,你之前付的十两可是不退的。” “为何不退!”我道,“不看还不能退了?” 老人摇摇头:“孙神医可是皇上身边最厉害的御医,能耐是最大的,脾气自然……” 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在着门外又等了会子,看着不少人驾轻就熟的拿着垫子席地而坐,这会子,我可是吃苦了,夫君嘱咐我在原地不要动,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回来时,他一手拿着垫子,一手拎着一提点心,用着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让我坐下休息,他直接坐在地上,将糕点递给我:“快吃吧娘子,还热乎的。” 吃饱喝足后,我依靠在夫君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娘子起来吧。”夫君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抹嘴,睁开惺忪的睡眼:“啊?门开了?” “夫人快进吧,耽误了功夫,神医会生气的。”小伙计笑着催促道。 派头倒不小,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便的催促上了,我伸了个懒腰,这觉睡得着实不舒服。 小伙计头前带路,指引着我们进了医馆,走进去才发现真是别有洞天,不仅仅这外面气势恢宏,里面也非同一般,从着大堂进了医馆里,竟是一间间的房间,若我不事先知道这是家医馆,当真会以为是客栈。 向前走过了几个房间,小伙计停住了脚:“二位,这里。” 我有些纳闷,这是去医馆还是去客房? 小伙计将门推开,躬着腰对里面的人道:“谢郎中,人到了。” 谢郎中?不是姓孙吗?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我和夫君走了进去,便看到正对门的是一张案几,里面做了个年轻人,那模样生得稚嫩,恐怕连着柒风都不到。 我和夫君面面相觑:“不是孙郎中?” 谢郎中倒是客气,起了身对我们一拱手:“那是家师,我是他的徒弟。” 怪不得才刚那么多房间,看来那姓孙的神医也不出诊,平日就拿这些徒弟糊弄人,来的人谁不是因着“御医”的名号来的,如今颇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成分,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谢郎中笑道:“我虽不如师父,可强将手下无弱兵,烦请二位放心。” 这人说话好生客气,且话中也有几分道理,我和夫君落了座,将手伸出,谢郎中将手搭在我的脉上。 脸上立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禁“咦”了一声,眨巴了两下眼睛,用着另一只手又试了试,忽然将手拿开,道:“夫人是何病?” 看来这小郎中医术不怎么样,才刚不过是吹嘘。 夫君道:“我娘子已有四个月身孕,可却感受不到胎动,不知是怎么回事。” 谢郎中一脸惊讶:“不可能,尊夫人根本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我起了身,指着肚子道,“那这肚子该如何说?” 谢郎中摇了摇头,却也给不出个说法,他沉吟片刻:“二位稍等片刻。” 谁知这片刻竟然是两个时辰之后,门再次被推开时,进来一个古稀老人,头发胡须尽数花白,却精神抖擞,双目有神,他先是看了看我的肚子,便坐到案几边上:“把手伸过来。” 看这年龄和左派,无疑就是孙神医了,我顺从的将手伸了过去,老人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便是闭上了眼睛,突然,他瞪大双眼看向我:“你是人?” 我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回了手,可孙神医却用手死死抓住,一时间竟挣脱不开,就在这一刹那,夫君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才有了脱身之时。 “你这个老匹夫!”夫君一脚踩在案几之上,指着孙神医的鼻字骂道。 孙神医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不快,他拨开夫君的手,依旧稳稳的坐着:“要是我说,尊夫人不是人,想必这位老爷会大吃一惊吧?” “你、你说什么?”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夫君面色微冷,可却出人意料的没有说什么,反而坐了下来,淡淡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尊夫人的脉象异于常人,看这位公子的反应,应也知道一二。”孙神医气定神闲地说道。 “因你们医术不精,那我便不是人了?”我冷笑道,“这世间分为阴阳,又生五行,乃至万物,神医定是不可能都懂,因此便说是我的问题岂不是可笑?” “倒是伶牙俐齿。”孙神医道,“夫人虽仍有脉象,可却不一定是夫人的,更像是体内游走的一股灵气。” 这话是越说越荒唐,倒是像些故弄玄虚之人所说的话,我自然不屑一顾,虽我确实有些不同常人,可怎会是非人之物?更别提一股灵气,灵气又是什么?真是笑话! “夫君,我们走!”我拉着夫君的手故意大声地说道,“看来这个孙神医是徒有其名,这十两银子就当是买个教训!” “且慢!” 孙神医叫道:“夫人并未怀孕,但老夫可医。” 这人说话总是故弄玄虚,我虽是不信,可眼下确实不得不相信他,我转身回到座位上:“那有什么法子?” “法子倒是有,就是不一定奏效。”孙神医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和夫君相互看了一眼,有的地方比没的治的好,见我们已经默许了,孙神医转身出去,这次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模样十分漂亮,上面雕刻着百花什锦纹样。 我见这盒子雕的精巧,忍不住多看了眼两眼,可却发现里面只有一粒药如有牛眼睛,那么大的药丸,看样子是个珍奇的药丸,:“这是给我吃的,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果不其然,孙神医将药丸小心的递给我,道:“吞下去。” 如此之大的药丸我是第一次看到,若是直接服下,我不禁露出难为的神色,拿着这枚乌黑色的药丸,犹豫地问道:“这怎么吃啊?这么大。” “吞下去,不许咬!”孙神医一脸正色地说道,“想当年连皇上都信任老夫,你们还信不过吗?” 说罢,他那一双鹰眼便直勾勾的盯着我。 第33章 多说无益 看他那模样,我有些担忧,这孙神医看起来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若是吃过后,狮子大开口,再是要个千八百两的银子,我必须得给,可是哪里有这些银子,为了以往万一,我问道:“这药丸多少银子?” 谁知孙神医淡淡一笑:“才刚十两就以包括,你们拿老夫当什么人,难不成还要讹你们银子吗?” 说来也是,这孙神医怎么会为了银子而丢了脸面,我这才放心,张嘴将药丸吞了进去,这药又大又苦,含在嘴里好一会儿,也只化了一点点,可苦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越是这样下去越遭罪,我一狠心,用手把着脖子,狠命的咽了下去,可药丸太大,堵在喉咙上,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的直要翻白眼,又狠狠的跺了几下脚,这才吃了进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吃下,两眼已经满是眼泪,这孙神医真是太狠了,我暗暗叹道,如今吃了下去,脖子这才舒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夫君看我十分难受,在一旁问道:“可有水?” 然而生神医立马变了脸:“没有!”说罢,便负手而去。 没有就没有,何必这么大火气,可为了治病,也不好此时翻脸,这话让夫君听来也不快,他一下堵在门口,也没好气的问道:“几天见效!” 谁知,神医意味深长的笑了,便是打哑谜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样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实不能让我和夫君信服,可追问之下,孙神医却道:“老夫的意思是,这药是吃了,可是好不好呢,就是看老天爷了,所谓尽人事,知天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和夫君只能先回到彭阳村静观后效,可刚到庄子时,我忽地觉得腹中有异动,我摸了摸肚子,更加确定。 忙是叫来夫君,夫君弯下腰,将耳朵帖在我的肚子之上,忽然笑道:“秋儿,莫不是拿药有效果了?这是胎动?” 胎动什么样,我也不知,不过那孙神医不是说我并未怀孕,此时又为何有胎动,可身子上并未有什么感觉,便再等几日也不迟。 如此又是过了两日,我发觉自己越来越能吃了,和着冯嫂子说,她却是拱手恭喜起来:“秋儿啊,这不是你在吃,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在吃啊!” 冯嫂子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肚子,笑道:“果然!之前是还没到时候,你看现在可劲乱动!” 我笑道:“是啊,自从上次从荆州城回来后,我这肚子就一直没怎么消停。” “这就是当娘的不易了,十月怀胎,可是遭不少罪,等一朝分娩的时候,那才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冯嫂子拍了拍我的手,“现如今主意人点儿身子。” “呦,秋儿,我发现你这肚子大了些,这孩子长得真快啊。”冯嫂子笑道。 我摸了摸肚子,倒也没发觉,毕竟成日里天天看,也不觉得大了。 可后面发生的事,是我所料不及的,当第三日醒来时,我看着肚子已经比昨日明显大了一圈,来不及惊讶,肚子里的异动更加剧烈,我掀开衣裳,能清楚的看到有着什么东西在四处乱撞。 肚子上一会儿这凸出了一个拇指的长度,一会儿又从肚子的左面凸出来,此时的境况,将我之前所有的侥幸尽数推翻,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我皱了皱眉头,推了推身边的夫君,正要说话,一阵饥饿感涌了上来,我忍了忍,却是连一刻都忍不了,慌忙的从床上下来,踉跄着跑到前厅。 耳边传来夫君的声音:“秋儿,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夫君的话,可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且愈加渴望食物,我依旧朝着前厅的方向跑去…… 夫君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可我太饿了,欲要掰开他的手,可却被夫君死死抓住,他一把将我拉了回来,顺势抱在怀里,呢喃地道:“秋儿,你别吓我!” 我怎么也挣脱不开夫君的怀抱,无奈我求饶似的看向夫君,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我饿……” “秋儿……”夫君浮现出错愕的神情,“怎么一夜之间这么瘦了?”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也懒得去想,我指着肚子又重复道:“饿~” 却不想夫君的眼睛挣得更大,他呆呆的看着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 趁他失神,我从着夫君的手中“逃脱”,跑到前厅的圆周前,看到一小筐的馒头,高兴的扑了过去,将着一筐的馒头抱在怀里,随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三口两口一个馒头就下了肚,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没想到这馒头也能如此美味。 就在我吃的津津有味之时,夫君却已跑到我身边,他强硬的夺下我怀里的馒头,我吃的正高兴,这一下没了,我自是不能忍。 仗着有了粮食下肚,我起身朝夫君而去,欲要夺下那所剩无几的干粮。 “秋儿!”夫君忽然冲着我咆哮起来,他将着那一筐干粮狠狠地扔在地上,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了?你从来没这样!” 许是夫君这么一喊,亦或肚子没那么饿了,我看着地上的干粮,才想起来,这是前日剩下的,而地上躺着的几个馒头上长满了绿毛,且又冷又硬。 顿时间,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将着嘴里剩下的干粮尽数吐出,我拍着胸口十分纳闷:奇怪了,我刚才怎么吃的津津有味? 一阵凉风穿过,我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亵衣便跑出来。 正在我愣神之际,夫君将我抱回房间,缩在被窝里我这才觉得暖和多了,夫君将衣裳穿上,我望着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道:“这么早要出去?” 夫君点了点头:“秋儿,咱们去找那个孙郎中。” 他说着,看了看我的肚子,我摸了摸肚子,确实大了不少,可因着肚子大,身子也愈发的懒了,在着一个地方便不想动。 “不用吧,今儿不过是饿了,可能肚子大了,想吃的东西也多了。”我赖在床上,丝毫不想起来,如今我这肚子,就是走一会儿都能累个气喘吁吁的。 然而夫君却是不依我,除了太饿,和肚子大,好像也没什么,才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跟着夫君说道:“要不明日吧,今儿看着是个阴天,说不定下雨,若是淋了雨,你娘子得了伤寒可怎么办?” 果然,我这么一撒娇,夫君又是拿我无可奈何,无奈的点了点头,便是嘱咐我先休息,他去做朝饭去。 我摸着好像又圆了一些的肚皮,叹道:“才刚吃了那么多馊馒头,恐怕我是吃不下了~” 可当夫君做好了饭菜,一阵阵的饭菜香味直是往我鼻子里钻,夫君的手艺一夜之间竟有如此进步?我忙是跑到饭桌前,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徐老伯在着一旁笑道:“小秋儿,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一般呢,这么小就这么能吃。” 美食当前,我懒得理他,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可是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刚吃了几口,连着味道都没尝出来就没了,太不过瘾了! 正要盛饭,结果一双大手将我拦下:“娘子,你吃的太多了!” 听到这话,我竟有些生气,立刻耷下来脸子:“何九辰,我吃饭还不行了,怕我吃穷吗?” 夫君听后将手收了回去,我又盛了一碗,可是没几口,这饭又没了,而且吃饭跟没吃似的,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哎,还是好饿。 于是,我也不知自己吃了几碗,可再盛的时候,装饭的木桶竟然空了,我有些生气:肯定是夫君看我吃的太多,故意把饭拿走了。 正想着,抬头一看,夫君正盯着我看,我恼怒道:“为什么不让我吃饭!” 谁知夫君却满脸无辜,他用手指了指饭桌:“秋儿,你吃的太多了,别撑坏了。” 徐老伯在着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咱家小秋儿现在是头小猪啊。” 我怒气冲冲的看了过去,顿时惊讶的张开了嘴,饭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连着汤汁都没有了,而我面前的哪里是碗,竟然是饭桶。 “我吃了这么多?”我下意识的揉了揉肚子,这一下不要紧,竟然又大出了许多,我愣在当场,忽然一声闷雷从着天空这炸开,接着就是不断的雨声。 “小秋儿,才刚你不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多?”徐老伯道。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好吃,多吃了几碗。” “你这样可不行,得控制点!”徐老伯说道。 外面的雨声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砸在地上,一场秋雨一场寒,我忽然觉得身子十分冷,将身子缩了缩:“冷。” 夫君将我抱起径直走到房间,一层层的被子盖到我的身上,可却并没有什么效果,还是好冷,发出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夫君,我可能真的病了。” 第34章 幻觉 “没关系,我们可要治。”夫君将手放在我的脸上,努力给我些温度,可是不一会儿,我只觉得他的手也凉的彻骨。 “小秋儿这模样有些像阳气弱而阴气盛。”徐老伯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了过来,不知他什么时候进了房门,我和夫君竟一点没发现。 不过他的话似乎另有深意,这回夫君非但没有赶走徐老伯,而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老伯忽然飘到我们身前,稳稳的坐在床边,笑道:“就是你身子虚弱,恐怕不久于人世!” “我呸!”我哆嗦着骂道,“一点也不说吉利话,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呢!” “不是,不是!”徐老伯慌忙摆手,“我说的没错啊,你原来也有些阴气,可不像这次这么多,现在我靠近秋儿,可觉得全身舒服!” “走开!”我恼道。 徐老伯却是厚脸皮到底,非但没动,反而将脸朝着我们更近了一步:“我觉得那孙郎中不是个东西,他是不是会什么妖术?” 我震惊的看着徐老伯:“这话怎么说?” “因为你回来后,身上那股阴气越来越盛。”徐老伯一脸神秘地说道,“恐怕他做法害你了!可要了你生辰八字?” 这话也太胡扯了吧,我和夫君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更一齐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徐老伯脸上一副挫败感,“我竟然估计错了,真是没面子~” “可是我吃了他给的一粒药丸。”我道,又将孙神医的话转述给徐老伯。 “肯定有问题啊!”徐老伯踢了夫君一脚,“何九辰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哪个药丸不能一点点吃?他这药丸里肯定有什么!咱们快去找他算账!” 说着将夫君拽了下来,这力气倒是不小,我道:“这无凭无据的,怎么找,人家是神医,要我命做什么?” 徐老伯也将我拽了下来:“那我不管,他有可能是个坏人!” 别看徐老伯平日里嘻嘻哈哈,此时我才发觉他的力气极大,裹着几层棉被的我,硬生生的被他拽了下来,我禁不住打了连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还好我穿着衣裳,不然,可是丢大人了。 不等我说话,徐老伯已拉着我的手往风雨里飞去,瓢泼大雨打在我的身上,我叫道:“等一下~” 可是声音却淹没在雷电交加的声音里,我看着徐老伯丝毫不惧风雨,可我此时已经却已是有气无力,身上越来越冷,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阿嚏!”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还是熟悉的一切,身子竟然好些了,我伸了伸胳膊,从着床上下来。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我的剑,好几日未出门,我也一直把它放在门口,可是奇怪了,怎么在我床边? 肚子又“咕咕”地响了起来,我捂着肚子,却忽然被肚子里的东西推开了手,这是什么情况?我低头看向对子,里面的东西犹如示威般,又剧烈的动了几下,这一幕幕被我尽收眼底,好像一跟手指头从着里面向外戳,它像要挣脱出来般…… 我不知自己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害怕地叫道:“夫君!” 门被推开,夫君立刻来到我身边:“秋儿,你终于醒了,刚才可吓我一跳。”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夫君,夫君笑道:“没事,才刚我用你的剑把那老头打了下来。” “嗯。”我点了点头,却只觉脑袋有些混乱,我叫夫君干嘛来了?突然,肚子又“咕咕”地叫了两声,我一拍脑袋,“夫君,我饿了。” “不行!”夫君道,“娘子你今日吃的够多了,不许再吃了。” 夫君这是说什么呢?我迷茫的看着他:“我今日什么时候吃过饭了?我这不是刚醒么?” 可夫君怎么也不许我吃,我有些委屈,怀了你何家的骨血,怎么连一顿饭都不给了?心中委屈,眼泪也不自觉的吧嗒落了下来。 “秋儿,你不记得了?”徐老伯忽然飞了过来,可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看起来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番。 徐老伯说着飘到我身后,有意离夫君好远,我看着二人,想来应是夫君用我的剑扔向徐老伯,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 “咕咕”我看着肚子:“好饿……” “那只准吃一点。”夫君终于松口,我直是点头,可算是能吃饭了。 今日不知为何,我的鼻子竟格外灵敏,不消得夫君叫我,我便立马问道饭菜的香味,“蹬蹬蹬”的跑到前厅,只觉眼前的哪里是饭菜,分明是闪着刺眼光芒的宝藏啊,我立马做了下来,将着夫君做的红烧鱼夹了起来,塞到嘴里,好鲜!只觉味蕾都是满足感。 夫君在着一旁好像对我说着什么,我低头吃着饭菜,顾不得他说什么,美食当前,一切当然是向后推了,可是不知为何,夫君一把抓住我,将我与吃食分开,这还得了?我立马挣脱束缚,奔到美食前。 忽然,徐老伯又出来捣乱,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今日不知为何,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吃东西,真是岂有此前,等我吃完,再找你们算账! 随着一声巨响,饭桌忽然倒地,上面的碟子、碗筷,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我朝四周一看,竟然夫君用脚将其踢倒。 “何九辰!你在做什么!”我第一次向他怒吼道,可因着嘴里满是吃食,说出的话竟然呜咽着。 此时的夫君非但没有哄我,竟然气势汹汹的走到我身边,掰开我的嘴,硬生生的将嘴里的东西抠了出来,来不及质问,我一阵呕吐,竟是吐出一口黑色的液体。 “这?”我看向夫君,“我怎么了?” 夫君道:“娘子,明日咱们就去医馆。”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今日的一些事,今日我一直在吃,可却总也不饱,眼睛扫过一块铜镜,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瘦了许多,眼眶凹陷,双颊凸出,怎么吃这么还不胖? 等到第二日,徐老伯非是要和我们一齐来到荆州城,说是看看这个孙神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此时的我比昨日更加严重,看到吃的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任是拦也拦不住,而神志也是时好时坏,一会儿情形一会儿模糊,更多的时候,我不知自己再做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又跟着夫君来到医馆前,此时医馆的门前照例有许多人,一时竟然上前不得,身子忽然轻盈了许多,我睁开眼睛,发现徐老伯正抓着我和夫君来到医馆内的问诊除,可走廊里并无一人,而前方是许多房间,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秋儿,我们去看看那老混球在哪里。”夫君道。 我拉着夫君的衣襟,终是支持不住,跌到在地,肚子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慢慢长大:“我走不动了……” 夫君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肚子,紧忙将我扶到墙角边坐下,道:“徐老头,你帮我找找那老混球!就是那个最老的老混球!” 不一会儿,徐老伯便飘回来了:“在最里面的卧房里,那老东西还没醒呢,我带你们去。” 如今我肚子越来越大,夫君已是抱不动我,亏得徐老伯捏了个诀我便跟着飘向孙神医的卧室。 徐老伯带着我和夫君穿入孙神医的卧室,又将睡得正酣的孙神医扔了下来,转而将我放到床上。 “哎呦!”那边的孙神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着地上叫了起来,随之立马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和夫君大吃一惊:“你、你们怎么进来的,给老夫出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夫君强压怒火,将孙神医拽到我的面前,“吃了您老的药非但没好,反而加重了,今日你必须给我治,不然!” 夫君对着孙神医握紧了拳头,我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孙神医嘴角微微的上翘,可一转眼,又是一脸严肃的模样,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忽然间,从着肚子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里面的东西想要将我的肚子撕裂,我大声的叫了起来,夫君在着一旁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娘子,有我在!” 接下来,我在半梦半醒的恍惚间看到夫君被孙神医推了出去,只觉得十分无助,伸手欲要拉夫君的手,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想要叫他,可却连一个字也说不清。 一边是夫君离去的背影,一边又是刚认识夫君时的场景,另一边又是我和夫君老时候的模样,现实和幻境相互交错,我竟越来越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幻境…… 忽然身体又是疼痛,那是从肚子上传来,我恍惚看到自己肚子上的皮肉被拨生生撕裂,一种腐蚀般灼痛的感觉从腹部传来,痛的将我打回现实,我嚎叫着,呻吟着,却连一个人也没有来,不禁骂道:“何九辰你快滚进来啊!” “省省心吧,他们听不到的!” 第35章 自作孽不可活 孙神医的眼神忽然变得杀气腾腾,原来,才刚误以为的错觉竟是真的,我挣扎着想要抽出腰间的佩剑,却发现今日走的匆忙,竟然忘记带了。 “小宝贝儿,别着急~”孙神医忽然冲着我笑道。 我看着他的眼神,不对,他在对着我的肚子叫,想起那日他递与我的药丸,难道……我惊讶的朝腹部看了看,顿时头皮发麻,正看到一个鲜红的爪子,从我的肚子里慢慢伸出,我装着胆子看向那爪子,小小的还不及我拇指的大小,而它还在慢慢地伸出,孙神医对着我的肚子伸出出,将那东西拽了出来。 这是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身子也不过两三寸长,这那血红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张着婴儿的五官,可又不像,单是身子后那长长的尾巴来开又像个蜥蜴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对我张开了嘴,那嘴直是咧到耳后根,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口中满是了尖尖的獠牙。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忽地他忽然对我伸出舌头,那舌头足有三四尺之长,带着恐吓似的又叫了几声,睁开的眼睛只有黑色,一双眼睛犹如鬼怪般可怖。 他对我嘶嘶的叫着,一个一双爪子还向着我袭来,孙神医却将他拦下,笑嘻嘻的说道:“孩子多吃些饭,快快长大,爹为你选的‘容器’可还满意?” 那怪物似乎能听懂孙神医的话,竟然对着孙神医点了点头。 不过这怪物的脾气似乎不大好,纵然孙神医慈爱的将它捧在手心,脸上又满是关爱的模样,不时还逗几下那怪物,它毫不客气的对着孙神医的手忽然来了一口,接着眼睛开始变成了红色,像是要喷出火一般,怒气冲冲的看着孙神医。 “去吧!”孙神医倒是不恼,将那怪物扔到我的床边,此时我冷汗直流:“别过来!” 可它一双血红的眼睛,冷漠地看了看我,速度极其快地钻到我的肚子里,顿时我的腹部绞着劲的疼了起来,而我的耳边传来它吃东西的声音:它难道在吃我肚子里的东西? 浑身已是汗如雨下,我挣扎的起身,却发现它正喝着我的血,咕咚咕咚的,似乎十分满意,而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小,它的个头越来越大,而它也一点点的变大,五官也更加像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它便足有两个月婴儿那么大了。 “吃吧吃吧,快点长大!”孙神医在一旁狞笑着说道。 随着腹部越来越小,而它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脸上露出不满足的表情,一双眼睛忽然盯向我来,忽然对着我舔了舔嘴唇,露出渗人的笑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孙神医道。 而此时孙神医却是德外高兴:“多亏了你啊,老夫就是要借你这不死之身,来喂养我的阴灵。” 不死之身?我来不及考虑这话是何意味,此时的我就算不被这个阴灵吃了,也快要失血过多而亡,我怒道:“你罔顾人命,不配称为神医!” 谁知这孙神医对我几近怒吼的说着:“我当神医只是为了我的孩子,这些年,我为了找像你一样的人有多难,他们全是凡夫俗子,没用!” 而后又露出毫不在意的神色:“那个药丸里就是隐藏着阴灵,为何不让你交下去,是怕你伤了我的孩子!” 孩子?我纳闷的看着他,这个怪物是他的孩子? 孙神医一满脸慈爱的看着那个怪物道:“这是我刚出生就死的孩子,为了救他,我历尽千辛万苦,求高人将他做成阴灵,再找你样的‘容器’,等他把你的肉再吃了,他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哈哈哈!”孙神医笑了起来,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的泪花。 “可他已经不是人了。”徐老伯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但这个声音只有我和那个阴灵能听到,此时的阴灵已经龇牙咧嘴怒气冲冲的对着的徐老伯,而孙神医却是丝毫不知,他还在对着阴灵笑。 我看到徐老伯犹如救星般向我飘来,突然觉得有了一丝希望,挣扎的坐起了身子,叫道:“老伯快救我!” 余老伯在一旁却是分外轻松:“小秋儿看吧,还是我靠谱,何九辰那个傻蛋在外面根本就没听到,我一听到你叫,就立马跑来了,可是在这看了半天了热闹了!” 原来爱玩儿的徐老伯一直在这儿,从这刚开始到现在一直看着热闹,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地说道:“那快来救我出去,好不好,徐老伯~” 一旁的孙神医一头雾水道:“这哪有什么人?”说着还四下看了看。 “小秋儿说的话,老伯当然要听。”徐老伯说着,忽然“嗖”的一声窜到那婴灵的身边,一伸手把将那阴灵抓在手里。 阴灵怒气冲冲的张开大嘴咬向徐老伯,可怎奈势力太过悬殊,他的挣扎简直是螳臂当车,徐老伯伸手将他的牙一个个的拔掉,只见阴灵发出小孩般的呜咽声。 徐老伯这才满意的往嘴里一送,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不住的舔着手道:“不错不错还挺好吃呢,看来这阴灵也有了几十年。”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东西总算是离开了,可吓得我四肢发软,我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可他却长得太丑了。 而一旁的孙神医却是看傻了眼,他在着一旁只能看到阴灵一点点的变没,他冲上去的叫道:“怎么回事?” 我冷笑道:“他已经死了!” 孙神医此时却如发了疯般的走向我接着一双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疯狂的叫道:“你把他怎么了!” “自作孽,不可活!”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此时腹部的伤口如灼烧般的疼痛,我看着徐老伯道,“老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帮我杀了他,我死也瞑目了。” 听到我说这句话,徐老伯却是嘿嘿的笑道:“小秋儿,你怎么会死呢,让这老混蛋帮你治疗,他不治,我就弄死他,他治我就一会儿杀了他!” 可是孙神医却怎么可能救我,他已如疯了般的到处找那妖灵,我苦笑的看向徐老伯:“那帮我把夫君叫来,你这老鬼不老实。” “何九辰进来,肯定要把这老混蛋杀了,那时候,你可就完了。”徐老伯道。 此时,徐老伯忽然清了清嗓音:“爹,我被鬼差抓住了,说我谋害人,如今的办法只有把这女人救活~” 这声音还真像个年轻人,什么时候有这手的?可这孙神医又怎么可能听到声音,我看了看徐老伯,无奈的笑了笑。 谁知,孙神医却忽然停住,面对着空气,有些苍老地说道:“儿啊,是你吗?没想到你的声音是这样的,爹对不起你啊。” “别说废话了,快点,在不救这女人我就没命了,要被鬼差打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徐老伯急忙说道,语速也加快了,又恢复老顽童的本性。 这种话骗骗三岁孩子还行,可没想到孙神医这个老江湖也着了道,他踉跄着步伐,走向柜子前,从中拿出一个药箱,拿到我身边,将着家伙什一一拿出,这针吓了我一跳,真的不少缝麻袋的针吗? 孙神医恶狠狠的看着我:“算你走运!” 接着,他给我上了些药,在对我的肚子“穿针引线”之时,竟然不觉得有丝毫疼痛,只听见肉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孙神医就帮我“缝好”了肚子,看着上粗粗的线和一长道大疤,可着实难看,我道:“可有祛疤的药?” 那孙神医冷哼道:“给你治就不错了。” 我亦是反唇相讥道:“今日你养阴灵,蓄意谋害我,我自会跟着衙门禀告,我劝你最好跟我求饶,不然别怪……” 却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孙神医仰天大笑,看着我犹如看着一个怪物般地说道:“别以为当今的世上‘理’字在先,老夫宫中几十年,门生旧故遍布天下,只要老夫挥挥手,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这些百姓命如蝼蚁,拿什么跟我斗!” 事到临头,却如此嚣张,看来真是嫌自己命长,而一旁早已安奈不住的徐老伯,我暗示的冲他看了看,他立马冲了出去,飞速的来到孙神医的面前。 而那边的孙神医正居高临下的对我破口大骂,却不知危险已然悄然逼近,只见徐老伯的嘴忽然变成血盆大口,一下咬在孙神医的头上,随着“咔嚓”一声,孙神医的头已经不见了踪影,鲜血从着脖子上喷涌而出,血溅的满屋都是,立刻扑面而来的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可接下来,徐老伯又一口吞掉了他的身子。 孙神医立马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四溅的血迹和满屋血腥味…… 不曾想徐老伯竟如此厉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老伯,你……” “我厉害吧?”徐老伯砸了咂嘴,又恢复了往日老顽童的形象,一下窜到我的身边,笑道,“那阴灵果然是难得之物,吃了后,好像提高了许多法力。” 第36章 大丰收 再加上这个孙郎中,虽是同阴灵相比味道不大好,又有些老肉还柴,可就比吃香火好!” 看着徐老伯美滋滋的说,我有些怕,他哪天心情好,把我吃了,谁知他看出我的所思所想,摇头道:“小秋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何况我呢,几百年了,我可算有个家了,放心放心!” 这之后,我们三人回了家,亏得来时并无人看见,离开时也由着徐老伯带着我们穿墙而过,我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夫君,怕是他在担心,且不知会不会让徐老伯留下来。 当夫君看到我肚子立刻恢复如初,便是十分高兴,说道:“咱们得感谢下人家。” 我冷了冷脸:“不需要,我腹部的针脚大的很,不要和我提了!” 夫君亦是笑笑,不在说什么,我这一病耽误了不少的功夫,亏得还没过秋日,夫君还能去果园摘果子卖,不过,我看病的来回花了不少银子,只能靠徐老伯和来帮忙了,自从徐老伯吃过阴灵后,果然功力大增,如今的这些小忙竟不在话下,自也赚了不少的银子。 只是,自从那儿后,徐老伯不时的吃些鸡,毕竟几百亩的果庄,几乎全是他采摘的,补充下着实正常,可我有些担忧,如此下来,是否会…… 我每日静养在床上,身子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可是那道难看的疤,犹如蜈蚣般,弯弯曲曲的在着我的肚子上,丑陋至极。 却不想,这几日醒来,剑总在我的头上,我晚上睡觉怎么可能会把这东西放上来?如此反复几次后,我甚至怀疑是徐老伯开的玩笑,却想不到徐老伯一脸无语地说道:“你一个人躺在床上,我怎么可能进,万一,你没穿衣服,我不就吃亏了!” 对此,我只能无语,到底是谁吃亏。 不过,后来我发现,肚子上的疤痕逐渐消失,我抱着剑灵亲了一口,笑道:“是不是你心疼我,来帮我的?” 剑灵自然不可能回应,不过由此我知道了,它是对我好的,从前,它不许旁人伤我半分,今时今日它又让我痊愈,从今后,我们是“四口”之家~ 这件事过后,一切终于风平浪静,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今年果庄里的果子长势喜人,是个大丰收。 不过,因着我的病,耽误了些时日,有些果子已经熟透从树上掉了下来,这可是让人心疼,夫君和徐老伯立刻将庄子里的果树都摘了下来,有了徐老伯的帮忙,三天便将几百亩地的水果都摘了下来,放在果园里,聚成一堆一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可摘过又发现一件重要的事,夫君没有经验,他将这果子全部摘了下来,可却忘了没有找到买家。果子离了果树每天都有坏掉的,附近急得直挠头。曾经在家里种地的时候,将这所有的粮食都收割完后,自会有人来收,可此时却是不一样了,彭阳村大多数渔民,我们在这里种果树,本就没人知道,所以自不可能有人来收。 如此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夫君整日里跑东跑西,不过,自家的水果倒是不愁卖,因着是山泉水灌溉,自然梨子又甜又好吃,番石榴甜滋滋的甚至跟蜜有的拼。 自家果子丰收,我拿了些送去王寡妇家、冯嫂子家还有一些关系好的乡亲,李娘子自不用说了,自打着上次的事情,我们亦是未和她联系。 我大病初愈,夫君让我先歇几日,他出去找找收水果的店家,这次怎么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心中自是有些失落,不过是无聊大过失落。 却未想到,冯嫂子带着虎子来了,她一来便不住的夸着夫君心细:“你看看三弟,出了门还怕你无聊,专门把我叫来陪陪你~”。 本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呆些日子,如今有了冯嫂子来,我自不会孤单了,且还有虎子这个小机灵鬼。 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再见虎子明显长大了些,个子也高了些,我笑道:“这小孩长个就是快。” 几个月没见,虎子对我也格外的亲,冲我笑嘻嘻的扑了过来,叫道:“婶子抱抱。” 没想到这小孩竟还会撒娇了,我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虎子十分乖巧的叫着:“谢谢婶子!” “没想到现在也越来越有礼貌了,之前见我和夫君只顾着嘻嘻哈哈的笑,却是甚少叫叔叔、婶子。”我道 “可不是!之前这孩子野惯了,没个规矩如今我们送她去了镇上的书院,现在越来越懂规矩了。”冯嫂子笑道,“今年可是彭阳湖大丰收啊,鱼鲜肉美,可是卖了不少银子,且今年也跟着秋儿你做些生鱼片,可是攒了不少银子,如今有了余钱,可算是能将虎子送往学堂了。” 我点了点头:“还是读书好。” “可不是,你看我们家,没一个识字的,可吃了不少亏。” 谁知虎子在一旁小声嘟囔道“去书堂严,没有礼貌,先生会打手板儿的,疼死了…” 让他那委屈的小模样,是让人觉得更加可爱了几分,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先生做得没错,以后虎子长大就懂了。 每日有可爱的虎子陪伴在侧,又有冯嫂子的关照,日子倒也舒心快活。 我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自家的果子,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我却无能为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夫君终于找到几家铺子,能够收购我们的果子。 虽然价格低了些,但是好在是省心,几千株果树结的果子,也不必我们送往荆州城,买家亲自带人来取货,总的来说,还是赚了不少银子,不过有趣的是,那买家派来取货的人,竟有一个旧相识,就是那日来送花的老伯。 不过,比春日那回的见面,此时的老伯明显老了许多,脸上的沟壑更加深了些,肤色变成了深褐色,定是这东家,太不人道,总是让老人家干这种力气活。 这次他是随着许多马车而来,身边的亦是同他一样装扮的人,看到我们也十分高兴,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便进到庄子里。 他将马车停到了果庄的里面,从这上面拿出了几个竹筐来,接着“吭哧吭哧”的往里放果子,这种类多,他难免又搞错了些。有时候梨子放到了番石榴的竹筐里,有时候番石榴的竹筐里又进了几颗苹果。 这时只忽然一个年轻人进来,带着轻蔑的吻说道:“老头你这脚一点儿也不麻利呀,吃我家喝我家的却总是偷懒,当心我告诉我爹把你扔出去!” 老头听了连忙蹲下身子,更加卖力,不住的说道:“少爷对不起,是我太老不中用,不过我还有把子力气。” 可是我看到老伯的汗滴,已经从额头上掉在地上。 那男子这才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真是人老奸马老滑,一刻不看着就偷懒。” 他这边说着,边对身后的伙计大声道:“都给我麻溜点儿。” 看样子这就是老伯的东家,看起来极其嚣张跋扈,倒真是个纨绔子弟。 “哎,我说你们是谁?”那纨绔子弟用手指着我们问道。 我懒得搭理他,从头扭到一边去,谁知这个顽固子弟竟然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抖着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道:“喂喂,跟你们说话呢。” 他边说着边朝我走来,用着手中的扇子,抵住我的下巴,轻蔑的说道:“这小妞脾气还挺大的。” 夫君攥紧了拳头,正要发怒,我暗示夫君先不要动,笑道:这位公子,这些果子的钱你还没有给吧? “有小娘子倒是真有意思,难道是觉得本公子没有银子?”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荷包,瞬时间发出银子碰撞的声响。 我故意摇头道:“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少爷,这位夫人是个好人,您…”老伯在这一旁看不过去了,有意帮忙地说道。 “滚开,你个老不死的!”那公子恼羞成怒的当老伯一脚踢开,愤愤地说道:“什么时候由得你这下人来替主子做主了。” 他说着朝我走来,夫君正要拦住我一把将夫君推开。 “别的我不多要,我只要我们应得的银子。”我道。 “给你。”他倒是极为爽快的从荷包里掏出银子,扔到我的手里,又将这荷包在我眼前晃了晃,登时从着里面出清脆的响声,看起来这里面还有不少的银子。 “怎么样?姑娘这些都可以给你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下。 如今我该得的银子既然到了手,便也由不得他,我冷笑的走开,顺便看了一眼徐老伯,老伯立马明白我意,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可怜那个纨绔子弟,竟然连是谁都不知道,便是倒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谁打我!” 我冷笑道:“我们可从未动手,才刚是公子调戏于我,如今恐怕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亲自来收拾你!” 这个纨绔自吃了哑巴亏,心中愤恨不已,却又无处发泄,转头便看到了那个老伯,忽然一脚踹到老伯的心口上:“你个老不死的!” 第37章 不想嫁人 说着,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 “你这是做什么?连个老人都欺负。”我冷笑地道。 “我的下人,任我欺负怎么了?” 好似打那老伯,我就能屈服于他,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只是,老伯躺在地上,半天都站起不来,直是忍着疼痛,可不时仍是痛的轻声“哎呦”的叫着,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露出痛苦的模样,可又安慰着我们:“不碍事、不碍事。” “那还不快起来,老东西!”说着那纨绔子,对着老伯的身上又踢了一脚。 我看着老伯如此狼狈不堪,便是将老拉倒一旁。 那纨绔子弟看了却是哈哈一笑:“怎么?还想替他伸张正义?” 又用手指着老伯的鼻子:“这老东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算老几?” “他并非是白吃,干得这些活儿……” 老伯见此情况,连忙对着我摆手:“这位夫人别说了,你的好意我都懂,可是…”余下话他不在说了,但是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每月也不会少你的月银,且包吃包住,你来我这里看庄子如何?”我道。 那纨绔子弟笑道:“还学会从我这挖人了。”说话间又看向老伯,像是对我示威般的说道,“人家问你愿不愿意去呢!” 老伯那边眨了眨眼,连着那纨绔子弟话也不搭理了,反而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老伯你放心,我这里不过是打扫下院子,或是帮我侍弄下花或者菜,绝对比这个纨绔子家轻松。” 老人立马流出了泪水,朝着我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道:“夫人、老爷好人有好报,小的以后就是夫人的下人了。” 此后老伯便留在了庄子里,不过,我和夫君才知道,老伯姓福,我们便叫他福伯,是在这儿没那么多烦心事,本是瘦骨嶙峋的福伯,也胖了些。 福伯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别看平日里是个慢性子,可也细心许多,将着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不过因着快到冬日,也没什么活计了,整日不过是打扫打扫庭院,这庄子虽然大,可却没盖多少间房,倒也是轻松。 卖了果子之后,庄子里的菜也开始熟了,这便又进了一笔钱。 不过这回可是不少的酒楼菜馆,争着抢着的要买我们的菜,毕竟是山泉水灌溉的菜,吃起来带着些甜味儿。 只因无心插柳柳成荫,话说,菜刚熟的时候,我们就给了乡亲送了些,毕竟我们也头遭吃着山泉水中出的菜,本也是觉得好吃,拿来给大家分享却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的,夫君种的菜竟然大受欢迎,甚至荆州城里不少的酒肆已经要跟我们定明年的菜了。 因着如此,同样是几百亩的菜地,竟然比果子还要卖的钱多。 忙活了这一整个秋天,我和夫君身上已是有了一千多两银子,如今可以好好的猫个冬了。 冬日对于庄稼人来说清闲多了,而彭阳湖的渔民亦是,冬日休养生息,等到明年春日再来打渔。 于是乎,大家都有了闲工夫,因着村里也多了许多“局”,什么推塞子、牌九,玩儿的是不亦乐乎,我自不喜欢这些,整日和着夫君待在家里也甚是无聊,在着庄子里走动也不过是一副颓败之景,净是枯枝败叶。 这日,忽然天降大雪,想那彭阳湖的水面应是冻个结实,不如去冰上玩一玩,想也是乐呵。 拉了夫君,带着徐老伯一同去彭阳湖上玩儿。 可快到彭阳湖之时,一阵哭泣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纳闷的朝四下看了看,却见一棵光秃秃的老树后好像站着一个人,正低头啜泣。 本来我不欲掺和旁人的事情,可看这人有些眼熟,正在想时,那啜泣声慢慢变小,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秋儿?” 我朝她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竟是兰七,却不知她为何哭泣,平日里看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如今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等我问,她委屈将我抱住,又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地说道:“秋儿,我、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就不嫁!”我拍着兰七的背,替她舒活舒活气息。 可是兰七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声更大了,眼泪从着眼眶喷涌而出:“秋儿,你最好了,他们、他们都让我认命,说女儿家的,就要遵从父母之命……可是兰七不、不想嫁人呢!” 这是什么鬼话!我气的不打一处来:“那些人真不是东西,谁说的,谁自己去嫁!”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秋儿,你这不是造孽吗?”徐老伯在着一旁叹道,“而且这兰七也到岁数了,嫁就嫁了,你可别掺和,万一你搅黄了,将来嫁不出去,可找你!” 我瞪了徐老伯一眼:“现在都不愿意,凑活在一起做什么?” 兰七哭得似要背过气去,我扶着她道:“兰七,你要有自己的注意,若是不想嫁,就不嫁,难不成你家人还能绑了你上花轿!” “嗯嗯!秋儿谢谢。”她说着,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又露出往日倔强的神情。 等着兰七走后,夫君道:“娘子,你什么时候怎么有主见了,还鼓励人家反抗,这种家务事少掺和好,别惹得一身不是。” 我点了点头:“夫君说的是,可那的确不应该,哪有强迫这道理?” 出了这一点小插曲也不影响我们在彭阳湖上嬉闹,虽是好玩,可这天也着实是冷,不一会儿,我的脸便冻得红彤彤的,而我们身上也变成了白白的大雪人。 等回到家时,福伯出来竟然在庄子外等着我们呢。 我快步走了几步,冲着福伯叫道:“这么冷的天,福伯你怎么还出来迎我们?” 这天冷路滑,福伯小心翼翼的跑到我们近前,将手盖住嘴,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老爷、夫人有人找,不过……” 他停顿了下,道:“铁青着脸,似乎是来找事的。” 找事?恐怕徐老伯最喜欢这样的了,果不其然,我转头看向徐老伯,他已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了…… 可当我和夫君来到房间内,却发现慕升黑这一张脸坐在圆凳上:“三弟,平日里二哥待你如何?” 夫君不明其意,答道:“自然是好的,这些日子来多亏了大哥二哥的帮忙。不然我这庄子也不能建起来。” 听到此话,木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那秋儿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亲事!” “亲事?”我问道,“二哥从何说起?” “兰七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兰七所说不想嫁的人就是木生,我诧异的看着木生,这差距实在有些大,木生看起来黑黑壮壮的,蓝七看起来水灵灵,十分娇小的模样。 夫君在一旁笑道:“原来兰七是二哥的未婚妻,秋儿怎么可能破坏呢?不过是兰七在着树后哭,秋儿上前安慰了番,不过,既然兰七不愿意……” 顾念这兄弟情义,夫君这话说的委婉了些,有些不似他的性格。 可是木生却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气愤地说道:“我听人说,秋儿给兰七说不许她嫁给我。” 不知谁的耳朵这么长,话竟然这么快传到木生的耳朵里,怪不得他怒气冲冲的。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二哥我确实说过这话之前虽不知那人是你,此时便是知道,我也想劝二哥一句,这强扭的瓜不甜。”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木生的脸顿时又黑了下去,蒲扇大的手将这桌子拍得砰砰直响:“我就是喜欢蓝七,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而且她爹娘都同意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可是兰七不同意,她爹娘又不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道。 “她一个小丫头,骗子懂什么,等以后就知道了,况且你还不知道二哥的为人吗?若是兰七嫁过来,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木生说的脸红脖子粗,这件事我已经惹得他很生气。 徐老伯在这一旁跟我说,道:“小秋儿你闯祸了,快和这木生兄弟道个歉,哪有你这样掺和人家家务事的。” 没想到这徐老伯平日里看起来是个老顽童的模样,可此时却顽固不化,我气着对他道:“我可没错。” 可是我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木生听到我这话以为我是和他说的,怒气蹭的一下上来:“行行行,你没错,我错了。” 夫君在一旁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一眼徐老伯,轻声的道,叫你乱说话,接着跑去追了木生,道:“二哥,其实秋儿这么说也没错,毕竟不大合适。” 木生几乎是对着父亲吼道:“怎么不合适了?” 我在着一旁道:“二哥,对不起但是你和兰七年纪上有些差太多了…”话一出口,我自知是错上加错,果然木生气的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连忙拍着胸脯,对慕生保证似的说道:“二哥你放心,秋儿会帮再你找个娘子的。” 第38章 无愧于心 “不用了!二哥只喜欢兰七。”说着木生头也不回的走了。 木生刚走,我忽然发现附近有人朝我这看。 “谁?”我叫了一声。 却没想到那人头忽然不见了,我故意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你若是不出来,我把你揪出来可就更不好了!” 不一会儿,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秋儿妹妹是我…” 这柔柔弱弱的声音一听便是李娘子,只见她颇有些尴尬地走来:“妹妹,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碰巧。” 因着李文儒的事情,我对李娘子也有了些偏见,怎么也不如从前来的亲切,不过今日之事,未免说的过于简单,我笑道:“无妨,偷听也没关系,反正我做事光明正大。” 李娘子朱唇微启:“要我说,秋儿你这事不地道,男婚女嫁本是自然,你这不是落人闲话?姐姐劝你,别多管……” “闲事”二字李娘子便是未说出,只是对我微笑。 我意有所指地说道:“闲话?闲事?我无愧于心,也比偷鸡摸狗的强!” 本来我也只是试探,想看看李娘子是否知道此事,原来还抱着侥幸的期望,希望她不知此事,让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可没想到,李娘子脸上立马浮现出不自然的微笑,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可能有什么误会,夫君可是个读书人……” 看她那没底气的样子,便已坐实了事情,我笑道:“看来你娘子是知道此事?” 此时自知失言的李娘子,立马转移话题起来:“今日来找妹妹,只是有一件事相求……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学着李娘子的笑容,笑道:“若是姐姐觉得不当讲,就不要将了,若是想好了,再同我说也好~” 这话将李娘子说的语塞起来,强装着笑意,还是说了起来:“现在是冬天了,我这也没有什么进项,花销倒是不少… “原来姐姐是想要借银子!”我道,“好说,好说。” 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此时没米下锅倒来找我,若真是想借钱也好,让那李文儒亲自来找我,给我们下跪赔个不是,我倒还能饶他些银两。 我道:“不过,最近手头没有多少银子,我也并不富裕,不如让李文儒过来,我给他介绍些活儿。” 可是李娘子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避重就轻的绕开我的话,忽然双眼红彤彤的:“秋儿妹妹,你、你家是这彭阳村的富户,定也是心善之人,愿意可怜我,记得从前,我还给你家送过吃食……” 说着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我难为她了一般。 “我可都还回去了,而且只多不少。”我道。 “可是你们是有钱人,秋儿你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救我们,我也是没办法了……” 我冷眼看着李娘子,有没有银子如何,我笑着看李娘子,却是一言不发。 而福伯心善,掏出些银子就往李娘子手里塞,连声叹气:“都是苦命的人,这些你拿去……” 李娘子点头道谢,便是回了家。 福伯那边是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看着我,道:“夫人,我也是看她可怜。” 我笑道:“无事,我曾经也被她骗了,有时候,女子的眼泪可能做成不少事。” 夫君亦是笑道““李娘子来咱们家,可有些吃大户的意思。”又拍了拍福伯的肩膀,“福伯,我看你这银子是要不回了~” 果然,李娘子也未打算还福伯这银子,福伯吃了哑巴亏,嘴上不说,可眼睛总是往李娘家看,我虽知是什么事,可也没想补这福伯这亏空,反正他在我这儿冻不着饿不着的,这些银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自打着木生走后,冯嫂子一家也不来找我们了,许是我那日说话有些重了,这点我倒有些自责,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事情过去了一个月,这村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喜事,我想着兰七的爹娘应是拗不过兰七,婚事就这么算了。 既然兰七不愿意嫁,那我找村东头的媒婆给木生再说和个亲事也是好的,我只觉替木生找娘子,带着夫君算是怎么回事,便一个人从着庄子里出来。 走到村中之时,听到一个泼辣的声音:“老娘养活你这死丫头十几年,这婚事爹娘给你做主了,你就是不嫁也得嫁!” “不嫁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我本是迈出的脚立刻收住了,因为这是兰七的声音。 我循声看过去,发现前方有一群看热闹的人,我来到人群里果然看到了兰七。 此时兰七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扯着头发,而兰七蓬头垢面坐跪在地上,脸上被泪水冲得一道一道的。 围观的乡亲有的劝着兰七道:“小七丫别这么倔,你想想你家也不容易,有个弟弟,那还不是要娶妻生子,你嫁给木生正好有了聘礼,到时候给你弟娶媳妇儿也挺好的,再说,木生也是个老实人。” 兰七似乎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眼神空空,木然看着前方不言夜不语。 那妇人十分嚣张跋扈地叫道:“这死丫头片子就是不想让他弟弟有老婆,想让他弟弟打一辈子光棍。” 而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双手插在袖口,皱着眉头蹲在地上,不时的看着兰七,偶尔说上两句话:“兰七啊,你就嫁到木生家吧,你也知道爹没能耐,就指望木生给的五两银子,等吉祥长大后给他娶个媳妇。” 这时候的蓝漆,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还用着袖子胡乱的擦着脸,哭泣的说道:“爹,吉祥才六岁有的是时间,我愿意给他挣银子,可是我不想赌上一辈子。” 旁边的妇人指着兰七叫道:“你这死丫头,一辈子能挣多少两?” 突然蹿出来一个小孩,拉着兰七的袖子道:“姐姐,姐姐。” 看来这就是兰七的弟弟吉祥了,不同于兰七的苗条,这小男娃长得胖墩墩的,跑过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肉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本以为她是来劝和的,可他却说道:“姐姐你就听爹娘的吧,爹娘肯定是没错的,别惹爹娘生气。” 看着兰七的头逐渐低了下来,周围人的指责也让我有些生气,我走到兰七身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兰七一看是我,眼神中顿时有了些光亮:“秋儿,你是来帮我的?” 我点了点头,道:“走” 那妇人却伸手将我拦住:“我说何娘子,姑娘是我的,你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别以为你是在彭阳村的富户,就能为非作歹。” 我直了直身子,从着腰间掏出十两银子扔到那妇人眼前:“这样可以了吧。” 兰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我:“叫道秋儿,这么多…” 妇人从这地上捡起银子,不断的擦着:“哎呦,何夫人,您买兰七可是有大好处,我这闺女能上山砍柴能下地做活儿。” 兰七低着头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我对这妇人道:”兰七来我家以后,我不会让他做这些苦力。”说罢将兰七拉出人群。 可身后的小胖男孩却追了出来,拉着兰七的手道:“姐姐你要去哪里?”吉祥拉着兰七的手往家里的方向拽。 我本以为吉祥是心疼兰七,却不经意间瞥到妇人那狡黠的眼神,她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既得了银子还想把人拉走,难不成将来再“卖”一回? 吉祥拉着兰七的手,道:“姐姐,吉祥想你,你不能走,娘说,以后会对姐姐好的……” 我看着兰七的脚步已经迈出去了,看得出来,她舍不得这个弟弟,我忽然心生一计,走到妇人前:“兰七你们已卖给我,怎么也要写个卖身契吧,别到时候不认。” 妇人甚是狡诈:“何夫人啊,这村里的人都在这儿,我还能反悔?” “不行?那我现在就要回那十两银子!” 我如此一说,那妇人立马点头:“行行行,我立马就写!” 兰七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既然我被卖给秋儿,那以后,秋儿就是我的亲人。” 她虽是如此说,可那眼睛不时的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可男人似乎有意躲避,一双眼睛直是向远方看,这下兰七的心彻底凉了。 不多时,卖身契已被妇人恭敬的放到我的手上,我带着兰七离开了她的“家”。 兰七一走,妇人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而兰七用力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看他那委屈的模样,我上前安慰道,蓝旗如今不是有我。 她点了点头,玲儿还好有你。 我笑着将一张纸塞到他的手里,到这个还给你。 兰七将折纸打开,忙又放回我的手里,不行不行,这卖身契我不能再要秋儿,你花了十银子,把我买回来又说我再要了,你的银子可就白花了。 我摇头笑道:“其实我也没打算买你,不过见你娘那咄咄逼人的架势,我若是不要个卖身契,将来她再把你卖了可怎么办!” “她不是我娘!”兰七鼻子抽了抽,道。 第39章 投缘才好 “我娘早去世了,她不过是我继母!就知道欺负我!” 原是如此,怪不得一直要把兰七嫁出去,我问道:“兰七,你若是想回家也无妨……” 兰七却是坚决的说道:“我不回去了,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还不如跟着秋儿舒服,秋儿,我什么都会,你不要赶我……” 由此,我便将着兰七带回了家,让她做些盥洗和做饭伙计,我自不会亏待她,每月的月银一两,兰七自是高兴,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只是,今日之事木生听到定是更加误会我了…… 果不其然,几日后,我将媒婆介绍的女子了领到木生家,一听到是我的声音,木生和水生十分有默契的没出来,只是冯嫂子出来了:“这不是秋儿,怎么了?” 我将着身边的女子推到冯嫂子面前,道:“嫂子,这是我找媒婆给二哥介绍的女子,让二哥出来瞧瞧,也相互看看。” 冯嫂子手足无措的往屋里看了看,道:“秋儿,嫂子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木生,只喜欢……” 我身边的女子一听,便是起了身,一脸的不快,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我安抚她坐下,道:“我二哥是个实在人,妹妹先看看也能合个眼儿。” 女子点点头:“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今儿就是想看看这木生是长得什么样,当然,最主要的是投缘才好。” 她说话温柔至极,我有些难为情,拜托媒婆找个憨厚朴实的女子,可她却找了这么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木生长长久久的人。 心下又是羞愧,到底是我以貌取人,如今这女子说话妥帖,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若是木生相中了,那都是欢喜。 “木生他人怎么不出?”女人轻声道,说着又四下边走边看了看。 冯嫂子偷偷对我摆着手,低声道:“秋儿,木生是要找个娘子,你这儿,多不安全了……” 正说着,木生从着外面进了房中,看他那满脸通红的模样,我猜想才刚他一直是在外面偷听,果不其然,木生立马看向女人,竟然愣在当场,紧接着我看到他的脸更加红润了直是红到耳后根。 我忙是借了个由头,和冯嫂子一起出去。 冯嫂子惴惴不安地说道:“怎么有些不靠谱。” “村东头刘媒婆不是挺靠谱的吗?”我道,“去找她时候,我特意问了问人。” 一听是刘媒婆,冯嫂子似乎松了口气:“那人应没事,我和水生就是她介绍的。” 说曹操曹操到,刘媒婆一双小脚却走的奇快:“秋儿,你说话怎么不算话?” 我看着刘媒婆那气呼呼的模样,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这孩子!”她气不过,用着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却是没使劲。 “叫我去帮木生找个相亲的对象,我去找了,可你怎么没带着木生来!”她双手插着腰,皱着眉头地说道,“人家姑娘的爹娘可在我家等着呢,我得去叫木生出来!” “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说着,她气喘吁吁地开门进了屋。 我和冯嫂子四目相对,却都是一头雾水。 “秋儿,你不是说……屋里那个是刘媒婆介绍的?” “是啊,我今日去村东头的路上,这女人把我拦住,说是刘媒婆介绍的……” 就在此时,刘媒婆揪着木生的耳朵便出了屋子,气鼓鼓地道:“好啊,你个木生,长本事了不是,我那边给你介绍,你这边又有个,你……” 刘媒婆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是气得翻白眼:“亏我还跟人家姑娘夸你老实!” 木生也是一脸无辜,他看向我:“秋儿,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从着房中缓缓走出,对着刘媒婆施了个礼:“婆婆对不住,是我跟秋儿说,我是你介绍的人,要亲自来看看木生。” 刘媒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胡说,我保媒拉纤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都是双亲见过了才行!” 谁知这一说,女子顿时泪目,哭诉道:“小女子父母双亡,只剩一人,实在是不得以才不顾女儿家的脸面前来。” “既然没有爹娘,那也该有个媒人,你自己来算什么?”刘媒婆仍是不信。 “小女子身上无半个铜子儿,如何……”她抽泣着道,一双泪眼求助似的看向木生。 木生立马护在她的身前:“既然我和小鱼能见面,那就是有缘分,谢谢刘婆婆了,不过,我就不去那儿了。” 刘媒婆拍着大腿叫道:“哎,我这白忙活一场,可怎么对姑娘家的爹娘交待啊!” 我愧疚的将一锭银子叫道刘媒婆的手上:“婆婆不好意思,都是我没问清,麻烦把这个给他们,算是些歉意。” 刘媒婆将银子推了过来,气呼呼地道:“秋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女人,谎话连篇,木生还护着她!” 便是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算了,再给人家姑娘介绍个!” 而此时的木生一双眼睛直盯着小鱼,那目光是怎么挪不开,木生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小鱼,以后我来照顾你~” “木生哥哥真好!”小鱼立马依偎在木生怀里。 这波恩爱来的猝不及防,我站在二人身边,有些煞风景地问道:“木生,你真的决定了?” 木生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到小鱼身上。 我故意咳了两声:“可是这姑娘都不知从哪里来的,咱们也不了解不是?” “没关系,秋儿谢谢你把我待到她身边,以后,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了解她。”木生秋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我作为个旁观者有些尴尬,忙是同冯嫂子告别。 眼看着马上就是寒冬腊月,忽然一封喜帖送来,我一看,竟是木生和小鱼的喜帖,不曾想这么快二人就要成亲了,我拿给兰七看,也好让她安心些。 却不想,兰七接过喜帖,却是乐道:“秋儿果真一直呆在庄子里,木生和着鱼儿在咱们彭阳村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这些些日子我确实没出过庄子,毕竟天儿越来越冷,我一出去,连着手都不敢伸出,只得放在暖手里,又穿着厚厚的斗篷,整个人就露出一张脸,无甚意思,便是露出脸,一出俩也跟刀割似的疼。 “他们二人相亲相爱,你们怎么知道?” 兰七给我倒上一杯热茶,慢慢地说道:“秋儿你是不知,他们二人可当真是神仙眷侣,我们不少人都看到他们二人,整日里在村中四处走,只要能看到他们其中一个,那另一个必然也在,可是粘的很,连分都分不开!” 说着,兰七忽然捂住了嘴,盯着我道:“有点像……你和何公子!” 我笑道:“你又拿我打趣,单是这有什么让你们议论的!” 兰七笑嘻嘻地说道:“因为如今的木生可跟个风流公子似的,整日里穿的花哨的很!秋儿,你想想,木生那个虎背熊腰的模样,非是要穿上个绣牡丹的袍子,你说怪不怪!” “不许这么说!”我道,“怪没礼貌的……” 可是头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木生的样子,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夫人,听说二老爷要成亲?”福伯走了进来,边掸去身上的雪,边是道。 我对着一旁的座位一指道:“福伯快做,您可够勤快的,这天还飘着小雪呢,您就打扫了,一会儿又得忙了~” 福伯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这雪下了好几天,零零散散的,若是不扫,那出门也不方便啊。” “福伯,没想到,你天天不出庄子也知道这事!”兰七笑着说,又冲我一眨眼,“秋儿,看吧,好信的不止我一个!” 徐老伯不请自来的坐在座位上:“小秋儿,听说木生好福气啊,找了个绝色美人儿,等木生成亲时候,可得带我去,我也想见见那女人有多美!” 自从兰七和福伯住在庄子里后,现在家里可算有些人气儿了,如今围坐在火炉边上,聊东聊西的倒是好不快活,只是夫君去哪儿了? 正想着,夫君已经推开门,在着门口使劲躲了躲脚,就这么会子的功夫,一阵风便涌入了房中。 兰七急忙的跑过去,将夫君迎了进来,立即把门关上,笑道:“何公子回来了!” 夫君进来一愣:“今天人都聚在一起了!” 兰七“砰”的一声关上门,纳闷地说道:“何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每日不都齐全吗?” 我和夫君十分有默契的看向了徐老伯:这老头今日没出去浪。 徐老伯端坐在座位上,直挺挺的仰头躺着,拍了怕自己的肚子:“小秋儿、九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最近出去的勤是因为去吃些肉,那些动物的肉,可真美~” 我露出惊讶的神情,这老头出去杀生了?家里的鸡还不够他吃? 徐老伯看出我的顾虑,连连摆手道:“可不是啊,我从山上发现些死的野味儿,估计是天冷被更大动物给吃了,我就捡那些剩下的吃了。” 第40章 妖气 “彭阳村有大的动物来?”夫君盯着徐老伯问道,“你可别骗我!” 兰七立马站了起来,道:“何公子这都知道了,厉害厉害!” 未等徐老伯说话,兰七已是开始说起来:“没想到何公子这都听说了,不过这事也不必大惊小怪,每年都是如此,不过今年多了些。” 徐老伯嘚瑟地看着夫君:“你这个何九辰,还不相信我!” “不过那些野鸡什么的都好惨。”兰七绘声绘色地说道,“从前不过是去后山捕食,可今年却有些家养的猪啊、牛也这样了,也不知是被什么动物杀得,连个声响也没有,都是第二天一大早去喂食时候才发现的,乡亲们也不敢吃,怕是有什么疫病,便统一扔到后山了。” “可不是,不过,确实美味,有时候我吃的时候还热乎呢,现在我每天出去好几遍,晚上就满村里溜达,白天就往山上,我吃的这叫一个开心,而且法力好像也多了些。”徐老伯道。 “对了!”兰七皱紧了眉头,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些人猜是闹鬼了!” 我和夫君习不自觉的看向徐老伯,兰七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我说话,你们看哪儿呢?那有鬼啊!” 接着便说道:“有一个人曾从窗户间看到一只手忽然飘过,你说吓不吓人!”兰七摸着下巴,道,“也不只是夜深看错,还是真有,反正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徐老伯得意的道:“这就是我增长的法力,原来能现出头,现在可是能现出手来,而且那个阴灵吃过后,我的法力可增加了不少。” 原来那只手是徐老伯的,大晚上的,他也够吓人,不过,徐老伯也是一脸无辜:“我哪儿知道,自己能让别让看到我的手,而且又是深更半夜的,我自然也就掉以轻心了。” 等到了第二日晌午的时候,木生来了,他一来便是说道:“秋儿,你家这门够难敲的,我想着喜帖转交给你不是个事儿,昨日下午,我可是敲了好久的门,也没人开。” 我笑道:“天冷,我让福伯进来休息了。” 便是向木生打量起来,果然如兰七所说,木生的打扮花哨了不少,本就不斯文的木生,头上竟然带着个四方书生巾,一副文人骚客的打扮,看来是小鱼喜欢这打扮,一想到小鱼,我往木生身后看了看,却没见到小鱼,问道:“今儿真是奇怪了,你和小鱼怎么分开了?” 木生不好意思的挠才挠头:“小鱼在庄子外面等着。” “怎么不进来?”我道。 木生吭吭哧哧的看了眼我身边候着的兰七,便不再说话。 兰七性格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看是因为我在这儿,小鱼姑娘不愿意看到我吧。” 有揶揄似的看了看木生:“木生哥,你对小鱼还真好。” 莫生点了点头,对兰七道:“谈起这件事,真是对不住你,是木生哥的不是……” 兰七爽快的笑道:“不打紧,不打紧。” 不过我有些纳闷,上回见小鱼虽然性格温婉,可看起来绝不是那种害羞的人,今日怎么就害羞起来了?女人的小心思真是难猜。 “秋儿,之前是我不好,我一个大男人还跟你发火,趁着这个机会也来跟你道个歉,你二哥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可绝对没什么坏心。”木生道。 我笑道:“二哥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刚坐下来寒暄没多久便一个劲儿的往外看,我心知他是放不下小鱼,道:“二哥先回去吧,这天儿小鱼一个人站在外面也怪冷的,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木生连忙点头,忙是回去了。 “这什么味儿啊!”徐老伯一进来连连说道。 我闻了闻:“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我鼻子冻坏了。”徐老伯揉了揉鼻子,又道,“咱们村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啊,还真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徐老伯。 “才刚就在庄子外,也不知道干嘛。”徐老伯倒是乐呵呵的,“别怕,它要是敢来看我不欺负死它!” 不过几日,就到了木生成亲的日子,我和夫君准备了些礼物便去了,当然,把好信的徐老伯也带了过去,他可是想看看那新媳妇是多漂亮呢。 等到了木生家,发现院子里已坐满了人,只因屋里坐不下了,在着外面搭盖了个草棚,又放了几个炉子暖和些,可到底是四下漏风,也还是杯水车薪。 我地上礼物跟着木生道喜,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木生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他特意给我们安排了屋里的座位,说怎么也不能亏待了我这个“媒人”,这倒是无心插柳了。 徐老伯暗中戳了戳我:“小秋儿,我怎么没见那个新媳妇?” 正在此时,冯嫂子走了过来,“秋儿,来这屋。” 我跟着冯嫂子进了房间,夫君因是男子不方便进去,也就留外边了,可徐老伯仗着别人看不见他,有恃无恐的的跟着我们进去了。 果然是成亲,这房里到处是红彤彤的,小鱼端坐在房中,只是盖了个红盖头看不清打扮。 “鱼儿,把盖头掀开。”冯嫂子坐在小鱼的身边,又对我道,“小鱼今日可俊得很,秋儿来看看。” 可小鱼却扭捏的怎么也不肯掀开盖头:“嫂子,这不好吧,屋里有男人。” 我一惊,小鱼难不成看到徐老伯了?不自觉的看向徐老伯,却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 冯嫂子不明所以的哑然失笑起来:“傻丫头,这里就我和秋儿,哪里来的男人。” 可小鱼的头明明朝徐老伯的方向转了转,听到冯嫂子的话,立马又低下了头:“这不合规矩。” “那有什么,都是女人!”冯嫂子说着便欲掀盖头,“看来鱼儿是害羞了,嫂子理解,嫂子也是过来人。” 谁这小鱼忽然用手死死的盖住盖头,怎么也不肯让冯嫂子拿下,语气里十分紧张:“嫂子,您别难为我,今儿是我和木生成亲的日子,我只想让他看,旁人我不想……” 冯嫂子愣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笑:“鱼儿有些害羞,不如嫂子带你去厨房看看,今日可是做了不少的菜,而且请的是在荆州城酒楼做菜的师傅,听说手艺可是一绝。” 我便跟了冯嫂子去厨房,而徐老伯却是不走,无论我怎么冲他使眼色,他都一副没看到的模样,一直盯着小鱼。 无奈间,我能独自跟着冯嫂子去了。 到了“厨房”才发现这哪里是厨房,也是临时搭建的一个茅草屋,不过比着外面棚子好些,因着起码也有灶台,起码暖和些。 闻着香味,我肚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若是徐老伯在这儿,肯定又会吸不少菜香味,到时候又吃个肚圆。 “秋儿,别急,马上就做好了。”冯嫂子拍着我肩膀笑道。 “再等到晌午时,放几挂子炮仗,就让他们成亲了!”冯嫂子喜气洋洋地说着,“我和水生可是去城里拿着他们的八字给算的,说是晌午成亲最好,天儿好,阳光足,日子火,赔他们的生辰八字简直是天作之合!” 冯嫂子这边可如话痨般,说了就停不下来,看来木生成亲她可是格外高兴。 想也是,木生一直在水生家,因着没成亲,也便和冯嫂子他们住一起,怎么也会有些不便,如今倒好了,有了小鱼,照顾木生也能省了二人的事情。 可正在冯嫂子跟我聊天的时候,徐老伯忽然飘了出来,我正想问什么,可隐约看到徐老伯身后的一抹红色,我当即愣住,小鱼怎么出来了? 此时,心下已有定断:看来小鱼确实能看见徐老伯,只是不知她是何方神圣。 徐老伯朝我飘来,我当即转身朝前走去,避开小鱼的身影,直是走出了水生家的院子,出来又扫视了一圈,发现没人,这才停下问道:“老伯,怎么回事?” “小秋儿,你是越发的机灵了。”徐老伯笑道。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老伯快说,我可没心情开玩笑。” 徐老伯收起顽劣的笑容:“这小鱼不简单,才刚我在她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明明能看见我,却装作看不见。” “这是为何?”我纳闷起来。 “她身上有股妖气,和那日在庄子外我闻到的一模一样。”徐老伯若有所思地道。 “难怪她也不进来,是不是也闻到你的妖气了,怕你发现,所以故意不来。” 徐老伯伸出食指对我摆了摆:“非也,小秋儿,你犯了个本质的错误。” 他开始娓娓道来:“她是妖,我是鬼,我身上只有鬼气,没有妖气,我们属于不同物种,你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我不明所以的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徐老伯一叉腰,“我可比她高级!” “妖是动物修炼个几百年修成人形,在修炼才有法力,至于法力高低也要看天资和时间,而我们鬼可是不一样。” 第41章 机灵鬼 “我是人死后变的,我一出生就是人,怎么也比她高级,然后死后才变成鬼。” 徐老伯津津有味地给我普及知识:“而且这妖不管幻化成什么都能被人看见,而我就不一样了,你看我死了这么多年,因为天资平平还没修成能被人看到的人形,不过跟着小秋儿后,才能显出个脑袋,显出个腿儿来。” 我立马明白了:“就是妖是真实存在的,有呼吸能碰到,而你们鬼没强大之前是看不见摸不到的。” “对!”徐老伯笑道。 “可是她是什么妖呢?”我问道。 徐老伯摇了摇头:“没看出来,她又没现真身,而我的法力还不足以看出来。” “那你能打过她吗?”我有些担忧的问道。 徐老伯仍旧是摇头:“不知道。” “我想和木生说,可万一你打不过她,被她吃了,再吃我们怎么办?”我郁闷地说道。 徐老伯笑嘻嘻地说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也比你们跑得快,她都不一定能追上我,只是你们就不好说了……” 我对徐老伯翻了个白眼:“人命关天,你还笑!” “正好你们死了,陪我一起做鬼多好!” “啊呸!” “还不进去?”夫君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我们,拉着我的手就要往院子里走,“还有半刻钟的功夫木生就要成亲了。” “这么快!”我拉住夫君的手,不肯进去,又将前因后果简略的说了一遍。 夫君露出诧异的神色:“看来世道不行了,怎么出来这么多妖魔鬼怪。”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老伯。 徐老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何九辰!” 夫君道:“此时木生正在兴头上,我们先把大哥叫出来说一说。” 片刻后,水生被夫君拉了出来,将事情说了一遍,水生不可思议的道:“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世上怎么会有妖怪,听那些话本听多了吧。” 夫君面色凝重起来:“大哥,小鱼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水生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夫君的额头:“没事儿啊,怎么说胡话?” “我一个当哥哥的,总看小鱼成何体统!”木生笑道,“这事儿你应该问木生。”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今日是木生大喜日子,你呀就别掺和了。” 说罢,水生也没当回事的走了。 我和夫君面面相觑起来,也是,小鱼是妖怪这事太过荒唐,世上有几个人能看到,可是我和夫君既已知道小鱼是妖,那定是不能袖手旁观。 正要把木生叫出之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炮仗声,我忙是捂住了耳朵,炮仗声刚停,我和夫君紧忙到了院子里。 水生看到我们忙是拉到近旁的座椅上:“快坐,快坐。” 耳边旋即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木生父母双亡,兄长水生便是长兄如父,便冲着水生和冯嫂子跪拜了起来,最后我和夫君眼看着二人在“夫妻对拜”……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村里的老少可都在这里……我和夫君只能忍下话来,只能等结束后再说。 小鱼被扶回了房间,木生腰间挂个大红花,喜气洋洋的给着大家敬酒。 今日的木生格外高兴,敬酒也拿了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酒,先是敬水生夫妇二人,谢过长兄长嫂多年来的照顾。 再来就是走向我和夫君,木生又添了满满一碗酒,对夫君举起,道:“三弟虽不是我亲弟弟,可胜似亲兄弟,虽才不到一年,可情分深!话不多说都在酒里!”说着一饮而尽。 从着酒坛里水生又倒一碗酒,对我道:“今日我大喜的日子更要些秋儿,若不是秋儿我怎么能遇到小鱼这样好的女人,是你把她带到我的面前,以后我和小鱼有了孩子,就任你和三弟做干爹干娘!” 我一听,真是不知如何才好,慌忙的摆手,推脱道:“我可不是有意的,是小鱼要自己说……” “秋儿不必如此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木生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丝毫没听出我话中有话,还以为我是推脱。 这种“功劳”我可不敢要啊。 我正想跟木生说明此事,却见木生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酒碗又朝别的桌子走去,挨个敬酒起来。 此时的我和夫君哪有心情吃饭,纵是美味佳肴也挡不住这疙瘩啊,可是一旁的徐老伯却不在意,是:“吃”的酒足饭饱,坐在我们身边剔着牙缝道:“你们快吃吧,不吃浪费了,这、这可好吃了!” 徐老伯边说,边给我们指着那道菜好吃,可我们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木生,想等他停下来,我立刻上前,告诉他一切,免得将来出什么事。 “你呀,也别操心了,兴许人家是真爱呢。”徐老伯道。 “怎么可能!”我道,“见的第一面,她冒充是来相亲的,就让我带她来见木生,从打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木生。” “看样子,她还不认识木生的家门,是你带过来的。”徐老伯笑道。 这话一说,我是更加愧疚,哪想到世上还有妖怪,结果还被我碰上了。 好不容易等着木生挨个敬完了酒,我和夫君连忙上前,可此时的木生已喝得烂醉如泥,脚都站不稳,正好我和夫君扶住他,才不至于跌到。 可木生喝多了,舌头已不听使唤,说起话来大舌头似的:“别、别扶我,我还能喝、喝!三斤!” 看他整个人已是面红耳赤,走路打转,我和夫君忙是拉他到偏房休息下,可烂醉如泥的木生还直挣扎地叫道:“别、别扶我,我没醉!” 夫君哪管他这酒话,拉着他就进了里面。 木生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可手仍是摆着举碗的架势:“再来!再来!” “来什么!”夫君将木生扶正,道,“木生,小鱼她不是人!” “对!”木生喷出一股酒气,大声地说道,“她不是人,她是仙女儿!” 夫君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再次说明时,偏房的门忽然开了:“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回头一看竟是小鱼,看来她已经发现些端倪,此时就要带走木生:“相公怎么喝成这样了?” 小鱼坐在木生身边,将他扶起,道:“木生,我们回房。” 一见小鱼,木生的脸上尽是满足:“好!” “且慢!”我道。 “干什么!”小鱼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了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 夫君从小鱼手里夺过木生,又重新扶到座位上:“木生醒醒酒,我们就送过去了!” “不劳烦了!”小鱼转身又将木生扶起…… 如此反复,木生眼睛已闭上,还打起了鼾声,竟然睡着了。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此时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鱼向后退了退,一脸无辜地道:“你们夫妇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我新婚之日,你们来捣什么乱?” “你们干什么呢!”水生和冯嫂子冲了进来,将小鱼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们二人。 “这妖怪还真是厉害,学会示弱!”徐老伯飘了进来,狠狠地瞪了小鱼一眼。 果不其然,小鱼看到徐老伯,也不甘示弱的回击,眼睛瞪得比徐老伯还大。 “你们走吧!”水生生气的下了道逐客令,有些不快地道,“什么妖怪的……” 我和夫君亦是生了气,这好心当成驴肝肺,当即告辞回了庄子。 过了会子,我和夫君气也消了消,思来想去的不能将此事放手不管,那小鱼定是别有用心,便让徐老伯打探清楚。 徐老伯亦是不乐意去:“管那闲事做什么,今日还没被说够?” “水生家是被小鱼蛊惑了,若是不管,将来造成什么后患可就不得了。”我道。 “也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我身上有鬼气,我一靠近,她立马就能闻到。”徐老伯如是道,“不如你们去。” “那我们身上岂不是也有人气?”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不也能发现?” “傻秋儿啊,这人是有人气,可这儿满是人,都是人气,混进你她也发现不了不是?” 徐老伯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和夫君便准备前往一探究竟,徐老伯特意嘱咐道:“小秋儿,你们去的话,一定要把你的剑灵带上,防个身,真是被撞见,她也会有所忌惮。” 这话说得好像有些危险,我眼睛一转,将徐老伯拉到身边,笑道:“老伯,你带我们到水生家,在外面等着,这样那妖怪也闻不到的你的气味,在着有什么事,我一喊你,你就进来如何?” 徐老伯看了看我:“你这个机灵鬼!” 到底是徐老伯,他拉着我和夫君的手,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水生家外,又悄无声息的落了地:“进去吧!” 我和夫君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里,此时也不过是刚黑天,水生和冯嫂子的屋里还传来聊天的声音。 “你说,秋儿他们说的是真假?”传来水生有些迟疑的声音。 第42章 不自量力 冯嫂子道:“秋儿他们总不会害咱们……” “话是如此,可今日是成亲的时候,他们让我这个当哥的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面,不是闹笑话?若是真的,也以后可没人敢嫁给咱木生了,若是假的那不更是丢人。” “可不是,水生啊,今日就是不能当着乡亲面戳穿,不管真假,咱们可都成了笑话。”冯嫂子赞同似的说道。 又传来水生有些不安的声音:“可是,我这心里还是害怕,要是小鱼真是妖怪,那……” 冯嫂子的笑声传来:“水生,你想太多,因你这疑心病,我都往他们新房跑好几回了,都没啥事,每次都……” 冯嫂子有些的不好意思的道:“人家两口子同房,我在外面听,真是要没脸了!” “也是,三弟固然不会骗我,恐怕是他也是瞎猜的。”水生的声音轻松了些。 我和夫君相互一看,若是木生二人在同房,我们这要是被发现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为了木生的安危,我和夫君摸索到木生的房中,果然听到一阵阵女人的喘气声,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声音,这不就是在行房事…… 我尴尬的拽了拽夫君的衣襟,示意他走吧。 谁知夫君却更近了几步,直是贴到房门边上,用手在窗纸上扣出一个小洞,又将眼睛贴了过去。 我蹲在地上,向前挪了几步,拽着夫君的衣襟,想让他快些走,人家这样,我们看,真不地道,说不定是什么报恩的呢,话本上不都有这种故事吗? 谁知,夫君的身体忽然僵了下,接着,立刻蹲下,拉着我离开。 等到出了院子后,徐老伯立刻飘下来,问:“怎么样?那妖怪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捂着嘴,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道:“人、人家两个好的呢,大半夜的人家……” 不用我说剩下的话,徐老伯立刻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了起来:“呦,这小妖还真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可我转向夫君,却发现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其实,刚才我发现他们不是在……” 夫君停了话,而是看向徐老伯:“她好像在吸二哥的血,可是二哥好像睡着似的闭着眼睛……” 徐老伯一听,笑了起来:“这小妖怪还挺会玩儿的啊!不如你们再去看看,我在附近等着。” 这回,夫君将我推给徐老伯,嘱咐道:“看好秋儿!” 说着,已经悄悄的走了回去,我不敢大声叫他,又担心着夫君的安危,徐老伯却把我拉回来:“没事,何九辰名硬着呢!” 我在外面是心急如焚,等了许久也不见夫君出来,生怕会出了什么事情,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才看到一个身影从着里面蹑手蹑脚的出来。 一看,果然是夫君,只是他颇有些气喘吁吁,我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是什么妖怪?”夫君看向徐老伯问道,“才刚只见她一直洗脚……” 夫君犹犹豫豫地道,看姑娘家洗脚总归是有些流,氓行径…… “洗脚?”敢情才刚夫君在那儿许久,就是看人家洗脚?我捂着嘴直乐,忽然觉得这妖怪也没那么可怕了,晚上要就寝也是要洗脚上床的。 可怎么洗这么久,这是多久没洗脚了。 “看来是个水产品~”徐老伯笑道,“小鱼小鱼,难不成是小鱼干做的?” 小鱼干?令人紧张的气氛半点全无,可毕竟没现出真身,我们又如何确定? “再看看,今夜她肯定会对水生做些什么。” 此时,我也不怕了,夫君前脚走,我后脚跟了上去,蹑手蹑脚的来到门下,此时的气氛不像是捉妖,倒像是偷窥。 这次,我胆子大了些,悄悄起身将窗纸戳了个洞,顺着里面看去,却见小鱼正将木生抱在怀里,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接下来,却见小鱼俯下身子,好像亲在木生的嘴上,难道是真爱?我生出些错觉,可才刚是绝对不是如此,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还是没看出什么。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原是夫君,他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木生的脸。” 我纳闷的看了过去,发现木生的脸越来越苍白,此时犹如白纸一张,若说是死人脸也毫不过分。 这是怎么回事?我紧张的看向夫君,夫君却是为说话,对我示意的指了指小鱼的嘴:“仔细看。” 待是定睛一看,小鱼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我惊得浑身起了一层汗:“这哪里是小鱼,分明是食人鱼啊。” “快走,去找徐老伯救!”夫君将我推出去。 “你怎么办?”我有些迟疑。 “我在这里拦住她,不然过个一时半刻,木生的命岂不是要没了!”夫君说着,已经冲进小鱼的房间…… 我踉跄地跑了出来:“老伯,快随我进来我,木、木生要被……” 不等我说完,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音尖细尖细还带着些阴冷:“哈哈哈,是你逼我的!” 我们盲是跑了进去,却发现夫君已倒在血泊中,腰下是一把鱼骨刀,涓涓的血迹正从他的腰间流出,直是流了一地。 “怎么回事!” 闻讯赶来的水生二人已到了近前,正看到这一幕,望着眼前满头白发,发丝垂地,满脸褶皱的“人”,他们彻底糊涂了:“这是谁?” 不等解开疑虑,又见得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木生,惊骇道:“木生怎么了?” 水生叫道,说着不顾冯嫂子的阻拦,立刻跑了过去,眼看就要挨到木生的身前,却被小鱼一只手拦了下来,只见她勾勾手指,水生已被她掌控在手中:“跟我斗?你们岂不是太不自量力!” 小鱼猖狂地笑了起来,她指着我们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今晚可是要大饱口福,将你们统统吃干净!” “明日,我就把这村子里的人都吃干净!”小鱼说着,又仰天大笑起来,分外挑衅地看向徐老伯,“让这么个没几十年道行的新鬼抓我,岂不是太低估我了?” 徐老伯不同于以往的云淡风轻、插科打诨,今日变得格外严肃起来,看来此妖怪非同小可。 “没试过怎么知道!”徐老伯伸出手,做出要打架的姿势。 小鱼也不含糊,将手中的水生朝着地上狠狠一扔:“那就比试比试,正好你这鬼还有些道行!” 只见徐老伯忽然没了影,小鱼东张西望一番,便朝着一个地方伸出手一抓,徐老伯竟然被她抓在手上:“还玩不玩了?小弟弟?” 未料到,这才刚开始,徐老伯连一个回合都斗不过这鱼精,才开始就以结束。 不过,虽然徐老伯技不如人,可跑却是一绝,看来才刚他绝不是吹牛,只听“嗖”的一声,徐老伯就变成一阵风似的,从着小鱼手里逃脱,又跑向另一个方向。 这点可让小鱼始料未及,正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在愣神之际,徐老伯已出现在她的身后,伸起一脚,就照她的脑袋而去。 小鱼应声倒地,徐老伯正要再补几下,她忽然又起了身,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脸看向徐老伯:“也不过如此!” 她一口咬在徐老伯的脚上,徐老伯疼的嗷呜直叫唤,而脚入了小鱼的嘴,她才发现不好,这老鬼的脚简直是臭气熏天。 我忽然觉得一阵反胃,就徐老伯这脚,她也能下的去口,她真身是不是泥鳅,在着泥塘里长大的?怎么打着打着还玩恶心的。 果然,小鱼一口上去,起初面色如常,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脸色大变,将徐老伯的脚吐了出来,干呕起来。 徐老伯也未料到自己还有这必杀技,这次连鞋和袜子也脱了,伸出脚对着小鱼一阵猛熏,此时,我只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心道:小鱼,你快收了老伯吧~ 玩笑归玩笑,我自是希望这鱼妖能就地正法,只是这番打斗太过不同寻常我,乃我平生第一次见。 而那边,徐老伯玩心顿起,将着自己的脚拿在手里,当着兵器似的在小鱼眼前挥舞。 我感叹,原来鬼身上的器官,竟然跟零件似的可随意拆卸?本是有些吓人的场景,在徐老伯那儿却成了搞笑剧,哎,真是个不正经的老头。 就在此时,小鱼一脚踢开徐老伯的脚,那脚顺着窗户“嗖”的一声就滚了出去,在着月光下发出惨淡的白色。 徐老伯本是玩的兴起,此时一下没注意,一下丢了脚,这可让他着急坏了,忙是要飞到外面去把脚拿回来,却被小鱼一把抓住:“你个不正经的年轻人,跟我玩这些?当我是三岁孩童?以为我能被你恶心死?太过黄荒谬了吧!” 而丢了一只脚的徐老伯欲哭无泪,眼泪巴巴的望着小鱼:“姑奶奶啊,是我对不起你,可您能不能别这么抱着我!” 此时小鱼抓住徐老伯的姿势却实极其怪,她将徐老伯整个人抱在怀里,而徐老伯躺在小鱼的怀里,犹如一个公主抱。 第43章 黑猫警长 “你快放下我吧,我恐高~”徐老伯开始信口胡诌起来,“果然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人都是坏人,就算你如今有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貌,可我也不能占你便宜,不然我不是老流,氓了!” “废话少说!”小鱼满脸嫌弃的将徐老伯使劲的往地上摔,眼见着徐老伯落地,她快速的捏了个诀,似乎正要就地正法,可徐老伯到底不是自吹自擂,刚落了地,“嗖”的一声,立马跑了出去,楞是让小鱼扑了个空。 临走时还传来得意洋洋的声音,在着四周回荡:“拜拜了您嘞~” 顿时,徐老伯没了踪影,果如他之前所说:“反正我跑得快!” 如今院子里只剩下我们这些肉·体凡胎,小鱼见我们犹如一顿每餐,东闻闻西看看,又不时的砸了砸嘴,最后她竟然看向了我,伸出长到令人发指的手指和足有三寸长的指甲,将我下巴抬起来:“这小东西看起来味道不错,还有些特别的味道。” 我打了个寒颤:“我、我不好吃~” 她对我竟抛了个媚眼:“别这么没自信,相信自己!” 这不是相信自己的时候,自是要礼让,我拿出孔融让梨的精神,道:“刚才跑的那个老鬼味道鲜美,而且你吃了定是法力大增,比吃十个我们都强。” 小鱼极为明智地道:“可是我又抓不到他,而且他这个鬼别看年轻,可机灵的很,怪不得叫鬼机灵!” 好家伙,原来鬼机灵从这来的,这小鱼临了还给我科普了一番。 我可不想死,头脑里忽然闪现虽出徐老伯说的话,我看像身边的剑灵,老伯说:“这剑能防身。” 那我就来试试,立马将剑从腰间抽出,对着小鱼大的脸指了过去,她却并未当回事,丝毫不退让:“这是什么?敢拿来糊弄我?” 她竟然伸手欲夺下,可忽然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手怒骂道:“这是什么!” 看来果然有点威力,我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宝贝,识相的话,快点滚!” 小鱼却是笑得嘴角咧到耳后根了:“你这东西不过不能靠近,大不了我先吃别人!” 她说着,对夫君勾了勾手指,夫君便立刻被吸到她的面前:“秋儿,我劝你最好放下剑,不然,他可就先被我吃了!” 我自然不肯,若是放下,那不是正中小鱼下怀,任她宰割了? 便是追着她,欲要抢下夫君,可怜夫君腰间还在留着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的脸色发白,却是叫道:“秋儿,你快走,别管我!” 这时候,我怎么能抛下夫君,我毫不犹豫的走到小鱼前,举起剑灵,可小鱼却是不简单,立刻又到了我身后,如此几下,我已累得气喘吁吁。 气愤间,我正欲拔下剑鞘,可忽然想到曾经的一幕,这剑鞘若是拔下,剑可是不认人,此时满屋里除了小鱼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拿剑杀了他们? 记得曾经,我拿起剑,便是控制不住自己,此时,我犹豫的将剑拿在手中,而没有拔下剑鞘……一起死也不错…… 小鱼得意的正要喝夫君的血,我自是不愿意,起身道:“且慢!” 她竟抬起了眼睛:“什么事?” 我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故意拖延时间,虽不知能活多久,可多一分就能跟夫君多相处一分,我道:“既然你有此能力,为何还要假装是人,假装嫁过来?直接杀了我们多好。” 小鱼一脸傲娇:“可因着我是身上有伤,自要先委身于此,今日既已好,我定是要大开杀戒,不然留着你们做什么?” “不过……我却没想到你来的竟然如此之快,不然我还要去找你们呢。”小鱼狞笑起来,“这样也好,方便了。” “那为什么找到木生?”我问道。 “废话!”小鱼破不耐烦地道,“今年春日,老娘带着一帮徒子徒孙经过彭阳湖,接过这个粪簸箕里出来的混账东西,竟然敢弄伤老娘,害的老娘的修为差点没了!还……” 她说着满眼泪花已经出现眼中:“我的那帮孩儿们,真是苦命……竟被他一网打了去!” 我不信地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木生捉住,连着别人也护不了!” “废话!”小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渔网里可是网住过几十万条鱼的网,对我们鱼族来说,是天生的克星,我怎能不怕!” 小鱼继续道:“我身受重伤,又咽不下这口气,躲在后山吃些动物养养身体,本是好了些,可未曾想这彭阳村的冬日竟如此寒冷,我实在是受不住,下山便遇到你,听说你是给我这仇人来找娘子的,我便立马心生一计,来跟他在一起,一方面可以养好伤,另一方面又可以有个住处,最重要的是,等我好了,立马就能吃了他!” 怪不得今年山上死的动物多,怪不得乡亲会时不时的死个牲畜,原来都是小鱼所为,不过人不吃肉怎么可能,小鱼虽然事出有因,可立场不同,自不能感同身受。 跟小鱼谈话中,我发现,原来木生家祖辈流传的那张网才是她的克星,可我有怎么能拿到,我暗暗叹道:徐老伯若是在就好了。 小鱼那边说漏了嘴还不自知,依旧说着:“这头黑野猪我怎么会喜欢,成日里傻憨傻憨的,就知道笑,我看他那样就心生厌恶,所以故意让他穿的花哨些,让他丢人!” 看着此时面如白纸的木生,恐怕精气都被吸走了大半,小鱼看着我们:“你们更对我的胃口,他啊,太丑了,吃东西不也讲究个色香味俱全吗?” 诚然木生面貌并不突出,可也绝不是丑陋,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打渔汉子,对小鱼是讨好了些,却无奈小鱼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小鱼……”木生微微睁开眼睛,才刚的一番打斗如此响声,若是不醒才会怪呢,他低沉着声音,眼里带着泪花,似乎是格外伤心。 哎,木生,你的春天到底在哪里? “好了!”小鱼道,“废话说完了,我该用餐了,你们也可以瞑目了!” 正是说着,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喵喵”的声音,紧接着,被扔了进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黑猫,顿时满头雾水,这是什么鬼? “小秋儿,老伯可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看好了啊!” 这是徐老伯的声音,真不知他是在搞什么鬼,竟然扔了一只猫咪进来。 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徐老伯也已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面色微红,“可算找到只黑猫了。” 我指着这浑身黑色的猫咪,道:“这、这是什么?你要干嘛?” 徐老伯擦了擦额头,郑重其事的指着这只黑猫,十分得意地道:“看到没,黑猫辟邪,又专吃鱼,所以我给它起名‘黑猫警长’,特意派它来惩奸除恶!” “额……” 此时,不单单是我一头黑线,房屋中忽然没了动静,不得不说,徐老伯这操作实在太牛了,这是什么跟什么? 事实也果然如意料般的顺利,小鱼松开了夫君,转而窜到黑猫身边,示威似的看着徐老伯一步步向前,而黑猫却是吓得一步步后退,连叫也不敢叫了,只是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紧接着,小鱼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小黑猫一把抓住,直接生吞了下去,可怜的小黑猫临终连句遗言也未“喵喵”出来,就这么无影无踪了…… 徐老伯吓得一耸肩,睁大眼睛看了看小鱼:“对不起,姑奶奶,预估错误!” 这回,他自觉的不等小鱼来抓,又飞了出去:“小秋儿对不住了,你们自求多福吧,明年的今天我会来看你们!” “……” 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鬼,我忽然想起那渔网的事情,连忙叫道:“老伯,去院子里拿渔网!” “拿渔网干嘛!”窗棂边现出徐老伯的脑袋,原来他并未走远,只是躲了出去。 此时的小鱼立刻意识到才刚说漏了嘴,立刻张牙舞爪的要冲上来,我来不及解释,对徐老伯吼道:“快去!” 因着徐老伯速度快,小鱼还没扑到我们身边,徐老伯已到了跟前,他手里拿着个渔网,对我道:“小秋儿接下来怎么办!” “盖住她!”我连忙叫道。 徐老伯立刻将小鱼盖住,小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又是拼命挣扎起来。 “哼哼哼!”徐老伯站在小鱼面前跺着脚,手插着腰,得意的扬天长笑,“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都挡不住我徐老伯的法力无边,啊~” 忽然,小鱼停住了挣扎,她慢慢将渔网拿了下来,一把去抓正在嘚瑟的徐老伯。 看到眼前的情况,我有些纳闷,怎么控制不住这妖怪,竟然,竟然无事,难道是我预估错误?可这是小鱼自己说的。 冯嫂子忽然大叫起来:“这是拿错了!” 也对,水生家世代捕鱼,这渔网自然是多了,徐老伯一听,立马又飞了出去。 第44章 发力大增 此时,小鱼发觉事情已不在掌控,开始想要离开这里,我立马拿出剑灵想要拦住她,这祸患不除,将来也寝食难安,不如此时斩草除根,也可免无穷后患。 可我哪里拦得住小鱼,只见小鱼也从着窗子飞了出去,直上夜空,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四处查看,却连徐老伯也不见了,还有水生院子里挂的几个渔网也都消失,看来是徐老伯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通通的都拿走,去追小鱼了。 忽然天空出现一阵火花,将着天空的半边照亮,眼见小鱼从着天上掉了下来,身上缚着几个渔网,接着徐老伯从着天空飘下,边飘边是对我们摆着手,最后得意的比了个“耶”的手势。 小鱼躺在渔网中,先是浑身犹如被电击了般,不住的抖动,嘴里求饶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怎么可能!”徐老伯怒道,“你这女妖,吃了我的‘黑猫警长’,让我明日如何同乡亲交待,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如何有颜面见父老乡亲,如何……” 我一推徐老伯:“别显摆自己肚子里有墨水了。” 徐老伯嘿嘿一笑:“那人家丢了猫,明日可得骂街了!到时候准骂你祖宗十八代” 我白了一眼徐老伯:“怎么可能,丢一只猫骂?就算难过,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别人不至于,可她就不一定了……”徐老伯对我低声说出了猫主人的名字。 我立马叫道:“王嫂子家的猫你也敢偷,不想活了?她那性子非是要和我们拼命!” 徐老伯嘿嘿一笑,便是不再言语。 而眼前的小鱼已变成了烤鱼,徐老伯一把拿过烤鱼,让也没让的吞进肚子里:“好吃,好吃,若是有盐味道就更好了!” 徐老伯边吃边舔着手指:“这做鱼配料也是不能少,就像这条千年鱼精,肉虽然不鲜嫩了,可若是烤着就不会这么觉得,反而有劲道,好吃!好吃!” “秋儿,你身边是不是有个我们看不见的人?” 一旁的冯嫂子和水生面面相觑,才刚他们应是看见我和徐老伯说话,虽是见不到,听不到,可明显能看到那渔网自己飞过来,又联系我说的话,傻子也能想出个几分来。 才刚千钧一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如今确实有些不好解释,难不成和冯嫂子说,我身边有个鬼? 不行不行,会吓坏他们的。 就在此时,我看到冯嫂子和木生眼睛开始一动不动的看向我身边的徐老伯。 我纳闷的看了看徐老伯,他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还不住的回味呢,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鬼啊!” 这句话是从冯嫂子和水生嘴里说出,他们竟是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接着两眼一翻,身子栽倒在地。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竟然是虎子,他揉着大眼睛,歪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叫道:“婶子,我爹娘怎么了?” 难道是被徐老伯吓到?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徐老伯是鬼,怎么可能看到他,而如今他只能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手,而且还要运气才行,显然,徐老伯目前没有,他正沉浸在美食之中。 我摇头道:“虎子没事,他们是有些困了。” 到底是小孩好骗,虎子立刻就相信了,他一转头,又对我道:“可是婶子,这个伯伯是谁?” 我惊讶的看向徐老伯,原来他真的能被人看见了,怪不得刚才水生和冯嫂子叫了起来。 “你能看到我?”徐老伯兴奋的蹲下身子,拉着虎子的手问道。 虎子一副嫌弃的表情:“为什么看不到?” 转而又看向我,悄悄地道:“婶子,这个伯伯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虎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着寂静的夜空里却是能听的明显,徐老伯忽然叫了起来:“呦呵!” 他又跳又笑的叫了起来:“好开心,好快乐!” 这模样活脱脱更像个傻子了,虎子吓得直往我怀里钻:“婶子,我怕。” 房间里忽然响起夫君略带气愤的吼叫声:“怎么没人管我们了。” 我一拍头:“对了,屋里还躺着俩呢!” 既然有徐老伯在身边可是省了不少的麻烦,他左右一个水生,右手一个冯嫂子,将着人带回了房间,虎子看得长大了嘴,又是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进了房间,虎子又是诧异,二叔的新房怎么乱七八糟的,小脑袋四下看了看,连窗户都破了,忙是又跑到我身后,安静的看着我。 此时我却没心思搭理他,夫君腰部还在留着血,虽然鱼骨刀被他咬牙拔出,可带出的些许肉来,可真是让夫君吃不消,整个人龇牙咧嘴的。 而虎子显然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用着小手指向地面:“血……” “可算是搬完了,累死我了!”徐老伯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边是说道。 我指了指已晕倒在地的虎子道:“老伯~” 徐老伯立刻推辞:“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才刚送俩大的回房间,这回又来个小的~” “也不差这个了,不然,老伯你看这房间里谁能干这活儿?”我道。 徐老伯环视一周,看着面色苍白的木生和躺在地上的夫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 说着抱起了虎子,不得不说,徐老伯虽然平日嘻嘻哈哈的,可是却细心的很,他怀里搂着虎子,小心走了出去。 忽然传来徐老伯的声音:“这小胖子别看人小,分量也不轻啊。” “喂!” 那边的夫君拉扯了下我,脸色不善地抱怨起来:“要不是我叫你,你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夫君!” 我嘿嘿的笑着:“怎么会,看热闹哪有夫君重要。” 夫君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夫君没事,一会儿再照顾也行,但若是错过好戏,这辈子都再难得一见!”、 “秋儿你!” “你们夫妇真是琴瑟和鸣……”木生微弱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他双目无神,愣愣的不知看着什么,今晚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只留下木生一个伤心之人。 “小鱼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一面!”面如白纸的木生,挣扎要从床边起来,“我要问她到底爱不爱我!” 面对这个八尺高的汉子,此时却哭得跟个小孩似的。 “她死了!”我直接道。 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早告诉他,让他断了这个念想好,可显然,木生一时接受不了,我忙是安慰道:“二哥,俗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些日子,再找个多好。” “我就要小鱼!”木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怒目道。 我只道木生刚受了情伤一时没缓过来,也没同他一般见识,安慰他快点歇歇,我可没空管他,眼下还要照顾我的夫君呢。 好不容易把夫君的腰部包扎好,虽然我笨手笨脚的,可好歹血止住了,也上了些药,夫君的气色看起来好些了。 而木生那边还在闹,问:“才刚是不是你们身边那个鬼打死小鱼的!” 原来连着木生都猜到徐老伯的存在了,那也无法遮掩了,我索性点了点头:“是啊,你想怎么样?” 木生攥紧了拳头:“我要找他报仇!” “报仇?”我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走到木生边上,气道,“我今日非骂醒你个榆木脑袋不可!若不是他帮忙,你第一个就死了,可没命在这儿逞英雄!” 说着,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木生听。 木生不再说话,低着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屋内,一片狼藉。 见他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种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夜里,繁星闪烁,因着夫君伤口要小心着,所以我和徐老伯架着夫君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今日两败俱伤,可最大赢家当属徐老伯,他吃了千年鱼妖的肉,现在竟可如凡人一般,有呼吸,能吃饭,不仅如此,他若是不想别人见,随便捏个诀,别人登时也就看不见他了,他自是心满意足。 第二日 王寡妇的声音在村里久久回荡,别看我是住村尾,可王寡妇毫不疲倦的走了过来,对于此事,徐老伯自知理亏,也不敢应,只是堵个耳朵。 声音从白天到黑夜,时不时的响起,王寡妇也不知走了几圈,我有些于心不忍,这事怎么说也是我们不对,便重新寻了个一样的猫,给她送了过去。 却没想到,不过一日的时间,她双眼红肿,声音嘶哑,全然不似曾经泼妇的模样。 “王嫂子,这是你家猫吗?”我将猫递了过去。 这小猫也极通人性,跟着王寡妇似乎也有缘分,“噌”的一声蹿到了王寡妇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王寡妇的手指肚,又叫了一声:“喵呜~” 王寡妇揉了揉眼睛,抽了抽鼻子,用手不断的抚摸着猫咪,低声道:“谢谢你秋儿,虽然它不是我家小喵,可是也很可爱。” 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我愧疚地道:“嫂子,你不用这么担心,也许它去后山玩了,毕竟小猫爱跑,这个你就当做小喵吧。” 第45章 略有耳闻 我实在是不忍心将实情说出,总不能说,小喵被小鱼一口吞进肚中,尸骨无存。 估计,这样说,王寡妇的眼睛都要哭瞎了,毕竟,我听村里人说,小喵是她养了十年的猫咪,养它那年是因着王寡妇的相公去世,她在送葬的路上捡到这只小喵的。 那时候小喵是真正是小喵,一个刚出生的小奶猫,在着风中瑟瑟发抖,王寡妇将它抱起说:“以后就是咱娘俩相依为命了。” 王寡妇拍着如今的小喵,苦笑道:“也许它年龄太大,不想让我看见它要走,就一个人悄悄的去了,也不让我伤心。”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愧疚,小喵哪里是一只动物,分明是王寡妇的家人。 此时,另一个失意之人也呆呆的坐在家中,听水生来跟我说,最近几日,他家就没消停过。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 一个活脱脱的新嫁娘一夜之间没了,任是谁也要嘀咕一番,更何况如今水生一家分外颓废的模样,若是说没出事才有鬼呢。 再说,如今村里都传开了,说木生成亲那晚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尤其木生的邻居亲耳听到,屋子里不时传出鬼魅的嚎叫声,绵绵不绝于耳,邻居吓得不敢开灯,瑟瑟发抖来到窗前一探究竟,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便猜测是房里传出的声音。 而这声音是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了些,可是天空中偶然出现一阵光亮,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鬼”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接着那人说,似乎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帮人,因着夜色太暗看不清,只约莫的听到在说话,还说好吃什么的。 邻居吓得将立马将头缩了回去,便是猜测,说许是一个鬼吃了另一个鬼。 且这故事越传越邪乎,有些人甚至手水生家风水不好,所以招惹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连带着木生也成了个痴傻的模样。 然而却不知,木生只是受了情伤,正在颓废中。 可因着木生的事情,水生整日也无精打采,日日和着冯嫂子来我们庄子串门,说在家太过压抑,木生成日里话也不说,时不时的嚎啕大哭。 “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徐老伯“噌”的一下现出了身影。 这可把水生二人吓得打了个激灵,指着徐老伯半天没说出话来:“你是那晚的那个……” “鬼……”冯嫂子颤悠地补充了个字,说完便软软的倒在凳子上。 徐老伯有意捣蛋,一下窜到冯嫂子面前:“是啊!不过呢,我不是鬼!我是度厄星君,专门帮人化解灾难,你们可以唤我一声上仙!” 我捂着嘴直乐,徐老伯如今功力大增,已然不同往日,说话的口气竟然也大了许多,连着神仙也敢冒充了。 可这话却唬的水生二人一愣一愣的,问道:“真是?” 徐老伯拍着胸脯保证似的叫道:“可不是!要不然我凭什么帮你们收服妖怪!还不是帮你们去除厄运!” 话毕,水生二人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上仙帮忙,若非上仙,我们一家不可能活到今日!” “罢了罢了!”徐老伯捋着胡子,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救苦救难本就是我的宗旨。” “上仙,民女还有一事相求。”冯嫂子双手合十,虔诚地抱在胸前,对徐老伯道。 “无妨,说与本仙听听。”徐老伯装腔作势道。 我在着一旁早就看不过去了,可却还没想到该说些什么,把这事圆过去,这时夫君进来了,我立马过去,像夫君问个法子,他是我的主心骨,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事实也果然如此,夫君走到水生二人面前,拍着徐老伯的肩膀道:“大哥,嫂子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夫君正亲切的拍着徐老伯,二人有些奇怪:“三弟,这可是上仙啊……” 徐老伯生怕夫君给自己惹乱子,一把将夫君推开,继续拿着架子:“大胆小民,竟然…… “行了!”夫君制止道,“这是我从荆州城请来的方士,叫徐子善,略通些法术。” 水生二人站了起来:“哦……原来不是上仙啊……” “这老头平日里没个正形,大哥、大嫂千万别被他骗了。”夫君补刀道。 徐老伯瞪了眼夫君,便是走了出去。 自打那日晚上带徐老伯回来,兰七和福伯也是吓了一跳,如今也没给个解释,正好夫君此时的话倒也说得通。 虽然不是神仙,水生二人有些失望,可听说也是略懂法术,便是不死心的问:“三弟,既然你家有高人,能不能帮木生走出来,他成日虽不是以泪洗面,可一坐一整天,又是不发一言。” 村中人多嘴杂,这事情也难免,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一夜间竟然没了,此时的木生不敢出门也在情理之中,不然有些不安好心的人问东问西,那不是戳人心窝上。 且冬日里村中无事,每个人都闲的够呛,如今有此等大事,还不说个十天半月。 我在一旁道:“这是难免,大哥、嫂子若是想靠这些方士来救人,那自是不靠谱。” “我怎么不靠谱了!”徐老伯冲进来,气鼓鼓的说道。 本来还不相信我话的水生二人,一见徐老伯这没正经的模样,立刻点了点头道:“秋儿说的极是。” 眼看着就是过年了,这些日子水生一家也没来庄子里串门,想来应是事情过去了,我同兰七说着今年要过得好些,给她了五两银子,让她去置办些东西,再买些衣裳装扮装扮,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级,必是要打扮的好看些。 庄子里五个人,未免也冷清了些,便打算叫王寡妇来过年,去问了她,王寡妇也欣然同意。 有些日子没见水生一家,我和夫君便去了他家,但见得大门紧锁,我朝着里面叫了几句:“嫂子、大哥!” 却是没人应,这寒冬腊月的总也不至于全家出去吧。 垫着脚朝院子里看去,却见得院子里的雪已经有一尺多高,看样子好久没扫过雪,且上面连着脚印也没用,难道没人住这了? 可若是不住,凭着我们的关心,水生总也要直呼一声。 我与夫君有些担心,左右打听了一番,才知水生一家前些日子已经搬走,只因木生情况不大好,整日大呼小叫,还一直闹,说什么也不肯住这里。 再问一家住在哪里。 答曰:“村后,山脚下。” 村后,山脚下,那不是我们庄子所在之地?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水生怎么搬哪儿去了,也不会说一声,真是太过外道。 又匆忙的赶往后山,可寻了半日,也不见其踪影,最后打算放弃时,却在山洞里发现了水生一家,他们在着洞里简单的搭了个茅草屋,说是简单都高估这茅草屋了,不过是用着木头支住四周的茅草,在着上头、低下都铺满了草,可一进去仍是冻得不行。 里面条件极其艰苦,只能弓腰前行,若说有什么方便,那就是这山洞里有水,起码不用大冷天的出来打水。 等走近时,可是吓了一跳,四人哪里还有之前精神的模样,全都灰头土脸的,就好像刚从煤窑里出来。 虎子那圆鼓鼓的小脸蛋也不见了,看到我和夫君立马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婶子、婶子!” 我忙是蹲下,将虎子抱在怀里,这下可心疼死我了,没多少日的功夫,虎子就轻了不少,虽是隔着的棉衣抱着他,可仍旧能感受到他里面的骨头。 “你们住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着虎子!”我忍不住拉下脸,骂起来水生两口子,“你们自己糟践自己就好了,虎子我养!” 说着,我抱着虎子就要离开这个破地方。 真不知水生一家怎么想的,明明有家,明明手里有银子,哪里寻摸不了一个好去处,非是在这儿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缺心眼就是脑子有坑。 “不、不能走,外面不安全!” 木生哆哆嗦嗦的说着话,一只手死命拽住我的腿,我本是力气大的人,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得。 再看木生那模样,披头散发,整个人低着脑袋,说话支支吾吾的:“不、不许走……” 难道水生是疯了?联想起近日的情况,我忽然有些茅塞顿开。 “秋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走了吧~” 这是冯嫂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她抽着鼻子,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也想走,可是木生不让,他最近就像疯了一样,先是把我们拖了进来,不让出去,说是外面不安全!” “起初,我们趁他不备,还能偷偷出来,那时候以为没什么事,乡亲问,也就是说在后山先住些日子,给木生养养病,却没想到,木生是越来越严重,如今,他连门也不让我们出了……” “我们已经饿了三天了,可木生力气还是大的很,我们逃不脱……”水生说到动容处,竟然也有些哽咽起来。 “虎毒不食子,我们又怎么会虎子这样?”冯嫂子痛苦的看着虎子。 第46章 两败俱伤 不曾想木生的病竟已严重到这地步,我低下身子,对木生道:“二哥,你怎么了?” 可是木生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道:“那二哥,你放我们走行吗,一会儿我就回来。” “没用的。”冯嫂子蠕蠕道,“我们求了好几日都不行,他已听不进话了。” 事实也如冯嫂子所说,木生不让走,而我又挣脱不开,无奈下,我将虎子递给夫君:“相公,你出去便徐老伯叫来,让他来救我们。” 夫君看着木生将我死死拦住,只好道:“秋儿,你小心,我立刻就回。” 可他亦是同我一样,刚想出去,立刻被木生另一只手拉了回来。 夫君身高八尺,竟然被木生一把拽了回来,我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力气这么大了。” 冯嫂子摇了摇头,绝望地道:“没用的,他现在力气大的很。” 那可不一定,我将腰间的剑灵卸下,交给夫君,可夫君拿着我的剑灵,木生却一点不怕,我顿时诧异:这剑连那千年鱼妖都要怕上半分,怎么在木生身上一点也不好使。 无奈间,我又接过剑来,可剑灵在我手中立刻展现出威力,我拿着剑对着木生,他立刻向后爬着,不断的叫道:“别杀我、别杀我……” 没想到竟如此简单的化解了这困境,我先让着水生一家出来,接着准备叫木生出来,可他见到我的剑却连连后退,怕的不行。 看他低着头,却似乎能看到剑,我十分不解,难不成这头上长了个眼睛?壮着胆子来到木生身前,将剑藏到身后,木生立刻不退了,但才刚狠厉似乎又回来了。 他又一把拉住我的脚:“不、不许走!” 他虽是低着头,可准确无误的拉住了我的脚,我低下身上想看看他的脸,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没了,而是转移的到头上了? 可头上确实没看到眼睛…… 当我一点点靠近他时,却被他此时的尊荣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我认识的木生! 他的脸竟然起了一片片的鱼鳞,别说眼睛了,连着五官也被鱼鳞包围,整张脸只有鱼鳞。 忽然,木生竟然抬起头来,嘴的方向一张一合的发出声音:“救、救我~”、 可他一说,嘴上忽然又满是鱼鳞,木生开始用手不断的抓脸,鱼鳞发出“唰唰”的声音,从着脸上一点点掉下,可很快掉下的部位,又长出更多的鱼鳞。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鱼腥味,想起那日小鱼同木生嘴对嘴在喝木生的血,难不成,是下了什么蛊? 此地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我忙是拿出剑灵逼退了木生,立刻出了这山洞。 将着惊魂未定的水生一家接到庄子里,安顿他们下,三人已是饥肠辘辘,虽是满身臭味,可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兰七做了一大桌的菜,被三人吃了个干净,不过,在山洞的日子着实难过,那么冷的山洞哪里敢洗澡,也不怪兰七是硬着头皮完成任务的。 她虽是硬着头皮,却也理解,忙是又叫了福伯一起帮忙,去烧些水,让着三人好好洗洗。 虎子就由我照顾,给着虎子洗澡时,看着他圆鼓鼓的小肚皮,我戳了戳,他还害羞的转过脸去。 许是太累了,正洗着澡,他就睡着了,等安顿好虎子后,我忙是命福伯叫来徐老伯,却是扑了个空,徐老伯并不在房间,不知又去哪里玩了。 我在厅堂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却不敢独自前往那山洞,如今的木生太过吓人,且我去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等着徐老伯来。 过了好一会儿,徐老伯才打着嗝的回来:“果然做人就是不一样,饭还是吃进去的好吃,之前的日子可真没滋味。” “老伯,出事了!”我拉住徐老伯就向外走,直是来到山洞中。 此时是木生一个人环膝坐在山洞中,那模样痴痴呆呆。 徐老伯远远的看了眼:“没想到木生真是个痴心男子,可这……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便欲走。 “你走近些看!”我道。 于是,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声,徐老伯一下飘到我的面前,哆哆嗦嗦地道:“这、这是什么鬼啊,还不如我好看呢! 边拍着胸脯,边道:“吓死鬼了,吓死鬼了!” “对啊,二哥若是受了情伤也不至于此,定是那小鱼使了什么坏!”我道。 徐老伯稳了稳心神:“应是如此……” 又哭丧着脸:“可是我也不敢去。” “那你还吹牛,说自己是什么度厄星君,我看你是肚饿星君!” “行行行,我想办法!”徐老伯总是肚子好饿,我如此说,可是碰到了他的逆鳞,于是乎,徐老伯使了个法术将木生带了出来。 可是木生刚一出来,就趴在地上,浑身蜷缩在一起,十分难受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徐老伯。 徐老伯叹了口气:“才刚我发现是小鱼的一魄寄宿到了木生的身上,所以木生才会像鱼那般,脸上起麟,又喜水,还好你们发现的及时,不然木生可真的要变成一条鱼了。” “老伯,你说二哥身上有小鱼的一魄,那二哥变成鱼的话,是不是就变成小鱼了?”我迟疑的问道。 “非也。”徐老伯道,“人有三魂七魄,这妖也有,这只剩的一丝魂魄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生活。” 我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怎么会没事呢?”徐老伯又开始反对,“虽然这一丝魂魄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到底是千年的鱼妖,木生这个三十几岁的汉子如何承受得起?” “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痴痴傻傻的?” “对,当务之急,就是要将那一丝魂魄去除,这样木生就能恢复正常。” “该怎么做?” 徐老伯伸手一指水生的家:“那个渔网可是她的克星。” 木生这个样子若是带到村里,只会丢了颜面,又给人口舌,无奈,我们将他暂时放在此地,先去水生家取了渔网。 这回顺利的多,徐老伯已知道那个渔网是小鱼的克星,立马便拿了出来,可等到山前时,却不见了木生。 “难不成是找水了?”徐老伯道,“如今的木生喜水,定会找水。” 可四下找了一通,却都没找到,而且也只能的是山洞里的活水找,毕竟此时寒冬腊月,四周的湖上都结了冰,若是木生在上面,定然会被发现。 找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小土坡上找到木生,可此时的木生却浑身是血,看样子是被人打过了,看样子是附近到人干得,村后只有三家在此居住,我、李娘子一家和田二牛家,这两家都跟我们有过节。 可是木生迷迷糊糊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整个人萎靡不振。 徐老伯将渔网套在木生的身上,只片刻的功夫,木生脸上的鱼鳞立刻掉下,木生离开水的身体也不抽动了,似乎好些了,又过了一会儿,木生已恢复原样,整个人也有精神多了。 “谢谢这位神仙!”木生第一眼看到徐老伯嘴里念叨着什么,忙是磕头道谢。 心下自然十分满足,徐老伯挤眉弄眼的朝我看了看,又对木生道:“我可是度厄星君,能渡世上一切苦难。” 这次,我没有否认,反而使劲的点了点头,徐老伯真是我们的保命真人。 接了木生回家,他也如水生一家般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等他身体稍稍好了些,我们才知道,他是有些意识的,只是总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是他把水生一家赶到山洞,那时候,他的眼前都是小鱼的狞笑模样,他怕小鱼伤害到家人,所以赶了他们过去。 等以后几日,木生偶尔清醒,偶尔迷糊,他眼前的小鱼也越来越清晰,他害怕,却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乎有个声音告诉他:躲在山洞里就好,别出来~ 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山洞中,木生安心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有时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打着冯嫂子,有时又推搡着虎子,所以他才会在山洞里看到我时,叫道:“救命” 有一点疑问,我一直没解开,看着木生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我问道:“二哥,你可看清是谁打了你吗?” 木生摇了摇头:“那时候的记忆,我完全没有,等我清醒时,就是见到你们救我。” 看来从木生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此时天寒地冻,水生一家又住在山洞过久,没个人照顾我们总是不放心的,这临近年关,让他们赶上这糟心的事,我与夫君商量着不如让一家人先住下来,过年也能热闹些。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有一日,兰七捂着嘴笑:“那田二牛的脸上不知怎地,都花了,怪不得他不敢出来见人。” 我一听立刻明白,估摸着田二牛是看木生不省人事,便想着把他教训一顿,顺便也是给我添堵,于是二人互相搏斗起来,造成两败俱伤。 第47章 威逼利诱 不过,我估计着,若不是木生的身形,田二牛肯定会认错,不仅会认错,且会快跑,恐怕当田二牛看到木生脸的时候才会失神,被木生抓伤。 这小鱼是女子,那魂魄生起气来,也是如此,打人挠人脸。 我暗笑起来,亏得是抓脸,要不然我还猜是谁呢,相比之下,木生反而没吃亏,上在身上且也不重,总比出门被指指点点的田二牛哟啊好些。 如今家里又添了四口人,之前准备的东西定是少了,我和夫君商量着再买些,尤其虎子,因着之前太过遭罪,竟是瘦了不少,衣裳也不合身了,过年要有个过年的气氛,去买身衣裳,再给他买些烟花二踢脚,乐呵乐呵,也免得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正好是快过年,街上卖小玩意儿的很多,虎子才开始有些拘谨,总是往我后面躲,可到底是小孩子,没多会儿,他又探出脑袋。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前面有个卖糖人的立马吸引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捏糖人的,等我们带着虎子到近前,四周也有两两三三的人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后面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只见捏糖人的师傅从着一个木桶里舀出一勺糖来,放到案板上,随着胳膊的左右摆动,案子上立刻浮现出一个个小蝴蝶、蜻蜓还有些花的。 我注意到虎子的手已放到嘴里,不住砸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喜欢哪个?”我问道。 虎子却是摇了摇头:“不吃!” 可我明明看到这小孩的喉咙抖动了下,明明想吃,客气什么,我故意问道:“那虎子,你是细化蝴蝶和是喜欢……” 未等我说完,虎子立刻道:“蝴蝶!” “好嘞!”我立刻要了个蝴蝶花样的糖人,递给虎子,可他却还不扭捏的不好意思要。 “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正色道:“婶子是外人?”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虎子爽快的将糖塞到嘴里,立马笑了起来:“真甜!” 又去了制衣坊给虎子买了身新衣裳,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夫君了,兰七上回来市集我没让她帮忙买,毕竟这尺寸还要自己试的准。 因着水生一家身体不适,我便也一并带了去,期间又给虎子买了他最爱的烟花和二踢脚。 等到天黑时才算忙活完,雇了辆马车载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 水生一家未料到我和夫君如此周到,连着他们的衣裳也买来了,便忙是给我们银子,我和夫君自然推辞,自家人何必如此生疏,不过是几件衣裳而已。 筹备完一切,可算能歇歇了,没想到年前的事情可有些多,但也无妨,一切都过去了,终究会否极泰来,新的一年会有好运气。 大年夜 虽然家里有这兰七和福伯,到底是人有些少,于是我和冯嫂子也来帮把手。 我本也是什么都不会,可大家都忙活着也不好意思坐着,便打算来洗洗碗,刷刷筷子就好,夫君见状忙是跑过来:“这种活怎么能让娘子来干呢?我来!” 是在夫君自告奋勇的感召下,水生和木生二人也出来帮忙。 冯嫂子看着夫君笑道:“秋儿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知冷知热的人。”说着斜睨的看了眼水生。 水生和木生相视一笑,接着水生道:“娘子大人息怒,以后我也学三弟那样,不让你再干这些家务活可成?” 冯嫂子捂着嘴直乐:“自然是可以,可你家里家外忙不过来,算了!”接着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我和冯嫂子从着厨房里出来,冯嫂子不无感叹的说:“今年是沾了秋儿的光。” 我十分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原来从前水生家过年都是冯嫂子一个人忙里忙外,平时忙,过年里更忙了。 我叹了一声:“做女人不容易.”亏得夫君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才从未有这种感受,一直以来都是夫君,忙里忙外,而我比较清闲。 “饭菜上桌了,快来!” 这是夫君的声音,从前每次她做好饭都是这样叫我如今倒好,现在我们身边是一家子人。 “这是夫妻肺片,秋儿你多吃点儿,以后我们夫妇同心同德。”我捂嘴笑了起来:“怎么叫这名,难道还是我们俩的肺的不成?” 夫君嘿嘿一乐。 今天的红烧鱼做的最好吃了,光我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可是水生和木生兄弟俩谁都不碰这鱼。 我颇有些奇怪,记得上次他们明明吃了很多的烤鱼,而且还说很喜欢,如今怎么就突然不喜欢了。 夫君见状也让了让,可是水生一家人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是不是被那小鱼吓到了”徐老伯抻着头问道。 这话似乎说道一家人的心坎里去了,十分默契的开始不说话了,看来事情就是如此,想不到徐老伯歪打正着。 夫君边吃边问道:“那开春还打渔吗?” 木生果断的答道:“不了,经过这事有阴影了。” 水生家世代打渔为生,如今若是不打鱼,真不知将来该如何清活,对于这一点,水生似乎也犯了难,他停下筷子,紧锁起眉头说道:“这个,看情况吧。” 看来还是没有头绪,是在彭阳湖除了打渔为生,便是种地。 “是来种地吗?”夫君问道。 水生点了点头:“若是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就是种地只有后山这一地多些,那岂不是要做邻居了,对此我还有些小兴奋。 后山荒地多,自然收成也能多,不过因着彭阳村大多是村渔民,所以大家都聚集在彭阳湖四周,,正好,村后头没有多亲热的人,如今水生一家来了,我们平常也可以多多走动。 “不如在我的庄子里干活如何?”夫君忽然问道,“正好春日里又需要耕作。” 我一听,笑道:“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去年因着徐老伯的帮忙,所以才能将庄子的工作顺利完成,可也不能一直总指望着徐老伯。” 果然,一听夫君说这话,徐老伯立马举双手赞同她拍着手笑道:“这是甚好甚好!又揶揄的说道,我可是累了一年。” 我往徐老伯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的红烧鱼,笑道:“是要多亏了徐老伯,以后你就可以多享享清福了。” 老伯将这鱼肉往嘴里一塞:“好吃。”自打这上次把小鱼吃掉以后,他现在是越来越爱吃鱼了。 这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吃过饭打天上已经零星的下起了小雪花,虽然已经是黑天了,可天上的雨花一阵接着一阵的响着,虎子拉着我:“婶子,我们一起出去玩炮仗吧。” 他这么一说,我玩心顿起,从前跟着夫君他也经常给我买买烟花炮仗,如今不同了,是我陪着虎子放炮仗,我如今也是一副大人模样,不似从前,痴痴傻傻,记得从前夫君还逗我,他将这点了火的炮仗,佯装丢给我,吓得我跑出去好远。 我给着大家拿了从市集上买的烟花礼炮,他们一起放着,而我和这虎子玩着最喜欢的炮仗和二踢脚,夫君走过来,笑道:“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兴趣相投。” 老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哎呀,这炮仗我好久没放了,自从我死了几十年后在这房间里,即是无聊,如今遇到你们,我才有些意思,今年正好我们放上些炮仗。” 我看着徐老伯那股兴致,像个小孩子一样,便打趣道:“老伯你上摊子接顺手不就能拿了一个吗,何故如此无聊?” 老伯从我手里夺下一个二踢脚:“这个自己玩和别人一起玩能一样吗?这样多热闹,尤其现在我抢你的,你干瞪眼也说不出我来什么?”说着徐老伯哈哈大笑起来,拿着二踢脚又跑出去好远,接着开始放了起来, 还真是个老小孩,看他那样还不如虎子乖巧,连着虎子的脸上都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而徐老伯正玩得开心,忽然又丢过来一个雪球,正砸在我的脸上,这可给我气坏了,也从地上抓起一捧雪,团成了个雪球,砸向徐老伯,立刻又团出一个雪球,又砸了向他,又被他躲开,急的我双手叉住腰,看向身边的虎子道:“虎子,我们一起对付这个老顽童!” 虎子扑扇着大眼睛,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玩打雪球了,平日里娘和爹没时间陪我玩,,先生又不许我们玩这些……” 想起平日见到的私塾先生,一个个都是面色严肃,连这笑容也不见半分,今日好不容易过年,正好闹一闹。 忽然天空响起一阵声音,接着噼里啪啦的绽放出一阵火花来,我和虎子连忙捂住耳朵,暂时休战。 “哎哟,我来晚啦。” 忽然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我一看,原来是王寡妇来了。 她看到我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小喵找不到了,急的我满哪乱找这小家伙,真是不听话!”说着从怀里,抱出一只小黑猫。 虎子看了十分喜欢,扑闪着大眼睛看向王寡妇:“婶子我可以抱一抱它吗?” 第48章 胜者为王败者寇 王寡妇点了点头,笑道:“自然可以,不过得把它放到怀里,别冻着它了。” 我走到前去:“嫂子没关系,正好现在还在放礼花,给你些大家一起玩,热闹热闹。” 我忽然一拍头,问道:“王嫂子,你吃没吃饭呀?没吃饭的话我这还有。” 王寡妇也不外道,笑道:“我还真就饿了呢,你这有什么饭菜在哪我自己去拿。” 我笑道:“嫂子,这是什么话?我请你来吃饭,怎么能让你亲自去拿呢?来,你先坐到厅堂里,我去给你拿来饭菜。” 一旁的虎子十分乖巧的,将小喵拿给了王寡妇,道:“这个小猫,你也快让他吃饭吧,应该它也饿了。” 王寡妇点了点头,同着我来到了厅堂,毕竟王寡妇头都来这庄子过年,请人吃剩菜总是不好的,于是我让兰七做了几个小菜,没等多久,兰七手脚麻利的将菜放到了桌子上,笑道:“嫂子,你还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虎子忽然“噔噔”的跑了过来,他的一张小脸已经哭花了,拽着我的衣襟,支支吾吾的道:“婶子!婶子!有人欺负我!” 我一听生了气,在着我的庄子里,谁敢欺负虎子,真是太过分了,我的脑海里立马想起田二牛或是李文儒的那张脸来。 可没想到紧跟着是徐老伯进来,他倚在门框上,风呼呼的从刮了进来,他却毫不在意,手上掂着雪球笑道:“小子跟我斗!” 虎子一看,“哇呀”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徐老伯,怎么这孩子一般见识,连和虎子玩游戏都要争个胜负,我将徐老伯拽进屋里,赶忙将门关上,道:“老伯,你怎么把虎子给欺负哭了?” 徐老伯手上的雪球忽然掉了,他正色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赢了便是王虎子输了他便是寇,我让他当大马,我骑骑怎么了?” 又是将虎子拽到身边:“你说我哪里欺负你了?咱们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讲好的,当时咱们还拉钩了,你忘了?”说这徐老伯伸出小拇指身,对着虎子,摇晃了两下。 虎子“蹬蹬”的,又跑到我身边,在我身后躲了起来,连着徐老伯的脸也不敢看了,僵着脸埋到我的腰上哭道:“我、我错了,我没想到老爷爷这么重,我实在是,驼不动……”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徐老伯还真欺负个娃娃,看着虎子才这么一小个,他一个老头还敢上去骑,得亏没叫冯嫂子看见,不然冯嫂子可是要心疼的。 徐老伯一听虎子告状,他也生气了,拉过一个凳子,愤愤的坐在上面,弄到才刚你也同意了,现在怎么说话不算话?是不是觉得我能让着你。 虎子在我身后哽咽着点了点头,徐老伯走到我身边道:“这小娃娃竟是被惯大的,如今我不好好,教育他一下,他以后还能得了!” 这么一听,徐老伯倒也没错,虎自以为徐老伯能像别人一样惯着他,宠着他,便提出了这个要求,可没想到徐老伯才不管什么大人小孩儿的,该赢照样得赢,况且,仗着徐老伯道身手,他怎么能不赢,就是我们这满屋子里的人加起来和这徐老伯打雪仗,都打不过。 如今虎子可是吃了亏,知道碰上了硬头,所以便说什么也不比了,徐老伯得理不让人,我只能从中间劝和:“虎子就是真想占个便宜,也不应该在这么大过年的时候说他,一家人不就图个乐乐呵呵。” 最后我拿了十只鸡跟着徐老伯交换,他才高兴了些,虎子见没事儿了,擦一擦泪水,立刻又好了起来,又跑去找徐老伯玩儿了,不过这次他再也不敢打什么赌了,可是,徐老伯同虎子玩打雪仗,虎子简直是被吊打,不一会,冯嫂子就来了:“秋儿出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说。” 徐老伯下手没轻没重的“人”,登时,我猜测不是心疼虎子了,我只能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可是这大过年的,让王寡妇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吃饭,倒是冷落了人家,我有些愧疚,想说几句在进来陪她,可正在此时,水生忽然将一个人推了进来,说:“就让木生来陪你吧,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你看我们都一对儿一对儿的,他在这边上怪多余的。” 木生红着一张脸,便坐到王寡妇身边,我立刻感觉到这事儿好像有门儿。 不等我再仔细观察,冯嫂子就已经将我拽了出来,他在这我身边悄悄的笑道:“原来交情不深,也懒得和她这种泼辣的女人说话,可如今才发现,我们是误会他了,他这人性格直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藏着掖着才更叫人安心。” 我笑道:“确实王嫂子她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在彭阳村,她一个女人自然要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以至于在外人面前看有些泼辣,但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她温柔似水,那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岂不是要敲寡妇门?” 本来要走,却看见冯嫂子他们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这种热闹我怎能不凑?便果断的跟他们一起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的听着屋里的说话,可听了半天也没个动静,不免有些扫兴,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木生的声音:“这个菜挺好吃的,这个多吃点。” 怎么说的是这话,我都替穆生着急,什么菜呀饭啊的不能留着以后说如今这个时候,要谈情情字不懂吗? “嗯,好吃。”又传来王寡妇的声音,没有往日那么骄横,多了几分轻柔。 接着又没了动静,我和冯嫂子相视一看都气呼呼的,在这门缝扒了有半刻钟的时间,可里面的两人统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我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这两人怎么连谈情说爱也不会?真想派夫君过去普及一下。 “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可吓了我们一跳,连忙起了身,装作没事的整理整理衣裳,可却看到是夫君,我立马长舒了一口气:“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夫君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个人:“你们干什么趴着门缝,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着他就要用手去推门,可不等夫君推门,里面的门忽然“嘎吱”响了一下,原来是木生将门推开了,我和冯嫂子水生三人,立马躲在两侧,这样他便看不到我们,夫君有些纳闷的向两边看了看,却也没说什么。 我偷偷的看了过去,发现木生脸上微红,正看着夫君说话,吱吱呜呜的,很显然,他以为夫君是那个偷听的人,可是夫君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什么情况,还伸头往里看,当看到王寡妇的时候,,还笑着走了进去,我听到夫君还打了声招呼。 接着木生关门的声音响起,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又凑近了门边上,夫君还很热乎的跟着他们说话,我一听这不是捣乱吗人家两口子可正聊着天儿呢,不行得赶快把他叫出来。 于是我敲了敲门,门嘎吱一声开了,露出夫君的脸来,我一把将他拽了出去,笑着对里面的木生和王寡妇道:“二哥,王嫂子,你们先聊,我这边找相公有些事情。” 王寡妇和木生的脸顿时又红了些,看样子他们是有些害羞,将头低了低,夫君看到此时的情况,立马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符合到:“的对对,我先出去了,你们先聊着。” 若是此时,真能凑成一对佳偶,那可是省了两份儿心,一来王寡妇也不必孤单,二来木生也能尽快走出来。 忽然一堆雪球砸到了我的身上,回头一看,竟是虎子和徐老伯干的,他们叉着腰跺着脚的笑,看样子是虎子跟徐老伯学坏了,我叹口气。 就在我准备也团个雪球,砸过去时,却忽然有无数只雪球从天而降,暴风雨似的砸到了我们:“来呀,一起玩儿!” 于是,我们四个大人组成一个阵营,欲要雪耻,与徐老伯和虎子同归于尽,天上的礼花不时的响着,一阵一阵的,将这天空照亮了半边,而地下的我们在互相追着打雪球,直到半夜三更,烟花声停止,眼前四周也黑了下来,实在不适宜打雪球时,我们这才停止。 此时我们才发现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动一动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回到房间时,,屋里的火盆将这房间烤得热热的,可身上的冰也变成了水,像是被烤化了般。 玩时不觉得怎样,如今一歇下来,才觉得身上乏累,我和夫君便商量着回房歇息,可是虎子和徐老伯却拼命的拦住我们,今日是大年三十,你们不知有守岁一说? 守岁,这多伤神又伤身,我和夫君,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睡觉才是正理儿,!” 于是乎,除去徐老伯和精力旺盛的虎子,说要守岁,我们尽数回到房间休息睡觉,等着迎接明日一早的新年。 第49章 讲故事 可半路上,徐老伯却将我拦住神神秘秘的说:“你可知为何要守岁?为何今日又叫除夕?” 我毫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不知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睡觉。” “那可不行。”徐老伯将我拦下,又偷偷摸摸的说道:“今日咱们并没放几株烟花炮竹,我怕有事。” 我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事难道会潮了?用不了又如何丢掉,重新买来就是。 我豪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又打了几个哈欠:“嗯,知道了,知道了!你若是想玩,明日我们就放,若是觉得不够,那明日再买也好,不过明日是大年初一,这街上恐怕没人都在家过节呢,出了年再买也可以,反正这东西少不了你的。” 可许老伯再次将我拦住道:“才刚王寡妇到咱们庄子后,兰七又做了些饭菜,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奇怪的看向他:“对,这你你不都知道吗?为什么又来问我?” “那灶台下的,柴屑柴灰没清干净,还有饭菜也还有许多,对不对?” 这回轮到我纳闷了,这老头今晚发什么疯,我奇怪的看着他,不耐烦的道:“当然啦,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不也是这样吗?” “才刚王寡妇随便就能进到庄子里,说明庄子的门也没关对不对?” “对!对!对!”我重复了好几遍,这老头今夜是怎么了?总问些他也知道的,这不是多余吗? 我耐着性子,强睁着眼睛,道:“老伯,您若是觉得哪里不满意,那就先去吧,将窗子门关上,再把柴屑柴灰清理掉,我这个主意您可满意?” “不行来不及了。”徐老伯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 他这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立刻也有些紧张,记得他上回这表情时,还是看到小鱼的模样,平日里若他能信手捏来的小怪,他可从来不会是这模样,不仅是放在手里玩半天,还要说半天废话,如今她这模样我更觉害怕,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老伯把虎子护在身后,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对我指了指窗外。 忽然间,我看到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是小偷?”我道。 徐老伯摇了摇头:“才刚他窜来窜去的好久了,怕吓到你们,玩才没说。” “他?难道你认识?” 徐老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虎子有些困了,眼神耷拉下来,徐老伯的手在他眼睛上点了一下,于是虎子竟然轻飘飘的,倒了下来,我忙是抱住她,问道:“老伯,这是做什么?” “先把他放在身后道塌上。”徐老伯道。 接着徐老伯和我一起坐在凳子上,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秋儿,你可知道守岁的由来,而今夜又为何叫除夕除夕之夜?” 我摇摇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跟着夫君,所懂的,夫君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事,我也自是不知。 “这里还有什么讲究?” 徐老伯点了点头,对我道:“从前的人是不过年的,也没有年这个概念,只因为一个叫夕的怪兽。” “夕是什么?”我纳闷的看向徐老伯,“这个东西,听着名字还挺好听的。” “这是一个非常凶猛的怪兽,它头上长着长得十分坚硬的触角,身形高大,模样可怕,十分凶猛,经常出来害人。” 起初他趁着夜间,人类没关门,也只是偷跑进来,吃柴屑柴灰,后来变成鸡鸭鱼肉,人们也并不在意,可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就开始吃人了,起初这世上的人还未发觉,可终于有一天,这个叫夕的怪兽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甚至开始冲到人群里,扑到一个人的身上,立马将他的身体吃进去,才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个人就立马没了,于是乎,人们见了这怪兽,立马撒腿就跑,可这怪兽,腿长身高人们如何也跑不过他,一时间被他吃的人数不胜数。 只有他吃累了才停下来,可是这怪兽,一顿下来要吃几十个人,人们无法,只能躲出去,可是这躲出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要吃喝,若是总也不出来,那也得活活饿死。 可出来的人很少有活着回去的,无奈间,人们四散逃去,幽居山里的,有开始,住在船上的,总而言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即便如此躲藏,被夕吃掉的人仍谁不计其数。 这样的情况久了,这世上的人也开始少了一大半,他们终于意识到,躲藏也不是个办法,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还不如,出来一战。 于是人们相互团结,共同抵抗夕的入侵,有的拿石头砸,有的将削尖的木棍儿插到夕的身上,,即便如此仍有人葬于夕阳的口腹之中,可终究是少了许多。 在与夕无数次的战斗过程中,人们总结出一个经验,夕只在每年的年末出现,接着这一整年都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有了这个发现,人们终于可以不再东奔西跑,只在每年年末的时候,找个山洞,用大石头堵住洞口,防止夕的闯入。 可每到这个时候,人们都会十分慌乱,皆是封窗锁门,收拾行李,驱猪赶羊,总之,这个世间上一片慌乱的情景,那时候,这年末被称为年关,为何叫年关?只要这个关口过去,这一年也就顺利了,便可以期待下一年的生活。 可有一年不同了,忽然来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长得浓眉大眼,十分招人喜欢,他来到的这天,正好就是人们逃跑的日子。 大家慌慌张张的,谁也没在意他,终于有一个老人看到它不跑,反而往村子里进,便是善意的提醒道,小孩子快跑吧,再不跑夕可就来吃你了! 可小男孩听了,仍就不在意,不仅不在意,他还安抚着百姓,道:“大家不用跑。” 此时谁也不可能相信这个陌生小孩的话,只是摇了摇头,都走了,那个老人又劝了起来:“快走吧,小孩子!大家可都去山上躲了,你若是不走西,定会把你吃掉。” 小男孩非但不走,反而对老人的劝阻视若无睹,对老人眨着漂亮的眼睛道:“婆婆,我叫年。” 此时的老人哪有心情听他到底叫什么,催促着他快走。 小男孩继续道:“婆婆,你可不可以让我在你家住一夜。” 这老人见小孩实在不听劝阻,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将门锁紧,若是夕找不到你说不定还能活一命。 小男孩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朝着老人的家走去。 第二日,大家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相互庆贺的回到家中,却忽然发现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一个房子的门口贴着火红色的纸,而地上,堆积了许许多多的炮竹,此时还有些,啪啪作响。 而这间房子就是老人所住的房子,她走到房前十分奇怪,推门叫道:“年,你在吗?” 话落,房中走出来的正谁昨日那个小男孩,此时他依旧如昨日一般,这一夜,夕竟没有伤他分毫,老人十分高兴,双手合十感谢上天保佑, 小男孩笑道:“这怪兽,怕红色,也怕声响,以后可照着我的方法来做。” 此时众人都相信小男孩所说,跪下来拜向他,感激地说道:“多亏了你啊。” 从此后,每年的年末,大家都会在,门上张贴红纸,又放许多炮仗,夕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为了感激年的付出,大家就把看到他的那一天叫做过年,而因着他的出现,衍生出一个风俗来,那就是挨家挨户的串门,也叫拜年。 起初大家拜年是因为刚去除夕,大家在房间里过一夜也不觉安全,所以,大年第一天便是相互走动,看看是否各自安好,久而久之也成了联络亲人朋友的一种方式,也使之年味更加浓厚。 而年的前一天也叫做除夕了。 本来还困的我听着徐老伯绘声绘色的说着,我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给他鼓了鼓掌:“老伯,你讲故事的水平真是不错。” 谁知老伯冲我一瞪眼,道:“这是真的,怎么好像我说的是假的似的。” “真的?”我反问了一声:“那我的问题来了,夕去哪里了,年又去哪里了?” 徐老伯望了望窗外的一片漆黑:“听说是跑进山里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山里,那和我们也没关系,而且除夕除夕,夕都除了,怎么会有呢?” 大半夜的竟编鬼故事来吓唬人,才刚我可被他那一串问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然后,徐老伯幽幽的声音从着我身边传来:“可是,秋儿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彭阳村的后山边上。” 我立马蹦了起来:“你可别吓唬我!” “你看外面!”徐老伯意味深长的又冲外面看了看。 我这才注意到,从着一开始,他就不断的用眼睛看着外面,难道外面真有东西? 第50章 稳如泰山 不能,不能,我安慰着自己,这徐老伯就想看我笑话,不能在他面前丢了脸!我强打精神的走到门口:“我可不信,不然我现在打开门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那个叫夕的!” “别!” 可不等我打开,忽然一股极大的力道从外面将门撞开,而我也不出意外的弹了出来,还好徐老伯忽然飞起,将我抓住,才不至于摔个人仰马翻。 一股寒气立马席卷了整个房间,我看到一个犄角先是进来,可却足有三四尺那么长。 这、这犄角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对,我陡然想起,这东西不就是徐老伯才刚说的夕吗?它又一对又长又硬的犄角。 随着它的进来,整个房间立刻犹如地震的剧烈晃动起来,此时我亲眼所见,终于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个怪兽,它叫:夕。 夕长得比徐老伯形容的还丑,它如动物般也是四角走路,可身上却青褐色的皮,看起来跟盔甲似十分坚硬,且它十分的大,房间的门框它都进不来,可是它力气十分大,直接便是冲了进来,一时间,四面房屋,只剩了三面,等它全部的模样露出来时,我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声音竟控制不住的变成了哭腔:“老伯,你干什么让我见到它,为什么不留别人~!” 我在着一旁瑟瑟发抖,要是悄无声息的死也好,起码没痛苦,现如今,我要死的明明白白了…… 可是此时不是埋怨的时候,我依靠在徐老伯身后,颤抖着嘴唇问道:“老、老伯,你可有法子……” 徐老伯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我不信道:“那你才刚为什么不说,起码也许能跑掉。” “我才刚不给你讲过那个故事吗?”徐老伯一摊手,“这东西碰上去逃不掉。” 还伸手给我指了指夕大爪子:“看到没,它的爪子比你整个人还大,你在它眼里就是只蚂蚁,你跑啥!” 我看到那双爪子上还沾着几根鸡毛,看样子,那不过是塞牙缝而已,我道:“那我也不想第一个被吃,万一不把他们吃饱了,也许就不吃我了!” 徐老伯竟然笑了起来:“这彭阳村才有多少户,全吃了,也不过是个半饱!” “啊~”我不可置信的叫了声,匆忙地道,“老伯,那你想个办法啊!” 徐老伯一摊手:“这夕是上古神兽,我一个撑死不过百年的鬼有什么用!” “……” 我立刻不知该怎么办了,眼下它那一双蛇似的眼睛已盯着我们了。 “不过~不用担心!”徐老伯这话让我有了一丝希望,期待着他剩下的话。 “不用担心,反正它不吃鬼!”徐老伯说着,身体忽然变成了透明,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了,不一会儿连隐约也看不到了。 “不用担心。”徐老伯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这是从我头顶响起,我四处抓,却没抓到他,气鼓鼓地道:“你怎么这么不仗义,就这么跑了。” “反正你又没事!”徐老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又不是人,怕什么呀!” 我恼怒的朝他吼叫道:“我怎么不是人,你骂谁呢?” 正在此时,夕忽然朝我跑了过来,我吓得闪躲到一边去,虽然知道这是徒劳,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始料未及,夕不是朝着我来的,反而是朝着我面前的虎子。 此时虎子,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发出轻微的鼾声,才刚徐老伯不知,施了什么法咒,便是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声音,他也没有醒。 反而是窗外响起了夫君的声音:“秋儿!怎么了!” “别过来!”我叫道,生怕夫君进来送死,我对已经隐身的徐老伯道,“老伯快挡住夫君!” “那是!”徐老伯说着,毫不犹豫的离我而去。 我顿时有些心寒,这么愉快的就抛弃我了,就在此时,徐老伯忽然现了身,他竟一转头回过来了,我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结果,他抱起我面前的虎子,立马飞奔了出来:“加油!小秋儿!” 我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老鬼。 可说也奇怪,徐老伯将虎子抱走后,夕竟然理也不理我,反而也走了,难道我真的不是人? 我有些诧异,可时间不允许我多想,毕竟外面还有我亲爱的夫君。 跑到院子中,果然,夕也出来了,此时徐老伯一手抱着虎子正飞在天上,夕缓慢的抬头看了眼,自知够不到那个皮鲜肉嫩的小家伙,转眼就把同样在院子里的夫君当做了点心。 夫君看我出来,将我一把抱住,此时的夕反而冲我们来了。 由此,我发觉,我可能真的不是人,这个怪兽怎么也不理我,而夫君却是不知因为他抱着我,夕才会跟过来,反而将我推到后面喊:“快跑!” 我压根就不需要跑。 夫君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我看得出来,他想把夕引到山角那无人之处,好给我们争取时间跑。 不一会儿,庄子里的人已经翻墙头、或是被徐老伯抓出去,带到地上四散而去,水生一家有些不舍,可此时不是谦让的时候,人多也不过白白送了命。 于是,一时间,庄子里只剩下我和夫君。 我自知没有危险,在着夕的面前不断挥手,可它的眼里真真没有我的,随着不断试探的无果,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来,开始抓住它的犄角,想要拦住它,可无奈,它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只能是被他拖着走,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力。 夫君显然也发现了我的不同寻常,于此,反而能让他放心些,他穿着粗气的叫道:“灵、秋儿,别白费力气了,你快跑,不要管我。” 此时危险境况,我哪里能走,便是死也不辞。 亏得夫君身壮力不亏,才能多跑一会儿,可眼见着夕是丝毫不知疲倦,一步步的马上就要追上,而夫君却是越来越疲倦。 忽然,一个石头将夫君绊倒在地,紧接着,夕就追了上来,我拼命跑也离着有十分远的地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老伯从天而降,他一把将夫君拉起,飞到天上,夕虽是凶狠,可却没有翅膀,飞不上天,于此,看了看夫君一眼,只能无奈的转身,去追其他人。 此时村里乱做一团,冯嫂子他们出来后,挨家挨户的敲门,把这消息飞速的传给大家,起初没人信,毕竟这只是传说,可等听到夕那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人们这才相信,可却有晚了,他们被夕追的东躲西藏。 “剑!用剑啊!” 这是徐老伯的声音,他忽然落到我的身边,将我腰间的剑拿下,扔到我的手里:“这个说不定行!去试试!” “不行!”夫君脸上的汗如水似的“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拦住了:“就算要用剑,也不可当着乡亲,秋儿,你忘了吗?” 这事,我如何也不能忘,我手中的剑似乎有灵气,它总是能杀光我目之所及的人,于此,我点了点头:“若真要拔剑,也要到无人处。” “看我的!” 夫君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夕的面前,对它招呼道:“看这里!” 似乎是因为夫君离得最近,气味也就最浓厚,夕转过身子,眼睛也跟着亮了些,立马跑到夫君面前,夫君背离人群而跑。 由此给了乡亲们逃跑的时间,眼看着,乡亲们越来越远,夫君的力气似乎也越来越小,步子也越来越小…… 最后我眼见着夫君栽倒在地,看着夕那呲着獠牙的大嘴,朝着夫君咬了过去,…… 徐老伯眼疾手快的将夫君带走,对我喊道:“快!” 我忙抽出腰间的剑灵,此时,剑灵的剑鞘脱手而出,一阵寒光闪烁,我惊讶的发现曾经还有些锈迹斑斑的剑身竟然在着月光下发冷人胆寒的幽幽剑光。 记得上次,它并不是这样,上次道它,满身锈迹,拔下剑鞘时,还有些发涩,此时,却光洁如冰,又阴寒似夜…… 此时,那夕忽然将头转到我身边,它似乎能看到我了,此时恰是正好,我手中的剑已抑制不动的抖动起来,不像是我拿着他,而是它在驱策着我…… 剑冷,拿着它,我却有种异样的安稳,它,似乎就是我的灵魂,比在夫君的我还要安稳…… 夕,朝我袭来,剑,突然冲出。 我被带着飞到夕的身上,就如同被剑灵驱使,我竟坐在夕的身上,任是它如何挣扎,我也稳如泰山。 此时的夕有些暴躁起来,欲要逃跑,然而,剑灵却忽然刺到它的身上,那坚硬如石的皮竟然立刻涌出鲜血,不断的向外涌出。 我茫然的跟着剑灵的指示,在着它身上不断的刺来刺去,夕的身上立刻千疮百孔起来,它朝着天空嚎叫了一声,惊飞一群鸟兽。 它开始慌不择路,朝着后山跑去,我被颠的难受,摇摇晃晃的好似要坠落,却怎么也掉不下来,我自然之道,这都是剑灵的功劳。 夕见如何也摆脱不了剑灵的束缚,雄壮的身子开始撞着后山的山石,“哐哐!”发出一阵阵巨响。 第51章 一笔勾销 山上的石头一块块滚了下来,我左右摇晃,好险没有打到。 而夕已经筋疲力尽,我抬眼看,眼前的后山竟然矮了一半,果然是只巨兽,这么几下,竟然把彭阳村千年的山给撞塌了。 就在此时看,剑灵带着我一跃而起,忽然,我的手中舞出自己都不认识的招数,朝着夕左右刺去,夕自然是不甘心,却怎么也打不到我,同着夕上下舞动,我竟没有伤到分毫。 忽然,夕张开大嘴,剑灵似乎没有防备,我竟虽着剑一同进到它的嘴里,顿时,它的口水沾了我一身,这个时候哪里想什么恶心不恶心,最主要的是避开正一张一合的牙齿。 剑灵忽然不动了,难道也没法子,准备束手就擒了? 我看着剑灵道:“也罢,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无妨,不知为何,见你十分亲切。” 每次拿出剑灵,那亲切的感觉似乎就多一分,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呼吸,可一只剑怎么会有呼吸,我苦笑了起来。 就在我闭眼的一瞬,剑灵忽然立了起来,我的手也跟着竖了起来,不知剑灵是有多大的力气,等我睁开眼时,眼前只剩一片猩红,带着十足的恶臭。 不断的洒在我的身上,我禁不住想要呕吐,却看到剑灵字立在血泊之中,又重复着曾经的动作,画面熟悉,我无动于衷的看着,它正在喝血~ 血一点点减少,夕的挣扎也越来越弱,不一会儿的功夫,夕竟然不动了。 经着这一番折腾,我也有些累了,剑灵忽然从着夕的空中冲了出来,紧接着,剑鞘竟自动合上。 我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此时已经没气了,躺在地上,就像是另一座小山。 缓过神来的我有些乏累,瘫坐在地上,望着天空,有些高兴:“年,你不用四处奔波了,如今夕已经死了,今晚是真正的除夕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就躺在房间中,温暖的被窝将我紧紧包围,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三叔,婶子醒了吗?” 这是虎子的声音。 那边传来夫君压低的嗓音:“你婶子睡着呢,别打扰她。” 我起身一看,衣裳已经换了一件,蓦然想起昨夜的一幕,忙是摸了摸腰间,却是没有,昨夜它可是立了大功,直到摸到它在我身边时,我才立马安心起来。 “夫君也真是有心了,知道我心心念着它,就把它放在我的床边。” 我起床穿戴好衣饰,看着夫君走了过来。 呀,他的脸上竟然擦破了,我这么盯着夫君,夫君竟有些不好意思:“娘子,你干什么?” 我笑了起来:“大英雄,昨日亏得你把他们引开。” 夫君一下将我抱起来,跳了几下:“明明是你救了大家,娘子不知,今日咱们庄子可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给你拜年的。” “他们怎么知道是我的?”我有些紧张。 “因为田二牛也住在后山,他如今是个跛脚跑也跑不了,而田福生也个半百老人,哪里有力气跑,正打算放弃时候,他们可看到你了,见你三下五除二把那夕杀死。” 原来四周有人,可这回,剑灵怎么没杀他们?我有些奇怪,记得每次拔出剑来,剑灵都是大杀四方,非是要血流成河才罢休。 我仔细一想,那些人都是要加害于我,而这次不同,田二牛也不想杀我,虽然平日有过节,不过,我想这一次,总是要一笔勾销了吧。 时至今日,我也才明白,剑灵是我的保护神,谁要杀我,它救把谁连根拔起,一个活口不留。 “秋儿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叫道,我抬头正要看去,那人却已跑到我身边,将我一把抱住,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却被死死抱住:“秋儿,你可醒了!不然、不然嫂子这心可就过意不去了。” 原是冯嫂子,那我便任由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被,道:“好啦,冯嫂子,你怎么这么胆小,我怎么会死呢?” 冯嫂子将我松开,手摸着我的脸,有些暧昧…… “哎,感觉你怎么瘦了~”冯嫂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这太邪门了,我摇了摇头,这夕是夫君引开的,剑灵杀的,而我呢,不过是在半梦半醒,恍恍惚惚的拿着剑而已,我实在不觉自己能多累,便是摇头道:“婶子多心了,我好着呢!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为了证明,我身子骨儿硬朗的很,还给她转了两个圈。 可冯嫂子还是执意扶着我到了厅堂,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明明厅堂还算大,可是此时却显得分外拥挤,因为站满了人。 且每个都在对我笑,还问道:“秋儿,身体好些了吗?” “秋儿,昨夜多亏你了!” “秋儿,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七嘴八舌的声音往我耳朵里钻了进来,我左看右看的也不知是谁说话,头像个拨浪鼓一般,摇到这,摇到那儿的。 而眼前仅有的一点空地上,却是摆满了礼物。 为首的里长出来道:“这点东西是大家的谢意。” 我连忙摆手道:“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气,不过是……” 这些东西,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夫君和徐老伯做的都比我多,我只是其中,功劳最小的一个,若说我有什么功劳,那只能说,我拔剑唤出剑灵有功。 可这话,我亦是不能说,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我说了,他日若是被有心之人盗走,那我可是欲哭无泪。 于是乎,我想了想,将徐老伯推了出来:“都是因为这位大师,我才能降妖服怪!” 爱出风头的徐老伯一听,立马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又捋着胡子笑道:“在下是一名方士,略通些法术,此番见大家有难,又岂能不帮?” 徐老伯在我身边悄声道:“小秋儿你那话真有水平!” 我笑道:“自然,可是,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度厄星君了?” 徐老伯摇了摇头:“一两个人我吹吹牛就罢了,这人多了,容易让上面只能,闹大可不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天上。 而此时的乡亲见徐老伯长须飘飘,说话故弄玄虚,立刻跪下:“多谢大师!” 徐老伯拿了个架势:“起来吧,大家不必多礼!” 看徐老伯似乎正沉醉其中,怡然自得,我也未是戳穿他,如今乡亲可将他视若神明。 打着这之后,徐老伯可成了彭阳村的红人,谁家有个喜事都要来徐老伯面前拜一拜,徐老伯点头了,再是赞美,那就是天作之合,还有些婚丧嫁娶不看黄历反而来问徐老伯。 徐老伯端坐在太师椅上,掐指一算,信口胡诌道:“下月初一,大吉大利!” 这太师椅也不是我们的,而是徐老伯如今风光了,和着我们开要去年我们漏给他的工钱,荆州城最好的木匠那里订做的一把椅子,非是要那威风八面的模样。 做工的木匠听了,可是吓一跳,以为这是哪个山头的老大来订做头把交椅,加工加点的把东西赶制出来,且未要多少两银子,我在着一旁直乐,而徐老伯还不知,以为自己气场太过强大,得意洋洋取走了太师椅。 于今,徐老伯时隔多年后,终于又尝到了做人的滋味,每日开始跟我们说:“他负责保卫庄园,我们负责要给他银子,不能像从前般不清不楚。” 从前就是给,徐老伯也花不出去,我们自然也就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如今这样说,反倒像我们是黑心的商家了,不过徐老伯这小孩脾气我们自然都懂,好不容易出了名,可不能太过寒酸,让人议论了去,反而掉了价。 秉着吃大户的精神,徐老伯敷衍(骗)乡亲时从来不收银子,他十分慷慨地说道:“大家都不容易,老夫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甚至连个鸡蛋、菜饼子也丝毫不取,于是,村里人都说:“徐老伯是个大善人,分文不取。” 要是算准了,大家奔走相告,说:“徐老伯真是神通!” 谁要是说徐老伯说的不准,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说不定自己做什么亏心事!徐老伯又不收钱,骗我们干什么?为了好玩? 事实还真就如此,徐老伯就是因为好玩,他一个鬼图什么?活了这么多年,寻常的生活多没意思,哪有现在好玩。 随着徐老伯名声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传到了荆州城,连着荆州城的达官显贵也都来求徐老伯算一算。 而同着徐老伯一起出名的就属那个叫夕的怪兽,不少人来来参观,啧啧称奇,这怪兽原来这么大,躺下来是座小山,站起来可了得? 不久,荆州城的魏大人忽然前来拜访,看他那笑嘻嘻的模样,我准知没好事,虽然我们也没吃亏,可他这人简直就是个面慈心狠的人物,且非常狡诈,我自是甘拜下风,斗不过,就躲远些,民不与官斗,风平浪静的生活被打破可不好了。 然而,他既是找来,我也不好推辞。 魏大人一看是我与夫君,脸上有些诧异:“你们也来这里求个卦?” 第52章 知情人 “我们就住这里。”我冷冷地说道。 却没想到魏大人丝毫不气,反而热情了几分:“这么说,徐老仙人在你家住着?” 看他那殷切的模样,准保是有事求于徐老伯,果不其然,我看到他身后是几个马车,每个马车上装了两个大箱子。 “看到了?”魏大人注意到我往他身后看,自然好不得意,“这些都是给徐老仙人的,快带我去吧!” 如此说,那几箱是银子?啧啧,果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魏大人这种身份的人,定是少不了。 反正徐老伯是骗人玩儿的,若是说让他降妖打怪,他是能起了不少用处,可预知未来,他可一丁点不会,不过仗着一张伶俐的嘴,倒也没人发现。 等到了厅堂时,徐老伯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盏茶,慢慢的嘬着,如今这可是他的必修课,每日往这一座,一天里准保有人来磕头问吉凶,他自是美美哒。 彭阳村的春天还没到来,可是徐老伯的春天已然到来,每日犹如呼风唤雨,他说什么,别人心悦诚服的照做,他说:“舒服!爽快!” 眼下见魏大人来,他有些楞:“这人懂不懂规矩!” 魏大人也同样看着徐老伯发愣,他头遭来,自然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规矩,不过也无妨,片刻之后,魏大人凭借久居官场的经验来说,立马笑了起来:“明白!明白!” 却没想到,他对着屋外一拍手掌:“进来吧!” 这下徐老伯更蒙圈了:“你明白什么了?” 明显节奏不对的两个人,竟然还能搭上话。 随之而来的是,许多下人抬着几箱银子,“嘿呦、嘿呦”的送到了徐老伯面前。 “老仙人,点点?”魏大人分外得意,不等徐老伯说话,已经将箱子上面的盖子掀开。 竟是一箱的银子,随手他又打开第二个箱子,竟然是一箱是玉石玛瑙,魏大人介绍道:“西域出产的和田玉,正宗、纯粹!” 接下来,魏大人一个个的打开箱子,一个个的介绍起来,我都没听进去,因这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好看了,相比之下,银子都显得普通,金银珠宝、珍珠翡翠、玉石玛瑙……简直是一个个的百宝箱,我默默叹道:真是有钱,这叫魏大人有点亏,应该叫钱大人,名字就叫钱多多! 我感觉头有点晕,脚有点飘,暗示着徐老伯快收下,能有这么多银子的官肯定不是什么好官,不如,黑吃黑! 徐老伯仍是正襟危坐,不知他有没有如我一般,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魏大人展示(炫富)玩他的金银财宝后,又一一关了上来,这时,我才觉得身体好些了,头不晕,眼不花,神清气爽起来。 “若是老仙人能帮我几个忙,这些都是你的!” 这次,徐老伯似乎也开窍了,并没有上来就说,不要银子,这些拿回去,脸上仍是挂着往日的表情,却是问道:“什么事?” “这第一件事,是帮我把夕运回我的府中;第二就是帮我算算我何时能飞黄腾达。” 徐老伯一一点头:“夕自然没问题,你们先回去吧,明日送到你府中。” “这第二条嘛~”徐老伯发挥自己的长项——信口胡诌:“魏大人不出五年,定能成为首屈一指的京城大官,不过您要注意勤勤勉勉,爱民如子啊。” 魏大人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听到第二条,也不过是废话,我叹道,这还不算飞黄腾达?难道想做更大的官,贪更多的银子,真是可怕,我正想着,那边魏大人已经说到第三句了,怎么这么多,怪不得给的银子多。 “第三是给我杀些人。” 我一惊,杀人这事,魏大人怎么说的这么轻松,我每次拔剑时都是迫不得已,他倒好,为人类减少做贡献吗? 徐老伯仍是一脸从容;“什么知情人?” “这些人就是一帮刁民,整日吃不饱,来找我的麻烦,以至朝廷以为我中饱私囊,行贿受贿,派了人来查我。”说着上前将名单递给徐老伯。 找你的麻烦?我看着眼前的一箱箱金银珠宝,行贿受贿不是铁证了吗?怎么还说这话。 “滚!杀人的事情我可不干!”徐老伯将纸条扔了下去,脸上变得十分难看,我记得,从前遇到妖魔鬼怪时,他也没这般难看,如今却气成这样,由此我得来,鬼怪和人心相比,后者最是可怕。 可魏大人却呵呵笑了两声,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看来他是打定主意必须完成此事,不然他也不会跟我们说了,若是他拍拍屁股就走,那不是多了个知情人? 一想到这,我心说,不会派人把我们剁了吧? 可看了看坐在太师椅的徐老伯,心也就放下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反正徐老伯对付他们可是轻而易举的。 “那片果树长得如何?”魏大人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我也就漫不经心的答了句:“托大人的福,好的很!” “那片果树你们可没花多少银子吧。” “大人自己卖的,自己不知?” 对于魏大人忽然阴阳怪气的话来,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些果树卖的那么便宜,难道是有什么猫腻? 果然,魏大人笑道:“那果树本是朝廷奉命种在荆州城河堤之上的,因着荆州城雨水过多,一不小心总是漫过河堤。” 我笑道:“别逗了,朝廷会拨果树?我倒是新奇,这可头遭听说。” 见我不信,魏大人道:“我特意申请的,因为我喜欢吃水果,那些果树,我大部分是卖了,剩下一点留在自家后院吃水果,可当时不巧有人举报我,我这不贱卖给你了!” 一点?我的重点竟然抓到这了,明明两千棵果树,在魏大人眼里不过是“一点儿”。 “本来嘛,这河堤上种果树也不牢靠,我大可以推说是河水冲走,不干我的事,可那些刁蛮偏偏要兴风作浪!” 我一听就知,这是荆州城沿河两岸的百姓,因着魏大人中饱私囊,连个渣都不给他们剩下,以至于河水席卷家园,所以来闹事了。 “事情兜不住了,我才偷偷卖给你!”魏大人好不得意地道,“我知此行不会太过顺利,可见到你们,我就知事情顺利多了!” 他笑着看向我和夫君。 我只觉毛骨悚然,这个魏大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今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不帮,他出事,定会咬出我们。 公堂之上,我们也定是有口难言,谁会信,若是没关系,怎么如此低价,若是没关系,怎么连夜送树、又怎么会连夜派人种上? 而此时魏大人大张旗鼓的来到庄子,更是让我和夫君有苦难言。 虽然我们这点小家小业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可在我们眼里就是全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若是犯事,岂不是还要抓去坐牢? 纵使徐老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对抗天下人~ 我立刻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老伯那边忽然道:“好!我帮你做,这些东西留下来。” 魏大人见达成目的,自然十分欣喜,对着徐老伯拱了拱手:“爽快!那有劳了!” 他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庄子,而我垂头丧气的来到徐老伯的身边:“老伯,你不会真答应帮他吧?” 此时的徐老伯哪里听得进我的话,从着太师椅上直接冲了下来,跑到那一箱金银珠宝前,打开盖子,立马抓起一把捧在手里,放到胸前:“我滴乖乖呀,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回可是有福气了。” 我看着眼前的金银珠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像个烫手的山芋,拿着堵得慌,扔又扔不出去,这些银子肯定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魏大人,剥削民脂民膏得来的,每一笔银子上都是沾着人血,我是拿不起这银子。 可徐老伯却往怀里放了一大把,我立马拦住正要走的他:“干什么!” “把夕送到魏大人的府邸!”徐老伯道。 我毫不客气的把他胸口处的金银掏了出来:“走吧!反正那夕也没什么也用,他若是拿就拿去,可是第三件事你可不能干!” 又用手指了指徐老伯拿着的纸张,足足有几十页之多,每页上都有几个十个名字,这还是敢于和魏大人抗争的,那不敢的,又是不计其数,看来这是个十足的大坏人。 徐老伯嘿嘿一乐,全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似的,敷衍地说道:“行行行,小秋儿,这事回来说,我先睡觉,等晚上把夕送过去。 等到夜深人静时,徐老伯睡醒忽然敲了敲窗棂,叫道:“小秋儿,出来!” 我打了个哈欠,循声望去,吓了一跳,徐老伯整张脸就贴在窗户上,我顿时清醒:“你在干嘛?” “小秋儿,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晚上把夕送到魏大人府中。” 对这事,徐老伯还挺上心的,我懒洋洋的又倒了下来:“不去,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 我看了眼身边的夫君,还好,没有吵醒他,搂着他眼皮又慢慢沉了下来。 第53章 先下手为强 可身上忽然一阵冷风,我将身上的被子再往上盖一盖,可是手胡乱的摸了半天,就是没摸到,“咦,我的被子呢?” 无奈太冷,我睁眼一看,却是气坏了,徐老伯现如今可真是长本事了,我竟发觉自己就站在后山,怪不得那么冷,原来都怪这老头。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大叫了一声,慌忙的捂住身体,却是碰到柔软的夹袄,顿时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把衣服给我穿上了。 “不对!”我大叫的走到徐老伯身前,用手使劲的拧着他的耳朵,“你这老流氓,怎么……” 余下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气鼓鼓的看向他。 徐老伯笑道:“小秋儿,你可真误会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生冷不忌,什么都喜欢吧?这是我给你使了个法术,让你自己穿的。” “嗯,这还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又觉得那里不对,冲他咆哮道,“什么生冷不忌!” 徐老伯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在着胸前凝视了片刻,砸了咂嘴,一脸嫌弃地道:“哎,实在是不合我胃口~” 这……算了,懒得和他计较,若是不把夕运走,他是不会放我回去的,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连着魏大人都能使唤动徐老伯了,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路上,我抱怨重重:“老伯,你自己不会般吗?” “你不是有法力吗?” “大半夜的把我一个女子叫出来,真冷!” 徐老伯缓缓开口:“这是上古凶兽,我有什么办法能搬走它,当然要把你带来一起,你不是天生神力吗?” 我苦笑道:“还不如没有,果然,能者多劳啊~” “可不是!我看好你啊,小秋儿。” 于是,这么一夜,我受尽冷风吹,眼泪心里流,苦累抱怨也无用,徐老伯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鬼,任我哭泣,任我闹,就是不许我回家。 等到天蒙蒙亮时,我这才被徐老伯带着飞回了家,这一夜,可给我折腾的,徐老伯说自己抬不动,于是乎,我们一起,于是就只能走了一夜的路,回来时才能快些。 “你这身体不行!”徐老伯一副行家的模样,“一夜给你弄成这样,虚,真是虚!” 我瞪着满是黑眼圈的眼睛,朝他骂道:“你特么昨日白天睡了一整天,我呢!我呢!” 许是口水喷到了徐老伯的脸上,他立即用手抹了抹脸:“这事儿咋说,你不睡,怪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叫我!” “我怎么知道自己搬不动!” 我们就这么吵了一路,最后我和徐老伯都是口干舌燥的找水去了。 鸡叫声从着四周传来,我干涩着嗓子道:“即便你再讨厌,再烦人,也……也该洗洗睡了……” 我步子凌乱,走一下晃两下硬撑着来到了房间,终于又见到我亲爱的床榻了,我扑! “啊!” 接着,我见到夫君捂着肚子痛苦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我的夫君还睡在床上,而我整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肚子上,忙问:“夫君,没事吧~” 夫君没接我的话茬,而是伸手指了指我,艰难地说道:“走、走开!” “哦!”我忙从着夫君的肚子上离开,夫君脸色立刻好了许多,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片刻后,他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你怎么起这么早?” 一夜未睡的我,头疼的像要炸开般,哪有心思说这些,这次,我准确无误的绕开夫君,扑倒床上,软软的好舒服~立刻,睡着~ “秋儿,咱们得去办第三件事了!” 是夜,徐老伯又来到我房间,不由分说的把我带了出去,这次还有我那可怜的夫君。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 抬头看去,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难不成…… “好你个老鬼!”我一跺脚,将他往庄子里拉,“老伯,你真打算帮那个贪官?” “非也!”徐老伯对着我和夫君详细说起自己的计划。 原来是我误会他了,他是要通风报信。 既然这个魏大人能想到让徐老伯杀人,徐老伯若是不同意,他也会找别人杀,与其落到别人手里,徐老伯说,那还不如自己接下,这样正好可以通知他们逃跑。 而魏大人自认为,我们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我们就会乖乖听话,然而,并不可能~ 就这样,大半夜里,我们三人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清楚这事,起初大家不信,以为是魏大人派来赶跑他们的,可当徐老伯从天而降,他们立刻目瞪口呆。 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就是杀害夕的方士,大名鼎鼎的徐老仙人,立刻俯首而拜。 徐老伯点了点头,身上似乎闪现出光来,派头可是十足。 这下好了,人群里可沸腾起来。 “这是真神仙啊!” “可不是,看还会飞呢,平常人谁行?” 于是乎,徐老伯被众星捧月般的对待着。 “这个你们拿去!”徐老伯将着魏大人所给的名单扔了下来,“可当物证!” 众人一看,上面都写了自家的名字,还有地址,而笔迹正是魏大人的,这下可好了,只等着明日治那魏大人的罪。 完成这一切后,我有些担心,自家的果树该如何解释,费尽心血照顾了几个月,才刚收了一年,便又要没了? “无妨娘子,我们还在一起就好!”夫君搂着我的肩膀笑道,别的事丝毫没有在意。 我点了点头,正要煽情些,徐老伯忽然钻到我们二人之间,笑道:“可别忘了我!” 今夜的事情倒是完美,我终究不用有愧疚之心,只等第二日。 第二日一早,又是徐老伯将我们叫醒,他道:“咱们可以拿着这箱金银珠宝告那狗官!” “先下手为强!”夫君竖起大拇指。 迅速的收拾后,我们雇了几辆马车开往知府衙门前,毕竟这一大早人多眼杂,徐老伯若是御法飞行,难免太初风头。 却没想到,此时衙门大门紧闭,站在县衙外的一众人正是我们昨日所见的百姓,他们一见徐老伯立刻跪倒:“活神仙呐,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徐老伯连忙让众人起来:“在着衙门门口跪老夫,多不像话,快起来!快起来!” 左等右等的不见衙门开门,从着早上等到晌午,人已经走了些,再是到了晚上,最后只剩我们三个人,看来真印证了哪句话: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所有的百姓都是失望而归,甚至跟徐老伯开始道别,既然无用,只能投奔他乡,免得再发生昨日的事情,昨日,亏得是徐老伯,若是换成别人,那岂不是命都没了。 后怕之余,大多数人打了退堂鼓,官官相护,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逃亡他乡才是上上之策。 徐老伯怒道:“这是没人管了吗?” 夫君默不作声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衙门口站着十几个士兵,穿着盔甲,手上拿着长矛,正盯着我们,此时外面只有我们,这不是防着我们闯入衙门? 说防也不对,他们是故意激怒我们,若是上前,恐怕又给我们加个擅闯公堂之罪。 “走!”夫君道。 说着拉起我的手,又拽着徐老伯的衣襟,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徐老伯哀怨之声不绝于耳:“这、这些人,简直就是禽兽,我呸,禽兽不如,人证物证俱全,怎么就不行!” “不是,不行,连着人都不出来,摆明是不受理这案子!”我冷笑道。 “那几箱金银珠宝不是便宜了他们!”徐老伯转身就要回去拿。 夫君一把拦住:“这银子要不得,反正就放在衙门门口,若是丢了,也不干咱们事情。” 又是冷哼了句:“恐怕咱们走后,那个魏大人自己就会派人去取了!” “不知他用了多少银子,把知府大人都能搞定!”我忿忿道。 等回到家时,兰七立马出来迎接,虽是春日,可早晚还是凉爽,看她冻得那样子,也是在外面站了许久。 “可是将那狗官拿下了?”她笑道。 但见我们垂头丧气的模样,兰七迟疑了一声道:“不会没搞定吧?那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衙门都休息了,我们能怎么办!”我嘟囔道。 “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都不行!”兰七的脚使劲的跺字啊地上,气道,“荆州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那狗官的‘丰功伟绩’怎么就不行!” “别说荆州城,就是咱们这儿也知道了!”兰七咬牙切齿地道。 彭阳村怎么也知道了?我有些纳闷,等进了庄子看到满屋子的人,我更是吃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王寡妇坐在前面,起了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秋儿,你们看看这个!”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说我和徐老伯蛊惑民众,寻衅滋事,要将我们捉拿归案。 可是眼下没有任何官兵来,这也不像是是要抓我们的样子,这狗官又使得什么奸计。 “他们目前还不想抓咱们,只是给个警告。” 第54章 人贱自有天收 夫君拿着那张纸道,“要是真想抓我们,他早来了。” “那为什么不抓?”兰七心直口快的问道。 夫君朝徐老伯一看:“因为我们家供着一座神仙。” 那狗官定然也知道,徐老伯如今威名在外,抓的话,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愤怒,不过,我猜,另一点是最重要的,他们打不过徐老伯。 从前那夕为祸人间,每一个人打败过,然而,一夜间就被徐老伯杀掉,又送了过去,当然这是他们知道的版本,所以,定是不敢小觑。 心中也自有定断:夕能将世上的人吃了个大半,而徐老伯将夕打败,所以,徐老伯是比夕还可怕的怪兽。 先发这可有可无的通缉令,只是为了震慑下我们,让我们以后少管闲事。 其实,我们也无法了,如今荆州城两岸百姓应该都出了荆州城,保命去了。 不过,我们是在不甘心,第二日又去衙门口,可却仍是大门紧闭,如此半个月,仍是一无所获,徐老伯气不过,夜里去往那狗官处,却发现不见人影。 虽是府里一切照旧,可独独缺了魏大人,逃命也不可能是这样…… 荆州城也忽然没了魏大人的任何消息,衙门也重新开门了,但却坚决不受理此事,说魏大人不见,我们空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谁知道真假,若是魏大人不在而审理,岂不是太不公平。 呵!公平?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流离失所的两岸百姓,一切照旧。 正是春日,到了播种的季节,今年是好些了,因着去年收成不错,手里自然有了余钱,雇了不少的下人,用来栽种。 记得去年蔬菜卖的极其好,甘冽的泉水种出来的菜自然也是清爽,还带些甜味儿,水果亦是如此,所以庄子里的菜卖的格外好。 干活的下人招了柒风几个,都是村里的人,因为夫君给的价钱高,且我们又不是那事多的人,活计轻松,工钱也不差,而且时不时的还能看到“老神仙”经过,才贴招工告示片刻的功夫,立刻就招满了,还有不少后知后觉的乡亲晚来了,可却没有活儿了,便答应以后庄子扩大,自然叫大家来。 水生木生二人就当做管事,每日吩咐着该干什么,再去市里买些种子,这些活儿也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水生和木生倒是干活的好手,种地的活儿,他们也略懂些,若是哪里不懂,夫君也会倾囊相授,可每日奔波也不是回事,于是就在庄子里寻了几个房间给他们住。 正好开春,虎子也回到学堂,因着荆州城到彭阳村太过折腾,水生夫妻俩,就让虎子先住在先生家,每月给些银子作为花俏。 听冯嫂子说,虎子一听,可是哭的不行,先生厉害,动不动就打他手板,他吓得不得了,可无奈,拗不过冯嫂子的“旨意”,他只能乖乖过去了。 我有些惋惜,见不到可爱的虎子了,冯嫂子倒是一身轻松的笑道:“可算甩开这个拖油瓶了,不过每月这小家伙还能休几天,哎,又来烦我了。” 话是这么说,可当虎子放假时,冯嫂子见他可别提多亲热了,恨不得不让他走了,相反,虎子倒是乖巧了许多,果然是离开家了,别看虎子小,可什么事也都有些自己的想法,虽有些幼稚,可比之前懂事多了。 不过,因着人多,村头村尾跑来跑去的太过麻烦,我和夫君商量着,不如就让干活的伙计们也住这里,省心不说,还热闹。 我提的这个意见,可让伙计们十分高兴,东西来回跑的,真是累人,可这样做的话,从前盖的房子就有些小了。 伙计们立刻提议再盖个,正好人多,他们开始上山采石头,下河挖沙子,都是乡亲,干活实在不说,每日一丁点懒也不偷,毕竟大家都想的明白,这早盖完,那可早点省事。 于是不过十天的功夫,又一个院子起来了,在着我们院子的后面,虽然简单了些,不过是一排房屋,房前是前厅,用来吃饭、会客,休息、后面是仓库,装些自己的东西。 可算忙活好了,春日里,种子也都播种下去了,只等着每日浇浇水,看看苗,锄虫子这些繁琐的小活儿了。 不过可不是活儿少,是比较细致,不同于种地时候的大刀阔斧,这后续工作可是要讲究细心了,种地可不是个容易活儿。 而因着去年的卖的好,菜品也招人喜欢,不少的人已经开始预订秋日的菜和水果了,这自然是省心了,拿了定钱,就等着秋日了。 王寡妇我也特意叫了过来,她一个女人种地岂止是辛苦,简直是要命,男人干这活儿都是累死累活的,更何况是女人。 正好兰七每日洗洗涮涮的再加做饭总是会有些累,如今又多了柒风多个能吃的伙计,那自然是累了,正好冯嫂子和王寡妇每日做做饭,烧烧水,也是不错。 如今庄子已是初步成型,我让着一个机灵的小子当门房,也好过,每日福伯还要去盯着了。 本是风平浪静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事事不遂人愿。 “丢”了几个月的魏大人忽然回来了,不止是回来,简直就是衣锦还乡,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轿上,只要他一来,路边的人都要避让。 身后是几十箱的金银珠宝,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因为马车上的箱子堆的太多,一个箱子从着上面掉了下来,结果,一箱子的黄金掉了出来。 好家伙,我这一辈子也没见到那么多的银子。 不眼馋,只眼气,坏人怎么就没个恶报,反而得了赏银,听说是皇上给的,还封了个虚衔:镇国公! 这下好了,魏大人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荆州城人人奔走相告:世风日下! 听到这些,我们也只有无奈的份,总不至于杀过去,虽然我动过无数的念头,恨不得将他那几十房的姨太太也宰了,可如此替天行道,我和夫君好不容易安下的家也将没了…… 这日,门房的小伙子跑到前厅:“不、不好了!”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道:“慢慢说!” “镇国公来了!” “什么!”我气的一拍桌子,“还有脸来!” 就在这时,他已经带人闯了过来,与上次不同,这次更加威风八面,犀角的腰带挂在腰间,下坠一块牌子,隔着老远都能看到那几个大字:镇国公。 身后带的人也更是厉害,竟是一队士兵,看起来好不威风八面,人模狗样! “我又回来了!”他径直走到厅堂前的主座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扶手上,如同来到自己家里似的,俯视着我们,“坐、坐啊!” “你来做什么?”我怒道。 “见见老朋友不行吗?” 魏大人眼睛忽然一发狠:“曾经的交情我可还记着呢。” “我们也记得!”夫君忽然走了进来,看他那模样,身上这一点,那一点的泥,应是刚从田里回来。 却见魏大人上下打量一番,嘲笑似的道:“不过是个种地的莽夫,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我白了他一眼:“人贱自有天收!你等着吧!” 此时我那颗抑制不住的杀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不招惹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有句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做点什么倒是不好了。 “别着急!”魏大人用手摸了摸下巴,“这次我是来找茬的,是来感谢你们的!” “感谢?”我对他翻了个大白眼,“那倒不必,早晚都要了你的狗命!” 对于这话,魏大人似乎没听见似的,从着腰间摘下那块牌子,左亲右亲的:“这东西都是因为你们,皇上才给我的。” 我们做了什么?我心下狐疑,这狗官不讲道义,我又怎么会帮他做事? “夕记得吧?”魏大人道,“我把这凶兽带到京城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直是两个月才到,这其中我雇佣了五百人去拉,只要出门,就吸引无数目光啊!那场面~啧啧,你们这些乡巴佬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啊~” 吸引人?我怎么都不知这狗官什么时候运出去的,可真是便宜他这畜生了! “不记得那日了?”魏大人笑道,“那日你们堵在衙门口可是傻等了一天呢,啧啧啧~全城的百姓可都去围观你们了,我就趁那时候,带着几百人走的。” 好小子,竟然到了还是他占了便宜,对于阴谋权术,我自愧不如。 “这一路,我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带到京城,面见圣上,圣上见我除了这妖兽,自然是心花怒放!”魏大人一拍手上的牌子,“喏~就赏了我黄金不计其数,还有这块牌子!” 说完风凉话,魏大人就起身:“你们这帮乡巴佬放弃吧,大人的世界没那么好混的!” “来了就想走?”我将手按在腰间的宝剑上,“不吃完饭再走?” 魏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被对我动什么歪脑筋,否则你们会死的很难看!” 第55章 夜探究竟 看这狗官的背影越来越远,我拉着夫君的手道:“夫君,今晚杀了他,看他如何猖狂!” 夫君点了点头:“娘子,这事我们以后说。” 摆明了就是敷衍我的态度,连着晚饭我也没吃,跟着夫君怄气,可当他端来香喷喷的饭菜时,我立刻就绷不住了,下了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娘子,这事算了~” 口中干粮还没咽下,我瞪起了眼睛,胡乱的咽了下去,差点喘不过气来,道:“夫君,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 “杀了他是痛快了,可咱们一大家子的人怎么办?”夫君叹气,“兰七、福伯,他们是首当其冲,连着水生冯嫂子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气呼呼的放下筷子,重新回到床上,转到一边睡觉,耳边传来夫君的叹息声:“秋儿,我们过些平静的日子多好?我是怕再拥有不了你……” 剩下的话我也没听清,因为不喜欢他的这番说词,夫君在我心里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如今怎就胆小如鸡。 “小秋儿,小秋儿。” 是徐老伯的声音,大半夜找我准没好事,可是还是出去了,要不,我怕他又给我变出去,还不如自动走出去。 看着熟睡的夫君,我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什么事?” “我们把那魏大人杀了如何?”徐老伯说着将手放在脖子上,摆出了个抹脖的动作。 “好!”我立即赞同,夫君所说的话,尽数抛到脑后去。 又从着房间拿出剑灵,看着剑灵,我道:“今日又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天空中偶尔响起一阵乌鸦嘶哑的鸣叫声,将着夜显得更加沉闷。 徐老伯和我从着魏大人的府中落下,这里着实是大,入眼尽是房间,而每间房中都传出轻微的鼾声。 “这去哪找?”我有些郁闷,这么一个个的看,岂不是看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魏大人。 “这魏大人自然住在正房,我们去哪儿看看!” 我恼道:“这里这么大,哪里是正房!” 魏府里极尽奢华,又十分宽阔,若不是徐老伯会飞,不然我们可就迷路了。 正在寻找时,忽然看到一个房间正亮着灯,忽明忽暗的,在着这个时候颇显得有些怪异。 徐老伯也如我想道一般,在着那间房前悄悄的停了下来。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在着一棵大榕树后,周边又有假山、游廊,自是极其不显眼,不像是住人的,反而像一个临时休息的场所。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我们到了近前,却听到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越小。 我打量四周,这小房间方方正正的,也只能容一人躺下,再加张案几,空间便所剩无几,怎么走路的声音还能越来越小,且才刚的声音,明明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这房子中。 “等我看看!”徐老伯说着立刻隐了身,我便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也好,有徐老伯在,我自是极其放心,正是半夜三更,想也是无人打扰,我靠在门边坐了下来,安心等待着徐老伯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是不见徐老伯来,我心里有些焦急,起身扒着门朝里看了看,可这窗纸十分厚实,我竟没戳透,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能看到那一束烛火忽明忽暗的影子。 不过,看着好像没人,因除了烛火的影子,再没有人的影子。 才开始我有些胆小,可发觉里面好像没人后,也逐渐大了些胆子,从着头上拿下来一根簪子,开始戳那窗纸,无奈,这簪子实在太小,戳出的小洞只有一点点,我只能看到一丁点东西,就是正对着门的的不远处好像有个柜子,上面放了个花瓶,接着还是一无所获。 没办法,再接再厉吧,就在我戳的正起劲的时候,忽然一阵脚步声又传了过来,我心道,这怎么又有声音了,他们这是有暗道? “爹,外面有人。” 一个声音响起,里面的人已是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耳朵天生灵敏,立刻就听到了,我忙是跑了出去,看了看周围,顺势躲到假山后面。 里面的脚步声故意放得更轻了,若是平常人可能未发觉,只是在我这里,却是很真切,等到那人走到门口时,忽然将门推开,自然是见不到什么了。 我偷偷将头探了出来,只看到两个背影,一个是魏大人,另一个不认识,他们检查了一番,魏大人笑道:“贤婿啊,你定是听错了,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而且我国公府里,可是戒备森严,就是有人,他也飞不过来!” 他们迈进房中,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现。 可另一个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开始看着门上的窗纸,我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爹,你看!” 那人明显已经发现了小孔,指给魏大人看。 魏大人也停住了脚,不仅如此,他开始朝四处看,我忙是躲进假山里。 只听到,魏大人气呼呼的大喊一声:“来人!来人!”好似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联想才刚的发生的一切,我觉出这魏大人似乎有点不对头,大半夜的来这里商量什么?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而魏大人才刚那紧张的劲头,分明是有些害怕、心虚,他怕我听到了什么? 魏大人的话刚落,立马就有无数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国公爷!” “给我搜!”魏大人气呼呼地道。 “是!” 随之而来的,便是脚步声,那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按着腰间的剑:若是他们发现,那不如拼死一战。 “跟我走!”徐老伯的声音响起。 他这时还是隐身,我完全不知他在哪里,忽然一个手将我抓住,看样子是徐老伯,带着我从假山的洞中飞了出去。 眼看着地下的那些士兵越来越小,而他们此时也是傻了眼,全都愣在当场。 等回到庄子后,徐老伯将我放到厅堂,且是走了,不论我在后面如何叫他,他也不回,就在此时,我看到夫君竟揉着眼睛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而后面的是徐老伯,他推了推夫君:“坐过去,今晚开个小会。” 率先做到太师椅上,又觉得有些远,搬着太师椅到我们面前,道:“我发现这个狗官不简单!” 夫君立刻清醒起来:“你们大半夜跑去看他了?” 我捂住夫君的嘴:“别说话。” “我跟着他们进去后,发现那个房间后面有一条密道!”徐老伯激动地道,“而密道底下有无数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一个朝廷命官,不仅拥兵自重,且深夜形迹可疑,再听徐老伯这一番话,我们顿时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魏大人是要谋反! 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竟是如此大胆。 徐老伯猛然一拍夫君的大腿:“九辰,如今匡扶天下的任务可就到了我们身上!” 对于这一番慷慨陈词,夫君只是不屑的一笑:“咱们只是老百姓,谁在台上都无所谓。” 这段时间,夫君怎么如此之怪? 许是发现我异样的眼神,夫君道:“不如杀了那个魏大人和那个一同谈话的人。” 我点了点头:“对,两人一个都不能少!” 没等我们找过去,魏大人已派人来了,庄子外站着一个士兵,道:“这是国公让送来的。” 我接过一看,竟是我的簪子,许是昨日不小心掉在国公府的,真是大意了,看来他已经发现这一切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可却一时间没了动静。 徐老伯自告奋勇的前去一探究竟,誓要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于此,夫君却说在后面拦着,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对于夫君的举动,我有些茫然无措,一直刚强有主意的夫君怎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而问他,他也是面色如常,搂着我的肩膀笑着:“秋儿,这些事我们不要管,民不与官斗,我们又如何能管得过来?” 这话虽是说的没错,可眼下有徐老伯的帮忙,我们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那狗官,荆州城的百姓也能欢呼雀跃,我们亦是做了好事,这何乐而不为呢? 夫君虽是面色如常,但我细心的发现,他还是和以往有些不对劲,大概是有些犹犹豫豫,难不成他知道些内幕?有什么瞒着我们? 可我也只是猜测,毫无根据,这日徐老伯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见他跑到我身边,我还有些不舒服,平日里他要么谁飘过来,要么装作人模人样的走了过来,如今这样我倒觉得有些稀奇古怪。 他兴冲冲地跑到玩身边,叫道:“秋儿,咱们果然猜的没错,那兔崽子果真是要谋反!谋反之罪,其罪当诛,我们就是杀了他,也没人说我们,如今若是我们能铲除这个毒瘤,更是能皆大欢喜,说不定荆州城的百姓更是将我徐老伯为神明。” 第56章 第一醋王 徐老伯说着,眼睛眯缝着笑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拽着我道,“秋儿,咱们快去吧!” 对于杀人这种事,我虽是不害怕,但也不热衷:我去有什么用?难不成去当个看客,给徐老伯加油? 徐老伯一脸认真地道:“这狗官行事小心的很,我怕进不了身,反被他反杀!” 我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您是谁?您可是上仙呀,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位大人的身边,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这不是立马玩完。” “可他同党众多,我分身乏术,不如秋儿,你陪我一起去!好不还?” 这话说得,就好似我去能有什么大用处似的,遂说道:“就一个狗,还需要我带着剑灵去?杀鸡焉用再牛刀?你一个人去吧!” 许是徐老伯觉得没人见到他勇武的木有,和替天行道的架势,非是要拉个人一起看看。 不过最后他的一句话说动了我,徐老伯道:“这可是为黎民苍生做好事,小秋儿,我带你去是为了让你青史留名,如今你却推脱起来,怕不是制苍生于水火之中!” 这帽子扣得好大,我竟一时无语,却也说得极对,既是为黎民苍生做好事,我也是黎民苍生中的一员,那也就是为自己谋福利,本着一颗“自私自利”的心,我还是跟了徐老伯而去。 青天白日的徐老伯不便带我飞行,于是乎,我们便坐马车去荆州城,走了没多会儿徐老婆在我耳边低声道:“小秋儿,你感没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看了看徐老伯,指着他的脸道:“你是有些不对劲,疑神疑鬼的怎么回事,倒不像你的风格了。” 徐老伯指了指身后,道:“看,那是什么?” “一辆马车。”玩漫不经心地道。 “我知道是一辆马车,你发没发现,那马车跟了我们许久,从这朋友村出来,他就一直跟着我们,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这一说我才发现,那马车确实跟了我们许久,起初我也并未在意,只当是一路而行,可随着我们转弯,他也转弯,这倒有些奇怪了。 徐老伯冷笑了两声:“胆敢在我徐老伯面前,班门弄斧,岂不是小看鬼了?” 叫了马车夫停下,我们二人直接朝那马车走去,却不想那马车,一看我们走来,立马转了个弯儿,似得想要逃走,看来是心虚了,不然为何忽然要走? 于是我们立刻拦住,马车夫看着我们有些奇怪:“你们这是做什么?” 徐老伯将车夫推了下去,紧接着就掀开帘子,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彭阳村哪个奸贼?” 却不想帘子一打开,看到的是夫君那张脸,我顿时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夫君顿时不好意思的朝我们笑了笑:“我看你们神神秘秘的要去荆州城,就跟着过来了。” 原是如此,我立刻放下警戒,拉着夫君的手,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还单独分出一辆马车?都是一家人,这样不是太过外道。” 夫君点了点头,笑道:“是是。” 于是乎,我们将夫君拉到了我们的马车之上,三人并排坐在一起,徐老伯在一旁打趣道:“怎么九辰你是怕我把你的秋儿拐走了?” 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秋儿,你看到没有何九辰还会吃醋了,连我一个老头的醋他都吃,真乃是彭阳湖第一醋王。” 我捂着嘴笑起来:“那我岂不是王后?”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晌道,荆州城时,我们三人下了马车,夫君将我拉到一旁,徐老伯看着夫君古怪的模样,十分不解:“怎么还生我气?难不成我还会占了小秋儿的便宜?” 可夫君仍是将我带到了一个无人之处,对我道:“秋儿,这件事我本不想和你说,可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见他今日有些话多,竟与从前不似一人,从前虽也话多,却不过是玩笑话,抑或是不正经的唠嗑,今日过分正经,我有些不适应:“你说吧。” “秋儿我不许你去,只是因为柒风。” 柒风?,我有些不记得里,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是九辰的弟弟,自从那事后,我们已有好多年未见,竟是忘了,哎我记性真是健忘! “柒风怎么了?” 夫君叹了口气,道:“他如今是那个魏大人的女婿。” 还真是狼狈为奸,当日他派十几个黑衣人都未能杀死,我们如今正好在荆州城碰到,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想到这我手,手中握着的剑灵,又使劲攥了攥。 “夫君,那我们今日便将他的头颅割下,你不必担忧,有徐老伯和我在,绝对没有问题。” 可看夫君的脸色却是极差,难不成他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他了?夫君将我的嘴捂住:“娘子,我并非是要你杀他,柒风是我的弟弟,我只愿他能,好好过此一生。” “什么!杀人之仇不共戴天,怎能轻易就说放弃?且如今我们不杀他,将来他若是再来,杀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秋儿,他虽是要杀我们,可他也是我的兄弟!” 对于夫君这般说辞,我不敢苟同,我虽是无爹无娘,但却明白,何柒风当日要杀我夫妇二人,理当血债血偿,如今又企图谋国叛变,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夫君如此多管闲事,将来恐怕会多生事端,常言道,君不正,臣投外国,可如今,君正国盛,他如何能做出这种狼子野心之事,就是杀他十次,也毫不冤枉。 夫君道:“可是如今我随你,远奔他乡,只有柒风一人在家照顾父亲,柒风死后,父亲该如何?” “当然是接回家中,我自会供养,照顾公爹,我也当尽一份责任。” 原来你们说的就是这事啊,怪不得最近何九辰神神秘秘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徐老伯不知从何处忽然蹿了出来,他在一旁打趣道,给着夫君的脸都要气绿了,不过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压下火气道:“务必保柒风一命,且他并非主谋,” 徐老伯道:“都是那个狗官不断挑唆,你们所说的那个柒风是个从犯,虽然罪责也不小,但别扰了你夫妇二人之间的信任,还是就杀那个,作恶多端的狗官!可是这以后若是何柒风还敢如此,那老朽可不答应。” 夫君点头道:“便是如此,那我自要亲手杀了他!” 对于此番通融,我实在不能理解,主犯从犯,都是犯了大罪,其罪当诛,不过带着我们这两个拖油瓶,徐老伯到底是施展不开,于是我们便在外等候,就是看不了这好戏。 眼看着徐老伯趁着夜色,飞进国公府,而我只能在外头候着,真是心酸,就在此时,一个下人出来,看到玩和夫君,叫道:“你们谁谁?” 看他那架势,似乎是要将我们捉里过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开启里一阵你追我赶,不过,却没有我和夫君跑的快,不一会儿,他就不见了踪影,过后,我才想起,为什么跑?把他打晕不是更轻巧? 就在我们气喘吁吁之际,发现院墙边竟有一个小门,我抱着好奇心进去看一看,发现竟是直通国公府。 既然进来,那定谁不能白来一趟,那就去找徐老伯,看看这贪官污吏的下场,本以为夫君不愿掺合这事,可听到我想进去后,他却连连点头道:“那就去看看。” 进来后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路上突然响起一声:“谁?” 我和夫君立马躲在一棵树后,眼看着那,巡逻的士兵,左看右看一番,才将头转了过去,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听着上次的事情,此番在来国公府,我已轻车熟路,拉着夫君,抄着小道,左走右走,便轻而易举的来到那处地方,可此时他们并不在那小屋里。 如此的话,那我便找不到为狗官的居住之地,顿时有些心焦。 “哟,你们还是进来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之而来是徐老伯现了身形,向着四周看了看,叹息道:“我在这四处看了半天,他也不在这里,看来此处并非他居住之地,只是来自密谋之地。” 我回头看此地,假山,树木确实是个,隐藏的好地方,若不是那日跟徐老伯到此境前,我们发现不了这个小房子。 看来又得一番功夫了,徐老伯将附近往外一推,拉住我说:“小秋儿,趁着夜色,不如我带你,从上面看一看这个狗官的居所到底在哪里。” 我牵住夫君的手有些不舍,记得上次我在这里差点被守卫发现,若是…… 徐老伯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带一个拖油瓶就够了,难不成还带俩?” 也不怪乎,徐老伯这么说,徐老伯大可以隐身,但我们却不会带着两个人飞在天上,岂不是太过古怪,话虽如此,可若是放夫君在这,我一时不安,正是两难之际,夫君却将我推了出去,眼见着旁边的假山,道:“我可以在此藏身,你们放心去。” 第57章 夜探国公府 既然夫君也让我去,那我便心安理得些了,跟着徐老伯飞上天空,向着下面四处张望,眼下,还未到夜深人静之时,这国公府里自然是灯火通明,真是好不气派,从这上方往下看,好一片火树银花,怪不得,这国公爷,竟然要谋国叛变?既然已到如今的位置,钱财已够,权力也有,那自然只有谋权篡位才能博得,更高的荣耀,可却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非要做那人人唾骂之人,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从上面往下看,这国公府足有彭阳村那么大了,我叹道:“别人家的房子,都有村子那么大,想必,这国公爷的厕所,和我们家的庄子一般大。” 徐老伯笑得前仰后合,我的身子在天空中也摇来摇去,愣是给我惊出一身冷汗,悔不该自己乱开玩笑。 好不容易徐老伯停住笑声,我的身子才稳当了些。 在这上空比较容易观察四周的一切,我发现,这国公府,是成一个田字型,那种中间的应是狗官所居之所,顺着这个想法往,中间去看,果然,中间的那座小楼与别处稍有不同, 别处小楼虽也是二三层,但中间这个却有着稍稍不同的差别,,若不是仔细看,定是发觉不了,原因只在这小楼的檐上,这房岩雕楼画栋呈八角之势,倒是显得,庄严肃穆了些。 我指给徐老伯看,徐老伯点了点头:“还真是有些不同,这檐角有些像,京城里皇宫的,虽是天高皇帝远,他竟将狼子野心表露无遗!” 徐老伯带我直冲下来,却听见里面一阵嬉闹之声。 “大人就喝了这杯酒吧!喝了这杯小女子就陪您。” “陪我做什么?”狗官明知故问的,贱笑声传来。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笑道:“当然是陪大人一起玩儿!” “这夜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睡觉。”狗官意有所指的笑道。 我和徐老伯站在外面,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果然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什么人和什么人,俩人真是天作之合,女子笑道:“睡觉就睡觉,那我也陪着大人。” 不行我受不了了,现在我非得将他们一起宰了,徐老伯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下冲了进去,不过此时他是隐身的状态,而我却是明明白白的站在这的一个人,门登时间开了。 我在着一旁看到露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露出白花花的一半胸来,走两步颠三下,甚是令人作呕。 “小宝贝儿,你怎么出来了?”狗官那一张油腻腻的脸脸出现在我眼前。 他们不知,此时徐老伯已经进了房间,女子道:“大人风把门刮开了,奴家把门关上。” 谁料这位大人一把将她抱住,然后二人不清不楚,我顿时觉得眼睛生疼,真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暗叫道:“徐老伯,你快收了这俩妖孽吧!” 随着二人将门关了上去,我忙凑到门边,专门戳了个小窟窿,看向里面,却仍是一副声色犬马之气,二人你侬我侬,春色满园,让我看得煞是脸红,今年不知怎么回事,总能看到这些画面。 二人正在床上探讨心事,一些声音,不断涌入我的耳中,房中的春色满园,此时也关不住,使得我声声入耳。 随着女子的一声大叫,我眼见着他的脖子被,被徐老伯掐得越来越紧,而那边的为狗官却是不知情,他还笑道,怎么舒服成这个样子? 我在外面捂着嘴直乐,马上就轮到这个狗官了,果然,徐老伯忽然一现身,可他现身的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他就躺在,那女子的尸体之上,狗官正欲亲女子的脸,却猝不及防的亲在了徐老伯的脸上。 徐老伯气得大怒,一巴掌就扇在了狗官的脸上,这狗官脸色一冷,忽然看到一个老头模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先是有吓了一跳,接着便是气的:“指着徐老伯的鼻子直骂,你,你是谁?滚出去!”说着,竟然大胆的踢了一脚徐老伯的屁股,徐老伯被踢的嗷嗷直叫,冲着,狗官大骂起来:“你竟然敢踢本上仙!” 才刚下的狗官有些发懵,,此时镇定下来,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却是徐老伯,气道:“你这个老头怎么进来了?边说着,边用手护着身上。” 徐老伯淡定的道:“捂错地方了。” 狗官又连忙用手捂着下面,气道:“快滚!快滚!” 看着狗官那白花花的身子在我眼前直晃,是晃得我头晕眼花,还好徐老伯及时的给他扔了一件衣裳,这才立即治好了我的针眼。 徐老伯飘到狗官面前,给他吓了一跳,他才发现,徐老伯竟不是走过来的,慌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冲着外头,刚张开嘴,大喊出一个字“鬼。” 接着便被我捂住了嘴,朝着他踢了一脚,狗官立马退回到房中,看着一前一后的我们,他怒道:“你们要干什么,可别忘了,我是镇国公,你们不想活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我就诛了你们的九族。” 也是好笑,他又不是皇上,哪里来的权利诛九族?真当我们什么都不懂呢?徐老伯笑了笑:“好啊,我也想知道我的九族在哪里,你若是能找到他们,我还给你记上一功!” 见我们一丝怕意都没有,狗官有些怕了,他开始放低姿态,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求饶起:“二位神仙,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金银珠宝,随便搬,珍珠玛瑙,随便拿!” “还真是大方,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抢了多少民脂民膏?” 狗官几乎要哭出来,道:“那我还给他们不成,只要你们饶我一命。” 认错态度还挺好,我看了看徐老伯:“要不把他交给衙门?” 狗官连连点头:“对对,让衙门惩罚我,不然你们这样动用私刑,我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若是别人不知情,还毁了你们一辈子的清誉,不如由我去朝堂上,将所有罪行供处,顺便还你们个清白。” 我点了点头,对徐老伯道:“这法子都是好,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衙门的奖赏呢!” 徐老伯一句话把我骂醒:“小秋儿你个傻瓜,赏个屁,你忘了上次,这帮狗官官官相护,你指着把他送上朝堂,他转眼就把你送进监牢。” 说着徐老伯伸手在狗官的脖子上一掐,只见狗官双眼突出,接着因为喘不上来气,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不断的抓着徐老伯的手,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又对着我们摆出求饶的姿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徐老伯定不会手软,不出片刻,他便一命呜呼。 果然是只老鬼,杀人竟如此简单,干净利落,不过有一点我才发现徐老伯杀了他们后,却是朝他们的鼻孔一吸,我看到一缕白烟进入到徐老伯的鼻子中,有些奇怪道:“这是什么?” 徐老伯笑了笑:“这是他们的魂魄,如今被我吸走了,他们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还是老鬼,做得太狠了。不过我才知道人竟有魂魄,我奇怪地问道:“那我们可有?” 徐老伯道:“九辰肯定有魂魄,可是你就不一定了,你属于未知生物范畴。”他说的哈哈大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着二人的倒地,一切都算是结束了,我和徐老伯来到假山后,却是看不到夫君,忽然看到前方火光冲天,我和徐老伯相互看了看,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只是我更加焦急了,别是被这府里的人掳了去。 因着着火,此时的国公府里,立马热闹了起来,四处充满了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水桶,还有拿着木盆,刚,亦或是,大海碗,总之手里拿什么的都有,朝着火光处去。 可是火越来越大着,这些显然是徒劳无功,眼见着就要烧了过来,我和徐老伯甚至能感受到热浪的滚烫,就在此时,夫君才慌忙的赶了过来。 我打量着他,觉得有些奇怪,原是他身上就换了一件衣服,和这国公府里下人的衣裳一模一样,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刚到面前时,我竟没认出他来,直到他说了句话,我才确认是他,问道,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夫君没作何解释,只是拉着我和徐老伯道,快走吧。 此时却不是说话的时候,徐老伯带着我和夫君,出了国公府后,热浪已经席卷了整个国公府,而国公府外已经是哀嚎遍地,一众的小姐、公子、丫鬟仆人,都站在外面,一个个脸色极其不好,还有些夫人太太,个个垂头丧气,哭道:“这是哪个天杀的放的火?” 中间站一人格外明显,只因他不声不响,竟显得与众不同,格格不入,似乎不是这国公府的人。 我禁不住朝他多看了两眼,却发现此人竟好生熟悉,修长的身材,一身白衣,正当我在仔细看时,夫君,拉着我道:“秋儿,快走吧,别再是让他们发现。” 第58章 开审 虽然火不是我和徐老伯放的,这火放的确实及时,盯着上次勘察,这国公府里有许多,兵器剑弩,随着这一烧,虽不至于烧化,但确实也容易暴露,国公府里的人,定然不敢再多生事端。 眼下群龙无首,他们这帮人总算可以消停些了,只是何柒风那就自求多福吧,若是我们在发现,定是不会轻饶了他。 刚回到庄子时,兰七和福伯已经睡下,我们静悄悄的做完此事,第二天便像无事一般,照常起了床,忙活起庄子的事情。 不过镇国公一死,这事定是个大消息,定然会传遍荆州城,不过我却没料到传得竟然如此之快,才刚到下午,消息就传了过来。 冯嫂子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告诉我们这个喜讯,因着他去荆州城接虎子从私塾回来,正巧看到荆州城已经乱作一团,,一众百姓欢呼雀跃,放鞭炮的放鞭炮,打鼓的打鼓,甚至还有敲锣的各家店铺,甚至打上了大酬宾活动,用以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 我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装糊涂的问道:“那是谁呀?这么厉害,竟能将狗官杀死。” 本以为会留下什么侠客的神秘事迹,可冯冯嫂子说道:“恶人自有恶报,杀人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个女婿何柒风,如今他可是荆州城里的名人,虽然杀害朝廷重臣,应是重罚,可杀的是那狗官,便只是象征性的请他去府衙住着,也算是等皇上的圣旨。” 什么何柒风?我纳闷起来,这功劳怎么都成他的了,明明就是他和那个狗官同流合污,如今反倒竟成清流了,陡然间,我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个修长的身影,怪不得她如此淡然,原来他已打定主意,将自己的岳父出卖,没想到此番竟是便宜他了。 一旁的冯嫂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笑嘻嘻的道:“秋儿,说那人叫何柒风,你夫君叫何九辰,真是巧了,名字都这么相像,你说他们是不是兄弟啊。” 我连忙否认道:“能和那位大人攀上亲戚的人,怎么会认识我们这帮穷亲戚,自然不是了,冯嫂子,你想多了?” “也对。”冯嫂子点了点头,转头说道。“那何柒风可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 我冷笑道:“一表人渣才是,表面上来看弱不禁风,实际可不知是什么好人,能和那狗官为伍,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冯嫂子立马否认道:“秋儿,这可不是,那何柒风,虽是狗官的女婿,却也只是为了探明真相,今天真相已明,他立刻将那女人休了。” 此时我只可怜那女人了,虽然,狗官不是什么好人,可何柒风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除了狗官,想必他也有些好处吧?”我冷笑的问道。 “可不是,好人自有好报。”冯嫂子笑道,“他跟着皇上检举狗官的种种罪行,原来这狗官竟意图叛国,且竟然和衙门也有些关系,他们官官相护,如今何柒风不顾生死,已将奏折呈报房上,如今民心所向,荆州城的大老爷都摘下官帽,脱去官衣,只等着京城的圣旨到,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犯下此等罪行,想必皇上定然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我道:“毕竟是叛国之罪,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 一说到株连九族,我的汗也噌噌的下来,虽然和何柒风不睦,但我夫君确实与他是兄弟,若是何柒风叛国,那我夫君岂不是也要受那无端的责罚。 并且公爹一把年纪也要付那刑场,顿时间,我觉得历朝历代,这刑罚太过严苛,无关人等,为何要严加斥责?不过身为老百姓,还是过自己的日子便好,何柒风做出此等卑劣之行径,我虽是不耻,却也无奈,总不至于因此事,再让徐老伯去杀他,那我们和那个狗官又有什么区别? 此事也就此作罢,日子一如往常,却不想在几个月后的夏天里,突然消息传来,荆州城的府衙已经变成了何柒风,且是皇上亲自下旨,派了宫里的公公来宣旨,一时荣宠备至,荆州城百姓大声欢呼,大呼隆恩浩荡。 而何柒风上任的第一件要事,就是审理镇国公一案,此事一出,周边大大小小的百姓尽数前往衙门,在一旁观看,这种热闹我自然要上去看一看,看他是怎么义正言辞的审理此案。 夫君并没有去,只有我和徐老伯前往紫都城,我和徐老伯倒是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正是人声鼎沸,本是起了个大早,却没想赶个晚集,因着人人都想看,罪恶滔天的狗官下场到底如何?新来的知府又是如何英明神武? 毕竟他手刃狗官,又放火烧了国公府,已是人人称赞,不少百姓见到何柒风都要喊一句“青天大老爷”,眼下这位青天大老爷,正襟危坐在供桌后面,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响起,四周人更紧忙的凑了过来,我和徐老伯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只听四周衙役手里拿着水火棍,敲击着地面,集中喊道:“威武。” 四周百姓更是,议论纷纷:“可是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惊堂木又是一拍,何柒风喊道“肃静”,此时声音立马停止,何柒风犹如神明般的坐在供桌后面,喊道:“带人犯。” 我眼见着何柒风比从前更加成熟些了,也更神秘,眼中似乎透着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东。 几个衙役押解着十几个人站到了公堂之上,其中一个女子蓬头垢面,看着何柒风便大骂起来:“你个狼心狗肺的何柒风,往日我爹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加害于我们?” 想必这就是那个魏大人的女儿,也就是何柒风的下堂之妻,见她痛哭流涕,可何柒风的脸上看不出万分哀痛,又使劲敲了几下惊堂木,大喊道:“本官不过是为查明真相,才与你虚以逶迤本官怎会与你这卖国贼之女,真心欢好?” 女子大哭,竟直接晕倒在堂上,一旁的犯人,将女子团团围住,一个妇人娇女子抱在怀里,哭喊道:“这个没良心的何柒风” “住口,现在本官正在审理案件,你们若是在说与本案无关之事,那休怪本官无情!”可是那一干人等,哀嚎遍地,但是从这案几上扔下一支竹签来,先打柒风大板。 于是喊叫声更是震天,连着那晕倒的女子也少不了柒风大板,这一顿打,打醒了她微微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事已至此,还有必要审吗?既然是谋国之罪唯有一死方能补偿。” “我先来!”她说着,撞向一旁的墙壁,额头上的鲜血不住的滴下,她喃喃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本官可不信鬼神,本官依靠的是荆州城所有百姓,而并非鬼神,他说的话掷地有声,却丝毫不为女子着想,连个郎中都未给她请,只是看着他的血,一点点流下,最后气绝身亡。 徐老伯将头转过,一边去道:“这何柒风太狠了,我都不忍心看了,气死鬼了!” 余下的我们也没有心情看,一众的荆州城百姓还将何柒风奉若神明,不住的骂着眼前的老幼妇孺。 可眼下那狗官已死,剩下的不过是些老幼病弱,必然是凌迟处死,我们却未料到即刻执行,连着秋后处决都不动,何柒风道:“儆效尤,震慑天下!” 这审理在一片欢呼之中结束了,何柒风十分满意的,拍了惊堂木道:“退堂。” 徐老伯叹道:“不如不来呢,他这么急恐怕是怕有人拿到他的把柄,死人可是不会开口的,如此一来,他就能颠倒黑白。” 我默然不语,这件事抖出来,只是在多死一个人和少死一个人的区别,看不惯何柒风这般嘴脸,但一想到夫君,我便也不能说什么。 如今的子荆州城由原来的魏大人变成了何柒风当家作主,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但求何柒风来能够做一个好官。 转眼便到了秋天,庄子今年大丰收,雇佣的人也越来越多,银子比这打鱼给的多,所以彭阳村的乡亲们,绝大多数都来到了我的庄子做活。 庄子也在一步步扩大之中,我们又重归于平静的生活,倒也是极其乐呵,如今又带着彭杨村的百姓一起致富,所以大家对我和夫君都十分的友好。 自打上次的事后,田二牛感谢我们救了他,关系也逐渐和睦起来,见他腿脚不便独自种田,我们便让他来到庄子里,做些个统计的活计。 眼看是深秋,传来王寡妇和木生的喜讯,木生拉着王寡妇的手,来到我和夫君的面前,看他们这模样,我和夫君心里都有数了。 果不其然,二人连给喜帖都十分有默契,竟是一起说了出来。 二人倒是十分相配,王寡妇虽然有些泼辣,但心地十分善良,木生憨厚心肠也是极好,二人说这婚事就不办了,只是邀些亲近的人,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便饭就好。 如今生意做的不错,庄子置办道越来越大。 第59章 生活富足 而何柒风那边听说也是爱民如此,倒是我多心了,荆州城百姓都道他是爱民如子,听说又娶了荆州城首富之女,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我猜他是知道我与夫君在荆州城的,毕竟那个狗官亦是知道,他作为女婿又如何不知,不过,他未是来找我们,那正好我们也不打扰他。 如今彭阳村的渔民大多来跟着我们做活计,余下的打渔人也一网下去能抵得上从前两网的数量,总的来说,日子是越过也越好。 明明庄子里的收成已是不错,荆州城的巨贾富商可都爱吃我家的果菜,说是味道甘甜,价钱也能买的高些,夫君却是个闲不住的人,琢磨着要做些别的。 如今的我,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整日穿金戴银,颇有些暴发户的既视感,夫君道:“我娘子如此,就是好看,这是我的愿望,让你以后日日如此。” 起初我还不适应,可习惯后才知那些巨富为何美女娈童众多,躺下去,这叫一个滋润。 夫君身边少了我这跟屁虫,似乎也能放开手脚了,如今走在彭阳村里,认识的都唤我句“小秋儿”,不认识的会叫我“何夫人”,这样的殷切,反而让我不适应了,什么夫人老爷的,平日说几句打趣也就罢了,可若是这番恭维,倒是让我不自在了,老爷夫人的我真是有些担待不起,本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 早出晚归的的夫君可算是闲了下来,我才知,夫君整日里忙的可不是小事,他见彭阳湖上有不少的海螺、贝壳,有些可惜,拿去请人做了工艺品,想送给我,却未是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有人买,他便是卖了个好价钱。 这贝壳彭阳湖的岸上可是随处可见,听夫君说挣了银子,他们便是跟着夫君开始干,夫君也未抽成,就算帮了大家的忙,用夫君的话来说:“有银子大家一起赚。” 夫君这胸怀,我自是比不了,带着彭阳湖乡亲一起赚银子这可是大好事,听徐老伯说,做好事是有福报的,以后到了地下也会优待的。 我看徐老伯幽幽地说着,笑道:“老伯,那你怎么不去投胎,是不是做的坏事太多,投不了胎?” 徐老伯眼角湿润,只是摇了摇头,便是不再说话。 我自知失言,没想到这是他的痛处,赔了十只鸡后,他的笑容终于回来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彭阳村在着夫君正确的领导下,已经成为荆州城下首屈一指的富村了,不过,因着手里有了银子,大家也开始变得膘肥体壮,甚是威武,这一出去,旁的人都不敢近身,一时间,彭阳村竟被传出个“民风彪悍。” 既然家家有了银子,都紧赶着将自家的娃娃送去学堂,用以好好读书,谁不盼自家娃娃出人头地? 不过有些孩子不愿去也无妨,时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带着自家孩子做些手工艺品也累不着,一年的功夫,彭阳村又是变了个样。 走在荆州城上,谁也看不出是个乡下人,绫罗绸缎亦是都穿在身上,所以说有银子的也越有银子,只有不出什么大的意外,银子是越聚越多的。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意外还是来了。 银子多了,自然有人眼红。 不知是哪个如此缺德,竟去也衙门举报了我们,说是我们未教租税,这可是天地良心,我们该教的没少交,怎么扣了这个帽子。 十几个嚣张跋扈的小吏跑到彭阳村来,从着马上下了,便是对着一众人吆五喝六的大吼大叫起来:“都给我出来!” 可是环顾左右后,他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彭阳村?” 徐老伯站在后面看的直乐,故意道:“这可不是,你们得出了这里往前面再走个一百里就到了。” 看着徐老伯那幼稚的模样,我暗暗笑了起来,这骗小孩的话,还能骗过人家? 可我却那些小吏震惊了,他们竟然真的听了徐老伯的话,阴沉着脸也又骑上了马。 耳边传来他们的对话。 “就说这怎么可能是彭阳村,分明是荆州城的城郊。” “可不是,看来路还远着,快走吧。” 随着马蹄声逐渐远去,乡亲们哄堂大笑后逐渐的将要散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也又传来了,上面坐着的正是才刚的小吏,他气呼呼的指着我们道:“穷山恶水出刁民,竟然敢欺瞒朝廷命官,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说着从马背上拿下鞭子,朝着乡亲们抽了过去,站在前排的乡亲可是遭了秧,猝不及防中,连着躲都来不及,身上被抽出一道道血红的印子来,瞬时间,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叫声响彻在彭阳村。 “你们算什么朝廷命官!”我恼道。 那小吏手里的马鞭立即又举了起来,朝着我走来,瞪着眼睛道:“你个小娘们再说一遍试试!” “再说十遍又怎样!”夫君走到我身前,举起手硬生生的将他手上的马鞭夺了下来,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问道,“你再说一遍!” 夫君孔武有力,是干农活出身的,这些小吏不过是城里招来的,更多的是靠着老子有些能耐某了个虾米的差使,平日里也是横习惯了,哪里受过此等委屈?竟是吓得后退了几步,走到别的小吏身后,道:“你敢以下犯上?” 看着嚣张的小吏,村民十分不快,平日里吆五喝六没个本事的乱叫,根本不拿他们当人,如今还敢在全村人的面前挑衅,欺负到自己家门前,若是不教训下他们,自己心里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知是谁,先是冲了上去,对着小吏的头就是一拳头,那小吏是又怕又气,看着四周怒骂道:“你、你们等着!” 说着就要骑上马,带着一众人跑了。 可此时若是离开,岂不太便宜他们了?徐老伯身先士卒,将小吏从马上拖了下来,又将着剩下十几个小吏都拖了下来,顺手一拍马的屁股,十几匹马顿时四散跑去。 而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小吏可是傻了眼,早听说彭阳村民风彪悍,可此时见才知道如此下人。 徐老伯一个老头,就能将他们十几个人拖下马来我,这场架还打什么?赶快跑吧!保命要紧,他们顾不得任务,忙是向村口跑去。 “这就想走了?”木生冷笑道,“不是才刚了?” 说着竟然堵住去路,十几个小吏跟着木生比,简直就是豆芽菜和一座山的差距,他横在中间,虽不至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这些小吏看到彭阳村几百个村民在着身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呵斥木生的。 顿时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双手抱住,对着所有人拱手作揖:“大哥!大姐!我们错了,饶了我们!” 又从这口袋里拿出一把银子:“这些都给你们成吗?就当是赔个不是,你们别打我们。” 他们手上的银子被拿了去,这些嚣张跋扈的小吏头遭遇到了克星,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却未料到,本来看着村民把银子收了,他们脸上焦急之色,也没了,甚至有几个起了身,喘了一口气,似乎是要走了。 “哎~干嘛去!”田二牛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笑道,“就这么走了?” “啊!”一个小吏似乎以为危机解除,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起了,“这些银子可都给了,你们可要将信用!” “我呸!” 别看田二牛是个跛子,可常年出力,体力摆在那儿,于是,他又给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吏上了生动的一课:别以为跛子下手就轻了。 他沙包大的拳头犹如雨点般打在每个小吏的身上,可他们一看田二牛自己上了,也就起身将田二牛压在身下,一种的村民看了可是不乐意了,一个个冲了上来,十几个小吏立刻又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挂了彩。 只是田二牛脸上也多少挂了些,他龇牙咧嘴的捂住脸,看着一众人,道:“哎呦,咱们村的婆娘也是够泼辣的。” 王寡妇怒道:“谁叫你一个人上去,再说,你咋知道是女人干的,不是男人?” 田二牛将脸贴了过去:“你看看,这一道手印,能是爷们?” 是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欺负这么多年,可算是出口恶气了,而这些小吏也应知道了,在彭阳村,别管是老人还是跛子、女人,都是个顶个的泼辣。 这些小吏苦不堪言,可既是发泄,不如发泄个痛快,你一拳我一拳的便是揍了上去,还有些人生怕赶不上趟,挤进人群却只能见到十几个脑袋,那也不能白便宜了他们,一人几个脑瓜崩也是必不可少的。 等到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之时,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个粪舀子慢慢腾腾的跑了过来,看样子是跑过来的,不断的穿着粗气:“等、等我!” 待到近前一看,原是田福生,田二牛忙是过去扶住田福生,道:“爹,你怎么来了?” 第60章 大海捞针 田福生瞪了田二牛一眼:“有这好事,你怎么不通知我?” 感情是来打架来了,十几个小吏再不管看不起彭阳村的任何人,毕竟,老幼病残也是不可小觑。 我好奇这老爷子来,手里拿个浇粪的舀子做什么?难不成从田里来的? 果不其然,田福生连着舀子都忘了放回去,一路跑一路黄出去晃悠出去不少,可里面还有着不少,此时的田福生手里可是——臭不可闻。 那些被打蔫的小吏立马吓得来了精神,一个个的用仅剩的力气向后缩:“别、别过来!” 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田福生手里的粪舀子,露出惊恐的模样,此时的田福生似乎才意料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看了看眼前的小吏,忽然露出了微笑,手里拿着粪舀子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们立即向后退避三舍,甚至用手捂住鼻子,只等迎接下面隆重的时刻,只听“哗啦”一声,小吏顿时叫了起来,最大的声音是“呸!呸!” 而田福生在一旁十分得意,掐着腰笑道:“正宗自己产的肥料,味儿足着呢!” “呕~” 不止小吏,我们也干呕了下,面对此时浑身臭气的小吏们,我们可是巴不得他们走,虽然这是黄金,可在着身上,确实是味儿太足,无福消受啊~ 十几个小吏骑着马,趾高气昂的来到彭阳村,一个时辰后,只能灰溜溜带着一身臭气,狼狈的走回了荆州城。 这事情虽是过瘾,可后果不是没有,他们虽是小虾米,可敢来此,定是上面的主意,他们是为虎作伥,一个个的都是根里坏透了。 可如今荆州城是“何青天”的天下,却不知为何还是换汤不换药,该少的一样没少,不过是换了个当家人。 于是,我对何柒风的“何青天”有些不信了,同着夫君说后,夫君自是摇了摇头:“柒风不是这样的人,等改日我去找他。” 我忙是拉住夫君:“去找他做什么?嫌着命长?” “不会的,上次的事情我已跟他说清楚了,是周氏要杀你,你无奈自保,才会如此,他也原谅你了。”夫君笑道。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反而更加生气:“果然!你被着我找了他,这事不需要他原谅我,我没错,若有下一次,我也定会如此!” 夫君叹了一声:“秋儿,一家人总是要相互包容,就像我们,不是吗?” 许是夫君年纪大了,竟然跟我说起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他错了,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情,没必要说别的。 我转过身去不去理他,这应是我与夫君第一次不快。 估计夫君还是去荆州城找了何柒风,因为吵完架后,他一直不见人影,我虽是有些着急,可碍于情面,便是未说出口,可到了天黑,他也未回来,他头遭这样的我,难道是生我气了? 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躺在床上,看着空落落的另一边,我一时间五味杂陈:难道是不要我了? 响起一阵敲门声,传来徐老伯的声音:“小秋儿,你心可真大,还睡觉呢,不知道你何九辰不见了?” 他这么一吵,我更心烦意乱,用被子蒙上头,不去理他,可我低估了徐老伯,他竟然闯入了我的房间,好吧,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只是这次,徐老伯将我身上盖着的锦被掀开,吓得我叫了一嗓子,亏得我还没睡下,不然可是丢大人了,我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向徐老伯:“你干嘛!” “何九辰不见了!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徐老伯好死不死的又说了起来。 我本就不愿想这事,又拉不下脸说,含含糊糊的应道:“嗯,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快去找?”徐老伯开始喋喋不休的教育起我来,“你之前生病,何九辰忙前忙后的,他这娃娃,我虽然不喜欢,整日鬼心眼太多,嘴又臭,人又烦,还总骂我……” 我立刻黑脸,这真的是在说夫君的好话? “纵然何九辰有这么多的缺点,可是我仍旧不嫌弃他,就不像你这个小秋儿了,平日里和九辰好的很,怎么关键时刻就这样了?”徐老伯边说边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生生是被他这副模样气的笑了出来,结果徐老伯更是难过:“你、你还笑?” “他应该是找柒风了。”我道。 “听说他可是荆州城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何九辰去抱大腿了?怪不得你不着急!”徐老伯又笑了起来。 “我才不信,狗改不了,那什么……”我赌气的坐了下来,“只是夫君跟我吵完架后,竟然不回来了,这不像他的风格。” “也是,从前多难,他都陪在你身边啊,你是说,九辰出事了?”徐老伯忽然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拉着我的手道:“咱们去找他!别被那何柒风给宰了。” 徐老伯这么故弄玄虚的一说,我的心立刻又提在了喉咙上,点了点头。 是夜。 徐老伯带我凌空飞行,望着底下的荆州城,和着从前没什么差别,耳边是徐老伯不断絮叨的声音:“在哪儿呢?” “是不是在柒风的家?”我道,“这样漫无目的的找,犹如大海捞针,先去吧。” “可是他家在哪儿?” 我和徐老伯同时犯了难,却也不慌,毕竟鼻子下面一张嘴,总是要问的,果然,遇到的第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者就知道,他指了指东南方向:“顺着前面走,遇到最豪华的一座府邸,就是何大人的家了。” 等我和徐老伯顺着路找过去时,才发现,这不就是那狗官的府邸,如今变成了“何府”,还真是有恃无恐,不过,他住在这府里,竟然也能心安理得。 经过火灾后,烧毁了不少,可经过修葺后,却比之前更加富丽堂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人倒是极少,我跟着徐老伯在着上面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几个人,道:“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怕吗?多吓人。” “怕什么?” 我道:“鬼啊,万一……” 额,我忘了身边的一只鬼,其实鬼也没那么可怕,相比之下,人心更是可怕。 看到何柒风在着书房读书,这一幕倒是十分熟悉,想起从前,何柒风也是如此勤奋刻苦,所以我们那山窝窝里才飞出他这一只金凤凰来。 可是夫君呢?若是让我问他,我一万个不愿意,别看他一副书生模样,可心是黑的。 徐老伯道:“你就是对何柒风有偏见。” 我耸耸肩:“不知道,反正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我拉着徐老伯在何府里开始找夫君,从着天上下来,一间间的照着,幸好这里人少,我们才不至于被发现,可这刚找了一半还不到,我们便累的气喘吁吁。 连着徐老伯都来连连摆手:“你这样找下去,连鬼都能累死!” “那怎么办?” “不行,我得找个人问问!”徐老伯说着带我闪进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徐老伯伸出手,竟将一个人拽了进来。 看他惊恐着一双眼看向我们,嘴巴已长得大大的,似乎马上就要叫人了,还好徐老伯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他的嘴,道:“想活命的话不许出声!” 别看那人一身腱子肉,可被徐老伯这么一说,吓得也不敢说话,直是点头。 “今日可有人来府中?”徐老伯问道。 那人支支吾吾的说着,徐老伯放下手来:“老实点。” 可算是呼吸了新鲜空气,他倒是懂事,道:“这位好汉,自然是来过,还不少呢。” “有谁?”徐老伯耐着性子的问道。 “李大人、周大人、宋押司、鲁提辖……”他记性倒是极好,我甚至怀疑徐老伯这一抓,抓到个门房。 “行了,行了!”徐老伯忙是止住那人的话,问道,“你可有看到一个又黑又状,长得极为普通,说话极为不靠谱的人?” 我一听,差点没气乐,徐老伯你是来招人,还是来泄愤,趁机打击报复啊? 果然,那人一听:“啊?这样的人是不是五行山上的江洋大盗,人送外号李武雀的人?” 忙是闭上眼睛:“二位好汉的模样,我可一点没看见,留小的一命便好……” 看来是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徐老伯照着他的脑袋一敲,他便是晕了过去。 “走吧,看来还得问那个何柒风。”徐老伯无奈地道。 “我可不去!”我转过身,“万一是夫君和他合起伙来骗我呢。” “那我先去探探口风?”徐老伯笑道。 “这倒是不错。”我点了点头。 此时的何柒风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窗前读书,徐老伯不打招呼的直接闯了进去,我在着外面看到何柒风神色有些微变,顷刻又隐了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问道:“你是谁?” 徐老伯上前自报家门,何柒风一听,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将徐老伯请到书案前,席地而坐,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杯茶:“原是徐老仙人,柒风早有耳闻。” 第61章 无能为力 这么一夸,可算是夸道徐老伯的心里去了,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哪里!哪里!” 将着何柒风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也赞叹道:“真甜啊。” 二人相互奉承了半天,我在外面看的心急,从着地上抄起一个小石子,直是扔了过去,正好砸中徐老伯,他“哎呦”一声,回过头来,我张开嘴,用口型提醒他别忘了我夫君。 此时,何柒风竟然也将脸转过来,我将脑袋往下一缩,听到他的声音:“徐老仙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接着徐老伯终于转回到正题上:“何大人你可见到九辰?” 何柒风似乎很不愿意谈夫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找我?” “你们之前没见过?”徐老伯问道。 “见过,不过是许久前,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又怎么会走到一起?”何柒风道,“若是老仙人问我这个事情,我无法回答。” 我在一旁叹了口气,夫君怎么回事,闹个别扭总不至于离家出走吧? 里面的徐老伯起身和何柒风告别,可是何柒风却拦住道:“徐老仙人,且慢,我……哥他怎么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九辰还没回家。” “一个大男人,晚回家不是正常?”何柒风哑然失笑道,“要想顶天立地,就得先受罪不是?” “这我可不敢苟同,九辰在家有自己的小日子不错,总比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应酬好。”徐老伯半拉身子已经迈出了房间。 何柒风却是送了出来:“徐老仙人你不如留下,眼下荆州城多年积累下的弊端非我一人能解决。” 真是好借口,我在着一旁暗暗骂道,还好徐老伯立场坚定,丝毫不为所动,道:“无能为力。” 可是何柒风依旧不死心的又将徐老伯拦住,道:“若是九辰还未找到,老仙人告诉我,我派人找寻。” 嗯,这话还算有点良心。 从着何柒风住所出来后,我和徐老伯一无所获的回到庄子,可夫君依旧未回来,庄子里的人已乱做一团,可又有什么用? 我只能让他们先睡下。 这些年来,我头遭一个人睡下,看着空空如也的一旁,我只觉极其不舒服,是想他吗?我虽同夫君十几年,同他恩恩爱爱,骨子里却有些天生的凉薄,一方面依赖着夫君,一方面又觉得无所谓。 可能我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睡着了,一大早起来,跟着平常一样,手伸向一旁,却是扑了个空:哦,夫君不在了。 我冷静的起了身子,看了眼窗外,已经下霜了,天气也冷了许多,直是让我不想出被窝,可门外却传来徐老伯不停的敲门声:“小秋儿,你醒了吗?” “嗯”我答道。 听到我声音后,徐老伯又是不经过我同意的进来,看到我还躺在床上,立马转过身去:“你怎么还没起来?昨夜还睡得着?” 我道:“还行。” “你、你真是没心没肺!”背对着我的徐老伯退出我的房间,在着门口催促道,“小秋儿,你啊能不能长点心,九辰不见了,你还能睡好?我昨夜可一宿都没睡好,他可别出事了。” “夫君丢了,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还不让人睡觉了?”我答道,随即起身穿了衣裳。 走出房间,徐老伯拉住我的手:“咱们快去找啊。” 肚子适时的叫了几声,我看了看徐老伯:“咱们先吃饭吧。” 我确实有些不理解徐老伯的小题大做,夫君不是小孩子,又没有生命危险,也许闹够了就回家了。 对我的表现,徐老伯不满的嘟囔道:“不是没心,就是心太大了!” 看到徐老伯那有些憔悴的脸,我是有些愧疚,到头来,最关心夫君的并非我,而是,成日里与他打打闹闹的徐老伯,可我也不想为了避人口舌而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世间的事,除了生死,不都是小事? 可是,似乎我到底是头脑简单了些,夫君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几日来的寻找,我们一无所获,荆州城大大小小的地方贴满了寻找夫君的告示,奖金也提升到了一千两银子,可除去有些人冒充的亦或是假的线索,夫君没有一点消息。 正好是快到冬日,庄子里也没有什么活计可忙了,联想起上次的事情,我有些奇怪,从那后,再没有小吏来此收苛捐杂税,难不成这事真和官府有关? 就算何柒风说与他没关,可难保不是下面的人干的,所以最好还是从官府入手,我把想法同徐老伯说了,他竟是点头道:“小秋儿,你也算是聪明了一回。” 说着,他竟然隐身,道:“我去看看,小秋儿你在家里吧,带着你怪不方便的。” 这倒是,如今是白天,带着我在天上飞可真是多有不便,经过这些日子来,我竟有些习惯没有夫君的生活,这话我是断断不会说出去的,难免显得太过狼心狗肺。 我在家中支了个火盆,又让兰七熬了碗银耳莲子羹,手里捧着个话本,倒是舒服极了,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屋里暗了下来,兰七进来掌灯,我才想起徐老伯怎么还不回来? 按照他的性子来说,找没找到人他都要急匆匆的来找我啊,可是并没有…… 怎么徐老伯也失踪了?我有些奇怪,难不成有人故意为之,此时天色已晚,我也不会凌空飞行,只能等明日赶马车去往荆州城。 这一夜,我竟也睡得安然,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断的涌入我的脑海,可仍是如此。 庄子里的人更是有些着急,接二连三的人找不到,连着村子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甚至一大早找了过来。 此时的我正准备坐马车前往荆州城一探究竟,刚出了庄子,却被一大帮人团团围住,道:“秋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是和荆州城的官吏有关,可眼下并无证据,又见人人恐慌,便道:“我也不知道,我今日先去荆州城找找再说。” 可是村里的乡亲看着我,脸上都十分的丧气:“别是那些人打击报复,秋儿,你还是别去了。” 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可是我若是再不去,他们该怎么办?就算是有危险我也要去,更何况,我身边还带着剑灵,若是有危险,我定是将唤出来。 “我看是那帮狗官,官官相护,秋儿,不如咱们跑吧。”一人道。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跑的,夫君和徐老伯我是要找的,只是不知为何,徐老伯法力高强,竟也能…… 难道是碰上哪个高人了?一时心乱如麻,只是如今我孤身一人,是有些忐忑的,可是我怎么忍心让别人陪我送死呢? 还是一个人去的好。 见我去意已决,乡亲们便也不再阻拦,跟着我泪眼汪汪的告别,好似我一去就不回来似的,坐在马车后,遥遥的看见不少乡亲身后被着个包袱,难道是准备带着银子离去? 想来也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上次的事情恐怕已得罪了他们,这些年也挣了不少的银子,若是带着银子去别的县城落脚那也是美事一桩。 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不需挽留。 等到我来到荆州城后,和着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我这样脑子历来不太灵光,人情世故有是粗略懂得,让我一个人想这些费脑子的事情着实是难为了我。 也就投个巧,既然徐老伯是去探访荆州城官员后失踪的,那我也去找寻一番。 从哪里入手?我想到那日的小吏,从低到高一个个来吧。 想找这小吏的家是有些困难,毕竟我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只知是衙门的小差役,可衙门这种人可是众多,光是荆州城可就几千号人,想从他们哪里打听到去往彭阳村的十几个小吏,简直是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有针可捞就行,我一家家的打听,又一家家的去,却都是一无所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十之八九都是蛮横的很,这点我有些恼怒,可总不至于因此拿出剑灵便杀向他们? 我不似徐老伯,能腾云驾雾,来回自如,来去荆州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我却只能靠双腿行走,这速度可不是慢了一星半点,等找到那日十几个小吏其中的一个后,时间已经过了五日。 果然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上下一心,不过一个小小的差役,可住处却是比一般百姓要高出几个档次来。 我既无法术又不灵巧,冒然进去可不是上上之策,便是在着一旁等着,只等那小吏回家。 可直是等到了半夜三更,我已经依靠在一棵老槐树后面睡着了,他这才来。 摇摇晃晃的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抱着个女子,嘴里哼唱着小曲儿,简直好不快活。 正好趁着他喝醉,我拿着剑灵冲了过去,将剑横到小吏脖子上,不等我说话,那边的小吏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起来,酒壶也掉到地上。 第62章 救星 女子眼见事情不好,剑又未横在自己脖子上,手脚并用逃也似的离开小吏。 小吏浑身颤抖,哪里顾得上这女子,不住的道:“好汉,能否将刀离我远些,我晕血……” 许的天黑,他竟未看出我的剑鞘还未褪下,竟是先下成这样,如此一来,那就更方便了,我的受丝毫未放松,了反而离着他的脖子前又是近了几分:“把刀卸下!” 那小吏也是听话,立马将腰间的长刀扔到我脚下,哀求道:“女侠,我什么都不要,只求留我一条小命。” 原以为这些差役手上有些兵器,胆子也定是比别人大,可如今看,竟还不如普通百姓,平日里也不过是仗着一身狗皮和人多势众,所以欺负人,外强中干,也没什么。 我小心拾起地上的刀,转而用刀横在他的脖子上,毕竟没出鞘的剑灵还不如这把刀锋利,我猜那小吏定是后悔,可也没什么办法,眼下他连个防身的武器也没有了,只成了个待宰的羔羊。 “看来上次的事情并没让你长个记性?” “是你们?”小吏刚想大叫似的,立马用手捂住嘴,低声的对我道,“你、你是彭阳村那帮人……” 他说着,好像更害怕了,上次的事似乎给他留下了十分难受的阴影,忙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我的姑奶*奶啊,小的不知又做错什么了,惹得您大驾光临,岂不是委屈了?不如我请、请您去喝杯茶?” 今日他倒是会看些事情,看来武力还是有些用处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上次的事,你们为何打击报复?” 他明显语塞,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道:“姑奶*奶啊,小的虽然跟上面告您们的状了,可是我们老爷根本没理会,我们又不敢再去,这、这事不是完了吗?” “可是真的?”我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像是骗人,可还是故意威胁道,“若是假的,我可把你全家都杀了!” 小吏简直是要哭了,浑身抖似筛糠,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哪儿敢啊,您们的威力我是见识到了,若是我有半句虚掩,那我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他也不敢大声叫,我听着他那声音都难受,将刀放下,扔到远处,便是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痛苦流涕的声音:“姑奶*奶您可走了,谢谢您啊~” 看我把人家吓得,不过也好,省得他以后再这么吓唬人。 天黑,月亮挂在正当空,风细,我走在无人的路上,不知该去向何方? 愁眉不展时,忽然被撞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也一个老妇人正撞到我的怀中,她低着头,佝偻着腰,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看起来十分寒酸。 “对不住!”老妇人连声道。 “没事。”不过是撞进怀中,我也没损失什么,她吓成这样,我忙是安慰她,“婆婆没关系,您不必紧张。” 可我这话还没说两句,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低着头,连声道谢。 难道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毫不犹豫的从着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老妇人的手上道:“婆婆这个给你。” 她接过银子竟然朝着我跪了下来:“小姐真是老妇的救星啊!” 我扶起她,就要走时,她却又将我拦住:“小姐是我的恩人,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吃个饭。” “不用了。”我惦记着招人的事情,只想快点回客栈用过晚饭后睡下,明日好再开始找人。 谁知这老妇人极其客气,拉着我的手道:“小姐,你是我遇到心肠最好的女子,就求你来我家吃顿饭,不然我这心里有亏钱。” 不过是一锭银子,我自是不放在心上,可不想在老妇人那里却犹如再造之恩,看她那模样,我是不去不行了,那我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过是去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跟着老妇走了几里路,从着热闹的荆州城中央走到偏僻的小巷,又是七拐八拐的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这才看见一个低矮的茅屋,此时四周静的可怕。 然而里面却是漆黑的一片,我有些狐疑,问道:“婆婆,你家就你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我还有个小孙儿在家。” 那为什么不点灯呢?看起来怪是吓人的。我心想到,却不想,这老妇似乎知道我的意思,便是推门边是笑道:“对不住啊,这点灯不是废蜡烛吗?省点银子所以就先不点。” 原是老夫人,家境如此贫寒,竟然连着一根小小的蜡烛都要算计,随着“嘎吱”一声,门响了,我进到院子中,发现院子空无一物,就像是刚搬进来的一样干干净净。 进了房间,也是干干净净的,我有些奇怪,可想到“家徒四壁”这个词,便也释然,连着一根蜡烛都要精打细算的老妇定是没有银子,能把家收拾成这样,也是不错。 随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将一方小屋照亮,我逐渐看清些东西,这房间很小,只有一间房间,东边摆放着锅碗瓢盆等物件,西边是一张小床,床上还躺着一个婴孩。 “这就是婆婆的孙儿?”我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还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怎么只有老妇一个人照顾? 那边的老妇也没闲着,虽是锅碗瓢盆的一通响,可是嘴上仍是与我聊着:“这孩子是我捡来的,本来我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可是见到这小家伙,我可是喜欢死了,正好我们两个人做个伴,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那他吃什么?”我看着他面黄肌瘦,一点也不像别的娃娃那么水灵,看样子也没吃上什么好的。 “就吃这个。” 老妇说着端上一碗糊糊,笑道:“我先喂喂他,一会儿,我去前面的小铺买些肉啊、菜啊,咱们再吃。” 又指了指孩子略带歉意地道:“这娃娃吃糊糊饿的快,我得先紧着他。” “婆婆,今日你为什么哭?”我问道。 “断粮了,这是最后一碗糊糊了,不过如今不担心了,有了恩人你。”老妇人笑道。 我从身上又拿出一锭银子:“这些够您一年的吃喝了,若是又困难就去彭阳村打听何九辰,就能找到我。” 她顿时感激涕零,点了点头,我接过她手里的碗:“婆婆你放心,日子总会好过的,我来喂吧。” 于是,老妇出去买些吃的,我在家喂着孩子,到上手时候,才发现喂孩子没那么简单,过了好一会儿才熟悉了,可也累得我腰酸背痛。 老妇回来的很快,看样子是买了不少的东西,我也想上去帮忙,可无奈,这些年,我什么都不会,全赖夫君的照顾,也便不上前添乱了,一会儿开饭时再帮忙添添饭菜便好。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已到了桌上,老妇给我递来筷子:“快尝尝,我做的这饭可香着呢!” 她说着,往我碗里夹了块大肥肉,我其实是不爱吃肥肉的,可看老人家似乎十分喜欢,又把喜欢的给了我,我自然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却发现竟是格外好吃,肥肉酥脆,甜而不腻,别有一番滋味,立刻又夹了几筷子,可是老妇人却再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也不吃饭。 难不成是舍不得吃?我抬头看着她,也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婆婆也吃啊,好吃的很。” 她依旧眯着眼睛笑,边笑边是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将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奇怪的问道:“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谁料她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伸手又往我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笑道:“多吃,多吃。” 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吃下去饭菜,看着她笑呵呵的模样似乎跟才刚可怜兮兮的老妇不是一个人般,我将碗筷放下,道:“婆婆我走了。” 刚是起身,她却一把将我拉住,笑嘻嘻地说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菜都没动几个,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说着,她竟然拦住我的去路,我登时拉下脸来:“让开。” “生什么气?”她依旧笑着,一双粗糙如老树皮的手摸着我的脸,“这么俊的脸生气可是不好看了。”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觉这老妇绝对有些古怪,便便当即决定走,然而他却更是得寸进尺,疾步走到门口,她用着身子堵住我的去路,笑道:“走什么?既然来了,不多待会儿,我那些菜做的都是给你吃的,你吃不完不是浪费了。” 我怒道:“滚开。” 他的手突然对着我的眼睛一指:“晕!”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觉得头十分的晕,眼前也出现许多个人影,双腿一软,竟然倒在地上。 忽然那些人影都朝我走来,一把将我按住,这时我才发现,这些人影是一个个的士兵,我苦苦挣扎,却无奈神情恍惚,身体竟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微微睁开着眼睛看向那老妇,她似乎正对着我露出奸诈的笑容:我上当了。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却看不到四周,只有一片黑暗 第63章 恍然大悟 我陷入一阵恐慌,这无尽的黑暗,似乎似曾相识,在我未来到这熙熙攘攘的人世时,我隐约记得,我就生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白日,只有黑天,四周只有我一个人,可奇怪的是,我似乎连呼吸都是没有的,那样的日子不知有多久,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 那时候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从来不知寂寞为何物,所以,日子并不觉得难熬,只是……只是无所谓吧。 而今的黑暗,让我联想起从前,难道我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我习惯性的摸向腰间佩戴的剑灵,却是扑了个空,它已不知何去。 一直以来,不是夫君陪我,就是剑灵,如今他们都散了,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无助的,经过几日,我由着急躁变成了平常,从前的那种感觉,似乎慢慢回来了,只是,从前不觉得肚子饿,自从和夫君在一起后,我知道冷热,当然也额知道饿了…… 肚子“咕咕”的叫着,我轻声叫道:“有人吗?” 却是听不到半点声响,就在此时,一阵微光进来,我冲着光亮处看去,那是一扇门,正是被慢慢打开,我的心也稍稍安慰了些,不是回到从前就好。 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终于被我逮到了!” 声音耳熟的很,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何柒风,我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你来做什么?” 何柒风哈哈大笑起来:“剑灵,你是真蠢!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来的吧!” 他这么一说,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何柒风从中作梗,怪不得徐老伯和夫君连番失踪,如今想来,倒是我大意了,他们本就是去官府,接二连三的失踪,只能说这是为何柒风逃脱不了干系,而我却还傻傻的去找那些小吏,倒是太过荒唐。 看着我愣神之际,何柒风冷笑道:“你可算是想明白了,我的好嫂嫂。” 那十分得意的样子,我冲他啐了一口,骂道:“何柒风你个狼心狗肺,若不是夫君帮你,你早已同那狗官一起下了十八层地狱,哪还有如今的风光?” “谁教你们傻呢?” 何柒风依靠在铁栏杆之上,得意道:“如今你没了那把剑,我看你能有多威风!”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个老头支走?因为他太碍事了。”何柒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谋中,“我就是要将你们一个个的收入股掌之中,你看看你们,像个垂死挣扎的老鼠,而本大人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你们一网打尽。” 我自是蠢笨,可是夫君为何能上这何柒风的当?况且,何柒风又怎知夫君要来府衙? 这一切我实在是想象不通,便是问道:“既然要死,不如让我做个明白鬼,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们的?” “你们的每一步!” 何柒风来回踱着步:“自从何九辰放火烧掉我那可怜的岳父的兵火库时,他真是自作聪明,以为用这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放下弑母之仇?未免想得太美。” “所以你假装同意,让夫君放下戒心,你只是利用了夫君对你的兄弟之情!”我怒吼的对他说道, 然而何柒风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笑道:“你总算也聪明了一回,不过如今倒是晚了。” 听到他说晚了,我心一下被提了起来,难道夫君他已经被……余下的事我不敢想象,我把着监狱的铁门,不断的摇头:“不会的,那可是你的哥哥。” 一阵拍手声响起,何柒风道:“自然,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死呢?你们夫妇二人折磨我几十年,如今也该换我来折磨你们了。”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身形瘦骨如柴,全然不似夫君,可当他们越走越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这的的确确是夫君,不过小半个月未见,他竟已瘦成如此模样,颧骨高耸,浑身瘦弱,看起来被风一吹就能栽倒似的,从前的夫君,撞的似座小山,躲在他身后,是极有安全感的,如今他却成了这般模样,耷拉着个脑袋,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何柒风走过去,揪住夫君的头发,笑道:“抬起头,看看这是谁?” 夫君一脸疲惫的被他拽起了头,眼睛不得不直视前方,当他的目光扫过我时,忽然发出一点点亮光,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叫道:“秋儿!” 可声音却极其微弱,一双手犹如枯树枝般向着我伸来,我忙是伸手过去,想要抓住他那双手,可何柒风却拦在中间,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看来若是不让你们相见,我倒成了那可恶之人。” “秋儿,你怎么到这来了?”附近低声问道,不时还咳了两声。 不等我说话,何柒风道:“她是来找你的呀,如今你得谢谢我,不是我的话,你们怎么可能相聚呢?” “何柒风你个畜生!”夫君怒道,“若不是当日我念及兄弟之情,如今你早已变成刀下之鬼,哪能如此放肆?” 何柒风哈哈大笑,将这夫君推进牢笼,与我关到一起,我本想趁他开牢门时冲出去,却无奈没有剑灵傍身的我,不过是肉体凡胎,怎么跟何柒风斗? 而后何柒风又走了出去。 天地间,又重归了黑暗,我有夫君在此,我的心不再慌张,反而安心了些。 耳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秋儿过来。” 我知道夫君已无力前行,便顺着声音,摸索到了夫君,可当我碰触到她那只手时,却不由得心疼的落泪,这双手犹如枯树枝般,全然不似曾经那双拉着我的大手。 我跪在地上,将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夫君,瘦弱的犹如纸片一般,仿佛轻轻一吹就能吹走,我死死地抱住,生怕他离我而去。 “秋儿,别哭,我们这不是还在一起”。夫君反而安慰我道。 许是我的泪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竟然知道我哭了,一双大手摸向我的脸,帮我将脸上的泪滴擦去,我点了点头,笑道:“夫君没事,我们还在一起就好。” 我不知夫君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竟瘦成如此模样,看来何柒风总是不给他饭吃,也可想而知,将来我的命运也是如此。 不过眼下我所担心的是:夫君会不会先走一步? 黑夜里,我与夫君相互扶持,但怀中的夫君似乎越来越没有力气,声音一日弱似一日,我只有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才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他时而清醒时而昏昏欲睡,我知道,恐怕再不喂他些水米,他便要离我而去。 无奈间我拍打着监狱的牢门,祈求似的道:“求求你们给我们一些饭菜。” 然而没有一点声响,我的希望一点点破灭,纵使如此,夫君真是安慰着我:“秋儿要好好活下去。” 这样没白天没黑夜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奇怪的是,我与夫君不同,我虽也是水米未进,但丝毫不觉得饿。 门忽然打开了,一阵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挡了挡,便适应了这光亮,只见何柒风走了进来,他撑着头,看了看夫君,此时的夫君,只剩下一张一合的嘴,证明他还活着。 “呦!还挺能撑的,这样都没死!”听起来何柒风似乎十分高兴,现如今的情况已如他所愿,他亦大仇得报,只是不知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们?不如给我们来个痛快的, “喂饭!”何柒风下令道。 我听了十分高兴,抱着怀里的夫君喜极而泣,终究是有饭了,夫君能够活过来了,却看到他们拎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一桶的馒头,凑到近前,我才知道,这些吃食已经出隐隐约约散发出馊味儿来了。 我怒道:“何柒风,你这是把你哥哥当牲畜了,竟然给他吃这些东西,这么多年我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不是夫君,你怎会出人头地,怎会有如今的地位?” “所以今天我就来报恩!”何柒风笑道,“若是哥哥不吃这些,他可就死了,秋儿你选一个吧,是让他吃还是不吃?决定权可在你的手上!” 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我怎么会舍得失去夫君?可这些干粮,我又怎么忍心让夫君吃? 忽然一只手,将我的眼泪拭去,那是夫君的手,我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立即明白,不想离我而去,我也亦是如此,如今只能低下着头来,只要能活着,什么事都有希望,若是死了,那便是真金白银也换不来的。 我将干粮掰成一小块儿,慢慢的送到夫君口中,紧接着喂了一口水,就这样,几块馒头都被他吃了进去,我眼见着夫君的气色越来越好,不由得也高兴了些,我们二人能依偎多久就依偎多久,一人离去总也太过孤单,若是一起,黄泉路上也好一起作伴。 “好啊!”何柒风鼓掌,对着左右笑道,“猪食可还好吃?若是好吃这里还有。” 我怒道:“何柒风不如你给我们来个痛快的,如今落到你的手里,是杀是剐随意!” 第64章 走为上计 “我怎么能轻易让你们死去?你们可知我这几十年来是如何过的,娘的脸连每日每夜都在我的眼前晃,她满脸都是血,对我哭道,为我报仇!” 如今的何柒风已如疯了般,在牢中狂笑着,看来他已对我和夫君恨之入骨,说什么也是无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四周的狱卒忽然倒了下去,紧接着何柒风的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越掐越紧似的,他不断的挣扎,脸上也开始越来越红。 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记得曾经,徐老伯的一双手就是这么掐在王寡妇的脖子上,我知道徐老伯回来了,果然,片刻后,徐老伯现了身形,他死死地掐住何柒风的脖子,笑道:“你这个何柒风,骗我说找到了九辰,又给我下了迷药,让我躺在客栈睡了好几日!这回可是让我发现了你的狼子野心!” 何柒风不断的扒着徐老伯的手,眼睛看向夫君,似乎求饶一般。 夫君微微睁开眼睛,对着徐老伯摆手。 眼下,夫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我怎么能让他太过激动?忙求着徐老伯放了手。 徐老伯虽是不乐意,却也是松了手。 何柒风喘了几口粗气,什么也顾不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顾不得多说话,徐老伯将夫君抱起,腾云驾雾飞回了彭阳村,回到庄子时,兰七和福伯看到我们格外高兴:“老爷夫人可算是回来了。” 等到目光扫视到夫君时,又一个个紧张起来,忙是问道:“这是怎么了?” 事情太长,我没有时间跟他们多说,让着兰七和福伯赶快去烧水做饭,请个郎中回来。 不久,郎中很快到夫君的床前,搭过脉像,道:“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 夫君既已无事,我的心也放了放,服了郎中开过的药汤子后,让他在房中睡了会儿,只是到了半夜,他才醒来,看到我坐在床前,一把将我搂入怀中,道:“秋儿,你一直没睡?” 我点了点头:“如今你成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了心?” 前些日子,夫君虽不见,我的心虽偶尔空落落的,却不似这些时日般揪心,这些日子一来,我以为夫君将要离我而去,每时每刻,都睡不好觉,如今终于转危为安,我自是要小心照顾。 将着饭菜端到夫君面前,让他多吃一些,也好养养身子。 看着夫君大快朵颐的吃着,我也高兴了些,毕竟能吃是福,夫君拉着我到一旁坐下,笑道:“娘子一起吃。”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这监牢的那些日子里,我也并未吃什么东西,可并不觉得身子虚。 如今美食当前,我竟也控制不住自己,吃了许多东西,我与夫君竟将这面前满满一桌的菜,都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后,夫君对我道:“秋儿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我看柒风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可就这么放过他了?”我问道。 “秋儿爹已经去世了,我临终前并未送他,心里着实有愧,是柒风,替我们在他面前尽孝。” 听到夫君这话,我才知道,公爹早已离世,怪不得夫君如此心软,他是不忍心让九泉之下的公爹难过。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天亮我们就动身,离开彭阳村去别的地方。” “我已经盘算好了,庄子留给大哥、二哥,让他们好生看管,至于福伯和兰七他们,愿意走的话每人给十两银子,不愿意走的话,就留下来,这庄子也需要人操持。” 一大早上,我和夫君收拾金银细软,打成一个包裹,又写了一封信,是留给水生和木生的,已经托人转送过去,至于下人们,我们将他们召集起来跟他们说明。 兰七和福伯等一众下人,百般苦留我们,我们自是不能留在彭阳村,免得将来再生事端,不如走为上计。 至于徐老伯,他反正也是一只鬼,与我们共事一时,却不可能一世,我和夫君二人只打算悄悄离开,免得他又跟了过来。 却不想,水生二人得到信,竟是跑来拦住我们,说什么也不肯要这庄子,可他们这么一闹,徐老伯也听到了声响,呼呼的冲我们吼道:“何柒风!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若不是我昨日救了你们,你们哪能有今日的清闲?我早已经下了地狱,做了跟我一样的鬼魂!” 见徐老伯生气,我忙是拉住他的袖口,笑道:“老伯莫生气,若你愿意,我们又怎么拒绝?只是山中无趣,怕你寂寞。” “无妨无妨!”徐老伯摆了摆手。 夫君对他们一抱拳,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是要分别的,我与秋儿想隐居深山。”说罢,拉着我的手,转身离去。 庄子里的下人竟然一齐跟了出来,水生、木生道:“九辰。秋儿你们既然想走,我们也不好挽留,那就送你们一程。” 于是几十个人跟在我与夫君身后,要送我们一程,而徐老伯自是十分生气,不肯理我们,却仍是紧随我们身后,道:“休想甩开我。” 可此时竟跑来一众村民,让我与夫君二人拦住,道:“闯了祸就想走,难不成这锅要让我们全村的人来背?” 我一时血气上涌,这是谁传的谣言?我和夫君走,只是因为何柒风,和平阳村有什么关系?其中缘由又不好为外人所道,我只好道:“这些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们走了,他们自不会再骚扰你们。” “空口白牙的说,让我们如何信服?”几个村民仍是拦在路中央,不让我们走。 我与夫君,平日里在村中,与人并无过节,为何今日他们恶言相向?似乎是受人挑拨。 王嫂子一把将几个人推开,骂道:“你们是谁?哪个村里的?我在彭阳村住了十几年从未见过你们这些人,哪里来的泼皮无赖?” 听着王嫂子这么一说,我才打量起几个人,村里确实未见过这些人,难道是谁故意派来找我们茬的? 木生将王嫂子护到身后,看着几个人道:“你们是谁不说的话把你们扔出去!” 本来我们的身后只有几十个庄子里的人,如今经着这么一吵,村民都陆续的出来了,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他们也皆是不认识,都是摇了摇头。 但听说这些人是来难为我们的,乡亲们立刻攥紧了拳头,怒目对着这些人。 而那些泼皮一看事情不好,忙事就要跑,可没跑几步,便被乡亲们逮住抓了过来,一脚将他们踢倒,骂道:“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其中一个大耳肥脸的人指着庄子附近,道:“他……”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是李娘子家的所住之处,我不知将我们留下,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反正是要走了,便不再理会,将十几个人赶走便朝着前方走去。 经着这么一闹,虽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却也无妨,毕竟我与夫君也不知未来将去哪里。 可就在此时李文儒忽然走了出来,他拦住我和夫君的去路,道:“可不能放他们走,他们若是走了,我们这些人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水生一把将李文儒推开,骂道:“好小子,今日是你指使那帮流氓,拦住九辰和秋儿的去路,你是什么居心?” 李文如将手背了过去,缓缓的踱着步,走到我们身旁转了两圈,面向彭阳村的村民道:“大家还送他呢,也不想一想,那何柒风可是荆州城的青天大老爷,是个好官,为何独独抓他们?还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人群中立马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上次的事情,是上次打了差役的事情?” “了不得了,我就说,不应该打!” “可这事也不能赖人家何九辰,我们可都有份,况且那帮差役确实太过分了?” 李文儒听着这些声音笑道:“这事确实不能赖人家何九辰,我们都有份,可如今出了事,何大人认定这锅由何九辰来背,那我们可是占了个便宜,自是不用负责,咱们彭阳村的百姓也不用背井离乡,这不是好事一桩?” 他的话说时,立刻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赞同的人说道:“也是,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们竟然打了官差,这事总是要有个说法,不然将来也没好果子吃!” 反对的人说道:“人家何九辰给我们彭阳村带了这么多好处,让我们如今家里有银子,荷包鼓起来,我们怎么好意思把恩人推出去,你们的良心喂狗了?” 很快,反对的声音占了大多数,我和夫君自热是感激,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忙,可乡亲们却如此照顾。 可李文儒一句话过后,所有都沉默不语。 “若不是他们定罪,难道要让我们所有人都被押送官府?舍弃他们二人,保我们全村人,这不也是为了大家?” 沉默良久。 无奈间,我道:“这是我们与何柒风私人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李文儒道:“空口白牙的话我也会说,到时候迁怒于我们,找你们都找不到,还不是乡里乡亲遭罪?” 第65章 一丘之貉 “李文儒,闭上你那臭嘴!”王嫂子气得直接跑了过去,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放你的屁,你个腌臜的货,仗着肚子里有些个墨水,到处显摆,给老娘滚下去!” 这一巴掌可结结实实的打在李文儒的脸上,他晃悠了两下,好歹是站住了脚,才没摔倒出丑。 王嫂子对着我们道:“秋儿,你们快走,别理这粪簸箕里出来的货!” 她骂得粗俗不堪,可着实让自诩为聪明人的李文儒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是让乡亲们嘲笑了半天,最后,竟没有人理他。 李文儒孤注一掷似的叫道:“都给我站住!”可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视他为无物,皆是从他身边绕过。 “你、你们这样可要想好后果!”李文儒破罐破摔似的叫道,“他们若是走了,一会儿何大人过来问责,你们谁担待的起?” 听到这话,我们停了下来,何柒风怎么会知道我们要离开彭阳村,看来是这个李文儒通风报信,想某个一官半职。 眼下,他已是撕破脸皮,卸下道貌岸然的伪装,笑道:“何大人可是说了,若是你们敢放这何九辰一家走,他就治你们个同流合污、包庇罪犯之罪!”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乡亲们登时停住了脚,有几个胆小的妇人甚至低声啜泣起来:“相公,我们不会被抓走吧?” 而那不懂事的娃娃开始大哭起来。 王嫂子将我们一推,笑道:“别听这李文儒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这是唬你们呢,快走吧。” 我知道她这是安慰我们的话,何九辰的手段,我们又是如何不知,亲兄弟他尚且不顾情面,更何况这些无亲无故的乡亲们。 眼下,李文儒十分得意起来,走一步晃两步到了我们身边:“你们若是不信,那就等何老爷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为了不给乡亲们添麻烦,我与夫君决定等一等,看看他何柒风能说出个什么话来。 乡亲们不忍我们独自站在村口,皆是停了下来,陪着我们。 到了晌午头,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人人脑门上已是一层的汗滴子,就在这时,一顶八抬大轿缓缓来到,后面跟着一个妇人甚是眼熟,待是定睛一看,竟是李娘子。 果然,他们夫妇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竟不是什么好人。 “我呸!李娘子,人家秋儿可也没少帮你忙,现在你竟然做出这丧良心的事情!”冯嫂子骂道。 李娘子微微一笑:“嫂子,您这话可是不对了,秋儿妹妹犯了罪,就该认罚,如此包庇,可是要被关大牢的。” 她的声音一如往日,柔声细语,可里面却暗藏杀机。 彭阳村里大多数是没读过书的粗人,听到她这一番扭捏作态,立刻响起一阵呕吐声,不知是谁,朝着她脸上扔了个鸡蛋,瞬间出现一团黏糊的鸡蛋,顺着发丝不断的流了下来。 自诩为名门出身的李娘子哪里受过这气,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可此时没有一个人心疼她,反而见有人出手,后面的人更是将石子扔了过去,一时间,李娘子只能抱头鼠窜。 “住手!” 轿子里响起一个声音,那是何柒风的声音,许是他也怕出来被人扔了鸡蛋,毕竟彭阳村民风彪悍可是早有耳闻。 这次来彭阳村,他特意借调了五百名兵卒,为的就是防止闹事。 而彭阳村满打满算才不过二百人,更别提老弱妇孺,可见何柒风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才来到了彭阳村。 眼见着一众兵卒手握长矛剑戟,自然是消停了许多,不多时,便没了声音。 这时候何柒风才从着轿子里出来,他身着官袍,看起来一脸正气,整了整衣襟,指着我们道:“本官向来爱民如子,可你们太令本官失望。” 一见从着轿子里出来的是“何青天”,乡亲似乎心里有了盼头,一个个的皆是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道:“青天大老爷,您可是要给我们做主啊!” 我与夫君突兀的仍旧站着,何柒风得意的看着我们:“你们这几个小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木生拽了拽夫君衣襟,低声道:“三弟,你快是跪下,有什么冤屈何大人定能帮你的。” 可所有的冤屈皆是这何大人所为,从前的镇国公是真小人,而如今的何柒风可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本官来此就是要还你们个公道。”何柒风义正言辞地说道,眼睛不时的瞥向我和夫君。 “不过,听闻彭阳村拒绝交租,本官自不会认为你们是图谋对抗朝廷!” 这话一说,乡亲们面面相觑,本是小事一桩,可经着何柒风上纲上线的一说,竟然成了对抗朝廷,却是不说他们赋税严重,致使百姓怨声载道。 李文儒在着一旁唱起了白脸:“大人说了,彭阳村的百姓一个都不能走,先是审讯过后,才能方行!” 何柒风轻轻点头:“本官也是奉公办事,绝不抓错一个好人,也定不会漏掉一个犯人!” 恩威并施下,又有谁敢说呢?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如今我们也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此时,徐老伯忽然现身,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夫君,腾云驾雾,便是飞到天空之上,冲着何柒风笑道:“我呸!你个狗官,别道貌岸然了,说这话,还不是要拉九辰和小秋儿去大牢,你想得美!” 徐老伯的仗义相救,让我分外感激,再看低下,一众人已是目瞪口呆,纷纷的跪在地上磕头喊道:“徐老仙人!” 而何柒风不慌不忙,对着手下的兵卒一挥手,道:“围住!” 正在我们将要走时,却发现,彭阳村所有的百姓被团团包围,脖子上无一例外的架着一把利刃,我当即愣住,这何柒风难不成想威胁我们?他大概是疯了?准备彭阳村乡亲的命来威胁我们? 事情果然如此,何柒风犹如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他用手指着我和夫君:“自娘去世后,我何柒风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原来他早已不在乎仕途,只想找我们报仇。 “你们若是不下来,那他们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李文儒叫道:“我劝你们快下来!” 我的耳边立刻充斥了大人小孩的哭声,乡亲们却未有一句怨言,一个个眼含热泪,对着我们挥手。 这便是让我与夫君离开,可我们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 徐老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一百余人,他自是不能轻易冒险,权衡再三,我们回到村口,何柒风这才让人将刀剑放下:“回来就好,来人,带走!” 未是怕徐老伯追来,他们甚至将徐老伯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我们被何柒风押往监牢,乡亲们自发的送着我们,及至走了几个时辰,快到荆州城时,何柒风许是怕影响到他“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命着狱卒将他们遣散。 冯嫂子一把将我的手拉住,偷偷地道:“秋儿,你们先服个软,我们去府衙告这个何柒风。” 我摇了摇头:“嫂子,你们快走吧,也许彭阳村已经不适合呆了,官官相护,你就是告到哪里也一样。” “聊什么!快滚!”一个兵卒将我和冯嫂子彻底分开,眼见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人海之中。 李文儒和着李娘子却没有走的意思,看那样子,应是飞上枝头,抱上大腿了,鞍前马后的尽是一副奴才相。 而此时的李娘子也没了曾经庄重,反而和着李文儒夫唱妇随起来,果然是一丘之貉。 何柒风在着轿子里探出头来,对着李文儒道:“你二人做的不错,不然这两个小贼可就逃了。” “能为大人鞍前马后,这是小人的福气!”李文儒露出谄媚的笑容,躬着身子,道,“大人以后有什么差使尽管吩咐,小人定当万死不辞!” 何柒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文儒一摆手:“你就先当狱卒,看惯他们两个。” 我一听便知事情不好,李文儒与我们有宿怨,若是让他看惯,不就是折磨我们。 果然,李文儒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他虽是文人,可这心肠却是比女人还小,对着何柒风神秘的一笑:“多谢大人成全。” “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们,若是干得好,以后我另有重用。”何柒风说着将轿帘放了下来。 到了牢中,李文儒已是换了一身行头,将着我们推到一间牢房中,笑道:“二位请吧。” 不等我们走进,他一脚将我们踹了进去,我立马倒在地上,腰部犹如钻心的疼痛,夫君将我抱住,用手抓住李文儒的脚,向后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李文儒大声叫喊起来,好不容易的将脚抽/出,关上牢门,破口大骂起来。 等待着我与夫君的应是九死一生,夫君抚摸着我的头发:“秋儿,我们会逃出去的。” 如今,我已是平静许多,在着夫君身边,死又如何? 第66章 不药而愈 接下来的几日,李文儒对我们“厚爱有加”,每夜指使着狱卒敲锣打鼓,不让我们睡个安生觉,白日里老虎凳、夹手指不在话下,晕了又将着凉水一激,在着牢房里的三日,却犹如过了三年。 夫君面色苍白,浑身伤痕,而每次过刑后,虽也是钻心的疼痛,我竟然奇迹般的不药而愈。 李文儒见拿我没办法,便将狱中三十六套刑具挨个在夫君身上使用,每每夫君受不住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后,李文儒还要面向我问道:“爽不爽快?” 李文儒这招诛心实在太过狠毒,我不忍心看这一幕,将头转过去,他却命人将我的头狠狠的掰过来,让我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夫君受此刑罚。 我咽下苦水,朝着李文儒的脸啐了一口。 却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如若我的剑灵在身,便是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能消除我心头只恨! “秋儿!”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却不似人的声音,李文儒做贼心虚,身体颤抖不止,手里拿着一根烙铁,对着四周乱晃:“谁!” 可那声音犹如空气般,若有若无,能听到,却不知在哪里。 “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李文儒壮着胆子道。 只听“呛啷”一声,四周狱卒手中的剑皆是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可却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此时只有李文儒的手上拿着铁钳,上面是烫得火红的烙铁。 却只见那烙铁似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朝着李文儒飞来,火红的烙铁直接烫到他的脸上。 一股烧焦的味道立刻涌入鼻腔中,便听到耳边传来犹如杀猪般的吼叫声,我眼看着李文儒那一张白净面皮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烧焦的猪头。 等那烙铁掉下时,令人胆寒的是,他的五官似是被融到一起,吓得我立刻捂住了眼睛。 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没了声响,死一般的寂静,我放下手来,此时已是一地的尸体,血迹漫过我的脚面。 再是一看,只见徐老伯正给着夫君松绑,他舔着嘴唇笑道:“小秋儿,这下你们可是要给我记上一功!” 原是徐老伯,他这装神弄鬼的可是有些吓人,不过可是多亏了徐老伯,他笑道:“那何柒风太低估我的能力,以为把你们关到别的大牢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对啊,老伯你是怎么找到我与夫君的?” “当然是从那小子口中逼出来的!”徐老伯说着,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夫君,对我低声道,“那小子忒不是人,我隐身到他的房间里时,可听他说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了,祭奠他娘的亡灵。” “然后呢?” “然后?当然我力挽狂澜!” 看着徐老伯如此卖关子,我有些疑惑:“难不成,你把他……” 徐老伯忙是对我“嘘”了一声:“这事可不能让九辰知道,不然他要恨我的。” “他作恶多端,老伯这是替天行道!”我笑道,顺势拍了拍徐老伯的肩膀,笑嘻嘻的问道,“老伯,那你可看到我的剑灵了?”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徐老伯像是变戏法似,手中一下出现了我的剑灵,我一把拿下,挂在腰间,顿时有了不少的安全感。 “小秋儿,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绝色,如今才知道,你不过是狐假虎威,还是你这剑厉害!” 这点我不否认,除了身体特别些,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彭阳村是回不去了,可眼下身上穿着囚服,身上没有一点银子,总是要找个地方先是歇歇脚。 徐老伯皱了皱眉头:“小秋儿,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在附近躲一躲。” 不等我说什么,徐老伯又是不见了踪影,不会儿,他再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个包袱,递给我:“我从何柒风那里拿的,这些金银细软,够咱们用了!” 我一打开,里面满是金银珠宝,还有两件锦衣,找了个地方换好,又帮夫君换上,此时他面色如纸,还好着没伤筋动骨,这样我才安心。 我们一行三人,自此离开荆州城,至于去哪儿,现在还不知,就这么向前走,总之会有地方可以安身。 到夜深时,夫君醒来,他微微张开了眼睛,我忙给他喂水,只见他喝了几口后,神色好些了,便是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潼关。”我道。 夫君点了点头,朝着四下看了看:“我们朝南边走,冬日里也不至于冷。” “怎么你个壮小伙还怕冷?”徐老伯笑道。 “是我怕冷。”我抱紧了夫君,此时他如此模样,还心心念着我。 似乎我与徐老伯的话已被夫君听到,因着,自醒来后,他一句话也未问。 打从荆州城走后,我们三人一路向南,去了许多地方,却未有一个可心之所。 一日,行至一小溪处,我与夫君口渴,前去汲水,偶见对面来一老者,鹤发白须没眯着一双眼睛,笑眯眯地问:“你们是从何处来?” “从北面的荆州城而来。” 老者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似乎并不知道荆州城这个地方:“我只知北面是胡人之地,可看三人穿着并非胡人……” “胡人?”我自是不解,如今天下只有一个皇帝,万邦降服,实属一国,哪里来的胡人? 我们相互不理解对方的话,老者打过水后,便欲走。 夫君见此处青松翠柏,峰峦雄伟,见老人一副樵夫打扮,便是问道:“老伯,这里可有村子?” 老人警惕的摆了摆手:“没有。”说着,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老头真是奇怪!”徐老伯道,“这里说不定有什么蹊跷,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只听“嗖”的一声,徐老伯已不见踪迹,眼下只剩我与夫君二人,夫君环顾四周:“秋儿,这里着实是个好地方,可避麻烦。” “什么麻烦?”我纳闷地问道。 夫君面色微微低沉:“秋儿,杀了朝廷命官可是犯了大罪。” 果然,他什么都清楚,只是不说而已,我担忧夫君难过,抱住他的胳膊:“相公,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应是没什么事,你多心了,上次杀了镇国公,我们不也无事?” “柒风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明面上并无过错,所以……我自是有些忧虑。” 怪不得夫君让我们一直向南走,原是担忧官府追来。 “在这无人之处隐居也好,这些年也累了,到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秋儿,不知你可愿意?” 夫君是商量的语气,我知他不想难为我,凡事要问我个乐不乐意。 我点点头:“能跟着夫君便好,秋儿本就是无家之人,夫君在哪儿,秋儿的家就在哪儿。” 我二人互诉衷肠之际,徐老伯却是回来了:“你们两个郎情妾意,可苦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不等我们问,他已是说道:“小秋儿,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别卖关子了!”我道。 “此地竟是传说中的桃花源!”徐老伯蹲下身,用手鞠了一捧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接着发出“啊”的一声,“果然!” 看到我与夫君不解的眼神,他对我们指了指溪水道:“你们快尝尝,这水甜的很。” “在彭阳村时,那水也格外的甜,才离开几日,你就忘了……”话没说完,我便捂住了嘴,还是不要提起这些,偷眼看了看夫君,他面色如常,我这才放了心。 夫君也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秋儿,你快尝尝!” 当这溪水送到我的口中之时,我竟发现如此好喝,彭阳村后山的泉水虽是甘冽清甜,可和这里一比,竟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清凉的溪水涌入五脏六腑,还带着一阵清香,似乎将着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展开了。 此时,我再不敢小瞧徐老伯,这老头还真是厉害,看他才刚那欣喜的模样,我忙是问道:“老伯,您才刚说的桃花源是哪里?可是个村子?” 徐老伯用袖子将嘴唇边的水一擦:“是啊,这个村子可是了不得!” 此时我才知这世外桃源是因着桃花源而来,这里生活着一群男女老少,他们无阶级之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一片祥和,无半点阴谋诡计。 “这样的生活不是人人都向往的?”我笑道,“那怎么没人去?” “我倒是想去,可并不知这入口何在!”徐老伯正色道,“听说是由着一个洞穴而入,洞穴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桃花源’三个字。” “既然老伯已知这里是桃花源,那想必已看到那石碑了。” “可奇怪的是,我并未看到洞口,才刚我飞到天上,看了个一周遭,却什么都没有。”徐老伯纳闷地说道。 “看来这是要等有缘人才能进去。”夫君倒是平常心,随意地道,“不如从着附近安家,不也是乐呵?反正在咱们都是要避世的。” 徐老伯一脸郁闷:“避世也不能避人吧,真是无趣,无趣!” 第67章 桃花源 夫君便在着溪流附近盖起了茅屋,又将着地上撒上种子,只等秋天丰收的季节,不知不觉竟是过了两个月,山中岁月闲,世上已十年。 十年光阴偷偷溜走,夫君与我携手并肩,低低切切,两相恩爱,竟是不觉乏闷,唯独徐老伯孑然一身,唯于影相伴,夜来长听哀叹之声。 不过,他也并非十分无聊,一日,夫君从着山上打猎归来,带来一只小猫,才不过巴掌大小,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徐老伯,又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着他的脸上舔了几个来回。 徐老伯甚是欣慰:“这阿喵和我有缘。” 是以,我们三个人身边又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它从不抓老鼠,却只抓人,谁要是惹它不高兴,它上前就是一爪子,于是,它成了我们的喵主子。 夫君依旧神采奕奕,不过鬓边白发丛生,我起初嫌弃那白发太过丑陋,帮他揪了下来,可时间长了,白发越来越多,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此时,我才知,岁月竟是如此无情,在着不经意间,总是偷偷流逝。 而我,却依旧如刚遇见夫君那时一模一样,我倒是欣喜的,上了年纪,到底是不好看的,身子也不如从前灵巧。 一日,徐老伯连跑带颠的找到我和夫君:“我、我发现桃花源了!” 这句话我们已听了百十来遍,每次去都是扑了个空,我们自是十分淡定:“老伯,算了,反正去了又没有了!” 见我与夫君不去,徐老伯来个硬的,将着我和夫君一把拽住,飞到东南方向去,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将阿喵带走。 穿过一层薄薄的烟雾,我眼见着低下是一个洞口,旁边离着一块石碑,上书:桃花源三个大字。 沿着洞口,我们便进入到桃花源之中,一入便觉这里外是两个世界,此时已是秋日,本该落英缤纷,满地枯枝残叶,可这里却是不同,竟是犹如夏日,花红柳绿,竟是格外好看,甚至比外面的花花草草还要更好看几分?这桃花源的颜色十分鲜艳,明艳的像是仙境一般, 如此一看桃花源,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一行三人刚进到桃花源就看到许多土地,上面种植着许多蔬果,可很多我们都未见过,正啧啧称奇间,忽然见到迎面来一老者,仔细一看,竟然那日遇见的柴夫。 也是上去打了个招呼,不同于上次今日,他见我们竟是格外亲切,笑道:“你们来了。” 没想到这态度竟然大相径庭,我们虽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却是走了上去,叫道:“老伯,不曾想你还记得我们。” 老人留着胡须,笑道:“已经十年了,没想到你们竟来得这么慢,我可掰着手指头,给你们数着日子呢。” “老伯这是何意?”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老人的这话,似乎就像我们注定会来到这桃花源一般,难不成我们来此地当真是冥冥中早有安排? “只有有缘人能遇见桃花源,你们那日已在桃花源中,为何又走了出去,害我好等。”老人笑道,“不然你们怎么能见到我?” 原是我们竟错过了桃花源,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心塞,他笑着邀请我们去他家休息片刻,说:“我还想听你们讲讲外面的事情。” 也是,听闻徐老伯说,这桃花源里的人是为了避免战祸逃到此处,也许是老天注定,能找到这么个风水好的地方,久而久之,成了人人羡慕的风水宝地。 这一路,遇到是人不少,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模样,跟着老人打招呼,不仅如此,竟然像是旧相识似的,也同着我们打招呼。 在着世上久了,可从未见过如此亲切的人,他们眼神澄澈,没有沾一点污浊之气,我想这便是,人人都向往着桃花源的原因吧,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是个人人向往的好地方。 等到了老人的家,才发现老人十分有福气,是个六世同堂的大家庭,一进他的家门便是十分热闹,小一百口的子子孙孙就站在地上,恭敬的等他回家吃饭。 寻常人四世同堂都是了不得了,可老人竟能六世,我看老人的样子也不过花甲之年,等我想到这时,忽然一拍脑袋,不对呀,十年前我看老人便是这个样子,如今怎么竟没有一点变化?难不成是吃了什么?还老返童的仙丹? 我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老伯,难不成这桃花源里有什么仙丹?” 老人冲我们摆摆手一乐:“这世间哪有什么仙丹?不过就是顺心顺意,没烦恼,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 原是这个原因,可当听到老人的年龄时,我还是震惊了一把,老人竟已有一百柒风岁,定是桃花源的风水更好,不然这十年我与夫君隐居离此地不过数十里,可夫君却也显老了。 想起来,我还有些惋惜,若是能早一些发现,说不定夫君还不至于老的如此快。 闲话一番后,老人邀请我们落了座,正好赶上老人家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便也厚着脸皮蹭了顿饭吃。 因着人多,分开了五个桌子这才坐下,我着实是羡慕,这不就是子孙满堂,可享天伦之乐,我便道:“老伯好福气,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可说这话时,餐桌上的一众人竟然笑了起来:“我们这小家算哪门子人丁兴旺?你们是没见到那些人丁兴旺的!” 看到我惊讶的眼神,他们便是好奇的问道:“难不成你们那的人没有这么多口人吗?” 我点了点头,这更引起他们的好奇,问道:“天下这么乱,你们是从哪国来的?” “如今天下统一,再无战乱。”我道。 他们一听,面露喜色:“那外面的人应都和我们一样吧?”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外面虽然没了战争,可也有些纷争,虽不如你们这里,但比打仗要好的太多。” 他们更加惊讶:“除了战火,还能有什么纷争?” 许是这里人性单纯,我道:“利益、权利,总会有争斗的,毕竟谁都想做人上人。” “这些有什么用?”他们是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凡尘俗事,便道,“我们从来不为这些事操心,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你们愿意留下吗?”老人似乎很欢迎我们,“这里好久没来新的人了。” 我忙是点头道:“可以吗?我们自然是愿意留下,若你们可以收留。” 先是我这话又太过天真,竟又闹了个哄堂大笑,他们笑道:“这话太过客气,你们若是想留自然就留下,我们哪有权利让你走?” 从这后,我们三人加一只阿喵便在桃花源住了下来,一听说有人,整个桃花源的人都来帮我们盖房子,还领着我们去荒地上,带着我们一起开荒。 因着有他们的帮忙,很快,我们便从桃花源安了家,这里也有市集,和着从前的生活,几乎别无二致,但却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生活在这里极其舒服,以至于徐老伯说:“真是无趣。” 自打来这桃花源后,连着阿喵也没了“主仆之分”,从着高傲的喵主子变成了可爱可亲的一只猫,自此,徐老伯连个挑逗的猫也没了,成日里看我和夫君成双入对的,反而是极其不自在,恨不得要将我们拆散似的。 他不免有些寂寞,也想找个老伴来,桃花源里民风淳朴,我们便替他找个了老妇人,可徐老伯人老心不老,看到老妇人后,将我们拉到一旁,偷偷说道:“小秋儿,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这可是愿望我了,老伯,我若是对你有意见,那何故帮你找个老伴?” 徐老伯面露尴尬:“可是……你这个太老了吧……” 我听了,丢给徐老伯一面铜镜:“老伯,你照照镜子,阿婆陪您绰绰有余,我都怕委屈了人家,难不成你还想找个黄花大姑娘?” 却不曾想我这话说完,徐老不变,厚着脸皮的只点头,那我也不介意,小秋儿你就按,比你高一些的标准帮我找,我也不挑。 听他这话,我气道:“怎么我这标准还不行?” 徐老伯连忙摆手,向后退了退:“哪有啊,小秋儿,我这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这种类型,只好比你稍微次那么一点。” 我对老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差事太难,我也不揽了。” 因着徐老伯的要求太过高,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老伴,也便和我们一起凑合着过,当然,我们是处于互相嫌弃的地步。 桃花源的日子清闲又惬意,好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一转眼竟是柒风年过去,阿喵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死在徐老伯的怀里。 徐老伯痛哭流涕,不断的摸着阿喵的身体,大哭起来:“阿喵啊,这辈子你是只喵我来照顾你,下辈子你一定要变成个女人来照顾我呀,我等你十八年,你一定要来嫁给我!” 听到徐老伯这话,我暗暗鄙视他,这老头还是想找一个正是青春年华的妙龄少女。 第68章 女中豪杰 埋葬过阿喵后,徐老伯还给它立了一个碑,亲自替、它撰写碑文,讲述二人的点点滴滴。 比如阿苗偷吃过他的一条小鱼干儿,还将他的饭碗打翻,洒了老伯一身汤;亦或是勾搭了隔壁的公猫,生下一窝小猫后弃之不管,最后多亏徐老伯帮忙照顾,可猫太过众多,还是徐老伯亲手将他们送了出去,以至于桃花源,现在遍布阿猫的子孙后代。 这碑文写得凄凄切切,但更有点翻旧账的意思,看来徐老伯虽是人老,可记性一点都不差,这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他都记得门清。 这以后徐老伯更加孤单了,我只好从邻居家,要来了一只小猫,看那毛色和阿喵相差无几,我猜着也是阿喵的子孙后代。 喜新厌旧的徐老伯看到这只小奶猫,十分高兴,阿喵的逝去之痛,也逐渐抛在脑后,为了这条小猫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妙妙,十分可爱,每日里也十分有活力。 可是另一方面,夫君的身体虚,逐渐的衰弱了下去。 桃花源里的村民大多健康长寿,活个一二百岁都不成问题,可夫君不过花甲之年,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也请了郎中,却是什么毛病也查不出,应是年老的原因。 夫君倒是显得释然许多,对我道:“秋儿不必担心,这应是天命,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面对生死的问题,我也无束无策,只能听天由,更加好好珍惜夫君,可原是对我千依百顺的夫君,脾气却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对此我自然十分恼火,徐老伯安慰我道:“老小孩老小孩,九辰这也是人之常情,小秋儿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不还年轻!” 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的确如许老伯所说,这些年我并未有丝毫变化,相比之下,更突出夫君的苍老,他满头花白,胡须也变得长了起来,他的肩膀再不如从前般厚实,声音也愈加嘶哑。 “秋儿,你把菜洗了。”这日夫君对我吼道,“不要什么都想着我来做,秋儿你也该伸伸手了。” 我听了颇有些委屈,从前我是想做,但是夫君不许,如今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看着他那凌厉的眼神,和起伏不定的呼吸,我想着徐老伯的那话,“老小孩”,那便算了,先由着他使性子,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便拿了个木盆,装了些水,将菜放里面。 耳边又传来夫君的吼声:“秋儿,你这是做什么?菜直接放里面?你要先把根去掉,再将那些黄叶子的菜摘掉,你这样怎么可以?” 听了他这话,我才知道,洗菜之前也要做这些准备工作,我瞪了他一眼,将菜拿了出来,将根去掉,就摘了些黄叶子,做完后,我偷偷看了眼夫君,还好,这次他的脸色没才刚那么差,我便将菜放到盆里清洗,过后递给他,他不接,反是道:“洗一遍怎么可以,难不成让我们吃泥?” “那洗几遍?你又没说……”我深呼吸一口气,才将怒气压了下来。 夫君皱紧了眉头,这次他未像从前一般将我揽入怀中,也未将我推开说:“我来~” 反而是站在一旁冷言冷语,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耐烦,洗过菜后,我茫然无措的站在他的一旁问道:“然后我要做什么?” 随即一个铲子递到了我的面前:“炒菜、做饭。”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指使我做这些,除了不习惯,还有许多委屈,虽然作为一个妻子做这些也无可厚非,但一时间我有些接受不了。 在夫君的指挥下,我手忙脚乱的做完这一切,累得连饭也不想吃,虽不是重活,可这些年好吃懒做成了习惯,便是有些难以消瘦。 “把这些端进去!”夫君递来两个盘菜,看我接过后,他又将剩下的两盘菜端在手上,催促我道,“快放到堂屋里。” 他这话说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再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夫君,看着他此时横眉立目的模样,我心里着实委屈,一咬牙将着手中端着的菜摔到地上:“你今日这是发的什么疯!我真不知哪里惹到你了!” 说罢,便是转身而去,可夫君却未是追我,记得……原来不管如何,他都会在我身边护着我,不让别人伤害我,可今日为何要这么对我? 肚子回到房间的我将鞋子脱下,躺在床上,十分郁闷,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房门响了两声,我知道是夫君回来了,一个起身,盯着前方,便是等着他来哄我。 可却看到夫君走过来对我笑,我立马有些得意:绷不住了吧,快跟我道歉! 一双大手抚摸着我的发丝,夫君的手与从前不同,已是有些粗糙,像是个沙子般,将我的脸刮的有些疼。 “秋儿,今日辛苦了,饭菜很好吃。” 我撒娇似的撅起嘴:“那是自然。” 再一抬头时,却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紧接着,便是换了一个表情:“秋儿,记得刷碗,堂屋桌子上的饭菜还没撤下。” 许是意识到才刚的态度不好,这次夫君的话没有才刚刺耳,却仍就是让我干这干那,我是有些不满意:“才刚你们吃完怎么不撤下去,我又没吃!” 说完,不等夫君说话,我赌气又躺了下去,耳边只传来一阵叹息声。 我不由更加生气:“怎么?如今嫌弃我什么也不会了,比不得那些个贤妻良母?” 夫君将脸扭到一边,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见他如此,我便也扭过身子,不去理他,可等到下半夜晚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看到一旁呼呼大睡的夫君,我暗暗骂道:“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饿醒!” 便是来到堂屋,想看看还剩下什么饭可以吃的,来到堂屋后,发现夫君已是撤下了饭菜,看来是才刚见我不去,便是自己动手了。 我便是折往厨房,看到一个笸箩里装的是一些烧饼,旁边放的两碟小菜,还有一碗菜汤加两个鸡腿,今日我并未做这些,为了简单方便,我只炒里三盘青菜加一个糖拌番茄,结果还让我扔地上两盘,想必他们是不够,再炒了一盘。 正当我坐在木凳上,将着饭菜放到灶台旁吃得津津有味之时,却听门外一阵窸窣声,和一阵蹑手蹑脚的声音,我放下碗筷,一双眼睛看过去,心道:“难不成有什么坏人?” 逐渐,那人的影子显现出来,怎么好像是带着毛,这让我有些诧异,这些年也算见识了些妖魔鬼怪,可这般模样的倒是头遭见。 忽听得那人叫了一声:“喵~”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竟然是妙妙,它怎么过来了,难不成没吃饱?果然,它好似是顺着饭菜的香味来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粉/嫩的小身体舔了舔鼻子,毛茸茸的爪子便向我伸了过来。 “饿啦?”我笑着给它夹了一筷子的肥肉,却见它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个干净,吃完后舔了舔嘴,又冲我喵喵地叫了起来。 看它这样子应是还没吃饱,我又给它喂了几块肉,可依然不奏效,看样子,它是晚饭未吃啊,我无奈的摇摇头道:“难不成也因着我未听夫君的话,以至于你也饿了肚子?” 就在这时,徐老伯竟然也来到厨房,看到我正吃饭,眼里竟然发出光亮来,我意识到事情不好,忙是用手捂住:“老伯你这是做什么?” “嘿嘿,小秋儿,你吃的是什么?”徐老伯一双眼睛竟然发出光亮来,我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下,“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好你这口,我要得是你手下的!” 徐老伯说着,一个饿虎扑食便冲向我的饭菜,我忙是也往嘴里塞,可我到底是个弱女子,怎么比得上徐老伯一个活了百年的老鬼?便是败下阵来,最后徐老伯打着饱嗝拍着肚皮的瘫坐在藤椅上,用着竹签提着牙好一个舒服。 不过,我乃是“女中豪杰”,自然不能败下阵来,我也未亏,吃了个七八分饱这就够了,不过,才刚吃晚饭,我是不敢立马躺下,便是在厨房多待了会子。 结果还不如不待,徐老伯剔牙也不消停,道:“小秋儿,你可害苦我们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若是有这个本事,才刚一个根菜叶你都别想吃掉!” 听到我这话,徐老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地上正在舒服地拍肚子地妙妙道:“我就是说谎,妙妙它也不懂不是?” 虽是不清楚什么事,但徐老伯教出来的猫绝对也像他似的猴精猴精的,我问道:“我到底做什么了?” “你今天做的菜,咳咳,那叫一个……”徐老伯边说边看我的脸色,见着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快的模样,便是一乐,不再说话。 白吃还要求还挺多,我看着徐老伯那气人的模样,道:“那你们还吃!” 徐老伯慌忙摆手:“我可没吃,要是吃了不至于现在跟你抢食,估计我就得狂喝水,哪有时间来这儿。” 第69章 领导者 这话我是听明白了,是嫌弃我做菜放的盐多,可我哪里知道,一点点放总是没个滋味,到最后,我索性多放些,夫君尝过明明是可以的,怎么到徐老伯这里…… 那剩下的饭菜莫不是都让夫君吃了?果不其然,徐老伯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怜何九辰了,那么齁咸的菜,他不声不响的就给吃下去了,果然是上了年纪,连味觉都失灵了……” 我有些紧张:“要不要明日请个郎中给夫君看一下!” 徐老伯依靠自椅子上,摇了摇头:“小秋儿,这没法子,上次请郎中也不是没看过,人老了就是这样,咱们多顺着他些就成,你啊,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原来我摔盘子的声音,徐老伯已听到了,只是不好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而已,我只觉脸有些热,道:“是我不好……” 看着眼前夫君做的菜,我知他并未生我气,可我才刚却真的生他的气了,我们相守几十年,他包容了我几十年,如今他已年老,我理应多多体谅,却还跟他使小孩子脾气,着实是不应该的。 等到第二日,我便一早起来,打算做些饭菜来,往日都是夫君听到鸡叫声后起来,做好饭来叫我,数十年如一日,今日听到鸡叫声,夫君已睁开是双眼,我吻了吻他的额头,笑道:“睡下吧,今日我来做朝饭。” 夫君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他额头上已经有了数不清的皱纹,曾经小麦色的皮肤也变成了蜡黄色,听郎中说,这是身体不健康的原因。 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我学着夫君从前的模样,将柴火劈开,可单是这一项,我已是累得喘不上气来,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来吧!砍柴这活儿还是要男人来,你一个女人凑活什么?” 我回头一看,竟是夫君,他不知何时已是穿好了衣裳,佝偻着腰站在我的身后,对我伸出手,一把夺过斧子:“给我!” “你啊学会做饭、洗衣这些活儿就行,这种出力的活儿本就不是你干的!”夫君边说,边是劈柴。 看他那模样,似乎是要“放权”,我笑道:“没关系,夫君做了那么多。” 许是累了,夫君大叫一声:“徐老头!” 不过比之从前,这力道吗明显不足,还伴随着咳咳的声音,饶是如此,他们也是一对欢喜冤家似的,谁看谁都不顺眼,可要是没了谁,另一个准保要着急。 那边的徐老伯禁不住夫君一声声叫,慢腾腾的飘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骂道:“何九辰!要不要给你铜镜,照照自己看,看看现在谁是老头!” 不等夫君说话看,他气鼓鼓地道:“说吧,有什么事!” 夫君将着斧头递给徐老伯:“老头,你在我家吃了几十年的闲饭,如今也该干干活了!”他说着,脸上露出曾将贱兮兮的笑容。 徐老伯一听可是不干了:“何九辰你怎么不说我给你摆平多少事儿?这要是搁别人,那都是要保护费的,真金白银的你还得恭恭敬敬的给我递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而且,我吃人饭不才这几十年,开始我都吃饭菜香气的,你还真精明!”徐老伯说着,就要飘回去,却别夫君一把拽了回来,“就事论事,你总不能看着秋儿劈柴?” 徐老伯一看我,便是点了点头:“在怎么也不能让小秋儿受了委屈,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哎,算了吧!” 竟是听话将斧头拿了过来,自己闷声劈了起来,我站在一旁笑道:“怎么早没想到这个法子,夫君肉体凡胎,怎么比得上徐老伯有力气,老伯,以后这些都交给你了!” 今日朝饭做的米粥加包子,再是来上一碟什锦八宝菜,虽是清粥小菜简单得多,但起码今日的朝饭是能吃的,比之昨日要好上不少。 原是以为家务活不过是些小活儿,如今才发现,连着烧水做饭,起码要半个时辰,这还只是朝饭,若是晌午饭和晚饭那就更麻烦了,做普普通通四个菜至少就要一个时辰,若是逢年过节的做一大桌子菜,那可要花上几个时辰。 如今我算是明白那些京城大厨做个菜动辄就要一日的功夫是怎么来的了,别看一盘菜看起来简单,平日见夫君炒菜也不觉得难,上手才知这火候、佐料都是个讲究。 不过几日,我也能做些小炒,什么豆面馍馍、芝麻卷、爆炒田鸡……都是不在话下,到底是难的不会,会的不难,如今我学会了做菜做饭,美滋滋看着夫君,正是想让他夸奖时,却是压根也没有,他只是点了点头:“娘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不错!” 这是哪里的话,我立刻举起了拳头对他抗议起来:“夫君找打!” 许是上了年纪,他整个人都无趣许多,若是从前,定是要将我压在身下,捏着我的鼻子问:“服不服气!” 亦或是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娘子,我错了!” 如今的他却是不躲不闪,不冷不淡地道:“娘子稳重些,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你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没个轻重!” 啊?我举起的拳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冲夫君这话,我真想打他,什么叫我快六十,我这般模样就是说十六也有人信,可看着夫君那副苍老的模样,我又着实是不忍心跟他一个老头一般见识。 算了!就压下这口气,若是跟他一般见识,那不是欺负了他? “你啊,也该学学绣花,你看隔壁的小桃,比你小个几十岁,可绣花的手法可好的多,莫是说别的,拿出去当个手艺也能过活!” 夫君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让我有些诧异:“学这些做什么?咱们家也不缺这些,再说,徐老伯随手捏了个决就能便好,何必如此麻烦!” 真是越上岁数越猜不透他的想法,我摇着头,准备不去理他,说不得、骂不得,我总是能躲得吧?可偏巧夫君不依不饶,一把将我拽了回来:“谁会不如自己会,若是那徐老伯寻摸了个好女子,出了门子,你总不能跟着一起?你得学!” 说罢,又是摇了摇头:“都怪我当年,年少无知,把你惯坏了,还以为这是对你的好,以至于你现在什么都不会!” 我强压怒火:“怎么,现在知道嫌弃我了,若是你想换个娘子,那也好,我也不喜欢你这老头子!” 夫君的眼睛立马看向我,叹了口气:“秋儿,你只要在这家一日,就要听我的!” 登时,我立马走开,在着田间垄头待了几个时辰,从着天亮到天黑,他也未是出来追我,从前也就罢了,我一个人没个去处也便不知道什么是家,如今习惯了,猛然如此,我倒是极其不适应,最后还是乖乖的回到家中。 可此时夫君躺在太师椅上,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听到我的脚步声,问道:“回来了?” 我没好气的应道:“嗯!” “饭菜做下,徐老伯都饿了。” 我离开这么久,夫君竟然未关心我,反而一回来就让我做饭,还说徐老伯饿了,我看是他自己饿了,正要反驳,却被徐老伯一把手拉了过去,叫道:“小秋儿你可回来了,这个何九辰可是要饿死我们,快去做饭吧!” 这次,徐老伯尾随着我一起来到厨房,帮忙打起了下手,道:“自从吃了那鱼妖后,不仅法力大涨,老伯我甚至能跟人一样吃饭、喝水、不怕阳光,本来挺骄傲,觉得我可是鬼中骄傲,可如今这么一饿,我可是受不了了。” 我一边摘菜还要一边听徐老伯絮叨,家里有两个老头就是操心,一个脾气古怪,另一个整日唠唠叨叨,真是让我抓狂。 不过,有着徐老伯的帮忙,这菜很快是做好了,许是我做的活多了,夫君近来可是越来越懒了,整日不是躺在太师椅上晒阳光就是指挥这指挥那,成了个领导者。 在着范周氏,夫君又是提起之前所说的事,不知从何处还真给我拿来许多针线,递了过来:“秋儿,别耍脾气了。” 我“噌”的一起身不去理他,转而回到房间睡觉。 本是不想再提起这事,可一大早小桃竟是主动找了过来,说是昨日夫君拜托她来教我,人家的好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便是跟着学了来。 带着千万个不乐意,我的心便也不在这,跟着小桃学了小半个月,也不过能缝缝补补,针脚虽是粗/大,绣花也能绣,就是不像个的模样。 小桃已是有挫败感,看着我有些委屈地道:“秋儿,我真是都教给你了……” 言下之意,便是没藏着掖着,这桃花源里的人本就心思纯洁,明明是我不细心,她反倒是自责起来,道歉:“抱歉秋儿,看来是我学艺不精,还来教你,真是误人子弟。” 看她急得要哭了似的,我看着这个傻姑娘,忙是上前哄了起来,道:“可不是,是我不入这门,小桃你说的十分清楚,就是我做起来笨手笨脚的。” 第70章 独角戏 “不关你的事,这个以后我自己慢慢练才行,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小桃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秋儿,以后若是有什么不会,你就来问我。” 我点点头,送走了小桃,这才算是得了闲,绣花这种精细的活儿,我实在是不便,夫君听过后,拿起我这些日来的成果,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能穿就行了。” 对我的要求就这么低?不过我是个不思进取的人,能歇着就行,随便了。 在着以后的日子,基本的家务活我也都能干了,夫君又忽地不让我干了,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便是如此,又为何让我学? 夫君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整日里跟着徐老伯吵嘴,我亦是乐呵呵的听着,反正当个热闹看我,这桃花源里极其祥和,人人都是相敬如宾,倒是显得有些无聊,如此一来,我自是高兴,可却气坏了徐老伯,他这老头总是斗嘴斗不过我夫君这个老头,吃了不少的哑巴亏。 近来天气有些转凉,桃花源竟日如故,夫君却是不同以往,他身子佝偻的更加厉害,腿脚也不方便,每日里只能躺在太师椅上,双眼浑浊地看向周围的一切。 他苍老的手上已是枯黄,如着冬日的老树皮,干瘪又丑陋,如今,连着和徐老伯吵架的劲头他也没有精神,通常是徐老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出一会儿,徐老伯便是觉得无趣起来,看着夫君一个劲的叹气。 夫君看他更不顺眼,他总说想和我单独待在一起,我便是赶走了徐老伯,同他在堂屋中看着太阳升起,太阳落下,他越发的依赖我,说:“娘子,你怎么就不老?真好……” 话语中又透着许多的无奈。 常听人说,白头到老,而我却不能陪夫君如此,每当见他一个人落寞孤寂的样子,我都有些心生愧疚,此时方懂,为何叫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如今生龙活虎是断断不能理解夫君的心境。 再过着几日,他每日不过一碗饭,吃的时候也让我来喂,不然,他颤抖的手定是要将碗打碎,这让一直高傲的夫君十分受不了,他从来都不愿意靠别人,曾经他是我的天,如今我成了他的天。 看过无数次的郎中,却也只能是一次次的希望落空,再后来,郎中也只能深表遗憾地开了几幅滋补的药来,夫君吃过后却并不见好转。 我有些害怕,是否将要失去夫君,我这几十年来的主心骨? 夜间,我梦到夫君离我越来越远,不论我如何喊叫,他都如听不见似的过了一座桥,饮下一碗汤,我却追不上他,眼看着他就要无踪无迹之时,却忽然一个转身,对我张着嘴,不知是在说着什么。 我十分着急,大声吼叫道:“夫君你说什么?” 却是如何也听不清他的话,忽然,我一睁眼,一片黑暗涌入我的眼帘,还好只是个梦,好似全身被汗水浸湿,亵衣已经贴在身上,我习惯的伸手摸了过去,却是扑了个空,我的身旁并没有夫君。 才刚的梦已是让我胆战心惊,如今却是发现夫君不在身边,我慌张地掌灯,接着灯光却是发现夫君竟不在房间,便是出了房间寻找。 找了一个时辰,仍是不知夫君在哪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声,我借着灯光一看,竟是夫君,他坐在青石凳上,整个人瘦弱而又苍老,像着一尊雕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拿了件衣裳,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身上,他正目视前方,不知看着什么,我低声道:“夫君,我们回去吧。” 夫君缓慢的转过头,他看向我道:“娘子,我们在这里坐会儿。” 见他今日神色有些不对劲,我便点了点头,紧挨着他的身子做了下来,他禁不住又咳了两声,我道:“没事吧?” 夫君不同于以往,竟是没说话,他笑道:“秋儿,这么晚了,你回去睡。” 见他如此模样,我怎能安心,摇了摇头:“我陪你。” 他也未阻拦,反而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地道:“今夜月色不错,想起你我携手五十余年,如今回味都是幸福。” 听他说这些话,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好,便是有些哽咽:“我也是。” 他却是摇了摇头:“秋儿,我总觉得,你不够爱我,不过是习惯。” 说着,夫君竟是苦笑了下:“不过,这也值得了,反正我何九辰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希望没有来生,我累了。” 不知他为何说这话,平日我的确对夫君关切甚少,夫君对我的好,我也心安理得的接受,夫君罕见地倚在我的身上,许是累了。 面对他的话,我竟不知说什么,他就这么在我怀里躺着,夫君忽然一笑:“秋儿,你真的没有心啊,这也好,以后再找个对你好的男子,别像我,这么没本事,想给你的锦衣玉食,什么也没给成,还要四处颠簸。” 诚然,夫君所说的话,我并不能全部理解,他总说我没心没肺,我也已是习惯,便道:“怎么会,夫君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而后,一夜无话,我眼见着夫君越走越远,这次,叫他,他也不应,可是我最终听清楚他的那句话:“秋儿,照顾好自己!” 心下一沉,我只觉眼泪夺眶而出,正在伤心之际,而听得一阵鸡叫,我抬眼一看,天空已经泛白,浑浊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我怀中的夫君正在熟睡,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叫道:“夫君,回房间睡吧,别再是着了凉。” 手碰到他的身上,却是冰凉,可他不应我,我只能再叫几声,却依旧不应,我浑身一软,低下头看向他,却发现…… 我怀中的人,再是醒不过来…… 夫君的丧事是在几日后举行,桃花源的乡亲们都来送行,都说夫君去的太过快,这般年纪正值壮年,在着凡尘俗世,夫君这样也算是寿终正寝,只是,我还未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于是便让他陪我几日,说不定,他在某一天忽然醒来,拉着我的手,轻声唤我“娘子”,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夫君去了,离开这个世间,将我一人留下。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忽觉命运残酷,独留这副皮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之人离去,徐老伯也未有往日的笑声,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我身边,不时地劝我道:“秋儿,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下辈子投胎,还能做个年轻人,总比他一直是个老人强多了。”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好受了些,的确,夫君去世的前一些日子,夜里不时的呻吟,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可我就在他枕边,又如何能不知情? 若是再来一世,夫君又可以向从前那般,身体健壮如牛,只是陪在他身边的又将是另一个女子。 听徐老伯说,人死后,就要去那奈何桥上走一遭,前尘旧事便离他越来越远,走到最后,什么都忘了,只有一副躯壳,如此一来,便又将是一世。 循环往复,生生世世再难相见。 “他何九辰已是投胎,秋儿,你留着他这躯壳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个儿难为自己?”徐老伯劝道。 道理我都懂,不过一时缓不过神来,从着夫君去世,我才觉心似乎是空的,悲伤亦有,只是没有眼泪可流,也不想留下,只是好不适应。 下葬之时,垄头上忽然起了风,似乎带着一阵哀鸣,我竟忽地释然:“夫君,你走吧,往后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今我总算明白夫君的良苦用心,从前我什么也不会,经着这几年夫君的教导,我已能独立生活,没了他,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安葬过夫君,家里顿时空落落的,只有我与徐老伯二人,还有着妙妙,每日不过是重复,我夜里也不再梦见夫君,说来也怪,我知道他不再回来时,不出几日竟完全放下,当真是太没心没肺。 不过,日子的确是无聊了许多,且这徐老伯每日插科打诨,东转西转,每日只有我在操持家务,没了夫君,我才知,竟是如此累。 徐老伯倒是理直气壮:“小秋儿,这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你来,老伯我做些力气活就行了!” 可真到种庄稼收庄稼时,他又耍了无赖,非是要一起来,我恼道:“老伯,你随便捏个诀不就能种完?何必如此麻烦?” 徐老伯摇了摇头:“用法术种出来的可没有自己种植的好吃,且生活平淡,好不容易能让咱们一起做事,这不有趣?” 我瞪了他一眼:“我做饭时候你也能这么想就好了!” 本是平静的生活,忽然被一个人打破。 这日,桃花源中来了一个年轻人,约莫柒风出头,是被大壮领回来的,我倒是有些奇怪,不是要靠缘分自己进来?想当初,我们碰到老人时,他都是不说这些,只等我们自己进来。 大壮倒是不在意,他心思更加澄澈,简而言之就是有些痴傻。 第71章 入侵 好在桃花源里没有什么踩底捧高,他拉着年轻人的手就走了进来,边走边跟他介绍道:“嘿嘿,兄弟我们桃花源可是一顶一的好,要不要住下来?” 那年轻人明显有些犹豫之色,可是大壮非但没看出来,反而拉着他回到家中,热情的招呼起来。 看他那打扮,应该是个穷酸的书生,对着大壮恭恭敬敬,可又透着些许的精明劲。 徐老伯在一旁悄悄对我道:“小秋儿,我怎么觉得大壮这小子有点强人所难?” 我点了点头,依靠在柳树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对于这些事,我懒得管,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可是徐老伯似乎有些兴趣,拉着我道:“不过,这小子挺机灵的,小秋儿,不如你娶回来?” 我一听,笑的直是摇头:“这模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将来还得我伺候他,可不中!” “那你就喜欢何九辰这样的?” “对啊!”我笑道,“你给我找夫君那样就好。” 正是说着,年轻人已经跟着大壮来到我们身边,眼睛一直的瞥向我,徐老伯笑道:“这娃娃,可是看上你了!” “小生名叫路连声,敢问姑娘芳名?” 我朝着徐老伯一笑:“果然是见多识广!” “承让承认!”徐老伯也不客气的笑道。 这可让那个路连声一脸发蒙,左看右看的,就在此时,大壮跑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连声,你怎么跑这来了?” 未成想,大壮这人还真是好客,我扭过头正想带着徐老伯走,不掺和他们当中,却被大壮叫道:“秋儿,一切玩玩?” 有什么好玩的?我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笑道:“这位路公子看来有些累了,是不是想回家了?” 不等大壮说话,路连声忙是点头:“小生进京赶考,途经此地,无意打扰,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这文绉绉的话,我都听不懂。”大壮傻笑着挠着头,道,“兄弟要是想走,那我就送你出去。” 路连声回头看了眼我,见我是毫无反应,他这才走了出去,边走边跟着大壮道谢,看样子还是挺懂礼数的。 这不过是一桩小插曲,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可几个月后的一日,宁静却被打破了,这日,大壮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边跑边是叫:“路兄弟回来了!” 平日里我们说话不似路连声那般斯斯文文,可能大壮见他对自己着实客气,也不懂什么是场面话,误以为和这路连声成了知己,其实不过是个点头之交。 我怕他吃了亏,尾随在他身后,转而看到他走出桃花源,我与徐老伯也便跟了出来,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冰天雪地,寒风入骨,冻得我二人瑟瑟发抖,可大壮却丝毫不畏,跳着脚的跑了出去。 走到一个身着裘皮的人身后,拍了下他才肩膀:“兄弟,你可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那人回头,正是路连声,他对着大壮有礼貌地一笑,却是比上次多了更多的生分,他道:“大壮兄弟,能否再带我进去?” 大壮一拍胸脯,笑道:“才刚你不说完,再说一便作甚?来快进来,这外面忒冷了。” 我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可忽然一阵光亮照射到我的眼前,我登时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亮银色的光竟从一棵树后反了过来,我朝徐老伯示意,他不声不响的隐身飞了过去。 就在此时,那银色的光芒却是动了动,此时,我便发现端倪,竟是一个个穿着亮银盔甲的兵士,他们的躲在树后。 “小秋儿,这帮人可是不少,竟是将桃花源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徐老伯这话,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看样子,是那个叫做路连声的人带过来的,只是不知,他们到底要意欲何为? 看那模样却是不像是好人。 “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大壮竟是去而复返,一旁的路连声不断的看向四周,一看便不是好事。 我便是故意凑到他身前问道:“路公子上次见你还衣着寒酸,此番是去哪里发财了?” 他明显一愣神,笑道:“此番科考一句中地,自然境况不能同往日而语。” 大壮在一旁傻笑:“秋儿,我可听兄弟说,相中你了,这才来此。” 我便是发出冷笑,好一个由头,我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让一个刚中举的书生带几千兵卒来找我。 “我何德何能?让路公子派了这么多人迎娶。”我躬身对他使了个礼,再抬头时,看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声音竟是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哪来的别人?”他佯装害怕,身子朝大壮旁靠了靠。 大壮扭头看向四周,此时兵士许是听到我的话,一个个躲了起来,道:“哪有人?秋儿你眼花了吧?” 说着,笑嘻嘻的跟路连声道:“别看秋儿模样周正,看起来像个十八九的女娃,可光来我们这里就有四十年了!” 路连声的脸上明显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模样,看我的目光也未有之前的眼泛桃花了:“你么这的人不显老?” “可不是!”大壮一掐腰笑道,“兄弟以后在这可是有福气了。” 那路连声眼珠一转,不知是憋得什么坏水,我便时刻跟着二人,而徐老伯则是在洞口外观察那些兵士的动静。 跟着路连声走了半天的功夫,起初他还怡然自得,可后来竟是不时的向外张望,我心下有数,许是他们约定了个时辰,却还未进来。 及至天黑,路连声似是有些无奈,对大壮拱手道:“谢谢兄弟抬爱,可家中尚有老母,实在不便一人前来,改日。” 此时,徐老伯不知何时已到了我的身后,对我耳语一番:“都除掉了。” 我一惊:“难不成把他们?” 徐老伯笑着舔了舔嘴,对我道:“今晚不用给我做晚饭了。” 这徐老伯竟然把那些人都吃了,许是见我眼神也异样,徐老伯忙是解释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都带着刀呢。” 大壮已是送走了路连声,我们忙是将此事告诉他,可他却不以为意,因着他并未看到一众兵士的尸体,我却不好解释,这是徐老伯将他们的尸体扔出了十里之外。 见劝说无果,我们也只能紧紧盯着他,免得出了什么祸事,可是大壮一个大活人,吃饭睡觉,我们总也不能拦着,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时夜已三更,忽然听到喊杀声震天,这可吓坏桃花源一众村民,他们居于此地几百年来相安无事,猛然听到这喊杀声,一个个忙是聚到一起,却是忘了应拿着家伙跟他们拼一下,已是慌张的犹如待宰的羔羊。 “没、没事!”大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们的面前,身后跟着的是路连声,再是后面,却是足有几千人的兵士,这般气势一看便是要出事。 可他心思澄澈,愣是不懂其中缘由,反是将路连声向我们面前一推:“路兄弟说,这些都是他的下人,他们也想一起来,有福同享。” 说话中,又嘿嘿的乐了两声。 桃花源里的乡亲再是淳朴,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像是大壮说的那样简单,谁家下人戳着盔甲手拿银枪? 果不其然,路连声撕下最后一点伪装,将身边挡害的大壮一把推了出去,用手指着乡亲道:“此地为临淄县管辖之内,自然也归临淄城的父母官,现在,本官命你们搬出这桃花源,否则我身后的士卒可不答应!” 话落,人群中自然响起不满之声,大壮更是愧疚,他跪在路连声的面前道:“兄弟,你看在哥哥的面上,能不能别这样,这是我们的家……” “滚开!”路连声一脚踢开大壮,骂道,“你就是个傻子,谁是你兄弟!” 桃花源里,人人淳朴,从不知这“傻子”是何意,大壮明显愣了下,抹去眼角泪水:“傻子是什么意思?” “傻子就是你这样的!”他大骂道,随即一脚又踢了过去,这次大壮立马明白,“傻子”二字是骂人的。 他眼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一众乡亲,跪在地上,“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是大壮对不起大家!” 说着,竟然一头撞在地上的大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从着头顶流了下来,他嘴角微微颤动:“对不起……” 说罢,竟是直接见了阎王,大壮的死,让从未经历血雨腥风的桃花源村民吓得抱头鼠窜,连着反抗都没有,便是跑了出去。 桃花源民风淳朴,人人皆是良善,怎能将家园拱手让人? “大家别走,我们跟这路连声斗上一斗,便是死了,也是堂堂正正!” 可我的话音却淹没在一阵“快跑!”的声音之中,哪有人管我说什么,不一会儿这桃花源里的人都四散而去,只剩下我和徐老伯二人。 眼下,路连声更加得意,恐怕他也未料到这桃花源竟是唾手可得,连着一兵一卒都未废,竟是直接收入囊中。 第72章 恍若一场梦境 我自是不甘心,这路连声都骑在人的脖子上,祈福到家,可不等我说话,他却率先开口:“你这丫头不走是准备留下来做我的女人?” 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虎豹,我瞪了他一眼:“你们最好滚原些!不然有你好看!” 可我这话非但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惹得一众人大笑起来,路连声笑得眼泪流出,指着我与徐老伯:“你们这两个人,一老一弱,拿什么跟我斗!” “上次失踪的人找到没有?”我笑道,“恐怕你上次就想闯进来。”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在十里外的合山,我亲自丢的。”徐老伯笑道,“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滚蛋,不然,可别怪我把你们也扔出去。” “这次我带了两万人,上次不过是两千人,你便是阎王,也收不过这么多的人。路连声得意洋洋地说道,“他们就是不动,站着让你们砍,一时半会儿的你们也无可奈何~” 徐老伯对我皱了皱眉头,看他那意思,这事着实是难办,面对着对面两万余兵卒,而我们只有两人,我看了一眼腰间的剑灵,低声问道:“老伯,你说我这剑灵可能打败他们?” 老伯听罢,低头看向剑灵片刻,犹豫似的道:“这应该可以,记得上次,夕就是被你用剑灵打败,那可是上古神兽!” 如此一说,我顿时信心大作,身边有剑灵傍身我便也不打算退却,若真是不敌对方,那再撤退也无妨,反正他们又不会飞,徐老伯将我抓紧飞上天空,也能脱身。 路连声不知好歹,还在对面对我们冷嘲热讽,一个劲儿的对我和徐老伯,道着让我们快滚,否则,他可不会客气,他转眼一瞅身后的两万兵卒,那些兵卒立马会意,将着刀拔出鞘来,似是要威胁我们。 我笑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别怪我们欺负你了!” 路连声,听罢哈哈大笑,看着我和徐老伯:“就你们两个人,还想欺负我们这两万人?说出来未免太过好笑,快滚!” 话已说到前面,他既是不听,那我也便无所谓,将着剑灵拔出鞘来,路连声那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剑灵已是刺破他的胸膛,将他的鲜血吸干,立刻变成了一副骷髅架子,上面包裹着皮囊,松松垮垮的像个布偶一般,身后的士卒一看,顿时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手里执着的剑哆哆嗦嗦起来,道:”你、你是什么妖怪?” 可此时我已不受控制,每当剑灵从剑鞘中拔出,我便成了它的傀儡,不过是任它摆布,剑灵毫不迟疑,径直向他们刺了过去,我只觉眼前一片猩红,紧接着耳边传来无数声惨叫,又是一阵倒地的声音,等我再次睁眼之时,眼前的兵卒已经变成了一副副的骷髅骨架,鲜血被剑灵吸干。 我倒在一旁,而剑灵就躺在我的身旁,明明是一把玄铁宝剑,却通体光滑如玉,甚至隐隐发着惨淡的光芒,那是微微的红色。 记得从前,剑灵不过是一把生锈的宝剑,且威力不如如今之大,而如今也能看出,剑灵是一把上好的宝剑,且与寻常剑十分不同。 我发现,它嗜血越多,威力便越大,且每次它喝得血越来越多,我不由有些恐慌,看着身前两万个尸体,堆积的向小山一样高,有些心惊胆寒,而那些尸体,有些血迹,还未被吸干,溅落了一地,太阳出来,很快便被晒干,桃花源的土地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土壤,那是被鲜血浸泡过的。 天空中忽然传来无数声乌鸦的鸣叫,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飞了下来,它们食着那些尸体上的肉,不断的吃着,很快眼前的尸体变成了一具具白骨架子。 我捡起剑灵,放回剑鞘,不住的向后退,想离这些死亡之神远一些,可那成群结队的乌鸦,吃完尸体,似乎又盯上了我,呼扇着翅膀,正要向我袭来时,忽然我身子一轻,居然恩直接飞上天空,那些乌鸦不服,也齐齐的跟了上来,忽然又一个个的落了下去。 “小秋儿昨晚可吓坏我了。”救我的人正是徐老伯,想也是,如今这桃花源已是无人之处,除了徐老伯,又能有谁呢? 从这天空向下看去,桃花源已不似从前,祥和宁静,景色虽在,可满地乌鸦秃鹫,一片凄凉颓废之景,我知这桃花源,再回不到从前…… 眼下的场景,忽然越来越模糊,片刻后,桃花源忽然变成了一片森林,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才刚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一切居然都已不在…… 徐老伯道:“桃花源本是宁静祥和之地,听说是从前饱受战乱的百姓向天神乞求了九九八十一日,他们跪在佛前,不吃不喝,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又接替上如此反复,在第八十一天终于感动天神,所以天神赐了这片宁静祥和之地,人们也得以安居乐业,从这当时算到如今已经有一千余年,可如今……” 徐老伯不再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终究是找到了此地,将来人间再无一片安静祥和的净土。 我愣愣的看着已成为树林的桃花源,喃喃地道:“想必是天神见人间互相残杀,又是收回去了……” 徐老伯点了点头,看了眼身着翠衣薄裳的我,道:“小秋儿,去市集给你买些衣裳。” 他又望了望远方:“在桃花源几十年,并未经历过冬日,如今又要经历这些寒冷、凄苦。” 见他如此悲观,我倒是笑了:“老伯,我们只需守得本心,便也了得自在,不过是从回俗世,又染凡尘,说不定又能结交三五知己,还能把酒畅饮,比桃花源更得自在!” 听我说过这话,徐老伯也只能点头,桃花源已不在,那也只能是人间美好世事的向往而已,终究是长久不得,不过,我们有幸在此地己十余年,已享受平常人所不得之处,便已是大幸,又能有何求? 不过在桃花源几十年,我们自然与这县城相脱节,徐老伯带我到就近的制衣房,想买两件厚实的衣裳,可当掏出银票时,那店家明显愣住,忙是摆着手:“这是什么?” 见他不接,又是这奇怪的模样,我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道:“这是银票,怎么,你们不收?” 伙计接过银票,又是打量了一番,我有些恼怒,难不成还是假的?他对着我们嘿嘿一乐,拿过银票,转身往后台去了,徐老伯相视一看:“这人怎么如此怪?” 我冲到伙计的面前将银票夺过来,把衣服递还给他,道:“若是不想卖,便不必强求,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罢拉着徐老伯,我们便去了附近的一家制衣坊,试过衣裳,那伙计也如之前的伙计一般模样,看着手里的银票,不断的挠着头,道:“小姐,你这是什么?” 我奇怪地道:“明明是银票,怎么不对吗?” 这小伙计倒还恭敬,他对我们弯了弯腰,略带抱歉的,道:“恐是小人见识少,认不得这银票,二位先在此等候,我弟与我家掌柜看一看,他见多识广,自是明白。” 我与徐老伯便坐在这家制衣坊的圆凳之上,小伙计还贴心的上了茶水及干果,让我们在此等候,不出片刻,便看到一个衣着华贵,大腹便便,满脸笑容的人走了过来,他对我们道:“二位进里屋商量如何,刘某有事相商。” 跟着掌柜,左拐右拐,只是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坐定后,掌柜给我们倒了两杯茶,将这银票递还给了我们,吱吱呜呜的说道:“二位,可是从北面过来的?” 我略加思考,相对此地,我们来的桃花源确实是北面:“是,那有如何?” “二位恐是不知,如今天下形势一分为二,北面为,车成国,我们南面为夏凉国,您们拿着车成国的银票来我们夏凉国,这不是行,等着要被官府抓。” 我与徐老伯皆是大惊,桃花源几十年,未曾想,车成国以一分为二,想必,这世间也经过无数战争。 果不其然,掌柜同我们说道:“三十年前,车成国连年大旱,又加之贪官污吏,民怨四起,其中有一人,揭竿而起,将车成国打得节节败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车成国前往北方,夏凉国居于南方,两国连年交战,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又劝着我道:“我是来夏凉国,你们最好将车成国的银票收起来,否则叫间官府看见,可会把你们逮了去,按照投敌的罪名,将你们抓入大牢。” 听过掌柜这一番话,我忙是将银票收了回来,亏得这掌柜心善,才避免了更多的麻烦,掌柜只是捋着胡子微微笑道:“无妨,曾经我也是北城国的百姓,后来才前往夏凉国,也遇过你这样的事情,也亏着这里的东家。” 我奇怪的问道:“为何从车成国而来,可是那里民不聊生,那为何车成国的百姓不都来此?” 第73章 远离此地 掌柜听了忙是摆手:“如今车成国里的国君,也不是从前的国君而是刘大将军,他闯入皇宫将昏庸无道的皇上,斩杀后自立为皇上,倒也是励精图治,百姓国泰民安,只是,我的心上人是这夏凉国的女人,我那时年轻气盛,便是偷偷越过边界前来找她。” 我笑道:“掌柜也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 掌柜有些羞涩的白了摆手:“非也,只是看上眼了,觉得没她不行。” 听到他这朴实而又谦虚的话,我和徐老伯相互笑了笑,掌柜也未难为我们道:“既然你们是车臣国而来,那想必没有银子买这些衣裳,今日我便做了个主,给你们两件厚衣裳,否则,这天气晚上冷,你们可受不得。” 对于掌柜的好心,我们自然也不推辞,否则晚上寒风入骨,到时也有我们受的,寒暄了几句话,又给我们挑了两件上好的衣裳,虽是南国,但毕竟是冬日穿上这衣裳顿时暖和了许多。 掌柜笑道:“你们既是无处可去,若是想在这制衣房里打个杂,那也无妨,来日我同东家说两嘴就行,也好,有个暂时居住的地方。” 对掌柜千恩万谢后,我们正准备做些活计,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掌柜首先出去,却被推了回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冲着店里望了望,凶狠的问道:“哪个是车成国的奸细?” 我和徐老伯忙是躲了起来,从墙角向前看去,却发现是之前一个制衣坊的小伙计,他正躲在士兵的身后,手却没闲着,指着这家掌柜的道:“才刚我明明看见那两个人进了这制衣坊,他们是车成国的奸细,拿着车成国的银票,想来是这家制衣坊和那车成国有联系,官爷,您快搜一搜,别让那两个人跑了!” 掌柜的听罢,脑门上立刻浮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焊点,我见他浑身颤抖,两股战战几欲跌倒,还好,扶着一旁的柜台,这才勉强支撑,用着袖子不断的擦着脑门儿,嘴上却是笑嘻嘻的道:“官爷,我这哪有什么车成国的奸细,分明是这伙计胡言乱语,我们两家是有些竞争,可犯不着如此害我!” 那伙计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机敏的人,嘴上也丝毫不落下风,他嚷着嗓子叫道:“若是那两人没信来,我会瞎说让官爷在这白忙活一场?” 又对着身边的兵士,卑躬屈膝的叫道:“官爷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不是?若是小的有半点假话,您就砍了小的,才跟我明明看到他们进入此地一直未出来,您快是将这里搜一搜,免得他们跑了!” 兵士一挥手,身后的一帮人便是拥进了这家制衣坊,客人见此模样,忙是慌乱的跑了出去,掌柜的捂着心口,不断的看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定是怕我们出来,惹了事端。 我们自是不慌不忙,谁叫有徐老伯这个天赋异禀之人,他随手抓着我的衣袖,便是从阁楼上跳了出去,稳稳的落在地上,又是躲到了一个墙角后,仔细观察制衣坊的动静,我们自然不能轻易的一走了之,不然可就枉费了掌柜对我们的好。 大约过了片刻,便是从这里面走出,嘴里骂骂咧咧的,指着小伙计一通乱揍,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将他踢出老远,骂道:“滚,下次可别谎报,爷可没时间陪你玩儿!” 小伙计有苦说不出,那模样跟吃了黄连似的,五官都要聚到一起,吓得连连磕头:“兵爷对不住,对不住,小的错了。” 只是那些士兵走出去好远,他这才敢起身回了制衣坊,见一切已烟消云散,我们便找到掌柜,却见这制衣房的一上已被翻得七零八落,牌匾都已斜斜的摇摇欲坠。 掌柜坐在柜台前,气的用手执事砸在柜台上,骂道:“这帮人真不是东西!” 见他这模样,我和徐老伯有些愧疚,我轻声叫道:“掌柜的对不住,才刚是我们不好惹来这些兵士。” 掌柜见我们来了,将这怒气敛了敛,但脸色依旧十分不好,他道:“二位,这事与你们无关,平常这些,兵卒便欺压百姓,各种作奸犯科,甚至不如牛头山上的那些劫匪,他们收了钱便不再难为我们,可这些兵卒一次又一次的来催缴保护费,一年就要好几次,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我低声问道:“夏凉国既是如此,为何掌柜不投往他乡,也可有个安静之处,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强。” 掌柜摆了摆手:“在此地我吃穿用度之外,还有些银子,若是去往他乡,可便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他用手一抹脸,攒了攒精神对我们露出勉强的笑容:“二位实在对不住了,既是有人发现你们,我也不好再留,否则这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帮我们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我和徐老伯自然理解,且因着我们给这制衣坊带来了不小的损失,掌柜没让我们赔,便是谢天谢地。 他略带愧疚的往我们手里塞了二两银子,道:“二位既然初来此地也是无亲无故,不如再往前走个百八十里,离了这县城前往他处总比此地要好,当今皇上甚是开明,只是这些蛀虫,大肆欺压百姓,我们有冤无处诉,你们最好还是远离此地。”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明白,原是这县城的兵卒自证为天高皇帝远,便从这里做了土皇帝,拿着百姓不当人。 徐老伯朝我神秘一笑,道:“小秋儿,不如我们一起去收拾那帮狗官?” 我点了点头,却也奇怪,徐老伯怎么如此行侠仗义,倒不像他那性格顽劣不堪,便是问道:“你这老头怎么关心起民间疾苦来?你不是常说这做鬼可比做人好,做人只能双腿行走苦活一世,而做鬼就不同,飞檐走壁,顺手捏来。” 徐老伯却是呵呵一笑:“小秋儿,这你就不懂了,徐老伯我与平常的鬼不同,我是只打抱不平的好鬼,再说了,这是积阴德的好事,说不定将来我还能投个好胎。” 接着更加兴奋的说:“其实,投不投胎也是将来的事情,但眼下的好处就是,我还能提升法力。” 我揪了揪他的耳朵,道:“呦!徐老伯,你现在开始不吃那些野味,改吃人了,如今我都怕你将来把我吃掉!” 老伯笑道:“这帮人连这牲畜都不如,我便是吃了他们也无妨,留在人间也只是当个垃圾,还不如成为我腹中的美味,也好助我提升修为,将来也能保护你不是?” 提起我的下巴,贱兮兮的道:“小秋儿,我是不会吃你的,你这么好玩,若是没有你谁陪我玩儿?何九辰那个臭家伙,不知道已经投生成哪家的孩子了……” 刚说到这儿,他立马捂了捂嘴,我笑道:“无妨,这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自然已是忘记无妨,你便是在给我找个男子也是可以!” 说话间,我和徐老伯去附近的小馆子,好好吃了一顿,又喝了两壶酒,暖了暖身子,十分惬意的倒在椅子上,用着竹签剔着牙道:“老伯,我们什么时候去?” 徐老伯剔着牙道:“不急不急,先在这饭馆儿里听一听,别是误伤了好人。” 他这老头心竟比我细,我点了点头,徐老伯又跟我传授道:“小秋儿,你是不知,若想打探什么消息这种?酒肆饭馆儿可是最容易听到真话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但是那些酒鬼的话,可万万听不得他们吹牛的功夫,都能把牛吹上天!” 等到了晚上,小伙计走到我们桌前:“二位,我们这要打洋了。” 我和徐老伯起了身就往从东头走去,这一下午的功夫可是收获满满,我们听说这城东头有一巨商富贾,名曰李冠,他同着县衙里的师爷相互勾结,又指使兵卒前来收税,收租本是无妨,可他再三骚扰城中百姓。 二人是个十足的大恶人,当然,县衙里的县官大老爷也跑不了,他同此地生活,怎会不知?二人所作所为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是百姓告发,却仍是不与接状纸。 可见三人沆瀣一气,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城里有许多富户,可被这三人相互勾结,接成了破落子弟,举家迁往他乡,由此这城中成了夏凉国有名的贫困县城,虽是如此,他们更能挣的更多了。 上书说,此地天灾横行,百姓流离失所,请皇上拨款,毕竟是天高皇帝远,皇上见此,立即拨下款项,可却尽数入了这些贪官污吏的囊中。 于此这些贪官污吏,个个赚得盆满钵满,百姓的日子却愈加贫寒,有些想上京告御状的百姓,愣是被他们拦了下来,关进大牢,且其中之人尽数死在牢中,得的病还都是一样,说是天花之病,可那些人明明之前都是好的,怎进了牢房就生病而亡,想必这其中蹊跷自不用说明,定是有古怪,说不定就是这些贪官污吏杀害了,进京告御状的百姓…… 第74章 二者只能取一 这些罪行令人发指,既是告不到上面,那不如我和徐老伯为民除害。 摸黑到了城东的李冠家,眼见着歌舞升平,一片靡靡之音,府中陈设甚是华贵,满屋金色迷人双眼,倒真是富气外露,连这牌匾都是金色,到了里面,徐老伯与我二话未说,将这李冠的首级取了下来,吓得周围歌姬魂不附体,作鸟兽四散。 其余二人皆是如此,将这三人首级放到朝堂之上,第二日清晨,衙役发现,公案上放着的三个人头,皆是吓得魂不附体,我和徐老伯带着房檐之上,揭开瓦片见一众爪牙惊慌失措,捂着嘴偷笑,忽的笑出声,底下找牙抬头,大声道:“谁?” 徐老伯带着我飞向天空,忽听得底下一众百姓大喊,又这是活菩萨显灵了,我自是十分高兴,冲着他们挥手,底下百姓竟是一个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徐老伯正是隐身之时,旁人只能看见我,他在我耳边,低声骂道:“风头都叫你抢去了。” “那有什么?反正是做了好事,你也得了些许修为。” 再是往前飞了许久,隐约看到些人,徐老伯忙是将我放下,道:“这里如何?” 这里盛楼酒肆,十分繁多,街上人摩肩接踵,更是与从前见所住之地不可同日而语,耳边是鼎沸喧嚣,传来一阵阵饭菜之香。 不知这是哪里,竟如此繁华,街道宽阔,马蹄声声,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两边还有卖些吃食的小贩,这边喊着“糖葫芦!糖葫芦!”那边叫着“糖人!糖人”在是一回头,身后还有些卖枣泥糕,青团子等的。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当即决定留在这里,徐老伯笑道:“小秋儿,你这个吃货!” 民以食为天,徐老伯自然不懂这个道理,我懒得解释,背过手去,走到卖糖葫芦的地方,伸手拿了一个,对小贩道:“身后的付钱!” 小贩对徐老伯伸出手:“两文钱!” 徐老伯见状,也拿了一个,将四文钱扔到小贩手上。 我二人在街上边走边吃,除了天冷有些冻嘴,倒是吃的酸爽,可眼下要居于此处,定是要先找个居住之地,否则这夜晚如何能捱得住。 可一问,这里的房子都太贵了,不过一个普通的两间小房,独门独院儿,一个月便要一两银子,,这可把我和徐老伯吓跑了,价格太高,惹不起惹不起! 走了一圈下来,连这最普通的客栈一个月也要五百个铜子儿,这价钱虽是比租房子便宜的多,可客栈并不包吃饭,到时候银子算下来也并不比那少,毕竟这里连着一个糖葫芦,都要两文钱,平日里不过也就一文钱,心说这里的花销实在太高。 后来才知,原来我们来到的地方,便是夏凉国的京城,怪不得如此繁华热闹,如此一说,倒也解释得通,天子脚下,自然极其富贵。 不过倒是苦了我与徐老伯二人,这京城物价实在太过高昂,我二人只剩下一两银子若是租了房子,那边没有饭吃,二者只能取一,那我们自然是选择食物。 毕竟是冬日,这天黑的也早,眼瞅着天越来越黑,四周的风也越来越大,吼叫着朝我和徐老伯端来,我二人裹紧了衣裳,却仍是抵不住寒冷,这样的天气最好还是待在家中,可家到底在哪儿? 我有些支持不住,便对徐老伯道:“老伯,不如我们离开京城去些别的地方,这些银子怎么也够花上一回子,慢慢找个活计来做。” 徐老伯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提起了夫君,说夫君脑子好使,而我脑子笨笨的,竟是想不出辙来,我亦是不甘示弱骂他一个老头竟然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就在此时,一阵哀乐之声在耳边响起,为首两人各拿着一块牌子,一左一右的分别为肃静避让,我和徐老伯当即向道两旁躲去,我眼睛却是瞟了过去,这些人好生奇怪,竟全是穿着白衣裳。 一行有柒风几个人,男女皆是哭哭啼啼,头上戴着白花,身上披着麻衣,中间是一副棺材,由着八个人抬着,我这时才明白这是送葬,可怎是夜晚出行,岂不是看不清路?下葬也着实不方便。 徐老伯忽然将我眼睛蒙上,嘴里道:“快闭上眼睛,别说话,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忽然,我觉得身上起了一层寒意,耳边听到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接着传来徐老伯的声音:“等会儿就走,你们先去。” 因着徐老伯刚才的嘱咐,我未是发一言,但身上不自觉起了一层冷汗,因这才刚的声音有些悠远而空旷,不像人所发出的声音,反而像鬼魅之声,带着些许的冷意。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远,哀乐之声已是听不见,徐老伯这才放下手,急忙将我带离此地,见他神色紧张,我也没敢问。 好不容易离开此地,我忽然发现天色亮了一些,徐老伯拍了拍胸脯,似乎松了口气般道,小秋儿,咱们才刚可是走错了地方。 我自是不明白徐老伯的意思,这路不都能走,怎么会走错了地方? 见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徐老伯道:“才刚咱们走了鬼路,所以才碰到了鬼,若不是我将你的眼睛蒙上,你的魂儿也要被勾走了,只要你不说话,闭上眼睛,他们就看不到你。” 谢过徐老伯的救命之恩,我想起才刚那女鬼的话,问道:“那徐老伯才刚他好像是叫你走,你怎么没跟他走了?” 徐老伯脸色一改才刚得严肃,转而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我才不走,这人间的乐子,我还没想过,如今我刚可以幻化成人形,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说走就走,而且我若是一走,你不知道一定要闭眼和不说话,定是也要被她们将魂儿勾了去。” 说过这些话后,徐老伯有些自言自语的道:“奇怪了,这市井之地怎会有鬼道,又怎会有鬼出没?” 片刻后他道:“看来那里阴气太盛,定是死了不少人!” 我茫然不懂的点了点头,道:“可是徐老伯才刚你走上那条路时,却是神清气爽,走路像是飞一样,想必很是自在。” “自在是自在,可是你看那阴森森的,什么玩意儿都没有,我徐老伯可不喜欢那样,太过沉闷,太过无聊。” 就在此时,一阵哭声响起,吓了我们一跳,一回头,原是身后的大宅里传出的声音,一个男子哭天抢地的声音传到我们的耳中:“爹呀,你怎么就去了,儿子还为是尽孝?” 原是宅中之人,刚逝了父亲,虽是死者为大,可今日实在太过晦气,净遇着两次,不吉利的事情,我拉着徐老伯的袖子道:“我们快走吧!” 可徐老伯却纹丝未动,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宅子,我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也没什么不同,若说有,那便是未到新年,这两个朱门上却一左一右的贴了两个十分大的门神。 我不以为然,有钱人家贴的东西都和寻常老百姓不一样,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惜老伯篇是盯着那两个门神,一步也挪不开了。 看他这模样,跟见着了个漂亮姑娘似的,我挡在他的身前,张开手臂道:“老伯,你能不能不要这般模样,就差流口水了,怎么这两个门神都能让你垂涎欲滴?” 说完这话,徐老伯的眼神开始动了动,紧接着看着我道:“小秋儿,你站在我面前干什么?难不成想非礼我?我徐老伯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我气急败坏的,打向他的脑袋,可此时再一看他的眼睛,又愣神了,又是直勾勾的,看向那两个门神。 这着实是让人奇怪,我当即又挡在他的身前,他立刻又动起来,才刚的一切他似乎都不记得了,难不成,是这两门神的缘故? 我忙是将他拉出去,果然,徐老伯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况,当他看到自己已离那宅子有了几百步的距离,十分纳闷的对我道:“小秋儿,你什么时候会法术了?把我拖到这里,我竟是一点察觉也没有!” 看着徐老伯那有些崇拜的目光,我十分得意,对他指了指那门上的两个门神,道:“老伯,你刚才一点都不记得?” 徐老伯纳闷的摇了摇头:“怎么了?” “才刚你见这两个门神眼睛都直了,我怎么叫你你也不回应,跟中了邪似得!” 徐老伯遥遥的看着那两个门神,却因离这有些远,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他又主动往前凑了凑,等到看清之时,他又开始双目无神,任我如何叫也不答应,无奈我只好又将他移到才刚的位置,他这才缓过神来,连连大叫道:“真是怪了,就跟着了魔一样!” “看来这两个门神是你的克星。”我笑道,“原来你也是有怕的东西。” “按理说,我并不怕门神,可这两个门神却颇为古怪。” 第75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老伯眯缝着眼看了过去,此时他再不敢走近,但好似依稀能看到些,他道,“小秋儿,我自是不敢前去,你再凑近些,将上面的话告诉我,我分析分析。” 我便走上前去,仔细看过后才发现,这门神果然不同,虽也是红底儿上面两员大将,却并非是常见的秦琼和尉迟公,细细观察,发现两员虎背熊腰的大将,却脚踏祥云,手拿八卦盘,一个大将写着武陵仙人,另一个写着度厄星君,这倒是怪了,写两个仙人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怕冒犯了人家。 我把这些说与了徐老伯,徐老伯听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拍着脑袋不断的道:“不应该呀,这是什么情况?” 看他这模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什么,况且是别人家的事情,与我们有何关系,便是拉着徐老伯道:“我们快走吧,今晚还不知该从哪里度过呢?” 我与徐老伯正要转身离去之时,那大门忽然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男子,看起来眼睛通红,身上竟披麻戴孝,本也属正常,家中有人去世,但这未免太过快了,这老人才刚去世,怎么连孝服都准备好了? 更让我们吃惊的却还在后面,这男子出来后,身后又跟着几十个男男女女,再往后看一众下人正抬着个棺材,走了出来。 今晚真是邪门,遇到鬼抬棺材,也遇到人抬棺材,总之就是遇到棺材,这属实有些晦气,但更多的是不同寻常。 徐老伯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秋儿,咱们今晚有去处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宅子,我笑道:“老伯,你莫不是被那门神吓傻了?人家今日出殡,哪有功夫邀请你去府上坐一坐,就不说今日,便是无事,谁会邀请个陌生人上家门?” “就是因为今日有事,所以我们才能住到他家!” 我看了看他家,氛围着实古怪,拉着徐老伯道:”我们何故去贴那些麻烦事?我虽不知这家出了什么?但总感觉这里透着丝古怪,且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这话还没落下,那宅子里的下人,却道:“哎呀,快走吧!快走吧!” 却不想他们也如此急,一个个的像是遇到什么事,抬着棺材却也走得飞快,而前面的一众孝子贤孙,一个个的除了哭泣以外,脚步也走得异常快,这哪里像是送葬的队伍。 这宅子里,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丝古怪,老人刚去,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下葬,不仅连着衣裳准备好了,甚至连棺椁也已准备,摸着黑就要去下葬。 那些人经过我们之时,明显诧异了一下,脸上抽动了几分,便又将头低了下去,我忙是闭上眼睛,闭上嘴,心道,难不成这也是鬼送葬? 可耳听得徐老伯的声音:“几位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粗气的男声响了起来:“关你屁事?滚,别挡路!” 听这声音,我立马放下心来,这明显就是人,可火气为何如此之大?家中刚死了人,最好是别人得罪了他一般,我睁开眼睛,发现那男声是从这刚才的男子发出的,他的双眼比才刚更红,像是要溢出了血般,而他的整个脸也通红通红的,像是在火烧火燎一般。 可徐老伯仍是不放弃,他走到男人身边:“贵府莫不是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以至于,想快快下葬……” 那男人明显愣了愣,说话的声音仍旧十分不客气,但底气却没了几分,像是在遮掩着什么,道:“我们家有什么脏东西?我看是你这老头用心不古,快滚!” 徐老伯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了几声:“我本是途经此地,见你处有黑烟升起,想来是有那不干净的东西,本是要帮你的忙,可你却如此说话,那便也罢了!” 说罢,竟是腾云驾雾飞了起来,我知他是要卖个本是给这些人看,在这地上忙是跪了下来叫道:“活神仙呀!” 见到徐老伯,腾云驾雾,一下飞到天空之中,这些人立刻傻了眼,惊着我这么一提醒,忙是跪了下来,双手放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老仙人,老仙人。” 不知徐老伯又使出了个什么鬼花样,他的周身竟然发出淡淡的光芒,似是像神仙一般,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个拂尘,对着下面的一众人微微笑道:“请起。” 便要转身而去,这番自然是假意,却是真真的唬住了那一众人,男人首先大叫起来:“老仙人别走,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还望帮小人一马!” 徐老伯却是卖起了关子,摇着头道:“既是无缘,何必强求几位,请起厄运终会过去,不过……” 遂是笑道:“不过要等上个几十年,你家定能无忧,到时子孙昌盛,官运亨通!” 男人更加相信徐老伯的话,忙是问道:“那这个几十年会出现什么事?” “有盛就有衰,只要过了这几十年,你们定能否极泰来,不过这几十年你们恐怕要鸡犬不宁,恐还有杀身之祸,棺椁之中的老人就是躲不过此劫,愿诸君好自为之,老朽先行一步!” 这下不止男人,所有的人开始痛哭流涕,纷纷乞求徐老伯留下,道:“求老仙人指点迷津!” 见效果也差不多了,徐老伯从这天上下来,指了指我道:“这女子是你们府中的贵人,今日,你且将我们带入府中,我细细观察后,明日一早说与你听!” 男人见我这瘦瘦小小的模样,有些迟疑,但见得徐老伯颇有些法力,点了点头,跟着身边的一个下人,道:“刘全,你带二位去客房。” 徐老伯点了点头,又指着门上的门神道:“几位,你们这是作何?” 那男人对徐老伯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道:“近来几个月,家中诸事不顺,鸡犬不宁,最后我爹身染重病,却无药而治,连这郎中也不知道是何病,我便心中惶恐,寻了位高人,他给我支招说,贴上这两副门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进不来。” 徐老伯摇了摇头:“你可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进不来,可你这房中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却也出不去,所以只能在你家日日夜夜,长久下来,你们岂不是要遭了祸患!” 一语惊醒梦中人,男人忙是叫那个刘全的下人将门神撕了下去,气急败坏地道:“果然是骗子,怪不得一点用处都没有!“旋即将那两个门神,团了团扔到一旁。 那门神的头忽然露了出来,我在徐老伯有些精神恍惚,忙事在中间挡了去,果然,他又恢复了原状,继续说道:“这位老爷莫事慌张,老夫自有办法,只是……” 说着手不断的示意,那男人立马明白,笑道:“好说好说,只要老神仙能将这不干净的东西去除,两银子都不是问题!”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宅子的主人真是大方。 二人又是一番交谈,我们才知道这宅子的老太爷是当今二品大员,这男人也是户部侍郎,名叫刘福通,虽不过是五六品的官职,但因着家世显赫,官场上自然是一路亨通,只是这会子出了这档事,着实是糟心,不过听下来,也是个不缺银子的主儿。 刘福通命人将棺椁放下,推开棺材盖儿,将徐老伯拉了过来,道:“老神仙,你看家父这般模样,让我如何心安?” 我便也跟着凑了过去,着实是大吃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这人死的也忒惨了,怪不得要立即下葬,若是不下葬,不知还要有多少人受害。 只见老人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还散发着白色的烟雾,只要一靠近他,我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实在是太过冰冷,再看他的口中,不断有小虫爬出去,可这些虫子却又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个如黄豆般大小,但却密密麻麻的不断的在口中出来进入,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且那些小虫似乎有灵性一样,看到我们过来,忽然要向我们袭来,刘福通忙是命着下人盖了棺材,才刚的一幕还使我心有余悸,这老人死得太过凄惨,不知从哪来的虫子不断涌入他的身体内,腹部高得像临盆的孕妇,想必那里都是虫子。 徐老伯明显震惊了,片刻后他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刘福通一张苦瓜脸,也是要哭了般的模样:“老神仙,你看家父死的如此凄惨,可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你可有办法,让家父体面离去?” “这……”徐老伯自然谁没有法子,况且个样子若是去除毒虫,反而让其跑了出来,那可就完蛋了,徐老伯丧摇了摇头,“为今之计,还是快快烧掉,免得这些虫子卷土重来。” 刘福通叹道:“我也正有此意。” 等到了城郊无人之地,刘福通一双通红的眼睛,手里拿着火把,大声道:“爹!孩儿不孝,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等将来,必定将这妖孽捉了过来,再为您报仇!”说着将火把扔到棺椁之中。 第76章 梦中女子 在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地叫声,应是那些虫子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没有了,只见棺椁里的火越来越大,眼看着整个火将棺椁包裹起来,片刻后所有的一切都成灰烬,只剩下一些白色的粉末,刘福春跪在地上,将这粉末装到一个小坛子中,可正抓着一阵风过,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吹尽。 所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有的大声呼叫“爹你不要走”,有的大呼“老爷”,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徐老伯只能安慰起来,道:“刘大人不必太过难过,人死如灯灭,许是徐老爷想随风而去,不想禁锢在这个坛子里。” 对此,刘福通只能点点头,擦眼泪,道:“老神仙,先跟我回府吧。” 忙活了一通,已到了三更半夜之时,我与徐老伯本就从昨夜开始便未睡,今日折腾了一通更加疲乏,由着刘全带到了客房,我与徐老伯一左一右相邻着的两个房间。 等我趴到床上之时,不等宽衣解带,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我竟看到一个女子向我走来。 女子生得俏丽可爱,扎着两个双丫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甚是招人喜欢,我便叫她过来坐一坐,他一双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道:“姐姐好。” 才不过初次见面,她竟然如此有礼貌,我更加喜欢这个模样可爱的小姑娘了,我便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从这袖口里拿出一个香囊来,我眼见着香囊绣的好看,十分欢喜的问道:“可是送于我的,?” 她却是不说话,眯着眼睛还是直笑,指了指香囊,里面似乎是在说,这里面的东西是要送给我,不曾想,初次见面,她就要送我东西,却看那香囊里面瘪瘪的,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直动,我问道:“可是什么小动物?” 心下却是狐疑,我从未见过如此小的动物,看着里面如黄豆般大小能是什么东西? 就在此时,她忽然说话道:“是的姐姐,希望姐姐喜欢。” 见着她解开香囊,从这里面掏出来……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我忙是看了过去,忽然间,一切都变黑了,小姑娘不见了,明亮的房间也不见了,四周又回到一片黑暗之中,我仍是躺在床上,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这原是个梦。 但敲门声不断的响起,接着传来徐老伯的声音,他吼叫道:“小秋儿,快开门!快开门!” 这个梦做的我是甚是乏累,我揉了揉脖子,走了过去,道:“别催,我马上就来。” 谁知一开门,正对上徐老伯那瞪圆了的眼珠子,吓得我后退了两步,捂着心口道:“老伯,你这是做什么?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个鬼,便随意乱吓人。” 徐老伯立刻进到我房间,将门关上,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小秋儿,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地方!” “怎么?”我奇怪地问道:“这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 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啊,说什么胡话?” 从前的徐老伯哪里会吓成这模样,像个女人似的,我随手将门打开,将他推了出去,道:“老伯,你走吧,我还得睡一会儿。” 却不想这次徐老伯连门也不敲了,许是见我穿着衣裳也没有不方便,直接就进了房间,拉扯着我的手,道:“小秋儿快走,不听老人言,可是吃亏在眼前!” 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我道:“老柏,你怎么了?” 徐老伯忽然拿出一个荷包来,我见这荷包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原是梦中那个女子的香囊,不过这个是荷包,但上面的纹样都是一样的,难不成这女子也到了徐老伯的梦中? 我边笑道:“老伯,怎么你觉得这女孩子不错,想收为己用?” “屁!”徐老伯竟然怒道:“小秋儿,你怎么缺根弦儿?才刚我梦到一个女子进入我的梦中,看她那模样,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我朝她脚下看,发现她并不是走过来的,而是像我一样漂过来的,然后又拿出了这个荷包,说要递给我东西,我当时便觉得不对劲,可想是梦中也绝无妨,便是点了点头,却看到了这个!” 说着,他的手伸进荷包,从里面捏出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来,摊开手,我却发现那是一只虫子,刚是看一眼,我便立刻让他拿走,虽是未看真切,可和刘老太爷身上的虫子好像是一样。 我顿时想起才刚他说要送给我的那小动物,怕不是也是这个,顿时身上一股凉意,再看徐老伯已迅速将那虫子放回荷包,他道:“小秋儿这虫子可不一般,它可是能钻入人的身体。” “那你怎么没事?” “我是人吗?”徐老伯道,“才刚我拿开后,这小虫子就要往我身体里钻,可我本不是人,它自然钻不进去,那时我便醒来,看到手中的虫子和散开的荷包,立马将这虫子捏了进去。” “看到这些后,我便想到了你,这不,紧忙跑了过来,不知我赶不赶趟。” 我有些后怕道:“正是时候,正好那鬼要送我这东西我还没接。” 不过这么说来,那女鬼可以进入人的梦境,可能她就是用这个法子,将虫子送到刘老太爷的身上,时间久了,这些虫子从里面就长出了许多,久而久之,刘老太爷自然便被这虫子食之殆尽。 我道:“老柏那我们为何走?你不是要来抓她的?” 老伯皱了皱眉头,看他那难为的模样,我有些纳闷,徐老伯法力高深,怎么会怕这个女子,且看她那模样与这室内陈设一般无二,说不定从前便住在这里,看这里窗明几净,应是个新死的鬼,法力应敌不过徐老伯。 “小秋儿,我怕虫子,我们还是快走吧!” 这明显就是敷衍之词,我自然不会相信,从前徐老伯何曾怕过虫子?远的不说,就说在桃花源时,他上山吃个野鸡野兔、身上多少总会有些小虫,也从未见他爬过,反而一口气塞进嘴里,像是能多吃块肉似的。 想问个究竟,但是徐老伯怎么也不肯和我说,许是这其中大有门道,他不说我便也不问了,我便道:“那明日再走如何?不然此时走,可是要冻死人!” 徐老伯听了终究算是勉强地点了点头,从这我的床上抄下来一张被子,放到地上,道:“我就和你从这挤挤。” 夜凉如水,四处万籁俱静,在床上的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从前许老伯,救弱扶贫,从不似这般做个缩头乌龟,我低声问道:“老伯可是有什么事?你且对我说,若是真的办不得,那我们也要先保护好自己,断不能做那飞蛾扑火,可我觉今日之事,其中定有蹊跷,是不是?那女鬼跟你说的什么?” 徐老伯却是不说话,一阵鼾声响起,我知他是装睡,即是不想答我的话,我便也不再问。 应是这番折腾,等到了晌午时我才醒来,还是因为敲门的下人,我习惯性的大喊一声:“进来!” 却是忘了,徐老伯还躺在地上,这可给下人们吓了一跳,看到我二人在一个房间,吓得捂着眼睛跑了。 徐老伯顿时醒了,他有些尴尬的起来,挠着头看着我道:“小秋儿,我怎么到你这里了?” 我更是不解:“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夜不是你要来我房间睡,说是今日就走,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听到我这话,徐老伯更是找不到北似的,不断的打量着我:“小秋儿我可没说过这话,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走?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咱们若是能把这妖怪除了,到时候可有不少的银子到腰包里。” 那昨日不是你那是谁?此时我只觉四周的空气都有些凝固,难不成昨日同我说话的并不是徐老伯,而是那个女鬼,她附在了徐老伯的身上,又过来劝我们回去,可既是附到了徐老伯的身上,此番又走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功亏一篑了? 怪不得昨夜徐老伯说话吭吭哧哧,不是从前的做派。 忽地我想到才刚进来的夏日,难不成他们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女鬼畏惧?洗漱过后,我这才打听出来,原是刘福通曾经求过许多符,分给下人,这女鬼许是被那符吓跑的。 听着着实不错,我便是问:“既然有这符,为何老太爷还会命丧九泉?” 丫鬟叹了口气:“这符到了晚上却是无用,只能白日有些用处。” 原是如此,可这鬼历来怕阳光,白日本就不怎么出来,在经这符,便是逃走了,可看着下人手里的那道府,徐老伯可是嗤之以鼻,他拿在手中一点事也没有,看来那鬼的法力同徐老伯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徐老伯又悄声道:“这鬼看来没死多久,这符的法力可以说微乎其微。” 之后,我与徐老伯找到刘福通,此时他正坐在花园里不断的喝酒。 第77章 以示感谢 这刘府并无一点丧事的气氛,全府上下依旧穿着正常的衣服,而不是披麻戴孝,按理说,有人去世,不应该披麻戴孝,府中白绸尽挂,如今倒是有些奇怪。 刘福通似乎意识到我们的疑问,不等开口便是道:“家父死得蹊跷,此事怎可张扬,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在此大做文章,说我刘家愧对皇上,做了亏心之事才会如此,那我可是百口莫辩。” 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听说夏凉国国君十分迷信,经常派些大臣去寻访那蓬莱仙岛,这蓬莱仙岛不知去没去到,但是这帮大臣确实带来了不少术士异人,整日将皇宫里弄的乌烟瘴气。 听说不只是夏凉国国君,许多朝代的国君都是如此,为追求长生不老,因而访仙求药,却终是不得,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一代代更迭,却还是有人信这长生不老的鬼话。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昨天那个漂亮的姑娘,她似乎无意伤害我们,只是想让我们离开这刘府,于是我便问道:“这府中可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刘福通放下酒杯,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道:“刘府里漂亮的下人婢女众多,不知这位姑娘是说的哪个?”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笑起来两颊有酒窝,扎着双丫髻的下人。”我简略的描述了一番,可见刘福通的脸上忽然颤了颤,而后又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对我连着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这明显就是认识,不待我问,刘福通却看着我和徐老伯走来,一脸不快的问道:“原来二位是认识,那昨日卖什么关子?” 一时着急,竟是忘了昨日与刘福通相遇之时,徐老伯装作不认识我,只道我是刘府的福星,一时间,我与徐老伯二人颇有些尴尬,竟不知如何解释。 刘福通倒是爽快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见老神仙是有些本事的。” 徐老伯点了点头,道:“刘大人过奖了,只是昨日有些不便,便未说明,怕你们误会我与秋儿,只是为了避嫌而已。” 话说到此,忽然见一群人,往我们这边走来,那些人衣着着实古怪,有些身穿着八卦图,有些打扮的像个道士的模样,还有些光着头,手里拿着个钵盂,一看便是像个和尚,更是有那些穿着破衣烂衫,手里拿着根棍子,似是丐帮人员,一共十几余人,齐齐的走了过来,见到刘福通便是拜道:“刘大人。” 刘福通点了点头,让他们坐在石凳上,紧接着便是,道:“想必大家都已知道刘某家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道:“才刚以听贵府的管家说过,此次并当竭尽全力,帮刘大人铲除妖孽,还刘府一个安宁。” 刘福通听后,漏露出欣慰的表情,紧接着说道:“此番请大家前来,若是能捉到那鬼,好处定是少不了的,刘某决定出一万两黄金,谁捉到便给谁,还请大家能够尽心尽力帮刘某早日铲除。” 听到这一万两黄金之时,我的眼睛都要直了,便是从前,我与夫君在彭阳村里带着大家一起挣银子,全村加起来,估计也达不到一百两黄金,可这一个五品的朝廷命官,却能拿出一万两黄金,若说是没有贪污,凭他们的月银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果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别提刘福通这样一个官宦世家,从这祖辈到如今,说拿出一万两,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是个小钱一样。 不过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个个立马对刘福通表态,一定要将此鬼捉到。 徐老伯与我在一旁也十分兴奋,若捉了这个鬼就能得到一万两黄金,那这是几十辈子也花不完,到时候可以可劲儿的逍遥。 简略的交代完这些话后,刘福通让下人把这些能人异士请到房间,与我和徐老伯所住之处相邻,估计也是为了方便捉鬼,不过我感觉这更有些竞争的意味。 一个身穿八卦黄袍的人,捋着那山羊胡,十分自信的说道:“这银子我武陵真人拿定了!“ 紧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黄色的符纸,给了刘府上下所有人,包括我们一人一张,笑道:“这个护在身上,大家自可安然无恙,鬼怪不能近身。” 刘府下人自然感恩戴德,紧接着将武陵真人的符纸又送到各个主子处,很快那些主子便送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以示感谢。 他更是洋洋得意,在着我们面前不断的炫耀起来,可是我们这十几个人自然是对此嗤之以鼻,但武陵真人却无所谓,将这只符贴满了刘府上上下下,风一吹过,纸符发出“沙沙”的声音,甚至有些令人恐怖。 一个秃头像个和尚的人首先表示了不快,当仔细看过他后,衣着却反而像一些东瀛的武僧,总的来说是不伦不类,他一把将武陵真人的符撕碎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在上面踩了几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种糊弄人的把戏,还想来骗我们这些行家,你未免太过自大,劝你还是早早的回老家,不然迟早死在这里!” 那武陵真人气得面色涨红,嘴上的山羊胡直是颤抖:“我武陵真人从南到北,走了不下几万里路,遇鬼捉鬼,遇妖降妖,从来没有失手,由得你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相比较武陵真人的惺惺作态,这假僧人却是一副泼皮的模样,如木桩似的身子走到武陵真人面前,顿时吓得武陵真人的身子向后缩了缩,他看起来更加得意,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叫道:“俺乃归海一刀,从前是海上的劫匪,后忽得神仙感应,便剃了头,穿了僧衣做了个佛家弟子!” 他说着,手上还敲了几下那木鱼,发出“铮铮”的声音,可看他那做派完全不似和尚,反而像个山寨货,但既然他能被刘福通请来,说明还是有些手段的。 果然,他说着将木鱼放到桌上,从这背后忽然抽出一把杀猪刀,宽宽尖尖的,看起来却是有些吓人,他大喝一声,周围的人不由向后退一退,这归海一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将这刀“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他指着这刀叫道:“从前我拿着刀杀过无数人,冲进人群就是左劈右砍,是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直至今日,还没有哪个人和鬼是我这把刀的对手!” 听他这意思,似乎从前也捉过鬼,而且是用这刀将鬼劈开,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徐老伯,却发现徐老伯已经躲得远远儿的,我忙是走到徐老伯身边,笑道:“你怎么这么怕,又不是抓你?” 徐老伯面色有些发白,指着那把刀道:“和尚虽是个假和尚,但他这把刀可真是杀气十足,上面都是人命和鬼命,怪不得他能有如此本事,莫说是鬼,就是人也要退个三分。” 怪不得我见归海一刀,着实有些后背发凉,才刚还以为是他长得太过五大三粗,模样可憎,所以才会如此,如今听徐老伯一说,我的眼睛便挪向那把刀上,这刀看起来,有些锈迹斑斑,可耳边却听得徐老伯说,这些可都是渗透过的血迹,想来是杀人与杀鬼过多,再是清洗不掉。 原是如此,可见,这归海一刀绝非善茬,他连曾经当海匪之事都说得如此轻松。想必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他这边刚显摆完,那边又出了个不服气的,这人好似就是才刚说的灵童子,听着名气好似挺大,这刘府的下人,对此都是青眼相加,隐约我还听到下人说,请这灵童子来刘府,可没少下了功夫,只因这灵童子,东南西北的各处,窜神龙不见尾,当然,若想见他倒也不难,只需在江湖上发个帖子,首先拿出一万两黄金,他见到钱自然也会来了。 想必刘福通与他暗地里定会约定好,价格,也绝非一万两黄金,恐是更高。 五大三粗的归海一刀,见身边出了个这么矮的矬子,才刚刚到他腰间,虽是早已闻其大名,但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低头俯视灵童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嘲笑起来:“就你这模样,还是先回家长两年个子吧!” 这灵童子模样怪异,身材瘦小,长得像个山精一般,但皮肤可是皱皱巴巴,一看就是个老人,总而言之,有点像山里的老人参,脸色也土黄土黄的,整个人就只剩一个字,怪异。 只见灵童子也不说话,他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着什么,只见归海一刀已经捂着头跪在地上,开始嚎叫起来,嘴里不住的叫道:“疼疼疼!” 不曾想,这灵童子还会法力?我斜睨了眼,徐老伯见他也十分诧异,我问道:“老伯,他与你法力到底谁高?” 徐老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灵童子停了声,归海一刀这才起来,但十分不快,将桌子上的刀拿回来,一声不吭的又坐了回去。 第78章 江湖骗子 灵童子嘻嘻的笑道:“行了,晚上估计还有的忙,我先睡了。” 听着昨晚的事,我有些不敢一个人睡,那鬼竟能附上徐老伯的身,让他劝我走,那我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便让徐老伯依旧睡在地上,打个地铺来陪我。 本以为徐老伯会拒绝,顺带嘲笑我一番,可他竟然默默的点了点头,从房间拿来锦被,在我的房间打了个地铺。 他用手拄着脑袋,道:“小秋儿,我觉得不止是这鬼,咱们今天见到的这十几个人,可比那鬼可怕的多。” 我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人和鬼都挺可怕的,昨日那鬼附上女子还跟我谈话,现在想想浑身都有些寒意。” “可她并未伤害你,而你看今日的这几个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那个武陵真人也是搞笑,他这是根据武陵仙人的名号改过来的,一听就像个骗子,连个名号都要到用神仙,连这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听徐老伯这话,我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这武陵真人听着有些耳熟,我忽然想起,前日刘府门上贴着的门神就叫武陵仙人,如今这里又来了个武陵真人,不过明显真人不如先人,且看他今日一番做派,真像个骗子。 “不过骗子好似也比杀人越货的海匪强的多。”徐老伯道。 “可不是,你看那归海一刀,一听也不是个真名,且杀人无数,不知多少人在他刀下成了鬼,又有多少鬼在他刀下灰飞烟灭,估计这刘府里的鬼都没有他害人害得多,还说让他这抓鬼,不如先把他变成鬼!” 徐老伯听了我的话,慌忙摆手:“这种人若是变成鬼,估计会成恶鬼,到时候所有的鬼可就要遭了苦头。” 原来鬼也分好鬼恶鬼,今日我才方知,徐老伯白了我一眼,道:“小秋儿,我就是好鬼,其实这世上大多数鬼与人一样,毕竟鬼也是人变的。” “可因有些人生前作恶,死后变成恶鬼,有些人死得不明不白便成了冤鬼,他们也叫枉死鬼,当然,这种鬼是不容易投胎的,恶鬼也就罢了,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来到地府也不安生,有的逃出来变成了恶鬼,而那些冤鬼则是因为生前十分不甘愿,自然想完成心愿后再回到地府投胎转世做人,不然如何也不甘心。” 看来那怨鬼着实有些命苦,我看着徐老伯,笑道:“那老伯你算是好鬼,为什么不投胎?” “若是我投了胎,今日可就只剩你一个人,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还不是我好心舍不得你!” 随即,徐老伯脸上又带了些忧愁:“看样子那女鬼是个冤鬼,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不然若是恶鬼,昨夜早将你吃了,何必让我们走,看来是不想让我们趟这趟浑水。” 我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即使冤鬼,想必是有冤情,这是有冤情,我们帮他也未尝不可。” 徐老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那十几个人却并非如此,他们眼里只有那些黄灿灿的金子,早是被蒙蔽的,睁不开眼了。” 其实听到有一万两金子之时,我的眼睛也要睁不开了。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将这门刮开,发出一阵呜嚎的声音,冷风嗖嗖的就进了房间,我立马打了个寒颤,一阵小跑到房门前将门关上,又迅速进了被窝。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我们随即披上夹袄跑了出去,声音不绝于耳,惨叫连连,顺着声音我们很快便到了前厅之中。 却看得吼叫声正是从武陵真人口中传来,此时他仍不住的嚎叫,眼睛看着前方,我走到他前面,用手晃了晃,他却跟看不见我一般,仍是不住的叫着,手正在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眼见着他的脸已经通红,似是要喘不过来气来,可嘴里竟然仍是能发出嚎叫之声。 徐老伯面色一沉,叫道:“不好。”正准备上前,归海一刀却已经窜到武陵真人的面前,毛毛虫似的眉毛上扬起来,阔口张大,叫道:“快滚,不然老子劈了你!” 随即从这身后又拿出他那把杀猪的大刀,在着月光下,上面的血迹发出惨淡的光芒,徐老伯又是后退了几步,我不由得也跟着他退了几步。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武陵真人的手立刻放下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也逐渐的恢复如常,但却不住的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归海一刀从这鼻子里哼了一声,嘲笑似的说道:“就这胆子还来抓鬼,我看趁早回家吃/shi吧!” 武陵真人的脸上立刻红一阵白一阵,但此时的他在未有一早时的威风,却是点了点头,跟着归海一刀抱了抱拳:“不管怎么说,谢过兄弟。” 说着,他竟头也不回的走了,转而走到他房间处,本以为这事完了,可片刻后,他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在着我们的眼皮下离开刘府。 看他这速度着实快,前后加起来,连这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不过他也并未吃亏,今日那些主子给他的银两,也着实是不少了。 归海一刀看着他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两口:“果然是个骗子,什么本事都没有。” 很快,所有的人都散了去,我和徐老伯又走回了房间,此时听着徐老伯一说,我才知道,那武陵真人竟是被鬼上了身,鬼用他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想让他死,正好被归海一刀大喝一声,又拿出刀给吓退了。 看来看来这鬼也分得善恶,他不曾伤害我们,知道我们并非是坏人。 这一夜过去,第二日刘福通听说武陵真人已跑,气得火冒三丈,狠狠骂道:“这个骗子徒有名气。” 就在此时,忽的一个丫鬟跑了过来,叫道:“老爷,老夫人不好了!” 刘福通不等下人说完,立刻跑向老夫人房间,我们便也跟着过去,走过几个庭院,便到了老夫人房中,门口已站着一众丫鬟,再往里看,便看到一个郎中模样的人,将手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捋着胡子,却是不断的摇着头。 再见刘老夫人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半张着嘴,似乎呼吸十分困难。 刘福通大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郎中不断的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福通面色阴沉,让下人将郎中带了去,紧接着转头看向我们,骂道:“你们这些废物!想必又是那个鬼搞的事情,从前是我爹,如今又轮到我娘,你们就不能加把劲儿?” 盛怒之下,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对我们道:“谁要是能捉到这鬼,价格翻倍!” 这一下变成两万两黄金,任是谁也眼馋,一众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便是立刻出了老夫人的房间,抓鬼去了。 徐老伯也要出去,我拉了拉徐老伯的衣襟,道:“不如先看看老夫人,也许她的身上也有那只虫子。” 徐老伯点了点头,记得那夜,这鬼同我说,虫子能够钻进人的皮肤,当时他假装是许老伯来救我的,如今一想,却其中另有蹊跷,他拿着虫子时,虫子没有钻到他身上,可也却没有往我这边跑。 联想起多年来的经验,也许我并非是人,与此他也加害不到我,可他又跟我说这些话,那是为何?难不成是有什么原因? 此时信息太多,我一时理不清楚,不如先从刘老夫人这作为突破口,也许还能找到个缘由。 就当我和徐老伯想凑近一看之时,却被丫鬟拦了下来,问道:“你们这是作何?怎么不跟旁人一般去捉鬼?” 毕竟我们不是郎中,丫鬟这举动也可以理解,我道:“既然老夫人许是被那鬼做了手脚,所以才生病,吃饭,我来检查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看看是否那鬼在老夫人身上施了什么咒法,若是有,我们也可看看能否破解。” 丫鬟这才松开手,让我们进去,徐老伯将手搭在刘老夫人的脉上,竟也跟着那郎中一般摇了摇头,对我道:“这脉搏如常,且跳的格外有力,老夫人应是个身体强健的人。” “可不是,老夫人平日里最喜欢跟着年轻人蹴鞠,身体也是倍儿棒。”丫鬟道,“想不到老仙人还会诊脉。” 徐老伯对我道:“小秋儿,你把老夫人身上的衣服脱下,看看上面有什么古怪之处。”即便转了身。 丫鬟一听连是摆手:“万万不可,你这不是亵渎了老夫人,若是老爷知道,我们可担当不起。” “我是一个女子也不成?”我皱了皱眉头,“这人命关天的事,若是你耽搁了半分,回头刘老爷知道,可更是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那丫鬟吓得立马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但底气却没有了,道:“可是我怕……” “怕什么?这里有我们。” 这话丫鬟也便不再阻拦,扭头出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将刘老夫人的衣裳褪下,便问道:“徐老伯,接下来我该如何?” 第79章 头皮发麻 老伯背着身子,道:“小秋儿,你看他身上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光滑如玉肤如凝脂,虽是老夫人,可身子却如少女一般,有钱人家可真是不一样,估计常吃那些燕窝银耳等的滋补品。”我边看边道,有一些害羞,但更多的是赞叹,果然有银子就是不一样,哪如平民百姓可以好生保养。 这头给徐老伯气得够呛,骂道:“小秋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跟我描述这些做什么?你还嫌老伯光棍的时间不够久?” 听到徐老伯不高兴的话,我立马也严肃起来,一点点的找着有什么不同,可越看越是害羞,虽说同为女子,可如此也是大不敬。 就在我随着她的皮肤一寸寸的找着,有什么不一样时,在她的下腋处,我猛然看到一个小圆点,如黄豆粒大小,在着皮肤里面。 本来我也无甚在意,人身上几个小疙瘩,又不算什么稀奇,可我隐约看到那小圆点儿好事动了动,用手碰了碰那疙瘩,立马又不动了,我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睛,顺着腋下又开始继续看,却忽然发现腹部也有一个小圆点,也是如黄豆粒般大小。 我便看向她的腋下,却发现,那黄豆粒大小的小疙瘩还在她的腋下,可不知为何,竟然已变成了两个,等我再往她的腹部一查看,腹部的黄豆粒又变成了三个,似乎在皮肤下不断的游走起来。 这场景让我头皮发麻,忙是转了身对徐老伯道:“老伯你快看,这东西好是会动!” 听了我的话,徐老伯赶紧转过身来,却是立马捂住了眼睛,又将身子转过:“你把她的身上盖一盖。” 我立马意识到,老夫人此时还是赤身/裸/体,我竟让徐老伯一个男子转过身,实在是有些亵渎老人家,着实是有些不恭敬,忙是给她身上盖了些被子,只留出腋下,以便能看清那几个黄豆粒大小的疙瘩。 可此时再一看,腋下已经出了五六个小黄豆粒大的疙瘩,在这腋下不断的动着,又是不断的生出许多疙瘩来。 叫了徐老伯来看她,老伯这才转过身,盯着那些黄豆粒大小的疙瘩道:“小秋儿,这就是那虫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那一夜,女鬼不也是给我拿了这样大小的虫子,原来他真的会钻到人的身体里去,只是若再晚一会儿,老夫人身上恐怕要被这虫子遍布全身。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从前老太爷的那般模样,想起那夜,我仍然是头皮发麻。 给着刘老夫人慌忙的穿上衣裳,我紧忙找到刘福通,将此事告诉他,和刘福通脸上看不出丝毫惊讶,反而只是点了点头,哦知道了,紧接着便催促着我们,快去捉那鬼。 对于刘福通的冷漠,我有些诧异,可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恐怕是刘福通已经见惯这些事情,内心太过悲伤,又不便于我这个旁人所说,自然是催我快速捉鬼,也好救他的母亲。 可从他的脸上又看不出丝毫悲伤,从头到尾也未求我们救治他的母亲,难不成他知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刚从刘福通的房间走出来,我便看到那十几个人,他们个个是嘴里不知念着什么,又或是像归海一刀手里挥舞着大刀等法器,虽说我看不懂那法器,但只觉这些行为着实好笑。 记得从前徐老伯法力低微之时,在着白天出来都要戴个斗笠,且阳光热时,他根本不敢出来,只敢躲在房中。 看着今日头上的大太阳,虽是冬日,今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这鬼除非是傻了才会现身,自求个魂飞魄散,否则这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连我这个外行都知道。 眼见着他们身上都已是大汗淋漓,可仍是誓不罢休,再看那归海一刀,手里提着个杀猪刀,不断的走着,不断的叫着:“滚出来,滚出来!” 我和徐老伯自然在着一旁看热闹。 “那个灵童子怎么不在?”徐老伯看着人群,说道。 听他的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灵童子自始至终都未跟这些人掺和着什么,难道他心里有谱了? 这些人在我看来,只有那灵童子最是靠谱,只是他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好人,甚至比着归海一刀,身上的杀气还要重些,不止如此,他身上那股邪异的气氛才是最令人讨厌,整个人从头到尾说不出的古怪。 看热闹时间久了也便没什么意思,本是以为跟他们在一起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有,我和徐老伯只能独自追查那虫子的下落,毕竟从梦境里见到的虫子,在真实中定也能看见,只是这虫子我们不知在哪里能找到。 除了个头大小,它的模样我倒是忘了些,但记得那日,刘老太爷下葬之时,那些虫子可是所有人都见到了的,于是我们便跟着刘府的下人打听起来,可一提起那虫子,这些下人都吓得吱吱呜呜起来,好不容易将他们的情绪安抚稳定,再问他们,这虫子哪里来时,他们却一个个的都说不知,亦或是忘了。 这更让我一头雾水,那日的情景怎么可能让他们忘了,而且他们住在刘府多年,定也能看到刘老太爷身上的虫子。 我与徐老伯,不过是那日初次见到,可却如此之多,必然是头皮发麻,也不能看得仔细。 这些下人守口如瓶到让我们觉得越来越奇怪,不知刘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他们连老夫人的生死也不顾,硬是要把守这个秘密。 既然这条线索断了,我们只好求助于府外之人,可我们手上并没有,那虫子也描述不出来,于是我和刘老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因着刘府近来不太平,且因着刘福通出高价让这些能人异士抓鬼,所以刘府的夜晚也并不安宁,这些人走到一个个房间中,大喊着大叫着,可却没有一点效果。 但着实是为难了我和徐老伯,因为我们想潜入到刘老夫人的房间,但却总遇到人,他们见我和徐老伯,皆是以为我们也出来抓鬼,一个个看我们的脸色也都不大对劲了,毕竟这是来抢他们的生意. 可见他们这般群魔乱舞,我和徐老伯自然是嗤之以鼻,好不容易走到刘老夫人的房间,却发现门外站着十几个下人,这些丫鬟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时的向里张望. 其中一个丫鬟说道:“怜儿,这些虫子会不会爬出来?我害怕……” 那个叫怜儿的丫鬟看起来胆子大一些,年龄也比这个小丫鬟大,不断的安抚着她们,道:“不会的,不会的,小青那是意外,咱们的命长着呢,咱们上次轮流值班,照顾着刘老太爷,不也是没什么事?” 周围的一群丫鬟聚到了怜儿身边,身上不住的颤抖:“这可不一定,记得上次刘老太爷出事的那夜,着地上爬了无数只那虫子,吓坏我们了,记得有个下人不就碰到了那虫子,结果……” 那小丫鬟忽然不说了,怜儿的脸明显有些紧张,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小丫鬟,问道:“结果怎么了?” “结果那虫子顺着那人的脚便钻进了身体,起初看还是无事,可听说这几天后,她浑身也长满了虫子,不过因这事下人可没有老太爷那般好的待遇,叫人抬了尸体,扔到山上,随意的烧了。” 那个叫怜儿的丫鬟,脸上立刻浮现出有些诧异的面容,紧接着她似乎捂了捂胳膊,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才刚那些小丫鬟立刻六神无主似的朝着怜儿的身影叫道:“怜儿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害怕。” 可怜儿的步履匆匆,非但是不应,反而更加快了脚步,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见她如此古怪,我和徐老伯当即立断的追了上去,眼看着跑到一个无人之处的小花园,只见她撩起袖子,不断的看着手臂,最后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上前问道。 可我这声音却是吓坏了她,那个叫怜儿的丫鬟立即跑开,徐老伯又是飞到她的对面,将她拦住,眼见着前后都有人,怜儿无处可躲,呆呆的站在原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走上前去一把将她的袖子拉开,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我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也接触到这些小虫子?” 怜儿的脸上立刻有些不自然,眼圈又红了些,低声啜泣起来,道:“求求你们,别告诉别人我,我还不想死,不想被扔到山上活活给烧死!” 看来才刚的事情把怜儿吓坏了,她对着我们一个劲的摆手,紧接着下跪,不住的给着我们磕头:“求求你们了!” 眼见着她的胳膊上有无数个小圆疙瘩,正在身上不断的蔓延,又想起之前的情景,那老太爷死前,这些虫子会争相的向外爬出来,亦或是在里面不断的繁衍,总而言之,这些虫子会爬出来,紧接着会依附到人的身体上,人会一个个的倒下。 第80章 草菅人命 我自然是愿意帮她的忙,可若是殃及到了别人,我也自会有愧,便道:“怜儿不如我们将你放到一个无人之处,这样也好慢慢找到方法治疗,且又不殃及别人,这样如何?” 毕竟是陌生人,她对我的话自然十分不信,皱紧了眉头,连连摆手:“不!我不去,你们别想骗我,就想把我扔到山上自生自灭,或是把我骗到山上,一把火将我烧了,让我来个死无全尸,我不要!” 接着她竟然大喊大叫起来,看得出来她十分的害怕,但我却见到她那手臂上的小圆疙瘩,已经蔓延到手背之上,我甚至能看到一些小圆疙瘩,在里面不断的跳动,似乎要冲出来似得。 就在此时,怜儿昏了过去,我看到她身后的徐老伯,便知是徐老伯将他打晕,只见徐老伯将他放到地上,低声对我道:“秋儿,这刘府果然不同寻常,不知刘福通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对我们说。” 耳边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好似有人正走了过来,徐老伯忙道,来不及了,我们正准备从她的身上取下一些虫子,好拿出去问问旁人这是什么东西,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他的手正要从怜儿的身拿下一只虫子,一个人影却倏然已到眼前,我连着他的身影还未看清,怜儿的身体被已经挪了位置。 “你们这两个人心思坏的很,不去捉鬼,却反而勾搭读书的下人,还好让我灵童子看到。” 听他声音有些稚嫩,又有些贱,我低头一看,竟然是灵童子,他不由分说的将怜儿放到肩膀上,扛着便要走开,我将他叫住:“你可知道这个叫怜儿的下人,也中了那女鬼的虫子?” 灵童子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依旧扛着怜儿的身体,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刘大人让你们抓鬼,你们变抓鬼,别琢磨些旁门左道的事情,要记得刘大人的吩咐是,抓鬼!” 他特意强调了一遍“抓鬼”二字,难不成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 越来越疑惑的我和徐老伯紧忙将灵童子拦了下来,说道:“你要把这个怜儿带回去,万一刘府之人又沾染上些虫子,如该如何?要知道,这些虫子似乎像是某种寄生虫,依附到人的身上,时间长了,又会闹出很多的人命来。” 灵童子听了丝毫不担心,他笑道:“既然是沾染了这虫子,就只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我会像你们这么傻,跟她废话这么久,真是无用!” 听他这意思,似乎是要将怜儿置于死地,此做法未免太过残忍,我和许老伯急忙拦了下来,道:“你这样做未免太草率,这可是一个人命!” 灵童子却对我们一吹口哨,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理我们,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我甚至有些跟不上了,还好徐老伯法力高深,一只手不断的拉着我,这才跟上那灵童子的脚步。 此时,灵通子忽然停了下来,将这肩上的怜儿扔到地上,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出了刘府,来到一座山上,四周万籁俱寂,只听见乌鸦的叫声,连着一点点星星都没有。 “过来!”灵通子不知在叫谁,仰头对着天空大叫起来。 我们也顺着他的眼睛向四处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四下只可隐约视物,但我好似看到不远处有一具具森森的白骨,我悄悄拽了拽徐老伯的衣襟,向他指了过去,徐老伯一时愣住,他说道:“看来这是个乱葬岗。” “乱葬岗,你们也太抬举这些下人了吧,他们不过是些贱奴,身上又满是虫子,哪里配得上乱葬岗?”灵童子转过头,笑道,“本来我也无意跟你们说这些,可见你我都是给刘大人效命,我就告诉你吧,刘府的下人大多葬身于此,谁叫他们命贱,招惹上那些虫子,是活不了的,不如来到此处,喂给我的那些小宝贝们。” 他话刚落,前方忽然响起一阵巨响,紧接着,无数的东西从天空上俯视的冲了下去,只是冲到怜儿的身体上,我和徐老伯还来不及反应,那些东西,立刻又四散而去,眼前的脸儿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过程实在太过快了,怜儿连着一声声响都未发出,便已经是魂归地府。 但是此时,那些东西飞上天空之时,我才发现竟是一只只秃鹰,但如此大的秃鹰,我从未见过,一个个似乎像是人形,忽闪着两只大翅膀,但脑袋又是秃鹰的模样。 灵童子笑道:“怎么样没见过?” 我收回了惊讶的表情,问道:“这这些是秃鹰,你是怎么把它们养成这样?” 灵童子似是无奈,又十分得意的一笑:“我也没有办法,可这些秃鹰吃人实在太过多了,以至于竟是化成了人形,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连着脑袋都要变成了人形。” 就在此时,灵童子忽然不见了,但他的声音依旧盘旋在上空:“我劝你们最好少管些闲事!” 我抬头一看,一只秃鹰已将这灵童子托上天空,转了个圈,向刘府飞去。 徐老伯面色凝重,从这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立即点燃,登时,有了一处暖暖的火光,可以照亮了这一小片天地,我竟发现,此处满是皑皑白骨,且是寸草不生,满山格外荒凉,可地上却发出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正在朝我们前来,徐老伯将火折子扔到地上,却发现地上有无数只的小虫子,见到我们后竟是主动避让。 此时我已看清楚他们,犹如黄豆粒般大小,通体黑色,头上有两只触角,有八只脚,身后却有一个尖细的尾巴,上面带着一根刺,似乎是刺进人身体用的。 不过,此地并无生物,我看到地上满是这小虫的尸体,正要捡起,却忽然化成一缕黑灰,缓缓的飞入天空。 “此地太过阴寒,一看便是人命过多所致,说不定还能遇到鬼怪,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徐老伯说道。 我紧跟在她的身后,确实有一丝害怕,这四周一股股的凉意,不断的钻进我的身体。 四周是随处可见的白骨,有大有小,姿势各异,但一个个看起来都痛苦异常,想来这灵童子不过是才来几日,那之前的人想必死的还不如怜儿舒服,她虽是不该死,可死的到底还算是舒服,连这痛苦也未有,直接便去了。 然而那些尸体却不是,他们似乎十分痛苦,胳膊和腿有的都分家了,有些地上直接变成了一片白灰,身体蜷缩在一起,四周用满是烧尽木材的黑灰,想必生前是被烧死的。 由此我又想到他们之前谈话中说的那个下人,许是用这种方法处死的下人不在少数,不知这山上的尸体是否都是刘府下人的,只是若是如此,那刘府中定然还有别的事,只是这次,刘老太爷已死在了同样的病症下,才引起刘福通的注意,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所以才将各路人马请来。 怪不得刘府这样一个大的宅子,下人却是少得可怜,时不时的经常连一个人也没有,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刘福通只爱清静,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我随着刘老伯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眼看着便到了山顶,才知这座小山并不高,到山顶时,却见得一个房屋,在这夜色下,房屋显得黑漆漆的,里面并没有灯光。 我有些奇怪,这样一个满是死人的小山上,竟然还有住家?还是这里曾经住过人? 等我们走近之时,小屋里面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烛红摇曳影影绰绰,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飘忽不定,若隐若现,若说是像人,但这更像是非人之物。 徐老伯自是不怕,他本就是一只鬼,但似乎能感觉到我有一丝丝的怕意,他紧拉着我的手,轻声叫道:“秋儿别怕,有我。” 这时我才觉得徐老伯当真是十分靠谱,老实的待在他的身边,我们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座小屋。 我到近前时,忽然听到一阵奸笑声,那声音有些凄厉,走到窗户前,我用手捅了一个小窟窿,顺着小窟窿,我向里看去,却发现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正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圆凳之上。 且是不断的笑着,我浑身觉得毛骨悚然,我低声道:“老伯,你去对面的窗户看看,她是不是一只鬼。” 老伯伯径直走了过去,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看到她的面容,想着山上的人都是惨死,模样定是不会好看的了,等到徐老伯过去,而后又是立刻回来了,对此我有些纳闷,低声问道:“老伯,她到底长得什么样?” 可徐老伯却是摇了摇头,他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这个女人真也是背着过去,才刚是不是转过头来了?” 这怎么可能?才跟我可是一直盯着他的,她一直是背对着身子,不住的狂笑,我又怎么可能会看错? 第81章 唬人的把戏 徐老伯顺着我的窟窿眼儿向里看了看,便是点了点头:“才刚我可能是看错了,小秋儿,你先在此等一会儿,我再去看一眼。” 徐老伯说着又飘了过去,可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他又回来了,带着些许的纳闷:“小秋儿她可是又转身了?我怎么就是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这次我大可以打保票说,这个女人一直是在背对着我,我和徐老伯面面相觑,难不成这个女人没有脸? 就在此时,那红衣女子正朝我们走来,可是……她却是背对着我们走来,向这一步步后退似的,挪到门口,紧接着一把将门拉开,不待我反应,我与徐老伯便栽倒进这房间之中。 看到她的衣领之时,我猛然发现,这就是她的正脸,原来才刚她一直在看着我,而我……却不知道!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女人声音尖细,十分好听,与这副模样十分不相匹配,她的发丝直垂到地,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我们。 听她这口气,似乎与我们认识,我便问道:“你是谁?难不成认识我们?” 她就朝我走了过来,从这袖口间,忽然掏出一个锦囊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又重新塞到袖口之中:“这个你可认识吧?” 原来她就是那晚附到徐老伯身上,又来劝我们离开的女鬼,只是这模样,是有些大相径庭,记得那女子娇羞可爱,哪似这般阴冷。 不等我说话,她的语气里带着责备与十分的愤怒:“你们为什么不走?我告诉过你们,若是你们将来有什么不测,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看样子你是个好鬼,但却为何如此?” 眼看着事情离真相越来越近,我走到她身前问道。 “为何如此?你应该问问刘福通与刘老太爷,他们不是个东西!”紧接着,她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她面前的发丝上沾满了无数的血迹,似是从眼睛里哭出来的。 她边哭边是浑身颤抖:“刘家父子不得好死,刘福通也不得安宁!”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刘福通的命,但却为何要连累无辜人等,她坐在圆凳之上,声音幽幽地道:“刘福通有高人在其身边,我动不得他,那我就只能拿刘府之人下手,且这帮下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为虎作伥,要伺候刘福通这样的人渣,岂不是也该死?” 紧接着我见她苍白如纸的手上,忽然长出了许多长长的指甲,忽地向我们伸来:“你们要帮刘福通的人,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算我当时瞎了眼看错了人,如今拿命来!” 只见徐老伯立刻挡在我的身前,双手合十,嘴上不知念了个什么诀,顷刻间,这女鬼的身子便向后仰了过去,紧接着捂着胸口大叫起来,门外忽然进来无数的虫子,从我们的脚上爬了过来,接着又一个个的掉下,徐老伯抓紧了我的手,向上一提,忽然从这房间里蹿了出去,只是飞到天空之上,却还能听到女鬼凄厉的惨叫之声:“你们给我等着!” 回到刘府之中,我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却有些奇怪,从着刚才的情形来看,这女鬼并非是徐老伯的对手,徐老伯只需轻轻念一个诀,这女鬼就立刻向后倒去,可才刚为何要跑? “看来刘福通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才刚是女鬼的地界,这些虫子似乎有灵性,都听她的号令,若是强行打起来,我怕顾不到你。”徐老伯说道。 一转身,我们已经到了刘福利,却眼见着下人慌慌张张的,似乎出了大事情,见到我们后,一个丫鬟急忙道:“二位快去前厅,老爷有请。” 我们紧忙来到了前厅,却发现十几个人已经坐到了凳子上,我们是来得最晚的两个人,刘福通不知在说着什么,见到我们二人脸色一沉,用手指了,指最后末尾的两个八仙椅:“二位坐!” 但见到灵童子坐在首要的位置上,他眯这眼瞅着我们笑,我们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看这几位里,只有你二人最为清闲!”刘福通说着话,眼睛就向我们飘了过来,我自然是十分气愤,这些日子,我们白日黑夜的,也没少为刘家忙活,可不像那些人,装模作样的到处喊,确实没有什么效果,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 这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我“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怒目视之,对着刘福通冷笑道:“刘老爷这么说可算是高看我们了,若是清闲,我们也犯不着晚上出去。” “哦?不如二位说说近来做些了什么?”那十几个人立马起哄起来,唯有灵童子坐在一旁,只是笑,却也不说话。 “我们自然是追查那虫子的下落,总也好过,各位拿着破锣在这府里四处敲的好,却也没什么成效!”我冷笑道。 我这么一说,确实一下得罪了在座的十几个人,他们统一起来围攻我,话里话外,咄咄逼人:“刘大人是让我们捉鬼,你去捉虫,倒真是大材小用,我们自然不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而非两位,捉不到鬼变成捉虫,说来也真是好笑!” 对此,我便接着问道:“那几位可是捉到了鬼?” 立刻,前厅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连接时不说话了,刘福通见此,用手不断的拍着案子:“各位刘某,请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吵架的,。” 不知为何,刘福通今日似乎非是要与我们作对,他丝毫不领我们的情,反而对我们说道:“二位,刘某反复强调过,是请抓鬼,不是去做别的事,你便是坐在多的事情,若与抓鬼无关,那刘某也是不认,也并不可能领你的情份。” 为此,我只能不说话了,但抓虫子抓鬼两件事是毫不相干,那我不能承认,如今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刘福通不允,我也不会就此放弃,死了这么多的人,若是一句不相关便不管的话,那自然是无用。 此时刘福通又特意强调了一遍抓鬼的事情,除此之外,我才知道他今日叫大家来的目的,原是刘老夫人身上的虫子又多了些,有些虫子从刘老夫人的身上出来。 如今,刘福通已将刘老夫人放到棺椁之中,似乎是只等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紧接着便照着刘老太爷的法子,将尸体烧了去。 此时刘福通格外焦急,听他那意思似乎是,只给半个月时间,若是半个月还不成,那我们也别想走了,这话未免太过霸道,可刘福通却是说道:“不时几位走了刘府闹鬼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我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如你们都留下来。” 他这话说完,归海一刀当即不答应,从这身上抽出一把刀,骂道:“爷爷虽然爱钱,可也不受你这份气,你说不让俺走,俺就不走?” 手提着一把杀猪刀,便是冲了出去,果然,这些下人一看这归海一刀的派头,都已吓得胆寒,但见得他手上的那把杀猪刀,发出隐隐的寒意。 刘府的下人不自觉便让出一条路来,刘福通眼见着脸上挂不住面,便是看了一眼灵童子,只见灵童子对着归海一刀勾勾手指,归海一刀的身子立刻不自觉的向后倒退起来。 归海一刀脸色大变,他边是后退边是想依靠自身的内力向前前行,却怎奈根本敌不过灵童子的法力,立刻,他又回到了座位上,此番他再想站起来,却如被粘上了似得,怎么也站不起来,便是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矬子,如此帮着刘福通,难不成是有你额外的好处?你可要知道,今日是我明日也有可能是你,这狗官的声名谁不知道!” 灵童子并不领情,反是在归海一刀的嘴前面比划了一下,归海一刀立刻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灵童子对着刘福通拜了拜,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这归海一刀也算是有些真本事,可却被灵童子勾勾手指便是降服。 一时间屋中寂寂,更是无人敢说话,刘福通对着灵童子满意的一笑:“看来各位不过是徒有虚名,可既是来了又白吃我这么多日子的饭菜,那总得出些个力气,这样才算对得住刘某。” 说话间,他又停顿了一下看向四周的人,此时谁还敢说一个不字,只能是点着头,刘福通这下十分满意,接着说道:“就给灵童子打个下手,也算各位尽了些绵薄之力,到时候刘某定也不会亏待诸位。” 众人只能点头,这灵童子的法律看起来高深莫测,大家也是默认自愧不如,可到底这下手如何打谁也不知道。 徐老伯与我从始至终并未参或这些话,不过却隐约觉得,灵童子与刘福通也是狼狈为奸。 及至深夜,刘福通这才放了大家回来,一个个都疲惫的躺在床上,徐老伯却心事重重起来:“这事情看起来不那么简单,咱们再去刘老夫人的房间去看看。” 其实这一晚上本是要去刘老夫人的房间,却因着一众的事情耽搁了。 第82章 命苦 眼见着天快亮时,我们来到了刘老夫人的房间前,那十几个丫鬟已是相互倚靠着睡在地上,脸上似有隐隐的泪痕,恐怕她这一夜他们过得也十分不安宁。 想必他们还不知秋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徐老伯用个法术将他们挪了出去,随即推开了门,忽然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我紧忙是捏住鼻子,可仍是有许多的臭味钻到了鼻子中,搅得我五脏六腑直是翻涌的感觉。 紧接着看到一地的小虫子,和着在山上见到的是一模一样,而刘老夫人就躺在正中间的棺椁里,她的身子变瘪了许多,似乎像是被那些小虫子掏空了,可仍有不断的虫子爬了进去,似乎要将她蚕食殆尽,可便是如此,我仍看到刘老夫人的呼吸一起一伏并未死去,但模样却是极其痛苦。 “你们是谁?”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耳边,看样子是刘老夫人在对我们说话,我与徐老伯走到他的面前,却看她微微抬起手臂,似乎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她手上已露出了半截白骨,看起来血肉模糊,携带着些许的腐烂气味,看来这些味道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你们可是通儿请来的除鬼师?”见我们不答话,刘老夫人便是问道。 我点了点头,问道:“老夫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那你们可见到小昭了?” 我摇了摇头,问道:“小昭是谁?” “小昭啊,是我从前的侍女,这个孩子命苦,爹娘不待见,本是卖进了窑子里,被我夫君给赎了出来。”刘老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孩子扎着两个双丫髻,两腮有一对小酒窝,着实是招人喜欢,就是命苦。” 听她这么描述,似乎是那只女鬼,紧接着,刘老夫人将小昭的身世告诉我们。 原这小招死的时候才不过16岁,模样生得,娇憨可人,可才不过十岁时,她便被亲生爹娘卖进了窑子里,到了窑子里,长得漂亮便也是一种罪,才十岁时,便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可她拼死挣扎,老鸨子气不过,只得留了他几年的清白。 可最终抵不过金钱的诱惑,最终被一个富商以一万两的价格买上了床榻,而这个富商不是别人,便是刘福通的爹,刘老太爷。 他将小招硬生生的拖上床,又扒光了衣服,那时徐老太也已60余岁,却硬生生的将一个稚嫩的小姑娘毁了,小昭痛哭流涕,对此,刘老太爷却是不住的毒打,因为他不满意,花了如此多的银子,却买来个不从命的犟驴子。 便将她的双手绑住,拿着绳子在她身上不断的抽打,只是将小招打的有出气没进气,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之时,刘老太爷却并不将她当人看,反而再一次的施暴,直到小赵已是鲜血淋漓,昏死过去,他这才松了手。 老鸨子见状,怕丢了摇钱树,立马请了郎中,却是告知小昭恐是活不长久,老鸨子心生怨恨,找到刘老太爷便骂。 刘老太爷虽是嚣张跋扈,可到底是个要脸面的人,他去妓院的事,竟然被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若是再由着老鸨子胡言乱语,任人便数那自己的名声,可是要臭到家了,无奈之下,刘老爷又花了一万两将小昭买进家门。 小昭更加痛苦的日子便来到了,刘老爷觉得既是买了小昭,并让她做了个侍寝的丫头,可却未想小昭不过还是个孩子自然挣脱起来,此时的刘老爷已是上了年岁,几番之下便是力不从心,最后也就把她扔在一个仓房里,不管不顾,只是有些好心的下人给她送些,饭菜过来,竟然命大的没死,还活到了十五岁。 刘老夫人虽然知道刘老太爷的风花雪月,可也根本管不了他便由着他去,家里姬妾众多,只要他不玩出格就可以,及至一日,刘老夫人忽然看到了小昭,像个小狗似的蹲在仓房里,跪着吃东西,瘦瘦小小的,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这刘老夫人可是个心善之人,她平日烧香敬佛,见此情况自然是心痛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家夫君竟然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立马将这小昭带在身旁,此时小昭的日子才叫日子,她的脸上也经常带着笑意,性格极其好,说话又为人考虑,所以不少的下人都十分喜欢她。 可刘老太爷一见小昭出落得比从前更好看了,又想从这刘老夫人那里把小昭叫过来,她吓得跪在地上,对着刘老夫人又磕头又求饶,求她不要把自己送给刘老太爷。 刘老夫人自然允诺,将小昭扶了起来,老太爷虽然不服管,但还是给夫人几分面子的,小昭这才放下心来,可偏生那个刘福通又不是个善茬,是刘老爷是明面的狠毒,这个刘福通就是个伪君子。 他见小昭肤白貌美,一颦一笑娇憨可人,便是心生邪念。 一个夜里,他让小昭把些糕点送到自己房中,小昭是下人,也为是多心便送了过去,却见得刘福通一把将门关上,说到这里,刘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后面的事我自然也是明白,想必小昭已是被这禽兽给…… “小昭回来后,便是一直跟我哭诉着这一切。”刘老夫人说话颤抖,“都怪我,我不应该让小昭嫁给通儿……” 原是小昭被刘福通霸王硬上弓后,刘老夫人自是怒气冲冲,把刘福通叫了过来,让他给小周下跪,虽是刘老太爷他管不了,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能管的。 让下人拿来棍子,对刘福通家法处置,刘福通吓得连连磕头求饶,说对小昭喜欢已久,却是不敢说,也愿意娶了小昭,也好给她个归宿。 刘老夫人想着小昭命苦,合计着也是一件好事情,若是嫁出去夫家见她身子不干净也不会珍惜,若是嫁给了通儿,他是自己的儿子,若他做得有什么不好,大可为小昭声张正义。 事已至此,再怎么安慰小昭也填不平她心上的沟壑,不如转而问她愿不愿嫁给刘福通,起初小昭十分不愿意,但刘老夫人费尽心思的给她开导,又是说:“将来大可有自己照顾,刘福通自然不敢欺负了她。” 听着刘老夫人的话,我妄自揣测一番,小昭能嫁给刘福通,这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毕竟她一个下人,将来还是要配个下人,估计以后还是要嫌弃她。 想来权衡利弊后,小昭也是同意了。 刘老夫人说,虽然小昭是作为刘福通的妾纳了进来,可刘家是高门大户,小昭那日也算是欣喜,更多的却是她有些忐忑,不断的拉着刘老夫人的手,说自己有些心慌,怕不是要出事。 刘老夫人也没在意,只道是:“第一次嫁做人妇都会有如此感觉,娘那日也是如此,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宽慰了小昭之后,便派人将小昭送去了刘福通的房中,那日,她穿着鲜红的喜服走了进去,却没想再也走不出来,而是被下人抬着出来。 是的,小昭已成为一具尸体,可是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听刘福通说,小昭不愿意嫁给自己,便是自尽。 “可若是自尽,哪有人会戳瞎自己的双眼?剪掉自己的舌头和耳朵?”刘老夫人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一行眼泪,“都是通儿做的孽,我虽是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我跑了回来,从此后闭门不出,为小招念经,超度他的亡灵,让她来世少受些苦,别像这辈子……” 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从那时候起,刘府闹鬼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下人也越来越少,从前刘府的下人至少有三四百人,可如今……” 她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可我们等了许久,也不见她睁开眼睛,我将手放到她的鼻子处,已是感受不到呼吸,原来刘老夫人已是驾鹤西去…… 那些小虫子忽然又钻到了她的身体中,眼见着刘老夫人的肚子越来越大,想必那日刘老爷也是如此,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叫道:“娘你怎么样了?” 刘老夫人自不会回答,屋外的刘福通似乎在同一个婢女说话:“你进去看看!” 那婢女吱吱呜呜的,自然不敢进来,此时我推开门,说道:“刘大人,老夫人已走,节哀顺变。” 眼见着刘福通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忽然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地,将脑袋埋了下去,传来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娘,是孩儿,对不住你!” 眼见着刘老夫人去世,那些个婢女下人竟是一起跪下痛哭了起来,显然,刘老夫人是个大善人,她这一去,是这些下人断断忍受不了的。 刘福通擦了擦眼泪,看着我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些虫子竟然进不了你们身?”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他也并未深问,毕竟眼下刘老夫人的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也没心情想这么多,一挥手,冲着福利的家丁道:“把老夫人抬出来。” 第83章 虫子 这次是轮到家丁们害怕了,他们一个个浑身颤抖,硬是不敢进去,这些日子的传闻,他们可都听说了,不少的下人因为碰触到这虫子,紧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却见刘福通一张脸瞪的比阎王还可怕,他怒道:“谁要是现在不去,我现在就将谁拉出去砍了头!” 经这么一说,谁还敢不去,他若是不抬,现在可就没命了,下人们鱼贯而入,小心翼翼的进到房间,将着刘老夫人的棺椁抬了出来。 此时正好是天光大亮是一天当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就将这刘老夫人抬出时,忽然棺椁里发出一阵黑烟,紧接着这些虫子连同着刘老夫人,竟皆是化作一灰烟,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的那只剩刘老夫人的那一身衣裳。 刘福通脸色变了变,还好身边的家丁将他扶住,他这才没倒了下去,连忙叫道:“快请灵童子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灵童子盛得刘福通的欢心,可却视我与徐老伯二人为无物。 很快,灵童子便是蹿了过来,一把手将我和徐老伯二人推开,一双眼便是不住的盯着地上,又对着刘福通耳语了一番,刘福通立马遣散众人,忽地一双眼睛盯住了我和徐老伯,说道:“各位请回吧!” 灵童子却将我们拦了下来,他说道:“还有事情,二位帮忙,不如先到我的房间。” 这话说的,俨然他是我们的上级,我正要回去,徐老伯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笑着说道:“好的。” 紧接着便带我离开了此处,我见他脚步有些慌张,且并未到那灵童子的房间,反而是左拐右拐的,从这刘府的墙上飞了出去,直接到了外面。 对于他这一番举动,我自然是十分不了解,但见他行色匆匆,这不是问的时候,一直走了有片刻的功夫,眼见着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胡同,徐老伯带我闪了进去,左右看了一番,从着袖口里拿出一只小虫子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刘老夫人身上的虫子,才刚明明是被那炙热的阳光,都化作了一阵黑灰,可未想到,徐老伯竟然藏了一只,放到袖子中。 “才刚听刘福通说,要将刘老夫人的棺椁搬出房外,我怕一会儿没机会,从房间之时,我便趁机的,拿了一只塞到袖口之中,却没想到正巧是歪打正着,反而留下了一只活的。” 这几日的辛苦总算没白熬,可是这虫子要拿给谁看才可以,总不至于在大街上抓一个平民百姓便问吧?这未免是太不靠谱。 我和徐老伯从这胡同里出来,漫无目的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我一拍脑袋,说道:“这书生学识见识最多,我们大可以拿到书院里去问问他们,可曾见过,亦或是从什么书本上见过。” 徐老伯点了点头,我们同着人打听,问这附近可有什么书院,果然附近有一家白鹿书院,听说这里的先生可都是翰林自然也经常是金榜题名,是个远近闻名的好书院。 白鹿书院很好找,因为与这附近的建筑截然不同,自带着一股书卷之气,红砖白墙,大门处左右一副对联,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不同凡响。 正准备进入这书院之时,却被一个身着麻衣的老人拦了下来,他说道:“二位有什么事情?” 我们便将虫子拿出来,小心的让他看了一番:“这东西我们不知为何,想请这里书院的,先生学子来看一眼。” 看到这小东西,那老人笑了笑,随即便要关门,不住的摇头:“这是书院,你们把这当成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 我紧忙的拦了下来,不让他将门关上,便道:“这虫子可钻进人的身体,会使之没命,但我们却不知这是什么,所以请这里的先生来看一看。” 那老人旋即愣了愣,目光盯着是我手中的虫子,似乎十分不信,这小小的虫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刚想拿手去碰触,我急忙拦了下来:“这东西碰不得,若是一碰它,便会往人的身体里钻。” 老人自不相信,大笑起来:“这算什么,糊弄三岁的娃娃,就这小东西,我一只手就能捏死!” 紧接着竟然从徐老伯的手上将虫子夺了下来,打了我们一个猝不及防,只见那老人还在了,手上捻着那小虫子,就在此时,他轻声的叫了一声,紧接着,手指肚上出现了一个小红血点,虫子也已经不见。 老人顿时面色如纸,不禁大叫了一声,徐老伯见状,猛地拿起老人的手,另一只手在这她的手指上那么一掐,随即便看到那小虫子的尾巴,老伯用手又是那么一提,便将这小虫子提了出来,但却见得这小虫身上已经挂满了老人手指肚上的肉,在看老人的手指尖,已经明显的扁了下去,像一层皮似的挂在指尖之上。 一股黑血从这老人的手指间流出,滴滴嗒嗒的,散发着隐隐的恶臭,这可给老人吓坏了,看着徐老伯,略带些哆嗦的问道:“我,我现在没事了吧?” 看到老伯点了点头后,他明显才放心起来。 “还好我在这里,不然等虫子完全进入你的身体后,我也没有办法。”老伯说道。 此时的老人再也不敢大意,立刻将我们请进了书院,到了一间厅堂里,让我们在此稍等片刻,他立马便将先生请来,稍作片刻后,便见这老人将先生请了过来,他跟先生不知说了什么,但见得书院的先生也是一脸的严肃。 我与徐老伯起了身,却不曾想看到为首的先生身后又带着几位先生,加起来竟有小十个人,朝着我们走来,不等我们对他们施礼,为首一个颇有儒家老先生做派的人,说道:“二位快将那虫子拿出来给我等看看。” 徐老伯转过身,避开阳光,从袖子里拿出那一只小虫,因这才刚进入到老人的手指,此时这只虫子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味,直是令人作呕。 那老人站在这一帮先生的身后,踮着脚,不断的往徐老伯那里看,又是不住的提醒着一众老先生是:“先生小心,千万别用手碰,才刚……” 那儒雅老先生一抬手,示意不让老人说话,这老人立刻闭了嘴,跟着众人一起看。 不过,这个老先生也未接虫子,反是问徐老伯,道:“这虫子怎么……” 徐老伯笑道:“我也不知,许是这一物降一物,它不喜欢吃我的肉,所以我拿着它,竟是一点危险也没有。” 老先生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是身后的几个教书先生,道:“你们应是未见过这虫子。” 那几个先生颇有些年轻,口中竟然对老先生直呼先生,看起来这老人是个满腹经纶之人,他们连连摇头,对老先生道:“学生不知。” “我只从书上见过,看这模样,应是蛊虫。”老先生捋着胡须,却也是不敢说一定是,只道是,“大概。” 徐老伯纳闷:“老先生为什么说的如此含糊?是不是早年间看的,忘了其中具体模样?” 老先生身后的几个年轻书生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我家先生是翰林出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你这话未免太看不起人人。” 本也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让这几个人如此生气,看来这老先生十分的有学问,不过,相比较那几个年轻些的书生,这个老先生却是并未生气,只是道:“我自然记得,只是那书上所说,这蛊虫是生活在苗疆一带,怎么会带到我们夏凉国的京城?” “许是谁装进什么罐子里带来的?”我道。 老先生立刻否定,跟我们讲起这苗疆的蛊虫。 原这蛊虫是苗疆巫医所养,一般人是见不到的,他们用这蛊虫操控人,只要是人中了这蛊虫之毒摆便是成了个活死人,没有思维,只能任由巫医摆布。 但这蛊虫若是想离开苗疆,必须已人体携带,在着人体之中,蛊虫会越来越多,若是像我们一般,将着蛊虫放进荷包中,可是活不了多久。 所以,苗疆的蛊虫才大多只在苗疆一带,只因是不好携带,且便是用人携带,也维持不了几日,若是想运过来,那需要许多人的人命。 听老先生说,苗疆距离夏凉京城大约要走半年,而蛊虫在人身体里最多是能待五日的功夫,这还只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若是那身体不好的人,那连五日也撑不下去。 从着苗疆到京城的路,可是一个个的人命,想必,这路上也是一个个的棺椁,那些恶魔带着上百个棺椁来到苗疆,一路上又慢慢的舍弃,让人们慢慢的死去…… “那这些巫医也会跟来?”我问道。 老先生听我们的描述后,道:“恐怕没有,若是巫医在,也不至于衍生出如此多的蛊虫,他们会使用巫术,让这些人身体的里只有一个蛊虫,这样也好控制,且不用到处寻找新的人作为自己的仆从。” 第84章 威胁 记得那些蛊虫是从人的身体里直接钻出,听老先生的意思,他们似乎并不是操纵人,而只是为了这蛊虫,难不成他们是想用这蛊虫来要人的命?难道这些小小的虫子背后却是一件大大的阴谋? 老先生皱紧眉头:“这事情不一般,应立马报告官府。” 看来这是一件利用蛊虫来害人的大事,联想到刘福通之前的遮遮掩掩,只是为了让我们找鬼,而不是虫子,我便断定此事定是和他有关系。 我们一行人正准备从书院离开,前往官府之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矮矮小小的,站在正当中,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灵童子,他站在中间,对着我们不住的狞笑着:“怎么是敢去通风报信?” 几个书院里的人并不认识他,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也就没拿他的话当回事儿,正准备绕过他向前走去之时,灵童子却是伸手一拦,将老先生拦住道:“怎么我说的话你还不听了?真当我灵童子没个本事?” 老先生脸上带着些愠怒:“哪家的孩子在此撒泼?” 灵通子脸被气的红一阵白一阵儿,对着老先生的膝盖一弹,只见老先生登时跪了下来,他好不得意地说道:“这下知道我灵童子的厉害了?我劝你现在最好看着我,到底谁才是小孩!” 此时老先生正跪在地上,与灵童子也已是平视,是他这时才发现灵童子的模样,脸上皱皱巴巴的,那模样似是比自己年龄还大,老先生拱了拱手,道:“抱歉,老夫老眼昏花。” 正准备起身而走之时,灵童子却是拦住,一点也不让我们走,随即手里的东西向下一丢,等到仔细看,徐老伯大叫一声:“快点让开!” 原是这灵童子丢掉的东西,正是蛊虫,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让白鹿书院里的人活着走出去。 还好徐老伯眼疾手快,双手合十,使了个法咒,眼看那些虫子便四散而逃,可这毕竟不是长久的法子,若是哪个人碰到了,也是倒了大霉,于是徐老伯将他们引到光亮处,看到一阵黑烟升起,这些虫子本就是寄生在人的身上,可没有依附之所他们定也是活不了的。 灵童子,不断的拍手笑道:“行啊,看来你还有些真功夫!” “但你恐怕救不了外面的这些人吧?”灵童子走出白鹿书院,伸手指向街市上人来人往的百姓,对着我们嘻嘻的笑道,“如果老实听话,我不会拿你们如何。” 眼见着外面的一众无辜百姓,我和徐老伯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书院里的先生连忙摆手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将这天下人都赶尽杀绝,只留你们几个人?” 灵童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杀光天下人有什么意思?” 看来他们是有别的意图,很快,灵通子的身后来了一帮士兵,将这白鹿出现团团围住,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让这些人变好生看管书院里的人,却又将我们带了回去。 一路上,他虽是不曾捆着我们,但我们也只能跟着他走,不然只要他从手中洒下一帮蛊虫,估计这京城的人都要完蛋了。 他走在街上十分惬意,对我们似乎也十分放心,因为他知道我们不可能不管这些百姓,一路上,反而是哼着小曲,一脸的惬意。 走到刘府之中,却看是明显看得下人更加少了,耳边还能听到不少秃鹫的声音,刘府的花园竟也变成里一片颓废,府中上下没个生气。 走到厅堂之中,却发现那十几个能人异士已是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们来了,竟是机械的转过头来,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见得灵通子,似乎是神清气爽,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我们,对着我们示意,让我们坐下。 就在此时,刘福通也忽然走了进来,他看到坐在正中间的灵童子,竟然没有丝毫意义,而在这侧面找了个椅子坐下,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主次的关系竟然发生了变化,我自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但见得归海一刀仍是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嘴上支支吾吾的,看他满眼的红血丝,我不禁猜想,难不成从这昨日到现在,他一直未离开过这椅子?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臭味,从归海一刀的身下传来,或者归海一刀,满脸通红,刘福通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归海一刀。 此时就是傻子,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归海一刀,从这昨日到今日,厕所也不得上,这相是实在忍不住,竟然是直接拉在裤子上。 再看那灵童子,眼睛里似乎要冒出血来,再着归海一刀的嘴上一划,归海一刀的嘴竟然能张开了,但却是满嘴都是血,从这嘴里不断的涌了出来。 现在的归海一刀,哪有从前的霸气,忽然从这座位上跪了下来,那臭烘烘的味儿立刻传满了厅堂之中:“求您饶了我!” 归海一刀已经顺从,灵童子也不难为他,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换个裤子再回来。 听到灵童子的话,他如临大赦,竟对着灵童子千恩万谢起来,真不知是谢他什么?如今的归海一刀,俨然成为灵童子身边的一条狗,灵童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不过从这才刚来看,刘福通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是灵童子一直在当家作主,看来这刘府真是要换了主人,我看向刘福通,发现她的脸已经成了酱紫色,部队,灵童子所作所为也着实是不满。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只片刻的功夫,归海一刀已经屁颠颠的回来了,他对着灵童子不断的傻笑,灵通子让他坐下,他这才敢坐下,那是十分听话。 愿所有的人都已就绪,灵童子清了清嗓子:“我叫大家来,也是有一件事情事相商,想必大家都已知道那个女鬼,可是一个异常凶猛的厉鬼,将刘府上下搅得不得安宁,今日我灵童,就是受刘大人之托要将这女鬼就地正法!” 刘福通在一旁表情僵硬,看到灵童子的目光朝他投来,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不住的点头道:“是!是!多亏了灵童子,今日大家一定要助他一臂之力!” 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今日就要除了小昭,我的心不由得有些揪了起来。 “多谢刘大人抬爱,我灵童子自然不辜负大人的期望!”灵童子说着对着刘福通拱了拱手,转而又是看向了我们,说道:“既然刘大人已是全力支持,我向各位是不是也是如此?” 归海一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着胸埔的说道:“那是自然,我等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什么吩咐您说话就行。” 如今的归海一刀,已经成了一个马屁之王,见到灵童子说什么,他都一个劲的说好,看来是被灵童子吓坏了,不过自己却也得到了灵童子的欢心,他看着归海一刀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温柔,可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狡黠。 “既然你如此支持我,那首先请你过来吧。”灵童子对着归海一刀慈爱的招了招手,那归海一刀便是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去,将着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但却还是比灵童子高出一大截子,归海一刀便是跪了下来,又将腰弯了弯,这时他才算比零同子矮了些,但姿势却极其古怪,有一些像盘着的蛇。 归海一刀抬着头,看向灵童子,说道:“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说,我归海一刀就是拼尽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灵童子拍了拍归海一刀的脑袋:“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说着,眼神里立刻发出一阵寒意,忽然眉头一皱,手便抓在归海一刀的脑袋上,紧接着归海一刀的脸色忽然变得如纸般苍白,身子竟也被按下去了几分,我们甚至能够听到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听到他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却不等他说完,归海一刀的嘴里满是鲜血,不断的吐了出来,而脑门上却似乎升级了一缕白烟,顺着灵童子的手,直接进入到他的鼻子中,灵童子狠狠的这么一吸,将归海一刀头顶上的白烟尽数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再见归海一刀,他身子一软,脑袋这么一耷拉,便是跪在灵童子面前,这里没有一点生气,紧闭着眼睛,双手低垂的挡在灵童子的面前。 不知这是什么协助,我习惯的向徐老伯看去,徐老伯低声道:“人有三魂七魄,这灵童子将归海一刀的三魂七魄吸到了自己的身体,归海一刀的法力也便到了灵童子的身上,不过这丢了三魂七魄的人,可是连鬼也做不成,就是常说的灰飞烟灭。” “不过这个法术灵童子怎会?我看他并非是鬼怪,但如今看来,好似也不像是人。” 灵童子将这归海一刀一脚踢开,砸了砸嘴,又是看向一众人:“下一个谁来?” 第85章 罪行 我和徐老伯最不受他们待见,坐在最后一排,如今却也得了些许的优势,那便是将前面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那刘福通似乎已经是坐立不安,虽是笑模样,可却用手不断的擦着额头。 而前面的十几个人见归海一刀,惨死在灵童子的手下,身上直接僵直的坐在了椅子上,连着灵童子的脸都不敢看,纷纷低下了头。 “怎么,请你们帮个忙也不行,我这可是为刘老爷除害!”说着,灵童子竟然又看向了刘福通。 刘福通不敢看灵童子,低着个头,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笑着:“可不是,多亏了灵童子。” “既然刘大人也记着我的好,那便不如随手点一个。” 灵童子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了刘福通,刘福通自然不愿意给灵童子背这个锅,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哦?难道是刘老爷想亲自过来?”,灵童子笑着说道。 对此,刘福通自然是连连摆手,看那样子,他可不想成为灵童子的美味,遂是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随手朝着任意处一指,灵童子显然很喜欢这个“游戏”,见到刘福通选了人后,反而兴奋地说道:“看来刘大人选的你。” 此时,别刘福通选中的人正是一个自称十八掌传人的左尚忠,他连连摆手,供着手,道:“这可不行,我此番来是想看看世上可否有鬼怪,若是能碰巧捉了鬼,赚些银子,也好给帮派里多添些银子。” 可是灵童子却是不管,看这样子,他是想把我们一个个的都吃了进去,此时也不过是先后的问题,那个叫左尚忠的人自然不来,且他身后的一众弟子已是横眉怒目的看向灵童子,且已挡在左尚忠的身前。 这个叫左尚忠的平日不声不响,也没人注意,如今刘大人指向他,他也着实无奈,这命在怎么可能随意给人? 灵童子自然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对着左尚忠也勾了勾手指,左尚忠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他身后的一众弟子立刻拉住他的衣襟,不让他过去。 然而,左尚忠竟然如同中了邪似的,嘴上说着不去,可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要过去。 眼看着就要到灵童子的身前,徐老伯叫道:“且慢!” 那灵童子停下手指,左尚忠也暂时脱离了危险,然而,我却觉得危险已到了我们身边,本来这灵童子似乎对徐老伯颇感兴趣,当然,我值得是法力上的,他对徐老伯的法力也是赞赏有加,保不齐便是觉得徐老伯是一块到嘴的肥肉了。 只是,我认为,徐老伯和这灵童子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果然,灵童子盯着徐老伯笑道:“那这位老仙人,您先来?” 他这话便是带着十足的讽刺,若真觉得是老仙人,那又怎么会如此无礼?徐老伯也不怵,起身径直走向灵童子,看他那样子,丝毫不怕灵童子要吸取他的三魂七魄,对了,徐老伯并没有三魂七魄,那是活人才有的东西。 可我也仍有些不放心,剑灵傍身,我也就壮着胆子跟了徐老伯身后走向这个灵童子,只见他先是一愣,估计没想到徐老伯竟然如此听话。 他的手举起来,想放在徐老伯的天灵盖上,可无奈,个子不够高,便是伸长了手臂竟然也碰不到头顶,反而只是说到了徐老伯的鼻子处,于是,灵童子踮起脚尖,可还是不够,他不由得有些恼怒,因为底下已经是有些窃窃私语。 我耳朵灵,听到些,似乎是说这灵童子也就看起来威风,要是大家一起上说不定谁赢谁输。 对此,我深表同意,可再看那灵童子,我差点笑出声,忙是捂住嘴,这才硬生生憋了回来,原是他发现垫脚也不行,便是跳了起来。 结果仍是不言而喻,才刚这几下,似乎比什么降妖除魔还要累上几分,灵童子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累得是直喘气,再一看徐老伯仍是站得溜直。 他顿时发现自己是被徐老伯给耍了,气得一吹口哨,徐老伯笑道:“怎么?想小便?大庭广众的这可不好!” 这灵童子已被徐老伯气得火冒三丈,偏生还不知道说什么,要说徐老伯同夫君也没白吵嘴,从前的徐老伯也是最笨,可总是跟夫君这个油嘴滑舌的人吵架,日久天长的竟然也练就了一番“真本事”! 他说不过徐老伯,这底下的人可是看了个热闹,一个个的也不似才刚那般紧张,还有几个胆小的想趁此机会偷偷溜走,却被恼羞成怒的灵童子看到,他手一指了过去,那几个人似乎碰到了一面墙似的,怎么也出不去。 “今日,一个也别想跑!”灵童子的脸已经被气成了绛紫色。 “你说不让我们跑,我们就不跑了,你是谁啊?”我笑道,顺势又走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眼前这个小矮人。 见我们总拿着他的身材奚落,这个灵童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翻来覆去就这么一招,你们也不来个新鲜的。” “招数不再新,管用就成!”我故意又气他道。 因着有徐老伯在,我的气势上也丝毫不输,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可被激怒的灵童子已是呼之欲出,而我还在呈口舌之快,这下可是当真惹恼他了。 忽然,门外窜进来无数的秃鹫,立刻将灵童子背在身上,这下,灵童子坐在秃鹫上,飞在了我们的头顶上,俯视着一众人。 这秃鹫厉害的很,我耳朵灵敏,可才刚它们往这里飞时,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想来这些秃鹫吃的可都是人,且在灵童子这样高人的饲养下想必也是有些法力的。 此时,他坐在秃鹫的身上,盘旋在上空,一会儿飞到我们身边,一会儿又来到刘福通的面前,吓得众人是皆是一惊一乍的。 刘福通更是吓得浑身缩了起来,眼见着灵童子一直挑衅,他竟然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求饶起来:“灵仙人,是刘某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可否……” “离开”二字,他虽是没有说出,可这意思已经是呼之欲出,灵童子的表情凶狠起来,笑道:“刘大人,不是你请我来帮你的忙了?不是你说,这夏凉国国君昏庸无道,唯有你能够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 原来,刘福通是意图谋反,怪不得别的不让我们管,只让我们抓鬼。 刘福通吓得连连摆手,这话他是不想承认,可一见灵童子对他怒目视之,他立刻应了下来,说道:“我那是醉话,大家别传出去……” “那刘大人一脸喝醉的好几日,可真是醉鬼?且在这之前,你从苗疆带来了蛊虫,用人体运到京城来,为得就是让这些蛊虫成为你的军队,你便好不费一兵一卒的占领皇宫。” 灵童子越说,刘大人的脸上的汗水就越多,他当然不想听这些话,可灵童子却是一点也没客气,将着刘大人的罪行尽数说明。 原来,我们知道的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刘福通早在许多年前就有谋反的意思,只因着在几十年前,刘老太爷当年也为夏凉国出了许多的力,夏凉国国君甚至许给刘老太爷一个王爷,当然,最后也没给,所以,刘老太爷心里憋着气,后俩,刘福通要谋个一官半职,结果竟然是五品。 刘老太爷心中愤恨,王爷不给也就罢了,这口恶气只能咽下,可儿子怎能当个五品小官?却不想,刘福通连着科考也未能过,凭着同皇上打天下的交情,这才赏了他儿子个五品小官。 刘老太爷愤愤不平,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掌上明珠,这皇上拿自己不实数,以至于成日里抱怨,结果连着刘福通,也是自认为自己有能力,时间久了,便觉得那朝堂之上的人看起来分外碍眼。 且因这几十年来国泰民安,夏凉国国君也开始信奉长生不老之术,以至于派下属去各地访仙问药,刘福通本就不算什么重要的官职,且见他平日里甚是机灵,皇上便派他去了,这可给刘福通气坏了,自己家世显赫,又是一个朝廷命官,却要去低声下气的找那些莫须有的仙人,亦或是那些趾高气昂的能人异士。 这药又不是他吃,他自然不甘心,找了十几年家也不得还,刘福通中心里甚是愤恨,可面对皇上,他也不敢说什么,正巧有一年他行至苗疆,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见识到了苗疆巫医的法术,能让死人复活,能让活人生不如死,他心里十分激动,因着这里的巫医,甚至高过了当地的驻守官员,只不过因为这他手中的那几个虫子。 多年的愤恨,让刘福通心里乐开了花,他心里开始盘算起小九九来,但却是不动声色,从这苗疆请来了一位巫医,应付差事。 夏凉国国君见到这巫医十分厉害,竟能让死人起死回生,顿时留在宫中奉为上宾,可这巫医呆了一阵子,却并不想从这里住下,因为他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那些起死回生的人并没有思想。 第86章 利大于弊 只是任由他操纵,时间久了,他也怕露出马脚,这里锦衣玉食,心里着实不安,且这里并不如苗疆行事方便,都是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在这里却处处受钳制。 所以某一天夜里,他不告而别,带走了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 第二日,当皇上发现之时,可是气坏了,他立马将刘福通找来大骂了一顿,刘福通只能是低着脑袋弓着腰,什么话也不敢说。 皇上气愤的直是骂道:“骗子!” 顿时命刘福通在赶往苗疆,将那个巫医抓回来,送到京城,严惩不贷! 刘福通紧忙不住的磕头,向皇上保证道:“定不辱使命。” 于是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苗疆,不过此时的刘福通并非是只带了人马,一车车的粮草里面是一具具的棺材。 而这粮草车后又是几十个死牢的囚犯,将他们缚住双手,捆绑在粮草车的后面,这件事刘福通悄悄的做完,又将所带的人换成了刘老太爷的亲信,就这样,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苗疆。 此番皇上让刘福通前往苗疆,正好应了刘福通的心思,他本也想去,不过怕一路上行事太过张扬,被皇上起了疑心,如今倒是好,这是皇上亲自下旨,他可以浩浩荡荡的前往苗疆。 而那几十个囚犯则被他打扮成官兵的样子,佯装是逃兵,所以将他们缚住双手,以防止他们在逃,如此一来,刘福通竟然骗过了许多人,他们行了几个月到达苗疆之后,那巫医也不躲,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他大可以不怕什么。 只是他未料到刘福通竟然对他笑着拱手,礼尚往来,巫医见他是笑模样,也并未为难他,只是将他请到了自己的房中。 此行刘福通早已准备,从这身边拿出了十万两黄金,交到巫医手上,一不知是什么,看着沉甸甸的几个箱子,只是乐乐因着她,从皇上那看得的宝贝也不少,此时寻常的宝贝也入不了他的法眼,只见他随意的将一个箱子打开,顿时眼睛冒出金光来,里面是满满的金子,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来,是照得人眼睛也挪不开。 刘福通笑着走到巫医身边,又将这随后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只见里面都是黄金,顿时这小屋里,变得金灿灿起来,巫医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问刘福通此行到底是何事?若是皇上让他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他不会长生不老的法术,若是回去也是一死。 这巫医当初去京城,只因开始刘福通一个劲的吹捧他,说他有起死回生之术,给他拍的心里乐呵呵的,直到是进了京城才知是长生不老之术,这怎么可能若有这药,他自己就先服下了,但他同皇上说后,皇上反认为他是谦虚,因为皇上看到了他能让死人起死回生,那活人不也一样可以? 这巫医本来还想反驳,但见得一个江湖骗子,被皇上斩了首级后,他立马乖乖的闭了嘴。 从前他在苗疆之处,说话十分做数,那些百姓也都听他的,可他知道如今到了京城,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是开罪不起的,便是他手上有些巫术,但面对着几十万的军队,他还是不敢的,所以才拿了些颜色,偷偷的又回到了苗疆。 本以为刘福通是来抓他的,可好几大箱子金子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诧异,便说是不会回去,若是拿这些箱金子让他回京城,他宁可不要。 却见刘福通摇了摇头,退了左右,这才悄悄的说道,此番前来,他是为了这巫医的蛊虫。 刘福通想用这蛊虫作为一支军队,然后放到皇宫之中,让皇宫之中的人都死尽。 巫医连连摆手,他说这蛊虫十分厉害,便是一只都可以操纵人的行为,更别提这刘福通的意思,似乎是要养着蛊虫,那更是不行,这蛊虫若是养不好,可容易出人命的。 可见这满屋金灿灿的黄金,巫医又是犹豫了一番,不过是一只蛊虫,却能换得如此多的金子,这条件着实有些让人心动,他思前想后一番,还是决定给刘福通,毕竟在这苗疆里,他虽是有阶声望,但这些金子是他几十辈子也攒不来的,若是有了这些金子,大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便是不使用巫术也是可以的,思来想去,他认为对自己的话,那是利大于弊。 从这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交到了刘福通的手上,他反复叮嘱道:“这虫子不可以见阳光,如若是要见阳光,必须放到活人体内,需用蛊术操纵,不然不过五日再是强壮的少年,也会被这蛊虫所吞噬,成为一具尸体,蛊虫也会在阳光下变成灰烬。” “最重要的是,当不会蛊术之时,再将蛊虫放到人的体内,是这些蛊虫会在体内不断的繁衍,这人里面就满是蛊虫,若是夜里,这蛊虫见寄生之人将死,有时他会爬出来,寻找重新的寄生体,若是白日,当阳光照射下来,人一死,蛊虫也会跟着死。” 刘福通听了,连连点头说知道了,其实他的心思却并不在,巫医说话之前,因为他早就打听好了,蛊虫放在人体内寄养,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他的蛊虫军队可就组成了,黑夜放进去,然后关紧城门,等到白日再一打开,这些蛊虫便立刻死尽,他便趁机成新的一国之主。 如意算盘打的好,但蛊虫哪有那么好养的,刘福通一路上将蛊虫带回来,用着那些囚犯来当蛊虫的盒子,很快,他们三五日便去世,刘福通将下一个犯人扔到棺材内,将另一个棺材内的蛊虫,立马倒进了这个活着的犯人身上,犯人在里面挣扎也是无用,有些棺材上面甚至挠出了一道道的划痕,手指甲满是鲜血,死状亦为凄惨。 这一条路是带着人鲜血的路,一来一回用去了半年的时间,等回到京城之时,最后一个犯人也已死去,刘福通便急忙将棺材里的蛊虫移到了刘府的堂屋里,将一个下人扔了进去,蛊虫立马蚕食了他的生命。 如此一来,蛊虫越来越多,在这堂屋里已经满是蛊虫,刘福通心里也越来越高兴,他看到刘老夫人身边的小昭,心思顿起,让他来到自己的房间,而后侮辱了她。 为了免于刘老夫人的责罚,刘福通娶了小昭,可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始终认为小昭这种不洁的女人,不过是玩玩罢了,若真是娶回来,那真是亏了,所以新婚之夜他也未给小昭什么好脸子,可这小昭倒是个倔强的姑娘,见刘福通根本没想娶自己,转身就跑了。 刘福通见他一跑,心里更加愤怒,这样是让下人看见,这是成何体统,立马追了出去,小昭一见有人追,更是吓得跑得更快,可她一个姑娘怎么能跑得过刘福通,眼见着快要被追上之时,小昭心一横躲进一个屋中,刚一开门却见到满屋都蛊虫,立马吓得大叫起来,又见到中间一个人身体已经腐烂,变成了一具白骨架子,小昭紧忙将门关上。 可此时,身后的刘福通已经追了上来,他看到小昭打开了房间,脸色变得凶狠起来,小昭此时还不知道,这就是刘福通所做的,竟然紧忙转身,朝刘福通走来,对他叫道:“老爷,这屋子里有好多虫子!” 刘福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一把手抓住了小昭的肩膀,紧接着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身上,带回了房间,小昭此时终是不明白,她从未经历过外面的那些大风大浪,自然不明白人心的险恶,还在跟着刘福通不住的说道:“那里面有好多小虫子,好像还有个人已经被吃得剩下半边儿身体下面都是白骨。” 想来当时的小昭一定很害怕,她拉扯着刘福通的手,让他去救人,可这一切就是刘福通所做,他怎么会去救人呢? 见着刘福通一直没动地方,反而冲着她冷笑,小昭此时终于明白,那些就是刘福通所作,可此时却已晚了,刘福通将这所有的门窗也是关严。 小昭逃无可逃,只能缩在床角上不断的求饶起来,刘福通怎么会放过他?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然而看到刘福通这样小昭便大声呼救起来,正值新婚之夜,府里的下人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 然而那一边的刘福通,已是气急败坏,随手将一个酒壶打碎,将这上面的瓷片拿在手中,竟是将小昭的舌头割了下来,小昭满嘴都是鲜血,慌张的想要爬出去,刘福通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见着他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有一些害怕,愤怒之下,竟然将眼睛也挖了下去。 不一会儿,小昭已经说不出来话,嘴里只能吱吱呜呜的喊叫着,这是忽然有一个下人开始敲门,他似乎已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是上前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刘福通嘴里说着:“滚!” 下人立刻不敢再说些什么,急忙的走了。 第87章 一致对外 可既然有人听到,刘福通便决定不再留小昭的活口,便要杀了小昭,却看到小昭用着鲜血在地上写出了几个字她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刘福通,瞬间有些害怕,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着小昭的耳朵也割了下来,最后才将他杀死。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昭已成为一具尸体,刘福通是发了疯似的笑了起来,他心想,就算小昭变成了鬼,这耳朵也没有嘴,也没有眼睛也没有他如何能报得了仇? 可是万万没想到,小昭新婚之夜,穿的是红色的喜服,死前若是穿红色的衣服,很容易变成厉鬼,且小昭死前遭受太多痛苦,心中愤恨不已,头七还魂之夜,已是成为一个厉鬼,飞到刘府前,便要报复刘福通。 可谁知刘福通身上带着刘老夫人送给她的一串佛珠,这佛珠是从万佛寺求来的,她竟进不得刘福通的身,所以她只能转而走到刘老太爷的房间,本来想一手掐死她,可见,这不一会这刘老太爷的脸就已憋得通红,看样子是快要死了,小昭怎么会让他轻易的就死?一转头回到了那间房子中,将这蛊虫硬塞到了刘老太爷的口中。 这之后的事情,就是我们遇到的事情,刘福通从刘老太爷口中得知了一切,知道是自己闯的祸事,请来了高人给刘府做法,可无奈,小昭生前遭受太多痛苦,寻常的法术定然奈何不得他,普通只能四处找高人,想将小昭捉了去。 可却没想到遇到了我和徐老伯,非要追查蛊虫的下落,这当然让刘福通心中有些害怕,所以他处处排挤我们,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当找到了灵童子之时,他满以为灵童子会捉鬼,却没想到灵童子发现了他的秘密,转而威胁刘福通,他也要参与此事,刘福通自然是高兴,有灵童子这样的高人帮忙,他的胜率就又高了几分,然而却没想到灵童子的野心可不止这一点,他也想当个皇上做做。 于是灵童子开始代替刘福通策划者这一切,甚至将刘福通的权力架空,当刘福通意识到事情不好之时,已经是晚了,他的下属都认为灵童子就是代表了他,对灵童子青眼有加,刘福通急忙让灵童走,可请神容易送神难,灵童子哪有那么轻易的走。 刘福通命下人将灵童子捉了去,灵童子只不过对天上吹了吹口哨,天上就立马下来十几只秃鹫,将这刘福通的下人立刻蚕食殆尽,顿时变成了皑皑白骨,这威力可不下于那些蛊虫。 灵童子分外得意,此时的刘福通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灵通子坐了主位,所以今日,刘福通连个屁也不敢放,话也不敢说,就是因为,灵通子如今已经掌握了大权。 此时灵童子坐在秃鹫之上,盘旋在上空,俯视着我们,忽然他将手一伸,竟然扣在了我的头顶之上,看那样子,似乎要用对付归海一刀的法子来对付我。 似乎明显要让他失望了,我并没有任何反应,起初我还是有些害怕,可见一旁的徐老伯却淡定自若,这应是没什么事情,不然他早便是冲了过来。 果然,灵童子的法子对我却没有效果,他的手收了回来,脸上明显是十分的吃惊,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来收拾你的人!”我笑道。 “大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你是人是鬼,我都要给你扒层皮,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灵通子说着,那双手变成了鹰爪一般直直的朝我过来。 就在我们这边打得不可开交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阴风,灵童子此时收了手,一齐朝门口看去,不知何时,窗外已经变成了黑天,这应是天狗食日,不过我更多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妙,这天黑了,而且周遭又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寒冷,恐怕是…… 果然,再往前看去,那门口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眼见着窗外越来越黑,这堂屋里也变得越来越暗,最后连这人影也看不出来,只能听到那女鬼哈哈的嚎叫声,行为异常凄惨。 “小秋儿跟着我!”一个大手搭住了我,这是徐老伯的声音,许是因为他是鬼,他拉着我,竟然什么都没撞的走了出来,紧接着随手一挥,厅堂中的蜡烛竟然亮了起来,众人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似乎这些烛火才能给他们些许的温暖。 可此时,小昭已不在门口,我们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紧忙朝着厅堂里四下看了看,是连着小昭的影子也看不见,就在此时,忽然见得刘福通脸色有些不对劲,再看他的佛珠已经散落一地,我们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妙,本来就是刘福通害死小昭,如今小昭来找刘福通所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当走到刘福通的面前,他却额头上冒出了汗,看着我们,我问道:“佛珠怎么断了?” 刘福通连这话也说不利索:“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扯断的,看来,真不妙了……” 原来小昭并未附到他的身上,是刘福通自己太过紧张,不住的拨弄着佛珠,却不想实在太过害怕,手上便没了轻重,将这佛珠扯断。 想必此时坐在这里,最害怕的就是刘福通,他也顾不得什么,站在我和徐老伯身边,似乎见识到了徐老伯的威力,硬是一步也不挪开。 眼见着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拖油瓶,我自然是不开心的,且刘福通作恶多端,若是死在了小昭手下,那也是活该,所以我和徐老伯谁也没有管他,十分有默契的四下看,就是不看他。 可过了会子,仍是不见小昭的身影,四周的空气带着许多的凉意,我们谁都不相信小昭已经走了,毕竟这天狗食日之时,是鬼气正旺之时,不说小昭,连着徐老伯都感觉神清气爽,走起路来更加的快,可他自己并未发觉。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和徐老伯转过身去,却发现是刘福通发出的,他的脑袋已经耷拉到了肩膀上,眼珠子向外正怪异的凸着,舌头像是被什么人扯了一样,耷拉到了脖子上。 这模样吓了我一跳,忽然,吧嗒一声,舌头竟然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刘福通的眼球也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去了好远。 再见刘福通,他却并没有死,而是脸色发青,僵硬的将头转到我们的面前,满是鲜血的口中竟然在说话:“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这明显是小昭的声音,看来不知何时,她已是附在了刘福通的身上,或许是才刚佛珠断裂之时,她便已到了身上,只是刘福通并没有察觉。 眼见着刘福通死了,房间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丝异样,除了灵童子,在这上面哈哈大笑,此时我才发现,房间里十几个能人异士,不知何时已经被灵童子吸走了魂魄,一个个的早已经死了,眼下只剩我们三人。 看来是才刚刚趁着我与徐老伯查看这房间之时,灵童子趁机将这些人的魂魄吸走了,至于为何不取走我与徐老伯的魂魄,那应是这灵童子没那本事。 徐老伯是鬼,灵童子对付人的那招自然在他身上没有用,而我又不知是什么来历,反正好事不是人,他自然也拿我没办法。 眼见着满屋子的人都已经去了,灵童子正要对我们下手,但看见小昭,便停了手,说道:“既然我对你们下不了手,你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不如我们先对付这个女鬼,在商量后面的事情,反正他也要我们死。”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并非是让我们与他一起联手对付女鬼,而是怕我们与小昭联手对付他,因着他在前面打,若是我们在他身后使个暗器什么的,他自然是无暇分身。 我和徐老伯心里有数,小昭虽是鬼可事出有因,而这灵童子断断是个奸诈之人,我和徐老伯相互看了看,立马同着小昭,将灵童子围住。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剑上,可徐老伯眼见着我要把出剑灵,却将我向外一推:“你先在这歇着,我怕你这剑一出把我们都吸干净了。” 看来是上次桃花源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些许的阴影,记得上次,徐老伯逃得不见踪影,我也怕误伤了他,毕竟当我手持剑灵之时,身体就不能受自己的控制,有时连着思维也不可以。 我便坐在了一旁,二人对付灵童子应也是绰绰有余,小昭本来对我们有些怨恨,可眼见着徐老伯站在他的一旁,加之徐老伯同他一样皆是鬼,便也当成了同类,一致对外。 灵童子眼见着徐老伯倒戈相向,便是说道:“好小子,等我先将这女鬼收了去,再好好折磨你。” 他这话未免太过大言不惭,徐老伯怎么可能看着小昭被灵童子收走,谁赢谁输还不一定,这不过是灵童子说的大话而已。 却见得灵童子双手合十,盘坐于地,周身忽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照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这副模样绝非是人能所做出来的。 第88章 真身 我坐在一旁,不由得为徐老伯担忧,手也放在了剑灵上,以备不时之需。 显然,徐老伯和小昭也吃了一惊,老伯已经摆好了架势,正要冲过去借鉴的灵蓬子这一招,着实让人摸不透,他就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不言不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外面响起轰隆隆的雷声,是大雨倾盆,不少的雨点砸在窗棂纸上,发出噼里膨隆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对鬼来说是极好的,它们喜阴,雨天便为阴。 却见得灵童子身上的光却淡了些,似乎它的属性并非为阴,可也绝对不是人,此时的天气十分适宜,徐老伯与小昭可谓是天时,二人决定不再拖延时间,一齐冲了上去,却被灵童子身上的那道光芒所挡了回来,徐老伯与小昭双双倒地。 再见徐老伯,他的面色如常,只是鼻尖上带了些许的汗意,而小昭显然情况不妙,她额头上渗出了大滴的汗渍水,口中又吐出了许多鲜血。 再见此时的灵童子,他已经张开了眼,嘴角露出了笑意,身上的金光又加强了些,我这才发现,这灵童子似乎有吸食人法力的能力。 小昭是个新鬼,虽是怨气极大,可似乎在灵童子这样的高人面前,却是犹如鸡蛋碰到石头,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徐老伯让我将小昭扶起来,让她坐到一边,他自己一个人对抗着灵童子,此时的灵童子已经站起了身,他笑道:“怎么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跟我斗?” 眼见着小昭已经退了出去,现在只剩下徐老伯一个人跟他单打独斗,他越发的有恃无恐,已经不拿徐老伯放在眼里,对着外面一吹口哨,一群的秃鹫又俯冲了下来,之前他们已在从外面候命,因着身上沾满了无数的雨点,一个个朝着徐老伯啄了下去。 这灵童子甚是厉害,可惜老伯也不是吃素的,才刚他不过是没有防备,正中了灵童子的道而已,如今徐老伯凝神屏气,一手抓过一只秃鹫,那只秃鹫立刻犹如触了雷电,不住的抖动起来,紧接着徐老伯拉着秃鹫那僵硬的身子,朝着所有的秃鹫甩了过去,只见那些秃鹫立刻也倒了下去,这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让灵童子损兵折将。 眼见着这些秃鹫倒了下去,它们细长的眼睛不时的张开闭下,最终再也睁不开了,灵童子自然气的不打一处来,他这次也发了狠,一伸手,手心里忽然多出了一根木棍似的东西,但却又不像木棍,弯弯曲曲的上面又长了许多的小枝芽。 “怎么这是拐棍儿?”徐老伯开始奚落他道。 灵童子将着手里的木棍扔到徐老伯面前,徐老伯灵巧的躲开了,却见灵童子嘴里不知念着什么,那木棍又朝着徐老伯飞来,如此几下,灵童子气定神闲,而徐老伯的额头上已出了些许的汗意。 长久下来,徐老伯定是会筋疲力尽,最终被灵童子打败,我在这一旁只是着急,忙道:“老伯你快去打这个灵童子。” 说着,我从座位上冲了出来,将剑灵拿在手上,替徐老伯挡下了那根木棍,徐老伯这才能脱身,径直朝了灵童子而去。 形势对灵童子有些不利,他朝着木棍勾了勾手,我的剑灵顺势打在了木棍之上,此时剑灵还未出鞘,那木棍似乎感受到了剑灵的威力,竟然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曾想,这剑灵还有这样的用处,不过,似乎是剑灵的剑气,吓到了这胆小的木棍,绵软的倒在地上,像是装死一般。 灵童子那边忽然飞了起来,将地上的木棍捡了起来,放在手里,很快又没有了。 却见他飞起一脚,踢在了徐老伯的身上,徐老伯灵巧的向外一挪,顺手抓住他的头,这么往上一提,灵童子竟然被他提了起来,接着不住的大喊大叫起来。 再见这灵童子双腿离地,而头发被徐老伯揪着,他整个人悬空着,本以为他要挣脱,我立马上前来帮忙,可却见得这灵童子似乎倾刻间没了法力,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不住的在挣扎,嘴里又是骂道:“快给我放下来!” 他这模样着实是滑稽可笑,却见他只如孩子一般的挣扎,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徐老伯哈哈的笑着,又揪着灵童子的头发,递给了我:“小秋儿,你也来玩玩,这小家伙轻的很!” 接过徐老伯递来的灵童子,我发现这灵童子果然很轻,之前看他这小个身子又是胖墩墩的,还以为怎么也会有些分量可滴留在手里,却是轻轻松松的,还不如我手上的剑灵中,这倒是有些好玩了,我拿着他的头发晃来晃去,却听得灵童子在我手下大喊大叫起来:“疼,快放下我!” 我觉得有些好玩,故意将他放了地下,忽然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沉,我立马抬起来时,他的身子又开始轻了起来,如此反复,我发现这灵童子还真是有些奇怪,只要把它放到地上,他就会沉些,且身上会有一些微微发黄的光芒,若是再提起来,他就像个普通的小娃娃似的,甚至还不如小娃娃那分量都轻了不少。 正当我又把他放到地上之时,忽然,他的身子似乎定在了地上一般,我竟然拔不出来,再一看他的脚已经到了土地之中,我连忙叫徐老伯帮忙,徐老伯见状不好,紧忙帮我拉住他的头发,可此时他似乎有法力一般,根本拉不出来。 都怪我才刚觉得太过好玩,便将他玩儿了几下,却没想到竟是惹出了祸事,好在徐老伯机灵,见拔不出这灵童子,竟然在他脚下画了个圈,紧接着将他脑袋一把,竟然连人带土一起拔了起来,可他脚上沾着的土,似乎正慢慢的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徐老伯趁势用手一挥,灵童子脚下的土,立即被徐老伯变出的风吹走了,看灵童子此时的分量又是轻了不少,不过好似汲取了脚上的土壤,身子比才刚重了些,对此我十分纳闷。 好在徐老伯见多识广,这次他用手滴溜着灵童子,笑着说道:“早就觉得你不是人,原来你还是个土里的东西。” 灵童子听了却是气道:“你才不是人!” 却没想到徐老伯乐呵呵的应了下来:“对啊,我就不是人!” 这下灵童子无奈了,他问道:“那你不是人是什么?” 徐老伯摇头晃脑,嘻嘻哈哈地笑着:“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他们这一番对话,活像是徐老伯在逗个娃娃,灵童子自然也意识到了,他的头耷拉下来,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徐老伯也有的是招数,一手拿起灵童子,此时我发现,不仅仅是拽着他的头发,就算是把着他的整个小身子,他也挣脱不开,像个娃娃似的躺在手里,最多的挣扎只能是举着拳头不断的抗议,可这当然是无效的。 “不如我们把他切开来看看,看着中间是什么。” 徐老伯这么一说,灵童子立马吓得缩了缩身子:“别呀,我告诉你们不成?” 此时已被我们捉住,灵童子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也只能和盘托出,这是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灵童子竟是一只千年人参,怪不得法律如此高深。 他说他是生长在京城附近山上的一株千年人参,我便有些诧异,听说这人生,千年能修成人形,会跑会跳的,如今一看,传言竟是真的。 这灵童子本来是在山中嬉戏,喝山泉水,与草木为伴,吸天地之灵气,养日月之精华,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便觉这山中无聊,打算去这世上走一遭,便化成了成了个老人。 本以为这样行事方便,却不想来到人世间屡次受嘲笑,说他是个小娃娃,这灵童子本是千年人参,年岁可比这些人大的许多,他们如此嘲笑,心中十分生气,使了个法,让这些人摔了个狗吃屎,便是当即哈哈大笑。 那些人要追,可竟然追不上灵童子,灵童子十分得意,发现世人不过是凡夫俗子,别看嘴上说的厉害,可竟没个一点法力傍身,还不是随便欺负,在这之后越是有人欺负他,他便越是报复,久而久之,竟然得了个灵童子的美名. 他发现这世间上有一物真真是好的,那便是金钱,有了这金钱,美女香车自然不在话下,锦衣玉食那是顺手捏来,日子别提的一个顺意。 于是他开始收钱给人办事,这没过多久,他就得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更是不想回到那老深山里去了,那多是无趣,可不如这凡尘俗世来的自在。 不过只因着他是一只山参精,竟是离不开的土壤,只要一离开,他便没了法力,这让灵童子有些惆怅,他不能御风而行,只能靠双腿行走,这便是走得有些慢了。 一次收了银子办事,是让他除掉东荒山上的秃鹫,因着这些秃鹫竟然不止吃死人,连这活人也吃,这可让东荒山不得安宁。 第89章 法力尽失 结果灵童子一到,发现这些秃鹫竟然立刻飞上天空,他自然拿这些秃鹫没了法子,这可让他好生气,但却没得法子,毕竟他是一棵是山参精,并不是什么人,这些秃鹫连理也不理他,竟当他为无物,这让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灵童子有些挂不得面子。 还好,这灵童子是个山参精,也懂许多花草鸟兽之语,听那东荒山上的花花草草说,这些秃鹫爱吃人肉,你要带它们去吃人肉,它们就会听从你的话。 对此灵童子自然嗤之以鼻,他可瞧不上那些丑陋的秃鹫,一个个跟炸了毛的鸡似的,可看着自己那一双小短腿儿,再一看那些秃鹫一个个能直冲上天,这可是他十分羡慕的,并决定跟这些秃鹫谈判。 然而他嫌弃秃鹫,秃鹫似乎也格外嫌弃她这个小短腿,任凭他在地上怎么叫,这些秃鹫就是不应他,这可惹恼了灵童子。 天上虽然不行,可在上他可是十分厉害,只要让他双脚挨着地,他便能汲取地的养分,使出来的法力便是让不少人都胆怯,于是乎,这些秃鹫可是惨了,灵童子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他就不信这些家伙,能一直飞在天上,脚不落地,只要他们落地,灵童子就有法子将他们收拾了。 这日灵童子埋伏在了东荒山上,而在这眼前的是一具尸体,这是灵童子故意从牢房里买来的一具尸体,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当诱饵,引掉那些不知死活的秃鹫。 见到尸体后,这些秃鹫果然一个个的都飞了下来,看似是一群,但他们却似乎有着严格的规矩,为首的一只秃鹫,气宇轩昂,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倒不是一只秃鹫,反而像一只火红的大公鸡,想必这只秃鹫是个首领,灵童子憋着笑,他打定主意了,就拿这只秃鹫来开刀,擒贼擒王。 事情果然也如他猜测的一般,那只气宇轩昂的秃鹫,先是来到了尸体的面前,将最美肥美的部位——大腿吃掉了,而后才轮到了其他秃鹫一拥而上。 就在这只秃鹫手里,正舔着毛的时候,灵童子不过施了个法术,这只秃鹫便是动弹不得,只见灵童子一拥而上,将这秃鹫的毛拔了下来,别的秃鹫一看灵童子的出现,吓得先是扑着翅膀,一飞冲天,结果看着秃鹫首领还在地上,呆若木鸡似得,而它边上就是灵童子,正用手不断的拔着它的毛。 此时那只秃鹫首领哪有气宇轩昂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了一个没了毛的大鹌鹑,模样甚是可怜,天上的秃鹫见了呼扇着翅膀飞了下来,你一嘴我一嘴的要叼着灵童子,结果却见得灵童子死死地抱住秃鹫的首领,愣是死也不撒手。 灵童子的浑身被秃鹰啄得出现一个个血窟窿,上面不断的冒着血,可他就是不撒手,最后这些秃鹫也累了,毕竟灵童子是棵老山精,在啄灵童子的同时,他们也吃到不少的山参。 要知道,这人参可是大补,更别提灵童子这化身为人形的千年老人参,在啄灵童子的同时,这些秃鹫们的鼻子也开始不断的冒血,这是补过头了。 不一会儿这些秃鹫便是精疲力尽,将灵童子从天上放了下来,这才决定跟灵童子谈判,灵童子累得气喘吁吁,缓了好一阵才开始说话,跟秃鹫们定好协议,要带着它们去吃饱饭,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只要灵童子有需要,它们便会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番战斗,秃鹫们对灵童子也高看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灵童子的法律着实是不低,跟着这样的首领总也能吃饱饭,便同意了灵童子的需求。 于是这之后的几年,灵童子带着这些秃鹫们可是顺风顺水,得了它们,犹如如虎添翼,直到他遇见了刘福通。 起初他也真是来抓鬼的,可不凑巧发现了刘福通的秘密,灵童子起了坏心思,如今他金钱也有了,若是有权利,那不是可以好好的玩上一玩? 他倒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得到这天下,没想过做长久,亦或是为天下人尽责,也只是想玩一玩,感受一下这做皇帝的滋味儿。 可因此却杀了许多人,灵童子也并不在意,毕竟一路走来,他杀过的人也不计其数,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徐老伯,此时栽了跟头,他这才觉得,什么谋权篡位,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在徐老伯的手下,他不断的挣扎与求饶,说着再也不敢了。 然而徐老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一听这灵童子是棵千年人参精,我眼见得徐老伯眼前一亮,甚至舔了舔嘴唇,灵童子立马发现徐老伯这一举动,吓得连连摆手:“别吃我。” 刘老伯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这人生我见过,千年人参我也见过,但千年人参修成人形的,我倒第一次见过,如今我真想尝尝你到底有多么美味?不如都做个人参炖鸡汤。” 说着,徐老伯看向我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做这道菜,那自然是不错,想尝尝这千年人参精的滋味,估计定是大补。 这可将那灵童子吓得呜嗷乱叫,立刻也现出了原形,却没想到,灵童子的原型竟然变成了一个娃娃,才不过巴掌大小,但却胖乎乎的,看起来着实可爱,两条小腿儿像像两个萝卜似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 怪不得他要变成一个老人,就凭着这副尊容,走在大街上,都容易被踩了一脚。 见他这么可爱,我竟有些舍不得吃它了,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又在他的脸上按了按,滑滑的,还十分有弹性,但却见这小山参精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声音也变得充满了稚气。 “快放我下来吧,我现在法力尽失,已经恢复成了本体。” 原来这灵童子竟然不能离开土地过久,不然会现了原形,记得曾经老人说过,这人参长到得好且年岁久了,便会变成了一个娃娃,若想抓他,便要在它脚上系个红绳,然后一只手牵着,他便跑不了了。 于是我将这盘发的红头绳解下,系到他的脚上,红线的另一端绑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后将他放进袖口之中,这样就不怕他跑了。 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叹气声,我一回头,原是小昭,此时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透明起来,我不知是何原因忙是看向了徐老伯。 徐老伯对小昭拱了拱手,耳听得小昭说过一声谢谢,便忽然不见了,想才刚小昭的伤势严重,此时我有些担心起来,莫不是魂飞魄散。 里面的小山参精精说道:“才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没有使多大的力气。” 徐老伯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小秋儿她是去投胎了,如今事情已了,刘福通恶人自有恶报,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去了,小昭自然没有什么心事了,如今我们倒可以恭喜她,重活一世,也许下辈子不会像这辈子这么苦了。” 怪不得徐老伯对她拱了拱手,原来是在恭喜她,此事已了,我们手上又多了一个小山参精,他还在我袖子中哭着叫着,说不要把他吃掉。 徐老伯自然不肯,对于能提升他修为的一切东西,他都恨不得塞入口中,便是直接否了小山参精经这个提议,一路上不断的问着我,这人参怎么做才好吃? 就在这时,我的袖子里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他张开手掌,只见手心里躺着一颗小人参,听到他细嫩的声音:“喏,这个拿去可以了吗?” 我从他手里抓过一根人参,还趁机摸了把她的小嫩手,又弹又软的,着实是可爱,可吓得他立马将手伸了回去,里面发出声音:“不要吃我,我把我的小伙伴送给你,它很好吃!” 听小山参精这么说话,我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徐老伯见状,忙是扒开了我的手指缝,夺下那棵小人参,立马塞到嘴里,嚼吧嚼吧的就咽了下去,然后吐了吐舌头:“你这小伙伴子也不好吃,不如我尝尝你!” “呜呜不要啊~”里面已经传来小山参精的哭闹声,“我的小伙伴也已经五百年了,你吃了它一定也能提升法力,干嘛非是要吃了我,我们做好伙伴可不可以?” 从才刚看,做这小山参精的好伙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和徐老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不过,似乎这小山参精的伙伴还是很大补的,毕竟也是有五百年了,我再看到徐老伯,他不断的晃悠着身子,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了?却见他一扭身,忽然变成了个姑娘。 但要说这模样,那可真是丑女一枚,塌鼻梁厚嘴唇,阔口方脸,倒像是一个大汉,可若说是大汉,胸前那明晃晃的两个大白兔却还在随着徐老伯的走路,一颠一颠的,欢快的跳跃着。 要说这模样,着实是怪,因着徐老伯明明穿着是个男人的衣服,可竟变成了个女人。 第90章 烟消云散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徐老伯面色十分难看,嘀咕着说道:“看来这小山参精的朋友十分不友善。” 他又转了转身想要变回去,可是转了好几圈,徐老伯还是这个模样,于是我让他先放弃,毕竟如今是该解决后面的事情了。 小山参精在着我的袖子里给我们指着方向,我和徐老伯很快的便找到了那个堂屋,透过窗棂纸,我看到里面满是蛊虫,此时天色将暗,我们虽不会被这蛊虫所伤,但保不齐若是跑出去一两个伤到别人,那可就不好了,于是我们只能等到明天天光放亮之时,再将这屋子烧了,让这些虫子无处可躲。 如今刘府满是尸体,我们自然是不敢住了,想在外面找个客栈来住下,可身上没有银子,我一拍脑袋,守个金山,确实不自知,这刘福通的家里可是有不少的银子呢,莫说是银子,金子都是不少。 于是乎,我和刘老伯来到了刘福通的房间,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五百两金子,一想到除了鬼,他是要给两万两黄金,我瞬间觉得这五百两金子有些少了,毕竟答应他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虽然他已经死了,但答应的事情还是要还的。 于是我们又从别的房间找了找,刚找到两万黄金两时,我们立刻收了手,毕竟再找下去,我和刘老伯便会累瘫在这刘府了,不过两万两银子实在太过多了,我们不可能随身带在身上,便连夜找了个地方埋到地下,只等着哪日存到钱庄里,换成个银票。 当然也不可以全存,毕竟如今我们在夏凉国,若是这银票拿到了车成国去,定是做不得数,说不定也会如当初那样,差点儿被衙差以为是奸细,给捉了去。 只换一些便好,带着也方便。 找了个客栈,睡下以后,醒来已是天光放亮,再一看外面竟已是到了晌午,小山参精在着我的袖子里不断的叫着:“饿。” 于是我懒洋洋的问他吃什么,却没想到他吃得如此简单,却也如此的难,他说他要吃山泉水,没有山泉水的话晨露也可以。 在京城这个地界,寸土寸金的,哪有山泉水来给他喝,说是晨露倒有可能,不过如今已是到了晌午头,我便跟他说道:“那等明日吧。” 他一听这饭要等到明日吃,便在我的袖子里大声哭闹起来,此时我发现袖子里出现了一片水渍,我还以为是他的眼泪,和可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顿时大叫不好,将这衣服里的他甩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将他甩到了地上,这小山参精一到地上立马就要撒腿跑,我一看事情不好,立马踩住那根红绳,他便如何也跑不了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用绳子缚住了他的脚。 我在他脑袋上狠狠弹了个脑蹦,又把他塞回了袖子,这次他可大哭起来,因着我并未给他什么好去处,而是让让他待在我那袖子里,仍是那件他的往里撒了尿的袖子。 这下他可不乐意了,毕竟这周遭的尿味可是十分难闻,这衣服我是不打算穿了,但是还可以惩治惩治这不听话的小山参精。 我从这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袖口里让他喝一喝,本以为他会不喝,结果我却听到了喝水的咕咚声,看来这小家伙不也能吃别的吗? 收拾完这小家伙后,我重新换了件衣裳,嘱咐他要听话,最重要的是干净些,他满身的尿味,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求我先给他洗个澡。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嫌弃似的捏住了他的头,把他扔到木盆里涮了涮,其实我力道太过大,接着传来他呛水的声音,咳咳的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我在那边哈哈的笑个不停,不一会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儿便向我看了过来,让他洗净之后,我这才放到袖子中,叫了徐老伯出来,又从客栈吃了些中午饭,便来到了刘府门前。 曾经鼎盛的刘府,此时已没有了人的气息,我不由得感叹道,人事无常。 到了刘府里面后,我们便将屋子里放了一把火,里面立刻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便见得那些小虫拼了命字的往外跑,然而跑出来也不过是被晒得灰飞烟灭。 就在此时,周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我和徐老伯意识到有人来了,便躲在了房檐上,看得一排排士兵不断的进了刘府,我想起,许是白鹿书院的老先生同衙门报了案。 不过此时,一切都已结束了,我和徐老伯离开了刘府,转而又朝着那片神秘的山坡走去,记得那里还有无数只的蛊虫,想起那晚,他们如此之多,丝毫不亚于刘府,恐怕这也是刘福通另一个养蛊虫的地方。 那些蛊虫在此地能活得如此之久,恐怕是因为山坡上树木众多,等到了白日之时,他们便会躲到阴凉的地方,以避阳光的灼热。 来到那里之时,我仍感觉到身后不断发冷,许是这里死过的人实在太过之多,随处可见的白骨皑皑,风一吹,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是正敲击着那些白骨,诉说着什么冤情。 徐老伯捏了个法,将这些树点燃,很快,树上的蛊虫便披哩扑咙的掉了下来,它们不是被晒死,便是被火烧死,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是活不长的,这片山坡上,泛起了一阵阵的黑烟,他们向着天空飘散,被风一吹,又什么都没了。 从钱庄里换了些许的银票,我和徐老伯终于可以过上那向往的生活,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只是如今的徐老伯恐怕没有心思想这些美事,因着如今,他变成了一个胖姑娘,走在街上,不时的被人指指点点。 我不由得捂住嘴,可仍是忍不住笑意,毕竟如今的徐老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他穿着一件男子的衣袍,可胸前的两个大馒头却摇摇晃晃的呼之欲出。 不少人看了都是摇头,男扮女装的也有,女扮男装的也有,可胸大成这个样子,还要硬穿男子的衣服,真是不嫌害臊。 徐老伯的脸都要红的滴出血来了,头低的快到胸的部位了,对此他只有把火气撒到那个小山参精的身上,不住的骂他的朋友不道义。 我一脸黑线,徐老伯你吃了人家的朋友,还说人家不道义,好东西都喂了狗肚子里了。 然而徐老伯虽然增长了法力,却不知道该如何变回来,那小山参精的意思,应是徐老伯吃了这五百年的人参,一时受用不起来,导致了体内法力的紊乱,才产生这样的作用,大概等过些时日,身体调节好了,徐老伯自然可以再变回来。 只是这个时日吗?那就说不清了。 徐老伯只能咬咬牙,此时也不能不出门,整日呆在客栈里着实是烦,且如今我们有了银子,我可不想再住在客栈里,实在是太过嘈杂,还不如自己买个宅子,再买些下人,好生伺候我们。 可首先,便是要给徐老伯换身衣服,他如今的这样实在是太过扎眼,倒不如换个女装,这样也好过别人的目光。 于是我拽着扭捏的徐老伯,来到了一家制衣坊。 伙计见来了客人,忙是出来迎接,嘴上说道:“这位小姐,这位老……” “爷”这个字他瞬间咽了回去,看着徐老伯的模样,一时愣住了,徐老伯气道:“看什么看?” 如今徐老伯声音尖细,道真像个女子,小伙子立马笑了起来,说道:“好嘞,二位小姐里边请。” 于是乎,徐老伯的脸色更加黑了起来,拉着我不住的往里走,看着柜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女装,徐老伯一个劲儿的摇头,看来十分不合他的心意。 看了一周遭,徐老伯都没有满意的,拉着我又去了别的制衣坊,可去了七八家的制衣坊,徐老伯都是十分不满意,最后给我累的筋疲力尽,指着眼前的一家制衣坊道:“这是最后一家,老伯你若是不买那就别买了,走在街上任人笑话去吧,当然,我也会离你远远的,别再牵连了我。” 徐老伯嘴一撇:“我不喜欢,再说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随着我说完上面一番话后,徐老伯这次果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脸比之前更黑了,但却默默的挑了一件墨色的衣裳,可她的胸部实在太过大了,穿上了女子的衣裳,更加凸显出她的线条,虽然此时的徐老伯又胖又壮,可不得不说,那腰身却是极好的,前凸后翘,更是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 别的不说,这制衣坊的小伙计眼睛都已经看直了。 给徐老伯气得一巴掌呼扇到他的脸上,小伙计立马清醒来了,笑着问道:“这位小姐可还满意?” 徐老伯黑着脸道:“还有没有大些尺寸的要最大的。” 小伙计有些不明白,看着徐老伯那极为合身的衣裳,便是笑道:“小姐,这身衣服极衬您。” 第91章 无所谓 说着竟然去柜台拿了一面铜镜,远远的给这徐老伯照着,他还十分高兴的给徐老伯说道:“您看您穿这身衣裳显得身姿曼妙,体态丰盈,简直犹如杨贵妃再世。” 这猝不及防的一面铜镜,让徐老伯看到了自己的全貌,吓得浑身一激灵,可又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有些害怕的说道:“这是我?” 那小伙计不住的点着头,说道:“小姐怎样?是不是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要说小姐真是有眼光,这身衣裳雍容华贵,又不显轻浮,简直就非常符合您,端庄典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小伙子嘴甜,连着徐老伯这虎背熊腰的模样,都能夸成一朵花来,且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是没少蒙客人,若是搁到别的姑娘身上,这生意恐怕是早已经成交了,可偏生这是徐老伯,他可不愿被当成什么姑娘。 自从变成女子以来,徐老伯连洗脸都要闭着眼睛,生怕看到了水中的倒影,再吓到自己,如今这小伙子可是踩到雷了,他竟然拿着铜镜,让徐老伯看到了自己的全身,徐老伯忙是捂住眼睛,对着小伙计连是摆手:“快拿走,快拿走!” 小伙子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赶忙将铜镜拿了出去,徐老伯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有没有尺寸大一些的?” 见着徐老伯生气,小伙计也不敢油腔滑调,只好如是说道:“小姐,这就是最大的尺寸了。” 怕徐老伯在生气,小伙计紧忙地说道:“若是您想要再大一些的可以,量一下尺寸定做,不过如今这款您穿着非常合身。” “行了不必了。”徐老伯哪有时间等那件衣服做好,只能是同意了。 不过此时的徐老伯竟然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眼见着他生气,我忙是收住了笑容,问他是怎么了?结果徐老伯盯着我说道:“小秋儿,不如你换个男装?” 我本想拒绝,可听到徐老伯后面的话,我觉得好玩,便同意了。 因为他说:“老伯如今太过丑陋,小秋儿,你站在我身边,实在是太过扎眼,让我这心里难受。” 于是我选了一件袍子,天蓝色缎子面儿的,中间配一个玉带,倒是十分的好看,又将头发束起,我照了照铜镜,颇有些像个奶油小生,又从街边买了把扇子,放在手里扇来扇去的,倒不是因为天气热,只是我看那些个戏文里面的人都是这么演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端得像是一个书生公子,好不恣意快活,更显风流本色。 不过一旁的徐老伯怪我太过招摇,可这也不单单是我,在看徐老伯身前的那一对美胸,可是让不少男人为之侧目,他们会看到徐老伯的脸,首先便看到徐老伯的胸,一个个的眼睛都要亮了,可在往上这么一看,立即咽了咽口水,转身而去。 而我呢,自是吸引了不少小姐姑娘的目光,此时我才知道,做一个美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过是走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可时不时便会碰上一个女子,一下栽入我的怀中,再看她的脸已经羞红,跟着我不住的道歉,为了显示我的风流大度,我一边扇着风,一边说道:“无事。” 少女心思,我怎会不知,毕竟我也是个女子。 为了让她们更加开心,我便是同她们道了歉,说道:“都怪小生,是小生未看到前面的姑娘,竟让姑娘跌入我的怀中,小生太过瘦弱,别是磕伤了姑娘。” 却见那女子将头低得更低了,我觉得有趣,微微一笑,拉着徐老伯又向前走去。 徐老伯见我如此招摇,十分愤怒地说道:“等我回复真身,也变个漂亮公子哥,一定是要比你漂亮的那种,把你的桃花都抢了去。” “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玩玩。” 许是我和徐老伯这对组合太过抢眼,不少人都看向了我们,我故意又将胳膊搭到了许徐老伯的肩膀上,结果给那些人看得更加吃惊了,他们没有骂我,反而是骂徐老伯。 纷纷指责他,说他不像个女子,或是不守妇道,一看就是个浪荡蹄子。 我更加得意洋洋有恃无恐,可徐老伯被这么一说,竟是有些羞愧似的,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着那些人。 “这些人真是,明明是小秋儿你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他为什么只骂我不骂你?” 我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起来:“这就是做男人的好处,我可以花天酒地,四处玩乐,而你现在却不行。” 我这话许是太过得意,以至于我后来竟成了教唆徐老伯“犯罪”的坏人了,当然,这是后话,只是如今我得意的实在是不是时候,毕竟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个宅子。 怀里有了银子,这宅子也就不是问题,便是多贵的宅子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在桃花源里热闹了几十年,邻里和睦,一家人似的,如今若是让我和徐老伯过那种清静无为的日子,反倒是无趣。 如此,我们便决定找个靠近热闹地方的宅子。 可若想在京城这片地方找宅子,也是不容易,毕竟寸土寸金,许多房子都是有了主家,但若是一个个挨个的问去,那可是麻烦不少,有些人家要卖房子时,便会在房上贴个告示,写着去哪里找他,这一来一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房子毕竟是不集中的,东一片西一片的,若是想找,那可是要费了不少功夫,虽然徐老伯有些法力,不知为何,自从吃了那五百年的人参以后,起初他还能使出些法力,现在竟然一丁点也没有了,竟真像个凡人一般,徐老伯有些苦恼,若真是成了凡人也无妨,总比做鬼强,可若成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宁愿做鬼。 所以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腿来找,但若想找,那可是极其困难,还好客栈里的伙计倒是十分的热心肠,他告诉我们出了客栈,往前走三条街,再向东走一条街,便能看到那一条街上都站着人,他们是京城的掮客,是专门帮人找房子,亦或是找个帮工,这样的中间人。 他们这些人消息四通八达,灵巧的很,若是问他们,他们一准能找到,不过要在中间收取些费用,当然了,这宅子越大,收取的银子也就越多。 有这样的人自然是省事多了,我和徐老伯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那条街市。 这不成想着,街市上倒是十分热闹,两旁站着无数个掮客,不住的叫喊着,招呼着客人,他们不断的跟着大家推销自己,不断说着自己消息如何灵通,人脉有多广,定能给主家找到靠谱的。 我和徐老伯看着两边的人有些眼花缭乱,这里面可比那些早市热闹的多,毕竟这里的人可一直和主家说着自己的优点,且相互攀谈着什么,嗓门也一个赛一个的高。 而那些没活儿的掮客,站在街的两旁,一个个眼睛亮着呢,自打着我们到了街市上后,便被一帮人围了过去,在着我们的耳边不断说着话,顿时我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还好有徐老伯在,此时他虽是没了法力,可站在人群间一把将他们推开,他们一见徐老伯如此蛮横,且模样生得吓人,竟然停住了嘴。 徐老伯顺手指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的男子:“行了,就你了。” 眼看已经找到了人,其他的掮客立刻散了去,毕竟这是行规,若是今日,你破坏了人家的生意,将来自己这边也落不到什么好,说不定也被别人搅黄了生意,干掮客这行的信誉是最主要的。 这精明的小伙子介绍道:“我叫大明,二位主家是想找伙计,还是……” 我们便将找房子的事情同他说了,再招些下人和丫鬟,不需要多少,六七个便是足矣,而我和徐老伯,不过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人,就买一个不算大的宅子便可,但环境一定要好,给周遭要热闹一些,我们不喜欢清静,越热闹越好。 于是我们跟客栈的位置告诉了他,只等他找到了宅子,便给我们回话,当然,这定金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了一趟,当然,若是能做成生意,自然两家欢喜,给掮客的银子自然也是不少,若是未成,当然价钱自然也就少了一点。 没想到这京城地大物博,做什么东西也都方便,既然是雇了人,那我和徐老伯便能躺在客栈里,每天舒舒服服的只等着他那边的消息便可。 这段时间,我便不时的掏出袖子中的小山参精精来跟他玩一玩,别看之前他装作灵童子,一副狡诈的模样,可谁承想他竟是装出来的,如今这副模样才是真真的他,软萌又可爱,解释不通人情世故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懂,甚至不懂男女之别。 看小山参精这模样,应该是个男娃娃,可他偏是肆无忌惮的在我衣袖里钻来钻去,还好我这绳子的长度只够他到我的腋下,不然我可是要遭殃了。 第92章 受宠若惊 然而这小山参精却十分的不老实,不时的咯吱我,让我总是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若是在房间里还好,正在客栈的方桌上吃着饭,这小山参精却是忽然用手咯吱我,让我一下大笑起来,甚至米粒从我的鼻子中喷出好远,直接粘在了方桌上,弄得我好不尴尬。 客栈里的客人立刻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再看徐老伯笑得胸部一颤一颤的,然而他还不自知,这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里面的小山参精似乎根本没拿我的愤怒当回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在我腋下又挠了起来,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好玩,许是才知道,做个宝宝才是更加开心。 我是又气又笑,最后将红绳子一拉,将他拽了出来,怕着别人发现,忙是将他攥在手里,却是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跳动,哎!我才意识到,不小心捂住了他的口鼻。 便是松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出的气在我手上一来一回的竟是又有些痒痒,好不容易喘完气,他说道:“干嘛?人家正玩得开心呢。” 听到这话,我果断的将的他放到汤盆里,立刻,这汤变成了人参汤,我佯装要递给徐老伯,徐老伯自然高兴,笑得鼻子眼睛都要挤在一起。 而小山参精则是顾不上来这些,因着他正在汤盆里游泳呢,这小山参精从小长在深山老林中,以泥土当家,哪里划过水,此时可喝了个肚子溜圆。 徐老伯坐在一旁可是看得高兴,不断的点着头:“多喝点,这样入味。” 这话可把小山参精给气坏了,他骂道:“你这老头,不男不女的,我偏不让你如意,就不喝,就不喝!” 可他说活时,偏生又喝了好几大口,最后,竟然浮在的汤盆的上面,小山参精发觉这挺好玩的,用脚撩着水玩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顺带的又甩了一脚“洗脚水”到徐老伯的脸上,看着徐老伯气得胸脯直颤抖,小山参精更是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与徐老伯这一桌不时发出“怪动静”,可是让附近的食客为之侧目,让着我更加尴尬里几分,抱歉的对他们拱了拱手,那些目光仍是不住的打量着我们,这下可把我惹恼了,立即还了个白眼,这招果然奏效,食客们立即不看了,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此时的小山参精竟还不知道大祸临头,还在汤盆里玩儿着,徐老伯在一旁舔着嘴,我立马将他抓起来,将他塞到荷包里,这下可好了,他再也不会在我的袖子里乱跑乱颠了,倒省去我不少的事情。 小山参精没有玩个尽兴,猛的被我塞进了荷包,这是个狭小的空间,他顿时不乐意了,嘟囔个嘴,在这荷包里不断的乱撞,而那边徐老伯也一个劲儿的埋怨我,怪我光拿出来也不给他吃,这不是耍他吗? 他们这两个活宝,见面就相互掐,只有将小山参精收进荷包中,徐老伯说了会子见我不搭茬,便觉得没趣,也闷头吃起了饭来。 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的,让这一众食客更是看傻了眼,都没想,这胖姑娘还真是能吃,顶上一个壮劳力了,徐老伯不管不顾,自顾自的将餐桌上吃了一大半。 听到徐老伯吞虎咽的声音,小山参精也不干了,似乎才刚他觉出那汤味不错,便又想着吃些个别的东西,从前他不过是单打独斗,从来不和人交流,有了钱也只是瞎买,却不知这世上竟有好吃的这一说,此时,在口袋里挣扎的更甚了,说让我放他出来给它些吃的,不然他就要大叫起来。 这小东西别看是不在土里,没个什么法力,但这熊孩子的本性可是丝毫不减,见我不应,他嚎了一嗓子,给个小二手里的那盘菜都吓掉了,这小二黑着脸朝我们要了银子,这才作罢。 才刚那些食客又将目光投向了我们,对此我只能立马投降,往荷包里扔了几片酥炸小黄瓜,听到里面传来卡插卡拆的声音,似乎吃的很开心,我这才得了清净,准备吃饭时,大明却是匆匆的跑了过来,你看到他跑过来,我便知道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便忙是从笸箩里拿了个汤包塞进嘴里。 果然,大明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经在城东头给我们找了一处宅子,这便是邀请我们过去看看,是不是合心意。 自然,这宅子的事情是大事,我紧忙拉起一旁正在大快朵颐的徐老伯,叫他一起过去,徐老伯如今成了这副尊容,他本是不愿意出门的,毕竟每当他出来,便会吸引许多男人的目光,让他心里只是不爽,若是从前,他定会使个法捏个诀,让这些臭男人出个丑,可如今不同了,没了法力,他只能是个寻常女子,哦不!是男子。 当然看到徐老伯后,大明又是惊了惊,许是不知这女子怎么这么能吃,而后立马恭敬的请他先出了门,徐老伯手提着裙子,朝他白了一眼,但似乎这让大明十分欣喜,毕竟能有个姑娘看着他,他便已觉受宠若惊。 我觉得好笑,跟着出了门,大明带着我们左拐右拐,中间还搭乘了一辆马车,大约半个时辰后,这才来到了目的地。 我便觉得这里离客栈有些过远,会不会有些不方便,可当下了马车之时,我才发现是自己见识浅薄了,这京城地大物博,别看坐马车坐了半个时辰,但此地丝毫不荒凉,反而也是十分繁华。 想也是从前在小地方呆的久了,坐马车坐个半个时辰,所到之处,便不是城中心的繁华,颇有些凋败之势,然而经常却是不一样,京城十分之大,听大明说,这里也是京城的好地方。 不过确实也是如此,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原是这附近有一条市集,买东西倒是极及方便了,我又是个爱热闹的人,正好可以随处逛逛。 因这市集人多,摩肩接踵,那可是人挨人,哪有这马车能进来的路,所以,我们只能下马车,徒步前往。 这是集市是十分之长,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出了市集,朝着右面的一个街道走了出去,虽然这街道不似市集,那番热闹,但却是十分繁华,两边牌楼林立,走到第三间房屋之时,大明停了下来,我们抬头一看,这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门是朱红色的,可许是因年头久了竟有些斑驳,而红色也已变成了暗红色,倒是有些像那褐色了。 且这墙已是变成了灰突突的颜色,看起来若是真想从这里居住,那必是要粉刷一番,不过这毕竟是外面,具体怎么样还要看院子里面,找宅子这种事定要仔细观察,毕竟这一个宅子可是要住个几十年。 虽然如今我和徐老伯有了银子,但是搬家这种活计我可不喜欢,挪来挪去的,倒是让人心里不踏实,毕竟在一个房子里住久了,便会生出感情来,我是不愿意走的。 不一会里面出来了一个妇人,荆钗布裙穿着看起来十分朴素,但行为举止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且不是曾经的李娘子,那番娇柔造作,这妇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倒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将这门打开,我们往里看了看,这院子里却是极其大,四周虽不是奢靡繁华,但却是清新雅致,我猜想,这便是那世人所说的书香门第吧。 别看是冬日,可一进门的几树梅花,正散发着幽幽的暗香,一进来便觉沁人心脾,两旁打扫的干干净净,边上又用血堆积成了一个雪人,这雪人不大,小小的,但却十分可爱,还用胡萝卜做了个鼻子,又用扫帚做了两边的手。 妇人虽是行为举止优雅,但依然是掩不住愁容满面,我想,这应不是她做的,许是哪个孩子做的。 果不其然,忽然从这雪人后跑出一个小娃娃来,看那模样不过三四岁的年龄,团团的眼睛又黑又亮,一张樱桃大的小嘴儿红彤彤的,极其可爱。 那妇人见这小孩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抱住,蹲下身子,将他的衣领给扣了个严实,眼里满是怜爱。 小男孩确实不老实,手总是乱动来动去的,让这妇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给他系上扣子,又叮嘱小男孩儿道:“福儿慢点跑,别摔着。” 福儿点头应着,一双大眼睛朝我们看了过来:“二位姐姐来这里是来找爹娘的吗?那正好了,我们家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也好久没有人陪福儿一起玩儿了,小花姐姐和别的姐姐都走了……” 看样子是这家里突遭了变故,所有的下人都走了,而妇人准备卖了宅子,。 妇人似乎不想让这小孩子说些别的话,急忙捂住他的嘴,朝着我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孩子说话没个轻重,我们不说这些,来看看宅子吧。” 紧接着带着我们看这宅子,,又是给我们介绍了起来。 第93章 买宅子 他跟我们说,这宅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这里面他却是弄得很好,花花草草得等到明年又能出新芽了。 她说起这些时,脸上已经显露出微笑来,似乎这是她的得意之作。 这宅子倒是不大,不过片刻的工夫,她便介绍完了,这里果然如我先前的料想的一样,这宅子的主人是书香门第,所以这宅子里有不少的书房、藏书楼。 且这宅子的主人应是个爱好读书的读书人,因着所到之处,皆是能看到许多的笔墨纸砚,墙上的字画更是许多,挥毫泼墨的挂在墙上,似乎主人也颇为得意,却不知为何落魄到如此田地。 这宅子倒也不贵,不过只要了一百两银子,大明在这一旁对我们挤眉弄眼儿,又将我们拉到一旁说道:“这宅子你们若是买了,可真是合适,毕竟这家主人着急用银子来,你们现在买来可是极其合适,快时买吧。” 这大明道真是一个好的掮客,只是见那妇人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常听人说,那些书香门第的女子不轻易抛头露面,我本是不信,可我们来时这妇人有些羞涩,我便料想应是有了些许的难事,才致使这妇人抛头露面,我们若是趁机将这宅子买了下来,岂不是趁人之危? 若是从前,我手里没个银子自身都是难保,也许我会买下来,但如今我与徐老伯已不缺这些银子,我便是问道:“这位夫人,到底有什么难事?” 起初,妇人不愿说这些事情,可那个叫做福儿的孩子却忽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妇人,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娘!爹,他快不行了,咱们快去找个郎中来!” 顿时我便看到妇人的脸上更加难过了,她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孩子,转而对这个叫福儿的孩子说道:“福儿乖,你先去陪爹,等娘把这宅子卖出去就过去看看。” 可是福儿却是不走,拉着妇人的衣襟,哭道:“娘若是再不请郎中回来,爹的病就更严重了,不能再拖了!” 不曾想,他小小的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原来那位老爷的病已是十分严重,不然这妇人也不能亲自出来迎接,想出了卖宅子的这个法子。 见怎么说,福儿也不听,就是要拉着她,这妇人有些生气,一巴掌拍在孩子的屁股上:“娘说了怎么就是不听,你快回去看看你爹陪在他身边!” 被这么一吓唬,福儿果然不敢再说话,撒开丫子便跑了回去,再见妇人的脸更加着急了,她的手不断的搓着,都已经搓红了,看着我们说道:“实不相瞒,这宅子一百两绝对是合算,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们也不会卖了去。” 一旁的大明听了眼珠子一转,笑道:“夫人,我们也不是不想买这宅子,不过到底还不清楚你这宅子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莫不是这宅子不吉利?或是风水不好,不然您这一家也……” 他的话没往下说,但意思却是显而易见,我知道大明是为了讨价还价,再把这价格压得低一点,但那妇人显然是被大明这话给气得不行,捂着胸口窝,直是骂道:“你这话怎么说呢?我们祖祖辈辈从这住了几百年,都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此番家中突遭变故,你便如此说话,真是……” 她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大明佯装拉着我们要走,说道:“咱们先打听打听,再来看一看这宅子,毕竟这宅子要住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怎么也要心知肚明才好。” 这显而易见的就是要压价,妇人此时也已经明白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八十两不能再少了,若是你愿意,现在就成交,我们现在就搬出去。” 到这个时候,大明已经看着我们直点头,这意思就是赶快买了,这价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别说宅子,就是京城里热闹繁华地区的房子,同等大小的都没这价格了,如今这样显而易见,就是天上掉馅饼了,要砸在了我们的身上,可这馅饼接还是不接看我们了,接了自然是占便宜不接也是没关系。 毕竟有银子好办事,如今我和徐老伯有银子,走到哪里都可以。 我心下已经有了主意,而徐老伯似乎也不想买这宅子,不想趁人之危,于是乎,我便从这袖子里掏出200两银子来,交到他的手上。 那大明的眼睛都看直了,对着我们提醒道:“是八十两银子。” 妇人也是不敢接,手背在了身后,愣愣的看着我。 我拉住她的胳膊,把银票放到她的手上,笑道:“这宅子我们不要了,可这二百两银子您就先拿去,算是救救急。” 妇人的脸上先是有些诧异,而后立马哭了起来,拉着我的手,竟然双腿跪在地上,叫道:“恩人,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从前我相公还是翰林之时,风光可是无限,那些达官显贵不时来找我家相公,连这门槛都踏坏了,可自从我相公失了势,却是门可罗雀,连这一两银子都借不出来,却不想今日遇见了您,白白的就给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如今我相公可算是有救了。” 我将妇人拉了起来,让她赶快去将她的夫君送往医馆,听那福儿所说的话,若是再晚,恐怕是有性命之危,病不能再拖,我们便不好再过多打扰,立即出了宅子的门。 这刚出了宅子的门,大明便是有些埋怨,但也不敢说什么:“这宅子实在太过合算,二位真真是好心人,见她相公病了,便给她出了银子,可怎知她相公是因什么而病?到底是不是报应?” 这一通牢骚,我并未放在心上,总不能为了给她二百两银子,我又忙前忙后的跟着四邻打听她的为人不成?我救她的相公,也只是见她一家太过可怜,而且还有那一个可爱的儿子,孩子实在是无辜,若是那男人病亡,只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将来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不过见大明脸色有些差,我便意识到这宅子若是要成了,肯定也是要给大明些许的酬劳,可如今我这样算是成还是不成?倒让他有些不好开口了。 缓了缓脸色后,对着我们说道:“那这银子……” 毕竟无利不起早,我们自然也懂得,谁家还没个一家老小的,我从这怀里掏出一两银子,给他递了过去,公事公办,按着八十两的宅子算,我给他一两银子,算是正好。 大明接了银子,便是笑了起来,对我们拱了拱手,笑道:“那二位还需要我去找别的宅子吗?” 我点了点头:“接下来自然还是要劳烦您了。” 跟着大明拜别以后,我与徐老伯又叫了辆马车,打算前往客栈,这是荷包里的小山参精开始叫了起来,他似乎对我和徐老伯的举动有些不满,说着大明真是个市侩的商人,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这宅子没成交,他还收了我的银子,真是不害臊。 若说这小山参精就是常年待在山里,竟比我从前还不通人情世故,我便告诉他,世人逐利那是自然的,毕竟谁也不可能白替你忙活这一趟,谁不是有一家的老小,哪像我们一般,孤身一人也没个牵挂,也便不在乎的那么多。 “这么说我们这样倒也不错?”小山参精在这荷包里嘻嘻的笑道。 我摇了摇头,想起夫君从前对我的好,便是说道:“有得就有失,没有亲人,也便没有知冷知热的人,如今虽是有了金钱,可却买不到那些情分。” 只是想到夫君,我竟有些伤感了,但徐老伯在这一旁劝和我,说道:“也不尽然,小秋儿,你看我们在一起几十年,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而荷包里的小山参精也开始叫道:“还有我!” 几日后,大明又给我们找了处宅子,许是上次帮助了别人,冥冥中自是好人有好报,这次的宅子竟比上次的更为合眼缘,上次的宅子,书香之气太过重了,我自然是不适合。 虽然价格确实有些贵了,要了五百两银子,若是从前,我定是要心疼的,但是如今不同了,有着那几万两黄金,还怕这些? 爽快的付了银子,又招了几个下人,让着他们将东西都搬进去,将这生活必备物品搬了进去,又打扫了下庭院,等到一切万事俱备之后,我们才从客栈退了房间,来到了宅子里。 这做有钱人倒真是舒坦,什么都不用,我们将来只需勾勾手指,便会有下人端茶送水,亦或是捏腰捶腿,这日子真是好不舒坦。 既是有了稳定的住所,我们便不怕小山参精乱跑,毕竟这也是我们的地盘儿,也不怕吓着了别人。 徐老伯这副模样,所有的丫鬟都叫她小姐,于是这宅子里便有了两位小姐,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原我也是穿着男装,但后来发现这男装实在不如女装好看,又换了回来。 第94章 惹事 这下可惹得徐老伯不高兴了好几日,毕竟,有了个对比,我身材瘦小,他偏生得身壮如牛,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只要他一出来便挡住人的目光,便是想挪开,也要先看到他。 小山参精还偏偏总惹他生气,总是叫他肥婆的。 徐老伯这个气呀,可如今小山参精从我的荷包里出来了,便是如鱼得水,接触到土地之时,他的法力又恢复到从前,总是时不时的戏弄着徐老伯,往他身上放个老鼠,亦或是放个蟑螂,可着实吓一跳,我在这一旁看得都是心惊肉跳,毕竟这些东西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的。 然而这对小声音听自然是轻而易举,它毕竟是土里生长,而这些东西也总是在土里玩儿,所以,那些东西他只要招招手就能来,以至于我们的宅子里可是鸡犬不宁。 而下人们更是吓得心惊肉跳,起初他们这一嗓子,那一嗓子,一会儿一下的,将我和徐老伯吓得总是以打了个激灵,所以我们宅子的碗筷经常要换新的,毕竟总是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吻,这筷子还行,它断不了,可这碗和那勺子总是要买很多,以备不时之需。 以至于到后来,我认为将小山参经放出我的荷包真是个错误,本来我的手上是牵着那根红线的,以防止他跑太远,可这小家伙真是个机灵鬼一日她竟偷偷的跑到庭院里,跑到鸡舍那只火红的芦花鸡面前,去拿芦花鸡的虫子,这芦花鸡本就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平日里身后是一群的小母鸡,那可是好不威风着,简直是鸡生赢家。 于是乎,这芦花鸡可真成了落汤鸡了,看着小山参精一次次的从自己面前拿走了虫子,芦花鸡气的不行,直是叫着,直到用嘴向小山参精啄了过去,可小山参精左躲右躲的,很灵巧的就躲过了它的攻击。 给这芦花鸡气的不行,但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一天到晚的乱叫,于是本来正常打鸣的鸡叫声,这只特别的芦花鸡叫成了一天都在打鸣,左邻右舍都十分好奇,说要看看我们这只十分特别的芦花鸡。 然而真正的原因其实就在于小山参精,他这么一折腾,不知道芦花鸡什么时候又会发个疯,于是,我们每天都拿这只芦花鸡的打鸣声视若无物,该睡还是睡,以至于,宅子里的人时间都极其不规律。 我本是以为这小山参精只是调皮,却没想到这正是他的奸诈之处,别看他不通人事,但却是个极其精明的小山参精,他就是这么一日日的折磨着芦花,鸡也与日日的折磨着我们,就在我们松懈之时,也在芦花鸡愤怒之时,一下子将他脚上的红绳啄了下去。 从此芦花鸡解放了,终于不用被这个小山参精纠缠着了,打鸣终于规律了,精神不在恍惚了,往日的威信又重回来了,小母鸡们又跟着它后面了,小山参精也解放了,终于不用被我一直拿捏着,而我又没有办法将他重新抓回来。 毕竟如今的徐老伯法力尽失,我总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将剑灵拔出来,万一再制造出些人命,我可担当不起呀,于是乎,小山参精得己解放,也开始释放天性。 此时,他已不满足于只在宅子里乱窜乱跳,不再满足于吓唬许老伯,转而追求更高的层次,而是跑到街市上,他现在可算是解放了天性,连变身也不变了,时间两腿一撒,到街市上乱跑。 他可算是极其吸引人,毕竟白白的身子中间穿了一个红肚兜,若是想不扎眼,那也是有些难得,但是,毕竟他个子矮,在这街市上难免不被人踩了一脚。 可这小山参精也极为淘气,他怎么可能甘愿被别人踩了一脚呢?于是,他拿着石子朝着人家腿,肚子一打,那人倒在地上,他则是在一旁拍着手哈哈大笑。 对于此事,我告诫了他无数次,可这小山参今好不容易逃脱了我的魔掌,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不仅如此,他还只会往我的饭里放了几条蚯蚓,吓得我将碗又打碎了,而他则是在一旁拍着手,乐得直不起腰来。 既然管不了我,我便只能由着他去,不然又不知道他还要怎么折磨我,可这京城已是闹得沸沸扬扬了,人人被这小山精弄得是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大家都知道他不偷不抢,没个坏心眼儿,有时候还帮老人捡些东西,亦或是帮帮那些穷人给他们买个饭,或者拿个馒头来,也是极其乖巧,可若是气人的时候,那是真的气人,正好好走着道呢,却忽然摔了一跤,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小山参精做的,可因着他往日的做派,都将这事情归结到他那儿。 有些人无意的摔倒,抑或是被石头碰倒了,有些尴尬之时,便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身边的人笑道:“这是小山参精,故意跟我开玩笑。” 大家也就哈哈一笑,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玩儿过多了,总会惹出些事端,这不小山参精因着开了个玩笑,结果惹得城中的一个富豪勃然大怒。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前两天说起,这小山参精跑到街上玩闹了起来,如今将人绊倒,已经不是他的乐趣里,毕竟次数多了,便不觉得好笑了,虽然如今城中人人都把这摔跟头的事情归给了小山参精,可他如今确实是不做这些事了,所以大多数不过是子虚乌有。 如今小山参精所要做的事,便是要找个新的乐子,于是他便惹上了这档子事。 他带着街上百无聊赖,因着身子小,旁人也没注意他,而小山参精却注意到了前面,只因这前面敲锣打鼓,想不注意都难。 便是停了步子,朝前看去,可他个子矮小,只能看到一个个人的脚,他也不慌不忙,又往外跑了好几百米,这才能看清前面的事情。 怪不得前面如此热闹,竟是有新娘子来过,花轿别提有多大了,足足是十六人抬的轿子,若说平日想见到真的八抬大轿,那也是个难得的事情,通常人家不过是四个人抬的轿子,而这十六个人抬的轿子,那足以显示这家人是有权有势。 那十六个人抬的轿子,是将这整条街都要占满了,真是好不气派,小山参精调皮,想进去看看到底新娘子长得什么样,竟能嫁进如此有钱的人家。 他迈开小脚一颠一颠的跑了过去,趁着没人注意一下,就跳到了轿子里面,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便进了轿子里,外面的唢呐声吵得很,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可轿子里的新娘就不一样了,正在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听到了声音,往前面一看,却见得一个小人正跳了进来,本以为是谁家扔进来的小娃娃,她丝毫没有怀疑,伸手那么一捡,摸起来似乎还挺不错的。 便拿到眼前,用手戳着他的身上,还真挺好玩的,这小娃娃做的逼真,肚子上的肉还真的一弹一弹的,可是那小山参精已经忍不住笑了,他被新娘戳的身上直痒痒,便是嘻嘻的笑了起来,边笑还不断用着手扒拉着新娘的手,说道:“不要再碰我了,实在是太过痒了。” 本以为手里的是一个小娃娃,结果没想到能动还会说话,这新娘的眼睛瞬间都直了,尤其耳边响着那句,“太痒了”。 她竟是一下昏了过去,这小山参精一看新娘晕了过去,也给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好了,可又怕这新娘死了,再给我们惹出什么事情,便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人工呼吸,便好心上去帮忙。 可这自然没有什么效果,小山参精整个才不过我手掌的大小,而那新娘的嘴都要赶上他一个脑袋大了,他那小嘴儿进去,别说帮忙了,都直是漏/气,这边吹着那边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结果还给小山参精累得个头晕目眩,结果就是这一幕,被掀开帘子的人发现,顿时那新郎的脸都僵了,因为他看到小山参精嘴对嘴的正亲着新娘,却不知小山参精是好心的。 这一巴掌立马就扇了过来,小山参睛一看事情不好,连忙起了身子,逃了出去,他身子灵巧自然没打在他的身上,可那新娘确实吃了苦头,新郎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的扇在了新娘的脸上。 小山参精一看这巴掌没打到自己,转过头就是给了新郎一个鬼脸,那新郎官更是生气,看着小山参精骂道:“看我不打死你!” 结果一巴掌正好打在了新郎官儿的脸上,给新郎官儿打得直愣神儿,顺着巴掌便看了过去,却看到新娘那张愤怒的脸,很显然他将才刚新郎官儿说的话,误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 且正好脸上又是十分的疼,而且是火辣辣的疼,结合这才刚的话,这新娘若是不误会,那才有鬼呢,所以一巴掌便打在了新郎官儿的脸上。 与此小山参精,可是得了便宜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事,便没敢久留,忙谁跑出去好远。 第95章 抢先一步 可他跑了也没跑多远,因为他还想看看后面的事情到底如何? 这剩下的事情可是不太美妙,新娘根本不知道是新郎官儿为了保护她,还以为这没等过门,新郎官儿就要打,她,心里十分难过将这红盖头一扯,扔在地上又是踩了几脚。 本想一走了之,却看到周围已是无数的人,且新郎官儿家的亲人都在面前,他们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见得新娘如此暴躁,笑容都已经僵在了脸上。 这新娘意识到自己丢了人,眼里顿时浮现出了泪花,可若是此时走,那明日不成了全京城人的笑话?她从地上捡起那红盖头,一下子盖到脸上,这样旁人便看不出来他的模样,又走到街市后面,随手拦了一辆马车,竟是愤愤的回了娘家。 这新娘家和新郎倌儿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是好端端的一桩喜事,竟然因着小山参精的玩闹变成了坏事,两家可都通知了双方的亲朋,结果在这些亲朋的见证下,亲眼看到新娘离去。 小山参精在这一旁有些愧疚,可知道自己闯的祸大了,他也不敢现在冲出来说明,只好又颠颠儿的跟着新娘回了娘家,想找时机跟她说明。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边新娘子刚回到了娘家,那边娘家的爹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他姑娘跑回娘家来了,他已经气得备好了马车,却看到女儿的脸已经哭成了小花猫。 本是责怪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看着女儿成了这样,娘家爹立马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那新郎官儿欺负了自个儿女儿。 再将女儿扶回房间,这么一问,立马坐实了想法,原这刚成亲连对方门还没入,那新郎官儿竟先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不仅打了,而且还叫嚣着骂她。 那娘家爹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闭上了眼睛,新娘子也吓坏了,连忙让这人去请了郎中,此时这娘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小山参精眼见着事情不好,也没法说明,便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中。 怪不得这两天他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家里,既没往我碗里放些什么古怪的虫子,也没叫徐老伯什么肥婆娘,只是一个人乖乖的吃着饭。 我就觉得有些古怪,问他什么他又不说,或许是怕连累了我们。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许是有人发现小山参金跑到了我们的宅子里,便报告给了那新郎官儿的家里,毕竟能坐得起十六抬抬大轿的人也是不多,毕竟是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很快,便有一队士兵找到了我们的宅子。 看样子是足有几千人,他们连门也不敲,直接将门踹开,可将着我们宅子里的下人吓坏了,忙是跑过来报告给我,我自是不清楚原因,毕竟来到这里,我们成日里不过是吃吃喝喝,亦或是玩玩闹闹,从未做什么坏事,怎么可能和这些官府的人打上交道。 我便问明原因,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原是小山参经惹下了祸事,那新郎官的父亲是国公爷,而新郎官又是一品大将军,可是朝中重臣,因着小山参精的捣乱,那新娘家已是不再肯见新郎官儿的家人,他是费劲想法,想去解释,可却一点用也没有,因为人家就是闭门不见。 闹出这档子事来,新娘家是不打算将女儿嫁过去了。 而这新娘家也是地位显赫,是当朝的王爷如今的郡主,比这新郎官儿家还要更胜一筹,新郎官家为了给新娘家一个交代,便是要将小山参精捉了去。 我自然是不能将他交出去,不然,小山参精惹的祸可是要受不少的惩罚,于是我推说不知,可没想到这帮官兵根本就不是来征求我意见的,他只不过是来跟我说一下,若是我配合,将小山参精捉出来,那便无事,若是我不配合他们也要搜上一搜。 于是,宅子里的东西立马被他们翻乱了,连被褥都从房间里扔了出来,所有的下人也被赶了出来一一问话,不过还好,平日里我待他们不薄,小山参精的事情,他们一个也没说,而这帮下人自然也找不到他,毕竟小山参精,灵巧的很,若是见他们一来,一下钻到土里,他们也看不见。 没有找到小山参精,他们却并不放弃,竟是将我缚住,要将我捉回去,给将军一个交代,我想他们查小山参精,也查了许久,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多日后才来找到我们,估计,只有这一个线索,所以他们才揪住我不放。 徐老伯见我要被带走了,晃悠着身子便跑了过来,可如今的他没了法力,身体又肥壮,行动起来十分不便,本是想来求个情,结果没跑到前面,已经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这一下可倒好,给那些兵士弄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徐老伯这狼狈的模样,也没心思手软,听说他也是这宅子的主人之一,便连同他也带了去,这下倒好,本来是我一个人进大牢变成了两个。 这些士兵押着我们直接就前往了国公府,正好见到那新郎官儿气急败坏的模样,那新郎官一天我们和小山参精认得,但却不说出他的下落,气得火冒三丈,从这腰间掏出宝剑来,噌的一声便是指向了我们。 “你们说还是不说?” 我自然不能承认小山参经在我们这里,便打着马虎眼儿道:“我们并不认识他,恐怕是将军抓错人了。” 本以为打个马虎眼就行了,却未想到我将此事讲得太过简单了。 那我们不说,这新郎官也未客气,直接就命了下人过来,将着我与徐老伯按倒在地,冷笑道:“你们两个最好想清楚,别跟我耍什么滑头,既然查到你们的头上,你们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怪物!” 看来我们是说也逃不过,不说也逃不过,不过说了倒是能减少些许的皮肉之苦,两害相权取其轻,且着小山参精,他们根本抓不住,我不如先说了以后的事,在以后做打算,反正别受了苦就行。 却不想徐老伯也是如此想的,未等我说他已经抢先一步了。 “我招!我招还不行?”徐老伯立刻说明,“这小娃娃也是我们从山里捡的,不过当个小玩意儿,每日里他跑来跑去的,也不怎么找我们的家,惹了这档子事,他就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过,大人让我们找,这让我们如何是好,毕竟,跑来跑去的,我们也抓不住他。” 听到这句话后,那新郎沉吟了片刻,似乎认同了我们的说法,不过,徐老伯这说一半留一半的主意还是不错,即使让我们免遭了皮肉之苦,也没出卖了小山参精,虽然他实在太过于讨厌。 新郎又询问了我们一下小山参精具体的模样,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从这小山参精在京城里四处玩闹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见过他的模样,所以说出来也无妨,不仅如此,老伯还专门给小山参精画了一副画,当然这画是不敢恭维,将小山参精的画得连那新郎官看了都不经有些疑问:“怎么不像我那日见过的?” 对此,徐老伯只能回以抱歉的目光,毕竟,若是让他画画,那可真是难为了他,将这可爱的小山精化成了面目狰狞的山怪了。 于是徐老伯发挥他那巧舌如簧的口才,给这新郎官好一通描述,这让他这才相信眼前的画和自己那日见到的小精灵是一个人,但是看着徐老伯的画,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团了团,将其扔了出去,就这画,若是能找着小山参精才怪了。 我们十分配合,满以为这新郎官会通情达理的将我们放了回去,可事情哪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他竟然说道:“既然你们认识这小山参精,那我不如把你们关起来,引诱他来,不然我上哪里抓他去?” 还是逃不脱住大佬的命运,我和徐老伯也只能认栽,不过未成想,这新郎官儿人倒是不错,将我们安排到了一间房间里,却不是牢房中,要不然,想起几十年前,被何柒风关在牢房里那滋味儿,真是不好受,什么臭虫蟑螂,可是满稻草都是,时不时还蹿出一只耗子。 这房间倒是不错,里面雕梁画栋,上面还挂了几幅字画,看起来还颇有雅致,今天还摆着一个熏香,一入这房间,便闻到一股清香淡雅之气,便觉沁人心脾。 这哪里是来坐牢的,简直比家还好,果然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虽然我们有了些许的银子,可一直不知道,这宅子还能装的如此豪华,果然是见识少了。 正当我欣赏房间之时,却见瞿老伯一个箭步蹿到了床上,紧接着,宽大的身子便向床上躺着上去:“小秋儿,如今我也是女的,我可就不让你拉着床,谁先到就是先得!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着实是有些气恼,可谁叫没她机灵,就让他先抢了先机。 许是看我们二人都是女子,这新郎官儿竟然给我们关到了一起,且床还只有一个。 第96章 好日子 看着徐老伯那欠欠的模样,我真想揍他一顿,可一想如今,即便是他没了法力,但他那个身材也是一下子就能压死我的,便是放弃了跟他打斗的想法,老实的的从床上拿下被褥放到地上,准备打个地铺。 谁想着徐老伯见状,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得意起来,他躺在床上,看着正在床下铺褥子的我,贱兮兮地说道:“如今换个角度看,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知道他是说的是在刘福通家之时,我让他打地铺,看来这老头还记上仇了。 被关在这将军府里,我和徐老伯竟分外的快活,除了行动不便,不能随时出房间以外,好吃好喝的端到了我们面前,且每日都不带,是重样儿的,这样过了五六日,我竟然发现自己腰间长了许多的赘肉,便叹道:“看来这新郎官儿是想撑死我们,怪不得不让我们走动。” 徐老伯近日来愈发的白胖了,他躺在床上,一手拄着脑袋,侧着身子看向我,懒洋洋地说道:“小秋儿,我看这个将军倒是不错,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倒不像是罪犯,像个菩萨了。” 这部只要我们有什么需求,只要对着外面喊一声,那外面的丫鬟立刻蹬蹬的跑了过来,对我们说稍等,不一会便是将我们想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看他们那听话的劲儿,可比我们宅子里的下人乖巧多了,宅子里的那帮丫鬟仆人,一个个的懒洋洋的,叫他们过来,非得扯着嗓子喊几声,他们这才跑过来。 起初我以为所有的下人都这样,可如今在这里才知道,丫鬟下人也可以如此乖巧听话,但一想到我们家那帮油嘴滑舌的下人,我边揉了揉脑袋,虽然曾经也说过,可无奈,一说他们,他们便将此事推到小山参精身上:“这地上一会儿挖个坑,一会儿出个洞,一不小心就要栽倒了,这走道肯定是要慢慢悠悠的。” 我和徐老伯自然不能再说些什么,总不能真把这小山参精送走,虽然我们对他的调皮已经深恶痛绝,但此时的许老伯见到他,眼睛直放光,总是说着,等以后恢复了法力,一定要把它捉到手里,然后一口吃掉。 就这么待了小半个月,我们越发觉得舒服,就是每日我与徐老伯大眼瞪小眼的,彼此互相看不顺眼,别的倒没什么。 反而,那个新郎官有些着急,他似乎等不及了,竟然来到了房间,他的到来也让我们猝不及防,毕竟,此时的我和徐老伯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身边各是一个果盘,正躺着吃东西呢。 结果,门突然开了,可是打了我和徐老伯一个猝不及防,因为,看到那个新浪官的脸已经从惊讶变成了愤怒,显然,他并未料到,我们的小日子竟然过得如此舒心。 徐老伯和我忙是起了身子,将着手在衣裳上一擦,齐声叫道:“将军。” 他气得鼻孔都有些大,冷笑道:“看来二位真把这里当家了。” “可没有,家哪有这好!”徐老伯作死的又说了句这么话,我忙是暗暗掐了他一把,真是不该说的时候偏说。 “我们也是为了让那小山参精能早点过来找我们,不然,他一看我们被关在牢里,定是不会来的。” “为什么?”这将军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看,他这么机灵,若是看到我们在受苦,定是也会联想到自己,若是被抓,肯定这待遇还不如我们,如今,我们这样也是为了要麻痹他,让他以为,这里生活好,比我们那里好,还不是乖乖的过来!” 一旁的徐老伯连连点头,附和着说:“对,要不然怎么抓他?这小东西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逃跑了,定然是难抓,不如我们这个法子!” 许是这将军四肢发达,以至于头脑简单,竟然点了点头,似乎我说得这番狗屁不通的话有道理似的,竟然转身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让下人给我们打扫了下房间。 此时,我们才发现,这房间已经教我们造的不成样子,到处的果壳,看着一个个下人摸了摸鼻子,恐怕,这里还有些味儿,果然是久居其臭而不闻,我和徐老伯竟然未发现。 将着一切打扫干净后,这几个下人还将被褥重新拿了一套,而见我睡在地上,他们又给我搬来一个床榻,这下可好了,我们的日子更加舒服了。 每日不仅仅是好吃好喝,定期还有下人进来打扫房间,还专门给我们准备了沐浴之所。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事,我和徐老伯心底也是有些不踏实,万一时间久了,这将军发了怒,我们可没好果子吃,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又是过了七八日的功夫,房间的地上忽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白胖白胖的除了小山参精那还有谁?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你们的日子还蛮滋润的嘛,这还得感谢我!” 看到他,我立马一把手抓住,紧接着提了起来,这下好了,只要他离开地,便是没有了法力,只能不住的踢着脚,叫道:“放我下来!” 我自然是不能放他,不然,又不知的何时才能见到这个淘气包了,时间久了,那将军定是不能饶恕我,还不如拿到将军面前,反正这事小山参精做得也忒不地道,不如让他吃个教训,以后也能收敛,至于死活嘛,那就不管了,若是死了,那正好给徐老伯煲汤。 于是乎,我提溜着小山参精的头发,便是叫道:“来人!” 这下下人早把我们当成主子似的伺候,这话刚一落,便是进来一个下人,问有什么吩咐。 我将手里的小山参精一扬:“叫你们将军来!” 看到小山参精,他们立刻跑去找了将军。 这空档的时候,小山参精还不住的挣扎,嘴里一个劲嘟囔,说我们出卖朋友,不是好人,枉费他来看我们,没个良心。 我自然不会上当,若不是这小家伙,我和徐老伯怎么会进来。 说过这话,小山参精便是抿起了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们,鼻子上不断我冒出一个又一个泡泡,看起来是可怜又可爱。 “好姐姐快放了我,不然,那将军可是要打死我,呜呜呜~” “我若是放了你,你自己跑了,那我们怎么办?”我将他的小身子放到手上,抓着他的身子道。 “那、我把他杀了可不可以!”小山参精用手一擦鼻涕,“反正我对付他绰绰有余!” “这可不行,你看这将军也没拿我们如何,你就要杀了他?本来你就是做错事了,还要一错再错?”我说道。 “我不杀他,他杀我怎么办?”小山参精更加委屈,似乎他不动手,那就等着被这将军杀了似的。 我自然要安慰他一番:“这将军看起来人不坏,你看,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许是叫你澄清下事实,然后就放你回来。” 果然是小孩,听到我的话,小山参精立刻止住哭声,不哭不闹了,问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此时,房间的门开了,只见将军大步流星的来到我们面前,看到我手里的小山参精,立刻夺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对了。 而小山参精明显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立即觉得我是在撒谎,哇呀一声就哭了起来,本是愤怒的将军听到这小娃娃正在哭,本是扬起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转而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乖,不哭了。” 我无法将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与带有磁性的声音联系起来,但事实的确如我所见,而小山参精被他这么一哄,立刻也不哭了,还带着泪花的眼睛正笑着看向将军。 许是发现他并不可怕,伸出小手捏了捏他的脸,将军竟然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竟然将小山参精放到怀里,宝贝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孩子。 而小山参精没了束缚,却也没有要跑的意思,似乎,他这大手十分温暖。 “你们走吧!”将军对我们一挥手。 可小山参精还在他手里,我们着实怕他再惹了什么祸事,便是道:“将军,你要带他去哪里?” “给我那未过门的娘子赔罪!”他憨憨地笑着,眼睛一眯,又看向小山参精,“你也得去,那日,你这小家伙可是要气死我了。” “好!”小山参精甜甜地道。 于是,喜新厌旧的小山参精对我们一摆手:“你们回去吧!” 我们回到了宅子里,却是有些不适应,毕竟,在那将军府的日子实在太好,以至于,我们调整了好日,这才缓过神,和徐老伯彼此安慰道:“虽是没有他们服侍的周到,可到底是自家人,交着心呢。” 不过,小山参精自打着那日后,就一直没个消息,以至于,我都快忘了有他了,可是徐老伯却是不断的提起他,因着心里惦记着吃人参。 若是小山参精知道我们的想法,恐怕会气得哭起来。 第97章 线索 没了小山参精,我们的日子可别提多惬意,再是不用担心这那,也不用担心路上会平白无故出了个坑,走路会摔倒。 然而,就在我们醉心于享受生活之时,小山参精却回来了,他一身红衣裳,小衣服、小裤子,还有小红鞋,就像个福气娃娃似的。 不过,他仍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以至于一身衣裳沾了土,他也不在意,抖了抖,便是跟我们说起这些日子的事情。 原是那日被将军带走后,他起初是有些害怕,可那将军一个劲的用食指逗他,一会儿挠痒痒一会儿又塞进他的口中。 给这小山参精也逗得开心,来到王府的时候,照例是不见,可是小山参精有绝招啊,他一下从着将军的手里跳了出来,钻到地里,直接就进了王府的后院,来到了郡主的房间。 当再看到这小山参精时,郡主没那么害怕了,且见他长得乖巧又可爱,便是十分喜欢,不过,看这小山参精说话时候,还是大叫了一声。 听到郡主叫,门立即被推开,几个下人已经跑了过来,问道:“郡主,出了什么事?” 小山参精灵巧得很,立刻跳到郡主的身后,没教这几个下人发现。 等下人走后,小山参精这才出来,将手背到身后,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又将将军这些日子的忙前忙后,只是为了找到自己,好能跟着郡主成亲,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到这话,郡主眼角也已是湿润,小山参精吓了一跳,还以为这郡主在生气,忙是打了自己两下,郡主立刻制止,原是喜极而泣。 这下,小山参精可是不明白了,高兴还哭,伤心也哭,真是搞不懂人类,不懂也是无妨,反正这事也差不多解决了,小山参精颇是高兴,原是以为,这后果很严重,却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 害的自己白白难过了好久,又是东躲西藏的,至此,小山参精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有错了就要立刻承认,免得自己个儿难受,还让事情变得复杂。 若是他早一日承认错误,那这一对不就早一日和好? 不过,如今也是未晚,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未是理他,毕竟心正急着呢,便是问道:“小家伙,可是你把徐老伯弄到哪里去了?” 小山参精当即摇了摇头:“这老头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见他呢,才不会管他去哪里,更不会陪他玩儿,好啦,你别玩我了,我可以睡了吧?” 我有些疑惑,又问了他几嘴,小山参精不住的说:“我真的没有把徐老伯怎么样。”我这才离开。 出了小山生精的房间,我倒更加迷茫了,若说徐老伯的仇家,也只有小山参精一人,那徐老伯一夜未归,又是因为什么呢?难不成是他自己忙得忘了时间? 可他如今是一个女子,又忙的什么呢?我脑袋里有无数个疑惑,像个乱麻一样,一时理不出头绪。 便是派了下人一起出去找,可这偌大的京城里,若想找到徐老伯,那犹如大海捞针,所有的丫鬟下人都派了数据,可只见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来,徐老伯连人影也看不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过去了六七日的功夫,我便更加焦急起来。 便决定在这告示上贴了赏金,若是谁能找到徐老伯,便可获得一千两的银子。 这招果然是奏效了,许多不少的人便来到我的宅子里,说着徐老伯的信息,可是当我过去一看,那些人都不是徐老伯,一个个的不过是滥竽充数,反而伸手管我要起了银子,对于这种行为,我自然是不给。 见我心情不好,小山参精也不捣蛋了,反而是撒开步子去找徐老伯了。 不过这小山参精似乎还有些本事,毕竟他还有个干爹干娘是这京城里的将军和郡主,他去告诉了他们,这下倒是轻松多了,不少的士兵在街上寻找着,很快就打听到了徐老伯的一些消息。 在花市街一带,曾有人看见过徐老伯,因他长得实在太过靓丽,便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发现徐老伯身后有两个男人尾随。 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见徐老伯如此靓丽,那路人便忍不住提醒道,结果,徐老伯竟然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不是什么大事,那路人便是未在说什么。 听到这里,我便知道,徐老伯上街时来,看到有人跟着他,也便自以为是因美色对他垂涎三尺。 可所有徐老伯的消息似乎就是从这里断了的,难不成那两个人,把徐老伯怎么样了,所以徐老伯羞于见我们便是跑掉了,毕竟如今他可真真是个女子了,但是,若是被歹人所…… 想必他也是颜面尽失,若是因此而不再见我们,那也是情有可原,可若是他受了伤害,而我便要弃他于不顾,那岂不是我太过冷漠? 既然提到了两个男人,我们便顺着这两个男人的线索往下找,这将军果然给力,不久便找到了那两个男人,让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见他们两个一副贼眉鼠眼,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见到我的面,他们竟然直接跪下了,许是才刚那将军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只见他们浑身褴褛似有伤痕,想必也是没少受了刑罚。 而这两个人是有小山参精带来的,他牵着两个绳子,这两个人便是跟着他身后爬了过来的,这可是丢大人了,但他们二人却似乎并不觉得,反而是看到我跪下来,不断的磕头求饶道:“我们真没对那小娘子如何,只是看他生的美貌跟了他一段时间。” 对于这二人的一番说辞,我自然是半信半疑,便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跟他到一个无人之处的小巷子,便快步走了几步,到了他的身前,在那小娘子似乎早有发觉,看着我们二人直笑,我们当时还心里直高兴,以为这事有谱,可却没想到被那小娘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且是让不少人看我们的洋相。” “然后你们就将他带走?”我故意如此问道。 结果这两个人吓得立马缩到了一起,连忙摆着手,十分慌张地喊叫起来:“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可不敢干这些事情,虽然平日里是有些调戏良家妇女的行径,但若是真要干这违法的事情,我们自然不敢,别说带走,就是打人,我们也不敢,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呢!” 看他们二人怂成这样,我自然也相信了二人的话,毕竟从这一开始,小山参精将这二人从市集上拖到这里,二人非但是不违抗,反而真像条狗似的,跟在小山参精后面,可见,这二人不过是街市上的泼皮无赖,平日里的能耐也不过就是,摸下这个姑娘的手,顺人家几文钱的小毛贼。 此番从这将军府出来,身上又有一道道的伤痕,想必也是吓坏了,不住的跟着我求饶,让我们放了他,当然,这重点是让将军放了他。 这也算给他了个教训,不过徐老伯到底在哪里?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我想到了那两个流氓所说的小巷子,说不定徐老伯跟着流氓大吵大闹之后,吸引来一群围观的百姓,这其中便有那心生歹念之人,趁着看热闹的人散去之后,便将徐老伯抓住,毕竟此时的徐老伯已经没有法力,若是抓他,那不是轻而易举? 我抓着那两个小毛贼,来到了他们所说的小巷子里,到这小巷子是我觉得这小巷子并不小,四通八达,我进了里面,都容易迷路。 果不其然,这两个小毛贼七拐八拐的将我们带到了巷子里,哆嗦着手指给我指着当天的那个场所,可我却发现了些许的端倪。 恐怕这两个小流氓是说了谎,毕竟他们是说尾随着徐老伯从街市上来到小巷子里,可我们到这巷子里确实费了好一番功夫,可见这两个小流氓肯定是说了谎话,但这为何说谎,我却不知了。 我便将心中疑惑所说,两个小毛贼面面相觑,一事倒是听出了纰漏,竟然撒腿便跑,看来这是他们还有些内容没跟我们说,我便追了上去,可无奈,这小巷子四通八达,我并不熟悉地形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让他们跑了出去。 好在我身边有着小山参精,在地上可无人能比他跑得快,他一下钻到土里,紧接着便看到地上的土拢了起来,成了一条直线,“嗖嗖”的向前蔓延开来。 不出片刻的功夫,小山参精便将一个流氓带了回来,只是另一个他没法带他回来,毕竟分身乏术,可这有一个也便好了,这个流氓似乎是自认倒霉,看到我之后吓得又跪了下来,使出才刚的那一幕,又哭又喊的,让我放过他。 “放过你倒也是容易,你将那日所见之事尽数说来,我便饶你。”看这两个流氓的胆子,我不信他敢做出绑架人的事情,我相信此事定然还有别的原因,许是他们看到后被人威胁了,所以不敢说。 第98章 已成定局 那个流氓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可就是不说事情的前因后果,看来许是被人威胁了,当然,我才不管他被人微博威胁,若是找不到徐老伯,那我可要先是威胁他了。 “你若是知道什么情况不说,我现在就把你送往大牢,让你先尝尝刑具,再决定说不说。” 撂下这句话后,那流氓显然是怕了,跪在地上,蹭到我的身边,拽了拽我的衣襟,低声道:“我确实是看见了,可这事我们不敢说,因为若是说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不由得想到这是什么流氓,拐走,徐老伯不说,让别人看见了,还能威胁到别人说要杀一家老小,看来这人着实是不简单。 “你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必定会保护你。”我说道。 可是那流氓立刻摇了摇头,显然这人物是我得罪不起的,也许连着那将军也得罪不起,不然这个小毛贼为何,一直不说,而且那个小毛贼又跑了,这是明显和他们无关,可他们却为那人保守秘密。 见她如此模样,我也立刻不客气起来,他说着,若是他不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我,现在我便可以让他早登极乐。 我本也是吓唬吓唬他:“这里反正也没几个人,我只要将你拉到一处无人之地,将你杀死又如何,说你是逃跑,我失手之下才将你杀了,到最后不过就是赔几两银子变能了事。” 听到我要杀了他,流氓果然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徐老伯从这间宅子里走出来后,看到这两个流氓,却是未加理会,毕竟他如今这模样若是没人看了,那才叫失望呢。 怡然自得的徐老伯走在前面,能感受到身后无处不在的目光,正是沾沾自喜之时,听到路人的劝告,便也未入得心,及至快到一个胡同面前,这两个小流氓先是跑了过去,另一个小流氓又从巷子里将许老伯抓了过去。 此时的徐老伯,不过就是一介凡人,且又是一个女子,自然挣脱不过这两个男人,一番挣扎之后,很快便是吃了亏,被这两个男人按在墙上,又捂住了嘴,让他不许说话。 这徐老伯倒也是极力装作配合的点了点头,又对着这两个流氓笑,这二人一看立即心花怒放,要知道,这两个流氓其貌不扬,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对他们笑着,是浑身的骨头都酥了,立即端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便是将手放开了,谁知这一放开便是不好了,徐老伯大喊大叫起来,本就在街市边上的小巷子里,听着这么一番吵闹,很快便有无数的人涌了过来,结果看到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被两个男子按在墙上,且这两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花市街赫赫有名的两个流氓。 别人给他们起了两个混名,一个长得胖,又排行老五,便叫他花五子,另一个瘦瘦的便是叫做瘦猴子,二人可是人人唾弃,但这两个人的能耐,也就仅限于偷鸡摸狗。 小山参精抓到的这个人便是瘦猴子。 这瘦猴子和花五子将徐老伯堵住后,见着街市上的人都涌了过来,立刻害怕起来,立刻松了手,害得徐老伯好一通的骂他们。 这两个人胆小,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却是没想到,这些围观的人散去以后,二人却被一个人揪住脖领子拽了回来。 瘦猴子回头一看,是个穿着华贵的老爷,身上可是穿金戴银,立马知道是个富贵人家,随即恭敬起来,却没想到这老爷却是让他们做了件大事。 随即,二人吓得裤子都湿了,因为这老爷是让二人绑架徐老伯——那个刚出了巷子,花容月貌的女人。 二人当然不从,可是眼见着这这位老爷身后闪出了几个人,就要将二人灭口,于是,二人一溜烟的跑到徐老伯身后,拿了个麻袋,套到徐老伯头上,紧接着将他拖到巷子里。 知道事情不好的二人,立马跑了,果不其然,那瘦猴子一回头,便是看到身后追来许多黑衣人。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二人很快便逃脱,可是耳边还能是响起那个老爷的话:“你们若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们家人一个个都杀光!” 那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所以,瘦猴子二人便是躲了有好几日,眼看着风头似乎过了,这才敢冒头,可一听,竟然惊动了将军府,又看到了我的告示,准备是挣一笔银子,就算没抓到人,也算提供了几个消息。 可是,二人刚想前来报告,不知从何处又杀出两个人,此时可是大白天,给着二人吓得一溜烟跑出去好远,倚在墙上直是喘气。 这时候,二人才发觉,那日的老爷所说之话并非虚言,便是决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顺便赶快,离开京城。 便是立即回家,随便收拾了下包袱,反正家里也没什么银子,正准备走的时候,可是那将军忽然带人来了,立马将他们抓进了将军府里。 每日更是严刑伺候,起初二人可都是死咬着牙关不敢说,可随着一日日刑罚,二人便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便是决定将事情说一半留一半,也算是想给家人个活命。 这之后的事情,便是我所知道的了。 听二人的意思,徐老伯是被一个老爷抓走了,可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不说是遍地都是,那也是多如牛毛,可是不好找啊。 为了防止这瘦猴子说假话,我便抓着他不放,虽然这事做得不合规矩,可谁教小山参精的干爹是那将军,我自然也就狐假虎威了。 瘦猴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我放他回去,不然家人怎么办? 我自然一拍胸脯对他保证道:“放心,你的家人我来保护。” 这下,那瘦猴子便是擦了擦泪水:“当真?” “自然!” 于是,我便带着瘦猴子在街上一个个的认人,不过,这样着实是太慢了,亏得那将军派了个画师前来,将着瘦猴子所见到的那位老爷给画了下来。 根据瘦猴子的描述,画师很快将画像画了出来,不过,看到这画像后,小山参精立马将画像夺了过来,指着画像上的人叫道:“秋儿姐姐,这人我认识!” 话说小山参精参加将军和郡主的婚礼时,便是看到过这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想到,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过,这一下可是缩小了范围,只要去将军府查一下那日宴请的宾客便是可以了。 这将军自然极其配合,毕竟有着小山参精的关系,将着一摞花名册递给了我们。 “不用这么麻烦!”小山参精见我竟然把事情搞复杂了,便是一伸手将画像递给了这个将军,“喏,干爹,这个人你可认识?” 谁成想将军看到这副画像之后,立即点头,说话时却是有些迟疑:“别是画错了……” “画没画错,问问就知道了!”我满脸期待地说道。 然而这将军摇了摇头:“若是错了,你们可就闯大祸了。” 原来,这人是京城里福王,是先皇第九个儿子,宠爱的不得了,差点就成了当今的皇上,若不是朝臣反对,那此事就已成定局了。 且这福王位高权重,其管辖的着皇宫里的禁卫军,就是皇上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们若是过去问了,那真是有去无回,毕竟往王爷身上泼脏水,估计他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要发怒。 而且福王这个人脾气大得很,毕竟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如今新皇登基,相比于从前,他现在是收敛多了,可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他也没少干。 就算徐老伯真被他掳走,我们若是去要人,也没什么好果子。 不管那条路,我们去要人,都是会被打个半死然后扔出来。 既然是涉及福王,将军自知惹不起这号人物,便是劝我们的放手,说:“若是那女子被福王看上,那也算是格外的恩典了,虽然父王年岁稍长,可能成为他的女人,那可是坐上了金山银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自然不信这将军的话,早听说这福王妻妾众多,哪有那么多名分给的,更多的不过是玩玩,且这福王可已过花甲之年,没想到,竟然老当益壮,也能干得起这事情。 将军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他是想让我就此收手,不断地劝着我,说徐老伯自此后,定会荣宠不断,何必又自作主张,更有可能,徐老伯已经成了福王的枕边人,锦衣玉食的好不快活。 又说我若是打扰了他们,万一连累了徐老伯,这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我自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徐老伯他其实是个男子,他再怎么没了法力,定也会拼死抵抗,可两个男人…… 还好有小山参精这个得力的助手,一听说我要求他帮忙,给他得意的不行,说以后要我听他的,我自然点头,为了救徐老伯,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的,几十年的情分可摆在这里,不是亲人可胜似亲人。 第99章 美男子 派了小山参精进去打探,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可也不见小山参精出来,便有些急躁,准备敲门,却又是不知,这敲了门,该说些什么,便是有忍了忍。 到了夜半,竟也不见小山参精出来。 这王府的人就算是再多,也抵不上小山参精的法力,毕竟在着刘府,我们可都是见过的,可若是被人揪住了头发,向上一提,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乎,我的脑袋里不由得冒出了各种的想法,虽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越往下想,我竟然连小山参精怎么被他们吃掉、上面撒了什么佐料都联想的一清二楚。 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然我这良心不安。 我虽是有剑灵傍身,可轻易不敢拿出,便决定先攀上围墙,偷偷地进入这王府,剩下的事情再是说。 这黑天我也没看清,就看到底下黑乎乎的一片,当我刚从着墙头往下一跃的时候,好似坐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耳听得一声惨叫:“啊!” 我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好,本来想偷偷摸摸,结果还砸到了人,便忙是用手捂住那人的嘴。 才刚有些紧张,我并未注意那喊声是男人发出,还是女人,不过,当我的手捂住他的嘴时,我便知道了,这是个男子。 毕竟,哪个女子脸盘这么大,我一只手捂到他的嘴时,竟有些费劲。 身下的人不主的叫着,我有些生气,这人都被我捂住了嘴,怎么还不识数的想把人都招过来,便是装作冷冷地一笑:“别喊了,小心把你做了!” 片刻后,这世界果然安静了。 这人不在叫了,转而变成一阵阵的哽咽,我心说,这人还真是个娘娘腔,我还没把他如何,怎地就哭了,一眨眼的功夫上,我只觉手上落下了一滴冰凉的液体。 难不成真哭了?这人也太…… 我瞬间十分鄙视这身下的人,哎?不对,身下? 我想起了,此时的我还坐在这个人的身上,软乎乎的可比家里的床还要舒服,不过,这样可着实是不地道,我紧忙起了身子。 只听到那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从着鬼门关那走了一遭似的。 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我依稀看到那人的模样,这人大约是花甲之年,但看起来精气神很足,十分有派头的模样。 我立马猜到,难道这就是那个网页,眼见着他似乎要说话,我忙是捂住她的嘴,低声问道,你就是福王? 他先是点了点头,朝着我支支吾吾的想要说着什么,我自然是不敢放手,万一他再喊上些什么话,再是把下人招揽,那我可是无处逃脱了,毕竟我可没有什么法力,不能想徐老伯一样,“嗖”的一下飞到天空中,让他们逮不到我。 我低声逼问起来,问他是否见过徐老伯,当然我是将徐老伯的模样,跟他描述了一番,起初他十分不配合,怒气冲冲的朝着我看来,可当我一个拳头打在他松软的肉上之时,他立马就老实了,朝着东南方向指了指,似乎徐老伯就在那里。 这下我的紧绷的神经的立刻放松下来,能找到人就好,只是带着这个肥胖的福王,我自然是行动不便,从着他的身后抄起一根木棍,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上去,我把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使他昏过去而又不至于丧命。 眼见着他栽倒在地,,我便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不过这王府着实是大,东南方向便有不少的房间,挨个看过去,那可是要费了不少的力气,且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我只能走几下便四处张望一下,免得被他们发现,毕竟也拖了不少的时间。 这房间大多是黑乎乎的,毕竟是夜晚,府里的人大多睡去,这也是情有可原,但却是苦了我,无疑是给我找徐老伯增加了更多的难度。 毕竟看到一间间的房屋,我总不能敲门问是不是徐老伯,所以只能悄悄地推开门,走到那人的床榻边,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一看那人是否是徐老伯。 有几次一不小心走到了几个女子的房间,她们还未睡熟,我一下进到房间之中,被他们大喊大叫的又下了出去,慌乱之中,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红红的印记。 我不由得叹道,这帮女人的战斗力真是十足。 时间一刻刻的流去,我也有些焦急,生怕那福王醒了过来,带着一帮侍卫前往徐老伯的房间守株待兔,那我可是逃不了了。 所以我加快了步伐,但那福王醒来的时机比我想的还要早,不一会儿,我便看到无数士兵朝着这边走来,还好我蹑手蹑脚的,以至于并未发出什么声响,见到他们来时,我紧忙躲到一个房间之中。 但听得外面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他们似乎朝着我这里走来,很显然,我躲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似乎,正撞到枪口上。 只是这房间漆黑一片,他们来此地做什么?不免让我有些疑惑,便是回头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可四周一片漆黑,不能看清什么,可此时我也不敢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怕引来外面的侍卫。 只能摸索着前行,就在此时,有人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惊得立马转过头去,这人的模样我看不清,但却是一个男子,因着比我高出了一个头。 我刚想说些打扰抱歉之类的话,却不等我说出口,那人却拽住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一旁,笑道:“小秋儿你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一双手竟然朝我抱了过来,似乎要将我抱在怀里,我忙是向后一退,心道这人是谁呀?怎么如此无礼?不知道男女有别? 看我有意躲闪,那人哈哈的笑了两声,却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也意识到外面的士兵。 就在我有些疑惑之时,再看外面已经火光冲天,好似一个个人都拿着火把,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借着火光,我看清那人正是才刚的那个网页,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这时我才看清楚身边的男子,身高足有八尺,面如白玉,唇似樱红,剑眉星目,看起来是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公子。 “怎么又来找我?我说过不会做你的妃子!”少年见到福王来时,竟然起身迎了上去,转而又说出这番话,可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难不成这王业竟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若是如此说来,那我岂不是误会了这王爷,还是说这福王生冷不忌…… 就在我头脑里闪现各种情节之时,这王爷也是懵了,他看着那年轻的男子,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是谁?怎么在美人的房间里?” 美人?我当时想到了徐老伯,又转头看了看这少年,难不成徐老伯勾搭了哪家的公子哥? 少年听了,却是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忽然笑了起来:“我可算又变回了男儿之身了。” 听到他说这话,我立马明白了,这人是徐老伯,不知因这什么情况,他竟又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不过这也算是如他所愿,看来也是好事多磨。 徐老伯这边自是欢喜,只是那边的福王脸已经绿了,他自然闹不清是出了什么状况,命令下人立马去搜寻那个“美人”。 简短的吩咐过后,这王爷看着徐老伯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是他拐走了自己的美人,且又见到我才刚的事情他可没那么容易忘记,此时已是气得五雷轰顶,立刻命令下人将我绑了去。 见此情况,徐老伯十分仗义的挡在了我的面前,他笑道:“小秋儿,你且看徐老伯的本事。” 我看着他却并未有什么异样,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他若真是作法,那定是会双手合实捏个诀便成了,可如今却是干说不动,看着一步步紧逼而来的下人,我有些着急,在这一旁催促道:“老伯,你快试试做法,让这些人通通滚蛋。” 因着着急,我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不淑女了,只是徐老伯仍然气定神闲的站着,看他那架势,我知道定是心里有数,可当下人将这刀举了起来,朝着他的天灵盖挥去之时,我难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他仍是不动,我有心替他挡着,却忽然发现,下人手中的刀竟然直直的落了下来,朝着他们自己而去,紧接着,刀顺着下人的头皮飞了过去。 而在一看这下人已经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瘫软在地,这刀最终定在门框上,下人慌忙的跑了出去。 这王爷一看十分愤怒,伸手向后一会命令所有的下人一齐朝徐老伯砍下去,这些下人见到才刚的一幕十分害怕,可见这人多便也壮了些胆子,手里拿着刀亦或是棍子,一个个朝他挥了过来。 经这才刚的一事,我发现徐老伯功力大增,恐怕是因着着吃了那五百年人参的缘故,之前他还不足以吸收人参的功效,所以才会有些许的紊乱变成了个女人。 第100章 无心之话 如今恐怕是已经融合进去,与徐老伯自身融为一体,法力自然能得到大大的提升,如今徐老伯只需要站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便近不了徐老伯的身,一个个都与先前的下人一般四散而去。 很快才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王爷,立马变成了光杆司令,周围的下人在时不敢上前而去,皆是四散逃窜,连着那王爷在后面的吼叫声也置若罔闻,毕竟先保住命要紧。 眼见着此时就剩自己一个人,这福王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才刚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如今已经是笑逐颜开,看着我们笑了笑,紧接着转了身,想要逃跑,事到如今,我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况且,之前他将徐老伯掳到王府之中,想必也没少逼徐老婆乖乖就范,至于其老婆到底救没救饭,我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我只能将好奇心暂时压了下去,但却见徐老伯对着福王是恨得咬牙切齿,自是不能放过他。 对着福王一伸手,那福王便从这前方直接来到了徐老伯手上,但见得他吓得裤子都湿了,徐老伯嫌弃似得将他踢倒在地,再见这福王腿软的已经站不起来,看着徐老伯哆哆嗦嗦的说道:“美人?……哦不,这位公子本王也不是故意的,若知道你是位男子,我怎么可能将你带到府里?” 他说着又看了眼徐老伯,却看得徐老伯的火气并未消,立马又说道:“再说了,本王从未逼你什么,这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也没有强求你不是?”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彻底放了放,看来徐老伯还是曾经的那个徐老伯,看来这福王妃是好色,却也没有碰徐老伯半根毫毛,看来也是不错的。 不过看徐老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和我预料的不大一样,只见他看着福王恼怒地叫道:“你是没拿我怎么样,可不是因为我的花容月貌,呸!”徐老伯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看着福王那弱弱的模样,非但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反而更是生气,我还以为这福王对徐老伯做了什么刑罚,让他如此生气,可接下来的话让我不知是应该笑还是该替他生气。 原来这福王见徐老伯生得貌美如花,虽是不从,却也不忍心美人受了折磨,便是每日好吃好喝的送着,起初,徐老伯倒也自在,毕竟这王府里可比我们那宅子里好的多,下人格外懂规矩,且送的吃食还极其美味,整日里山珍海味的倒是十分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福王不时的总来看他。 不过这不是根本的原因,毕竟徐老伯只要撒个娇卖个萌,将这福王推出去,倒也安然无事,整日里高堂软枕的甚是舒服,不过有一日,这福王的一句无心之话,却是彻底惹恼了徐老伯。 原是这福王见徐老伯穿的普通,便说要给他换件衣裳,又叫来了府里的绣娘,给徐老伯量身定做几件,可这衣裳实在是太过暴露,将这徐老伯的腰身暴露无遗,若是女子那边也好,可惜徐老伯是个男子,他见到这衣服犹如受了侮辱一般,气得不打一处来。 结果福王见徐老伯生气,便是以为自己做的哪里不好,便是对徐老伯更加的好,每日送来更加多的衣赏供他选择,但见到福王的这些心意之时,徐老伯是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将着衣裳通通丢了出去,结果父王见到徐老伯将衣裳丢了出去,还以为是这些衣裳不和徐老伯的心意便是送给他更多的。 见着徐老伯说的如此委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是因爱生恨,当然这话我是不能同徐老伯说不然,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连我也抓了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我不敌这福王身强力壮,说不定摔个好歹,便是识相的闭了嘴。 对于福王,徐老伯十分生气,他连抽了福王几十个耳光仍是不解气,最后他决定,逼着福王穿女装,将他送给自己的衣裳全扔给福王。 那福王已经吓得胆战心惊,且下人们一个也不在身旁,便是不敢拒绝,听着身上的衣裳脱了下去,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肉来,十分委屈的缩了缩身上对徐老伯说道:“这位少侠,我可不可以去帘子后面换?” 徐老伯阴沉着一张脸,怒道:“不可以!” 于是我只能将脸背了过去,可又忍不住偷偷的看,毕竟凭着徐老伯那纤细的身材,这福王怎么能穿得进去,想来便是十分搞笑,便是偷眼看了过去,只见,这幅王将许老伯的衣裳套在身上,却是怎么也穿不进去,卡在当中不上不下的看起来着实是难为他了。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便是笑的出来,徐老伯当时回头瞪了我一眼,见他正在生气,我只好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可是那福王确实不好受了,他一张脸已经被胀得通红,许是费尽力气也穿不上这衣裳,过了好一会儿,他求饶似的同徐老伯说道:“本王实在是……” 剩下的话显而易见,徐老伯立刻呵斥他道:“不行!” 见这希望已经破灭,福王无奈的又将衣上使劲的往身上套,只听咔嚓一声,原是这衣服已经被撕裂了,福王立刻捂住那断开的口子,哭丧着脸,看向徐老伯。 “这件坏了,不还有一堆?” 福王看着那一堆自己给徐老伯精挑细选的衣裳,似乎只恨当初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买了如此多的衣裳,如今要自己吃了苦头,见着福王眼泪汪汪的将这所有衣服撑破,徐老伯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然,这其实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徐老伯便急忙带着我离开,此时的父王已是浑身赤/裸,而地下是一地的残破碎布,看起来形状十分可怜。 可是此时的小山参精到底去了哪里?才刚光顾着看热闹,竟是忘了他,我将这经过同徐老伯一说,徐老伯不知捏了个什么法,先是在地上定了定,紧接着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说道:“这小东西在那儿呢,真是个偷惯嘴的。” 紧接着,徐老伯将我带到了那个地方,,远远的便能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怪不得徐老伯说他是偷嘴的,原是这小家伙摸索到了厨房来,害我在外面等了半天,对此,我只能感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而此时的小山参精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条红烧鱼正往嘴里塞,也不管那鱼身上的刺,只见不一会的功夫,将这鱼头连着身上的骨头,从这嘴里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见他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那小肚子已经圆滚滚的,可他仍是不解馋,小腿一蹦一跳的又上了灶台上,从着锅里又拿出些个吃食来往嘴里塞,就在吃的正尽兴的时候,徐老伯忽然拽住他的小辫子,往上这么一提。 小山参精吓了一大跳,食物从这首里掉了出来,呆呆的向上这么一看,圆滚滚的小眼球又动了动,看到徐老伯却是并不认识,便是有些痴痴呆呆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是谁?” 如今已经变成美男子的徐老伯,说话声音也颇为清爽,带着十分的磁性,便是在一旁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本的怒气也少了许多,将着小山参精扔到地上。 却因为小山参精,最近吃的实在不错,身子也软呼呼的,足是成了一个圆球,被徐老伯往地上这么一扔,便是叽里咕噜的在地上滚了个几圈,直转得他头晕眼花,直到起来脚仍是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却又反弹起来,用手立即摸着小屁股跳了起来,直是喊着痛。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大事不好,才刚徐老伯羞辱了那福王,他定不会轻饶了我们,而小山神精却还在生气,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珠泪汪汪的望向我,似乎在求我给他伸张正义。 事到如今,哪有这闲工夫们,我一把揪起他的小辫子,将他提了起来,紧接着,同徐老伯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福王也不知道咱们是谁,不如先走为上。” 我这么一说,便是看到徐老伯鄙视的目光,对着外面一挥袖子,我还不知什么情况之时,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惨叫之声,便是惊讶于徐老伯竟有如此高深的法力,正想着时,我忽地看见徐老伯看着小山参精正流口水呢。 而我手中的小山参精此时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看着徐老伯的眼睛,吓得缩了缩身子,直是拉着我的手,似乎下一刻,这徐老伯就能扑上来将小山参精生吞活剥了。 徐老伯见状哈哈一笑,将着门一踢开,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而我走到庭院之时,这才发现门外已聚集了几百个家丁,但他们都是倒在地上,不是捂着头就是捂着胳膊腿的叫唤。 在我向四下看时却未看到福王,看来才刚徐老伯对他的羞辱,让他十分害怕,便只是叫了一众家丁来。 第101章 以下犯上 眼下这些家丁见到徐老伯出来,都纷纷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还有些的直接倒在地上装死。 才刚我还是翻墙进来,如今我和徐老伯与小山参精便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且是在大闹过王府后,果然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从着房间出来到府门,就没有一个人敢拦着我们。 到了夜里,我们才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之中,而此时徐老伯似乎被这福王给宠坏了,竟然看着我们的宅子,只是摇头,说是太过寒酸,还跟我商量着,说是换个宅子。 对于他这份话,我自然是不予置喙,等过两天他习惯了便是好的,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且,关键的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银子买相王府那么大的宅子,若是买了宅子,剩下的黄金可是花不了多久的,生活嘛,细水长流才是正确的,毕竟我们如今并没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只靠着这些银子,一气花完的话那我们以后呢? 我是否了这个决定,徐老伯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他又给我添了麻烦,原是这事他从未忘记,反而是付诸行动。 当他手里拿着房契和地契,交到我的面前之时,我瞪大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因为这老头竟然独自去买了宅子,刚看到上面的银子之时,我更是惊呆了,因为上面写着一万两银子,我立刻将这房契和地契推到徐老伯的怀里,怒道:“快退回去!” 然而徐老伯却洋洋得意的将这房契上面的手指印给我看:“诺已经按上了,这可反悔不了了。” “那就再卖了!”我有些恼怒的说道。 然而这只是气头上的话,毕竟徐老伯花这么多银子买了这个宅子,若是不住上一住,现在卖了,那岂不是亏了,徐老伯自然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便是笑嘻嘻的说道:“小秋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即使买了这宅子,怎么也要住上一段时间,等觉得不好的时候我们再卖掉如何?” 当然,这话不过是推托之词,这样大的宅子住起来更舒服,到以后怎么可能再住了小宅子? 当徐老伯领着我走到那座宅子之时,我便是走不动道了,富丽堂皇的宅子见过不少,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也是不少,可当听说这宅子是自己的,这心境可就是不一样了。 朱漆的大门还泛着油光,一看便是刚粉刷过的,两边的围墙亦是红色的,红红火火的被这阳光一照,显得暖洋洋的,在进到里面之时,两旁更有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入目便是一个花园,两旁亭台水榭,楼阁琼宇,便是目不暇接。 推开门才不过见到这一番场景,我便已是决定这宅子不卖了,真是值,若以后都能生活在这样的宅子里,那可真是心满意足,春夏赏花,秋冬有景,岂不是妙哉?看那墙角的几束梅花,便知冬日也并不会寂寞,更能添几分色彩。 这地方倒是极其不错,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大了,我们不过几个人,这倒显得有些空旷了。 徐老伯却是摇了摇头,咱们可是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以后说不定要生几代子孙,,这宅子我可是估摸着要的,绝对不会小了,别看咱们现在人丁单薄,以后可是不一样了。 听到徐老伯说这话,我不由得乐了起来,不知为何,我并不能生儿育女,而徐老伯这把年纪了,虽然此时的模样是个英俊少年,但其实也是副老骨头了,怎么还能生的出孩子来呢?且听到他说这话,再看他如今的模样,我便迟疑的问了句:“难不成你还打算娶妻生子?” “是啊!”徐老伯美滋滋滴笑道。 而一旁的小山参精听了也格外地高兴,他在这地上一蹦一跳的叫道:“我也要!” “你呀再长高些,就你这小身板,哪个女人敢要你?”徐老伯用手一戳小山参精的脑门儿,便是奚落他。 而小山神精听了十分生气,他用眼睛狠狠的剜着徐老伯,“若按年龄来算,说不定我比你还大呢,我可是一千多岁的老人了。” 这话倒是不假,徐老伯也不过二百岁,而小山参精如虽已有一千余岁,但却一直在深山之中,不过是近几年才从这山里跑了出来,阅历自然是比不过徐老伯,且徐老伯这一路上也没少吃那些好东西,之前那个叫做小鱼的女妖精便被他吸了魂魄,功力也到了自己身上,还有那次我生病,一个小鬼儿也被徐老伯吃了进去,加之这次小山参金给的五百年人参,是以,徐老伯如今的法力,在小山参精之上。 况且这小山参精。原本是个不明世事的植物而已,连人的七情六欲也没有,直到修成了个人形,也不过是个光屁股的小娃娃,徐老伯子是不一样了,他本身便是个人,死了之后才变成一只鬼,又是不断的修行,才到达了如今的地步。 在吵吵闹闹中,徐老伯也早把小山参精当作是一家人了,说要吃他也不过是开玩笑,听着小山参精吵吵闹闹的说也要个妻子,这个荒唐的决定,徐老伯竟然也满足他。 我站在他的身旁,眼见着小珊珊将从一个屁大点儿的娃娃,忽然变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当然,这模样自然是比不上徐老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山参精变成男子后,那圆嘟嘟,胖乎乎可爱的样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瘦瘦高高的个子,搭配上那长长的脸,眼睛虽然大,但却没有个神器,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当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之时,小山参精立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若是平常那也无妨,可如今他是这般模样,八尺身高的男儿坐在地上哇哇一通乱哭,这可是让人有些吃不消,而此时的他也不再是可爱,反而是有些招人烦。 我习惯性的想提着他的头发,将他拔起来,可此时我非但没将他拽起来,反而拽掉他一大绺头发,痛的小山参精哭的声音更大了,而此时的小山参经声音也已经不一样了,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个男人的声音,此时我只觉得他哭便是一阵阵的噪音,不断的骚扰着我的耳朵。 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不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小山参精不过是个屁大点儿的娃娃,动辄便是嚎啕大哭,如今变成了个男人,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若他还是如此,那我岂不是每日都要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想到这里,我连忙求徐老伯,道:“老伯,快把小山参精变回原来的样子吧,从前多好,白白胖胖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像一个小萝卜,躺在地上哇哇一哭缩着身子,便像个糯米团子,如今倒好,变成了一大坨。 然而,小山参精立马制止道:“这样才好看,秋儿姐姐,你不要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 哟,这小家伙都会用成语了,见他执意如此,我便也不拦着,毕竟以他这性格,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又会求着徐老伯把他变回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是让我始料不及,变成大男人的小山参精立马拉着徐老伯要上街去,徐老伯懒得照顾这总爱哭鼻子的小山参精,便也拉了我过去。 于是乎,我只觉若地上有个缝隙,我便都要钻进去,跟着小山参精出来可真是丢大人了。 起先我和徐老伯在着头前带路,也并未注意小山参精的一举一动,因为我们的眼睛被前面的告示吸引住了。 这告示前面围了一圈的人,我和许老伯以为这是什么新鲜事,便是挤进了人群,也为是理会身后的小山参精,走到近前一看,却是发现上面画着我和徐老伯的画像,而内容就是写着我们以下犯上。 看来昨日我们将他折腾得不轻,今日他便要悬赏缉拿我们,仔细看这赏金,原来我们如此值钱,竟然值一千两黄金,我甚至有些想主动送上门去。 不等我和徐老伯走好,是被一个人抓住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络腮胡挂了半张脸,一看就是个凶神恶煞的人。 他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徐老伯,冷笑的说道:“原来就是你们两个人看我不把你带到王府!” 他说的慷慨激昂,将这周围一圈的围观群众也吸引了过来,他们看着男人又看了看我们,再是看了看告示上的画像,可却是没有什么大反应,似乎事不关己一般,照着以往的经验来说,这官府若是来拿人,这围观的百姓定要是骂上几嘴。 可如今鸦雀无声,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见那络腮胡男子拉着我们就往外走,仗着力气大,我竟被他拉出去好几米,而徐老伯亦是如此,但徐老伯怎会轻易束手就擒,如今的他不招惹别人,那便是好了,怎么还有人敢动他?那可是自找死路。 只见那络腮胡男忽然腿下一软,跪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再是一看徐老伯,他看着那男人只是笑。 第102章 丢人现眼 而围观的人反而是一阵叫好,由此看来这福王的名声真是烂到家了,以至于悬赏要捉拿个人,围观百姓都冷漠视之。 可若是如此下来,我和徐老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倒真是有些麻烦,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福王身边的走狗已经发现我们了,保不齐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派人来,虽然我们不惧于他,可这着实有些麻烦,若要我们搬走,那更是不可能,这才新买的大宅子,还没住上几天。 “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徐老伯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络腮胡跪在地上有些不明白,但见得徐老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他自然便是愣了愣,却见得许老伯朝着前方顺手一指,我摸不着头脑,自然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见那告示上贴的画像竟然变了一些模样,虽然那画像的轮廓和五官神似我与徐老伯,但这么仔细一看,却又不一样。 我心道,难不成是这些人描述不清楚,以至于画师画成了另一番模样,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若一个人看错,可当夜有许多人都看到我们,这自然是断断不会错的。 我忽地看到徐老伯讳莫如深的笑容,便是拍到他定是使了什么法术,将那告示上的画像变了个模样。 果然,那络腮胡一看便是点了点头:“是有些相像,但仔细这么一看,确实是不是。” 眼见着“误会”解开了,我和徐老伯便离开了这里,可身后的小山山精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我们环顾四周,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耳听得附近一声哇哇大哭声,我立刻知道这是小山参精,顺着哭声,我与徐老伯来到了一个包子铺前。 看到一个妇人皱着眉,表情为难的看着地上:“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起来不成?” 我朝着里面一看,小山参精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儿呢,而附近又是围观了一众的吃瓜群众,他们看着小山参精,脸上露出了看傻子似的笑容。 此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不想和旁人说我们认识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反正有着法力,旁人也奈何不了他,我便是拉了拉身边的徐老伯,示意先走为上。 却不想这小山参精虽是再哭,可是眼睛好使的很,哭声暂缓了下,忽然指着我和徐老伯叫道:“秋儿姐姐、老头你们快来救我!” 这下好了,顺着他的手指不少的围观群众看了过来,我和徐老伯想走也走不成了,我们来到小山参精的身前,拉了拉他的衣襟,低声道:“快是起来吧。” 许是见我来了,小山参精非但哭得更加委屈且是又说了原因。 原来才刚跟我们走散,这小山参精东看看细看看的便是看到了这家包子铺,记得之前这老板娘待他极好,只要见到小山参精就给他拿两个包子,都是他喜欢的茴香口味,且是让着他常来。 眼看着走到这里,小山参精习惯地解开笼屉顺手拿了两个包子,不过,如今的小山参精长得个子壮了,两个茴香陷的包子定然满足不了他,便是又往嘴里塞了几个,他也不嫌烫,囫囵的吃下了好几个。 起初这老板娘招呼着店里的客人并未在意,后来发觉小山参精在偷吃,且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眼里带着笑意的又往嘴里塞了口包子。 那老板娘可是气坏了,这人也太过没皮没脸,竟敢当着店家的面偷吃,便是扔了手里的笸箩,直冲冲的朝着门口来,一脚踩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断地点着脚,问道:“这位客人可是买包子?” 她说话时已经有三分愠怒,可是小山参精哪懂这个,依旧从着笼屉里拿着包子,笑道:“婶子好!” 老板娘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人谁啊,看着一副老相和着自己差不多大,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大,立刻更加生气了,她生意好同性格直爽也有关,眼前的人如此无理取闹她也是不答应的,立即拿着扫帚对着小山参精的身上一通乱打。 起初小山参精左躲又躲的还觉得好玩,也没个生气,结果打在身上吃了痛时,这才意识到老板娘生了气,再看她那模样吓人的很,小山参精也不跟她闹了,拉着老板娘的衣襟求着和好:“婶子别闹了。” 本来只是生气,这下给老板娘吓得躲一边去了,还以为来了个流氓,叫了店里的活计。 眼见着老板娘真生气了,小山参精还不知因为什么,只觉得十分委屈,求了和也不中,不求也不中,他可着实是为难了,索性像着从前,只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板娘准保会拿各种好吃的给他。 可结果…… 小山参精被当成了疯子。 毕竟,一个大人能做出如此的事情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然而小山参精还让我评评理,委屈地说道:“婶子怎么变得这么快,呜呜呜~” 我看着老板娘投来同情的目光,她对着围观的百姓叫道:“行了!都看够没有,没看够回家看自己婆娘,来这找什么乐子!” 说着拉住了我的手,又叫了伙计回去忙活着,低声叹气道:“妹子,我起初也不知这公子有些……” 她顿了顿,便是笑道:“既然我知道了,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了,没事了,你们走吧!” 老板娘倒是极其爽快,我递过去的银子她也不收,只是惋惜的看了看小山参精,低声道:“可怜了,这么大人像个孩子似的。” 小山参精见事情结束了,他能看出旁人眼神中的也异样,可却是不懂,委屈的看着老板娘要抱抱。 此时的老板娘只当这人是个疯子,嘴上敷衍着道:“好,等着婶子忙完就给你抱抱。” 小山参精还美滋滋的点着头,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我紧忙拉他走了,他还舍不得走,看拗不过我,才依依不舍的扭头同老板娘叫道:“婶子你先忙,等我再来找你!”、 我一回头,见到老板娘撇了撇嘴。 “下次不能这样了!”我一本正经的从袖中拿了个小铜镜照着小山参精,“你看看自己,都长这么大了,撒娇卖萌是没有用的,只会像才刚似的,被当成个小傻子!” 听了我与徐老伯你一言我一语的教导,小山参精神色越来越严肃,小眼睛无辜似的看着我们,最后又想坐在地上哭,我见他有这个苗头,立马瞪了他一眼,小山参精委屈的站得溜直。 “我想变回去!”小山参精说着转了个圈,可他解不了徐老伯的法术,最后还是没变回来,只能求助于徐老伯,而这时候的徐老伯的却是不知看向哪里,就是不看小山参精。 “老头!”小山参精立刻打了下自己的嘴,“老伯,你能……” “不行!”徐老伯摇晃着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笑道,“我还没玩够呢,而且我可是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看着徐老伯那一脸的坏笑,我知道准保没什么好事,立刻想开溜,却是没溜成,被徐老伯逮了个正着,抓着我的袖口,笑道:“如今老朽可算是再少年了一回,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你该不会是……”我上下打量着徐老伯,未是说下去,因为我见到徐老伯那讳莫如深的笑容…… 这不是荼毒小孩子嘛,我立马将小山参精揽在身后,却被徐老伯揪了出来,他指着小山参精笑道:“这小玩意可有一千岁,比你我还要大,你说他小,他还说你是个娃娃呢!” 一旁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山参精,听徐老伯说有这么好玩的地方,立刻双眼放光,喊着要去。 徐老伯一指身边的小山参精笑道:“看吧,这东西自己要去的,可别说本公子!”说罢,一挥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扇着风。 沿着花市街一直走到尽头,便能看到一座三层楼,楼外满是花,楼身也是被各种红绸、粉绸装点,随着风一吹飘来飘去,也将着楼里的脂粉味吹了吹来,以至于一到这楼外便是闻到一阵浓厚的脂粉味,直是有些冲鼻子。 我忙是掩了掩鼻子,而小山参精更是夸张,直是打着喷嚏,连着鼻涕都流了出来。 此处乃是那些风流才子、文人雅士话本里说过、写过的飘香院。 风景旖旎,坐落在京城的香山之前,不少的文人雅士三五成群来这里听个曲儿,喝个茶的。 当然,飘香院虽然名声在外,可这瓤子也是那些的东西,可风气却是同窑子不同,窑子里的是娼,姑娘皆是买身的,姿色也比不得这妓院的好,皆是做些皮肉生意。 飘香院则是不同,这里的姑娘分几大类:卖艺不卖身、买身、卖艺又卖身。 一水儿水蛇腰、细高个,一打眼看过去都能让人醉上几分。 徐老伯既是拉了我来,那定不是为了那个温柔乡里,想也是来听听曲儿、喝喝茶的,只是来往的皆是男子,我这一个女子往前凑什么热闹,便是停了下来,打算去旁边的酒肆吃些个酒菜。 第103章 嗤之以鼻 却被徐老伯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他笑道:“小秋儿,这可不行,这小东西在我身边,我怕烦!” 他说着硬生生的将我拉了进去,而小山参精自然不用管,他头遭看见这新鲜的地方不用我们说,早就窜里面去了。 这里外倒是表里如一,同样是花花绿的,一进了这飘香院便有无数的姑娘迎了出来,手里拿着摇扇,招呼了过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自然不明白什么情况,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挡在胸前,可这些人对我的到来似乎没有一点诧异,我这才发现,怎么是平的…… 肯定是徐老伯给我变得,果不其然,如今的我竟也变成个男人了。 哎,徐老伯这个老不正经的。 让我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这徐老伯像是轻车熟路似的,面对迎面而来的美女竟然一挥袖子,昂首看着她们道:“楼上雅间,我们听曲儿。” 这么一说,那些姑娘自动就是散去了,我一拍徐老伯的肩膀:“老伯,你还真挺厉害,这都懂!” “想当年,我……”正是将我的胃口掉了起来的时候,徐老伯忽然不说话了,干咳了两声,“那个,好汉不提当年勇,先进去吧!” 一转眼,我们上了二楼。 果然,这二楼可比一楼静多了,当然也是嘈杂声不绝于耳,可却比下面像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地叫声好多了。 紧接着一个小厮拿着一个木制的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是一个个的牌子,上面穿着红绳写着各个女子的名字,看来是想听谁唱的曲儿就选那个牌子。 我随意的一番,上面写着“春桃”二字,我立马摇了摇头,听这名字就觉得不好,一股俗气,说不定是个唱艳曲儿的,还是算了吧。 眼睛朝着托盘里又是一看,里面有个的叫“洢水”的感觉不错,像个文雅的女子,正准备将手中的那个叫“春桃”的放下时,手却一空,那牌子竟被徐老伯夺了去,笑嘻嘻地说道:“春桃,这个名字不错,大俗即大雅,就她了!” 不等我反对,那边的小厮已经拿着牌子朝前走了,叫道:“春桃接客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听着我有些脸红,将徐老伯往前一推,让他挡住了我,因为我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烫…… 朝着前走了十几步,小厮将门一打开将我们请了进去,到了里面我们一看这里倒真是不错,正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个小香炉,里面发出青烟袅袅,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味,再是往前看,这春桃端坐在一个薄薄的帘子后,身前放着古琴。 这帘子可着实让人难受,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纱绢很薄,挡在中间,若说看不清,却也能看清些,头上戴得珍珠翡翠都是看清楚,若说看清,这五官大约摸也能看出来,高鼻大眼,若是再细看,却是看不清楚。 真是抓得人心里直痒痒。 我走上前去想掀开帘子一看究竟,这女子却忽然说了话,她的声音犹如黄莺歌唱极其好听:“公子请自重,春桃卖艺不卖身,且勿乱了分寸。” 我虽是女儿身,可听到这话难免是有些尴尬,对她拱了拱手:“抱歉。” 正说着,小二拿了菜谱来,让我们点菜,看样子是边吃些干果,边听曲儿,可这样未免太过不尊重人了,我便是否了,然而小山参精不懂,他指着上面的瓜子点心的,点了许多,这才心满意足。 笑道:“老头,果然这里好玩,那些东西我都没听过见过,想来从我干爹那儿也吃了不少好吃的,可这上面写的,我可一个都没吃过。” 不一会儿,上了干果后,小山参精立刻傻眼了:“这上面写的龙凤呈祥是哪个?” 小厮指着上面的炒黄豆笑道:“就是这个,客官别看这是黄豆做的,可外面可是裹了一层黄米面,两个黄色架在一起,且又相互依偎,这黄色又是皇上才敢用的,可不是龙凤呈祥?” 小山参精听了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他说得不对,可这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给他气得不行,又是问道:“那我的青山绿水是哪个吃的?” 这下那小厮笑了,指着刚端上的一壶茶水道:“这可是青山绿水!” 轮到小山参精傻眼了,“噌”的一下起了身子:“这哪里是青山绿水,就是一壶茶,你给我说说!” 小厮将着茶壶盖掀开,露出里面的茶水,我们皆是凑了过去,这水上漂浮着几片绿叶,怪不得叫绿水…… “那青山呢!”小山参精气鼓鼓的不服气的问道。 小厮将茶壶盖盖上,用手一指茶壶道:“客官,你往这看。” 只见茶壶上画着无数的山,感情青山在这呢……顿时,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真是无奸不商,而飘香院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山参精可是要哭了,那小厮也已经走了,这些个歪门邪说还真是没法说,只能是自认倒霉了,一时间,我们的兴致全无,便是要扫兴的离开。 谁成想帷幔里的春桃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她声音本就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的柔声细语,这么一笑,让着人骨头都酥了。 许是我们这么没见识的一说,反倒让这春桃姑娘见笑了,毕竟这里的常客应都知道这飘香院里的规矩,坑不坑人,大家心里都有些数的,且到这里的应主要是听曲子找乐子的,像我们这样注重吃的人反倒是难找,不然这飘香院也不会成为京城最大的青楼。 “原来几位客官是新来的,竟不知这飘香院的规矩,这里的吃食叫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位切莫见怪,不如先试点个曲子,缓缓心情?”春桃说道。 小山参精可是不管这一套,他本就不是来听曲子的,也只是听徐老伯说有好玩的,这才屁颠颠的跟了过来,如今一看这吃的也没吃好玩,也没有什么可玩儿的,听个曲有什么稀罕的,这大街上耍把式的都比这好看,便是要拉着徐老伯走。 然而徐老伯却是不动地方了,脸上带着笑意,对着春桃笑道:“春桃姑娘,你唱哪个我们便听哪个可好?毕竟也是头一遭来,也不知哪个曲子好听。” 徐老伯这话可真是谦虚了,看着他那熟悉的样子,虽不至于来过这飘香院,但对这些青楼也是熟悉的很,不懂曲子这件事我自然是嗤之以鼻,徐老伯似乎发现了我这般模样,便是偷偷地对我说道:“小秋儿,这可怪不得我,我听的曲子都是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约莫着这姑娘也不会弹唱。” 正是说着,那姑娘便是弹奏了起来,歌声婉转动听,比着他说话的声更像黄莺,歌声袅袅,犹如绕梁,想必三月不食肉,滋味便是如此。 我们三人不禁被这琴声与歌声所打动,便是坐了下来,才刚的不快也一扫而光,她唱歌的这段时间,连着针尖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房间里静得出奇,只剩下春桃的歌声。 等到歌声停止时,竟然觉得有些不尽兴,还想着让春桃在唱一曲,却见到帷幔后的春桃,将手指放下,过了半晌,也听不见动静,方知已是结束, 原着春桃的歌声竟是如此悦耳,而才刚我竟因为她的名字,差点漏了一块美玉,岸上的吃食一点都没有动,但我们却觉得这次一点都不亏,徐老伯从这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来放到案子上,说道:“劳烦姑娘再来一曲如何?” 可那春桃见到的银子却是丝毫不动心,只是看了眼便又将头回了过来,便说道:“这是春桃的规矩,凡是来的客人只听一曲,剩下的春桃是不会再唱了,若客官想听,那等明日来吧。” 这是劳什子规矩,放着好好的银子不赚,徐老伯有些生气,问道:“可是银子太少?若不然,你开个数我再给你加些。” 许是风月场中的女子都是见惯了金钱,所以徐老伯也拿出这招来,又从袖口拿了几锭银子,一并放到案上,这些银子可有小一百两了,然而那春桃这次连眼睛也没眨,头也没回,又是重复了才刚的话:“公子若是想听,明日再来也无妨,又何苦为难小女子?”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响起一阵“砰砰”的声音,不等我们问,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在这外面已经叫了起来:“行不行啦?春桃姑娘唱一曲可没这么久,你们快点出来,我们可都等着呢。” 才刚还无人问津,如今却排了这么多的队,我和徐老伯相互看了眼,有些诧异,在这帷幔后的女子却是笑了笑,她说道:“平日里,我不过这个时候才开始唱曲,今日起得早一些便让他们把牌子挂了出去。” 原是如此,想不到我们歪打正着,还听到个唱歌好听的姑娘,倒是没白来,却是没想到在这青楼里,春桃竟然如此自在,想必也是能给这店家带来不少的银子,若不然早是棍棒伺候。 第104章 出事 不等我们说,春桃示意的一伸手,让我们离开,见此,我们也只能悻悻而归。 等到了第二日,徐老伯又是去听曲了,这次他一个人偷摸就去了也没带我们,等我们发现之时,这徐老伯已经优哉游哉的回来了,着实是让人生气。 而他却是笑嘻嘻的,且一日比一日高兴,才开始不过是面带笑意,到了后面,他已经是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脸上已经写着喜气的模样。 其实,我和小山参精听过一次后也想听,只是这徐老伯不许我们去,我们也只能耐着性子不去,毕竟,徐老伯说了:“这是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考虑,你们可别打扰了我!” 才开始那几日,我和小山参精简直是忍得不行,因为耳边总是能听到春桃唱得那首“佳人曲”,耳边似乎总能听到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便是浮现出春桃的那张脸,小山参精甚至连口里不住的念叨着“春桃小姐姐”。 春桃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也不时的浮现出我的面前,像是害了相思病似的,且一想起她,我总是有些脸发烫。 那几天,我和小山参精的脸都是红彤彤的,我自然是不好意思说明原因,我一个女人也会喜欢另一个女人?虽谁不想承认,可这种感觉真像是害了相思病似的。 为此,我偷摸的去了医馆,一说症状,还真是害了相思病,哎呦,可羞死个人了,从着医馆回家的路上,我的脸直接红到耳后根。 小山参精到底是不大懂事,根本不知藏着掖着,所有的举动都让我看在眼里,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家伙也得了相思病……” 过了最难熬的几日后,约莫七天,我们竟是一同好了,那歌声终于不在耳边回荡了,脑中似乎也清明了许多,但是,徐老伯似乎已经沉醉在其中,往着飘香院跑的越来越多了。 我便是猜想,难不成是徐老用俊朗的外表已经征服了春桃姑娘? 就在这时候,下人思琴端一路小跑到我面前,道:“小姐你可听说京城里的事情了?” “要说便说,卖的什么关子?”我说道。 “哎呀,大事不好了,如今京城里可是人心惶惶,光天化日的,竟是丢了不少的壮年男子。” 若说平日里丢个小孩女人的,我便是理解,不少的坏心眼的人将女人卖进青楼,那些小孩儿便是卖给那些不能生儿育女的家庭,可这丢了壮年男子,我倒是十分费解,这些壮年男子又能做什么?难不成卖了做苦力? 嗟叹之余,却也做不了什么,我便是点了点头,毕竟家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刚变成男人的小衫伸进,另一个是徐老伯,他们都身怀法术,我自然是不必担心,查失踪人口的事情自有官府来做,我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眼前有更棘手的事情,徐老伯已经好几日未回家,若说他被掳了去,我便断断是不信的,毕竟他一身的法力,若是寻常人将他掳走那也绝不可能。 唯一的原因便只能在飘香院的春桃姑娘上,许是徐老伯同她浓情蜜意,二人正是如胶似漆,便是如何也割舍不得,我本也不愿打扰,可因着听到了这件事,我这才带着小山参精到了飘香院找到了春桃姑娘.。 此时她房间外站着的男子已经从前面排到了楼梯口,且还是有人不断的来到此处找春桃姑娘,那妓院的老鸨,不住的将人推出去,说着明日再来,可仍是不好使,带着后面的人见着,今日定是排不上了,便从这口袖子里拿出了银子,扬在手里,说道:“一千两银子如何?让我到前面去!” 前面的人自然是不乐意,可有些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妓院里的老鸨已经跑到那人身前,将这银子揣到荷包之中,满脸笑意的将这人请到了前面。 站在最前面的人十分恼怒,因着马上就要轮到他了,便是说着:“我可是一大早就来您这飘香院门口排队了,如今却因为一千两银子,你让他排到我的前面,这让我如何是好?你这青楼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这话说的重,但那青楼里的老鸨子也丝毫不示弱,她扬着手中的银票,对着那人吼道:“就你这样没银子的人话才多,有银子的话,你拿出银子便好,我准保让你排在第一位,立马就能见到春桃姑娘,告诉你,我这青楼就需要那有钱的公子哥,若是没钱,你来我这里耍什么耍?” 便是被老鸨子这么一通骂,那人也不走,反而是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 不得不说,这春桃姑娘真是有魅力,才不过几日的功夫,这飘香院更是人满为患,且来到这里的人,指名道姓的要点春桃姑娘,别的姑娘是看着眼馋,却又没个办法,纵是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露这露那穿得格外风骚,走到那些客人面前,搔首弄姿,硬是僵着身子往上贴,可那些客人仍是不看他们一眼,一把将她们推开。 这下可倒好了,飘香院成了春桃姑娘一个人的飘香院,那些姑娘立刻犹如失业了似的,被老鸨子一通数落,说她们一个个的都是赔钱货,若是再招揽不到客人,便将她们拉出去卖了,亦或是配里哪个小厮,反正准保是没有好下场,从这青楼里被卖出去,若是当了大户人家的妾,那便也算是好的,日后的生活也是高枕无忧,若是再生个公子哥,这辈子也就是值了。 给那些小厮什么的,也算是他们好福气,也能过个正常的生活,但买来他们的人定也不会瞧不起,到了新家可以有的活干,但这些青楼女子大多是受不了的,毕竟她们从来未出力,在这青楼里也有这贴身丫鬟伺候,若到了新家便会嫌弃,即便是这样,也算是好福气了。 最差的是那些卖进窑子里的姑娘,若是卖给别的青楼,那定是不可能,飘香院怎会将着自己的姑娘白白卖给了竞争对手,所以,当然便会贱卖,在这贱卖的是被窑子里买了去,那这辈子可就是惨了,本来,从这青楼里的姑娘,大抵会些琴棋书画,便是不会,姿色容貌也在那些娼妓之上。 来到窑子里,她们可就没有好日子了,整日里的出来接客不说,那些男人大抵是些破落的公子,亦或是街头的贩夫走卒,总是比不上青楼的那些风流公子哥儿,一个个的穿着寒酸或是满身臭汗,这些青楼女子是看不起的。 且说不定有哪些个病秧子在是传染给她们,那她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便是有了些许的隐疾,这些青楼女子染了病,一些明事理的会给了个千八两的银子,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闹起来,他们的脸可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但窑子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来窑子里本来就是寻个乐子,也没什么银子,便是染了病,这窑子里的姑娘就算是厚着脸皮找了过去,也是无法子,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然而那老鸨子如今眉开眼笑的,这飘香院只靠着春桃姑娘一个人便能撑了起来,看那样子,挣的银子只比从前多,却不比从前少,那老鸨子似乎正张罗着要把眼前的这些姑娘卖掉,就留春桃姑娘一个人。 身后的人见到前面的人,拿了一千两银子,就能排到队伍前面,无疑是给了他们鼓励,便一个个的开始进了起价,这下老鸨子脸上都快笑开了花,这边喊一千两,那边喊两千两,不一会这银子便变成了五千两两,我不由得看了过去,这人可真是有钱。 那人还么得意多久,身后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万两!” 身后的人出到一万两银子之时,周围立刻没了声音,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福王,此时也没人敢跟他抢,毕竟谁敢跟着当朝的王爷强女人?一个个的便是自动让开了,福王看起来分外得意,摇着手中的折扇,大腹扁扁的朝前走去。 既然是王爷来了,老鸨子小心的伺候在一旁,在前面引领着福王,而此时站在第一个位置的人,正是前面的那个公子哥,他才刚出了一千两银子,转瞬间又排到了第二,自然脸色有些不好。 我以为他会乖乖的站在那里,却不想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一把将福王抱住,福王膘肥体壮,不一会儿便挣脱了这个男人的束缚,男人却像发了疯似的,又抱住了福王,刚缓过一口气的福王没有防备,竟然被这男人一口咬下了耳朵,嘴里大喊大叫着:“春桃姑娘!” 见到这一幕,我已经傻眼了,见不到春桃姑娘便是生出这举动,也太过吓人,得罪了福王,恐怕这男人以后没了,好日子过了,果然,一见福王受伤,站在楼下的一众侍卫急忙到了他的眼前,将那男人按倒在地。 夫105章 一刀两断 福王气得发疯,他大骂道:“不就是个娘们儿,至于跟发了疯似得?” 原这蝠王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也听说,飘香院有个春桃姑娘,琴声悦耳动听,歌声秋如黄莺,如泣如诉,别有风味儿,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今日便来此见识见识,却没想到竟是惹怒了一个男人。 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福王可是遇到了个不要命的,若不是见手下的人,将这男人绑住,他可不敢说什么话。 见到自己已经脱离危险,福王一手捂着已经鲜血淋漓的耳朵,一手狠狠的将那人的脑袋踩在脚下,不住的撵着,气的只是骂道:“不要命的狗奴才,看本王不活剐了你!” 毕竟耳朵已经掉了,福王疼痛难忍,便是不再骂什么,带着人走了,这一次扫兴而归,可让这老鸨子吓坏了,带着福王身后一个劲儿的说,对不住对不住,可蝠王却是不理,而身后的男人却是哀嚎声遍天,赖在地上就是不肯走,只见春桃姑娘一面。 不曾想,这春桃姑娘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连着那人要死了,也要见着姑娘一面,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手抠着地板叫道:“春桃姑娘,我已将祖产卖了,才换得这一千两银子,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却不想花了银子却也见不到你,今日我得罪了那王爷,若你能出来见我最后一面,我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他这样的大吼大叫,想必屋里面已经听得真切,却也不见春桃从里面出来,而周围的男人更是木木然的看着他,仿若是见怪不怪了。 那边的老鸨子可是十分生气,朝着他啐了一口:“滚你个王八羔子,还嫌给老娘惹的祸不够多,如今你可是得罪了福王,说不定我这飘香院都要不保了,老娘恨不得都要将你碎尸万段,你还想见春桃,下辈子吧!” 老鸨子扬了扬头,用着鼻子底儿看着那男人,冷哼道:“春桃姑娘在我这飘香院,挂了名号之后,可有不少人要见她,也不缺你一个,要死要活的我也见过,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识趣,竟敢惹怒王爷!” 周围的姑娘见到老鸨子如此生气,在着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着,说这男人是个穷鬼,浑身上下只剩一千两银子,还敢来飘香院看春桃姑娘便是今日,看了明日也见不得,不如先去死了,也许到了地下还能找个女鬼好好陪着他,也比如今什么都没有活,像个穷要饭似的。 他们在这一旁笑着、。讽刺着,却是没注意地下的男人已经不哭不闹了,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周围的人不是冷漠的便是嘲笑他的人,忽然间,怒吼一声,叫道:“春桃姑娘,你若不来,我便死在这里,不然没有你的日子,我也无法活下去!” 他顿了顿,眼睛看向二楼的房间,却仍旧是没有动静,老鸨子将着手里的丝帕朝着男人一打:“要死便死,别说那么多废话,春桃姑娘是不会见你的,除非你死了,说不定我还能让他给你烧张纸!” “那你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男人的眼色变得凌厉起来,瞳孔变得深邃又不可琢磨,突然,脑袋朝着地面狠狠的一撞,发出一阵碎裂的声响,这可吓的老鸨子及青楼里的姑娘一跳,她们像是被什么弹开了一般,全是后退了好几步,只是缩到了墙角,无处可退之时,这才哆哆嗦嗦的看了过去。 只见那男人的头下流出了许多鲜血,向着四周蔓延开来,鲜红的血迹将这地板染得更加红润剔透,血腥味随着血迹越流越多,不断的钻进人的鼻孔。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鸨子吓得说话直哆嗦,也不似刚才那般硬气,伸出手冲着那人哆哆嗦嗦的指着,似乎他能看到似得。 当然,是没有声音回应他。 福王的下人将着他抬了起来,用手试了试他鼻子,发现已是没了呼吸,便是拉着那人的衣领,从这飘香院拖了出来,地上直接留出一行血迹。 见到这一幕,那老鸨子眼睛向上一抬,竟然晕了过去。 不曾想,这春桃姑娘真是铁石心肠,外面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死了人,围的人已是议论纷纷,但她仍能坐在房间里不动如山,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子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子而死,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死春桃也是有一分责任的,若他出来见一面,不过一面而已,这男子断然不会在此自尽。 从前对春桃姑娘留下的好印象,此时已是烟消云散、土崩瓦解,我想将这徐老伯立刻揪出来,让他同着春桃姑娘一刀两断。 这青楼里不是没有好姑娘,但这春桃姑娘的却是不值,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恐怕徐老伯将来也要吃亏,我当时要挤进这房间之中,将里面的徐老伯揪出来,便是他不同意,我也要将他带回家。 可若我想去二楼,这可没那么容易,为了来这青楼,我以女扮男装,他们自然以为我也是来见春桃姑娘的,一个个的用身子堵住去路,对着我直皱眉,气道:“没看着这是排队吗?懂不懂个先来后到!” 便是出了人命,他们竟然也想着见着春桃姑娘,倒真有些好笑了,我说道:“我并非是要去看春桃姑娘,我只是想将房间里的兄弟叫出来,让他跟我一同回家,家中有些事情。”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们竟然笑了起来,一个个的说道:“我们也想把这房间里的那兄弟叫出来,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可不是你这般,来晚了便说来晚了,扯着个什么谎?” 仍是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在这外面候着,等了一小会儿,便见到春桃姑娘的房间,门被打开我立刻站了起来,准备拉着徐老伯回家,可当那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之时,却惊讶的发现,这人并不是徐老伯,那徐老伯又去哪里了? 这人也是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高兴,又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走出来时脚步有些踉跄,不时的回着头,眼含春意的看着春桃姑娘的房间。 我将他拦住,急忙上前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房间里可还有别人?” 那人木然的看着我,似乎思索了一番,我不禁觉得这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还要想? 旋即,他傻呵呵的乐了起来:“有啊,春桃姑娘在里面,还有他那曲子,真好听!” 我哪里是问这个,便将徐老伯的容貌对他形容了一番,他又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我的话到他的脑中都需要过滤一番,这才说道:“我花钱来找春桃姑娘,若房间里有别的男人,我自然是不高兴,这房间里当然只有我们二人。” 原来徐老伯并不在这里,难不成这思春的徐老伯又迷上了哪个姑娘? “秋儿姐姐,既然那个老头不在这里,我们去别处寻寻。”小山参经从这凳子上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面前,啦着我的袖子就要赶快走。 我本还想问些个什么,却被小山参茎拉了出来,到了这飘香院外面之时,小山参经才对我说道,他在这里面觉得有些压抑,浑身都有些不舒适,便是想快快出来。 听着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飘香院确实有些不对劲,死了人,大家却一副冷漠的表情,似乎毫不在意,可一提到这春桃姑娘之时,大家便立刻热闹起来,就跟那春桃姑娘将这些人的魂儿都勾走了似得,一个个得十分木讷,才刚那死去的男人倾家荡产也要来见着春桃姑娘,竟又咬掉了斧王一只耳朵,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最后竟然因为春桃姑娘不见他一面,他竟然自杀了。 若是说春桃姑娘魅力大到,不如说这春桃姑娘十分古怪更贴切些。 记得上次,我们三人听了他这一曲,竟然魂不守舍了好几日,若不是徐老伯强迫我们不许去,我们第二日便也会去,因这歌声实在太过动听,可如今一想,却有些像着了魔,丢了魂儿。 我不禁有些为徐老伯担心了,可这茫茫人海,我该去哪儿找徐老伯? 一旁的小山参精油喊着饿,我便决定先带他回了宅子里吃些个东西,再想个法子,如何找徐老伯?哎,这老头真是不省心,总是丢人! 对于徐老伯,小山参精可没那么伤心,这老头丢了更好,省得他老惦记着吃了自己。 吃过饭后,小山参精亮着个肚皮,瘫倒在八仙椅上,不断的拍着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说道:“这老头不在可真好,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省的他每日里总说是要吃我,让我这心惊胆战的,连这饭也吃不好。” 对此我十分鄙视,小山参精说大话竟然也不脸红,哪次不是他吃饭最多,哪次不是他肚子被撑的鼓鼓的。 不过今日可不是他要舒舒服服躺一觉的时候,我们还要去找徐老伯。 第106章 跟踪 虽然他法力高强,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好似要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很快我便知道了,这应是我多心了,因着徐老伯从这宅子外面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看到他回来,我的心这才放下,让这下人准备些饭菜端到桌上来,却见他摆了摆手,一脸疲惫似得说道:“不吃了不吃了,我先回房间睡会儿。” 他竟是难得的正经,这让我有些诧异,毕竟我还准备在这饭桌上问好些的话呢。 徐老伯说完便朝着房间走去,身子竟有些佝偻,看似十分疲惫,我知道他睡醒了后定又会去飘香院找那个叫做春桃的姑娘,此时若是不问要等到明日了。 便是拦住去路,将他一推,没想到竟将徐老伯推倒在地,什么时候徐老伯这么虚弱了?我正在地上看着正在吃力的要起来的徐老伯,怪笑着问他:“老伯看来你和那个叫春桃的进展迅速啊,身子竟是如此虚了,看来你需要补一补了,不如一会儿我给你请个郎中来。” 徐老伯听了,却是瞪了我一眼,似乎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小秋儿你说什么呢?快扶我起来,我要回房间睡觉。” 听他说这句话,似乎是自己起不来了,我皱着眉头,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徐老伯那边更加不耐烦的催促了我起来,让我快将他扶起来。 我才不会扶起他,那若是一扶起他,他连话也不会跟我说,我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问道:“老伯这几日你都做什么去了?我今日去了飘香院,却是不见你。” 徐老伯眉头皱了皱:“你去飘香院做什么?难不成也看上了春桃姑娘?” 这个也字问得真是好,我看有不少人都看上了那个春桃,我便将这今日的事同着徐老伯说了一番,同时告诫他,那个春桃看起来十分不简单,我们最好还是离她远远的才好。 本以为徐老伯会跟我争辩,说这是真爱,不会离开她什么的话,却没想到徐老伯竟然点了点头,便是不再说什么。 他这样的变化与之前十分明显,从前不论我说什么,他都要反驳个一二,或是延伸出好几句话,啰里八嗦的直是让人耳朵都起了茧子,可今日却乖乖的听了我的话,莫不是他也觉出了什么,又不肯跟我说? 我的好奇心更甚,徐老伯却以不发一言,他成了一个闷葫芦,这让我无从突破,若是说还好,起码也能听到些个破绽,他这样不说不闹的,我反而是无所适从,只能不在难为他,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就扶着他到了房间里。 徐老伯此时已是睡眼朦胧,却仍是告诫我:“以后不要再去那个飘香院,也不要再见春桃姑娘。” 听到他这话,我意识到他已知道了些什么,不想让我掺和,当我再想追问下去之时,门却砰的一声被徐老伯关上了,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阵呼噜的声音,看样子徐老伯十分乏累,已经睡着了。 可等到下半夜时,思琴忽然找到我,说见到徐老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从这大门出去,我不明白,思琴为什么将徐老伯出去的事情告诉我,且神色如此紧张。 徐老伯下半夜出去倒是有些古怪,可思琴的神色更加古怪,他说了一句话时,我才明白,原着斯琴,以为京城里丢壮年男子的事情与徐老伯有关。 这件事我从未与徐老伯联系起来,如今听着思琴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却有些联系,毕竟,从前徐老伯晚上从不出去,可这一阵子迷上春桃以后,他不时的早出晚归,亦或是,中午回去,下午睡一觉,晚上又出去,之前又是好几日未归,总而言之,是极其古怪,且神神秘秘的脸色也不大好。 加之今日,我去那飘香院时看到的一幕场景,无处不在的透着古怪,徐老伯下午同我说的那些话也是如此。 可他说了,不让我再去飘香院,也不再见到春桃,平日里,他都是我的主心骨,如今他这样说想必也是有些缘由的。 不过他说不让我去飘香院,可却没说不让我跟着他呀,这么一想,我心里乐了起来,想着带小山参精也极不方便,说不定走一会儿他又喊个饿啊,累的什么的,便决定自己前去看一看,反正这徐老伯不会对我如何。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将剑灵配在身上,以防有个万一。 顺着思琴指的方向,我沿着那条路寻找徐老伯,可沿着路走了几里,也未发现徐老伯的身影。 此时夜已三更,街上已没有人行走,偶尔有个打更的,更夫敲着锣鼓喊着,三更天,亦或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剩下便是静得出奇,想来也是,徐老伯法力高深,捏个诀便能飞向好几里外,不过今日我轻轻的一推,他便倒在地上起不来,真不知他的法力可还有没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还好,有着月亮挂在天中,我才可以勉强看清楚前面的路,星星点点的,照着前方的小路。 我虽有剑灵傍身,但这样静的出奇的夜晚,我还是打了几个寒颤,看找不到徐老伯,便决定回到宅子里,想等着明晚盯着徐老伯,等他出去之时,我便跟在他身后。 可当我转身之时,忽然听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之声,随着那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连忙躲到一旁,在这一棵树后伸出了脑袋,看向那个小巷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吓得我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因着前方的地下,却不是脚步声,仍然是无数条的蛇,从这小巷子里飞速的前行,那蛇有大有小,但因着天黑,我看不真切,还要感谢这天黑,若是真能看清它们的模样,我许是要吓得尖叫出来,我胆子虽然不小,但见到蛇我还是十分害怕的。 听说这蛇的触感十分敏锐,若我发出一点声音,恐怕是会被他们听了去,忙是捂住口鼻,大气也不敢出,等到声音越来越小,我才敢将脑袋伸了出来,看到它们一个个似乎排的很整齐,朝着前方而去。 若说是普通的蛇,那便也罢了,可这些蛇井然有序的,仿佛有灵性一般,由着前面的大蛇引路,小蛇乖乖的在这身后,像是保护一般,在着它的周围。 等它们走远了,但我仍是不敢立马回去,担心这小巷里又会蹿出几条爬的慢的小蛇来,又是等了半刻钟的功夫,见着后面没有任何响动,我才敢回到宅子里。 今日也是怪了,从白天到夜晚,无处不在的透着一丝的古怪,飘香院的事情还不清楚,那些状况,那些男人失踪跟着徐老伯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如今又见到了一排有灵性的蛇,难不成这些蛇是蛇精? 我立刻否了自己这个想法,若它们真是成精了,又何必是蛇的身材,随随便变换个什么变好了,早听说动物有灵性,难不成要发生什么天灾了? 毕竟,早年间地裂之时,各处的鸡鸭在这笼子里十分闹腾,这些蛇也走上了道根,不怕人似的拼命往外跑,难不成真有什么事情?抑或是上天的警告? 许是今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我还没有想出个什么头绪,便是睡着了,等到第二日天光放亮之时,我才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我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进来。” 耳听得一个人慌张的跑了过来,踉跄着好像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声,紧接着叫了一声“哎呦”,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了看那人,发现是思琴,此时她倒在地上,痛得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不等我安慰她,她已经爬到我的床前,扒着我的床边叫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少爷,他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最近,思琴似乎过于紧张,徐老伯一举一动他都要来告诉我,看来她心里已经默认徐老伯就是那个拐走无数少年的贼人,便是有意无意的总是盯着徐老伯。 看着她那焦急的眼神,我心里也有些打鼓,若是徐老伯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那我也不相信他会真的把这些人怎样,一定是有人逼迫他,否则凭徐老伯的性格,他才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脏水万万不能泼到徐老伯的身上,不然我可是要急了眼,别人不懂他,我怎么能不懂他,便是一本正经的对司勤说道:“思琴少爷并不是那贼人,他出去是因为有些事情。” 思琴的眼里仍是有些不相信,但却没有说什么,整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也没说少爷是那种人,只是少爷最近行径古怪,似乎有些个事情,便是告诉下小姐。” 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思琴这么想很难保不会同别人说了去,我便跟她扯了个谎,说是老家来人了,徐老伯要去照顾一番。 听到我这么说,司琴的脸色缓和了些,同他解释了昨日的事情,告诉她昨日物,我见徐老伯没有拿够银子,便出去给他送了银子。 第107章 决定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出去,我便打了个哈哈没有说明,因为这谎话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总之我告诉他,我们不需要绑架任何男子,又不是那缺钱的主家。 听到我这句话,思琴似乎才相信起来,毕竟,不缺银子不缺住的惹那些事岂不是自讨没趣,若个正常人也不会这么做的,她红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对我道歉,我对她摆了摆手:“无妨,只是这种话切莫乱说,我和少爷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 “小姐、少爷,待奴婢们是极好的,每月的月银都比别的府里多,是思琴的错,思琴再也不敢了。” 我摆了摆手,强装淡定的让她离开了房间,心里却是开始琢磨起来,总是这样也不是个法子,只等今晚我跟着徐老伯出去看看,到底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到了下午上,徐老伯又回来,还是一如昨日的疲惫,这几日也不见他吃什么东西,虽然他是鬼不吃东西也能活,可这些年,他都是回来吃东西的,如今这么一改,到时更加不寻常了。 这一次我不敢大意了,时时刻刻的都盯着徐老伯,只等到他半夜三更出去之时,跟在他身后去探个究竟。 今夜又是半夜三更之时,徐老伯准时的起了身,我跟在他身后,他竟然都没发现,且他今日竟不是捏个法直接飞过去,而是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我不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起初有些谨慎的我,到后来胆子也大了些,,跟着他身后的速度也加快了些,我们之间的距离也逐渐的缩短。 便是如此,他都没有发现,直到我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一根小树枝时,我却发现他仍是没有转身,仍是朝着前面不断的走。 此时我才发现,不是我跟人的技术高,而是因为徐老伯压根听不见似得,便是我跟在他身后时,他不仅没有发现,连踩到树枝时,他也毫无动静,连着头也没回,这也不是一般人的反应,一般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定是要回过头来,而徐老伯…… 这里定是有古怪,既然徐老伯发现不了我,我便直接走到他身旁,却发现他睁着一张眼镜,面无表情的朝着前面走去。 这可吓了我一跳,这人睁眼行倒也无妨,可他光睁着却连眼睛也不眨,木木的盯着前方。 我跟在他身边,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脚步和手臂,都十分机械的向前伸展着,一步一步的走着。 看他这模样也不是梦游,若是梦游的人眼睛定是会闭上,而他却眼睛张着,空空的望着前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似得。 我用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低声叫道:“老伯咱们回家吧,你这半夜三更的走在这里做什么?” 徐老伯却是没有一点动静,仍是看着前方,不断的走着,身后又想起昨日那熟悉的悉簌之声,我不禁一惊,,难道二者有什么联系? 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必须找个地方紧忙躲起来,可东看西看一番之后,却是发现这里极为空旷,两旁竟然没有容身之处,我竟不知去哪里躲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而我却无处可躲。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阵嘶嘶的声音,原是它们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想必也已经看到我了,就在紧急之时,我看了看身边的徐老伯,也有样学样的跟着他一起走向前去。 身后的蛇很快便超过了我们,它们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是像是引路似得在这前面不断的爬行。 我一时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不同的是,徐老伯眼里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我的眼里却带着些许的光亮,看样子徐老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晚上,像是梦游一般的在街上走。 我本是有些害怕,可好在有剑灵傍身,我便也壮了些胆子,可我发现这条路确实去往飘香院的地方,而随之我看到四面八方来了无数的人,他们同徐老伯一样,一个个的神情呆滞,每队人前面都有几条蛇,在这前面像是引路一般。 看到这些人都是男子,我立即想到了思琴所说的话,他说京城里最近丢了许多壮年男子,难不成都是因为飘香院? 好在才刚为了不让徐老伯发现,我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跟了出来,恐怕也因为此,我才没有被这些蛇所发现,一路平安的跟到了这里。 思琴的话飘荡在我的脑海中“这些人都没有回来了……” 我便有些害怕,恐怕进了这飘香院后,便再是出不来了;看着四周,约莫有二三十个青壮年,我本想趁着人多偷摸的跑回去,可看了看身边的徐老伯,跟着那些人正要往里走时,我便如何也不能狠下心将他抛弃。 便也装模作样的跟了过去,也好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有不对,我便立马将剑灵拔出,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紧接着我看着那些蛇聚到一处,引领着我们到了飘香院里面,没想到它们到了近前时,门竟然自动开了,将着我们一个个放了进去之时,门又自动关上了。 我跟着徐老伯他们一个个的排成了一排,他们似乎竟然自动的站到一排,好在徐老伯是最后一个,我紧接着站在了他的身边,就在此时我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嘻嘻哈哈的说道:“咦,怎么好像多了一个?” 这声音明明是人的声音,我的额头顿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好在头上用着头巾包裹着,他们看不到。 看来这些蛇似乎已经成了精,竟是会说人话,就在此时飘香院忽然灯火辉煌,我看到地上一只只的蛇,忽然左右摇动了起来,紧接着变成了一个个的美人,在着地上左右的摆动。 一个瓜子脸的说道:“这走路真难,白日里装也便罢了,为何晚上还要装?我们这么爬着走过去多好。” 她这话让我有些疑惑,白日里装?我的头不敢动,眼睛便是斜睨了过去,向着四周一看,却是发现她们的模样,竟跟着昨日我看到的飘香院姑娘相差无几,难不成那些姑娘已经被…… 接下的事情我不敢想象,一个人接着刚才的话忽然说道:“咿~明明是柒风个啊,今儿我左数右数的都是柒风一个,真是奇怪了,要不要问问姐姐?” 我刚放下来的心立刻又被揪了起来,听得另一个娇声娇气的女人声:“多一个少一个的又是如何?姐姐的法力可不一般,如今说不定是来了旁的人,这每日一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可姐姐每日都是柒风个,如今多了一个,这是做什么?” 那尖声尖气的声音笑了起来:“许是姐姐老眼昏花了,不过,这多一个还不好?平日里都是姐姐享用那柒风个青壮年,如今这多出来的一个便是归了我们!” 那话音刚落,立刻响起了无数声的叫好声,她们都十分同意这个决定。 “不过这个人得给姐姐留着,他是不一般的,每日里吸他的精气,他却还能活命,这么特别的人,姐姐定是记得他呢。” “行,我们挑别的就行了,反正有个就行,吃完了他们的精气,我们的法力定也能增加,说不定将来也可以像姐姐一样。” “那可不行,姐姐可是修炼了几千年,我们才几百年呀,慢慢熬吧。” 她们正说笑着,忽然前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才刚那个尖声尖语的女子忙是同着旁人说道:“快把那多出去的一个挪走,可不能让姐姐发现了。” 眼见着她们朝我走来,我自是吓了一跳,神经立马紧绷起来,还好她们绕过了我。 才刚听她们的话,我隐约知道了些许的事情,原这些壮年男子都被这蛇精吸去了精气,已至死亡,至于到底怎么吸精气,那我自然不得而知,而徐老伯则是因为自身法力的维持,才使他能够活了下来,怪不得没有那么多的精气神,想必,他的法力已被这蛇精吸取不少,看他这几日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若是在吸取恐有性命之危。 还好我今日来的及时,只是不知为何,昨日下午徐老伯跟我说那番话,难不成真是怕我抢了他的春桃,还是感知到了什么,却是无法挣脱这蛇精的束缚,所以只能告诉我们,别跳进这火坑里? 他怎么想的我自然不知道,但若是见死不救,那我断断是不可能的,若是旁人求助于我,我都会伸上一把手,更何况是相处百年的徐老伯呢? 那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清楚这女子原是春桃,怪不得她不从帷帐里出来,原是因为她的脚却不是脚,而是一条长长的尾巴,模样极其丑陋,黑色的尾巴又/粗/又长,上面还有褐色的斑纹,倒不太像是蛇,反倒有些像蟒蛇一类的。 无怪乎是有几千岁的年龄,怪不得我与徐老伯和小山参精三人都着了她的刀,看来她的法力自是高深。 第108章 魔剑 她扭着身子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我差点没吓了一跳,非是声音一如从前婉转动听,但脸上却也长着不少的鳞片,模样可憎。 “你们下去吧。”蟒蛇精对着小蛇精们一挥手,那些小蛇精立马乖乖的游了下去。 想起曾经见到的这些蛇精,她们都长着脚,而着千年的蛇精,却是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想必是受了什么伤,不然也不会一直坐在帷幔后面,果然,她受了些伤似的,“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从一排到柒风,我是第柒风位,所以我距离这第一个男子的距离十分之远,且我们又是排成一排,我自然不敢歪着头朝前看去,毕竟徐老伯都着了这蟒蛇精的道儿,而我身边只有一把剑灵,我实在怕招架不住她。 心中正思忖着该如何是好事,而听得前面忽然响起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想必前面的男人已经命丧黄泉,却连这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她的脚步越来越近,接着走到第二个男人身边,我有些按耐不住,手放在了剑上,我感觉有些紧张,手心里渗出了汗,放在剑上有些拿不住。 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我知道,第二个人因为我的犹豫也已经去世了,我有些愧疚,顾不得什么,若是再这样迟一下去,那很快,所有的人都会进了这蛇精的肚子之中。 顾不得别的,我手中的剑拔了出来,直接指向那蟒蛇精,便是直接对上了她的后背,正准备刺进去之时,她却灵巧的一躲身,整个人转到了我的身前, 此时我才发现,她手里正拿着一个人的脑袋,鲜红的血迹流到手上,让她的手变得红彤彤的,而再看那男子,是从着鼻子以上切了一刀,上面一半的脑袋被蟒蛇精拿在手中,正在啃食那些脑浆,通通进入她的嘴中,她用这手将这脑中的软组织抓了出来,白花花的也不知是什么,径直的塞到嘴里,吃得甚香,而看到我拿着剑,反倒是不害怕,嘿嘿的笑着。 脑浆顺着她的嘴里流了出来,而我看到她拿着脑子的上半部分,那人的眼睛还睁着直视着我。 我走南闯北的也是不少,也见过不少人的尸体,但这样的死法我第一次见,便是吓了一跳,腿有些发软,手中的剑竟然脱手而出。 不知她是不是正等这个机会见到我的剑脱手而出,他忽然将手中的脑壳扔了出去,变成了一只大蟒蛇,整个身子黑黑的,脑袋足有我一个身子那么大,吐着长长的信子,便朝着我袭来,而那把剑也被她的尾巴一甩出去了好远。 而剑灵离开了我之后,似乎不会动了一般,非但没有对这是蟒蛇精做出什么,只是乖乖的躺在一旁,我心里有些着急,挣扎着想要去捡剑灵,可这蟒蛇精根本不给我这机会,长长的信子勾住我,便直接将我勾到她的嘴前。 从着她嘴巴呼出的一口气,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令人恶心的腐肉味,尖尖的牙齿上还挂着才刚那人的脑浆,唾液像丝一般连接着上下牙,我吓了一跳,忙是将头向后躲。 但力气根本赶不上她大,她直接将我送入她的口中,口腔里的粘液顿时将我包裹住,还好此时只是身体,不过眼见着快到了脸上。 只是我头脑中一片空白,看来要命送于此,我知道她这唾液定是有毒,因着我的身子已经发出隐隐的痛感,且在一步步的加重。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之声,这声音十分之怪,带着些许的空旷,我竟被她吐了出来,等我再张开眼时,发现徐老伯正站在我的面前。 他一改才刚痴痴呆呆的模样,眼睛变得有些生机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才刚那个蟒蛇精不小心将剑灵甩到了徐老伯的脚下,而那剑灵正触碰在徐老伯的身边。 我记得徐老伯说过,只要剑灵在他身边,他的身体便会起了一丝丝的变化,也感觉十分好受,记得当时他从未被别人见过,而我们带着剑灵,便能见到徐老伯,且因我佩戴着剑灵,又从徐老伯相处久了,徐老伯便也能感知剑灵那一丝丝的灵气,当时竟能让普通凡人看到她的一只手来,当然,他那时可把人吓坏了。 也该着蟒蛇精杀人过多,冥冥中似有上天保佑我们,剑灵到了徐老伯的脚下,将徐老伯唤醒了,不过,徐老伯仍旧是十分虚弱,不知他使的什么法术,竟让那蟒蛇精将我吐了出来。 但我看到徐老伯已经体力不支的跪了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唇干裂,但仍是用尽一丝力气,将剑灵扔到了我的身前。 剑灵既然在我手上,我便有了些许的底气,手持着剑灵,朝着那蟒蛇精刺了过去,此时,我浑身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力量,剑灵带着我,竟然飞了起来,别看那蟒蛇精左躲右躲,但她丝毫比不上剑灵的速度,很快浑身便刺出了许多血窟窿。 眼见着形势不好,她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阵“咝咝”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便来了无数只的小蛇,在这大蟒蛇的身后,摇晃着身子,齐齐的看向了我们。 忽然间,我的头有些晕乎乎的,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紧接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等到我再次醒来之时,我看到满地的鲜血和无数条小蛇的尸体,但那条大蟒蛇的尸体却没有看到。 徐老伯也倒在地上,毕竟闭着眼睛,我身旁的便是一件灵,此时的剑灵身上发出这淡淡的黄色光芒,好似有魔力一般。 就在我长舒一口气之时,却发现,其他的人竟也命丧黄泉,昨日我是为了救他们才拔出剑灵,可今日一看伤口就似乎被剑灵所伤,从脑袋处直直的砍了下去。 这一路走来,剑灵都是一把嗜血的剑,似乎只要是伤害我的人,它都不留活口,可眼前的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也根本没有想伤害我,剑灵为何要将他们杀死?我有些愧疚,一直不明白剑灵到底是把好剑,还是一把嗜血成性的魔剑。 没看到那蟒蛇的实体,那定是让她逃脱了,我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不知什么时候她会再来祸害我们,昨晚剑灵又将她的徒子徒孙赶尽杀绝,恐怕将来的日子我们也不会那么好过了,不过这大蟒蛇精竟然能从剑灵的手中逃脱,法力定是不一般。 我捡起地上的剑灵放回鞘中,却发现剑鞘也变了般模样,从前是玄铁模样的,可到底也是银色,如今也发着淡淡的光芒,对于这把剑,我又爱又恨,想丢又不敢丢,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但它的的确确是保护了我的安危。 此时飘向院内已是血流成河,鲜血将本是红红绿绿的飘香阁,照的更为明显,而我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因为这一晚上我一直在此。 许是昨晚那些蟒蛇精用什么法术将我与徐老伯迷晕,但丝毫不影响我手里拿着的剑灵,只要我手里拿着剑灵,它便有法力。 虽是不知何时我才倒下的,但我敢断定,应是这里没有活口之时,徐老伯他不是人,剑灵定是不会杀他的,此时我满身的鲜血,当然,这些不是我的血,而是那柒风个人和地上那些大大小小蛇的血。 我叫醒身边躺着的徐老伯,他微微的睁开双眼,手摸着我的脸,似乎十分高兴的说道:“秋儿啊,没想到我们还活着!这就好!我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要死了。” 看着他那憔悴的模样,我十分不忍心,此时此景就是说什么伤心的话,倒显得有些矫情了,我便是笑道:“你个老头不都已经死了?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还说什么死不死的?” 而徐老伯面露出惆怅地说道:“我若是死了,那可是魂飞魄散,还不如你呢,小秋儿,你若是死了,说不定还能成鬼、成魂儿的,哎呀,可吓死我了,这女人真是要不得,都是祸害!”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说着瞎话,我旋即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可跟女人无关,那又不是人,而且你可别说我什么死不死的,我能活一万年呢。”说着,我和徐老伯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外面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叫着:“快开门!” 听这声,我便知道他们定是来找那个蟒蛇精春桃的,可是此时的场景,我和徐老伯怎么说得清?且身边这些男子身上的刀口都是剑灵所致,若是此时我开了门,外面的人定要将我们抓去了衙门,所有的帐都要算到我和徐老伯的头上。 就在我准备将他们劝走之时,但是却忘了这些人的能量了,他们虽是平日里一副双眼无神的样子,但一个个只要想到春桃便会变得立即暴躁起来。 第109章 浑水摸鱼 不等我说什么,那些人已经将门踢开,我便看到几十个男子,在着门外傻了眼睛,他们也不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了,毕竟这么多人的鲜血将这地面都染红了,他们如何也不能无动于衷,一个个的先是愣神,紧接着,吓得跑了出去。 顿时间四周喊叫声震天,知道这事情完了,他们看到了我和徐老伯,定会以为这件事是我和徐老伯做的。 本来还想带着徐老伯先走,但无奈徐老伯如今法力已经极其微弱,根本捏不了什么法,只要轻轻一推,都能将他推倒,而剑灵又只会杀人,似乎不会旁的东西,我只能当徐老伯背在身上,准备带他离开这里。 徐老伯此时轻的像一片叶子般,背在身上感受不到重量,可便是我一个人,走路也极其困难,昨日的一番打斗,剑灵定是在我手里,而我又是闭着眼睛,同那蟒蛇精打斗,此时身上像是散了架似的。 当我刚走到门口之时,便看到十几个官兵迎面跑了过来,而他们身后的正是才刚的那些男子,他们指着我们说道:“就是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不需要什么挣扎,昨日的事情已经让我们筋疲力尽,很快,我和徐老伯便被这些衙役按在地上。 押着我们又回到了飘香院,而此时的飘香院门外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不少人去看了眼,却又吐着走了出来,摆着手连忙离开这里。 而那些押解我们的士兵来到飘香院这里一看,本来还想让我们指认尸体,却刚到门口,见到前方满是鲜血,一个个吓得不敢往前去,努了努嘴唇,对我们说话也带着些许的恭敬了,似乎我们是个杀人魔,毕竟这柒风多具尸体,他们以为都是我们一夜杀的,可以想象,这些衙役不过才不过十几个人,他们自然有些害怕,能对付柒风人还对对付不了他们十几个人吗? “二位,先去衙门吧。”他们恭敬得更像讨好。 因着他们的害怕,我与徐老伯并未吃什么苦头,可若是想逃脱,那也是不可能的,甚至我的剑灵也被这些人拿了去,但我不敢再将剑灵拔出鞘,若真是拔出鞘,剑灵定是要将他们杀死,他们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的,若是丢了性命,那我更是愧疚。 我与徐老伯被送进大牢,许是觉得我们太过凶悍,便给了我们一个单独的牢房,这牢房竟是没人住过,里面干爽的很。 那些老头对我们都十分恭敬,因为害怕,都以为我将这飘香院里的人尽数杀死,且他们又从这飘香院的后院儿,找到了几十具的尸体,是飘香院的姑娘还有老鸨子。 但是说到这,他们就奇怪了,明明前晌还见到飘香院的姑娘和那嚣张跋扈的老鸨子,如今怎么变成了尸体,且从这尸体之上判断来说,她们并不是才死了几天,而是死了月余。 于是这种案件可是越传越邪乎,我们被宣上衙门好几次,坐在案前的官员换了一个又一个,看那头衔也是一个大过一个,他们问我什么,我只能是说那日晚上我同着他们一般什么也不知道,便来到了飘香院,又将这春桃姑娘有些诡异的事情说与那些个官员听。 可仅仅是如此,他们便说我是胡言乱语、装神弄鬼,我便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这剑灵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议了,我便是想说,可那些官员立马将我制止,说:“不许再说那些,没有影子的事!” 又说我是油嘴滑舌,聊不到正事上,想浑水摸鱼。 听他们那意思,似乎那蟒蛇精是我编出来的鬼事,又是将所有的罪责都嫁祸到了那个叫做春桃姑娘的身上,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若真有功夫处理她的尸体,那岂不是早带着徐老伯跑了?任凭我如何说,可那些个县官老爷都是不听他们听到我说个什么鬼怪的,便是一口咬定我胡言乱语,是弄得我百口莫辩。 甚至一次次给我和徐老伯过堂,这过堂说的是轻巧,但先是要打上一顿杀威棒,就是要杀杀我们的威风,几次下来,我便觉得皮开肉绽,而徐老伯倒还好,他本就不是人不过是个鬼,幻化成人形,这些板子打到了他的身上,倒是个不痛不痒的。 但这些人见他皮不开,肉不绽,血也没留个一丁点儿,便又是狠狠的打上了几下,这下徐老伯浑身已是发青,又因为实在是打累了,这才才停住。 几次提审都没有结果,我和徐老伯便被押回了监牢,又戴上了沉重的手镣脚镣,在这牢房里活动都是十分的不方便,那些个饭菜闻下去也都是带着些许的馊味,我和徐老伯皱了皱眉头,便是将那饭菜推开。 狱卒见我们被手脚镣铐着,又被打成了一副重伤的模样,便也不像先前那般对我们客气,不断的带着我们耳边冷嘲热讽地说道:“你们这两个说不定还有什么同伙,可就是不吐嘴,看等着官老爷不把你们打的半死,我就没见过在那刑具下面有几个不说的!” 我朝那狱卒白了一眼,他一看我白了一眼,便是更加生气,用这鞭子不断的抽着铁栏干,他为何不抽在我身上?我想是他怕将牢房打开,我们再是将他拖进牢中,毕竟那血腥的一幕,想必他虽未见过但也听说过,让他也没这个胆子,只敢在这牢门外叫嚣。 可见我一点都不怕,他便气恼的将我们的饭菜一股脑的打翻在地,骂道:“你们这两个杀人的禽兽,还敢瞪我,看我不饿上你们几日!” 他说完这些后,果然剩下的几日我们的监牢都没有饭吃,但这却无所谓,徐老伯自然是不饿的,我虽是有些饿,但也不似寻常人那般,且是饿久了,竟也不觉得想吃什么东西,七八日下来,我们非但没有饿得奄奄一息,反而身上的伤口好多了。 那狱卒得意洋洋的来看我们,却发现我们并没有如他所料般,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亦或是是求着他给饭。 不仅如此,反而身上的伤口也好多了,他看着我们低声的说道:“这不可能!就是你们不吃饭能活个几日,可我连水也没给你们!” 他边说着边走了,但饭菜也再未给我们,大约摸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再来看我们,发现我们已经是生龙活虎的坐在牢房里,还相互的聊着天。 这下他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我们面前,双手抱拳对我们说道:“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呸,什么神仙,怎么竟然有不死之身?可否传授于小人?” 我冷冷的看了看这狱卒,将着手里的东西扔向他:“诺,拿去,我们这几日都吃这些!” 他紧忙将我丢过去的东西接了过来,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里面发出“吱吱”的声音,他捂着手,小心翼翼滴地拿着,又看向我们说道:“二位仙人,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的保命神药?” 我点了点头,让他将手中发开,看一看那神药,这狱卒小心翼翼的打开,紧接着从里面钻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嗖”的一声蹿了出来,向着他的脸上袭来。 狱卒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好远,但是一回头,看到我正笑,气恼地骂道:“原来你们吃这些活下去的,看我不把这些东西也给你们弄死!总也会让你们跟我服软!” 他将周围的牢房放上了一些鸡鸭鱼肉让着牢房里的老鼠都过去了,可统共也只有一只,毕竟这里是看押犯人的地方这些老鼠哪里敢跟犯人抢食?这些犯人若是见到一个老鼠,那可是恨不得立马抓来生吞活剥了,然后美滋滋的吞进肚子里,毕竟,这老鼠肉虽少,但可也是肉啊,在这牢房里天天是剩汤剩菜的,跟个泔水似的,还不如这老鼠肉来的美味。 便是如此,我们也没有饿死,那狱卒可是彻底傻了眼了,他似乎也猜到上次我是耍他呢,这下再不敢指着我和徐老伯的鼻子骂,反而恭恭敬敬的往牢房里放了不少的饭菜。 似乎发觉了我们的不一般,这些饭菜可都是好吃的,我和徐老伯自然是胃口大开,什么蒸熊掌、烧花鸭、酱牛肉……总之是什么好吃给我们来什么,连着素菜都很少,但我和徐老伯觉得都腻的慌,跟着狱卒说,来点儿清淡小菜,刮一刮油水。 他听了立马拿了大红袍的茶,恭恭敬敬泡了,暂时放到一个玲珑剔透的玉壶里端了上来。 如此一来,我和徐老伯在这牢房里的生活自然是十分的自在,那狱卒见我们的牢房实是阴面,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个阳光,又主动给我们换了一个新的牢房,说这牢房是阳面,每日不仅能晒个太阳,底下的稻草都是新的,而上面则是一层厚厚的铺盖,他略带抱歉的对我们说道:“二位神仙这稻草换不得,小的怕上面的忽然来检查,没有时间来弄,便是委屈下。” 第110章 大相径庭 他说着又给我们指着上面的铺盖:“这铺盖都是防潮的,二位可以放心的躺着,若等那些个上面的官员来了,小的便会立马撤了。” 我和徐老伯仔细的看了一番,他果然是用心了,这铺盖都是缎子面儿的,摸起来十分柔顺,一点也不喇手,而那上面的锦被柔柔软软的,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棉花做的。 我和徐老伯东西各一套,中间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桌子,上面摆了许多的小干果,还有许多的书籍。 他看到我的目光,扫视到那桌子,便是搓着手,低着身子笑道:“小的是怕二位神仙闷了,不妨在这里看看书,吃吃小点心,倒是能舒缓舒缓心情。”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这狱卒倒像是我们家的下人了,吃喝什么的便是有求必应,我们自然也知道他图的什么,不就也是想像我们一样,不吃不喝也能活下去,可这个真没法帮他。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但徐老伯他是鬼,鬼不是人,吃不吃东西自然都可以,若是想着人也不吃东西,那难不成让我们掐死了她? 不过如今我和徐老伯还离不开这里,徐老伯的身子被那蟒蛇精抽去了大半的法力,就是如今也没有恢复,只剩下一点点的法力,才能足够支撑他这个人形,不至于旁人看不到他。 但是徐老伯对此十分不满意,他不无感慨的说道:“这蟒蛇精真是个坏痞子!若是吸了我的精气,那便吸取好了,给我留这么个人形,让这些人看到我,又没个什么法力护身,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看着他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我立刻讥笑道:“怎么还怪我坏了你们之间的好事,若不是我,你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哪里能在这里说大话。” 听了我的话,徐老伯不在吱声,而是长吁短叹的说道:“小秋儿可是我如今这副模样就像一个普通人似的,从前我还能飘来飘去的,这些牢房也根本关不住我,可如今倒好,我们一起在这里受苦,且连个法子也没有。” “这不是挺好的,有吃有住的,说不定等着我们让那个狱卒买些衣裳来他都乐意。” 徐老伯愁眉不展:“那小山参精也真是个没心没肺,我们可是养了个白眼狼,这么久了他也没来救我们,就凭你我二人,不知要被关多久。” 对此我也只能是叹气,若是关多久,这还是好说的,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大为不利,毕竟,那几个来飘香院的客人,可是亲眼看到我和徐老伯在这血泊之中,而且周围又没个活人,是谁都会想是我们杀了这些人,万一他们实在等得太久,又没个什么消息,悬而未决也好,就怕忽然一日将我和徐老伯送上了断头台,想必这头断了,可便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徐老伯说不定会成个无头鬼,而我岂不是要当场毙命? 案子来来回回的审了十几次,可总也不见个进程,毕竟我所说的话,他们根本不信,也从来不往那里查,都认定我是说谎。 今日又将我和徐老伯宣上了堂,我以为今日和从前一般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过,今日这官员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倒不似先前老做派的官员招人烦,从前的官员先是用惊堂木在这,堂上狠狠的一敲,然后让我们跪下,大喝一声,让我们从实招来。 可事实却和从前大相径庭,堂上的官员让着两旁的衙役放上来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 这倒是有些不寻常,我和徐老伯相互看了一眼,诧异的坐在了椅子上,在见那官员和颜悦色的同我们说道:“二位可否将那夜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我便又按着从前的话说了一遍,不过便是我和徐老伯,小山参精三人去听了春桃姑娘的曲子,听罢之后便是思之若狂,辗转不能寐,日夜种眼里到心里的都是那春桃姑娘,起初不觉什么,后来便是猜到这其中有诈,到了夜晚时,竟然不由自主的前往了飘香院,好在不小心绊了个跟头,这才醒来。 我看到那春桃姑娘是个蟒蛇精,便是同她打斗一番,打斗过后我体力不支,便是昏倒在地,不过我昏倒在地之前也将大蟒蛇精捅伤,余下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当然,那些男子身上的剑伤,也是我的剑所至,但这不是我所为,许是那蟒蛇精,想嫁祸于我。 这前半部分自然是真的,后半部分是我随便扯的谎,总不至于同他们说我的剑有魔力,它自己会杀人吧,若是让我演示一番,恐怕我要血洗公堂了,且那件只有在我手里才发挥功效,他们自然不知,便会以为是我拿着剑灵要报复他们,事情再一传出去,我可更是百口莫辩。 那个官员仔细的将我的话听了一遍,又将着身前的案宗翻了翻,看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又将案宗合上,转而又从身边拿出另一个小册子,这小册子手掌大小,他让这衙役递到我与徐老伯身前。 我们翻看了一番,发现这上面记载的案子与我们所说的有些相似,也是一个蛇精迷惑人心智的案子,当时的案犯名叫穆大,他也是一早被人发现躺在一个青楼之中,而身边的人都是开了半个脑袋,也是血流成河。 当时这个叫穆大的同着审案的官员说,他是前来捉妖的,打斗中才发现他与那妖怪不相上下,便是未能解决了他,以至于让那蛇精逃跑。 那审案的官员自然是不信的,毕竟不少人见他曾经来过这里,神秘兮兮的看了一圈又是走了。 那一晚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终只有这个叫穆大的人活了下来,他所说的什么蛇精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他成了本案唯一的嫌犯。 案子审了又审,他也一遍遍的过了堂,刑具轮番的在她身上使,最终他终于承认了,是他杀的人,只求赶快一死。 审案的官员可是高兴了,这案子终究是破了,立马判了他个凌迟处死,可怜的穆大被长在树桩上,刽子手用小刀一片片的将他活剐了,最后是挂了一千多刀,他这才咽了气,临死前浑身是血,眼睛看着天空,到死也没睁闭上眼。 听说他死时,天上忽然乌云密布,下了一阵滂沱大雨,将他所处的林芝县尽数覆盖,以至于这县城顿时成了一座无人县,只有几个险象环生的百姓逃了出来,,而这段事情也由着那几个百姓将事情说出,不过这大多是被那些人当做传奇故事,谁也没拿它当做真事。 而这段故事也被写成了话本,距今已经有五百年了,这个审案的官员也是从话本上看到了相仿的故事。 看着画本上描述的蟒蛇精,和我那日所见的蟒蛇精相差无几,也说不定就是同一个,本以为是这审案的官员看了有描写类似的故事,才对我们有了些许的同情,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想吐一口血。 “你们是不是也见过这本册子?按照这册子上的谎话来编来忽悠我们?” 我和许老伯登时傻了眼,竟然不信我们,又为何让我们落了座? 此时衙门里已经围了无数的围观百姓,他们有的相信我和许老伯有的不信,争论不休,比在衙门之中的我们更加热闹。 “肃静!”坐在案前的官员拍了拍惊堂木,大声说道。 “本官翻阅前面的案宗,发现你们受了不少的刑罚,如今看到是恢复的不错,看来椅子也可以撤了下去!”官员说道。 随即,我和徐老伯又被从椅子上赶了下来,喝令跪在堂前,这令我和徐老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官员的变化也太快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才刚还对我们和颜悦色,如今却忽然变了脸色。 剩下的话他便也不再问我们了,毕竟所有的话都已经写在案宗上了,我们一遍遍的说也是无趣,堂上的官员也显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便是草草的结了案,是的结案了,我和徐老伯不清不楚的便被判了个凌迟处死。 本以为这官员会给我们讨个公道,却没想到他直接给我和徐老伯判了个死刑,还是活活给剐了,这可是千刀万剐。 耳听得身后响起了无数的掌声,不少人喊着“青天大老爷!” “为民做主的好官!” “我夫君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我和徐老伯的头都要大了,这案子里有这么多的疑点,却忽然将我们判了死刑,身后的围观百姓竟然一个个的还拍手叫绝,明显盖过了那些反对的声音,好似我们真的杀了人一般。 不过这点我是有些愧疚的,那十几个男人确实是死在了我的剑灵之下,便是将我凌迟处死,也是活该,只是不该连累了徐老伯,他可什么都没有做。 宣告这案子了结之后,我们便被草草的收了监。 同着往常,一般又给我们戴上了厚重的脚镣与手镣便被押回了牢房。 第111章 原因 但等到了牢房里却与之前不同,因为牢房里有一个人正端端正正的坐着。 起初我和徐老伯并未在意,以为牢房来了新的狱友,可眼下我们被判了死刑,徐老伯的法力又没有恢复,恐怕只能乖乖的任人宰割,哪里有心情跟他打招呼。 可没等我们说话,那人却是说话了,他笑着说道:“二位在这里的生活还是蛮不错的,吃穿用度竟然都不缺,像个家似的。” 这话分明像是嘲讽,我没好气的回了句:“你若把这里当家,那便一直住下好了。” “二位还在生我的气?”那人起了身子,走到我和徐老伯面前,我这才发现,他定是才刚的那个官员。 不同的是,此时他没有穿官府而只是穿着普通的衣裳,一副公子哥的打扮。 见他对我们拱了拱手,说道:“二位实在是抱歉,才刚不过是缓兵之计。” 听他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便是问他来此做什么? 这官员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们,才刚在堂上他本来想问我们个一二,因为这事他也觉得蹊跷,他去案发现场看过了,飘香院的后院,有着无数具尸体,有些尸体已经露出了白骨,看样子绝不是才死的,而通过调查,我们当时是被关在将军府里,根本是分身乏术。 而这个官员是如何得知我们在将军府里的呢?自然是小山参精从中帮忙,他找到了将军,央求着他帮忙查案,不然谁能这么尽心,能将这事情的始末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由此可见,我们并非是杀人凶手。 只见这官员,从这袖子里掏了掏,便将小山生精拿了出来,此时他竟已恢复了原状,一蹦一跳的从这官员的手上跳了下来,又把着我的腿爬到了我的手上,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我还是靠谱的吧?” 我一把揪住他梳的朝天揪,这下揪他的头发可更方便了,可给小山参精气坏了,哭着叫着:“秋儿姐姐!你太过分了,可是我干娘给我新梳的小辫子,你竟然敢揪我,小心我让你做一辈子的牢。” 见他这又哭又闹的,我怕又是个没完,紧忙将他放了下来。 要说此事,还多亏了小山参精,若不是他找将军,恐怕我和徐老伯早已同那个叫做穆大的人一样,做了枉死的冤魂。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了,我同着官员问道:“那为何不放我们走,反是要宣布我与徐老伯凌迟处死?” 这官员摇了摇头说道:“才刚我请二位坐下,也准备是要当场放了二位,却忽然发现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些不同寻常的人。” 说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话。 “不,也许不是人。”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那官员便同我们说起才刚的一幕。 怪不得他前后反差如此巨大,原来是当时在这公堂之上,他忽然发现我们的身后有几个女人,长得极为娇俏妩媚,姐身子不断的晃来晃去,当时便引起了这个官员的注意。 便趁着同我们审案的机会斜着眼睛看了过去,发现他们确实和旁人不同,能有哪家的姑娘看着热闹,下半身又不断的扭动,身下的裙子直接盖住了脚,这可是走路极其不便的,虽说姑娘家的玉足是不与旁人看的,但裙子如此之低,直接盖到地上,倒是不同寻常了,这走路也不怕绊个跟头。 那官员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发现从一开始,这些姑娘便一直摇动着下半个身躯,直到后来,他忽然看到一条尾巴伸了出来,那尾巴细细长长的,一看便是蛇的尾巴。 此时正在审理这个案子,说的又是蟒蛇精,官员不由得生了疑,便陪她们演了这一场戏。 事后他让狱卒将我们带回牢房,又派了一队人马跟踪这些姑娘。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话了,我有些急切的问道:“也说不定这些姑娘就是那蛇精的徒子徒孙,毕竟你也看到了,在这飘香院不仅仅有人的尸体,还有无数条小蛇的尸体被一刀两断,虽是如此,但保不齐还有些个漏网之鱼。” “后来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这不是才刚下堂没多久,他们此时应该正在跟着那几个姑娘,再过几个时辰便会有结果了。” “不好!”一直未发声的徐老伯忽然拍着腿叫了起来。 另一只手紧忙抓着县官,说道:“若才刚那些姑娘真是蛇精变的,那她们此时定会回到那蟒蛇精的老巢,你的手下不过是些肉体凡胎的,怎么能斗得过那些蟒蛇精?就是找到了,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听了跟着也紧张了起来,而那官员却是不知道这蟒蛇精的厉害,反而对我们摆了摆手,安慰我们说道:“放心,我派的人都是那些身手矫健又机灵的年轻人,他们自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官员未免太过乐观,想我手中的剑灵都未彻底杀死这蟒蛇精,还让她跑了去,可以看来这蟒蛇精是有些道行的,我的剑灵嗜血,而这蟒蛇精直接吃人的脑子,且又是活了几千年,定然是不好对付的。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叫道:“大人,出事了……外面……” 他神色紧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官员急忙出了牢房,既然他也说了我们无罪,便跟着他出来了,便是发现天上闪过一簇簇的火花,那官员的脸色瞬时不好:“是我大意了!” 看来天上的火花似乎是某种暗号,恐怕才刚的那一队人马已经全军覆灭。 再看那官员的脸色更加难看,我看了看身边的徐老伯,他身子骨还未恢复过来,这件事我们恐怕是帮不了忙了,然而徐老伯却是说道:“这蛇蟒精一日不出,我的身子恐怕是恢复不了了,日久天长的……” 我有些不解,徐老伯的身子是有些虚弱,可和杀不杀蟒蛇精有什么关系? 徐老伯悄悄地对我说:“只有杀了这蟒蛇精,他就可以吸食她身上的法力,到时候不仅能将自己的法力还回来,又能得到更多的法力,而若是除不掉这蟒蛇精……”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我已经明白,徐老伯毕竟是鬼,如今他身上的法力已经只剩一点点,已经不能承受人身上的阳气,若是与人呆久了,恐怕会伤到他,到那时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若真杀不了那蟒蛇精,恐怕徐老伯也会离开我的身边,看来这件事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赌上一把了。 同着官员要回了我的剑灵后,我和徐老伯也没有回宅子里,而是住到了衙门之中和这官员商量,该如何捉拿那蟒蛇精,毕竟衙门里的人多消息来源也多,总比着我们在家里干找容易得多。 一日后,派出的那些年轻士兵已经找到了,不过此时的他们,如这飘香院死的那些男子一般,都是被开了颅,死相极其凄惨,也更加证实了此事与我们无关。 将着他们的尸体入殓,家属冲入了衙门,衙门里哀嚎声遍天,他们跪在地上求着那个官员要给他们个公道,将那杀人者绳之以法。 这些士兵的尸体是在西山上找到的,那里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一般鲜有人去,两侧乱石杂草丛生,树木可以蔽日,是个荒凉的地方,由此,我们推断这蟒蛇精英是住在这种地方,鲜有人去,便可以不打扰到她的修行。 这个叫李郎的官员,虽然并不会武功,但仍是随了我们去,一看便是个极有责任心的官员,恐怕是昨日的事情让他心怀愧疚,今日他一直紧紧的跟着我们,不断的嘱咐着,若是有危险,千万不要贸然前去,万万不可再丢了性命。 这西山大的很,我们搜寻了一天,连个蛇精的影子也没看到,又不敢离这太远,也不敢分散,所以速度是极慢的。 如今徐老伯的法力不够,我不能让他单独前行,而离了这些人我也不放心,虽然是几百个人,但对于那蟒蛇精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我只能倚仗着身边的剑灵保护大家。 一天下来,才不过搜寻了十几里,倒不是我们偷懒,而是因为这里的路极其难走,时不时的变半个石头,磕了个脚的,一日下来,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挂了彩。 李朗皱着眉头,看了看前方,前方是一望无际,若照这个速度,岂不是要搜个几年,有这功夫,那蟒蛇精早就跑了。 我想起藏在袖口之中的小山参精,便将他从袖口里揪了出来,此时他正躺在我袖口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猛的被我一揪出来,还带着些许的起床气,我跟他说话,他根本不理我。 他这样不分时候的耍小脾气,我立马伸出了杀手锏,揪住他的耳朵往外一拉,嗷嗷的直喊疼,便是立马清醒了,我便将事情告诉他。 他懒洋洋的应着:“哦!” 我朝着他耳边大吼一声:“你现在把这西山都给我翻个底朝天,不然别回家吃饭!” 第112章 沼泽地 对于吃货来说,这个办法真是妙极了,听到我一说吃饭这个问题,小山参精立马来了精神,连忙点着头:“秋儿姐姐,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找!” 立马从着我的手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地上,“蹭蹭”跑出去好几米,跑着跑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有些奇怪,在这他身后说道:“快去啊,这马上天便黑了。” 谁承想,小山参金根本没有理我,反而站在一株野花的面前,龇牙咧嘴的叫着:“你才傻,你才是吃货,你就是一头猪,还不会动!” 他莫名其妙的对着一株野花吼叫着,那后边是跳着脚,而后小胖手一把揪住那株野花,另一手作势要拔:“你再骂我,我就把你的头拔下来,然后一脚踩扁!” 我们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他又变得好不得意,看着那株野花,笑道:“知道服软了还好,不然我可真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看到这里,我们算是明白了个一二,原来小山参精在和这株野花说话。 惊奇之余倒也合理,小山参精本来是一棵人参,应是老天爷的眷顾,他才一直没有被人摘了去,反而修得了个千年之身,成了人形,想必他从前也能懂这些花花草草的语言。 眼前小山参精的神色好了些,撅着小嘴儿,说道:“不跟你这小雏菊瞎扯了,我可是有正经事的人!” 说着昂首阔步的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候忽然又回了头,他看着那株小野花道:“我不是不想陪你,只是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要不你等着哪天我来找你玩!”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女人真是麻烦!”小山神经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小野花的面前,似乎是忘了我交代给他的任务。 这时候不插言也是不行了,眼看着小山神精被这小野花勾搭了去,我说道:“小山参精你先去找这小野花,我陪她如何?” 小山神经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不相信地说道:“那可不行,你听不懂她的话,她会没意思的,没意思的话又会哭,哭了后我的心里又会很烦,哎,好讨厌,你们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被小山参精这一通孩子的话弄得又想哭,又想笑,心里是着急,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就在这时候,小山参精忽然点了点头,对着小野花说道:“你的主意不错,那我问问它们!” “行了,那我不问他们,我问问你如何?” 似乎是得到那小野花的肯定后,小山参精便跟着小野花问道:“那这西山里可有蟒蛇精?”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小山声惊呼然,欣喜的朝我们摆了摆手,叫道:“小雏菊说了,她见过那蟒蛇精,看起来好大,只要那蟒蛇精一来,她前面什么也看不见了,每次蟒蛇精一来,都是地动山摇的,可是要吓死小雏菊了。” 当然,地动山摇是不可能的,若这蟒蛇精那么厉害,飘香院岂不是要被震成散架了?只是因为这小野花太过瘦小孱弱,才会有这种感觉。 有着小野花的帮忙,我们省事了不少,不过她并不知道那蟒蛇精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她在这里,可是当小山参精想要去找时,她似乎又舍不得小山参精离开,小叶子明显的动了动。 小山参精无奈的看着我们:“饭与美人不可兼得,舍饭而取美人也!” 于是乎,我们被小山参精干净利落的不管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小野花聊着天儿,若说这小山参精似乎很讨小野花的喜欢,我不时的看到小野花的叶子一颤一颤的,许是因为高兴的原因,因为小山参精也乐得前仰后合,丝毫不管我们在他身后傻站着。 “我把小野花挖起来,以后带回家里养如何?不然你总不能呆在这西山上一辈子吧,这里多没意思,还不如回宅子里,那里有好多花花草草的,小花一定会喜欢。”我说道。 小山参精拿捏不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野花,问道:“可以吗?” “她说她不喜欢外面那些妖艳的贱货!” 没想到这小野花懂得还挺多,说不定是个有故事的小野花,看来她似乎不喜欢同别的花在一起,还是只特立独行的小花,可为了能找到那蟒蛇精我咬了咬牙说道:“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小野花,你快带她走吧。” 得到我的许可后,小山参精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野花挖了出来,将她放到脑袋上说道:“这样你可以看到的视野更宽阔。” 不知是风还是小花在点头,我看到它的叶子颤悠了两下。 交了这一个朋友,小山参精今天看起来格外的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我们都是跟不上,这一会儿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一行人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往哪走,正在急着,小山参精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冲着我们招招手说道:“这边!” 我们便跟着小山参精一路前行,那个叫做李朗的官员,看着小山参精那不靠谱的样子,便是同我们说:“这真的可以?” 这边小山参精今还没说什么,那边小山参精头上的小野花,似乎是伸出叶子打在李朗的身上,倒是不重,不过让本是有些紧张而严肃的氛围顿时变了些,李朗笑道:“这小花还挺重义气的。” 只见她的叶子又颤了两下,似乎因为被夸奖了,显得格外高兴。 树林越往里走,里面的树便是越多,参天的树木,将着外面火辣辣的太阳都已遮盖住,只落下些星星点点的光芒,但却并不让人感觉到温暖,反而是一丝丝的寒意,再往里走便是更加潮湿,一脚下去便能踩出个脚印来,鞋上面顿时挂满了泥。 一个不小心,便有个士兵陷入其中,随着他的挣扎便是越陷越深,我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不是一片沼泽地? 问询过后,却是无人知晓,毕竟这西山上鲜有人来,随着那泥泞的土地已经抹过士兵的腰后,我便确定这不是什么泥泞的土地,而是沼泽地,这种时候不能贸然上去抢救,否则可是自身难保,于是我从这附近拾了一根树枝伸向那人,那人紧接着死死拽住,差点将我拽了过去,还好徐老伯在我身后将我拉住着,我才没落入这沼泽地中。 随着“咔嚓”一声,那树枝已经断裂,经着这一折腾,非但没有什么效果,反而那淤泥已经陷到了那人的胳肢窝处,眼看就要没过脖子。 就在这时,徐老伯忽然开始脱衣裳,我们当即愣在当场,徐老伯一见我们投来的目光,脸登时有些红了,手上仍是没有松懈,便是说道:“你们想什么呢?我这是要救人!” 毕竟距离有些远,我们手中的剑根本不够长度,徐老伯将着解下腰带的一头绑上了石头,另一头紧紧的拽在手里,将这石头扔了出去,那落入沼泽地的士兵将石头接了过来,便是将布条死死的拽着。 我们急忙上前帮忙将他拉了出来,还好,这次终于成功了,一切有惊无险,我们继续往前走,忽然觉得四处有些阴森森的,不时传出些稀奇古怪的叫声,倒是着实让人胆寒。 经这才刚的事情已经让大家有些胆怯,再是听到这一阵似有若无的声音,直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少人便是打了退堂鼓,同着李朗说:“大人要不然先撤,等带了大部队再来!” 这几百人已经是全衙门所能动用最多的人了,剩下的李朗无权处置,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看见他朝着前方看了看,转头又看向小山参精问道:“可是快到了?” 小山参精看了看四处,又蹲在一个小草面前,问了问,说完话便同我们道:“应是不远了。” “再往前走一走,等找到那蟒蛇精的老巢,我们便回去搬救兵。” 李朗这么说也是没问题的,我们先不打,回去搬救兵便好。 可事实上,却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越是往里走,风便是越来越紧,身子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倒不是因着天气冷,而是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那是我们看不见的,不断的在我们四周徘徊。 我只能看到一个个的白影在我们身边不断的穿梭,当我说起这些白色的影子之时,李郎等人明显有些诧异,他们什么也没看到,而徐老伯则是将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小秋儿,这些都是鬼魂,所以他们根本看不见,你看到了也别声张,免得吓坏了他们。” 徐老伯这话吓了我一跳,原来这些白色的像是纸片一样透明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个的鬼魂,那我们正身处在一片鬼魂之中,像是雪花似得在我们身边起舞,不断的穿来穿去,那这里到底有多少亡魂? 徐老伯抬头看了看四处的鬼魂道:“咱们刚走到此处,便一下遇到这么多鬼魂,想必那蟒蛇的洞口里会有更多的鬼魂在四处环绕。” “那这些东西可会害人?”我疑惑的问道。 第113章 不可能退缩 徐老伯摇了摇头,他说这鬼魂能量有大有小,这大小便要看死后的怨气是不是大,若是惨死那怨气自然是极大,我看了看周遭随处可见的鬼魂,果然是有大有小。 “这些鬼魂一看便是不成气候,连个人形都形不成,所以不足为虑,小秋儿不必担心,不过若遇到这怨气大的自然便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听到他说操控人心,我便想到了那只蟒蛇精,她的道行高深,只需弹奏一曲,便能将人迷得五迷三道。 我便看着这些鬼魂,发现它们好似还会说话般,才刚那些令人恐怖似有若无的声音,竟是从它们的口中发出的,似乎见我能发现它们,它们便是全都聚集到我的周围,这让我觉得有些吓人,然而徐老伯却伸出手逗了逗它们,它们便欢快的爬到了徐老伯的身上,在着徐老伯的腋下挠来挠去的,但她们不过是鬼魂,碰触到徐老伯身上时,它们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这些小家伙像个小孩似的,穿来穿去的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当我们往前走时候,它们还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在我和徐老伯身前,好似能听懂我们的话似的,我冲它们摆摆手,那些鬼魂却拉着我的手,却是怎么也不肯走。 小山参精一路走,一路问着两旁的花花草草,他在着前面走路,自然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毕竟就算他能看到这些鬼魂,可他的个头实在是太矮了,这些鬼魂都漂浮在上空中,他根本看不到。 便是越往前走,我发现我们身边的鬼魂越来越少,还有些鬼魂像是要扯我的衣裳不让我走,而徐老伯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我看了看徐老伯,不知这些鬼魂到底意欲何为?徐老伯脸色沉沉的说道:“看来这些鬼魂是好的鬼魂,它们似乎不想让我们往前走,许是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危险的东西?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蟒蛇精,便是危险我们也要找到,若是就此作罢,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而且这蟒蛇精一日不除,京城里的人便一日不得安宁。 似乎见苦劝我们无果,这些鬼魂一个个的也都离开了我们,当离他们越来越远之时,我们的耳朵边上也清静了许多,李朗整个人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放松下来了:“才刚那个令人恐怖的声音没有了,不过这身边的风却是更紧了。” 一众的衙役随声附和起来:“可不是,虽然身子更冷了些,但是没有那鬼叫声便好!” 其实这并不好,那些鬼魂在这四处乱叫,估摸着也是不想让我们再往里去,如今连它们都躲了出去,想必里面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不过我们此番来便是要找那蟒蛇精,自然不可能退缩。 而小山参精的脚步也蓦然的停住了,站在原地,却是忽然不说话了,看着他魔怔似的,我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是找不到路了?” 小山参精的耳朵动了动,却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蹲在了一株小树苗的面前,皱着眉,凝重的点了点头。 竟是转身朝我们走来,拉了拉我的衣襟,说道:“秋儿姐姐,小树苗说这里十分可怕,让我们赶快回去,它说它还没有见到有人活着出去。” 没有人活着出去,那代表曾经这里也有人进来过,可这里明明是西山,极少有人来此地,更别说像我们一样走进这里,难不成他们也是被那蟒蛇精迷惑而来? 我们自然不会被小山参精的话吓退,按照他所指引的路依旧向前走去,不过看小生参精那模样似乎有些胆怯,我便将它放进了袖子中,他在我这袖子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指点着我们该去往何方。 当时走了一会儿,只是小山参精露出的脑袋忽然缩进了我的袖口之中,带着些许的哆嗦道:“秋儿姐姐,这些花花草草说,让咱们赶快躲起来,它们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我便感受到四面八方来了一阵风,向着四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但四周的花草吓得都低下了脑袋。 然而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按道理便是鬼魂我也看得见,如今怎么就……来不及多想,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剑灵上。 紧接着一股风便将我们吹倒,可是我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更别提什么鬼影了,当我再想起来时,身子却好像被什么按住了,竟然动弹不得。 而李朗等人也是如我一般,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像是被什么钉住了似的。 我袖子中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那是小山参精的声音,并且我能感受到袖子里小山参精在里面动来动去,似乎正抓着我的胳膊,他竟然能动,我有些欣喜,叫他出来看看外面有什么情况。 然而小山参金似乎吓坏了似得,根本不听我的话,在这里面不住的说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许是我的声音惊动了周遭看不见的东西,便是看到自己的胳膊竟然抬了起来,紧接着袖子从胳膊上落了下去,而小山参精并没有露出头来,因为他吓得已经钻到我的衣裳里去了。 难不成这些东西还能听懂人话? 小山参精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耳边传来,他用着极小的声音说道:“秋儿姐姐,切不可让他们发现了我,否则我和你们一样的话,那就没有人保护你们了。” 小家伙的话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他低声对我说道:“秋儿姐姐,这些东西也是鬼魂,不过它们怨气极大,加之又在这深山里,此时又正是正午时分,正是鬼气正盛之时,这时候它们的法力十分高深,如今咱们见不到它们切不可乱动,若是惹恼了它们,说不定我们的命也就葬送在此了。” 小山参精说话难得如此正经。他说罢便道:“秋儿姐姐,这是你身旁的老柳树告诉我的,他让我们切不可乱动,最好听话一些。” 我便不再乱动可是感受到身体忽然飞了起来,而别的人也是如此,有些个衙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还有的不断乱动着,那些鬼也没手软,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法子,竟将他们的眼珠子抠了出来,舌头拔了出来,又将着一双耳朵拔下,这一幕着实让人胆战心惊,我便更加不敢说话。 我们一众人平躺着,被那些鬼带着一路飞着,越是往里四周的光线便越是暗,我的心便越来越惴惴不安,早听说正午时分的鬼气最盛,此时断断是惹不得的,我忽然想到身边的徐老伯,他也是鬼,这里阴气极盛,又是正午时分,想必他的身子也好些了吧,移动着僵硬着头,费了好大的劲才转过去,扫视了一周后,却是发现徐老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而此时的小山参精躲在我的头发里,在着我的耳边低声说道:“秋儿姐姐怎么办?这周围已经没有小花小草,可以让我问……” 而在着小山参精头上的小野花也被他揣进了怀里,小野花在这他怀里许是说了什么?小叶子一动一动的,小山参精便将她的话转述给我听。 连这里生长的小野花都有些受不住这里的阴寒之气,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原是她想让小山参精快是带她走,但这种场景小山参精若是出来,恐怕也要被那鬼魂缚住,像我们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小山参精没有挨到土地之时,是没了法力,所以也很为难。 看他这为难的模样,且一边是我一边是小野花,我便同他说道:“你们先走吧小山参精,你赶快到土里躲一躲,这些鬼魂应是发现不到你们。” 小山参精扰了咬牙,说道:“秋儿姐姐,等我将小野花安置好,我便再来找你。” 说着,他急忙在着我的头发后跑了出来,又顺着头发一下跳到了地里,可是却听到他哎呀的一声,便见他大头朝下,用双手扒拉着土地,似乎想往里钻,却是怎么也钻不进去,两只胖乎乎的小腿在着外面摇来摇去。 我不能动,所以只能在心里暗暗替她着急,而那小山参精似乎也被那些鬼抓住了,他的身体忽然也开始变得僵硬,紧接着他只能动着嘴儿,身体也不能动了。 这下我们一起被那些鬼抓住,而小山参精正挨在我的身边,他有些委屈的看了看我:“秋儿姐姐,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了,真不该把小野花带过来。” 我只能不断的安慰着他,他看了看周围的树木,对我说道:“秋儿姐姐,这些树说的话我能听懂,可我却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他说的这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小山参精犹犹豫豫的说了半天,我才知晓他的意思。 原来这附近的树都是柳树,柳树属阴,也是鬼魂最喜欢的树木之一,这里本就阴气十足,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又种满了柳树,且这里尸体又多,所以,不仅仅是个阴气茂盛的地方,又是一个容易招鬼的地方。 第114章 是非之地 看这些柳树十分茂盛,想必也是吸收了许多的阴气,这些柳树争论不休,小山参精的脑袋都要大了,因为有的柳树说,越往里走越安全,我们此时只需要配合这些鬼魂就好,他们不害人,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而有一些柳树则是气的大叫着说:“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快走,快走,越往里走,你们越不安全!” 然而这些柳树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没个什么实际用处,逃怎么逃?我们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就在此时,徐老伯忽然飘了过来,他看起来身轻如燕,许是这里鬼气正盛的缘故。 而他飘到我们的身边,却是没有鬼将他羁押,许是因为他也是鬼魂的缘故反倒得了些许的自由,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又看了看四周,像是能看清楚什么东西似的说道:“小秋儿你争脱不开的,你们周围可是有成千上万个鬼……” 怪不得我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原是这里的鬼越来越多,我便问徐老伯:“那为何我见不到它们?” 徐老伯道:“俗话说,阴盛而阳衰,它们法力正盛,且又在此地,它们不想让你们看到它们,自然便是隐了身。” 不知道他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两片叶子,在我的眼上忽然遮住,紧接着又将叶子拿开,对于他这调皮的举动我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闹作甚! 却不想他将这叶子拿开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无数个鬼魂在我们身边飘飘荡荡的,而有十几个鬼魂正抓着我的胳膊和腿,还有些按着我的身子,一步步的向前抬着。 同样的,旁人也是如此,被这些鬼魂按着,而周围又有无数的鬼魂,像是开路似的,在着两旁走,我向前看去,乌泱泱的一片,我根本数不清,总之,目之所及皆是鬼魂。 徐老伯告诉我,他才刚拿的叶子是柳树叶,在着人眼睛上一遮,再一打开便能看到鬼魂,可是让我看到这么多鬼魂,我显然有些承受不住,怪不得才刚的小花小草不断的劝着我们,让我们赶紧走,眼前这些鬼魂就是凭空站着不动,让我们砍那也能把我们累死。 见到这么多的鬼将我缚住,我立马挣脱起来,却见得那几个鬼朝我看了一眼,差点没将我吓个半死,这些鬼的脑袋上都去了半边儿,难不成也是被那蟒蛇精将脑袋吃了去? 不单单是如此,它们一个个面如白纸,瞳孔里是漆黑一片,而嘴巴上却是没有嘴唇,一个个的露出牙齿来,直是咧到了耳后根。 他们一见我挣扎,伸出只剩下一节节白骨的手指便朝我袭来,可是我已经能看见它们的动作,便是忙向旁一躲,它们显然有些愣了愣,随即那张大嘴便是笑了似得,将着嘴张的更大,足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大,像是要断裂似的。 我想要将剑灵拿出,却是挣脱不开它们,徐老伯不知使得什么法术,竟让这些鬼怪看不到他,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往那些鬼的身上这么一抽,我的耳边便响起一阵吱吱的尖叫声。 那些鬼怪见不到徐老伯,它们以为是我打的,一个个的便朝我袭来,而两旁的鬼魂也朝我走来,紧接着这些鬼魂将我包围在一起,它们张着嘴,许是徐老伯那片柳树叶的功劳,我似乎还能听到它们说话的声音。 “这丫头好像能看见我们!” “管他呢!上!” 也不知是里面的谁在说话,紧接着他们一个个的扑向我来,就在此时,我们后面忽然响起一阵悠悠的声音,似乎是更加凄厉,那些鬼魂便朝我身后看了过去。 随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感受到身体里越来越冷,且是不知为何,我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我本以为是什么高人,当时回头一看,却是立刻后悔了,这人竟然没有脑袋,没有四肢,只有一个身体的屈壳,在这地上不断的挪动。 这副身躯只不过到我腰处,可浑身的鬼气似乎十分之大,整个人散发着极重的怨念,当它从这我身边经过之时,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便是急忙捂住了口鼻,眼睛却发现他那具屈壳上却已满是蛆虫,身体上又是千疮百孔,从这血窟窿里不断的钻出几只蛆虫来,白花花的一片,似乎它的身体里已满是蛆虫,而操纵它走路的,好似正是这些蛆虫。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头皮发麻,不知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的恶心,却没想到它的身体竟然朝我走来了,我紧忙向着后面退去,绕开他一段距离。 却见从它的胳膊处冒出一只足有胳膊那么长那么粗的蛆虫来,便是一口将我身边的鬼魂吞了进去,到那蛆虫口中,鬼魂已经变成了白烟。 紧接着,它那只手撕的蛆虫僵着,一众的鬼魂一个个都塞到嘴里,我眼看着这东西的身体忽然又长出了一只胳膊,随着吃的鬼魂越来越多,它又长出了腿,不过无一例外的都是白色的蛆虫,看起来极其恶心。 眼见这怪物将着鬼魂一个个的吃进口中,剩余的鬼魂也是吓得不敢再往前一步,便是扔下我们紧忙的跑了出去,这怪东西见着鬼魂跑了出去,用着新长出的双腿也跟着跑了过去,它速度极快,竟然比那些鬼魂还跑得快,向前那么一揽便是抓住十几个鬼魂,猛地放进那新长出的口中,耳边便响起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还好,这怪物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而徐老伯忽然从这柳树上飞了下来,惊恐地说道:“这东西竟然吃鬼,还好我躲得快,在着柳树上才没被它发现,不然我可成它腹中之鬼了。” “而且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被这么活活的恶心死。” “终于能动了!”几个衙役笑了起来,不断活动着胳膊腿儿,剩下的衙役一听也跟着动了动,发现能动了便是十分高兴。 李朗从地上起了身,将着官帽正了正:“才刚怎么回事?莫不是遇到那什么鬼打墙?可我们怎么又能动了?” 他头脑中的疑惑似乎很多,且又听着徐老伯说的那一番话,便是问道:“什么东西来了?” 徐老伯则是面色凝重,他回头看了眼我们:“不如回去吧!” 经这才刚的事情,李朗也有些害怕,他点着头说道:“那先回去吧,我看咱们这几百号子人根本没有什么用,实在太过少了,等我报告给皇上派着几万人过来将这西山扫平,就不信捉不到那蟒蛇精!” 这李朗并未看到才刚的一幕,先不说皇上信不信有这么蟒蛇精,便是真信了,派了几万人来此地那也是送死,才刚那些鬼魂多如牛毛,若想捉,恐怕是难如登天。 徐老伯面露愁容,,我便走到徐朗面前,同他说道:“才刚那妖怪实在太过厉害,亏得徐老伯用柳树叶将我的眼睛遮了下,我这才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鬼魂。” “真么多?”李朗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这么多?” 便是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我们:“这西山鲜有人来,便是有鬼魂也不至于这么多,你们是不是被才刚的一幕,吓坏了?” 不等我们说话,他便挺了挺胸膛说道:“二位能帮忙,李某自是感谢,如今二位打了退堂鼓,李某也不可能强留二位留下。” 对着我们一施礼:“李某谢过了。” 徐老伯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动这个李朗,他若不是亲眼看见,定是不会相信的。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人,这极有可能,早些年听家母说,这西山曾是个乱葬岗,因着原来战事频繁,不少的战士死后回不了家,都扔到这无人的西山来。” “柳树属阴,也能招惹不少的鬼魂前来,所以这西山的鬼魂越来越多,并不奇怪。”徐老伯淡淡的说道。 然而李朗却是一脸正气的说道:“这蟒蛇精一日不除,便不知要祸害多少黎民百姓,你们打退堂鼓我不管,但是要扰乱了军心那本官可是要治你们的罪!” 他这话一出,便是没人敢再说什么,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虽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随着斑驳的树影落下来的阳光已经少了很多,看样子晌午头已经过去了。 就在此时,徐老伯看起来有些无力,我忙是到他身边将他扶住,而在看徐老伯,他浑身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李朗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四下,他似乎也有些胆怯,但见得我和徐老伯不再向前之时,便道:“下次再带多些人来,今日先就此作罢。” 可他话音未落,四周便传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之声:“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了就不要走了,哈哈哈!” 忽然,一个人影似乎闪了过来,可谓是看清那人的模样,紧接着忽然变成了一只大蟒蛇,蜿蜒的朝着我们袭来,我们不住的向后躲,但见得她忽然伸长了脖子,甚至比附近的树还要高。 第115章 一字之差 我们看不见它的脑袋,因为她的脑袋都被树遮盖住了,紧接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窜出他的脑袋来,足有两个人那么大,一双眼睛圆鼓鼓的,像一个人头那么大,黄色的眼仁里是一条黑色直线的瞳孔,不断的吐着信子,朝着我们伸了过来。 我们不住的向后退让,却忽然碰到了她的尾巴上,她的尾巴立马朝着我们一扑,还好我们灵活地躲开并没有被她的尾巴打到,可铺到地上之时还是占有了好几下,不少人因着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似乎是趁此机会,这蟒蛇就忽然又用尾巴将他们缚住,接着将那十几个倒霉蛋儿往天上这么一抛,身子再是一向前,这些倒霉蛋儿尽数落入到她的口中。 而吃完这十几个人,那蟒蛇精似乎还不够,又朝着我们袭来,但奇怪的是她却不朝我过来,而是追着李朗等人,看样子是忌惮我的剑灵。 见此情况,我便将剑灵掏出正准备将剑拔出鞘时,那蟒蛇精似乎发现了这一幕,竟然跑了出去,很快便是不见了踪影。 我急忙将剑灵又放到了腰间,看来这蟒蛇精对我的剑灵还是有些忌惮的。 只是这临了死伤了十几个士兵,有些倒霉的连尸骨也不剩,李朗这下可是吓坏了,全然没有才刚的模样,让着余下的人尽快逃离这西山,可是当转过头来之时,却是发现已不知向哪里走。 我便将小山参精从袖口里拿了出来,让他带着我们找寻回去的路,可是小山参精看了看四周,四周并没有花花草草,而只剩下些古树参天的老柳树。 小山参精才刚也说了,这些老柳树属阴,亦正亦邪,有些柳树说真话,而有些却是说假话,若想走出去,还须得靠这些柳树,但若是听了个柳树说的假话,我们一直向前走,恐怕是要到那蟒蛇精的洞口了,这显然万万冒不得的。 且眼下正是下午时分,若是在到了晚上阴气又会加重,到时候蟒蛇精定是又不好对付,如今我们带着几百人前来,是顾前顾不了后,为今之计只有早早撤兵,也好早做打算。 小山参精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说道:“秋儿姐姐,东边的老柳树说,咱们应该往西走,那里是出口,而西边的老柳树却说我们应该一直往后走,这南面的老柳树又说东边的老柳树说的对,我现在好迷茫……” 这车轱辘话可是绕的我头晕,真不知应该信谁的,但见得半倚在柳树前的徐老伯,说道:“小山参精,那你问问他们,才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蟒蛇精才刚出来时,我们并未说他是蟒蛇精,所以此番徐老伯让小山参精借此问话,已探明这些柳树,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说的是假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小山参精照着徐老伯所问的话,问向那几棵柳树。 “秋儿姐姐问明白了,问明白了,这东边的老柳树说,咱们才刚遇见的是蛇精,西面的老柳树说,咱们遇到的是蟒蛇精,看来西面说的才是对的。” 别看这蟒蛇精和蛇精,不过一字之差,但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蛇哪有长成那么大的,看来,东边儿的老柳树也不是个聪明脑袋。 按照西边老柳树所说的话,我们很快出了这西山,等到出了这西山之时,却发现天正好已经擦黑,而再往后看,这西山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幸好我们出来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将要遇到什么怪物。 等出了西山之时,我和徐老伯及小山山今回到了宅子里,这一天可是遇到了不少事,得是好好歇息,不然过几日在去往那西山时,可是没了力气。 到夜间,徐老伯却是支撑着孱弱的身体来到了我的房间,这次他十分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问我道:“小秋儿可是睡了?” 门打开后,我将他扶了进来坐到椅子上后,徐老伯咳了两下,但明显感感觉到他正忍着,看来他这身体已是极其虚弱,若不能尽快除掉蟒蛇精,恐怕徐老伯也要回哪个阴气盛的地方,好好休息些年月了。 我看他一脸的虚弱,便安慰着他,让徐老伯好生养着身子,旁的事只要吩咐下人,亦或是支会我一声便好,不必大半夜来此。 徐老伯点了点头,却是分外正经地告诉我:“小秋儿别看这蟒蛇修行了几千年,许是斗不过你这剑灵,但你想想她吃了有多少人,抑或是有多少的生命都成了她的美餐,用人命来修炼这是最毒的法术,寻常东西可是斗不过她,我可记得你的剑灵从未失手,可那日却让这蟒蛇精逃脱,真是打起来,我真怕……” 徐老伯说的这话也是我一直所担心的,眼下除了剑灵,我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保护我们,而这剑灵又能让那蟒蛇精有些许的忌惮,只能硬着头皮而上。 但这话我是不可能和徐老伯说的,此时他身子虚弱,若将此话告诉他,他为了我们的安危,定是不愿意让我们冒险,且不知道将来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葬送于蟒蛇精的腹中,这东西早早除掉才好。 我只是安慰着徐老伯:“没事,剑灵失一次手也无妨,我们总也是那么多人,这次李朗回去定会奏明,皇上派了更多人前来,许是没什么大用,但总比这人少要强的多。” 徐老伯听罢,却是摇了摇头:“小秋儿,我这半夜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掺和这事来,万一这剑灵敌不过那蟒蛇精,你我可要都要死在那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是在想这件事,即便是不杀死那蟒蛇精我也能活着,不过就是跟秋儿分开一段时间,但若是杀不掉那蟒蛇精可是都要完了,这孰轻孰重,小秋儿你应该是明白。” “不行!”我一口否决道,“就算是不为了老伯,你也要为了别人考虑,这蟒蛇精吃了几千年的人,想必如今也是越发的有恃无恐,竟然跑到京城里,明目张胆的夺人性命,便是要拼死也要一试。” “反正她吃不到我们,你有剑灵傍身,她自然会忌惮你,我们还是不要趟这浑水。” 我知徐老伯是好心,但此事既已开头,便不能回头,不将这蟒蛇精斩草除根,将来也不得消停,我同徐老伯说:“老伯你身体不行,便从这房间里呆着,我带着小山参精去便好。” 徐老伯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万万不可,小秋儿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年岁长你许多,自然懂得的也就多些,你们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出个主意,若是让我在这家中,我又怎么能放心一个人在家安安逸逸的,而让你们去冒险呢?罢了!一起去!” 见是劝不动我,徐老伯也决定同我一起去那西山,似乎见世道上次小山参精的威力,这次,不等我们去找李朗,他就来找了我们,说要带着小山参精去,却是没有提我们。 我正想说带着我们一起去,一旁的小山参精已经率先不干了。 他拽着我的衣袖说道:“不行,秋儿姐姐要陪我们去,否则我可不去,这若是有个什么危险,你们又保护不了我!” 李朗一听说要我保护小山参精,便是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他圆乎乎的小胖脸儿笑道:“你秋儿姐姐能保护你什么?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跟着李叔叔可好?李叔叔身后可带着几万精兵。” 没想到这李朗竟然看低了我和徐老伯,我倒也不必说话,小山参精那边已经不干了,将着脑袋一歪不去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算什么!” 李朗也没有恶意,却被小山参精的话弄得下不来台,我便笑着将他塞到了袖子中,说道:“走吧!” 而徐老伯也跟了出来,我阻拦不了他,便是三人跟着李朗去到了衙门里。 却不想衙门里正是十分的热闹,李朗在一旁嘱咐我们道:“这件事我已经报给皇上,皇上派了几位大人来,你们一会进去一定要施礼,不可没了分寸。” 这李朗是个好说话的人,我们见他从不必施礼,他也从没有见怪,可是这上面来了人,他便好心的嘱咐了我们,免得出了岔子,惹恼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 我与徐老伯点了点头,小山参精自不用管,他藏在我的袖子里,若是不拿出来,旁人也看不到,也便不需要那么多的礼数。 进到了衙门的正厅中,我和徐老伯按照李朗所说的话,眼睛不直视前方只盯着地面,对着那大人一施礼,准备起身之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嘲笑似地说道:“哦?原来你们二位,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他也不叫我们起来,我和徐老伯便是自行起了身子,抬头向前一看,那人果然是福王,他半躺在那太师椅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舒服,手里拈着一串珠子,另一只手将茶盏放下。 第116章 从长计议 “你们本是挺大啊,本王派人捉你们却是捉不到,想不到如今你们二人竟是送上门来,若是本王不做些什么,倒显得本王好欺负了!” 不等我们做什么辩解,那福王已是一招手,十几个下人便冲了出来,将着我们按倒在地。 一旁的李朗忙是跪下,替我们求起了情:“王爷切莫不可,如今上西山,还需得靠这二位,否则我们可找不到那蟒蛇精的洞口。” “放肆!”福王用着手重重地拍了身旁的案几,将这上面的茶杯震得落到地上,碎成了无数个碎片,这李朗的鼻子骂道,“此次本王奉皇上之命,率五万士兵围剿那西山里的蟒蛇精,如此浩浩荡荡的大部队,难不成除不掉一个小小的蟒蛇精,还需要靠这两个鼠辈?你将本王置于何地,将那五万士兵置于何地?难不成他们都是一个个的废物!” 他义正言辞的说了这么一通,吓得李朗立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那日的场景,这福王未是看到,说起大话来自然站着不腰疼,我和徐老伯轻蔑的一笑,这王爷真是话说的好听,许是到那时候又吓得缩在最后面。 “可是大人,西山十分之大,便是有十万士兵,也不见得能找到那么蛇的洞口……”李朗低声说道,话里话外透着许多的没底气。 然而这福王却是盲目自信,冲着李朗一挥手:“我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但听得才刚你们有说有笑,想必这关系自然是差不了,我劝你切莫感情用事,免得自断了前程!” 这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威胁着李朗,若是再敢替我们求情,他可要秉公办事,将李朗这官位撸了下来,如此一来,李朗便是不敢说话,只好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应了声:“下官知错。” 福王将我们押到他的府邸中,便是进了他的私牢,这里面的环境是不太好十分潮湿,四面又没有阳光进入,但却正好适合徐老伯这阴寒的体质。 小山参经常从我的袖口中爬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们两个人,便是拍着肚子笑了起来:“秋儿姐姐,这福王莫不是来帮我们的,正好我不想去那鬼地方,这里都比那西山强的多!” 徐老伯看样子也是十分高兴的,缕着胡须笑道:“小秋儿,我看这牢房就是不错,不如以后我便从这里休养生息,你每日过来看我就好,我在此修炼个百八十年的,再陪你在这人间游戏一番,如何?” 不等我说话,小山参精已经鼓起了掌:“好呀!好呀!你这老头就在这里休息吧,以后有我陪着秋儿姐姐,不说百八十年,你就是千八百年也好啊,你就放心的在这吧!” 说着生怕徐老伯反悔似的,小山参精拽着我的袖子,不断的摇晃着说道:“秋儿姐姐你先在这里呆着,我马上便偷来这里的钥匙。” 不等我说话,他便已经撒腿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徐老伯已经倚靠在墙上,舒服的闭上了眼镜,看来这地方渗合他的心意,若是叫那福王知道了,恐怕又是气的半死,因为他似乎压根儿不能拿我们如何。 我的心中有些焦急,不知李朗那边怎么样了,虽然这福王着实可恶,但他身后的五万人却是无辜的,真是应了这一早,福王同我说的那句话:“这不是自投罗网?” 不多会子,小山参精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牢房里,他从土里钻出来,便是闷闷不乐的看着我,看他那满脸的委屈,我便知道事情未成,便是安慰他:“没事、没事。” 小山参精气的离我老远,像是面壁思过似得,看着墙壁却是不看我,他将着小脑袋低了下来,说道:“秋儿姐姐不是小山参精没用,是那个下人也去了西山,看来他是回不来了。” 看他这模样真是蠢得可爱,才刚不等我说话,他一蹦一跳的早是钻到地底,不见个人影儿了,到如今却是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 我指着这铁门笑道:“你且施个法,这门不就自动开了?还能难得住你?” 小山参精听罢便是一拍脑袋:“可不是!” 不过用手这么一指,这牢门便是自动开了,小山参精笑道:“秋儿姐姐,我且是先走了,小野花还在家等着我照看。” 说罢已是不见了踪影,我并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因着徐老伯懒洋洋地,看样子似乎是不想走,想从这里修行,想得倒是好,可到头来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徐老伯是个有主见的人,我自知是劝不动他的,便是留下来陪着他也是好的,可才刚这么一会子的功夫,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是伸着头向外看了看,却也见不得什么,我便只好就子作罢。 可这些人似乎是朝着牢房里来,因着声音越来越大,直是到了眼前,看到眼前的一幕,我也是着实一惊,原是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一个个的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们看到大开的牢门竟是什么话也没说,反而一个个冲到了我们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道:“二位,求你们救救我家王爷!” 联想他们今日是去往西山,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便是冷眼视之:“你家王爷如此作威作福,便是不救也罢,省的招人嫌了。” “这位姑娘,您就是不救我家王爷,也要可怜那困在西山上的五万士兵。” 他说完这话,我眉头皱了皱,许是被这懂眼色的下人发现了去,便是几个响头“砰砰砰”的磕在地上:“姑娘,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更何况姑娘一看就是个慈悲的模样,小的求您了!” 见他说了这么多,我准备应下,毕竟事不宜迟,多快个一时半刻的,那些人也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刚是起了身,却听到一阵咳声,那是坐在一旁徐老伯发出的,他道:“这差使你去找别家,我妹子自是应不了你这差使。” 那本来起了身子的下人看了看我,便是道:“姑娘……” 徐老伯用手扶着墙壁起了身子,有些吃力的走了过来,道:“你且看我如今的模样,便是着了那蟒蛇精的道儿,若我们是她的对手,怎么可能是如今的模样?” 又是看了眼我:“我这妹子不过是逞强而已,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找些个高人,兴许能救出来。” 下人听到徐老伯这番话似乎觉得有些个道理,再者又看了眼徐老伯如今的模样,便是有些迟疑的离去。 等到人走后,徐老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小秋儿,你一个人去,我可是不放心,你哪懂什么鬼怪的,到时候还得麻烦我。”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那日里,剑灵不知为何竟让那一只蟒蛇精逃跑,去过西山后,我发觉那里可是有不少的脏东西,看来亦是要从长计议。 我将剑灵放到徐老伯身边,剑灵所发出的似乎也是阴气,对着徐老伯治疗身体好很多,虽是短时间不足以恢复他的法力,可是总是能让徐老伯的脸色看起来好些了。 眼看着到了夜晚之时,这牢房里太过潮湿,直是钻进我的骨头缝里,似乎是要将我死得四分五裂,徐老伯虽平日里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可到了事上他却是极为妥帖,见我身子受不住,便是带着我一同出了这牢房里。 这王府里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有空管我们。 都是一阵阵的哭声,似乎还比着似的,这边忽然响起哭声,那边又是响起一阵哭声,明显比才刚的大,这么一声大过一声的,不是喊着:“王爷!” 就是喊着:“殿下!” 你来我往的可真是好不热闹,我们直接从着正门走出,都是没人拦我们,等到了街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是隐约可以视物。 “这天儿不是才黑?怎么跟着半夜三更似的?”我有些纳闷地说道。 且这附近的气压低的不行,总是让我胸口发闷,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很是让人难受。 “怕是要下雨了。”我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空连个星星都没有,“看来这雨定是不小。” 我正说着,忽然身子被一拉,紧接着嘴被徐老伯捂住,我说不出话来,但知他这么做定然是有别的意思,便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徐老伯将手放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前方指了指,才刚我们正要走向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个的人影,可是说人影也不对,这些人着实有些古怪。 因为是一堆的人,看起来十分的拥挤,可是他们仍是堆在一起走,相互之间挤来挤去似的,便是这样也不见有人生气,最奇怪的是,他们走路连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按照以往的经验,事出蹊跷,必定有鬼,便是朝着他们的脚下看去,果然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漂浮在地上,不是用脚走路,而是飘着的。 我头皮一阵发麻,怎么这么多的鬼,还是结伴同行? 第117章 因祸得福 我看了眼徐老伯,却见他依旧对我摇头,又是做了个“嘘”的动作,明显是不让我说话。 徐老伯示意我不要呼吸,我立马用手遮住口鼻,还好他们“走”的不慢,不然我可是要憋死了,等着徐老伯示意我时,我这才将手放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若是再晚一会儿,可是要露馅了。 刚是松了一口气,却见后面还有个掉队的,好似感受到了我的呼吸,飘来飘去的,我紧忙又是捂住口鼻,却是没想到徐老伯忽然一只手将她拉了过来,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这老头也不按常理出牌…… 却没想到更吓人的事情还在后头,当着我一回头时,那女鬼的脸噌的一下贴到了我的眼前,便见得她一双眼睛只有黑色的瞳孔,没有白眼仁儿,脸色惨白,嘴唇却像血一样的红,看起来格外吓人,我便急忙的向后退了退,却不想,徐老伯一把手将我拉了过来,我便又贴到那女鬼的脸上。 我甚至能听到她嘴中发出的呜呜声,身上的寒气直往我身上涌,顿时让我打了个激灵,顾不得别的,将她一把推开,可她身子却是软软的,这一推竟然将她推出去好几米远。 “小秋儿,你这是做什么?”徐老伯气得训斥了我一顿,便是一伸手又将那女鬼拉了回来,这女鬼就跟着皮球一样来来回回的,却也是不恼,反而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呆呆的模样。 见她神志有些不清楚,我便是低声问徐老伯:“你这是做什么?非是要抓个女鬼来,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那女鬼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脑袋便是转向了徐老伯,当然她这模样本就可怕,且又是僵硬着转了过去,脑袋一下转到后背的方向,着实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徐老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着那女鬼像是安抚似滴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哪里?” 女鬼缓了缓,接收到徐老伯的话似乎要些时间,过了一小会儿,她才说道:“不知道,就是想往那里走……” 她说话间脑袋转着看向徐老伯,又看了看我看着他脑袋来回的拧劲儿,脖子都已经拧成了个麻花,却是丝毫不觉得,黑色的眼珠占满了整个眼眶,我竟不知道她看向哪里。 “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徐老伯继续追问道。 女鬼幽幽地说着:“家……从家里来的……” “你家是在哪里?”不想徐老伯刨根问底的说道,他这模样颇有些像查户口的官吏,可后来我才发现是我错了。 女鬼似乎说不清她在哪里,整个人有些迟钝,向着身后飘了过去,我有些不明白,但见得她脑袋忽然转向我们一张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对着我们招手道:“来……” 我看了眼身边的徐老伯,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走,毕竟这些日子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这鬼有好鬼、有坏鬼,可还是要留个心眼儿的,就在我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便见得徐老伯已经跟了上去,我便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这天是越来越暗,四周也越来越冷,并不像正常的天气,许是要来了风雨。 我们跟着这女鬼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女鬼悄无声息的飘着,而街道两旁的行人不断的跑着,因这天气十分太过诡异,不少人家前面的酒旗栏杆都被吹倒了,在这天上转了几个圈,便是不知被吹向何处。 片刻的功夫,这街上便已经没了人,若是往常,此时的酒肆茶楼正是热闹的时候,可今日却都是悄无声息的熄了灯,更是这令人可怖的氛围加重了一些。 我们跟着女鬼向前走着,她走的很快,我们只能跟着紧紧的,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工夫,她便停了下来,木然的伸出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就是,这里……” 对着她的手指看向前方,就是发现这地方好生熟悉,那就是从前我们来过的飘香院,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里也是残破不堪,门前的灰尘,也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而两旁原是热闹非凡的酒楼食肆,也已经悄然的搬离此处,许是从前那件事情闹得太过大了,毕竟这飘香院可是京城独一号的青楼,自然是名满京城。 可那蟒蛇精的事情也传了出去,飘香院里连这姑娘丫鬟婆子的足有几百号子,忽然间全都葬身于此,且听那些官吏说,不止那日前厅血流成河,在这飘香院的后院之中,早已经血色凝固在土地之上,满地都是恶臭味,便是再没有人敢在此做生意,所以这里便凋零成这般模样。 看那女人指着这飘香院,我便猜想到这女人应是飘香院里的人,仔细再是将她打量一番,这般穿着是丝绸缎子面儿的,头上是各色珠宝簪子,一看便知是这青楼里的姑娘,并不是什么丫鬟。 只见她的身体朝前飘去,直接穿过飘香院的大门便是进了去,那日的场景还留在我的心里,我看了看徐老伯,徐老伯拉着我进到这飘香院之中。 虽是心里有准备,可到这里之时,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色虽暗,可飘香院里面却是亮堂的很,地上无数的鲜血已经凝固在大殿上,想必是那日无数条小蛇的鲜血其那近柒风个青年的鲜血,将这大殿照得红彤彤的,像是鲜血一般。 而大殿上的尸体虽然已被搬走,可这血迹到底是留了下来,整个大殿都变成了红色,我看得眼晕,只觉满眼都是红色的血迹,带着一丝丝腐烂的臭味,直是令人作呕。 此时我已经萌生了退意,却见那个女鬼依旧是朝着我们招手,徐老伯皱了皱眉头还是拉着我跟了过去,绕过大殿,穿过一座回廊电视到了后院,这后院的气味更盛,想必才刚的腐烂味道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当我还未靠近之时,便觉得异常恶心,腹中顿时如翻江倒海的一般难受,哇呀一声,便是吐了出来,这才是好了些。 可见那女鬼忽然停在一个房间之外,伸手这么一挥,那房门忽然打开,我便见眼前满是一具具的白骨,放置在灶台上,锅里,案板上…… 而是周满是凝固的鲜血,上面爬着无数条蛆虫,从这人的一个脑壳里钻到另一个脑壳里,此时禁不住这一通折腾,我又吐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厨房,但这厨房里的食材不是蔬菜果肉,而是人的身体。 看着那些破败的残肢断臂,我紧忙是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一旁,不再去看那些个东西,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身边有着徐老伯,我便是能放下心来。 可我刚缓了缓,听到身后的声音进了进,想必是那女鬼,我也未多想,可身子忽然一轻,便腾空而起,我抬眼向上一看,原是徐老伯抓着我飞了起来。 他本就法力不多,一个人飞上有些困难,且不说还带着一个我,便是更加吃力,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拉着我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道:“小秋儿千万别往下看,我们快走!” 本来我还正纳闷呢,也没想往下看,可人有时候好奇心一来便是越不让做什么,便是更要做,徐老伯说不让往下看时,我下意识的已经朝下看了去,却是发现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那些白骨竟然站了起来,一个个的骷髅吓了我一跳,里面的蛆虫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而是那个女鬼忽然露出了阴森的笑容,而手里竟然举起了一把刀,似乎要朝着我们袭来。 再见徐老伯带着我这么凌空飞起,那女鬼也不示弱,竟然举着刀在我们身后追了上来,嘴里嘻嘻哈哈的笑着:“你们逃不了了,都得死,都得死!” 她的声音尖利而又刺耳,而她身后的那一副白骨架还好没有追了上来,似乎是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但却由着那些蛆虫操控着身体,反倒是因祸得福,追不上正飞在天空上的徐老伯和我。 可身后的女鬼道行似乎高深了些,她不仅能飞,而且还飞得很快,徐老伯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我已经见到他额头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子,而女鬼却是越追越勇的感觉,笑声在我们身后越来越响,我不敢向后再看可,能感受到她的声音就在我身旁,我还是禁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却是发现一个寒光朝着我的眼前袭来,我忙是向后一躲,终于躲过这寒光,,刚是喘过了一口气时,才发现这寒光是她手上的那把利刃所发出的。 不等我们歇下来,那女鬼已经追了上来,她忽然向前一跃,便是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直接在着徐老伯的面前,徐老伯一惊,这法力更是弱上了三分,忽然身子一歪,我与徐老伯竟是从这天空向下坠落。 而徐老伯双手合十,似乎要费尽力气再使出个法术将我拉回来,可却是怎么都没用。 第118章 因果关系 他似乎也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却仍是想用手将我抓住,可当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我与他的手抓住之时,我的手却从他的手中间穿过,竟是没有一点用了,徐老伯只是叹了口气,便是不再说什么。 眼看着就要摔成肉饼之时,那女鬼忽然将我们二人揪了起来,他看了看徐老伯,似乎十分不满意,顺手向下这么一丢,徐老伯便好似一片落叶般,徐徐的向下坠落,他自不会摔死,他已是鬼了,而此时我最需要的是担心自己的处境,如今我被这女鬼抓着胳膊,从着天空飞向那飘香院,越是离近之时,我的心便是狂跳不止,眼看着她已经将我带到了后院时,那些个骷髅忽然对她俯首拜了起来。 看来这女鬼着实是不简单,才刚那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许是在哄骗我们,而他又为何在最后呢?我的脑海里生出一个恐怖的念头,难不成是他将从前的那些鬼赶了出去,以便自己霸占着飘香院? 而那些被赶出去的鬼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他们难道都是飘香院里的鬼? 女鬼提着手里的利刃,已经朝我走来,我看着他走路的模样有些缓慢,全然不似才刚追我与徐老伯的样子,反正早晚也是一死,我便问道:“你可是这飘香院里死去的姑娘?” 女鬼看起来有些茫然,她用那漆黑的瞳孔看着我,脑袋左右晃了晃,便是凑到了我的眼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女鬼……” 她这模样,若不是女鬼,那才有鬼了,我便道:“你若不是女鬼,那是什么?” “我、我是人……”她说这话时,虽然语气迟钝,但却似很无辜的样子,难不成他不知道自己死了? “既然你说自己不是鬼,那为何又要抓我,且为何又要吃我呢?” “我饿啊……”女鬼似乎有些委屈。 我顺手从这袖间掏出一枚镜子来,放到他的眼前说道:“你且照照自己这般模样,便知自己是不是鬼!” 她用手将我手中的镜子拿了过去,却是左看右看的,好似看不出来什么似的,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发现这镜子上却是显不出她的模样。 她毕竟是一只鬼,而我整日带着剑灵,自然能看到他们这些鬼,而这些鬼确实照不出自己的模样来,一时间我竟忘了这个因果关系。 既然他看不出来,我便将镜子收了起来告诉她,她是鬼。 而女鬼显然不信,却在我一声声的说话间,越来越暴躁起来,不断的大吼大叫着,似乎想起死前的一些事情。 而就在她暴躁的同时,那些骷髅也都不动了,原来这些骷髅是由着女鬼操纵,他们并非是活物。 而这女鬼似乎也能觉出身体的一丝丝变化,但就是不肯承认,如今叫我直白的说出来,她终究还是相信了。 可是她此时癫狂的模样,倒着实是让人吓了一跳,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流出两行鲜血来,不断的大叫着,发出令人恐怖的声音来,看着她这模样,似乎是无暇顾忌我,我便想趁机逃跑,却不想刚转过身,她那只剩骨头的双手,忽然钳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身后冷冷的叫着:“你走什么?” 紧接着我的身子便被她拎了过来,直视着她,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我便尽量不去看她的脸,将头低了低说道:“没有,我看一看这四周。” 这个谎话说的着实是不高明,不过我一时心虚胆怯,所以脑袋才短路,说出这一番话来,当然她自然是不信,将我抓到他的眼前,紧接着张开大嘴,便是要咬向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手中的剑灵急忙的拔出了鞘,横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剑灵似乎是无动于衷,却似乎又有些力量,可它仍是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中,并没有从前的那般激烈,想来它也只在见到活物时才会带着我杀将过去。 我这架势弄得倒是挺大,女鬼看了不仅一笑,我不断的摇晃着手中的剑灵,说道:“剑灵,你快帮帮我,这女鬼是想要吃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剑灵似乎听到了我的话似的,忽然动了起来,紧接着我便看出这剑舞出一朵剑花来,是绕得我的眼睛直晕,也并未看清什么招式,只见那女鬼很快得到了下来,而剑灵却仍是直取她的命门,朝着她的脑袋那么一砍,女鬼忽然一命呜呼,从着脖子处流出绿色的液体,令人十分恶心。 而剑灵沾染到这液体之时,身上的光芒忽然暗了暗,似乎这女鬼很不对它的口味,我便急忙着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将剑灵擦干净。 原来这剑灵竟然能听懂我的话,我不禁是有些意外之喜,将它放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而剑灵却是没有什么表示,我便只能将它又放回剑鞘之中。 此时这飘香院里没有人,再往前走定是要穿过那大殿,我便有些紧张,毕竟这飘香院里可是一下子死了几百号子的人,说不定前面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便将剑灵又拿了出来,问道:“剑灵可否助我出去?” “不可!”剑灵好似忽然说的话,而这声音却是十分熟悉,因为这就是我的声音。 我将这剑灵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道:“剑灵可是你?” 里面传来十分不友善的声音:“是我也是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她说的这句话让我十分纳闷,什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总不会是一个人吧,而这又怎么可能呢?便是双生儿,这思维也有不一样的,不等我在胡思乱想,里面的人骂道:“你在磨蹭什么?快放我出去!” 她说话这样的不好听,我自然是不肯放她出去,我便将剑别在身上,笑道:“我虽不知你是什么来头,也不知你到底是谁可以,这番话倒是骗不了我,你还是乖乖的呆在里面吧。” 那人听了更加生气,嘴巴上一点也不服软,叫道:“白灵!你不过就是个废物,我在这剑灵里看了你这么多年,也看到你许多的事情,你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可你却不过是个窝囊废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我终于能够同你说话,便是要好好教你这个废物该怎么做人!” 她说的这句话我倒没有生气,咂了咂嘴,好像事实确实如他所说,这一百来年,我先是跟着夫君,便又是跟着徐老伯,也确实没操什么心,所有的事情有着他们便能逢凶化吉。 “你快放我出来,我告诉你,你若是再不放我出来,他们可就是要回来了,你可知这飘香园已经死了几百号子人,这里可不是只有那一只女鬼,他们若是都回来了,你可是小命不保,而且别在求剑灵了!剑灵是只喝人血,但若是杀了鬼,可是要自损寿命的。” 剑灵中的女子虽不知从何而来,但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才刚剑灵杀掉那女鬼之时,身上的光芒自是暗了些,虽是不太明显,但也印证这女子所说的话,才刚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女鬼的味道不合剑灵的胃口呢。 不过按她的说法,难道一把剑也会折寿? 我心中所想,剑中的女子似乎都知道,她冷哼一声,道:“自然,这嗜血剑灵的本事,只要能喝越来越多的血,它便会寿命越来越长,你可记得才刚开始时,你腰间的剑灵不过是一杷破铜烂铁,且是生着锈的剑,而如今却已长成这般模样,通体发出着金色的光,这就是因为它吸食人血所致,如果越来越不吸人血,它的剑身也会越来越黯淡,最后还不如一把普通的剑!” 我笑了起来:“你这人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而里面的剑灵脾气似乎不大好,她骂着我:“行了,你别磨叽了,快把我放出来,那些鬼怪可马上就来了,我就不信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快放我出来,我便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本来我还有些疑虑,可天空更加暗了些,且四周的空气也更加冷了,都要将着我的身体冰上,按照从前的经验来说,许是这些鬼离我越来越近,所以我才会出现这种反应,于是我便将这剑灵拔出,咬咬牙将女子放了出来,如此,兴许有条活路。 我刚将剑拔出时,里面忽然发出一道晦暗的光芒,淡淡的,又似乎带着一股的黑烟,我隐约觉得不好,这黑烟,必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光忽然蹿进了我的身体似的,紧接着,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声音:“哈哈哈,终于叫我出来了!” 我十分紧张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白灵,你这个傻子,我可是你双生的姐妹,共用一个身体的姐姐,青灵!” 她说的话我是一点也听不懂,只觉得一头雾水,什么双生的姐妹,什么共用一个身体,那不就是连体婴儿,可是我之前从未认识她,她这不是强占了我的身体? 第119章 了如指掌 不过这个姐姐的脾气似乎不大好,她占领了我的身体之后,便带着我飞了出去,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骂道:“白灵,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剩下的帐咱们慢慢算,你可真是个教不出来的笨秧子!” 她带着我飞了出去,我想低头看看下面的情况,可却根本使不上力气来,我的整个身体被他占据着,便是想回头也不可以,她仰着头,哈哈的笑了起来:“白灵我就知道你天资愚钝,纵然是凭着运气好,首先化成了个人形,可也不过是个蠢脑袋,做什么事也做不好,到头来还是靠这靠那。” 她冷笑了两声:“说起来你的运气还真是好,遇到这么多肯帮你的人,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他们比你更蠢!” 才不过这么片刻的功夫,她就已经骂了我无数个蠢字,我自然是不高兴在着脑袋里反驳道:“是啊,可不是我蠢!若不是因为我蠢,我怎么会将你放出来,自找个没趣!” “哟!如今你还真是牙尖嘴利,越发的说不得了!”她竟然笑了起来,“你这辈子也就办过这么一件不蠢的事,那便是将我放了出来,你且是朝下看看!” 说着,她的脑袋便低了下来,朝着才刚飘香院的地方看了过去,我便也能看到飘香院里的情景,便是看到飘香院里已经聚集了无数个鬼魂,好似是才刚我和徐老伯在街上遇见的那些鬼魂。 而此时不知为何,虽然离的远我却看得真切,那些鬼魂正吃着才刚刚死去的女鬼,想着些鬼连这同类都不放过,若是我多担待一会儿,那下场定也是如此。 这个叫青灵的人又将脑袋看向了前方,她说道:“这下你可是信了?别看我说话不中听,可定不会做害你的事情。” 看来这个青灵虽然说话不中听,让人讨厌,但对我来说还是极好的,若她拖延个一时半刻不将我救走,想必我也会被这些鬼撕碎,然而她却救了我,我便没再吱声,毕竟欠人家一个救命之恩呢。 与此同时,我又担心及徐老伯,才刚他从这天上落了下去,殊不知已经掉到了哪里,而青灵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她便朝着才刚的地方飞了下去。 这个叫做青灵的女人法力十分高强,不一会便飞到了才刚的地方,朝着下面俯冲了下去,便是看到徐老伯躺在地上,不断的喘着气。 当他看到青灵时明显愣了愣,他说道:“小秋儿,你怎么会法力了?还真是深藏不露,枉费我白替你担心了!” 我说道:“老伯,可不是我深藏不露,是因为这个叫青灵的女人,她占了我的身子!” “你不必同这老头说话,他听不到你的声音!”青灵这话似乎是在对着我说的。 而在看徐老伯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他强撑着身子,扶着树起了来,不断打量着我的脸,不过此时,说青灵的脸更为恰当,因为青灵已经占据了我的身子,我只能在着身体里动,但却支配不了我的身体,反而青灵能支配我的身体。 “小秋儿,你说这话做什么?你怎么如此没礼貌了,而且你可从未叫过我老头,如今是怎的了?” 他上下打量着,脸上的表情极富戏剧性的动来动去,眉毛一会儿变成了个八字,一会儿又拧成了个麻花。 若是平日里,我便跟着徐老伯打了个哈哈,也算是过去了,可青灵不一样,青灵的脾气暴躁,且法力有高深,对着徐老伯便是一掌,将他推出了几丈开外,徐老伯捂着胸口暴跳如雷,可身上的法力不多了,也不敢喊大声,生怕再气出个好歹,只能捂着胸口怒道:“你!” “你什么你!”青灵走过去,朝着徐老伯的天灵盖儿上便来了一掌。 徐老伯大叫了一声,而此时我也跟着叫了一声,青灵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的说道:“白玲,你能不能不这么大惊小怪,信不信我把你的魂魄揪出来狠狠的撕碎,让你连个孤魂野鬼也做不得!” 我有些委屈,虽是心里害怕,可看着徐老伯轻飘飘的倒了下来,整个人闭上了眼睛,便是气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青灵也不说话了,到徐老伯身边,将他扛在了肩上,毕竟徐老伯是一只鬼,扛在肩上并不觉得沉,虽然身子我移动不了了,可明显能感受到这身体的变化,不过是轻飘飘的,像似一个叶子放在身上,说是没感觉,可仍是能感觉肩上有东西。 青灵对我所知道的一切了如指掌,扛着徐老伯便来到了我们的宅子里,才到房间后,她将徐老伯往床上那么一扔,紧接着双手便是朝着徐老伯身上按了按,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却见到徐老伯的面色越来越好,原来青灵是在替徐老伯用功,似乎要救治他。 不过这似乎也需要费些力气,青灵在着徐老伯的房间呆了一个时辰后,这才离开,临走时我明显能感觉到身体有些力不从心,问道:“青灵你的身体没事吧,真是辛苦你了。” 青灵从着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会子知道我的好了,也真是难为你这个傻妹妹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要叫我姐姐!” “哦姐姐!” 我叫完她一声姐姐后,我能明显感受到她是开心的。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徐老伯忽然跑到了我的房间里,砰砰的敲门,大叫道:“小秋儿你快出来!我好像好了!你快出来看看!” 我听到徐老伯的声音,刚想起来,却发现已经支配不动自己的身体,如今是姐姐支配着我的身体,我只能乞求着徐老伯别再敲门了,昨夜因着救他,姐姐似乎十分疲乏,刚躺上床便是睡着了,我自然是觉得无趣,可因着姐姐睡着了,我不知不觉竟也觉得困,最后睡着了。 如今徐老伯这么一大早便来敲门,恐怕姐姐心里是不爽的,到时候说不定又是一巴掌打向徐老伯。 事实也果然如此,姐姐一个起身,从着床上直接起来了,“噌噌”的走到门口,一开门便是直接朝着徐老伯,扇了一个巴掌,怒吼道:“滚,老娘还要睡觉呢!” 便是“砰”的一声将门关,留下一脸茫然的徐老伯,在这门口说的最后一句话:“小秋儿这是怎么了?” 我只能自己个儿在心里默默委屈,这不是我干的。 可没想到,姐姐说出一番更令我震惊的话,她听到徐老伯叫我小秋儿,便是更大的声音叫道:“谁是你小玲儿,叫我女王大人!” 这是什么鬼?我一头汗水,真想找个地缝里钻进去,姐姐的脑洞也太大了,说话真是没个分寸。 门外传来徐老伯的声音:“好,女王大人,那我先走了……” 于是乎,姐姐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她用手摸着脸,笑道:“秋儿你做人,可比我在这剑里舒服多了,整日里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也没个人和我说话,成日里都要寂寞死了,如今你在这我的身体里,是不是也能感受到这种寂寞,要知道,自打你离开剑灵后,可都是我一个人在剑里面,我叫你无数声你也听不见,给我恼的都有要掐死你的冲动。” 我一头黑线,低声提醒他,道:“是我的身体……” “也无妨啊,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也是你的,等以后我玩腻了,别让你出来玩玩,省得你说姐姐偏心!” 似乎被徐老伯这一声女王大人叫得极其开心,姐姐竟然难得的没虎着脸同我说话。 既然有了姐姐,这许多事情也就更容易了,遇到事情也有商有量的,我便同他说起了西山的事情,可刚提到西山二字之时,她便当即打断我,说道:“怎么你还想让我去救他们?” 我立即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吗姐姐?” “不行!”她否定的倒也决绝,一点情面也没给我留,便是不再提这茬。 “可是那山上还困着许多人,我们有剑灵在身边,且又有姐姐,你法力高深,说不定能跟那蟒蛇精斗上一斗!” “虽然你这马屁拍的倒是让我舒服,可这事情不行就是不行,秋儿看来你已忘了从前之事,不过这也倒好,省得再徒添了烦恼!” 听到姐姐说起从前之事,我便更加与疑虑,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不断的走着,不知过了多少年,多少月才被夫君捡了回去,她这么一说,我便更想问起从前的事情,可姐姐却是不再提起。 最后被我磨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说道:“我跟你讲,那西山上的蟒蛇精,可是不同凡响,咱们可不能轻易招惹了去,不然这小命可就没了!” 紧接着她又说起那晚的事情,姐姐寄居于剑灵之中,她是在剑中修炼,可却不如我幸运,能修成个人形,在着剑里怎么也修不成人形,虽然有听觉、有意识,但她所说的话我却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然而姐姐却能看见我,所以那晚的事情她已尽收眼底。 第120章 告示 原来那晚我将剑灵拔出,却又中了蟒蛇精的迷幻术,便是闭上了眼睛,可手中的剑名却是不同,它法力高深,能被蟒蛇精所迷,一支箭在我的手中上下翻飞,朝着蟒蛇精的要害处不断的刺去,这蟒蛇精虽也厉害,但却敌不过我的剑灵,很快身上便被刺了无数个血窟窿,很快将要支撑不住之时,却见她双手一挥,外面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从这外面忽然来了无数个鬼魂,一个个的似乎都中了她的蛊术,竟然听从着蟒蛇精的命令。 剑灵平日里不杀鬼是有原因的,因为鬼是阴气极重,若是刺向鬼,便很容易中了煞气,剑灵虽是嗜血,但却是把好剑,若中了煞气变成了鬼剑,成了鬼剑后,便也由不得我使了…… 所以,有着那些鬼魂魄的帮忙,它才并没有将蟒蛇精杀掉。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剑灵不杀鬼是不想害我,而昨晚是实在迫不得已这才动了手,可也因此竟然让姐姐发出了声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姐姐告诉我,她不让我去西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蟒蛇精已经和那些鬼魂相辅相成,剑灵虽是强大,可却杀不了鬼魂,而西山是鬼魂聚集之地,若是我们带着剑灵,难免会遇到这些鬼魂,姐姐说着我便想起那日遇见的鬼魂,简直是多如牛毛。 “虽然不知道这蟒蛇精到底知不知道剑灵怕这些鬼魂,但难保不齐,这蟒蛇精终会知道,到那时仗着这些鬼魂在她身旁保护她,到那时候剑灵进退两难,不杀的话,我们便会死,杀的话,它便成为一把鬼剑,对于剑灵来说,便是堕落了,犹如那天上的神箭,若是入了魔道,那便是堕仙。” 姐姐说的自然是有道理,可是我一想到山上那五万人,便有些于心不忍,姐姐便是安慰我:“我们便是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何苦再平白添上我们两条性命?” 在这姐姐的劝导下,心中仍有记挂,可眼下我连着自己的身子也控制不了,便只能不再提及此事,而徐老伯的法力也恢复了些,虽不如从前,可到底也能成个人形,每日里不用再一副病秧子的模样,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而如今徐老伯已经打不过小山参精,而小山参精亦是十分高兴,他见到徐老伯也不发怵,也不怕他吃自己了,蹦蹦跳跳的,生怕徐老伯看不到自己似的。 有着小野花相伴,小山参精成日里便跟着小野花一起玩,便是出了个门也一定将小野花抱在身前,美其名曰一起去赏花,当然,听小山参精说小野花十分不愿意小山参精看别的花,说那些花是妖艳的贱货。 这之后的几日,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大街上小巷里一片热闹,繁华的场景,京城还是从前的京城,不过街上却多了许多寻人的告示,只要一出门,便能见到每家每户门前几乎都贴着画像的告示。 小山参精带着小野花去了将军府里后,他回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干爹也要被派往西山去了,因着前晌福王带着五万精兵去往西山后,却是再无下落,所以便派了干爹去。” 福王带去的那五万精兵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心里都有些数,恐怕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了,只可惜那个李朗了,他端的是一副青年才俊,是一个秉公办事的父母官,可我们却无能为力。 小山参精哭红了眼睛,他不想让将军去,跟着将军哭哭闹闹的好久,可那将军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认为五万精兵不翼而飞,便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无法同皇上交代,更无法同百姓一个交代。 小山参经哭哭闹闹的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同着将军说了,将军面色凝重,可仍是不改初衷,这不,小山参精便拉了将军来,他想让我们帮他。 姐姐把控着我的身子,便是立刻回绝了,一点余地也没留,直是让将军速速离开。 将军见我们不愿意去,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冲我们抱了抱拳,便是离去。 小山参精见了哭闹的跑了出去,不断的叫着:“干爹……” 过了好一会儿,小山参精才回来,他哭丧着一张脸对我们说道:“秋儿姐姐,干爹他带了十万人去往西山,我想这十万人也是没什么用,恐怕那西山上也只会多了十万个冤魂而已。” 我心生愧疚,劝姐姐答应下来这件事,可此时身体被姐姐占据着,她压根不说话,但同之前的决绝相比,已经少了许多,我见着有门,便同她商量了一番,姐姐出奇的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道:“走!” 如今姐姐占据了我的身体后,气场也强大了许多,虽然才说了这一个字,但身后立马跟着徐老伯和小山参精。 刚出了宅子时,她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我们要先找几个驱鬼会画符的道士,说不定会有些胜算。” 徐老伯用着带些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姐姐,似乎不明白,从前什么都不懂的我怎么会变得如此聪明了,可此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便是立马按照姐姐的吩咐去办了。 我们跟在徐老伯的身后,却是一听说去往西山,那些个道士方术连连摇头,像是躲瘟疫似的躲着我们,徐老伯一脸的苦大仇深,而姐姐则是冷笑起来:“看来一个个的都是些假把式,我们去往别的地方再找一找。” 我们本欲前往别的地方去探访,可这一旁穿着像个乞丐模样的人,忽然起了身子,笑嘻嘻的也没个正形的说道:“姑娘这话未免说的太看不起人了,这些个道士虽有些是假的。”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所有的道士,只是转了一个圈,便又是指向自己:“可这有假便有真,毕竟鱼目混珠,鱼目是他们,这珠子却是我!” 说着十分不要脸的冲我们拱了拱手:“恭喜三位,能够找到我!” 对于这种油嘴滑舌的人,我一看便是不想搭理,同着姐姐说道:“看着人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便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多半是为了银子,连这命也能不要了,他怕是不知道西山到底有多可怕,便想挣这几个银子,也不知有命花没命花。” 按照以往,姐姐应是比我还要激动,可其实不然,姐姐竟然难得的耐着性子,说要考上一番。 那小痞子也没发怵,反而是踮着脚,哆嗦着一只腿,笑道:“姑娘但说无妨。” “我问你,这抓鬼画符可用的是何符何咒?” “这位姑娘,你这问题倒让小任有些恐慌了,这抓鬼画符,且是要看抓的什么鬼,是枉死的还是冤死的?这可都不一样,用这朱砂在符上画上几笔,说是一样,但里面的门道可是大着呢,” 紧接着便是听他在一旁头头是道的说着,而我却听得一脸茫然,丝毫不知道他在说的什么,然而姐姐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不住的点着头,难不成姐姐也懂? 总而言之,听过这小痞子的一番话后,姐姐便将他带在我们身边,询问了名字,原是叫刘生。 听说我们要去西山抓蟒蛇精,他的脸色便是变了变:“这装蟒蛇精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抓蛇精这种差事,你若是捉个鬼那我还兴许能出个几分力气,再求个钱,如今可是要命的东西,这是万万不行。” 他说完便是一转身就向后跑了出去,这人举止行为甚是怪异,一点也不合常理,不过说的倒是实在话,我们没有说清,这蟒蛇精是我们来抓,可附近的那些鬼魂可要倚仗着这位小兄弟了。 姐姐也没跟他废话,伸出一只手,似乎对他使了个什么法,他便自动退回了我们身边,他便是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们,这才收起才刚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我们拱了拱手:“看来几位也是高人。” 见刘生同意了,事不宜迟,姐姐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子,但是向天空中飞去,徐老伯见状紧跟着也飞了过去,而下面的人立马是看呆了,他们越聚越多,指着姐姐和徐老伯指指点点的说着:“这是神仙呀,快跪下!” 便见得地上已经有许多人跪着朝我们叩拜,姐姐十分得意的笑了笑,我笑道:“姐姐,你这样太过张扬了。” “住口!我凭本事怎么就叫做张扬了?” 被姐姐这么说,我立马哑然无声,姐姐确实是有本事,这才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西山上。 眼下不过是我们五个人,而我又是一个“废物”似的只能在着身体里,却是出不来,只有姐姐动的时候,我才能跟着动。 才刚要进入西山,里面那个叫刘生的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便是如何也不肯向前,不断的说着:“这里杀气实在太重,我们还是不要进来了,太危险了!”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姐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里面径直地拖了进去,说道:“要不然请你来做什么?” 第121章 草木皆兵 刘生不敢说话了,因为姐姐的模样实在太过吓人了,别说是他,在着里面的我都有些被姐姐的话震了震。 只见刘生从这怀里掏出一个八卦盘,便是对着里面生了身,却见那罗盘上的指针不断的转着,且速度极快,根本停不下来,吓的刘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妈呀”一声便是跑了出去。 姐姐自然一把又将他拉回来,这刘生说什么也不肯再回来,在着姐姐的手心是不断的挣扎,只是奈何这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怎么也挣脱不了姐姐的手掌心,只得求饶道:“这位姑奶奶,不是我不想帮忙,可这里的鬼实在太多,才跟我用罗盘仪室发现这树林里满是鬼魂,那罗盘的上的指针跟中邪了似的,一个劲儿的转,而我只有一个人,便是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他们就是站在那让我一个一个的杀,,我这也是杀不过来的,求求姑奶奶放了我吧,我是真的不行。” 他的话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姐姐将他抓在手心里,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刘生很快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不断的挣扎,用手掰着姐姐的手,却是没有姐姐力气大,怎么也挣脱不开,见他脸色变成了酱紫色,眼看就要双腿一蹬之时,姐姐这才放开了刘生,说道:“你若是不去也成,我现在就将你掐死,两条路你选一个吧,去还是不去?” 这摆明了是赶鸭子上架,刘生的眼睛转了转,看了看眼前的姐姐,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我这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还不如现在杀了我,说不定我也能留个全尸!” 姐姐和徐老伯似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姐姐那边便是唱着白脸,一副气势汹汹十分恶毒的模样,而徐老伯这边则是一脸的慈祥,虽然他如今的模样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可眼神里却满是慈祥,拉着刘生的手,不断的拍着,劝他道:“年轻人,这可不一定,有我们陪你,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可如今你要是选择现在就死,那你定是死定了,连这活着也不可能了,还不如跟我们进去拼一拼,再说我们进去也不是为了自己。” 刘生的表情有些缓和,徐老伯便将我们为何要进去的原因告诉与他,他听完大为震惊,十分佩服地说:“原来几位要进这西山并不是为了自己,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而是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若是如此,说来便是刀山火海,刘某也定要一同跟随!除掉那蟒蛇精,为天下人造福!” 小山参精在着我的袖子里,也跟着喊道:“对!除掉蟒蛇精,为天下人造福!” 他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是着实的好笑,刘生朝着我们看了看,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小山参精立马从着袖子里跳了出来,一下子蹦到了刘生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我呀!” 这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跳到刘生的肩膀上,他明显是吓了一跳,立马用手将小山参精从肩膀上扒了下来,一边跳着脚的向后跳去:“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小山参精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连带着嘴里也吃进了几口土,顾不得说别的,先是配了好几声,这才将嘴里的泥土干净,便是双手掐着腰,看着刘生,气鼓鼓地冲了过去:“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刘生猝不及防被小山参经撞了个跟头,今日的他似乎都要怀疑人生了,这么个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也罢,长得怪也罢,可力气竟然这么大,小山参精见刘生也摔了个跟头,便是拍手不断的笑着:“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不敢了!”刘生连连说道,我猜他甚至都不想再见到我们。 果然,他起来之时,紧忙对我们说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快去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离这小山参经有八丈远,仍是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而小生参精此时却分外得意,时不时的跳到他身边吓他一跳,紧接着便又在前面领着路。 这次比上次顺利得多,可这周遭的感觉确实比上次更冷,想也是,福王带了五万精兵到这里来,却是没了消息,而今日,那将军又带了十万万精兵来此地,这足有十五万的精兵都在这西山上,便是不都被那蟒蛇精吃掉,可也增加了许多的人,阴气定然更胜从前。 我们走这一路还没碰到人影,因着此处是西山的入口,便是越往里走才能遇到蟒蛇精,这外面便是不大可能。 而在往这里走,我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竟隐隐约约的看到两旁有些个人影,我便急忙提醒姐姐,姐姐看了过去知识,可却又没有一点动静,如此几番过后,姐姐以是不信我,说我是草木皆兵,神经绷得太紧。 随着眼前的人影不断的闪来闪去,我不敢说,可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便同姐姐说了起来,姐姐竟然点了点头,原是她也看到了人影。 于是,姐姐便让着我们要小心一些,可是刘生手中的罗盘忽然不转了,他有些害怕:“真有些人影,恐怕也不是鬼,应是人。” 可是如果是人的话,那他们应该就是福王亦或是将军带来的人马,见到我们岂不是应该跟我们汇合,而不是见到我们躲躲闪闪的,像是跟踪我们。 我自然是一头雾水,便同着姐姐说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姐姐却是冷冷的说道:“这些人有如此之多,想必监视我们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听姐姐的意思,这些人似乎是来监视我们的,我正想着,姐姐便能感知到我心中所想,骂道:“真是蠢猪,当然是来监视我们的,不然为什么一路上那些人都不肯露面,见到我们转过头时便立马躲起来呢?” 我只能哦了一声,看来实在是我太过愚钝。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至于就这么任由他们监视,总是感觉怪怪的……”我问道。 姐姐没有说话,但我能从他的脑袋里感知到他的意思是让我出来去跟着那些人,原来姐姐想的什么我竟然也能知道,怪不得她说过,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便是不说话,我也能知道她的脑中所想,而我不说话,她也能知道我心里所想。 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姐姐,我怎么出去?” 姐姐的心便是告诉我,我的身体虽然已经被她占用了,如今我只是这身体中的一个魂魄,我若想从她的身体里出去,便要集中注意力,想着要冲出去便是能行。 我按照她的想法所做,凝神摒气,便是冲了出去,可无奈却被躯体打了回来,我还是在姐姐的身体里,而姐姐似乎有些生气,嘴里道:“笨蛋!怎么这都忘了?” 徐老伯和刘生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姐姐,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我们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姐姐这话让他们误会了,可姐姐仍是面不改色,一如往常地说道:“你们听错了!” 刘生看起来有些不满,嘴里嘀嘀咕咕的,将头转过去,我能感受到姐姐的愤怒,若不是姐姐想让我尽快出来,恐怕那个叫刘生的人立马又要倒霉了。 “快点吧,你这个笨蛋!”姐姐这次低声说道,听起来是强压着怒火。 我可不敢惹这母老虎生气,紧忙又是照着她说的方法做了一番,试了十几次,我却都束缚在身体里,就是出不来,我能感觉到姐姐越来越恼火,甚至连着我的身体都感觉滚烫滚烫的:这女人,真气大! 我便只能一次次的试着,最终,姐姐的火气也消了,因着她实在是拿我没有办法,只是苦笑了一声:“看来真是个朽木,算了吧!”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里有些生气了,便是又试了好几次,而她反而是在一旁劝着我,不要再难为自己了,便是如此吧,剩下的就看天命了,这老天是饿不死瞎家巧。 可她这话怎么都听着像对我的放弃,我可受不了这样的轻视,凝神摒气再一次,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此番竟然成功了,不过我的身体竟然变得透明起来,而且是十分淡的颜色,我甚至都有些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姐身子轻飘飘的,似乎飘浮在这空气中,柔柔软软的,翻跟头、劈叉都不在话下。 姐姐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但是我从她的脑中得知,她是要我别炫耀了,这么笨,试了这么多次才出来,还是先滚去看看那些人要干什么,正经事要紧! 我紧忙的飘向四周,果然,我此时的身子十分透明,那些躲在草丛里监视我们的果然谁人,而他们似乎看不到我,不过他们的脸上都是十分痴痴呆呆的模样,这不由得让我联想到飘香院的那一副场景。 那时那蟒蛇精弹奏一曲之后,我们整个人便像是着了魔似的。 第122章 跟踪 是想听他那首歌,难不成这些人也中了那帮蛇精的道? 因着他们的模样跟之前那些听曲的客人一模一样,我便断定,他们定是被那蟒蛇精下了迷魂咒,一个个神志不清,任凭那蟒蛇精的摆弄。 我见得他们一个个的跟在我们身后,十分的小心翼翼,没走一会儿,便有一个人跑了出去,许是像那蟒蛇精报告情况,而当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穿着的却是官服,想必是那十几万精兵中的一员。 不过这些人便是看过去也不过几百人,想来那十几万人许是被蟒蛇精抓住,被困在哪个山洞里,等待被吃的命运,但我想更多的便是四散在这西山之上,毕竟,那蟒蛇精虽是厉害,可若想将十几万人通通从抓走,那也是难上登天,因着这些人一看到蟒蛇精必定四散而去,不可能朝着一个方向跑,这蟒蛇精便是抓到了东面的,也抓不到西面的,就是派着他的手下来抓,那些鬼魂怎么可能一下子抓住十几万人呢? 我在这他们身边觉得有些害怕,可当一步步走近之时,发现他们正如姐姐先前所说,看不见我的,我的胆子便也越来越大,甚至连他们有多少人也数了个清楚,一共是一百多人,都是在我们四周跟着。 探明这一切之后,我便飘向姐姐的方向,将此事告诉与他,同时问姐姐,此事该如何处理? 然而姐姐说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她竟然让我看着他们,当然,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若是他们有哪个跑了去向跟那蟒蛇精报告情况,我必定是要跟着的。 让我一个人跟过去,这怎么可以,便是这些官兵看不到我,可那蟒蛇精附近可有许多鬼魂,他们可是能看到我的,我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然而姐姐却是气定神闲地说道:“他们看不到你,你根本不是鬼魂,那些鬼魂又怎么可能看到你呢?” 从这这一段的相处来说,姐姐说的话从来不会骗人,他虽是凶了些,可对我却是好的,但此番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我自然不敢轻易前往,也不敢逞这个能,便是新生了个主意,朝着徐老伯面前飘来飘去的,又是故意的摆弄着他的头发。 然后我听到姐姐的笑声,心下想着这真是难得。 虽然此时我的身子是透明的,碰到东西便能穿过去,可若我真想碰到什么,便真能碰到,当我抓住徐老伯的头发,紧接着向上那么一拽,本来也只是调皮,便听到徐老伯哎呀一声,紧接着我看到手里多了几根发丝。 徐老伯的眼睛忽然朝我看了来,我吓了一跳,姐姐这真是骗人,还说鬼魂看不到我,徐老伯这个老鬼不是还能看到我? 可紧接着剩下的举动却让我更加不可思议,原来徐老伯并不是看到我,他只是从我的手上拿下了他的几根发丝,便是不无可惜的说道:“这头发怎么还能自己掉了下来,且是飞在天上,真是奇怪了!” 说着,他用手开始拽我手中的头发,我能感受到手里的头发向下晃动了下,徐老伯并没有拽下来,他奇怪的用手抓了抓四周,却是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更加不可思议,他亦是如此:“这怎么回事?头发还固定在天上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急忙将手中的发丝松开,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地上,徐老伯也没减,看来看去,紧接着又看向了小山参精,因着除了他,谁也不曾跟徐老伯这么晚闹过,可眼前的小山山京却在这前面不断的带着路,不时跟着两旁的花草说话,根本也不像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山参精只有挨在地上之时才有法力,可这头发是飘在天上的,也就不是小山参精,很快徐老伯便将脸看向了姐姐,而此时姐姐的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因为她看着我那调皮的模样,实在是笑得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这下似乎验证了徐老伯的想法,徐老伯看了看姐姐说道:“小秋儿,你这是做什么?” 而姐姐看徐老伯冤枉了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一股怒气,霸道地骂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我做的!” 徐老伯只能将脸转过来,一脸委屈的又看了看四周:“真是怪了!” “这下你相信了?”姐姐说着对我一挥袖子,我一下子飘出了好远,看来姐姐的法力真是深不可测,而在这旁人看来,她那衫袖子不过是整理整理袖子而已,便是没引起两旁监视我们的人注意。 我便轻轻松松的在这他们中间,他们跟着姐姐走了一会儿,不一会,有个人看了看,跑了出去,按照姐姐的嘱咐,我便跟着他一路走着,看他那只行进的路线来说,正好是小山参精带路的方向,不过他跑得确实飞快,好似又是绕了些许的小路,便是很快到达了一个山洞前。 这路上确实是不好走,跑在我如今像是一个魂魄似的飘浮在空中,不至于让那些泥巴沾惹了我的脚,而且周围又是遇到无数个鬼魂,从这他们中间飘过,我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意识到身边有东西,他们相互看了看,似乎又没有发现什么,这一路上可将我的心搅得七上八下的,还好一路平安到达了这个山洞前。 这山洞十分之大,想来也是那蟒蛇精是如此的庞大,光是一个眼珠子就能抵得上一个人的头颅那么大了,必定是要住的宽敞些。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身后,跟他进了蟒蛇洞中,这洞口里血腥味十分重,想必那蟒蛇精是从这洞里吃人,真是不嫌弃居住条件差…… 我跟在男人身后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上的岩石满是暗红色的血迹,想必这血迹的主人都已成了蟒蛇精的饱腹之物。 洞里传出流水的声音,那人径直朝了里面去,我有些胆怯,没敢往里去,只是在着外面撇了几眼,但也能看到蟒蛇精那长长的尾巴,半躺在山洞里里的水中,此刻慵的闭着眼睛。 此时的蟒蛇精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却是蛇的尾巴,也是的身前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块血淋淋的肉,切得整整齐齐的,她用着手指间不断的送入口中,又是不断的咀嚼着,看到那人时问道:“怎么样?他们到哪里了?” 那人有些痴痴呆呆的说话一字一顿:“他们、已经到了泗水头的部分,再、再是过两个路口,便能来到这里。” “泗水头?他们来的可够快呀,才不过几个人,就想跟我斗,真是不识趣,就先便宜那些泗水头的小鬼们吧,让他们先对付这几个人,有什么事情再来报告!” 泗水头有小鬼,我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即想往回赶,可听得里面的蟒蛇精似乎又在说话,我便将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蟒蛇精又嘱咐那人,千万别小看了我们。 眼看着那人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之时,我正准备走,却听得里面的蟒蛇精似乎在跟别的蛇精说:“这胖子的肉倒是不错,味道极其鲜美,想必生活定是不错,那些当兵的,一个个都瘦骨如柴的,真是不合我的心意,可惜这美味也只有这么一个……” 里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姐姐说想吃,我再去切些个,反正他膘肥体壮的能吃上好几顿呢。” 蟒蛇精幽幽的叹道:“按理说一日我柒风个、三十个的也不在话下,可这样的美味我到舍不得一气儿吃了,算了、算了!先养着,等他这肉养出来了,你再给我切些个肉来,别再是昨天切了肉,今天又切了肉,再过一会子又切一片肉,他虽是膘肥体壮的,可照这么折腾,用不了几天,定是得瘦,到时候肉就柴了,不好吃了,先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千万别让她苦着累着了,让他给我长出多多的肥肉,哦不,也不能光长肥肉,这样怪腻的慌的,虽然肥肉养颜,可要适当才好,不然,我可要吃成他那般模样,真像个肥猪。” 这蟒蛇精似乎是意犹未尽,不断地嘱咐着:“到时候你们给我好生伺候他,问他想吃些个什么,喝些个什么,记得那人可是这京城的大老爷,索性咱们也按着他从前的那么养着他,这样吃才好吃!” 听着他们的这番谈话,我心里便是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福王,看来他也被抓到这里了,却还是不能立刻死,而是一点点的事,真是痛快,也算是恶有恶报。 此时做不得拖延,我便紧忙离了此处,前往那个叫做泗水头的地方,我刚到这里,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气冲入谷中,幸好此时的我已变成一缕幽魂,他们是看不到我的,而我却能看到他们。 似乎这些鬼已经得到了那蟒蛇精的消息,一个个的站在水边,不住的张望着,我也同着他们一般向前张望,却是发现还没有见到姐姐他们。 第123章 胸有成竹 当我看到姐姐出现在泗水头对面之时,那些个小鬼眼尖,已经一个个扑通的跳入泗水头中。 许是才刚我跟着那人抄了小路到蟒蛇精的洞口,所以此番便在泗水头的对岸,而姐姐他们却是不知道,依旧按着先前的路程,若是这么走的话,那必得跳入泗水里面,这样才能到蛇精洞,而那条小路,姐姐他们很显然不知道。 我在泗水头的对岸冲着他们招手,可姐姐却是没看见一般,还通着他们说话,我耳听得小山参精说:“从这里过去,再往前走几个路口,便能找到那蟒蛇精的洞口。” 我心下急的很,大声叫道:“姐姐切莫不可过来,这水底下可是有小鬼的。” 任凭我如何的叫姐姐,她都是听不见似的,我看着眼前一股股的浓烟,便是明白了,这浓烟遮住了我本就是透明的身体,也不知这里又有什么法术,竟能让姐姐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 好在我如今身子轻盈得很,便是飞到了泗水头对岸,而这些小鬼显然看不到我,当我飞到泗水头对岸时,姐姐一下子便看到了我,她的眼里有些不可思议,因着她看我从泗水头的对岸回来。 我便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暂且是不让她说话,免事惊动了这泗水里的小鬼,便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明。 想让她跟着我一起绕回去,走那条小路。 “怪不得这一路这么顺,原来好戏都在后头!”姐姐冷笑道。 一旁的小山参精不知什么事情,但听姐姐这么说,便道:“可不是,咱们这次来可比上次轻松多了,上次遇到好多的鬼魂,真是吓人,可秋儿姐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戏都在后头?” 姐姐将腰弯了弯,低头看向小山参精说道:“好戏可不就在后面?到时候找到那蟒蛇洞,捉了那蟒蛇精再将她炸至两面金黄,馋哭隔壁家的小孩!” 她说这话时,眼睛凌厉的看向水面,这水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可底下却有无数的水鬼在等着我们呢,我本以为姐姐要就此作罢,却见她忽然用手将我一推,猝不及防的我便到了这河水里。 这可给我气坏了,我从没下过水,自然也便不通水性,她这么没由来的将我扔下,我下意识的凝神屏气,可见到水底下的鬼一个个的露出狰狞的笑容,伸出双手朝着水面上,一副要拉人下水的模样,我登时想到,这些是水鬼啊,听说也叫水猴子,一个个的看着有些像人,可却比人高些,胳膊长得直到膝盖处,腿也极长,浑身像个猴子似的。 才刚他们还未是现出真身,如今一看,模样倒是有些吓人。 此时我才发现,许是变成了个幽魂,虽是下了水,却是没什么感觉,和这陆地上并没有什么差别,若说有什么差别,那便是身子更轻快了许多,随着水流的缘故,来来回回的倒是更加轻盈了不少。 我将这水下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便是从水中飘了出来,来到了姐姐身旁,将这水下的一情况告诉了她。 姐姐听了便是点了点头,走到一个参天古树的身旁,用手在树上一指,那树便轰然倒塌,一下子落到了这似水河的两岸,看来姐姐要我们站在这木头上过去。 徐老伯和小山参精他们自然不知道水下的情况,我便是有些担心起来,可是看姐姐那模样似乎是胸有成竹。 姐姐又让我到水下,打探着这些水鬼的动静,有什么动作的话,便从这水里向他报告,反正我说话也没人能听得见。 我便是又潜入到了水下,这些水鬼看到姐姐将木头横在泗水河的中间,正好变成了一座小桥似得,只是有些气恼,不过这似乎也不妨事,他们开始聚集到那树底下,似乎只等着徐老伯他们过来,便将他们拉下水。 记得许老伯说过,这水鬼虽然不甚厉害,可水里是他们的天下,若是到了水里,那可就不容易出来了,我不禁暗暗为他们担心。 可是姐姐也没有急于让他们登上这座木桥,反是转身,从那刘生的口袋里,拿出些铜钱、黄纸来,我从地上看的清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这些小鬼儿也是看的明白,我便钻出水面来告诉他这些情况。 姐姐听了脸色有些不好,便是将身子转了回去,低声同我说道:“亏得你告诉我,才刚我以为在这刘生后面,他们看不见我在做什么。” 我守在姐姐身边,看她将黄纸撕成四个小人儿的模样,在这他们身上,用血画了一道符,但是我看不懂,但却是很厉害的样子,因为当姐姐画完之后,那道符上面闪了闪光芒,而后姐姐又将钱用红绳子穿到那几个纸人的身上。 麻利的做完这一切后,姐姐将这些纸扔在了水里,水面一如才刚的平静,我看了看姐姐,觉得这没有什么变化,但姐姐又让我再下水一次。 我实在闹不清楚姐姐到底想要做什么,可她实在太过凶悍,我又不敢反抗,便是紧接着下了水,却是发现那些水鬼,竟然已经没影了,仔细一看,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跑出去好远了。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我便急忙朝姐姐报告道:“那些个水鬼都已经跑远了,真是奇怪。” 姐姐却是笑了笑,反是催促着徐老伯他们快点过河,等过了河后,不等我说什么,刘生已经朝着姐姐走来,对着姐姐道:“原来这位小姐有真本事,失礼!失礼!“此时已经十分客气,完全不是才刚那副痞痞的样子。 “多谢这位姑娘了,看来小生实在是学艺不精,不及姑娘这身本事,可姑娘有这身本事,为何还要叫小生前来?” 他说的话更让我云里雾里的,难不成是才刚姐姐做的那几个纸人让着刘生佩服了? 然而姐姐却云淡风轻,她将这刘生草草的打发走了,这才跟我继续说起才刚的事情。 “秋儿,姐姐才刚不过是使了几个障眼法,便将那几个水鬼骗走了,看来他们还真是好骗!” 原来姐姐刚才使的障眼法,到底是想让这些水鬼以为已经抓到我们,从而告诉那些蟒蛇精,这样那蟒蛇精便可以放松警惕,我们再杀她个出其不意,胜算便能多个一分。 而姐姐才刚的障眼法,是将那些黄纸上撕成了几个小人,让他们以为这些小纸人是我们,而身上又挂上了铜钱,这便是买路钱,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小人身上挂着钱,那些小鬼自然开心,警惕之心便也少了几分。 听完姐姐的话,我便暗暗佩服,果然真是厉害,而姐姐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小秋儿,这些最基本的你都忘了?” 我点了点头,她却叹了口气:“忘了也好,什么事情也不用操个心了,只等着我来帮你吧。” 一行人便时又往前走去,那些水鬼误以为我们已经葬身他们的口中,便是告诉了那蟒蛇精,这之后的一路倒是极其顺畅,因着姐姐让刘生画了几道符贴在我们身上,这西山树林里的鬼魂便是察觉不到人的气息了,其实这里面的人也不过只有刘生一个人,可为了防止吓到他,姐姐和徐老伯他们便都是贴了符。 才刚见姐姐如此厉害,不知道为何,她又要找个刘生来,姐姐却是笑了笑:“这些个方术道士手里的家伙事儿最是齐全,且不会是骗人的东西,若我一个个的去置办,难保不齐有个假货,性命攸关的时候再一拿出来,结果是个没用的玩意儿,那岂不是要遭殃?” 原不过是为着刘生身上的东西,可因为这样就将人带了过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不好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然而姐姐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他带来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敢是来和我们一起去,便是有些个真本事,且那些吃饭的家伙就也是真的。” 好吧,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事,姐姐看出我有些汗哒哒的,她竟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个蠢家伙,不知道人心叵测?我们来这里可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一个不小心就能送了命!” 因着才刚我探了路,着急我便来到了最前面,给这姐姐他们带路,小山参精便是有些不明白,他不知道为何姐姐竟然知道往哪里走,对着姐姐用更加崇拜的眼神说道:“秋儿姐姐,原来你竟是如此厉害,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听见耳边一阵嘈杂之声,我紧忙让姐姐他们躲了起来,便是探身前去,却是发现,几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迎面的走了过来,这走路一扭一扭的,定是那些个蛇精变的,只是不知她们来此做什么? 只见这几个女人一挥手,身后竟然也响起了几个动静,便见到几个身穿士兵衣服的人,木然的走了过来,跟在了那些女人身后。 第124章 为时已晚 女人似乎要带着他们前往山洞里,而这些人也跟中了邪似的,竟然乖乖的跟着她们走。 “姐姐最近喜欢吃那些个又肥又有瘦肉的人,而这几个人看起来瘦骨嶙峋的,可合姐姐的胃口?” “这再好吃的东西也总有吃腻的时候,咱们将他们养在这树林子里,每日让他们吃些青草露水的,又是让他们好生活动些,这肉定是好吃,别看瘦,可这些人都是在山上养着的,定然比吃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人好吃,你看那些个富户想吃什么鸡啊,猪啊的都喜欢吃那山里养的,那叫什么那叫跑山猪走地鸡,咱们的这个叫跑山羊!” “跑山羊,这也不是羊呀?”另一个女子不断的摇着头说道。 “这人又叫四脚羊,可不就是跑山羊?”二人说说笑笑的便是又走了回去。 只是可怜她们身后的那几个人,竟然一点意识也没有,当着两个女人正在聊着怎么吃它们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就像这些说的话和自己无关似的,活脱脱的像待宰的羔羊。 这两个女子走后,我想起她们才刚的谈话,说这里是她们放养食物的地方,那恐怕这里还有许多的士兵,正关在这里。 才刚那两个士兵是从我们东南方向跑过来的,我便叫了姐姐他们一同前往东南方向,先是解救这些士兵再说,若真能将们救下来,这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份力量,许是能更多加些胜算。 姐姐点头同意,这路途很近,我们很轻松的便找到了那个山头,这西山上还包括了一个小山头,说他是小山头,倒也不高,四周用着围栏围上了,上面贴着个纸条?像是道术中的符咒,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我我打算摸一摸,却发现这上面的阴气十分之重,竟将我的手烫了一下,按理说,如今我也是一个游魂,这阴气应该对我没什么作用,可其实不然,这符咒上不仅有阴气,上面还带着阴毒的法力。 我这算好的了,当刘生走过去时,却是被弹出了几十米外,登时便是起不来了,疼的他想叫又不敢叫,当实在忍不了之时,他便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这才没有叫出来。 许是才刚刘生的阳气冲撞了这符咒上的阴气,里面的人竟然聚了过来,他们越聚越多,我本来是高兴的,因毕竟是来解救他们的,可越临近之时,我发现这事情确实不好,原来这些士兵同先前我见到的士兵一样,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呆头呆脑,似乎没有思想了一般,呆呆的看着我们。 徐老伯似乎是年纪大了,竟然冲着他们招了招手,道:“你们快出来,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才刚那些妖女可是要吃你们的!” 小山生精将手指头放到嘴里含着,不时的咂了咂嘴,他抬头看了看徐老伯,有些痴痴呆呆地问道:“老头,他们真能听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傻了似的。” “你这小家伙就是不懂了吧,别看他们被那蟒蛇精迷惑了心智,便是要被吃了也甘愿和他们一伙,可这劝降、劝降,咱们劝着劝着他们不就降了?” 小山参精自然不懂徐老伯这一套歪理邪说,竟然点着头:“好似有些道理……” “有个鬼!”姐姐也没客气,一巴掌将徐老伯扇出好远,紧接着叫道,“刘生你可有什么家伙事儿能让这些中邪的人回过神来?” 刘生这边疼的龇牙咧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更别提起身子找东西了,姐姐是个急性子,见着刘生这般磨磨蹭蹭,便是一下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他身上背着的竹篮翻了个遍。 忽然身边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来了,我们立即警惕起来,便是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可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可是人?” 我让着姐姐先别轻举妄动,正好旁人看不见我,我可以借此打探下消息,在这西山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命丧于此,此时蟒蛇精未出,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我便从这树后飘了出去,顺着那声音找到了说话的人,却见得那人也是穿着一个士兵的衣裳,但盔甲已经满是尘土身上和脸上,已经看不出个人模样来了。 看眼神里面有光,也灵巧的很,似乎不像是那些中邪的人,可我生怕这士兵不一样的人,是哪个鬼魂变的用来勾着我们出来,我便用手把他脸上的泥土擦去。 当然他是看不到我的,但似乎感受到脸上的泥土一点点的落了下来,结果给他吓得捂住嘴,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出去好远。 看这模样,也不似个会法力的人,我便有心思试试他,便是拿了一个树叶,直冲他眼前刺去,当然,这树叶到底没个什么用,我又不会法力,到他眼前也不过软塌塌的,他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满脸都是汗,我可给他吓了个不轻。 这汗如雨下,将这脸上的灰尘也冲刷了一番,便是露出了个人的模样来,我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的确是个人,才刚我一番戏耍,恐怕他已经吓坏了,从着西山里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而我才刚的一番戏耍,让他更加担惊受怕。 他跪在地上,也不知我在哪里,便是头四处的乱磕,这也不停的乱转,想大声说话,似乎又不敢低声叫道:“这会神仙若有冒犯,请多多见谅,小人也不是故意的,求您给条活路!” 见此情况,姐姐也从树后头出来了,却是捂着嘴,满脸笑容:“你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今日我可算见识到了,还挺皮实的!” 我知道姐姐这话是跟我说的,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还跪在地上的士兵显然已经吓破了胆,便是姐姐他们来时,却也不敢看,仍旧是一个劲儿的磕头,他倒是实在,脑袋不住的磕着,砰砰的,不一会儿正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大包,可他仍是不住的磕头,看样子,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许是受了不少形象,在夹着我今日这一番试探,可是让她更加害怕。 姐姐强硬的将他扶了起来,他这才敢睁开眼睛,到徐老伯他们,疑惑地问道:“几位可是人?” “当然,我们这副模样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姐姐说道。 那士兵就凑近了打量一番,见他着实无礼,姐姐的手已经扬起,那士兵扫视了几遍后,忽然道:“原来是几位啊,你们可千万要救救李大人啊!” 听着她这么一说,我又将这士兵打量一了几下,这才发现,怪不得才刚觉得有些眼熟,原这士兵竟然是李朗身边的人,上次就是李朗带着五百余人和我们一起来这西山的,他自然也认识我和徐老伯。 带着我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丘后,四周都是杂草足有半人多高,我们坐在地上,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但这四周都是有不少的鬼魂,为了以防万一,你先让刘生拿了个符贴在他的身上,便是鬼魂也闻不到他身上的人气了。 这士兵才刚到这地方,便是立即像我们诉说连日来的事情,原来那日福王带着五万精兵来西山,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把那蟒蛇精放在眼里。 可西山如此之大,若是想找到蟒蛇精那可是难如登天,不知为何,找了一上午可都是在西山边上转悠,他们想进入里面,可根本找不到路,走着走着又回到西山外面了,这让福王十分恼怒觉得没了面子,便是更加着急,准备兵分几路各自寻找。 在着福王身边的李朗自然是否了这个决定,毕竟上次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在着一旁劝告福王,可是刚愎自用的福王根本听不进去李朗的话,还是执意如此。 李朗无奈,而福王为了自己的安危,只让李朗带着五百人前去,而自己却留了五万人,相当于是让李朗去虎口拔牙,美其名曰上次探路也不过这些人,如今怎就不行了? 李朗自然不同意,上次死里逃生,如今再去一次,可不一定有那么好运气了,然而福王立刻拿起王爷的做派来,吹胡子瞪眼睛的,若是李朗不同意,他便立即要将李朗撤职查办,眼见着福王拿着官威来压自己,黎郎只得同意。 而事情便出在这上面了,李朗带着五百人往山中摸索,可却一直找不到路,本想着趁此机会脱离了福王,从这西山里出来,再是找小山参精带路,可却不想这西山是想进的时候进不去,想出来的时候偏生出不来了。 就在他们急的不行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来了,一股寒冷的感觉从着前方不断的涌入,身体似乎越来越凉,好似那日的感觉,李朗虽是看不见,但却真切的明白,许是那些鬼魂又来了,便决定向后撤,可此时已不辨方向,当想撤退之时,却误以为前方是后面,越走越是往西山里面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第125章 凶险异常 没想到被那么蛇精逮了个正着,便是拍着手不断的笑着:“不错不错,竟然还送上门来,正愁着今日的晚餐没个着落。” 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士兵因着旁边草木茂盛,紧忙缩到了那草木之中,因着人多,又是四散逃跑,少了那么一两个没让所以才没被蟒蛇精发现,他眼见着黎朗等人被蟒蛇精带走。 他不敢出来,等了好半天才,敢离开那个地方,却是不知往哪里走,以至于走了好几天,愣是没走出来,,在这期间,他发现了李郎等人,变得痴痴呆呆,且就关在这个地方。 发现这一事情后,她每天偷偷的来看,却是更让她揪心,这蟒蛇精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李朗等人变得痴痴呆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便是我们才刚见到的一幕,这些人将这士兵带回去吃了…… 而且又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被关进了山洞里,具体多少这个士兵也说不清,但他直说到许多,姐是源源不断的被抓了进来。 而每日不断的有人被抓走,然后便再也回不来了,这是边看的心情,不过万幸的是,这里面没有李朗,这才让这士兵安心了些,可面对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抓走,且一个个都回不来了,他自然是心下犯嘀咕,后来听到了两个妖精的话,便是知道那些人已被吃掉,便是更加害怕,他想跑,可却是跑不掉,只能守在这附近,每日悄悄的跟着这里面的人说话。 然而那些人似乎却越来越疯癫,起初还能跟着他说话的一些人,慢慢的也变得越来越疯癫,而且见到他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他便再不敢同他们说话,只能是静悄悄的看着他们。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都知道不能去救他们,否则他们大喊大叫的,定会将那些蟒蛇精招来,那岂不是让他们察觉到我们并没有死? 眼下虽然知道李朗等人的所处之所,但我们却无能为力,本想着将这么多的人就出来,许是能加些胜算,可听着这士兵所说,没想到还会惹了麻烦,那只能先将蟒蛇精除掉,再来解救李朗等人。 姐姐皱了皱眉头:“还想有个帮手,却不想……” 余下的话有些太过难听,姐姐想了想,便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正在谈话中,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我们急忙躲在树后,却听到身后有一人说道:“别躲了,看见你们了。” 我心中正是一惊,以为是哪个妖怪或者鬼魂发现了我们,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响起一阵笑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正是那将军。 他左看右翻看了一番,直到将目光瞄到小山参精身上,这才停住了流转的目光,将小山参精一把抱在怀里,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笑道:“好儿子来了!” 躺在将军的怀里的小山参精显得格外撒娇,用这小胖乎乎的小脸蛋不断的蹭着将军的手,一双小圆眼水汪汪的看着将军:“爹爹我以为你、你……” 不等说完,这眼泪便已经夺眶而出,小山参精委屈的将军的手一把抱住。便是,怎么也不肯撒手。 这时候我才发现,将军虽然面色如常,可身上穿的盔甲已有些许的尘埃,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疲惫,我朝她身后看了看,便是发现她身后带着的10万人马已经所剩无几,看样子也遭遇到那么蛇精,是费尽全力才逃脱出来. 将军对着我们拱了拱手,将小山参精抱在怀里,说道:“我看还是先回去奏明皇上,再派些个能人异士前来,否则,单凭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看来见过那么蛇精后,将军也知道他的厉害,便是不敢再前往,否则只能是越来越多的人受了连累,都入了那蟒蛇精的胃中,反而是送上门来。 “你们先撤,今日我们几个去试一试!”姐姐说道。 那将军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姐姐,说道:“我们十几万人,都拿那蟒蛇精没个办法,你们几个人过去也不过是徒添了数字而已。” 姐姐冷笑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还没跟那蟒蛇精交过手,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这将军自然不会听一个小女子的话,这小山参精就要朝前走:“我们走。” “哼,我看你们是走不出去,不然怎会在此地徘徊良久,若是能出去,我们也不会在此处见到你们了。”姐姐说话倒是直爽,竟丝毫不给那将军留分情面。 将军气得脸色铁青,但却是没说话,而他怀里的小山参精则是,拉了下他的衣襟,说道:“爹爹,我们跟着秋儿姐姐好了,她本事可大了,说不定就能铲除那个妖怪,不然,又不知道让她作乱多久。” 说着,便从将军的怀里挣脱出来,到地上,转身朝着将军招招手说道:“爹爹,你就信我们一次,我们肯定没事的,你们先回去!” 见小山参精要向前去,将军的脸色更黑了,他看了看前方:“罢了罢了,我随你们一起去,此番我来就是要除掉那蟒蛇精,而若我独独活着回去,你们却不见了踪影,这次会让我心生愧疚,还是一起吧。” 小山参精自然不懂这里面的道理,他拉着将军的手,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爹爹跟我一起去!” 但是徐老伯和姐姐站在一旁,却是极其明白,这一去凶险异常,就这么几千个肉体凡胎的人,实在是不当用,很容易便着了那蟒蛇精的道,不如先是送回去。 这次有了才刚的经验,回去的路便是顺利多了,我们将那些士兵送出山外,本打算让将军也离开此地,然而他执意留在我们身边,非要在一旁护着小山参精,似乎生怕他有个什么危险,而小山参精自然是乐意,这个爹爹待他极好,若能跟爹爹一起去斩妖除魔,那自然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将军十分溺爱小山参精,不仅逗着他玩,还让他骑大马,就是让他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山参精十分高兴,他本就个子矮,看到的东西也十分有限,觉得这也高那也高,若是想看清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的头仰得高高的,像是要躺下来,脖子极其难受,这下好了,坐在将军的头上,他完全不必理会这些,视野更加开阔,也是十分舒服。 我们几个人来到了山洞边上,便是悄声走了过去,事实上这时候是白天,这些妖精的法力削弱了一些,听姐姐说,趁这个时候动手便是最好的。 可若想进这山洞里,那也是难如登天,因这山洞里面不时的有蛇精穿梭来往,且还有捉来的那些士兵,他们被安排在洞口,守着洞口,我们根本进去不得。 正准备想个主意进去之时,耳边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且是带着笑呢,这声音一听,好像是福往的声音,我更是纳闷,这福王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本不愿管他,然而将军听到这声音后,便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我本想叫他,但是我说的话他根本听不到,我只能求助正在前面聚精会神观察的姐姐,同她指了指将军,姐姐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那将军已经走出好远,他此时的境况就不允许我们叫他,万一惊动了别的蛇精,那可就不好了。 无奈之间,我们便一起跟了过去。 循着笑声在是往前走个几十步,便是来到了一处小木屋旁。 此处倒是没有什么守卫,也无旁人,我们便放心的朝前走去,可随着离小木屋越来越近之时,里面的笑声被越来越大,有男有女。 将军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怒道:“看来是蟒蛇精给了王爷下了蛊咒。” 说着便已经冲了过去,可刚到达那木屋的门口之时,他却赫然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竟不知是走是留。 我们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可看见他那窘迫的模样,似乎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我们便不敢轻易朝前。 于是,姐姐便带着徐老伯他们躲在一棵树后,而我因是一副幽魂的模样,他们自是看不见我,便是飘着来到了将军的身旁,而与此同时,小山声惊呼然歪着脑袋,不断的看向里面,说道:“爹爹,他们在做什么?好怪呀!” 而将军似乎才想起小山参精还坐在脖子上,连忙将他从脖子上拽了下来,紧忙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又是急忙捂住他的眼睛,说道:“没什么,我们先走吧。” 才刚还说要救福王,现在比谁还要着急的躲了一边,如今怎么忽然这个态度了? 我自然是好奇,便是朝前一看,顺着那十分大的门缝里,我能清楚看到里面的男女,正上演一副春宫图,看那样子福王红光满面,而一旁的几个女子则是满脸笑容,丝毫不像是被囚禁,反而像是来找乐子了。 他这待遇倒是不错,难不成蟒蛇精那话并不是说他的?可我从未见过哪个士兵能胖成这般样子,且是让那蟒蛇精说好吃。 第126章 救人 我不仅也臊了个脸红,但见得福王的腿上似乎有一串白布包裹,相比较他另一只腿,这腿上倒是少了不少的肉,看来绑蛇精是要让人好好伺候他,这身上的肉才过好吃。 而在看福王,那模样似乎十分满足,看不到一丝恐惧。 看来这福王不用我们救也行,他在这里生活的挺好,就留在这里,也可以省了我们些力气。 我转身便将这屋里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了姐姐,而姐姐那万年冰山的脸上也抽动了几下,看样子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姐姐虽然厉害,可她在剑灵里这么久,就当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曾经她只跟我说过,这剑灵里是我与她相处,后来不知怎地,我便从这剑灵里出来,幻化成一个人形,而她则是孤独的在剑灵里一个人生活,自然是不通这男女之事。 看姐姐那模样也是分外为难,不知是救还是不救,站在原地,甚是为难,不知不觉的,脸竟然变得红扑扑的。 一旁的徐老伯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姐姐的脸由白转红,便是摸了摸姐姐的额头,问道:“小秋儿,你的脸怎么红了?难不成是染了风寒?” 听罢这话,姐姐更加不好意思,慌乱的用手摸着脸,不住的说道:“许是这里天气太过阴冷。” “那得喝碗参汤,等回了家帮你补一补!” 徐老伯这番关心的话,一脱口,姐姐的脸更加红了,将头转过去:“谁要你的参汤!” 姐姐的这番话让徐老伯莫名其妙:“小秋儿我这是关心你了,你怎么反倒是又生气了?最近怎么喜怒无常的?” 这边乱成了一团,而我在这一旁可是心急,这福王我们大可以不管,先去那蟒蛇洞便好,可姐姐这边正是害羞的时候,我又不敢说什么,万一惹到她,他在是一生气拿我发火,那可是不好了。 而那将军似乎不知道我们这边有些小差池,他抱着小山参精站在那房前,不知如何是好,沉思了良久,这才上前,轻轻地叩了叩门:“王、王爷……” 这几个字刚一脱口,立刻传来福王那不耐烦的声音:“滚开!” 看他这模样,似乎也被那往往蛇精迷了心智似得,却还不如那些士兵,虽然呆头呆脑的,可一点也不招人烦,而福王这边则是色欲熏心,明明没有中那蟒蛇精的道,却是甘愿与我们为敌。 听到他这话,姐姐立马将将军拉了过来,便是要将他拉走。 而将军却像座小山似的,根本不动地方,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走。 姐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而将军则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姑娘多谢了,但此番我进这西山的目的,便是要将福王他们带走,若是完不成,我实在愧对皇上!” 看他这副模样,是铁了心的要带那福王走。 真是个实在的将军,平日里这福王作威作福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此番我们不救他,便是死在这西山里,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那是报告了皇上,说防蛇精,已将福王吃掉,这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将军自然大可不必害怕。 然而他却说道:“战场杀敌,我从没怕过死,既然做了武将,死这个字便一直都在身边,此番皇上交代,我定要竭尽所能。” 原来还是个一根筋,别说姐姐了,此时我也恼的很,真想将军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看着小的山参精,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们自然是舍不得了。 可此番房内春色撩人,我们若是冲进去,倒也无妨,反正那福王也不能拿我们如何,可姐姐实在是太过害羞,此时脸已通红,红得像要溢出血来,站在原地,不知是进还是走,可是将她难为坏了。 而将军虽然不在乎这些,可里面的人是福王,他不让自己进来,他是如何也不好意思进来的,毕竟上下有别。 徐老伯在这一旁看得直着急:“行了,快去吧,这个时候救命要紧,哪里管得那么多,要么走,要么留,既然你决定要救拿福王王快去吧!” 要说还是徐老伯见事多,毕竟活的年岁也大,他这么一说,即将进的疑虑打消,我们正准备尾随将军进去后,可是那木门忽然自己开了。 里面走出了三四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唇红齿白,小瓜子脸,一双丹凤眼向上直飞,这看一眼,似乎觉得魂魄都要勾走了,端的是妩媚妖娆。 她们夸张的一扭一扭的走了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帕子,翻着白眼的看着我们,用极其夸张而造作的语气说道:“就几位公子小姐们是打哪儿来的?站在外面听了这么久,莫不是累了?要不要进来歇歇脚?” 这几个女子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埋怨我们,在这他们欢好的时候,打扰了他们。 不过我们可没这么大的兴趣,也不爱听这什么墙角的,若不是这将军非要救那福王,我们自会拍拍屁股就走。 只见那将军也没理这几个女子,还是大步流星的朝着里面走去,我们正想跟上去,却不想这几个女子忽然拦住了我们,与此同时,房间里忽然响起福王的怒吼声:“你过来做什么?坏了本王的好事情!” 里面传来将军的声音:“王爷你怎会留恋此处,若是再不走,恐怕有性命之危。” 这王爷极其不害臊,死到临头了,还要怪我们来救他,真是没个天理,我气愤的来到了房间,看到将军面露怒色,就差一拳头挥在那福王的脸上,而那福王却还不自知,拍着自己那肥胖的肚子,连看也懒得看将军一眼,说道:“行啦,本王都知道了,你走吧。” 原是才刚的话,他一耳朵也没听进去,真不知这福王是蠢还是傻,亦或是二者兼备。 实在忍不住怒气,我立马拉住将军的胳膊,便朝着外面拉。 而我这举动,显然吓了将军一跳,他自是看不到我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拉他,他显得有些纳闷,片刻后便又淡定了下来。 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便是“仓啷”一声,将刀拔了出来,朝着空气里不断的挥着,因着他,知我在哪个方向,这刀也没个刀法,只能是胡乱的挥着。 而他的神色有些焦急,便是挥着刀,边对福王说道:“殿下快走吧,这蟒蛇精不知是派了什么东西来?我便是看不到他,若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然而福王斜眼看了眼将军,便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这给本王耍什么招数呢?那蟒蛇精带本王是极好的,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看着送来的女子,都是国色天香,是将这本王府里的那些女子都比了下去,若是此时走了,那不是亏了,你若是真替本王考虑,便将这些女子一并带回府中,让本王好好享用享用。” 他这话越说越没个谱了,这西山里会有哪家的女子肯进来?想必才刚的那几个女子若不是蛇精,那才真是有鬼了,既然和蟒蛇精是同伙,若真是带了回去,,那福王里的家眷恐怕是鸡犬不宁了,今日少个男子,明日少个女子的,不过看这福王倒是不在乎,他眼里只有那几个美人儿,才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 我越想越是生气,这将军是个榆木脑袋,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忠孝仁义,平日里这叫善良,现如今便是傻了,那福王又是作威作福的,也不看看他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哪里有资格和我们如此说话?弄得好像我们求他一般。 想到此处,我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飘到这福王身边,将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脑袋上,他显然打得有些蒙圈,看了看将军,发现将军没有动地方,又看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这番动作,想必是我还打得不够狠,便是两只手齐上阵,用尽全力的打在他的身上,得不说,这老家伙的皮肉倒是够厚的,我便是这么费力的打他,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像是不疼似的。 可是我的手都已经又红又肿,倒是自讨苦吃了。 本是想出出气,结果看他没有痛的表情,我反而更是气上加气了,反正此时也没人看得见我,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不淑女了,伸出脚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这一下可是不得了,直接将他从床上踢了下来。 这一下可着实摔得不轻,我听到一声闷响从耳边传来,便见福王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停了下来,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不疼不痒的。 “奇了怪了,怎么你一来就怪事连连,是不是你带了什么脏东西进来!”福王躺在地上看着将军,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将军也是纳闷,但听得福王这责怪的声音,自是有些恼怒,毕竟是一员武将,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对福王呛声道:“脏东西?再脏能有抓你的那东西脏?这西山上满是脏东西,谁知道又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第127章 不识好人心 殿下我们快走,这西山凶险莫测,若是现在不走,将来可不一定能走得了!” 福王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有些不耐烦,对着将军摆了摆手:“不必同意本王说这些废话,本王做的什么决定,难不成还要先问问你?” 这话虽是说完,将军也正转身走,毕竟话已经说到,他不想走,旁人也阻拦不住得,可那福王却又命令道:“快将本王扶起来再走!” 此时还拿王爷的派头,倒真是好笑,此番将军一走,恐怕这福王也在是出不来了,可将军倒着实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听到福王这话仍是走到前去,要将他扶了起来。 我更是气恼,这福王自己不会走吗?难不成连上个床的功夫都要别人扶,也不看看他那浑身的肥肉,有几个人能扶得起来他? 将军将走到福王身边,我发觉有些不对劲,才刚看到他一只腿粗,一只腿细,想必是那蟒蛇精,吃了他腿上的肉,确实也没想别的,此番一看,这其中却大为怪异。 将军虽然生得威武,但也抵不住福王膘肥体壮满身的肥肉,伸手去扶,却是怎么也扶不起来,而此时我注意到,不放的另一只腿,确实吃不上劲似的,根本动不了。 就在二人累得气喘吁吁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几个女子,可但是仔细一瞧,却是大为不对,原是姐姐和徐老伯他们,而他们三人正穿着那几个女子的衣裳。 姐姐倒还好说,是个女子,穿着女子的衣裳也是无妨,可是徐老伯和刘生显得极为怪异,两个人扭扭捏捏的跟在姐姐身后,不住的说道:“这……难受……” 我看着他们的手,不断摸着胸前,这才注意,他们的胸前不知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鼓鼓的又圆圆的,倒是着实好笑。 徐老伯自不必说,他虽然会变成个女人,但此时当着刘生的面,定然也不能作此,否则可是漏了身份,他日若是再传扬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我便问姐姐:“那几个女人呢?” 姐姐冷笑了一声,将这手掌摊开,我便看到十几条小蛇,不知是死还是昏迷了,静静的趴在姐姐的手掌里。 “就这么点道行也敢跟我斗!”姐姐不屑的说道,顺势将手里的几条小蛇扔在地上。 而此时,我忽然注意到,福王的脸上有些异样,我心中不屑,这福王和这几条小蛇精还睡出了感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福王便是连连唉声叹气起来,这眼角还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才一小会子的功夫,他便立即打起了精神,蹲坐在地上,整了整衣裳,又拿出他平日的派头来:“行了,你们把本王的美人儿都弄死了,本王在这里还有个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十分生气,便说要离开这里,只是他还是要人搀扶,原来如今的福王已是成了个瘸子,他倒是心大,宁愿美人在侧,也不顾自己性命之危,如今我们救了他,反倒是落了埋怨。 姐姐心直口快,狠狠的瞪了一眼福王:“你且是先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德性,连着走路都要我们搀扶,就你这如今这般模样,像个拖油瓶似的,你愿意跟着我们,我们还不愿意带着你呢!” 这一番话说过后,那蝠王面红耳赤起来,想说什么似乎又不敢说,看着姐姐那坏脾气,他要是生起气来,才不管什么将军不将军、王爷不王爷的,通通不给面子。 话虽说不中听,但却是极其有效果,姐姐话说完,福王便是不敢在说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阴沉着脸看向一旁的将军,知道将军是好说话的,便是命令道:“还不快过来扶本王!” 将军脸色不好,但还是过去将福王扶着。 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一路上姐姐的脸色越来越差,而那福王也十分识相的不再说话,免得再被姐姐的话怼了过来。 我们带着福王,确是有些不方便,他这么一大坨肉,在这我们中间十分显眼,等到了蟒蛇洞那里,他既不能打也不能扛,连着自己走路都不会,姐姐便让福王在一棵树后等着。 福王一听,登时是不乐意了:“你们就是这么救本王的?若是如此,才刚还不如不将本王带出来,在那小木屋里醉生梦死的,谁要你们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姐姐拿着眼睛狠狠的剜了他一下,恨不得要将这福王生吞活剥了。 福王自打见识姐姐那伶牙俐齿臭,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道:“你骂谁狗呢?” “你!” 看到姐姐已经听到,并是回答了他,他将头低了下去,也不敢再说什么,又是冲将军吼了起来,可怜这将军,一直好心的要将福王就出来,是越好说话,他便越是欺负,这将军是忠厚仁义之人,但并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他见福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朝自己怒吼,且他又没有犯什么错,本身难看的脸上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将福王松开,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福王吓了一跳,可因这只有一条腿能走路,坐在跟将军翻了脸,那他这一路只能爬着回去了,眼下身边连个美女也没有,满山遍野的鬼魂,他可是见识过了,便是不敢再跟将军耍那脸子。 脸上立刻堆出笑容来:“快扶本王起来,才刚许是本王的话有些重,也只是因为本王太过心急。” 张口一个本王,闭口一个本王,他倒很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呢,可他如今这番模样比之从前,更加白白胖胖的,看来那蟒蛇精可将福王养得十分舒适,竟让他乐不思蜀了,若不是我们将那几个美女蛇打回原形,恐怕他连这我们也要骂了。 看来这柿子是挑软的捏,将军如今不给他笑脸,这福王也不能说什么,他偏生又是自己凑了上去,讨好似的跟着将军说话,因除了那将军,我们谁也不理他。 最后我们将福王还是放在了一个小山丘的后面,两旁杂草丛生,足以掩盖他胖胖的身子,他虽是死命的要和我们去,但我们不带他,他也跟不来,便只能眼泪汪汪的说道:“你们快速回来,等到完事后,将本王救出来,本王重重有赏,黄金白银随你们挑。” 对此我们嗤之以鼻。 快是到那蟒蛇洞之时,姐姐忽然拿出一件女子的衣裳叫递给了将军,让他穿上,将军一脸的茫然,,但看着刘生和徐老伯已经穿上了女子的衣裳,他也不好推辞了,便是没说话,将这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开始穿那女子的衣裳,等穿好后,忽然将两个东西递给她,说道:“赛里面!” 将军一转头,看见是两个白面馒头,他便是塞到口中,另一个拿在手里,姐姐见了忙是将他口中的白面馒头夺了下来,气恼道:“这可是刘生最后两个白面馒头了,你若是吃了拿什么去蟒蛇洞,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姐姐是个急脾气,他在一旁急得不行,说了一大通话,可能将军还是一脸茫然,手里的白面馒头不知放到哪里,只能又看了看姐姐。 徐老伯忙是走到二人中间,将这将军手里的白面馒头夺了下来,把将军的衣领拉开,吓得将军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徐老伯直摆手:“这位小公子,我可没有这、这龙阳之好!” 却见徐老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将两个白面馒头放到了胸前,顿时将军的胸前便鼓了起来。 将军低了低头,已然发现胸前的波涛汹涌,登时脸红起来,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过身边有徐老伯倒是极其不错,他在这一旁起着调和的作用,同将军说,“这是为民除害,哪管这其中的过程,只要能将那蟒蛇精的手机拿下,到时候,还不受人人称赞?” 不过他们这几个人倒是极为怪异,姐姐又高又瘦,徐老伯也是,但刘生倒是颇矮,像个小木桩子似的,倒也可以勉强看看,可将军是又高又壮,在着他们几个人里最是突出,四个人在路上这么一走,高矮胖瘦,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且说那将军长得十分硬朗,浓眉大眼,阔口高鼻,怎么看都是一副男人的模样,且是走到怎么也学不会,那几个蛇精犹如弱柳扶风般娇艳妩媚,走起路来左扭右扭的,而将军却是大相径庭,虽是穿着女式的衣裳,却是大步流星同他说了,他虽是步子小了,可这走起路来,脚是外八字,腿迈出来一看便能抵了姐姐两个腿粗,这一看就容易暴露了。 便是怎么教他也教不会,只要走路便能让人看出这是个冒牌货,无奈间,姐姐只得又让他穿回了盔甲,这还像回事,于是姐姐他们将他拉在身后,假装是俘虏过来的士兵。 不穿女装后的将军,行动也极其轻松了。 第128章 大摆宴席 他个子高,身高足有九尺,生得膀大腰圆,那几个蛇精的衣裳才只到他的小腿部分,剩下都露出一大截子。 让将军装成痴痴呆呆的模样,由着姐姐和徐老伯几个人将他押进了蟒蛇洞,我尾随跟了进去,他们也看不见我,但我感觉这心里直是“扑通”地直跳,生怕是哪里不对,再说漏了底。 徐老伯倒是面色如常,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如今装起女子来,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徐老伯本就是清秀,装起女子来也是不在话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倒是好玩。 跟着他们进了蟒蛇洞后,两旁的守卫双眼空洞,未加阻拦,想必他们只识得这衣服,我们便是轻而易举的的进了蟒蛇洞。 这蟒蛇洞里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像是要开什么宴会似的,一个个都忙碌得了起来。 一个蛇精忽然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说道:“喂,你这是做什么?在偷懒?” 我这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姐姐却是面色如常,还学着那蛇精的做派,身子左摇右晃地笑道:“姐姐不是要换个口味吗?我这就把人送来了,我看这人身子壮,肉又厚实,好吃的很,特意先拿给姐姐尝尝。” “你倒是会讨姐姐的欢心。” “那我先送到姐姐那里,她此时在哪里?”姐姐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想知道蟒蛇精在哪里,然后我们趁机将蟒蛇精杀死。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眼前的蛇精笑着说道:“你这妮子真会献殷勤,不过姐姐说了,今日咱们不分上下,一起吃个痛快,反正俘获了十几万的人,够咱们吃上个一年半载了。” 她说着,那一双丹凤眼儿已经转向了将军的脸,又是摸了摸,倒是十分满意:“这个不错,看起来十分好吃,姐姐就喜欢那油腻腻的五花肉,最好是肥肉多,瘦肉少的,而我不一样,我喜欢吃这种看起来壮壮的,想必这身上的肉也紧实好吃!” 姐姐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我心道不好,看来见不到这么蛇精了,今日是大摆宴席,看来还是庆功宴,毕竟他们可是大获全胜,可这将军可就不好了,想必是要被送进后厨。 果不其然,那小蛇精将着姐姐的手挽在一旁,又将这时老伯和刘生叫在身边,笑道:“你们几个跟我去里面布置布置,姐姐心情好,咱们要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些小玩意儿,咱们能有如今风风光光的场面,可都是多亏了姐姐,今日可得让姐姐高兴高兴!” 徐老伯和刘生不敢说话,他们毕竟是男子,说话的话便是很容易暴露变身,捏起鼻子尖声尖气的学着女子说话,也显得十分娇柔造作,和真正女子娇柔妩媚的声音如何相提并论? 那蟒蛇精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徐老伯和刘生的声音定然是会露馅,所以他们自是不敢说话,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巴巴的看着姐姐,想让她想出个法子来,不能让将军和我们分开,不然,就没等将蟒蛇精杀了,反倒是先搭进去一个人。 而此时我注意到姐姐袖子里动了动,看来小山参精也是十分着急。 “好啊,等我将这人送进后厨,我再过来。”姐姐故作推脱的说道。 然而那小蛇精却是将将军一把推开,推到了几个表情木然的士兵手里,吩咐道:“把这人送进后厨!” 那几个人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要架起将军,但是将军也不敢反抗,毕竟从这开始进来时,他就装作被蟒蛇经施了蛊咒,如今若是再动,那岂不是露馅了? 我能感受到姐姐心里也着急,她将小蛇精朝前推了推,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几个来就行,你且是先去忙,这几个守卫看起来痴痴呆呆的,我怕有什么差池,没了美味那可就不好了,毕竟我今日还要大饱口福一番,好好吃个痛快呢,我啊,看这人身子上的肉紧实着呢,就好这口,可不能有了差池。” 对于姐姐的谨慎,那小蛇精自然是嗤之以鼻,却也没再说什么,便是不提这茬子了,反是左手一个刘生,右手一个徐老伯拉在了身边,笑嘻嘻的对着姐姐说道:“你送去便送,这两个小丫头我先带走了,毕竟你们这么多人送一个吃的去后厨,岂不是太过劳师动重了,还是先物尽其用,这两个小鬼先交给我吧。” 徐老伯倒是没有太多的动静,而刘生已经吓得跑到了姐姐身后,用着姐姐的身子将自己挡住,他不敢说话,若是一说话,这立马便是露馅了。 果然,这一番举动引起了那小蛇精的注意,她看刘生如此腼腆,本来还不甚在意,便是一双眼睛仔细的将他打量了起来,笑道:“你这小蛇精怎么如此害羞?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说着一把手就要将他拉过去,可刘生一听到吃那个字,便是更加害怕,拉着姐姐的手,躲在姐姐身后,怎么也不肯撒手。 他这一番怪异的举动,将着一旁的几个蛇精给吸引过来了,因为刘生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怪,总是低着个头,她们便让他抬头,想看看他的模样,姐姐将他护住,笑道:“我妹妹害羞,大家别逼他了。” 刘生立刻配合的点了点头,同时又将头深埋在姐姐的肩膀下。 “哟,这样害羞的小蛇,我倒第一次见,真想再仔细看看他来,快起来,我看看你长的什么模样?” 刘生拼命的躲,那几条小蛇精便拼命的追他,她们觉得十分好玩,而刘生却是害怕,紧张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额前的碎发都已贴在了脸上,怕是再过一会儿,他非是要吓的叫起来不可。 “行了,姐姐如今大摆宴席,你还有空在这里闹,真是不成个体统,我这妹妹是个害羞的,你别是想欺负了他,罢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否则若是你欺负了我妹子,都没人帮他说话。” 姐姐说着,只能无奈的带着徐老伯和刘生跟着那个小蛇精走了,而临走前她的眼睛看了看我,我便立刻会意,她是让我跟着将军,有什么事也能帮上些忙。 我便跟着将军同那些守卫来到了后厨,刚一到后厨,我这眼泪都快呛出来了,什么后厨,分明就是杀人的地狱。 目之所及,便是看到一百多个士兵站在案板前,似乎排着队的在等死,他们的表情漠然,甚至当上了那断头台的时候,嘴里连这一句话也不发出脑袋,咔嚓一声,便是被那铡刀从脖子处切断了。 僵着的身子扔到另一个毡板上,开始大卸八块,有做烤的、有做卤的,还有做炸的,看起来极其血腥,而脑子她们也不丢掉。 将着天灵盖砍下一半,将里面的脑浆挖出,盛到一个精致的小瓷碗中,上面撒上了些许的调料,看起来极其清淡,便是摆到了一旁。 看她们这样子,那人的脑花,她们是要生吃,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便是不敢再朝前看。 而那将军更是如此,他披挂上阵,疆场上杀人无数,平日里连着眼睛也不眨一下,而此时看到这一幕,我见到他的腿肚子直哆嗦。 他是看不见我的,不过想必他已经吓坏了,他本是装出一副呆滞的眼神,而此时却是带装不下去了,眼里满是恐惧,不时的眨了两下,还好那些妖精正在忙着,并没有觉察出将军的古怪。 在将军前有一百多人,许是要排好一会子才能排到他,但这房间里的血腥味实在让人难受,更让人觉得这里不像是什么厨房,反倒是杀人的屠宰场。 人的肠子堵塞随处可见,有些用来做爆炒腰花,有些不能吃的,便是直接扔在地上,还好,我此时是一只游魂,可以飘着,而将军就不那么幸运了,他装作被蟒蛇精操控的样子,当前面的人被杀一个,后面的便是朝前走一步,他便也不得不学着样子朝前走着,但地上不时有个手指,亦或是一只脚掌,他还不能避开,不然这动作太大了,定是会被那些蛇精发觉。 只能也跟着踩了上去,见到他这为难的模样,我便下来,用脚将这些手指、脚趾的踢向一边,移开一小段距离,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这倒是方便了,也能缓解些将军紧张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有人在帮他,好几次,他的眼睛不时的瞟向一旁的手指,毕竟才刚在他脚前,忽然又在他脚边,他若是不生疑才有怪呢。 他们每走一步,便是有一个人已失去了生命,我心里暗暗着急,姐姐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这般只是一只游魂,根本是毫无法力,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通风报信倒是还可以,但是我不知道姐姐如今具体的位置,连着报信,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而我想姐姐也是如此,她虽然知道我们是去往后厨,但却不知道后厨在哪里。 第129章 决断 就在我头脑一片混乱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叫声,这是将军的声音,我立马将头转过去,去看他已恢复如常,面上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若不是听过他的声音,我甚至怀疑,才刚的声音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果不其然,这一声过后,这后厨里的妖精便立刻炸了锅似的,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她们都是女人,断不会发出这男人的声音,自然将目光投向这百十来号的人。 这将军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才刚他叫过一声后恢复如常,跟着旁的士兵没有什么差别,脸也不红心,心也不是怦怦跳的,当着那些蛇精一个个的下来审视之时,愣是没发现他。 她们一个个的说道:“真是奇怪了,才刚的声音哪里发出的?” 回答声自然都是不知道!这时,一个锥子脸,大眼睛,柳叶眉的女子站了出来,娇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怪物来了,他可是缠着咱们姐姐好久了。” 这柳叶眉话一脱口,旁边的女子立刻应和道:“可不是,说不定就是那个怪物,咱们这西山里除了那么多鬼魂里有男人之外,可没有一个男人,而那些鬼魂说话的声音和才刚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反倒是像那怪物的。” “可不是那怪物的声音,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那些鬼魂的声音,幽幽暗暗的听起来,一阵空灵之声,定是他。” “要不要快去报告姐姐?若是那怪物来了,单凭你我可是斗不过他的!” 她们越说越是心惊胆站,一个个的直是点头:“对,快去告诉姐姐,咱们快走,晚了可就脱不了身了,说不定被他吃掉了。” 她们说着,一股脑的从后厨里跑了出来,这下危险可算是解除了。 将军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像是逃什么似的将脚挪开,我这才看见,他脚下有一颗眼珠,似乎刚被他踩爆了,里面正流出一些汁液来,但黑黑的眼仁却在他的脚边,就像在盯着他似的,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怕。 喘了几口气,但是他也不敢坐下,便是动也只敢脑袋转来转去,可这一转还不如不转,满屋子里都是血腥味,如今入目之处,更是残肢断臂。 将军个子高,若是平常倒是威风凛凛,可如今却是不好,他若是走了,便能一眼就看得出来,但若是不走,岂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但看不看出来无所谓,但若是命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我飘出后出来,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已是见不到一个蛇精,想必她们一听说那个怪物来了,便吓得都跑出去。 此时正是将军逃出去的好机会,我便是有些心急,想带他出来,却不想,他自己已经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逐渐来到外面之时,我的心这才放心。 见将军平安了,我紧绷的神经也才松懈下来,但同时心底又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他们说的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我们那日见到连着鬼神都吃的东西? 不过却见将军依旧是神色紧张,看样子是担心姐姐她们,毕竟姐姐他们还在这里面,眼见着他又要进去,我知道他一个人肉体凡胎的,怎么可能对付那些妖精,不如在外面等着便好了。 我便是拦住了他,将军自然是看不到我,但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揽了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谁?” 我在他耳边说话,但是他听不见,我只能在地上写出几个字,表示我是这西山上的鬼魂,是来帮他的。 这将军看了看我写的字,便是说道:“那可否带我进这盲蛇洞里?” 我写下“不可”二字。 眼见着他神色更加紧张,我知道便是拦不住他,便是写下“我会帮你进去找他们,但前提是你要先在这外面,不然是蟒蛇洞里的蛇精众多,你一个人是闯不进去的,有什么情况我便来告诉你。” 见我不许,他只得作罢,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一个时辰,若是见不到你,我便进去找你。” 我同他写了“不用”二字,可他却执意如此,看样子这将军是一根筋,我便是应允了他,这样也好,总比他立刻要进去强,将军安顿好后,我放心回蟒蛇洞找姐姐他们。 而我却不知道姐姐她们去了哪里,那蛇精说要布置厅堂可那天堂到底在哪里?我只能茫然的走着,可这四周却是乱了套。 一个个地喊着:“不好了,快来人,那怪物来了。” 紧接着大抵有几百个蛇妖冲了过来,吓得我忙是飘了起来,俯视着她们,见她们都朝一个地方跑去,那应就是蟒蛇精的所在之处,跟着她们身后,果然我便找到了蟒蛇精,可此时却是不见姐姐他们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好在我同姐姐心意相通,此时才想起来,平心静气一番,我的脑海中想着他们在哪里,便忽然有一大波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开来,脑海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山洞,紧接着便看到了才刚那个小蛇精,嘻嘻哈哈的正说着什么。 我真想仔细听下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这些蛇精将怪物来的消息告诉了蟒蛇,竟忙蛇精正坐在大厅里的宝座上,听过后脸色变得极差,撇了撇嘴说道:“那个丑东西还说喜欢我,真应该给他一副镜子,让他照照自己的模样。” 再见那一帮小蛇精,神色都极其紧张,地看向坐在宝座上的蟒蛇精,在等着她的决断。 “小白,小青,你们急什么?” 蟒蛇精所说的小白小青,就是才刚起哄起的最热闹的两个蛇精,当她们听到怪物来的时候,便是立刻跳了起来,带着蟒蛇精周围不住的问着,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这可将蟒蛇精烦得不行。 “你有什么用?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派人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怪物来了,他可不一定来,再者说了便是真来了,难不成我打不过他?” 蟒蛇精横眉立目的看向两个小蛇精,那两个小蛇精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起来,呵斥道:“怕什么?真是不成个体统!” 手掌向外一伸,凭空竟能出现山洞外面的画面,一众的小蛇精便是围了上去,四下看去,就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物,蟒蛇精气恼道:“才刚是谁嚼个舌头根子,没有的事也说成有了!” 这小青小白是才刚在后厨里的两个蛇精,她们听到将军的声音,便是误以为了是怪物,如今遭到了蟒蛇精的斥责,二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说什么,却是不敢再说了,生怕再是遭到了责罚。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小青,才跟我明明看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若不是那怪物,那会是?” 那个身穿青色衣服的女子点了点头:“可不是,这么说来,咱们这里怕不是有男人?” “男人?”二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些,忙跑到了蟒蛇精的身前,跪在了地上,说道,“姐姐这声音若不是那怪物的,便是有男人混进来咱们这里。” 一说到男人,当然首先想到的是那些个士兵,她们虽是中了蛊术,但难保不齐有几个是浑水摸鱼,蟒蛇精的眼睛里发出一阵腾腾的杀气。 “你们去给我检查检查那些男人,看看他们是真的中了蛊术还是假的!” “是!” 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小蛇精便是跑过来了说道:“后厨丢了一个男人,是那个个子最高的,姐姐我们快去将他追回来!” 蟒蛇精脸色一沉,冷笑道:“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的,看我不将他抓过来,生吞活剥了。” 命了几十个小蛇精去抓将军,西山这么大,派出去的人手也多,这倒是好的,正好可以让蟒蛇精洞里的蛇精少一些,他的帮手也变少了,将军我自不必怕,我已经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估计等那些蛇精找到将军,这蟒蛇精都已经被我们扒了皮了。 中间有这么档子事,虽然让蛇洞里小小的惊慌了一下,但大体是没什么改变,顺着脑海里的形象,找到了姐姐所在的地方,她和那个小蛇精聊的正欢呢,小蛇精摆着身子,已经开始叫姐姐秋儿姐姐了。 他们干的活计倒是不轻松,竟然是粉刷着蟒蛇洞,看着蟒蛇洞是个大洞,从外面看起来像这种普通的洞口,无意,但里面却是不同寻常,用着各种绸缎装点,四处还可见到花花草草,便像是将了一个庭院,搬到了洞口里,房间也和那富贵家的千金小姐的闺房一般无二。 不过这当然是蟒蛇精的房间,别的小蛇精便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混得最次的便是我眼前的这个小蛇精,别的小蛇精不过是端端茶倒倒水,再不济也是在后厨里忙活着,而眼前的这个小蛇精却是拿着个涂料桶,粉刷着洞口,难闻刺鼻不说,干的全是些粗活,累活。 就是这个样子,她看起来也极其开心,跟着姐姐有说有笑。 第130章 心急如焚 看样子是个没心没肺的小蛇精,姐姐在她身旁,连着洞里有多少洞口,如何进,如何出?那蟒蛇精喜欢吃什么,经常睡在哪里都已经知道个一清二楚了,地址知道了,姐姐便想走,可能热情的小蛇精却是总跟着姐姐。 说姐姐真好,从前他不过是西山上一只受尽欺负的小蛇精,这山上的鬼魂经常耍她,老天爷也不让她安生,好不容易找到个树洞,便是住在那里,那雷准保劈了那树洞。 小蛇精居无定所,遇见了蟒蛇精后,将她收为麾下,做了一个粗使的丫头,她也心甘情愿,这日子可比从前好多了,便是每天都带着笑脸。 说的开心,姐姐就听着着急,一个劲的只点头,已经有不想聊下去的意思,然而这小蛇精心思单纯却是没理会。 忽然间,刘生出了手,他将这一张画满符咒的黄纸贴在了小蛇精的身上,那小神经竟然立刻现了原形,他捂着脑袋,看着姐姐和徐老伯道:“这小妮子太能说了,我这脑袋嗡嗡的。” 小蛇精立刻掉在了地上,刘生将它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是先把它揣在身边安全,不然一会儿打起来了,她生得这般小巧,别再是踩到了。” “小刘生,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 徐老伯说着,但刘生的脸却是红了起来。 按照小蛇精所说的地方,姐姐和许老伯很快的来到了那里,此时蟒蛇精刚处理完才刚的事情,似乎有些乏累的躺到了床榻上。 姐姐和徐老伯穿着的是下人的衣裳,这蟒蛇精便是大意了,看到姐姐和徐老伯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甚至以为是才刚派出去寻找那个个子高男人的蛇精,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便又是闭了上来,缓缓问道:“人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眼前。”姐姐笑着说道。 蟒蛇精听了这句话,便是将眼睛睁开,向四下看了看,不见有旁人。 趁着她发懵的机会,姐姐首先上去,拿出剑灵,便朝着蟒蛇精刺了进去,只听一声惨叫之声,那躺在床上的蟒蛇精已实现了原形,粗大的身子犹如五百年老树的树干一般,连这模样也十分像,很是粗粝的,便是伸长了脖子,吐着长信子,发出嘶嘶的叫声。 刘生吓得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剑灵正刺在蟒蛇精的身上,她的身上立刻流出了浓浓的绿色血液,发出这隐隐的恶臭味,这汁液所到之处,便会燃起一股青烟,将这所碰之物融化。 看来这汁液有毒,那蟒蛇精的毒血正顺着剑灵流了下来,姐姐站的位置便是岌岌可危,那滴答的毒液落在地上,正逐渐向她靠拢,姐姐有些着急叫道:“你们这两个废物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刘生在地上吓得起不来身子,爬也似的来到了背篓前,哆哆嗦嗦的,从里面似乎要翻着什么,可看了看,似乎是不对,又丢在一旁,徐老伯眼疾手快,急忙飞到了蟒蛇精的身后,朝着她的背部猛的击了一掌,剑灵便刺穿了蟒蛇精的身体。 但这蟒蛇精似乎是吃人过度,又加之西山阴气过重,正好适合她修炼法力,以至于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的法力竟较之从前更加凶猛,剑灵虽是刺穿了她的身体,但她庞大的身躯还在挣扎。 这明显让姐姐有些始料不及,而时间越耽搁得久,那蟒蛇精身边的仆从便会越聚越多,我们着实是不敢耽误时间,眼下这边有十几条小蛇精,已是到了蟒蛇精的身边,见他被剑灵刺穿,却都胆小的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此时蟒蛇精已做垂死挣扎,看着这帮小蛇精,便是怒吼道:“还不快上,若不然我定将你们的皮扒了,肉炖了!” 面对着蟒蛇精的威胁,小蛇精便立刻扑了上来,不过这几个修为尚浅的小蛇精却是没有什么用途,才刚上来,便被刘生给打了下去,而刘生手里的家伙,却不过是一个竹篓,刘生是吓得直喘气。 却见不过一个竹篓,就将那几十条小蛇精给打了下去,顿时信心大增,用着手里的竹楼当五,将地上的一帮小蛇精,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他颇有成就感的模样,我心急如焚,姐姐那边也是快撑不住了,而徐老伯正同往蛇精交战,自然也是腾不出手来,刘生那边正同越来越多的小蛇精搏斗,同样是如此。 而我在这一旁只能伸出手钳制住蟒蛇精,竟可当手刚握住她的尾巴,想要钳制住她时,却猛的被它的尾巴扇了出去,我这力道实在太过小了。 姐姐看在眼里,冲我叫道:“去刘生的背篓里拿些符纸过来!” 见到图纸,自己从背篓里飞了出来,刘生有些诧异,但此时小蛇精越聚越多,他也顾不得说什么,手里的背篓已当作武器,左一个右一个的将她们砸扁。 看着刘生手里花花绿绿的符纸,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便都是拿过去一并给了姐姐,姐姐看着符纸从中挑了几张,便是朝着那蟒蛇精按了过去。 不过小小的几张符纸,我并未想到它能有这么大的用处,当手指按过去时,蟒蛇精忽然惨叫了一声,那叫声震耳欲聋,我急忙捂住耳朵,但仍是感到身上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忽然间,贴在蟒蛇精身上的符纸金光大作,我的眼前便闪过一片金光,紧接着那蟒蛇精开始垂死挣扎,身上剧烈的晃动,毒液溅的到处都是,我感到身上有些疼痛,却是来不及看这些,因着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砰”的一声,那蟒蛇精的身体立即四分五裂开来,连带着毒液散落在各处。 才刚那些帮忙蛇精的小蛇,便是被这些毒液碰到了,一个个的咬了咬尾巴,似乎在拼命挣扎,无奈这毒液的腐蚀性太过强烈,不一会地上便满是小蛇的尸体,随着那毒液越流越多,姐姐忙抓起刘生,又是叫上我,说道:“快走!” 此时我已成为一个鬼魂,脚大可以离开地,便跟着姐姐一起从蟒蛇洞逃离出去,而姐姐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跟在了他的身后,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洞。 忽然间,山洞轰然倒塌,里面的毒液流了出来,想必那些小蛇精已给蟒蛇精陪葬了,此时马上快要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已经开始强烈了,当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毒液忽然变成了一股青烟,袅袅的散去,这一切忽然都没了痕迹。 而此时的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姐姐还好,一身的法力,不过一上破了几个洞而已,在看那刘生可是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满身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当看到蟒蛇精已经死去,本以为事情就是结束了,正长舒一口气之时,从这前面的树林里忽然来了一个浑身恶臭的怪物,这个怪物,我记得那日我们曾经见过他,一口一个鬼魂的塞进了嘴里,许是我们眼前的怪物也是那蟒蛇精口中的怪物。 眼下他正朝我们走来,而且是他的模样比那日更加吓人,整个身体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虫子,圆圆的大脑袋不住的张望,似乎在看着什么。 当眼睛停驻在蟒蛇洞时,他猛然愣了愣,眼前的蟒蛇洞里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眼神立刻茫然起来,踉跄着步伐走到那废墟中,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虫子的皮囊退去,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这人好生熟悉,仔细一看,便想起那日在飘香院,为见蟒蛇经一面而自杀的男人。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且记得那日他已当场死去,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怪样子? 不知为何,除掉蟒蛇精后,他身上的怨气竟然越来越小,见者又回归到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脸色发白,看样子也是中了蛊咒,又加之含恨而死,所以这男人才会变成如此模样,如今蟒蛇精已被除掉,男人怨气越来越小,可他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透明起来。 临走时,他十分后悔,中了妖精的蛊咒,且是变卖了祖产,无颜愧对自地下的列祖列宗,对此我们也只能好言安慰,毕竟这不是他的错,是那妖精施的古咒。 男人点了点头,临了求了我们一件事情,他说,他身子很冷,不知那日死后被丢在何处,求我们找到他的尸体,然后安葬,让他能够安心。 我们点了点头,男人化作一股青烟,逐渐消失不见。 蟒蛇精一除,这西山里的阴气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连带着天气都晴朗了许多,阳光顺着树林洒了下来,露出斑驳的痕迹。 我们找到了将军,正准备同他将李朗等人放出来,却发现他们已是出来了,原是这蟒蛇精一除,他们身上的蛊咒立刻烟消云散,恢复了清醒的神态,十几万人将栅栏打开,便是逃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我们刚巧碰到他们,许是我们有些狼狈不堪,李朗见到我们这副模样,便是有些急切。 第131章 无济于事 “你们怎么也来了,快走!我们这十几万人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 看来他中了蛊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环顾左右,他发现身边少了几个人,便是问旁边的士兵,旁边的士兵同他一般也是中了蛊咒,自然是说不清的。 我们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李朗,他听了之后点点头,只能希望着那些士兵还散落在各处,而不是在蛇精的粘板上。 十几万人自是浩浩荡荡,如今蟒蛇精已除,但西山里的阴气还是剩下不少,毕竟是积年累月而成,不可能一朝消散,我们先是从西山里出了来,李朗奏明皇上,请求皇上派些个得道高僧前往西山,念些往生咒,以求超度着西山里的亡灵。 皇上表示同意,毕竟一个西山派了十几万人,又经历这么多天才将人尽数带回,便也不敢小看西山里的东西。 发皇榜,招全国的得道高僧来西山,西山里还有散落在各处的士兵,便先招集京城的得道高僧前往西山,将这些士兵一一寻找,当找到他们时,不少人已是饿得面黄肌瘦,还有些已饿死在西山上,成了西山上的亡灵。 在以后的数月里,这些达尔德道,高僧在西山上,建了一座庙宇,每日诵经祈福,这阴气才稍稍散了些,听里面的得道高僧说,这里面的阴气实在太过重,需要几十年才能化解,他们甘愿留在此地几十年。 当我们再去西山之时,这西山已不似曾经那般,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鬼魂。 而西山上的阴寒之气更是少之又少,许是因为这个缘故,阳光照在西山上,再不似从前那般阴寒,反而土地温暖起来,从前西山上泥泞而难走,地上的湿气极重,如今倒是变了个大模样。 且因着如今的西山上有座庙宇,庙宇里都是得道高僧,求签问卜,自然是灵验得很,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便去求庙堂里的僧人解一解。 高僧自然是不一样的,没过多久,这西山上庙宇灵验的消息便声名鹊起,香火逐渐鼎盛起来,从前无人问津的西山,已充满了烟火之气,信佛的信徒便将家搬到了寺庙周围。 那西山上,如今已成了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地,不少人来此盖房子、开荒,有些没赶上的,只能花银子买了,最后连着地皮的价格翻了番的往上走,不仅仅是那些佛教的信徒从寺庙边上买房子,不少投机倒把的商人见着越来越高的地契价格,便也从那西山上盖了一座座的宅子。 西山久无人住,但是空气清新,更兼之游山山水水,使之不少人来此地居住,过多久便已经大变了模样,因此有了人气,所以便有了阳气,这些山上的阴气也变得越来越少。 至于那个为蟒蛇精而死的男子,他临终时的遗言我还记得,便同着姐姐去找他的尸首,可是仅凭我二人之力,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毕竟这偌大的京城,若想找一个活人多,不那么容易,何况是一具尸体。 想到那日,是福王将男子的尸首带走的。 当日,男人冲撞了福王这个贵客,想必便是死后也得不了安生,我和姐姐朝着王府而去,想问出福王将那男子如何。 福王自是看不到我,亲自“接待”了姐姐,表情不阴不阳的。 再看那福王,腿上的伤势似乎好了些,可以勉强走路,能看到腿上包了厚厚的一层,不过这么久了,他的精神头却还是不大好,眼袋耷的像是快要掉下来似的,满眼的青色,猛地一看,还有些吓人。 “你是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还敢来本王的府邸闹事,这一笔笔的账,本王可是还没跟你算呢!” 他说的义正言辞,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姐姐冷笑一声,伸出手在他那条腿上拍了拍,痛得福王立刻龇牙咧嘴起来。 “你可别忘了,你这条狗命还是我们救回来的,快说!尸体在那儿!” 福王捂着腿痛得不行,但嘴巴硬得很:“本王是福泽深厚,没那么容易死的,本王可记得,你们几个要将本王扔在那西山上的事情,念你们千辛万苦才从那里出来,也就不追究你们了,可你们还敢追究起本王的不是了!” 他双眼瞪得和牛眼一般大小,招手道:“来人!” 从着外面跑进来几十个护卫,福王自动退到最后,叫道:“把这个女人捉住重重有赏!” 姐姐抬眼看了看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不禁笑了起来:“王爷,您是不是看不起我,就这几个人,你就这么想输吗?不如一并招呼过来!” 福王脸色变得极差,姐姐偏生不依不饶,索性坐在了正中的太师椅上,笑道:“来吧,你去叫人手,我等你!” 只见一个护卫从着前厅里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叫了几百人进来,偌大的前厅看起来十分拥挤,这下福王也不怕了,笑道:“可别说本王欺负了你,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识好歹,非是要和本王比试比试!” 姐姐面不改色,可算拿正眼看了看前厅里的人,反唇相讥道:“哦?就这些?西山上那些个蛇精可都比您的人多!” 许是听到姐姐提起西山上的事情,守在福王身边的护卫似乎有些胆怯,看了看福王地脸,却是又被福王推了出来:“剿灭西山那蟒蛇精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要知道,可还有皇上龙恩浩荡,派去的十几万精兵,才能得胜而归,当然,这也离不开本王的正确指导,怎能都归功到她的身上!难不成是拿本王当摆设,拿皇上派的十几万精兵当摆设?” 福王说的义正言辞,口水连带着唾液喷了一地,斜睨着看了看姐姐,更加嘲笑的说道:“难不成剿灭那蟒蛇精,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我们都去凑热闹了?” 这一番话说完,福王身边的护卫果然信了,姐姐冷哼一声:“确实非我一人之功劳,不过你既是如此说来,那我也不便和你废话,不如真招上看看,到时候可别怪我打哭你!” 姐姐话音刚落,便是身子一轻,凌空飞起,这一下,惊得那斧王立刻瘫倒在椅子上,而他周围的护卫立刻退后了几步,这前厅虽大,却架不住几百人在此,已是显得十分拥挤,他们退不过几步,便已退无可退,手里拿着刀枪剑戟,却是不住的哆嗦。 福王见状,气得只会在后面大吼大叫:“你们给我上难不成还怕了这小小一个女人?今日谁不上,本王就先拿了他的狗头!” 姐姐被他这一番话气乐了,凌空飞起,视他周围的护卫如无物,径直朝着福王而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福王身边,他吓得浑身抖似筛糠,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心脏,忙是叫道:“来人,保护本王!” 可见识到姐姐这一番的法力后,那几个护卫自然知道敌不过姐姐的身手,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来。 姐姐回头看了一眼这帮子护卫,说道:“我知道与你们无关,你们大可散去,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听到这话后,那些人立刻散去,任凭福王在身后,如何叫喊也是无济于事。 眼见着大厅里只剩下福王一个人时,他立刻从这椅子上瘫倒下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起来:“女侠饶命,你若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成,千万不要打我,不然脏了女侠的手可就不好了!” 他说着,身子向后退了退,看样子十分害怕,姐姐嘲弄的笑了起来:“也对,若是打你了,倒是脏了我的手,早这么痛快不就省事了?” 而福王这才说起来,那日的男子他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毕竟这一个小人物还不劳他记在心上,但见得姐姐双目圆睁,又紧忙补充道:“我也没说不找,我这就把那日的下人都叫来,让他们说说把那人丢到哪里去了。” 说着在不敢放肆,扭动着肥颠颠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可笑了。 没多少功夫,福王便叫了那些人来,这些人一见姐姐这模样都没放在心上,可却看到福王恭恭敬敬的,也便开始不敢大意了。 问明当日的情况,几个人似乎十分费力的想了想,便指明了路,说应是丢在了西山附近,但是未进里面,而是在西山外面的一口荒井里。 怪不得那男子在西山里出现,原来他的尸体就在那西山附近,记得我们初入西山时,还看到过那口枯井,此番很轻易的我们就找到了那枯井。 当我与姐姐伸着头往里探时,一股恶臭味便是迎面袭了过来,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便是再不想往前看。 而姐姐则是胆子大的很多,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指朝着里面一指,不知捏了什么法,那男子的尸体便出了来。 可当他出来之时,我只看了一眼,便忙时转过头去,怪不得那男人变成了怪物。 第132章 大快民心 我猜测这枯井底下有不少的蛆虫,将男人的肉身啃食,眼下那男人的尸首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但上面带着不少的血肉,散发出隐隐的恶臭味,而且不少的蛆虫好像在里面安了家,他竟死的如此可怜。 姐姐使用法力,这附近立刻出现了一个坑,姐姐将手移那男人身体时,尸体便移到了坑里。 将他安葬之后,姐姐又将西山里的两株桃花树移到了他的坟前,便带着我离开了此地,这一路无话,想必也是那男子死得太过凄惨,使得姐姐心有戚戚焉。 再说那蟒蛇精一死,徐老伯趁此机会夺回了法力,整日里又神采奕奕起来,小山参精的好日子到了头,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而因着此事之后,李朗官升一级,将军也得到了皇上的器重,最让人生气的是,那毫无作为的福王却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因他是皇亲国戚,又是这次去往西山上的一把手,功劳也就更多的归到他的身上,赏赐也就更多,从将军那里回来的小山参精说,皇上竟将这难得的免死金牌赐给了福王。 我听过后自然是生气,李朗和将军自不必说,都是费尽了心力,这福王什么都没做,把功劳大多拉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姐姐与徐老伯、小山参精和刘生自然是一丁点的赏赐也没有得到,听说是被那福王抹去了,因着他对我们怀恨在心,恐怕更多的是因为毫无背景,软弱可欺而已。 这点我们便是想说也有冤无处诉,连着皇上的面也见不到,总不至于为了些丁点儿的赏赐,便是闯了皇宫,对此我也只能作罢,将这气憋到了心里。 然而姐姐却是一丁点儿的哀伤之色也没有,却是神神秘秘的同我说道:“我看那福王命不久矣,别看皇上赏了他免死金牌,可一点用都没有了,他这命老天是要收走了。” 果然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是我并不明白,姐姐所言何意,他又怎会知那福王也是将死之人? 姐姐笑道:“你没看见今日那福王脸色发青,印堂发黑,是不祥之兆。” “姐姐怎还会观人之术了?莫不是那刘生教你的?” 原是姐姐故弄玄虚,似乎她见我如此不开窍,便说了起来:“我可不会什么观人之术,那福王今日看来脸色不甚好,这倒无妨,但身上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股的妖气,这人身上有妖气,想必他已被什么鬼魂缠身,亦或是是妖孽迷住。” 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飘香院里的那些鬼魂,可是福王没有理由再去那没人的地方,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反正他要是死了自是更好,我只期盼着事情能真如姐姐所说,那福王快快离世就好,别再是出来害人。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福王离世的喜讯传来,姐姐得意的看了看我,带着有些好奇心,来到了福王的府邸。 此时那匾额、两旁的大红柱子上,都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绸子,而进进出出的下人神色异样。 四周的百姓都十分热闹,不少人在这福王府邸伸头看着,但那一个个的家丁却是横眉怒目,让着我们滚远些。 便是死人了,也不至于这般模样,按理说,这福王死了,与下人又有何干?他们却一个个的脸色不大好,似乎有什么事一般。 姐姐拉着我来到了福王对面的一个茶楼里,而此时茶楼已是人满为患,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 看到我们来到了茶楼里,热情的小二急忙也跟到了眼前,他对着仅仅不断的鞠躬作揖道:“这位贵客实在不凑巧,今天店里人已经满了,没有您的位置了,不然……明早请来?” 姐姐朝着店小二一挥手:“不必了,站着也可以。” “啊?”小二明显有些吃惊,“怎么今日都是如此?站着吃茶?奇了怪了……” 倾刻间便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模样:“那就委屈了这位姑娘了,不知您点些什么?” 姐姐随手将一锭银子扔到了小二的手里:“你下去吧。” 姐姐也不点什么,反是丢了一定银子到小二手中,他眼疾手快的接了过来,放在牙上咬了一咬,确定是真的后,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儿,对着姐姐乐了起来:“那好,有什么事您吩咐,小的立马就来。” 来到这客栈中后,果然已是人挤人,不少人也是站着,姐姐拉着我来到了二楼,没想到二楼的人更多,这样子连着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还好,姐姐根本不是那弱娇娘,仗着我这副身子身材瘦小,便是硬生生的挤到了窗前。 而窗前的人更加多,他们都不时的向外张望着,是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这一路姐姐没有说话,我便不敢打扰她,见她听那些人说话,我便也侧耳听了过去,发现他们说的正是福王之死。 都说这福王死得蹊跷,说死的时候就剩一副皮包骨了,负责丧葬的主事准备给福王换上寿衣时,就差点吓个半死,至于这原因就是,他给福王换寿衣之时,却没想到福王的骨头竟然从手中滑落下去,而他手上正扯着福王的皮囊…… 这种怪异的事自然是吓得那主事头皮发麻,惨叫了一声,瘫倒在地,这地顿时就湿了一片。 他们说到这里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有有些榆木疙瘩似的人,问道:“怎么还湿了?” 其余人等哄堂大笑:“此乃尿也。” 那榆木疙瘩脸有些发红,点了点头,而后不禁也笑了起来。 在听他们往下说,就是那主事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吓得浑身哆哆嗦嗦,却是不敢声张福王家的事情,怕再是得罪了这官家。只是说闹鬼,家人还以为他沾惹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紧忙请了个术士来给他看看,那主事心里害怕,这才将这事情的前后都说与了术士。 术士听后竟然笑了起来,反而安慰那主事,同他说,这是上天要那福王的命,他自是不必害怕,妖怪缠不了他的身。 不过为了安心给他安心,还是给他了些符咒,烧成灰,让他一口饮了下去,那主事这才感觉好些了,而术士则是笑着离去。 事情的经过就是由那术士传出来的,不过也应了姐姐那日同我所说的话,看来这福王果然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此时我才明白姐姐的用意,也明白这客栈为什么人满为患,都是为了看福王的热闹。 而那些人说完便都乐了起来,毕竟福王一死,这可算是普天同庆,他可算称得上这京城里的一害,死了自然也是让大家高兴,不少人还说着今日要买些个炮仗,回家放起来。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之时,我不经意的向外一瞥,却是猛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刘生,忙时叫了姐姐过来,姐姐一看,竟然从这茶楼的二楼跳了下来,身后传来一阵不可思议的叫声。 姐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径直走到了刘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刘生转过头来,一看是姐姐,便是笑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很显然发现了茶楼上往下看的人,便是将姐姐拉到了一旁的无人之处。 带着惊喜的声音,道:“秋儿,你怎么来了?” 姐姐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生,面色不变喜怒,说道:“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跟这福王府里的人搞到一起去了?莫不是也受了他们的恩惠?” 刘生笑了起来:“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想进来凑凑热闹,听说那福王死得蹊跷,我想看看是怎么个蹊跷法,真是大快民心!” 听他说这一番话,姐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不成你就是那术士?” 这下轮到刘生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什么术士?” 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听,刘生点了点头:“我的确是给那主事看过病,他也没什么事情,其实就是吓破了胆子,毕竟那人皮在手中,骨头却掉下来了,得多大的胆子才能不害怕?那药也没什么用,就是随便将符纸烧了,糊弄他喝,安安他的心而已。” 刘生说着便是笑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钱银子来:“这不,那主事家非是要感谢我,还给了我一钱银子,怎么推辞都不行,我这不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而大街小巷都知道福王府闹鬼一事,也是从刘生口中传出来的,毕竟这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他可藏不住,便是同了几个亲近的人说了听,可不想这件事传播速度极快,没过多久,竟然闹得个京城人尽皆知,成了人人热闹的新鲜事儿。 不过,自那次西山一别以后我们再未见过,如今再一看,刘生可是换了一身行头,连着衣料子也是上好的。 听他说,西山一战,可是让他的身价涨了不少不少的有钱人家都找他来看这些东西,当日刘诗诗也有真本事,但却酒香也怕巷子深,自然是没人请。 第133章 人尽皆知 如今只要在家中坐一坐,这活计便是立马上了门来。 而他这次前来也不是主动来的,而是那斧王邀请他来的,刘生本是不想答应,可以想着有着呢,不臭,真是天理难容,而且是想知道那斧王到底死状如何便是先得调来瞧一瞧。 从这里碰见了我们,他也是极为高兴,毕竟姐姐的法力他可是知道的,但是拉了姐姐在身旁,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凑那热闹。” 姐姐不是那爱凑热闹之人,今日却一再的打挺那福王的消息,我猜她自有深意。 我跟着姐姐和刘生一同进入福王的府邸,一进门却是有些吃惊。 接我们进门的门房用着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们,当瞄到刘生的衣着之时,立马将刘生的拽了进来,低声问道:“可是王后娘娘请来的先生?” 刘生点了点头,不等问明情况,就被那门房匆匆忙忙的带走了。 这福王府也来了好几次,如今却是的的确确的不同寻常,福王府极其大,两旁更是奢华无比,如今却是换了一番模样,柱子上房梁上,以及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地方,目之所及之处,都能看到符纸,被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府邸从前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如今却是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左拐右拐的进了后院,门房将我们带到了后宅里,便见得庭院里坐着一个穿着丧服,面容憔悴的女人。 “娘娘,先生到了。”门房说着便离了去,将着我们二人留在此处。 只等这门房一走,端坐在青石凳上的女人立刻身子柔然地倒在地上,冲着刘生跪了下来,不等说话,眼中已是起了一层水雾,迷蒙地遮住了双眼。 见她这模样,联系起才刚门房恭敬的态度,我们便是能猜到,这人应是福王的王后。 刘生是想扶又拘于男女之别,双手停留在她两旁,忙道:“王后娘娘,您这是作何,快是起来。” 王后娘娘却是不起,眼中的珍珠滚落下来,不等说话,先是哽咽的不能自已,连着半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庭院里不过我们几个人,姐姐一把手将王后拽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帕子,在着王后娘娘脸上一擦。 这样的态度属实不算客气,那王后脸上一愣,旋即又恢复原样,看了眼姐姐,脸色变了变,起了身子又端坐在青石凳上,对着刘生一挥手:“银子虽你开,只要能让王府里安宁写就好。”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声音却又恢复到平静的样子。 原是这王府里不仅仅出了福王这档子事,还出了不少的邪乎事。 好好的井水,却是冒出了血,将着府里的下人吓去了好一大半,下人来报,这王后起初是不信的,以为是福王行事不周,结了许多的仇家,趁着王爷一死,便起了妖风,命着人调查了一番,可是非但没什么结果,反而出了更多的怪事。 福王停尸间里不时传来响动,守灵的小厮吓得不行,手脚并用的跑到王后房中禀告,既是王后,也是能端得住的人,一边皱着眉,一边是责罚了那个不成体统的下人,可脚下的步子却是急得很,匆忙的赶到了灵堂里。 本应守在灵堂里的下人此时已经躲在灵堂外,王后气的不打一处来:“让你们守着王爷,你们几个倒是好,竟然在着外面偷懒!” 下人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娘娘,可不是我们出来的,是有、有东西把我们赶出来的……” 王后怒目看向前去:“王爷去了,这王府如今有我当家做主,还有哪个能赶了你们出来?” 不等下人回话,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闷雷,但是还是能听到是下人那颤抖的声音:“是……是鬼!” 蓦地,下人手里的灯竟被一阵风吹过,灵堂里传来女人的嘻嘻哈哈地笑声,周围的下人已是吓得滚出去好远,缩在王后脚下:“她、她又来了!” 门,忽然大开,从着里么扔出来一个东西,正砸在了王后的脸上。 此时灯暗,王后气得不打一处来,以为是福王生前的狐媚子藏在灵堂里,却是不知扔了什么,气得发了疯似的:“哪里来到猫猫狗狗的,还敢对我大打出手!” 此时灯刚燃了起来,王后正准备进去,却是听到周围人一声惊呼,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个个的离着她远远的。 王后瞪了眼身边的丫鬟:“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本宫倒是要瞧瞧,这里面是什么勾魂的小鬼儿,竟把你们的魂儿都勾没了!” 可等着她刚进了灵堂里,门却“砰”地一声关了上来,王后一回头,却是发现门边竟是无人,连带着身边的两个婢女也没进来,在着门外不断的敲着门,却是怎么也进不来。 才刚的一阵风,早就将灵堂里的烛火熄灭,阴暗的灵堂里,正中间是福王的棺椁,里面传来“咚咚咚”的响声,昏暗的灵堂里看不真切,四周灰暗,惊得王后的心一颤一颤,着实是有些惊慌失措,装作平静,却是带着怒气地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进来!” 门外的丫头、下人急不可耐,用着斧头将门砸得“砰砰”直响,可这门却像是用钢铁浇灌似的,用尽了十八般武器也打不开门,王后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灵堂里着实是有些害怕。 毕竟,这福王可不是什么好死,连人带皮的躺在棺椁里,单是这就让王后有些心惊胆战,更别提这房间还有个“人”。 不过,经着才刚的事情过后,里面又没了声音,霎时间安静的让人害怕,王后那根神经再是紧绷不住,直朝着门口扑去,从着里面不断的拍打,喊叫起来:“快是放本宫出来!”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明明门没有上锁,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这倒是奇了怪了。 忽然身后起了一阵阴风,王后只觉身后有些发抖,且是听到几个女子嘻嘻哈哈地笑声,她吓得跪坐在地,腿软的起不来,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近,忽然身子一轻,她竟向后退去,抓着门框的手硬生生的勒出十个指头的印子。 不住地乱叫起来,慌张的看着四周,却怎么也不敢转头,黑暗中,忽然对上几双眼睛,那几双眼睛正发出幽绿色的光,中间一条黑色的竖线,这明显不是人的眼睛,而且,她只看到一双双幽绿的眼睛环顾在她的周围,吓得已是喊哑了嗓子,只得低低地问道:“你们是什么?” 她们似乎听到了王后的声音,可却是没有回答,渗人的笑声在耳边不断的响起,震得王后头皮发麻,身子不断的向后缩去,却是猛地撞到了什么,后背一阵疼痛,下意识的一回头,却是忽然看到福王那身空空如也的皮囊,眼睛处的空洞,似乎正望着她,她弹了起来,浑身直冒冷汗,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吓得满屋乱窜,慌乱中,又是一阵阴风起来,将着窗户扇吹得胡乱拍在墙上。 房间里的笑容抑扬顿挫,像是指尖划过是瓷器的声音,王后顾不得威仪,从着窗户里爬了出来,挣脱着爬了出来后,她紧忙叫了人,还好下人及时赶到,可此时,里面像是有一双手,无形的将着王后往里面拉扯,她吓得叫了全府的人,拽着她的胳膊、腿,这才没有被拖拽进去。 里面的东西似乎也害怕了,忽然间松了手,王后连着身后拉扯她的人也摔了个大跟头,窗户自动的关了起来,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而王后却不在如才刚,吓得腿脚已是站不起来,叫道:“来人,给本宫烧了这房间!” 然而,却是无人再敢靠近此处。 就将着王后扶到房间时,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确有其事,她的耳边不断的能听到嘻嘻哈哈地笑声,像是缠上了她似的,怎么也甩不掉,王后吓得拽紧了周围的下人:“你们可听到这声音!” 可是面对旁人不解的神色,加之小心翼翼地摇头,王后心中更是害怕,嘴唇哆嗦:“她们莫不是找上我了,从前是王爷,如、如今是我了……” 下人们跪在王后身边:“王后怎么可能,您是富贵之人,不会这样的。” “王爷更是如此,可还不是不得好死,如今轮到我了,等着我死后,就到你们了!”她说着仰天大笑起来,笑声让跪在地上的下人不得安生,意味深长的你看我,我看你了一眼。 第二日,天光放亮,下人已经偷摸的走了一大半。 王府闹鬼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王后面容憔悴,带着一众下人撞着胆子来到了灵堂,许是白日的缘故,那些个东西没那么大的能力了,门轻而易举的被推开,进了里面,却是什么也没有,一切如旧。 命了下人到处查看,却是一无所获。 本以为是无事了,可是到了夜里,守门的下人又被吓了回来,不过,这次他们没在找王后娘娘诉苦,反而是将着府里的东西偷走了些,又是仗着天黑,偷偷溜了出去。 第134章 自作自受 府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不少人也开始死状如福王一般,慢慢的,人越跑越多,王后心知已是难以解决,便派了人,找来了此时声名颇盛的刘生,同着我们讲了这些事。 刘生点了点头,对王后道:“此事娘娘大可包在我身上!” 那王后捂着胸口,看样子可算是能安心了,命了身边的小丫鬟带了我们前往灵堂。 这青天白日的,阳气正盛,阴气自然是消减了不少,但刚进这灵堂时,我还是能感到身上有些凉飕飕的,此时正好是盛夏,这种感觉倒是不同寻常。 只见刘生掐了掐手指,又是一脸严肃的打量起四周,转了一圈的后,什么也没说,竟然直接走了出去。 姐姐则是一脸淡然的跟了出去,我满脸疑惑的跟了出来,他们二人倒是真能沉得住气,走到离灵堂远远的地方,他们这才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秋儿,你也发现了?”刘生笑道。 姐姐点了点头:“早就知道这回事了,想着给那福王一些教训,不过,不想里面那东西胆子倒是挺大的,还敢在此捣乱。” 刘生诧异的看了看姐姐:“你早知道?” 姐姐点了点头,不知他要说什么,但见得脸上已经带着些许的怒气:“做人怎能如此?既然你早已知道,就应该立刻说明,这不也免得后面的事情?” 看到刘生如此说话,姐姐可不是那好脾气的人,眼睛一瞪,冲着刘生道:“那福王早该死了,不过是假用房间里东西的手,我怎知那东西竟然敢再此作乱。” “况且,福王该杀,他在京城祸害多少人了,我不杀是怕脏了我的手,这种人就是不能死的痛快!” 说着,一脚踢在了刘生的屁股上:“何时你的胆子如此大了,竟然敢跟我喊了!还是先商讨正事吧!” 被姐姐这一通话过后,刘生的胆气没了许多,只得尴尬地笑着转移了话题:“秋儿你且看到那东西在哪里了?” 姐姐亦是笑了起来:“自然没有,若是有,我这性子可是耐不住,当场就将那些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就地正法了!” “那东西就躺在棺材里。” 刘生说着笑了起来,原是他见棺材里有股子妖气,若说是鬼,还不如说是里面的东西装神弄鬼,我这就收拾收拾,将这东西收服。 姐姐倒是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很快一个小丫鬟便上了一盏茶,姐姐舒舒服服的吃了一盏茶,朝着刘生摆了摆手:“看你这模样,倒是胸有成竹,那我就不去参合了,老实的在这吃一盏茶,等你的好消息。” “眼下白日,阴气最弱,不过……”刘生迟疑了片刻,拉了拉姐姐,“可若是我法力不足,秋儿姐姐可是要帮我看。” 他说着笑了起来,姐姐便是跟了他:“也罢,万一你再有什么闪失,那可就不好了。” 说这话时,眼见着袖子里动了动,姐姐没在意,我提醒了一下,姐姐便心直口快的一伸手将刘生的袖口拉住,惊得刘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可却是没有姐姐力气大,硬生生的给拉了过来,踉跄了一下,差点要栽倒。 好不容易稳了稳,却是从袖口里掉出个东西来,我朝着地下一看,竟然是是先前那个话唠小蛇,她在着地上盘了一圈,看了看刘生,此时刘生的表情颇为尴尬,小蛇精就要离开,而刘生则是立刻拦了下来,双手捧在手心里,笑道:“不小心掉了。” 正要向前而去,姐姐笑道:“当真以为我不认识这小东西?” 姐姐从刘生手里夺了下来,将着小蛇精放到地上,只见她身子卷了卷,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是当日我们在蟒蛇洞遇见的女子,她看了看姐姐,似乎被姐姐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到了,一直往刘生身后靠,一双眼睛滴流滴流的,像是要溢出泪了,可想哭又是不敢哭,娇滴滴的直是让人心疼。 “哭什么?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姐姐走在了最前面,“正经事要紧,别儿女情长的了!” 在着姐姐身后的刘生脸一红,跑上前去:“秋儿你说什么呢,我和幽兰可不是你想得那般,我们……我们是知己。” “我晓得,是红颜知己对吧!”姐姐笑了起来,登时刘生的脸更比黄昏时的红霞还要红上几分,“才没有……” 我眼看着那个叫做幽兰的姑娘跟着刘生身后,挨得紧紧得,像是做错事一般,耷拉着脑袋,尤其是不敢看向姐姐,似乎是见到那日姐姐厉害的模样。 到了灵堂前时,刘生一手执着铜钱剑,一手拿着符咒,直接将着符咒贴到了棺材上,里面冒出一股子青烟来,紧接着传来“砰砰”地响声,看样子是用着手不断的从棺材里面敲。 “谁敢坏我们的好事?”里面传来妖声妖气的女人声音。 “若是不尽快将我们放出去,等着我们出来,可就没你什么好果子了!” 里面的东西竟然敢威胁我们,姐姐一下坐到那棺材板上,用手使劲的拍了几下:“你们?看来还不是一个妖怪!” “那又如何?你们不过是些肉体凡胎的人,若是想活命,趁早放了我们!” “一张小小的符纸就把你们定住了,也不怎么样,哪里来的胆子敢是威胁我们?看来不给你们些好看,当真我是吓大的!” 姐姐说着,一挥手,却是被幽兰拦了下来,见她是壮着胆子将姐姐的手握住,眼里满是可怜:“秋儿姐姐,您高抬贵手,这、这里面的好像是我认识的姐妹……” 幽兰是来自蟒蛇洞,若是说姐妹,八成也是些蛇精,姐姐被幽兰拦住了,也就停了手,正想向里面的女人问话,可她们却是不打自招,送上门来了。 “幽兰你这死丫头,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跟这些个凡人为伍,真是辜负了姐姐为我们做的,当初就该把你扔出去,让你被雷劈死,被鬼怪欺负死!” 幽兰十分委屈,她在着蟒蛇洞里就是不受同类待见,干得活儿也都是些粗活累活,从前没个人庇佑,忍忍也就过去了,这时候,那棺材里的蛇精还不开眼,以为幽兰还是从前那般,又傻又天真的小蛇精,骂过她后,命令似的口吻:“你快是将那些人吃掉,把我们救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如今不同,她身边有刘生护着,幽兰也大了些胆子,低声道:“你、你们别想欺负我了,我如今有了刘生哥哥在身旁,他、他就是要捉你们的!” “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我们怕什么,我们这是给你个机会!” 站在一旁的刘生见幽兰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来是有些怕了里面的东西,便将幽兰向后一推:“我知道你最是心软,背过去,别看这糟心的事。” 幽兰很听刘生的话,立马乖乖的转过身,双手捂住耳朵,也不去听那些糟污的话,不过,毕竟是同类,看她那模样,还是有些舍不得。 刘生可是发了狠,她们竟敢在自己面前说幽兰的坏话,立刻掏出手里的铜钱剑,将着棺椁上的符纸撕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里面窜出了三条细细长长的蛇,清一色的褐色斑纹,顷刻间朝着刘生咬了过来,刘生手执铜钱剑,对着它们左劈右砍,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小蛇精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身子从中间截断已是变成了两截。 发出“咝咝”的声音,挣扎着,似乎要跑向幽兰,不住地哀求起来:“我们知错了,求你不要杀我们……” 如今这副模样才知道求饶,倒是有些晚了,姐姐笑了起来:“你们为何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几只小蛇精虽是法力不行,但是想学着蟒蛇精一般,吃人肉,喝人血,用以提升法力。 不过事情的起因还是那福王自作自受。 那日,姐姐将小蛇精扔在地上,福王发现她们还有轻微的呼吸,于是趁人不备,将她们捡了起来,从着西山上带了回来。 毕竟,福王也说过,这样的“美人儿”在他的王府里可是怎么也没有的,于是,放到府中,好生养着。 福王老当益壮,整日缠绵于这几个蛇精身边,起初她们胆子还不大,吃些个福王所准备的鸡鸭鱼肉,可毕竟,她们是吃过人肉的蛇精,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是吃腻了,于是趁人不备,将王府里的下人偷偷吃了起来,为了防止旁人发现,又是将尸体扔了出去。 原是在福王死之前,王府里就已经有不少人失踪,可毕竟是下人,贱命一条,福王根本没在意,丢个下人也不管,少了下人算什么?再买就是了。 这些蛇精的胆子越来越大,她们因着吃人肉,喝人血,吃人脑,法力竟是提升得极快,从中尝出了好处,在着福王府里,竟比那蟒蛇洞里过得还自在,毕竟,从那里也不可能每日随心所欲,有什么先是要紧着那蟒蛇精先来。 第135章 一丘之貉 尝出甜头来后,她们对福王也就越来越携带,毕竟,这福王生得膀大腰圆,像个肥猪一般,任是哪家漂亮的姑娘也不稀罕,更别提如今已经尝到甜头的蛇精。 福王起初不满,说了几句却是在她们那里已是没了威信,便气得命下人用板子打这三个蛇精。 若是从前,她们断然是不敢,如今可是不一样了,自以为危机解除,神不知鬼不觉,也想效仿蟒蛇精那一套,便是大开杀戒,将着打板子的下人一个个生吞活剥了,连着骨头也没剩下。 福王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们却是步步逼近。 “早听姐姐说,你这皮薄肉厚,是个好吃人,如今也轮到我们了!” 一拥而上,便是将福王的皮扒了,吃了里面的肉,确实味道极美,毕竟整日里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如今真称得上是入口即化。 福王膘肥体壮,吃完了他,几个蛇精便是困了起来,殊不知,四周的血腥味已是蔓延开来,惊动了王后娘娘,见福王死状凄惨,她吓得不行,怕着旁人知道王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万一再是有心之人在这上面是大做文章,说是福王作恶多端,便是没有声张,紧忙命人草草收敛。 而这些蛇精见没什么事发生,胆子也越来越大,这才让王后不得不抛下脸面,请了刘生来,而此时纸已经包不住火,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看来这些蛇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自以为交待过事情,我们便能扰她们一命,还叫着:“求二位神仙将我们包扎起来,放在树荫之下,过个七日便好,以后定是不再是骚扰……” 姐姐走到蛇精身边,从着袖子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点了火,当着那几只蛇精的面,将她们的尾巴烧了起来,我的鼻间传来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还从没吃过蛇肉,想必也是美味。” 耳边当即响起刺耳的叫声,瞬时间将着王府四周的人吸引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王后娘娘,她眉头紧锁,快步跨过门槛,差点栽倒,幸好身边的婢女将她扶住,她却是一甩手已到了跟前。 看着地上几条不住扭动的蛇,便是冷了脸:“先生莫不是要说是这东西搞鬼?未免拿本宫当三岁孩童!” “啊!” 惨叫的声音从着蛇精口中发出,姐姐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点燃了蛇精的头,她惨叫的声音让王后一脸诧异,盯着眼前那丑陋的蛇脸:“这、这东西竟然会说人话……”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蛇精竟是转动了头,又说出一番人话来。 姐姐将她扔在地上,用脚在它的头上碾了几下,蛇精便是再没发出了声音,余下的两只也是如此解决。 “恐怕王后娘娘应该也认识这几只蛇精。” 王后看向姐姐,不明所以:“怎么可能?我最是讨厌这些个东西,怎么可能在府中饲养蛇?” “娘娘贵人多忘事,她们日夜在福王身边伺候着,您怎么可能没见过她们?” “本宫没有,王爷爱美色,可从不爱这些东西,前些日子从西山回来,他倒是带了三个模样周正的女子回家,可若说蛇,那是万万没有的!” “西山是什么地方,王后娘娘想想,福王从西山带了三个女子,您不觉得蹊跷?” 王后听罢,身子微微颤抖,扶住身边的墙壁,这才稳住了身子,看着我们道:“本宫就觉得那几个小妖精不是个好东西,可竟没想到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行了,别马后炮了!”姐姐看了看王后,“您也管不了福王那视色如命的秉性,如今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了风流鬼。” “住口!”王后脸色气得煞白,眼见着灾祸已除,立刻吩咐了下人,“给本宫把这不知尊卑的狗东西拿下!” 顿时从外面跑进了几个下人,作势就要拿了姐姐,我倒是不担心,就这么几个人,还真难不倒姐姐。 姐姐气定神闲,笑了起来:“王后娘娘,您当我是辱了你家王爷,可他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还不是早该死了,仗着是皇上的亲弟,便如此胡作非为……” 话没说完,王后捂住胸口,气得大叫:“无法无天,王爷棺椁就在眼前,他身居高位,对错不由你一个小小的山野女子说话,再如何,他是当今的王爷,而本宫还是王后!” “还不快上!”王后气急败坏,看来她丝毫不觉得福王是什么坏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但她身后的下人却是没一个敢上前来,毕竟,姐姐的威名可已在这王府里传开了,上次几百人都没打过她一个人,今日不过几十人,自然是心虚胆怯,不敢上前。 王后在着后院虽听说过此事,却不知是姐姐,她横眉怒目,身旁的下人悄悄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她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原来几次三番来我王府惹事的竟然是你!” “不错!” “那本宫就奏明皇上,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几次三番闯入我王府之中,真当是你自己家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我也想留下,可是你们留不住我!”姐姐坐在一旁的黄梨花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看起来格外的舒服。 他们都拿姐姐没办法,王后立马嚎叫着喊道:“来人!本宫要上奏皇上,本宫就不信了,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还能跟我们官家斗上一斗!” 她话音未落,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必了,皇上已经派老奴前来。” 人未至,声先到。 众人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便见得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双手捧着诏书,正往我们这边而来。 王后立马迎了出来,模样立刻变得满是委屈:“刘公公,您来的可真是正好,如今王爷新丧,连那些阿猫阿狗的也来欺负到本宫的头上了,亏得皇上还记得王爷……” 太监微微颔首,相比于王后的激动,他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对着王后笑道:“王后娘娘,您说的这事先搁一旁,如今老奴手里可是皇上的诏书,您还是先听听吧。” 王后点点头,带着一众人跪了下去,姐姐还坐在椅上看热闹,刘生见状,一把将她拉了下来,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王无德无能,德不配位,为人狡诈,对上,欺君罔上,对下,肆意妄为,贪污饷银……” 话没说完,王后已是栽倒在地,余下的话她似乎没听进去,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最后,太监将圣旨放到了王后的手中,笑道:“娘娘,还不快领旨谢恩?” 王后紧忙起了身,朝着后面跑了出去,缩在一个墙角之中:“不!本宫不接这圣旨,王爷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弟,他刚是死了,你们一个个的就这样,皇上不会如此,定是你们!” “对!定是你们在皇上耳边进了谗言!”王后拉着太监的衣摆,叫道,“本宫要面见圣上,求他给个公平!” 太监直着身子,低头看了看王后,将着衣摆从她手中抽出,居高临下地说道:“娘娘,老奴劝您别白费力气了,这圣旨都是皇上亲自写的,要怪就怪您家王爷生前不修德行,以至于这死后,旁人都将他的罪证交给了皇上,眼下是百官弹劾,皇上说了,福王便是死了,也要拖出去,千刀万剐了,让着一众百官看看,欺君罔上的下场。” “不可能……”王后此时哪有才刚的威仪,眼下不仅仅面见不了皇上连着福王的尸体也不得安生,她嚎啕大哭起来,丝毫不相信听到的一切,直是说道,“我要面见皇上!” “一并带走!”太监一挥手。 身后的人便要将姐姐和刘生捉了去,姐姐见状忙道:“这位公公,您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并非这王府里的人,他们犯的罪为何要抓我们?才刚王后娘娘还要将我们惩治,如今……” “今日真是不宜出行!”末了,姐姐抱怨了一句。 可是这太监哪里能分得清这些个事情,朝着姐姐拱了拱手:“你们就在此处,那先劳烦走一遭,待是交由大理寺审理过后,再是放了你们来也不迟,不然,若是错放了,老奴可是担待不起啊!” 他也传达皇上的旨意,也不好过多为难,姐姐是个直肠子,我在着她身边劝和:“便是如何,也不能得罪了皇上,不然,他若是派个几十万人来,可够我们吃一壶了!” “我才不怕!”姐姐低声道。 不过明显她是有些犹豫,道:“不过,我们还不能走,要让刘生做完善后才行,不然那几只蛇精要是真变成鬼来报仇,那可就不好了,我们虽是不怕,但也不可能轻易捉到,到时候,又不知惹出多少的是非来!” 刘生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一旁的太监,他自是听不懂姐姐他们的意思,况且西山除蟒蛇,他并不知道有姐姐的功劳,自然是以为他们在装神弄鬼,毫不客气的命人将他们一并带走了去。 第136章 添油加醋 幽兰见着场面有些害怕,早是躲到了刘生身后,拉着刘生的袖子便是不撒手。 我跟着姐姐来到了牢中,王后像是害了失心疯似的,在着一旁的牢房里不住地喊着:“我要见皇上!” 眼下大势已去,她身边的一众丫鬟气得直是打她,甚至还有下人用手抓花了她的脸,血迹一道道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用着稻草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吃下去,王后挣扎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十几个人,有的按住她的脚,有的按住她的手,她竟然一点也挣脱不得,只能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没狗奴才,当日吃我王府、用我王府的,今日还敢这么对主子,等本宫出来,本宫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她这么一骂,嘴里顿时塞满稻草,不少的下人朝着她的脸啐了起来。 刘生在一旁看了个热闹,笑道:“我说你这王后真不是个东西,这些下人何时吃你的,用你的了?他们都是凭着伺候你们,卖些个力气,挣着月银,听您这话,怎么好似是白白养了他们似的?” 这一把火添的正是时候,那些个下人顿时更加恼怒,他们本就是不识几个字的,说不出什么道理,如今一听,便是更加气恼:“可不是,我们去哪家干活计不给银子?你们这些主子作威作福的,我们跟在你们面前,没有什么好果子不说,你们犯了罪,凭什么连累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可不是?要我说,你们就该联名告状,把这福王所有的罪状都说个明白,皇上自是明察秋毫,知道和你们无关,也能放了你们不是?” 刘生边添火,边是出主意,给着王后气得不行,偏生这些下人一听,顿时便是叫好,叫了狱卒,说有事情相告。 如今的福王已是去世,从前不敢说话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而同他同流合污的人也开始倒戈相向,正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任人捶。 只要捉住了福王的把柄,和生前做的恶事,便能从皇上那讨些个赏赐,所以,一个个的都是来了兴致,立马将牢里的下人带了出去,连夜审问。 姐姐和刘生不是王府里的人也立刻得到了证实,也就放了出来。 刚是出来时,刘生立刻一路狂奔,叫着姐姐快跑,说要将王府里的那蛇精的扬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然,这以后还指不定有什么事,紧早才好。 怪不得才刚刘生一直添油加醋的。 幽兰落在了最后,刘生也不急于带她,反是让她先回家,毕竟是她的同类,刘生说:“这事你别掺和了,有我!” 幽兰噘着嘴:“刘郎,你这是要甩了我吗?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刘生暗暗说道:“女人真是麻烦,真是不识好人心……” “行了!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几百年能到?”姐姐冷冷的声音传来,冲着幽兰一伸手,她当即变回了一只小蛇的模样。 又是将她放回了刘生的袖中,幽兰小眼神有些委屈,却又是钻了回去:“好像这样更舒服,比走路好得多!” 姐姐则是一把揪住刘生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朝着王府的方向飞了过去,刘生不可思议地叫道:“秋儿你还真是厉害,不如以后你就当我师父吧!” “少废话!”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姐姐他们已经到了王府里,此时王府已是无人,偌大的王府着实是有些个吓人,空荡荡的,又是黑漆漆的。 不知何时,姐姐手上已多了个灯笼,带着刘生和我朝灵堂里走去。 棺椁还是摆在灵堂的正中间,四处都是挂的白绸子,还没有撤下,因着此处已是没了人,四周静的可怕,只剩下我们走路的窸窣声。 况且又是灵堂里,气氛更是有些个可怕。 刘生情不自禁挨近了姐姐,姐姐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将他一把推开:“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大男子,真是……” 带着嫌弃的目光,将门踢开。 房内阴风阵阵,姐姐看了看地上,那几条蛇精的尸体还在,不过已经是僵硬的在着地上。 “此时还没变成鬼吧?”姐姐转头问了句。 刘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从着袖中掏出一叠黄色的符纸,放到手中,忽然便是起了一簇火苗,将着符纸烧了起来,在着空中划了几圈,往那蛇精的尸体上一扔,火苗顿时在尸体上蔓延开来。 刘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她们还没有变成鬼,咱们可以放心了,如今,她们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我用镇魂符烧了个干净,就是想犯上作乱也没机会了!” 从王府里出来,我们回到了家中,刘生却是一直跟着姐姐不肯走,说是要拜师,姐姐自是摇了摇头,让他先是回去了。 不过几日,消息传来,福王一家已被推往东市街口,要砍了脑袋,本是祸不由家人,可一想到那日王后的那般派头,看样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算是活该了。 只是,王府里的那些下人可是好生无辜,听说虽是罪不至死,加之事后主动揭发了,可也是流放的流放、杖刑的杖刑,总之是树倒猢狲散,对于下人来说,荣时没有,却是一损俱损。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没了福王反而是更加自在。 福王那一众人沾亲带故的被押往东市街口的,不少人去看了热闹,一家老小的去看,有些妇人手里提溜个竹篮,里面装了些臭鸡蛋、烂菜叶,专门来此处泄泄火气,福王祸害京城百姓几十年,仗着他权势滔天,这才没有人敢是说什么,如今墙倒任人推,连带着他手下的官员也开始发泄心中怨恨。 不过,福王的事情闹得太过大,所有和福王有关的人也都被降了级,皇上龙颜大怒,他怒朝下的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是能站出来说话的人。 福王在世之时,不少的大臣旁敲侧击过,可是皇上没在意,眼下谁也不敢提及此事,毕竟,皇上怎么可能错了?便是错了也不会承认。 很不幸,将军在此次的事上栽了个跟头,就因为他同福王前往西山铲除蟒蛇精,福王因着将军救了他,便是赏了些许的皮毛,在着皇上面前夸奖了他几句,所以埋下了祸患。 根据此事,有些投机取巧之徒,便上奏皇上,说将军与那福王是有些个情谊。 于是,将军被罚俸一年,上交兵权,只剩下了个虚名而已,每日不过在家闲着,养养花,逗逗鱼而已。 但将军却是不气,因着眼下小山参精的养母已经有了身子,正好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往年,将军在外征战沙场,一年里总是奔波,如今成了亲,少不得让自家娘子担心,如此闲赋在家,倒是一家都开心。 小山参精也爱往着将军府里跑,主要原因是想躲着徐老伯,最近徐老伯恢复了法力,也就越发的得意起来,每日里不是醉酒而归就是满口胡话,不时还带个女子回来。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小山参精可是深信,“女人是碰不得!”见到徐老伯这般,生怕再是惹上祸事,就主动离开了家,临走之时,还把小野花带走了。 事情表面上是了了,可姐姐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时的总盯着我看,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秋儿,你的身体我迟早是要还给你的。” 这我倒从未在乎过,姐姐用着我的身体做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笑道:“姐姐说的这话倒是外道了,咱们俩谁跟谁啊,你先用着也没事,等我以后想用这身子,砸门再换过来不就成了?” 可却见姐姐一把要揪住我似的,可却是从我的身子里穿了过去,脸色有些不好,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往日,她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怎么今日…… “最近你的身子没觉得哪里不对?”姐姐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姐姐现在是你用我的身子呢!”我笑道,“那您自个儿感受一下不就晓得了!” 说完这话,我打了个哈欠,最近什么都没变,但却经常嗜睡,许是天气太闷,不愿意走动的缘故,且如今我只是一副魂魄,见到阳光时,我总是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不才睡过吗?”姐姐将我拉了过来,掀开了我的袖口,我忙是先后一躲,却是脱离不开。 脸红了些,捂着胳膊笑道:“没事,不过那日伤到了些,起初有些痛,如今越来越不痛了,伤也好多了,看样子,再是过不了多久我就好了。” 那日大战蟒蛇精,我不小心被她的毒液沾到身上,起初我并未在意,过后才觉得浑身上下痛的不行,许是身上也沾了些,只是我看不到,也就作罢,再加之一日日的好起来,我也就差点忘了。 姐姐今日的神色和那日看起来有些相像,好似要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她看了看我,紧忙关了房门,将我推到床上,衣裳被她掀开,我不明所以:“不过是些小伤,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第137章 灰飞烟灭 “不好了……”姐姐的声音冷得让我有些害怕,紧忙合了衣裳,一转身看向姐姐,却发现她双目无神,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来!”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一股热流顺着手传到了我的身子里,头脑间一片空白,蓦地,眼前的一切有了些许的变化。 我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抓着什么,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何时,我竟换了个方向,而眼前的姐姐却已经不见,起了身子欲要找她,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身上。 原来,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可姐姐却不知在哪里。 我凝神屏气想要从脑海中找寻她的去处,却是怎么也感知不到,不一会儿从着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别找我,我在剑灵里,你伤势这么重也不说一声,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你的小命可都没了!” 她这时似乎松了一口气,才将事情说与我听,原来那蟒蛇精竟然是如此厉害,就是死了也要祸害人! 那毒液沾到了我的魂魄,别看身上的伤势是越来越好,可那毒液都渗入了里面,拖得越久便是越不好,姐姐没听到我的抱怨,便以为没事,今日一切是解决,她这心里着实有些放不下,这一看才知事情不好。 姐姐说得我更加迷糊:“若是如此,姐姐又把这皮囊给了我,那就能好了?” 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我禁不住催了催,姐姐这才说道:“这样只能延缓,不至于你魂飞魄散,可要彻底解决,还需要一番功夫。” “魂飞魄散?”我想了想,“那就是死了也好,姐姐不必为难,到时候,这副皮囊正好给了姐姐,而我能去地府找夫君也好,也算圆满,等着投胎了,若我能记得你,就来找姐姐。” “你这是说得什么傻话,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来生?况且,我们不是人,能不能投胎还另说,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别再提了!” “哦……”姐姐这话竟然让我生出了一丝忧伤,丝丝缕缕的却也说不出什么,堵在胸口,觉得有些闷。 “先想想自己吧!”姐姐的话又停了下来,似乎琢磨什么。 “我不能占着你的身体了,一个躯壳挤着两副身体,我怕你的魂魄吃不消,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哎……” 不知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向她,她便将打算说了出来。 飘香院哪里还有不少的女鬼,而如今我魂魄受损,正好采用已阴补阴之法,来救治我的魂魄,这样便能救我一命。 如今我虽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嗜睡而已,可若是真到了最后,我定是要灰飞烟灭的。 姐姐心急着这个,法子是有了,可若是教我一个人去那飘香院,我定是羊入虎口,成了送上门的美食,姐姐是愁,我如何能将飘香院里的鬼怪聚集到一起,再是用着符咒将它们包裹起来,最后埋到柳树下七日,等这些鬼魂化为一滩水后,我尽数饮下,这样便能安然无恙。 然而那些鬼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小秋儿你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一个醉醺醺的话音传到了我的耳朵了,紧接着不打一声招呼,直接窜了进来,这人不是徐老伯还能是谁? 他脸十分红,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捧着酒壶,将帘子一掀。 努力睁大着眼睛:“你、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捂得如此严实,连着帷幔也放了下来,我还以为你睡觉了……” “嗝!” 徐老伯嘿嘿地笑着,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干脆利落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一下将醉醺醺的徐老伯打倒在地,这一下结结实实的让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个手印,与此同时,他也清醒起来,气得将手里的酒葫芦朝着地下一摔,撸起袖子便是一屁股起了身:“你这是做什么?小秋儿,我可忍你好久了,你、你别得寸进尺!” 我真是愿望啊,许是才刚姐姐同我正说正事,结果徐老伯冲了进来,且是十分没礼貌,连着床上的帷幔都掀开。 “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放规矩点!” 这是姐姐说的话,许是才刚她气不过,忽然又进入到我的身子里,徐老伯明显愣住,此事是他理亏,便是不再说什么,捂着脸,委屈地说道:“从前不是没事吗?” “现在我教教你做人的规矩!” 姐姐说话的时候,我明显能感到身子有些发烫,难不成我竟虚弱到这地步?一副身子真放不下两个灵魂了…… 外面忽然响起娇滴滴的女人声:“徐郎,你在哪里?” 说话声渐渐近了,徐老伯正想出去,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现出一个姣好面容的女子来,她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路小碎步跑到徐老伯身边,一手挽着徐老伯,身子也蹭了上来,依靠在他的怀中:“徐郎,你、你把我抛下就是来找她?” “呜呜~” 已将头埋得深深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便是拽着徐老伯的胳膊左右摇晃起来,徐老伯面上十分难看,我白了一眼那矫揉造作的女子:“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要浪就给我出去浪,别在这里害我眼疾!” “这是徐郎的家,你算什么?”女子忽然从徐老伯怀里出来,眼睛向上一飞,用下巴对着我,像极了个小人得势的东西。 朝着我转了两圈,似乎要将我从里到外看透似的,鼻中发出一声冷哼:“看你这模样,清汤寡水的不说,连着身材也没有,真想不到,徐郎还会看上你,看来他啊,真是个好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带!” 这贱人长得一副好皮囊,说起话来却是尖酸刻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恼得不行,这人一看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徐老伯带回来的也都是那些风月场合的女人,她还嘲笑起我来了…… 正要骂回去,却见徐老伯已是挡在我的面前,他气得火冒三丈,扬手给了那女人一个巴掌,立刻吓得那女人跪了下来,扯着徐老伯的衣摆哭了起来:“徐郎,我到底有什么不对,你说,我改还不成?” “这是我的亲妹子,你这么对她说话,不是打我脸?”徐老伯横眉怒目,说起话来恶狠狠地,全然不似从前,甚至不像我从前认识的徐老伯。 从前,他做什么都慢条斯理,不着急不着忙的,而今日可称得上是气急败坏了,都是因着那女人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听到姐姐低声对我道:“不曾想这个徐子善还不错,不是那种只会夜宿花柳之地的人啊。” 眼前的女子已被徐老伯吓得跪坐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徐郎,你不要生气,是浣儿不好,以后我定将你妹妹当我亲妹子一般看待。”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怎能和我妹子相提并论?她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而你呢?”徐老伯对她指了指门外,“你滚!” 女人就是不肯走,哭哭啼啼的甚至爬到了我的脚边,对我不住的磕起头来。 要说徐老伯这人也着实太好,便是去那些个勾栏瓦舍,对那些个青楼女子可是一掷千金,且又是谦谦有礼,单是这就能让那些个女子感受到温暖,更别提徐老伯张着一张英俊的面孔了! 不少的女子一见倾心,愿意投怀送抱,可是徐老伯自知自己是个渣男,也就不祸害那些良家女子,专门往那风月场所去,倒是乐得自在,可不少的青楼女子却是误会了。 这样的暖男,自然让女子倾心,我扒拉下手指,这女人应该是第十个了,而且,这还只是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还不知有多少。 为这么个男人寻死觅活,倒是不值得,脚下的女子已是哭得不行,一抽一抽的,似乎要喘不上气来,我看了看徐老伯:“这是你的人,你快带她走吧,我可要睡了!” “对对!我是徐郎的人!”女子似乎备受鼓励,转而抱住了徐老伯的腿,“徐郎,这些日子我们一起玩乐不好吗?夜间你对我说得话你都忘了?” 徐老伯点了点头:“我还真忘了,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怎么可以信?快走吧!” 说这话时,徐老伯明显气还没消,这女人是第一个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人,估计徐老伯也是恼了,毕竟我们这番情谊可有一百多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女人不走,徐老伯便直接扯着她的衣襟扔了出去,她算是唯一一个受此“待遇”的女人。 徐老伯走后,姐姐紧忙又回到了剑灵里,她也是为了保护我,不过,我却明显感觉身子有些力不从心。 “他对你还不错,是不是……”姐姐的笑声响起,“话说,他长得也不错,不如……” 我紧忙打断了姐姐的话:“他一个老头子我才不喜欢!” “看他还挺知道心疼你的,老不老的无所谓,按年龄算,你也是个糟老太太了!” “哪有这么说你妹妹的!你要是看好他你来,别扯上我!” 第138章 躲无可躲 被徐老伯这么一打断,我和姐姐到了夜间才做了个决断。 先把飘香院里的鬼先引出来,看看情况,等探明了里面的情况,到时候从刘生哪里拿些符纸来。 姐姐说这事还是不要让外人掺和,不然姐姐的事情,还有我的情况,都要和他们说了,这里面的东西我也闹不清,姐姐好似是明白,可是似乎不想说。 要想引那些鬼出来,我们需得夜间去,白日里它们也不会出来,此时正好是夜间,不过若是此时出来,我也没有什么法器傍身,着实是有些个危险。 同姐姐商量过后,姐姐说:“别看那刘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身边的好似有些真东西,先去他家搜刮下,看看他那儿有什么宝贝。” 记得上次离别后,他曾将名帖给过姐姐,不过姐姐并未在意,忘记随手丢哪里去了,我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好不容易在着床腿下找到那已经带着灰尘的名帖。 我吹去上面的尘埃,上面浮现出刘生的住处,但看到这地址我已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刘生住的这地可是京郊,离我们这里远的很。 我是个不中用的,身上没有一丁点法力,甚至连着马也不会骑,只能让下人备了马车,带我去了京郊的刘生家。 七拐八拐的,又是一路颠簸,将我的头弄得晕乎乎的,似乎要将着五脏六腑搅乱似的,好不容易听到车夫的一声:“到了!” 我紧忙从着马车里钻了出来,只感觉头重脚轻,亏得这路旁有棵树,我这才站稳了脚跟。 让着车夫在外等着,我手里提了个灯笼,朝着里面而去。 这四周都是低矮的茅屋,柴扉不过是用着两个破板子钉成,摇摇晃晃的,我才敲了两下门,便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且是自动的就开了。 没想到刘生家境如此贫寒,他竟从未说。 刚跨进门,便听到一阵犬吠,紧接着冲过来一个黑影,吓得我立马退了出来,将着门扉掩上。 说也奇怪,我一出来,那狗也不叫了,提起灯笼也看,是一直浑身黑色的大狗,似乎见我退了出来,还冲着我摇了摇尾巴。 看这模样也没什么吓人的,我正要开门,却听到它低低的怒吼声,又开始冲我大叫起来。 好家伙,原来这门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这看家犬。 当我一关门,它也老实的坐了下去,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盯向了我,里面发出光来。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开了,从着里面传来刘生的声音:“大黑来人了?” 大黑“嗷呜”了一声,刘生这才注意,一双眼睛朝着我看来,走到大门时,他笑道:“秋儿怎么是你?这大半夜的,可有什么事?” 他开门将我迎了进来,大黑这才左右甩着尾巴的回到了窝里,又恢复到温顺的模样。 我进了房间,才发现他这一个茅屋里进门便是个大灶台,有着一左一右两个房间,可是他都没请我进,只是在着灶台前搬了个小凳子让我坐了下来。 似乎这两间房里都住着人,既然不方便,我也就没说别的,便同他说,要借个护身的东西,保证我不必被鬼魂发现。 刘生笑道:“你说得是隐身符吧?这东西粘到身上,那些鬼就看不到你了!” “对对!大致就是这么个东西。”我笑了起来。 刘生转头进了房间里,似乎是一番翻箱倒柜,便是拿了两张符纸来:“走吧!” 接过两张符纸,看他似乎要跟我走,我当然是不能同意,不然后面的事情不方便,便笑道:“不必了,我和哥哥一起去就好,这就不捞了。” “你和那徐公子一起也好,你们是兄妹,定是比和我强。”刘生也没多做推辞,冲我笑道,“不过,你粘上这隐身符可不能碰水,要不然上面的朱砂会掉的,到时候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忘水那边走就好,而且去飘香院也不是什么下河抓水鬼,这点我还是放心的。 拜别了刘生,我命着马车夫回到家中,毕竟,飘香院着实不安全,我还不放心让车夫在外等着。 不过,在着中途却遇到了徐老伯,此时他身边已是换了个女人,我有些紧张,毕竟相处这么多年,生怕一说谎,他便是发现了。 还好他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发现我们。 月亮升在最高空,将着四下照得亮堂些,今日是个月圆之夜,听说此时的鬼气最盛,不过,我倒是没放心里,今日不过是踩个点,带了个隐身符,不必和它们起正面冲突,所以无所谓。 按照刘生的指示,我将隐身在贴在胸前,不过,这样的环境下,我难免有些紧张,剑灵放在手里,虽然不当事,对付这些鬼魂没用,可里面的姐姐也能和我做个伴,也算是有些保障,但是姐姐说,她尽量不会出来,因为我的身子她上一次,明显感觉虚弱一次。 带着剑灵来到了飘香院附近,便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气席卷四周,耳边一阵阵“桀桀”的笑声更是让我头皮发麻。 眼见着一群鬼魂从对面而来,我忙是躲到一旁,一皱眉,这些个东西竟然出来了,天上的月光洒落我的身上,猛地让我想起那日。 那些个鬼便如今日一般,从着飘香院尽数出来,我听得姐姐小声说道:“它们这是吸月亮的阴气,已壮自身,天长日久总会成个祸害,到那时,月光的阴气不能满足它们,它们就出来吃人。” 怪不得,今日似乎比那日还要冷上几分,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它们应该比那时候更厉害几分…… 可怎么回事,身上竟越来越冷,我一回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不知为什么,我身后竟然出现了几个鬼,它们双眼盯着我,我竟被它们发现了…… 此时我已躲无可躲。 可是我明明已贴了隐身符,它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正要跑,却听到姐姐的声音:“别动!它们看不见你!” 这话让我稳了稳心神,装了胆子朝它们看了过去,发现果然如此,若是说它们盯着我,倒不如说是我手中的剑灵。 它们贪婪的目光朝着剑灵看去,但也不应该看到剑灵,可眼前的鬼越来越多,一个个的朝着我走来,我大着胆子没退一步,它们有的弯腰,有的低头,似乎寻找着什么。 直到有个鬼停在我的剑灵旁,它回头朝着身后的鬼“桀桀”地叫着,紧接着我身边的鬼越来越多,姐姐忽地叫道:“不好!快跑!” 可我已被一众的鬼包围气来,不过,它们看不到我,只能伸出枯槁的手,朝着我身边胡乱地摸了过来,顾不得一切,我撒开腿,将身后的一个鬼撞了出去。 那鬼一下飞出去好远,其余鬼的脸上忽然露出凶光,眼球乱动起来,但是它们并未发现我,一声声凄厉的鬼叫声在我身后响起,越来越近地叫着,让我浑身冰凉,却也来不及害怕,撒开腿,也不知该往哪里跑,只要见到路便跑。 就这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可是身后的冰凉却是一点也没减少,这些个东西似乎总能发现我在哪里,我跑一步,那些个东西就跟了上来,好几次都打了个照面,差点被它们那白骨的爪子抓了去。 还好我一个闪身,它们又看不到我,这才吃了亏,但当我闪身而跑之时,我能感受到,它们也已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腿越来越痛,身子也痛,连带着张开嘴呼吸时,嗓子也痛得不行,干得让人更燥,可那些个东西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它们身子轻,都是飞来飞去,若不是我贴着隐身符,它们用着鼻子不知再闻什么,拖慢了速度,我恐怕也跑不了这么久。 最后,我只觉腿不是自己的了,而姐姐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秋儿,它们是依靠剑灵找到你的,你快把剑灵放下就能安全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有一把小刀在划着嗓子,但仍是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我放下它们就能看到剑灵……没了……剑灵就没了姐姐……” “可是你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我怕再上了你的身子,你吃不消……” 我听得出来,姐姐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心疼我了。 心暖暖的,身子也有了些许的力气,我无声的笑了起来,纵使姐姐总是说我苯,可是不出我的意料,她还是心疼我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我没回答,姐姐的声音带着祈求似的:“秋儿你把我放下,就算我被它们带走,你大可回来救我不是?” “我可没有法力,姐姐你好好在我身边,你不是说话吗?从前就是我们一起,现在遇到了危险,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吧?” 在这说话的空档,我一个没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了个石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了下去。 第139章 熟悉的声音 很快倒了下去,痛得也不敢说话,可可手中的剑灵却是落了下来,只听到“仓啷”一声。 那些鬼便是看到了剑灵,它们的脸上露出了危险,血迹顺着咧到耳后根的嘴中漏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一股恶臭味。 不知这些鬼为什么对剑灵这么感兴趣,当剑灵落下来时,它们已是不能注意到我的存在了,我在着一旁,它们仍是毫无反应,反倒是盯着剑灵的眼中冒出一阵阵光来,像是猛兽正盯着地上的食物…… “我知道了,剑灵杀了那么多人,浑身都是阴气,而这些鬼喜阴,它们想把剑灵的阴气吸走……” 姐姐的声音已被它们听到,可那些鬼却是不知姐姐是对我说的,狠戾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不错!哈哈哈哈!” “那时候,剑灵就会成为一把普通的剑,我也将不复存在……” 姐姐这话犹如天空里的炸雷,我什么也顾不了,一把抓住剑灵,瞬时间,剑灵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又是一点点被隐身符所隐去,可未等全部消散,这些鬼立马扯住了剑灵末端。 我力气自然不敌它们,很快被拽到在地,可是我不敢放手,好不容易有了亲人,我怎么可能放手? 剑灵已经完全隐匿了,可是它们丝毫不放手,这些鬼也已知道有人贴了隐身咒,一个鬼在着另一个鬼耳边不知说着什么,便见它们分成了两拨,一拨鬼扒着我手中的剑灵,而另一边,一众鬼伸手摸着什么,我知道它们在找我。 “快放手!它们发现你了,若是它们用手抓住你,你就逃不脱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儿你回去搬救兵!” 姐姐急切地说道。 可是我哪有这心思,这一来一回的,万一姐姐有什么闪失,我…… 不过片刻,那些冰凉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脸上,眼见着那些鬼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不一会儿,它们已抓住了我的四肢。 那一个个鬼中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就在这时候,天公不作美,连着老天爷也要和我作对,一阵狂风而过,将我胸前的隐身符竟然吹了去,那些鬼的眼睛立刻都盯向了我…… 身上的汗滴被风一吹,变成了凉气,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那般,冷得让我打了个寒颤,不住的颤抖起来…… 月亮还是那么圆的挂在天空上,可是这些鬼里,已经有些鬼的脸色变了样,从着惨白的脸色变成了青色,看我忽然像是一顿每餐似的。 舌头从着嘴里伸了出来,拉得老长,将着它自己的脸舔了一下,青色的脸上忽然挨近了我…… “桀桀……”舌头舔在了我的脸上,像是也有无数的针尖划过脸,痛得我睁不开眼睛…… “秋儿,这是青脸鬼,它已经要、要开始吃人了、或者灵魂、鬼魂……” 说这话时,周围的鬼也开始吓得跑了出去,它们一个个跑出去好远,但那个青脸的鬼却是没管他们,因为他眼前更重要的是剑灵。 与此同时,别的青莲鬼硬是看了过来,几只鬼相互看了一下,不知商量了什么,便是一齐朝剑灵而来。 眼见着一只青脸的鬼已经将剑灵抱在怀中,我急忙扑了过去,却是晚了一步,只扑了个空,那些鬼朝着我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在心中默默的让姐姐快跑,亦或是上我的身。 然而她却是不肯,只道是:“秋儿快去找人来,我如今帮不了你的忙了,得找援兵才行!” 可眼下的情形莫说是找人,便是鬼也都跑了个干净,只剩这几只青脸鬼朝着我“桀桀”地笑了起来。 “去找那个徐子善!”姐姐不由分说的朝我叫了起来。 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寒光闪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只是一道白色的影子,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声惨叫,只见那几个青脸鬼跑得无影无踪。 我看到那几个青脸鬼正抱着剑灵跑出去好远,我向前追去却是怎么也追不上,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连它们的影子也抓不到了。 我颓废的坐在了地上,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秋儿,你这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若不是我多了个心眼跟你出去,还不知道你要闹些什么,怎么招惹到飘香院那些个鬼了?” 是徐老伯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后我急忙转过身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忙不迭的说道:“快去把剑灵夺回来,这帮鬼把我的剑灵拿走了,我们快去!” 徐老伯却是一脸奇怪的看了看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着急:“不过是一把剑而已,那帮青脸鬼也不能对剑灵如何,总不能吃了或者喝了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看样子像是要拿你的命根似的。” 姐姐在剑灵里,我自然是格外紧张,只道是,这剑灵是我的命根,请徐老伯快点带我去那飘香院。 而徐老伯看了看天,却是摇了摇头:“今夜正好是月圆之夜,那些鬼的功力大增,这飘香院可是死了不少人,自然阴气极重,如今它们法力正盛,我们去岂不是多了丝危险?不如明日,反正剑灵放在那里又不会怎么样。” 见徐老伯如此不着急的模样,我心一急,便道:“剑灵阴气重,可若是那些鬼将剑灵的阴气尽数吸入身体之中,而后会法力大增,阴气较之今日更胜从前的话,那时候剑灵便会成为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到那时候,这些鬼祸害百姓,我们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而徐老伯仍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当做一个小事,我撅了噘嘴:“到那时候,我没有剑灵傍身,岂不是任人欺负了?” 徐老伯听了倒是无所谓笑了起来,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以后我保护你啊!正好小秋儿也不用操别的心,这家里以后就有你哥哥我来做主!” 他仍是一副不着急不着忙的模样,我气急败坏的从地上捡起那隐身咒贴在了身上,赌气的同徐老伯说道:“好!你若是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好了,反正我有刘生给的隐身咒,它们也发现不了,只等我把剑灵夺回来便好!告辞!” 要说刘生的隐身咒还真是好使,当我将隐身咒贴在身上的时候,徐老伯便立刻看不到我,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叫道:“秋儿别跟我闹,你快出来,这月圆之夜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些鬼倒还好说,都不是我的对手,可它们数量实在太多,这就已经是不好对付了,才刚我不过是略施了个小计,让它们心生害怕,这才逃跑,若是真是和它们真的打上了,我倒是好说,但你呢?我一个人顾前顾不了后,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没关系,若是不想去,我自己去也可以。”我心中是想徐老伯带着我的,这样能多一分安全,徐老伯忠言逆耳,可是为了姐姐,我也只能自私一回。 我朝着飘香院的地方而去,徐老伯知道我要去往何方,茫然的走在我身边,但却不知道我在哪里,一路上不住的叫着我的名字,看他那样子是真的着急。 我生怕再是将那些鬼招惹过来,只好停住了脚步,将身上的隐身咒摘了下来,徐老伯立刻冲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一把抱住,道:“小秋儿你不是要去那飘香院吗?我大不了陪你走这一遭,谁叫你是我妹子呢!” 徐老伯这话让我十分感动,眼圈跟着红了起来,在这我最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冲出来,而徐老伯见我这模样,用手在我的鼻子上一刮:“真是让人操心!” 说着将我拉进他的怀中,凌空而起,朝着飘香院飞去。 他的怀抱让我觉得十分温暖,这么多年我们已经成为亲人,我从这怀中摸出一张隐身咒贴在了他的身上,告诉徐老伯这是刘生给的隐身咒,贴上后那些鬼应该也是看不见他了,徐老伯低头一看,笑道:“秋儿你还真是细心,正好到时候我们打那些个小鬼一个猝不及防!” 徐老伯带我凌空飞行,速度极快,很快的便到了飘香院的门前。 许是月圆之夜,这飘香院的阴气更胜从前,我与徐老伯站在飘香院门外,能看到飘香院里面一股股的黑气从里面上升,甚至将月光的光辉遮住了些,有些像是乌云笼罩在月光前。 徐老伯拍了拍我的脑袋,笑道:“我们进去了,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徐老伯慎重的拉着我的手,又将半拉身子挡在了我的身前,一步步朝着飘香院里面走去。 推开大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虽是不大,但在这宁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刺耳,身边忽然又冷了冷,我朝前一看,几个鬼飘了出来,它们应是听到了声音,所以出来查看,不得不说它们的耳朵还真是尖,从房间里到这大门前可是有好一大段的路,然而它们就立刻出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手不自觉更加抓紧了徐老伯。 第140章 心意相通 徐老伯倒是没有我这般紧张,拉着我的手从那几个鬼的身边绕了出去,便见到这几个鬼左右瞅了一瞅,没发现什么。 一阵风吹过,将大门吹得左右摇晃,几只鬼相互一看,误以为是风将大门吹了开,将门关上,又飘回了房间里。 我和徐老伯跟着这两只鬼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从着外面看,灯火辉煌,好似是前厅,我和徐伯跟着那几只鬼来到了前厅,趁着它们开门的空档,我和徐老伯也闪身进了去。 见得几只青脸鬼坐在最前面,首要的位置上,两旁是一众的小鬼。看起来约莫有一百多只鬼。 我们的眼睛无一例外的都看着中中间的那一把剑,那是我的剑灵。 徐老伯直接带我飞到了这前厅的房梁上面,看着下面的一众鬼,看看它们这是做什么。 几个青脸鬼相互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十分不好,伸出白骨似的手,朝着堂下的几只鬼指了指,那堂下的几只鬼却是笑了,笑对着青脸鬼跪了下来,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许老伯在这一旁悄声对我说道,那鬼是跟堂上的青脸鬼说,风太大将门吹开,并没有别的事情。 青脸鬼似乎不信,眼睛瞪了起来,想着牛眼那么一般,却只是露出眼白眼仁儿,中间的瞳孔是黑黑的一个小圆点,看起来更加恐怖,像是一不小心那眼珠子就能掉出来一般。 堂下小鬼吓得不轻又是磕头,又是不断作揖,将脑门上磕出一个血窟窿,从里面流出恶臭的脓血,然而那堂上的青脸鬼却是冷着脸,一副毫不相信的模样。 朝着堂下的小鬼一伸手,那小鬼不由自主的到了青脸鬼的身前,青脸鬼一手抓着他的脑袋硬生生的将五个手指嵌进了它的脑壳中,发出“咯吱咯吱”骨头断裂的声音,然而小鬼只是惨叫却仍是活着,但模样十分痛苦,而那青鬼却是并不打算放过他,另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身体上,骨刀一般的手直接刺进胸口中,直接抓住了它那已经腐烂的肉体,随后,双手左右那么一拧,便见那小鬼儿的脖子,已成了麻花形,青脸鬼似乎还不解恨,两只手向外一拉,小鬼的身子硬生生拉出好长。 这小鬼已经没了声音,只能听到一声声呜呜的声音,却也是断断续续的含糊不清,看样子是折磨的不轻,青脸鬼又将手指戳进它的眼睛,硬生生的将眼球抠了出来,这才将小鬼扔在地上,然而小鬼的身子却已是软绵绵的,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球顺着眼眶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青脸鬼走上前去,一只脚将两只眼球踩了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眼珠被那青脸鬼踩瘪。 这番举动着实是让人恶心,但也是让我吓了一大跳,与此同时不光是我眼见着堂下的一众鬼早被那心狠手辣的青脸鬼吓得瑟瑟发抖,在着地上不断的磕起头来。 我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头看向徐老伯,他跟我解释起来:“这是青脸鬼是要立威,这才刚那个倒霉的小鬼当成一只鸡,就是要杀鸡儆猴!” 果不其然,这个青眼鬼玩这一系列的举动后,本是并驾齐驱,坐在一起的几只青脸鬼明显有些坐不住了,竟是走到了堂下,朝着这青脸跪拜了起来。 这个青脸鬼别看身高不大,长得瘦瘦矮矮的,但是格外狠毒,已将眼前的一众小鬼收服别的小鬼,一众小鬼不敢说什么,它这才走到了厅堂中间,来到剑灵前,一手将剑灵抓在手中,我能听到姐姐那急促的呼吸声,毕竟我姐妹二人心意相通。 我在心里暗暗的告诉姐姐,我就在这房梁上,姐姐“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徐老伯在我身边,姐姐也安心多了,毕竟我不会法术,实在没有什么用处。 姐姐身处险境,但仍是不断的安慰着我,让我把心放到肚子里面,然后笑着同我说让徐老伯下来,让我躲到一旁去,不然也是拖后腿,我自是不肯,老伯是来帮我和姐姐的,我怎么能将他抛下?况且,我带着刘生给的隐身咒,自然不会给徐老伯拖后腿。 这里的鬼实在太多了,徐老伯犹犹豫豫的不肯下去,而我眼见着剑灵离轻颜鬼越来越近,若是剑灵没了阴气,那姐姐也将不复存在,我十分着急,可也不能拿徐老伯的性命冒险。 却不想徐老伯那边比我还要心急,从着房梁上一跃而下,好巧不巧的落到了那个矮小却十分凶狠的青脸鬼上,一下将砸倒在地,剑灵也随之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它明显是有些愣住,于是想起才刚的事情,手忽然伸得很长,约莫有十几丈长的距离,横扫在地上一圈,正巧打在刚落到地上的我身上,我一下倒在地上,我看到它青色的脸上泛出一阵光来,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还想跟我斗?” 我知道不好,看来已经被那青脸鬼发现了…… 它朝我一步步的逼近,而我却没有任何法力,只能一步步的后退,好在我身边有徐老伯,他立刻将我拉了起来,飞到一旁。 青脸鬼自然是看不到我,但徐老伯为了救我,手脚便是没个轻重,带我飞到一旁是带起来一阵微风,让他有所察觉,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跟着也飞了起来,怕我们逃跑,青脸鬼顺势又命一众小鬼将房门关紧,伸出手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抓来抓去,徐老伯灵巧,青脸鬼自然是一无所获,也让它越来越气急败坏起来。 僵持了片刻的功夫,青脸鬼被徐老伯戏耍的气喘吁吁,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吩咐一众小鬼,让他们从后厨拿来面粉来,洒在地上,又连带着扬了起来,徐老伯拉着我,虽然灵巧的躲上躲下,却仍是难免不了沾上些面粉。 当徐老伯带着我躲上倒下的时候,身上的面粉便会蹭到附近的东西上,很快,那只青脸鬼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徐老伯带着我十分不便,可此时亦是不能将我放开,我有些不好意思,让他先是放下我,可却没想到,徐老伯揪住我的衣领,竟是顺着窗户“砰”的一声将我扔了出去,徐老伯自是有分寸,将我扔出去时动作轻柔了些,虽然发出了一声响声,其实并不是很疼,但当我掉出来之时,的面粉站到了地上,那青脸鬼还是追了出来。 徐老伯见状也顾不得别的,忙是拦在我们中间,跟着青脸鬼一番打斗,不让它追到我,拖延着它,这青脸虽是厉害,但却不及徐老伯,毕竟也才是成鬼,论资历,论见识,自然都不如徐老伯来的高深。 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徐老伯已将青脸鬼打倒在地,这青脸鬼只能看到地上的粉末来追寻许老伯的踪迹,自然是十分费力,且徐老伯行动十分迅速,才刚看到粉末儿,徐老伯就已经到了它的身后。 那青莲鬼出手他累得气喘吁吁,眼睛像要爆裂开来满是血丝,大吼大叫起来,而那旁边的徐老伯,像是逗猫逗狗一般戏耍着青脸鬼,边是玩着它,边冲我笑了起来:“这东西也不怎么样呀,才刚是我高估了他,看样子我应该做这些鬼的首领。” 徐老伯故意将声音说得十分的大,青脸鬼自然也能听到,气得头上冒出一缕缕的白烟,眼睛已满是充血,然而我无暇顾及徐老伯的话,因为我发现鬼和我们打斗之时,那一屋子的鬼却都没有出来…… 刚刚事情实在太过紧急,根本无暇顾及剑灵,而此时剑灵和这一屋子的鬼待在一起,我心中十分担忧,看着和青脸鬼激战正酣的许老伯,我急忙叫道:“老伯我们先回房间里去看看剑灵,把剑灵放在我身上才能安心。” 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剑灵,徐老伯一听便立即收回了手,准备带我进去,可却被青脸鬼拦了下来,才刚徐老伯的戏耍让它十分恼怒,此时它已经不管不顾,拼死也要拦住我们。 徐老伯见状伸出手掐在了它的脖子上,硬生生的将着它的脑袋掰了下来,扔在地上,那脑袋在地上转了几圈后,竟然又回到青脸鬼的身上,我和徐老伯见状,皆是有些诧异,不等反应过来,那青脸鬼又是冲了过来,死死的抱住了徐老伯的身子,好巧不巧的将徐老伯胸前的隐身咒摘了下来。 很快徐老伯便显现在青脸鬼的眼前,看到徐老伯的青脸鬼冷哼一声,似乎这才发现,眼前同它打斗的人竟然是同类。 这一下可将徐老伯惹恼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青脸鬼庆将他的隐身咒摘了下来,徐老伯自觉被脸上无光,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猛的一起身吗,站在了青脸鬼的头上,双脚夹住青脸鬼的脑袋在着上面转了几圈村,青脸鬼的脑袋又搬了家,这次徐老伯已经知道它的头能回到身子上,也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它,将它的脑袋抱在怀里 第141章 一片废墟 再看那青脸鬼仍是不死,张开大嘴朝着徐老伯一口咬了过去,还好徐老伯及时躲开,这才没着了那青脸鬼的道,可他刚一躲开,青脸鬼的舌头伸出老长,一下缠在了徐老伯的手腕上。 徐老伯见状却是不慌不忙,伸出食指朝便看到一簇火苗从指尖上升了起来,他将火苗凑到青脸鬼的眼前,那青脸鬼见状吓得脸已经变得惨白,也看不出是脸是青色还是白色的了,舌头从着徐老伯的手腕上慢慢褪了下来,长长的拉出好涨,整个脸上也再没有了怒气,讨好似的看上徐老伯,然而徐老伯却是不由分说的将手上的火苗放到了它的舌头上,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青脸鬼的头开始剧烈的晃动,却仍是挣脱不开徐老伯的手掌心,火苗顺着青脸鬼的舌头“噌”的一声,爬到了整个脑袋上,很快它的头变成了一股青烟,徐徐都往天空上飞去,而那青脸鬼的身子也在顷刻间化为一滩脓水。 我来不及看这一幕,心中记挂着姐姐,急忙跑到了前厅之中,可到了房间里,我立刻傻了眼,前厅此时已是空无一物,剑灵连着那一众鬼,都没了影子,看来它们是才刚趁徐老伯和青脸鬼打斗的功夫,停在前厅的一众鬼将剑灵偷了去,也不知逃往何方。 虽是片刻的功夫,然而那些鬼身子轻盈得很,才刚我便已经见识到了,如今它们跑了,我不知该往何处追寻,正巧看到地上的面粉。 下面是一个个的脚印十分凌乱,有的朝前有的朝后,凌乱的脚印,让我根本追寻不到它们的去处。 正好徐老伯也已经进到了前厅之中,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前厅叹了一口气,又是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道:“小秋儿你别着急容我想个片刻。” 此时没有时间让我们细细的思量,我回头看了看天边的银钩,已经越来越暗淡,与之天空的颜色成了对比,天快亮了,等着天亮之时,更是找不到这些鬼的踪迹。 我心急如焚急忙走到了前厅,捡起地上的隐身咒,又重新贴回了徐老伯的身上,同他说了我的想法。 “这些鬼把飘香院当作了家,今日我们打进了它们家门,可天快亮了,它们定是不会跑远,在这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藏身,还不如留在此地,它们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一帮新鬼遇到事情定是着急,躲在这里,总也能免得被太阳的光芒灼伤。” 徐老伯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便是拉着我在这飘香院的上空查看。 许是发现徐老伯太过厉害,我们在这飘香院的上空已经不能发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飘香院是一片漆黑,连着一点点的烛火之光也没有。 无奈间,我们只能一间间的房屋查看,飘香院是曾经是京城有名的青楼,房间自然也是十分之多,一间间的查看着实是要耗费不少的功夫,我和徐老伯又不能离着太远,因为我没有法力,万一撞到了那些鬼,不能救出姐姐不说,连自己也要葬送进去,这个时候不能添乱。 眼见着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小,而东边也已生出了太阳,模模糊糊,外圈是一点惨淡的光晕。 夜色逐渐褪去,我的心越来越不安,从这脑海里追寻着姐姐的下落,可却一点信息也没有,有的只有那些鬼魂桀桀的笑声,和姐姐弟弟的啜泣声…… 想是她实在太过害怕了吧,毕竟从着原来到如今,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过,虽然我曾经不知道姐姐就在剑灵里,而她却一直在剑灵里默默的看着我,如今却是不同,那些鬼已经惦记上了剑灵身上的阴气…… 我暗自着急,徐老伯也跟着着急了起来,但他仍顾忌着我,脸上不动声色:“这样下去实在是太费工夫了,等着明日再来看的话,想必这剑灵已经没了阴气,如今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等我问明徐老伯是何用意,他已经带着我飞到了头上院的上空,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火把,朝着飘香院扔了下去,可这一个火把犹如杯水车薪,一点用处也没有,很快变成了一点点的火星。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用火将那些鬼逼出来,可是忙中出错,这点的火怎么能将飘香院烧起来呢? 我紧忙让徐老伯将我放下,从飘香院找些酒来洒在飘香苑的房子上,到时候用火一点也就变成了大火。 然而徐老婆却像没听见一般,将手里的火把扔了出去后,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忽然间火苗“扑哧扑哧”的从这飘香院升了起来,从才刚的小火苗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 那条火龙在这飘香院里上下翻腾,所到之处一片火海,雕梁画栋的建筑倾刻间土崩瓦解,变为一片废墟。 眼见着躲着飘香院里的一众小鬼四散逃向各处,慌得什么也不顾,正好趁着这个功夫,老伯带着我飞了下来,从中间抓了一只小鬼,那小鬼一见徐老伯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徐老伯钳制住了手,怎么也逃脱不开也只能认了命,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徐老伯面前,等待着徐老伯的问话,当听到询问剑灵的下落,它当即摇着头:“小的不过是一只小鬼,哪有权力拿那剑灵,才刚你们那剑是被一个青脸鬼拿走了。” 他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们先前那青年鬼打斗之时,厅里是有不少的小鬼,但想必也只有那几个青灵鬼能去拿剑灵,毕竟别的小鬼便是拿走,厅里的那几只青脸鬼定是不允的。 我仔细想了一番,这青脸大约有四个,除去我们先前已经废掉的一只,那便是还有三个,这一下倒是缩小了不少范围。 本来它们若是团结在一起,徐老伯对付它们还有些费劲,大难临头各自飞,它们如此四散跑开犹如一盘散沙,被徐老伯各个击破,很快,三个青脸鬼便被徐老伯一并捉了来,在徐老婆面前战成一排。 它们虽是老老实实的,但却貌恭而心不服,当徐老伯问及剑灵的下落时,它们一个个推三阻四,都说是不知。 我闭上了眼睛,在着脑海里询问姐姐的下落,然而传来的回应却仍是一阵桀桀的笑声,而姐姐的声音明显有些微弱,似乎受了伤一般:“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一片黑暗,你、你们快过来,不过要小心一些,这里似乎有许多的鬼……” 话音却戛然而止,我想捕捉到姐姐的感知,却是什么也感受不到,我看着眼前的三个青脸鬼,它们一个个的有些着急,毕竟太阳快出来了,若是再不跑,它们定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它们的道行是不能和徐老伯相提并论的,眼下已是急不可耐。 从它们的口中问不出什么话来,我有些忧心重重,但姐姐的话忽然从我的脑子脑袋里冒了出来。 “这里一片黑暗。” 我抬头看了看天,此时虽不是天光放亮,但若是一片黑暗那也定不可能,此时已经有丝丝缕缕的微光,划破了淡蓝色的天空,连带着附近都有一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怎么可能会是黑暗? 我猛的意识到,也许才刚的小鬼是说了谎话…… 看了眼还在一旁愁眉不展的徐老伯,记得他从前就来过这飘香院,我便问道:“老伯你可知道飘香院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白天也照不进阳光?” 徐老伯看了我一眼说道:“这种地方多了,都是什么偏方啊、或者是后厨。小秋儿你问这做什么?” 听了徐老伯这话,我摇了摇头:“不对,可有那种白日里连这一丝阳光也见不到的地方吗?” 徐老伯奇怪的看着我,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若是这么说,那这飘香院有一个地方还真就是这样,就是在后厨的附近,有个地窖专门放些吃食,以保证冬日夏日都有可供新鲜的果蔬,只要不将地上的盖子打开,那地窖里就是漆黑一片,不仅是黑还十分的冷。” 说到这里,徐老伯明显愣了一下,他一拍脑袋叫道:“对呀小秋儿,我怎么没想到?我就是放了这把火将飘香院都烧个干净,它们也可以躲到那里去,地窖里又阴冷又潮湿,且是在这地底下,就算有火也烧不到那里,走!我们去那儿!” 徐老伯也算是飘香院的常客,对于这里,他轻车熟路,虽然此时已是废墟一片,但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来到后厨旁边的地窖前。 他停住了脚步,而我放眼望去其实什么也没看到,此时四周都是些断壁残垣,将地上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然而丝毫为难不了徐老伯,他走了几步朝着地上看了看,用手将地上的砖瓦扔了出去,地上浮现出一个四方形铁做的门来,他朝着我嘘了一声,轻轻地将这上面的铁门打开,很快一道楼梯便是展现在我的眼前。 与此同时,一束阳光洒落了下来,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四周响起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声音。 第142章 不足挂齿 我知道那是有些来不及逃跑的小鬼,化成了一阵尘埃…… 一束光晕顺着敞开的地窖,斜斜的照了进去,里面瞬间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伸着脑袋往里望了望,毕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青楼,地窖挖得极大,从这上面照进来的一束光一点也没有用处,顺着木梯向下走,朝着里面一看,前方仍是漆黑一片。 想是此处应该就是姐姐所说的那一片黑暗之地,我和徐老伯进到地窖里,顿时一股冷气萦绕全身。 而这样的冷气十分不同寻常,似乎有两种力道相互叫着,一种势力叫本身的冷,这倒是不足挂齿,而另一种则是那些鬼怪在身边的感觉…… 眼前一片漆黑,便是它们在我和徐老伯身边,我也看不到他们,可因贴着隐身咒的缘故,它们也看不到我们。 毕竟不知道地下的情况,也不敢贸然的将火把带了进来,我只能讲手放在了怀里,手中握着根火折子。 等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时,我逐渐看到身边一个个黑色的,像是影子,又是十分柔软的东西,在我们附近飘飘悠悠的晃着身子。 毕竟是十分黑暗,我还是看不清,而徐老伯却是不同,他本也是鬼,才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已经能够看到附近的一切,徐老伯悄声告诉我,他看到了剑灵。 听到这里我有些激动,便准备跟过去将剑连夺回来,徐老伯却对我嘘了一声,让我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四周影影绰绰,像影子一般的鬼,他们只是习惯了黑暗,而我却是不同,虽是勉强好了些,可周围的一切还是模模糊糊,还好身边有着徐老伯,我跟在他身边,生出不少安稳来。 徐老伯着一身白衣,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白衣不断的在这前面走着,绕开身边一个个的黑影,刚走到一个地方,徐老伯停住了脚步,我差点扑到他的身上,忙是止住了脚步,朝着四下一看,便看到了一股寒光。 不过这寒光的周围却有无数的黑影,想必是那一众的小鬼正围绕在剑灵的四周,可却是也不见有谁拿。 徐老伯忽然发出一阵窃窃的笑声,他这一声笑声明显有些大,惊得四周的鬼影动了动,我有些紧张的拽了拽徐老伯的衣袖,示意他低调一些。 徐老伯停住了笑声,将手放在了我的耳朵上,急忙将嘴凑了过来,低声同我说道:“小秋儿忽然发现我们白紧张了,那些鬼根本碰不得剑灵,退一步来说,那几个清脸鬼能够拿到剑灵,可它们却打不开剑灵,你忘了从前的我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哑然一笑,紧张的心也顺时放了下来,记得百十来年前,当初碰到徐老伯时,老伯是被我的剑灵所吸引,但那时他还是个刚死了几十年的鬼碰不得这剑灵,到后来时,虽然能碰得了,可却是打不开,经过这百十来年,我都忘了,剑灵只有我一个人拿了能打得开。 而只要一打开,剑灵必是要见血的…… 与此同时,我长舒了一口气,徐老伯一把将剑灵拿了过来,紧接着扔到了我的手中,朝着我大喊一声:“小秋儿快跑!” 我紧忙接了剑灵,也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跑,从这才刚起就是徐老伯带着我,如今脱离了徐老伯我像个没头苍蝇,也不管不顾的顺着一个地方便是向前跑去,可身后传来徐老伯气急败坏的声音:“小秋儿你往里面跑做什么?快转头往外跑!” 原来是我跑错了方向,听到徐老伯的话,我又是掉头朝着外面跑去,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已实现了身虽时没有被他们看见,可声音却是不同寻常,那些鬼已经意识到有了别人闯入,不知是谁已经跑到地窖口将这铁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眼见着那一束光芒越来越小,不出一会儿我已经浑身置身于黑暗之中,眼前不过是朦朦胧胧一个个的黑影,它们似牙舞爪的不断的抓来抓去,好似要将我们抓了去,在这黑夜里,我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看着那一个个的黑影不住的躲藏,躲藏时,却一不留神撞在了四周的墙壁上,一股血腥味随之而来,与此同时,额头上的疼痛感也袭来。 滴滴嗒嗒的声音传来,血顺着我的额头落到了地上。 模糊的鬼影,忽然发出了光芒,我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鬼眼所发出的,它们一个个的扑了过来,舔着我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我有些害怕,怕它们顺着我的血迹嗅到了我的所在,我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们,若是一个不注意……结果不言自明,我定时会成为它们的果腹之食…… “过来啊!”徐老伯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我看不见他确实能听到他的声音,向前看,找寻着徐老伯,可眼前仍是无尽的黑暗。 “噌”的一声,眼前忽然闪现出一束温暖的火光,而握着火把的人正是徐老伯,此时他已经将身上的隐身符拿了下来,从火把里发出的光,让徐老伯显得格外高大。 他一手拿着火把,一边向我吼叫着:“秋儿快跑!” 那些鬼见到徐老伯,一身白衣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便是不敢再向前,一方面他们怕火,虽是烛火之光,但徐老伯的法力不可小觑。 我急忙跑到了徐老伯的身后,他带着我从众鬼的眼前离开,它们竟然胆小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两旁有几个清脸鬼看着我们十分生气,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可是两旁的小鬼却已是吓得瑟瑟发抖,它们自是吓破了胆,便是不敢向前。 见着我们快要走到了出口,几个个青脸鬼再也按捺不住了,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们扑了过来,两旁的小鬼一见青脸鬼动了手,也壮着胆子跟在身后,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徐老伯将火把朝它们一扔,再见那一众的小鬼,便是立马向后一躲,徐老伯伸手,手上出现一团火焰,朝着青脸鬼打了上去,青脸鬼登时倒了下来,可是火苗还是顺着它的身上不断的燃了起来,不一会儿烧上了全身,青脸鬼朝着地上一扑,火苗登时灭了,四周又重归黑暗,还好徐有徐老伯在我身边,他能看清这里的一切状况,我手抱着剑灵,不是才刚那么着急了,若是要死便和姐姐一起死,那我心也就放下了。 徐老伯拉着我的手:“快走!” “哐”的一声,上面的铁门又被打开,一束阳光射了下来,沐浴到我的身上,我立刻能看清道里面的情况。 眼前是一众小鬼,数量十分之多,大概有几百个,看来才刚放火烧飘香院,不过只引出一小部分的鬼而已,这飘香院里竟有如此多的鬼,但是它们也不敢向前,因为阳光照在了我们身上,它们若是敢向前一步,定会灰飞烟灭,徐老伯急忙拉着我逃离地窖,而这些鬼立马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它们对着我们跪了下来,双手作揖,不住的乞求起来,因为它们知道,若是我们出去,定会一把火烧了这地窖,到那时,它们进退维谷,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我正向外迈着步子,发现拉着我的徐老伯却停下来了,原来有几个小鬼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身子上开始不住的冒着烟,可仍是死死地拉着徐老伯的衣角,不住的乞求起来,徐老伯有些不忍心,他看了看我,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小秋儿你如今没事了吧?剑灵也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不如……” 徐老伯是担忧着我的感受,生怕才刚那些小鬼抢了我的剑灵,我心中愤恨,他不想让我为难,便是如此问。 徐老伯如此为我考虑,我自然也要为他着想一番,今日若不是他,我定是要葬身于此,我点了点头,对徐老伯说道:“老伯今日多亏了你,你如何做我都支持你。” 徐老伯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他看了看眼前一众哀求的小鬼,将身边已经冒着烟的小鬼推到阴暗,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那苦命的人,因那蟒蛇精来到这飘香院里,才致使你们惨死,成了这飘香院鬼魂。” 一中的小鬼附和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可怜与,才刚凶狠的样子,竟是大不相同。 就在此时,我手中的剑灵发出声音:“不可!我们来这飘香院就是为了这些小鬼来的!” 姐姐这一番话正好让徐老伯听到,徐老伯愣了愣神,他的眼睛定格在我的剑灵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又是看了看我,对我说道:“小秋儿你可有什么瞒着我,我们相处一百多年了,却没想到你,你竟然有事瞒着我!” 这件事是我理亏,我没有说话,转而同徐老伯说道:“老伯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情,等了这件事后,我再详细跟你说。” “以后再说?”姐姐恼怒地说道。 第143章 捉鬼 “这可不成,如今就是要解决,把那些恶鬼一并抓了来,给秋儿炼制成药才是上上策,哪儿能放了他们?” 姐姐说的话让徐老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放了他们和秋儿有什么关系?” 姐姐便将我魂魄受损的事说了来,而此时徐老伯也已经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姐姐。 徐老伯点了点头,姐姐看出徐老伯脸上有些难过直色,那急脾气一下上了来:“你这老头!可不能因为它们求了你,你就要饶了那些鬼,更不要因为他们是同类,你就要可怜他,要知道这鬼也是分善恶,才刚它们差点是要了我的命,若不是它们进不了剑灵的身,将剑灵的极阴之气吸入身体,眼下这跪地求饶的可就是你了!到那时候你想这些青年鬼可会饶了你,那些小鬼还不跟着青脸鬼将你生吞活剥了,徐老头此时你可别善恶不分,一时动了软心肠,后你可想过没有,当这些鬼魂越来越大的时候对付不了它们,它们便会来找你的麻烦,今日你若是放了他们就是放虎归山,我劝你被摆出这副脸子,同情心泛滥,制成药引给秋儿服下,也算它们做了件好事!” 才刚姐姐的话对他颇有触动,徐老伯的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一众的小鬼看了更加害怕,跪在地上又磕头求饶起来。 一个个痛哭流涕地说道:我们也是惨死,生前也是命苦的人,只求您放我们一马,以后定会改过自新,好好修行,躲进深山,再不问人间世事!” 听到这里,徐老伯脸上一点同情之色也没有了,他看着眼前几百只鬼冷笑起来:“躲进深山?真当我徐子善是老糊涂了?你们几百只鬼一起聚在深山里,若是不闹事那才怪了,正途应该是去投胎而不是留在人间!” 老伯说这话时那一众的鬼立刻没了声音,看它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根本不想投胎,六道虽苦,但总不至于害人,它们成了游魂野鬼跳,脱了六道之外,就算起初无事,日久天长了,总会生了祸端,毕竟世间的游魂野鬼,像徐老伯这样的良善之鬼可是少之又少。 而那些游魂野鬼为了躲避鬼差的追击,常常为了提高自身的法力而出来祸害人间,久而久之大多数会成为祸害。 便是没有我这档子事,姐姐也会不让徐老伯心慈手软,让徐老伯立马拿下,若是一只鬼成为祸害,都可能殃及数百条乃至数千条人命,更何况这几百只鬼,到那时候,人间岂不是成了地狱?所以为了不冒这个险,姐姐更是便本着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 一众的鬼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不断的求饶、痛哭起来,几只胆小的鬼,甚至吓得当场魂飞魄散。 可是单凭着徐老伯的法力并不能将这些鬼一众捉了去,且它们听到了姐姐的话,此时恨不得玉石俱焚,徐老伯几次想将这些鬼一并收了去,可它们被逼上死路,做了困兽,徐老伯几次都被打了回来,这一众小鬼顿时信心大增,这样僵持下去却不是个办法,现在是白日,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主动权在我和徐老伯手上,便是打不赢也可以退到这地窖口下,可当夜晚来临,一片漆黑之时,主动权又会移到了这些小鬼身上,拖延对它们来说是有利的,而对我们则不一样。 我想了想,便同徐老伯说道:“不如我们找刘生帮忙,看他似乎还两下子!” “刘生一来,那玩意把我一起收了怎么办?不行!”徐老伯立刻否了这条建议,我对他说道:“你怕什么?” 听我这么问,徐老伯笑了起来:“对啊,那刘生一来我就走不就得了,然后过会儿子我在来!” 徐老伯这话说得着实俏皮,我点了点,便是去了城郊的刘生家,一路上,我有些个担心,我不是人的秘密不可告诉刘生,可也要想个法子说,姐姐在剑灵里给这我出主意。 到时候,只需同刘生说,这飘香院里可有不少的鬼,让他抓了去,咱们再是送往西山上的庙宇去,给它们超度超度,也好让这些鬼们重新入六道轮回之间。 西山上的僧人都是得道高僧,姐姐这主意出的滴水不漏,到了刘生家,我便按着姐姐交给我的一番说辞同刘生说了来。 刘生一听捉鬼,便已是跃跃欲试,不疑有他,很快便随我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飘香院里,这个时候徐老伯还跟那些鬼纠缠着,那些鬼已经痛哭流涕,比才刚更加激烈,声震耳发聩,才刚来到这地窖下面,有一种想将它们撕碎的冲动。 眼见着刘生来了,徐老伯拍了拍刘生的肩膀,笑道:“年轻人,就靠你了!” 刘生不明所以,然而徐老伯却已经气定神闲的退了出去。 不过,这时候徐老伯也没走远,同着我站在了地窖口之外,朝着里面瞄了瞄,却是看到刘生身穿一个黄色的八卦衣裳,带四方黄色帽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架势。 他气定神闲,而那些小鬼则是吓得不住乱叫,甚至想从这地窖口冲出来,可才冲出来几个小鬼便当即被正午的太阳所烤化,留下的几只鬼见了也是不敢再乱动,转而是不动声色的看向刘生,又拿出才刚对付徐老伯的办法,同着刘生又是哭又是闹,又是诉说着心中的委屈,然而不同的是,刘生就是那抓鬼的术士,这种场面恐怕他已是见怪不怪,对于那些鬼的祈求和哀嚎,他丝毫没有迟疑,反而正是做着手里的事情,从背娄里拿出许多纸符来,忽然扔到了里面,只听到里面更大的惨叫声传来,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想必是十分激烈,此时不仅仅是惨叫声,连带着许多响声,那些鬼见刘生不动声色,似乎开始准备反击。 然而天上的一束光照射到刘生身上,犹如披上了盔甲,那些鬼冲过来便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不能碰到刘生,它们已是捂着身子滚到了一边去,再见刘生,不知从何处已经拿出了一个黄色的葫芦,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纹样,只见他将葫芦的塞子拔下,将口葫芦口对准那些鬼,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什么咒语,那些鬼一个个的被收入了葫芦之中,任凭它们如何挣扎,可仍是不由自主的进去。 随着眼前的鬼一个个的进了葫芦里面,刘生的立刻将塞子按了回去。 而此时刘生手中的葫芦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我看刘生似乎十分费力,才刚不过是一只手拿着葫芦,此时已是两只手紧紧的将葫芦握住,可是那葫芦里在他手中仍是左右上下的晃动,甚至将刘生的身体撞向四周的墙壁,我眼见着他的胳膊上已经渗出了血迹,那是他才刚撞向四周岩壁出来的。 最后,额头上渗出许多汗珠子,才开始不过是米粒般大小,紧接着变成了黄豆般大小,汗珠从脸上滚落到地上吧,“吧嗒吧嗒”的地上顿时湿了一大片,他双腿分开稳稳地扎了个马步,两只手紧紧的抱住那黄色的葫芦,可是仍是不顶用,葫芦剧烈的抖动,让他一下栽了一个跟头,我准备叫徐老伯和我一起帮刘生,可我一回头发现徐老伯远的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了。 他是怕刘生那葫芦也将他收走,所以先是躲得远远的,却是没料到这里面的鬼实在太过多了,那些鬼虽是钻进了葫芦里,却仍是不肯认输,从这里面开始乱动起来,想冲破这葫芦的阻挠。 顾不得别的,我紧忙跑了过去。 葫芦里面的鬼太过众多,挣扎的力道也变大了起来,此时它们心系一处,法力自然也就强了许多,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刘生的力气似乎已经将要用尽,嘴唇开始发白,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葫芦也从手中滚落了下去,滚出去好远。 而刘生也顾不得别的,起不来身子便爬着到葫芦面,却是不及那葫芦滚得快,里面的小鬼发觉已经挣脱刘生的手,紧忙的朝着黑暗处滚去,速度极快,刘生手脚并用的爬着过去也来不及,我紧忙跑了过去,但仍是追不上葫芦,眼见着葫芦就在我的眼前,然而我却只差那么一步。 情急之下,解下腰间的剑灵,执在手中,将剑灵按到了那葫芦上面,这下可算是碰到了那葫芦,不过似乎剑灵的阴气过重,那里面的鬼也感受到了剑灵的气息,晃动竟然越来越明显了,那塞子也开始明显的动了起来,我紧忙扑了过去,顺势又将剑灵扔出去好远,那葫芦的抖动这才小了些,当我抓住那葫芦时,葫芦的抖动又开始剧烈起来…… 我死命抓着不肯放手,任凭它们从里面如何挣扎,我也紧紧的按住那塞子,这个时候刘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符,在空中绕了绕,那符纸变成了一簇火苗。 第144章 略施小计 紧接着他将葫芦的塞子打开,将还是燃烧着的符纸扔了进去,这一下里面的动静忽然小了起来,还能听到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哭声又像是疼痛声,这又是折腾了一会儿,不过葫芦的抖动已经越来越小,到最后便是停止了。 刘生长舒了一口气,拉着我离开了地窖,从地窖里出来,阳光照到我们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才刚的一番打斗让刘生累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浑身也都是伤,身上各处都已经渗出了鲜血,看来才刚葫芦里的鬼挣扎时,他撞到了墙壁,地窖的墙壁上有许多的石头棱角,将他衣裳划破,坚硬的石头划伤了身体。 刚刚地窖里晦暗不清,如今一看,我立即拉住了刘生,要带他去往医馆,然而刘生摇了摇头,十分疲惫的躺了下来,用手拄着脑袋,双眼睛是看向了天空,笑了起来:“秋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是我第一次制服如此多的鬼魂,看来我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术士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亏着有秋儿你,要不然这葫芦可跑了。” 说这话时我有些羞愧,要不是我犹犹豫豫的,他还能少受些伤,都怪我这瞻前顾后的性格,生怕是自己被那葫芦卷了进去,却是忘了,刘生也处在危险之中。 在西山上时,刘生起初虽是胆小,可到后来也是胆子十分大了,许多小蛇精都死于他的手中,如今他又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自然十分感激。 经历了两次共患难,我也将刘生划归为了自己人,看着他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印子,我冲他笑了起来,而刘生看了看我也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的牙齿,身边的葫芦拿了起来晃了两下,里面竟然发出水的声音,我有些奇怪,刘生看出了我的疑惑:“这些鬼根本不值得你们可怜,才刚我想将它们封印在葫芦里,再拿到西山的寺庙上,让那些得道的高僧给他们诵经,这是为了它们好,可却不想它们在这我的葫芦里拼命挣扎,最后竟然逃脱了,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这些鬼不值得同情。”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不禁也有些着急,难不成刘生将这些鬼给…… 刘生将葫芦的塞子打开,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将这些鬼放走,却是从葫芦里倒出一滩绿色的液体,还漂浮着许多的黑点,发出极为难闻的恶臭味。 “这是它们自作自受,本来是想给它们活路,可见它们如此拼命挣扎,根本不想去西山上的寺庙,也不想投胎,这架势没等带它们到西山,它们在半路就会跑了,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将它们都制服后,再将那符咒喂给了它们,那符咒叫化魂咒,如今它们已经变成了这滩脓水,它们不是不想投胎轮回吗?幻化成这滩脓水也算给了我个清静,也免除了日后的烦恼,也算是六道轮回和它们不相干了,圆了它们的一个念想!” 听到刘生这话,我意识到我的药算是没了,算是白费劲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都怪我没说实话,如今是自讨苦吃,看来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这滩脓水越来越臭,我紧忙拉着刘生离开这里,不然这没被鬼吃掉,先被这滩脓水臭死,这说出去可真是让人笑话了,然而刘生看着那脓水笑了起来:“看来这些鬼是罪有应得,要知道,这画魂咒可是化那些冤魂厉鬼的,生前品行越是不端亦或是成为鬼后做坏事越多,这脓水便会越来越臭,如今一看若是真将它们送往西山上的寺庙,让它们重回六道轮回之中,这还真是便宜它们了,如今成为这滩浊水,才是它们最好的下场!” “臭死了,这是什么味儿?你们在干什么?” 徐老伯不知从这和处忽然飞了过来,看来这臭味实在太过浓烈,将他都引了过来,刘生笑了笑,将事情的经过同他一一说明,徐老伯脸上露出了一些难色,同时看了看我,知道事情是有些差池。 他装作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这些个小鬼才!才刚我见它们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还以为它们是转了性了,这才没将它们抓了去,一并将它们扔在阳光下用火烤了,却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这样,早知道不如我亲自上手,这功劳不也有我一份儿不是?” 听到这里,刘生脸上显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不知道徐老伯的真实身份,也只当他是一个年轻男子,忽然从地上起了身,跳起脚来,冲着徐老伯大呼小叫起来:“你这老头真是没良心,若不是才刚有小秋儿在一旁帮忙,那些鬼又要逃跑了!” “话说徐子善才你才刚去哪里了?关键的时候不顶用却是溜了!” 徐老伯听这话有些愧疚,他看了看刘生身上一道道红色的印记,那是才刚刘生插到岩壁上蹭出来的血痕。 可此时僵在这里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他是鬼,生怕刘生那葫芦在把自己装了进去,也幻化成一堆的脓水。 结果不等徐老伯说话,刘生忽然一个起身,冲着徐老伯弹了几个脑瓜嘣,哈哈的大笑起来,他这时候身子似乎也不痛了,见是欺负了徐老伯格外高兴,跳着脚的又跑出去好远,边跑边是回头中徐老伯笑了起:“都是柒风郎当岁的年纪,徐子善你这副左派怎么像个老人家似的,平日里也不见着如此,别说你法力高,可却不及我一半的机灵,哈哈,上当了吧!” 那边的徐老伯刚有些愧疚之心,在刘生说出这些话后,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到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 可这刘生见徐老伯生气反而笑得更加高兴了,对徐老伯一痛的挤眉弄眼儿。这下可将许老伯的火气给勾了上来,他便在刘生身后追着刘生,而刘生一溜烟跑出好远,不时的回头看,见徐老伯没追上,离他还有一大段的距离越发的得意了,顽皮的跳了起来,在着原地冲徐老伯弄了个鬼脸笑道:“追不到我吧!” 听了这话,徐老伯怎能甘居人后,还被如此戏弄,凌空而起,直接飞了起来,刘生一转头发现身后的徐老伯已不见了,正在纳闷之间,又是左右看了看,唯独没往前面看,只听“砰”的一声,刘生一下子撞到了徐老伯的身上,他不明所以,朝前一看,发现徐老伯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怒目而视,这下刘生可再不敢放肆了…… 对着徐老伯尴尬的笑了两声,用手擦了擦他胸前的衣襟,讨好似的笑道:“徐子善你怎么跑的这么快,是不是又运用你那法力了,真是不听话!” 他说着用手朝着徐老伯的鼻子上一刮,紧接着又是摸了摸许老伯的脸,这一番举动可让徐老伯始料未及,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起来,那扬起的手,不知该打向刘生还是不该打,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刘生见状,将许老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紧紧的握住,这下徐老伯立刻将手抽出背了过去,不断的向后退了起来,看着刘生那有些色眯/眯的模样:“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近男色的!” 我在这一旁捂着嘴直乐,这刘生明摆着就是戏耍徐老伯。 徐老伯是个精明的人,但架不住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时紧张得竟没有看透刘生的诡计,刘生步步紧逼,他便步步退让,还一直劝着刘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刘生听了徐老伯的劝阻,却只是摇了摇头,又是一伸手摸在了徐老伯的脸上,这下徐老伯的脸更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比之从前更加有精神,但也透露出十分的惶恐,看他那窘迫的模样,倒是好玩,徐老伯一再退让,只听“啊”的一声,原是徐老伯已撞到了身后的树上,这时候刘生才开始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徐子善就说你嫩吧,我不过略施小计你就中计了!” 在这个时候,徐老伯方知中了刘生的奸计,他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可见刘生在那里不住的笑着,徐老伯立刻恢复了往日一本正经的模样,见他真的生气了,刘生也不敢开玩笑了,冲着徐老伯拱了拱手:“我这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在说了我此番可是来帮你们忙的,这便算是报酬好了。” 说完,生怕徐老伯会反悔似的,便是急急忙忙的走了。 徐老伯在这树下捂着头,却也不再追了,我在这一旁还在笑,正准备帮徐老伯揉一揉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剑灵没有拿出来,想起才刚为了帮刘生拿那葫芦将剑灵扔在了地窖底下。 “秋儿,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叫我带走?这里好黑……” 姐姐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我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便想着先去地窖底下把剑灵拿出来好好看看姐姐,许是她惊吓过度,毕竟从这昨天晚上到今日白天,这么长的时间,她定是担惊受怕。 第145章 古怪的很 回头看了眼徐老伯,看他正闭目养神,也是,他也累了,如今飘香院已没有了鬼,不过是去地窖拿走剑灵而已,我并没有告诉徐老伯,准备一个人快去快回。 可刚到了地窖口时,我的身上却生出一股寒意,不知道是不是才刚那惊心动魄的战斗让我有些害怕,还是确实有什么东西,我朝着地窖口底下看了看,阳光顺着地窖口落了下来,我想了想,这也确没有什么可怕的,便是有鬼,我来到这地窖口的阳光下,那鬼也不敢把我如何。 想到这里我的胆子也大了些,顺着地窖口的梯子爬到了底下,从袖口中拿出火折子点了起来,找到我才刚丢剑灵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 才刚那股不好的念头忽然就涌了上来,再往前去就是一片黑暗,我回头看了看地窖口,那束微光已经离我有些远了,可是姐姐我也不能丢下不管,耳边又回响起姐姐的声音,她的声音仍是有些微弱:“秋儿,你去哪里了?这里好黑好冷……” 她从没有这样的语气过,我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姐姐,壮着胆子朝里走了进去,里面越来越黑,火折子的火苗似乎越来越小,我仔细的查看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姐姐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在这里,姐姐说,从我刚才将剑灵中出去时,没有人动过它…… 那股不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我有些害怕,难不成这里还有些鬼没有被驱除? 即是找不到姐姐,我便决定先去找徐老伯,让他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他法力高超,见多识广,自然要比我强的多。 我又按照原路返回,逐渐看到地窖口那束光时,我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可是越往前走,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绊着我的腿不让我走,我朝下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如此我便越想逃离这里,更加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地窖口下,准备顺着梯子往上爬时,却眼见着地窖口上的铁门一点点的被关了上来…… “你是谁?要做什么?” 我叫这上面关铁门的人,却是一点回音也没有,忙跑了过去准备阻止他,可当我爬上楼梯之时,那一束小小的微光也没了,眼前只剩下黑暗无尽的黑暗,我将火折子又点了起来,四周静的出奇,又冷得可怕。 我不断敲击着那铁门,可没有一点回响,难道上面的人是故意将我关在下面? 眼见着火折子越来越小,我急忙将火折子熄灭,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要省着些用,我不断敲击着铁门,可是没有一点的回音,我想让徐老伯听到让他来救我,可是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一阵稀疏的脚步声,我猜那是徐老伯,果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这地窖口上。 “小秋儿你在不在这里?”传来徐老伯的声音。 我急忙拍着那地道口的铁门叫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老伯快来救我,这不知有什么东西将我困在了里面!” 我就在这地窖口下面,不过是隔着一扇铁门的距离,然而徐老伯的声音却极其飘渺,若有若无,又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可我来不及想这些眼下的情况,只想让徐老伯先将我救出来,带着我找到姐姐才好。 可是我不断敲击着挡在地窖口的铁门,徐老伯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似乎听不到我说的话,我有些心急,用手不断的拍在那铁门上,发出极大的声音,可是在地窖口上的徐老伯却仍是没有听到,他还是不住的叫着我的名字,任凭我在底下不如何的叫他,都是一点用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老伯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心又跟着坠入到了黑暗之中,徐老伯一走,我真不知该如何出去。 我只能继续寻找姐姐,可是这地窖口都要被我翻遍了,姐姐的踪影却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我心急如焚,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我再找她时,却是一点回音也没有,难道她睡了?不可能啊……现在的情况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便是睡着了,听到我不断的叫她,她也应该醒了。 四周只剩下我一个人,这飘香院里古怪得很,我总忧心着会有几个鬼逃了出去,我甚至也不敢在这地窖口乱叫了,生怕再将它们招惹过来,守在楼梯前,这样上面一有什么动静,我就能立刻知道。 眼睛越来越沉,昨夜就是一夜没睡好,今日白天又是一番打斗,到底是体力不支,便是这样让我害怕的情况,我竟然也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头顶上忽然响起一阵响声。 我紧忙抬起头来,可仍是一片黑暗,我拿出所剩不多的火折子点了起来,朝着上面照了过去,发现上面已经露出一个利刃,难不成是徐老伯来救我了? 我心中十分高兴,朝着徐老伯叫了起来,可上面仍是没有动静,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不知为何,在地窖里说话上面是听不见的,我便坐在楼梯下耐心的等着他将铁门打开。 很快铁门被一点点的打开,我已经能从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情形,此时外面已是一片漆黑,铁门被打开了,我从这楼梯里急忙爬了出来,却发现眼前没有徐老伯,这个时候跟我开什么玩笑,我心有些急,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他就站在离我不远处的树边上,却是背对着我。 我紧忙来到了他的身边:“老伯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背对着我?咱们快下去,我的剑灵还在那里。” 然而背对着我的徐老伯却是纹丝未动,连我的话也不接,他是听不见我说话吗?我正准备走到他的面前时,徐老伯故意不让我看脸似的,每是我要看向他的脸时,他就转到另一边去,他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也不走,直愣愣的像是魔怔了似的,让人有些害怕。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为难的?你同我说。” 他仍是不回应,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像一座雕像般,僵持了片刻的功夫,我实在忍耐不住,一下子蹿到了他的前面,眼看着就能看到他的脸了,忽然间一阵大风吹过,什么东西蒙在了我的头上,我一下看不到眼前的情况,忙将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却发现是一件衣裳,素色的绸缎,看起来好生眼熟,仔细一看,竟是徐老伯的衣裳,不知为何会飘到我的手上…… 才刚徐老伯明明就是穿在身上,想到这里,我手里拿着衣裳向四下一看,哪还有徐老伯,四下又只剩我一个人…… 这飘香院里着实古怪的很,我自知即使找不到姐姐,应先去搬个援兵,想尽快离开这里,眼下这里四处都是废墟,一个个形状怪异,像极了魑魅魍魉,似乎挣扎着朝我袭来。 今夜,四下一片漆黑,连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也没有,而四周又是死一般的寂静,自从飘香院死的人过多后,这里变成了个凶宅,从前热闹的地方也不复存在,周围的人家都搬了家离这里远远的,我抱紧了自己,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 也不知这是什么时辰,才刚走出飘香院,正准备跨过大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凉丝丝的感觉,紧接着那感觉便袭上了我的身上,柔柔的若有若无,就像发丝拂过皮肤一般,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走~留下来陪我……”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低沉而又刺耳,就像指尖划过瓷器那般,声音越来越近,从着我的身后慢慢的传来,我不敢向后看,我怕正对上它那张鬼脸。 我吓得拔腿便跑,可那女鬼却好似紧紧追着我不放,在着我的身后,一会说不让我走,一会又发出桀桀的笑声,一会儿又摸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能不停的跑,我本以为跑出飘香院就没事了,可声音还在我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明明有机会追上来的,可它却好似……好似故意一般,就是不追上来,任凭我在前面跑,它在着后面发出坚定的笑声…… 它这样的戏弄我,既不让我死,也不抓着我,就让我这么一直的跑……我无法,只能任由它宰割,眼下我只有一个去处,那便是我的家,只要找到徐老伯,一切就都能解决,有徐老伯在我身边,我能心安些。 可是跑着跑着,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四周竟然是一片漆黑黑的,只可以约视物,天和地似乎将要混沌成为一体。 按理说,这京城里人口众多,纵然是半夜三更,也会有几家的窗户透露出一抹微弱的烛光来,可眼下却什么也没有,甚至都不像是有人的痕迹,道路十分干净干净的,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两旁的房子一片漆黑,前方也是一片漆黑,我不断的跑着,也不知该向哪里跑了,只想着快快到家,可沿途的地方却让我不认识。 第146章 垂头丧气 我想停下来看一看四周,可每当我想停下来的时候,那女鬼的声音便又萦绕在我的身边,我只能加速的跑,来不及看着四周的地方,我跑着跑着也不知是在哪里,周围的一切都不认识,可奇怪的是跑了这么久,我竟然腿也不酸也不疼…… 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亮了起来,难不成我跑了一夜?可是身子仍不觉得乏累,但是恐慌却一点点的加重,太阳挂在天上,竟是发出白茫茫的光晕来,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可是白色的太阳好生奇怪,我看了看四周,仍是没有人,这个城池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一点点的生机,花草树木都耷拉下来了脑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我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想证实这世间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我才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张开嘴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飞沙走石,将我的眼睛迷住,我不敢松懈仍是跑着,可眼睛已经闭了上来,过了一会儿免免强强的能睁开眼睛之时,我却发现眼前是一副熟悉的场景,这里正是我的家后巷口,这前面就是我的宅子的小门,怎么回事?竟然一下又回到了家。 我走到宅子的门前,敲了敲门,却是没有门房,门自动“吱”了一声开了,我推开门朝里看去,却是发现另一番场景。 宅子里面的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有赏着花,还有放着纸鸢的,画屏手里正做着活计,看到我来后,将手里的笸箩放到一旁,朝着我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对着我先是施了个礼:“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少爷在前厅。快去吧,他等你都等的着急了。” 我看着画屏和这些凭空出来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门外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怎就我家如此热闹,一个人也不缺,虽是好事,可发生这么大事,他们还能面色如常,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能如此闲暇? 就在此时,我的腿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声音:“秋儿姐姐要抱抱!小山参精要抱抱!” 听到小山参精这话,我刚要蹲下身将他抱在怀中,却猛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是起了身。小山参精从来没跟我如此撒过娇,他便是撒娇也不会这般,像是故意的一般,对于我和徐老伯,他一直都是十分顽皮,从没跟我要过抱抱。 我起了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小山参精却追了过来,死死地抱着我的腿,见我不肯他竟然跳到了我的怀中,这更是不可能小山参精反而像个娃娃,况且小山参精只要一离开土地便会没有法力,他如何能跳得这么高,我眉头一皱,将怀中的小山神经松开,让他掉到了地上,而便立刻听到一阵哇哇的哭声,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根本不是小神经。 我没有法力,小山参精又怎么可能在一旁哭,寻常时候若是徐老伯逗了他一番,着小山参经都要报个仇,如今我将他摔疼了,他怎么可能在地上哭,而不来报仇呢? 我急忙朝着前厅走去,画屏在这我身后追了起来。不住的叫着我:“小姐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的话,三步两步跑到了前厅里。而身后的画屏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准备将稀奇古怪的事情告诉徐老伯,可四下找寻了一番,连徐老伯的踪影也没看到,才刚画屏说徐老伯在前厅,如今怎就…… 四下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那种不好的念头充斥在我的周围。 头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画屏和小山参精都如此的古怪,他们未必就是真的小山参精和画屏,那徐老伯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才刚画屏说徐老伯在前厅里,那说不定又是一个古怪的人。 面对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决定先躲起来,看看周围的情况再说,我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什么容身之处,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远处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朝着前厅而来,那身形有些像徐老伯,看来我已经出不去这前厅了。 情急之下,我的眼睛看到了前厅后面的一个巨大屏风,这屏风足够容纳我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屏风里面,我急忙躲了过去,就在此时脚步声已经进了厅堂里。 正是长舒一口气以为危险暂时解除,可忽然鼻子和嘴不知被什么人捂住了。 我不敢叫生怕惊动了外面的那个东西,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徐老伯,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声张,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秋儿是我。” 这是徐老伯的声音,我有些诧异,顺着屏风的缝隙我向外看去,坐在前厅里的正是徐老伯,而我身边的也是徐老伯,那这两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在我身边的徐老伯,见我不再挣扎后,手也松了松。我便能自由活动,将头慢慢的转了过去,果然我眼前的是徐老伯,他看着我对我轻声嘘了一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紧接着他便同我说道:“小秋儿,你应该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吧?” 我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往下说:“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些怪物,将家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又将他们的皮撕了下来,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你才刚看到的人都不是从前的人,他们都是鬼!” 徐老伯的话,让我才刚的疑虑有了解释,可却更加害怕起来,我抓住徐老伯的手,想问他怎么办,却见徐老伯将手抽了出来,眉头皱的老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外面的那个鬼说:“它们法力实在太过高强,我支撑不住,人数又十分众多,小秋儿我们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那飘香院里的鬼真是招惹不得,才刚若不是我听到外面的响动声出来查看,发现了这么一群鬼怪,这个时候你也见不到我,许是也被它们诓了去!一会儿快跟我走!” 徐老伯这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我看了看他,不明所以的问道:“诓我做什么?难不成它们做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我,而我什么也不会,它们这是想做什么?”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徐老伯,一时不清楚他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些鬼杀了我一宅子的人,可他怎就知道那些鬼是为了我而来,况且我又有什么用处,让它们非是要得到呢,面对我一连串的提问,徐老伯的脸有些怔了怔,神色开始莫名其妙起来,他看着我轻声道:“小秋儿,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而来?” 我摇了摇头,徐老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伸出手开始摇晃着我问道:“你怎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昆仑山下?不记得雪山之巅?不记得幽冥之河?” 他发出吼叫声,让我十分震惊,他不是说这屋里屋外都是鬼,难不成不怕这里的鬼了吗?这样的大吵大闹就不怕把那些鬼吸引过来?然而那些鬼似乎跟听不见徐老伯的话一般,竟然都没有过来,徐老伯不住的摇晃着我,让我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我顺着缝隙看了看坐在外面的那个徐老伯,发现他仍是不动声色的饮着一杯茶,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我和眼前的徐老伯在里面的事情,可是我身边的徐老伯却像一头暴躁的野兽,和着往日温文尔雅的性格着实大不相同,他的五官忽然皱的像个橘子皮一般,就像随时就能剥落一般。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忘了这些事!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几百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你竟然说不记得了?” “几百年?” 我盯着徐老伯看了起来,我们才不过相识百年,就从从着我有记忆开始,也不过近一百多年,何谈得上几百年?而他说的那些事又是什么?我虽说不记得,但头却很痛,许是被他摇晃的,又或许是真的有这些事? 眼前的徐老伯变得狰狞起来,我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徐老伯,原来在我身边的才是假的,那这样说,屏风外面的才是真的徐老伯?我一把推开屏风,大叫了一声:“老伯救我!” 我想让正坐在喝茶的徐老伯救我,然而他却是一副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的模样,任凭我跑到他身边,他还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好似根本没有人一般,我叫着他,他也是充耳不闻,眼见着那犹如野兽般的人冲了过来,我急忙推了一把正喝茶的徐老伯,却发现他身子一歪,整个人竟倒在地上,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朝地下一看,忽然间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了…… 我正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四周只有沙沙的风响,还有我身后那个野兽般的人,他朝我冲了过来,猛的将我扑倒在地,用拳头不断的打在我的脸上,我以为会很疼,可是却并没有,他的手打在我的脸上,我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第147章 陌生人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一拳拳打在我的脸上,不断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生气…… 我丝毫不觉得疼痛,然而他却看起来甚是疲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见着他额头上已渗出细小的汗珠,他这才松开手,我发现他手指的骨节上已经渗出红色的印记来,紧接着全身躺在了地上,脸朝着天空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越笑他好像越伤心,最后竟将脸捂了起来,我凑近一看,发现他指缝里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他是哭了么?明明就是他打的我,怎么他哭了,好像我欺负了他似的,我用手推了推他,他立马用手将脸上一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流了泪的双眼。 与此同时,他用手将面皮撕了下来,我看到一层皮从他的身上落了下来,露出一副极好看的容貌来。 他身着鸦青色的长袍,黑色的发丝并没有用束发,而是长长的飘散在风中,皮肤白的像是雪,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眼睛深邃却又迷离,似乎因这才刚哭的缘故,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人看不清他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但他却倔强的不肯让那水雾落下来,只是直盯盯的看着我:“你……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带着深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朝我向前走了两步,我也便跟着后退了两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四下无人,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下了好大的雾。 见我不言语,他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来不及躲闪,被他一把揪住了双手,我挣扎着却是脱不开他的手,他一双眼睛朝我看去,似乎想要将我看穿。 他如此无礼,我有些生气,问道:“你是谁?快放开我!” 可我说的话,他一点儿也没当回事儿,反而更加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双手,又向前朝我进了一步,眼看着就要贴到我的身上:“你叫吧,就是叫人也没关系!” 我顿时觉得极其不安,看了看四周,明明知道没有人,却还抱着一丝期望便是大声喊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四周也没有一点声音静的出奇,他薄薄的嘴唇上翘起来,似乎分外得意。 他的手抚了上来,将我鬓间的碎发整理了一下,似乎并不是想伤害我。 “可不可以放我回家?”我试探的问道。 却没想到他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紧紧的让我一点也动弹不得,我在这他的怀中不断挣扎,他的大手却将我紧紧缚住,声音带着十分的柔软:“好,只要你别闹,咱们就一起回家!” 听他这意思,好像是要跟我一起回家,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便是直言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快放我回去!” 我这句话似乎惹恼了他,本是将我揽在怀中的他忽然一松手,直接向后退了几步,一双带着戾气的眼睛,朝着我看来:“你还想怎么样?从前你说倾慕于我,是生是死都追随我,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受尽苦楚,如今我便来寻你,也算是给你的真心一个交代,却不想你竟是如此不识数,你当我是什么人?随随便便的就耍了?从前你说要,如今你又说不要,怎能事事依你!” 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猜想恐怕是哪个和我长相相似的姑娘倾慕于他,愿为这个男人上刀山下火海,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模样确实是不错,有股子半妖半仙的感觉,浑身飘逸像个神仙,可说起话来以及那长相却有些像个妖孽的男子。 便是如此神仙长相的男子又如何?心中暗暗替那女子不值,既然这男子从前不喜欢他,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一片痴心错付了而已,不知最后他们有什么误会,竟是分开了。 眼前的男人也是从前拥有时不觉得什么,没了却反倒来找,看他如此霸道,想必和那女人就是和他在一起,也少不了磕磕绊绊的,越是看到他越,觉得不及我那夫君,总是对我千依百顺,想到这里,我竟有些怅然若失,我虽时时想起夫君,可确实从未替他做些什么事情,刀山火海我未曾下,不过在他去世的前几年才不过洗衣做饭,稍做些事情而已……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找你几百年,也算是还了你曾经对我的情分!” 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但是将他一把推开:“这位公子,你且是认错人了,我与你说的那位姑娘并不相同,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恐怕是我们二人长得太过相像,让你产生了误会!” 说完我便向后跑了出去,虽不知这是哪里,可见男人十分暴躁,对我说话也甚是没有礼貌,一会阴一会晴的让人琢磨不透,还是先离开他的好。 “你跑不出去的。”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我认定他虽不是什么坏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也不管他的劝告,向着未知的方向逃了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猜想他已经走了,便是回头一看,却发现他还是站在那悬崖边上,一双眼睛正向我看来,这不算近的距离,我却能明显的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跑了这么久,可不知为何我还能看见他,难不成真如他所说的我跑不出去? 便是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向前跑着,可当我回头一看时,眼前又换了一幅场景。 四周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我走在街上不断的被人挤着踩着,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感觉,而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发现我,我走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身边时,我跟她说话她却是不理我,当我正要走时,她却忽然拉住了我,我心下狂喜,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 她对着我笑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形,我也冲她笑了起来,正想同她攀谈,忽然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见着脸也裂开,那嘴忽然变成了血盆大口,一口将我吞了进去,我想挣扎却没挣扎得了,眼前忽然又是一片黑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暗…… 耳边忽然响起徐老伯的声音,还有小山参精的声音,他们不住的叫着我:秋儿!秋儿!”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立刻喊了起来,我叫着他们,可是他们似乎听不到,仍是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回答。 “我说了,你出不去的,除非你能跟我一起走,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你做梦!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和你离开?” “我是谁?”男人冷哼了一声,发出轻蔑的笑声,“你虽是忘了我,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裳,似乎想将我拖走,我死命的挣扎,不想跟他走。 “秋儿快跟我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这声音十分熟悉,是徐老伯的声音,我感到身子一轻,紧接着似乎飞了起来,黑暗中我看不清楚那人是谁,便挣脱着想要逃离,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秋儿别动小心掉下去!” 任由他带着我,终于冲破这黑暗,眼前朦朦胧胧的,我已经能看到徐老伯,我问他:“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徐老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一直向上飞着:“等出来我再跟你说。” “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看到男人凌空而起,穿过层层迷雾,朝我而来,徐老伯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对我说道:“小秋儿可要抓紧了,我要快一些了!” 我点了点头,徐老伯带着我飞了起来,顿时我感到一股风将我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身后的人立刻被徐老伯远远的甩在身后,我还能听到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间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头上,不是很痛,但我立刻感受到了困意,那东西不是从后面打来的,而是从上面,我仰头一看,发现带着我飞的人哪里是徐老伯,正是是那个男子。 原来我又上当了。 眼见着事情不好,我便立刻挣脱的想要下来,然而他却死死地抓着我的手,我根本挣脱不开,原来才刚我看到的徐老伯,不过是另一个幻境而已。 睡意又涌了上来,我不想睡,可眼皮沉沉的让我睁不开眼睛,头脑还有些清楚,耳边听到他的声音:“睡吧,等你醒来,我们就能过逍遥快活的日子,秋儿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珍贵,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没有生老病死没有怨恨别离,这不就是你曾经说的神仙的日子?”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看没看见,但此时脖子上的不像是头,反而像是个千斤顶,重重的,像个累赘一般…… “秋儿醒一醒,你这样睡下去可就永远醒不来了!” 第148章 死马当活马医 这又是徐老伯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那男人花样还真多,便是不应。 可睁开眼,发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秋若仙境,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缭绕,耳边有无数鸟鸣声,叽叽喳喳的却不令人烦躁,反而十分悦耳,一股股的花香扑面而来,带着香味儿,又混合着青草味儿,像是一场春雨刚过,清新的气味直冲入鼻,令人十分的惬意。 这副场景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我起了身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吊床上,在这两棵树之间,仰头向上看去,树叶浓密的很,正好将阳光挡住,且有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让人舒坦极了。 这里不同于刚才,刚才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感觉就像是一场幻境,而这里却不像是幻境,一切似乎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从吊床上下来,踩在草地上柔柔软软的,像是一条青绿色的毯子铺在大地上,我想起才刚的一幕,我被男人打晕,而后便到了这里,那男人呢?他在哪里?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入了我的耳中,顺着琴声看了过去,便是看到不远处一个凉亭里,桃花树前,男人正抚着琴,面色却有些忧愁,同才刚他的霸道相比,竟有些不像同一个人才刚,他身上似乎满是戾气,如今却又满是仙气,像个世外高人一般。 他并未发觉我已醒来,仍是自顾自的弹着一首十分熟悉的曲子。 耳边又响起徐老伯的声音:“秋儿你醒一醒,你若是再不醒来,恐怕就没这机会了!” 这应该是真的徐老伯吧…… 前面的男子还未发觉,我试着同徐老伯说话,那边的徐老伯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我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秋儿儿你可算是说句话了,你快醒一醒睁开眼睛!”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起来,同徐老伯说道:“我在睁着眼睛啊,可是徐老伯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你快睁开眼,别睡了,醒一醒!” 睡觉?徐老伯说我在睡觉?想起才刚如幻境般的场景,我顿时明白,可能这些事情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那现在呢?现在是不是也是梦?这梦却比那个在飘香院出逃的梦境要真实,好似,不是一个人编织的梦。 那个在我身后不住叫我留下来陪它的女鬼又是什么?来不及想这些,我急切地问道:“可是我该怎么醒来?” “这……”徐老伯一时语塞,看来他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醒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的同我说道,“秋儿,要不然我在你身上扎几针,你感觉到有疼痛也许就能醒来。” “好。” 手上忽然很疼,像被针扎了一样,我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还是没有离开这里,那边徐老伯的声音传来:“要不然我再来……”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一会儿身上各处都感觉到了疼痛,像针扎,一会又像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忽然脸又疼了一下,我摸了摸脸好像肿了起来。 小山参精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秋儿姐姐我都打了你十几个巴掌了,你还不醒,这可怎么办?” 我摸着肿得老高的脸,朝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怪不得这么痛,比才刚所有的力道都有重,原来是你……” 小山参精嘿嘿一乐:“秋儿姐姐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吗?若是真能行,你还要感谢我呢,不过看起来这招并没有什么用……” 我有些丧气,小山参精在那边不断的鼓励着我,同时又说起徐老伯:“秋儿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放弃,老头已经去另想辙了,别担心!不过我看样子他比你还要急呢!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哦!” 听小山参经这么一说,我自然十分感动,正想说话,却忽然啪的一声,左半边脸又被打了一下,我立刻捂住了左脸,耳听得那边的小山参精又说:“哎,还是没有效果,算了,等徐老伯来吧……” 我就差满脸热泪,忙是附和着说道:“对,还是等老伯来了再说,小山参精你去边上玩一玩。” “这怎么可以,秋儿姐姐现在卧床不起,小山参精怎么可以弃姐姐于不顾,不行我要守着姐姐!” “你在跟谁说话!” 琴声戛然而止,我眼见着一个黑影,一下移了过来,速度极快,前方的人已经不见,而是到了我的身边,一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的脸扭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看着他那冷峻的面孔,我竟不自觉有些紧张,像是犯了错似的,生怕他听出我说的是谎话又对他连是摆了摆手。 却没想到他听到我这话后,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小淘气不必这么紧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这么说,反而让我更加紧张,我不敢看他那张严峻的面容,虽然此刻带着笑意,但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便是将脑袋低了低不去看他,看着地下的小草,弱弱的说道:“谁和你是一家人……你快送我回去说不定将来我还能记你个号,你这样将我掳了过来我只能记你的错,才不会和你成为一家人,不成仇人就不错了!” “没关系,你不愿意和我成一家人,可我愿意和你成为一家人啊,到时候咱们再生个小娃娃,在这里快快乐乐的生活,岂不美哉?还有看看你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看就是跟那些凡人呆久了!” 我的威胁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变本加厉,他朝着我走来,我便向后退着,他就一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又伸手将我的腰拦住,让我无处可退,他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出来个帕子,在我的脸上擦了擦,帕子凉凉的,质地又十分柔软,感觉十分好受,他不过用帕子在我脸上擦了几下,将我的脸擦干净,但不知为何,我甚至觉得精气神也好多了,才刚被小山参精打得有些肿的脸,也顷刻间不觉得疼了! 许是他那帕子的缘故,因为我身上还有些疼痛,再想一会儿应是还有一场恶战,便大着胆子跟他说道:“可否把这帕子借我一用?” 这种娟帕是贴身之物,若是寻常,我便也不会借,可今日不同,是他将我掳了来,说不定还是他让我深陷这幻境之中,我拿他个帕子也当是给了我的补偿。 本以为他会问我借帕子做什么,却没想到他听到我要借帕子后,反而笑得十分开心,将这帕子递到了我的手上,顺势好像又摸了我一下,他的手凉凉的,顿时让我觉得十分寒冷极快的将帕子拿了过来,将手缩了回来。 可我看他还在盯着我,我必须要擦身子,他这样盯着我,让我如何擦拭,我看了眼他说道:“这位公子你可否传过去?我要用这帕子擦一下腿才刚好像跑的时候扭到了。” 男人看着我,眼神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不过是幻境,你怎么可能会跑到扭伤脚?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我看了一眼他:“没有旁人,只有你!” 我见他眼睛转了转:“恐怕是有旁人打了你,待我回去先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我的女人也敢碰!” “等我先处理些事情让那个狗东西来给你赔罪!” 我自然知道脸为什么疼,看他如今凶狠的模样我有些害怕他会把小山参精和徐老伯抓了过来,可我刚想阻拦,男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脸忽然又疼了一下,那边又传来小山参精唉声叹气的声音:“秋儿姐姐还是不行,可怎么办呢?” 他还不知自己大祸临头,我一听便知事情不好,这下小山参精恐怕要被那男人逮了个正着,我正要提醒他,却听到小山参精一声惨叫,没想到男人去的如此之快。 我心急如焚,那边就没了动静,想问也不敢问,才不过片刻的功夫,男人忽然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东西,好似是一个肉球在手里,还在左右的摇晃。 担心小山参精的境况,我跑到了男人身边,却见他忽然将手中的小肉球扔在地上,肉球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好远,男人一伸手那小肉球便又滚了回来。 “还不知错?” 小肉球动了动,紧接着伸出胳膊和腿来,再接着我看到那红红的小肚兜,往脸上一看,这不是小山参精吗? 小山参精害怕得很,没有注意到我,反而是看着男人,浑身哆哆嗦嗦,便是要钻进土里,想要快速跑掉,但是男人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不过翻手之间小山参精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抓着小山参精的两只小手左右摇晃着,冷声道:“不知悔改,看来我要教你去喂了老鹰,到时候它们可没我这么客气了……” 不等男人说完,小山参精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你对我才不客气呢!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一进我家就将我捉了过来,还将我打了一顿,明明是你有错在先!” 第149章 逃出 不想小山参精还有这等的骨气,面对男人他虽然十分害怕,但仍是十分倔强的说出了上面的话。 许是小山参精的这番顶嘴,让男人在我面前折了面子,他的眼睛忽然像是被墨染了一般,一双眼睛全是黑色,朝着小山参精看了过去,小山参精吓的啊啊大叫起来,忙是起了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跑:“啊妖怪!妖怪!” 才不过跑出去几步,小山参精又重回到男人的手中,他提着小山参精的后脖颈,小山参精的脚还是向前跑的动作,忽然发现身子轻了轻,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便看到了正提着他的男人,立刻又低下了头不去看的男人,十分有骨气的说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我见这男人将要发狠,要将小山参的性命夺走,将他手中的小山参精抱了下来,护在怀里:“这是做什么?” 男人将小山参精将正在打我脸的事情告诉了我,看得出来,因为我被小山参精打了脸,他十分生气,恨不得要将小山参精生吞活剥了。 小山参精到了我的怀抱之中,他惊喜的叫道:“秋儿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害得才刚小山参精以为再要见不到姐姐了,没想到姐姐竟然在这里,可为何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快走吧!” 小山参精拉着我的胳膊,男人听到这句话,又将小山参精从我怀中夺了过来,朝着天上吹了一声口哨,一只老鹰俯冲下来,紧接着将小山参精将抓走了。 我立马将老鹰拦了下来,可不想在老鹰扇了扇翅膀,我便立刻倒在地上,它的力气实在太过大了,小山参精哭叫着被那老鹰带走了,我紧忙抓着男人的衣裳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他放下来!” 从着刚才的话,男人也已经知道,我和小山参精是认识,然而他却抱住了我,同我笑了起来,似乎才刚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啊,就是太过心善,这周围的都是什么人?一看才刚那个娃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心思单纯,总会被那些人欺负了,如今这坏人就由我做!” 他说着又咬牙切齿起来:“以后我看谁还敢欺负你,若是谁敢欺负你,我就将他碎尸万段!” 明明是为我好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后,我却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他是为我好,可这样太过霸道,让我有些害怕,像从前的那个姑娘离开他也是对了。 见男人一脸冷漠,我只得跪下来向他乞求,可却没有丝毫用处,他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我:“才刚那个小家伙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了你这还了得?” 不远处传来小山参精震天的嚎叫声,我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这男人如此独断专型,我还没说怎么样,他便替我做了决断,我便将事情一股脑的同他说了去,告诉他小山参精打我是因为他想救我,因为知道我被你困在这幻境之中。 他听了我这话,这才朝天空中招了招手,那只老鹰叼着小山参精回来了,但此时的小山参精不哭也不闹,老实极了,浑身是血的被扔在地上,圆滚滚的身子变得有些干瘪,浑身满是血窟窿,我有些心疼忙是将他抱起来,用手试了试他的鼻子,还好还有呼吸,我这才放下心来。 可不等我说话,那男人却一把将我打倒,一下子我的脸便陷在了青草之中,也切身能感受到十分的疼痛,一下子没能缓过来,看来,这次他是发了狠。 他忽然凑到我的眼前,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向上一抬,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原来你想逃?我找了你几百年是这么对我的?你视我为什么,豺狼虎豹吗?” 我被他的手按得生疼,冷冷的看了过去:“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 男人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我的眼睛缓了良久,这才说道:“秋儿,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把所有的事情慢慢告诉你,这样你便不害怕了。” 说着他对我伸出了手,想要拉我,我警惕的看着他,向后退了两步,我记不记得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已是无关紧要了,如今的我,只记得我曾经有个夫君有徐老伯和姐姐他们,从前的事情,就当是前尘往事,翻篇过去,何必此生再谈呢? 见我没有反应,男人自是有些生气强忍着暴脾气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对我发脾气,最后实在生气,背过身去不去看我,我起了身子,忽然响起徐老伯的声音,紧接着身子十分疼痛,像是在生拉硬扯一般。 这滋味就像从身上扒了层皮,浑身都痛得不行,可是我不敢说话,因为徐老伯告诉我,此时我正身处在幻境之中,他已经叫刘生来,往我身上不知贴了什么符咒,正要将我带回去,我若是一叫让男人听到,岂不是回不去了? 疼痛一点点将我的全身占据,意识也逐渐有些模糊起来,男人还是背对着我,可是我越来越模糊,我感觉应该是要回到了现实之中,长长的输了一口气,男人忽然转过身子,我看他紧忙的朝我扑了过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已经模糊,等他醒来的时候,小山参精正拉着我的手,不住的叫着:“秋儿姐姐!” 听到他的声音,我十分高兴,这证明小山参精也从那里回来了,我睁开眼睛,头一个看到的便是小山参精。 我伸手拉了拉他,想起身,可身子却疲乏不堪,根本起不来,而小山参精看到我睁开双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急忙从这床上跳了下来,一颠一颠地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叫:“老头!老头!秋儿姐姐醒了,快过来!” 他这么一叫,不一会儿我的身边便围了无数的人,有徐老伯,有刘生、有画屏他们……一众人围绕在我的身边。 徐老伯和刘生看着我十分高兴,而画屏则是拉着我的手,眼睛通红通红的:“小姐你可算醒来了,你都昏睡七天了,若是再不醒来,都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七天了?竟是这么长久,我在梦境里,不过才一天而已。 不等徐老伯和刘生说什么,画屏已将我扶了起来,又忙是端了些清粥小菜,递到我的面前,她不拿来还好,这一拿来我便立刻觉得饿了,画屏将清粥吹了吹,缓缓的送入我的口中,我吃了一口便觉得十分美味,从她手里接过碗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而刘生和徐老伯见我无恙且,是在闺阁中,他们男人着实是有些不便,便是退了出来。 等我吃下三碗粥后,又是生龙活虎起来,洗漱一番过后,我环顾四周,觉得缺了点什么,细细一想立刻觉得不好,我的剑灵就不知去向何方,姐姐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忙事稳了稳心神,找寻着姐姐的下落,可任凭我如何的叫,她都没有回声。 不曾想,我是回来了,可姐姐又不知去了哪里,我忙是从这房间里冲了出来,找到正坐在前厅喝茶的徐老伯和刘生:“老伯姐姐她去哪里了?我的剑灵呢?” 从着飘香院出来以后,许多事情让我十分不解,可眼下我必须要先找到姐姐,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当我问这件事时,徐老伯和刘生无一例外的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我看了看刘生,他脸上有些不解,问我:“秋儿谁是你的姐姐?难道那日她也去了飘香院?我怎么没见过她?” 想起此事还未同刘生说过,是我一时心急才冒了出来,便是看向了徐老伯,徐老伯将告诉我:“那日晚上,我从飘香院的地窖下将你救了出来,看到你正躺在那地窖底下,可旁边却没有剑灵,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你姐姐,可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紧急,我哪里能考虑的那么多,只能紧忙将你带了回来。” 我看了看徐老伯,知他是好意,便是点了点头,朝他说的:“老伯如今我已经完全好了,那我们再去飘香院一趟,把剑灵找回来,这样我才能找到姐姐,如今姐姐也不能和我说话,我不知他去向何方,心里着实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刘生忽然凑了过来,他看着我和徐老伯说悄悄话,脸上便是有些不屑:“你们说什么呢?还背着我,难不成这话和我有关?” 我摇了摇头,知他是开玩笑的话,可此事无心同他玩笑,刘生便是一掐腰对我说道:“秋儿,你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往你身上贴了符咒将你拽回来,你估计此时还困在幻境之中回不来。” 我心下着急解释不了这么多,刘生也能做个帮手,拉着刘生和徐老伯来到了飘香院,在路上同刘生说了情况,刘生听罢有些目瞪口呆,看着我不住的打量起来。 第150章 早走为妙 “小秋儿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样子的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是仙女?真是高估的自己!” 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有些奇怪的说道:“这也没事啊,怎么说起了胡话?” 见他这没正形的样子,徐老伯将他拉到了一旁,刘生这时候看我们的脸色有些不好,才收起才刚的模样跟着我们一言不发。 很快,刘生跟着我们来到了飘香院里,他这个时候才相信我说的不是开玩笑,我朝刘生和徐老伯拱了拱手:“多亏了二位的鼎力相助,这才能将秋儿救出来,不然秋儿恐怕就要在那幻境之中出不来了,才刚实在太过紧急我便没了礼数。如今先一并谢过。” “小秋儿你这不是客气了,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行了,咱们快下这地窖口吧。” 我点了点头头,多亏了刘生和徐老伯,如今我又要麻烦他们一番了。 老伯看了看地窖口的铁门,有些纳闷儿的说:“真是奇怪了,上次将秋儿救出来的时候,明明已将这铁门砸碎,如今怎就又完好如初了?” 说起上次的事情,老伯转过头问我:“小秋儿,你来这地窖口找件灵便找剑灵,为什么还要将地道口的铁门拉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可用了好大一番功夫,到了夜里才找到这里,发现铁门关着,我猜到你在这里,可当想把铁门推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推不开,只能拿着一把斧头将这铁门砸破,这才将你救了出来。” 看来我这梦里还有几分真的,在梦里,我梦到有人正用家伙砸上面的铁门,当时我就认为是徐老伯,看来这梦里有些真有些假,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境了。 就在徐老伯同我说话的这功夫,刘生已经又将铁门砸开,看了看徐老伯:“这地方无处不透着古怪,看来里面还有脏东西,不说别的,我们先把那剑灵找回来,剩下的事以后再说,看来我们惹上了大麻烦,还是早找到早走为妙。” 刘生先行一步,在这我们前面引路,手里拿着火把将前面路照得清清楚楚,而我和徐老伯跟在刘生的后面,徐老伯在着我的后面,他们将我放在中间,是想要保护我。 刘生拿着火把四处看来看去,也如我当日来寻找的情景一般无二,自然我们也没找到剑灵的下落。 我们三个人一次找了半天,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地窖口的铁门忽然动了动,犹如我上次一般,他竟然徐徐的将要和关上,徐老伯和刘生立刻冲了过去,要阻止那铁门合上,可还是来不及了,就差那一伸手的功夫,铁门又自动关上了,我看了看徐老伯和刘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不知是哪方的妖魔鬼怪,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真是不想活了!” 刘生冷冷的看了过去,从袖间忽然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符来,上面用的朱砂画了些我看不懂的纹样,便是啪的一声贴在了岩壁上,就在这时候,我发现才刚我看到的情形都不是真的,徐老伯和刘生正站在地窖口下,不过那铁门缓缓的移动,不是因为外面的人儿,正是因为我自己,我的手的手正把着那铁门,要将铁门合上,当刘生贴完符纸后一切都清明起来。 我们是停住了手,才刚的一切我竟没有一点意识,紧忙将地窖口的铁门又推了出去,阳光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地窖口那一方土地。 “看来这里的东西法力还不小,竟能施展幻术,让人不自觉的将铁门关上,而不用它亲自动手。”刘生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在这里面呆的越久,我们中的幻术便会越深,如今靠着符咒撑着,还不至于着了它的道,可若是一会儿它将这符咒破了,还不知道会出了什么事情,眼下敌在暗我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出去从长计议的好。” 事情也只得如此,我总不能为了找姐姐,而将徐老伯和刘生的命都搭在这里。 从地窖口出来以后,刘生和徐老伯的面色十分凝重。 “看来这东西不好对付连这身子也不现,也不知该如何去抓。” 刘生听了徐老伯的话,点了点头:“但是也还是要试一试,上次秋儿着了它的道,但是那东西似乎没想害秋儿,似乎不想害她。” 他说这话时又看了看我,我当即点了点头,但是有一点奇怪,我将在幻境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起初好像是个女鬼,后来不知为什么,我的梦境了又出现个男人,且是那男人带我离开了那恐怖的处境,将我带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可是我说完之后,徐老伯和刘生脸上更加茫然。 即使理不清什么头绪,徐老伯和刘生也便不再追问,眼下太阳西斜,我们还是尽早离开飘香院的好,免得不知道这里又出了什么妖魔鬼怪,刘生朝我们告了辞,说是回去查一查、翻一翻他家的书籍,看看可有书上说这种怪物是什么东西,只有知道了它是什么东西才好破解这些,也才好知道它到底有什么软肋。 此番前往飘香院,又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我和徐老伯一无所获的回到了家中。 知道我和徐老伯回来了,小山参精立马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问我们有什么收获,可见到我们这副模样便是立刻住了嘴。 到了夜里,徐老伯将一碗烧完符纸后的水让我饮了下去,说是刘生嘱咐,喝了这符水之后,那东西便入不了我的梦中,也便控制不了我的心神,小山参精在着一旁听到,便也要了一碗,他同徐老伯说:“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他将秋儿姐姐的剑灵拿走,一定要替秋儿姐姐伸张正义。” 小山参精难得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出这番话,徐老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先回房间睡觉,小山参精不肯,可见徐老伯一瞪眼,立刻乖乖的走了回去,趁徐老伯不注意,他还朝徐老伯吐了吐舌头,给了他个鬼脸。 当小山参精走后,徐老伯不断的宽慰着我,让我不必太过着急,剑灵一定会找回来的,让我将心放下,一般的鬼怪可是打不开剑灵,它拿了去也没有什么用,让我将心放在肚子里。 徐老伯苦口婆心的劝着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冲他点了点头,让他先回房间睡觉便好,这七日来想必他们也没有睡好,为了我的事也操了不少心,如今我醒来了,也不好再让他操心。 徐老伯点了点头,便回到了房间里,到了夜间我的头忽然炸裂般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拉扯我一般,我想到回来时那股子疼痛,难不成那男人又想将我拉回幻境之中? 好在,才刚徐老伯给了我那碗符水,这股疼痛只是持续了一会儿。 但我也已是格外的乏累,这几天也没有睡好,不过一会儿,我已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一阵吵闹声将我惊醒,我起了床,问了问下人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下人急匆匆的回了我:“小姐不好了,出事了,您、您快过去看看吧!” 听下人的声音十分着急,我便跟着他来到了小山参精的房间,只见小山参精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像是魔怔了一般,嘴里还说着胡话,含含糊糊的,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听旁边伺候的下人说,从一早上便发现小山参精是这模样了,他们便立刻通知了徐老伯,徐老伯看过后却也没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请郎中,此刻他们急坏了也不知该怎么办,而徐老伯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走到小山参精的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很,便是急忙将他抱在了怀里,可他仍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双手不住的挥舞着,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的话,可我也听不清,到最后从着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听清了,但惊得冷汗直流,他说的两个字是:“救命!” 他这模样像是中邪了一般,我想起昨日徐老伯给小山参精烧的符纸,又想起了那个男人,昨夜我身上也如撕裂般的疼痛,难不成小山参精又着了那男人的道?可昨晚小生生煎喝符水时我是亲眼看到的。 难不成他没有喝,而是偷偷吐了出去? 我问了问伺候小山参精的下人,他们都摇着头说是没有,那这是怎么回事?我顿时有些奇怪,明明那符水是好使的,如今怎又让这男人上了身呢? “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小山参精忽然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了的床上,用手指着我,声音也变了,就像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意识到不好,看着小山参精,发现他的眼睛向上翻着,只露出白色的眼仁儿,一旁的下人吓得大叫一声,纷纷跑出了房间。 我意识到事情不好,可小山参精却被他控制着,只能留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冷冷的看着他。 第151章 威胁 “你想怎么样?快从他的身上出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跟你说话,也不会跟你走的!”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了上来,男人在小山参精的身体里发出冷笑的声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就可以和我讨价还价?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如今你束手就擒的话,你这帮朋友还能有个活路,不然我定将他们搅得个天翻地覆!让你们再不能相见,让他们死后连鬼也做不成,哈哈哈!” 我的确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在这男人眼里,我也许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只不过因为我不想跟他走,激起了他的愤怒,才会如此对我,想了想,我同他说道:“你若是能把小山参精和我姐姐放了,我就跟你走,不然没得商量,大不了玉石俱焚也好!” 其实我不敢拿徐老伯和小山参精的性命开玩笑,可是到如今,只能先讨价还价试一试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听到我这句话,男人反而是停住了声音:“姐姐,你哪里有一个姐姐?” 看来他并不知道剑灵的下落,我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看,那姐姐到底被谁掳走了?难道还是被那些鬼可它们拿了剑灵也无用处,它们伤不了姐姐。 “你若是跟我回去,我倒可以帮你找人。” “那日我在地窖口中了幻术,可是因为你?” “因为我?”男人不屑的笑声传来,“我才不会耍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告诉你吧,那日,我正闭目神游,竟然发现了你,见你在幻境之中迷失了方向,我这才进了幻境之中,找到了你,变成了你想找的那个人。” 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编织幻境的人并不是这个男人,却碰巧在幻境中遇见了我,也不知他是如何遇见的,想必也是法力高超,不然他不会如此不屑的同我说起那幻境,既是如此说来,那昨夜将我生拉硬扯想要用拖回幻境之中的人,并不是这男子? “你闯了祸事却不自知,我从那邪恶的幻境里将你拖到了另一个幻境之中,虽然我不想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但是我得不到你的真身,只能先得到你的魂魄。” 男人说起那日的事,还告诉我,他虽是将小山参精捉了来,但他看到我躺在房间之中,无论怎么叫我都不醒,便知我是中了什么邪术,他也想管,但是使出这些数的东西绝非善类,亦不是可能轻易找到,便决定等我跟他在一起后替我报仇,可没想到我已经先跑了。 所以他今日找上了小山参精,而至于为什么不找我,因为他是想给我个教训,让我以后不可以再乱跑。 不过此时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混乱了,难不成还是这男人救了我?不等我说话,男人已是率先开口:“我本不想夸耀自己,可是是你逼我的,若不是我,你恐怕已在那幻境之中筋疲力竭而亡,你想想你的幻境是不是总是有只鬼在追着你?亦或是满屋子里都是鬼,这就是那东西存心要害你,它不要你好死,是要慢慢的折磨你,就算你不经疲力尽而亡,到最后也会被吓死,亏得我变成了那徐子善的模样,在屏风后面等你,将你拉了过来,不然你以为那屏风前面的徐子善就是真的?告诉你吧,若不是我将你带离那前厅,后面还有一大帮子的鬼在等着你,可你倒好,竟然敢逃脱我为你编织的幻境,又重新回到那鬼的幻境之中,幸好,我又将你带了回去,将你带到我编织的美好幻境之中……” 说完他竟然乐了一下:“若说是美好幻境,也不尽然,这是真实存在过的地方,不过你早已不记得了,那里是我们度过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那里,可惜如今已经找不到了,我本想着,如果你能跟我在这幻境里长长久久的呆下去,倒也不失为是好主意,可你却非要回来,这人世间到底有什么好的,难道给你的伤痛还不够多?” 男人说的没错,人世间确实没有他那编织的幻境好,也没有那么美的场景,不仅如此,还总伴随着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每一样都让人承受不起,可日子是往前看的,在这里总有个盼头,若是我跟他去了那幻境之中,我对不起自己,如今我不知道从前自己是什么样子,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便是有无数种可能,我也不可能跟他回去,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是执拗的人,但是跟他在一起时,我总是会想到夫君,我会觉得有些愧疚,从前夫君活着的时候,他常说我不懂爱,说话间他的眼中总是伴着万分的失落,如今他已经去世百年有余,他说的那个爱字,我如今还是不甚懂,就是觉得除了夫君以外,就是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会觉得别扭。 男人在一旁劝着我,他越来越没有耐心,忽然间门开了,徐老伯猛的冲到了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指着小山参精说道:“你这妖怪快从他的身上下来,不然我可有你好看!” 这男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他听到徐老伯的威胁反而乐了起来,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力,徐老伯竟然一下从我身边弹开,撞到了一旁的墙上,男人十分得意:“跟我斗?你这小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劝你还是再多修炼几年,再来找我吧!” 我从没见过徐老伯如此的不堪一击,此时才发觉男人的功力如此深厚,不过勾勾手指的功夫,就将徐老伯打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人事刘生正背着一个背篓,看样子里面沉沉的,将他的肩都压弯了,他扶着墙走了过来,看着小山参精瞬间皱了皱眉头,紧忙将背篓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几张符纸,贴到了小山参精的身上,却没想到那符纸忽然散开,对男人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对刘生勾了勾手指:“你这小子还有些本事,比才刚的那个老头有意思多了,放马过来,我就跟你比试两下,到时候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老头?”刘生不明所以,朝着徐老伯看了看,可眼下事情紧急,便也没问什么。 男人一见这情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徐老伯一挥手,徐老伯立刻变回了本来的容貌,胡子花白,一脸的慈祥,一看就是个老头。 “年轻人,我就让你看看这老鬼的容貌,以后你可要离他远远的,别被他骗了,这老头子坏得很!” 刘生看着徐老伯,当即愣住了:“你竟然是鬼?” 徐老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刘生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来。 “你这年轻人不是专干些降魔收鬼的吗?不如把这老鬼收了过去,还能算你积了阴德,以后到地府里说不定能当个鬼差。” 可见刘生呆呆的站在原地,男人笑了起来:“怎么你还不愿意,难不成是念着往日的情分,可他到底是骗了你,你也要为以后考虑考虑,我可听闻最近地府里就缺你这样正直又有能力的鬼差呢,你要是愿意我先给你留个圈,不过你要先把这老头给我捉了去,不然这好事可落不到你的头上。” 我本以为眼前的男人是鬼,可听他如此说来,却好似不是鬼,难道他是地府里当差的,那也不可能,便是在地府里当差,那不也叫个鬼差,更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 男人的身份是个谜,可当他说完这一番话后,刘生还是不动地方,他看了看徐老伯,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从这背篓里掏出一张符纸,男人以为刘生将要将徐老伯抓了回去,便道:“不错,还算你懂点事情…” 话没说完,看到刘生将符纸往他身上一贴,男人猝不及防,竟着了刘生的道,从小山参精的身体里出来了,此时小山参精立刻疲力尽的倒在了床榻之上,男人的身形也慢慢显露出来,今日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发如墨色,漆黑的眼球却闪着光亮。 “好啊!”男人嘲讽似得鼓了鼓手掌,拍了拍刘生的肩头,“真是后生可畏,你竟然敢跟我耍滑头,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我跟你说这些话是看得起你,谁承想你是如此的给脸不要脸!” 只见他手上一使劲,刘生的身上立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骨头断裂,我见到刘生的脸上表现出痛苦不堪的模样,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见他肩头上已经渗出了鲜血来。 我立刻挡在了二人的中间,男人看了看我,这才将手放了下来,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现在,可愿跟我回家了?” 这人实在是厉害,看来昨日他还没显出真本事,今日是发了狠,才不过动动手指头,刘生和徐老伯二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为了避免二人遭受更大的痛苦,我点了点头:“不过,我跟你走了也要先给他们一个交待,跟他们嘱咐几句可好?” 第152章 神仙住的地 “自然应该。”男人松开手。 徐老伯拉着我的手说道,小秋儿,你切不可跟他走,若是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男人看起来十分凶狠,你过去是要受委屈的,我不放心。 那边的男人没说什么话,却是哼了一声。 徐老伯所说的话,也是我所担心的,但我一时不好说这话,只能宽慰他,让他放下心来:“老伯没事,我是有主见的,以后这家里还需要你多多照顾,小神参精顽皮但你也不要老吓唬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 徐老伯含泪点了点头,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这是怎么也不肯松开,那边的男人见了似乎有些生气,刀子似的眼光甩了过来。 男人一生气我们都没有好过的日子,为了不让他生气,我只能松开手,但见刘生的模样极其痛苦,我于心不忍,男人见我的目光落到刘生的肩上,竟然走了过来,伸手拍在刘生的肩上,我吓了一跳,才刚刘生的肩膀本是好好的,由着他那么一拍,便立刻鲜血直流,连个骨头都断了,如今在世这么一拍,岂不是小命都要丢了?可没想到,男人不是为了让我生气,似乎是为了让我安心,只见他的手刚一划过,刘生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血也不流了,似乎已经好了。 我又对刘生嘱咐道:“我们虽是认识不长,但一起经历过生死,你又多次救我,是我的恩人。” 刘生摆了摆手:“降妖除魔本就是应该的,秋儿你客气什么,我们又是朋友你以后不要再说。” “降妖除魔自是应该,可也分好鬼和坏鬼,徐老伯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刘生我希望你不要拿为了徐老伯…” 许是我多心了,刘生听了我这话笑了起来:“秋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们还是好哥们,倒是你小秋儿,你这个人痴痴傻傻的,遇到事又没主见,以后可要照顾好自己,若是他欺负了你,你就回来…” 我点了点头,便随着男人离开。 这次我不再是随着他进入那幻境之中,而是他强硬的挽着我的手,腾云驾雾,忽然飞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好似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小山参精,他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刚巧跳到了那云朵上,便是绊倒在云朵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秋儿姐姐我可是追上你了,急死我了,还以为追不到你了呢!” “咦,这棉花好舒服呀!哈哈!”小山参精笑了起来,在着云朵上打了几个滚,一个不小心,一下跑到了男人的脚下,男人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他看了看,又摸了摸:“这、这是乌云吗?怎么这么硬?”他说着上去又踩了两脚。 小山参精着实憨态可掬,这模样可是逗乐了男人,他伸手将小山参精向上一提,小山参精立刻被他提了起来,在着眼前晃悠了两下:“这小东西还挺好玩儿的,比那日讨喜多了,看来不犟嘴的时候还是不错,若是再犟嘴,就打死他。” “啊!”小山参精一看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顿时吓成了斗鸡眼儿,圆圆的看向男人,连眼睛也忘了眨,吓得耸起了接送着身子,急忙闭上了眼睛:“要打要杀随便!” “哟,这小东西还挺有骨气的!”男人伸手拨了拨小山参精的身子,小山参精立刻左右摇晃起来,他气鼓鼓的样子显得更加可爱,男人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小山参精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男人逗着小山参精玩,可他也不给个好脸,男人觉得无趣,一把丢到了我的怀里:“既然这小东西跟来了,那就把他带着,就当你的宠物,还挺好玩儿的,也会说人话,比那些猫猫狗狗好玩的多。” 小山参精虽然顽皮,但的确是可爱,有他作伴我总也不会孤寂,便是将小山参精抱在了怀里,然而小山参精一听男人将他与猫猫狗狗相提并论,仗着躺在我的怀中,冲着男人叫了一声:“我才不是猫猫狗狗,我是小山参精!” “什么小神经?”男人一本正经的看了看小山参精,点了点头,“是挺神经的,没关系,反正是个宠物。” 小山参精噘起了嘴,却是不敢再说话,躺在我的怀中默默的流着眼泪,怎么说他也是千年的小山参精,修炼了千年才修成了个人形,那可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如今却成了小神经他委屈得很呢! 我也不知道要跟着男人去哪里,他带着我踩着云朵飞了好远的距离,这云朵是直接向上飞的,从着话本里听过,这天上是神仙去住的地方,难不成这男人是神仙? 可若是神仙的话,身上怎会有股子妖邪之气和他身上的仙气交织在一起?这真是神仙的话,凭着他才刚得一番做派,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神仙,我在这心里暗暗的给他下了个定论。 随着云彩的向上移动,已经跟他到了最顶层的天上,本以为他会带我继续前行,可猝不及防的他竟然停了下来,让我在原地等候,说去去就来 我不知道男人要去哪里,不等我说什么,他便已经转身而去不见了踪影,站在这云朵之上,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云朵就在我的脚下,我学着男人的样子想要驱使云朵朝前飞去,可是云朵纹丝未动。 小山参精躺在我的怀里,倒是安安静静的,他抱着我说道:“秋儿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头了?” “当然能了,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再犟嘴。” 小山参精乖巧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还是有些害怕,但是为了我,他还是来了,我抱紧小山参精,打算以后一定要护他周全,不能让男人伤他半分。 这次男人的行动倒是慢了很多,我眼见着明亮的天空变成了深蓝色,天空中开始浮现一颗一颗的小星星。 从前在地上往天上看的时候,星星很小便是跟老伯飞在天空时,也从未离这天如此之近,眼前这些点点的星光触手可及,星星也变得十分大,也更加耀眼。 星星在着天空中被风吹着,慢慢的向左右移动,我伸手抓了一颗星星,本以为它会很烫,可落到我的手中,却是带着许多的凉意,摸着这星星,这股凉意让我想到了那个男人。 小山参精从我的手中接过来那一颗星星,摸了摸,道:“好漂亮呀,原来现在我们离天空这么近,是最高的地方了吧,那天空上面又是什么?” “好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小山参精眨巴了两下眼睛:“神仙住的地方?那他是神仙?” “许是吧……”我说道。 “要是神仙就好了,听说神仙都是好人,法力高深,姐姐若是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小山参精也就不愁了,将来说不定也能做个地仙,嘻嘻……” 小山参精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用手戳了下他的脑门,正说笑间,那男人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顷刻间,欢声笑语没了,小山参精紧闭上了嘴唇,钻进了我宽大的袖子中。 男人也知道因为他的到来,让我们不说了话,可并不在意,随手将一件衣裳递与我:“穿上。” 我接过衣裳看了看,不知他为何送我这么贵重的衣裳,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料子,薄薄的素纱,若有若无,接过来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一点重量,放在手中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见我未穿,男人道:“我见你魂魄受损,穿上这羽衣你就会无事。” “羽衣?”我听到这名字,便想:那穿上后会不会飞? 总而言之是一件宝贝了,我忙是穿在身上,顿时间神清气爽,身子也轻了轻,袖中传来小山参精的呼声:“哇,好舒服!” 遂是钻了出来,抬头看了看我,我把他捧在手心上,小山参精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让我着实有些害羞。 “秋儿姐姐一下变得好美,身上好似带着仙气,难不成是个仙子?” “谢谢。”我对男子欠了欠身,男人笑了笑。 “这羽衣以后就是你的了!” 他话好似没说完,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站住!” 男人回头一笑,不慌不忙的挽起了我的手:“一会儿咱们可是要快些跑了,不然可要被追上了!” 我点了点头,一阵风在耳边划过,让我眼睛睁不开,好似是在急速下降。 也不知不过了多久,男人冰凉的指尖触在我的额头上:“醒醒。” 我睁开眼,发现又重回人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些追兵早已不见。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因为他们无聊,所以才追我!”男人说着笑了起来。 我一听就知这话不是真的,眼神里带着疑虑,难不成是因为我这羽衣是他偷过来的? “行了,走吧!”他不再说什么。 这地方竟好生熟悉,我看了看,发现竟是飘香院之中,我登时想到了姐姐,看着男人问道:“可是来帮我寻姐姐的?” 第153章 幻术 可是一回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将四周的宁静打破,在这诡谲的气氛下,显得格外清楚。 “你、你在那儿?” 我忍不住四下的摸了摸,想要抓住他,我的手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抓住,下意识的要弹回,却被紧紧的握住,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想到了那个男人。 他就在我身边?可是我为什么见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想起之前,我猜测恐怕又是中了那东西的幻术。 眼前一黑,好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眼睛,等到眼前出现光明之时,我看到了身边的男人,他的手正抓着我的手。 “没事,才刚是我大意了,让你着了它的道,现在一切都好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人摇了摇头,却是不屑一顾地说道:“管它是什么东西,用这下作的手段,一看就是歪门邪道,这种东西杀了就是为民除害!” 他说着,我的耳边又想起在幻境中听到的女人声,声音充斥在飘香院的四下,带着十分的不屑:“你又算什么东西?” 猛然间,一道若有若有的白色光影冲我们袭来,男人紧忙将我拉到身后,伸出手掌,只听那女鬼嚎叫一声,白色的影子忽然间四散开来。 “雕虫小技!”男人冷哼道。 “哈哈哈,还有点本事!”女鬼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很快消失不见。 “有本事出来!”男人皱紧了眉头,可是再没了声音。 如今,那女鬼又不知去向何方,它吃准了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因为姐姐还在它的手里。 可眼下又不知如何能找到这女鬼?男人带我在飘香院里四处找寻,可是仍不见那女鬼的影子,男人有些生气,皱起了眉头,一挥手的功夫,这飘香院连着废墟也不剩,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空地,可仍是不见有什么东西存在。 我同男人说了上次我去的地窖口,男人听罢,便带我来到了地窖口中,此时地窖口仍是十分黑暗。 重回到这黑暗之中,我的眼前立刻又模糊起来,男人从袖子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将四下照得透亮起来。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我们朝着前面走去,这四下仍是没有女鬼的一点踪影,男人本事如此之大,却还没找到女鬼,我不禁为姐姐担心,男人却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他竟能看出我心中所想,我点了点头,跟他继续走了下去,到后来,他看起来也有些紧张,用这手不断敲击着岩壁,两旁的岩壁发出“咚咚”的响声,可当敲到一处时,他忽然停住了手,将耳朵贴了过去,我走到他身边,发现这处声音与别处不同,别处的声音发着闷声,而此处的岩石声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似乎这里面是空心的。 “真是狡猾!” 男人一伸手,那处的岩壁便应声而倒,落到地上碎成了粉末,男人拉起我的手,朝里面走去,这里面仍是黑咚咚的,好在有他手上的夜明珠,这前方的路道也好走,只是这里面的路上有许多小石头,还有一些向皮似的东西,看起来极其恶心,就散落在这路上。 “这是什么?”我禁不住问道 “这东西叫蛇蜕。” 听到男人说蛇,我便想起西山上那只蟒蛇精,有几千年的道行厉害的很,难不成是它又回来了?可这怎么可能它他被姐姐打死不说,又被刘生那道符打上,已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怎么可能死后又变成厉鬼来打扰我们?更别提报仇了。 我跟着男人向前走去,越往里走空隙越小,还好男人法力高强,每当空间太过狭小之时,他伸手那么一挥,岩壁上的石头便立刻落了下来,便可畅通无阻。 可是越往前走路就越来越不好走,上上下下的,反而像是在山里面不断的上下着。 话说不曾想,这飘香院的地窖口里竟有如此大的玄机,不知曾经是如此,还是自那蟒蛇精来到飘香院后便给自己留了这条后路。 当最后来到一处地方时,前面有三条路,我和男人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条路走。 男人却毫不犹豫的拉着我往第一个洞口走去,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结果他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咱们就这么一个个的试下来,总能试出个对错来,站在原地反而浪费时间。” 我不由得会想得很多,从这才刚的地窖口到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走了三四个时辰,此时约莫天就要黑了,若是再走错,等到天黑之时,那些个妖魔鬼怪法力定会大增,不知道男人能不能应付的来?我便拉住他,说道:“不如我们先退出去,等明日一早再来探个究竟,不然若是走错再挨个个的事下去,到了天黑我怕……” 不等我说完,男人已经拉我进入到那第一个洞口:“秋儿你怎么如此瞻前顾后了?难不成我会怕那女鬼不成?就连它那编织的梦境,我都能随意闯入将你救出,更何况这小小的洞穴。” 这前面的路更加不好走,就连男人手上的夜明珠也暗了一些,但他始终是不屑一顾,看到夜明珠暗了暗,冷笑道:“看来这东西还有些本事。” 跟在男人的身后,确实是安全不少,但不知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越往前走我便越觉得十分不舒服,两旁明明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中间男人拿着夜明珠还亮一些,如今的光色虽然减弱一些,但仍能照见前面的路,只是不知为何,两旁忽然闪起一簇簇的火光,竟是凭空显现而来。 火光中将我与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拽了拽男人的衣袖,问道:“你可看见了?” 男人听我如此说话,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看见什么了?不过是一地的碎石头而已,这有什么好惊慌失措的?” 我指了指两旁,他拿着夜明珠照了过去,忽然间,我发现两旁的火苗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我又中了那鬼东西的幻术了。 男人笑了笑,让我紧紧的跟住他,顺势一只手已经将我的手拉住,我想挣脱,但一想到如今的情况,还是紧跟着他比较安全,便也由着他了。 这下男人更加高兴了,将我拉到他的身后,将我护住。 “秋儿你如今真是一点法力也没有了,就连这么点小小的幻境你都能着了道,看来以后我要让你勤加练习,不然我这心始终放不下。” 教习法术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跟他在一起长长久久的,我定是不愿意的,还想等着脱身找徐老伯,便是含含糊糊的应了。 男人以为我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便又重复的说道:“秋儿你可不要不在意,我们在一起,以后的事情还多着,那些个天兵天将万一找到了我们,我虽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他们在背后使了阴刀子,你又没有丝毫法力得以傍身,哪日他们将你捉了去,你连跑也跑不得,若被他们捉了去,对你做个什么,那我可是后悔莫及。” 他说的这话大有玄机,但我却更加不明白,那天上的人我怎么可能惹得到,难不成这男人惹了天上的神仙? 以后若要我背锅,那我可不干,我和这男人才不过初相识,纵使他说得天花乱坠,说几百年前如何如何,但那不过是前程往事,是不是我还不一定。 今日此番举动,倒让我感激涕零,若有报恩的时候,我定当竭尽全力,对他便也不再躲闪。 未等我问他什么天兵天将的事情,他忽然停住了脚。 我朝前一看,只见前方站着数不清的人,他们挨得十分之近,一个个看向我们,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眨了眨眼睛,我以为是自己又中了幻境,可看到男人也同时看向那些人,我问道:“这些人是如何进来的?我们要不要上前问问?” 男人没说话,我松开了他的手朝前走去,越往前走,我发现这些人看起来格外的消瘦,一个个都是皮包骨头,看来那女鬼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让他们变成如今的模样,更是有些心疼,脚下也加快了几步,他们看到我往前走,那些人也踉跄着朝我走来。 “秋儿回来!”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叫声,未等我反应过来,前面的无数人便已经朝我跑了过来,我慌忙的一转身,忽然感觉身上的衣裳像被什么东西正拽着似的,让我逃脱不了。 忽然身后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些人的手上已经冒起了白色的烟,有几个上面已经染上了火苗,我才发现是我身上这羽衣的功劳。 才刚缓过神来,那几个离我最近的人退了下来,可身后的一众人却忽然朝我扑了过来,不过,他们只要手碰到我的羽衣,便立刻冒起了烟,紧接着浑身便如同火烧般,立刻变成了漆黑一片。 第154章 防不胜防 然而他们仍是毫不在意,似乎被什么东西指使,一个个的皆是朝我扑来,眼见着身后已经出现无数犹如碳烤般的尸体。 男人在我身后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笑道:“看来这东西还顶点儿用处。” 我点了点头,男人拉着我朝前走去,眼见着那些人,一个个都变成了焦炭,心也越来越觉得不安。 “这些东西不是人。”男人看了看。 这些东西烧到后来变成了焦炭,但身上却一滴血也没流,我问道:“那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奇怪?” “有句话叫行尸走肉,他们就是行尸,虽时会走,但却没有一点感觉,而他们此番朝你冲来,应是受那女鬼的指使,看来它是故意在此地设下圈套,等着迎我们进来呢。” 听到他这话,我拉着他要往回走,可是他丝毫不动地方,仍是倔强的朝前走去,且是蛮横的拉住了我的手,让我一起跟他向前走。 “这里若是那女鬼设下的圈套,那我们再往前走,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先早早退出去,寻个真正的出口再说。” “秋儿这真正的出口不一定不是这里,就是设下圈套,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出口,不走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通往它洞穴的地方呢?” 男人说的有些道理,但我为了以求保险起见,还是想跟他去别的洞里再看看,男人却是朝我咧嘴一乐:“怎么你还不相信你的夫君?” 我朝他瞪了一眼:“我夫君早已在百年前过世,如今你如此说,倒是对他不恭敬了。” 一听到我百年前有个夫君,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阴郁起来,拉着我的手也不那么客气了,而是死死的攥着,疼痛感立刻从我的手中传来,我让他轻一点,但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反而是拉扯着我朝前走去。 ,看他这生气的模样,倒像是吃了醋,我不说话了,过了片刻他也平静下来,手也松了松,将我的手拿起来看了眼,看到我的手有些红,不知用着什么东西在我的手上滚了两下,我的手立刻又恢复如初,他这才又将我的手握住,但轻了许多。 一阵微风忽然传来,抚过我的发梢,我猜前面就是出口,便是十分高兴,脚步也加快了许多,同时神经也松懈了些,往前走着,眼见洞口就在眼前,就差最后一脚我便能出来了,可当我快到最后一脚的时候,身子轻了轻像是往下坠一般。 有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我,将我拽了起来,我向前一看,自然是那男人他正对着我微微的笑着,可是眼前哪有什么悬崖峭壁,我怎能一脚踩了空? 男人对着我笑带着我飞了起来,穿梭在这树林之中,但是这里似乎十分颠簸,我感到身子正剧烈的抖动,而男人却丝毫不知情似的,还在对着我笑,同他往日的冷漠极其不同。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我一般,忽然间我身子一颤,被拉回到了男人身边,才刚的一切都已不见,我还身处在洞穴之中,男人的手却是紧紧的拉住了我又是有些生疼。 “看来我不能对你温柔些,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从我的身边跑了出去,好在才刚我将你拉了回来,不然你又那被那鬼捉进了梦境之中,此时我可不能进梦境中再救你,不然你我二人的身体可就有了危险,若是趁我进入你的梦境之中那女鬼忽然将我们的身体烧掉,那你我二人可就成了孤魂野鬼。” 原来才刚我一不小心又夺了那女鬼的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只能紧紧的跟在男人身后,这下我一刻也不敢松懈,男人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亦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一步步的朝前走着。 再是往前倒是没有什么波折了,只是面前的是一座石壁,男人敲了敲石壁,发出闷响声对我说的道:“到头了,看来这里是死路,我们还要走回去寻找别的路。” 我和男人在回去的时候,又是遇到了那一些群魔乱舞的行尸走肉,但此时我们已经丝毫不怕它们了,当然它们对我们一点威胁也没有。 不过当离开之时,男人还是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净,说是为了避免以后再有人误入其中被这些行尸吃了个干净。 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男人便带着我朝第二个洞口走去,这第二个洞口却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难不成是那女鬼黔驴技穷? 我们既没有在此处着了它的道,也没有遇到什么行尸走肉,男人手中的夜明珠也跟着才刚一般亮了,将整个洞口照的十分清楚,亮亮堂堂的。 我暗暗一阵窃喜,以为正好找到了女鬼的藏身之处,不然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没有陷阱、也没有幻境,更别提那些行尸走肉了。 可是这条路却十分的长,我和男人向前走了不知有几个时辰,可看着前面的路灯是没有尽头。 联想到冬天的蛇蜕,我暗暗想这女鬼是不是和那蟒蛇精有关系?难不成这路是通往西山的路,这么想倒也合情合理。 便同男人说了自己的推测,男人自是不清楚我们之前的恩恩怨怨,但听我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带着我一起朝前走去,可又是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了,虽然仗着身上的羽衣,我的身子能轻快些,走路也快些,到底是时间过久,我就觉得有些腰酸腿疼的,让男人停下来歇一歇。 男人见我如此乏累,便也停了下来,在这地上歇了会儿,我的精神头好些了,便跟他又走了起来,可这样一走,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的路中没有尽头,前面的洞穴弯弯曲曲的,不知还要走多久。 可一想为了找到姐姐,我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身子累了便停下来歇,与我不同,男人的精力十分充沛,走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喊一声累的,脚步一如之前。 可是这么歇歇停停的,又不知走了多久,这前路仍是看不到尽头,男人这才停住了脚,对我说道:“秋儿,恐怕我们又上当了这路根本没有尽头,我们此次应当立即返回人越往前走着,回去的时候便越远。” 他说的有理,我和男人便尽快的赶了回去,但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回原来的路了,抬头一看,所有经过的路都变得十分陌生,时候只有一条路口,我们顺着一条路口走到这里而再往前走,而此时眼前的这路却是我们不认识的,仿佛是我们没有走过的。 男人冷笑了两声:“不过是鬼打墙而已,这点的小儿科,也敢在我面前出丑?” 才刚不过是因为我说的那一番话,才使男人大意了,如今他已识破骗局,不过是一挥袖子,眼前的情景立刻变得清明起来,模样又恢复成才刚的样子,我们顺着这路又回到了原地,既然第一个和第二个洞口都不是正确的路,那眼下只剩下第三条路了。 当我们进入到第三条路的时候,却猛的来了一股强劲的风,猝不及防的将我和男人吹了出去,看来那女鬼是不想我们进入这里,越是如此,我们便越要进去。 男人用着袖子挡住了前面猛烈的风,女鬼的这招瞬间在他面前土崩瓦解,一点用处也没有。 而越往前走着地下的蛇蜕也就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我忙是躲过了地上一个个的蛇蜕,但那些蛇蜕好像有灵魂似的,我们一开来它们便聚了过来。 男人看了一眼,那些蛇蜕上立刻着起火来,好似还发出婴儿般的哭泣声。 才走了没多远,眼前便被一巨石门挡住,里面传来女鬼的笑声:“看来还有些本事竟然找了过来,不过你即使进了我的地盘,便是有再高的法力,又能如何?这里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敢进一步,那我们就玉石俱焚!” 女鬼的口气虽然仍是不小,但似乎已经怕了男人,说话间,门忽然打开了一丝缝隙,不等我朝里面看一个东西便从里面扔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的剑灵。 我立马将地上的剑灵捡了起来,抱着剑灵叫了声姐姐,可是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我将剑灵递给了男人,想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了看,却当时愣住了:“秋儿,你怎么会有这件法器?难不成这剑灵是你偷的?” “偷的?”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话是从何而来,从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更是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眼下最要紧的是姐姐,男人便告诉我,姐姐在里面无恙,只是身体有些劳累,看这样子应是里面的那女鬼给姐姐设下了幻境,让她也沉迷在其中不得逃出来。 男人说,那女鬼的幻境之中都是鬼,极其损耗心力,姐姐在梦境之中恐怕也是不住的逃跑,如此一来,正中了女鬼的下怀,她的目的就是要姐姐长长久久的陷在噩梦之中,让她逃脱不出来,久而久之便会心力损耗而亡。 第155章 双喜临门 姐姐若是如此,终归是有性命之危,还好有男人,他既能将我从女鬼的幻境之中救出来,那也定能将姐姐救出来。 我有些焦急,男人倒像是安慰我似的说道:“没事的,万事有我,不过我先收拾这女鬼不然将来也是个祸害。” 里面的女鬼却是笑了起来:“好啊,那就来斗上一斗!” 它说完这话,石门竟然自动开了,男人正要冲进去,我想起才刚女鬼的话,若是进到这山洞里,恐怕女鬼已经设下的层层机关,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要同男人玉石俱焚,我拉住他的手不想让他进去,同他说不如先把姐姐救出来,这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怎么你如此关心我,生怕我是回不来了?” 男人说着笑了起来,不同于从前,今日的目光格外明亮,笑着的时候露出了一排牙齿,冲我歪了歪头。 又是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要给我吃下颗定心丸:“没事,你看我连那天上的一件羽衣都给你偷过来了,那天上的天兵天将都拿我没法子,难不成这小小的女鬼就能伤了我?” 话虽如此,他似乎为了以防万一,也不想我冒险,竟将我丢了出来,等着他的手中飞了出去,一转眼间我就回到了家中,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秋儿,等我回来,你先在家中歇歇,同你这姐姐叙叙旧,到时候可要分别了,就让你先歇两天。” 他为了我冒这个险,我这么走了,倒是极其不地道,但一想姐姐还昏迷不醒,忙是找到了刘生,想让他用上次救我的法子把姐姐救出来。 从飘香院出来后,天已经一片漆黑,但好在姐姐在我的怀中,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刘生的家,飘香远距离刘生家有十分长的一段距离,但自从男人将羽衣给我后,我穿着羽衣来到刘生家却是轻而易举的,走快了的时候身子又轻了,脚离开地面一点距离,好似要飞起来一般,但因看着街市上还有些人,但不敢飞起来,不然明日着京城上便会又传了一位神仙下了凡,未免太过麻烦,我便将脚步放慢了些,但速度仍是极其快。 刘生家地处京城郊区,我到他的家敲了几下门,却不见有人出来,顾不得旁的便是飞了进去,刘生家的狗冲我狂叫了起来,这时候刘生才出了门,他看到我满脸的惊讶。 我知道我是失了礼,但顾不得别的,将怀中的剑灵递给了刘生,将是请同他说明,他听过后脸色却是大变,我本想要将剑灵放到他的家中,让刘生好好看一看,可刘生却将我推出了门外:“秋儿去你家,我给你看一看。” 我不明白,为何刘生非是要这么麻烦,在他家中救治姐姐不也可以吗?但毕竟是求人帮忙,刘生自是有他的难处,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眼见着此时四下无人,我试着快步走了几步,果然脚步轻了些,也离开地面约有二三丈的距离,一把拉住刘生的衣领,带他飞到我的家中。 刘生更加吃惊,我便简略的将事情的经过同他解释一番,刘生点了点头:“看来那男人对你还不错,反正秋儿你已经寡居多年,不如找个男人,这样多少也是个半,徐老伯总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寡居一词有些碍眼了,夫君虽然去世多年,可我一直和徐老伯在一起,并没有孤寂,我立刻否了他这话。 他便也不说什么了,等到回到了家中,徐老伯见我大吃一惊,一把将我抱住,老泪纵横,说道:“秋儿,你可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抹着眼泪就要哭起来,再一见我怀中的剑灵,十分高兴地说道:“怎么剑灵也找到了?如今真是双喜临门!” 来不及说别的,紧忙叫了画屏来说:“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快!快去做些好吃的给小姐接风洗尘!” 画屏一见我,忙是说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少爷这几日吃不好喝不好,连着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都没兴趣了。” 见画屏接了自己的短,徐老伯的脸拉了下来:“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快去!” 刘生在这一旁将我怀中的剑灵拿了出来,自顾自的放到了床上,但却是一筹莫展。 “上次将秋儿换回来,是将符咒贴到秋儿的身上,可如今秋儿的姐姐也被那女鬼捉了去放入幻境之中,可我这符咒不知该往哪里贴…” 刘生甚是苦恼,他手里拿着一张符纸贴在了剑灵的身上,可是相比较符纸太过宽,剑灵又太过窄,不一会就掉了下来,看样子确实没什么效果。 这时候徐老伯凑了过来,他看了眼那符纸对刘生说道:“这符纸可是你画的?” 刘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徐老伯将符纸撕成了一半。 “你这是做什么?看来还真是老头!老眼昏花了,净是添麻烦!” 本来正愁得着急,刘生以为徐老伯这时候捣乱,不由得让刘生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对着徐老伯便是一通的责怪,然而徐老伯却是笑了笑:“这符咒是你自己画的,我将符咒撕成两半你再重新画不就成了?” “这倒是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刘生哑然,但还是按照徐老伯所说的话,用朱砂在这撕成一半的符纸上画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张新的符咒已经在刘生手里,他试着将符咒贴到了剑灵的身上,这下倒是能贴住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将姐姐从幻境之中拉过来。 姐姐本就是没有身体,不过是一个魂魄,我们看不到她的模样,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剑灵忽然动了动,难不成这剑灵就是姐姐的身体? 剑灵里传来姐姐的声音,她微弱的声音叫着我:“秋儿…” 我紧忙来到了剑灵旁边,说道:“姐姐我在你可好些了?” 那边传来姐姐十分疲惫的声音:“嗯……” 见她如此疲乏,我便将剑灵放到房间之中,让她好生歇一歇,等精神头养足些再跟她说说话。 姐姐已无大碍,我的心才放了下来,而画屏也已经让后厨将饭菜做好,端到了前厅上,徐老伯和刘生还有小山参精坐在饭桌上轮番敬我酒,我有些招架不住,看了眼徐老伯。 还是徐老伯机灵,他一看我这番模样,便立刻冲着小山参经说道:“你这一个小孩喝什么酒?快把酒给我放下!” 转头又看向一旁的画屏:“去拿些个茶水来,让这小家伙喝个痛快。” 而刘生那边正举着酒杯要敬我的酒,徐老伯则是更加严厉的呵斥起来:“你这一个施法降妖的术士若是喝了酒,岂不是容易误事快?放下来!” 说着又是看了眼画屏,这时候不等他张口,画屏微微欠了欠身,笑道:“少爷知道了,一壶茶水,给刘先生拿来。” 最后轮到徐老伯自己吃,他将酒杯斟满了酒,我满以为他是要自己喝下,却没想到他递了过来,笑道:“秋儿,旁人的酒,你大可不必喝,但我们交情深厚,不可不喝酒,才跟我又为你挡了他们的酒,这一杯你无论如何都也要喝下去!” 这下轮到小山参精和刘生不乐意了,他们按着徐老伯的身子,一下按到了饭桌上,笑了起来:“不可,秋儿连我们的酒都没有喝,若是在喝了你的酒,岂不是得罪了我们?” 这时候刘生和小山参精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画屏:“来一壶茶水!” 嘻嘻闹闹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不过几日的功夫,姐姐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但男人始终没有消息,他若是来了,一想到要跟他走,我自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总是不见他,我又怕他被那女鬼捉了去,若是玉石俱焚,那我如何也不能安心,但此事又不好说出口。 好在姐姐明白我的心思,但她似乎不止明白我的心思,还知道我那些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 对于那男人,姐姐说起来没什么好气:“秋儿他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死了那也是正好,以后大可不必打扰了你的清静,还有你莫不可再见他。” 我倒是不想见他,只是担心着他的安危而已,但是若他真是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便说我不见他,他也要将我拉着走了。 自打徐老伯知道姐姐在剑灵里的时候,便是总将剑灵也请上了桌,但这更难为了姐姐,姐姐看着那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是吃不到,她更是生气,本是火气大的他过不了几日就是上了火,起话来声音也是嘶哑的。 徐老伯这性格我自是知道,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老伯看了看我说道:“秋儿,你总不能让青灵在这剑灵里过一辈子,这也是着实不便。” 听徐老伯这话的意思,似乎有别的法子,我忙是问他可有了主意。 徐老伯点了点头,便是说道:“如今京城里有家青楼,这里面的姑娘也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实在是惹人怜爱……” 第156章 一言为定 不过出个主意,不知徐老伯为何又扯到青楼上,看来徐老伯这性格还是一如从前,可是也不分个时候,竟然这时候谈起个青楼女子…… 果然不等徐老伯往下说,姐姐已经将他的话打断:“你这老头好没个正经,合着我们两个姑娘说什么青楼女子!我呸,你个老不休!” 徐老伯倒是不着急不着忙:“青灵就你这性格可真是不如秋儿招人喜欢,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你打断我做什么若是把我的思绪打断了,这后面的话,我可不知该怎么说了,到时候……” “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真不知这青楼女子与我何干,难不成我长得像她们?” “那可不一定,你如今连个模样都看不出来!” 徐老伯毫不示弱,反唇相讥,让姐姐恨不得从剑灵里钻出来,把徐老伯掐死。 姐姐叫道:“秋儿快把剑拔/出来,让我上了你的身,好好修理这个老东西,让他再口出狂言!” 徐老伯有时候虽然表现的不正经些,但人却是个好人,眼下这个情况我怎么能将姐姐放出来,不然场面更加混乱,说不定姐姐会把徐老伯按在地上暴捶一顿,到时候徐老伯就是有主意了也不想说,那可就不好见着他们二人,你一嘴我一嘴的眼看又要打起来,我只能从中间和稀泥:“行了行了,你们少说一句,徐老伯你先说说是什么法子?” 老伯被姐姐气的也是不行,双手一叉腰:“哼,我就是有法子,也不给这个歪婆娘说了,不然到时候让她出来打我呀,我可不想惹这些烦心,我啊,还是先回房间睡大觉的好!” 姐姐见此情形,骂道:“我看这老东西,根本就是没主意,才刚就想跟我们姐妹二人说那青楼姑娘如何不错,莫不是想将那青楼姑娘包了过来?或是想让咱们盘下那青楼的铺子,到时候当个老鸨子,这老头左拥右抱的,也不用花个银两了,岂不是惬意?” 姐姐伶牙俐齿的,这种臊人的话她竟也能说出口,徐老伯气得指着姐姐,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结结巴巴的,说着:“你……” “我怎么了?我一没干伤天的事儿,二没干害理的事,也不出去耍人家姑娘,也不喝花酒,我呀,看你才刚就是说大话,后来想不出辙了,便是故意跟我吵起来,也好给自己个台阶下!我看你就是没本事,还想装!” 徐老伯气得撸胳膊挽袖子的走到剑灵旁边:“好,你不是说我徐子善是装吗?那好,我如今就给你想辙去,等你真成了个人形后,你就要听我徐子善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不可往西!怎么样?你可敢打这个赌?” 姐姐冷哼一声:“如何不敢,若你真有如此的本事,我自为你命是从,但若你没这个本事,我就要上了你的身,用你的身体操控你,到时候你也不许反悔!” 徐老伯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桌子顿时颤抖起来,盘和碗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二人倒是颇有默契的齐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这个打赌看起来怎么样都是姐姐比较占便宜一些,徐老伯倒是不在意:“我徐子善就是要你姐姐心服口服,才不会喝个女子那般斤斤计较,让她给我等着!” 头遭见徐老伯如此生气,但这生气里面还透着股可爱的镜头,明明是为了姐姐好,可他说出的话却反而像是报仇似的。 白日里出了门,到晚上徐老伯才回到了房间之中,却是闷着头也不和我们说话,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吃了瘪,没找到法子,但见他如此我也不好问。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们与徐老伯在前厅吃饭,姐姐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这时候徐老伯也不说话了,姐姐更加威风了,这一早上吃饭的时候,姐姐在这我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徐老伯见状,将着碗筷往桌子上一放一抹嘴便是出了宅子。 这一日又是等到了天黑他才回来,且不知他做了什么,脸上造的灰头土脸的,这次姐姐也不说话了,这饭桌上倒是难得的安静,但却没个意思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姐姐和徐老伯十分有默契的,谁也不搭理谁,饭桌上只有吃饭的声音,我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宁静,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徐老伯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棺材,可是吓了我一跳,画屏见状,更是瑟瑟发抖起来。 我见他这般模样,让画屏将房间关起来,不然这事情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却见徐老伯毫不在意,将着棺材往地上一扔,便将这棺材板震了下来,从这里面露出来一个模样姣好的姑娘,徐老伯指着那姑娘说道:“这就是我那日跟你说的青楼姑娘,这模样着实不错吧,我本就想让你进入到她的身体之中,到时候你也如这般如花似玉,岂不是好?可结果呢,我才刚跟你一说,你就跟我大吵大闹起来!” 姐姐在剑灵里毫不示弱:“怎么你想让我进入这青楼女子的身体之中?那可不好!” “常言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什么都没有,还嫌东嫌西的了!” 这次我在徐老伯他说的话在理,什么青楼女子不青楼女子的,如今姐姐进入了这副身子,那便是姐姐,这以后不也轻快许多,不必总待在这狭小的剑灵之中,动也动不得,想去哪里也不行。 姐姐的声音有些犹豫,但似乎实在抹不下脸。 我看了看那姑娘,却发现她模样生得姣好,看起来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般,即便是在棺材里躺着,可是怎么样也不像个死人,问道:“老伯,这姑娘莫不是没有死,便是为了姐姐,你也不能用活人来顶替姐姐,这样做不是伤天害理吗?” 姐姐听了也要看一看,我试了试那姑娘的鼻息后,发现她仍有呼吸,心直口快的姐姐当时不乐意了,怒斥道:“你这徐老头真是过分,拿着个活人给我做什么?看这姑娘跟个睡着了一般,是不是你用什么迷魂香将他迷倒,然后就送给了我,这种损应得的事情你能干我可不能干!快把她叫醒,然后送回去,这事也就罢了!” 姐姐十分生气,末了又补充道:“徐子善我知道你是个色坯子,但没想到你还能害人性命!” 徐老伯听罢气得不行:“我徐子善怎是那草菅人命的人?” 这事原是我误会了徐老伯,姐姐也是心直口快的责怪了他。 徐老伯说:“这姑娘自从那日被街上的一匹马撞了后,一直昏睡不起,青楼里的妈妈治了她半个月有余,见是没什么好转,便决定让那些个小厮将她埋了,我发现了这一情况,给他们吓得不行,还以为我要报官。结果我发现是这姑娘的魂儿没了,但身体还好好的呢,埋了也是浪费,正巧你能用上这身体,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情况,错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了,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将她埋了,到以后你可别说后悔!” 被我们误会的徐老伯十分生气,也不跟我们多做解释了,拿起那棺材就要走,即是误会了,我赶忙摁住了棺材板,将徐老伯拦了下来,让他先消消气。 这话自然是我和姐姐理亏,但是姐姐脾气倔,不肯跟徐老伯说话,但见得徐老伯要拿着棺材走,姐姐便是揽住了徐老伯:“此事是我做的不对。” 难得听到姐姐说一句服软的话,徐老伯当即将棺材放了下来,里面的女子抬到了床上,又让我将剑灵拔/出来,姐姐很快出来后躺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当我见到女子并没有什么动静,还是躺在床上,似乎没什么效果。 我看了看徐老伯,徐老伯又是看了看我:“不应该呀……” 就在这时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球动了动,看来是有效果,我紧忙来到了床榻旁边,轻声叫道:“姐姐?可是姐姐?” 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转过头看向了我,却是面无表情,我有些疑惑,又叫了一声:“姐姐?” 女人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绷不住了,蓦地笑了起来,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身子:“秋儿,我终于不用再看到那黑漆漆的剑灵之中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笑意已经藏不住。 一旁的徐老伯提示似的咳了两声,我忙是转过身来,才刚太过开心,冷落了他这个大恩人。 此时不等我谢过徐老伯,姐姐已经到了徐老伯的身边,朝着徐老伯拱了拱手:“你这老头还真是有几分能耐,先前是我错看了你,今日在你面前说句对不起。” 徐老伯抬眼看了看姐姐:“怎么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可别忘了咱们打的赌,不然我可不做这没好处的事情。” 姐姐拍了拍手洒脱的看着徐老伯,说道:“行,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第157章 同一立场 姐姐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交叉着手抱在胸前:“不过你可别给我出什么难题,若是让我做那些损阴德的事情,我可不行!” 徐老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干的,你我将来若是真入了那黄泉地府,若是损了阴德也投不了什么好胎,就是不为你考虑,我也要为自己考虑,所以这你大可放心。” 姐姐听他说这句话便也放下心来,只是不知徐老伯到底要做何,但见徐老伯压根想也没想,看来事先前就已经琢磨好了,脱口而出一句话:“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好。” “这算哪门子的意思?” 姐姐听过徐老伯这要求后简直是暴跳如雷,她从剑灵里呆着哪里也去不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副身子,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可惜老伯的要求偏偏是她不准出了宅子。 “那这不是从一个剑灵里挪到了另一个剑灵里?总也是条条框框的限制着我的自由,不行不行,这点我可不能同意!” 然而徐老伯压根没想和她讨价还价,将棺材扛在肩上开了门,说道:“这可不行,从前你答应过我的,如今你打赌输了怎么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以后你就在这院子里吧!” 徐老伯说完就将门关上,扛着棺材已经走了,根本不管我们在和他说什么。 徐老伯难得的如此霸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姐姐在院子里不许出去,难道单单是因为生了姐姐的气? 而姐姐那副喜悦已被徐老伯这话冲刷的一干二净,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撅着嘴怒目看向前方:“这老头就是记仇,因为我跟他吵了架,他便要如此挤兑我,真是个小心眼的人非不让我出去,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才不听他的呢!” 徐老伯做此决断必定事出有因,我将姐姐安慰了几句话,让她先不要出去,我先问问徐老伯是什么情况再说,这次姐姐点了点头,让我先去找徐老伯。 可当我来到徐老伯的房间时,敲了几声门,但却没有人开门,为了不至于回去让姐姐失落,我在着门外叫了徐老伯几声,但却没有一点回应。 我又加大力气敲了几下,许是我用的力道有大了些,竟将门敲开,露出一个缝隙来。 我顺着缝隙往里看,却是没看到徐老伯的身影,试探的叫了几声,仍是没有回应,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以为徐老伯还在生着姐姐的闷气,我推开门四下一看,才发现徐老伯压根就不在房间里,他临走时,是拿着棺材走的,难不成是将棺材埋了去? 想到这里,我便决定在他房间等个一时半刻的,问他为何同姐姐说这话。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徐老伯这才回到房间中,看到我就坐在他的房间里,明显有些诧异,但又未显露出来,很快又恢复如常:“秋儿,你过来做什么?” 他似乎已知道我所为何来,摆了摆手:“这么晚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等明早收拾收拾,咱们离开这里。” “为何离开?” “我们住在此处,若是那个男人再来找你,你是想跟他走还是想跟我们在一起?” “自然是想和你们在一起,可若是如此的不告而别,那他将姐姐救出来,这份我又该如何偿还,这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苦心?” “可你若是留下,他定会将你带走,我们会再也见不到面了,今晚你好好考虑的是去是留,你做什么选择都好。” 徐老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他是尊重我的意见,我毫不迟疑地说道:“当然是走!” 不知什么时候,姐姐已经站在门外,她走到房间里,拉住我的手说道:“无论如何,秋儿你都不能离开我们,那个男人对你的好,都是你补之前的过错,如今你正好已经忘了他,何必在想当初的事情,日子是朝前看的,哪有往后看的?过去的人就让他过去了,我是不想让他再伤你一次!” 姐姐似乎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我问她,她却不说,只道是这一切都是为我好。 因操心着我的事情,姐姐和徐老伯也暂时和解了,徐老伯才给了姐姐些许的好脸色,因为此时他们正站在同一立场上。 都要劝我离开这里。 见他们如此,我便点了点头,徐老伯同姐姐说道:“你不可出房间只要离开京城后,你想去哪里便都可以。” 徐老伯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姐姐都不明白,但只有今夜而已,那边好了,这么一来,姐姐便也“不计前嫌”和徐老伯和好如初。 似乎徐老伯早有打算,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我便已看到一个个的包裹放在了马车上,所有的家当都早已收拾妥帖。 姐姐就没有徐老伯说话那么客气了,她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了马车里,紧接着便坐到了一旁,生怕我会跑似的紧紧的将我看住。 “走喽!” 徐老伯大喊了一声,皮鞭抽在马背上的声音响起,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我掀开轿帘往后看去,身后没有什么金银细软,但却有一箱箱的东西,我猜是曾经我们除妖得来的黄金,虽时用了些,但还剩许多,而家当什么的只带了些路上吃穿用的。 此番离开京城也不知道去哪里,我问了问徐老伯,徐老伯也是摇了摇头:“去看看哪里的山美,水美,就去那儿好了。” “那可不行,我从剑灵里就是孤孤单单的,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咱们要去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到时候人多了一起玩玩闹闹的才开心,什么山美水美的地方,人总是要少些,太过清静了,着实没意思。” 我在一旁插不上话,摆弄着手指随他们怎么说,反正去哪里我都跟着就好,而听得徐老伯和姐姐争执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最后也没得出个什么,结果二人互不相让,姐姐用手肘,推了推我:“秋儿,你觉得去哪里好?” “无所谓。” “秋儿的性子就是柔和,可比你强多了!”徐老伯在这前面驾着马车说道。 虽是没争出个结果来,但这马车是由着徐老伯在前面赶车,身后的一众马车都是跟着他走的,所以到底还是徐老伯能决定。 但因这马车上东西实在太过多,走了一日也没走出来多远,不过才走出百里的路,就这么点的距离,连京城都没出去,只是刚巧到了城郊而已。 到了城郊附近,再走个一二里的路程,就能到刘生的家里,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便想着不如去刘生家里借宿一晚,顺便告个别,此次我们走的实在太过匆忙,并没有提前知会,正好在此处一并说了。 来到刘生家门前,我们叩了叩门,这次刘生出来的倒及时,但与前几日不同,今日看起来他的模样有些憔悴,似乎有什么事情,看到我们来了也没有欣喜,反而是强装出一份高兴的模样。 开了门后他却只是自己出来,转身又将门关上,丝毫没有想请我们进房间的意思。 既是如此,我们便也不好说借宿一夜的话。 我们刘生了拱手跟他拜别,将以后离开京城的事情同刘生说了,他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就要走了?” “这也是逼不得已,万一那男人再找上门来……” 听了我的话后,刘生点了点头:“那还是走吧,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的。” 听他这话,似乎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但徐老伯问时,他又不说,只对我们拱了拱手,直截了当地说道:“几位后会有期!” 他似乎根本不想同我们寒暄,不知为何刘生对我们十分冷漠,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一般因着他不时的往屋里看去,应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这副模样,徐老伯一把将他拉住,拦住了刘生的去路:“看你这模样十分憔悴又印堂发黑,是不是惹上什么妖魔鬼怪了?说出来!” 刘生一把将徐老伯的手甩开,朝他笑了起来:“你这徐子善疑神疑鬼的,真是老糊涂了,我能有什么事情?还印堂发黑……我若是真惹上什么妖魔鬼怪,最后倒霉的也不是我,而是它们!” “行了,你们快走吧,眼下这都天黑了,再往前走个五里路,才有个悦来客栈,你若是再不走等到了天再黑,你们到那里估计就只能睡大通铺了,若是你一个人那还好,可眼下你带着两个姑娘,你住还成,但总不能让她们跟你一起吧?” 他说着竟然将徐老伯推上了马车,让他快些走,连寒暄的时间也不给,既是如此我们便重新坐上了马车,往着前面的路走去。 按理说刘生不是这样的人,如今许是遇到了难事,但又不愿同我们讲,我本是想去帮帮他的忙,徐老伯制止住我:“你能帮上什么忙?人家有事不想说,那便是我们办不到的。” 徐老伯和刘生虽是打打闹闹的,却如兄弟一般,一声叹息声从前面传来。 第158章 大通铺 “再说了,谁家没个烦心的事?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这话自是在理,我并没有再说别的,等到了天黑之时,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悦来客栈,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悦来客栈正处在来往京城中间最便捷的一条路上,这来往的商旅自然也就多了,我们想要个房间都已经没了,眼下只有那大通铺,且要的银子还极其高,一个人要一两银子,这摆明了就是店大欺客,但这里却只有一家客栈,我们也只能勉强在此歇歇脚。 我们一行三人连带着马车车夫,一共有七个人,也就是七两银子,徐老伯拿出柒风两银子交给店家,让他将我们的马车安置好,当然为了避免旁人发现我们这马车上装的是黄金,他还特意使了个障眼法,让旁人看不出来这里面是黄金,在着外人的面前,他们只能看到马车上装的是一个个的皮影箱子。 这一路上带着几箱黄金,确实多有不便,但这天下分为两国,我们还不知要往哪里去,若是带了银票,若是离开夏凉国,这银票不仅不能花,说不定还要被当成个奸细,我们宁愿多费事些。 那小伙子见我们穿的我不像是跑江湖的,笑嘻嘻的问了几嘴:“几位不像是那耍把式的艺人,他们一个个都穿的穷酸样,几位却是……” 姐姐见着小二话多朝他瞪了一眼:“我们确实不是那耍把式的艺人,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哦,那就是皮影班的老板呀!” 见姐姐说话不像善茬,他便也不再说什么,敷衍了两句退了下去。 “慢着!”姐姐叫住那将要退去的小伙计,“头前带路。” 姐姐说完话,小伙子便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朝姐姐说了几声对不起,可也没拿出什么诚意,伸手朝前指了指:“直走,走到最后一间房间,那最大的房间就是大通铺了。” 看来这小伙子是看姐姐说话不客气,明里虽然老老实实的,但当姐姐让他带我们去,他却推三阻四的,分明是不想带我们去,若是忙碌那边也无妨,我们也不是那矫情的人,但见他一副不屑的模样,似乎我们打扰了,他们这些小二一般想着那楼上的都是贵客,毕竟给的小费银子定也不少,他嫌弃我们住着大通铺,定是没有多少银子给他。 姐姐见他阳奉阴违,便定要他带我们前去,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吃这碗饭饭便当得这份差事,心里便是有一万个不乐意,小伙计还是要带我们去了大通铺。 顺着客栈往里走,走到了后院,又是拐了几个弯,这才到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怪不得这小伙计不愿意带我们去,这地方一看便不好,毕竟是大通铺,虽说是要了银子多,可条件也是极差。 那门扉也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两块木头板子拼凑成的,刚一推开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也是摇摇欲坠的,一碰就要掉似的。 还好是只住一晚,一切将就将就也就作罢了,那小伙计看起来闷闷不乐,对着我们拱了拱手:“几位,水缸就在这庭院里,茅房就在这出门右拐,若是想要吃些个什么,还请几位到前面的客栈前头,若没有旁的事,小的先走了。” 我们来到这房间里,房间倒是不小,但四周的墙壁已经斑驳,上面还脱落了不少的粉尘,看来这房间也十分的老旧了,定因为是大通铺,与前厅那些客房相比,自然是少赚了不少的银子,便也不是十分上心。 连躺在通铺上的被褥也没有,我转头看了看,眼见着身旁是一个膘肥体壮看起来十分凶狠的大汉,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们,我不知他则这是何意,问道:“请问…” 我话还没说完,他从这身下揪出来一床褥子,扔到我的身边:“拿去吧。” 他如此一番举动,我才发现他身下竟铺了几床褥子,原来这大通铺上是都有被褥的,但都被这膘肥体壮的男人放到了身下,我扫视了一圈,看到一旁几个精瘦干瘪的男人,也不过只有床褥子,但却没有被子,看来才刚的男人,还是好心赏了我一条褥子。 想来这男人也是这里的一霸,我本是不想惹事,看着床褥脏兮兮的,也实在盖不下去,本想着就此作罢,但身后的姐姐却已经十分生气。 连番的巴掌便已经打在了那男子的身上,我看到他脸上的肥肉左右颤了颤,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等姐姐打过一番后,男人的脑袋还惯性的向左右摇晃了几下,这才睁开眼睛,说起话来也有些不利索:“谁干的?” 姐姐用手指一戳他的脑门:“本姑奶奶就在你的眼前!” 眼前这男人已经十分暴躁,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徐老伯见状,一把将姐姐拉开,让姐姐到身后去。 又是低声跟姐姐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出来见人吗?” 姐姐一时气急败坏的回答道:“这话从何说来?咱们此番离京我又怎么可能不抛头露面,再说了,明明是这人仗势欺人,我这不过是替天行道,哎,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老伯见姐姐是个执拗的脾气也不说什么,只是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但姐姐天生是不服他的管束,一把将徐老伯推开,瞪着一双眼睛也看向那男人,本是一股火气的男人,当看到姐姐的脸时,一双眼睛忽然愣住了,我以为要出什么事情,却见他一双手把在姐姐的肩上:“牡丹可是你?你不是已经…” 说完话后,他一把松开双手,踉跄的向后退去,紧接着竟然自己栽了个大跟头看着姐姐不断的摇着脑袋:“不会的!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眼见着男人似乎吓得屁滚尿流,看他似乎认识姐姐一般,想必是姐姐这副皮囊的主人名叫牡丹。 不懂姐姐说什么,一旁的人听到这男人说出牡丹二字,一个个的眼睛都朝向了姐姐,看他们一个个的双眼放光,更是在一旁窃窃私语,我耳朵尖听到她们说:“牡丹,这就是那个牡丹?啧啧啧,真是不错!怪不得是那青楼里的头牌这模样…” “可不是?若是能摸一下,就是死了也甘心” 他们在一旁议论,姐姐显然也已经听到他们的话,使了法力移到他们身边,一股风吹过,将姐姐额前的碎发吹乱,将那些人吓了一跳,一个个的纷纷向后退,那倒地的男人惨叫一声:“鬼啊!” 不等旁人反应,他已经一个箭步从这房间冲了出去,连门也来不及开,那两扇本就摇晃的门扉,已经被他撞了个七零八落。 我有些纳闷的,看了看那男人,那男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而房间里几个精瘦的男人一听那话,又看了眼姐姐这副派头,一个个的也跑了出去。 这下倒好了,原本热闹拥挤的大通铺,只剩下我们一行七个人,姐姐和徐老伯是有法力之人,修起着门板来倒是极快,只不过是转手眼之间的事情。 姐姐笑了笑,坐在了大通铺上:“这帮人走了倒好,现在这里只剩我们了。” 但看到上面的被褥十分脏就,青色面儿的被褥上已经变成了灰,黑色姐姐嫌弃的扔到了一旁:“算了,今晚将就将就,反正也比才刚好。” 徐老伯在这一旁半天没说一句话,但我已看到他额头上青筋暴露:“你这是做什么?不让你抛头露面,不让你耍威风,但你为何就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 “对呀,这下好了,若不是我耍威风,如今我们还要跟那帮人挤在一张床上,如今倒是好了,只剩我们几个人,这些你还要感谢我呢,可比你强的多空有一身法力,却只当个缩头乌龟!” 徐老伯在这一旁已经气急败坏:“你这是什么话?行走在外,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如今你贸然使出法术,万一遇到个什么差池…” “怎么会这么巧?你这老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呸呸呸!我看咱们也别吵了,快睡觉,明日一早起来好事赶路!” 姐姐说完便不再理会徐老伯,而徐老伯也不再说话,倒头便睡。 看他那翻来覆去的样子应也是没睡着,我不知他在气什么,但如今那帮人走了这大通铺却着实宽敞了许多,才刚,我还有些难为情,这么一帮不认识的人,我和姐姐两个女子在这里着实是不便。 如今地方宽敞了,我和姐姐爱在一起,徐老伯和那些马车夫在大通铺的另一头。 到了夜里,这大通铺里不保暖,一股寒意逐渐的侵蚀过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一下从美梦中惊醒,此时顾不得什么脏了,拿起一床被子便盖在了我和姐姐的身上,姐姐此时已经熟睡,但当盖上被子时,她冰冷的手逐渐的暖和了起来。 身子暖和了许多,困意也随之而来,即将入睡之时,却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 第159章 不过如此 起初我并未在意,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知道那是朝着我们房间而来的。 仔细一听,竟是人的脚步声,想若是别的客人来,在此打尖住店,走路也不会如此小心,蹑手蹑脚的,此时月黑风高,正是大家熟睡之际,如此偷偷摸摸的,想必也不是做什么好事。 我轻轻推了推姐姐,见着姐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捂住她的嘴,便同他说了门外的情况。 姐姐点了点头,抬头朝门外看去,此时脚步声已到了门外,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起,看来那人十分小心。 我和姐姐急忙装作还在熟睡,闭上了眼睛,但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是走到了我和姐姐的跟前,我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的手从我的手中脱出,只听“啊!”的一声,与此同时,房间里忽然变得灯火辉煌,我睁开眼一看,只见从这门外涌进了许多穿着夜行服的蒙面人。 他们一个个的手里拿着火把,而为首的那一人发出惨叫,是因为姐姐才刚一个起身,手指扣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番响动也惊起了睡在一旁的徐老伯,他看到四周的一切,极快的将门关了上来。 而他关门时却不过坐在炕上挥了挥手,连着炕也没下,而那几个蒙面人见到徐老伯有如此法力,手上的刀颤了颤,便看向为首那个被姐姐制住的蒙面人。 姐姐一把手将那蒙面人脸上的黑布扯下,便看到那人竟是才刚从大通铺跑掉的彪悍男子。 “你这是做什么?”姐姐有些诧异,可那被姐姐制服的男人却是不说话。 姐姐见状,朝着其余的蒙面人一挥手,他们脸上的黑布便是自动的掉在了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人就是才刚躺在大通铺上的精瘦男人,不想他们竟是认识的,才刚我以为是这男人欺负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是一伙的。 姐姐不过略施法力,那几个精瘦的男人见状,已经吓得将刀扔在地上:“这位女侠!不关我们的事…是我们老大说要这么做的…” 姐姐转头看向手上的男人,他倒也不推卸责任,看着姐姐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如今看你,倒是还有几分魄力,不是才刚屁滚尿流的?如今怎就转了性?到了半夜又杀回来了,倒真是有几分‘能耐’!” 姐姐这番讽刺的话,那男人听了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牡丹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她说着竟然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姐姐惊得立马将他一脚踢开,但力道有些大了,男人的身体直接撞到了墙上,只听“砰”的一声,男人便已经起不来了,颓废的跪在地上,等了好半天才说道:“牡丹就算你死了也无妨,跟我回山寨里…到时候好吃好喝的都有你的,你就是想吃人肉喝人血我也一定都给你拿来!” 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姐姐听罢却是不以为意:“我不是什么牡丹,也不是什么鬼,你最好给我滚远些!” 看来徐老伯不让姐姐抛头露面是有原因的,这个牡丹是青楼的头牌,在京城里定然有不少的富家子弟认识,到时候凭着姐姐的暴脾气,想必又是惹出不少事来。 姐姐这番是否认了,那边的男人见状也半信半疑,一旁的徐老伯出来打圆场:“这是我自家妹子,才不过来京城半月有余,哪里是你说的什么牡丹姑娘!” 徐老伯说着还瞪圆了一双眼睛横眉立目的,伸手指向了男人:“你说我家妹子是什么青楼女子?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着对着男人又是狠狠的踢了两脚,此时听徐老伯这么一说,男人也彻底相信是他眼拙看错了人,不过是两个相像的人,捂着被徐老伯打的痛的脑袋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世间相像的人多了,不过是你没见识!还不快滚!” 男人听了点了点头,叫了身边的一众小弟正要走,姐姐走到了门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看你们这模样应是打家劫舍的,才刚还说要带我上你们的寨子,看来能耐倒是不小啊!” 姐姐用手打在那男人的脸上,瞬间男人的脸上便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是又如何?如今是老子放过了你,难不成你还想骑在老子头上了!” 男人明显已经发怒,但又心知斗不过姐姐,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面对男人这话,姐姐毫不发憷,才刚已经较量过了,这男人不过是肉体凡胎,仗着有一身的肥肉和生得一身蛮力,也不过如此。 “你是哪个寨子的?待我扫平将你们一锅端了,再送进了知府衙门,看你还嚣不嚣张,一伙打家劫舍的,哪里来的底气在我面前逞能耐!” 此时不是他们想不想走的事了,而是姐姐放不放她们走,为首的寨主明显是想走,但架不住姐姐丝毫不给他一丝面子,徐老伯拦住姐姐:“快让他们走吧,这样耽误工夫明日可就起不来了,秋儿的事情可是大事,别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耽误了咱们赶路。” 事情孰轻孰重,姐姐自会分明,听过徐老伯的话后,她一推门冲着那些山匪道:“滚!” 听到姐姐这话,她们如临大赦,一个个的急忙跑了出去,连着地上的刀也顾不得捡。 折腾了这么功夫,眼见着天空已经泛白,徐老伯说道:“行了快睡吧,约莫着也就睡一两个时辰又得起来了,咱们尽早赶路。” 折腾了这么会子也确实是累了,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鸡叫声将我们叫醒,顾不得耽误时辰,我们急忙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去前面的客栈里吃些个早点再赶路。 可走到这客栈里面时,却不见一个人,我有些纳闷,这一大早上的人都去哪里了?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顾不得别的,我和姐姐来到了后厨,可以掀开灶台上的锅盖,都是些冷锅冷灶的,不过剩了几个凉馒头干干的硬的像石头似的,自然是吃不下的。 “这些人一个个的真是势利眼,是不是看我们睡在大通铺里就不管我们了,先去伺候那些睡在上等房的人去了!” 姐姐气恼的说道,说完就已经气冲冲的走到了帐台前:“我就不信,这帮人便是不伺候咱们,他们还能不伺候银子了?” 可走到帐台时,却仍旧是没有一个人,姐姐伸手砰砰的拍在帐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又顺势叫道:“喂有没有人?要结银子了,给你们银子我们就要走了!” 姐姐的声音在客栈里回荡,却仍是不见有人出来,姐姐又喊了几声,也是没有什么效果。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连银子也不要了?那到好了,咱们直接走就行了。” 姐姐说着赌气似的,便迈出了门槛,可也不见有人阻拦。 “不对这里有些古怪。” 徐老伯说着,朝四下看了看,但私下也没有人,他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客房,走上楼梯,来到客房里,忽然间,客房里忽然响起了声音。 “看吧,这些人就是先去伺候那些富贵人家了,看着咱们住大通铺,就开始区别对待了,你看那些客房里不就出来人了!” 姐姐伸手指了过去,果然那些天字号的客房里已经传出了声音,紧接着地字号和人字号也传出了声音,听着里面的声音还挺热闹的。 但进入到天字号客房的徐老伯,却背对着身子退了出来,他边退边对我们摆着手,他这举动着实有些怪异,我问道:“老伯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快走!” 徐老伯说着,已经一个闪身,从二楼上跳了下来,他这番未来得及用法力,腿一下跪在了地上,我听到“咔嘣”一声,便看到徐老伯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仍是速度极快的冲向了我们,把着我和姐姐的肩膀,又招呼着身后的几个马车夫叫道:“快跑!” 我们不明所以,但见徐老伯这般严肃的神情,我们急忙跑了起来,仗着我身上有男人给的羽衣,速度倒也极其快,姐姐有法力自然跑得也是极快,而徐老伯虽然腿上受了伤,但这些伤势不碍事的,他随手抓起我们身边几个马车夫,带他们跑了起来。 我们在这前面跑,徐老伯垫后,身后响起马车夫惨叫的声音,我和姐姐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客房里已经冲出了无数个人,但他们又好似不是人,一个个的,从二楼跳了下来,似乎不觉得疼痛一般,见到我们直接便是追了过来,几个马车夫已经被他们四分五裂的吃了起来,而有两个马车夫已经硬生生的被他们抓住了双腿。 徐老伯自是不肯丢下这两个马车夫,但见得那些人抓住马车夫的腿,只听“砰”的一声,那马车夫的身子竟变成了两截,但在徐老伯的手上,另一半在那些人的手上。 第160章 走为上策 他们抓到了马车夫的双腿,竟然一个个的扑了过去,紧接着那两个马车夫的双腿,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那两个马车夫的半拉身子还在徐老伯的手上,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死去,看到那些人将自己的双腿吃掉,他们疼得大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一旁的人听到,他们的眼睛机械般的转了过来,有些人的脑袋竟然拧到了背后,看到正吼叫的马车夫,眼睛亮了起来,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便朝着徐老伯扑了过去,还好徐老伯灵巧,他们扑了个空,鼻子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嗅着什么,接着一个个的忽然倒在了地上,再见他们伸出舌头不断的舔着地面,我这才发现他们正在舔着马车夫上身滴在地上的血迹。 相反的是,他们并没有追我和姐姐,而是追着徐老伯,似乎更是看中徐老伯手上正滴着鲜血的“美味”。 那两个马车夫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不断的惨叫着,紧紧的拉着徐老伯的手不肯松开,但此时他们已是没有救了,如今,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客栈里的人越聚越多,但他们一个个的都好似中了邪一般,我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应,只是一个个的朝着徐老伯袭来,徐老伯便是再厉害,也架不住这里面的人实在太过多,他们朝着徐老伯扑了过来,一个个的好似有法力一般一跳竟然跳得极高,我和姐姐急忙来到了后院,将马车赶到了前面,紧接着朝徐老伯叫道:“老伯快出来!跳到马车上!” 此时在徐老伯手上的两个马车夫已经奄奄一息,叫声小了不少,只发出轻微的声音。 客栈里的人对徐老伯的攻击明显少了许多,抓住徐老伯手的两个马车夫,似乎力气已经用尽,从徐老伯的怀里掉了出来,半截的身子躺在地上,他们的眼睛已经缓缓闭上。 眼见着那一众的人忽然涌了过来,他们不理徐老伯,一股脑的将一个马车夫的身子吃了个干净,而另一个马车夫的上半身,则是被他们咬了一下,我以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可没想到,那个被咬了脖子的马车夫竟然摇摇晃晃的睁开了眼睛,没有腿他就用手做脚,朝着徐老伯追了过来。 来不及想眼下所发生的情况紧忙,将马车停到了客栈门口,徐老伯急忙飞了过来,稳稳地坐在了马车上,顾不得别的,双手一拉缰绳,在马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受了惊的枣红马,一下子蹿出去几丈开外,身后的一众人紧追不舍,眼见着枣红马越跑越快,这些人变得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这才喘了一口气,来之前,我们七八辆马车,而如今顾不得别的,能逃出来,已经是十分庆幸,性命要紧,别的以后再说。 “刘生的话真是对了,他劝咱们早早的离开京城,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些东西?”徐老伯若有所思地同我们说道。 “不知道,不过见此情形还是快走的好,那些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才刚我对他们施法术但没用,打倒了一个,另一个又起来了,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怕咱们,而且也不怕死。”姐姐说道。 徐老伯点了点头,却是拨转了马缰掉转码头。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回去?”我问道。 老伯没说话,但却是点了点头,才刚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若是回去,岂不是去送了性命?眼下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徐老伯怎么…… “你这是做什么!”姐姐一把拉住缰绳,准备要将马头别过去,但没想到徐老伯却又将马头转了回来,二人反复几次,姐姐便将我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徐子善你若是愿意走,我也是拦不住你,但你别让我二人去送死。” 姐姐说着拉着我的手便朝着前方走去,只要再往前走个几十里路,我们便能离开京城。 我本以为徐老伯会拦住我们,却没想到徐老伯见我和姐姐下了马车后,反倒是从马车上下来了:“你二人驾着马车,带着这些黄金走吧,我再去那里看一看,前方是五里坡里面有一家客栈,你们先在那里住下,等事情结束后,我自会找你们,你们在那里等我些日子。” 徐老伯说着,又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你们快走吧,总的来说离开这京城,一切也就好了。” 他说着便飞了起来,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想一个人去,我和姐姐相互看了眼,十分有默契的,也飞了起来,来到了徐老伯的身边。 他看到我们有些惊讶,我笑道:“老伯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非是要自己扛,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的?同我们说一说。” 徐老伯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跟来了,就跟着我走吧。” 才刚在客栈里限制了徐老伯的活动,如今我们三人飞在天上,视野倒是开阔了许多,飞到了那家客栈之时,一股血腥味从这地上传来,我们朝地下一看,却发现这地下已经是人间地狱。 涓涓的血迹从客栈里流到了街上,里面的人发出怪异的叫声,而此时衙门里的人也已经赶到,眼见着他们冲了进去,我们紧忙想叫住他们,但却为时已晚,只听到惨叫声,从着客栈里面扔出来一个衙役的头颅来,此时他的眼睛还未闭上,仍留有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快跑!” 那些并未进入客栈之中的衙役,刚一看到他的头颅从客栈里被丢出,便是吓得魂飞魄散,不等他说这句话是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看样子这东西着实厉害……” “秋儿你若是害怕,就来我身后。”徐老伯说道。 而姐姐一听,一万个不乐意了:“怎着?许你对秋儿好,不许我对秋儿好了?她在我身边怎就会有危险?” 徐老伯和姐姐就像是一对冤家,遇上了总要吵几句嘴,不过眼下徐老伯显然没有吵嘴的兴趣,听到姐姐说这话,他便立刻住了嘴。 片刻的功夫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刘生的家,徐老伯带我们来到这里,难不成是想让刘生过去抓鬼?可是那东西怎么也不像是鬼…… 此时来不及敲门,徐老伯带着我们直接便到了刘生家的门口,我们便要进去,可这门却从里面紧紧的锁着,徐老伯怎么推也推不开。 这下边也只能敲着房门了。 可是敲了片刻后也不见有人出来,四周都是十分安静。 可是往常来留声家那只大狗都会在这房门前冲着我们乱叫一通,可今日却是没有了它的声音,难不成没有这狗叫,刘生就不出来了?我环视一周,看到地上一片血迹,顺着滴滴答答的血迹,竟然看到了那只大狗的尸体。 它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不知死了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露出刘生苍白的面容来,他看到我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急忙将房门关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怎么还没走?” “喂,你这小子干嘛总想着赶我们走?是有什么事!” 姐姐拍了一下刘生的肩膀,但刘生下意识的躲了过去,对我们说话也显得十分疏离:“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着你们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好落脚,这样我也能放下心来。” 说着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一般向上翘,表情极其不自然。 “安全什么呀,可别提了,这一路上又遇到了怪事,真是流年不利!” 姐姐说这手刚落到了门把手上,却被刘生拦了下来:“即是流年不利,那就赶快离开,眼见着这京城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你们还是早早的走吧,我看这世道是乱了……” 姐姐不明所以的看着刘生,刘生却将头转了过去,似乎想让我们快些走。 眼见着他分明是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非是赖在这里不可,正准备要走时,可徐老伯却是站着不动地方。 “刘生你是有什么难处?” 刘生摇了摇头:“你们快走吧。” 见他这模样,也根本不想和我们说什么,徐老伯也只能就此作罢,就在我们转身正要离去之时,房间里忽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我们回头看了看,却见刘生对我们摆了摆手:“快走吧。” “这刘生肯定是有问题!”姐姐说道。 徐老伯嘘了一声:“今晚我们过来看一看,先别声张。” 秋日的夜里总是凉了很多,好在有男人送我的羽衣,披在我们三人身上,好在能暖和些。 到了半夜,昏昏沉沉的,总是想睡觉,望了眼刘生的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我们太过多疑了? 许是刘生觉得我们总是遇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想和我们再联系而已…… 可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前出生入死他也没怕过,怎就如今这样了? 记得从前只要来他家,他便不让我们随意走动。 第161章 月圆之夜 不过在这堂屋或者在这门外说话而已,难不成他一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夜里,一轮圆月升到了天空的最中间处,将四周照亮,看来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这个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传来,尖利的声音好似要将耳膜像要撕裂一般。 紧接着,一阵扑通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都是从刘生家发出的。 我们三人蹑手蹑脚的朝前走去,袖子里的小山参精拽了拽我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秋儿姐姐别再往前了,我感觉快要喘不过来气了那里……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咱们快走!” 我安抚了小山参精几句,便将他往袖子里藏了藏,都已经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走呢?客栈里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很古怪了,眼下刘生家又古怪的很,说不定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刘生家的门忽然从里面被踢开,我惊讶于那里面的人竟有如此力量,从这里面忽然出来一个身着道旁的老人。 看起来年事已高,发须皆白,但浑身的精气神儿十足,虽是精瘦,但是挺直着腰板儿,步履铿锵走了过来。 我们忙是躲到一旁,却见他似乎是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眼下四周一片黑暗,而我们又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我想许是他要经过这里而已,却没想到她直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想是从刘生家里走出来的,那必是和刘生有些关系,他来到了我们身边,一言未发,躲在树的后面,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想必亦是十分生气,毕竟我们不打一声招呼,在这刘生的家门外面偷看,这的确是我们不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边是最好的。 我起了身,正要同他说话,却听到刘生家又响起了一阵动静,我眼见着是刘生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他应是看不见我们的,但却能看到大树边上的老人。 他跑过来的速度极快,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喘息声也越来越响。 “刘生你急什么?这位老伯可是你的家人?”我问道。 刘生听了明显一愣,此时他的刚跑到大树后,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听到他大喊了一句:“快跑!” 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怎么都喊这两个字?难不成这位老者还是什么妖魔鬼怪?可看他的一举一动分明是个正常人。 “克克克”一个怪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瞬间徐老伯拉着我和姐姐向后退了十几步。 借着月光,我看到这声音正从那个老者身上传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脑袋竟然转了过来,但他却背对着我们,当他的目光停在了我们身上时,嘴角却是咧开了,就是一张血盆大口,对我们嚎叫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忽然加快了,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刘生在着后面不住的叫着我们快跑,紧接着跑到了那老者身边,朝着老者扑了一下,老者随之倒在地上。 他用手紧紧的将老者制住,从怀中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老人的额上,紧接着老人便不动了,身体僵硬的躺在地上。 刘生则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看了一眼我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白日里稀奇古怪的,一看就是没干什么好事,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了,我们才想着来帮帮你。”姐姐说道。 她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此时的刘生似乎根本不记得她的好,完全没好气地说道:“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竟给我添乱,还是快走吧!” 说话间那老人的身体似乎又动了起来,额前的那张符纸飘了飘,像快掉了一般。 我有些担心凑了过去,刘生却是有意挡着不让我看。 “行了,你们快走吧,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这是什么东西?”徐老伯指着躺在地上的老者问道。 “这是我师父,不是什么东西。”刘生更加没好气得说道。 看样子若是我们再不走,他就要撵我们走了。 “我看,他现在可不是你师父了,他是一个怪物。” 徐老伯话音未落,刘生已经冲着他大吼起来,一把将徐老伯扑倒在地,揪着徐老伯的衣领怒吼道:“你住口!不许对我师父不敬!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你的朋友,你就对我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那我告诉你,如今我们是敌人,你滚吧!” 没想到刘生说出这种话来,徐老伯当即愣在当场,半晌没了言语,但却也没有离开,反而是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刘生的双手绑住。 刘生没料到徐老伯竟然将他绑起来,气鼓鼓的开始挣扎,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另一只手就要从腰间掏出符纸,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徐老伯给抓了回来,将他的两只手绑在一起,这才开始逼问:“刘生你说之前我们遇到的怪事,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师父?” 刘生没说话,看那样子倒是默认了,徐老伯已是气急败坏:“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包庇你师父?”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刘生扭动着身子朝前爬了过去,眼见着躺在地上的老者,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刘生有些着急:“你们快放开我,再等一会儿他可就跑了!” 想到今日白天的情形,我还有些后怕,紧忙将刘生松了绑,真忙,是跑到了老人的面前,双手合十,嘴里嘀咕的念了个咒语,随即,点在了那老人的额上。 眼见着躺在地上的老者已经不动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是没事了。 许是见到徐老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抬眼看了眼徐老伯,这次说话没有才刚那么冲了:“徐子善你快走吧,你放心,这里的事情我能搞定,我师父也不劳你们操心。” “你若是能搞定,恐怕那悦来客栈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徐老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靠着身边的一棵老槐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如今你快快说来,咱们几个一起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想出解决办法。” 刘生欲言又止,徐老伯说道:“快说吧,这件事情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 “哎!” 刘生叹了一口气,同我们说起了这件事情。 原来他的师父如今已是变成一只僵尸,至于何为僵尸,便是没有了人性,只是一具尸体,但却可以随意行走,且拥有了十分强大的力量。 刘生下了好大的决心,看了看我们,“这件事在认识你们之前,就已经纸里包不住火了,本想能拖一阵便算一阵,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刘生的师父名叫刘淮平,是京城里有名的术士,曾经多次进入皇宫里,给皇上开些个长生不老的丹药。 他虽是颇有名气,但长生不老这件事绝非人力可为,他不忍骗人,但见得皇上如此说,他不敢违逆,为了保住性命,胡诌了几个药方子,便是悄然离开了皇宫,同刘生躲在这偏僻的京郊,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这隐居的生活倒也是惬意,刘淮平每日里不过上山砍柴、下河捞鱼,他那正经的手艺也没了用处,刘生看了心里着急,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甘愿同刘淮平窝在这京城的郊外,常常劝刘淮平,应当匡扶正义,斩妖除魔。 刘淮平倒是无所谓,他常常笑着跟刘生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还不好,我们清闲了,就说明这世道清明了,咱们呀就好好过着小日子。” “那可不成,我同师父学了这一身的本领,竟然没处施展,岂不是白学了?” 刘淮平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这斩妖除魔,哪有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弄不好可就是没了小命儿,咱们这么平平淡淡的,等将来再给你娶房媳妇,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日子啊美的很!” 面对刘淮平苦口婆心的劝说,刘生根本就拿他当了耳旁风,丝毫没有在意,常常溜出去东家西家的问。 “你家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可是能斩妖除魔的!” 结果自然是旁人无一例外的都拿他当了疯子,将刘生赶了出去,刘生这才在那街市上同着那些假术士们一起,银子虽是主要的,但若是能斩妖除魔,那可更是随了他的心愿,当然这是前话,是在我们遇到他的三年前。 刘生所做的一切自然逃不脱刘淮平的眼睛,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想这不过是年轻人,玩玩闹闹的便罢了。 可没想到,就因为刘生所做的这一切,竟惹下了大祸。 而这件大祸也是三年后刘生才知道的。 所以这也是刘淮平即便成了僵尸,他也不肯放弃的原因。 话说三年前,刘生一腔热血想要斩妖除魔,不荒废了这一身的本事,常常身上穿着个道袍,手里拿着一个八卦镜,肩上披个布包里面装着符咒,手里拿着个铃铛,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行事十分招摇。 这么一个怪人出现在京城里,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已是人尽皆知。 第162章 青面狐狸 他们都叫他刘疯子,刘生自然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每日仍是我行我素,丝毫不知悔改,可一腔热血却是用错了地方。 这日,他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往京城的闹市上再找一找、问一问,可有谁家有什么怪事,可刚一出了家门,就看到门外有个年轻的女子躺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刘生是个热心肠,见女子这般,自然是跑了过去将她扶起来,可女子却是不起,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刘生的怀里:“这位小公子我赏口饭吃?” 听女子说这话,刘生便是料到这女人八成是饿了,急忙将她扶进了院子中,给她热上了饭菜,端到了跟前。 可女人却是说:“这位小公子帮人帮到底,如今我实在没有力气,可否喂我吃……” 他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听眼前的女人说出这话,顿时血气上涌,笑得整张脸都红了:“这可不行,男女有别,如此亲近,我……” 却没料到女人往他怀里又是一扑,竟已是将刘生紧紧抱住,低低的啜泣声在耳边响起:“小女子如今已是孤苦无依,若是小公子能够收留我那便是做牛做马,小女子也要报答公子的一片恩情。” 这女子生得极其抚媚,眼睛一张一合,就已有勾人魂魄之态,且身形婀娜窈窕,经不住已将刘生的魂勾了去,竟已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手也已经不受控制。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刘生料想是师父回来了,想转过头却怎么也传不过去,眼神只能停在了女子的身上。 不想怀中忽然一空,刘生的魂儿也回来了,再看自己怀中之时,女人的影子也没有了,刘生回过头来,发现站在门口的正是刘淮平。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铁青着脸看向刘生。 没了女子,刘生觉得心里仿佛空了一块似的,顿时觉得无趣了,起了身子,冲刘淮平施了个礼:“师父您回来了。” “我若是再不回来,你小子可就完蛋了!” 刘生不以为然,若不是刘淮平现在来了,说不定他还能和那小女子软语温存一会,此时正是有些恼了师父,便是不走心的“嗯”了一声。 见着刘淮平气还没消,刘生不知道什么情况,笑了笑说道:“师傅,这是为您准备的饭菜,您先慢用。”说完便要悻悻的离开,可身后却传来一阵碟子、碗碎裂的声音。 刘生听了只觉肉疼,急忙转身看着刘淮平:“师父你到底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怎么火气如此之大?就是火气大,您在徒儿身上发发火气不就行了,干嘛拿这些东西泻火?” 刘生说着蹲了下来,手里拿着那破碎的碗和碟,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些东西可要不少个铜子儿,自打这师傅隐居以来,二人不过是在这京城郊外种种田,讨个生活,银子是少的可怜,生活也不过是勉强度日,这一下又多了些花俏,让刘生如何不心疼? 让刘生没想到的是,紧接着身上便开始疼了起来,回头一看,刘淮平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个鞭子,正抽在自己身上。 刘生见状急忙扬起手臂挡了起来,这一下手臂又疼痛难忍,他被刘淮平打得满屋乱窜,不住求饶。 刘淮平却是一点没心思手软,用这鞭子抽在了刘生身上,边打边是不解气的说道:“我叫你小子净是惹是生非的,如今惹出了大事,你还敢……咳咳咳……” 鞭子从刘淮平的手中脱手而出,刘生见了这才敢凑到刘淮平的身边。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刚一回家没头没脑的就先打上徒儿来了,有什么事您先消消气,同徒儿说一说,也好解决,您这样拿我撒气,我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刘淮平挣扎着起了身,摇摇晃晃的朝里屋走了进去,刘生自然也跟着。 发现刘淮平将他那宝贝箱子拿了出来,刘生大喜过望:“师父您可是要出山?” 刘淮平疲惫的点了点头,将已满是灰尘的箱子掀开,里面露出了朱砂符纸等东西。 这些都是宝贝,刘淮平平日里都不许刘生碰一下,自是隐居了,只要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他可以在此养老,这东西没用更好。 今日主动拿出,刘生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却是高兴,这机会他等了许多年,从前只听刘淮平说些个什么除妖降魔的事情,他只有眼馋的份儿,那时候刘淮平总说:“等你长大了,师父就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可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刘生小的时候不能跟刘淮平出去,因为刘淮平见刘生太过幼小,担忧有性命之危。 后来刘淮平又金盆洗手,这刘生心里可不是滋味儿,如今即使出了事,而他又以长大,是个柒风多岁的壮小伙子了,这么些年看家本事他又一直没落下,可是每日里勤加练习。 见是有机会同师父一起降妖除魔,刘生立即同着刘淮平说道:“师父那不如带着徒儿一起去,到时候也能有个帮衬!。” “你这孩子,真不知是该说,你还是该夸你。” 刘淮平的话,刘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你这话是何意谓,难不成您出山的事情还与我有关?” “若不是你每日招摇过市,那狐狸精又怎会找到了我们家门前,如今已经打上门来,难不成是要让师父我当个缩头乌龟?” 原来才刚那个妩媚婀娜的女子竟然是狐狸精。 刘生大惊失色,暗暗庆幸,幸亏师父来的早。 早年间翻阅古书,常看到那些个公子被狐媚妖精吸了魂魄,没了精神,不过几日便没了性命。 “我虽知道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但只要他们不来人间作恶咱们就是个不相往来,倒也是相安无事,如今你太过狂妄,引来那狐狸精,看她那样子是不会放过你了,这种祸害早晚都要除掉……罢了。” 刘淮平摆了摆手,不再提这茬,暂时让刘生把东西准备好,他要亲自出山,将这狐狸精收了去。 这一幕可让刘生等了十几年,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跟在刘淮平身后,而刘淮平手里则是拿了个阴阳盘,从着家的方向,找那狐狸精的下落。 “这东西才刚跑,应该跑不远。” 刘生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刘淮平身后,既激动又紧张。 他不过走出去几步的距离,从身后忽然窜出来一个青灰色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狐狸。 “看这模样是有些道行了。”刘淮平说道。 那狐狸竟是能听懂人话,对刘淮平说道:“算你小子有些见识!” “今日你敢找我徒儿,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青面狐狸一下跳到了刘生怀里,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抓了一下他的脸,刘生的脸顿时被抓出五道血淋淋的印子。 这种场面不过只在古书上翻阅过,而今到了自己身上,刘生哪里经历过这番惊吓,立刻吓得将手一松,想要将这青面狐狸丢到一旁,却不想她就如粘在身上,一般怎么扔也扔不下来,刘生求助似的看向了刘淮平。 看到徒儿受了这等欺负,刘淮平眼疾手快从肩上的布搭上拿出一张符纸来,口中念了些咒语,符纸燃烧起来,他便扔向了那青面狐狸。 青面狐狸本是不屑一顾,可当那燃烧的符纸凑近过来,她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 这火可是让她遭了罪,趁她大意的功夫,已经将那青色的毛烧掉了不少,有些地方变成了黑色,有些地方烧秃了,露出肉皮来,青面狐狸在着地上打了几个滚,身上的火苗这才停止。 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好!你们这对师徒真能欺负人!从前我可从未招惹你们,可你这好徒儿,整日里在这街上胡言乱语,今日是妖,明日是鬼,过不了几日又到了我们狐狸精,说我们是祸害人间的东西,旁人虽是将他当成了疯子,可我这气实在咽不下,你若是管不好你这好徒儿,今日我帮你管管又如何?可却不想你这老儿不辨是非,要帮着你那不知善恶,招摇过市的徒弟害我性命!” 刘淮平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师徒害你性命,今日你打上门来施展媚术,就是要夺走我徒儿性命,便是他招摇过市,但把你们如何了?你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害我徒儿性命,增加你的修为,我看你这狐狸精真是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我今日不将你打个魂飞魄散,以后你若是修成正果,岂不是害了众生?” 在一旁的刘生插不上话,他只想快快将这狐狸精性命取下,省得她颠倒黑白。 青面狐狸听到刘淮平这话,似乎有些害怕,声音也缓和了许多:“你这老道经不起开玩笑,我不过就想替你试试你这徒儿,却不曾想,他竟真中了我的奸计,看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今日不如我与你将他就地正法,也好过将来,说不定成了个祸害!” 第163章 人外有人 怪不得从前人常说狐狸是个精明的动物,切莫不可招惹她,此时刘生可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她这一番话让刘生哑口无言,才刚他见这狐狸精婀娜多姿,确实有几分心神荡漾,不禁觉得有些羞愧,如今被这狐狸精拿了个把柄。 见到刘生低下了头,狐狸精又龇牙咧嘴起来,似乎只要刘淮平一点头,她就能冲上来。 刘淮平没有说话,但他行事利落,寒光一闪,那青面狐狸已经躺在地上成了两半。 速度之快,刘生在一旁根本没有看清,他没想到师父竟然如此厉害。 刘淮平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刘生手里:“这狐狸精狡猾的很,你上去看看她有没有死?” 斩妖除魔原来可不是说说这么容易的,刘生哆哆嗦嗦的朝前挪去。 他这胆小的样子,被刘淮平看在眼里:“胆子这么小可不像从前,从前不是总说,让我带你出来见识见识?” 这下刘生可算是承认,降妖除魔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虽是有些害怕,但刘淮生在他心中更加高大。 他走到青面狐狸近前看了看,碎肉和血流了一地,这狐狸精都碎成了两半,怎么可能不死呢? 便是立刻同刘淮平,说道:“那东西肯定是死了,都碎成两半了,师父我们快回去吧。” 刘淮平点了点头:“你把这青面狐狸的尸体处理一下,将它烧了,地上的血迹也要清理干净,免得她的同类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不好收场了。” 一听要给这青面狐狸收尸,刘生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可这事情是他惹出来的,谁叫他行事太过招摇,此时吃了苦头也怪不得别人。 刘生将已碎成两半的青面狐狸放到了一个麻袋里,总也不至于看那青面狐狸的模样,这样让刘生心中感觉好多了,毕竟平生第一次见狐狸精,此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谨遵师命将青面狐狸就地烧了。 刘淮平说也要清理血迹,他又在地上泼了许多水,拿着扫帚在地上扫了好几遍,这血迹才黯淡了些,但却是怎么也扫不干净,光是这血迹,就是扫了有几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他看了看地面,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了,这才放心的回到房间里睡大觉。 事情就坏在这天黑上,第二天一大早,刘淮平愤怒的声音传来。 刘生躺在房间里睡大觉,昨晚实在太过辛苦,今日还没起来,听到刘淮平叫他,身子懒洋洋的怎么也不想起来,但为了避免师父生气,他懒散的回道:“师父我马上来。” 说完抱着枕头又沉沉的睡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使劲拉扯着刘生的耳朵:“起来看看你做的好事!大祸临头了还在睡觉!” 刘淮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生实在不愿意起来,但再不起来,他的耳朵就要被扭掉了。 “师父这是怎么了?昨日你吩咐我做的一切,我都做完了。” 不等刘生穿好衣裳,刘淮平已经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拖了出来。 “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刘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顺着刘淮平的手看了过去。 那地上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那是青脸狐狸的血迹,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出来,刘生无所谓地说道:“师父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这不是都没了吗?” “昨日为师是怎么告诉你的?是让你清洗干净!” 刘生不敢言语。 事已至此,刘淮平也没有什么办法:“咱们收拾收拾东西。” “去哪里?” 刘生意识到事情不好,但没想到师父竟然要带她离开此处,他们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若是离开了这里,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 但师父的脾气他是明白的,胳膊拗不过大腿,刘生只得说道:“师傅,那给些时日,咱们将这田地卖了,凑些个银子,然后再离开此处不也可以?不然咱们若是如此走了,就凭着兜里的那几十个铜子儿,岂不是要去街上讨饭?” 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刘淮平面对刘生依然,不知大祸临头嘻嘻哈哈的样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讨饭就讨饭!” 还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刘生没脸没皮的凑了上来,耍了个贫嘴:“这讨饭倒也无妨,可是徒儿讨饭也就罢了,总不能带着师父一起讨饭吧,这让您的老脸往哪里放?” “你就贫吧!这血迹未清干净,那青面狐狸的同类马上就会打上门来,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师父您这是要跑路啊?您老可是进过皇宫,得到过皇上赏识的,怎么会怕这些青面狐狸,他们又算得了老几?” 要不说是年少轻狂,在刘生眼里,刘淮平可是那一等一的高手,但却会想到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真得罪了那些青面狐狸,就是来一个打过了一个,这以后的日子也没个消停。 刘淮平没有时间同刘生解释这些事,拉了刘生就要走,连着换洗的衣裳也未来得及带,但刘淮平随身带了个包袱,这包袱刘生看得眼熟,是祖师爷留下的法器,是降妖除魔的家伙,只要有这些东西,师父再重新出山,以后吃穿不愁了。 刘生暗道:“看来师父还挺聪明的,知道那些破东西带着也没用。” 就这么被刘淮平拉拉扯扯的,他们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走了约莫有二里的路。 一阵阴风吹过。 刘淮平忽然停了下来,一把将刘生按倒在地,见师父如此,刘生意识到事情不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眼睛四处乱转,看着周围的情况。 “来不及了。” 刘淮平说着,以极快的速度将身边带着的包袱拆开,紧接着换上了道袍,手里拿起铃铛,随即肩上披了个布搭。 今日是第二次,刘生也没有昨日那么紧张,见到师父已经拿好了家伙事,大着胆子抬起了头,向刘淮平看去,可他只看到一阵黑影,紧接着四周的一切恢复如常。 刘生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等了片刻,刘淮平仍是没有回来,这时候他在耐不住性子,在林子里走了起来,边走边叫喊:“师父!师父!” 然而仍是没有回应,等到了天黑之时,刘生已经十分疲惫,他喊的嗓子已经开始嘶哑,浑身也已经疲惫不堪,看了看四下,不知该去往何处。 便决定原地等候,夜里的冷风将他吹得睡不着,寒气入骨,但是刘生不敢离开,刘淮平若是回来,见不到他那可就不好了。 日落又日升,天亮了又黑,在原地浑浑噩噩的等了几天后,还是不见刘淮平的踪影。 已经身心俱疲的刘生再也等不下去,他决定先回家看看,最主要的是他如今已经饥/渴难耐。 他想起师父之前的话,自然不敢贸然回到家中,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冒出头来,朝里看了看,四下一片寂静,大着胆子朝前迈了一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走到院子里来到水缸前,舀起了一瓢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若是没个饭还能熬个几日,但若是没有水,那可是受了不少的罪,刘生这几日只能喝些个露水,如今口渴难耐,喝了一肚子的水,将他的肚子撑的圆乎乎的,走起路来,肚子里的水一晃一晃的。 喝了些水精神也好多了,刘生决定先来到厨房里找些个吃的,填饱个肚子,再回到树林里等候师父的到来。 “回来了?” 这一声将刘生吓了一跳,等站稳了脚后,才意识到的声音分明就是刘淮平。 这声音应是从堂屋里发出的,他走进了堂屋发现刘淮平正坐在太师椅上,看起来还挺舒服的。 看到刘淮平这模样,刘生立刻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 从刘淮平身边搬了把椅子挨近了他,撸了撸袖子,将从厨房里拿来的馒头咬了一口,硬生生的,差点要把他的牙硌掉,但几日来水米未进,他顾不得什么,使劲的咬了下去,虽然有些剌嗓子,但有些个东西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 刘生边吃边说道:“哎呀,师父既然已经没事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害得我在那小树林里等了你好几日,这晚上冷风吹着,等到了白日又烈日晒着!每日里可是十分煎熬,可不想您却回到了家里,稳稳的坐上了,也不叫我一声,我要是死了可没人伺候您了。” 他的话里有些许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撒娇,如今看到刘淮平回来,他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之前犯的错要打要罚都由着刘淮平了。 这几日可是让他担心的不得了,吃苦受累不说,最主要的是心犹如在火里烤着,甚是煎熬。 刘淮平听了这番抱怨的话,却不像往日教训刘生一顿,反而是点了点头:“是师父不好,不过这几日是有些事情耽误了,我也才到这里。” 原见刘淮平一副十分疲乏的样子,刘生扶起了刘淮平,准备将他扶到床上时,他却摆了摆手,只是让刘生出去。 第164章 又来寻仇了? 刘生只好出去,正好肚子也饿,他打算先做些饭菜来,师徒二人先试吃一吃,这样缓一缓精,肚子里有些粮食,暂时歇几天,精神头也就足了。 在灶台前好一趟的忙活,做了八个菜,又将家里的老母鸡杀了,做成了鸡汤,准备给刘淮平补补身子。 乐呵呵的将饭菜到了刘淮平的房间,刘生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 刘生担心着师父的身体,格正门关切地问道:“师父你身体怎么样了?” 里面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回答,可刘生却怎么也听不见,他将耳朵贴到门上又重复了一句,之后里面传来一句轻轻的嗯声。 “师父我进来了?徒儿给您做了好几个菜,这往日里逢年过节都吃不上这样的菜,好吃的很!” 刘淮平的声音终于传来,却更像是压低了火气:“滚……” 刘生当即愣住,他不明白刘淮平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师父的话他是不敢忤逆的。 “爱吃不吃……”刘生悻悻的回到了堂屋里,将满桌的饭菜全部吃了进去,撑得他直打嗝,倒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眼见着天黑,外面传来一声声鸡叫,刘生坐在椅子上朝外看了看:“这又不是天亮,打个什么鸣,真是的!” 外面的鸡叫声越来越大,刘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联想起前几日刚惹了那青面狐狸,难不成是他们又来寻仇了? 刘生扶着椅子,费劲的起了身子。 这帮青面狐狸真是不知好歹,才刚被师父打走了两次,如今还敢回来! 有着刘淮平前两次的胜利,刘生对这些青面狐狸也已经完全不怕了,从门边抄起一根棍子,一脚将门踢开,大喝一声。 可眼前的情况却有些匪夷所思,这四下并没有什么青面狐狸,他看了看却只看到刘淮平。 眼见是师父,刘生立马将手中的棍子扔到了一旁,笑道:“师父怎么是你?” 见到是刘生出来,刘淮平明显吓了一跳。 刘生也是理亏,那满桌的饭菜都被他一个人吃了去,一点没给刘淮平留下,他凑到了刘淮平身边:“师父您想吃什么我再给您做去,那饭菜都凉了。” 他说着但却看到刘淮平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一直背着他。 他向左刘淮平也有意无意的向左面转去,好像挡着什么,刘生眨了眨眼,想起才刚的惊叫声,问道:“师父你才刚听到了那鸡叫的声音了吗?” 刘淮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看起来比才刚有些精神头了,刘生挠了挠头,纳闷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才跟我明明听到咱家鸡叫的声音,我这才出来。” 他说着又朝地下看了一眼,隐隐的看到地下好像有一股血迹缓缓地向自己这边流来,动了动鼻子,周遭又有一股腥味儿。 刘生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拉着身边的刘淮平,叫道:“师父你看这……” 刘淮平将刘生推开:“快回房间睡觉,这里没你的事。” 他根本不想和刘生说什么,刘淮平今日怪极了,刘生看了看:“师父您莫不是想把这些糟心的事,都自己扛了过去?有什么事情你就同徒儿说,徒儿虽然没什么能耐,可好歹跟您约有柒风个年头了,况且这事情是徒儿犯错在先,惹上了那些东西,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道,时候要死咱们一起死!” “这件事你扛不了!”刘淮平说完回到了房间里,留下刘生一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院子中。 “师父您不饿啊……”刘生冲着刘淮平身后喊道。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准备烧水做饭之时,发现院子里的几只老母鸡已经凉透了,看来昨夜他的耳朵没有出错。 对于这几只老母鸡,刘生有些心疼,是杀那一只老母鸡,给师父做鸡汤,那是补补身子,这几只可是要留着下蛋的,眼见着这几只老母鸡已经死了,这以后连个炒蛋都没了,刘生捂了捂眼睛,差点要哭出来,这日子本来就过得清贫,这以后就更…… 想来昨晚师父也出来了,那必是也听到这声音,至于他为何不同自己说明,刘生不明白,他抓起地上的几只老母鸡,想着也不能白白的死掉,不如做个鸡汤,再吃些鸡肉,也不枉自己喂了这么久。 他垂头丧气的将几只鸡拿到了厨房去了毛,抛开内脏之时却傻了眼,这些鸡就像被抽干了一般,里面竟然没有一点血。 本以为是那些青面狐狸想给他们个教训,见杀不死他们,所以才将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鸡杀死。 如今刘生发现事情不一般了,难不成那些青面狐狸将这些鸡的血都喝了个干净? 这下他便是不敢吃这些鸡肉了,早年间他听师父说过,从前会有些僵尸喝人血……难不成那些青面狐狸也属于僵尸? 若是如此的话,刘生可不敢吃这些鸡肉,紧忙将这些鸡丢了出去。 这真是损兵又折将,刘生只能熬些粥来,配上几个清淡的小咸菜,端到刘淮平的房间。 但却见他房门紧闭,刘生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应声,他将门打开发现刘淮平已经出去了。 这么一大早,师父去哪里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刘生猜测恐怕是师父去找那些青面狐狸报仇去了。 “活该!”刘生骂道,“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师父,最好都将它们打死,再活活的烤了!” 刘淮平不在,刘生便将饭菜放到了他的桌子上,退了出去。 等到了日上三竿时也不见刘淮平,刘生心里着急离开家,四处找了找,不见个人影,便去往左邻右舍问了问,他们一个个的也摇了摇头。 但他们似乎没心思搭理刘生,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刘生有些奇怪,问明原因才知道,左邻右舍的鸡鸭也都如自己家一般死相怪异。 这下更让刘生气恼了,怪不得师父师父出去了这么久,看来是要捣毁那青面狐狸的窝。 急急忙忙的从邻居家出来,准备再四处走走,他想起那日的树林,来到那里仍是一无所获,准备要走的时候,一股恶臭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子中。 这味道让他闻了想吐,就像是腐烂的肉的味道,循着那股难闻的味道,他来到了一处树木参天,看不到一点阳光的地方,但斑驳的树叶中还是能露出一点的明亮,借着那一丝微弱的亮光,他看到地上有无数只青面狐狸。 这些青面狐狸已经不知死去了有多久,身上有无数只的虫子在它们身上爬着,恶臭便是从它们身上传来,而这些青面狐狸死状极惨,尸体被四分五裂,有的脑袋在这边,身子又在另一边,有的脑袋被分了家,劈成了两半,而有的眼珠子被剜了出来…… 地上的那些虫子纷纷跑到青面狐狸的身上享受着此刻的美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刘生向后退了退,这些青面狐狸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天,难道是那日…… 看来师父已经将它们斩草除根,若不然,师父为何不再让自己将这些尸体清理掉,不过若是师父早已将这些青面狐狸除掉,那昨日又是什么情况?师父今日又去了哪里? 走在这树林里,刘生发现一切想的太过简单,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秘密,是师父没有跟他说明的。 找寻无果,刘生颓废的回到了家中,发现此时的刘淮平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堂屋里。 “去哪里了?” 刘淮平的声音非常严厉,让刘生感觉十分生疏往日的师徒之情,竟好似已经没有。 “我出去转了转……” 剩下的话刘生没说完,刘淮平已经将话打断:“以后不许出去,现在这世道不太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为师如何是好!” 看师父还是关心自己的,刘生心头一暖,凑到了刘淮平身边,说起才刚进入树林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青面狐狸可是师父杀死的?” 刘淮平点了点头:“那日为师已将它们斩草除根。” “可是师父,昨天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京城里又起了别的妖孽,师父您可要重出江湖?到时候咱们也好在扬名立外,不用窝在这城郊里了……” “住口!”刘淮平恶狠狠的打断刘生的话,“平日里让你低调些,你不低调,如今惹出了祸事,只能让为师替你擦屁/股,现在你这脑子里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若再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来找为师!” 见是师父生气了,刘生再不敢说什么,将脑袋耷拉下来,点了点头:“师父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不出去,那刘生以后不出去了,就在这院子里陪着你还不成?” 说了软话后,刘淮平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看了看刘生,拍了拍他的脑袋:“为师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如今你还小不懂事,等过个几年成熟些了,到那时候师父也就不操心了。” 回想之前的事都是自己惹了祸端,为难了师父,刘生也就消停下来,一门心思的伺候刘淮平。 第165章 命悬一线 但是每日递过去的饭菜刘淮平都是不吃,而每日里刘淮平都是神神秘秘的出来,又是不知何时回到家中,这让刘生觉得有些古怪,一想起之前遇到的妖魔鬼怪,他暗想,许师父去捉妖了。 相处了有小柒风年,刘淮平的人品刘生自然是不疑有他,只是心中有些疑虑,但片刻后也就放下了。 不过毕竟是年少心性,在这院子里呆了一两个月倒还成等到小半年后,刘生已经觉得十分无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想出门,可刘淮平就是不松口,总是让他待在家中,若是他敢靠近门口半步,刘淮平都是要恼了的。 刘生虽然顽皮,可是师父的话他是听的,每日里在家中可是受尽煎熬,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想借个机会偷偷溜出去。 师父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但是若不出去,他整个人都要发疯了,趁着晚上他想着师父定是睡下了,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门口,忽然听到隔壁的一声惨叫声,这声音不大,若不是他在门口,便也听不见。 刘生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了一番,片刻又没了声音,他也就没在意了,偷偷将门推开,却发现眼前浮现出一个黑影,刘生觉得那黑影有些古怪,急忙跑了过去,可许是看到刘生的缘故,黑影“唰”的一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 “救命……” 刘生回身一看,发现自家院墙边上躺了一个女子,怪不得声音如此清楚,他还以为是隔壁,走到近前却发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王婶子的女儿如意。 见她身受重伤,刘生顾不得别的,紧忙将她抱起,带回了家中,发现她脖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正在不断的涌出鲜血,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滴。 她的血不断的从脖子的伤口处涌出,很快刘生的被褥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血,刘生用棉被捂了捂着棉被也很快被血迹穿透,这下他有些慌了神,对着如意说道:“如意你在这里先躺着,我去找个郎中回来。” 如意已经面白如纸,刘生正要走,她一把拉住了刘生的衣襟,嘴唇嚅嚅的说道:“别走……我娘、我爹……快救他们……” 她说着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 见她这模样,刘生有些慌了神,冲如意点了点头,立马奔向隔壁王婶子的家,可是王婶子的家门却演得紧紧的,像是从里面扣上,没有办法,他只得翻墙而入。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隔壁王婶子与王叔身子都凉透了,看样子是没救了,而家中则是横七竖八躺满了鸡鸭的尸体,一地的鲜血,将整个地面染得通红…… 他们的死因都是因为脖子处被什么东西咬了,刘生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说僵尸咬人便是如此,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颤,立刻爬上墙离开这里。 因为他记得,这人若是被僵尸咬住,将血吸干后定会变成僵尸,而他此时身边没有任何符纸,若是留在此处,当王婶子他们变成了僵尸,定是要来吸刘生的血。 想到这里刘生的脖子一凉,将着吃奶的劲头都使了出来,几下就已经爬上了墙头,眼看已经没有危险,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王婶子和王叔已经颤颤悠悠的起来了,他们双目无神,茫然的在院中四处走着,但是他们似乎看不见墙,走到哪里就撞向哪里,口中又发出“咳咳”的声音。 刘生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回到了家中,这下没了危险。 身子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向下拽,刘生坐在墙头上以为是刘淮平要来责备他,心虚的朝下看了看,却看到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吓得刘生从墙头上跌了下来,还好没有跌到王婶子家的院子,不然,说不定此时就已经四分五裂,或是成了个僵尸。 但眼下的情况却没比落到对面好多少。 如意苍白的脸将刘生吓了一跳,刘生揉了揉胸口,看着已经能活动自如的如意说道:“哎呀,妹子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娘……” 剩下的话,刘生立刻捂住口,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人家爹娘变成了僵尸,她心里定然是不会好受的。 “如意节哀顺变……这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你别太难过……” 别看平日里刘生贫嘴,可见到姑娘,他实在是笨嘴拙舌,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说。 果然,如意听了他的话,看起来一脸茫然,但却朝他走了过来,刘生有些纳闷,如意怎么一副木然的表情,难不成这就是受刺/激太大了? 拍拍身上的尘土,刘生起了身子,如意已经凑到了他的身边,二人挨得十分近,这让刘生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忙是向后退了退:“男女有别,这可不可,姑娘请自重!” 然而平日里看起来一副小家碧玉、温柔贤惠的如意,今日却大变了模样。 对于刘生的话,她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步步紧逼,只是将刘生逼到了墙角。 刘生一副将要被迫害的模样,急忙捂住胸口,看着如意,不住的摇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到时候我师父定会替我报仇雪恨!” 说起刘淮平,他想起正在房间睡觉的刘淮平,才刚一时着急,这时候冷静了些,他忙是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师父救命!” 但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刘生这边急得不行,眼前的如意已经是杀将过来,刘生忙是冲她摆摆手:“不可不可,你一个姑娘家的如此主动,也不臊得慌!” 但见如意却没有任何表情,她步步紧逼,刘生退无可退,缩在墙角:“你要是再敢向前可别逼我,我刘生虽不打女人,但你要是把我逼急眼了,我可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 如意低下头来,刘生以为她服了软,却没想到凑到了他的脖子前。 见如意是油盐不进,还要非礼了自己。 刘生一脚踢了过去,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想这不过是个姑娘家,只让她倒地变好,也算给她个教训,可没想到刘生这一脚踢了上去,却如碰到了石头上,好在他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是倒在地上,若是用尽全力,那这一只脚都要废了。 刘生倒在了地上,如意却好似没注意,茫然的看了看,又是低下了头,刘生这一看不要紧,如意的脸,简直就像死人般惨白,眼球里只见白色,不见黑色。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恐怕如意也已经变了僵尸,好在才刚他并没有贪图美色。 如意左看右看,发现刘生就在下面,刘生趁着这个空隙捂住口鼻,从如意的身下跑了出去。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可不想一呼吸,如意注意到了他的方向,整个人朝他冲了过来,刘生手上没有什么家伙事,眼见着如意冲到他的身边,只能左躲右闪。 眼下只能防守没有进攻,不一会儿的功夫,刘生额上已经起了汗珠,他意识到这样拖下去,最后没了力气会被如意抓了过去,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快快跑出去,可若是开了门,如意定会紧跟着自己走了出去,到那时,这左邻右舍的岂不是要遭了祸,刘生不敢大意,想跑又不敢跑,想爬上墙躲一躲,可是哪有功夫爬上墙,他在着院子里和如意不断的转圈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就是不见刘淮平。 这可把刘生气得够呛,但是他又不敢生气,边跑边叫,眼见着天快亮了,刘生这才长舒一口气。 眼见着如意似乎也感受到天亮了,追着刘生的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反而是进到了房间中,刘生也不敢进去,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出来,而房间里还有个僵尸,他不敢再回到房间。 不过庆幸的是,如意进的房间是自己的房间,刘生来到了刘淮平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是无人应答,想起昨晚闹那么大的动静,师父也没出来,看样子是出去了,刘生一推门果然如此,眼下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刘生爬上墙头,看了看对面王婶子家,也格外安静。 看来是这些僵尸看天亮了,便是躲进了房间里,若是不趁此时将他们除掉,等到了晚上,恐怕他们又会出来作恶。 王婶子一家都是好人,但眼下他们已经变成了僵尸,刘生自然不能手软。 且如今师父又不在家,这一切只能靠刘生自己想办法。 刘生冲出了家门,跑到邻居家,想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让他们快快离开此地,毕竟保命要紧。 可是当他挨家挨户敲门之时,却是没有人应答。 想起昨日,不知为什么王婶子他们变成了僵尸,但看来定是有僵尸跑了出来,那受害者定是不指望婶子一家。 刘生更加小心翼翼,但是走到一户人家,一户都没有人,刘生又来到田间地头上,仍旧是没有一个人。 第166章 大跌眼镜 此地虽然偏僻,属于京城郊外,平时也闲少人来,可这左邻右舍的也有个几十户人家,刘生在这外面找了一上午的功夫,却是一个人也没见到。 他几个月已未出门,刘生猜测这件事恐不是一朝一夕,怪不得师父不让他出门。 即是找不到人,若是再耽搁下去又到了晚上,刘生回到家中,将能带走的东西带走,当他收拾妥当之时,忽然想到不能就这么走了,师父还不知在哪里,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成了不孝徒儿…… 想到这里,刘生唉声叹气起来,师父这时候怎么没了影子? 他只好请求白天能够看到师父,不然等到了晚上,这些僵尸若是都出来,那可就糟了,几十户的人若是都变成了僵尸,那可是不下百人,到时候师父顾前顾不了后。 又是等了两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这天就要黑了刘生实在等不及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能除掉一个算一个,也好等晚上同师父走时,遇到的对手能少些。 他来到里屋,找到那装满宝贝的箱子,将里面的符纸尽数拿了出来,揣在了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太阳还算强烈,刘生抬头看了看天,刚看了一下子,这眼睛便不住的眨了起来。 “这天越热越好!看我不烧死你们!” 刘生爬上了房顶,将遮盖在上面的瓦片揭开,一束束的阳光从这房顶落到了房间里,从里面响起一阵噼哩噗咙的声音,看样子是如意在躲避阳光。 他将全部的瓦片揭开后,看到了如意那苍白的脸,而与此同时,如意也发现了刘生,她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伸出双手想要跳上房顶,将刘生抓了过来,可不等她跳起来,接触到阳光的如意浑身起了火苗,只见那火苗越来越大,而如意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小,不过片刻的功夫,已变成灰烬。 这是刘生第一次除掉僵尸,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信心也随之大涨。 他跑到各家各户之中,掀开房顶上的瓦,仔细观察里面的情况,不出他先前的判断,几乎每家每户的人都成了僵尸,此时外面布满阳光,他们不敢随便出来,刘生就将瓦揭开,他们一个个便被晒死。 可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他这么爬上爬下的,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走了十几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将身上的短褂脱下搭在肩上,连一口水也顾不得喝,现在多除掉一个,等到晚上就少一个对手。 等走到第柒风几户人家的时候,刘生将瓦掀开,可阳光却没透进去,刘生抬起头看了看天边,太阳已经逐渐的沉了下去,黑夜即将降临…… 忙是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急匆匆的跑回了家中,来到了刘淮平的房间里,将那箱降妖除魔的宝贝也挪了进来,又将窗户用木板钉了起来,只留出一间门来,好等刘淮平回家。 天越来越黑了,刘生也不敢将蜡烛点起,只能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起初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慢慢的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大,刘生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发现院子里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僵尸。 这下他更为刘淮平担忧,若是此时刘淮平回到家中,正好同这些僵尸打了个照面。 刘淮平虽然法力高强,但此时没带着符纸,若是真动起手来,可是不占上风的。 刘生将怀中的符纸拿出紧紧的攥在手里,若是那些僵尸敢冲进来,那就同它们厮杀起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 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师父被这些僵尸咬到。 守在房门前的刘生身体有些僵硬,他一直不敢动,怕被外面的僵尸发现,如今已经腿脚发麻,可外面的僵尸似乎在找着食物,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外面响起怪异的声音,院子里的僵尸竟然随着声音抬起了头,接着一起走出了院子里。 刘生这才敢活动身子,不过才刚的声音着实怪异,难不成那些僵尸是听到了什么指令? 可眼下的情况,刘生不敢贸然跟出去。 这些僵尸好不容易走了,他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刘生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紧忙挪到门口,顺着门缝看了出去,门外来的人让他好生熟悉,正是刘淮平。 刘生心中狂喜,可眼下的情况变幻莫测,他没有立刻跑出来,而是向上看了看,在这月光下,刘淮平面如白纸。 刘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其实早有猜测,师父白日里一天不见踪影,许是…… 不然的话,他若是人定会看出这里有些不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生守在门口,他不知该不该让刘淮平进来…… 耳听得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刘生默默的起了身子,门“嘎吱”一声响起,刘生鼓足勇气抬起头来。 “你这是干什么?”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从门前推开,刘淮平自顾自的来到了床前。 听到师父的声音,刘生一喜,忙是走到他的身后,想要将这几日的情况同他说明。 却是碰了一鼻子灰,不等刘生开口,刘淮平说道:“你在我身后做什么?还不回房间睡觉!” “我可睡不着,师父昨晚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刘生拉住了刘淮平的手,将昨日的所见所闻以及今日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他没有注意到刘淮平的表情,说完后拉着师父就要离开这里。 然而刘淮平却没动地方,他冷着脸看向刘生:“为师让你好好呆在家中,不许出门,你到底还是没听我的话?是不是还嫌自己惹的乱子不够多?” “师父您这些责备我的话留这以后说,咱们先保住这条小命要紧。”刘生说着拉着刘淮平拿好一旁的包袱,准备离开。 刘淮平却是不动如山,他看着刘生:“哪里也不许去!” “可昨晚……” 刘生看着刘淮平,说道:“既然师父不想离开这里,那我们就不离开这里,是不是拿着符纸咱们去跟它们斗上一斗?” “睡觉去吧!” 这回应让刘生大跌眼镜,如今的师父,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正直的人,如今不仅着左邻右舍有难,马上都要危及自身,他竟还能不动如山,丝毫不放在心里,可是任凭刘生如何说,刘淮平根本不搭他的茬,到最后他嫌刘生烦了,竟将刘生赶出了房间。 刘生想要一走了之,可回头看了看已经熄灭灯的屋子,明显师父已经睡下,他也只好听天由命。 好在手上还有许多符纸,这符纸是祖师爷留下的,威力大的很,以他的道行是画不出来这些,若是遇见那些僵尸,说不定能够将他们打败。 这一夜刘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从梦中惊醒,梦里他不断的被僵尸追赶着,而师父却不知去向何处,好不容易捱到了天明,他立刻起了身,立刻冲向刘淮平的房间,而此时却是房门大开,他朝里面一看此,还哪有有师父的踪影? “莫不是昨夜那些僵尸又来了,师父同它们搏斗了一夜?” 刘生心事重重,紧忙从家里出了来,外面仍是死一般的寂静,一如昨日,他还是连刘淮平的影子也没看见。 这次刘生没有一直找下去,他决定除掉那些僵尸,免得他们跑出去祸害了别人。 可今日再去那些人家是里面的僵尸都没了踪影,刘生有些着急,难不成他们都跑出去了,那这事情可就不好了。 他学起刘淮平的样子,穿好道袍,手里拿着捉鬼降妖的武器,准备要找一找这些个僵尸。 他们喜欢聚集在阴暗之处,刘生就大着胆子往山洞里钻,可是这样太耗费功夫了,光是找那些山洞,就用了几个时辰的功夫,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之时,里面却只有一只躺着的黑熊,捉鬼降妖他会,可这黑熊,一巴掌就能扇出他好远,还好刘生灵巧,见到黑熊立刻跑了出来,爬到了树上,到底是躲过了一劫。 树下的黑熊见到刘生跑的树上,却是不肯走,左一圈右一圈的围着树绕起了圈。 起初刘生还极其紧张,可眼见着那又大又笨的黑熊根本上不来,刘生的心也就放下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走也走不了,停在这上面倒有些难受,到了晚上说不定这附近又会出什么事情,不免让他有些焦急。 焦急也是没有用的,他爬在树上向左右看了看,在这树上视野宽阔了许多,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许多烧焦的黑炭,但若是说黑炭也不尽然,仔细一瞅,那黑炭竟是一个个的人形。 想起昨日如意就是被太阳光晒死的,难不成那些僵尸已经死了? 刘生急于去看那些黑灰,树下的黑熊转了几圈,见没占到什么便宜,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慢慢走回了山洞,他这才敢从树上爬了下来,跑到了那灰烬前。 第167章 身处险境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灰烬一个个的倒真是人形,看来那些僵尸已经死了,但它们一个个的摆放十分整齐,见到阳光这些僵尸都会躲,如今它们变成灰烬只有一个解释,太阳光出来之前,它们就已经被放在这里。 眼下这情况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些,那就是刘生的师父——刘淮平。 若想收服这些僵尸,必须要运用符纸,刘生将灰烬扒开,果然看到一些发黄的符纸。 这么一看,刘生彻底将心放了下来,看来刘淮平并没有死,他想起师父之前跟他说的话,不让他出去,看来正如师父先前所说的话,世道乱了。 刘生回到家中,眼下他就是想出去,这四周也已经没人了,在这里呆着不免觉得有些难过,从前熟络的左邻右舍,如今都已经灰飞烟灭,他还是想离开这里…… 等到了晚上,刘淮平又回来了,这次不等刘生跟他说话,他已经回到房间。 从这以后,刘生总是白天见不到刘淮平的面,而他总也是晚上才回来。 刘生想问他为什么而刘淮平总是耷拉个脸,一副根本不想同他沟通的样子。 直到后来,他才说:“如今世道变了,为师要斩妖除魔,白日里自然要出去。” 听到这里刘生更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那师父可否带徒儿去?也让徒儿去长长见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越发古怪的刘淮平让刘生越来越琢磨不透,他曾偷偷的跟了刘淮平出去,可是每次一出来就能立刻被刘淮平发现。 这下刘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而刘淮平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他总是对刘生发脾气,被关在院子里的刘生越来越难以忍受,便时不时的白天出来。 如今这附近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刘生便又回到了京城,做起了他的老本行。 确实是世道不太平了,如今他在街市上招揽客人,与之从前不同,再没有人叫他疯子,倒是不时有些个买卖。 不过他没有旁的那些人花言巧语,这生意自然是少了不少,但还是不错的,足可以维持生活。 刘淮平似乎也不打算管刘生,刘生也乐得个自在。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给人降妖除魔之时也遇到不少难题,便是回家问刘淮平,刘淮平悉数给他解答,也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但是不时总说出个不吉利的话来。 “为师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刘生你要努力学习,等将来这担子可就全到了你身上,到那时候再没有人替你解答。” 刘生庄重的点了点头,但他更想让刘淮平带他一起,师徒二人想要除魔岂不是更好? 刘淮平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京城里的僵尸越来越多,刘生消灭了一个,又出来一个,而刘淮平看起来也越来越累。 刘生私下不能理解师父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将那些僵尸都收拾了去。 直到有一日,刘生发现情况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那日他来到一家雇主家,雇主的妻儿已变成了僵尸,请了刘生来,青天/白日的,自然找不到这些僵尸,刘生便是挨到了晚上,这种情况也是常有,他并未在意,到了夜间他又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着实耳熟,他努力回想,想起这声音是三年前在家中听到的那个声音。 这声音实在太过与众不同,所以他才能记得如此真切。 不过此时的刘生与那时候初出茅庐的他已大不相同,他听到这个声音后并未退缩,反而前去一探究竟。 这些僵尸凭着是人的呼吸声,才能找到人,刘生事先在身上藏了一道符,将呼吸又故意减弱,压得极低,装成一只僵尸,循声而去。 今日也同那晚一般,这声音响起后,四面八方的僵尸都聚集了过去。 在刘生这里,那怪异的声音似有若无,可那些僵尸却能辨别方向,这到省了刘生的事,他直接跟着这些僵尸一起往那声音的源头去了。 眼看着那些僵尸一蹦一跳的走到了京城的郊外,这地方好生熟悉,刘生四处看了一眼,却是不敢动作过大,发现这里正是他从前来过的那片小树林。 声音戛然而止,这些僵尸们也忽然停了下来,刘生紧忙止住脚步。 耳边忽然吹来一阵微风,紧接着他看到一个黑影从这后面飞到了最前面。 四周数以千计的僵尸,刘生不敢轻举妄动,他装作僵尸,愣愣的看向前方,却发现那身影好生熟悉。 只见那黑影过处,一只只的僵尸倒了下来。 刘生眼见身边的僵尸倒下,他也装模作样的倒了下来,这数以千计的僵尸都倒在这小树林里后,那黑影忽然飞了起来,一转眼竟是不见了。 刘生有心追出去,但连那人的影子都追不上,他只好就此作罢,转而停下来看身边的僵尸。 这一看不要紧,他竟是吓了一跳,原来身边哪有数以千计的僵尸,分明是数以万计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僵尸,他看了看,心里有些后怕,若那黑影不是好人的话,此时他更是身处险境。 而这些僵尸仿佛睡着了一般,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刘生不敢大意,爬上树来一整夜都盯着这些僵尸,可它们并没有醒来,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太阳将它们都化为了灰烬,刘生这才敢爬下树来,回到了家中。 一整夜未合眼的刘生,此时身心俱疲,回到家中立刻躺在床上睡着了,等到了晚上肚子咕咕直叫才将他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去厨房里准备了些饭菜来裹裹肚子,在灶台前做好饭,也顾不得别的,从灶台前就已经开始吃了起来,这么些年刘淮平已经不吃刘生做的饭,他早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做一个人吃。 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刘生知道那是师父出去了,他也并未在意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继续埋头吃饭。 刘淮平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那怪异的声音传来,刘生吃着饭眨了眨眼睛,这声音同昨天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他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立刻将饭碗放下一抹嘴,随身揣好符纸,循声而去。 今日同昨日一般无二,当他出来后,又看到一个个的僵尸从四面八方往小树林那里聚集而来,又是昨日的那个黑影。 也如昨日一般,僵尸们一个个的倒了下来。 刘生在暗中悄然的观察着这一切,他断定那黑影定是好人,不过这黑影越看越熟悉,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莫不是是师父?师父为什么如此捉僵尸?不应该是贴上符咒?” 他知道这黑影马上就要离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了过去,果然他看到黑影向后方飞去,他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追着,可是那人实在跑得太快,刘生追到半路,又是一无所获。 他无奈的回到了家中,却阴差阳错的发现,此地正好是他回家的路。 刘生回到了家中,暗中来到了师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问道:“师父您睡了吗?” 房间里传来刘淮平的声音:“什么事?” 原来师父已经回来了,那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凑巧,当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刘生认为那人就是刘淮平。 这些年来,刘淮平每日都是昼伏夜出,在半夜去抓僵尸,却没想到是如此方式。 他推开门,刘淮平正坐在床榻上,房间里蜡烛也未点燃,四周漆黑一片。 刘生想直接问他,话在口中,却没有说出,这么多年刘淮平,一直对他遮遮掩掩,这其中定是有不能让他说的事情,想到问也问不出什么,转而说道:“师父眼下这京城有些不太平,总是有不少僵尸出没,不如我们搬离这里,去别的地方。” “不可,若是我们离开京城,你不去抓僵尸,那很快在京城里的人不都变成了僵尸?久而久之,我们哪里也逃不出去。” 刘淮平的话虽是在理,但刘生想知道的话刘淮平还是没有说出。 刘生问道:“师父您的法力在我之上,我们师徒二人齐心协力岂不是更好?” 刘淮平没有说话回应,刘生的是一阵咳嗽。 “师父身体不好,理应多多休息,是徒儿冒犯了。” “哎,这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为师有些乏了……” 刘生听罢知趣的退了下去。 刘淮平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是生了重病,若是有人求他个什么,他也会定当竭尽全力,如今定然事出有因。 刘生知道从师父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看来只有亲眼看到才能让师父同他说明。 他便借着给刘淮平刷鞋的空档,在他的鞋子上撒了些面粉,只要一走路,便能在地上显现。 这一切刘淮平并未发觉,等到了几日后的晚上,刘淮平换上刘生刷的鞋走了出去,刘生听到门响的声音,急忙从这床上跳了下来。 以往每次出来都被刘淮平发现,可自从当他身上带着符纸后,刘淮平好像一点儿也没发觉刘生的存在,这次刘生照葫芦画瓢,也在身上放了一张符纸,紧跟着刘淮平出去。 第168章 受害者 他顺着白色的脚印追了出去,可是刚出了门口,他就发现那白色的粉末已经不见,想起那日的黑影,来去自如,甚至能上天入地,刘生便是偷摸的来到了那片树林里。 可树林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刘生不敢大意,爬上树让视野更加宽阔一些。 不一会儿怪异的声音响起,持续了好一会子的功夫,听那声音,这人应该就在附近,刘生仔细查看,却仍是没有发现。 随着声音越来越久,一众的僵尸也来到了这片树林里,果然那黑影从天而降飞了过来,僵尸随之倒地,等那黑影飞走后,刘生紧忙来到地上,不出所料,他发现地上已经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看来此人就是刘淮平。 刘生回到家中,刘淮平也已经在家中。 许是近日来,刘生里也昼伏夜出,让刘淮平意识到了什么,这次他主动将刘生叫到自己房间里。 罕见的将蜡烛点了起来,却并未放在桌上,反而放在窗前,一点点如豆的烛火只是隐约能看到刘淮平的脸。 刘生这才发现刘淮平的脸已经十分憔悴。 “师父这些年来你可是……” 不等刘生说完话,刘淮平抬了抬脚,看了看前方,前方有几个白色的脚印,显然他已经发现刘生搞的小动作。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一切,那索性为师就告诉你。” 今日的刘淮平又恢复到从前慈爱的模样,他枯槁的手摸了摸刘生的脑袋:“还记得那青面狐狸吗?” 刘生点了点头:“记得,当时是徒儿太过招摇,将青面狐狸惹了过来。” 刘淮平叹了一口气:“记得那日为师将你带到那片树林,想要带你离开此地时,忽然见到几百只青面狐狸在草丛之中,为了不让它们伤害你,我让你躲在那里,孤身同它们决斗。” “那时我拼死同它们决斗,好不容易将它们全部杀死,可其中一只青面狐狸拼死朝我扑了过来,紧接着我便被它扑倒忙是从怀中拿出符纸,要将它制服,却没料到它忽然在我的脖子上咬了起来,又不知拿什么东西放倒了我的脖子上,将它杀死后,我忽然察觉出身体的异样。” 刘生看到如此消瘦的刘淮平:“师父它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刘淮平回忆起从前的事来,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从此后我竟成了一只僵尸,白日里见不得阳光,只能晚上出门……” 僵尸…… 刘生抱住刘淮平,他不敢相信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僵尸,神智怎会如此清楚,不早已同隔壁的王婶子一般六亲不认,见人就咬…… “白日里为了避免你发现,我只能躲在黑暗的山洞里,到了夜晚我才回到家中,可每每总觉腹中饥饿,夜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总是出来……” 听到这里,刘生抬眼看向刘淮平:“难道王婶子他们都是被师父……” 刘淮平点了点头:“都是我做的,我控制不了自己,为师很痛苦,想了断了自己……” 说话时他已经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似乎不愿再想起之前的一幕,但看着刘生,他又务必给他个交代。 “我冲动之下将人咬伤,喝了他们的血,将他们变成僵尸后,我十分后悔跑了出去,等我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变成僵尸,我无可奈何,只能将他们赶到小树林那僻静的地方将他们杀死,等到白日再晒成灰烬。” 刘淮平说着,浑浊的双眼浮现出泪花,似乎不想让刘生看到他的泪水,缓了缓,他说道:“大错已经铸成,我无可奈何,也只能就此也不让尸毒扩散,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以至于如今的京城僵尸众多……而我也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每夜只能周而复始,为师知道错了,也不想再这么折磨自己,但若是就此收手,京城僵尸众多,终会酿成祸患……” 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自己,刘生痛苦不堪。 刘淮平走到烛火前,他的脸已经苍白如纸,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 “为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自从那日被青面狐狸咬了以后,回时尽量躲避你,不想让你受伤害,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而你也越发的机灵,竟然连为师都未发觉你的跟踪,看来如今你已是学业有成。” 刘生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抱住刘淮平的腿:“师父你这话是何意味?” 一双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为师可以放心了,以后你要把这烂摊子收拾起来,都是为师不好,若是我早就……京城里也不会出来这么多的僵尸……” 刘生摇了摇头:“师父还有别的办法,您不一定非得死,您和那些僵尸不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淮平摇了摇头:“我躲开你就是不想伤害你,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 见师父一心寻死,刘生如何也不愿意,这件事的起因是他,师父也是受害者…… 就在二人纠缠间,一双大手忽然勒在了刘生的脖子上,将刘生拽了起来,刘生双脚离地,因为喘不过气来,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 他看到烛火前的刘淮平已经变成一副凶狠的模样,眼神贪婪的看着他。 刘生意识到刘淮平此时应是失了神智,控制不了自己…… 一股血腥味从刘淮平口中喷出,紧接着他的牙齿变成了尖利的獠牙,朝着刘生咬了过来。 刘生急忙掏出怀中的符咒,贴在了他的头上。 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就是好,才一贴上,刘淮平立刻不动了,刘生也从他的手中掉下,看着师父变成如今的模样,他痛心疾首,若是也将他放到外面,等阳光一出,一切都结束了,但他于心不忍,决定将刘淮平留在家中,不让他出来见人便好。 打定主意后,刘生将师父放到不见阳光的厢房,白日里就让他待在里面,也比那山洞里舒服的多。 到了夜晚,他就将刘淮平绑住,避免他出来害人,又在他额上贴了一张符纸,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刘生昼伏夜出,京城上的僵尸都已消灭干净。 他将这件喜事告诉刘淮平,刘淮平也是极其高兴,但他却日渐消瘦,自制力也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刘生着实难过,但却不忍舍弃刘淮平。 刘生一拖再拖,照顾着刘淮平,所以当我们到他家里时,他总是不让我们进到他师父的房间里,就是怕事情败露。 一日他大意了,刘淮平从家中逃了出去,咬伤了几个过路人,而这几个过路人被咬后,一息尚存便是跑了出去,刘淮平清醒过来,便是发出声音想引他们过来,可那几个被咬的人还没有变成僵尸,以至于刘淮平没能将他们除掉。 追悔莫及的回到家中,将事情说与刘生,刘生知道大事不好,便急急忙忙的出去寻找,却是徒劳无功,他不免忧心重重。 而就在此时那日,我们经过他的家中,想在他家中休息,刘生心中挂念着这件事,且家中又有刘淮平,便是断然的拒绝了我们,又是嘱咐我们要尽早离开这里。 可没想到事情不凑巧,我们偏生就碰上了那几个僵尸来到了客栈之中,当他们变成僵尸后逢人便咬,以至于住在客栈里的人都变成了僵尸,而我们因为住在后面的大通铺,碰巧躲过了一劫,不然就算我们法力再高,在睡梦中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躲闪不及,会酿成祸患。 刘淮平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他挣脱了刘生的绳索,此时家中只有一条黑犬,饥饿难耐的刘淮平,便将狗的血喝干。 刘生知道事情不能再过拖延,好不容易痛下决心,但将符纸贴上后,看着刘淮平的脸,他却下不了决心,又是拖了几日,余下的便是我们今日所看到的场景。 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刘淮平,此时他的模样也像极了那些客栈里的僵尸,看来他已是失去了心智。 “事情就是如此,你们快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刘生淡淡的叹了口气,他不想让我们掺合进来,但这件事却已由不得他拖延,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也不会死了那么多的人。 这件事已不是刘生能不能同意的了,我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朝刘淮平走了过去,刘生却是拦住了我,他不让我碰刘淮平。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就像看着仇人一般,硬生生从我手中夺走了火折子,扔到地上:“秋儿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面上,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见我二人已是剑拔弩张,徐老伯走到中间说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刘生说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没有办法了,若是有办法,师父三年前就已经好了,不会拖到如今,他老人家都没有办法,而我也是翻遍古书,没找到什么方法。” 刘生看起来极其痛苦,忽然抱住了徐老伯,大声哭了起来,看来他心中的痛苦实在憋得太久,无人诉说。 第169章 有缘无分 他痛哭了一阵子,拉着我们来到了一座坟前:“这是她的墓……” 我看了看,这是刘生从蟒蛇洞带出来的那个小蛇精,不曾想她竟然死了。 那小蛇精单纯可爱,几个月前我们还曾见过她,可如今却…… “这是那日,我没有看好师父,以至于她……” 刘生擦了擦眼睛:“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无分。”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去。” 刘生将刘淮平扛在肩上,带回了厢房里。 我们也就跟了进去,这厢房本又不通阳光,而刘生为了刘淮平,将窗户都用木板钉上,更使得这间房不透一丝阳光,待在里面觉得甚是憋闷。 刘生身上扛着刘淮平,看起来也是十分吃力,将刘淮平放倒了床上,又用绳子将他紧紧的捆了起来,生怕刘淮平再逃脱。 弄好这一切后,刘生将蜡烛点了起来,一簇火苗升起,房间顿时亮了不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冲我们苦涩的笑了笑:“这样的日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我不会放弃师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身旁响起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徒儿你放过自己,也放过为师,为师出去杀人为师的心中备受煎熬,已经不愿意活在这世间,若不是因为我,那些人都还活的好好的,这么几年我害的人比我救的人还要多,你让我的心如何能安宁……” 刘淮平此时已经清醒起来,他声音微弱,但也是执意寻死,刘生执拗的不肯听刘淮平的意见。 “我说有一个主意,是对或者不对,你先让我说说,咱们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用,这不是皆大欢喜?” 徐老伯好不容易在这一旁插上了话。 刘生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这么多年他已是没了希望,宁愿就这么守着刘淮平。 见刘生如此模样,徐老伯也不问他,便直接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我听说,把僵尸牙上的尖牙拔下,磨成粉末再是服下,那被僵尸咬了的人就会好转。” “可这都三年了……而且师父也不是被僵尸咬的,而是被那青面狐狸……” 刘生有些迟疑,话说半句,忽然停了下来,拉起徐老伯的手:“不管了,是对是错都要去试一试!” 一旁响起了怪异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刘淮平又是发了疯的乱动了起来,想要挣脱开这绳索。 而绳子断裂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耳边,刘生急忙又从边上拿出了几根绳子,是捆住了刘淮平。 看来刘淮平身边已经不能离开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又没了心智,若是刘生没有及时将他捆住,说不定此时他又飞出房间,出去害人。 “呐呐!这个给你们!” 我的袖子动了动,缩在里面的小山参精从里面拿出一根白色的东西,像是萝卜须子一般,我从他手中接了过来,左看右看,也不知这是什么。 “我可是千年的小山参精,这是我的头发,喝下来也能滋补,记得我曾经听山泉老伯伯说,我们山参极为珍贵,能治好多病,就是没病,喝下去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给他试一试,说不定能好一些。” 我急忙接了过来,找到了刘生家的后厨,煮了一碗参汤,给刘淮平服下。 此时刘淮平还在不断的挣扎,这碗参汤撒了小一半儿,我甚是心疼,还好剩下的小半碗被灌了进去。 小山参精也不是什么郎中,不过是胡乱开的药方,当着参汤进入刘淮平的口中,他的身子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刘生一个人都无法压住,我们几个人便上前帮忙,可仍是能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被刘淮平从床上踢下来。 “你这小家伙!这参汤到底管不管用啊?别在是成了什么毒药,本来想救他,结果成了害他!”姐姐用手把着刘淮平的一只胳膊,可他的力气实在太过大了,我眼见着姐姐的身子左摇右晃的,她有些着急便向小山参精问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不是说死马当活马医吗?小山参精这才出了这个主意……” 小山参精也极其委屈。 他也是一片好心,这怪不得他,可床上的刘淮平却忽然使出极大的力气,将我们几个人都从床上扔了下来。 眼见着他身上的绳索也一并开了,好在此时外面是白天,我们向外跑时也能逃过一死。 大家不约而同的准备向外逃跑时,却听到了刘淮平的声音:“几位……” 听到他说话,我猜测这药应是起了作用,又恢复了他的心智,便是停了下来。 刘生则是激动万分,他忙是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刘淮平:“师父你好了?” 看着刘淮平的精神好些了,我们便一起凑到了他的身旁,可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对于刘生的问题,刘淮平也说不明白,他朝前走去,来到了门的旁边,刘生有些担忧:“师父……” 刘淮平没有说话,用手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一束微弱的光照了进来,他伸出颤颤悠悠的手,迎接那束微光。 阳光照在他的指尖上,奇迹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刘淮平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他大着胆子将门开大了一些,又将脚迈了出去,已经有半个身子在阳光下,眼见着他一点点的挪动,终于整个身子都在这阳光之下。 阳光下传来他爽朗的笑声,沐浴在这晨曦的微光之下,刘淮平哈哈大笑:“真暖呐!” 他直视着太阳:“三年了,我躲在黑暗之处无法拥抱太阳,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就像一只蛆虫,在苟活着……” 刘生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刘淮平的双腿。 来不及享受过多的喜悦,刘淮平拉着刘生的手,说道:“咱们快去把那些烂摊子收拾一下。” 刘生激动的点了点头,我们便带着她们来到了悦来客栈。 我们拉着刘生和刘淮平飞到悦来客栈,速度倒是极快。 眼下悦来客栈看起来一片宁静,也不知昨日夜晚他们有没有逃离。 “你们是什么人?” 无数的士兵涌了过来,他们一个个的手里拿着刀剑,看到我们后也不打算我们回答什么,用手不断的推着我们:“快走快走!” 毕竟是事关重大,他们看起来格外焦急,几个人过来推我们,而另一些人四散在各处,扯着嗓子大声叫喊道:“有没有人?快点离开此地!” 四周一片寂静。 这悦来客栈本就是住在京城郊外,本就是没有多少人,但经过这里的人却是不少,只希望昨夜没有人来此处。 “哎,我说你们怎么还没走?”一个络腮胡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看我们没有动地方,手已经按在了刀把上,“你们这些人看什么,不知这里出了人命?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 这人的穿着和那些士兵却是不一样,一身亮银的盔甲,看起来应是个当官儿的,在着一旁正在指挥着一众士兵。 “你们立个牌子,告诉着来往的人,不要进这客栈,快点儿回家。” “还有这儿你们都给围上!” “这牌子都给我离得远一点,放在这客栈门前,还不是等着人送上门来,真是蠢!” 那络腮胡好一通的忙活,回头一见我们还没走,立刻冲着我们叫了起来:“你们这些人看个什么热闹,快滚,小心到时候小命不保!” “这位官爷,我们是特意来此处……” 徐老伯朝那络腮胡说道,可话刚说到半句,一阵惨叫声从身旁传来。 “师父!你怎么了?” 我回头一看,刘淮平浑身忽然冒起青烟来,他看起来痛苦异常。 “可能药效过去了……”刘淮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刘生抱着刘淮平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能躲避阳光的地方,只有眼前的这家悦来客栈,来不及过多考虑,刘生迈开脚跑向前去,却被刘淮平阻拦:“徒儿为师就这么死了也好,不然将来也只能活在那阴暗的角落之中,如此是最好的结局了,别进去里面,这里可不知道有多少僵尸……到时候你们……” 他越说,神智越不清楚。 “我不管!” 刘生冲进了悦来客栈,身后的络腮胡立刻叫了起来:“你这毛头小子进去做什么?不要小命了?” 此时刘生进入真是羊入虎口,顾不得别的我们也挺忙跟了进去。 身后的络腮胡气急败坏,声音却越来越近,一回头发现他也跟了进来,一把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揪出去。 我自然奋力挣扎,他朝我大骂道:“你这姑娘怎么就不听人话?说了这里面不能进!” 眼见着姐姐他们都已经进入悦来客栈,我更加心急,不顾身后的络腮胡,往里面冲了进去,络腮胡竟被我拉进了悦来客栈。 这里一片漆黑,浓重的血腥味儿从四面八方而来,刚一进入这悦来客栈,就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第170章 福大命大 要说这悦来客栈风水着实不好,大白天的,大堂里面竟不透一丝阳光,真成了这些僵尸的好去处。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好话赖话听不明白,真是……” 一旁的络腮胡一直拉着我,要忙跑出去,可我纹丝未动过,他便是未离开我,竟是陪在我身边。 但我心急如焚,才刚跑进来与姐姐她们已经走散,眼下只有我和身边的这个络腮胡,我不会什么法力,仗着男人给我的羽衣我还能飞起来,可身边的这个络腮胡却是个肉体凡胎。 看他身材高大,我若是带着他飞在客悦来客栈里,恐怕是行事不便,那些个僵尸本就身手灵巧,这里我有些怪身边的络腮胡。 而身边的络腮胡亦是同样怪我:“咱们快出去,眼下还没有出来……” “你若是想走,自己走便好!” 我心里着急说出的话自然也就不客气,身边的络腮胡听了更加生气:“你这姑娘真是不识好人心,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进来,眼下好了,让你出去你又不出去。” 这络腮胡看起来是个挺威武雄壮的汉子,没想到说起话来比我还要婆婆妈妈,看着身边这个毫不自知的拖油瓶,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这才拍了拍手回到了客栈里。 许是才刚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那些僵尸,眼见着一个个僵尸从楼上跳了下来。 我虽是不会什么法力,但穿着羽衣对它们也丝毫不怵,闪转腾挪,它们根本抓不到我。 这些僵尸一直在我身边,我也离不开此处,悦来客栈的地方虽是大,但这些僵尸弄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可不知为什么,也不见姐姐和徐老伯他们。 难不成他们已经被…… 跟着这些僵尸搏斗了一会儿,它们伤不了我,我也逃不脱它们的魔掌,络腮胡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那姑娘你在里面可还好?还活着吗?” 没等来徐老伯的话却听到了这络腮胡的声音,没想到他还是个热心人,纵使我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扔出去,他也没有怪罪于我。 “姑娘,听先生的话说要将这房子烧了,里面的怪物就会死掉,你要是活着就说一声,赶快出来,我手下手里都举着火把呢!” 这人倒是个热心肠,幸亏他同我说这句话。 一听他说要放火烧了悦来客栈,我急忙朝外面喊道:“且慢!稍等片刻我就出来。” 我这不过是拖延之计,徐老伯他们还在这里,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不好了。 “咦,这姑娘竟还活着……” 外面的络腮胡不知我耳朵机灵,他自言自语的话被我听了进去,不由得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同时也开始加紧寻找徐老伯,闪转腾挪间我避开一个又一个的僵尸,来到一间间房里寻找,这悦来客栈实在太过大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屋漏偏逢连阴雨,我没有找到徐老伯,而外面的络腮胡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他叫了数声,我一一答应,但距离实在太过远,许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他也认为我死在了这客栈之中,顺着悦来客栈的门口,便有滚滚浓烟袭来。 眼前立刻被一股股黑烟包裹,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悦来客栈的房顶、梁上已经有一团团的火龙,在悦来客栈里上下翻腾,所到之处皆成火海。 我不肯轻易离开,在客栈里不断寻找,因着火势越来越大,耳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见着僵尸越来越少,因为许多僵尸在火海中已化为灰烬。 而我在火海中不断穿梭,好在有身上的羽衣,每当火苗砸下来时,只要碰触到羽衣,竟是化成了一股青烟。 只听轰的一声,悦来客栈已经倒塌。 阳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一片火海,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 一个大手拉住了我,飞快的逃离这悦来客栈,当他带我跑出来时,我回首一看,悦来客栈已变成火海。 而拉着我的人正是那个络腮胡。 我心中有事,转身朝着火海又跑了过去。 火海里浮现出四个人的影子,他们看起来极其狼狈,相互搀扶着朝我走来。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我们是跑了过去,将他们带了出来,此时他们身上的衣服皆是变成了灰黑色,而徐老伯更是惨不忍睹,裹在身上的衣裳甚至已不足以蔽体,不过是一些碎布挂在身上,我不过刚拉了拉他,身上的衣服就像雪片似的掉了下来。 徐老伯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但他的眼睛又看向姐姐,姐姐到还好,没有伤到哪里,身上的衣裳不过是变成了褐色。 而姐姐竟然也看向徐老伯,四目交汇之时,姐姐立刻将脸扭到一旁。 逃离火海之后,那络腮胡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你们几个还真是福大命大。” 刘淮平看起来好多了,但胡子还是被火燎地的短了一大截,而刘生的手腕处则是被烧伤,腿也有些一瘸一拐的,也是被烧到了。 好在有那络腮胡他命几个士兵将他们背了下去,送到了五里坡的一家客栈里。 眼下我们已是身无分文,好在络腮胡给我们垫付的房钱,以及几日来的饭钱,这才同我们告了别。 我忙是同他道了谢,便是来不及说什么,紧忙到房间里看望刘淮平。 毕竟我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来到了刘淮平所住的房间,已看到他的身旁围了一圈人,姐姐和徐老伯还有刘生他们都站在他的床前。 刘淮平看到我来则是冲我笑了笑:“放心。” 刘生则是跑到我身边:“秋儿可否让小山参精将再给我一根他的头发?” 听到刘生的召唤,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一蹦一跳的出来,跳到了刘生的手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可以给你,不过……” “答应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刘生说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看到刘生这样,小山神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顺势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交到了刘生手上,不等他说话,刘生看到手上已经有了小参精的头发,已经跑了出去。 留下小山参精无奈地说道:“我不过是想让他叫我一声大仙而已……” 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的笑声。 不出片刻的功夫,刘生已经将参汤端到了刘淮平的床前,手里拿着汤勺,轻轻的吹了又吹,才将汤药给刘淮平喂了进去,随即刘淮平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随之众人的心也放了下来,刘生这才跟我说起才刚的事情。 才刚他们同徐老伯进入到悦来客栈之后,已经走出好大一段的距离,才发现我竟不知去向,立刻是心急如焚,想要出来找我,但此时刘淮平的情况看起来已经不大好,整个人好似又要丧失了理智,里面的僵尸不断的朝他们涌入,身边的刘淮平浑身也开始剧烈抖动。 姐姐见状立刻提议,她出来找我保护我的安全,留徐老伯照顾他们。 而姐姐刚一出来,立刻被几十只僵尸包围,她左躲右闪的,还是差点被一只僵尸咬到,好在徐老伯及时出来,将她救下,顺势将那只僵尸的脑袋拔了下来,姐姐看了甚是感动,却没想到徐老伯将那僵尸头和她竟带回了房间。 姐姐没想到又回到了客栈里,本来的感动之心倾刻间烟消云散,一门心思的想冲出来救我,徐老伯说道:“若是不把刘淮平就过来,一会儿这里面可就多了一只难打的僵尸,到时候别说秋儿,你我都要有危险!” 姐姐自然是不愿。 “我与秋儿相处一百多年,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徐老伯幽幽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我的声音,姐姐的心也放下了些,有消息总比没消息的好,刚想回应我,可那边的刘淮平已经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徐老伯和刘生按不住刘淮平,急忙叫了姐姐来帮忙,三个人齐心合力,这才勉强让刘淮平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 趁着这个功夫,徐老伯又用刀将僵尸的獠牙拔下,磨成了粉末,此时没有水,徐老伯只能使劲扒开刘淮平嘴,将粉末喂给他。 刘淮平服下徐老伯的这个偏方后,从这嘴里吐出一股恶臭的鲜血来,随之身体也不像才刚那般,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浓烟滚了进来,徐老伯挡在在几个人的前面,用身体保护着他们。 不凑巧的是,一根房梁忽然断裂,将要砸到姐姐之时,徐老伯用身子抱住姐姐,而他却被砸得疼痛难忍。 刘淮平服下药后眼见着好了起来,而此时的火已经烧到了他们躲藏的房间,可他们已是逃不出来,房梁一根根的掉了下来,徐老伯用身体护住他们,用法力支撑着,这才不至于烧死,他们一个个也是狼狈不堪,不过几个人能抱住一条性命可多亏了徐老伯。 在五里坡的客栈待了几日后,刘淮平已经能够下地行走,而这几日,刘淮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171章 人满为患 在这客栈外面一晒阳光便是一整天,这下我们也算能放下心来,同刘生告了别。 刘生也回到他的家中,我们随徐老伯朝前走去,我们就此别过。 眼下又剩下我们几个人,徐老伯一拍脑袋:“这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眼下咱们身上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咱们那些金子烧也没事,我还是先回悦来客栈看看,说不定能找着一些。” 徐老伯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惋惜,之前从客栈里带出一马车的金子,可将马车停到路边后,再回来找的时候,马车都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哪个坏心思的还是马儿自己饿了去找吃的,总之我们是什么都没有了。 听徐老伯要回去找金子,我和姐姐自然是高兴,便先在这客栈里等一等。 徐老伯腾云驾雾,一来一回也不过一时片半刻的功夫,但他回来却给我们带来个不好的消息,客栈里的那几马车和金子也已经不知去向。 虽是有障眼法,可这么多日,早就变回了原样,看样子是有去无回。 我推测,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日的络腮胡,他们将客栈烧毁后,更是能看到那几箱金子,可并不知道金子的主人是谁,许是就带走了。 那络腮胡看起来老实本分,若是将那马车上的金子上交了朝廷,我们还真没法要回来,就算用法力能拿回来,这一来一回再加上调查的功夫,又要耗费好几日,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有三四日的功夫,若再耽搁下去,又不知几日能出京城。 虽是有些可惜,徐老伯倒是豁达:“这银子有没有无所谓,到时候再挣就好,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徐老伯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我,看来他还在担心着我的男人找了过来。 好在之前络腮胡给我们多付了几天的房钱和饭钱,我们便让五里坡客栈的小伙计将那些银两折了现,给了我们一两银子,琐碎的铜子儿我们没要,让他给我们带了十几个干粮在路上吃。 常言道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一辈的话还是有用处的,我们没了黄金,也省去了许多麻烦的东西,飞在天上,赶路倒是快了许多。 腾云驾雾,一日便能飞个几千里,这不过半日的功夫,我们便看中了一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座小城依山傍水景致倒是不错,不过进入这城里后,发现这小城属实太过小了,打进入城门以后,零零星星的就只看见几个人,行色匆匆的走在路上。 两旁有不少的店铺已经关了门,我抬头看了看,才不过刚擦黑,怎就就如此着急…… 好在身边有些银子,有银子不愁没去处,也就安心了些。 我看到前方有一家紧闭的客栈,上前敲了敲门,可却没有回声,无奈间我们只能又往前走了一两里的路好不容易又碰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也是门窗紧闭。 “这些客栈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不想赚银子了?”姐姐说着便是走上前去,将门敲得“砰砰”作响,边敲边喊道,“掌柜的快开门,我们是来住店的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可把你这门给砸碎!” 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从这里面探出一个小伙子,他向着四下看了看,紧忙拉了我们进来,看到我们都进来后,又急忙将门关紧,对着我们不断的拱手:“几位小点声,才刚可是要被你吓死了。” 姐姐听了不由得意了,拍了拍小伙子的肩头,他的身子立刻低了下去,对着姐姐陪着笑脸。 “你这胆子可够小的,难不成这里连大声说话都不许?” 说话姐姐还故意提高了嗓门儿,这个小伙子吓得更是惊慌失措。 从客栈里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人来,对小伙子皱了皱眉,小伙计忙是低声道:“掌柜的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们……” “您就是这里的掌柜的啊!”姐姐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掌柜的对姐姐拱了拱手眯眼一笑:“几位有话进来说,这天气也冷了,别再冻着了。” “还算你会说话!” 姐姐率先走了进去,来到了客栈里,发现这客栈根本没有人。 “你们这里如此冷清,还关着个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客栈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姐姐说道。 那掌柜听到这话一脸愁容:“这哪里有生意不做的道理,我们既然是开客栈,就是为了挣银子,如今不开门也是因为这里出了大事。” 他这话可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怪不得一路走来没见到几个人。 “算了算了,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打听,几位客官在这歇个几天,然后从这城里赶快离开吧。” “掌柜的包袱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才刚那小伙子跑了过来。 看他们这样子,似乎是要离开此地。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掌柜的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去哪里也比呆在这儿好,几位客官来此地是走亲戚,还是有事经过这里?” “这里看起来风景不错,我们是想来此地定居的。”我如是说道。 “从此处定居?您陌不是拿我寻开心?您看看这儿十家已经走了九家,剩下的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实在走不动的人,或者我们这些没来得及走的,你们怎么还想留在这里……”掌柜的一脸正色的说道。 看看掌柜正要跟我们说下面的话,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而这掌柜和大小伙子听了急忙将房门紧紧的关了上来,声音也轻了许多。 “几位我先带你们到楼上的客房。” “外面有人敲门,说不定是来了客人,你们怎么不去开门?看你这店里也没几个人,难不成不做生意了?” 我随口问道,可那掌柜听了,却忙是压低了声:“小姑奶奶你小点声,咱们先进客房里,等离着门口先远一些,剩下的话我再跟您慢慢说。” 这掌柜带我进了客栈里面,上了二楼后,他带我们带进到客房里,却没想到又移动了旁边的花瓶,紧接着那客房里出现一个暗室。 如此神秘,我看了看他,掌柜的对我示意,让我们快进里面。 见他行事如此古怪,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过我也习惯了,打进了这座小城开始,遇到的事情都是稀奇古怪的。 况且我们一身法力,就算这是家黑店,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进入这间密室以后,掌柜的和小伙计也跟了进来,从这墙上按了个按钮,这密室又自动关上。 没想到这暗室里却是别有洞天。 刚一进这里,眼前就是灯火通明,向前扫视一番,前方竟有十几个人坐在正中间,他们皆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们进来后,他们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身后的掌柜说道:“这几位是来住店的,你们放心。”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目光这从我们身上离开。 那些人在打量我们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那些人,这些人看起来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不知从这里呆了多少天。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说了吧?”姐姐问道。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这小镇倒了什么霉,遇到了妖怪……” “所以我们只能躲藏在此。”那小伙计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是如此说来,那才刚在外面敲门的人,却被你关在了门外,万一他被妖怪吃了该怎么办?” 说这话时我也有些心急,转身就要往暗门处走去。 猝不及防间,身后竟有几个人朝我扑了过来,将我按倒在地。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我的嘴,让我不能说话。 当时我的心就一沉,难不成这真是黑店,好在我身边有徐老伯和姐姐,眼见着我被几个人按倒,徐老伯一手一个便将他们扔了出去。 而那几个人被扔出后,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听声音,徐老伯也是用了大力气,但却见他们疼的捂住嘴,即便如此也不敢大声叫,像是在怕什么。 他们如此古怪,一个个的看起来胆小如鼠,看样子也伤不到我们。 我刚想问话,但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即是听到脚步声,说明那人已经进来,但又为何敲门?难不成这人是个懂礼数的读书人? 可若是说读书人,这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进来,犹记得小伙计将好几个粗粗的木桩抵在了大门上,莫说是读书人,就是个壮汉,若想进来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要几十个人齐心协力,才能将大门撞开。 这客栈我一进来时就已经打量起来,这四周的墙壁修得十分之高,像是铁桶一般,客栈的围墙都是用光滑的石板砌成,就是想用钩子钩上来,再爬上也是不可能的,若想进来只有大门这一条路。 “有人吗……” 一个怪异的声音传来,虽说的人话,但听起来却不像是人,声音颤抖,虽是不大,但那声音却好像就在耳边环绕,让人听了身上直发凉。 第172章 愧疚 再一看我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已经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唇,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暗门,生怕那东西会冲了进来。 起初是一个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变得凌乱起来,那颤抖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似乎动一下就会被那东西发现。 过了好一会儿,那颤抖的声音没有了,掌柜的这才慢慢的挪到了我们身边。 那十几个人看着我们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你们是什么人过来捣乱的?想去死别拉我们一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知是谁说的话,姐姐听到气得将手挥起来。 这时候那掌柜紧忙拉住姐姐,让我们朝里坐了坐:“这位姑娘莫怪,实在是那东西太厉害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躲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 “现在可以给我们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吧?” 看姐姐如此心急,掌柜点了点头:“才刚你们敲门我不是不想出来,但当时以为是那妖怪来了。” “没想到这妖怪还挺有礼貌的,知道敲门了。” 姐姐听到不由得笑了起来,但坐在里面的一些人已经长吁短叹。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凑到了我们近前,歪了歪脑袋,伸出白白的小指头,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妖怪有多可怕!” 猛的冒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姐姐看着甚是喜欢,一把将她抱住,放到怀中,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蛋,笑道:“到底有多可怕?说给姐姐听听!” 小姑娘的眉眼耷拉下来,唇向下撇了撇,盯着自己的手说道:“小、小雪的娘亲……娘亲她已经……” 说着小手已经放到眼睛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姐姐如何哄也哄不好。 没想到这妖怪这么厉害,从一旁走来一个男人,将小姑娘从姐姐怀中抱了出来,小姑娘立马抱住男人,嘤嘤的叫道:“爹爹小雪好想娘亲……” 男人的大手不住的摸着小雪的脑袋:“只要小雪乖不哭,你娘亲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爹爹竟骗人,小雪都乖了好几日,但仍不见娘亲回来,娘亲肯定是回不来了!” 小雪说这这话哭声更加止不住,而小雪这么一哭,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也跟着她哭了起来,将小雪抱:“小雪不哭,不还有爹吗?你要是再哭,爹可就伤心了。” 男人说这话,小雪立刻止住了哭声,用小手在男人眼上抹了抹,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一副大人的口气:“小雪不哭,爹爹也不哭!” “小雪是个可怜的姑娘,家里十几口子只剩他父女二人……”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若说可怜,这旁的人就更加可怜了,不少人家死的都绝户了,没一个人跑出来,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死了家人……我们都是看着亲人死在眼前,拼了命的这才跑出来,好在我这里面有个密室,还能帮帮他们,不然就我们这命,十有八九也得撂在这里。” 怪不得我们来此地见不到几个人,想起才跟我们的态度,我们忙是跟掌柜道歉。 掌柜也没怪我们:“你们毕竟不知道我们这镇上的事情,才刚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那妖怪又来了,急忙让他们退回到这密室里,可后来听你们的声音,我才知道是人,这才急忙开了门,不然就冲你们这么叫下去,定是要引来那些妖怪,到时候他们就先拿你们开刀,这不我才忙将你们带了进来。” “可不是,若不是有事,我们能放着生意不做?几位,我们家掌柜,可是这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不忍心你们被妖怪掳了去。” 小伙子满腹委屈,才刚的话也怪我们说的太重,此时已是让我们十分愧疚。 “没事、没事,眼下这情况,什么银子的都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紧,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发现那些妖怪,从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一般不出来只有到下午时才会来找有没有活人,不如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 掌柜的是好心,徐老伯摇了摇头问道:“那这城里可还有别的活人?” “应该是有的眼下这情况我们自身难保能跑多远先跑多远,别人我们也顾不了了。” 徐老伯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为妙,明日一起走。” “我们就这么走了,还是应该去见识见识的妖怪,万一能打的过,岂不是好事一桩还能为民除害。”姐姐在一旁拉拉徐老伯的衣襟说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出去。”徐老伯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躲进这密室之中,因为此时已过了正午,听掌柜的说,那些妖怪就随时可能来,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在密室里躲着也不知是白天黑夜,好在大家在一起,非是提心吊胆,但能相互取暖。 过了不知多久,掌柜的从里面拿出了些米面,大家在这密室里熬的稀粥,看那米袋子已经是最后一点了,怪不得这掌柜的说要带大家离开,如今外面有妖怪,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这里面却没了粮食,只能冒险的离开此地。 但他们都是不会法力的肉体凡胎,我们来此倒是一时片刻的功夫,但他们用脚走,一天也不过能走个十里八里的,可只能走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城。 此时一众人已是长吁短叹。 困意来袭,我猜测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但众人没有一个睡觉,一个个皱着眉头,不知过了多久,密室里慢慢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醒醒。” 密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掌柜的推了推我,叫我们尽快起来,趁着一早加紧赶路,这一上午的时间,定是不够出城的,到时候又要在附近找些房间躲一躲。 如今已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早饭自然是没有了,大家只能喝了一肚子的水,从客栈里离开。 此时大街上已经有了零星的人,三一伙俩一对,或是像我们这样成群结队的,要离开这小城镇。 这些人都是神色匆匆,看来昨日我们在街上碰到的人,就是想要离开这里。 大家都尽快逃命,谁也顾不得说话,脚下的步子迈得极快。 正走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扭头一看,白白胖胖的娃娃正躺在一个竹篓里。 这娃娃躺在这里,等那些妖怪来后,会被他们抓走,我只是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 掌柜的回头一,脸色大变,立刻将我怀中的娃娃夺出,扔到地上,另一只手拉着我:“快走,别多管闲事!” 我的手被他攥的生疼,我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你这是做什么事,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善人,却不想今日连个娃娃都不救,这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我正要转身,却被徐老伯一把按住肩头,他一直拉着我向前快速走去:“秋儿你这个蠢姑娘,多亏了这掌柜的,不然说不定你又惹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的话说的云山雾罩,而我一脸茫然。 “这街道上怎么会有娃娃?你想一想,若是真有哪户人家的孩子丢了,又怎么会留在这里?不早已是被那妖怪捉了去!” “可能只是碰巧、碰巧他的父母是个没心肝的,这不是要跑路了,便将孩子丢了去……” 我实在太不开窍,徐老伯声音有些恼了:“傻秋儿,你想想若那娃娃真是个孩子的话,才刚掌柜子将他扔出去,他怎么不哭?”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但不明白那娃娃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这些妖怪已经发现了我们? 我正想同徐老伯说,但徐老伯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对我轻声说道:“秋儿,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不然会容易引起他们的恐慌,那妖怪在暗我们在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有你,我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保护着他们。” 但若是保护我心里没底,我自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仗着这一身的羽衣,我自是能躲闪一阵,只不过是自保,姐姐和徐老伯虽是有法力,可能妖怪是什么来头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呆在此处也是个死。 走在街市上,我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三个两个的人见我们人多势众,便加入进来,一起朝城关处走去,眼下都是落难之人,谁也不能难为了谁,况且人多些总是好的。 我心里有事,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徐老伯的话和那掌柜的话,有些闹不清楚,那些妖怪为什么上午不来?这么些年我也见过了不少的妖魔鬼怪,还没听说过,抓人这么有规律的,联想起才刚徐老伯说的话,还有那个娃娃,猜想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乱。 “停一停,我们该找个休息的地方。” 我抬头一看,原来已快到了正午,眼下是该躲一躲了。 四五个分成一伙,在附近找寻可以藏身的地方。 第173章 密室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我们急忙按照约定来到了那座酒楼前。 此时掌柜的已经在那边等候,原是他们也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是一个着深蓝色袍子的年轻人名叫何恩,他笑道:“我找的那去处可是一顶一的棒,不光能的藏身,那儿里面可还有不少的粮食。” 听何恩这么一说,那这地方确实比我们找的好,便是去了他找的地方。 这是一处深宅大院,朱漆铆钉的大门能看起来十分阔气,高高的门槛可以看出这人家的非比寻常。 在着何恩的指引下,我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来到院落之中,进入一间偏厅,来到一处墙的前面,何恩忽然停了下来,有着之前的经历,我猜想这里应是一间密室。 果然如此,何恩将墙上的一幅画摘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孔,他伸出手指在小孔里左右转了几圈,我立刻听到移动的声音,紧接着见到整个墙面移动起来。 “几位快请进吧。” 如此隐秘的地方,何恩竟然一下找到,我犹豫了片刻,掌柜从我身后将我推了进去。 “快走吧,这马上就要到下午了。”掌柜说着,也紧忙是进来。 进入密室一看,发觉这里面大的很,修葺的也十分规整,密室里不仅有一间间房间,还有向下去的楼梯,从着入口蜿蜒而下。 “何兄弟真是不错,竟能找到这里!” 掌柜对何恩拱了拱手,何恩笑了笑:“大难来临,不必客气,这以后可指望着相互照应才好。” 这位叫何恩的人也是半路才遇到的,此时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轻车熟路的给我们安排了房间。 我们一起跟着何恩走了过去,发现两旁的房间真是不错,这里面不仅有床有住的地方,更是金丝软卧,案几上更有不少的水果,更是不像逃难,反倒是像来享福的。 见到这么好的住处,从着身后挤进来一个胖婶子,她挤到前面,立刻躺在了床上,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说道:“哎呦,老身这头痛得不行,几位,老身先在此睡下……” 她这一番举动摆明了是想先争个睡的地方,我身后的一众人已经是恼了。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胖婶子可是惹了众怒。 眼下正是逃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没了命,这么久的奔波,吃不好睡不好,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如今好不容易有个高堂软枕,这不识相的胖婶子还耍小聪明,自然是没人惯着她,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立刻冲了进来,将她从床上拖拽了下来扔到地上,雨点般的拳头就朝她砸了下来。 此时那胖婶子头也不痛了,双手立刻抱住脑袋,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抱着几个人的腿撒起泼来:“你么几个有本事就打死老身,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她边是抱着那几个人的腿,大声吵嚷起来,如此一来,那些年轻人立刻不敢对她动手,然而那胖婶子见状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见是拿捏住了这几个小伙子,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十分得意地笑道:“怎么?几位服气了?” 那几个年轻人到底是火气盛,横眉立目的又要冲上去,我身边的掌柜立刻拦了下来:“几位消消气,咱们以和为贵,要不然招来那妖怪,咱们可都没命了,她是贱命一条,哥几个还是大人有大量!” 有着掌柜的在一旁劝和,几个年轻人也有了台阶下,虽是余怒未消,可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一转身离开房间。 那胖婶子好不得意,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从地上起来,冲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叫道:“那我可躺床上睡了!” 这胖婶子如此没皮没脸可是彻底惹了众怒,一帮人没人理她,而她却毫不得意,示威似的还哼起了小曲儿。 我白了她一眼,这种人死了才好。 才刚何恩一直冷眼旁观,我心中隐隐觉得,他不像看起来那般老实,反而是心机极深,就打着才刚来说,他说是无意找到这好去处的,可这里七拐八拐的,光是找到这间房子都需要许久,更何况找到这里面的密室,一时片刻的怎么可能找到呢? 我走到徐老伯面前,看他的神色也有些不对,似乎也发现了异样,而一旁的姐姐脸色也不大好,她不时的看着徐老伯。 我这才发现,二人挨得极近,肩并肩的,难不成…… 走到二人中间,姐姐注意到我,立刻转过头,离徐老伯有了一段距离,看二人这模样,我心道是有谱,笑道:“你们这是……” “说什么呢!秋儿现在的处境你还有心开玩笑!”姐姐朝着我瞪了一眼。 我笑道:“开玩笑怎么了?如今的处境还有人要谈情说爱呢!” “你!”姐姐指着我,却是哑口无言,立刻放下手里,暗暗的掐了我一把。 见她恼了,我也只好闭上嘴,要不然我姐姐这暴脾气可真能朝我动手,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 “你们两个人别说话,好生观察这四周的情况!”徐老伯说道。 看来他也发现这里有些不对,我和姐姐立刻停住了嘴。 何恩带着我们朝里走,我才发现才刚也不过是坐井观天,这里面哪里像是密室,简直就像是个宫殿,里面大的很。 才刚那胖婶子不过是怕没了房间,才立刻争抢,可如今这么朝里走,眼下几十个人都有了去处,原本我以为这住不下的人会去这里的楼下住,却是我想得多了。 因为觉得有些古怪,我和徐老伯、姐姐三人选了一间房,这样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 何恩见我们三人住一间,笑道:“你们三人也住不下这一个小床,不如分开的好。” 姐姐听了说道:“不必了,我们三个人能睡开,不劳您费心了。” “哦?” 我们身后响起一阵低低的小声,我有些糊涂,却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三人是什么关系?” “不简单。” “玩儿的够开的……” 我朝后看去,发现是几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他们真是嫌活得太长了,我刚是迈出去几步,手却被人拉住,正要发怒,却被那手拉了回来,抬眼一看,发现那人是徐老伯。 他对我摇了摇头,看来是不要我多事。 我恨恨的咽下这口气,不经意见到那何恩嘴角带笑,正朝着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看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何恩又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朝着我笑了笑:“那三位在床/上好好歇息。” “床”这个字他说得重了些,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眼下不清楚这里面人的来历,我只能暂且不跟他一般计较。 若说真是有缘分,住在我们左右的分别是掌柜和那小伙计,而另一旁的则是小雪父女。 我们住在这密室之中,我和姐姐倒是舒服些躺在床上,而徐老伯则是委屈了些,在地上打了个地铺,一路走来,他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而近日那几个人透着古怪,也不得不让我不防。 那个何恩更是不知是从哪儿而来,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原以为会饿着肚子,便是将案几上的水果分了分,反正也不过是将就一夜而已。 可没想到那何恩竟然主动送来了肉,还是烤熟的,刚端过来立刻勾的我馋虫都要出来了,我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几位,如今没什么吃的,一人只能分一点,别嫌弃。”何恩笑道。 他说着给我们每人递了一小份,我立刻接了过来,什么都抛在脑后:“这肉抗饿,这些就够了,真是有劳了,可还用我们帮什么忙?” 何恩连连摆手:“大家都累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到时候还是要仰仗几位,今晚就不劳驾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才刚可是腹谤了他好久。 他转身离去,我迫不及待的要扑上去,倒不是多饿,而是这肉看起来皮鲜肉嫩的,冒出的一股香气直是往我鼻子里钻,那叫一个香气扑鼻,将我肚子里的馋虫都了勾了出来。 “姐姐,饿……” 一个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叫做小雪的姑娘,她此时正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盘子里的肉,不住的舔着嘴唇。 “你这丫头,来这里做什么?快跟爹回去!”男人一把将小雪抱了起来,冲我们笑了笑,“几位莫怪,小孩子贪吃不懂事。” “怎么何恩没给你们这肉?” 听到我的话,男人摇了摇头:“给了给了,可这小孩嘴壮的很,何恩给的肉她都吃了,还是不顶饿,连我这份也给了她,可还是不行,这么贪嘴,真是的……” 吃了两份的那也差不多了,怎么小雪还没吃饱,我思忖着是之前在掌柜的那儿一直没吃饱,以至于今日见了好吃的就收不住嘴了。 肉好吃,可是不能多吃。 我便也没让了小雪,可见男人咽了咽口水,看他也是一副饥饿的模样。 第174章 上瘾 我吃不吃的也能活下去,他们可就不一样了,看他如此,我将自己盘子里的肉递给了他:“这个你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男人说着,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盯了过去。 我推给了他,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小雪,她一伸手将那肉抓了过去,囫囵的吃了下去,她吃完后嘴上沾着油油又是舔了舔手和嘴唇。 一双眼睛忽然变得迷离起来,在着男人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爹爹,小雪不应该把你的那份吃了,又把姐姐这分吃了……可是小雪控制不住……” 男人慈爱的摸了摸小雪的脑袋:“乖啊小雪,爹爹不饿。” 可是肚子“咕咕”的叫声却是不凑巧的响起,男人冲我们尴尬的笑了笑,将正在啼哭的小雪抱了回去。 姐姐却是跑了出去,来到了走廊上,将自己那份递了过去:“这个你吃吧!” 这下不等男人说话,从着一旁窜出一个人,将姐姐那份也抢走了,紧接着已是跑开。 男人见了更加愧疚:“真是不好意思……” 而此时的姐姐哪有功夫听男人说话,她已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偷到我的头上了,看来是不想活了!” 撸胳膊挽袖子就要飞过去,教训那人一顿。 徐老伯一伸手将姐姐拽了回来,姐姐余怒未消,看着徐老伯举起了拳头:“怎么,你还帮那小毛贼?莫不是这些日子我太惯着你了?” “嘘!”徐老伯拉着姐姐到了床边,让她先坐下缓一缓。 “你这老头是不是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姐姐问道。 “你听听你这话,我可是好心,还有,别再叫我老头,让他们听见可不好!”徐老伯整了整衣衫,“你们两个都叫我兄长就好。” 眼下这肉就徐老伯那里还剩下一块,姐姐咽了咽口水:“那把你这块给我吧,谁叫你拦着我,不然,我说不定还能把那肉夺回来呢。” 徐老伯听了却像是挑衅似的将肉扔了出去,姐姐看了更是生气,可没想到门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再是一开房门,那地上的肉已经不见。 “这帮人都是属狗的?闻着味儿就过来了……”这下轮到姐姐诧异了。 “咱们几个也不是凡人,少吃一块死不了。”徐老伯无所谓地说道。 “是……可这不没吃过吗?看起来好像挺好吃的,你说,这是什么肉,如此香~”姐姐说话的时候,这口水甚至流下了一些。 “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没吃过这肉……” “那你就该尝一口啊,这么扔了算是哪门子的事情?”姐姐懊恼的看着徐老伯,“你这么一扔,都没有尝尝的机会了。” 见姐姐的执拗劲头上来,徐老伯听了还想说什么,却见姐姐气鼓鼓的躺在床上,他便是没了言语。 等到第二日一早,何恩又是送了肉来,却是没提走的事情,我因着昨日没吃到肉还有些惋惜,今日一见他来,立刻将肉接了过去。 姐姐气鼓鼓的不肯起床,徐老伯躺在地上倒是不声不响的起了身子,可他在我一转身的功夫,又将那三块肉扔了出去。 等姐姐被我拉下床时,我看到徐老伯手里拿着个空盘子,慢悠悠的正关门。 同昨晚一般,又是几个黑影闪过,想必门外那肉早已经不见。 姐姐正要责怪,门外却忽然响起吵闹的声音,声音极大,不一会儿又是打了起来,我刚想开门一看究竟,徐老伯却是拉住了我。 “他们打起来,若是伤到你们可就不好。” “那又如何?我们可是有一身法力!”姐姐说着举起了拳头,冲徐老伯凶了凶。 “眼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还是要藏拙为上,只装作是个普通人,到时候看看他们到底是耍的什么把戏!” “吃”过饭后,我们坐在房间里,想等着和恩过来说一起离开这里,可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却没有一个人前来。 在密室里我们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越等我越着急这么下去,不就是很快到了晌午,前路本就未定,走到哪算哪里,如今又多上时间,这可就不好了。 顾不得别的,正好左右是我们认识的人,我去掌柜的房间敲了敲门,却不见有人开门。 只能贸然的推了推门,可门却从里锁上了,明显这房间里是有人,我便叫道:“掌柜的,你可在里面?” 可里面却没有人应声,这掌柜的明明是个热心肠的人,今日怎会如此?是想不通,便来到一旁小雪的房间,同样是敲了敲门,这里面倒是传出了声音,可也不见有人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刚要离去,立刻转了身,又是敲了敲门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明明在房间里,怎么就是不出来?” 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秋儿姑娘我也是没办法,我若是开了门,小雪她就要跑了……” 看来这里面果然发生了事情,我回到房中,将着这事同徐老伯说了,徐老伯一听便是来到了男人房间外,男人自是不敢开门,徐老伯无法,仗着他的法力便是穿墙而入,顺便也带上了我。 我们进入到男人的房间,看到他正背对着我们,一手把着小雪,而小雪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要从男人的手中挣脱。 “爹爹饿……” 小雪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凑到近前,发现她浑身冒着汗,整个身子像是被丢进滚烫的热水一般,通红通红的。 而此时小雪的力气似乎也十分大,这男人看起来十分强壮有力,可却把不住小雪,小雪从他的手下溜了出来,急忙扑到门口。 我们见状立刻将小雪拉了回来,男人看到我们愣了愣:“你们怎么进来的?” 手心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低头一看,小雪正咬在我的手上,鲜血渗出,将她牙齿染得血红,而她的眼睛像是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 她舔了舔嘴说道:“好吃!” 看她如此模样,我连忙将手背过去,她没了束缚,趁机从徐老伯手中逃了出来,我以为她要向门口跑去,忙是守住门口,却没想到小雪是朝我扑了过来。 “好吃……” 她脸上竟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秋儿姑娘……” 小雪不仅力气增长了不少,且身子更是灵活了许多,她从我的手中溜出,看到徐老伯和男人都要抓她,左躲右闪的,竟然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想离开这里,但动作明显没有她快,她忽然朝我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了我那鲜血直流的手上。 我的手瞬间被她的牙齿撕咬着,她的牙齿犹如一把刀,将我手上的肉一点点切下,我痛的眼泪都已流出,好在徐老伯及时赶到,我只是虎口处少了些肉,也好在她年纪小,没真把我吃了。 徐老伯一手打在她的脑袋上,小雪立刻昏了过去。 男人扑过去将小雪抱在怀里,低声哭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一早忽然发起了疯,直冲着我跑了过来,起初我并未在意,却没想到她好像要吃我的肉。” 男人说着,我才发现他的身上一处一处的血窟窿,看起来极为狰狞。 才刚光顾着小雪,如今疼痛袭来,男人倒在地上,却仍是紧紧抱住怀中的小雪:“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徐老伯将男人和小雪一定抱上了床榻,问明了原因,男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说道:“从昨晚开始,小雪就有些不正常。”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昨日,昨日小雪吃肉时,分明就不像一个孩子的量,但她好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而谈及今早发了疯似得小雪,男人更是唉声叹气:“我猜她是因为没有肉了,所以变成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徐老伯问道。 男人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我和徐老伯看了过去,他捂住肚子,笑道:“没办法小雪一直想吃,我便只能把我的那份给了孩子,可结果还是不够吃,但却没想到她发了疯似的,这么一想,也许那肉有问题。” 记得之前看到小雪的时候,她十分乖巧,看到男人流泪,她都立刻上去哄着,如今怎么可能为了吃一口饭,而要将自己的亲爹杀死? 眼下小雪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为了避免她醒来时在伤害别人,徐老伯和男人将小雪捆了起来,可当捆小雪的时候,男人更是心疼,生怕是勒紧了弄疼自己的宝贝女儿。 徐老伯见他这伤心难过的模样,不知如何劝说,可若是捆松了,小雪趁机挣脱了绳索,可就有性命之危。 便让我从男人先说些话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而徐老伯则是将小雪捆得紧紧的,像个粽子似的,男人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更是心疼,但就知道徐老伯是为了自己好,也便没有说什么。 第175章 走一步算一步 “啊!你们是什么鬼东西?快滚!” 隔壁传来姐姐的声音,我和徐老伯立刻跑了出来,来到了房间里,却发现是掌柜的和伙计。 他们朝着姐姐扑了过来,好在姐姐有一身的法力,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一个个的被摔在了地上。 再看他们二人,已经头破血流,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仍是一声不吭,好似一点也不痛,朝着姐姐扑了过去。 “怎么还来?看来我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你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只见姐姐冲了过来,对着掌柜的和伙计的脑袋打了两拳,将他们打倒在地,可立刻他们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着姐姐张牙舞爪的袭来。 “你们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明明打不过我还来,不怕我把你们的小命要了?” 徐老伯急忙将房门关上,我有些搞不懂他这是做什么,但却来不及问,我跟他来到掌柜的和伙计面前。 姐姐看到我们回来了,双手叉着腰对我们无奈的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冲了进来,才刚我还以为是要叫咱们离开这里,却没想到他们冲到这里,张开嘴就要咬我!” 我抬眼看了眼掌柜的和小伙计,他们二人已被姐姐打得面目全非,一整张脸看起来又大又肿,而眼睛都已经被打得眯了起来,但似乎仍然不影响他们。 此时他们看到了我和徐老伯回来,非但是没有打退堂鼓,反而眼睛又亮了亮,朝着我们三人扑来。 徐老伯见状,伸出手来,手上立刻多了一捆绳子,将绳子的另一端扔给我:“秋儿,咱们把他们捆住。” 徐老伯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将这两个人捆住,而他们却仍是使劲挣脱,姐姐见状,一手打在了两个人的脑袋上,而这时候,两个人终于昏了过去。 姐姐这才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说着躺在了床上,一瞄眼看到我的手,姐姐立刻弹了起来,将我的手抓住:“秋儿你这手怎么回事?” 不等我说,她已经用眼睛望着徐老伯:“才刚秋儿是和你出去的,你怎么没保护她?” 我便跟姐姐讲了才刚的事情,她听到小雪也变成这般模样,眼睛眨了眨,拉住我的手:“看来这里不能呆了,咱们快走吧,这次有姐姐保护你。” “啊!” 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叫的极为凄惨。 “救命……” 这声音好生熟悉,好似是昨天那个胖婶子的声音。 转眼这声音已到近前,房门忽然剧烈抖动起来,伴随着那一声声的“救命”。 这地方邪乎的很,昨日那胖婶子虽然是个贪便宜的,可眼下她有了性命之危,我也不能计较那么多,正要起身,徐老伯却拉住我。 “等一下,还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我们小心看一看。” 说着徐老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前,顺着门缝朝外望了去。 我见着徐老伯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些,看样子是情况不妙,正想跟过去看一看,徐老伯忽然转过了身子将我和姐姐拉住。 “啊!救命!” 门外传来胖婶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阵脚步声。 顾不得别的,我挣脱徐老伯的手到了门前,顺着门缝朝外看了去,当即也愣住了,怪不得徐老伯不出来救这胖婶子。 原来这胖身子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她上身还是昨日的模样,下半截身子却已是一半截的白骨,在着地上走着,用她那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断的拍着我们的门。 “噗”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追到了她的身边,顺着门缝,我看不清那东西的模样,就在这时候,胖婶子的眼球忽然进入了门缝里,而我的眼睛和她那圆滚滚的眼球对上…… 我吓了一跳,忙是捂住嘴这才没叫出声音。 而她那眼球顺着门缝,竟然掉到了房间里,我捂着胸口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床边,好在是扶着身边的墙壁,这才没倒下来。 姐姐看我这模样,走到了门边,随着我才刚的模样,朝外看了看,亦是回到了徐老伯身边。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她半边脸都咬了下来……” “她才刚已经就不是人了,不然这下半身已经成了一具骨头怎么可能行走?” 也不怪徐老伯见死不救,而是因为门外的胖婶子已经不是人了。 “只希望小雪的爹不要出来,不然可就上了他们的当。” “徐老伯,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老伯看了看我:“我看他们是想钓鱼,钓这里面的活人,若是才刚咱们头脑发热冲了出去,那时候他们可就一拥而上。” 门外胖婶子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听起来直是惨烈,一道道鲜血喷在了我们的门上,过了一小会儿后,声音才逐渐减小,好似是误以为我们这边没人,径直朝前方去了。 而这正是我们担心的,他们是走向小雪所住的房间。 “你们这是做什么?为难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暗道事情不好。 徐老伯紧锁住眉头,施了个法术,他竟从门里钻了出去。 我从门缝向外看去,徐老伯来到了男人身边,而男人此时还不知道眼下正身处险境。 徐老伯站在一旁,男人没有发现他,看来是老伯使了个法术,让旁人见不得他。 男人不知情,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步步走向被一帮人包围的胖婶子,徐老伯有心让男人发现胖婶已不是人,将围绕在胖婶子身边的人一个个扔了出去,紧接着露出胖婶子那面目狰狞的容貌来。 男人凑了过去,刚想扶胖身子起来,却发现这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我躲在房间之中,虽然已知道胖婶子不是人,才刚看到她眼珠掉落在房间里,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胖婶子这模样,我还是被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旁的人离开,胖婶子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的脸一半是骷髅,一半是人脸,可那人脸也已经变成血肉模糊,一只眼睛空洞的看着男人,脸上满是鲜血粘乎乎的将头发糊在脸上,口中还不住的叫着“救命” 见到胖婶子这般模样,男人吓得立刻叫着救命。 而他身后的胖婶子则是追了过来,此时追她的那些人,俨然已变成了她的同伙,一个个的朝着男人追了过去。 好在男人离房间不远,拼了命的往回跑,紧接着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而那胖婶子带着身后的一帮人,却是连门也不开,当门如无物,直挺挺的冲了进去。 我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好在徐老伯也跟了进去,我才能放下心来。 不过打着男人进入房间后,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如何,拉着姐姐就要出去。 而姐姐见我没有法力,则是让我留在房间之中。 与此同时,徐老伯拉着男人,男人怀里抱着小雪,从墙壁出来,到了我们的眼前,这下我们的心算是放下了。 男人愣愣的看了看徐老伯,怀抱着小雪立刻跪了下来:“神仙,求您救救我女儿。” 此时的小雪还在昏迷不醒,但想必醒来也如外面的那帮人一般。 面对这种境况,徐老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走一步算一步。” 墙壁一阵咚咚作响,好似有人用什么东西在撞着墙壁一般。 我警惕的看了过去。 “人呢?人呢?” 那胖婶子的声音传来,咚咚声不绝于耳,眼见着墙壁有些晃动,徐老伯拉着男人看了看我们:“把掌柜的和这伙计带走,咱们快离开这里。” 徐老伯本是鬼魂,自然会穿墙,但身后带着我们这些人,速度自然是慢了,将门打开,朝外探了探头,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看来那些人已经去了隔壁。 “我们快走。”徐老伯轻声说道。 我们跟在徐老伯身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我耳朵灵巧,听到远处好似有人来了,对徐老伯示意。 虽是没有一句话,但凭着多年来的默契,徐老伯立刻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带着我们来到旁边的一间房,将门轻轻打开,看到里面没有人,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立刻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 直到那脚步声从房门外走过时,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血手印,看得我浑身不舒服,难不成住在这里的人也已经死了。 “你们先从这里躲一躲,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兄长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姐姐谨记徐老伯的话,在外人面前,他将徐老伯称为兄长。 徐老伯点了点头离开。 徐老伯离开后,那脚步声不断的响起,而后便是一阵阵开关门的声音,看样子,是在找我们,毕竟男人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紧张的看了看我和姐姐,而姐姐守在门口,似乎已经准备要和他们大干一场。 第176章 救星 可看才刚的情况,有徐老伯在场,制服掌柜的和伙计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更别提外面的那些人,他们人多势众,眼下只有姐姐会法力,在我看来,能不打还是先不打的好,胜算实在太过小了。 姐姐毫无办法,她看了看我,对我说道:“秋儿一会打起来你先跑。” “姐姐这怎么可以?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你在这里有什么用?不过是多添一个替死鬼,还不如你先跑出去找到徐子善,让他想想法子。” 姐姐说着一双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我,不舍得抓住我的手:“秋儿你先跑,能跑多远算多远,最好跑出去!” 我拉住姐姐的手不肯走,打量着我的姐姐,忽然停住了流转的目光。 她忽然笑了起来,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秋儿咱们有救了!都是姐姐笨,姐姐忘了这一茬了!” 耳听得那脚步声已到了我们所在的房门前,而姐姐脸上却带着笑意。 想必我此时的脸色是极其难看的,姐姐却不在意,竟将我身上的羽衣脱了下来,顺手又拉着我,叫了那男人带着小雪到了床上,将帷幔放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门被踢开,我的身体不住的发抖,而姐姐却将我的羽衣撑开,将我们几个人盖在了羽衣下面。 羽衣不大,姐姐让我们弓着身子,尽量用羽衣将全部遮住我们。 外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很快脚步声便来到了我们面前。 我不清楚姐姐要做什么,一件羽衣而已,难不成还是盔甲能刀枪不入? 便是在结实的盔甲,他们在外守着,总也是拖不了多久。 围幔一点点被掀开,我感觉大限已将至,眼见那男人瞪大了通红的眼睛,将小雪护在身下。 我们不约而同的将眼睛闭了下来,可那脚步声忽然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 姐姐这才将羽衣放下,揉了揉胳膊:“吓死我了,才刚我都没敢睁眼。” 此番真是劫后余生,我已是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姐姐这多亏了你,不然咱们可就完了。” “什么呀!小秋儿姐姐可要谢谢你,若是你当初说了谎话,咱们如今可都要玩完。” 我起了身子奇怪的看向姐姐:“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过什么了?” 姐姐摆了摆手:“还不是你忘记的那些事?还好,你姐姐我记忆力好,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一下想起来了,那时候你跟我说,你这身衣裳可有不小的法力,能御风而飞,还能隐身,还能……” 姐姐晃了晃脑袋:“哎呀不想了,这些事情太久远了有些都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老伯也回来了,他看到房门大开,立刻飞了进来,一双眼睛四下张望。 我将帷幔掀开,徐老伯看到我们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人真是厉害!”说着,他也挤了进来。 这一张小小的床,挤了我们几个人,还好徐老伯是鬼,没什么分量,而我和姐姐是女子自然轻一些,我们在床上也不至于坐塌这床,不过这空间可是越来越小。 我们一个个紧紧的挨着,徐老伯数了数:“不对呀,怎么少了两个人?” 徐老伯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们竟把掌柜的和那伙计丢在了地上,才刚刚太过紧急,竟是忘了他们。 如今他们已是不见,看来已被那些人捉了去。 “算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徐老伯叹了一口气。 “你才刚出去发现了什么?”姐姐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才刚转了转发现了昨日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何恩。”徐老伯说道,“那小子果然不简单,又把不少人带进这个密室里,眼下那些人就是要将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再让他们来住下。” 徐老伯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我朝前看了看,发现这四周的墙壁已经干净如初,没了才刚看到的血手印。 想来这何恩应是有些法力的,而才刚进来的那些人,我实在太过害怕,没有睁眼看里面有没有何恩,如今倒是有些懊恼。 “您几位住这里。”何恩已经将房门打开。 “多谢多谢这位小兄弟,可多亏你了。” “这位老伯谢什么谢,如今都是落难之人,能相互帮衬就帮衬,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呢,您快休息吧。” 这何恩的嘴甚是甜,将一位老人带了进来后,他将门关上,想必是将余下的人分往各个房间里。 他这套路和昨日我们见到的一般无二,等他离开后,我们从床上下来,看到眼前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 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见得我们一个个从床上下来。 他起了身子,眯着眼睛,朝我们看了看:“乖乖,这一张床上能挤下这么多人……” 意识到失了礼数,对着我们拱了拱手:“几位实在抱歉,不知道这房间已经有人了,老朽这就离开。” 徐老伯当机立断的拦住这位老人,老人疑惑的看着徐老伯:“这……还有什么事吗?” “你没走错我在这里等你的。” 那老人听到徐老伯这话,更加糊涂了,止住了脚步,打量了我们几个人,直到目光扫到小雪:“这女孩儿怎么了?” 他说着手搭上了小雪的脉搏,看他这样子,似乎还会医术,男人犹如见到救星。 “快把这孩子放到床上,我给她看看。” 老人指挥着,男人立刻将小雪放到床上,站在一旁,盯着老人。 “真是奇怪……” 老人将手放了下来,伸出手扒了扒小雪的眼睛:“这孩子明明是活着可看着面相怎么像是个死人……” 听到老人这话,男人吓得跪在地上:“这位老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老人慌忙将男人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床边,问明了原因,便道:“听你的意思,这女孩儿是吃了那肉才变成如今的模样,那肉可还有?” 男人摇了摇头:“那些都被她吃进嘴里,我就是想抢都抢不过来。” “爹爹饿……” 小雪的声音响起,看她已经醒了,男人忙是把她抱在怀里:“小雪再忍耐一下,等离开这里,你要吃什么爹都给你买。” “可是小雪要吃肉,爹爹买不到那肉,何叔叔那里到有好多,我们去要些来?” 此时的小雪虽没有才刚那么暴力,可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吃肉,听到小雪说何叔叔,老人笑道:“这姑娘可是说的那个热心肠的孩子何恩?” “那小子才不是什么热心肠,一肚子的坏水!”男人愤愤道,“若不是吃了他送来的肉,我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老人已经走上前去将门打开,而那对面的人正是何恩。 何恩满脸带笑,他手里拿着一盘肉递给老人:“老伯,才刚你同谁说话?这屋里好像有别人的声音。” 老人回头看了看,似乎想要讲我们介绍给何恩,却发现我们已经躲了起来,自是心领神会,笑道:“没有,才刚我不过是睡着了,可能是说了梦话,让你误会了。” 何恩听了点点头:“在这里面没什么吃的,好不容易找到块肉,给大家分一分,老伯这是你的,别嫌少。” 老人接过何恩递来的肉,点了点头:“多谢了,眼下正好腹中饥饿,呦!这肉闻起来真香!” “那您快吃吧,我不打扰了。” 老人见何恩走后,忙是关上了门,将肉放到案几上。 在男人怀里的小雪闻到这肉的香味,早已经按捺不住,从男人的怀里开始挣扎,好在今早徐老伯将她绑的严实,小雪并没有挣脱开,转而对着男人开始撒娇起来:“爹爹,小雪饿,要吃肉肉。” 见女儿如此,男人心疼至极,拍着小雪的后背:“小雪不能吃你想起今早上的事了吗?” “今早怎么了?” “你看看秋儿姐姐的手。” 我将手递了过去,小雪看到竟是舔了舔嘴唇:“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听到小雪说这话,男人脸色立刻变得极差,将小雪放到床上,使劲的打着她的屁/股,但怕她出声,男人将小雪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鼻子可以呼吸。 边打边是气恼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中了什么邪?早上你将秋儿姐姐伤成这模样,到了如今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不说也罢,可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我看往日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 被男人捂住口的小雪,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男人生了气,蒲扇似的大手打在小雪的身上,他正在生气,手下也就没轻没重。 “你这是做什么,这孩子也是控制不了自己。”老人将小雪抱在怀里,小雪立刻止住了哭声,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案几上的那快肉。 “爷爷我想吃……” 老人听了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摊在了案几上,他看了看男人:“我先让这孩子睡一觉可好?” 第177章 仁至义尽 男人点了点头:“也好,不然总这么闹腾,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小雪还不知什么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案几上的肉,老人将一根银针从布包里拿出,扎在了小雪的脑袋上,小雪只是轻声哼了一声,立刻闭上了双眼,身子紧跟着软了下来。 看到男人立刻将小雪抱在了自己怀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老人道:“她没事,不过是先睡下。” 昨日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今日已经知道这肉不是什么好东西,事不宜迟,还是要先提醒那些新来的人,免得他们也葬身于此。 这件事徐老伯自告奋勇的去了,未过多久他已是回来,不过他是穿墙而来,惊得老人看徐老伯都有些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花了眼。 “那些人可信你?”我上前问道。 徐老伯点了点头:“我这么直接进入房间,又对他们施了法力,他们自然是信了,那些不信的,也都叫我绑住了。” “您这几位是想做什么?”老人问道。 见老人一脸警惕的模样,徐老伯笑道:“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老人点了点头,却仍是未放下戒心,徐老伯问道:“你们从哪里遇到的那个何恩?” “半路遇到的,这城里有了妖怪,偏生是下午出来,我们趁着上午走路,还好遇到这年轻人,给我们找了去处。” 这老人的遭遇和我们一模一样,看来这何恩每日都是如此。 眼下如此多的人在这里,倒是极其危险,还是让他们先走的好,当徐老伯提出让他们走的时候,老人却是犹豫了:“那些妖怪下午出来,我们如果从这里离开,那小命可就立刻没了,待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有个活路……” “说不定那何恩就是妖怪!”姐姐说道,“才刚你是没见这里,活活的像个地狱。” 才不过刚认识我们,老人有戒心是理所应当,我们也百口莫辩,徐老伯找到这密室的暗门想要放所有人出去,可没有一个想要离开。 “他们爱走不走,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我们走!”姐姐说道。 我们的话到底不会让他们太过相信,加之府中饥饿,不少人已经吃了何恩给的肉,一些人已经开始有些癫狂,老人见状立刻信了我们,决定离开此处。 偷偷将密室的门打开,一阵刺眼的阳光袭来,我们带着老人和小雪一家离开了这密室。 就在开门的一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何恩的笑声:“你们走吧,走了可就更惨,好好想想,到底去哪里!” 老人身子一颤,看了看身后,忽然整个人的身子被卷了进去,他苍老的声音响彻在身后:“救命!” 我刚想转身,却被徐老伯推了出去,就在我们刚出来时,那门自动的关了上去。 从那房间走了出去,来到宅子的庭院里,外面的阳光正强烈,徐老伯抬头看了看,我知道才刚他是为了救我们,只是那里面如此多的人,若是不管,也实在于心不忍。 男人怀里的小雪逐渐苏醒,离开密室后,她看起来好多了,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爹爹。” 看到小雪不药而愈,我们立刻意识到怪不得何恩要把我们骗入那密室,看来是和那肉有关,只要他们一出密室,那说不定还有救。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处宅子,但此地却如迷宫一般,左拐右拐的总是出不去。 我们带着小雪父女飞到了天空,这才出来那宅院,而往下一看,却是看到一个个没有脑袋只有身子的人在外面来回的走。 他们足有几十万人,身着盔甲,手执长矛,朝着各处四下涌入。 “哇”的一声,男人怀里的小雪失声痛哭,她的小手向下指了指:“娘亲,娘亲!” 小雪这一声,立刻让下面的人有了警觉,他们竟是飞到了我们四周,将我们裹得严严实实的,在着天上朝我们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些人竟会飞,眼下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 “娘亲!”小雪从男人的怀中挣扎出来,便是朝那些人扑了过去。 我望了过去,发现站在那些无头人里,确实有个女人,但仔细一看,脑袋和身子却是极其不协调,一个宽厚的身子穿着盔甲,上面是一个女人的脑袋。 那女人冲着小雪不住的招手,小雪口中不住的叫着:“娘亲,娘亲。” 女人的脑袋不住的摇晃着,像是一不小心就能掉下来似的小雪眼见着娘已是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当小雪挣脱男人怀抱的霎那间,身子已控制不住的向下栽去。 我立即纵身跳下,想要将小雪抱住,却没想到那女人的速度却比我还快,他一个身子向下,小雪眼见着娘亲来了,立刻伸手抓住女人,那女人趁势将小雪抱在怀中。 但他在俯冲下来的时候,脑袋忽然从身子上掉了下来,把小雪抱在怀里时,他已与那些穿着盔甲的人一般无二。 原是上了当,那人不过是将小雪娘的脑袋割了下来,顶在了自己的肩上,小雪见状立刻要挣扎出来,可他的身子被那人紧紧的抱住,竟然一点争夺不得。 小雪哭着喊着要找男人,男人在这一旁立克想要救出小雪,但他一离开我们的身边身子也不自觉的向下跌落,还好我和姐姐眼疾手快将他拉住,才没让男人也落入那些人的手上。 小雪立刻被那些人层层包围,她哭喊声传到男人的耳朵里,男人看着我们一脸泪水,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哭成了个泪人。 “几位,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眼下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她也只有我这么一个爹了,可我实在无能,只求你们能够帮帮我……” 那一帮穿着盔甲的无头人很快消失在我们的眼前,男人见到他们已经不见,已是急得不行。 失去了女儿,我怎么安慰他都不行,男人已是六神无主,恨不得立刻陪了女儿去。 那些人忽然闪现到我们身后,他们一个个像是幽灵一般,一会儿出现在这,一会儿又出现在那儿,当我们转身的时候,他们又是不见了。 “竟敢在我面前耍这些把戏!看我不将他们一个个都捉了来!” 姐姐飞身而去,朝着那些穿盔甲的人冲了过去,我担心她有安危,可手上扶着男人,若是一松手,这男人可就掉下去了,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急忙看了眼身边的徐老伯。 他立刻会意:“秋儿你先照顾好自己,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跟了姐姐飞了过去,但当姐姐打到那些人的身上时,竟然扑了个空,姐姐的手竟然从他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顷刻间他们又是不见了踪影。 猝不及防间,那些穿着盔甲的人忽然闪现在我的周围,我毫无法力,立刻朝近处的姐姐叫道:“姐姐快过来……” 就在她一转身的功夫,这些人忽然又到了姐姐身边,好在姐姐反应灵敏,他们似乎不想跟姐姐正面交手,倾刻间又已不见。 我在一旁看得揪心,却是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拉我,我一转头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来却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吗?”我低声叫道。 “哈哈哈~” 一阵笑声不绝于耳,紧接着,我被什么东西拖了过去,地上的石子将我的身体硌得生疼,我禁不住叫了一声。 那笑声又响起,看来是有人在看我的笑话,我立刻止住声音,咬紧牙关,忍着浑身的疼痛问道:“你们是谁?” “你管我们是谁,反正现在你就在我们的手上!” “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们这些人竟是要坏我们的好事,告诉你,你最好让他们两个人消停些,不然你们的命可就都没了。” 听来他们应该都是人,却不知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将这一座城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谈之色变。 “想得到美!你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是要下地狱的!” “地狱?告诉你吧,如今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你别以为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今日我心情好,就跟你说句实话,我们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因为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别以为你们几个人有什么法力,就能对付得了我们,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 他说着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那力道极大,将我一下打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把这人的脑袋给我砍了,扔到那几个人身边,让他们看看,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一阵冰凉挨到了我的脖子上,死期将至,我反倒不怕了:“那你们可要小心些,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在我耳边响起,好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朝我滚了过来,紧接着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味道就在我的身边,那东西滚到我的腿边停了下来,我好奇的用手摸了摸,惊得立刻缩回手去,这竟是一个人的脑袋…… 第178章 拼死一搏 “爹爹!” 竟然是小雪的声音,她哭喊着,朝我这边跑过来。 “秋儿姐姐,小雪怕……” 小雪将我抱住,可是我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怎么能找到我的?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还在上面,可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 “这婆娘现在就是个瞎子,你扑到她身边有什么用?还不如到我的身边来,哈哈哈!” “不要……”小雪怯懦的声音传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浑身不停的抖动。 那男人死在了小雪的眼前,此时小雪定是害怕极了,将我当成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可我却根本保护不了小雪,虽是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可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拽了出去。 小雪的哭声在我耳边慢慢变小。 一只大手摸在了我的脸上:“小美人儿你以为我会舍得杀了你?才刚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不如你先陪我玩一会,到时候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 “我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占我便宜没门!” “哟,你的脾气还挺大,我看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以为我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几个人将我的身子拖了出去,绑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面。 “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如今你现在眼睛瞎看不到,那这里的情况就由我来描述给你听,你呢,现在被绑在池水的中央,而这池水里是我养的十几条七步蛇,如今它们是吃饱了,自然会同你玩上一玩儿,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危,况且我还不想让你死,不过可是要遭点苦头,到时候你可就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想逼我同意?做梦!” “好!”一阵鼓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人叫了:“放!” 紧接着我听到一阵水流的声音,慢慢的聚集到我的身边,才开始这水只到我的脚面,后来逐渐升高,已是到了我的脖子处。 才开始脚面一阵冰凉,到了脖子处的时候,凉意已是彻骨,禁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腿肚子上一阵疼痛,我想是他将那蛇放了出来,这疼痛起初只在腿上,进而慢慢的扩散到全身,好像钻入了骨头缝里,又疼又痒,我拼命挣扎,却好似将那些蛇都引了过来,很快,一阵阵水声传了过来,那些七步蛇都朝我而来。 平日里我最惧怕蛇,如今这么多的蛇已经在我的身体边,不断的朝我攻击,我身子疼痛的很,它们一个个撕扯着我的身体,整个池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停!” 那人这一个字后,七步蛇十分听他的话,立刻停止了攻击。 池子里的水慢慢减少,从我的脖子处很快又下降到脚面。 “怎么样?这次可服气了吗?”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有本事你把我放下让我跟你打一场!” 男人听了笑了起来:“就你?一个瞎子还敢跟我斗!” 这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但也幸好如此,他当即将我放了下来,许是中了那七步蛇的毒,我的身子觉得软绵绵的,他刚一将我放下来,我立刻栽倒在地,更让那男人十分得意:“就你这模样连站起来都困难,还想跟我打!” 从前未拿出我的剑灵,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若是鬼的话,那我的剑灵可就损失重大,如今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猜测他们是人,不管真假,为了性命也只能拿出剑灵拼死一搏,当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剑灵,却扑了个空。 “你不会是在找这把破剑吧?” 那人笑道:“就你腰上的那把破剑看着好看,可怎么也拔不出来,想用那东西来糊弄我?真是痴心妄想!” 看来才刚我被那些无头士兵打晕后,这人把我身边的剑灵拿走,如今没有剑灵,我已是胜算全无。 “既是一把破剑,那你便还给我,我用它跟你决斗,将你打的心服口服。” “你这姑娘以为我是傻子吗?我虽是打不开你这剑,但万一有什么法力,我这不是吃亏了?” 男人说着扔过来一把剑,我胡乱的在地上摸了几下,摸到了那把剑,这剑一摸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心下一凉。 不过眼下并非山穷水尽,我身上还穿着羽衣,总还是有些法力。 只是我如今眼睛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但不管如何,也只能拼死一搏。 那男人笑嘻嘻的朝我走来,我摸了摸身上的羽衣,低声道:“靠你了。” 又将地上的那把剑捡起,男人似乎以为我真要同他决斗,我听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但此时我已体力不支,扶着身后的铁架,才勉强站起了身子。 我晃了个虚招,将手中的剑扔向了那人,登时向后退去。 “怎么还没交手就先将剑扔了?你这是想束手就擒啊。” 我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张开双手,脚下一用力,觉得身子轻了轻,便已经飞了起来。 “别让她给我跑了!” 我的脚被一只手抓住,身子也随之向下降了降,如果此时再入魔爪,恐怕难以逃出,我心一急,另一只脚将那手使劲踢了下,那手忽然松开,我立刻向上飞了起来,听到他们的声音在下面传来,我才稍稍安心。 才刚被那七步蛇,虽是不知咬了多少伤口,身子软绵无力,我的眼睛看不见,眼里只有一片黑暗,我也不知该往哪里飞,只知道要一直向前,能离他们多远就离多远,但因眼睛看不见,只能处处碰壁,更是雪上加霜,新伤摞旧伤。 伤口的血一点点的滴落下来,我生怕那些人会顺着血滴追了过来,但却也无从擦拭,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秋儿姑娘吗?” 这声音是早上的那个老人,记得他被何恩抓了去,循着他的声音,我飞了过去。 “秋儿姑娘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事关紧急,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我摸到他身上的绳索,立即将绳索解开。 “老伯,如今我看不见这四周的情况,你就当我的眼睛,告诉我,我们该走哪里。” 我拉着老伯的手,他在着我的耳边指挥,一路上有些曲折,我的身子有些无力,总是不断的撞上墙,也好在有他,不然就只能是个无头苍蝇,在这里四处碰壁。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告诉我:“秋儿姑娘我们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才放下心来,浑身也如散架了一般,瘫倒在地,余下来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儿姐姐!” 小山参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小家伙一直在我的袖子里藏着,有时候闹闹腾腾的,有时候不声不响,这几日遇到这么多的事情,我都未顾及他。 我往袖子里摸了摸,想要摸到小山神经,却没想到他一下跳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脸:“秋儿姐姐,你睁开眼睛。”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觉已经能看清这周围的一切,小山参精的大眼睛对我眨呀眨:“秋儿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好痛!”我起了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他蹦蹦跳跳的在我身边转着圈,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 “秋儿姐姐你可算是醒来了,我在你身边叫了好久,也不见你醒来。” “我的眼睛怎么好了?” “这还是要多亏那个小孩,要不是他用一根小小的针在你的眼睛前戳来戳去的,说不定你现在还瞎着呢。” “你这小娃娃说谁是小孩子?”那老人走了过来,一把抓起小山参精。 小山参精被他抓在手里,左摇右晃的,他就撅起嘴看着老人:“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好好打一场,你这样抓着我,我就是有法力也使不出,真是欺负人。” 老人笑着将小山参精放到了地上,笑着说道:“不过是个小娃娃而已。” 转头看了看我:“才刚你中了七步蛇的蛇毒,我用针将毒血排了出来,”秋儿姑娘身子好些没有? 我慢慢起了身,身子虽还有些乏力,但与之前相比,已经感觉好多了。 四下看了看,这里却是好生熟悉,一拍头想起这不就是那个宅院,怎么如今我们还在这里。 “老朽也不想在这里,可无奈转来转去的就是出不去。” “秋儿姐姐,这你可不能怪我们,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会飞,我们根本出不去这里。” 眼下我已经好了,便挽着老人的手,将小山参精又放回了袖子中,带他们离开这里。 虽是离开了宅子,但外面也不安全,外面的那些无头士兵,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眼下剑灵又不在我的身上,只能小心翼翼的躲藏起来。 这座城池已成为一座空城,我想着先躲藏半日,等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正好我能带着老人一块飞出这城里,等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后,我再回来找徐老伯。 我们找到一处破庙在里面休息,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向外看了看,眼见着那些无头士兵从四面八方而来。 好在之前姐姐说过我这羽衣能够隐身,躲在这破庙里,我将羽衣脱下,遮住我与老人,那些无头士兵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却是没有发现。 第179章 告别 “现在前后都有追兵,我们可怎么办?”老人唉声叹气。 想那日我被这些无头士兵捉住,可竟然碰到了老人,那说明这些无头士兵将我带进了那所密室之中,看来这二者应是有些关联,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等我与徐老伯汇合后,再一起前往,去探个究竟。 在破庙里歇了一晚,等到第二日天光放亮之时,我将老人带离了这里,同他告别。 这才返回到城中,寻找徐老伯和姐姐。 飞在上空时,我俯瞰地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何恩。 他正在不断的将人聚到一起,就要带往那所宅子里。 我被那些无头士兵抓住时,就是带往那间密室,而何恩上将这些人聚到一起,也是带往那密室里,果不其然,那些个妖怪怎么可能抓人还分上下午,他们不过是使了个奸计,但我不明白的是,那些无头士兵又怎么和何恩搞到一起的? 我正看得出神,从云彩里伸出一只手来,将我抓了进去,我正想挣脱,却看到熟悉的面容,正是徐老伯和姐姐。 姐姐说,他们将这整个城里都找了一遍,不见我的踪影,正巧碰上那些无头士兵,可这些无头士兵似乎知道姐姐和徐老伯法力不一般,从不跟他们正面交手,不时的从他们身边出现,倒像是等什么人。 今日他们甩掉那些无头士兵后,看到了何恩,就躲藏在这云彩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我,姐姐十分高兴,看了看我心疼的说道:“才这么几日,你就瘦成这样。” “姐姐没关系,我好着呢,不过小雪他们……” 我将事情的经过同姐姐和徐老伯说了起来。 “咱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徐老伯看了看地上的无辜百姓,他施了法,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童。 我将羽衣披在我和姐姐的身上,隐了身跟在徐老伯的身后。 “呜呜……”徐老伯哭了起来。 何恩看到徐老伯远远的站在一旁,朝他跑了过来,拉着徐老伯的手:“你这小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 不等徐老伯答话,他已经拉着徐老伯的手朝前走去,边走边笑道:“没关系,有叔叔照顾,你跟着我们一起走,这里是安全的。” “叔叔,你真是个好人。”徐老伯揉了揉眼睛,通红通红的,却是干打雷不下雨,看那样子,他眼睛如此红也是用手干揉出来的,而那何恩许是见又骗来一个小孩,正是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徐老伯这拙劣的演技。 我跟着他们身后一步步的走着,却是不敢紧紧挨着,跟着他们的方向向前走去,我忽然发现一个竹篓里的娃娃,那孩子跟我之前遇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孩子也是躺在竹篓里不哭不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当何恩和徐老伯拉着手走过他的身边时,他那圆圆的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缝隙,眉头耸的老高。 这孩子如此怪异,我走到他的身边,盯着他看了看,却万万没想到,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朝我看来。 他那双眼睛好似能看到我们,我有些不敢相信,朝他走近了两步,这次他朝我们伸出了手,一双圆圆的眼睛眨了眨。 “这孩子怎么一回事?看样子也是个怪胎!”姐姐在一旁悄声说道。 而他说这句话时,那个孩子立刻看向了姐姐,眼睛里显出一丝杀气。 “怎么回事?”走在前面的何恩忽然说道,他松开徐老伯的手,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一双眼盯着孩子,而那孩子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我们。 这时候的何恩撕下伪善的面具,顺着孩子的眼睛朝我们看了过来,但他却未看见什么,将孩子抱在怀里,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那孩子伸出手,朝着我们指了过来,一张薄薄的嘴唇,向上咧了咧。 我带着姐姐立刻向后退去,然而那孩子的手又指到我们此时所在的方向。 何恩抱着孩子,立刻朝我们走来。 “年轻人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找到宅子了吗,怎么在这里绕着圈?” 原来是那等着何恩带路的人,见何恩行为怪异,便上前询问。 然而何恩却不管不顾,抱着怀里的孩子,朝我们走来。 众人本就着急,眼下快要到了晌午,那些无头士兵就要出来,可何恩此时行为举止怪异,一些人立刻四散而去,各自保命。 有一些人则是好心留了下来,见何恩像是发了疯,看快到晌午,若是留他一个人在此,定会被那些无头士兵抓了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将何恩紧紧抱住,徐老伯眼见着何恩被那些人抱住,眼疾手快将何恩怀里的孩子夺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冲着何恩笑了笑:“何叔叔这孩子我抱一抱,看起来真是可爱。” “滚开!”何恩看到孩子落到徐老伯的手上,开始拼命挣扎,但看他那模样,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根本挣脱不开这些人。 徐老伯将孩子抱在怀里,那孩子上一刻还冲他笑眯眯的,下一刻却忽然张开嘴紧紧的咬在了徐老伯的手上。 “放开我!”何恩发了疯似的叫了起来。 看那些本是好心的人见何恩如此,又抬眼看了看天,知道时间耽搁不起,大家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疯子而耽误了自己的性命,不一会儿,这街市上只剩下了何恩和我们几个人。 何恩气冲冲的走到了徐老伯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这孩子是不是有意坏我的好事?” 徐老伯趁机一松手,怀里的娃娃脱手而出,何恩见状将徐老伯扔在地上,立刻跑到了孩子那里,将他抱在怀里,不断的赔礼道歉,又是好一通检查,看看哪里受伤了没有。 “我没这么娇气!”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和我之前在地下时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可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别人,只有那个小孩的嘴唇正一张一合。 这小孩一把将何恩推开,眼见着他似乎没用什么力气,何恩却已经跪在地上,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模样。 “没用的家伙,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废物!” 何恩磕头如捣蒜:“主子是我没用,您消消气。” 这小孩才不过到我小腿边,他仰着脖子看了看我:“小姑娘你就是躲到这羽衣下,我也能看到你,上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的羽衣竟能带着你飞,现在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原来那日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个娃娃的嘴里发出。 这个小孩将双手背了过去,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你那日被我的士兵带到我的面前,我将你的眼睛弄瞎,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看来你还真是运气好,不过现在看峨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说着伸手将我盖在身上的羽衣拽了下来,何恩看到我们,伸出手指了指:“竟然是你们几个!” “主子这不怪小人,他们几个绝非常人,一直坏我的好事,您可要给我做主……” “闭嘴!你这吃干饭的!”那孩子朝着何恩走去,一张嘴竟将何恩整个人吞到了肚子里。 这孩子立刻变成了何恩的模样,他舔了舔嘴唇:“我就说这人的味道肯定不好,要不是今日太过聒噪,我还能不吃你。” 他冲我们勾了勾手指:“现在该轮到你们了,看你们这样子,定然比那些凡夫俗子的味道好多了。”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姐姐一闪身冲到了前面,冲着那孩子冷笑道。 “又来了个美女!不过我可不忍心杀你们这两个美女,等到了晚上,我还想你们好好伺候我呢。”这孩子看着姐姐,脸上露出笑模样,但一看不是色欲熏心,更像是就是为了激怒我们。 “伺候你?你也不先照照自己的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姐姐说这话,他并不恼,反而挺直了身子,伸手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脸皮,眼见着他的手已经嵌入到肉里,鲜血喷涌而出,撒了一地,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痛,竟将脸皮开始从上到下,又撕扯掉身上的皮。 血肉混为一体,鲜血流了一地,他对着我们还面带微笑,直到将身上的皮肉全部撕扯下来,从这里面竟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盔甲的人。 “美人我这副模样你可喜欢?”他冲姐姐张开怀抱。 如今这副模样倒配得上他的声音。 但见他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一副正派的模样。 他从一个娃娃变成了何恩,又从何恩变成了这番模样,差距实在太过大,我有些愣住,他看到我这般愣愣的模样,竟是仰天大笑起来:“这位姑娘可是迷上了我?” “我呸!你就是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做的那些龌龊事也够让人恶心的,非要让这全城的人死光,真不知你要做这些事情干什么,有什么好处?” 面对我的质问,男人倒是泰然自若:“没什么好处,但是我就不想看着他们高高兴兴的,就是要他们家破人亡!” 第180章 毛骨悚然 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我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 他却不急不躁起来,看了看天上,几十万的无头士兵忽然落在了我们四周。 “看到没?这些都是我的部下,你们若是识相就束手就擒,免得吃更多苦头。” “士兵?你睁开眼睛看看,他们可是人?明明一个个的都是鬼!” 那人看了看我,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他们是人,我说是就是!到如今你们还这么嘴硬?我看是不想活了!” 他说这话时,一阵妖风顿起,我们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许是我这话刺痛了他,男人揪住了我的衣领,咬着牙对我说道:“我告诉你,何恩给那些人吃的肉,可都是他们亲人的肉,而且是我亲自挑选的!哈哈哈!当听到他们夸那肉好吃的时候,我差点要笑出了声,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发疯了似的,我不过就在肉上动了那么一点点手脚,他们就克制不住那吃肉的欲望,要将他们的同类都要吃掉,而你再看看我们,相比较,我们是不是才配得上叫‘人’。” 身边几十个无头士兵,听到这人说话时,立刻附和起来,将着手中的长矛磕在地上,当几十万支长矛磕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我登时捂住了耳朵。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鬼!” 男人一挥手,我们忽然置身到了密室之中。 我看到眼前一间间熟悉的房间,住在房间里的人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美味的肉。 “别吃了!”我将他手上的肉要夺下来,那人一看顿时朝我扑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快滚!” “看到没有?就是你们所说的人,告诉你们吧,他现在的药劲儿还没到呢,他是饿了,怕你抢他的吃的!”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世上的人也分好人坏人,你凭什么要主宰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命也不是在你手里,看样子你也应该是个死人了,何必再插手这些阳间的事物。” 那人伸出手狠狠的戳在了我的额头上:“就你善良?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是想做那些好事,可他们将来可会记得你做的好事?没有用的,就算你今日救出了他们,他们跟你道一句谢,用不了几日,就将你抛在脑后有什么用处?” 这人带着我们,入了一个个的房间,那些人品尝着手中的美味,却不知危险已经降临,面对我们的提醒,他们不屑一顾。 “若是不吃饱,我们现在就要死了,再说,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凭空来了我们几个人,若是谁也不能信,只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发疯,我有些于心不忍。 他又带着我们来到了地下那一层,顺着楼梯,我看到这地下十分黑暗。 “你不是早想知道这下面是做什么的吗?现在我就带你们看一看,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来世别再多管闲事!” 我们一行人跟着那人走了下去,我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那个水池,原来之前我曾来过这里。 “还记得吗?”男人得意地问道。 原来这地下就是一个杀人的厨房,他们将抓到的人带到这地下,剃骨挖眼,再是将肉烤熟,然后端到上面,给上面的人吃。 再是往前走,又是一间间的牢房,关着已经发了疯的人,他们不断的撞击着监牢的铁门,铁门上已经浮现一道道暗红色的血液,使得原本黑色的铁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可是那些人已经发了疯,他们毫无顾及,仍一下下的撞击在铁门上,任凭鲜血将铁门染红。 “别看这城小,可人却还挺多,将这城里的人一网打尽,我可费了不少功夫,但还有些漏网之鱼,等你们死后,我将他们继续都抓来,不过我会格外‘开恩’,将你们的肉也端到楼上给他们享用,到时候你们的白骨会留在这地下。”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模样,像是说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我听了却觉得毛骨悚然,如此恐怖的一件事情,却从他的口中轻易说出,平常的就像是吃饭睡觉一般。 “好了,既然都带你们看完了,现在我也该送你们上路了。” 男人说着,一双手已经朝我和姐姐的脖子前抓了过来。 我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左躲右闪之间,但却逃不脱他的魔爪,才不过几个回合,我和姐姐已是败下阵来。 男人的手已经抓在了我们的脖子上,力道正慢慢的收紧,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 “慢着!” 男人力道丝毫不减,他听到徐老伯的声音,手里虽然抓着我们,但一只脚却已经朝徐老伯袭来。 我们趁此机会着想要挣脱,可发现在这武力上和那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就是抓着我们,徐老伯也丝毫不占上风,完完全全的落了下风。 男人不过只是伸出脚跟徐老伯打斗,可即是如此,徐老伯也没逃过,片刻的功夫后,他被男人用踩在地上。 “你们几个还想跟我斗?真是痴心妄想!” 他一人对付我们三个人仍是绰绰有余,眼见着徐老伯也败在他的手下,我和姐姐更是无力回天。 “你应该就是那鬼将军吧?” 徐老伯忽然脱口而出的这话明显提起了他的兴趣,他将我们放了下来,看着徐老伯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老伯从地上慢慢的起来,不卑不亢的对鬼将军说道:“鬼将军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威名赫赫,百战百胜杀敌无数,只要有鬼将军在,敌军便会立刻退散,致使百姓人人称颂,听说是个正义之人,如今一看,却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在讽刺我?”鬼将军凑到了徐老伯面前,一双鹰眼盯向了徐老伯,“我看你是觉得死的还不够痛快!本来想给你们个好死,既是如此……” “哈哈!”徐老伯笑得直不起身子,一只手指着鬼将军:“那又如何?临死前看个热闹也未尝不可,我这个老鬼死了有几百年,如今竟有这样的大笑话,也不枉我来这里一场了!” 鬼将军被徐老伯的做派激怒:“哪里有笑话可以看?” “这还不是笑话?几百年前鬼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连个正经的坟墓都没有,不过听说就在此地,如今见了你,我倒真是信了,原来传言不虚,不过他们倒是算错了一件事情。” 鬼将军一脸阴沉:“算错了什么事情?” “算错了你会是个好人。” 徐老伯说着,眼角已经有隐隐的泪花,“那时候的百姓在你死后称你为鬼将军,就是想你死后也能统领百万雄师,继续做那将军,因为他们信得过你,人都有一死,他们想到了阴间,也有你的守候……” 听到徐老伯这话,那鬼将军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徐老伯,恐怕他更加没想到,几百年后的今天,竟然还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号。 他叹了一口气,席地而坐,眼中满是苍凉:“我知道,我虽死了但当年那些百姓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得到,在那场战役后,我和这几十万个士兵都死在这里,掩埋在这片土地之下。” 鬼将军说着,我的身边忽然涌现出一个个的人来,一个个身穿盔甲,但却没有头颅,他们走到鬼将军身后,发出似有若无的哭声。 “像个爷们儿点儿!”鬼将军冲着身后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陷入到回忆之中,鬼将军的眼中已是黯然失色。 “几百年前我杀敌无数,却也树敌无数,但最终我也没想到,我竟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那时候鬼将军正是春风得意,提起鬼将军,在百姓之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威名更是超过了当朝皇帝。 一个手握重兵,民心所向的将军,自然是当时的皇帝所不愿意看到的。 面对如日中天的鬼将军,皇帝更是恼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将军声名正盛,皇帝痛下杀心,将鬼将军派往前线,却只给他派了两千人马,去对付敌方数十万大军。 鬼将军起初不知,带着两千人马奔赴沙场,到了前线之时已知不好,忙是奏明当时皇帝,请求加派兵马。 军情急如火,鬼将军的奏章很快便送到了皇帝的案桌前,但他却留下鬼将军的奏章,不派一兵一卒,想借敌方之手将鬼将军杀死。 鬼将军纵使威名赫赫,但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两千人马如何对阵敌方数十万大军,只能以防守为主。 天长日久,眼看敌军就要攻破,好在鬼将军威名显赫,附近百姓听到鬼将军为守家国,立刻来了几十万人从军,要效忠于他的麾下。 有了几十万的人马,鬼将军所向披靡,将敌军赶入沙漠,打得他们是四处逃窜。 即将班师回朝之际,鬼将军忽然身染剧毒,而敌军也忽然卷土重来,他们像是知道这件事已经要发生一般。 而这件事就是当朝皇帝所为,他竟为了杀掉鬼将军,假装敌军深入。 第181章 不公平 此时鬼将军已是毒入骨髓,他自然是蒙在鼓里,但见敌军卷土重来,立刻披挂上阵,强撑着一口气来到阵前,可此时毒发鬼将军从马上栽下,一命呜呼,敌军一看,大喜过望,立刻杀将过来。 群龙无首,鬼将军的部队节节败退,但他们仍好好的护住鬼将军的尸首。 皇上派下来的人马主要是冲着鬼将军而来,他们见不到鬼将军的尸首,自然无法向皇上交差,立刻逼问鬼将军手下的士兵。 这些士兵虽被俘虏,但一个个牙关咬的紧,没有一个人透露鬼将军的所葬之地。 皇上听闻此事,气得不打一处来,见不到鬼将军的尸首,他便无处确定鬼将军是否还活着,便将这气撒在了那一个个的士兵身上。 天子发怒,但这些可怜的士兵还不知道,他们是死在当时的皇帝手下…… 他们到死也没透露鬼将军的所葬之地,但他们却惨死在当时皇帝的手下,一个个被割去了脑袋,身体肆意的扔在这片土地上,而他们的脑袋则是被火焚烧…… 皇上是泄了心中怒火,可他们却是同这座城池成为了一体,柒风万人的鲜血将整座城的土地侵染,这里的每寸土地都带着他们的气息。 “这座城里每片土地,每寸土壤都有着我兄弟的尸骨,这座小城也容纳不了柒风万人,他们的尸体被扔在这片土地上,这座小城后来没了人,因为这里都是尸体……”鬼将军说话时,声音断断续续,说着说着竟然嘶哑起来。 这是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这里躺着柒风万人的尸骨,他们的尸体在这里,日久天长,风吹雨淋,泥沙逐渐将他们的尸体掩埋,他们的白骨逐渐隐匿在地下,经过百年的时间,许多人忘记了这件事情,鬼将军也不过成为人们口中的一个传说。 因为当时的皇帝并不想让人们知道有鬼将军这个人,也不想承认他的赫赫战功,将他从史册上抹去。 开始的人们还记得他,后来就没有人记得他了,他成了真正的传说…… 听到鬼将军的遭遇,我和姐姐也是沉默不语,原来他是个好人,可他这么好的人,却遭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也不怪他此时心中愤恨…… “可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为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他们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杀他们。” 鬼将军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忽然来到了这座城里,将从前乡亲们给我立的祠堂推倒,在上面建了房屋,这一切我都知道,也忍了下来,可紧接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开始生活,我兄弟的尸首也被他们一个个挖了出来,在这上面盖房子种地……这还不算,他们将他们的尸首扔在外面,连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也没有,他们死的冤,因为我,他们死后连头都没有,就这么的站在我的身后,但这么几百年,他们谁是谁,我心里一清二楚。” 因为忽然来到的人,将这里几十万士兵的尸首挖出,又是将他们暴尸荒野,尸骨被野狗叼去,到最后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鬼将军终于发怒了,他要将这城变成从前的模样。 这样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打扰到他们的安宁,他和几十万士兵就可以在这里日久天长。 听过鬼将军的事情,我沉默不语,原来我眼睛所看到的对错,都是有因果的,若不是先前他们做了孽,若不是欺人太甚,若不是鬼将军忍无可忍,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我们带他们离开此处如何?”我大着胆子问道,“这些百姓从前做错事了,可如今他们都是家破人亡,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鬼将军极其严肃的脸,我的心里直是打着鼓,刚不知道他是个好人,也没顾及那么多,如今知道他是好人,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有因果的,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问他这件事,毕竟他若是不原谅,那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这恩恩怨怨的,总是要有一个人先退一步。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让我觉得极其不自在,低了低头:“将军要如何,我自是不该多管闲事,只是斗胆问一问。” “才刚我也对你实在太过无礼,不过是因为见你太过多事。”鬼将军说着竟是笑了起来,转过身子,“那就照你们说的办。” 他话说完,我再一抬眼,看到已经离开密室,来到了城门外,而剑灵也回到了我的身边。 在我们身边是无数的百姓,他们面色苍白,四下张望,一个个立刻面露喜色,手舞足蹈起来:“我们终于出了城!” 我回头看了看,隐约看到云端之上,站着鬼将军和他身后的无头士兵,他冲我们招了招手,便是一点点消散。 回首城中,一切还是熟悉的场景,但又好似极其陌生,鬼将军和无头士兵们终于可以安宁的生活在这里,不被任何人所打扰。 “这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头沉沉……”掌柜的带着伙计来到我们的身边,只是他们身上都是伤,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满眼都是喜悦,“太好了,我们终于离开这里了!” 掌柜的冲我们拱了拱手:“几位有缘相识一场,但终究免不了分离,在此别过。” 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终究是好的,我们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毕竟那些回忆太过惨烈,也太过伤神。 而小雪见到的却是更多,也更加伤心难过,虽是从密室中逃离,但坐在地上的小雪没有从前机灵可爱的模样,双目无神,痴痴呆呆的看着地面。 一个人孤单的自言自语起来:“爹爹……” 她的爹自然不会回来了,从这城里出来的人都是幸运的,他们还活着,但每个人都失去了亲人,小雪年纪还小,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变得内向起来。 看到小雪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地上,经历了这么多,掌柜立刻明白,小雪爹已经不在。 他来到了小雪面前,拉起小雪的手:“小雪爹爹在这儿呢!” 小雪欢快的抬起头来,又失望的低下了头:“你不是爹爹……爹爹他、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掌柜的将小雪揽入怀中:“你爹爹是去天上做神仙了,小雪应该高兴才是,你往天上看,你看!他正冲你招手呢!” “哪儿呢?爹爹他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你看不见?”掌柜的朝天上看了看,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年龄太小现在还看不见,等长大后你就能看见他了。” “真的吗?那小雪要快快长大!”小雪扑进掌柜的怀里,天真地问道,“才刚伯伯为什么要让我叫你爹爹?” 掌柜的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又看了看小雪:“这是你爹让的啊,他让我先照顾好你,等到你长大后再来看你。” 小雪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的眼睛弯起来像是好看的月牙形,伸出小指,跟掌柜勾了勾:“小雪一定听伯伯的话,不哭也不闹,让爹在天上安心,也让他早点下来陪我” 虽是谎言,但年纪尚小的小雪自然不知道。她满心欢喜的拉着掌柜的手,一蹦一跳的,二人朝着前方走去。 余下的人也各往东西,逃离此处后,这座城又变成了一座空城,但希望不要有人再回来。 我们不敢再进入城中,打扰了将军的安宁,便在这城外给鬼将军和那柒风万士兵立了一个祠堂,希望他们早日得到安宁…… 来到附近的县城,此时这里人来人往,街市上热闹许多,好不容易得了清闲,紧忙来到一家客栈叫了几间客房,先是好生睡上一觉,这几日的事情让我们身心疲惫,都未睡上一个安稳觉。 躺在床榻上一沾枕头就已昏昏沉沉睡去,直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我伸了个懒腰,问道:“谁啊?” “没事,小的以为您已经走了……” 看来门外的事这客栈的伙计,真是没礼貌,怎么一大早的敲起门来,但见他仍是不走,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我下了床开了门,那伙计是冲我笑了笑:“这位小姐该把房钱结一结了……” “不给你了?”被他叫醒,我心中有些气,记得昨日来的时候,徐老伯已经交了房钱,这伙计怎么又来要! 伙计笑道:“您们给的银子是两日的,如今都已经过了三日,这都已经拖了这么久,您不能这样啊……” 不曾想这一觉我已经睡了五日,我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了伙计,那伙计这才离开。 看来徐老伯他们也还睡着呢,我敲了敲隔壁的门,传来姐姐慵懒的声音:“谁啊……” “姐姐该起床了,咱们都睡五日了,得早早找些去处,再这么住下可是没银子了!” 连天的哈欠声响起,姐姐开了门又是扑倒床上不肯起来,很快响起一阵轻微的鼾声,我坐到姐姐身边推了推她,姐姐却是没醒。 第182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在她耳边调皮的吹了吹,叫道:“姐姐!” “嗯……走开……”姐姐一脚将我踢开,把我从床榻边上踢到地上,这一下让我觉得屁股已不是自己的了。 回头看了看这母老虎,睡得正香甜,我是不敢打扰了她,决定还是先叫徐老伯去,他总是没这么暴力。 转而去敲徐老伯的门,却是没人应,看来是睡得更死,这倒好,我连房门都进不去。 “秋儿你醒了?” 徐老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回头看到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不可思议地问道:“老伯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早醒了,不过为了躲那伙计,只能偷偷的。” “你躲他做什么?”我看着徐老伯笑了起来,枉费他一世英名,竟然怕个伙计! 徐老伯推开房门带我进入房间,对我皱了皱眉头:“还不是因为银子在你身上,他追着我要,我这也没有,看你一脸疲惫也不好打扰你。” 他说着推了推我:“我身上就一点银子,都买了这几日的早点了,秋儿你快去把房钱结了,不然我可丢不起这人,住店不给银子,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可就没了!” “谁认识你这老鬼啊!”我被他这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 他见我笑了,想了想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行了,你啊就叫我兄长行不行?别老伯老伯的,好像我多老似的,而且说不定你比我还大呢!” “行,我以后就叫你子善!”我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早点,将油纸摊平,里面竟是灌汤包,我满意的塞到口中。 “得得,兄长吧,要不然旁人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你还得解释!” 倒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叫道:“兄长……” 叫了那么久的徐老伯改叫兄长,着实有点别扭,不过也还好,叫几句顺嘴了就好。 “你们笑什么呢?那么大声。”姐姐一脚踢开房门,用手揉着眼睛,那双眼睛忽然睁大起来,跑到我们跟前一手拿了个灌汤包一口塞了进去。 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塞到口中,她立刻烫得直跺脚,口中含含糊糊的不知说什么,我也听不清。 “我的姑奶奶,贪吃也不是你这个样子,快吐出来!”徐子善说道。 “唔……”姐姐道。 她这话还真么人听懂,就见她吃个包子但脸上一副狰狞的表情,好不容易吃了进去后,她张开嘴,用手扇着风:“可烫死我了!” “活该,让你吐你不吐!”兄长在一旁笑道。 “你个徐子善,我这是珍惜粮食,粒粒皆辛苦,不懂?”她说着左右手各拿了一个灌汤包,不过这次姐姐吸取教训,细嚼慢咽起来。 很快吃完了早饭,我将所剩无几的银子从口袋里拿出,摊在手里:“结完房钱,就剩这么点了,我们得去想点挣钱的门道了,不然别说吃了,眼下都快睡大街了。” 眼下已经快入冬,若是没银子睡大街上可要冻死人的,须得赶快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可来到大街上一看,要么是找伙计的,要么是找下人,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些,既是手脚不麻利,更多的是拉不下脸做那伺候人的活儿。 但旁的账房、画师什么需要技术的活儿我们又不会,找了一日才知这世上真是不好混。 徐子善想了想:“咱们不是会抓鬼吗,不如我先去问问有谁家需要。” 姐姐连眼也没抬,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可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咱们明日一早就要卷铺盖卷滚蛋了,等你找到,说不定咱们都在大街上睡好几日了,那时候,咱们穿得破破烂烂的,得了,人家一看,先往咱们身前扔几个铜子儿,谁还会相信你会捉鬼?人家能相信你个会捉鬼的能沦落到这地步?凡是那有脑袋的都会觉得你是个骗子!” 听到姐姐这话,徐子善看了看姐姐,姐姐立刻瞪着他,很快徐子善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哎,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世道!” “你说谁是犬!”姐姐拧住徐老伯的耳朵。 房间里立刻响起徐子善的嚎叫声:“我说自己呢!” “这还差不多,哼!”姐姐松开手。 “我看咱们也别嫌东嫌西了,不如一起去那大户人家做活儿,这样咱们三个就能在一起了,日子虽然苦些,不过我相信就是暂时的,毕竟平时你可以多出去看看,找找那些需要捉鬼的人家,到时候你狠狠的宰他们一次,咱们不就脱贫致富了?” 姐姐说着,冲徐老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我还真是聪明!” 徐子善冲她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不是!那你最好还是对我好点,不然到时候我可不带你!那时候,我就看你在那高门大户做下人,直到变成个黄脸婆,到时候雇你来我家当个老妈子。” “嗯?”姐姐冲他一瞪眼,徐子善立刻不说话了,转身躺在床上,生着闷气睡着了。 一早我们身无分文的离开客栈,秋日的清晨添了许多凉意,来到一个高门大户前敲了敲门。 “来了!门外的贵客等等!” 传来门房客气的声音,我心下高兴,看这家门房都如此有礼,定是户好人家,听到里面传来拿门闩的声音。 却见那门房一推门看到我们几个人,便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多日毕竟没有银子,我们三人的衣裳都有些破旧了,他拉的脸顿时耷了下来,不客气地说:“哎,你们是谁啊?” 这门房看起来十分不客气,他这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不过也是个下人,不看他这打扮,我还以为是什么主子呢! 我们也是想问问缺不缺人手,也不是来白吃白喝的,是来卖把子力气挣应该得的钱,他这副态度,我便拉了拉徐老伯和姐姐。 一大早的也不想惹什么气,便是不答她的话,转身而去。 “你们几个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一大早的敲什么敲,问话也不答!” 那门房的脾气还不小,见我们不搭理,在这我们身后立刻骂了起来,我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可他这样吵吵嚷嚷,好似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这小子是不是嫌命太长?”姐姐已经闪到他的身边,恐怕那门房连看都没看清,因为他那嘴还张着,手还指着我们,一斜眼看到姐姐在身旁,立刻便是哑了火。 “你是什么人……” 姐姐二话没说,一脚将门防踢倒在地,紧接着,两只脚轮番踩到他的身上,那门房可是被姐姐打得不轻,才不过一会儿,便是鼻青眼肿,立刻求饶起来:“这位姑奶奶,您放过我吧是小的眼拙……不、不是眼瞎!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瞎子一般见识,我求求您了,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 “行,今日我就放过你,但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等下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姑奶奶呀以后再见着你,我都躲得远远儿的行不?只要您出来,我就立马缩回去,等您在家里歇着了,小的再出来……” 姐姐一只手就将那门房拎了起来,直接将他丢回了那大门里,拍了拍手,这才算是顺了气。 “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声音从门里传来,躺在地上正打滚的门房见了立刻起身,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老爷不知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竟然敢打到咱们府上,老爷您可不能放过那人了今日他们一敲门,不知为何上来就将小人打成这般模样,他们简直就是不拿您当回事!” 这门房巧言令色,绝口不提他才刚骂我们的事情,反而将战火引到了那老爷身上,好似是我们主动打上门来似的。 “若非你才刚骂我们,我们又怎会打你?” 那门房听到我这话,立刻将脑袋缩了起来,不敢看我们,转而抱住那来人的大腿,开始诉起苦来:“老爷,您看小的成这般模样了,您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混账的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那门房听了立刻灰溜溜的退到一旁,再是不敢说什么。 来人走了出来,我打眼一看,这位老爷看起来也不过是而立之年,束着发,一身水蓝色缎子面儿的衣裳,身形消瘦,但却极为精神,行为大方,举止从容,一看就是极为有修养的人。 “几位是在下管教不严,惊扰了几位,多有得罪了。” 他也不问什么,却也是开始道歉,他如此有礼,顿时化干戈为玉帛。 我们同他告别,正要别过,他却将我们拦住:“看几位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我停住脚步,笑道:“没想到这年都看出来了,难不成是掐指一算?” 见这家的老爷,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他又是盛情邀约,我们自是跟了过去,来到前厅里,他让下人备好茶水点心,邀请我们一同用早饭。 好几日未得消停,因着没银子,这些日不过是糊弄吃两口,如今这府里的老爷盛情款待,我们吃了个痛快,吃过饱饭之后,我们便是说明此行来历。 第183章 受之有愧 他沉思片刻,我以为他家中不缺人手正,那也就不便打扰,正要告辞,他却笑道:“几位,如果不嫌弃,做我胡家的护院如何?看几位可是有真本事的。” “护院不错,好!”姐姐爽快的答应了。 而我却是在一旁给姐姐使眼色,她看到后将我拉到身边:“秋儿你别说话,你虽是不会什么,可不是还有我们吗!这护院的活儿可比那伺候人的好多了,别乱说话。” 跟着一个下人去取了衣裳,承蒙胡老爷关照,我和姐姐得了两件新的女装,而徐子善则是一副护院的打扮,这么一对比,徐子善悻悻地说道:“哎,这么一比,还以为你们是小姐,我是个下人。” 来到这胡府后,我们才知这里并不缺护院,我们三个反而是多余的,看来是胡老爷人心善,就帮了我们一把。 胡府里每日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在院子里四下巡查,倒是清闲的很,可护院的每月的月银还不少,二两银子,很快我们就适应了这里自在的生活。 这里什么都好,吃穿用度,胡老爷每月都会关照给下人,住的地方虽算不得多好,但十分干净整洁,一人一间房。 不过有一处他却不准许我们去,是在着后面一处破落的宅子,既然胡老爷不许,那我们还巴不得如此省事,但奇怪的是,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我总觉得房间里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我却说不清楚,和姐姐说过后,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姐姐便笑道:“那房间的风水许是和秋儿的八字不合,不如咱们换一换,看看你在这里如何?” 头一晚,这种感觉确实消失了,可第二晚,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又开始整晚的做噩梦。 梦里我身处黑暗之中,我知道自己在梦里,可如何也醒不来,只能平明奔跑却一直能感受到有人在身后追我,在我身后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秋儿……” 我身上一凉:“你是谁?” 那人却是停住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喘息之声,像是朝着我追了过来,我心里害怕,只能向着前方,那仍是一拍黑暗的地方跑去。 拼了命的向前跑,我忽然睁开了眼睛,终于清醒过来,外面的月亮十分明亮,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想梦境之中,竟是如此真实,声音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难道是那男人来了?可那男人行事断不会如此,他虽是有些霸道,可却是处处替我着想,怎么可能吓我? 夜里,总是噩梦入侵,每每总是半夜醒来,醒来后再难入睡。 如此真实的噩梦倒像是从前经历过的,可我却想不起来了,难不成真是我曾经记忆里缺失的一部分? 因着夜里睡不好觉,白天里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想睡觉,被胡老爷看到好几次,还好他没有怪罪我,仍是一脸和颜悦色,不仅仅问我可是哪里不舒服,还送许多的补品来,让我更加受之有愧。 姐姐看到笑道:“秋儿说不定这胡老爷相中你了,姐姐感觉他人可是不错,你呢?” 我摇了摇头,胡老爷是个好人,可我总觉得他不时盯着我,但那目光却不是倾慕的眼神,反而像是别有深意…… 这胡老爷似乎是个信奉道教之人,在着胡府里专门空出一间房屋,每日晨间时总是要入内,将房门紧闭,烧上一炷香再是出来。 房门紧闭,我又是如何知道烧香,因为一日,我看到这房间里冒出袅袅烟气,当时我刚入胡府不久,看到一股烟,以为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烧着,忙是推门而入,刚一进入房间,眼前便是看到胡老爷,他捋着下巴上一点的胡须,看我笑眯眯地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忙道:“老爷,这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着了,我看有些个烟……” 不等说完,他摆了摆手:“不碍事,不过是我烧香的烟气而已。” 听到这话,原是我误会了,忙是离了房间,可出来后看到这烟气已是没有,心下也是狐疑:这是什么香,能燃得如此大…… 再以后,我经过时也就留了意,发现每天到此时间,胡老爷都会在此烧香,看来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而我在这里当护院,久了也听到些耳闻,原来哪里胡老爷不许旁人进入,许是怕打扰了里面供奉的真人。 在护院里有个年轻人,看起来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听说是从小就养在这里,叫明非整日里独来独往,不言不语,一看就是个奇怪的小孩,他听到我说起这事,冷着脸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靠近哪里,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说完已经转身而去,看他小小年纪,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 “秋儿你别理他,这明非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我们谁也说不出他多大,从两年前胡老爷来到咱们宁远镇的时候,他可就是一直跟着,也一直是这模样,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他是十一二,就去逗他,可没想到明非根本不识趣,我们跟他搭话,他根本不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里的老爷呢。” 原来这明非如此古怪,不过这么说的话也是,胡老爷整日里和颜悦色的可是这个明非可是比那胡老爷派头大,因着再胡老爷面前,他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到底是胡老爷好脾气,虽然明非如此性格,可若是有什么事,胡老爷还是愿意让明非当我们的头儿,这不,胡老爷有事要出远门一趟,就让了明非守好家。 其实这胡府也没必要守什么,胡老爷孑然一身,他一走,这胡府里就剩我们这些下人。 而明非一如往日,冷着脸,根本不管我们,同之前一样神出鬼没的。 不过着也好,他不管我们,我们更加自在,我每日还能偷个懒,不知为何,白日里睡觉就没有夜晚的感觉,总是沉浸在噩梦之中,白日反倒是睡得安稳些。 我知道这长久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毕竟是给人做护院,胡老爷就是在是好说话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不对。 同了姐姐说过后,姐姐便卷了铺盖卷来到我的房间里,夜里和姐姐睡在一起,我却是不做噩梦了,每日里也睡得安心些。 一张床挤着我和姐姐,她倒是睡不好了,我想着也不做噩梦了,也就叫她回了房间,可姐姐不在后,这种情况又开始了,每日里我又陷入在无边的噩梦之中。 但这时我没有同姐姐说,她陪了我好几日,那好几日她都没有睡好,我实在不好再是打扰她。 这日,在着梦里,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他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又问了我一些话,梦里我听得明白,半夜醒来,却是忘了他问的什么,只是隐约记得,他好像问我什么东西在哪里,让我说出来,不然就会一直缠着我。 醒来后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知道那人说得是什么东西,来这里后,我头遭想快快睡着,很快睡着后,梦里却没了那个声音,反而是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之时才醒来,但却是浑身疲惫。 胡老爷走了五六天还没有回来,胡家也没有什么事,我想着那声音熟悉,从前又没有梦到过,说不定是哪个故人借机托梦,便是院里院外的巡视一周,又借着这个机会四处查看,可是胡府里跟本没有可疑之人,不过都是这里的下人,若是说新来的,那只有我们三个人才是新来的人。 这胡府里的人都是自打着胡老爷来到宁远镇后招来的,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根本没有遇到我这样古怪的事,我心中也是狐疑,难不成真如姐姐说的,我与此处是风水不合? 然而那熟悉的声音,还有姐姐在时我就不会做噩梦,让我觉得很多事都不那么简单,连日来的事情让我冒出一个想法:莫不是那做怪的人就是在这胡府里的人,也许……那人就是和我们平日里朝夕相处之人。 我们来胡府的时候,因为小山参精在我的袖中,且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娃娃,做不了什么,我们也就没把他介绍给胡老爷。 等来到此处后,小山参精每日里又是神出鬼没,且因为他实在太不起眼了,所以这么久一直没人发现他的存在,而他则是跟着他的冤家徐子善生活在一起,我想将小山参精放到我的房间,看看他若是住在这里我是否还会做噩梦。 将他待到我房间后,小山参精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他可不用在徐子善身边。 徐子善立刻嘱咐道:“你个臭小子可别放肆,到时候,你可要老实些!” 小山参精笑道:“我住秋儿姐姐的袖子里,嘻嘻!” 说完蹦蹦跳跳的爬上我的腿,顺势到了我的袖子中,到了晚上,我嘱咐他不要睡觉,先是看看我周围可有什么人来。 他起初不乐意,可在我许诺过明日请他吃薄皮馅大的肉包子后,他立刻点头答应。 第184章 暗中保护 到了夜间梆子刚敲了三声,我还会睡去,因为小山参精在我的袖子里动来动去的,让我安生不得。 “你这小东西老实一些!”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然而小山参精却是不管,好不容易逃离了徐子善的魔掌,此时他可是撒起了欢,对于我的话不管不顾。 看他如此,我便也没有客气,用胳膊将他压了下来,这下小山参精倒是乖巧了许多,用手扒着我的胳膊,开始求饶起来:“秋儿姐姐,我错了……” 他说这话,我也没有心慈手软,压在他身上的胳膊没有动分毫,他也逐渐消停了下来,我便也沉沉的睡去。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知道我已是进入梦境之中。 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他又是向我追来了,便是紧忙的向前跑去。 正在跑的时候,我的身后不知有什么东西正在拉着我,我惊得更是向前跑去,但那双手却是十分有力,牢牢的抓着我的衣襟,让我不能向前跑。 “秋儿姐姐,你醒一醒!” 这是小山参精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后,梦境里那令人胆寒的声音,却是立刻消散。 这声音戛然而止,我也立刻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小山参精正拉着我的裤脚,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正不断的叫着我。 我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脑袋:“怎么害怕了?” “才没有!”小山参精带着气的将头一转。 说归说,但我才知道,从前在梦境之中,我不断的跑着,竟是真的从床上下来,怪不得一早起来浑身酸疼。 “秋儿姐姐,你才刚忽然从床上起来可是吓了我一跳,那模样真跟中邪了似的好在我急忙拽住你,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 小山参精说完后,就跑了出去,跑到了徐子善的房间里,就是再也不肯出来。 “秋儿姐姐不是我不帮你,才刚你那样子太过吓人,且若是真有人想害你,我立马抓住他也未尝不可,可这连个人影也看不见,直接就到你的梦中,说不定你是得了什么癔症。” “你们两个人说什么话,不能白日里说,晚上来我这里闹什么闹?” 徐子善将刚跑到他床上的小山参精一把拎住,丢了出来。 在徐子善面前,小山参精自知斗不过他,老老实实的跟在我的身边又走回了房间里,但这时候他在躺在我的袖子里,只是连连摇头:“什么肉包子我也不要了,秋儿姐姐你也别睡了,咱们就这么坐着就好了,不然,非是在把我吓出个好歹。” 纵使我想睡,小山参精也不答应,只要我一睡着,他就大喊大叫起来,于是我们二人坐在床榻上,两双眼睛瞪来瞪去的,就是这么看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徐子善气鼓鼓的来敲门时,小山参精这才肯放过我。 “你这老头可算是来了,昨夜叫你你也不起,还把我撵了下来!” 看来小山参精这气性还挺大的,此时他还生着徐老伯的气。 但见徐老伯似乎比他还要生气:“昨晚到底怎么了?” 我将事情的原委同他说过后,徐子善气道:“这么大的噬情,昨夜你们怎么不把我叫起来说明白?” 又是指了指小山参精:“你这小东西昨夜光是跑上我的床来,什么话也没说,还将我弄醒,叫我如何不生气,真是误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昨夜我可是害怕了一整晚……” “你这胆子之怎么变得如此小了?” 小山参精着实委屈:“这也怪不得我,谁叫自从遇到你们以后,见到的怪事也越来越多,我现在可是怕了……” 本来紧张的气氛被小山参精这一句,弄得我不由得乐了出来,他这话说得我们像是扫把星一般,但好像事实却是如此,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哪里总会出事…… 徐子善听了一伸手在小山参精脑袋上拍了一下:“这是什么话?小东西我告诉你,可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这世道乱了。” “这世道乱了是什么意思?我看明明就是你们……” 小山参精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扫把星”又咽了回去,朝着我吐了吐舌头。 “这世道本就乱了之前在这京城里就有妖孽横行那可是天子脚下,这上天之子都压不住妖孽的邪气,更别提我们出了京城,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我也就从来没说过。” 没想到徐子善如此严肃,看他那模样比我还要紧张,让我不由的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你想到了什么?” 徐子善摆了摆手:“今晚你还睡在这里,不过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毕竟如今的徐子善是个年轻的男子,这些日子以来我并未找他说这些,因为实在太过不便,但今日还要麻烦了他,见我如此客气,徐子善又恢复往日里的模样:“小秋儿你这臭丫头,对我还这么客气!” 他说这叫我和小山参经离开了房间,我捂着肚子:“哎哟,饿死我了咱们快去找饭辙,暂时聊会儿天儿,到一会儿我可就饿死了!” 可是胡老爷出门去了,我们就算没有按时出来,也没有人管,那明妃更是如此,自打这胡老爷将事情托付给他以后,他天天也不来了,每日里连着宗赢也看不到,一天下来都不知道他在不在湖里。 而旁的护院,根本就没有巡视,直接躺在房间里睡起了大觉。 看着我们如此,这胡府里的下人也有样学样,便是怠慢了许多,我们来到了后厨想找个饭辙,可看到的却是冷锅冷灶,本以为他们也是吃完,可一回头看到厨娘慢腾腾的往这边来。 “可是饿死老身了,你们是不是也饿了?” 看厨娘这模样,应是肚子饿了,这才想起下厨来,我们亦是同样散漫了,便是不好责怪人家,毕竟都是如此,谁也别嫌谁黑。 小山参精已放回我的袖子里,我和徐老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那厨娘看着我们嘿嘿一乐,我心知事情不好,看她那模样,定是有事要吩咐我们。 见我们不约而同的点了头,这厨娘看起来更加高兴了,一拍大腿笑道:“那正好厨房里这几个伙计都出去了,你们来帮帮我,咱们快是做些饭菜来,不然大家伙可都饿着呢。” 没想到这庖厨里的人竟比我们护院还要懒惰,见了胡老爷离开家,竟然直接溜了出去,连活也不干了。 我挨近那厨娘,用手肘拄了拄她:“婶子他们都出去了,怎么独留你一个人,岂不是太过不公平了!” 厨娘笑了笑:“都是一帮小崽子我一个老人家的,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快快做饭店时。” 这厨娘是个精明的,平日里也不见她会吃了一分亏,如今就装起了大度来,看样子是那些人给了她好处,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做活儿。 可就这庖厨里剩下她一个厨娘,她仍是偷起懒来,如今就抓了我们来做苦力,真是好生的精明,看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的份上,我和徐子善便在这里帮她的忙。 我和徐子善在模样上不过是两个年轻人,这厨娘见我们轻易答应,以为我们是那好拿捏的主儿,竟是泡了一壶茶,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那一帮混小子!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这些天做饭做的可是累死了,正好你们来了,能多帮帮我,婶子在这里谢谢你们。” 看她这模样是赖上我和徐子善了,我心里好不生气,正想上前理论,她已是开始指挥我们起来:“这些日子来,我一个人做的饭菜确实是简陋了些问的都是萝卜青菜,如今你们来了到好,婶子不敢杀的鸡鸭,正好来帮帮婶子将它们杀了,咱们今天好好开开荤,也乐呵乐呵!” 这几日的饭菜,确实如她所说,萝卜青菜的,还不是因为这厨娘图个省事,可是如今每日里拿些从前蒸好的馒头热上一热,再配上这些简单的饭菜,一顿就这么完事了,早晨也不过是米粥加咸菜,好不容易抓到我们两个壮丁,就开始死命使唤起来,真当我们是那软柿子了? 看她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嘬着茶,又翘起了二郎腿,我当即将手上的菜刀拿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这是干什么?”厨娘一口水喷了出来,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秋儿,这刀可不是这么拿的,你是不是不会做菜呀?” 此时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但我手上的刀着实是吓住了她。 她忙事起了身子,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一旁,又是将我手上的刀夺下,平放着递给了我:“你这姑娘看起来也有个十八九了,怎么连菜刀也不会拿?你这样拿菜刀对着我,可是要将我这心肝都吓得跳出来了,哎哟哟!” 说着走到菜板旁边,装模作样的切了几下,边切菜边是指挥起来:“秋儿看着我,像我这么切菜才是对的,你这样不像是切菜,倒像是来找我拼命了!” 第185章 恶人先告状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在这一旁默不作声,她又将刀放回我的手中:“这下会了吧?” 说话间她脸上仍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徐老伯根本没有照着厨娘的吩咐去将那鸡鸭杀掉,反而也是在一旁盯着她,我们二人看着厨娘,她当然意识到我们不是那好磋磨的人,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似乎在想什么法子对付我们。 “是婶子不对,光想着自己了,却没想到你们这些日子来,你们也忙坏了,身子就是再累,这也是婶子应该做的活,绳子都让你们做了,这不是欺负你们哎哟,都怪我,这是老糊涂了,你们可别生气,婶子没什么坏心思,来来!咱们一起做。” 本以为她是转了性,听到她这话,我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可别为了吃饭这事,再大打出手。 却没想到这是厨娘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是要一起做事,半路上却又开溜了,这次我也不客气了,拉着徐老伯来看正躺在房间里的厨娘。 她看到我们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先问起来:“怎么你们是把饭菜做好了?” 说着立刻从床上起了身,匆忙的穿起了鞋子,那模样看起来高兴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来到庖厨后,看到冷锅冷灶后,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质问我们起来:“你们怎么回事?答应我做的事情没做完,到时候延误了开饭时间,那明小子又要开始说人了,你们两个真是的!答应人的事,做不到就提前说,办事如此,看到时候你们怎么跟他交代!” 厨娘说的明小子,显然指的就是明非,明非是个冷面的,平日里可是下人不敢惹的主,如今胡老爷将差事交给他,他虽是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厨娘此番延误了饭点儿,到时候这胡府里的下人头遭就是不干了,到时候告到明非那里,他也定是要将厨娘好好说上一顿。 不过从厨娘的话里听出,她早已有打算,就是揪住我们才刚好心要帮她,便要将这脏水泼到我们身上,看她这嚣张跋扈的模样,我真想立刻给她一拳,徐子善却是拦住我:“先别急打了她,一会她又要吵吵嚷嚷,等会儿看我的。” “你们就赶快做饭菜,我去劝劝那些人,不然这人多嘴杂的,我可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我冷笑道:“我们本就不是这庖厨里的人,如今吃不上饭这件事,又与我们何干?” “才刚你们二人明明答应我帮我做饭,我身子有些乏累,既然你们同意了便回到房间休息,如今眼看就要到了饭店,可这饭菜还是连个影也没见到,你说这事赖不赖你们?” 这厨娘果然精明的很,一来一回间,竟将自己的过错全部推到我们身上,但我和徐子善又怎会吃她这一套? 徐子善拉着我从庖厨里出了去,这厨娘确实不打算放过我们,用身体紧紧的拦住门口:“你们两个可不能走,若是走了,我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你们就给我呆在这里,到时候就让他们评评这理!” 这厨娘真是恶人先告状,但听着徐子善的话,我先将气压下来,等一会儿有她的好看! 这厨娘妄想拦住我们,好等着那明非过来收拾我们,她就好在一旁凑热闹,也好教训教训我们。 她这小算盘打的倒是机灵,可所有的精明都写在脸上,只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们自然是无所谓,又回到了庖厨里。 当时就听到她在这庖厨外面边喊边闹撒泼打滚起来,胡里虽是散漫了许多,可有这等热闹可看,倾刻间便聚集了不少的人,将厨娘围成了一圈。 眼见着人多了,她便是开始装腔作势起来,捂着脸哭哭啼啼的,更是将别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你这厨娘在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这晌午的饭可做好了没有?今早都没吃到什么,不过是昨日的粥热了一热,你到有脸哭了……” 一帮人嘻嘻闹闹的看着厨娘的热闹,厨娘失声痛哭起来:“你们这些猴崽子,竟是欺负我一个人,连着那新来的都欺负了我,你们晌午算是吃不了饭了,要怪就怪他们去。” 厨娘将此事颠倒黑白同着旁人说,我们答应了替她做饭,她又给了我们银子,可没想到我们竟是偷懒,眼下这晌午饭是做不了了,她还白饶了一锭银子,说话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我们。 一旁的人自然知道这厨娘是什么德性,可眼下见她罢了工,这是涉及自己肚子能不能有粮的大问题,便是收起了玩笑,问道:“当真有此事?” “可不是,这话我能瞎说我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谁都不带,偏是赖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招惹了我,这两个人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做事…” 话没说完,一颗石子打在这厨娘的头上,立刻将她打倒在地,我和徐子善在这一旁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捂起嘴来,免得笑出了声音。 一颗小小的石子能将这厨娘打翻在地,必定是只有姐姐才有这个力道,我们抬头一看,发现姐姐果然坐在一棵树上晃悠着腿,朝着厨娘露出了嘲讽式的笑容。 而那厨娘也发现了姐姐立刻气鼓鼓的走到了树下,伸手指着姐姐,便是开始骂道:“你们这三个人都不是一个好东西,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但到了事上,可是那背后捅刀子的人,今日大家伙可都看见了,我在这将事情说明,他们兄妹就成了这般模样,这个青灵还敢拿石子暗算我,莫不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 厨娘开始死死的咬着姐姐不放,说话间就好似我们三个人明里暗里的欺负了她似的,姐姐压根都不搭他这茬,拍了拍手从这几丈高的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那厨娘看在眼里,想必是心生害怕,语气上竟也弱了几分,向后退了退说道:“你想干什么?我们胡府可不容你撒野!” “你放心,我不欺负老弱病残,就你这样的,我能一个打十个,但今日咱们有理说理,你就是说我妹妹和我兄长招惹了你,导致至今日胡府里人人都吃不了饭,你这空口白牙的可有什么证据?” 这厨娘将我和徐徐子善关在了庖厨里,自然是有证据的,他她一听到姐姐说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带着众人率先一步来到庖厨里,而此时徐子善已带着我隐了身去,厨娘从这我们身边经过竟是没有发现,将着门一脚踢开,用手一指,冲着姐姐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吧,我可没有欺负你,他们二人就在这里,即使惹了祸事,我总不能让他们走,免得好像我冤枉了他们。” 由着这厨娘带领一众人来到了庖厨里,可很显然,这里面并没有我们二人,厨娘看了立刻着急起来,将这水缸、面缸……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通,但却仍是不见了踪影,这下倒好了,下人们开始私下议论。 眼见着那厨娘的脸由白变成了微红,又从微红色变成了通红,一整张脸像是个烤熟的猪头一般红彤彤的,着实是好笑。 “婶子你说的我兄长和我妹妹他们在这里,可眼下我们这几十个人找了一圈,却是不见他们,我们这几十双眼睛都看不见他们,而你偏生说他们就在这里,难不成趁你在外面耍闹的功夫,他们从地底下溜了,还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 厨娘被姐姐说得哑口无言,在这庖厨里一顿乱找,边找边是嘀嘀咕咕的说:“人呢?真奇怪。” 面对此时的厨娘,姐姐是狠了心要痛打这落水狗:“我看今日这事就是你自导自演的,庖厨里只有这一个出口被你把守住,他们还能从这里飞出去不成?” 几十个下人此时立刻将矛头对准厨娘,往日里这厨娘的口碑也不甚好,如今她空口白牙的说将我们捉在这庖厨里,可却是连我们的影子也没找到,这厨娘也算是落了实,一众人已经对厨娘十分不满。 眼见着火候差不多到了,我和徐子善趁机来到了庖厨里,我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又看了看那厨娘,装作什么也不知情地说道:“婶子,这脸怎么了?红红的莫不是发烧了?” 又是捂了捂肚子,看向周遭的一圈人:“怎么你们也饿了?来处里找吃的了?” 见我与徐子善是从后面来的,他们当即看着厨娘开始奚落起来:“真是!若不是我们亲自到这里看一看,还真叫你将脏水泼到他们兄妹二人身上,是不想在这里做活,那便是走,何苦闹这么一出?” 我装作不明就里的问向姐姐,姐姐将事情前后同我说了一遍,这些事情我就在这一旁自然也是知道,但却装作一无所知的看向那厨娘:“婶子你怎么可以将脏水往我和兄长身上泼,今日一早我确实来过,但因这有事要出去一下,便没有答应帮你做这活儿。” 第186章 好计谋 “可你怎就趁着我们出去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没想到你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你们兄妹三人真是好计谋,今日算我栽到了你们手里!” 厨娘话虽狠,但却已有撤离之意,说着便往人群外挤,但此时我怎能放过她,才刚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可还记得呢,如今我就要当众羞辱羞辱他。 “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地是我让你在外面喊了?你这个人在人前搬弄是非,如今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一把将她拉住,不让厨娘离开这庖厨半步,又冲着人群叫道:“大家伙评评理,这些日子里来,婶子做的饭菜到底有多难吃,也不用我说了吧?今日他反倒是恶人先告状,将脏水泼到我们兄妹二人身上看来真拿我当软柿子!” 我这句话算是彻底挑起了他们对厨娘的不满,这些日子以来确实吃的不甚好,眼下又闹出这档子事,人人都讥笑那厨娘,弄巧成拙,厨娘脸羞得通红,到最后连话也不敢说了,毕竟她一张嘴如何能对付住我们几十张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漠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你们都堆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后人人噤若寒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明非,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看那厨娘,身子越缩越小,最后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怎么拉也起不来。 走到人群最里面,他看到正坐在地上的厨娘,脸色更加冷漠:“你在这里耍猴?” 周围的下人听到明非这句揶揄的话,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四周没了声音,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 “明非这可不关我的事……” 厨娘对着明飞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但看那明非脸上的疑惑更加多了,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厨娘,明非虽是一个小孩模样的人,但他的气势却是不怒自威,当他站在这里时,只要他不开口,就没人敢说话。 姐姐一见着厨娘见明非怕得要死,故意来到明非身边,便是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粗使的婆子净是乱嚼舌头根子,明明自己偷懒,还敢赖上我兄长和我妹妹!” 姐姐话音刚落,那厨娘立刻跪爬到姐姐身边,不住的拽着她的襦裙,对她摇着头,她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姐姐在说什么。 很奇怪的是,周围还看热闹的下人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来,看那模样似乎是对厨娘产生了同情,我有些不可思议,着厨娘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按理说如今落了话柄,理应是人人拍手称赞,也能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以后不敢使什么坏主意。 事实与我所想的大相径庭,那些人看着厨娘满眼都是同情,我们反倒像是成了坏人,几个下人还偷偷拽了拽姐姐的衣襟,结果让姐姐狠狠的甩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明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一张冰冷如霜的脸,听到姐姐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两旁的下人将厨娘带走。 厨娘哀求着就是不肯走,但明非皱了皱眉头,那厨娘立刻不敢在说什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明非,低声细语的求着他放过自己。 但这些话毫无用处,明非带着厨娘很快离开了牢房里,从他来到走,也不过片刻的功夫,眼见着明非越走越远,下人们也慢慢松懈下来,直到明非走后,他们一个个的才开始动了动身体。 平日里和我们走得较近的阿飞,偷偷的在我耳边说道:“完了,那厨娘可没什么好下场,你们今天可闹得有些大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所以想问他这话是何意味,但一回头他们都已经走了。 看他们这意思,还是我们的不是了?没想到着厨娘在胡府里,还是有些人缘的。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明非倒是铁面无私,晌午饭没吃到,他便一人给了几十个铜子,让我们去外面买些饭来吃,我以为是因祸得福,可看周围人一个个哭丧着脸,便也没敢露出笑模样。 等到了下午照例换岗的时候,从前还对我们十分热情的一些附院,看了看我们,却是不跟我们说话,便是零星的说出两个字也是极为客气,全然不像之前我们打成一团的模样。 而阿飞显然也很冷,但他看到我们后,也不同我们打招呼,联想起上午的事情,我有些生气,这件事分明就是那厨娘不对,怎么到了都怪到我们的头上。 看他们一个个这般模样,我想想就来气,一把抓住了阿飞,阿飞却像躲瘟神似的从我身边蹦开,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明明是你们!” 我气鼓鼓的要将上午的事情说一番,然而阿飞却对着身边的人招招手让他们先走,然后拉着我们三人一同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左右看了好一番功夫,他这才畏缩的来到我们身边:“你们兄妹三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说这话时好像有什么严肃的事情,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那厨娘犯了错,被明非带走受到惩罚不也应该的吗?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我看就是你们胆子太小,不敢告他们状,再说了又不是我们无事生非,而是他…” “厨娘她这人是不怎么样,我们这些年更是知道,但为什么不告她?是因为那明非太过残忍,这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咱们私底下能和解就和解,别捅到他那边去,你们几个这是要把那厨娘往死路上逼!” 对于阿飞这话我不敢苟同,才刚的厨娘可是要将我们往明非那里送,若不是因为我和徐子善有些法术,这才能脱身,要是个平常人,那岂不是被着厨娘陷害了?到时候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不仅要任人指点,还要被着厨娘送到明非那里,到时候厨娘的下场可就是我们的下场。 阿飞他们这样做好人,以后也必会受其害,还不如斩草除根。 “要我说你们真是有理,不如让厨娘自己逃出府外,让她以后再也不能来胡府,这不一时也好,现在……” 阿飞摇了摇头,看了看天上:“恐怕这时候那厨娘已经到了黄泉路口,正要喝那孟婆汤呢!” “什么意思?”我有些迷惑。 为什么说那厨娘已经到了黄泉路口?纵使我们闹翻了天,这也不过是一顿饭的错,总是罪不至死,更何况,这明非怎么可能有胆子杀人?难不成在胡府里明非还敢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置国家法度于不顾? 阿飞点了点头:“秋儿你还别不信,这明非在咱们胡府里可不就是这一号人物?别看平日里胡老爷和颜悦色的,可这些坏事他都让那明非去干,不然我就不信明非他一个半大的小子,又不过是这胡里的下人,他敢做这些事情吗?” 原来胡服里不过是表面的平和,我们才来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水还深着呢。 明面上胡老爷慈眉善目,对下人也极其好,磕私底下却是笑里藏刀,遇见什么事他自是不会说,但都会交给明飞去办。 而这里面的下人都是交了卖身契的,生死都由胡老爷做主,而着厨娘即使被明非抓了把柄,下场定然是不好过的,从前有个下人做错了,是明非便将他带走,第二天就是已不见,当然明非自然不会将处理的结果告诉大家,但人人都猜测那人应是死了。 说到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原来便是死了,胡府里做的事情,这官家也管不了,毕竟这里的下人除了我们三个人都是交了卖身契。 “原来你们都交了卖身契……” 轮到阿飞惊讶了,他看着我们:“难道你们没有签卖身契?” 我们摇了摇头,阿飞说道:“这倒是不错,但想必月银没有我们高,我们一个个是甘愿将卖身契签给胡老爷,就是因为他说过,只要签了卖身契一个月的月银有十辆银子呢,到时候还可以帮我们成亲,我们一个个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听到胡老爷这话,那可是乐得立刻来签了卖身契,不仅一个月有十两银子,还能娶上老婆,若是不来胡府,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条件也太好了,听得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反正我们这条命是卖给胡府,所以你看那厨娘就是那般德行,我们也不敢去告,因为到以后,也说不定谁就有个事情,万一就揪住那一点事情,被告到明非那里,我们可就惨了,胡府里人多,只能相互帮衬,才能好好活着。” 我问阿飞他后不后悔来到胡府,阿飞倒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后悔,若不是来胡府肯定早就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毕竟是生活嘛,哪有那么容易在这家里的时候,日子可不如这里,每天连吃饭都成问题,而这里不过就是提心吊胆一些,就算是哪天真死了也是赚了,还能活这么多天,又有了老婆。” 第187章 梦魇 阿飞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我却感觉隐隐不安,从前只觉得这胡府里格外的有人情味儿,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被责骂,就打这胡老爷离开胡府后,我们没有经常巡视,但明非也没有责怪我们,却不想厨娘被我们告发后,又证实了她确实其心不轨,竟是会被明非杀死,想起来有些后背发凉,这岂不是独断专行? “这叫铁面无私!”阿飞倒是看得开,他还是觉得胡府里是家。 阿飞告诉我们这些话后,又叫着我们以后小心一些,没有签卖身契的事情不要同外人讲。 我听后自是有些不明白,他说,平日里大家都是签了卖身契,也都是一般高低,如今我们没有签卖身契,别人就会嫉妒,到时候说不定找了什么由头将我们撵了出去。 话说今日的事情过后,我觉得这胡府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了,眼前只打算着在胡府里干几个月的活,拿了银子,置办些房子地皮,种个几亩薄田,离开这里就好。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果然这饭菜与平日里不同,随口一问,竟是来了个新厨娘,而原来的那个厨娘已不知去处。 从前不知道也罢,再知道阿飞说的那话后,我心乱如麻,难不成那厨娘被… 余下的情况我不敢想,倒是新来的厨娘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看她的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更添妩媚之姿。 看到我们后,对着我们先是鞠了一躬:“我叫秋娘,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胡府来了这等的美人儿,大家立刻将厨娘的事情抛在脑后,纷纷对她拱了拱手笑了起来。 但这顿饭吃的我如鲠在喉,只吃了几口就觉得肚子饱了,怎么也吃不进去。 回到房间里,徐子善已经抢先一步躺到了我的床上,他用手拄着头冲我笑嘻嘻的说道:“今晚我就睡你这里了。” “你这老头可别欺负了我妹妹,算了算了,秋儿你还是跟我挤一张床吧,免得被他占了便宜,这可是只老色鬼!” 姐姐拉着我的手正要离开房间,徐子善朝门一指,那门竟是自动的关了上来。 再看徐子善正悠闲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朝着我们看了过来说道:“青灵你若是不想让秋儿以后都安宁的话,你就带她离开这里。” 姐姐走到徐子善身前,一脚将他从床上踢了下来,转而自己稳稳的坐在了床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地上的徐子善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这死老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别总是藏着掖着的。” 徐子善被踹倒在地,扶着腰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姐姐:“你这就是泼妇!” 见着姐姐的眼睛瞪圆了,徐子善立刻将眼睛转到别处,嘀咕道:“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个死鬼快说!”姐姐一脚踢在徐子善的腿上,徐子善朝她瞪了两眼,像是占了便宜似的,立刻又将眼睛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窃喜的模样。 “我估摸着是有梦魇进入秋儿的身体里,今天我睡她的床上,那梦魇必定会先进入到我的脑海里,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我就立刻将他拿下。” “梦魇?那不就是做噩梦?这还用你说!”姐姐说道。 “此梦魇,非彼梦魇,人都会做噩梦,可有的时候是心理作祟,而有的时候是有东西入侵,秋儿天天做噩梦,应该就是中了梦魇。” 徐子善说,梦魇是一种邪恶的法术,大抵就像从前的幻境里是的,但梦魇不同,相比较幻境里,人能睡上好几天,中了法术的人自然会察觉,而中了梦魇的人只会在晚上睡着时,才会被下毒手,自然也就不会被轻易察觉,久而久之,会出大事的。 而我在睡梦之中,是有人每日来到我的梦境里,给我下了梦魇。 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对呀!秋儿姐姐那天晚上可是要吓死人了,那时候我在她的袖子里睡觉,她忽然就是起了身,将我从袖子里抖了出来,我这才醒来,看到她一个人双目无神,好像想要出去一般。” “那她要去哪里?”徐子善问道。 “我哪里知道,眼见着秋儿姐姐要出去,我急忙将她拉住了呀…那时候情况紧急,怎么可能注意那么多?” 徐子善点了点头:“今晚你们还是该睡哪睡哪儿,我睡在秋儿床上秋儿,你在着一旁别睡觉,若是我也中了那梦魇,你别叫醒我,一定要跟着我。” 姐姐看着徐老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到他这样,徐子善立刻知道事情不好:“你想干什?” 姐姐面带微笑将徐子善打晕,从这衣柜里翻出我的衣裳,套到他的身上,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样才像嘛!” 做完这一切,姐姐她这才离开房间,临走时候嘱咐我有什么事就大声叫,他在我隔壁听到我的叫声就会立刻来到这里。 姐姐走后过了好半天,徐子善也没醒过来,看来姐姐这一招打得实在太过狠了,我将灯熄灭后,把小山参精放到了我的袖子里,他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我自然是不敢睡,虽然昏昏沉沉的,但一直强打着精神,目不转睛的在黑暗处看向徐子善。 眼看着已经到了三更天左右,这个时候连外面的蝉鸣声都已经停止,四下一片寂静,徐子善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轻微的鼾声从床上传来,看来他已经熟睡。 我的眼皮一直向下耷拉,强忍住睡意抬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又闭了上来,这么反复几次下来,我竟有些昏昏沉沉。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到从床上下来一个人,我当时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徐子善僵硬的从床上走了下来,连鞋也没穿,脚便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随后又轻轻地开了门,竟是走了出去。 我遵照徐子善睡着之前的话,没有叫醒他,而是悄悄的跟了出去。 夜晚十分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将羽衣披在身上,隐了身,又将鞋脱了下来,免得声音太大,被那装神弄鬼的东西发现了。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徐子善的脚步越来越快,我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追上他。 好不容易等他停了下来,我已经气喘吁吁,看了看这四周,原来这就是胡府的禁地,曾经我不知道,还曾经闯了过来,当时胡老也并没有责怪我,我也曾观察过,这里不过是供奉真人的地方,胡老爷每日早晨来这里烧一炷香,可徐子善怎么被那梦魇带到了这里? 再看那门自动的开了,徐子善进到里面,我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眼见着门开了,忙是一闪身也跟了进去。 刚一进到这间房内,我发现这里灯火辉煌,四处点着蜡烛,一簇簇的火苗,将房间里照得透亮。 耳边响起几声吱吱的怪叫声,忽然一阵阴风从房间内吹了出来,将我与徐子善吹到了门外只听“砰”的一声,门又自动关上。 就在这一瞬间,徐子善忽然睁开双眼,他看了看四下,直到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秋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不等我回答,他好似想起什么,眼睛里闪出光来,一把拉住我飞回了我住的房间。 “才刚我做梦了,梦里也是被一个人叫着你的名字,我学着你描述的样子,也不断的跑着,虽然知道那是在梦里,可才刚耳边一阵风过,突然看到了你,还以为秋儿已出现到我的梦中呢,不曾想,原是我醒了。” 我将才刚的情形描述了一番,徐子善听后若有所思:“看来咱们是被发现了,然您说那香堂里灯火辉煌,想必他们看见了我的模样,就知道我不是你,这才将我推了出去,不然按照你以往的惯例,应该悄无声息的让我回到床上,直到第二天醒来。”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没错,从前我都是从床上醒来的。” “看来是我大意了!”徐子善懊恼的拍了拍头。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秋儿,你快去把青灵叫过来,既然他们已经发现,咱们知道他们的诡计了想必又会有什么折子来对付咱们,眼下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好。” 我叫了姐姐来到房间之中,姐姐正是睡眼迷离。 眼下我们身处危险之中,不知那东西什么时候来,今日不同从前,我们连对手是什么样,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好没同姐姐说什么,先拉着她到了房我的房间里再说别的事情。 姐姐慢慢腾腾的随我来到的房间,见她进来后,我忙事关了门,想同他说起这件事,而姐姐却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刚想叫起姐姐,徐子善对我摆了摆手:“算了,先让她睡会儿觉,现在我们就算醒着也只能干坐着。” 本来我也是十分困,可因为经历了才刚的事情,眼下我已经不困。 这个时候我就忽然发现袖子里的小山参精不知什么时候竟不见了踪影。 第188章 百年难遇 从这才刚起,他就一直在我的袖子里老老实实的睡觉,不可能是他顽皮跑了出去,更何况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呢? 定是才刚的大风将我吹出来的时候,我慌忙的抬起手臂想抵挡这怪风,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小山参经我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然而这一切我却并未发觉,我有些担心小山参精的安危,同了徐子善说起这些。 徐子善听到后,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小家伙丢了正好!省得他天天在我身边,烦都烦死了!” 没想到他们积怨这么深,连听到小山神经有危险,徐老伯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没了徐老伯的帮忙,而姐姐又在呼呼大睡,我一个人去救他的话,还真是有些忐忑。 正要离开,悄悄的去救小山参精,徐子善拦住了我:“你就别去了,你去的话,还指不定谁救谁呢。” “那我也不能看着小山参经落到那些东西手里,我却不管。” “他没事,这小东西机灵的很呢。” “你这老头在背后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地底下忽然传来小山参精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地上隆起了一个小山包,小山包里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来。 看到小山参精回来,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小山包前,伸手将小山参精提了出来。 看他满身泥土,浑身灰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个山里跑出来的呢,我我嫌弃似的左右晃了晃,将他身上的泥土掸掉,小山神经在这一旁乱叫起来。 徐子善从我手中将小山神经拿了过来,提着他的手,放到眼前晃了两下:“说你坏话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小山参精白了徐子善一眼:“那好,你就这么拽着我,我才刚看到的事情也就不和你们说了,看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听到小山参精有重要情报,徐子善忙是将他放了下来,又倒了一杯茶,将小山参精放到里面:“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我给你洗一洗澡如何?” 徐子善说着将小山参精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他就已经光溜溜的进到茶水之中,脸噌的一下变得红润起来。 慌乱的捂着身子:“你这老头真是太过分了,我说!我说还不行?” 徐子善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小山参精放了下来。 于是小山参精便开始讲起才刚刚所发生的一幕。 才刚他正躺在我的袖口之中,被一阵强烈的风吹醒,刚是巴到我的袖口边上抬眼一看,便是不小心从我的袖口里掉了出来。 咕噜咕噜的滚出去好远,这一下可将他摔得不轻,浑身立刻疼痛起来,扶着腰刚想离开耳边,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且那声音甚是耳熟,小山参精侧耳一听,原是胡老爷的声音。 记得这胡老爷不是出去有些时日了,怎么还在胡府里?带着些许的好奇心,小山参精顺着声音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那声音竟然是从供桌后面发出的,来到供桌后面,他仔细一看,原来这里竟是别有洞天,供桌后面是一个暗道,四四方方的要一人哈腰才能过去,但小山参精个子矮,蹦蹦跳跳的就能过去,但是他不敢声张,轻轻的顺着密室的楼梯走了下去。 “我看他们是发现我们了。”胡老爷说道。 “为何这么说?”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响起。 一听到是女子的声音,小山神经立刻来了兴致,他以为是这胡老爷与哪家女子有什么私情,便是踮着脚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下他便能看见眼前的一幕,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为震惊。 胡老爷面色苍白,满头银发胡须垂地,身子干瘪的就像,枯树枝一般,皮肤就像风干的橘子皮,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但却又好像随时就要掉下一般。 若不是听声音,根本就不能发现眼前的垂垂老者就是从前那个丰神俊朗的胡老爷。 小山参精还从未见过如此年岁大的人,诧异之余,不免有些惊吓,这样的人活下来不有个几百岁了,可这人哪有活几百岁的,他继续往前看,想找寻那个女子。 然而满屋子打量了去,却并不见有女子的身影,反而见到胡老爷怀中抱着一只狐狸。 “你才来,并不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个女子,每天夜里我都叫那人过来,可今天夜里来的却是个老头。” 小山参精侧耳听去,他没想到胡老爷竟能看出徐子善是个老头,隐隐觉得这件事里有什么玄机。 胡老爷怀中的那只狐狸竟然张嘴说话了,小山参精才知道,这声音竟然是从一只狐狸的口中发出。 “那你每天叫他来问话,可问出什么来了?” 胡老爷摇了摇头:“那白灵甚是不好对付,所以我才每夜叫她前来,但是每次问她什么,她都摇着头,好似根本没不记得是似的。” “要我说你就把她杀了,也省得出了这么多事情。” “当初她中了我的梦魇,杀了她倒是容易,可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再也难得到了,好不容易又再碰到她,这次我一定要将她拿下。” “你既然说她难对付的很,若是不杀了她你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她呢?” 胡老爷的神情严肃起来,在地上不断的走着,看起来有些慌乱。 “那也不能杀了她,这机会是百年难遇,况且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了。” 小山参精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意思好像那胡老爷竟是认识我的,可他想做什么,但却是不知道。 那狐狸在胡老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他们的声音开始低了起来,小山参精听不真切,但又十分好奇,就又朝前走了几步,只是快挨到二人身边,这才能听到声音。 “我怎么闻到一些别的气味,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你这小东西弄错了吧?不是才刚那老头的气味儿。” 胡老爷看了看四下,并没有发现躲在凳子脚边上的小山参精,毕竟也没有旁人会想到身边就有这么个小家伙在一旁。 而小山参精则有些紧张,又将身子向后缩了缩。 “怎么可能?才刚那老头的气味,我可熟悉的很,这股味道倒像是什么吃的。”狐狸说道。 小山参精听后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一株山参,但好歹说也是滋补品,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但若说是吃的,未免有些掉价。 狐狸说着从胡老爷身上跳了下来,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四周,鼻子动了动,顺着小参申精的气味,慢慢的找了过来,小山参精见状悄悄的跑了出来,看四周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光秃秃的,很容易被发现,他看了看地上,决定从地上溜走。 他很快的就跳到了地下,为了防止那狐狸发现他是顺着地上跑的,临走的时候,还将地上的洞恢复得与从前一般无二,顺着地上的洞,他很轻巧的就跑了出来。 小山参精说完后掐了掐腰,挑衅似的看向徐子善:“怎么样吧?我这听到的可比你今日费那好一番功夫,装秋儿姐姐,可得到的信息多许多吧。” 面对大事上,徐子善也就不开玩笑了,他正色的点了点头:“的确。” 转而又看向我:“秋儿,你可记得他们?听小山参精这话的意思,你和那胡老爷还颇有些渊源,似乎还是旧相识。” 我用手打了打脑袋,费力的想了,想什么也想不出来,自打我被夫君捡回去,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 于是我习惯性的看向姐姐,她可是知道一些我从前的事情。 然而姐姐还在睡觉,我便叫起了她,她揉了揉眼睛,缓了好半天:“秋儿今天晚上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徐子善倒没客气,走到姐姐身边,用手使劲一掐她的胳膊,我眼见着她的胳膊立刻红了起来。 姐姐的眼睛睁得好大,从这床上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扇到了徐子善的脸上:“你这老头做什么?” 徐子善揉了揉又红又肿的脸,也没生气,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清醒了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老头的主意真是馊到家了,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惹恼了姐姐,她这脾气上来,可是…… 看到姐姐已经清醒过来,我便问道:“姐姐,你可记得我从前可认识那胡老爷?” “原来你就是问我这件事。”姐姐摇了摇头,说道:“你随时跟我说了些前尘旧事,那时候我听着都惊心动魄,你这人一辈子都能活人家几百辈子了,但胡老爷这件事情你从未跟我说过,许是你当时也未把他放在眼里,或者你根本就没想跟我说。” 看来从姐姐这里,我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怪不得在之前的梦里,我一直都觉得那声音耳熟,且他又一直问我,可记得他是谁?但到了香堂以后的事情,我根本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他问我什么。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第189章 兵分两路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敲门?我们相互看了看,知道就算我们想离开,那胡老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到。 事情躲是躲不过了,我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吱呀”一声打开后,我却看到眼前的人是阿飞。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对,但我也并未在意了,毕竟肯定是有事情的。 他走到房间里,看到我们一帮人都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反而有些差异:“怎么这么巧?你们都没睡?”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不是也没睡?这么晚来我房间做什么?” 阿飞面露愁容:“我倒是想,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摇了摇头。 “就在才刚胡老爷戴着帷帽从外面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才跟小山山经所说的话,这胡老爷面容苍老,全然不似从前的模样,戴着帷帽想必是不想被服里的人发现。 “难道是他让你来叫我们?”徐子善问道。 阿飞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走到徐子善面前:“子善你真是神了,连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可不是?胡老爷才刚指名道姓的让你们都过去,我这不就来找你们了,但没想到你们整整齐齐的都坐在这房间里。” 他笑了笑:“正好你们都坐在这里,我是省事了,本来还想一个个的叫呢……” 话没说完,阿飞开始打量起我们:“看你们一个个都已经穿戴整齐,难不成已经算准了胡老爷会叫你们过去?” 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阿飞知道后也帮不了什么忙,我们并不打算同他说。 阿飞见我们似乎有事瞒着他,一脸不快的说道:“你们不拿我当朋友也没事,你可知道胡老爷是让你们去哪里见他?” 我本想说不知道,这样也好打消些阿飞的疑虑,只当我们是误打误撞猜测而已,然而姐姐却已是脱口而出:“他是让我们去香堂吧?” 这下阿飞已是愣住了,木然的点了点头:“是……” “既然要来的躲也躲不掉,那不如索性迎上去,我们走!” 姐姐说着已经率先推门而开,大步向前走去。 留下已经看傻眼的阿飞,他拦住我:“秋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今晚是不是有些情况不妙,你们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那香堂可是禁地,如今都叫你们过去,难不成你们偷偷进去打翻那里的东西了?” 其实我哪有心思同他解释这些,眼看着徐子善皱了皱眉头也跟了出去,我自然是担心着他们的安危,没有空解释这些。 我这边被阿飞拦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徐子善跟着姐姐而去。 我知道徐子善是担心姐姐的安危,姐姐有些暴躁的先去了,徐子善也只能跟着去。 只是,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如今我们主动去他们的地盘,万一他们在那里设了什么陷阱,埋了些伏兵,若我们大意了,那可是有去无回。 这边我被阿飞纠缠着,不好同他说太多事情,可想走又走不了,我只能将他推出房间外,他砰砰的敲着门,我毫不理会,而是悄悄地叫了小山参精出来。 小山参精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秋儿姐姐你怎么不去?咱们快走吧!” 他说着已经跳到了我的手上,顺势爬到了我的袖子里。 我将他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低声嘱咐道:“我们直接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你从地下偷偷的溜进香堂,在附近观察一番,别现身。” 小山参精听后,当即点了点头。 我们兵分两路,前往香堂。 当我将门打开的时候,阿飞还在门外,一见到我就后,说我不地道,平日里他可什么事情都同我们说。 他虽是一直纠缠我,我自是不好跟他说,只能说道:“阿飞,有些事情你不了解还好,而且你最好离开这胡府。” “那可不行,离开胡府后我该吃什么?而且我的卖身契已经给胡老爷了,秋儿你是不知道,若有哪个下人敢逃跑,都会被抓过来的,那是无一例外,明非的本事我可是见识过了。” 眼下这些事情我无暇顾及,看着前方就是香堂,我停住了脚步:“阿飞眼下就要到了禁地你快走吧,我进来是胡老爷要求的,可是你进来可要被明非抓住了把柄。” 本以为他会不再纠缠我,结果没想到阿飞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秋儿今天晚上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就缠在你身边,就是不想你过去。” 怪不得阿飞今日一点也没有眼力价,原来他是不想我进来,所以才故意缠在我身边,拖着我。 但我怎么会至徐子善和姐姐于不顾呢?都是因为我的事情,他们才会只身涉险,若是把他们丢下,那我算什么东西! 阿飞将一个包袱扔到了我的怀里,四下看了看,十分焦急地说道:“秋儿吃穿用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都在这包袱里,你拿着赶快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他说这眼睛已有闪闪的泪光,我当即愣住了。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事情? 阿飞用手将眼角的泪花立刻擦去,对我笑了起来:“秋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能不能快走?你快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明显就是要哭了,看他这模样,似乎我不走他会很伤心难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平日里阿飞也不像是个缺根筋的,现在拿我当他的命了,若是想走他为什么不走? 阿飞忽然将我抱住,我的身子立刻颤了颤,心下想到:难不成这阿飞是对我有些意思? “秋儿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喜欢你好……” 我弄得当即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笑了笑:“平日里不觉得你傻,但我对你这么好,你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还拿我当兄弟,你个小傻子!”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包袱推给阿飞,低了低头,轻声说道:“谢谢。” 我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我说的话,但我也不好意思再看他的脸,立刻转身朝香堂的方向走去,我的身后也立刻响起脚步声。 阿飞一直跟着我走到了香堂里,我让他走,他却怎么也不肯走,死死的跟着我,无奈间,我将他推出香堂的门外,闪身进入到香堂里面。 我的耳边立刻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 刚一进到香堂里,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这和才刚我看到的情形截然不同,我故作镇定的向前走去,来到了供桌后面,果然看到了一个密室。 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也静得出奇。 我将身上的羽衣解下披在身上,这个时候我便隐身了,如此这般也能有些安全感,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也能迅速撤离。 做完准备后,我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果然看到了徐子善和姐姐。 姐姐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愤怒,而徐子善倒是平静许多,在他们对面的则是小山参精所提到的胡老爷和他怀里的那只狐狸。 而胡老爷的模样远比小山参精所说的更加骇人,这哪里像个人了?枯瘦的身体干瘪的像个树枝一般,整个身体像个行走的骷髅架,但身上却贴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满身的皱纹层层叠叠的堆积着,眼睛都要被那皱纹覆盖。 在层层皱纹覆盖下的眼睛昏黄无光,看起来十分衰老,看到他这模样,我当即是吓了一跳,怪不得小山参精也说害怕。 而他身边的那只狐狸看起来眼光凌厉,自打我进来以后,她眼睛便开始左右的转了转。 当我走到徐子善和姐姐身边,我看到那只狐狸的耳朵动了动,鼻子也动了动,她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一双眼睛看向胡老爷,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着什么。 看来我到底不是小山参精,走路比没有他轻巧,而因为没有法力的缘故,一点也掩盖不住身上的气味。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胡老爷看了看四周,目光却未聚焦到我的身上,毕竟隐了身,他自是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没有说话,姐姐和徐子善显然听到这话也意识到我已经来了。 “你这老东西,说什么呢?我们不就在这里。”姐姐有心替我隐瞒。 胡老爷没有说话,但他怀里的狐狸却跳了出来 这只狐狸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断的看了看四周,脑袋又低了低,鼻子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嗅着什么。 对于此时胡老爷的突然不说话,姐姐和徐子善看着胡老爷,不知他是在卖什么关子。 但我已知事情不好,因为那只狐狸慢慢的正在向我靠近,而我一步步的向后退,狐狸步步紧逼,眼看着已经到了跟前,我已退无可退。 她眼睛里忽然闪出狡黠的目光,我猜出她已是发现了我,正要解开羽衣,她却忽然扑了过来,将我扑倒在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下好了,人已经被我抓住了,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190章 回忆 胡老爷从座位上起了身,朝着狐狸走来,那只狐狸正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两只爪子扒住我的肩,我想挣脱,但这狐狸的力气却很大,基本挣脱不开。 胡老爷犹如一具行走的骷髅架朝着我走来,他离我越近,脸上的愁容便越来越大,直到嘴角已裂到后耳根,眼睛瞪得像驼铃普通,眼珠子还只是寻常人般大小,贴合在白色的眼珠上,只成了一个小黑点。 看他这副容貌,我敢判定他绝十分人。 枯树枝般的大手立即抓住了我,从我的身上拽下羽衣,我便立即显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我笑了起来,枯树枝般的手在我脸上不时的游走:“秋儿姐姐,你怎样还是这么年老?我可真是羡慕你!”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朝下扔了过来,却没想到当抓住他的手时,胳膊居然从他的身体别离,我的手上就像抓着一个真正的枯树枝普通,那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脸,我拿了上去,立即扔到地上,耳边立即响起一阵树枝断裂的声响。 抬头看过来,发现胡老爷那条胳膊竟真的变成了树枝,静静的躺在地上却曾经碎成了两半。 面对这番情形,我再一看胡老爷,发现他的胳膊又渐渐的长了出来,又是一条又长又枯槁的树枝挂在肩头,紧接着又生出五根细细长长的手指来,朝着我招了招手,像是示威似的。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胡老爷说道。 我本人摇了摇头,走到他的身前:“你是谁?”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胡老爷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是嘲弄似的看了看我:“也是,您高高在上的,我不过是你生命里一个不起眼的人,您又怎样会记得我呢?” 他笑着笑着,又是一转身,死死的盯着我:“白灵,我通知你!如今我一切的境况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我又怎样会变成这样?” 他越说我越懵懂,从前的事情,我早曾经不记得了。 听凭他不时的摇摆着我的身体,我看法一脸迷茫,姐姐拦在我二人之间,一把推开胡老爷,那胡老爷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立即跌倒在地上,不过片刻,他又站立了起来。 “你这种怪人我们秋儿怎会记得?”姐姐说道。 姐姐又看了看我,眼神坚决:“自打我看法秋儿以来,她就历来没做过坏事情,你说她将你变成这样,除非你做了什么好事,不然她不会如此!” “对!是我咎由自取!”胡老爷重新坐回了座位上,那只狐狸也立即跳进他的怀中,胡老爷不时的摩挲着狐狸皮毛,看起来很舒适的样子,眼睛开端眯了起来,紧接着又闭上了。 胡老爷眼睛看着天棚,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从前有个男孩……” 那时分他的家很穷,但还好,爹娘都对他不错。 他是家中最小的幼子,那时分也不过才五六岁的年岁,虽然瘦瘦小小的,每天照旧是跟着哥哥姐姐一同下地干活,做不了重活,就每天递些饭菜,或许拿条毛巾,给他们擦擦额头。 身上穿的衣裳虽是补丁摞补丁,每日里也不过是些番薯粥或许清到见底的菜汤,但日子是和和美美的,小男孩心里也不觉得忧伤,反而是每天都很开心。 由于那时分大家都不富有,这样的日子是常态。 但这种状况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所打破,洪水自黄河而起,绝堤两岸,冲毁稻田。 破坏田地,房屋有数,许多人被这场洪水冲走,小男孩的家庭在这场灾难之中还算侥幸,虽然什么都没了,但好在人都还在,一个都没有少。 没有住的中央,也无所谓,一家人在一同就好,也好在是夏天,到了夜里不算很冷,只是蚊虫多一些,日子也还能过得去。 但是爹娘的脸上却越来越阴晴不定,不时的发起火来,二人总是吵架,这是从前未有的事情,小男孩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去问爹娘,但是一看到他爹娘脸上立即显现出愁容来,摸着他的额头笑道:“广儿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快和姐姐哥哥去玩。” 听到爹娘这么说,他自然也就信了,可事情并没有恶化,爹娘不过是骗他的,但他那时分年岁小,也不懂这些。 每日饭菜越来越少,从前一日三餐后来变成了一日两餐,粥越来越稀,小男孩儿的肚子时常不饱,刚喝完一碗粥肚子鼓了起来,但过不了一时片刻,他的肚子又瘪了下去。 哥哥姐姐们每日里常常出去,也不带他了,但哥哥姐姐们回来的时分,总能带些吃的一些草根树皮,倒是能裹些肚子。 在饥饿之中,这些东西都那么的好吃,小男孩吃了好多,肚子终于饱了,可他一抬眼才发现,爹娘还喝着那碗薄薄的稀粥,哥哥姐姐则们一个眼泪汪汪的。 女人走了过去,摸着小男孩的头,不断摸了好多下,让他觉得头疼了,女人还不放手。 “娘,你这是做什么?广儿的头都疼了……” 女人不断都不忍张口,嘴张了张,又紧接着闭了上去,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你说吧……” 坐在一旁的男人走到小男孩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小男孩子是很轻,瘦瘦的身躯,就像一颗细细的枝芽,他看着爹,眼睛眨了眨:“有什么事吗?” 男人笑了起来,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素日里说话很少,只是一门心思地侍弄庄稼,但眼下洪水冲毁庄稼,一家人没了吃喝,他也就没得事做,每日愁眉苦脸的。 男人这个愁容,小男孩曾经好久没见过了,他看到男人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男人笑着笑着哭了,小男孩不明所以。 “爹决议把你送去一户好人家,不然留在这里你多半是……” 看着小男孩细细的胳膊,男人没有说一下的话,毕竟孩子还小,总是吃这些,早晚是要得病的,家里别的孩子都大了些,身体健壮了,能本人去土里刨食,身体又安康些,总也不会饿死。 男人想的这些,小男孩自然不会懂,他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爹娘一同去吗?” 男人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女人却一把将小男孩抱在怀里,不时的亲着他的脸:“爹娘会陪你去的,明天换身新衣裳。” 女人说着翻开了一个包袱,这个包袱是小男孩从没有见过的,由于这个包袱上并没有补丁,在他记忆里,他看到一切的衣服布料都带着补丁,补丁摞着补丁,若是有一件新衣裳,那可是了不得的,只要过年的时分才有那么一件,爹娘买的大大的,家里人轮番穿,先是爹穿几天在轮到哥哥、姐姐,最初轮到他的时分曾经变得破旧起来。 眼下有了新衣裳,小男孩快乐坏了,他看了看哥哥姐姐们,他们并没有要争抢的意思,反而一个个脸上带着愁容,但这愁容怎样看怎样有些怪,小男孩虽是不解,但怀里抱着新衣上,别提有多快乐了,这些疑惑在倾刻间便化为乌有。 他穿上新衣裳,照了照铜镜,觉得真是美观,快乐的蹦蹦跳跳起来。 男人和女人带着小男孩分开了家,这是小男孩第一次分开家,他们坐上了一辆马车,小男孩也从没做过,他冲动的蹦蹦跳跳,在马车里甚是颠簸,不一会儿他就头晕起来,非常想吐。 只是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看到小男孩想吐,她皱了皱眉头。 一旁女人留意到这状况后,忙是将小男孩抱了起来,下了马车让他在一旁吐一会子。 “爹、娘马车太难受了,广儿不想坐了,广儿想回家……” 他并不知道这是一段有去无回的路,他天真的以为只是爹娘带本人来玩。 男人在着一旁皱着眉头,他蹲了上去,怎样也不肯走,而女人的眼睛则是流下了眼泪,小男孩见状,以为本人说错了什么,立即改了口:“爹、娘广儿去还不成,你们别这个样子。” 不等爹娘说话,他迈开小步子,走到马车前时,那马车夫蹲下来将他抱进马车里。 男人、女人见状便也赶往马车前,可就在这个时分马车突然晃动了起来。 外面的妇人探出头来:“二位,你们就先送到这里便可。” 男人女人看着逐步远去的马车,心里万般舍不得,而坐在马车里的小男孩也觉察不对劲了,马车动了起来,爹娘还没下去,他拽着身旁的妇人叫道:“我爹娘还没有下去……” 妇人笑了起来,拍了拍小男孩的身子:“宝贝乖,当前我就是你的娘,他们呀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边的妇人一脸厌弃,却不想他一把将轿子前面的小帘子掀开,显露一个小脑袋,就想朝着里面钻出去。 男人和女人站在原地,看到小男孩哭得泪眼汪汪的,小身子要顺着马车的窗帘掉出来的时分,吓得急忙跑了过来,可马车真实太快了,他们追不上去,反而是越追越远。 第191章 缘分 “广儿你安心的去新家吧,爹娘真实养不起了,只能拿你换了二两银子,你要恨就恨爹娘吧……但爹娘也是没有方法……”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顾不得思索什么,小身子仍是奋力的挣扎,坐在马车里的妇人将他拖了回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小男孩哭得更凶猛了,妇人便用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不一会儿小男孩的脸变通红起来。 由于口鼻被妇人的手捂住,他也呼不进新颖的空气,一张小脸由红变成了紫色,开端她还奋力挣扎,后来便渐渐消停起来,妇人见状也松开了手。 “小家伙你最好老实些,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看你在这里耍猴。” 小男孩不哭也不闹了,由于他真实没有力气了,浑身瘫软的倒在轿子里,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胡广以为本人死了,可突然被一双大手拎了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他抬眼一看,发现正是那妇人,此时他正对着本人笑,这愁容他怎样看怎样惧怕。 小身子缩成了一团,冷冷的看着那妇人,而这妇人此时却是转了性普通,脸上的愁容就像花普通绚烂,将小男孩抱在怀里,不时的亲着他的脸,看起来非常亲昵的样子。 而小男孩却是左右躲闪,可怎样也逃不脱这妇人的魔掌,他最终还是被妇人亲在了脸上,他有些生气,伸出小手打在妇人的脸上,妇人的脸立即变了样,看起来非常生气,小男孩吓了一跳,以为她还想打本人。 “姐姐,看来你是抱回来个白眼狼!我就说嘛,这他人生的,怎样也不如自家的孩子,要我说,你把这孩子丢了,还是去过继二叔家的孩子好,二叔家的孩子往年已有十岁,你也不用照顾他,再等个几年,您就能享清福啦,到时候吗,等他十六七岁娶房媳妇,过了门儿来,他就能孝敬您,再过几年生个孩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岂不是好?” 小男孩随声看去,这才发现屋里坐着十几个人,正中间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苍白,就像白纸普通,一看就不像是好容貌,身子非常衰弱,倚靠在凳子上,呼吸一喘一喘的,说话也不利索。 而说话的那个人则是坐在妇人身后,看起来非常妖艳,厚重的铅粉仍是掩不住眼角厚厚的皱纹,看样子年龄也有些大了,但身上的妩媚却是掩盖不住。 余下的男子则是越来越年老,及至到了前面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的年龄,怯生生的坐在最初,不言不语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小男孩那时不懂,但后来他自是懂了,这是一个老爷娶了十几房的姨太太。 眼下说话的人,他后来晓得了这是二房,二房原是老爷弟弟家的下人,因被胡老爷看中,收了二房,但与自家二叔的关系甚是好,所以此番她才竭力推荐过继二房家的孩子。 “十几个不成器的女人,都没给我生个一儿半女,咳咳咳!” 话没说完,坐在上座的胡老爷曾经咳了起来,抱着小男孩的是正妻,急忙离开了胡老爷身边拍着他的背,又给他递上了水:“老爷,您别息怒……身子才是要紧的。” 妇人小心翼翼的说着,这胡老爷一把将他推开,看来这正妻也非常不受宠。 但当他看到小男孩的时分,眼睛亮了起来,对小男孩伸出手:“这孩子长得真像我,你看这眉眼……” 小男孩晓得,假如对抗一定会被打,他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男人身上,一旁的妇人快乐起来:“可不是?我看这小男孩长得就像老爷,所以就将他领了回来,看来这就是缘分,二叔家那孩子,一看就是个不成气候的,若是过继过去未来事情也多,况且他已有十岁,总也是和家里有感情了,不像这个小男孩,往年才五岁,我给了他家好几两银子,让他搬离我们这里,到当前,这孩子长大了,定是会孝敬我们的。” 妇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发了黄的纸来,递到姥爷手中,老爷颤颤悠悠的将之翻开,看了看十分满意:“这八字也不错,我们家正好适宜。” “可不是,在买他之前,我也算了,这小男孩相对和咱家有缘分!” 自尔后,小男孩便在胡家落地生根,由于他来的时分太小,只记得爹娘叫他广儿,但却忘了本人姓什么,胡夫人也懒得给他取名字,就顺势还叫原来的名字,只是改了姓,尔后他就改为胡广。 但在胡府里,胡广过得并不高兴,他被收在大房处,又有了身份,在旁人眼里,他这个穷小子可是一飞冲天,攀上了高枝儿,必竞胡老也无所出,他将是胡府独一的继承人。 冷暖自知,胡夫人对他极端不好,由于看不上他这个穷小子,又盲目他一切的一切是本人施舍的,所以一个心境不好,就拿鞭子抽胡广。 胡广满身是伤,书院里别的孩子也欺负他,由于他看起来瘦衰弱弱的,又不爱说话。 胡府别的房看他也极端不顺眼,但面上仍是笑嘻嘻的,只需他一做错事,就立即报告给了老爷,想让老爷将他逐出家门, 但好在胡老爷对他还算不错,胡广虽是埋怨过,但是胡老爷也只能长叹一声,如今他也是个病秧子,明面里虽还是胡家的主人,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曾经归胡夫人所管,只能卧榻在床。 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岁岁,他丝毫没有恨本人的亲生爹娘,由于他晓得事先一切的一切,他还希望着爹娘来接他,可这一切都是不能够的,他偷偷摸摸的去找过,被胡夫人晓得后一阵痛打了他了三天三夜,到最初饿昏过去,才用一盆凉水将他泼醒,送了些冰凉的食物过来,拔地他胃疼,但胡广还是吃了出来,他不想死,活着就能见到爹娘,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没有冤家,没有亲人,非常喜欢夜晚,喜欢在夜晚里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柔柔的,那时分他才觉得本人是团体。 一天夜里,他看见月光处闪过一道人影,便是非常不可思议,人怎样会飞呢? 他揉了揉眼睛,的确看到有人影,那人影一会在月亮前,一会儿又穿越到云雾里,一会儿又经过了月亮,胡广确信本人没有看错,冲着天上摆了摆手,天上的人好似也看到他了,便朝着他飞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曾经到了胡广面前,轻浮的素纱披在身上,淡色的纱裙拖在地上,一股仙气萦绕在她的身上,她就朝着胡广走来,脸上带着愁容,媚眼如丝,柔意缠绵。 只这么一眼,胡广便觉得身子软软的,痴痴的走向那男子,什么礼节也顾不得了,张口便是问道:“您、您可是天上的仙子?” 女人朱唇未启笑先闻,她拍了拍胡广的小脑袋:“我可不是什么仙子,我看到你好几次了,你总喜欢在夜里看着月亮。” 胡广点了摇头,我之前从没有留意过,月亮前有个男子飞来飞去,如今说离开是缘分,这个男子虽然说本人不是神仙,但在胡广心里,她这容貌就是神仙。 女人揽住胡广的腰,胡广便已到了她的怀中,她的怀中非常清冷,带着一股凉意,但胡广的心却是暖洋洋的,又是不时的跳着,由于他以为见到了这真正的仙女,跟着仙女姐姐离开了月亮近前,他这才发现月亮居然这么大,胡广站庭院里看天上时,月亮才不过手指那么大小,而如今,居然大得看不到边沿。 站在月亮前,他觉得很冷,男子却非常体恤,将身上的素纱披到她的身上,倾刻间他就不觉得冷了,风从耳边吹过,将发丝扬起,清清冷冷的月光,让人可以直视,而不像太阳那么激烈,胡广从此爱上了月亮。 眼看月亮触手可及,他伸手要摸却被男子拦了上去:“不要碰,月光清冷会将你的手冻伤的。” 胡广发出了手跟着男子看了好一会儿月亮,直到月亮越来越暗,他回头一看,才发现东边的太阳曾经升起。 原来曾经一夜了,胡广第一次觉得工夫过得如此之快。 女人就要分开,胡广非常舍不得,他拉着男子,想让男子带他走,女人摇了摇头:“你走了,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况且我居无定所,若是带了你,一定也会跟我流浪四处,到时候日子可没有如今来得平稳。” 胡广摇头,女人却是不许,还是将他放回了胡府之中,当将胡广放到庭院里时,胡夫人曾经离开,她手里拿着藤条,喜洋洋的走了过去。 依照常规,胡广晓得,他又要挨打了,当然缘由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没有的时分,只是由于胡夫人不快乐了,就拿他来撒气,他不过是养在胡夫人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快乐了就摸摸头,不快乐了就踢几脚。 不过昔日不同了,昔日有神仙姐姐在身边,胡广也不惧怕了,他拉了拉身边的男子,躲到她的身后。 第192章 闻者伤心 “神仙姐姐,这女人又要打我了,我可没说谎,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只是这胡府的养子而已。” “你个小兔崽子,在那里喃喃自语什么?” 说话间,胡夫人曾经到了近前,她像是没看到女人普通,一把将胡广揪了出来:“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听你的教养嬷嬷说,昨夜你都没在房间里,去哪里鬼混了?” 藤条打在了胡广的身上,他的衣服立即列出几道口子,沾染上他的血迹。 胡广紧紧的咬住嘴唇,他晓得他不能喊,他若是喊了胡夫人又该生气了,惊扰到了他人,他们就都晓得胡夫人打本人,到时候受了府里人的非议,若是传到了胡老爷那里,到最初享乐的人还是本人。 求救的眼神转向那男子,男子脸上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也不晓得是救还是不救。 最初,看女人的样子,她是不想多管闲事,一转身就要离去,眼看着她已将要飞到天上,胡广心一横,挣脱胡夫人的约束。 胡夫人一看,气得直是叫唤:“你这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如今居然敢对抗我!” 她说着撸起胳膊袖子,一挥手身边就多出了十几个下人。 胡广跑到男子身前,而男子此时已飞入天空。 身后的下人越靠越近,胡广将男子当做最初一根救命稻草,他晓得若是再被胡夫人抓住,此次再被打,可不是三天两天水米未进那么复杂了。 心一横,朝着男子大叫起来:“神仙姐姐,求你救救我我光情愿不断跟着你,就算当牛做马也乐意,只需你能带我分开这里!” 男子飞到半空之中,听到他的声响,转过身停了上去,但是没有动。 胡广被胡夫人揪住,一巴掌便将胡广抽倒在地,随即就看到十几个下人,一人拿着两尺宽的板子就走了过去。 而胡广则是被几个下人,按到了地上,眼看着那么宽的板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胡广吓得曾经闭上了眼睛,而这个时分身体一轻,耳边一阵清风,他睁开眼睛,那男子竟将他抱住,飞在天空之中。 胡广向下一看,他看到胡府离本人越来越远,同时他也看到胡夫人脸上变得越来越诧异。 “谢谢神仙姐姐,要不是你,我明天可就被他们打死了。” “我先带你分开,怎样你也是要回家的,不然你爹娘会担忧的,你和我不一样,我无亲无故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要让家人担忧。” 男子柔声劝道,她终年流连于六道之中,又时常隐居在群山之内,人之常情自是不太懂得。 及至此时,她还愚钝的以为,不过是小孩子和家人闹别扭。 所以也未将胡广带远,而是离开一处山林之中,坐在树枝之上,将胡广放了上去。 胡广将一切的事情说与男子,又将身上的伤疤给了男子,他身上的伤疤旧伤未愈,新伤又加,满身又是青青紫紫的,没一块好中央,男子看了不由得有些疼爱。 这时候她才置信胡广之前所说的话,可若将孩子带在身边,也着实方便,想将他送往别处,看看有哪家本分的人,需求个孩子并将他送过来。 从胡广磋商之后,胡广却是连连摇头:“第一次见面,怎知他家是不是坏人,若是神仙姐姐又将我送去胡府那种人家,那管儿当前岂不是要享福了?到那时分定是再也见不到神仙姐姐,那我再挨打受冻,又该怎么办?” “担心,我定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当前我每年都来看你一下,若是他们敢对你不好等你带走。” “求求神仙姐姐不要抛下我,广儿只置信神仙姐姐是坏人,当前也只想跟着你就算做牛做马,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男子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我怎样会打你呢?” 听到这话,胡广笑了起来:“这么说,神仙姐姐你不计划送我走了?” 男子点了摇头:“是啊,这么多年我一个人都是孤孤单单,其实也已习气,你若跟着我也行,只需不嫌我无趣便好。” “神仙姐姐,我不会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再叫我神仙姐姐!”男子伸手悄悄一点他的小鼻子,“当前就叫我秋儿姐姐好了。” 这便是他们的初此相识。 跟在秋儿身边,的确无趣,何况是一个年轻人,胡广每日里跟在她身边,有时候一连几日,他连秋儿的人影也见不到,可就是不想分开她,由于在秋儿身边,胡广总是有一种安全感。 就这样过了十年。 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胡广曾回到家乡找寻爹娘,但那里如今曾经变成了衙门口。 又偷偷的离开胡府门前,他想看看胡府最初怎么样。 写有胡府两个字的牌匾,依旧挂在朱门之上,但却曾经摇摇欲坠,铆钉密密麻麻的镶嵌在门板上,不住的左右摇摆,收回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本以为这外面早已不住人了,突然看到一个老妇人从外面走了出来,佝偻的身躯,满身的补丁,他定睛一看,认定这人就是胡夫人。 看到她曾经落魄成这般容貌,胡广心里十分高兴,随时走上前去,挡住她的来路,想要奚落一番。 “这位公子请你放开一些。”胡夫人声响衰老,全然不似已经那般中气十足,呼风唤雨的样子。 胡广一点也没躲闪,揪住胡夫人的头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胡夫人睁开混浊的眼睛,细心端详着胡广,越看越熟习,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不会是我那儿吧?” 胡广一脚踹开胡夫人:“瞎了你的狗眼,我什么时分是你的儿子?” “我记得那天亲眼看到你一个人飞到天空之中……” 回想当年的事情,胡夫人看起来仍是一脸后怕,但当胡广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分,神色变了变:“我一个人?” 胡夫人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有些聪慧的点了摇头:“是你一个人啊?事先我才觉察你绝十分人,从前是我的错,居然得罪了你这个神仙。” 记得当年明明是秋儿带本人飞上天中,这老妇人怎样说没有看见,胡广第一次发生了疑心,联想起事先的境况,胡夫人看到秋儿脸上没有一点异常,似乎这个人似乎不存在普通,事先状况太乱,胡广未来得及想这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胡广细心一揣摩,脑海中发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他们看不到秋儿姐姐?当然后来他才知是因为秋儿身上穿了羽衣。 十年了,他曾经从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人,而秋儿姐姐还是一如从前的容貌,相反随着工夫的变化,本人曾经成为柒风岁的大小伙,秋儿却还是十七八的容貌,看起来比本人还要小一些。 只是秋儿不断说本人是普通人,日子久了,胡广也就置信了,如今心里倒是打起鼓来,看来这外面倒是有些门道,可秋儿姐姐不断说他本人不是神仙,那又是什么?难道是鬼吗? 一切的思绪涌上脑海,胡广心里有些烦闷,想去找秋儿问个清楚,也就没空理睬眼前这个满身纯净的胡夫人了。 正要分开,那胡夫人却是一把拽住了他,可怜兮兮的跪倒在他的面前。 “广儿啊,娘当年虽然打过你骂过你,可都是为你好,你可还记得当年一家人都吃不上饭了,这才将你卖给我,我那时分觉得你不幸也才收了你,给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她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起这些,胡广心里愈加愤恨,火苗噌噌的往上涌,手掌变成了拳头,朝着胡夫人打了上去,胡夫人不过是个老人,哪里能经得住胡广这大小伙子的一拳,登时鼻青脸肿起来。 声响也有些含糊不清,随即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广儿啊,怎样说你也是我的儿你吃给你穿的,如今你怎样成了个白眼狼?打吧!你打死我算了!” 胡夫人居然犹如死猪不怕开水烫呗,但是不躲开,反而是迎了下去,看那样子,是想让胡广把本人打死。 胡广看到这一幕,拳头举在半空中,愣是没上去了。 他是想打胡夫人狠狠的出一口气,可杀人这件事他从没干过也不敢。 胡夫人字字诛心,一句句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是胡广想要将她打死普通。 要说胡夫人手腕的确拙劣,她一句句的话把四周不明事情缘由的人吸引过去。 众人看到一个身体孱弱的老妇人,跪在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前,不时的喊着:“我的广儿啊,我的儿子,你怎样对娘这么狠,娘就算有千错万错,可终究是你的娘,给你吃好喝好,可如今家里落魄了,你居然想打死我这……” 这一番话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再一看那胡广怒气冲冲,举着一个拳头似乎要打上去。 立即从人群里冲出几个老者,伸出手狠狠的打在胡广的脑袋上。 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打,胡广立即捂住了脑袋,转过身来,一看是个花甲老人,他伸手指着胡广。 第193章 奢求 “你这种不肖子孙就该打,看你穿的如此锦绣华美,再看看你娘穿的是什么衣裳,破衣烂布的挂在身上,你就算不养她都是大错特错了,如今还想打她,还想要她的命?” 一旁一个书生出来,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这位勇士,百善孝为先,纵然爹娘打你,那也是因为你有错在先,他们是为你好……” 跟随秋儿十年,他没有接触过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四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胡广说的哑口无言,他吭哧吭哧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话憋在心里,气头也就愈加下去了,另一只手掌也变成了拳头,一拳打在那书生脸上,另一拳打在那六旬老者身上,眼见着两人曾经倒地,四周人更是炸开了锅普通,指着胡广骂他是禽兽畜生。 倒在一旁的胡夫人此时却开端冲了下去,一把抱住胡广,泪眼汪汪的看着众人:“对不起大家,假如有什么错,你们都记在老妇身上,是我没教育好儿子,求你们别再说了,都散了吧。” 她这样说话明为护着胡广,暗里却是犹如一把带血的尖刀,一刀刀的扎向他,一切的人一看,更是责怪起胡广来。 此时他曾经起了杀心,但面对四周如此多的人,恐是杀了这胡夫人,本人就走不了了,正在犹疑之中,一旁的胡夫人还不晓得此事已有风险,又开端哭诉卖惨。 “我的儿啊,你是不晓得,当年你走了当前我们家就没了后,于是过继了你二叔家的那个不肖子,他离开咱家后,基本就跟我们不亲,在你爹还在世的时分,他还能收敛点,装模作样的每日请安问好,读书功课也甚是用功,但等几年后,你爹一死,他就把咱家给占领了,什么东西都搬走了。” 胡广冷冷的听着这一切,只心道是活该,这时候他心里还酣畅一些,这十年他过得很好,而胡夫人却过得十分不好。 “他不只把东西搬走了还把家里的家丁都卖了,连我娘家给我的嫁妆都被他带走,带回了他亲爹那里,如今只留了个空壳子给我,我每日在胡府里就一个人,什么活计都要我本人干,还要缝缝补补,给人家洗衣裳,一天都得不了闲,你看我如今年岁大了,也干不了几年,惋惜下连个孝敬的人都没有……”胡夫人一把抓住胡广的手,“儿子你回来吧,当前娘要一定对你好,时分你想做什么娘都不会再拦你……” 四周人越聚越多,他们看着这一幕,不时劝说着胡广,让他好好孝敬胡夫人。 胡广冷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从前你有银子的时分呼叱昂昂,如今没了银子,还想叫我来你身边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这天下的美事都要让你自个儿站了?” 虽然未经世事,但不傻,他是不能将胡夫人如何,但是看她就这么受苦的过一辈子,这是胡广所乐意看到的。 所谓机关算尽,胡夫人跪坐在地,看着胡广坚毅的眼神,她晓得这一切都是苛求。 胡广转身离去,胡夫人一把抱住了他,似乎得不到他的供养,就要将他毁掉。 “你这不肖子孙!”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胡广没料到胡夫人居然还敢对他动起手脚,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手。 “大家看到了没有?就这么个东西,他不养我……百善孝为先,他连本人的娘亲都不供养,还指望他能为国度做什么?”胡夫人叫了起来:“我要将他送官!” 在本朝法律之中,无论对错,供养父母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很快一帮人冲了过去,将胡广压倒在地,他带到了县衙之中,胡广挣脱不开,能任由她在街上不时的辱骂,心中的杀意更深,看着一旁的胡夫人,虽然正在落泪,但看那容貌怎样都像是格外自得。 府衙大老爷立即升堂,两旁衙役立即喊着“威武”。 被押进衙门后,别的不说,府衙一听是不孝子,立即打了柒风大板子,先杀杀胡广的威风。 胡广一声未吭,他不觉得本人有错,但在府衙大老爷那里,这更像是寻衅,随时又扔下一张令牌,再加了柒风板子。 被打完四十大板后,胡广下身曾经没了知觉,连起身也起不来,四周人一片叫好,又有人不时的在一旁用言语侮辱他,骂着他不肖子孙是个混账东西。 就算是被衙役架起来,胡广也正是站不起来,本应他是该跪在堂下,但由于身体真实疼痛,他只能趴在地上。 胡夫人看起来格外自得,但声响还是带着哭腔,见到府衙大老爷便是倒头便跪:“青天大老爷呀,您可要为民妇主持公道,我这不孝的儿子不是爹娘……” 众口一词,所有人都责备胡广不孝敬,躺在地上的胡广困难的张开嘴,看着堂上的府衙大人,说道:“他并不是我亲娘,不过是把我买来的……” “对,我是把你买来的,可我也是指望你孝敬我,不然为何买个儿子回来?”胡夫人说道:“如今他竟是不奉养我,那也要出些银子让我能安度晚年。” “我当年买他来的文书还在我的手上,请大人去我胡府搜上一搜,就在前厅的桌案下,就有他的卖身契,当年我可是花二两银子把他买下,的如今连本带利的给我两千两银子,也算是各不相欠。” 为了证明胡夫人所言不虚,府衙老爷命了衙差去胡府取那卖身契,不一会儿便赶了回来递到朝堂之上,证明胡夫人所说之事的确失实。 “两千两银子!您还真是狮子大启齿,想当初你把我买回来,又打又骂浑身体无完肤,如今我身上还有许多疤痕,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下,让大家都看一看!” “我现在打你,还不是由于当年你恶劣不堪,我没有别的方法才打你吗?若是你事先灵巧,我又怎会如此?再看你昔日所作所为,阐明我事先还打轻了,不然你也不会成昔日的容貌!” 胡夫人说话掷地有声,一句一句将彩色颠倒,胡光哑口无言,他没有别的证据,不能证明胡夫人清楚是无理取闹。 “当爹娘的若想管好恶劣孩子,自然是要打的,不过两千两银子又是真实太多,普通人家花销一年也不过三五两银子,而这样的日子都算是不错了。” 听到府衙大人如此说,胡夫人立即认识到,他定会要判少些银子,立即揉了揉眼睛,此时泪水曾经不流了,但仍是雷声大雨点小,说道:“大人两千两银子虽然多,但由于民妇满身都是病,这些银子当前还是要看病的,以及棺材本儿的,如今民妇孤身一人,银子万万不可少啊。” 胡广在一旁冷笑起来,莫说是两千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他也不会给的。 坐在堂上的大人听到缕缕胡须,摇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判他给你二百两银子,也算是能安度晚年,本官晓得你从前家大业大,肯定是过不惯苦日子便是酌情加了一百两,但若是再多那也是有失公允。” 胡夫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对这个后果很不称心,但是府衙大人却已是惊堂木一拍,说道:“退堂!” 有二百两银子胡夫人也能平稳的度下半辈子,有的总比没得好,眼下正在府衙之中,胡夫人立即伸出手,朝胡广要了起来。 胡广笑了笑,他从身上摸了摸,胡夫人眼睛都要收回光来,她以为胡广身上有二百两银子,便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但是当胡广从怀里掏出那东西时,胡夫人立即向后一退,转身就要跑,但终究是没躲开,胡广一伸手将胡夫人拉了回来,顺势将怀中的匕首掏出,照着她的腹部便是捅了一刀。 此时四周人都已转身,他们都未料到,在府衙之内,胡广敢杀人。 胡广成心没有朝着胡夫人的命脉而去,这一刀,不过是皮内伤,胡夫人痛得大喊起来,胡广笑了起来,他是成心不让胡夫人这么容易就死。 一步步朝着胡夫人走来,胡夫人大喊:“救命!” 所有人转过身来,一旁的衙役也朝胡广扑了过去。 胡广一咧嘴,显露一排洁白的牙,随即寒光一闪,刀已架在胡夫人的脖子之上。 “都让开,不然我让她立即就死!” 看到胡夫人被劫持,所有人自是不敢乱动,胡广一步步的从府衙里走了出来,在他身下的是瑟瑟发抖的胡夫人,她一边捂着小腹一边说道:“广儿娘什么也不要了,只求你能放娘一条活路,可好?” 胡广拿着匕首拍了拍胡夫人的脸:“不好。” 眼看着身后的衙役离本人有些间隔,胡广将刀放到了胡夫人的脖子上,立即划了一刀,他用的力道刚刚好,不深不浅,不至于立即死了,廉价这毒妇,而是渐渐的血流尽而亡。 当刀划在胡夫人的脖子上后,她便立即张不启齿,脸上由于苦楚而变得歪曲起来。 第194章 一无所获 胡广则是跳到一旁的马背上,飞驰而去。 身后立即涌现有数追兵,眼看着将要被他们追上,胡广有些紧张。 一道白色的光影闪现过去,胡广已从马背上消逝,底下的衙役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他。 由于此时的胡广就在天空之上,被秋儿用羽衣包裹住,没有人能看到他们。 看到本人得救,胡广十分高兴,而秋儿却是冷着一张脸,看了看他的手:“你杀人了?” 胡广点了摇头:“是的,但我本不想如此,是她逼我的。” 秋儿似乎什么事都晓得,便没有再问下去。 “秋儿姐姐,你为什么能长生不老?十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胡广问道。 “由于我不是人。” “那你是神仙了?” “不是。” 胡广看着秋儿,她的表情非常冷漠,看来基本不想通知他这些事情,也就不好再诘问下去,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而从这件预先,二人的隔膜也越来越多。 胡广开端偷偷去往秋儿的房间,想找到些秘籍,可却是一无所获,直到他看到翻到一个破旧的古籍,刚想拿来,秋儿却揽了上去,胡广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有留意到秋儿突然回来。 如此情境下,胡广心虚的冷汗直流。 “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东西,我以为它早已不见。” 见秋儿没有见怪本人,胡广也就大起了胆子:“秋儿姐姐,这是什么秘籍?是不是很凶猛?”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不要打它的主见!”秋儿说着将那书籍放到本人的袖子中。 胡广自然是不信,若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给本人看一看又如何? 他心里泛起嘀咕来。 况且,此时他与秋儿一同生活已有三十年,眼见着本人已有四十,面色逐步衰老,但是秋儿照旧如初见般容貌,他曾缠着她问要那长生不老的秘诀,但秋儿却是不给。 心里也就越来越恨:“凭什么你要一个人单独长生不老?而我却已是如此面容……” 这一本残破的古书,终于将他一切的愤恨都引了出来。当秋儿将书籍放到本人的袖子中时,她没有留意,有双眼睛不断在盯着她。 多年来朝夕相处,虽是有磕磕绊绊,秋儿也不觉得什么,便也是漫不经心了。 他没想到,那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盯着她走到树林,盯着她将那古书从袖子里拿出,直到扑簌簌的火苗在古书上燃起。 秋儿转身离去,暗中的那双眼睛,跑了出来,他走到近前,立即用脚将古书上的火苗踩灭。 古书前面几页已被烧掉,烧成零零星星的碎片,怎样拼也拼不出个所以然。 胡广无法,只能就此作罢,还好古书后面倒是完好的。 封面曾经非常泛黄,悄悄拿在手里,似乎随时就要碎掉普通。 借着柔柔的月光,将古书捧到眼前,努力辨识着下面的字。 字迹有些淡了,他看了好多遍才确定下面写的是——《人皮续命》 胡广虽然不晓得人皮续命是什么意思,他看到续命二字,便立即联想到秋儿的长生不老。 于是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秋儿姐姐长生不老的秘诀?” 将古书急忙揣到怀里,一路小跑回到房间之中,将蜡烛点了起来,细心识别古书上的小字。 这书中所写,正是他这些年所想要的东西——长生不老。 他心里十分高兴,一早晨都没有睡着觉,将书里的内容都看了个明白。 惋惜的是前面几页曾经丧失,他不晓得前面写的什么。 但后面的内容曾经将如何变得年老的办法通知他,以至于前面写的什么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一夜没睡,到第二天清晨时,兴奋劲儿才刚过来,困意来袭,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睡了一天,等到早晨他才醒来,慌忙看了看枕下的古书,还好,古书安静的躺在那里。 但奇怪的是,他睡了一天,秋儿居然没叫他,依照常规,她会敦促本人做些饭菜来。 胡广从本人的房间走了出来,离开堂屋里,没有看到秋儿的下落,四处都极端安静,他又离开秋儿的房间里敲了敲门,叫道:“秋儿姐姐你在吗?” 没有回音,但是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 胡广走了出来,他看到岸上有一张纸,下面写了好多字,走过来拿了起来,发现居然是给他的信。 原来,秋儿曾经分开了。 信里她说,胡广做的一切,她都晓得,看来二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有相交汇的点,但也终究要各奔前程,她便就此别过。 信从胡广的手中飘飘落下,到了地上,一种孤独感又萦绕在全身。 胡广走出他的房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去看着月亮,由于他不孤单了,这么多年,他早曾经把秋儿当成本人的家人,却没想到,她也会不告而别。 八尺高的汉子哭了起来,他捡起那封信,眼泪将信上的墨迹一点点融掉,胡广立即擦干,没想到,又将别的字都洇灭了,这世上只剩下一个个黑色的墨点,和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三十年了,在这竹林里,他早曾经习气,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胡广历来没想过,如今又只剩下本人…… 假如可以重来,他宁愿不要那本古书,他晓得本人做错很多,是他不断偷偷摸摸的跟在秋儿身后,想要查找古书的下落,如今看来其实她曾经发现。 很懊悔,但也曾经晚了。 古书又被置之不理,胡广一人在竹林里生活。 本以为就会这样老去,逐步与泥土混为一坛。 一个人的到来,却将这里一切的安静打破。 她是一个十分心爱的小女孩,看容貌不过十多岁。 她是跑到竹林里的,由于有人在追她,她要避一避,正巧遇到了在竹林里隐居的胡广。 她叫他:“老伯。” 胡广张了张嘴,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好……” 多年来一个人的生活曾经让他遗忘了该怎样说话,这个小女孩的到来,让他头遭张开了口,也突然发现,本人曾经满头银发。 小女孩很心爱,每天叽叽喳喳的,就像竹林里那飞来飞去的小麻雀,总是不时的叫着,也不觉得累。 小女孩说她不想被爹娘卖进青楼里,所以才跑到这里,没想到可以遇到胡广,她很开心,情愿陪着胡广,当前她就做了胡广的女儿。 孤单多年的胡广也非常开心,且这个小姑娘做事非常周到,每日醒来饭菜便曾经端上桌。 况且他年龄大了,竹林里那几亩田耕种起来曾经非常费力,从前十几日就能做完的活,如今一个月都不止,还累得气喘吁吁,亏得这个小姑娘来后,一切的状况都好了。 她虽然年龄小,但也能帮上不少忙,有她在身边,胡广总也觉得心里有个抚慰。 这样的好日子又过了有近十年。 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也不是从前那般和胡广亲近了,她有了本人的心事。 整日里总是出去良久才回来。 家里的饭菜也变成胡广来做,胡广也不觉得什么,毕竟是个小姑娘,出去玩玩总好过在家里陪本人一个老头子。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年老的男人离开了竹林里,他手里拿着好多的礼品,递到了胡广的面前,他要向胡广提亲,想让他将小姑娘嫁给本人。 胡广虽然拿小姑娘当本人的女儿,但一想到小姑娘一走后,本人又要留在竹林里,便是有万般的不舍,他曾经老了,折腾不动了。 便是问的男人可否留在竹林里,男人却能否了,他要去里面建功立业,求取功名,怎可被拴在这一片小小的竹林之中? 他家中清贫,又是不能够奉养胡广,但小女孩喜欢这个男人,她满以为胡广会赞同,可没想到胡广将男人撵了出去。 胡广和小姑娘第一次起了争论。 愤恨之下,她信口开河:“你凭什么否认我的决议?虽然我叫你爹,可你并不是我的爹爹!你无权干预我,我就是要嫁给他!” 胡广跪下来哀求小姑娘,小姑娘也哭了起来,她说:“爹爹,我如今曾经柒风多了,若是再不嫁人,那当前也是嫁不了人了,你忍心看着我孤单一世吗?” 听到这话后,胡广默然无语。 小女孩说的话的确如此,但他更不想尔后又成了一个人。 见胡广没有赞同的意思,小女孩也不再说话,她转身回到房间里,二人不欢而散,胡广回到本人房间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断到夜深人静之时,仍是睡意全无。 他在竹林里四处走着,又到了堂屋里,走到哪里,心里都非常不爽快,恍惚之间不小心碰到了装衣裳的柜子,外面掉出一本泛黄的古书,曾经几十年了,胡广都快忘了有这本书,由于放在衣柜之中,外面还有了些许的虫眼,但还好被虫蛀得不甚严重,百无聊赖之际,胡广翻开书来。 这是他四十岁那年,从秋儿那里看到的,就由于这本书,秋儿才离他而去。 第195章 遥遥无期 当时他正值壮年,悲痛欲绝,便将这本书束之高阁,可如今便是不同,他已是垂垂老者,行将就木,在看这本书时,更是如获至宝。 书里写的内容就是让他能变得年轻,他需要这本书,因为迫切的渴求一副年轻的身体,胡广一晚上便将这本书的内容牢记于心。 只是这书里说需要用活人的身体,把他们背后的皮扒下,缝制成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这样他就能重回年轻,可是他哪里能找到这么多人,便是能找到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乖乖就范,他是一个暮年之人,根本没有力气打倒任何一个人。 更别提书上说,需要十几个人后背的皮肤,在用他们缝制成一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这更是难上加难。 胡广忧心重重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还是小女孩叫他起来的,书从胡广的手里滑落,女孩替他捡起来,胡广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心里一惊,女孩拿着书看了看,递还给了胡广:“爹爹这书看起来可是有些年头了,这么一本破书,上面写的是什么?” 胡广立刻想到小女孩不识字,他这才放下了心,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不过是一本讲故事的书而已。” 因为昨日吵架的缘故,女孩有意向和湖广拉近距离:“那爹爹给我讲讲这书里的内容吧。” 胡广张了张嘴,他实在编不出什么内容,索性也就放弃了将书放回袖子中,拉着小女孩的手:“上了年纪了,书里的内容边看边忘。” 女孩听了也就不再纠缠,拉着胡广来到了堂屋里,饭菜已经端到了桌上,热腾的,今日的饭菜比从前更加丰盛,不过是早饭而已,却是做了满满一桌。 这反常的事情,胡广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声张,因为他不想这件事。 二人各怀心事,都是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着饭,谁也没说话,到最后女孩实在忍不住了,她率先开口:“爹……” “食不言,寝不语。” 看着这满桌的美味,湖广知道,只要小女孩一说出那句话,他就再无心吃了,索性先不说。 但是拖着也是没有用的,事情该来的早晚还会来。 胡广在竹林里闲逛的时候,看到一队人朝自己家里而去,他便立刻躲了去,以为只要他不收这聘礼,女孩就没有办法嫁给那个男人。 及至到了黄昏之时,胡广看到那男人带着家里的亲戚离去之时,他这才敢回到家中。 可以进到堂屋里,他立刻看到几箱聘礼,没想到女孩竟然擅自做主,将聘礼留了下来。 最让胡广没想到的是,原来这男人竟还有些银子,他看了便是更加生气,这女婿如此有银子,那为何还不供养他? 小女孩虽说以后定会常来看胡广,也会拿银子来,但毕竟女儿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什么意思? 看着一箱箱红色的聘礼,胡广气不打一处来,就要送还回去,小女孩拉着他不让他送,最后二人争的面红耳赤,也没说个所以然,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自打这小女孩儿擅自收了聘礼后,二人的关系每况愈下,直到十几日后,新郎官敲锣打鼓的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他的家中时,胡广才知道,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这样重要的日子,女孩都没有告诉他,胡广更加生气。 男人进门,看到胡广气呼呼的样子,只好陪了笑脸,胡广没说话,男人便也不再说话,反而是走到了女孩儿的闺房之中,要接她到新的婆家。 胡广自是不能跟女孩真的生气,于是拉住了这个男人,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娶我女儿,那你将来可会供养我这个岳父?” 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胡广竟然说出这话来,一时语塞,迟疑了一小会,笑了起来:“岳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婿既然娶了您的女儿,那以后你也就是我的爹,照顾您,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他心里着急,便要扒开胡广,想去敲女孩的门窗,胡广也一把将他拉走,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男人还是跟着胡广来到了堂屋里。 却没想到刚到堂屋里的时候,胡广看到几个下人正将那聘礼一箱箱的抬走,他有些愣神:“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当日送聘礼时您不在,我只好同娘子商议了,她没有嫁妆,我这聘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送过来,等到今日成亲之时,再是浩浩荡荡的当做嫁妆送还于我家,这样您家不是也有面子了?不然哪家的姑娘做了人家的媳妇,连个嫁妆都没有,岂不是笑掉旁人的大牙?” 怪不得听说这小子家里穷的很,却能送来几箱,不过是暂时搁在自己家中,胡广听后又气又恼,只觉得上当受骗。 他气的是这个小子说家里穷,但看那些聘礼却是不尽然,定是说了谎,心眼却如此之多,自己不过是个老人,,也活不了几年,这些银子到死后还是会归还给他们的,他常年住在这竹林之中,也用不到什么银子,这小子竟然算计的如此精明。 让他恼的是,自己这个傻女儿竟然连如此条件都答应,摆明了这小子的人品就是不行,跟他成亲却还算计的分毫不差,如此精明的人家,就算这女孩嫁过去,将来也是要受欺负的。 胡广立刻将男人推出门外,让他们将所有的聘礼都拿走:“滚吧,我不稀罕这些东西,你也别想娶我女儿。” 他气的脸通红,捂着胸口直喘气。 却没想到,女儿冲了出来,她拦住正要走的男人,反而同胡广吵了起来,她死也要嫁给男人。 面对如此单纯的女孩,胡广说什么也没用,他的女儿还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二人不欢而散,男人走的时候也没有同胡广打招呼,甚至连一声爹也没有叫。 胡广又成了一个人,他心里很难过,对于女儿,他可是操碎了心,却没想到被那么个东西给取走了,他担心将来女孩会受委屈。 一个月后,女儿回了门,她看到胡广立刻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他叫道:“爹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胡广紧紧的抱住了女儿,这么一抱不要紧,他立刻发现,女儿瘦了不少。 再一看女儿那张脸,从前水灵灵的鹅蛋脸,现在竟然变尖了。 “怎么受了委屈?”胡光问道。 倒在胡广的怀里,女孩一句话也不说,但看她满脸憔悴,胡广立刻就知道了,那男人对她不好。 胡广年龄一大把,莫说是去找那男人拼命,就是来到镇上,都要累得气喘吁吁,他也只能安慰女儿,让她自此后留在家中,不再回那男人家里。 女孩同意了,她又回到了胡广身边,心里是高兴的,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好日子没过两天,那男人找上门来,蛮横的就要带女孩离开,女孩吓的直叫爹。 胡广听到后立马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顺手从厨房里抄出一把菜刀,玩了命似的追着男人。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男人一见胡广发了狠,吓得立马抱头鼠窜,从竹林里跑了出来。 女孩倒在胡广怀里恨自己当时没有听他的,胡广抱住女孩,说道:“没关系,还有爹呢,他要是再敢来,爹一定再把他打出去。” 女孩笑了起来,眼里都是泪水。 还不过消停了一天的功夫,男人带着十几个人冲进了竹林,将竹林里的竹子放火烧了起来,肆意的践踏胡广种的田地,这是他们一年的口粮,就在这么顷刻间被男人毁于一旦。 身边有十几个人,男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腰板挺得溜直,站在湖广家门前,便开始骂了起来。 “你这老东西,快把我的女人交出来!” 胡广让女孩呆在房间里别出来,而他自己却一个人房间里出了来,面对着男人面对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下人。 “滚!” 不光声嘶力竭的喊了这个字,但他说话没有丝毫的威慑,男人听了笑了起来:“老东西,你以为我会怕你?” 他向后一招呼,十几个下人一拥而上,胡广立刻被按倒在地,余下的人冲进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女孩。 他们住的房屋不大,很快就被男人找到了女孩,她哭哭啼啼的不想走,男人对她实在太不好了,非打即骂,才不过刚刚成婚就是如此,所以她才跑了出来,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看他们老弱,竟是欺负到家了。 眼看着女孩就要被男人压走时,胡广的心犹如被撕裂一般疼痛,他知道这次已经撕破脸,他们今日将女孩押走,若得相见,那定是遥遥无期了。 “砰”的一声,他跪倒在地,女孩见状哭得更厉害了,因为哽咽,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爹,你起来!” 胡广没有看女孩,因为她的心痛得要命,他不想看到女孩那痛苦的模样。 男人看到胡广跪在地上,十分得意,也就停了下来,伸出脚尖踢了踢胡广的身子。 第196章 别的计策 “你这老东西,现在知道服软了?可是晚了!这是我娶来的娘子,没有我的休书,就算告到县衙大老爷那儿,你们也是告不赢我的!” “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你们在这里吃个中午饭,我只想和女儿多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浑浊的眼睛里留下了两行眼泪,男人看到这一幕,点了点头笑道:“这还合理,正好我们也饿了,老东西,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 “我常年在竹林里生活,哪有什么花招可以耍……” 男人带着女孩又回到了竹林里,胡广一个人去准备饭菜,但男人看他年老体弱,行动太过不便,生怕耽误了用饭的时间,便将女孩赶了出来,让她和胡广一起做饭,但是出入的地方都被他派人把守。 女孩倒在胡广的怀中,嚎啕大哭一场,最后抹抹眼泪,安慰胡广,说以后会常回来看看他的。 胡广抱了抱女孩,打量了她一番,其实他让男人在此用饭之时,后面的一切都已经打算好了。 这最后相处的时间总觉得那么短暂,随时过了一个时辰,如一眨眼似的,女孩依依不舍,可门外已经催了又催。 她只能放慢脚步,慢慢的将菜端上桌,这样也能多拖一会儿时间。 看女孩动作磨蹭,男人不满的又是甩了一耳光,胡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没有说话,女孩也忍住了哭声,因为她不想让胡广担心。 胡广只装作没看见,从后院里将往年埋的女儿红挖了出来,他也曾经想给女孩找个夫婿,不过更想那夫婿能上门来照顾女孩,这样也算是一家人,不用分离了,所以当这个男人来接亲的时候,他气冲冲的,根本也没有想着将女儿红挖出来给他们喝。 十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又经过数十年的沉淀,刚一挖出来,就已是沁人心脾,香味飘出去好远。 男人一闻到酒香味儿,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个穷酸的老头,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快拿过来给我尝尝!” “这是我爹自己酿的女儿红,你凭什么喝?”女孩挡住了男人,但她瘦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 很快,她被推倒在地,胡广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将十几坛的酒尽数端了上来,放到桌子上,拿了十几个大碗,每人盛了满满的一碗酒。 “几位多喝,以后我女儿还请你不要怠慢了她。” 男人听到胡广说这话,还以为他是想讨好自己,沾沾自喜的笑了起来:“放心放心,若是她平日里守妇道,以夫为纲,我自然不会怠慢了她。” 一碗女儿红下肚,男人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他拍了拍胡光的手:“我的好岳父啊,若不是你女儿私自逃回家,我又怎么可能对你如此不恭敬呢?” 胡广陪着笑脸,不断的点起头来:“是、是!你自然是我的好贤婿,要不然这上好的酒,我怎么可能会给你喝?” 男人点着头,笑嘻嘻地说道:“那今日我们俩就干一碗,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就算了!” 胡广笑着答应了,但他就是不喝酒,反而一碗一碗的敬着男人和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喝酒,这酒好喝,入口绵软,起初不上头,但后劲儿大的很。 才刚开始,大家还能开怀畅饮,到后来,已经烂醉如泥,姿态全无,怀里抱着个碗,一次次倒着酒。 到最后,嫌着这样麻烦,大家直接抱着个酒坛开始喝了起来。 十几坛酒,眼看着一扫而空。 男人不满的大叫起来:“酒呢?你个遭老头子喝酒喝不尽兴,你玩我呢?” 说着一把揪住胡广的衣领,将他丢了出去,胡广被摔在一旁的墙上,浑身像是散了架般的疼痛。 女孩忙是扶住他,挡在他的身前:“有什么火你冲着我来!” “我要酒!”男人说着,将女人提了起来,眼看着她就要喘不上来气,的男人还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胡光忙是起了身,抓住了男人的手,让他将手放下,女孩儿这才得救。 他用手把着脖子,费力的呼吸着,看着男人,脸上流出失望的泪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当初都怪我眼瞎了竟会看上你!” 男人无动于衷,拉着胡广的手就要酒。 胡广不断的点着头:“后院还有,我这就给你们拿来” 胡广说完,慢慢腾腾的小门外走去,他本就年老体弱,走路不慎利索,才刚又被男人推到墙边,狠狠的摔到了背部,此时走路更是如此,一手扶着腰,一手随意从地上捡起了个树枝拄着地,像是蜗牛般的向外走去。 看他这样,男人一脸嫌弃,叫了几个人跟胡广一起去搬酒。 这男人甚是无奈,但酒量还不错,十几个人已经有一半都已躺在桌上,昏昏欲睡起来,剩下的六个人,也是踉踉跄跄的,全然没有男人那般有劲头。 男人看了看这帮人,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废物!” 他这么一激,那几个酒鬼甚是不平,一个个的说着:“我没醉!”就跟了出来。 不过,只是嘴上逞强,他们走起路来,走一步晃三步的,摇摇晃晃的,别说拿东西了,就是自己走路都是要摔倒。 胡广在前面带路,女孩儿见胡广受了伤,忙是跑到他的身边扶着。 她低声问道:“爹爹,咱家不是就十几坛女儿红吗?我看后面都被挖出来了,哪里还有?” “嘘!”胡广脸色变了变。 看到湖广这样,女孩立刻意识到胡广是有别的计策。 来到后院之中,胡广一拍头,对着其中几个酒鬼说道:“我这老东西记性真是差,竟然忘了带锄头,那些酒深埋在地下,不拿锄头光用手挖,可是挖不动的。” “那还不快去!”酒一上来,男人坐在了地上,让了几个人跟着胡广去拿些锄头来。 几个人摇摇晃晃的跟了胡广去拿锄头,来到仓房里时,胡广让他们先进去,可是他们喝了酒,脑袋也就慢了半拍儿,率先进到仓房里。 他们低头看了看:“这里哪有什么锄头?” 刚一转身,就看到胡光手里拿着锄头。 “你做老头一点儿都不实在,锄头不在你手上……” 没等说完话,胡广就已经拿着手里的锄头招呼上了,几个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胡广对着他们的脑袋又补了几下,将他们脑袋砸个稀巴烂,脑浆并裂之时,他才确定这些人已经死了。 鲜血顺着地面开始向外流,胡广拿起仓房里的稻草将血流暂时堵住。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男人的声音忽然在附近响起,胡广心里一惊,将手上沾满鲜血的锄头扔在地上。 “他们呢?”男人一仰脖叫了起来:“大壮、阿徐……你们去哪儿了?” 他们当然不会再回应男人的声音,因为此时他们已经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就倒在男人前方的仓房里。 见是没人回应,男人十分不满,只能将火发到胡广身上,将胡广抓到自己近前:“老东西,锄头呢?” 胡广刚想说话,男人的眼睛忽然瞟到了胡广一旁的锄头,胡广顺着他的眼睛,发现地上都是血迹,连带着满手的鲜血…… 不过这些血并不是他的,而是才刚那几个人的…… “怎么回事?”男人的酒意醒了几分。 胡广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脑袋里快速的想着法子:“我……我才刚找东西,不小心刮的。” 男人点了点头,可也不想拿那满是血迹的锄头,在一旁四处翻找了起来,胡广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还好没找一会儿,男人看到附近有个铁锹,顺手拿了起来:“这东西不也成?” 转身离开后,又招呼身边几个人,让他们再找胡广要些称手的家伙事儿。 那几个人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胡广的面前,不出意外的,他们也成了胡广手下的鬼魂,与先前那几个人一般无二,都躺在仓房里。 男人一门心思想要吃酒,在后面不停的挖了起来,也就没有注意到那几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而就在此时,胡广已经来到了堂屋里,将那几个醉倒在桌子上的酒鬼一并解决了。 这次男人带着的十几个人都已经被胡广一一杀死,如今只剩下那男人一个人。 胡广杀人,起初还有些害怕,到后来的时候他也是麻木,手起刀落,一条人命已是呜呼哀哉,去了阎王那里报到。 杀过这些人后,胡广将他们拖到了自己房间之中。 十几个人可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但是时间紧迫,他只能加快速度。 将这些尸体拖到房间里后,他急忙将房门紧闭,可他却忽略了,将尸体拖过来时,第一上已经蹭出一道道的血印。 其实就算他发现了,他也没有力气再将那血液冲刷掉。 男人还没有过来找茬,女孩发现了这一幕,吓得立马敲起门来,他以为是胡广被那些人…… 当敲门声响起,胡广问道:“谁?” 她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因为紧张所致。 听到是胡广的声音,女孩这才将心放下来。 第197章 续命 “爹,外面这么多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受伤了吗?” 女孩儿的声音十分焦急。 听到女孩这句话,胡广额头上起了一层寒意。 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慌,装作淡定的说道:“乖女儿,你帮爹把这血迹擦一擦,然后你就回到房间里躲着去。” “爹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门外的声音更加紧张。 旋即屋里传来胡广那不容置喙的声音:“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女孩不敢再说话,依照胡广的指示将事情办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房门锁紧。 胡广独自坐在房间里,手不住的颤抖,但他手里死死地握住一把匕首,将那十几个尸体背上的皮,一刀刀的切了下来,他看了只想吐,干呕了好几次,又是强压住着恶心,将这些人后背上的皮都扒了下来。 很快,鲜血已经流满了屋子,顺着门缝又流了出去,胡广看到了,但他没有时间处理。 将那些尸体上的头发拽下来,穿进针里,用他们的头发当做线,将那些人皮,一个个都缝了起来。 “嘎吱嘎吱”这人皮的声音传来,让胡广头皮发麻。 因为紧张,人皮他缝得并不好,针脚粗粗的,人皮与人皮的连接处还能看到半寸宽的距离。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这死老头卖的什么关子?把后院的地都翻了一遍也没看到有什么酒……” 这是那男人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发现后面并没有什么酒,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胡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眼看着男人就要走过来,他生怕男人会发现……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男人声音忽然高了起来:“人呢?一个个都死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胡广手中的人皮衣裳还没缝好。 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着急了,与此同时,门正被男人用脚狠狠的踢着,这门是从里面反锁起来,他立即断定这里面有人。 胡广不给他开门,他就狠狠的用脚踹着门。 这座房子已经盖了有六七十年了,简单的木头门自然经不住男人的力气,很快,就已经摇摇欲坠。 “你个死老头,敢诓我!你若是再不出来,等我进来后,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贤婿啊,你等一下,我这身子起不来,马上我就给你开门。” 眼见着门要被他踹开,胡广能拖一时是一时,边说话敷衍的男人来。 男人听到后,虽然嘴里仍旧是骂着,可好歹动作上没有什么进展了,许是累了,也就停在门外,等着胡广给他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胡广有什么动作,在门外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可刚一低头,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血迹从房间里不断的涌了出来,而他的脚上、裤腿上,已经粘了许多的血迹。 “老头……你怎么了?”男人大惊失色。 此时的他还没弄清楚,眼下的情况他断然不会想到,一个垂垂老者,竟然伸手将十几个人都杀掉。 他所想的事——身边的兄弟将这老头砍伤。 因为恐慌,他一时忘了,一个人的血怎会有如此多。 这男人看起来身高力壮的,可以看到这么多血,顿时也吓傻了眼,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 这个时候房门忽然开了。 男人回头一看,脸色立刻变成纸一般的苍白。 因为此时胡广浑身是血,身上还披着那件刚缝制好的人皮。 滴滴嗒嗒的血迹从身上的人皮上滴落下来,胡广满身血腥味,男人一闻到,立刻吐了起来。 “老头,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披上这人皮,虽然模样一时还没变过来,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走路也快了许多,仿佛在慢慢回到年轻的时候。 他笑了起来,一把揪住男人将他扔回到自己房间里:“我穿的这件衣裳,你应该熟悉的很。” 男人抬头一看,小小的房间,躺着十几具尸体,一个人摞着一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这房间里。 而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血肉模糊,再仔细一看,后背上的皮都已经没有了,他隐约还能看到,那些人身后的脊骨。 “呕!” 男人开始吐了起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吐了好一阵子,胃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但他还是想吐,都快将苦汁子吐了出来。 “还想带走我女儿吗?”胡广亲切的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连连摆手,又是吐了起来,现在十分想跑可无奈,腿软的让他走不动,别说跑了,在躺在地上就是想站起来,都也是奢望。 男人在地上磕起头来地上的鲜血将他的头发,鲜血沾染的粘在一起,与性命相比,那些恶心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强忍住恶心,不断的求饶起来:“求求你不要杀我。” 身上的人皮渐渐与胡广的身体融为一体,为了不让女儿发现,他将地上拖干净。 胡广一句话不说,男人也不敢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湖广做这些事情,想趁他不注意偷偷的跑掉,但胡广一直就在附近盯着她,他没有一点逃跑的机会,只能留在房间里,坐以待毙。 将屋外简单的收拾一番,胡广回到房间里,将门掩上,照了照镜子,发现身体已经完全融合进去,他已经又恢复到从前年轻力壮般的身体,感觉浑身充满了活力。 不过因为穿着衣裳,男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古怪的现象。 男人缩在墙角里,胡广随手拿了个剪刀,选中其中一个脸上皮肤好一些的人,慢慢的将皮肤剪了下来。 “疯了……你真是疯了!” 男人将这血腥的一幕尽收眼底,他的心实在承受不住这些,从墙角边起了身,大叫起来:“疯子!” 硬是将门推开,想要逃离。 此时胡广刚将那人的脸皮剪了下来,这次他的手艺好些了,一整张脸皮完好的被他剪了下来。 贴在脸上,很快就融合进去,他的脸又恢复到从前年轻的模样。 男人背对着他,将门开开后经逃出去好远。 胡广一起身,竟然飞了起来。 这是他所谓料到的,胡广暗想应该是书后几页所能提到的内容。 三步两步就已经追上了男人,男人没料到胡广能如此之快,还在不断的向前跑着,却不经意撞上了胡广,他一抬头看到胡广的脸时以为是别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这位好汉……后面有个疯子……” 没等说完话,他忽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和胡广的打扮一般无二。 胡广咧嘴笑了起来,男人意识到不好:“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逼我,我也不会这般对你。” 随时伸出手,掐住男人的脖子,逐渐的加大力气。 男人两只手做出求饶的姿势,胡广一松手,男人从他手中掉了出来。 “谢谢,以后我再也不会、再不会纠缠你们,活神仙,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好。” 没想到胡广答应的如此迅速,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没想到,如此活着,竟还不如死了般痛快。 他本是人高马大,身高足有九尺之高,身形修长,模样端庄,胡广却要毁了他。 胡广掏出一把斧头,男人意识到不好,步步向后退去,但胡广仍是准确无误的将斧头砍在了他的膝盖之上。 他痛得大叫一声,一双小腿顷刻间就已经没有,而他此时,抱着两个鲜血直流的腿,痛的死去活来。 惩罚还没有完成,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爹……” 胡光回头一看,竟然是女儿,她眼里噙满了泪水,目光一直盯在湖光手上的那个斧头上,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俊俏的男人竟然是胡广。 所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爹,然而胡广却是回过头来,他的模样,女孩看的甚是熟悉。 胡广还像从前一般将女儿抱住,当女孩看到他这般模样,却是不住的向后退去。 “爹爹才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很怕……” “孩子别怕,我都是为了你呀。” “我知道……” 女孩忽然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可是你变成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胡广想上前安慰,但只要他向前一步,女孩就向后退一步,他只能停了下来。 “爹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还有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因为我,你才变成这般模样,就像一个怪物一般……” 女孩儿的话让他很欣慰,他以为日子还能像从前一般模样,然而他确实想错了。 因为女孩很怕他,对于胡光所做的一切,女孩跪在地上,冲他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 便是含着泪水,就此别过。 眼下他又成了一个人…… 不,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就是这个男人。 被他砍掉双腿后,男人就像一个小孩般矮小。 男人也变得越来越沉稳起来,每日里少言寡语,坐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天,因为他走不了路。 平日里,他什么话也不说。 他的家人曾经来竹林里找过他,胡广冷着脸,说:“不知道。” 第198章 死亡之气 就连他的家人来找他的时候,他也不说话,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哑巴。 有这么一个人和没有也差不多,胡广甚是无趣。 经过几番毒打后,这男人总算是长了些教训,胡广问他什么事情,他都能简略的打上几个字。 从前胡广从未问他叫什么名字,同他在一起久了,百无聊赖之际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明非。 才和明非相处几个月,胡广就已经十分厌烦,毕竟明非如今没了双腿,他又觉得无聊,总想有个人陪陪他,便只能伺候着明非。 每日给他打水,服侍他穿衣,胡广觉得自己就像个下人一般,本想找个伴儿,结果找了个祖宗来。 与此同时,胡广发现自己的这副身体只能用一年,剩下的他要再找十几个人将他们背部的皮割下来,缝制成衣上,穿在身上逐渐融合,便又能有一年的年轻。 竹林里就成了他杀人的地方,明非看过后也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他坐在一旁冷冷的观察着这一切。 胡广觉得没意思,便决定,改造明非,让明飞也回到小时候,毕竟双腿已被自己砍下,他再不可能变回从前的样子,若能回到小时候,那岂不是可以自行走路了? 将想法同明飞一说,明飞也只是淡淡然的点了点头。 事情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明非回到了十一二岁的模样,他的双腿也可以走路了,终于不用胡光在伺候。 于是,在可以双腿走路的第一天,明非就偷偷的溜了出去,他自然是想离开胡广。 面对明非的偷偷溜走,胡广却是不在意,他气定神闲的照常在竹林里劳作生活。 果然,在快到一年的时候,明非又重新回到了胡广的身边。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会制作人皮衣,若是离开胡广。他只能又变成一个残废,且是一个与日衰老的残废。 胡光见状奚落的嘲笑他,明非却是不动声色,将身上的皮衣拿了出来,请求胡广进行缝制。 胡广见状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明非也开始动手杀人了……看到这人皮衣,他便想将明非培养成自己杀人的工具…… 为了惩罚明非的不告而别,胡广并没有着急替他缝制皮衣,而是等到他又变回从前的样子。 失而复得再失去,才会更加痛苦,看到明非痛苦不堪,胡广问道:“以后可还走?” 明非摇了摇头:“我错了。” “以后我是老爷,你就是我的下人,你可听明白了?” 明非老实的点了点头。 在需要换皮衣的时候,胡广时常在竹林里等候来往的路人,司机将他们杀掉。 久而久之,这条路上便有了一个闻。 附近的人都传说这条路是一条吃人的路,不管多少人结伴而行,只要到此路上便会命丧黄泉。 事情也的确如此,随着胡广杀人越来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狠毒,法力也越来越高强。 可是,竹林出来的行人却越来越少,因为他们在不敢进入这片竹林,若是非要经过这里,宁肯绕路而行,多走上一天的功夫也不远走这片竹林。 但仍有些不知道这件事的外来人误入这片竹林里,胡广便如捕食的老鹰一般伺机出动。 他一年需要上柒风多个人,这样才能维持他与明非年轻的身体。 当胡广将经过竹林里的一位将军杀死后,官府才开始注意到这片竹林里的怪事,便派了官兵来查看。 起初他们只是大意了,只是派了十几个人来,胡广看了心里直乐,这些人简直是送上来的美味。 十几个官兵进入到这竹林里,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只看到竹林里有一处茅草屋,在这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矮个子的男孩儿。 他们没想到这竹林里有人,在看到胡广二人后也就掉以轻心了,将刀收回鞘中,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兄台,你可是常年住在这片竹林里?” 胡广点了点头,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几百年了,只要进入竹林里的人,不管老人小孩从没有活着走出去,他从未失手,这些人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听说这片竹林里可不干净,我劝你们还是快搬离这里。”那官兵看起来,十分的热心肠劝着二人走。 胡广冷笑一声,看着官兵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冷酷起来,那官兵意识到事情不好,向后退了退:“快走!” 要说他们到底也是官兵,速度比一般人快的多,但终究是逃脱不了胡广的魔掌。 他们刚跑出去一两丈远,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空中忽然落了下来,可怜那十几个官兵,连人影还没看清,已是一起倒在地上。 此番杀过人后,胡广并未想到,事情也就此闹大了。 十几个官兵的尸体葬身在竹林之中,他们的有去无回,让朝廷更加震怒,很快,第二波人马便来到了竹林里。 这次他们未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手里拿着刀便冲将进来,胡广见状带着明非二话不说,将几百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竹林里一片血腥,青翠的竹叶上,沾染了点点滴滴的血迹。 本是黑色的土壤里渗出红色的血迹,竹林里到处散发着一片死亡之气。 这么多年来,二人不过是小打小闹,将来往的路人杀掉而已,如今几百人葬送于他和明非的手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已拥有十分强大的能力。 他正沾沾自喜,可这份喜悦还没有过去,很快朝廷里又派了一些人,这次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入竹林,而是将火把扔了进来。 这火把所到之处,从一片星星点点的火苗,逐渐变成了一团火海。 浓烟袭来,胡广立刻起身救火,可对面人数实在太多,他刚扑灭了左面的火,右面的火苗又扑簌簌的燃了起来。 二人手忙脚乱,可竹林里的火势却越来越大,慢慢燃了起来,蔓延到他们所住的房屋里,胡广拿着水去扑灭,火势越来越大,房梁坍塌下来,幸好一个黑影闪过,明非将他救走,而在一看身后已成为一片火海。 竹林之外响起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竹林之内却已是大火连绵不断。 他们仓惶逃出,从竹林起身飞去,一转眼已到了那群官兵的身后。 那些官兵还未意识到事情不妙,正准备转身回到衙门里交差,却猛然看到两个灰头土脸的人,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 他们的眼神极其不友善,那群官兵一看,不过是两个人,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就是这两个人,不过一转手的工夫,就将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 将心中的愤怒尽数的发泄着,这些人被胡广撕得粉碎,血肉四散在各个地方,就如肉泥一般。 四周逐渐没了声音,二人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在竹林之中,早已是时过境迁,明非回到家中一看,家中亲人皆已故去,而那座老房子里住的也不过是他的后代,如今他的后代模样也远,比他看的要大个几十岁,他来到家中之时,家里的小辈问他:“你这小娃娃是打哪里来的?” 明非看了看家中的小辈,自知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转身离去。 他又回到竹林之外,找到了胡广,二人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虽有家,却都只是曾经的事,如今二人已是天涯沦落人。 胡广看到明非回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同明非说道:“此处不可再住下了,我们还是寻个别处。” 明非点了点头,二人从山野之地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 到了闹市里,他们才发现,这人世间已于从前大不相同了,来人往的好生热闹,人们穿着的衣裳也与他们相差的很。 腹中饥饿,二人来到一处小摊前,想买两个包子来吃一吃,可一摸身上却是身无分文,被那小贩又奚落了一顿,说他们穿着怪异,连银子也没有,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明非冷着脸,他已经伸出手来要夺人性命,胡广将明非的手狠狠的按下,带他来到一处无人之处的小巷里:“就算想杀人,也切莫不可白天,你忘了竹林里的事情?咱们日后行事不可再招摇,否则又不知该逃向哪里?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总归也不是安稳,应是吸取教训再不吃这窝边草,若想杀人前往别处再杀。” 对于胡广的话,明非还是听的,这些年他也早已习惯当作是自己的主子,便是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只是无钱寸步难行,二人久居竹林之处,从未想过要赚什么银子,这囊中羞涩,在人世间举步维艰,便决定想个法子去弄些钱财来。 二人已是杀惯了人,是那心狠手辣之人,他们想的法子竟然是杀人越货。 他们的目光首先盯在了押镖的镖局上,镖局压货大多为银两,自然是多的很,便是伺机在官道上等候,镖车经过官道之时,十几个镖师护住镖车,但仍是抵不住胡广和明非二人的前后夹击,纵使他们武功再高,也不过倾刻间便全部覆灭。 第199章 偏激 满满十几车的真金白银就落到了二人的手中,失主是当今朝中一品大员,丢了自然心急如焚,他立刻拆官兵寻找,可无奈胡广与明非二人身手敏捷,又会腾云驾雾,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且胡广二人将镖车劫后,带着十几箱的金银财宝,远离此地,前往几百里外的宁远镇,才算安定下来。 这些银两不翼而飞,当朝一品大员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同年此地赋税便是翻了一番的涨了起来,当地百姓叫苦不迭,十室九空,最后是个双输的局面,但胡广二人却因此发了家。 这十几箱的金银珠宝,胡广带着明飞来到了宁远镇,买了一处大宅子,在牌匾上写上了胡府二字,又招募来家丁,全部签的卖身契,要他们一辈子都跟着胡府。 因为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老不死,但却需要与别人的性命来给自己续命。 即使签订了卖身契的下人,他们的生死便也归不了衙门管,以后若是找不到人,可以将他们的皮拿来剥,这些下人在他们二人的眼里不过是养的牲口。 以后出了事,自然不会有人找到他们头上,毕竟即使签了卖身契,他们的生死都在自己的手里了。 每当家丁犯了错,明非便会将家丁拖走,把他们身后的皮扒下送给胡广,让他缝制成人皮衣,二人倒是省了很多事。 下人们十分害怕逃走者又有不计其数,然而他们都逃不过明非的眼睛,一个个都又被抓了回来。 湖广则是每年秋日里从胡府离开,前往别处杀人缝制皮衣,这样的日子才不过过了两年,我们便来到了胡府里。 但在这两年里,胡府的下人虽然名利都是十分快活,日子过得悠闲且又没有什么事情,银子还每月十两,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便有许多人来此地签订卖身契。 胡广说完他的这些事,我便是知道他是个杀人魔头,只是他这所有的错,凭什么要归咎于我?若按他说那书是从我这里寻得的,可我从未让他看,是他自己执意非要拿走,这后面的后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若按胡广跟我们所说,他每年秋日里都会出去一阵子,杀上柒风几个人中他与明妃2人的人皮衣,可她为何还要变成这般模样? 胡广看了看我们,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告诉你们吧,这些日子我从未出去,一直都躲在这香堂里,看到你回来,我怎么舍得走?” “等我?你等我不会就是为了管我要那长生不老的东西吧?” 我迟疑了下问道。 胡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不过看他如今这般模样,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要将我们几个人困在这里,岂不是有些痴心妄想? “我早就不记得这些事了,你若想要那长生不老的秘方,看来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不信就连这个也忘了,又怎么还没变老?” 徐子善听到他这话笑了起来,他挺直了腰板,走到湖广的身边:“长生不老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你看看我有多大?” 听到徐子善说这话,胡广生上下打量了下徐子善:“看你这模样,不过柒风郎当岁,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 徐子善点了点头:“我如今也有几百岁了,具体的倒是忘了,毕竟时间太长了。” 本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湖广怀中的那只狐狸,忽然睁开了眼睛,舔了舔爪子,对胡广笑了起来:“看吧,我就说他是老头,你还不信,我这眼睛什么时候看错过?” 听到狐狸这话,明显有些激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徐子善:“你和秋儿待在一起,是不是她也给了你什么东西,让你变得长生不老?” 说着又看了看我:“我就说,你果然是有那些秘方,但你就是不想给我!” 却见徐子善摇了摇头,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恢复了一副老头的模样,胡广看到徐子善这般模样愣了愣,但很快又说道:“即便你现的真身,看这模样也不过八九十岁的年纪,而我如今却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胡广叹了一口气:“我虽杀人续命,但每年都要奔波劳碌一番,且如今我本身的模样是如此的吓人而且越活得久,我的手便控制不住想要杀人,我想这应该就是那本书后面丢的几页。” “那也许是反噬。”徐子善笑了笑:“我和你不同,因为我并非是人,如今已经是一只老鬼了,所以才不会变老。” 听到徐子善说这话,胡广立刻震惊起来:“你不是人?” “是……”徐子善刚说完这话,立刻呸呸了两下,“这话说的好像就是这话说的好像就是在骂我。” “我不信!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还可能高枕无忧?”胡广笑了起来,“要知道我也活了几百年了,这几百年里我一个鬼也没有见到,反而因为秋儿的那本秘籍,我才得以活到今天。” “反正你爱信不信!”徐子善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就是叫我们来,可还有别的招数,若是没有别的,我可就带着秋儿走了。” “走?凭什么?怎么这个胡广杀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我们走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我看正好今日我们来到此处不如就替天行道把这怪东西给杀了!” 姐姐说这一挥手已经朝胡广而去,然而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门外闪了进来,将姐姐打倒在地。 我定睛一看,原来正是明非,他正保护在胡广的身前。 与胡广如今的模样不一样,明非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我有些奇怪,既然胡广从未离开此处,林飞怎么没有现原形? 就在我暗自思忖的时候,明非的脸忽然一块块掉了下来,脸上立刻变得坑坑洼洼的,与胡广不同,明非看到自己的脸掉下来,便是立刻传到胡广面前,冲他跪了下来,举着双手似乎在向他讨要着什么。 胡广这边没动静,紧接着就看到明非的双腿慢慢掉了下来,身子也越来越长,他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不堪起来。 “主子……”明飞低低的叫了一声。 胡广对他一伸手,明非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个的人皮,鲜血淋漓的人皮就到了胡广手上。 同时又拿出一个人的脸皮来,我定睛一看,那空洞的眼睛里,明明就是之前的那个厨娘,看来,她已是命丧黄泉。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皮衣递到胡广手中,胡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从这小布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亮银的针来,针尖极为锋利,他当着我们的面慢慢的缝制着人皮。 当针戳破人皮时,发出苏苏的声音,听着我头皮直发麻,虽然才刚说过,可如今亲眼见到,他的手上满是鲜血,可他却无动于衷。 不出片刻的功夫,这人皮衣就已经缝好,他交到了明非的手上,明飞拿在手里立刻便穿在了身上,而后他有一点点变回了我们认识的模样,看起来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现在有没有考虑好交出你手上真正的长生不老药方?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念往日的交情。” 我只是摇了摇头,从前种种都已忘却,更何况他说的长生不老,我从未用过。 但胡广已经断定我是在撒谎,不依不饶,自始至终他都偏激的认为,我有什么秘方不想交给他。 于是他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具,狠狠的一拍凳子,门便砰的一声关了上来,密室里的烛火一根根的燃了起来,将这密室里照的透亮。 “你们不是要替天行道吗?那好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不想交出长生不老秘方,我也就不再跟你们好说话了。” 听胡广说过他们杀了许多人,才刚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所说,未免有些自说自话,说不定也有些许的夸大其辞,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旁人所说的话未可全信,尤其胡广是我们的敌人,这可信度自然也就不及上一半。 我并未放在心里,可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胡广老鹰一般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而我在他的手中竟然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狠狠的将我抓住。 姐姐忙是冲了上来,胡广那扼住我喉咙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姐姐见状便是不敢强上,胡广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说道:“毕竟你也是有恩于我,所以我先前才未将事情做绝,但没想到你竟然给脸不要脸,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话好好说……” 徐子善这话还没说完,胡广凌厉了得看了他一眼:“你这死老头给我闭嘴!” 可所有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根本拿不出东西给胡广,他看起来十分不满意,见我如何也不拿出,便是笑了起来。 他这笑声让我脊背发凉,果然他的手开始加重力道。 徐子善和姐姐见状,立马赶到我的身边,可却被明妃挡住。 第200章 心悦诚服 我本以为对付明非不过是小菜一碟,却不想明非一个人对付姐姐和徐子善却还是绰绰有余,我心里甚是着急,看来他们应是多年来,杀人过多,以至于浑身煞气太重,让徐子善也近不了身,姐姐一个人同名非单打独斗,却是着实吃力。 我心里默默叫着小山参精,我们兵分两路,按理说他应已到此地,可不知为何此时还不现身。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写你的看过去发现那声音正是从狐狸身边发出的,她手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小山参精,不曾想竟然落到了那只狐狸的手里。 看来这只狐狸也不简单。 小山参精被狐狸抓在爪子下,他离开土地后便是没了法力,只能任由狐狸不断的舔着,小山参精看起来已经十分难受的微微闭上眼睛。 我想叫他,却是发不出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小山参精竟被这只狐狸抓住,眼下连小山参精都已是命在旦夕,看来我就不该自作聪明,应是让他快快离去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声音传来:“老爷,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扑通”一声,那人也是跪在地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飞。 他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明非被姐姐牵制住无暇顾及,而那只狐狸手上正把玩着小山参精亦是如此,于是阿飞这才能到了胡广的身前。 对于这个凡人,胡广根本没在意,一脚就将他踢开。 他没有把阿飞放在眼里,阿飞却死死地缠住了胡广,他死死地抱住了胡广的腿,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就摘不下来。 任凭胡广一只手不断的打在他的背上,阿飞仍然是不松手,眼看他已经满身是伤,鼻青脸肿的,眼睛也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老爷求求你放过他……” 胡广将我暂时放下,一只手将阿飞揪了起来,但他却顾不得自身,反而面向我,冲我挤出两个字:“快跑!” 胡广却是不急不慢,另一只手就抓住了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但他却未注意到,因为他此时的力道松了些,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剑灵之上。 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剑灵就能被我拔出,如今我反倒是不慌张了,冷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胡广越来越加重力道,阿飞看着我苦笑了一下:“秋儿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我说让你离开这里,你却……” 我笑了笑:“你不也是?” 不懂阿飞说话,胡广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的看着我们:“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如此不急不慢的,告诉你吧,这府里的人在今夜已都被我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我看了看阿飞,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走不了了,如今我只有靠胡老爷才能留我这一条小命。” 胡广一松手,阿飞从他的手中掉下,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这不知好赖的狗东!西永葆年轻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在帮你!” 阿飞摇了摇头:“可我不需要!” 一阵风吹过,冷风嗖嗖的直往屋里灌,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胡广如此作恶多端,竟连胡府里的下人都已遭了他的毒手,第一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将剑灵一把拔出,指向了胡广。 他看了却是不甚在意:“一把破剑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是他远没有料到的,我的剑刚一拔出,不等我吩咐,便已经是直朝胡广命脉而去,胡广见状忙是一躲,已是微微喘气,此时他看见灵的眼光在不似刚才那般轻慢。 “白灵你果然没有忘了从前的事情,功夫还是这么伶俐!” 他自是不知道,并非我所使得招数而是剑灵自身所使的。 但我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时间,此时无需解释再多,人随剑动,不过几下,就已经倒在我的剑下,他立刻摆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对我求饶起来:“秋儿是我不好。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你看我也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不劳你动手我也……” “住口!” 我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我知道他若是活下来,就会有无数人死于非命。 正准备取他性命时,从门外忽然闯进来,无数个人将我包围在其中,明非也紧接着护到了胡广的身前。 而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府的下人,他们死死地护住胡广,剑灵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带着我首先往人群中间的胡广而去。 却不想一个下人竟然冲了出来,挡在胡广的身前,穿过他的胸膛,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已经没了呼吸。 “秋儿,往日我们待你不薄,如今求你找胡老爷一条性命。” 他们剑不是我的对手,已经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而剑灵自是不能听他们所说,谁挡杀谁,很快剑灵又朝着胡广而去,紧接着又一个下人死在了剑灵之下。 见他们这般前赴后继的维护一个恶人,我暂且将手收住,却忘了剑灵看到要害我之人,便是拼死也要将那人杀掉,剑灵又朝胡广而去,我死死地拽着他,但也毫无结果。 一屋子的下人,倾刻间倒在地上,而明非也已躺在剑下,最后倒下的就是阿飞,剑灵这才收住了手。 胡广抱的那只狐狸见事情不好,立刻从密室里跑了出去,徐子善和姐姐见状立刻紧追而去。 而我看到阿飞倒在血泊之中,顾不得别的,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他伸出已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对不起……” 此时我已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跟他道歉,若不是他来救我,也不会死在剑灵之下。 阿飞倒是一脸坦然,他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他跟我说起今晚的事情,原来今天晚上并不是胡广从外面回来,而是从香堂里出来,当时阿飞一众人也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胡广说出门,竟然不知何时也回到家中。 胡广还是往日那般模样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间又十分的客气。 他招呼着府里的下人过来,下人们见状自然也就跟了过来,胡老爷将他们一起带到了密室之中。 此时他们才知道胡府里竟然有一间密室,这新鲜劲还没有过去,便是一阵头晕眼花,他们已经是倒在地上,这中间经过了什么阿飞并不知道,但他醒来的时候,立刻感觉身上的变化。 身体感觉十分的轻松,走路也加快了许多,不仅如此,耳朵也异常灵敏了许多。 他四处看了看,周围人也是如此,这种舒服的感觉是从前所未有的。 而胡广就坐在密室一张椅子上,他笑着看了看众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将会长生不老,不过代价就是——要杀人。 听到要杀人,阿飞吓了一大跳,他是个老实人,立刻对胡广摆了摆手:“胡老爷,杀人怎么可以杀人要偿命的,如果长生不老的代价,要用别人的性命,那我还是不要了。” “住口!”胡广大发雷霆,他一伸手,胡广就已经倒在地上。 众人一看才发现胡广竟有此等本事,立刻心悦诚服。 胡广又告诉他们,以后要听自己的,他要将他们训练成一队士兵,到以后征战沙场,他做了皇帝,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以后不仅有长生不老之躯,又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原来胡广这算盘打得如此机灵,幸好我们未放过他,阿飞,笑了笑:“现在死才是最好的结局,不然等将来我也要杀人,到最后变成和他一般模样。” 说完这句话,他面带笑容而去,正如阿飞所说,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胡广和明非已经倒在地上双双而去,他们的尸体立刻变成如焦炭一般。 眼下胡府里已经没有了活人,我决定一把火将这香堂点燃。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共桌上供奉的真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 细细的三角眼微微的眯缝着注视着前方一身火红色的皮毛,栩栩如生,看着狐狸的模样甚是眼熟,我想起才刚胡广抱着的那只会说话的狐狸,难不成有什么事情是胡广所隐瞒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火把,转而仔细的翻找着香堂里,记得我说过,他有一本古籍是从我这里拿来的,而那本古籍就是能让人,返老还童,又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古书。 按照他的说法,他说杀人越来越多,这身上的法力也就越来越多。 才刚我对他的话本就半信半疑,如今又看到他在香堂里供奉一只狐狸,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对我们隐瞒的。 我仔细翻找着四周,却是一无所获,密室里一眼就能望到头,自然也就不可能长什么东西还好,这个时候小山参精忽然冒出头来,他从地上钻出来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那胡广忽然起来了呢,结果一看他,小小的头忽然从土堆里冒了出来。 他一双大大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躺在地上,这才从土堆里跳了出来。 第201章 另有计策 “才刚我看到徐老头和青灵在追一只小动物,可是没看到你,我想问他们,可是他们飞在天空中,我根本追不上,所以只能来这里看一看,还好你没出什么事情。” 原来才刚那只狐狸见状不好,逃跑的时候,身体一动,小山参精是从它的爪子里逃脱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便让他去寻找胡广生所说的那本古籍。 两个人找东西到底是快一些,且因为小山参精身材矮小,许多我忽视的小缝隙,他都能钻进去,便是找寻一番。 还好有他,我们从供桌之上而在,狐狸像的下面,正夹着一本书,亏得小山参精个子矮,他看到那尊狐狸像虽然站在共桌上可二者之间却有一点缝隙。 我将佛像费了好大的劲向旁边移了移,果然就看到一本古籍,这古籍已经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已经有了些许的年头。 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我仔细辨认一番,发现这书名上写的正是胡广所说的——人皮续命。 这本书很薄,里面还有些图,就是讲如何从人后背上取出一块皮,又是怎样缝制,便可永葆年轻,这后面也果然缺了几页,但此书全篇都只是提人可以永远年轻,但却没有讲到有任何的法力,难道真如胡广所说,杀人越多,这法力便会越来越高强? 可惜从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不然也许还能知道这书后所说的内容。 找到这本古籍后,我带着小山参精将胡府上下烧了个干净。 火光冲天,两侧不少的人家赶来,他们一个个的木盆、木桶……汲水的物件,声势浩大,而我带着小山参精已经离开此处。 飞到天空之上,我凝望地下的一切,暗夜里,我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原是徐子善和姐姐。 遂是飞了下来,他们二人正四处张望。 “姐姐你们在找什么?” 看到我从天上飞了下来,姐姐说道:“秋儿才刚那只狐狸不简单啊,一溜烟的功夫竟然跑了。” 我掏出那本古籍递到姐姐手上:“就是这个东西。” 姐姐随便翻了几页便是随手丢给了徐子善:“你看看吧,这东西稀奇古怪的,我一点也看不懂。” 徐子善拿在手中,也是好一通打量,可是也如姐姐一般:“这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手中的那本书竟然变成了一股黑烟,就在徐子善的手上慢慢消失。 这一幕惊的我说不出话来,看来这东西还真是邪门。 徐子善眉头皱了起来,鼻子也跟着动了动:“怎么有股子狐味……” 联想起胡广抱在怀中的那只狐狸,我问道:“莫不是那只狐狸才是问题的关键?” 徐子善点了点头:“不过那狐狸可是有些道行了,才刚我和白灵二人一起追她,都让她在眼皮下跑了。” “可不是,嗖的一下,我和徐子善就只能看到那狐狸的影子了。” 姐姐指了指前方:“喏,就是看到她往前方而去的,可是我们找了半天,也顺着前面走了好久,可就是不见她,看来是要一无所获了。” 姐姐话音刚落,一个火红的影子在我们眼前也又是一蹿。 “就是她!我们快追!”姐姐说着已经迈开腿飞了过去。 “等……” 我这话刚说,她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无奈,我和徐老伯一起跟着追了过去。 姐姐追着前方的影子飞,而我和徐子善则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就是这样,我们几人也已经气喘吁吁。 也不知追了多久,那狐狸影子仍是不断的向前,或是时不时的向左右拐着弯的跑。 她明明跑的比我们快,可还是带着我们,看她这样,我暗自叫了一声:“不好!” 随即低下头向下看了看,却是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本来我们就飞在天空之上,速度极快,她这么一直带着我们,就这么一直向前跑。 “秋儿你快跟上来!”徐子善看到我落在了后面,一把手抓住了,带着我紧紧跟在姐姐身后。 意识到不好,我忙是对徐子善说道:“你发没发觉,那狐狸好像要带我们去哪里,我们还是停下来吧,免得上了她的当!” 徐子善压低了声音:“秋儿我知道,可是我们若不跟着她,还能怎么办?” 他斜睨了一眼我的剑灵:“反正你有这宝贝,也不怕她敢对我们做什么,眼下可是要斩草除根!” 原来徐子善早已发现这其中的端倪,我们追着狐狸也不知飞了多久,直到天亮,她一闪身忽地不见了。 此时我们三人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环顾这四周,却是一片凋败之气,不过是光秃秃的一片,不远处还有已经倒塌的房屋,怎么看怎么荒凉。 我起身飞了起来,“砰”的一声,头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我看了看上方,还是一片片白云,与往日并无稀奇,可身后摸了摸,却好似有什么东西一般,将我们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徐子善看了看:“看来我们是中了她的陷阱,她已经在此处设下结界,我们是离不开了。” 他一说这话,我有些担心,正是忧心忡忡之际,却是看到他正对我眨着眼,好似暗示我似的。 我意识到徐子善的意思,也跟着他唉声叹气起来。 “你们一个个这么愁眉苦脸做什么?”姐姐将我二人拎了起来,“走,我们去四下看看!” 姐姐说着已经向前走去。 她真是个急性子,不等徐子善将暗示传送给她,她已经拔腿向前而去。 我虽是不知徐子善到底要做什么,但知道他另有计策。 这里一处人家也没有,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看来这里应该是有过一场大火。 只是不知道那只狐狸为什么要带着我们来到这里。 看她的意思似乎带我们来这里是另有深意。 而这里的一切,我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 当走到那处已经只剩残垣的房屋前,竟然有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哪里是我胸口处,那是我从没有感受过的痛意,忽然来袭。 我蹲了下来,目光像是被定在这里一般,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我伸手去抓,却是扑了个空,原来竟是幻觉…… “你们说这里像不像那个胡广所说的竹林?”姐姐忽然走了过来,她看到我蹲在地上,也是蹲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我,“秋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 疼痛稍缓了些,我抬起头,重新审视这里,果然,这里应该就是胡广所说的竹林,看来我确实来过这里…… “秋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徐子善走了过来,他大抵是看出我脸色不大好。 我点了点头:“有个人影,看起来很熟悉,很亲切,只是看不出模样,而且……” “怎么了?”姐姐焦急的问道。 “好像在这竹林被毁前,我经历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情,现在响起来还很难过,我第一次有这样难过的感觉,好像是从这里发出的……” 我指了指胸口的部位。 姐姐反而愣住了,她看着,低低地说道:“秋儿,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没有心了,你说你的心给了另一个人,你以后也不会痛了,怎么……” “我把心给了别人?” 徐子善笑了起来:“秋儿这话应是当时被哪个负心汉给伤了,她的心死了,你怎么……” “住口!你这老头!秋儿就是没有心!” 姐姐说着抓起徐子善的手忽然放到了我的胸口上,我登时向后退了一步,而姐姐另一只手却把住了我的肩膀,一双眼睛怒目看向徐子善:“你试试!可有心跳?” 再一看徐子善,他整个人已经面红耳赤起来,红得像是发烧似的,他的手不断的向后缩,可却被姐姐死死拽着,非是要弄个明白似的。 姐姐一时气恼,竟是忘了男女有别,我气的向后一退,还好徐子善是个本分的老鬼,他的手一直向后缩着,根本没有碰到我。 从激动中缓过来的姐姐顿时也不好意思了,她略带抱歉的看了看我。 一时间,三人皆是无语。 我转过身去,伸出手摸了摸心脏的部位…… 果然,竟是不跳的,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我转而摸了摸另一面,还是没有。 从前我从未发觉,如今我才觉出这一切的不同。 而兴许这一切,夫君早就知道。 怪不得,他说我没有心……说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会难过了。 “秋儿我没说错吧……”姐姐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凑到我的身边轻声说道。 我摇了摇头,猛地抓住了姐姐的手:“那我当日又为何没有心了,我的心是送给谁了?” 许是我这模样吓到了姐姐,她竟向后退了退:“我当初也问过你,可是你怎么也不肯说。” 姐姐是关心我的,她说,自从发觉我失忆后,也比从前开心的多了,若是如此,还不如不记起来的好。 我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没错,可是来到这里后,我只觉浑身的不舒服,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很想知道自己的从前。 第202章 假仁假义 “别想这些了,如今多好,你有我们,平日里也不过打打闹闹的!”徐子善拍了拍我的头。 他像个长者一般,对他的话,我听了总是很安稳。 我点了点头,况且如今身处此处,我哪有空考虑别的,当下是要好好了解那只狐狸为何带我们来这里。 走到房屋前,还能看到些从前生活过的痕迹。 残破的围墙下压着些锄头、衣物。 不过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徐子善用法力将上面的东西移开,露出鲜红色的土地来,看来这里之前也死过不少的人。 走了一圈,我们什么也没发现,便是来到胡广所说的竹林里。 但此处已经夷为平地,我只能跟着感觉走,竟是来到一处长满杂草的地方。 杂草已有一人多高,姐姐迟疑的不肯向前,身边只有徐子善他跟在我身后。 “这里怎么可能是,我们走吧!” 我没听他的话,将上面的杂草扒开,里面赫然露出一截截的白骨,就长在杂草的下面。 徐子善见状,一挥手,上面的杂草已经被连根拔起,扔了出去。 用手将白骨上的土一点点的移开,我这才发现,白骨之下竟然是一个完整的人骨,但头却是和身子分了家…… 看到这一幕后,徐子善和姐姐将这里的杂草全部清除,又将上面的土移去,一具具白色的骨头就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天呢!这里是死过多少人?”姐姐说道。 目之所及,便是白骨,上下相交叠,光是我们看到的,大概的估计了一番,也有几千具骨头了,看来胡广在这里可是杀过不少人。 这一幕看的我头皮发麻,徐子善一扬袖子,一阵狂风袭来,将着上面的土又是吹了起来,无数尘土朝我们吹来,我举起手掩住了面,等风停下,待是细看,我连连后退了几十步,却还是逃不脱。 我们就站在一具具人骨之上,这里那里是什么竹林,分明就是个万人坑。 “那个胡广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我捂住已经惊讶的合不拢的嘴。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徐子善也有些不淡定了,他点了点头,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真应该把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说的好!” 一个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看到正是那只狐狸,她眯着一双眼睛朝着我们走来,眼里说不出的狡黠。 “你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看胡广所杀的人?”我有些弄不清这只狐狸的意头了。 姐姐冷笑了一声:“管她呢?这只狐狸可是和那胡广一伙的,既然咱们知道这些事情,那就把这只狐狸抓来碎尸万段,也正好泄泄我的气!” 转眼间,那只狐狸已经被姐姐抓着后脖颈,她竟是一点也没有反抗,反而龇起了牙,露出尖利的牙齿:“我本来也没想跑!我虽法力不如你们,可你们若想追上我,那也是痴心妄想!” “这么说你是要自投罗网?”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不屑地说道:“我根本不想跑,我是要带你们来这里看看,看看你所做的孽!” 说着,她的眼睛闪出一阵冷人令人胆寒的光来。 她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生吞活剥了。 “青灵你看看四周,这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 我当即愣住了,姐姐和徐子善的目光也像我头来,他们满眼的不可思议,而我又何尝不是,我看着这只狐狸,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以为你失忆了,曾经的一切你都可以推的一干二净!胡广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同你一比,算得上是顶天的好人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那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秋儿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想让你难过!”姐姐说着手已经摁在狐狸的喉咙上,她的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从前的事情,姐姐也不过是在剑灵里听我说过而已,我知道,这狐狸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我从姐姐的手中将这只狐狸夺了下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道:“那你跟我说说!” 她咳了两下,笑了起来:“好啊!我带你来,就是为了戳破你这伪善的模样!” 我忍住心中的怒火:“那你说说!” 她看了看四周,脸上没有一点点的害怕。 原来,之前胡广所说的话还是有些隐瞒的。 我的确是离开这竹林里,胡广也将那本古籍束之高阁,可多少年后,打破他平静生活的小女孩并不是人,而是眼前的这只小狐狸。 她路过这片竹林,被捕兽夹夹住了脚,她幻化成人形求救。 胡广发现后将她救下,这个时候,胡广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他看到眼前的女孩受了伤,便将她带回家中医治。 本来小狐狸是不想跟胡广走,可腿上的伤实在是让她走不了。 这个陌生的老人还是让小狐狸充满戒心,可胡广对她就像是自己女儿一般,小狐狸心里暖暖的,等到伤好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她决定不走了,陪着胡广。 胡广真拿她当了女儿。 之后就是遇到了明非,小狐狸喜欢明非,明非也是喜欢她,可当大婚之后,才得知这个女孩竟是狐狸后,他接受不了,决定离开,将小狐狸带到竹林里后,悄然离开,可是小狐狸就砍断了他的双腿,让他日日陪着自己。 胡广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做女儿的人竟然是一只狐狸。 但相处这么久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并没有觉得很害怕,反而日子仍是如旧,不过胡广多了个照顾明非的活儿。 纵使小狐狸依赖着胡广,可她没有能力让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胡广重新活过来,直到她发现了那本——《人皮续命》。 她杀了人,照着书上的方法后,果然,胡广又重新活过来了。 不仅活过来了,而且还变得越来越年轻。 小狐狸爱上了胡广,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后来,胡广学会了杀人,一身的法术也是跟着狐狸学的,不过,杀人越来越多,他也发现了这片竹林里的秘密。 怪不得这片竹林生长的如此茂盛,原来竹子下都是一条条的人命。 狐狸说完这些抬头看了看我:“这里之前只有你,所以不是你又是谁呢?” “假仁假义!”她嘲笑着我。 说着,她一转身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原来这只狐狸就是那个新来的厨娘——秋娘。 “我不在胡府,因为那里不自在,所以胡广给我修了那佛像,只要他想我了,去烧了香,我这边就能感知到,这下你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吧?我斗不过你们,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们虽然不是好人,可是你也不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该去陪他了……” 她说完竟然一歪头,倒在了地上。 我来到她身边,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 在她死的一瞬间,天空中那看不见的结界也已经打开,可是我却没有从前那般的轻松…… 清冷的阳光落在地上,满地的白骨发出惨淡的光芒,难道这里一切是我做的…… “别想了,秋儿她就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姐姐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 “这次青灵可说的没错,这只狐狸可没安什么好心,你才刚不还说来这里能想起一个模糊的人影吗?” 才刚让这些尸体暴露在阳光下,死者为大,我们又用土将他们掩埋,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在这里!亏我找了你好久!”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男人,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不由得一阵害怕。 徐子善和姐姐护在我的身前,男人已到近前。 “什么时候你身边又多了个漂亮的美人儿?”男人朝着姐姐看了去。 徐子善又护住姐姐,只是姐姐不知这男人的厉害,听到他说这轻薄的话,已经冲了出来:“你是谁?嘴里不干不净的!” 男人一把就将姐姐推到在地。 姐姐法力不弱,可在男人这里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伸手抓住了姐姐的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来:“怎么说你是美人儿还不行?那丑妇可还好?” “哈哈哈!” “你!”姐姐被他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来回的转了一圈,不断的打量起四周来。 我未料到他竟然说出一番话来…… “你怎么回这里了?”他边说边看,“不过这里竟然变化这么大了,真是物非人是啊!” 走到我的面前,他一把将我拉到近前:“秋儿你既然来到这里,是不是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看他的模样,我分不清是开心还是生气,只是摇了摇。 “没关系,咱们重新开始,不过你可真是不地道!” 他说着竟然拉起了我飞向天空之中,我自是不可能跟他走,回头一看,却是发现徐子善和姐姐早被他甩在身后。 “姐姐!”我朝着身后的姐姐叫了起来。 男人顺势将我抱紧,却一点也不担心:“秋儿别白费力气了,他们追不上我的。” 果然,姐姐和徐子善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云朵之中。 第203章 隐瞒 “你怎么还带着它?” 不等我反应过来,腰间一轻,身上的剑灵竟然被男人随手解了下来。 “还给我!”我伸手要去夺,可是男人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随即手一松,剑灵从他的手中缓缓向下坠落。 见此情形,我顾不得别的,欲要挣脱他的怀中,伸手去拿剑灵,却被他死死的拉住。 很快,剑灵也消失在我的眼中…… 一回头,却看到男人一脸轻松的看着我:“秋儿,这下你可以一心一意的待在我身边了,别在想别的了,你忘了从前我们的事情,以后,我会都说给你听的。”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却是紧紧的不肯松懈半分。 “你这女人,也不关心下我,上次可是为了你,我深陷那蟒蛇洞中。” 上次的事情可是多亏了他,只是,纵然他有千好万好,我也是不想跟着他…… 见我没回应,他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是小小的蟒蛇精而已,但我家中有事,耽搁了几日,本以为你会等我,可结果!” 他冷哼了一声,嘲弄似地说道:“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 他的脸凑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恶狠狠地说道:“不过,以后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跑了!” 此时我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知前路的凶险…… 跟在他的身后,我一路上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跑,他死死的抓着我的手,一直朝着天空之上而去。 地面离我们越来越远,直是到了天的最上方,层层的云朵这才变得清晰起来,绕过一朵朵云彩,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竟然有无数的人来回的走着,他们衣着光鲜,有男有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仙气,看起来与众不同。 我从不知这天上竟然还有此等景象,难不成就是徐子善所说的,这就是那九重天之上,也就是所谓的天宫?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太阳的光晕在此处显得格外明亮,将到处照得十分鲜艳,四处又是鸟语花香,比从前我与夫君所在的那桃花源,还要美上百倍! 在这天上后,我顿时觉得身子也轻了许多,浑身也格外舒畅起来,呼吸里都透着一股清香之气,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神仙,如今我只是来到这里便觉得身上与众不同,想必这也就是凡人所说的仙气缭绕。 那些人见到我和这个男人后,纷纷对这男人施了施礼:“殿下。” 男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便是理也不理,拉着我直接向前走去,我这才发觉他的身份竟如此不一般,看来是天界中人。 我闹不清他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来到这里之后,他比才刚显得更加严峻,拉着我的手直直的向前去,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穿过一处花园,走上一小桥后,又朝前走了,约有百十丈的距离,我也见到前方有一处竹子所扎成的围墙,看起来便是格外清幽,男人带着我走了进去,来到此处后,他这才将竹门一关,我眼见着前方竟与外面的朴素风格不一样。 建筑是红砖青墙,里面更有大大小小的拱门不一而足,这中间便是有一处小清泉,清泉周遭边上开满了数不尽的奇花异草,我呆呆的看了过去,那些花正缓缓的绽放,不时的动了动,顿时觉得稀奇,走了过去才发现这汪清泉里竟有许多的星星,正在染着淡黄色的光芒。 “还记得这里吗?”男人忽然张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难道从前我来过这里?” 男人走到了这汪清泉的前面:“你从前说你最喜欢星星,我便去东海最深之处讨了这一汪清泉又去往北斗星所住处让他挑了些最是耀眼的小星星放在这里,记得你从前说过十分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一切,便还将这里起名叫星海。” 他说着将我揽入怀中:“你我二人本是心意相通,可事与愿违最终还是劳燕分飞,如今我们可以再续前缘,从前种种,正好你已忘记那些烦心事就不必再想起,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我摇了摇头:“这些我都忘记了如果你真的爱慕于我,那最好的结果便是将我送回人间,让我过自己的日子。” “啪”的一声,我没想到,男人竟然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点点不感动,便也罢了,可竟然说出这样让我伤心的话!” 他说这话好似我不识好人心一般,可是自始至终他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而是直接将我强掳了上来,如今又说我伤了他,看着他生气的模样,我一时一巴掌还给了他,追我这巴掌抵不过他那般力道,但也是出了口恶气。 “我没求着你!”我瞪圆了眼睛看向他,“若想让我记住你的好,除非你将我放回去!” 他看着我冷笑了几声:“不可理喻!多少人求着要嫁给我,我连看都看不上她们一眼,既然你如此,不知好赖那我就先将你关在此处,让你好好反思一番!” 他说完话就转身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忙追了过去,却好似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我与他隔绝开来,任凭我如何的向前跑,仍是被那堵墙狠狠的禁锢住,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这男人走后,倾刻间这院子里就来了几个女子,她们的衣着打扮一模一样,来到我的面前后,不等我问话,她们便对我一施礼:“这位姑娘,殿下让我们来照顾你以后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 “他是谁?” 为首的一个女子显然愣了愣:“您说的可是殿下?” “就是才刚那个穿着玄色衣袍的人。” “您说的是太子殿下凌霄?” 此时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这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名叫凌霄。 “姑娘难道忘了吗?” 她奇怪的打量着我:“难道姑娘也忘了我?”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从前我们见过面。” 她只不置可否的说道:“是的。” “那我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我又为何来到这里?”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他笑了笑,引着我来到这房间之内。 便是坐到了床榻上,她将门一关,房间之中便只剩下我二人了。 “姑娘你忘了,我叫青萝,而你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名叫白灵。” 她说的话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别让她告诉我些从前的事情。 而从前的事情,青萝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我来到这竹林山居之后的事情。 那时候太子凌霄,奉天帝之诏,来到人间处理事务,中间不知怎的,竟是拖延了好久,天地心中十分着急,便是派了不少天兵天将,在人间寻找可竟是无果,以至于最后天帝便是加派人手,将这天上地下都翻了个遍,这才找到太子凌肖。 然而让天帝气急败坏的是,太子凌霄并未出什么事,他只是隐匿在人间的五松山上。 被天帝发现后,天帝勃然大怒,命令人将凌霄抓回天宫之中,便将他囚禁在天宫里,一百年不许出去。 后续的事情,是因为天后娘娘不认他,这儿子苦苦哀求,变成日里跟着天帝的耳边吹枕边风。 天帝本也喜欢凌霄这个儿子,如今天后娘娘求了情,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将凌霄放了出来。 却是没想到凌肖对这次囚禁根本不长记性。 他出来后来到天帝天后的近前,跪地陈述自己的错误,天帝见他认错诚恳,心中更是释然,便令青萝好好伺候凌霄,凌霄貌似恭顺,但从这天宫一出来,便是又恢复到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虽是囚禁,但凌霄是当朝天帝的儿子,守卫的天兵自然不会为难了他,整日里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唯一的不同寻常,就是在不让他迈出天宫一步。 如今又得了天帝的赦免,凌潇一转身又从九重天上飞了下来,至于去了哪里,青萝自是不知道。 这一句凌霄又是无影无踪。 天帝带青萝伺候凌霄,如今正主都已经不知去向,青萝每日里并不感觉清闲,而是更加的担惊受怕,若是天帝责问起来,该是如何回答? 若是现在去报告了天帝将来凌霄回来,定是要责罚自己,若是不告诉天帝,等到天帝发现后,自己也少不得吃一番苦头。 青萝心里害怕的紧,但他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先替凌霄隐瞒,毕竟天帝事务繁忙,若是不发现,那自己就可以免除罪责,但若是直接上告了天帝,凌霄那脾气定会饶不了自己,两害相权取其轻,青萝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只要天帝问起,青萝都是打着哈哈的说凌霄一切安好,若是天帝执意要见凌霄,青萝就说凌霄在处理事务,具体去哪里,她一个丫鬟自是不敢问的。 这边虽是有青萝替凌霄扛着事情,可凌霄却是个放/荡不羁的人,他全然没有考虑过青萝的感受,好似在外面已经乐不思蜀,此时青萝十分后悔,这事情还能瞒多久。 第204章 前尘旧事 还不如当初一早告诉了天帝,可如今事情过去的太久,她是上了贼船了,怎么也下不来了,若是此时再告诉那天帝定是也饶不了自己,便只能咬牙继续的坚持着,打死也不认账,不能说太子凌霄已经不在这寝宫之内。 青萝跟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我只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青萝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青萝看着我笑了起来:“怎么会没有关系?若不是因为你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离开寝宫?”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青萝的表情仍是一阵害怕。 她这么煎熬了许久,终于盼得了凌霄回来。 然而凌霄不仅是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就是我。 青萝说当时看到我神情恍惚,她问我什么,我都只是摇了摇头,像是中了什么邪似的。 但我身上一股黑压压的气,一看便不是天界中人,不仅如此,反而身上带着一股邪气,若是让天帝看到后,那更是不好了。 青萝说着,又打量起我:“秋儿姑娘的身上,如今却没有了那股子阴森森的气息。” 我看了看身上的那件羽衣,想到之前是凌霄送给我的,便同青萝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件衣裳?” “衣裳?” 她伸手就去抓我身上的那件羽衣,这个举动看起来不友好,但我猜测,她是急于弄明白这件事,便也没有跟她计较。 将我身上的羽衣拿下后,她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秋儿姑娘,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件衣裳?这可是一件宝贝啊记得之前可是丢了许久,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把这件衣裳送给了你?” 她这话根本不像是在问我,双手已经不断的抚摸着衣裳,似乎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她急忙又将衣裳还给了我:“怪不得如今你一脱下这羽衣,就又恢复到原来的形态。” “什么意思?” “你身上隐隐约约的泛着一股黑烟,难道你看不见?” 我摇了摇头。 她笑了起来:“也是,你自是不会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况,毕竟你并非这天上的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对了,就是因为你身上隐隐泛着那股黑色的不详气息,所以天帝才会发觉,你被太子殿下带到了宫中。” 她说到这里,我立刻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秋儿姑娘便被天帝发现了,几个天兵天将你押往天宫之中,天帝速来人后,我想他不会将你怎么样便在一旁劝你老师跟着他们走然而你却拼死不从,还将这些人打了回去,那时候我才发现你的法力实在是高强,但同时你也惹了大娄子。” 青萝说的这些片段断断续续的,我听着十分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这段经历对我来说似乎很痛苦。 她告诉我,自从我将天帝的人打了出去以后,天帝勃然大怒,立刻派了天兵天将来,青萝一件事情不好,立马跑去告诉了凌霄。 然而就趁着这空档,天兵天将来到了我此时所住的居所,之后我便不见了,至于具体如何,青萝便是不知道了,只是自此后凌霄倒是苦闷了许久,整日里也不见他有一个笑脸,自此后他脾气变得十分易怒,从前不过是有些嚣张,如今到更加了些许的阴晴不定,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古怪。 青萝说完这些拉着我的手笑道:“如今秋儿姑娘回来就好了,以后太子殿下定会高高兴兴的。” 她说话间忽然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为何,才刚殿下让我进来照顾秋儿姑娘的时候,看起来闷闷不乐的,难不成秋儿姑娘同他吵了架?” 我点了点头,将才刚的事情告诉了她,青萝的脸色变了变:“秋儿姑娘你怎么这样对殿下?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他受了多少的苦?如今自你回来后,我本以为他会开心些,可结果……” 青萝看了看我,立刻捂住了嘴:“对不起,秋儿姑娘,是奴婢多嘴了。” 说完,她让我好生歇息片刻,说是要准备下,给我拿着上好的衣裳。 我看了看,果然,我穿的衣裳有些破旧,毕竟昨日追了一夜那狐狸,自然沾染了不少的灰尘。 但是我还有许多的疑问想要同青萝说,但见她似乎不想说剩下的话,我便猜到她是有口难言,许是这其中还有些别的事情是她不好说的,便也只得就此作罢,但以后时间长了,熟络后再慢慢的问吧。 青萝是个极体贴的人,对于这座别院,我自是十分陌生,但好在有她带我到各处熟悉一些,告诉我曾经最喜欢哪里,又将我的衣裳拿去,好生的清洗一番,拿过来时,衣裳上还沾染些栀子花的香味。 她做的饭菜又极其合我的胃口,清清淡淡的却又极其雅致,所有的饭菜我都没吃过。 她拿着琉璃玉做的筷子夹到我的碗中:“秋儿,你之前最喜欢吃我做的桃花羹,如今在尝尝看,可还可合你的口味?” 原来这粉粉嫩嫩的是桃花羹,入了口中,一股桃花的清香味便萦绕在口腔里,不等咀嚼,便已是入口既化,砸了咂嘴,觉得十分好吃,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看来还是从前的口味,姑娘你还没变。” 我笑了笑:“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怎么可能不变呢?” “那你对殿下……” 青萝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怕我不高兴一般。 我倒是无所谓,笑道:“已经是前尘旧事了。” 顺势又抓住了她的手:“青萝你既然伺候殿下已经许久,想必他的脾气你是知道。” 听到我说这话,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我:“姑娘,你不会想要让我做什么吧?” 看她有些受了惊的模样,我自知这话说的有些早了,从前我们的关系我不知道,如今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必须要慢慢筹划才好。 “没事。” 我便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吃着饭菜。 却没想到青萝主动凑了过来:“秋儿从前我们的关系就是不错的,如今你失忆了,我就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也生疏到如此地步。” 这么说来,从前我与你相处的还不错,她这样说,我心中当即少了许多的顾虑,心说:以后可以跟青萝走得近一些。 “秋儿你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说吧。” 青萝的胳膊碰了碰我,低声道:“你放心,这九重天上,便是旁人都依靠不得,可你还有我!” “我想离开这!” 看她真诚的模样我竟是脱口而出,可这话刚从嘴边说出,我便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妥,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却轻易的相信了她,万一事情的真相并不如她所说,岂不是授人以柄? 可话已经从口中说出,便是再不能收回,我有些紧张的低下了头。 “秋儿,你想走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总是我万劫不复!” 她猛然握住了我的手,一脸真诚的看向我。 我以为,她会避之不及,没想到,如此大的事情,她还敢帮我,我便有些愧疚,才刚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她这一番话,让我将所有的戒心放下。 我叫她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吃。 凌霄似乎是生了我的气,叫了青萝来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 我倒是十分高兴,正好不用再看他那张臭脸,整日里和青萝在一起,倒也十分快乐。 只是在这里每一天我都十分担心徐子善和姐姐他们,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在这些日子里,我和青萝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只是我有些不明青萝总是不让我出这个院子,到底是为何…… 每每问她时,她都只是说是凌霄不让,至于为何,她却不说。 她还给我找了许多的郎中,说要医好我的失忆,可是那些郎中来后,都是胸有成竹的来,垂头丧气的走。 而青萝的表情也极其失望,看他这模样比我自己还要难过,如此我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反正我还有你。” 能不能恢复记忆,对于我来说倒是无所谓,我将这想法同青萝说后,她果真不再找那些郎中来,不过却是同我说,若是想起了什么事要告诉她。 她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是十分感动,便是点了点头,以求让她安心。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要离开这里,在这期间我不断的问青萝可有什么法子。 青萝说道:“秋儿你不要着急,我即是答应了你这件事,就一定会办到,如今太子殿下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他虽是让我照看你,可总能经过这里,又能感受到你的气息,若是你忽然离开,他一定会发现,到时候你会跑远,他将你抓回来,那时候他定会勃然大怒,将你转到哪处宅子里那你可就更跑不出来了,你就慢慢住在这里,等我的消息等哪日我探听出太子殿下离开这里,我便立刻放你离开。” 第205章 以退为进 原来青萝自有谋划,只是她都是放在肚子里了,并未同我说,我点了摇头,同时又有些担忧:“假使我逃出此地,到那个时分凌霄发现了那他岂不是会责怪于你?” 青萝无所谓的,笑了起来:“秋儿,这个你且担心,等你一走我便说我不知情,他便是生气,顶多是把我打一顿,扔到那个黑屋子里,关些日子的禁地,性命之忧是不会有的。” 我本是有些惧怕,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是非常愧疚。 “没关系!你啊,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青萝总是陪着我,倒也并不觉得寂寞,只是有一日,青萝出去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倒是有些孤寂了,更是觉出她的好。 便是百无聊赖的在那星海旁边数着外面的星星,这水清澈见底,摸起来又是清清凉凉的,但却并不觉得冷,正玩得尽兴的时分,忽然来了十几个丫鬟容貌的人,从后方经过,由于两旁的花草树木,她们并没有发现我。 “我看住在我们这宫殿内的那位可真是个傻子。” 另一个看起来愈加年老的丫头笑了起来:“可不是?青萝姐姐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从前不过是房间的一个小丫头,听说还是被他们无良的爹娘卖到了青楼里。” 十几个丫鬟立即收回了一阵惊叹。 “怪不得心思这么多,原来是孤陋寡闻。” 一阵嘲笑声响起,我听后非常愤恨,正想打几个耳光在这些嘴碎的下人身上。 刚欲起身,就听到她们又聊了起来。 “可不是,若问我们这些人里青萝的身份可是最卑微,她连一根仙骨都没有,不过是个凡间下/贱男子,处处巴结着太子和天帝,讨得他们欢心,这才得了个仙骨,一下蹿到了我们的头上了!” “你们可听说了?殿下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可是不普通!” 我听到她们说这句话,似乎外面还有别的缘由,便是将身子向外探了探。 她们正聊的如火如荼,并没有发现我。 “听说太子殿下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呢。” “可是天帝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啊且天帝若是晓得后,也不会赞同这桩亲事,我听说这男子可不是什么坏人,修行的仿佛是妖魔之道,这种人和我们的修行可是不一样,我们是凭着欲壑难填,而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那些妖魔怎样如此漂亮,总有些杀人诛心的!” “哎哟,你说的好惧怕,这些人怎样能够会被天帝允许,让她嫁给太子殿下呢?” 一个看起来年龄略微长些的男子,走到了后方,笑了起来:“我估摸着太子殿下也并未想娶她做正妻,若是做个侧妃之类的,便是不必回禀天帝,那也可以本人做了主。” “寒霜姐姐说的极是,可她一个魔道之人若是能做了我们殿下的侧妃,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旁人若想得也得不来呢,况且我们殿下可生得风流倜傥,哎!人家真是好福气,按理说她这种人的出身,还不如我们这些仙界的小宫娥!” 这个叫寒霜的名字看起来孤陋寡闻,她听到身边小宫娥说这句话,立即瞪了她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估摸着我们这院子里的主人,八成也是讨了殿下的欢心,不然你看,青萝姐姐怎样能够如此巴结她?” “可不是,青萝姐姐那眼睛可都是往天上看的,像我们这种人她素日连理也不会理,如今倒是上赶着巴结一个姑娘,想必她做侧妃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寒霜点了摇头:“所以呀,你们几个就别再发牢骚了,也别说我们主是个傻子,傻子怎样能够搞定我们的殿下呢?” 几个下人点了摇头,寒霜看起来有些自得:“你们几个是新来的,自然不懂这外面的门道,犹记得几百年前我们如今的这位主儿,和太子殿下可还有些渊源呢。” 身边的几个下人立即围在了寒霜的四周,想要听她讲那段故事,而我一听也更往前凑了凑,想晓得几百年前究竟有什么事情,但是此时的寒霜却是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结了,她捂了捂嘴看起来才刚是有些自得,竟将一些不该说的话信口开河。 “行了,你们这些小东西别打听这打听那的,我们这天上的事情可有不少呢,姐姐劝你们还是少晓得些事情为妙,晓得多了可不见得好。” 她说着便曾经朝前走去,身边一众的下人立即叽叽喳喳的追了过来,但是此时的寒霜却是双唇紧抿着,不再发一言。 她们走后,我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房间里,听她们对青萝的评价,似乎非常轻蔑,言语中也有许多的怠慢之词,难道青萝并非是什么坏人,还是由于他们对青萝的出生非常轻蔑,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 不过听着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独自将寒霜叫到我的身边来问一问,当年的事情。 到了夜晚的时分,青萝回来了,她仍然对我笑呵呵的,此时我却觉得那份愁容有些虚情假意,不知是不是由于尚无时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似乎有些冷淡,且是被青萝发觉出来。 “秋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或是想起什么了?” 看着她如此紧张的容貌,我刚想摇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便是点了摇头。 “有些记忆突然窜入了脑袋中。” 她立即走到了我的身边:“秋儿你想起什么呢?” “不晓得对不对……” 其实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想诈一下她,果真,她看到我这容貌,立即紧张起来:“秋儿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想到什么就说!” “我们仿佛并不是很熟习……” 我边说边看她的神色,果真她的神色有些异常。 “那时分你仿佛只是过去服侍我,我们的关系并不如你所说的,是什么好冤家……” “只是记起这个来了?”青萝的重点并没有放在别处,反而是有些绝望。 我决议再加把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成心给她施加压力。 青萝以为我记起些从前的事情,并没有否认我所说的话。 “看来从前是你在心里并没有把我当成好冤家,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当前我离你远些便好,免得让你多了疑,让你觉得我是要但你什么!” 青萝这招以退为进,倒是将我说得哑口无言,看来此人真是心思缜密,本是我问她,如今反倒成了她问我了,一切的一切也成了我的不是,而她并没有答我才刚的话。 如此看来,愈加印证了我才刚的想法,原来从前我与这青萝并不是很熟。 而奇异就奇异在这里,打着头些日子我刚离开这里的时分,青萝便是同我说,从前我们非常亲近,又不时的说要协助我的忙,如今想来倒是起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我同她说的一切的话都被她一字不落的转给那太子殿下了? 聪明的青萝曾经认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脸上仍是带着笑容貌,但也不是从前那般,一出去便同我聊起天来,而是扶着我离开了床榻前,说道:“明天你这是怎样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有些累了?还是快快休憩吧。” 不等我说话,青萝曾经开端帮我更衣。 见她如此这般,我只是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了,便索性由着她去,上床睡了觉,但这一夜我是怎样也睡不着,总觉得这外面还有什么事情。 等到了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分,她却未在我身边伺候我,这倒是有些稀罕,素日里,她都是殷切的在我身边。 此时,我隐约觉得是我昨日问话的缘由,难不成她是再避着我? 一转头却是发现,服侍我的不是他人,正是昨日才见过的那个叫做寒霜的男子。 她还不知我昨日偷听得她们说的话,笑着替我更衣洗漱。 刚是要转身之时,我叫住了她,她当即施了礼:“姑娘有什么事?” 我四下看了看,眼下正好是个好时机,只要我二人。 便是走到门口处,打开了房门,她有些奇异的走了过去,替我打开了房门,问道:“姑娘为何如此奥秘?” 许是认识到说错话了,关上门后,又是紧忙的跪了上去:“姑娘是奴婢错了,不该问这问那儿的,您是奴才,想做什么……” “行了!”我止住了她的话头,不过这么一看,这个叫寒霜的男子倒是个识相儿的人,和这种人说话倒是不费力。 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姑娘指的是哪句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但头同时更低了低,看来她认识到我要问什么,只是不可说。 “你们昨日在花园里说我的好话,我可都听见了。” “砰”的一声,她当即跪了上去:“姑娘都是我们胡乱说的,而且也不是说得您,您别想多,奴婢也不是说您的。” 看来她是不想供认,我心里来气的很,昨日说话的时分,不还是蛮威风的?如今怎样倒像是个缩头的乌龟。 第206章 熟悉的感觉 但脸上仍是强装淡定,想起昨日,她不是误以为我会成为那凌霄的侧妃吗,那我便先用这个身份压一压她,看她怕不怕! “哦?那是我耳朵不好使没听出你是在说他人了?” “是!”她如小鸡啄米似的不住摇头,恍然间又似乎认识到不对,紧忙又是摇头,慌张地说道:“不!怎样能够是姑娘耳朵不好使,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们没说明白,这才让主儿误解了,奴婢情愿去领板子!还请姑娘莫要上生气。” 看她这样,是宁愿挨了板子也不情愿和我说实话,我笑了笑:“好啊,既然你不情愿实话实说也不妨,我去问问殿下,问问他,你是不是再说我,毕竟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总是不会冤枉你的。” 我佯装转身要走。 这一招果真见效,寒霜一听我提到凌霄,立刻抱住了我的双腿,苦苦祈求起来:“求求姑娘不要通知太子殿下,不然我这小命可就没了!” 她说着哭了起来,可又是不敢大声哭泣,压着嗓子,呼吸一同一伏的。 随即,我收起脸上的假笑,厉声道:“那你还不快阐明,不然我就去通知太子,看他怎样管理你!” 听到我这么一说,寒霜再不敢装模作样,低了低身子道:“我若通知了姑娘可就没命了,剔除仙骨是小,万一把我打入天堂之中……” 见她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容貌,想想我如今的境况,哪有资历不幸他人,便是收起了软心肠,道:“寒霜你若是不说,那我立刻便通知了太子,但你要是照实通知我,我定会替你保守机密,不会通知太子你所说的这一切,孰轻孰重,你本人思索下吧!” 她止住了哭声,不再说话。 我见她似乎是有意拖延时间,望了望里面,我笑道:“你最好快说,拖得越久,对你可是越不好,等到有人来了,发现你跪在我身前,未来真要透露了什么风声,那旁人的嘴我可是堵不住的,到时候,他们异想天开设么,我可左右不了他人的想法。” 如此一说,寒霜自然比我要明白,她点了摇头,对我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起了身,离开我的身旁,对我低声道:“此事还要从几百年前说起。” 事情又回到了几百年前。 寒霜说,那时分,凌霜还不是太子,他不过是当今天帝的二子,便是二殿下,事先的太子名叫暮云。 不知为何,当她说起暮云的时分,我居然有些熟习的觉得。 暮云为人谦和,而凌霄也如他的名字普通,为人嚣张跋扈,是个坏脾气的奴才,一切的下人都怕他,可唯独青萝不断伺候他。 寒霜说道,冷笑了一声:“我看青萝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然怎样如此讨好殿下?可是她跟了殿下几千年,殿下从未拿正眼看过她,真是活该!” 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于我有关,我便是未当回事,敦促寒霜回到正题上。 不知为何,我很想晓得那个叫做暮云的事情。 寒霜说,暮云被天地派下凡间,处置人世间的事物,可是素日里一向刁滑的暮云却是一去了无踪迹。 听到她说这话,我想起青萝的话,青萝说的是凌云,而寒霜却说的是那个叫暮云的事情。 我若无其事,持续听她说下去。 事情也如青萝讲的普通,只是那里的人换成了我和暮云。 暮云将我带到了这里,计划要同我成亲,他要娶我,可是天帝不许,若我是个凡间男子那也还好说些,寒霜通知我。 那时分天帝怒发冲冠,说我若是凡间男子,带上天做个侧妃倒也不妨,只是,我这样的人是不详之人,若是留在天上,当前可是会成了笑话。 寒霜说这话的时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我问道:“我为何是不详之人?” 寒霜摇了摇头:“我又怎会晓得?事先大殿下还是太子,他基本不透漏你的一点来意。” “那后来呢?” “胳膊终究是拗不过大腿的,后来天帝下令,太子之位归于二殿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那暮云呢?”我不盲目的有些着急。 寒霜叹了口吻,通知我,自这后,暮云被贬入凡间成了个伟人,永生永世受轮回之苦…… “是我害了他……” 一滴冰凉落到了我的手上,我这才认识到本人居然哭了,忙是拭去了泪水。 寒霜见我这容貌,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想起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想起,但是在这里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便是成心诈了下她:“我想起些事情,你还有些事情没对我说!” 在我的逼问之下,寒霜的神色霎时有些不好,可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又压低了声响:“其实,现在、现在有传言说,是二殿下做的局,让大殿下失了皇位,而至于是如何做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晓得。” “奴婢就只晓得这么多了,姑娘别问了!”她祈求道。 “不对!”我瞪着她说道,“这外面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不然现在大殿下带我到这九重天上就被天帝责罚,甚至得到了太子之位,而如今的二殿下又带我回到这里,假如真的是因为我,那他怎样能够忘了前车之鉴?” 寒霜吓得哆哆嗦嗦:“可、可我真的不晓得,姑娘你就是如何逼我,我也没法子了。” 看她这样是真的怕了,越是如此,我便晓得,我曾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不时的逼问,寒霜不时的哭着,见她如此,我更确信,其中可是有了不得的大事。 “你别逼她了,她真的不晓得!” 门被踢开,整张门竟是直接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上,直接摔了个粉碎。 那人很快到了我身边,他看了看寒霜,寒霜吓得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太子殿下,不是我成心说的,是……” 不等她说完,凌霄对她“嘘”了一下,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刚是松了一口气,却只见寒霜浑身冒起了黑色烟气,紧接着她的身上“噗”的一声起了一簇火苗。 “滋滋”的声响从她身上传来,寒霜苦楚的倒在地上:“殿下……” 凌霄灭说话,不过看了一眼寒霜,火苗突然从她的嘴里窜了出来,她当即说不出话来,我眼见着她双眼渗出血迹来…… 紧接着,耳朵里冒出一股黑烟,皮肉烤焦的滋味传来,我拉了拉身边的凌霄,他看了看我,却是若无其事。 “你放了她!”我真实有些看不下去,寒霜在我眼前不时的打着滚,苦楚的让她五官变得歪曲起来,可很快,她的五官也也曾经看不清了,一张娟秀的脸霎时变成了黑色,五官被火烧的连在了一同。 她的脸变得非常恐惧,皮肉互相连着,此时五官都没有了,肩上的活脱脱的像个肉球。 凌霄非但没有一点的怜惜,反而将我拉到了寒霜的身前,戏谑地笑道:“你看啊,她可都是因为你变成这样的,秋儿你后不后悔?” 他的嘴唇靠近了我,突然吻了下去,眼睛眯了眯。 我一把将他推开:“你是个禽兽!” “骂得好!”他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一只手又环抱住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恐惧的一幕。 他笑了起来:“秋儿你是不是想我放过她?” 我被他的手枷锁住,点了摇头:“对……” “那你求我,说让我开心的话!”他的耳朵贴了下去,脸上笑嘻嘻的。 没想到他的狠毒竟是比我从前晓得的还要可怕数倍,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可此时却只能低三下四…… 看着苦楚的寒霜,我只能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求求你,放了她……” “还有呢?” “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那好!”他松开了手,“那当前你不许再问东问西的,不然通知你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凌霄摸了摸我的脸:“秋儿,我晓得你最是仁慈,不情愿看到他们受苦的对不对?” “好,我容许你!” “对了!”凌霄打了个响指,“你还得和我成亲,最近也不要出去,不然出了事情,你身边的下人都要跟你一同陪葬!” 我点了摇头,他这才发出法术,寒霜身上的火登时灭了。 可此时的寒霜曾经变了一个人,确切的说,甚至是不像是一个人。 她浑身的衣裳被烧光了,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黑色,五官都曾经堆积到一同,她成了一个瞎子,一个没有鼻子的人,嘴唇也曾经没有,只剩下空泛的一张嘴唇。 “嗯!还有些香!”凌霄笑了起来,紧接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颓丧的坐在了地上,看着寒霜这样,我渐渐的挪了过来,壮起胆子才敢去扶她,可当我触碰到她的皮肤后,却觉察是如火烧普通的热,碰到她的皮肤后,下面黑色的皮肤居然脱落下来,当即我便是看到了寒霜白色的骨头。 “啊!” 我禁不住喊了一声,惧怕的捂住了嘴,而那边的寒霜却是没什么动态。 第207章 无能为力 她的脑袋左右晃着,双手探索着后方的空中,向前爬着…… 此时她应是苦楚的,可却也看不出来…… 她一点点的爬了出去,身子上的皮肤一点点剥落…… 她似乎曾经说不出话来,嗓子里收回“呜呜”的声响,听起来不幸又可怕…… “姑娘!是你害了她,当前你要晓得些分寸,别再耍什么小聪明,你以为你能斗得过太子殿下?” 不知什么时分,青萝曾经站在门外,她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似乎带着隐隐的笑意。 “你看,她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呢。” 青萝高高在上的看着寒霜,我点了摇头。 “那她若是死了,当前呢?是重新投胎吗?” 青萝笑了笑,俯下身子,蹲了上去,伸手检查了寒霜的伤势,她左看右看了一番,我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而青萝则是说道:“仙骨曾经没了,看来她只能重新修行。” “什么意思?” “就是死后投胎,至于投什没胎,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不过,她是被太子殿下的夜火所伤,地府里的判官看到这,也会晓得,她是得罪了九重天上的凌霄殿下,自然也不能够给她好的来世了,恐怕要遭些罪了。” 寒霜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若不是我步步紧逼,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若是重新活一世,也得不了个好命,那我更是不得安心,便是决议去找凌霄。 刚跑出了房门,我就被青萝拉了回来:“姑娘,殿下不让你出去,如若您非要出去,那我们的下场可跟寒霜一样了,求你不幸不幸我们吧,就给我们一条生路。” 青萝说这话,我心里是有些恶感,她诈骗了我这么多,可是她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下人曾经都聚集了过去,将我包围在两头,一个个个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只得又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看寒霜这容貌,我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转眼看向青萝,此时,我也只能求助于她了。 青萝还是如之前普通,对我极端恭敬。 她看我也忧心忡忡,便在一旁劝道:“姑娘,不如我替你理解了寒霜吧,就算重活一世,虽是苦了些,可总比永远在天宫里这个样子好的多,如今你还在这里,也还能护着些她,她虽是听不见、看不见也说不出,有你在这里,想必她也不能够吃什么苦,可是……” 青萝顿了顿:“您真的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一辈子吗?” 我原以为青萝不过是在套我的话,可没想到她此番又提起这事,难不成,她真的想要帮我分开此处? 青萝没说什么,只是对我悄悄的点了摇头。 看着眼前苦楚的寒霜,我最初还是决议让青萝送她离去。 眼见着她的身子突然不动了,紧接着,我看到一股白色烟气从她的身子里出来,渐渐聚成了团体形。 她红着一双眼睛,我的身子向下滑去,跪在她的面前:“寒霜对不起,不过我想……你这样死了,也比在那副躯壳里好的多。” “是的!”她的话冗长而又无力。 她没有说什么责怪我的话,可是从声响里能听出,她极端恨我,我晓得是我的错,也没有才能苛求让她原谅我。 但我没料到,她居然会毁了本人的三魂七魄,就在着我的面前…… 她不肯去投胎,想必,她也晓得,当前的日子定是不会好过的。 渐渐的她变得通明起来,那股白烟越来越淡,最初,什么都没了…… 青萝在一旁非常冷静:“秋儿其实,这是她最好的选择,若是投胎,想必也只能入了家畜之道,也变不成人了,寒霜在这天界里的工夫很长,她比我更晓得结果。” 我抱着青萝的身子大哭了一场,孤单而又无助,更多的是后悔…… 青萝和我是两样心思,她注定不会是我的冤家,可此时我迫切的需求一个肩膀。 “你不用自责了,没用的,不如当前听话些。” 这是青萝给我的话。 偌大的寝殿之内,我又是一个人,虽然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晓得,她们一个个的都瞪着一双眼睛在监视我,也再不敢同我说一句话。 由于寒霜,她们谁都忘不了寒霜那凄惨的死相…… 而我也更忘不了,我变得少言寡语,身边也只要青萝敢靠近我,由于只要她是凌霄最为信任的人。 我整日里夸夸其谈,一天里也不说一句话。 凌霄也不来看我了,当然,我更不想见他,但是我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把我掳到这九重天上,却又对我不管不顾。 不是他之前说,要和我长相厮守吗? 经过这些事情,我以为,他并不爱我,只是,我不知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许久,直到有一日,他突然离开了我的寝殿内,大声的唤着我的名字:“秋儿!” 听到他的声响,我立即起了身:“殿下?” 他看我灵巧了许多,便也未对我不客气,同时恭敬了许多,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笑着同我说道:“秋儿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高不快乐?” 我笑了笑,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凌霄也跟着笑了起来,关于我的回绝,他基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关系,你赞同不赞同都无所谓,我只是来告诉你的。”他摸着我的脸,笑的越来越自得。 伸手挽住我的手:“来,我带你去见我父皇,让他赞同我们的婚事。” 我没有跟他走:“可是寒霜之前说,暮云要和我成亲,都被天帝狠狠责罚,如今你又带我去,岂不是也不要这太子之位?” “我不像我那傻哥哥!父皇生气的基本不是由于你,而是由于他为了你乐不思蜀,父皇自然以为你是妖女,所以不赞同了,而那傻子暮云却是一点也不服软,说要跟着你一同回到人世,不要这太子之位,所以,父皇也就是因势利导而已,这件事还真赖不得父皇!” “怎样能够?他是天帝溺爱的儿子,而你不过是个暴力成性的二皇子而已。” 凌霄点了摇头:“你还挺聪明的,是,这其中我是做了些手脚,我给你喂了些东西,你变成了妖女,父皇自然不赞同了,可如今不同了,暮云说要娶你做正妻,而我要你做我的侧妃,父皇自然不会太拿你当回事,来,跟我走吧!” “我是妖女?”我此时才晓得,本人是妖女。 凌霄点了摇头:“不然,你之前不过是个伟人,怎样能够活到如今,又不老不死呢?那时分,我还给你塞了一本写满邪术的书。” 邪术?我脑海里联想到胡广的事情。 “难道是那本《人皮续命》?” 凌霄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带着诧异的笑道:“你这小脑瓜还挺凶猛,没想到,居然想起来了些东西。” 他没在拉我,竟是坐了上去:“你说说,你还记得什么?到时候好跟天帝告我的状啊,再让你那小情郎暮云回来啊!” 言语之中,凌霄对暮云极端不敬,我看出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好。 “我想起,你们关系不大好。” 凌霄凑了过去:“还用想吗?你这女人还想套我的话?猪脑子!” 他自得的笑了起来,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突然一转身,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我的床榻上,命令的口吻说道:“换上!” 自知已落在了他的手上,这个凌霄手腕恶毒,若是我不从,可是有不少的甜头,我也只能点了摇头。 青萝渐渐的走了出去:“秋儿,我帮你更衣。” 将房门打开,青萝边给我换衣裳,边是在我耳边说道:“秋儿一会儿你从这后窗走。” 我听后一惊,没想到青萝此时还肯帮我,寒霜临死时那苦楚的容貌又显现在我的眼前,我抓住她的手:“不可,你怎么办?那个凌霄甚是恶毒!” “你担心,我没事的,我自有分寸。” 青萝敏捷的替我换好了一身的华服,羽衣也被她放到我的身子里,通知我千万不要脱下,否则会被这天上的人发现我并非是天界中人,到时候容易惹起旁人的留意。 她通知,只需从前面不断跑,跑到云端的止境之时,从那里跳下,就能前往人世。 依照青萝的吩咐,我很快就从这里跑了出去,还好有身上的这件羽衣,很快我就跑到了云端之处。 奇怪的是,原本四处有很多宫娥仙子,越往前走,后方就的仙人就越少。 跑到云端之处,曾经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向前凑了凑,上面突然来一阵狂风,像是将要将我卷入其中,我匆忙向前进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 耳边传来一个淳厚的声响,似乎在叫着我。 “你是谁?” 底下的声响却是不答,仍是不住的呼唤着我的名字:“秋儿!” 这声响才刚还有些淳厚,如今就渐渐变了,好似非常熟习,我经不住向前凑了两步,想要听清楚这声响。 这声响充溢着磁性,我突然想起,夫君经常这样叫我,望了望底下却是无尽的深渊,原本如今是白日,可向下望去却是漆黑一片。 第208章 无底深渊 “夫君,可是你?”我下意识的问道。 那声响居然回了我:“秋儿我好冷,你快来陪陪我。” 不知怎的,听到是夫君的声响,我的眼圈红了起来,脚步更是向前走了几步,一阵狂风又从底下往上而来,像是要将我席卷而去,隔着风钻到我的身边之时,却突然自动弹开了。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心道难不成是凌霄给我的衣裳有法力? 底下的声响越来越呜咽,似乎带着哭腔,我不忍夫君受苦,正要跳下去陪他。 “秋儿不可!” 身后传来凌霄的声响,他飞到我的身后,我看了看后方,夫君还在呼唤我,脚步又向前了一步,但是就我这一番举措像是下了凌霄一跳似的,忙是止住了脚步,对我伸出手:“秋儿若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当前我改就是了,你千万不要跳下去!” “秋儿,我好冷……” 夫君又在底下呼唤我,我顾不得什么,没想到在此处还能见到他,便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这个时分那股狂风将我浑身紧紧包裹的,我眼睛也是睁不开,而我身后却传来凌霄的喊声。 “秋儿!” 我终于能逃脱这个暴戾成性的男人。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小,身上也感受不到那股冰冷了,脚下也踩到了空中,我猜曾经到了夫君的身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我以为是夫君来迎接我,却没想到碰触到我手臂的居然像是一个爪子般的东西,我认识到不好,睁开眼睛却发现是一根枯藤正缠绕在我的手臂上。 我伸手将那只枯藤拿下,可却没想到它死死地缠住我的手臂,越来越紧。 我被那枯藤枷锁住,竟是没有方法脱身,看了看眼前我才发现,才刚是被骗了,眼前一片乌黑,四处长满了枯树枝,还有许多皑皑的白骨。 夫君的声响却早曾经消逝不见,枯藤紧紧的缠绕着我的手臂,顺势攀岩到我的脖子下去,树枝收回嘎吱嘎吱的声响,在此处都显得格外吵闹。 “这是哪里?” 我绝望的说了一声,却不想竟听到一个回音。 “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老了!这么好骗!就被我骗进这无底深渊了。” 声响令人毛骨悚然,一会儿是个女人声,另一会儿又变成一个恐惧,像是野兽般的声响,再一会儿又变成了小孩稚嫩的声响,一切声响交杂在一同,混合成它这一句话。 听它说这是无底深渊,可这条路明明就是青萝指引我而来,难道从一开端她就是骗我的? 此时豁然开朗,也曾经为时已晚,藤蔓曾经蔓延到我的脖子处,正游着脖子向下蔓延开来,似乎要将我紧紧包围住,然后惨死在这里,可当枯藤触碰到我的衣襟里时,像是触了电普通,我身上一切的藤蔓都落了上去,落到地上变成一节一节的,收回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些藤之上隐隐起了些黄色的火苗,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那个非男非女的怪物,声响又响起:“你还有点本领,连着天上的羽衣都被你拿了过去,不过如今你已到了我这无底深渊,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去了,昔日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 笑声在我耳边传来,但却是有男有女,有数的笑声充满着我的耳膜,使这乌黑无边的无底深渊里,更添了许多阴森恐怖之气。 那怪物突然不见了,此时一切的藤蔓不时的骚扰我一番,可触碰到我身上的羽衣,无一例外的都败下阵来,但我晓得这些藤条不过是那怪物的小把戏,真正凶猛的还在前面,所以我并不敢漫不经心,只是这四下一片乌黑,眼前的现象我都看不清楚。 周围的枯树枝一个个耀武扬威,在我眼前不时的晃来晃去,它们就似乎有生命普通,一会儿在我的身前晃过,另一会儿又在我的脚下将我绊了一个跟头,我便当即摔在了地上,地上湿漉漉的,非常泥泞。 在这下面的时分,此时应是白昼,可落到这上面,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看来这里没有太阳,但如此泥泞又是说不过去,难不成这里会有雨天? 我摸了摸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取火的东西,可我身上却是什么也没有。 被那些枯树枝绊倒了无数次,我已觉得此时已是狼狈不堪,可当这次倒地的时分,我的手下意识的向前一拂,正摸到了一个东西,不过一个手指头的长短,我拿过去凑到眼前一看,发现正是一个火折子。 将火折子扑灭,一束小小的火苗立即显现在我的眼前,虽然这点火苗对如此偌大的环境来说,基本只是无济于事,但足以能照亮我后方的一小段路。 可看清楚后方后,身上那股寒意却越来越凉,并没有由于这束火苗变得暖和起来。 我才发现眼前不只有有数的枯藤,枯藤上还挂着许多的人,有些人身上还穿着衣裳,面部看起来栩栩如生,表情却甚是狰狞,鲜血顺着他的身子滴答滴答的落了上去,而这片安静的土地都是白色的,看来这里死过不少人。 这个时分我才晓得土地为何如此泥泞,原是因为这里死过太多的人,他们的血将土地变得泥泞起来。 那些刚刚死去不久的人,有些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则是张大了嘴,那些藤条从他们的眼球穿过,亦或许从着他们身体四处蔓延开来,很多藤条上都挂着人。 更有些死去多时的人已变成了皑皑的白骨挂在那树上,枯藤是从他们的骨头缝里蹿了过去,原来才刚我看到的那些黑影并不都是枯藤,下面还有许多尸体,而这尸体的数量远胜于枯藤的数量。 看到这一幕,我更是毛骨悚然。 这些人的下场便就会是我的下场。 不过好在有凌霄送我的这件羽衣,如今我虽是没有了剑灵,但靠着这件羽衣,我还能抵御一阵子。 刚晓得脚下的泥泞是因为鲜血太多而变成的,走起路来我总是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走路。 从这地下突然蹿出来,一只手来将我的脚脖抓住。 “上去!” 地下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我的脚便情不自禁的陷了下去,很快半拉身子就到了地底下,我拼命的向上挣扎,却是杯水车薪,仍是被他拖了出来。 此时我才明白此处为何叫无底深渊,由于这里基本没有底部,我被拖拽了下去后,眼前已是换了一处景色,但仍是异样的恐惧。 这里四处可见的不再是那枯藤,而是一个个的坟茔,一个个小山包前,是刻着名字的墓碑。 我一个个的看了过来,这些人的名字有些熟习,仿佛是从哪里见过。 越是这样,我便越开端留意墓碑上所刻的名字,看着逝世日期日期,距今曾经死了有几百年,事情仿佛又回到几百年前,看着这一切,我觉得有些太巧了。 青萝和寒霜都说过,几百年前我曾离开过天宫里,那和这些人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小小的坟包里突然传来了声响,的目光看了过来,城堡里突然伸出手指下面的肉曾经零落,只剩下五个指节,紧接着显露了一个脑袋。 而这个脑袋如今曾经变成了一个头骨,摇摇晃晃的放在肩上。 很快它就从坟里出来,紧接着四周的城堡里也出来一个个的骷髅。 他们从五湖四海而来,很快将我包围两头。 “你们是谁?” 哪些骷髅听到我的话,基本没有任何反响,只晓得朝我走来,边走边收回骨节那“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当即飞了起来,双脚分开空中,仰望上去,看到它们一个个抬起头望着我,蜷缩了手臂,似乎要将我抓过去。 我只能向前飞去越过它们的头顶,而上面的这些骷髅居然朝着我追了过去,它们一个跑得及其快,而在我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后操控着它们。 定是才刚的那个怪物。 我想先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子曾经极端乏累,可再往下一看,那些骷髅却是不知疲惫的追了过去。 就在我一转头的功夫,它们抓住了这个空档,突然一个骷髅竟是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我就被他抓住了。 这些枯骨蜂拥而至将我压在身下,我立即觉得喘不过去气。 但他们却没有叫我杀死,而是将我拖了过来,其中一个骷髅将我拖进了一座坟茔之中,眼看着本人越来越往下,我紧忙伸手抓住空中,可是空中却却突然坍塌了。 紧接着我便跟随着那骷髅进坟茔之中,进入这坟茔里,眼前又是另外一番现象。 那些骷髅一个个都曾经不见,四处仍是一片乌黑,不同的是这里却四处都是刀剑埋在地下,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下面,将我的脚扎的满是鲜血,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一阵风渐渐袭来,风声里带着哀嚎声,更像是鬼魅的声响 在我耳边不时的哭着又笑着,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嘻嘻哈哈的声响,再是细心一听,居然还有聊天的声响。 第209章 为时已晚 但它们聊什么我不晓得,也听不清楚,但这种觉得比先前愈加可怕,这种鬼在我身边,而我又看不见它们,它们似乎却能看见我的觉得,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盘绕。 正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分,耳边的声响突然变成了人的声响,那声响极端熟习,我一听就晓得是夫君的声响。 “秋儿我想你啊,你都在这里陪我好吗?” “不能够!你不能够是夫君!” 之前的事情都怪我太过置信他人,如今落得这番田地,我立刻长了些心眼,可是此时为时已晚。 耳边这熟习的声响,不时的呼唤着我,我自是当做耳旁风,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呈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看起来越有柒风岁左右,他一身粗布麻衣,但看起来格外的肉体,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看向我,他伸出手来对我不时的招手:“秋儿这里好冷,你留下来陪陪我可好?” 这容貌我打死也不能遗忘,他就是我的夫君,这一副容貌是我初见他的装扮,那时分他就是这般威武俊朗,穿着打扮虽然是一副庄稼汉的容貌,身上的气质却像一个威武的将军,那时分我什么也不懂,但看到他立即有一种安全感。 在当前的几十年,他越来越衰老,最初变成一个萎缩的小老头,再不复这般容貌,连眼神都变得混浊起来。 看到他,我的眼泪不盲目的落了上去,这么多年了,夫君只偶然在我的梦中呈现,可不断是背对着我,每当我想找寻他,一转眼他又已是不见。 眼前的夫君正对着我笑,甚至对我张开了怀抱,我不受控制的,向前跑了几步,便是突然停了上去。 才刚就是听到夫君在这无底深渊里呼唤我,我才毫不犹豫的跳了上去,那眼前的人也不是夫君。 从前,他不忍我受半分冤枉,怎样能够让我离开这无底深渊里,看到这些可怕的东西呢? 总是认定眼前的人已不是夫君,但我的眼睛还是离不开了,纵使不他是,可是能多看看他也是好的。 “秋儿你过去啊,我好想你……” 他说话的时分声响曾经开端轻轻哆嗦,被他这样一说,我也禁不住跟着哭了起来,我多想再抱一抱他。 能够正如姐姐所说,我的心曾经交给他人,虽是想念夫君,我总是见到他的时分才会颇有感受,若是不见,只会脑中轻轻思念他而已,想到这里我便愈加愧疚,他对我如此之好,而我却显得凉薄了许多。 夫君对我张开了手臂,他不时的呼唤着我,我脑海里立即又显现出从前的种种,就在我脑海中想到这些的时分,夫君居然也开端说起从前的那些话:“秋儿你这个小傻瓜,我叫你来你怎样不来?难不成你曾经变了心,你快过去吧,这些年我想你想的连投胎都不得。”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而是躲在这无底深渊之中?你是不是假的?你基本就不是夫君!” “我若不是,怎样会晓得我们从前的种种事情,秋儿我不断在这里等你。” 他说的话越来越乖僻,我没有朝前走一步,站在原地问道:“你竟是如此说,那为何你会离开这天空之上,又会落入到这无底深渊之中,难不成你和这天界的人还有什么联络?” “天界?”他看起来嗤之以鼻,满眼都是嘲弄,“他们这帮虚假之徒也好意思自称仙人,我呸!外表上说的仁义礼智,背地里却又干的又一番勾当,他们的那些做派,不过就只能骗骗你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而已!” 它说这句话的时分,又是一会儿男,一会儿女,我眨了眨眼睛,登时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夫君,而是那个怪物。 它的容貌也如幻境,普通一会儿变成男,一会儿又变成了女,一会儿是两个脑袋,一个脑袋是男,一个脑袋是女,总之这个怪物变化莫测,我不断不晓得哪个才是它真正的身体。 “我看你这小姑娘和那些天界上的人完全不一样,这才跟你玩一玩,不然就凭你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早就曾经死在了我的手上。” 它说着对我伸出了手:“怎么样?留在这里陪我可好?” 我犹豫不决的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这是在问你吗?我曾经决议的事情没有人能更改,小姑娘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还是乖乖的跟在我身边,不然你若是惹恼了我,下场比你才刚看到的那些现象还要惨上一万倍!” 这一路走来,什么妖魔鬼怪我没见过,听到它这么一说,我不屑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看向它:“不能够,就是我死了也无所谓!” 我晓得我不是它的对手,已然闭上了双眼,等候着狂风暴雨的来袭,却没想到一切都是惊涛骇浪,它什么也没有做。 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分,它曾经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它的手异常枯燥又粗糙,摸在我的脸上,犹如石子划过普通的疼痛。 “良久没有见到这么顽强的小妞了,不错、不错啊!” 我一把将它的手甩开,恶狠狠的瞪着它,这个时分它的脸曾经变成像桔子皮普通却是褐色的,它的皮肤就如野兽普通,在着坚固的皮上显露一双目光如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生搬硬套。 但是我这举动彻底是惹恼了它,它朝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还好我及时躲开,耳边一听到一阵滋滋的声响,在向地上一看,发现它吐出的居然是黑色的毒液,一看那样子非常恶心。 它口中吐出的毒液落到了地上,居然将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就在我惊讶的时分,胸口突然一阵疼痛,痛得我跪在地上,这个时分我才发现它那鹰爪普通的手居然直接伸进了我的胸膛。 “扑”的一声鲜血从我的胸膛里溅了出来,落到了它的身上,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快乐,而我苦楚的曾经闭上了双眼。 它快乐的曾经笑出了声,我能感到胸口处越来越痛,它的手越来越向外面伸去不时搅动着我的胸腔,将我我身体的肉与皮肤一寸寸的别离,这一点点的向外面蔓延,疼痛刻入骨髓,像是一把尖刀,将我的肉一点点的撕裂。 “不对呀。” 我轻轻睁开眼睛,看到它半个胳膊曾经进到了我的胸腔里,而它的手不时的上下游走,似乎要找寻什么,如此一来愈加重了我的疼痛,我伸出手想要对抗,可不等碰到它,我曾经全无力气。 “怎样能够?”它近乎癫狂起来,喃喃自语的不时嘀咕着,腹部突然开端一阵绞痛,它的胳膊曾经进入到我的身体之中,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它显然是有些受了惊吓,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聚精会神的盯着我,突然将胳膊从我的身体中拿了出来,它那只胳膊曾经变成了鲜红色,而此时的它并未计划放过我,两只手将我胸口处的伤痕向外一咧收回“嘶”的一声。 我抬头一看,发现它已将我的身子豁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从我的胸部直到腹部,鲜血登时从身体中喷涌而出,很快困意就曾经来袭。 我曾经没有了丝毫的对抗之力落到此处也不过就是个死了…… 它低下头来,在我的身体里不知寻觅着什么,它尖锐的爪子在我的身体里划来划去,我能感受到他的指甲划过我的身体时,便立刻呈现一道道的口子,后来还疼痛难忍,似乎有百万只蚂蚁在同时腐蚀着我的身体,然后竟已是麻痹,觉得不到那股子疼痛。 “你的心呢?” 它满脸鲜血青面獠牙,突然贴到了我的面前。 原来它在找我的心脏,我躺在地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东西我怎样会有?” “不能够!人无意怎可活?” 我轻蔑的看着它,冲它伸出了小拇指:“谁通知你我是人的?” 它一伸手将我的手指掰断,此时我已不觉疼痛,只听到嘎吱一声,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 “不论是什么东西,没有心就不能够活!” 我不懂它说的是什么意思,此时我也不想懂了,看着它那抓狂的容貌,我心里十分高兴,竟是笑出了声。 它见我这样愈加愤慨,一把手将我提了起来,顺势朝着天上一抛,双手突然抓住我的双脚,我就像是一个物件儿似的,让它如此折磨,连着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一阵撕心裂肺的觉得传来,眼前的现象越来越模糊,身子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哈哈哈!” 它一手居然拿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却是没想到,它居然将那东西拿到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竟是我的半拉身子。 “怎么样,看看这是你的身子!” 它说着居然塞到口中,我眯着眼睛再也提不起肉体来,眼睛终于闭上,这关于我算是一种摆脱…… “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晓得啊,看样子是误入我们地府的,王爷我看我们还是给她扔出去吧!” 第210章 莫名其妙 “废物!她既然已经到了咱们这,那就得管一管,若是直接扔出去,那不就成了孤魂野鬼?若是上面追究下来,你是没事,可我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王爷,她根本就不在咱们这生死簿上,小的已经找了几日了,根本没有她这号人,而且是她自己进来的,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咱们,况且,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猜测,难不成我是到了地府之中? 我微微张开了双眼,刚是一睁眼,已经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说是人也不对,那东西顶着一张驴的脸,看到他可是吓了我一跳,不由自主的弹了起来。 “你是谁?” 那张驴脸一听我这话反而笑了:“你这姑娘,我们还想问问你是谁呢!” 其中一个脸色发黑的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当他一来到我的身边时,周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家伙都自动向后退了退。 他倒是十分的和颜悦色,看到我后,先是对我摆了摆手:“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地府的人就是长得这般稀奇古怪的。” 说着他对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你别看我这模样,但我在这地府里可算是最帅的了!” 他说完这话,周围响起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这黑脸男人立刻正色起来朝着身后的那些人吼了一句:“都给我闭嘴,本阎王在这里,你们没大没小的,小心都把你们扔油锅里炸了去!”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再也没敢说话了,转头再一看我,他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们的生死簿上也没有您这号人啊!那些孤魂野鬼里也没有你的名字,看来你的身份不一般啊,在没有弄清下落之前我们也不敢收,不是万一你是个天上落下来的,结果被我们弄去投胎,以后可要被天上责怪。” 他又问我是不是从天上来的,我想起我被男人带到了九重天上,又从九重天上掉到了一个名叫无底深渊的地方。 虽看他们是和颜悦色,但我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点了点头:“我是从那九重天上而来。” “九重天!” 耳边响起一阵啧啧的声音。 那个驴脸又凑到我的身边,问道:“这位姑娘真厉害,原是从天上来的仙人,想必是一不凑巧掉到了我们这地府来呀,那你说说那天上好不好玩?早听说天上是仙人住的地方,那上面的仙女一个美过一个,看你这模样,想必定是那天上的仙子……” 阎王爷一把将那驴脸推开,他倒是没有驴脸这么沉不住气,对我拱了拱手:“难道您可是天上的仙子?” 眼前这里的情况我还没弄清,也便不好将事情全部说出,我便点了点头。 “不过我并非天上的仙子,不过是普通的下人而已,一不小心落入到那无底深渊之中。” “无底深渊?” 不曾想周围的人听到我说这句话后,一个个脸色顿时大变。 我不知他们为何做这等表情,直到阎王同我说了这其中的因果,我才有些后怕起来。 原来只要落入到那无底深渊里,便定不能活着出来,而我如今竟然从里面出来了,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起来,我猜想他们定是以为我和那无底深渊中的怪物是一伙的,不然它怎么可能将我放出来。 看他们眼神里已经有些不信任,我只好将无底深渊里经怕的事情都说与他们听。 “你是说,在你来到这里之前看到那个怪物将你的身体一分为二?” 我点了点头:“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一醒来就已经来到了你们这里,而且还是毫发无伤的,可是在我闭上眼之前,明明就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能你已经死了。” 阎王忽然说出这句话,惊得我身子一凉。 那个驴脸凑到了阎王的身边:“王爷这怎么可能,听说只要进入那无底深渊之后,不管是生是死,就只能永远留在那里,它们那儿死的人连咱们这地府里都管不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又怎么可能从无敌地狱里出来?总不可能是那怪物发了善心将她丢了出来吧?” 阎王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因果,他看了看我说道:“你且先待在这里,既然你是天上的人,就应该归天上管,我先去报告给天庭。” 他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拦住了他,只留下他一人之时,我才敢将实情告诉他。 “我并非是天上之人,而是太子凌霄带我来到九重天上,他说要我嫁给他,但我自是不愿,便从九重天的云端尽头跳了下去,却没想到那云端尽头竟是无底深渊……” “你真是糊涂啊!”阎王气得一拍大腿,“是谁这么用心狠毒,把那地方指给了你,那里怎么可能回到人间?把你送到那里的人,分明是想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都要困在那无底深渊里,困在那里的人若是魂飞魄散倒是个好结果,若是不死,定要被那怪物折磨致死。” 此时我才知道青萝心机如此歹毒,将我扔到那种地方,而如今我才从阎王口中知道回到人间的路,明明就是从这原路返回,以我当时的衣着打扮来看,旁人自是发现不了。 可她却偏偏给我指了一条永世不得超生的思路,我真不知道青萝到底为什么如此恨我。 怒气从心头顿起。 阎王可怜我,便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如今我那无底深渊里逃了出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怪物以为我已经失去魂飞魄散,将我丢在一旁,却没想到我的一丝魂魄从身体之中钻了出来,这才来到地府之中。 为了确定我是不是已经是一只游魂,阎王带我来到了一面一人高的铜镜之前,他告诉我,这不是一般的铜镜,名曰:阴阳镜。 若我已是阴间之人,便会显现出来人形,但我若是阳间的人,这镜子上面不会显现。 我忐忑的来到了阴阳镜之前,同性起初没有什么反应,我心里一阵释然,可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即便是到了无底深渊之后,那妖怪发现我没有心脏也是极其惊讶,但我定也不是人。 很快阴阳镜里又出现了我的模样,但是我的模样也十分怪异,因为在阴阳镜里,我看到的只有一缕青烟而已。 看着阴阳镜里的自己,我有些不敢相信,阎王走了过来铜镜里,立刻显现出阎王的模样来,和我亲眼所见的阎王一般无二。 阎王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不过这么看来,有一点我倒是没说错,你的一缕魂魄来到阴间,而你的身子还留在那无底深渊里。” 我点了点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总之能从那无底深渊里逃出来,就算是幸上加幸了,只是不知道,若是没了身体,我会如何? “你必须拿回身体!” 阎王脸上露出严峻的面容,他告诉我,我应是非人之物,那我也便与人不同,人没了身体,便还能做个鬼魂,可我不一样。 我若是没了身体很可能就会死,因为阎王断定我许是天地一种东西修炼而成的,所以我才能逃出那无底深渊。 阎王说着,便将案上的生死簿翻了开,厚厚的生死簿,他从头翻到尾,速度倒是极快,但仍是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东西,于是后他又带我来到一处满是生死簿的堂内,他爬上爬下的,从里面掏出一本生死薄,上面已经满是灰尘,还有许多的虫眼。 他看了看,立马将书抖了抖,里面立刻露出几只小虫来:“你们这些东西还敢在我阎王的头上撒野!” 阎王气急败坏的说,那些小虫听了,立刻四散的跑开。 “秋儿你切莫惊慌,我先看一看这书上所写的东西,毕竟时间太久,许多事情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没头没尾的说这句话我自然是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便是耐心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找到了!”阎王一拍说,将书放到我的眼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行小字。 “秋儿你看,上面说若是那些人啊、仙啊、鬼的,只要到了无底深渊里,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而这记录上面只有一个精灵从里面逃出来,但是因为它的尸体还留在无底深渊之中,它只活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又去世。” 阎王看了看书见我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安慰我道:“这上面的内容也不过是我根据当时的情况写了出来,有些是真实的,有些事大概,因为我毕竟没有去过那无底深渊之中,这个精灵最后是死了,还是回到那无底深渊里,我是不知道的,但秋儿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只有再回到无敌地狱之中,将你的身体夺回来,说不定就还有一条活路,不然你只能……” 我明白阎王的意思。 “可是我的身体都已被那怪物撕碎,我就算取回了身体,可能又有什么用呢?” 第211章 心生怨恨 “这你倒不用担心,这九重天上有一个宝物,就是能让人的尸体恢复原状,凭着太子殿下对你如此之好,能将你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妖女带上九重天,又要做侧妃,想必对你也是不错,到时候你尽管和他要,那宝贝对于我等人来说虽是稀奇,可对他一个太子来说,那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阎王见我有些犹豫不决,便急着催促我,事情早早解决才好。 我担心的是,我一个人来到那无底深渊后,如今都已经变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若是再回去,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它? 最后我决定去找凌霄。 就算我要死了,也要先将那青萝拖下来陪我,想必她定是没想到,我还能留有一口气,从那无底深渊出来。 不过,想再回到九重天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好在我身边有那热心的王爷,他命令牛头马面送我到了南天门,只是我们三人通报了南天门的守卫,他们上下打量着我们,嘲笑似的对我们说到:“怎么?就你们几个也想见太子?” 我苦苦哀求,可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回事。 “若是让你们进去了,那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入天宫?那天界的威严何存呢?” 好大一顶的帽子,这些守卫仗着自己守卫南天门,便说出如此话来。 我看了看身边已经气得冒烟的牛头马面,问道:“你们可有银子?” 他们先是点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看来,他们没料到,护送我上联还要出血,二人当然是不同意。 “以后我会烧给你的。” “切,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收到你烧过来的钱呢!”牛头摇着头,仍是不松口。 “少废话!十倍!我可是和那凌霄熟识,就算我回不来了,可不是还有他吗?他一个天界太子总不至于贪你们这点小便宜吧!” 果然,还是凌霄面子大,当我将凌霄搬出来后,牛头马面相互看了看,立刻愉快的决定了。 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到了我的手中,我忙是递到了南天门的守卫手里,笑嘻嘻地说道:“几位大哥,这些够不够?” 再看他们几个人,眼睛跟着我不断摇晃的双手,我将银子放到他们眼前,低声道:“放心,几位大哥,我们若是有什么事,就说是偷偷溜进来的,你们就当没见过我们。” 遂是将银子放到了他们的手上:“几位的茶水钱。” 他们将银子捧在手里也就没空管我们,我识趣的进了去。 “没想到这地府的银子,天上也通用啊。”牛头憨憨地说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才刚也没注意,光想着怎么进来了。 此时听牛头这么一说,我偷偷回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好,南天门的那些守卫竟朝着我们追了过来,边追边喊:“站住!” 能站住才有鬼!我拉着牛头马面朝着凌霄带我去的院子里跑去。 他们到底是天兵天将,很快就将我们追上。 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看着我们,将手里的银子扔到我们身上:“你们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拿这些冥币给我,是不是想我们早死啊!” “几位,你们若是到了地底下,我们兄弟两个肯定罩着你,万事留一面,以后好相见啊。” 牛头马面这一句客套话,可真是火上浇油,本来还不甚生气的几位一听,立刻拿出了铁链栓到了我们的身上:“几位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们可是奉了阎王爷的命令,你们几个太大胆子了!”我装作生气地说道。 可那哥几个却都是见过世面的,听到我这话根本一点也不打怵,反而笑了起来:“这位姑娘,你们几个擅闯南天门,就是告到天帝那儿,我们也没事!” 双眼一瞪:“走!” 如果跟他们走了,定是不可能再见到凌霄,我自是不肯走,站在原地,冲前方叫道:“凌霄你给我出来!”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 几个守卫已经吓傻了眼,很快都朝着我来,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 我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上,那守卫惨叫一声,只得松了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率先跑了出去,一不小心正撞到什么东西上,正要绕开的时候,竟然被什么抓住,我暗叹:真是点背。 “秋儿你回来了!” 我一抬头,竟然正是凌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见凌霄,几个守卫立刻跪了下来:“殿下,这几个人擅闯南天门,说要见你,卑职正要将这几个不识时务的……” “是谁不识时务?”凌霄的声音立刻如冰山一般的冷,几个守卫相互看了看,立刻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磕头如捣蒜一般:“殿下,是小的有眼无珠。” “滚!” 凌霄说完这话,几个守卫犹如大赦一般,紧忙是跑了出去。 牛头马面一看凌霄是太子,便知是完成任务,同我告了别。 他们一走,凌霄那万年冰川似的脸立刻变了模样,蛮横的将我抱在怀里,上下的打量起来,看到我没什么大事,这才稍稍放了下心。 “秋儿,才刚我明明看到你跌落那无底深渊,怎么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此时他的口气温柔备至,恍惚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才刚?”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是才刚?我在地府里都已经休息好几日了啊。” “你怎么去地府了?”凌霄忽然抬起头,目光朝着前方看去,此时还能看到牛头马面的背影,我想他以为我是在撒谎。 便是告诉凌霄,我被青萝骗去那无底深渊,落入其中后,不知怎地来到了阴曹地府,还好阎王心好,又将我送到这天宫之上。 眼前的凌霄顿时黑了脸,他将我抱在怀中:“秋儿你受苦了,以后我定不会对你再凶了,我对你如此,都是因为怕你再次离开我……” 这个男人虽然暴戾,可他待我极好,此时他的眼中闪现点点星光,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身子一转,再是回头看我的时候,那点点星光已经被他悄然抹去。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我将阎王同我说的话告诉了他,凌霄听后,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惊慌失措。 “你能救我吗?”我看着凌霄问道。 “能!”凌霄当机立断地说道,他揽住我的腰,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凌霄你就算救了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感激你,如果不愿意,那也无所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我知道那无底深渊凶险异常,连那地府里的阎王爷说起来都为之色变,纵使我希望他救我,但他亦是有危险的。 “那你先陪陪我吧。” 凌霄叹了一口气,我点了点头,笑道:“不必强求。” “没有强求,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青萝忽然走了过来,许是目中无人习惯了,她并未主意到凌霄身边的我,甜甜地说道:“殿下,秋儿姑娘的离去您不必太过挂怀,是她不识好赖,辜负了殿下的心思,事到如今,也是活该,您且是放宽心。” 凌霄雷厉风行,一脚将青萝踹倒在地,这一脚可是不轻,我眼见着青萝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她这时候还不知怎么一回事,茫然无措的看了看四周,但当目光扫到我这边的时候,她竟当即躲闪开来。 “你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吧?”我冲着她笑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我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起来,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扒着凌霄的腿哭了起来:“殿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有小人在你身边搬弄是非,让您误会了我……” “呜呜” 眼泪说掉就掉,青萝的眼中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我是个男人都要心软了。 “殿下,青萝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就算您要打要罚,青萝绝无怨言,可若是听信旁人挑唆,那青萝就是死了也不能甘心!” 她的眼睛立刻看向我:“到那时,就算我变成了厉鬼,也要同她玉石俱焚!” 她说得正慷慨激昂,我看了看凌霄,他的脸上不辨喜怒,我并不知他可否信了这花言巧语的青萝。 便是走到青萝的身边,正要同她对峙一番,然而凌霄轻轻将我推开,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青萝:“难道秋儿会自己挑下那无底深渊?难道她用自己的性命做堵住,就是为了陷害你一个贱婢?” 青萝被凌霄问得哑口无言,却仍是死鸭子嘴硬:“定是平日里看我与殿下走的近些,便是心生怨恨。” 她又是看了看我:“这女人恶毒的很,殿下不要被她蒙蔽。” 说着她又打起了感情牌,哭诉起来:“殿下,几百年了……青萝一直好生服侍你,从来没有半点异心,纵然旁人不知,可你还能不知吗?我怎么会害你呢?” 第212章 恶人恶报 凌霄伸手打了她一耳光,青萝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她大抵也没想到凌霄会打她一巴掌,整个人有些傻愣愣的,话也没说完,嘴巴还在张着。 看到凌霄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难道你说这些,是想本太子跪下来给你磕头,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吗?” “不!”青萝慌忙的摇了摇头,“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求您能明察秋毫,不要责怪我……” 青萝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凌霄的性格她最是清楚的,凌霄这个人狠毒异常,如今她敢加害我,今日,就算我说的是假话,经过这一幕,我都相信,凌霄会站在我这一边。 果然,凌霄笑了起来,一把抱住我的肩膀:“青萝你未免太没分寸了,本来我还不想这么早的处置你,因为怕脏了自己的手,也怕耽误了我和秋儿相处的时间,可你硬要往我这边凑,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蹲下身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已经可怜兮兮的青萝,说道:“其实事情在我这里一点也不复杂。” “殿下……”青萝微微抬起头,却又被凌霄狠狠的按了下去。 “既然我的女人说你得罪了她,不管事情对错,你都是责怪了她。” 凌霄说着一转身看向我,露出了一个笑容:“秋儿她既然得罪了你,那你可是想怎么处置她?都交由你来。” “不要……” 青萝一听交由我处置,神色更加慌张,从开始我一句未说,因为凌霄比我要恨上百倍,他一个巴掌下来,青萝就已经倒在地上,可比我亲自动手要解恨的多。 听她才刚那番的辩白,我就知道,她一点也没有悔恨之心,相反的是,还想颠倒黑白,想凭借多年伺候凌霄的交情,让凌霄反过来教训我。 她的心机深得很,可却是低估了凌霄的冷血程度。 我走到她身边,她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嘴里说着“不要”,眼睛也不敢看我。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笑着问道。 青萝看了眼凌霄,他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终于让青萝死了心。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泪水:“秋儿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他们都喜欢你,爱你爱到甚至敢放弃一切,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我看了看凌霄,凌霄眼神里闪过一丝黄螺,很快又消失不见。 铁青着脸一脚踩在青萝的脸上:“你想挑拨什么?看来,我不将你……” “杀死我?”青萝绝望地说道。 我看到青萝的眼神,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又想起那日,那日……寒霜和几个小丫头说,青萝对凌霄十分的好,难不成,她是爱上了凌霄? “你杀了我吧,算我眼瞎,这些年的情分,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青萝闭上了眼睛,凌霄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会说出这话,他的表情十分震惊,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震惊。 “其实,我第一天见到殿下的时候,我就已经……” 青萝没料到凌霄竟然停住了,她睁开双眼,同样看到凌霄那错愕的表情。 “我本以为,秋儿离开你了,你就能注意到我,可是几百年了,你都没有,可是我傻,没有死心,想你就算是块木头,也总有开窍的一天,却没料到,她!竟然回来了!” 青萝死死的盯着我,质问道:“秋儿你还有什么脸回来?你搅得他们兄弟阋墙,搅得天界成了笑柄,如今你竟然还好意思回来?” “什么意思?” 凌霄不打算让青萝说话,这其中好似有什么秘密,将我与青萝隔开:“你这贱人!临死还敢搬弄是非,看来你是一点也不需要我心慈手软了,本还想留你个全尸,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伸手抓起了青萝。 青萝意识到大限将至,更加口无遮拦,她笑道:“殿下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要娶她,我就是要让她去那无底深渊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可没想到,她命这么大,竟然还没死……” “哼!”凌霄不屑的哼了一声:“好!那我就让你去那儿感受一下,听说,那底下的怪物可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听到无底深渊,青萝吓得开始服了软,不过却是没有任何效果。 我跟在凌霄的身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青萝如今的下场真是活该,作茧自缚,害人终害己! 来到九重天的云端尽头,狂风卷积着四周,似乎想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下去。 这里看起来格外诡异,四周什么也没有,连天上漂浮的云朵都不往这里来。 狂风大作,青萝死死的拽着凌霄的衣襟:“殿下求你不要这样,就算是死,也无所谓,只求你不要把我扔到这里,这里……” 凌霄听后笑了起来,他最后看了青萝一眼:“当初你处心积虑的害秋儿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落入这里会有什么下场?” 随即,手一松,青萝整个人落了下去。 而我听到低下那漆黑一片又响起那怪异的声音:“来啊~来啊~哈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不寒而栗,我的身体躺在这万丈深渊之下,想到要和这个怪物再见面,我的身子竟是软了些。 凌霄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助:“秋儿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因为连日来的奔波,他又带我回了那庭院里,此时这院子里的下人越发的不敢说话了,之前死了个寒霜,如今青萝又死了,她们看到我犹如看到死神一般,连一句话也不敢跟我说。 在这里,我显得更加孤寂,还好凌霄不时的过来陪我。 此时的凌霄不似从前那般冷冰冰的,而是每日里来陪我说话,可是我们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们相对无言。 尴尬至极啊。 凌霄似乎是乐在其中,他看着我的眼里比之前更加柔情,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他才对我如此温情备至。 可我同时也担心着他,他说要帮我去无底深渊里取回身体,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终于定好了日子,明天晌午的时候。 因为晌午的日头最盛,他说那怪物常年居于深渊,定是好阴,在至阳的时候去,也就能削弱些那怪物的法力。 当然,这只是他所想的,毕竟他从未去过,如今却要为我去冒这个险。 “别去了……”我最终还是拉住了他。 凌霄站在那云端尽头看了看我,眸子里竟然亮了起来:“你这样关心我,等有什么温柔的话等我回来说。” 我紧紧拉住他:“你不能去,你是太子,以后天界怎么办?” 风将凌霄的发丝吹乱,披散在两肩处,竟然显得更加威风。 “没关系,就算我回不来也没关系,兄长快回来了,如今我的位置也是他,正好交还给他,到时候,你也可以嫁给他,反正几百年前,你最开始选择了我,可是我没有珍惜,后来你选择了他,也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当时,是我把你弄丢了的,如果我回不来,也就不吃醋了。” 他没由来的说这句话,气得哭了出来,伸手打在他的胸膛上:“凌霄!你说什么呢?难道我是皮球?不是跟你就是跟你哥哥?告诉你吧!我谁都不会选,你们两个人事情我不掺和!” “那更好了,不然,我还真有些生气。”他笑了笑。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已经跳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去拉他,却不想因着下坠的缘故,跟着他一起掉了下去。 凌霄将我抱在怀里,我竟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怀抱,好似曾经也曾紧紧相拥过,后来,为什么我与他分开…… 无尽的坠落,他冲着我笑,我也苦笑了两声:“还是把你的小命搭上了,真是罪过。” “没关系,没想到还能和你再一起。” 他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还是想躲开,但这次没有,是我亏欠了他,如今是他的命,我真不知该拿什么还了。 好不容易停住了下降,眼前又是熟悉的场景。 地上黏糊糊的,这是人血。 刚是走进来,那些枯藤立刻缠绕了过来。 可它们将要碰触到我们的时候,凌霄一挥手,那些枯藤立刻变成了两截。 似乎意识到不是凌霄的对手,我们再往前走的时候,这些枯藤老实多了,一路上也都顺利了些。 “吧嗒”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枯藤上的竟然挂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青萝。 她的身体被枯藤从两侧一分为二,身子一半在东面,另一半则是在西面,她的嘴张的大大的,而舌头却被枯藤缠绕,蔓延到她的身体里…… 凌霄怕吓到我,一把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看了,我们往前走。” 我将他的手从眼前移开,提了一口气,强作淡定地说道:“没事,现在才哪儿到哪儿,我可面对这一切的。” 第213章 任凭天命 “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凌霄笑了起来。 他竟是难得的跟我提起从前的事情。 我猜测,他对此次能回去也已经不抱了希望,所以才如实告诉我。 他说,从其还是我主动追求他的,那时候他高傲的很,根本不愿意搭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奇怪的是,他归为天族的皇子,一双眼睛看过去,是人是妖都能分得清楚,偏偏我,他一直没弄明白,只知道是个小妖精。 说到这里,他忽然不说话了。 我正听得兴起,正要问,却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我发现是一排的墓碑,对了,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墓碑上的名字看起来极其眼熟,再一看凌霄,他脸色不大好。 “怪不得几百年前忽然出现了个无底深渊,看来事情又和几百年前有些关系啊。” 他嘴角微微上扬:“若是没亲自来此,还不知道,竟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着他拉起了我的手,浑身好似轻松了许多:“秋儿今日我就带你斩妖除魔,看来真是众口铄金,明明是这么一个窝囊废,竟然能让他在此地安逸几百年!” “出来吧!”他大喊了一声。 从着黑暗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待是看清,我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寒意,这人影就是那个怪物。 “哼!装神弄鬼!”凌霄一挥手,那怪物竟然立刻变了个模样。 他的装扮竟然像和天上的天兵天将一般无二。 “二殿下果然好眼光!”他对着凌霄施了个礼,很快又起了身,“哦!不对,如今您已经是太子殿下,末将可是要恭喜您了,靠着阴险毒辣的计谋得了如今的位置,而我们这些旧太子的党羽一个个的不是死了,就是重新投胎,做猪做狗,而我不一样,我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等真正的太子回来!” 凌霄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我看了看二人,从前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记得,他们说得大相径庭…… “这墓碑上的名字你应该都记得吧,他们都是因为你的毒打而死,至今也不得超生,因为我就是要训练这一帮鬼兵,到时候取你项上人头!” “住口!”凌霄一把将我推开。 “在我身后!” 说完,已经拔剑而去,直朝那人的命门而去。 凌霄法力高强,才不过几个回合,那人已是败下阵来。 凌霄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本以为是一切结束了,他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凌霄!你以为我在这里几百年,就是像缩头乌龟似的吗?你太小看我了,告诉你凌霄,那些传言不虚的!” 他笑了起来,整个人忽然陷了下去。 我们四周又是无尽的黑暗,可却没有那人的踪迹,我想起那日的情形,这坟茔里的人会出来,刚想说,便觉腿被什么捉住了,低头一看,正是那一个个的骷髅。 凌霄动作极快,一剑将那骷髅的头斩下。 却没想到那骷髅的头掉了下去后,又很快的恢复了原状,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凌霄虽是法力高强,可架不住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又动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见凌霄的体力越来越差,似乎有些乏累的。 他的身上忽然显出了黯淡的光芒。 随即栽倒在地,眼见着那些骷髅离我们越来越近,凌霄抓住我的手,苦笑道:“其实现在的结果也不错。” 漆黑的上方忽然闪出一阵光芒,随即传来“唰唰”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从我们的上方竟是跳下了许多的天兵天将。 为首的一个将领,挡在了我们的身前,一剑将那骷髅劈成两半,但很快骷髅又恢复原状。 凌霄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了看他们说道:“这东西要用剑是对付不了的,除非,你们去拿太上老君那炉子里的三味真火,说不定还可以试一试。” 一众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在此处感受到了凌霄的气息,这才来到无敌深渊里,不过来的匆忙,又不知需拿三味真火,便只能摇了摇头。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你们来的人越多,我这无底深渊里就会有越多的鬼兵!” “离渊你别在那里装神弄鬼,难不成以你一己之力就能对抗整个天庭?”凌霄笑了起来,“你不过就仗着此地尸骨众多,阴气极盛,所以才缩在这里!” 他一转头,对着几个士兵问道:“兵符可带了?” 那将领随即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块闪着金色光芒的令牌交到了凌霄的手上。 凌霄结果那调兵遣将的令牌举了起来,对着无尽的黑暗,说道:“离渊!我就算没有三味真火,派十万天兵天将,也能将你这无底深渊踏平!” 那个叫离渊的人不再说话了。 当金光闪闪的令牌举起的一刹那,这无底深渊里立刻挤满了天兵天将,我向身后望去,多的如蚂蚁一般,远远的看不到头。 十万天兵一来,这无底深渊,便是不打也要被他们踏平了,那些骷髅还没等回到自己身体上,就已经被踩在脚下,连身子也翻不起来。 “徒有其名!”凌霄笑了起来。 一阵放肆的笑声响起,离渊的身子忽然变得高大起来。 他的身子忽然变得扭曲起来,骨头将他的皮肤戳破,露出针尖般的骨头来。 四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我立即捂住了眼睛,耳听得凌霄大叫起来:“快把离渊给我拿下!” 然而却是为时已晚,狂风停后,所有人被吹向各处,天兵天将一个个都栽倒在地,看起来不成个样子。 离渊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他的死让地上的骷髅更是狰狞了起来,他们似乎得到了无数的力量,打了天兵天将个措手不及。 无底深渊忽然像是塌了一般,带着我们急速的又向下坠去。 越是往下,四周的空气便越来越稀薄,我本也不是人,倒是无妨,而天上的这些神仙明显看起来有些熬不住。 屋漏偏逢连阴雨,风如小刀一般狠狠的刮了过来。 我还未意识到什么,便看到凌霄他们的脸上忽然划出一道道带血的口子。 而我此时不过是一丝魂魄,感受不到这风里的刀子,凌霄凝神摒气,那些风立刻入侵不了他的身体,而天兵天将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他们手里拿着盾牌抵挡着这些风,然而这些如刀子的风却无孔不入,还是将他们打了个遍体鳞伤。 凌霄见状走了过去,替他们抵挡了一阵子,可四周的人实在太过多了,才不过片刻,他便已经倒下。 我看到前方有熟悉的身影,便是走了过去,看到正是我的身体。 此时已经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面之上。 我伸出颤抖的手碰向身体,可不想手在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是被吸了进去一般。 撕心裂肺的声音又从身体里传了过来,我再一睁开眼,看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原来我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回到这具残破的身体里,我连动也不能动,疼痛的让我抓狂,而一阵接一阵的风,不断的刺向我的身体,我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亮,血迹从里面涓涓的流出。 我想叫凌霄,可看他已经抽不出身来,便只能闭上眼睛,任凭天命吧。 凌霄并未注意到我已经回到身体之中,眼下的情况已经让他手忙脚乱。 我听到他好似叫了许多援兵,隐隐的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一件法器。 身上越来越冷,我知道自己这一睡肯定就不会再醒来,我使劲的睁大了眼睛,可眼皮还是重重的掩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凌霄用一种十分冷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就好似仇人一般,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身上木木的动也动不了。 “除了我,谁能收拾这个烂摊子?” 声音是一个男子发出的,好生熟悉,我的眼睛努力睁开,却只是一条缝隙,眯缝着眼,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背对着我正同凌霄说话。 本是孤傲又暴躁的凌霄,听到这句话却罕见的没有说什么。 上下眼皮在打架,我终于没有力气,眼睛闭了上来,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 这里十分熟悉,正是凌霄之前带我来的寝殿。 身上一阵酸疼,禁不住轻声哼了一句。 一个小丫鬟立刻来到了我的床榻前:“姑娘哪里不舒服?”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没一处是舒服的,我让这个小丫鬟将我扶起。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便向这个小丫鬟打听起来。 小丫鬟告诉我,无底深渊已经被太子殿下和大殿下二人联手,连根拔起。 而我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是太子殿下去向天后娘娘讨了五彩神针,将我的身体缝合起来,又为我服下了九天晨露。 这九天晨露,我听徐子善说过,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第214章 无路可退 是去九重天最高的座山峰之上,云朵从那里落下时凝结成的露水,这露水不沾土、又不染尘,是世上最纯净无瑕的,可是宝贝的很。 “姑娘好生歇着,太子为您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小丫鬟甜甜的笑了起来。 这次去那无底深渊,却实是九死一生,凌霄为了我差点把命都搭上了,可是才刚这个小丫鬟说,凌霄和大殿下联手。 我便猜想,难道我昏睡前的那个声音就是传说中的大殿下? 记得寒霜和青萝临死前都说过,我与大殿下二点下都曾经……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就有些大,看来真是年少轻狂,我从前都是做了什么事情啊? 这身上乏累也就想再多睡会子,刚是闭上了眼睛,我听到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好似是两个男人在吵架。 我顿时觉得无趣,吵什么吵?大不了打一架。 可是仔细一听,确实发觉有些不对了。 这声音竟是凌霄和另一个男人。 听到凌霄的声音,我便更加好奇了,他这样一个人分明是能动手就不吵嚷,如今怎就耐得性子和别人吵了起来? 而和他吵架的男人的声音,我也极其熟悉。 我便贸贸然的猜测,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殿下? 怀揣着一股熊熊的八卦之心,我让小丫鬟将我扶到窗前,这样果然声音更近了些。 刚是坐到窗前,我便听到一阵“砰砰”的声音。 难道是打架了? 凌霄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果然还是动了手,听着他的气息有些急促,而那大殿下却是平静的很,便是猜测,凌霄落了下风。 我侧耳听去,不禁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二人吵架竟还是因为我。 凌霄说要娶我做侧妃,他说话的时候大言不惭,还说我已经同意了。 我坐在寝殿之中忙是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又何必那么较真,难不成要冲出去打了凌霄的脸? 而那头的人则是听起来有些生气,但与凌霄相比,自是成熟了许多,一直在克制着自己。 他说他要见我,凌霄自是不许,将他拦在了门外。 这一个凌霄已经够让我头疼了,若是再来一个大殿下,那我可更是疼上加疼了。 便是躺在了床上,佯装还没醒来。 躺在床上之后,他们的声音我也就听不真切了。 只能从语调上听出凌霄的脾气暴的很,大殿下则是没怎么出声。 看来二人的脾气可真是大相径庭。 大殿下还是冲了进来身后是凌霄,听到他们的脚步,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我能感受到那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想偷偷睁开眼,看看这个大殿下长什么样子。 “她还没醒来,你快出去吧!” 凌霄已经赶来,我此时刚一睁眼,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我暗暗感叹道:身材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正脸。 “凌霄我们还是兄弟,只是有很多事情我弄不明白,我想同秋儿当面说一说。” 暮云看起来并不想走,但声音也随即减弱了许多。 凌霄就显得咄咄逼人些,他推搡着暮云:“暮云难道你连我的侧妃都要勾搭吗?看来父皇责罚你几世为人,责罚的还不够,我看你还是再去人间多历练些时日,磨磨你这性子的!” 凌霄说这话,让我在被窝里偷偷的笑了起来,从性子上来看,凌霄才更需要磨练。 “如果秋儿真的倾心于你,我定然不会从中阻挠,可是几百年前,她明明同我约好说要等我的……” 我撇了撇嘴,几百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忘了。 “几百年了,她早就变了!”凌霄冷笑了两声,“兄长,难道你要看着我的妻子在床榻上睡觉?你这行为是不是有些不规不距了?” 脚步声慢慢没有了,两人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我这才睁开了双眼,寝殿里又是一片寂静。 可眼睛忽然瞄到地上有一件东西,我起了身走了过去,发现却是一个破碎的玉佩。 不知什么时候,竟掉落在地上。 这玉佩的纹样看起来有些眼熟,我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别的看不出来,但能看出来的是,这玉绝对是一块好玉,若就这么扔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就算是碎了,用着金线粘一粘,再试补一补的,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想起之前凌霄答应我不逼我嫁给他,那到了人间以后定是需要银子的,拿这块玉换几两银子一定是可以的。 无钱百事哀,我便将这块破成两块的玉佩放到了怀里。 “你醒了?”凌霄走了过来。 他的脸看起来还有些红扑扑的,想起才刚和那人吵过架,我猜他还有些余怒未消。 看他就是生气,我便未提去的事情。 “好些了没有?”他将我扶到床上,“虽是服了些药但还是要在床上静养些时日。” 他说着给我盖上了锦被,我不经意瞥到了他的手腕,上面缠了厚厚的一层白绸。 我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手腕暴露在我的面前,我撩开他的袖口,没有被白绸遮的住的地方,明显已经肿了起来,那小手臂已经肿的老高,快要跟他的胳膊一般粗细。 他堂堂天族的太子,竟是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连着自己的命也不顾了,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生气……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只能不住的说着:“谢谢。” “谢什么?” “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这是应该的,母后也已经允许我们成亲。” “成亲!”我不可思议的问道,“之前你说过的,不会强求我做什么事情。” 凌霄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看得出他是强压心中的怒火,但仍是耐心的跟我解释起来:“秋儿我知道,可是你伤的如此严重,你的身体都已经四分五裂了,我只好求救于母后,她问我你是谁的时候,我只能说你是我喜欢的人,不然母后怎么会把那些宝贝用到你的身上?我这也是为了救你……”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凌霄就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秋儿给我个机会,虽然你是侧妃,但等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正妻,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松开他的手,为难的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只是……” “我明白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就算我为你拼了性命,差点回不来了,在你心里我也只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 凌霄说的话,像是针一般字字扎在我的身上。 他为了我做那么多事情,甚至救了我的命,而我…… “当日为了让救母后救治你,我将所有的事情真假参半都告诉了她,母后也以为你真的会成为我的侧妃,都已经告诉了父皇” 而这个真假参半是事是:他告诉天后,说是因为我听青萝这个贱婢说,天后不允许我们二人的婚事,我才跳入那无底深渊的。 天后听罢甚为感动,便以为我誓死非凌霄不嫁,便也就顺水推舟的成全了这桩“美满”的姻缘。 “你走吧。”凌霄转过身去。 我起了身,却是知道,眼下我已无路可退。 凌霄是为了我才这么说的,若是我一走,那岂不是打了他的脸?岂不是让他成为天界的笑话?到那个时候,他怎么和天后交代?而我又怎么能安心的走呢? 况且凭着他往日的左派,就算我走了,他也会把我抓过来,他只在乎能不能得到我的人。 审时度势,于情于理,我都走不了了…… 凌霄见我这样有些惊讶。 “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我会和你出去,但成亲以后,我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入,这天上地下了?” 凌霄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之前我不让你出来,是怕有亏你的名节,毕竟你我二人并未成亲,若是旁人看到你一个女子住在我的住所之内,难免会对你产生些议论,有了不好的影响,若是成亲,那我自然也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凌霄看起来极其高兴,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是侧妃,成亲的日子便也无甚大碍,不必像正妻要定个好日子,成亲又要个三年五载后的。 凌霄选定的日子是在十日以后。 我没料到,竟是如此之快,便问他能否过些时日,凌霄却是连连摇头:“秋儿,我等这一天,都已经等了几百年了。” 殿内很快被红色的绸子装点得火红火红的,倒是有些像人间成亲的模样。 凌霄告诉我,他记得我从前说过我最喜欢人间成亲的那样,因为热热闹闹的。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如今我也喜欢热闹些。 想起姐姐和徐子善,我便问凌霄可否将他们请到这九重天上来。 凌霄自然是连连点头,自打我同意与他成亲后,他便对我只有笑意,在没有之前冷淡的模样。 可是徐子善和姐姐他们此时下落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 凌霄那里宝贝多,我便从那里讨来个寻灵境。 这群里可是个宝贝,只要诚心诚意的想着要找的那个人,他就会出现在镜子上。 徐子善和姐姐很快就显现在显灵镜之中,只是我却不知道他们此时身在何方。 第215章 教书先生 我在着寻灵镜的前面叫了他们好久,可是他们在那边完全听不到。 我便只能细细观察,我在这边看着他们,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越看我越发觉他们二人似乎有些情况。 他们在人间住在一个小巷口里,相比之前姐姐看起来朴素了些,而徐子善也是如此,身上下穿着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看了看,他竟然来到了学堂之中,从这书案上拿起了本书。 原来徐子善如今真的成了一个教书先生。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这寻灵镜虽然好用,能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但偏生就是听不见他们说话。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在着天上往下看,发觉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徐子善在人间那里,天已经黑了。 他收拾收拾了东西,回到家中,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姐姐那暴脾气拿着扫帚狠狠的冲徐子善比划了几下。 徐子善这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笑着躲到了一边,又同着姐姐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通,二人吃完晚饭,徐子善去了一个像是书房一样的地方。 我心里看的直着急,看这么好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徐子善到底在哪里。 我只知道他住在一个弄堂里,可人间有数不尽的这样的弄堂,我又该如何找寻? 也怪不得凌霄纵然有此寻灵境,可找我也需要费好一番的功夫。 一连看了好几日,他们每日里不是到街上张我的画像,又是去食堂里教书。 我这里的日子虽然短,可在人间里,可是过了好几年。 徐子善和姐姐都没有忘记我,我心里一阵暖意。 可有关的线索我却不知道。 直到有一日,徐子善从这书房里拿出一张地图来,我这才看到地图上写的字。 模模糊糊的看着像是一个“荆”字。 我如获至宝,紧忙查一查,人间到底有哪些带“荆”字的地名。 这么一查不要紧,人间果然地大物博,光是带这个字的地名,竟有一百多个。 好在凌霄是当今天帝的太子,我身边也能指使不少人,便派他们分别去这些地方,找寻徐子善和姐姐。 有他们的帮忙,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找到徐子善和姐姐。 我听了自是激动不已,连忙就要去看,却没想到天兵天将将我拦了下来:“秋儿姑娘不是我们不肯放你走,而是太子殿下有交待。”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自然是凌霄怕我又反悔了。 面对这些天兵天将,我就是硬闯也没有什么好果子。 只能点头同意,派他们将徐子善和姐姐来到这九重天上。 他们当即就在我的面前消失,快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们是谁!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姐姐已经和那天兵天将扭打在一起。 徐子善在这姐姐身边不断的护着,而这些天兵天将不知我要找姐姐和徐子善做什么,一个个都冷着脸,一言不发,看起来更是添了一些莫名其妙。 都怪我没把事情说清楚…… “姐姐……” 姐姐扬起的手立刻放了下来,转过身,她看到我后,双眼立刻迷离起来,将我抱住:“秋儿,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年你没有受委屈吧?” 毕竟天上与人间时日不同,我在天上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在人间却已有百年。 这么久的时日,也难怪姐姐见我如此激动。 姐姐哭着哭着便伸出拳头打在了我的身上:“你走了这么久也不捎个信,不知道我没有多想你吗?这些年我和子善从未放弃过找你的念头。”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我将姐姐抱紧。 看到徐子善在一旁一直泪眼婆娑。 “我们先进去再说。” 我拉着徐子善和姐姐来到了我住的大殿之中。 姐姐看着大殿内四处披红挂彩,迟疑的问道:“是谁成亲?” 我指了指自己:“这次是特意请你们来的。” 我将天上所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姐姐与徐子善。 他们听后皆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秋儿你这命不够好啊,总是来到天上也遇到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还好有人能照顾你,我们也能放心了。”徐子善说道。 许是他在人间当久了教书先生,如今我再一看他竟觉得有些书生气味,说起话来也不是从前那般,反而文质彬彬的。 他倒是变了,可姐姐还是从前那般模样,脾气暴躁的很。 “秋儿你竟然嫁给那个暴躁的男人!我看他脾气可不好,你别因为他救了你,结果委屈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像咱们这种人,不定活个千万年呢,你现在才到哪儿啊,这件事你可要自己想明白,以后别后悔。” 徐子善一听朝着姐姐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些话要等以后说?我们可是秋儿的亲人,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姐姐差点要跳起脚了。 被徐子善这么一瞪,姐姐伸手扭了起徐子善耳朵:“你现在还敢瞪我了?” 我在一旁捂着嘴悄悄的乐了起来,这俩人可真是好,在寻灵镜里我就发现了,二人是有些暧昧的,应该只差一个契机了。 “斯文扫地!”徐子善气得面红耳赤,他看了看四周,大殿里的下人都低头笑了起来。 徐子善忍住一腔怒火,同姐姐低声说道:“这不是在家,你小点声。” “秋儿这里都已经弄好了,也已是下了决定了,哪里还用你在这里劝?难不成咱们还要过来抢亲不成?”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姐姐便是不再说什么,徐子善在一旁笑道:“能嫁给这天上的太子,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我可是要恭喜你。” 这其中的缘由我自是没同他们说,只好笑着接受了徐子善的祝福。 姐姐和徐子善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次是被天兵天将绑了过来的,根本没带什么贺礼。 徐子善一直说:“失礼失礼啊,虽然人间的东西普通,可相处这么久,就这样空着手来,可真是丢了这张老脸。” 我连连摇头,只要他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离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内心越来越不安,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姐姐和徐子善皆是不知,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我的烦心事,毕竟,没什么用,反而会多了两个人替我难过。 如今我已经要和凌霄成亲,但他仍是不许我随意出去,只能在寝殿附近转着,身后还要跟着几十个天兵天将和十几个丫鬟。 这让我极其不舒服,他嘴上说相信我,可做的又是另一套。 姐姐和徐子善好似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们都被天上的奇花异草吸引了过去。 只是,我却不能去。 只能看着他们出去玩,但凌霄也派了些人跟着他们,美其名曰:怕走丢了。 徐子善和姐姐是玩心大发,还去了月老那里,他们十分有默契的,都偷偷求了个红线,趁着夜里,栓到对方手上。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们看到红线又回来了,还以为没有系到对方身上。 于是再接再厉,一连几日,直到我早晨到姐姐那儿,看到徐子善鬼鬼祟祟的模样,才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两个人也不嫌累,暧昧了百年,可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如今我就要嫁给了凌霄,以后就他们了,若他们都骨折面子,谁也不肯主动说,那要憋到什么时候啊。 正好!今日让我堵到了徐子善。 看他偷偷摸摸的正要走,我立刻拦了下来:“子善兄你这是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见到我,徐子善吓了一跳,拉着我就要向外走。 我一动不动的又提高的嗓门:“你鬼鬼祟祟的到姐姐房间,是偷了什么东西?” “我可没有!”徐子善说着又向门外拽我。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往姐姐手挽上系上了一根红绳,那是什么?既然不是偷东西,那看来是送东西了,可是这根红绳,我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小点声!”徐子善的脸由白转红,又是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再往下说。 我故意提高了几个音调,偷眼看向姐姐,透过素色的帷幔,我隐约看到姐姐上扬的嘴唇。 看来她是高兴的,今日索性就将这事情定下来! 拉着徐子善就来到姐姐的床榻前,她这个时候,还真是沉得住气。 二人也是厉害,要不然怎么能暧昧这么久,可就是没一点进展呢! 小山参精嘻嘻的笑了起来,徐子善羞红的脸像是要滴出鲜血一般,他整个人都是想要脱离我的桎梏。 作为一个神助攻,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一下落到姐姐的脸上。 “哎呦!” 姐姐揉了揉鼻子,伸手将脸上那个没轻重的小家伙揪了起来,正要训斥,看到小山参精笑嘻嘻的脸,她再一看我们,发现我们都在盯着她,当然,是除了徐子善。 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姐姐今天一早,子善兄可是就偷偷的溜到了你的床边。” 姐姐听了脸也红了起来,她看起来是高兴的,但又碍于情面,撅起了嘴:“这老不正经的,趁我睡着来我这,真是该打!” 第216章 闹事 “那姐姐你舍得啊?”我捂着嘴笑了起来,“他可是要将红线系到你的手腕上,听说月老的红心灵的很,若是系上,就是两个千里之外的人,到最后都能有缘分走到一起。” “太过分了!”姐姐娇嗔地说道,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形。 我忍住笑意,装作也恼了:“可不是!我这就把这绳子扔了去,省得让他阴谋得逞!” 随后伸手去解姐姐手腕上的红绳,姐姐却将手背到身后:“我自己解。” “行了!你们俩有完没完?”我将徐子善向前一推,他站立不稳,栽倒在姐姐的床边,姐姐见了立刻伸手去扶。 四目相对间,我到成了多余的人。 登时出了房间,留些空间给他们二人。 二人心中皆有彼此,可谁都不好意思提,我这厢将他们的窗户纸捅破,估计二人有许多的话要说,从着早上到下午连房门也没出来。 吃的还是我让下人送到二人门口。 等到了晚上,二人才出来,这时候,二人可是手拉着手出来的,见到我们后,立刻松开了手。 “秋儿谢谢你。”姐姐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与之前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但一转头,伸手就戳在了徐子善的额头上:“这家伙,既是对我有意,可总是闷着不说,害我等了这么久!别看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可其实真是个闷葫芦!” “你不也是?”徐子善笑着反驳道。 “人家是姑娘,怎么好意思呢……”姐姐说着又娇羞起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好了,等过些时日,我去吃你们的喜酒。”我哪里敢打扰他们的,眼下刚刚互诉衷肠,最好旁若无人,我十分有眼力价的离开。 只是,后日就是我成亲的时候了。 我眼里总是时不时的冒出夫君的模样…… 凌霄好几日未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了显示他的重视,成亲的大小细节都是他在操办,我懒得弄也提不起兴趣。 有些奇怪的是,在我的寝殿外面,总有一个徘徊。 我问下人们那是谁,可他们一个个的都说没看见,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直到我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大殿下的声音。 他想闯进来。 凌霄在我身边派了许多的人,将他拦在外面,我自然是明白凌霄的用意,毕竟几百年前,我可能还和这大殿下有些关系。 凌霄自然是想婚事安安稳稳的。 我暗自思忖,这大殿下也太没个分寸,我都要成亲了,还总是要见我,上次看他丢下那玉佩,我猜想应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以为他死了心,没想到又去而复返。 虽然我不喜欢凌霄,可大殿下这般不顾道义,也太过没了分寸。 由此便转身去往别处,不去凑他这个热闹。 我未想到,就是这个决定,让我痛苦异常…… 成亲之日很快就到了。 火红的嫁衣,满头的珠翠,与鲜红的喜服相比,我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之中,前世同夫君在一起,并未有一个像样的婚礼,可却并不觉得苦,反而心里甜得很。 不过是侧妃而已,凌霄如此大动干戈,已经让不少下人说道了。 我自是听个一清二楚,但未与他们计较,毕竟我这样的侧妃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人得志。 但经历了这么多,我自是不可能这个软柿子,便是拿言语敲打了一番。 小小的一番敲打,他们便已经知趣的不再谈及此事。 两侧的小丫鬟,让我扶了起来告诉我,凌霄已在外面等候。 我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铜镜想再拖延些时间。 而姐姐已经冲了进来,拉住我的手说道:“秋儿你怎么如此磨磨蹭蹭?再不出来可就是误了好时辰了。” 也怪我,没跟她说过,这桩婚事,我心底是不愿意的。 还是被姐姐拉了出来。 “盖头!”她一拍大腿,又慌忙的跑了进去。 而此时我已经出了房外,看到了凌霄,他一身的红袍,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十分开心。 “你今天比往常更美!” 许是今日心情好的缘故,他说起话来竟然也柔上三分,和往日嚣张跋扈的态度更像是两个人。 他慢慢走过来,正要拉我。 而我则是呆呆的立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冲我伸出了手。 “怎么?”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他的手放到我面前,我并未挽住他的手。 “有些话我没跟你说过……” 如今事到眼前,我竟忽然想逃,又怕他成了笑话,便是说道:“我成过亲,你若是不想,我们就此作罢吧。” 他的模样显然有些错愕:“秋儿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我与夫君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当即打断了我,话只在嘴边,他却冲我笑了起来:“没关系,那都是从前,而且你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忘了,我不是个顽固的人,只要以后你我一心就好,这没什么的。” 本想让他嫌弃了我,再将我赶下这九重天,他如此大度,我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他的手还在我的眼前,凌霄冲我挑了挑眉:“娘子……?” 眼下是躲不掉了,我慢慢将手伸了过去…… 就在将要交汇的一刹那,姐姐忽然撞到了我的身边,她看了看,当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伸手打下凌霄的手:“我说太子殿下,眼下可还不是时候,按照凡间的规矩,你们还没拜天地、入洞房,可算不得是夫妇,你啊,先收回手!” 随即眼前变成了朦胧的红色。 姐姐已将盖头盖在了我的头上,正好将我与凌霄的眼神隔开,不过,透过薄薄的红盖头,我还是能看到凌霄道眼神有些惋惜。 不过大喜的日子,他看起来格外开心,也没计较姐姐扫了他的兴,爽快的笑了起来:“好,那我扶秋儿上花轿。” 我身体抗拒,姐姐自然感受到了,她一把将凌霄推开:“我妹妹今日要嫁人,我难免舍不得,太子殿下就不能让我与她再多待个一时片刻?” “好!”凌霄点了点头,一挥手,我看到他坐下一条银龙,向前飞去。 这一幕实在也有趣,凌霄显然也意识到不对,一转手,身下变成了一匹汗血宝马。 不过是模仿人间的婚事,但凌霄娶我这样的一个侧妃,自然劳驾不了天地天后,但凌霄重视此事,还是请了仙界不少仙人。 本是冷清的宫阙里顿时热闹了许多。 凌霄虽然仙缘不甚好,可他毕竟是天界的太子,自然是要给他这个面子的。 众仙家鱼贯而入,我被凌霄扶下了轿子。 顿时,周围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同时,窃窃私语声也传入我的耳中。 “这就是太子殿下说的那个妖女?” “听说是,殿下可为她捣毁了那无底深渊啊!” “可不是,那是暮云殿下的功劳!” 我看了看身边的凌霄,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许是没听清。 而我却是发现,凌霄这个太子当得让众仙很不服气,说出的话,都没有夸奖,反而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他们说凌霄的同时,又夸赞着暮云如何优秀。 我心底冷哼了一下,如果说凌霄高傲,可是暮云也不怎么样,我都要成为凌霄的侧妃了,而他却是私下要见我,兄弟妻不可欺! 两旁喜悦热热闹闹的,凌霄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向前,两旁的仙人也举起了酒杯,庆祝这个喜庆的时候。 就在大家正说笑的时候,一个脚步声传来,众仙人十分有默契的停止了说话。 我有些纳闷,来人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凌霄却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竟将前面挡了个严实,同时,一只手将我拉住。 “你来做什么?”凌霄的口气忽然冷了下来。 四周的气氛冷得吓人,我看到所有的仙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我来你不欢迎?” 来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那暮云的声音,说实话,他的声音还让我想起了夫君,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是夫君,夫君作古多年,又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 “不欢迎!”凌霄说道。 今日大婚,姐姐说话不客气凌霄都满脸带笑,那暮云一来,他忽然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我真不知,这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凌霄,算了……”我低声说道,毕竟是兄弟,又是大婚的日子,他如此咄咄逼人,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便是说道:“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 凌霄的耳朵动了动,我知道他听清我说的话了,可却是没理我。 依旧同暮云僵持着,现场的气氛不止冷,又十分的尴尬。 “你就这么怕我?”我瞄见地上了模样的脚,看到那脚步非但没走,反而更近了一步,直是走到了案前。 自顾自的将案上的酒壶拿起,我便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 “来人!把大殿下赶出去!”凌霄说道。 很快来了大殿里进入十几个士兵,只听得一阵打斗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暮云的声音。 第217章 选择 “就这几个废物?凌霄你最好把秋儿叫出来,你让她躲在你身后做什么?难道躲就能解决问题?不如我们三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我才没有躲,正要从凌霄身后出来,他拉着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攥的我手立刻通红起来。 两旁坐着的人一个个的微微抬起了头,好似再看什么热闹,但碍于凌霄的威严,看两眼又低下头,然后又偷偷的瞄着。 “凌霄,就让他坐下吧,两旁的人都偷偷看呢……” “谁敢看!我挖出他的双眼!” 我这话竟然惹了凌霄生气,他发了疯似的,带着刀子似的目光扫过两旁的仙家,他们一看,将头低的更低了。 “都滚出去!”凌霄吼道。 他这话让众仙家如临大赦,一个个低着头、供着腰慌忙的走了出去。 一阵鼓掌声响起:“凌霄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坏,怪不得没人说你的好。” “那又如何?暮云!你倒是会做人,可你落难的时候,可有人给你说过好话?可有人跟你一起去人间历劫?” 那边一阵沉默。 凌霄攥紧了拳头:“剩者为王败者寇,谁赢了谁就是对的!你这个败军之将,还是快滚吧!想抢亲?没门!” 凌霄说着拉着我向里而去。 身子猛人被什么抓住。 “秋儿别走!” 这是暮云的声音,凌霄一把将他的手打了下来,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耳边是暮云不断的叫着我,我正要起身,头不知撞上了什么,立刻晕了过去。 但是耳边一直能听到暮云的声音,他不断的叫着我,好似十分担心,而凌霄那边则是一阵冷笑,我想睁开眼看看四周的情况。 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我沉积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们的话也时隐时现,头昏昏沉沉的,依旧能感觉到一阵打斗的声音,他们二人好似打得气喘吁吁。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从黑暗中醒来。 一睁开眼,却是看到一个端庄稳重的女人正站在我的面前,她手里拿着一个玉瓶,我慢慢睁开眼,她这才收起了玉瓶,交到了身边的一个下人手中。 “谢谢。”我说道。 她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冷着脸转过身去。 我忽然发现,四周静了下来。 散落一地碎片,我能猜到才刚他们打得一定很凶。 正想回头看看他们,前面的女人忽然一声呵斥:“都给我跪下!” 她这声音吓了我一跳,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身后想起“砰、砰”跪地的声音。 “你这女子!天后娘娘发话,你为何不跪?” 原是天后娘娘,我忙是跪了下来,偷眼打量她,看起来真是年轻,看这模样,不过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而已。 “你们兄弟二人打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天后怒目而视,伸手指了指我,“凌霄,原来你要娶的侧妃就是她?” “母后,是……”那边传来凌霄底气不足的声音。 没想到,他还有服软的时候。 “几百年前,就是她害的你们兄弟阋墙,如今,凌霄你为何还要把她纳了来?你是不是想把你母后气死?” “母后……儿臣是真的喜欢她,而且,她也已经答应儿臣,做儿臣的侧妃,并不是正妻,母后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我不明所以,跪在天后前点了点头,纵使我不爱凌霄,可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如今我要同他共同进退,他进我便进,他退,我便退…… 却不想就是这一点头,竟是引火烧身,天后对着我冷笑起来:“好你个妖女,你连你从哪里来的都说不清,却能搅的我两个儿子自相残杀,真是好手腕!” 没想到天后竟然知道这些,我更没想到,她竟然认得我……若不是那小丫鬟,我都不知眼前这个女人是天后…… “我没有……” 解释苍白无力。 天后冷笑起来:“几百年前,你和大殿下来到我的面前,他说要娶你,我没同意,他竟忤逆我这个母后……” “母后几百年前是儿臣愚钝,和秋儿没有关系……”暮云说道。 “住口!今日的事情我还没追究你呢!” 暮云不再说话。 天后走到我身边俯视着我,话里有话地说道:“当时你和暮云你侬我侬,我差点都要被感动了,若不是他非要娶你做正妻,其实做个侧妃也没什么,可我那大儿执拗,我就贬了他去凡间做九世凡人,受受苦,想等他回来,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可他才刚回来,竟然又缠上你了,你说,他多没脸没皮啊。” “可那于我何干?”我顿时红了一双眼睛,他们兄弟二人的事,我不想掺和,暮云来我这里大闹,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答应,要一直跟着暮云吗?怎么如今又跟了我的凌霄?你是看中他们的太子之位吧?真是好心机啊!” 我摇了摇头:“这些我都忘了……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说要娶我,他救了我的性命,若不是因为他,恐怕我也早死在那无底深渊了,于情于理的我都要嫁给他…… “这么说,还是凌霄的不是了?” 我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不是,是我的选择。” “没想到你的选择还真够多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当初,你追求凌霄,后来不知怎么,又变成了暮云,等到暮云为你神魂颠倒,犯下忤逆我的罪过之时,你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说要等他回来,那时候,我还真被你这张单纯的小脸给骗了,我还说,那时候,就准许你们成亲,可今日一看!”天后看着我,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没想到凌霄的侧妃竟然是你,你蹿着我两个儿子不合,我怎能容你?” 听到她说这话,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好。 果然,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盏呈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不为难你,喝下它!”天后一脸冷漠。 这自然是毒酒,我接了过来,酒香四溢,闻着倒是不错,喝下去应是也是琼浆玉液,可是我没做错什么,自是不可能喝下的,酒杯在手上,我恭敬的放到地上。 “天后娘娘过虑了,我走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成这个亲,但是您想取我性命,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吧?” 天后没料到我竟然说出这话,她伸手指向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就别怪我了!” “传雷公电母!让你受三十三天雷加四九辰日电刑,然后枭首打入十八层地狱!” 身边的下人立刻就要出去,却冷不防的被阻止了下来。 姐姐和徐子善挺身而出,他们拦住下人,跪了下来:“我们是秋儿的亲人,求天后娘娘网开一面……” “好啊!那就一起罚了!” 不过一转身,姐姐和徐子善就已经跪倒在地。 我的目光转向凌霄,希望他能出来帮我说话,可当我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却是发现一张冷漠异常的脸,这张脸我熟悉得很,他总是不经意露出这样的模样,我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今,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不会是有别的阴谋吧……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脸上抽/动了一下,嘴角上扬起来,甚至对我眨了眨眼睛。 弄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显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间比那成这样了…… 相比于凌霄的冷漠,暮云却是很激动,他在我身后说道:“母后,这事和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若是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 没想到我对暮云如此,他却…… “大不了,儿臣再去人间几百年也无妨,这就算入了畜道,也无所谓,只求您能放她一马……” 声音哽咽不能自已,我看到凌霄一脸玩味的表情,那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暮云的表情我看不到,也没脸看,原来是非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我没脸看他,低下头来,同他说道:“大殿下,谢谢你,可是不必如此了,从前的事情我都忘了,但是,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够多的。” “我知道……” 听到我同他说话,暮云的声音满是惊喜,却被凌霄打断:“大哥!如今秋儿是我的侧妃,由不得你来插手我们二人的事情。” “暮云你不必管这些了,凌霄说的对,你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天后说道。 紧接着那杯毒酒又放到了我的近前,姐姐和徐子善欲要来到我身边夺下毒酒,却是被几个下人制住。 “喝了吧,你喝了,我就不为难他们。” “不要啊,秋儿姐姐……”小山参精拦住了我。 被天后看到,又将小山参精制服。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因为我而成了这样,我笑了起来:“好,那我喝下,望天后娘娘说话算话!” “当然!”她高傲的抬起头来。 这毒药放在酒中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我有些害怕的端起眼前的酒杯,身边是下人的一再催促,而我身上却是僵硬的。 我有些害怕…… “不要!” 第218章 嫁祸 一阵风过,将我手中的酒杯打翻,我看向凌霄,他却是看向了身旁的暮云。 我的目光也跟了过去,当时却是呆住了……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夫君,何九辰…… “夫君?”我下意识的叫道。 却没想到暮云竟然应了,他点了点头,跪着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秋儿是我,我那时候变成了凡人,天上的事情都忘了,历经几世,如今我终于回到这九重天上,才想起这一切。” “真的是你?”我有些不可置信,从前的夫君哪有他这般的气派,一眼看过去,不过是个精壮的汉子,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仪表堂堂,说他像夫君,倒不如说夫君像他,低配版的暮云。 就在我与暮云四目相对之时,凌霄忽然来到了我的身边,脸变得比那天儿还要快,眉毛拧成了个八字,眼里说不出的哀伤,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顺势将我从暮云的怀中扯了出来,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他这么一扯,我的手臂像是要脱离身体一般,暮云看我脸色不妙,便只得松开了手。 然而凌霄却是痛心疾首地说道:“秋儿你怎么又反悔了?秋儿,成亲也是你决定的,你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如此左摇右摆……我……” 凌霄捂住胸口,两滴子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挤了出来。 他这样说,无异于一把刀子捅了进来。 这意思,不过就是我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是个要不得的女人。 “成何体统!”天后气道,面对她两个儿子,便纵使有错,她也不会这么觉得,只会认为我这个女人是妖女…… “天后娘娘,我与凌潇澄清,只是因为在无底深渊之时,他救过我一命,若不是他救我,我便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感于他的恩情,我这才答应。” 天后冷笑一声:“凌霄为你确实出了不少的力,他还到我这进钱求那些仙药,竟不想是为给你这种女人。” 我挣扎着从凌霄的怀中起来,可他的手却死死地按住我,我竟不能动弹半分。 眼下暮云双目浑圆,我不敢再同他说这些,只能同凌霄暗暗较劲,然而暮云则是抬起了拳头,一把将凌霄打到在地,将我抱了出来。 而这一幕,则是更将天后激怒,她看到暮云为了我竟然敢打凌霄,额上的青筋已经若隐若现。 凌霄则是倒在一旁,轻声的哼着,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 才刚我离二人格外近,我自然看到暮云虽然在气头上,可断然没有要伤害凌霄的意思,眼下他如此这般,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不对,是暮云…… 我躲在暮云怀中,低声嘱咐他,切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是冲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放心,我自由分寸。” 听到他的话,我放下心来,可事情却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暮云郑重其事的跪在了天后的面前,说道:“母后儿臣愿意再去人间,只求您放过秋儿,不然…… “不然如何?” “儿臣就算背叛整个天上地下,也要和她在一起!”暮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连连摇头,却被凌霄一把推到后面,他凑到暮云身边,悲戚不能自己:“哥!你不要这么想不开,只要你不走,这太子之位,迟早还是你的!” 暮云冷笑起来,他侧着脸,看向身旁的凌霄:“凌霄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为什么我刚从人间回到天上,你就要和秋儿成亲,怎么就这么巧?” 似乎被戳中心事,凌霄的脸上变了变,暮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说道:“你地位不稳,因为暴力成性,你日日担心,担心我回来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你才想到用我心爱的女人来威胁我,我什么都知道,可还是只能一步步的往你的陷阱里掉,因为你知道我的软肋!” 暮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我,几百年前是,几百年后依旧如此……” 凌霄的脸色大变,他嘴角耷了下来,看向了天后,不断的摇着头:“母后……” “凌霄何错之有?”天后冷笑起来,“他成亲何错之有?从前又是你自己放弃太子之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怎么污蔑到太子的身上?暮云,看来母后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可不想,在地位面前,你竟然连你的兄弟都要嫁祸!” 我看着这一幕,暗暗笑了起来,这天后明明就是推卸责任,如今反倒是…… “好!”暮云没有任何辩解,只是笑了起来,“那母后说如何,全处置在儿臣的身上吧,切莫伤秋儿半分!” 王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好!这点我倒是没看错你,暮云,你还真是个有性格的人。” 冷笑声传来,暮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你是天帝的长子,我若是处置了你,天帝那边自然是说不过去的,而你定然也会口服心不服,他日,说不定,又会来怪了我。” “不必说了,儿臣就随母后到父帝的面前!” 暮云拉起了我,昂首挺胸的前往凌霄宝殿之上。 而身后的人则是天后和凌霄,他们这次倒是没说什么礼数。 看着暮云因我要遭受这些,我低声道:“大殿下,别这样了,你为了我失去的太多了。” “秋儿,还像从前一样叫我夫君吧。” 我点了点头,看向他,发现暮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忽然在我额上吻了一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如果我不是大殿下,也许,你也不用受这些委屈。” 暮云告诉我,凌霄是为了夺得太子之位,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权力,而我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是暮云的软肋,那我宁愿牺牲自己成全他…… 暮云说,天后不是他的亲娘,只是凌霄的。 几人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周全,并没有什么感情。 在未遇到我之前,他小心谨慎,躲避着天后和凌霄的明枪暗箭,不过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我,那些虚无的权利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已然来到了凌霄宝殿之上。 天后慢慢走到了宝座之上,在着天帝的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只见本来面色如常的天帝忽然变了一番模样。 铁青着脸看向暮云,又看了看我。 手拍在宝座上,发出剧烈的声音,看起来气得不轻。 “怎么还是这些烂事!”他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脑袋。 天后在一旁又恢复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拍着天帝的胸口:“陛下你切莫生气,大殿下他还是个年轻人,先听听他的决断吧。” “当年的就是这个姑娘?”天帝看了看天后。 天后点了点头,天帝立刻命令道:“把这姑娘打入……” 此时的凌霄还在一旁看热闹,他是知道暮云会出来拦着,那便正好入了他的套。 暮云阴沉着脸看向凌霄,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拦在我的面前,不许旁人伤我半分。 天帝的脸色更是难看。 “父皇,儿臣愿永生永世为人,只求换得秋儿永生永世安康。” 他看了看我,温柔的笑了起来。 凌霄长舒一口气,如今我对他没有什么价值了,想得到的,终究还是得到了。 皇权之上,再没有人能同他争了。 天帝瞪大了眼睛,许是未想到暮云能说出这话,他坐在宝座之上,呆呆的看向我们。 良久。 “云儿你可要想好,父皇对你是寄予厚望,犯不上为了一个女人……” “父皇,不须多说了,这是儿臣的选择。” 一旁的天后咳了两声:“陛下,众仙家可都看着呢,您切莫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有失偏颇,您首先是天帝,而不是一个父亲,暮云既然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如此这般,实在是太过感情用事,要我说,罪魁祸首还是哪个女人。” 她假惺惺的一番说辞,让暮云看起来更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凌霄也装模作样的跪了下来:“父皇,秋儿儿臣不要了,就送给大哥吧,求您收回成命!” 难道我是物件,有得他说送给谁?而皇上什么时候答应暮云的做法了? 凌霄说完这话,一众仙人立刻跪了下来,他们就像是受到暗示似的:“恳请陛下公正严明!” 天帝看着眼前的一众仙人,他们此时如此,让他难以下台。 “父帝不必为儿臣难过,众生何止千千万万,还不是都是如此,到我这,又有何不可?”暮云跪地便拜。 眼见着火候已到,天后笑了起来:“天帝切莫担忧,我让司命星君给暮云改个好的生辰八字,生生世世都出生在帝王之家,做个享清福的主儿。” 天后这话如此可笑,曾经遇到凌霄,他不过是投胎入了一户农家,爹不疼,娘不爱的,直到遇到了我,阴差阳错的才又靠着自己有了些银两。 可是,到底是个奔波劳累的命,我与他那一世,虽是幸福,却不安稳,好在最后是安稳的寿终正寝。 第219章 不解 我是不信天后会给暮云什么好的命。 事已至此,天帝骑虎难下,只好挥了挥手。 临了叫了暮云来到他的近前。 又是屏退左右,我回头看着暮云,他对我摆了摆手。 不想离开,却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刚是离开凌霄宝殿,凌霄优哉游哉的走到了我的身边,脸上分明写着得意。 我冲着他冷笑起来:“怎么?如你愿了,现在很是得意吧?” 凌霄也不否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狠狠的甩开他,他也不在意,低下头,看着我:“呦!小美人生气了?这次我还要多谢谢你呢,秋儿,若不是因为你的合作,我怎么能如愿以偿呢?” 他舒服的张开了胳膊:“现在暮云已经要变成个凡人了,寿命也不过几十年,到时候,我会好好关照他的!” “你什么意思?”我听着他话里有话。 “让他在人间多多体会些波折,这样的人生才不白过!”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天帝都予了他好富贵,你怎么敢违抗天帝的旨意?就不怕天帝也把你扔下去!” “不会的!”凌霄满是自信,“这件事,你知我知,别人不会知道的,暮云投胎后,就会忘记前尘种种,而你也将被我赶下这九重天,永生永世都进不了南天门。” 我意识到不对,拉住凌霄的手,第一次服了软。 “他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 “可是我心里不舒服啊!”凌霄笑了起来,“不过现在十分畅快!” “他到底怎么你了!你如此恨他!他不跟你争,自请下了凡,你还想怎么样!” 凌霄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手指死死的按着,似乎要戳透我的骨头,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还不是因为你!” 他的手在我额前一抹,从前的一些事,竟然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但十分陌生,我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也不知那是哪里,但烟雾缭绕,就好似传说中的蓬莱仙境,我与一个男子正在哈哈大笑着,我以为这人会是暮云,可仔细一看,竟然是眼前的凌霄。 我依靠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十分开心,而凌霄则是一把将我推开,忽然留我一个人。 这时候,我身边的凌霄忽然说道:“秋儿,你不记得了吧,当初是你先来撩拨我的。” 我没理他,又看向画面之中的我。 表情极其失落,我追了凌霄,他却是满脸嫌弃,将我推到。 “你这样的女人不要缠着我,我们没有结果的,不如不开始。” 画面里的我痛哭流涕:“可是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就不肯娶我呢?” 凌霄忽然抱住了我,他的唇覆上了我的唇,而那里的我没有拒绝,反而流下了眼泪。 而后的场景则是,凌霄不过只是玩玩,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我,没有一点决绝。 画面开始模糊,原是凌霄又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看到了吗?从前你可是我的,我的女人,他暮云也想碰?”他咬牙切齿,更是恼羞成怒地说道,“更可气的是,还真被他碰上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在我的脸上。 “秋儿你要不要脸!”凌霄伸出手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就算我不要你了,你找谁不好,偏偏找我的死对头,找我那装模作样的大哥!” 他的表情极其骇人,我禁不住向后退了退:“是你先不要我的,你就是怕,怕娶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让仙家取笑!” 凌霄不否认,他点了点头:“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下去吧!” “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我的身子也跟着向下坠落,云端之上传来凌霄的声音:“你这次做的不错,我就给你留下这件羽衣,不会摔死的,放心。” 我的身子向下坠,穿过厚厚的云层,九重天离我越来越远…… 地面离九重天相距甚远,我像一片叶子慢慢凋零。 城郭关隘砸不过一点点,人亦是犹如蚂蚁一般,小的可怜。 怪不得,人不过是光阴之过客,竟是经不起风吹雨打,像我这样的人,也不过任由命运的浮浮沉沉,无力改变……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近,我倒情愿能摔死…… 得到后,又失去,更是落魄。 闭上了眼睛,身子不知落到了哪里,却是柔柔软软的,我以为还在天上下降。 良久,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想起:“这位姑娘,你还要在我怀里呆多久?” 听到这声音,我一睁眼,发现正被一个白衣少年抱在怀里,他的身子僵直着,似乎不敢有任何逾越,说话的时候,眼睛也看我。 可能是羽衣的缘故,身子并没有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摔倒,而是稳稳的站在庭院之中。 我紧忙从他的怀中下来,连声道歉:“实在是对不住。” 白衣少年这才看了看我,对我作揖:“姑娘客气了,只是小生有一事不明……” 他这书生意气,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我便是笑了起来:“当讲!” “姑娘怎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言语里带着万分的不解,又是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有些唐突,连忙又收回了眼神。 九重天上的事情,我不便同他说,便是拍了拍脑袋:“我也不知道……” “那你从哪里来?”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叫秋儿。” 说完,我便欲转身而去,虽不知去向何方…… 他却拦住了我:“姑娘既是忘了家在何方,小生也就大胆的留下姑娘了,毕竟……这世道不安生,又加之街市上出现了连环杀手,掳掠无恶不作,我观姑娘年轻貌美,一个人恐是更加不安全。” “那就留下她!”一个轻狂放肆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串葡萄,身边挽着一个美人,一双凤眼向上挑着,眼睛看向了我,眨了眨。 “大哥。”书生恭恭敬敬地说道。 可是那个放浪形骸的人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将着葡萄丢尽口中,随即伸手拉住了我的手,硬生生的拽了过去,毫无分寸的打量起我来:“从天上掉下来的美人果然不一般。” “你要做什么!”我怒道。 他却是笑了起来:“来我们白家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得的,你个丫头真会挑地方,正好,也算是有缘,我就留下你!” 他说着,对我吹了一个口哨。 我拼命挣脱,却赶不上他的力气大,被他拖到了一个繁花似锦的院子里。 不只花美人也俏丽,一个个的婢女长得都像是一朵花似的,见我被大少爷拽了过来,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出那眼神可不是善意的。 但一个个娇滴滴的迎了上去:“大少爷,她是谁啊?” “秋儿。”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身边的那几个美人儿,“以后她就在我屋里伺候了,你们可不要为难她!” 说着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一看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女人听了满口答应,笑嘻嘻的从大少爷身边将我拉开。 我一离开,已经有几个婢女涌到了大少爷的身边。 对于争宠,我可没兴趣,正好能将我拉出来。 将我拉出来后,便是没人理我了,一个个凑到大少爷身边,我便是得了闲。 打算先看看四周,院子里装点的格外艳丽,百花争奇斗艳,我心道,也符合这大少爷的脾气秉性,身边可是数不尽的繁花。 可是我都不知这是哪里,更是不知才刚那个书生所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府里太过大了,我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回来了,看到大少爷正和几个女人笑嘻嘻的,那几个女人,在他身边不主的讨好着。 他看到我后:“秋儿你怎么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要过来服侍我吗?不然本少爷可要生气的!” 说归说,看他的模样,哪像是有一点生气,分明像是要调戏。 看着我木然的站在原地没动,他伸手指了指我:“你!过来!” 我懒得理他,从天上掉落到这里,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这是哪里。 对于他的话,我自然是置若罔闻,又欲走了出去,手却被什么东西拉住,我回头一看,原来竟然是大少爷拉住了我。 看来他身手了得,我都没有听到声音,他就已经到了我的近前。 他伸手将我拉住,手臂已经簕住了我的脖子:“你要去哪里?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我冷笑了起来:“你是谁?我又没卖给你,来去是我的自由!” 他听到后笑了起来,两旁的女人则是窃窃私语起来,我侧耳一听好似是我惹了眼前这个男人会遭什么大祸似的,我倒是不在意,虽然我没有了剑灵,可好歹我还有身上的这件羽衣,根本不可能用得到眼前的这个凡人。 “怎么?难道你还要把我强留下?” 大少爷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早想走了,只是,这里太大了,我走不出去。 第220章 怪异 雨水越来越大,躲在檐下也并不妥帖,越来越多的水从房檐上漏了下来,我尽量将身子往里缩,可也无济于事,浑身立刻冰凉的。 前方也有十几个人,他们躲在另一家的房檐下,眼见着雨水越来越大,同着旁人说道:“咱们去迦楞寺里避避雨。” 他们说着就往前面跑去,我看他们似乎是轻车熟路,估摸着那迦楞寺也不远,也就跟着他们跑了过去。 绕过几个高门大户,走上一条羊肠小道,再是向前走去,不远处就有一处寺庙。 雨水干扰者视线,不过,越来越近的时候,我还是看到前方的寺庙破败不堪,顿时有些扫兴。 还以为是个香火鼎盛的寺庙,这样还能跟寺里的僧人讨一碗热水暖暖身子,可眼下只要这个破庙。 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强,眼下也已经回不去了。 雨越下越大,我跟着他们进入这个叫迦楞寺的地方。 他们随即进到里面,这些人好像是一起的,十几个糙汉子,看起来都是不好惹的主儿,虽人不可貌相,但亦是相由心生,我便一言不发的跟了进去,想躲过这阵雨,就紧忙离开。 “呦!还进来个娘们!” 他们这才看到我紧随其后,一个个的眼神也就落到了我的身上,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看楞了似的。 如此不客气,我可不由那么说这些话,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个登徒子,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没羞没臊的!” 他们笑了起来,粗声粗气的,不过也没在理我,许是太冷的缘故,十几个人里,看似一个头头的人让他们去寺庙里找些木头。 这里破破烂烂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我本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不想,他们还是找到了柴火,兴冲冲的点起了火苗。 我坐在一旁听到柴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想上前,可是再一看他们,我有些犹豫。 那阔口方面的络腮胡冲我招了招手:“姑娘,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不如过来烤烤火!” 既然他们叫我过去,我也顾不得什么,不然冰凉的衣裳贴在身上,寒气逼人。 来到火苗前,温暖立刻在我身边蔓延开来,他们又从包袱里拿出些干粮,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看来他们并非是这的人,应该也是路过的。 那络腮胡说让了让我,对于他们的吃的我可不敢吃,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胃里的馋虫可是要被勾出来了。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可雨却不减反增。 十几个已经开始聊起天来,说这雨太过大了,估摸着要在这迦楞寺里睡上一夜了。 络腮胡好似是他们的头头,他大手一挥,让了他的手下在此过夜,可一个看起来像是豆芽菜的男人唯唯诺诺地说道:“老大,这恐怕不行啊,听说,这迦楞寺可是闹鬼。” 闹鬼?我顿时来了兴趣,一路上走南闯北的,也遇到过不少的鬼怪,便是问向那个豆芽菜:“这里出了什么事?” 豆芽菜看起来有些害怕,他看了看四周:“大晚上说这些恐怕不吉利,还是算了。” “他奶/奶的!让你说,你就说,像个娘们似的!”络腮胡朝着豆芽菜吼了起来,吓得豆芽菜活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 “我从小就住在这附近,那时候,迦楞寺可是香火鼎盛,毕竟这寺庙可不是什么偏僻之地,可发生了一件事情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凑了过去,听得这个年轻人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十几年前,正好是隆冬时节,街上的人都将手揣进了袖子里,一个个的紧忙赶回家,天上黑得厉害,看样子是有一场大雪。 迦楞寺的僧人见没了人,也将庙门掩了上来。 这个豆芽菜说道:“那时候,我就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一直就在迦楞寺里住着。” 他眼见着里面的僧人一个个的走了进去,因为调皮,就从外面多逗留了些功夫,毕竟年轻人,火力旺得很,虽然被封乎乎的刮着,他躲在个大香炉的后面,能遮挡不少的风。 明明是刚过了晌午头,他就看到打前面的天上是一团乌云,翻滚着涌了过来,一点点将所有的天涂得漆黑。 忽然伸手不见五指。 豆芽菜躲在香炉后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阴风测测,不舒服的感觉溢满全身。 他这个时候觉得有些怕,正准备要走,却是听得耳边是有女人的声音。 这个时候,迦楞寺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他听着纳闷,想走过去,告诉那位女施主,这天黑成这样还是快快回家吧,免得家人担了心。 他刚准备起身走过去,却听到那女人发出“桀桀”的笑声。 意识到有些不对的豆芽菜不敢向前一步,身上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小娃娃你躲在香炉后面我就看不见你吗?”声音空旷而又尖利。 豆芽菜更是害怕,他吓得将眼睛闭了上来,连睁也不敢睁开。 不敢回答。 女人却是一直叫着他,嘴里说着:“我发现你了!” 豆芽菜吓得睁开了眼睛,突兀地看见一双白色的瞳孔,却是没有黑色的眼仁,头皮炸裂般的疼痛,他吓得大叫起来,迦楞寺里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豆芽菜也不敢看了,一手抓过香炉旁边的铁锹挥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声音没有了。 他挥了好几下,“砰砰”的声音一直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温热的液体喷涌到他的脸上。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血。 豆芽菜说着,脸上的肌肉开始不自然的抽/动起来,一旁的络腮胡蒲扇大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你这臭小子!跟我们瞎掰什么?照你这么说,那女鬼还被你杀了不成?” 说着,看向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从没听说过,女鬼还能流血的!” 豆芽菜从地上站了起来:“老大我可没说谎!” 他对着我们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看他的模样,忽然像是中了邪似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严肃,根本不像是才刚的他。 雨声倏然又大了起来,豆芽菜单薄的身子就站在雨中,他冲着我们不断的挥手。 不知怎地,我觉得这模样有些怪异。 络腮胡不管不顾的跟了过去:“他娘的!老子就看看你怎么扯!” 来到了一个香炉前,豆芽菜对我们指了指:“这就是那时候的香炉。” “小兔崽子!你拿大哥我开涮呢?”络腮胡上下打量着这香炉,并无什么不一般。 “寺庙里不是都有香炉吗?”我看着这香炉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而且,看迦楞寺这里这么大,想必当初定然是香火鼎盛,这样的香炉肯定也是不少。 豆芽菜既然是住在这里,肯定更是知道这里的东西。 “这实在证明不了什么吧?”我说道。 豆芽菜直愣愣的朝前走去,我的目光也跟随着他。 香炉上面已经满是灰尘,上面的漆也已经变得斑驳,底下也满是枯黄的树叶,一茬一茬的,堆积得很厚,直接将香炉的下面堆积的满满当当。 我看到豆芽菜拿起一旁的铁锹:“看,这上面。” 我们一众人看了过去,铁锹已经上锈,木头把也已经变得十分糟烂,但还是能看到铁锹上那暗红色的印记。 难道是才刚豆芽菜提起的铁锹?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确定的。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信了几分,络腮胡说起话来也没有才刚那么奚落了,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豆芽菜。 他拿起铁锹,一下下的将堆积在香炉下的树叶扔了出去。 我们看着他,竟是忘了要帮忙。 其实,是不敢向前…… 很快,周边的树叶、杂草已经被豆芽菜清楚干净,他的眼睛盯着香炉下,眨也不眨,对我们说:“好了。” “额……”络腮胡咽了咽口水,他似乎不想上前,可是他的一众兄弟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毕竟是老大,他壮起了胆子:“胆小鬼!” 周围人没动,他骂骂咧咧地喊道:“你们这些个胆小鬼,都给我过来!” 身后的人这才挪了过去。 凑到香炉前,络腮胡左看右看,忽然拍着肚子大笑起来,一伸手,实实的打了一拳在豆芽菜的脑袋上:“你他娘的不去当说书先生可真白瞎人才!” “哈哈哈!”他仰头笑了起来。 指着豆芽菜:“你这小东西,我今天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啥胆大的人,可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我看,你还是趁早滚蛋吧!” 络腮胡说得口水都要喷在那豆芽菜的脸上,他却没有一点害怕。 我凑过去一看,香炉下也有暗红色的血迹。 “这、就是、那女鬼的!”豆芽菜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是没人信他,不过是暗红色的血迹,怎么就是那女鬼的? 我听着不由得也笑了,猜测是这豆芽菜胆子小,这络腮胡和别人总是欺负他,他就编出个瞎话忽悠人。 络腮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看着我笑道。 第221章 言听计从 “姑娘还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我从野地里捡来的,他这东西,跟死了似的,就躺在野地里,那些个野狗都跑过来了,看他可怜,我今日才救下他,没想到,救出来个说书先生!” 豆芽菜也跟着笑了起来。 络腮胡一见他也跟着笑,脸色忽然变了:“滚!” 豆芽菜缩了缩身子,佝偻着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络腮胡这才摇晃了下头:“行了,看你这么可怜,那就算了,省得你再是被野狗叼了去,就当我今日行一善!” 雨水将衣裳打湿,络腮胡他们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些,不过是再回来烤火。 拿柴火这等的苦差事,自然交给了豆芽菜,他也没有丝毫意义。 我跟着烤了烤火,火光里,他们还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又是让了让我,这次我没有拒绝。 天实在是太冷了。 躲在这庙堂里,却连门也没有,我只能对着的堂上的佛像拜了拜:“在佛门净地饮酒,得罪了。” “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说起话来,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络腮胡一葫芦酒下肚,说起话来更是没个分寸。 “行走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广交朋友,这才是英雄!”络腮胡说着,用手一扯手上的肉,咀嚼起来。 看他这样我笑了起来:“好!” 也就不拘泥什么了,跟着喝了一碗酒。 这酒辣得很,刚入了口中,一点也不香甜,刚一进口,辣得舌头都疼,眼角也有些湿润。 看着那络腮胡咕咚咕咚的饮了下去,发出咂的声音:“好酒!” 我喊着泪水咽了下去。 不过这酒虽然辣得很,但一下肚,立刻火辣辣的,烧得胃里直暖和,随即,身上也热出了一身汗。 痛快! 怪不得说用酒驱寒,旁得酒估计还没有这疗效,一下肚子就是如此。 跟着络腮胡痛饮了几碗,身上也越来越暖和,他们随即竟是扯了衣裳,半裸着上身,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睛也不知该放哪里。 但,心中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江湖中人,也不可用自己的要求去说什么。 不知该何处安放的眼神,我只能低下头,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盯着我。 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是没有人…… 但这种感觉还在,我四下望了望,不经意看到缩在墙角的豆芽菜。 他滴酒未沾,从刚才生好火后,他就没在凑了过来,此时,身上的衣裳还滴答滴答的淌着水。 “过来烤烤火吧。”我冲他招招手。 他摇了摇头,嘴角向上扯了扯:“谢谢,菩萨会保佑你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忽然变得很怪异,却又是说不清是哪里,思忖着是才刚见面,也许他就是这性格。 点了点头,也就没在说什么。 随即,拿了些酒递给他:“不烤火,暖暖身子也好,这样容易生病。” 他没说什么,接过酒葫芦一饮而尽,随即一抹嘴,将葫芦抵还给我,眼睛又看向络腮胡等人。 “好酒量!”络腮胡笑了起来。 豆芽菜这才露出讨好的模样:“老大……” “滚去烤烤火!” 豆芽菜言听计从。 “看着没?这人就不能说好话,属于毛驴子的,你不抽他,他不走!”络腮胡洋洋自得。 我却觉得,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豆芽菜凑过去,脸上露出讨好的模样,一会儿学狗叫,一会儿又学猫叫,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还丢了骨头给他。 明明是赤/裸裸的戏弄,豆芽菜却像是丝毫不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困意也逐渐来袭,外面雨声已经由急转淡,稀稀拉拉的敲打着瓦片,顺着残破的瓦片滴到了房间里,滴答滴答的,立刻嗅到一股湿润的气息。 不过是暂留,谁也没有闲心管这些,酒意上来,都是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我也醉得一塌糊涂,呼噜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脑袋疼,可又是无处可去,只能扶着一根根柱子,找到了个房间。 房间里满是灰尘,门也关不严实,随着风的节奏,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进到房间里,脚刚一落下,地上的灰尘被扬了起来。 不自觉的咳了两声,眼看到前方有个破败的帷幔,想必里面自是床榻,我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又是躺了下来。 一阵冰凉将我唤醒,缩了缩身子,看到不知何时,那摇摇晃晃的门已经大开。 外面的雨水不断的冲了进来,哗啦啦的,我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的雨又大了几分,亏得这里的门槛高些,不然就漫进来了。 乌云将整个天空压的很低,我抬起头,天色稍微亮了一些,四周却仍是一片昏黄。 呼啦啦的雨没过了地上的小石头。 迦楞寺里常年无人,野草疯长,已经有半人多高,所以这些雨水对它们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许多的野草竟然耷拉下脑袋似的,还有些似乎被拦腰折断。 我揉了揉脑袋:难道昨夜下起了冰雹,把这些野草砸倒了? 眼下想出去也难了,四周都是水,这里本就地势低,我估摸着,若是出去,这雨水能没过我的脚脖,到时候,湿了鞋,又沾了衣襟,到底是难受,如今还不知该去哪里栖身,若是再弄得这些麻烦,可是更糟糕了。 只能小心着,如今的境况不比从前。 不知徐子善和姐姐他们这怎么样了?还好小山参精没有跟着我,不然也只剩这个境况了。 “啊!” 惨叫声响起,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抻着头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想着那络腮胡应还在这里,雨水如此之大,他定是也走不了的。 只是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惨叫声一声声传来,我再是不能见死不救,冲了出去,顺着声音想要过去。 这声音竟是从昨日我们歇息的大殿上传来的,我暗自揣测:难道是络腮胡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慌乱。 我昨日迷迷糊糊,这迦楞寺大得很,我再是找回去,可是要费上一番的功夫。 就在我匆忙的走着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我低头一看,没过脚的水上正漂浮着一丝鲜红…… 划过我的脚,又是往后而去。 我顺着淡淡的血迹继续向前走着,越是向前,前方的血迹就是越浓厚,满是血腥味的血融入水中,又被水慢慢的推向四面八方。 大殿就在眼前。 惨叫声也戛然而止,我有些不安,里面没了声才是最可怕的。 刀划在铁器上的声音响起,发出“铮铮”的声音,我将身上的羽衣解了下来,立刻隐了身,如此我才能放下新来。 可是我却忘了此时正是雨天,雨水没过我的脚脖,虽是隐了身,可每当走一步,就会发出“哗哗”的水声,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荡开的波纹。 若是不动,水面上明显能看到两个凹陷坑。 也顾不得这些,我朝里面走去,却是看到那络腮胡捂着胸口冲了出来,嘴里大声叫着:“鬼啊!” 我想上去扶他,却看到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整个身子跌入水中,立刻将周围的水染得鲜红。 “哈哈哈!”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 听到络腮胡临死前口中喊着鬼,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我立刻联想到昨夜豆芽菜所说的故事。 天空中传来一声闷雷,将我惊得吓了一跳。 他说过,那天也是天黑得很。 “呼啦啦” 天空是像是漏了一般,雨大得很快将四周的血迹冲散,同时,地上的水又涨高了几分。 豆芽菜说得是女鬼啊…… 里面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天空忽然亮了一下,闪电将四周照得亮堂,很快又消失不见,但我还是看到大殿外面那无数的血手印,和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人…… 还好穿着羽衣,我安慰自己,什么东西也是看不到我的…… “哇!”一个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只看一个眼珠子,挣得大大的,朝着扑了过来。 “噗通!” 我跌倒在雨水里,激起地上的水花。 我能确定,身后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只是不知是人是鬼。 当务之急,我立刻从水里爬了起来,淌着满地的水朝着迦楞寺的出口跑去。 身后也响起一阵阵的水花声,我知道那东西定是追了过来。 但既是水花声,想必是有人装神弄鬼!我冷静了一些,边跑边想着办法。 稳了稳心神,一只脚跺了下,便是凌空而起。 果然,身后人看到地上没有什么痕迹也开始茫然起来,我转过身去,但却是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隐隐的看清楚他的身形。 瘦瘦小小的,像是个豆芽菜一般。 天边又是划过一个闪电,我彻底看清他的脸,竟然真的是豆芽菜! 他满脸的血污,身上、手上都是血,整个人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般。 而他的右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斧头,斧头上不止沾着污浊的血迹,还有些皮肉,雨水将上面的血迹一点点冲刷,白花花的肉就在斧头上。 那把斧头被磨得发出银色的寒光…… 第222章 污蔑 我没有出声,看着他想要做什么。 他挥着斧头,向着四下砍去:“你出来!” 嘶鸣的怒吼声和从他嘴里传来,牙关咬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非是要把所有人都杀掉? 找了一番,他并没发现我就隐身在他的身后。 一无所获的豆芽菜提着斧头回到了大殿里,大殿里也满是尸体,血迹溅得老高,四下都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却一脸冷漠,在着大殿里,在着死人堆前慢悠悠的烤起了火,火苗逐渐将大殿里温暖起来,然而我却觉得寒气逼人。 豆芽菜捡起地上的酒葫芦,摇晃了几下,里面发出酒的声音,他一把拿下木塞子,一饮而尽,摸了摸肚子,把昨夜络腮胡他们未吃完的肉扔进嘴里,脸上浮现出笑容。 吃完后,外面的雨势稍退,他将这些人的尸体就地掩埋。 我看到他来到那个元宝形的香炉前,用着旁边的铁锹一点点的将地上的泥土铲了出来。 一点点的,香炉下的泥土被挖了出来,出现了一个一个人高一丈宽的深坑,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白花花的,我凑近一看,发现那里面是一节节的白骨,已经逐渐裸露出来。 “师父、师兄们,你们是不是寂寞了?”豆芽菜看着那堆白骨猝然跪下,豆大的眼泪从眼里滚落。 伸手捡起那其中的一根骨头,不断的抚摸着,又将骨头贴到自己的耳边。 看到豆芽菜这样,我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可他这般模样的倒是第一次见…… 诡异中透着骇人。 摸着那跟骨头,豆芽菜一个人嘀咕了:“师父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就同我说,我都能办到。” 豆芽菜将骨头放到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开始不断的点着头。 又倏然的从手中丢下,大叫起来:“师父我、我不能陪你们去,若是我去了,那以后谁给你们送东西?” 我看了看那根骨头,又看了看豆芽菜。 低下身子仔细打量,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一看就是已经死了好多年,皮肉已经逐渐腐烂,同泥土汇合,只剩下了骨头。 “师父!”一声嚎叫,让我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这个豆芽菜一惊一乍的,真是让我有些害怕。 “我把你安置在香炉下,就是让你们能够安安稳稳的,从前你们说,这香火是给诸佛的,他们闻到就能吃饱了,我这样也为了你们好,你怎么说徒儿是不给你安排好去处?” 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的骨头,就好似那跟骨头会说话似的,豆芽菜整个人癫狂起来,伸手拿起地上的铁锹,开始疯狂的向下挖着:“那好!徒儿就给你们分开!让师父住得开心!” 他犹如不知疲倦似的,也不休息,一直挖着,我这才看到,这下面竟然满是骨头, 弄不清他要做什么,我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难道是被鬼附身了? 我纳闷地想到。 看豆芽菜这个样子却也不像,而且,谁被附身了,鬼会让他挖这些? 豆芽菜行为举止怪异,我越来越弄不清他这是要做什么…… 索性就站在他身边,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他在地上挖了十几个坑,将里面的骨头一个个拿了出来,那些骨头一个个的都拼不出个人形,而豆芽菜却一点点的拼着,最后拼不出来,他大叫这一声,又将所有的骨头放了回去,随即也将着络腮胡等人的尸体扔到了香炉下的坑中。 一点点的填平后,他失声痛哭:“师父不是我不想,是实在力所不能及,等将来到了地下你再惩罚我吧!” 像是看耍猴一般,我看向豆芽菜,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就像是和一个疯子在接触…… 我脑海来冒出一个念头:这人不会是疯子吧? 看着他怪异的举动,我越来越觉得是如此。 在头天夜里,他给我们讲了个未完的故事。 十几年前,忽地天黑,女鬼,随即,就没了…… 然而听豆芽菜的意思,十几年前的迦楞寺也没有了,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看着疯疯癫癫的豆芽菜,才刚他拿着斧头冲了出来,在他这钱则是络腮胡直挺挺的倒在我的面前,虽然我没有见到他亲手杀人,可这里根本没有别人。 雨势越来越小,他也已经将所有人的尸体放到香炉之下,边放,边数着:“一个、两个……十三个。” 尸体被放入到他挖得坑中,只是里面的人实在太多,直接隆起了个小土包,豆芽菜上去跺了几脚,叫道:“下去!下去!” 怎么跺也没有用,豆芽菜有些泄气,呆呆的看着小土包。 这是杀人埋尸?也太明显了些吧? 久雨放新晴,泥土味涌了过来,豆芽菜躺在了地上,呼呼的睡了起来,才不过半个时辰,就起了身子,摸了摸肚子,看样子是饿了。 佝偻着身子从迦楞寺里走了出来,又从着怀里掏出个豁了半拉口子的碗,走向热闹的市上。 伸出手,对着来往的人也摇晃了下破碗,大多数人都嫌弃似的走了开,而豆芽菜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依靠着大树边上坐了下来,眼睛半眯着,似乎十分困的样子。 这样怎么可能要到饭呢?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把豆芽菜送官,才刚以为他是被鬼附身,可再是一看,原来不过是个疯子。 纵使那个络腮胡再凶,杀了十几个人,实在是不能一个疯子就能让他逍遥法,但若说把他送过去,定是要杀头的,我想还是让他吃些饭再送交官府吧。 将身上的羽衣的拿了下来,穿在身上,随即,我便是现了身。 我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这是从那迦楞寺禅房里看到的,就扔在地上,我身无分文,便是捡了起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去给他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了他。 毕竟,杀人是重罪,又是杀了这么多人,恐怕再吃顿好的,就是断头饭了。 用桑皮纸包好,我将包子递了过去,热气蹭蹭的向上冒着,看得我都饿了。 “吃吧。”因为他似乎在打盹,没有发现我过来了,便是推了推他。 豆芽菜睁开惺忪的睡眼,鼻子立刻动了动,嗅到那股子热气,立刻朝着我手里的包子扑了过来,一口一个的塞了进去,不等吃完,他已咽下去,开始咳了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 已风卷残云之势,将我手中的包子都吃了进去,速度实在太快,他有些噎到了,整个人一动不动,良久,才打了个响嗝。 “你……不是那天那个女人吗?”他看着我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像是受了惊似,一下窜到树后。 看他这样,定是心虚了。 “你所做的事情,我可都看见了,现在我带你去衙门,如实交代!”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却没想到这个豆芽菜根本不听我的摆布,看样子也知道后果是如何,身体一直往后缩着。 万没料到,他伸手指着我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杀、杀人凶手!” 我立刻警惕的看向这个豆芽菜,这哪里是疯子,分明是精明的很,我甚是气愤,就不该当这个烂好人,看来,只好请了青天大老爷来这里断个是非。 可却没想到,豆芽菜乱叫的时候,吸引来无数人,他们将我围住,我根本挣脱不开。 “杀人凶手!”豆芽菜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恐惧,那模样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死死地抓住我,让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杀人凶手?”周围响起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百口莫辩,他们宁愿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也不愿意听我的辩白。 豆芽菜拽着我,信誓旦旦的说着我是凶手。 他看起来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恐惧,根本不像是装的。 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个豆芽菜到底有没有疯。 所有的人都指向我。 很快,十几个衙役佩戴着长刀来到我的身边。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道:“他就是阿明说的那个杀人凶手!” 原来这个豆芽菜叫阿明。 看着四周的人叫着他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认识他。 “你们明明都认识,所以才这样包庇他?” 周围的人确实笑了起来。 “阿明一个傻子这些年来一直在街上讨饭从来没干过一件坏事你说他杀了人可有证据?” “枷楞寺里面可有不少的尸体,是我亲眼看到的,昨夜那些人还好好的今日我就看到这个叫阿明的人手里拿着斧头,而那些人已经倒在了枷楞寺之内。” 周围人听到我的话,无不表现出赫然的神情。 但随即看向了我,毕竟我是一个陌生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还将那些人的尸体埋到了香炉之下,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于是乎,我与阿明被一群衙役押到了枷楞寺。 身后是无数的围观百姓。 他们在我们身后窃窃私语。 我才知道,隔阿明说,他从小就生活在枷楞寺里,是句句属实的。 第223章 道听途说 但这里面的故事是阿明未说完的那些。 枷楞寺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里面的僧人都死得一干二净,连这后院养的一条大黄狗也未能幸免。 全寺上下只有阿明一个人活了下来。 本来活泼健谈的阿明,因为这件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从没有人怀疑过阿明,因为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根本不可能将全寺上下几十口人,杀得一干二净。 自这件事以后,枷楞寺成了一座空空如也的寺庙。 枷楞寺里面闹鬼,也是从阿明口中传出来的。 因为办案的官员前往枷楞寺,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一点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那日也如同昨日一般,乌云遍天压得整座天空,像是要塌陷一般。 所有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是诅咒!” 我亲眼看到阿明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鲜血的斧头,若不是我身着雨衣,能够飞入天空之中,恐怕已经被他追上。 围观百姓们的声音,让我身边的压抑也有些害怕,我能感受到,他们抓着我胳膊的手开始颤抖。 越往枷楞寺,这种颤抖的感觉便是越来越强烈。 雨过天晴,地上有坑坑洼洼的小水坑。 一不小心踩过去,裤腿上溅上了泥点。 “哈哈哈!”阿明忽然笑了起来,挣脱衙役的手。 才刚还老老实实的阿明,让衙役猝不及防。 竟是让他跑了出去。 胡言乱语的也不知说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疯疯癫癫的。 今天的阿明,怎么也不能让我和昨天那个阿明联系起来。 昨天的阿明虽然有些古怪,但不会像这般疯疯癫癫。 他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禁想到了今天早晨。 是他发觉自己杀人后更加害怕,所以才更疯癫了,还是他根本就是装的? 若是装的话,那这个阿明心机也实在太深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我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冲着阿明招了招手,轻声呼唤:“阿明啊,过来吧!” 阿明似乎很听这个人的话,看到老人冲他招手,疯疯癫癫的就跑了过来。 老人抱着他:“阿明别怕。” 在他怀里的阿明似乎冷静了些,不断的点着头。 “他埋尸的地点就在前面香炉的下面。”我拉着那些衙役就要往前走。 阿明却像是受了惊似的,立刻拦在我们的面前,不断的摇着头:“你们快滚!不然,佛祖不会饶恕你们!夺人魂魄的鬼魂,会每日来到你们的床前,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层地狱!让你们日日受尽煎熬,夜夜不得安生!” “哈哈哈!” 他说起话来分明就是一个疯子的疯话。 那十几条人命也不可能因为他是一个疯子,就会谅解了他。 我甚至怀疑十几年前的那桩案子也是阿明做的。 只是当日我会在这里为亲眼看到,便实在是不好说这些事情。 老人紧忙护住阿明,阿明也像只受伤的小猫似的,钻进了老人的怀中。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但阿明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老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才知道这个老人是从前枷楞寺里的香客,因而也能见到阿明。 他说小时候的阿明虽然淘气顽皮,但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无父无母,承蒙这寺里的师父和师兄照顾,所以,对他们也是格外感激。 出了这样的事,对于阿明来说,自是不可能愿意的,这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自此以后,他只能流浪街头,靠乞讨为生,成了个可怜人。 老人说过话后,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便是不给一点机会,已然是认定我是那杀人凶手。 “县令大人到~” 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随即一个身着白衣,手里执扇的人走了过来,他没有穿官府,信步走来,看到我后,干笑了两声:“呦!这不是那位从天而降的仙女吗?怎么也沾染上这些个凡尘俗事,看来挺闲啊~” 原来这县令大人竟然是那日的白家大少爷。 以为他不过是个纨绔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一官半职。 眼下他根本不急于查案,而是先来奚落我。 “大人,查案要紧。”我低了低身子,如今我没有法力,只能先服个低。 “查案?”这白家少爷笑了起来,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了上来,指向了我,“还用查吗?这不是明摆着了?就是姑娘你啊!” 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你这狗官!也未是调查,凭什么说我?若真是我…… 白少爷冲我摇了摇头,根本不让我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一众百姓:“那大家评评理,这位姑娘说了!案发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而阿明又是个疯子,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一时间,掌声雷动。 “白老爷英明!” 我面前的一众百姓竟然跪倒在那白大少爷的身前。 连说话机会也不给我。 所有人都粗簇拥在白家大少爷的身前,叫着他“白青天!” 我被一众衙役紧紧缚住,押往大牢之中。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关押着无数的犯人,看着她们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模样,不知已经从这里关了多久。 我一进来的时候,一个个的拍着监狱的牢门。 看她们这般模样,我还真有些害怕。 好在那监狱的老头,只是将我关到一个单独的牢房里。 等到那老头走了后,哇呀一声,一个女人穿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隔着监狱的铁栅栏,但我还是看到她狰狞的面孔,和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洗的脸。 黑乎乎的脸凑近了我,同时手从栅栏里往我这边伸来,看着她那模样,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看把她吓得!”那个女人笑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他身后也有十几个和他一般无二的女人,说是女人,也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鸡窝似的头发,漆黑的脸蛋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脏兮兮的黑色,连这原本的色都看不出来。 看是吓我一跳,她们十分得意,笑过之后才问我:“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怎么有这么特殊的优待?” 我想她们指的是我能一个人单独在牢房里。 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 便将枷楞寺里的事情同她们说了一遍。 离我最近的那个女人,显然是吃了一惊:“枷楞寺怎么又死人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还知道十几年前的那桩事情。 原来她叫秋娘,是从小生活在这县里的人。 十几年前,她和阿明一般大,那个时候她也随爹爹去过枷楞寺。 后来爹爹不带她去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等长大了以后才听人说起枷楞寺的事情。 枷楞寺闹了鬼,连周边的百姓都已经搬离。 可是风言风语却没少,不少人都说哪有什么鬼,不过是人祸作祟,推到了鬼的身上。 我听后有些好奇,这人祸指的是谁? 秋娘却说不知,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没想到这十几年前还有许多的事情,看来我真是卷进了一场是非里。 如今那白家大少爷认定我是罪人,恐怕络腮胡他们十几条人命,就要到我的身上。 秋娘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官官相护况且抓一个傻子算什么?到将来这些都是议案,若是抓了你,反正你来路不明,到时候逼供画了押,就算你死了,也没什么用,这案算是板上钉钉的。” 听秋娘这意思,似乎对着当朝事情有什么不满。 询问过后才知,这秋娘本是荆州府尹的小妾,可因不被正妻所容,便是编了个由头,将她送到这里关押起来。 我点了点头,周围响起一片哭声,才发觉这监牢里,人人都说自己没有犯法,都是平白无故就被抓起来的。 便将所有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看来这监狱里的人并不可信,便是有些个错抓,也不可能人人都是无罪,恐怕她们在心里也是如是想我。 监狱里晦暗不明,白天的时候,这里只能露出一点点微光,到了夜色将至,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随即是呼声渐起,我正欲躺下,却是发现这里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只有许多的稻草,还是湿漉漉的,十分潮湿,根本躺不下来。 稻草上面又有许多的潮虫,在这上面好似是安了家。 这牢房是我见过最差的。 根本无从躺下,看到秋娘等人,慢慢睡下,我虽是困,却也只敢倚在铁门边。 一阵浓烟传来,我咳了两声,随即有些头晕目眩。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刚是一抬眼,便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醒醒!” 好似有什么人不断的摇晃着我,睁开眼一看原是那白家大少爷。 而我正躺在一张床上,这里的环境看起来格外清幽,想起昨天晚上的那股浓烟:“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了!”他的大手摸上了我的脸,“这么细皮嫩肉的在那监牢里同那些死囚待在一起,岂不是可惜了?” “那还不是你送进去的!”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第224章 大海捞针 这白家大少爷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身子向前倾了倾,凑到我的面前:“那你可要感谢我了,若不是我救你,恐怕你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现在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说着眼睛在我浑身上下开始打量起来。 看到他这色眯眯的模样,我顿时火冒三丈,将身上的锦被掀开,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却拦住了我:“你以为我白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随即从身上拿出一根绳子在我身上捆了起来,很快我便被五花大绑,他将我扔到床上。 我只是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但还好,他只是对我笑了笑,紧接着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在以后的几天,他只是过来为我一日三餐,其余的时间都将我绑在床上。 他如此怪异,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般风流,再风流的下面似乎隐藏着的他。 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只等一个时机,从这里离开。 我越发的顺从他,尝试同他说话,他也很乐意跟我说了许多的事情,但无外乎都是他那些风花雪月,勾栏瓦舍的事情。 仗着一身好皮囊,四处留情,我暗暗鄙视。 也知道他名叫白唯识,听这名字文绉绉的,可却是个风流种子。 我自以为同他关系亲近了些,可却发现此人心计深不见底,便是如何同他聊天,他都不打算将我松了绑。 投怀送抱?未免有些太过不自爱了。 可他这样帮我要到什么时候?又要做什么? 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已经准备好了。 但这谄媚之事,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做,想了想,想起徐子善曾经带回家几个青楼女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向她们学习。 “白家哥哥,你怎么才来?”我不断的眨着眼睛,摆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却不想传来一阵嘲笑的声音,这笑声像是喘不过来气似的。 端得让我好生生气。 按理说不应是这个样子,从前只要那些女子如此一说,徐子善立刻百依百顺。 那女子说什么?徐子善都连连答应,如今到我这里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笑声好不容易才止住,我看到白唯识笑得通红,一张小白脸,活脱脱的变成了红脸关公。 此话并非夸张。 他捂着嘴止不住笑声,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东施效颦!”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你犯不着这样!”白唯识笑了笑,随即,手已经开始停在我腰间的丝绦上,“其实,你大可说一声,我就会好好宠爱你的。” 我当即汗颜起来,看来,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这白唯识风流公子哥儿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大哥,你放开,有事好说……” “怎么?知道怕了?”白唯识停住了手。 看来虽是个风流人,可还是有些个礼数的,我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放了我?总不能被你就这么关一辈子吧?那我可不行!” “脾气还挺大的!”白唯识伸出手弹了下我,像是个调皮的小孩似的。 我懒得理他了,饭也没吃,他当然不会心疼我。 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将我放了:“这件事本来也和你没关系,你走吧,别回来了!” 他这样,我反而有些好奇:“你知道和我没关系,为什么还要把我抓起来。” “你多事!我不抓你抓谁?” 我听着更如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着我怎么样?” 白唯识看着我冷笑了两声,眼里都是轻蔑。 “我可是那天上来的,你可是也看到了,这我没说谎吧?” “你有什么本事?我看是天降灾星!”白唯识根本是一副懒得理我的派头。 我也不指望他能带着我,我活得年头,可比这个年轻人要多上许多。 “我劝你别自作多情,不然,我可不会再救你了!”白唯识忽然变了变脸,撂下一句狠话。 他这模样与平日里我见到他的,风流形象大不一样,我当时愣住了。 “门外有顶小轿,你若听我的话,上了轿子去,我派人拉你出了城以后,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倒也能相安无事,但若你不听我此言,非要趟这浑水,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唯识说罢,从门外进来两个下人,将我架了出去。 屋里传来一句:“多管闲事!” 我被他这话也气得不行,他本是这里的县官大老爷,而我出于义愤才准备告了官,如今怎就是我的不是了? 那也罢,算我自作多情了。 停在白府后门的是一辆灰色的马车,看起来极为低调,两旁的小厮将我推进了马车,随后便是架上马车,朝城外而去。 为了防止我逃跑,那白家少爷还让一个下人守在我身边,死死的看着我。 “这位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枷楞寺里面的事情还多着呢,不是你一个平民百姓能管得了的。” 我点了点头,我本也没想管,不过就是报个官而已,却没想到扯出后面这么多的事。 就算我倒霉好了。 马车停在了城门外,这白唯识也还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他让人,拿了一百两银子递给了我。 “我家少爷说了,不知道姑娘从哪里来,但将姑娘赶出城外,实在是下下之策,他也是万般无奈,才做得此举,便以此银两聊表愧疚之心,万望姑娘收下。” 一路上我本来还有些抱怨那白唯识,现在,完全没有了。 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满心欢喜的,将银子收了下来。 对着眼前的几个小厮,拱了拱手:“那谢过了,我这就走,几位后会无期了!” 离开这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我想找到徐子善他们。 天大地大,若想找个人,那可是犹如大海捞针。 我低着头,正想着这件事,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 “你是瞎子吗?” 一个粗重的男生在我身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膘肥体壮阔口方面的黑脸大汉。 看他这模样,像是能压倒一头牛。 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般大小,冲着我吹胡子瞪眼。 “小丫头骗子,走路长着点眼睛,撞坏你爷爷我,你可没钱赔!” 这人说话真是好生无礼,我本想立刻道歉,听他这么一直凶我,我便转身就向前走。 “我说你这小东西…撞了人就这么走了?” ,他宽厚的胳膊,一下子就拦在了我的面前,走路的时候,身上的肥膘一颤一颤的。 “你还想怎么样?你骂也骂了,说也说了,难不成还要我低三下四的给你赔礼道歉?”我甩开他的手,便是向前而去,就凭这种人,跟他多费口舌,也是无用。 也不知这黑汉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和我一个小女子做个争辩,便是他赢了,那又如何?不过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而已。 但我并非他心中所想的弱女子,这些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总不至于在他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在白唯识那里,我还真是吃了个哑巴亏。 民不与官斗。 我又没有剑灵傍身,也就只得如此,他给了我个坡,我也就就坡下驴了。 但总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快,如今这个黑脸汉子又过来招惹我,正好拿它来出出气。 斗不过那一群人,我还斗不过他一个人了? 黑脸汉子朝我走来,便是伸起了拳头,冲着我挥了挥,看样子他以为我会害怕,将拳头逼到我的眼前:“我劝你老老实实的跟本大爷道个歉,不然,可别怪我欺负你一个小女子!” “你现在不是欺负我?” 他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今天我还就欺负你了!” 他的手朝我砸了过来,那沙包大的拳头若是打在了身上,定是吃不消的。 那力道带起一阵风来,没想到他还有些真本事。 我急忙起了身,一跺脚,便是飞在了天空之上。 许是这件羽衣同我时间久的缘故,如今我只要想一想如何飞,如何隐身,它便能自由的听我的指挥。 那拳头过来的时候,我便立刻飞了起来。 黑汉的拳头扑了个空,但我速度极快,他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在他身后。 整个人呆呆的看向我才刚所在的位置:“人呢?” “在你身后。” 他听到我的话,慌忙的转了身,脸色明显有些变了变:“动作还挺快,才刚是我疏忽了。” 说着竟然猝不及防的向我打了过来,我一见事情不好,立刻凌空飞起。 这次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当即倒在地上,伸手指着我:“你是什么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大,周围的人听到后一个个都转过头来。 我也不想青天白日的就如此引人注意,才刚那黑汉出拳速度实在是太过快了,我有些紧张,便是忘了这一茬,如今可是引了众人旁观。 “神仙啊!” 他们一个个的竟是跪了下来。 看来这些人以为会飞的、有法力的都是神仙,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在天上,天后娘娘都说我是妖女呢。 第225章 高谈阔论 而那个黑脸大汉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我不住的磕头,本来我还想否认,看他这模样,心里甚是高兴,便是直接应承了下来。 “诸位本仙只是途经此地快快请起。” 眼前的一众百姓跪倒在地,我让他们起来,他们却是不起。 我已是打算着离开此处,抽身而去。 他们见我离去,也便一个个起来。 我正琢磨该去哪里,却听到一句话。 “咱们贺州城又出现个神仙了,看来此处真是风水宝地!”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徐子善他们,难道他们也曾来过这里? 旋即是隐了身,来到了他们周围,想探听一二。 但却没想到,我竟听到了剑灵的消息。 原来几十年前,剑灵从天空中突然落下,那落下的位置立刻成了风水宝地。 而那个地方成了后来的枷楞寺,有个僧人到了那里,便将那里建成了寺庙,又将剑灵放到后院供人参拜。 这天上掉下来的宝物,自然引无数人来瞧,枷楞寺很快就香火鼎盛,引来无数僧人在此落脚。 闲事我可以不管,但听到剑灵在这里,我便是一定要将剑灵拿回来。 我急匆匆的又赶往了枷楞寺,这里仍是一片凋败破落的模样,不同的是,这大殿上多了许多暗红色的血印。 不知道白唯识是如何处理后面的情况,我看到院子里那个香堂旁边仍是堆积着,一个高高的小土坡。 我暗暗笑了起来,看来这个白唯识真是吃干饭的,什么也不管。 枷楞寺虽是凋败破落了,但仍是大得很。 前院、中庭、后/庭……我挨个的找了一番,却是怎么也看不见剑灵的影子。 忽然一拍脑袋,是我才刚心急冲昏了头脑,竟忘了剑灵在他们眼中被视为宝物,如今枷楞寺已经成了一座荒废的庙宇,剑灵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 即使不在这里,又被谁拿走了? 许多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我不由得生疑起来。 我来到街市上,看了看四周热热闹闹的人,不知应该向谁打探。 索性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 这茶馆热闹的很,自然也能同别人闲聊时问上几句话,刚一进去,嘈杂的声音立刻充斥在耳边。 小伙子眼睛尖,看到我进入茶馆的门后,立刻朝我跑了过来,对着我一弓腰一拱手:“这位姑娘您喝什么茶?”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扯得很高,不然怕我听不见。 但我素来耳朵好使,他这一喊反噬震了我的耳朵。 我朝他摆了摆手:“从楼上给我寻个位置,再随意来一壶茶就好。” “好嘞~姑娘请上座。”小伙子一听,将我引上了楼。 坐在二楼往下面看,事业自然要好得很多,但周围的声音也更加嘈杂。 这茶楼本就开在闹市,因着天气炎热的缘故,又开着窗户,连同着外面的声音一起涌了进来。 四周已甚是聒噪,如今我这耳朵灵敏的优点反倒是成了缺点。 所有的声音一起朝我的耳朵里涌入,更使得我心中烦闷。 两侧之人所说的话,却又不过是东家常西家短。 亦或是闲来无事,聊聊那朝堂之事,城中富户的小道消息。 什么皇上为了吃金丹,熬坏了身子。 或是城里的李老爷家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一生下来看那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主,等将来应该又是个纨绔子。 旁人说的热闹,对面听的人也听得热闹,不时的插上两句嘴,表表自己心中的意思。 若是平日里我无事一身轻,自然也乐得听这些个小道消息,可今日不同,我心里惦记着剑灵的下落。 只要有剑灵在我身边,我就能安心一些,不然,这一路上又不知道什么坏事。 话音犹在耳,徐子善说过,如今的世道是乱了,鬼也就多了。 这世道确实是乱了,从前一两银子能买个一百旦米,如今却只能买八十斗了。 听说东边又打起仗来,这物价跟着也水涨船高,现在一两银子能买这些,等到过些个时日估计还买不了这些呢。 如今天下一分为二,这中间受苦的自然是百姓。 国君高高在上,指挥着军队,但百姓却是手无寸铁,只能看运气了,若是逃得了,那便是有条活命。 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杀人如麻的将军,那可是一家老小,都葬送于此。 不少人纷纷逃往别处,但战火四起,谁又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呢? 我不由听着也叹了一口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这位客官,您的茶来了。”小火鸡将茶放到了我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正准备离去,我叫住了他。 “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这剑灵的事情?” 小伙基本是一副忙忙碌碌的神色,听我提起剑灵似乎顿时来了兴致。 “这位姑娘你说的是剑灵啊?这等宝物我们贺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了点头,小伙子满脸兴奋:“估计姑娘是从别的地方从哪里听到我们这剑灵的故事,想当初可是连皇上都惊动了呢!” 坐在我邻桌的一个老者,听到小伙计同我说起剑灵,抱着手上的茶杯就来到了我的桌前。 “可不是?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几声闷雷,我当时还在街上玩,以为要下一场暴雨,结果一点雨也没有,只听到那雷声大作,便见天空上忽然出现一道寒光,那道寒光朝着我们贺州城落了下来。” 老者说的时候,不少人也凑了过来。 说起六十余年前的旧事,他们也不过是听旁人说,如今见到亲历者不由得已经将这老者围在了正中央。 老者见人多了起来也跟着来了兴致,本不过是说两句就打算走,见着人多多说了几句便也坐在了我的对面。 “那寒光一闪就是剑灵,他就落在了枷楞寺那个地方,那时候我们不少人都看过,这把剑寒光闪闪,一看就是把好剑,不少人凑了过去,不乏那身强力壮的勇士我将它从土里拔/出来,可却怎么也拿不动它。” 周围人听罢啧啧称奇:“毕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定是不同凡响的。” 老者点了点头:“可不是?后来我们齐心合力大约有几百个人?才将他从土里拔/出来,这才看到它的模样,那时候浑身还发着光呢一看就是不同寻常。” “我听说这把剑谁也打不开它,这位老先生可是真的?”一个人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当时我亲眼看到许多人要拔开剑,可却怎么也拉不开,仔细打量这件材料是说不出的东西,我们根本见也没见过,只是上面写的两个字都认识。” 大家不约而同的说道:“剑灵!” “对对。” “所以这剑灵就成了家了似的镇寺之宝?”我问道。 本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他们听到这话后,一个个忽然没了声音,好似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 老者连带着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各自的又高谈阔论起来。 但却是绝口不提枷楞寺的事情。 即使古怪,必定有原因,我看那老者单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似乎是若有心事。 我便是走了过去:“老伯,那后续的事情呢?” 老者看到我走过来,显然有些惊讶,但这股惊讶,瞬间便消匿在脸上,仿佛,是我看错了一般。 他笑了笑:“后来?后来啊我就不记得了,毕竟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如今也已经年过古稀,哪能把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我虽然不信,但见他不想说,也便不好逼迫,毕竟是萍水相逢,他能同我说之前的事情已是万分感激,不可强加自己的意思与别人。 只好对他拱了拱手同他谢过,便离开此处。 不曾想我刚走出了茶楼后,这位老者竟然跟了我来,他在我后面不声不响,我便也没有声张,特意往那人烟稀少之处走,直到看到了一处小胡同里便是一拐,斜睨到那老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眼见着他也跟了进来,我便来到他的眼前:“老人家,这里无人,您有什么话大可对我说了吧?” 老人听罢点了点头,对我笑了起来:“真是后生可畏,我本想看看你去哪里。” 原是我误会了,本以为他是要告诉我事情,不曾想他是跟踪于我。 原来,老人家听我打听着剑灵的下落,便是心生疑虑,猜测我与这剑灵似乎有什么关系。 因着前晌,他听闻城外来了一个仙子,腾云驾雾的好不厉害。 才刚又见我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这贺州城,打听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由得心生疑虑,便想跟着我,看我到底去往何方。 见他如此坦诚,我便也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老先生所言不虚,那剑灵的确是我随身佩戴之物之一,一致不小心遗落找寻多年,却也无果,竟不想听闻贺州城有一把剑灵,便是来寻。” 第226章 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老者一听我说起剑灵是我随身之物,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可相信。 “已经六十年了,我那时候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娃娃而已,你继续说着把剑灵是你的,那你的年岁岂不是比我还要大?” 我点了点头。 “那今日城外所出现的仙子可是您?” 见我依旧是点头,老者有些不信,我便是隐了身,这老者立刻便相信了。 “那剑灵既然是仙子你的,那边快快拿去,老朽总认为那剑灵是个不祥之物,落到哪里,哪里就要遭了灾!” 老者说的这话,我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这才将在茶馆里没有说完的话同我说了起来。 这件事又和枷楞寺联系起来了。 因为剑灵落在了那里,便忽然来了一个和尚,说此为天意,他要在此建一座寺庙。 贺州城本是偏远小城,城中之人大多也是朴实,既是建庙宇,那便是好事一桩,人人皆是同意,况且这天上掉落的神物,那此地定然是风水宝地,所有人不疑有他。 这和尚他们也不识得,但看起来生得身强力壮,只是说起话来,低眉顺眼,颇有道理,又十分有礼貌。 他自己出钱建了这座枷楞寺,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银子,但毕竟是人家出了银子,建这座寺庙,百姓们都十分高兴。 寺庙很快就建成了,但银子似乎也不够用了,那和尚便是在门前立了几个功德箱,请求来往的香客捐些银子修建庙宇。 而剑灵则被他供奉在寺庙后院,来往人都可以参观。 说到这里,老者叹了口气:“想当初这剑灵是从天上来的,并不是谁的私有物品,可到了,后来只因那和尚在此处建了庙宇,不知怎的,反倒是像他的宝贝了,所有人虽是心生不满,但确实也无妨大碍,毕竟他修建了庙宇,办了件大善事,而且那和尚从未说过,剑灵是归他所有,依旧是供所有人观看。” 只是在剑灵下面又摆了几个功德箱,仿佛看一次就要捐钱似的,让大家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剑灵已经慢慢变成了枷楞寺镇寺之宝。 只是一把剑,作为寺庙的宝贝,我觉得实在有些不吉利,况且我知道这剑灵可是杀过不少人,并且剑灵身上阴气极重,供奉在寺庙里,恐怕实在不妥。 说起从前之事,老人依旧清晰的记得。 因为这把剑灵在枷楞寺将近五十年时,变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就是阿明所说的十几年前闹鬼的事情。 十几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时我不由得疑惑重重。 好似那件事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而剑灵又去了哪里? 老者说道:“十几年前……闹鬼的事情,我也听过,可是更可能是……” 叫他停住了话,我立刻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更可能是有人装鬼!故意做下这桩案子!” “什么?”我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了。 原原来这一桩事后面竟然如此复杂。 听老者说起从前的就是我便纳闷地问道:“既然是有人作祟,那次是为何又传成了鬼魅之说? 老者摇头说也不知道为何,从前只是天上掉下来一把宝剑,这把宝剑在枷楞寺里呆了大约五十年,枷楞寺可算得上是香火鼎盛,不少人慕名前来,想沾沾这剑灵的福气。 枷楞寺香油钱可以说是不少。 我听到老者这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当我第一眼见到枷楞寺的时候,便看到这寺庙前就有一大片空地,虽然年久失修,但仍能看到曾经的辉煌。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枷楞寺忽然一夜之间消失,那天也如阿明所说的,那天将要下雪,天阴沉沉的,像是打翻了砚台似的。 这一看便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街上很快就没了行人,所有人都早早回了家,将门窗关严。 枷楞寺地处繁华闹市,四周有不少住户百姓。 这位老者也在附近,所以他听到了枷楞寺里忽然传出了古怪的声音。 喊杀声震天,还有一阵阵哀嚎之声。 那时候老着不过是个年轻人,他刚是一开门,门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又推回去了。 老者很是纳闷,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他推了推门,这个时候门似乎被石头堵住,他根本打不开门。 他很是生气,朝着门外大骂了几句,外面忽然没了动静,老者很深纳闷,低头看了看,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落到了地上,足有到人膝盖那么厚。 天空中的雪稍事停顿了些,慢慢转小,但地上的白雪中,有一抹刺眼的红出现在老者的眼中。 那是从栅栏门外一点点涌入的红色,透过栅栏门的缝隙,老者吓得往外看了看,雪地上都是红色,绕得人眼晕。 儿子小宝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老者:“爹爹我怕……” 顺着儿子的小手,老者看到,那涓涓的血迹已经涌入到了自家的院门内。 “小宝别怕,爹爹在这里。”老者当即捂住了小宝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喊杀声忽然停止。 他当时很害怕,就算门不被堵着他也不敢从门里出来,小宝他老来得子,自然当做宝贝似的,马上让了小宝娘带着小宝回到房间里,他守在屋门外,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切。 他看不到门外的情况,但是能看到院子里的血迹越来越多,足够将才刚下的雪变成血水。 声音没有了,可是老者还是害怕。 这是死了多少人,冒出如此多的血迹?他不敢想象,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后,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这才敢爬上墙头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他吓得又将头缩了回去,外面一片血海,一地的尸体。 而那些尸体很明显都是枷楞寺的僧人,他们身着袈裟或是僧衣,而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成了血红。 那地上的血迹正是从他们身上慢慢的流下。 老者已经腿脚发软,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墙头上栽了下来。 他颤颤悠悠的扶着地面想要起身,却是怎么也起不来身子,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害怕极了,急忙回到房间里,抱着妻儿把他们塞到了衣柜之中,并使嘱咐他们,自己如果没叫他们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小宝和小宝娘吓了一跳,但见老者如此说,便是不敢多说什么,急忙来到了衣柜里,躲藏了起来。 老者则是心情忐忑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又时不时的将眼睛顺着门缝看向门外。 所有的一切他都亲眼目睹。 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老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仿佛都已经不顺畅了,紧张兮兮的看着外面。 那声音越来越响,脚步声慢慢的从门外蔓延到了院子里面。 而老者此时也已经浑身绵软无力,脑袋嗡嗡的,又害怕又不得不看向外面,因为他的妻儿还在这间房屋里。 门嘎吱一声响了,老者透过门缝看到了一群人涌了进来,他们一个个身着兵甲,看样子应该是朝廷的人。 这些人到了院子里,先是喊了一声,老者没敢应声,但他提心吊胆的看了看柜子里的妻儿。 因为这些穿着兵甲的士卒冲进院子里的时候,先是大喊了一声:“我们是官兵!这里还有没有活人?” 还好老者之前说过,没有他的声音都不可以出来,妻儿躲在柜子里并没有任何动静,老者一时不敢说话,因为他亲眼看到这些士卒手上正拿着带血的刀刃。 他们的脚上满是鲜血,身上亦是如此。 这些士卒手上持着刀不断的喊着,老者未敢应声,因为他隐隐觉得二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两旁的邻里百姓听到这一阵阵的叫声,老者听到有人应了声,顺着们方向外一看原来是隔壁的李大伯。 他听到士卒的声音,踉跄着步伐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那些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得逞的模样,果不其然,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刀刃,朝着隔壁的李大伯砍了过去。 惨叫声也没有,只见李大伯的脑袋立即与身体分了家。 老者见到这一幕,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唇,他差点要喊了出来,眼见着外面的士卒将一个个来的人尽数杀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四周彻底清静了。 但那些人却进入房间里寻找,老者见状当即躲在了床底下,那些人很快便进入了这间房子,他们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人,只是拿刀左右捅了捅,随即便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远去,老者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裳湿透,毕竟是数九寒天,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使得老者浑身发凉,他几乎是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因为手脚已经发软,根本站立不起来。 从床底下爬出来后,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重生了一般。 又悄悄的走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向外看了看,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鲜红的血迹早已经不见了,似乎是被人专门清理过,又下了一层雪。 第227章 错觉 伯伯的覆盖在地面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连脚步也被雪覆盖住了。 他不敢拿妻儿的性命开玩笑,颤悠悠的将门打开,向远处走了走,一切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才刚亲眼见到的鲜血已经不见了,好似是有人清理过。 所有的一切照常如旧,只是四周多了许多静谧,天空逐渐亮了起来,老者甚至以为,才刚的一切是场错觉。 他先是来到了枷楞寺,爬上墙头,他并未看到有一丝异样,才刚看到的尸体也仿佛是错觉而已,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再一看,又好像重回到人世间,所有的一切,老者甚至认为是自己才刚头脑昏溃了。 又去往对门的李大伯家,却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他照常的叫了一嗓子:“李大伯在吗?” 然而却是没有一声回应。 此时正是隆冬腊月,庄稼地里并没有什么活计,按照往常李大伯此时应已是在家里。 老者如何敲门也没有人应声想起才刚的一幕,老者冒昧的将门推开,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上,而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屋里并没有人,就好像出门了一般。 又是走了走,整条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而就这几个人,也是才刚一下雪来不及回来,此时他们一回来,便也发觉为何整条街都没有什么人。 看到这里老者一阵脊背发凉,他急忙回到家中,打开衣柜,此时妻儿浑身已是汗涔涔的,因着在柜子里呆的太久。 妻子死死地抱住儿子小宝,紧张兮兮的一直捂他的嘴,直到老者回到家中时,她这才赶紧忙松下了手,一把抱住老者。 老者也紧紧抱住了妻子,拉着妻儿的手说道:“娘子,今天我们就搬家,这件事对谁也不要说!” 老者说罢叹了一口气,听他讲起从前的事情,我不由有些惊讶,照他如此说来,枷楞寺在十几年前,全寺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亡,竟然还包括周边的一众百姓。 一天之中死了如此多的人,且这老者竟然看到了官兵,难道说明这是官家作案? 本以为不过是什么妖魔作祟,如今一听老者的话,竟觉得事情更为复杂,竟然是人祸所为。 十几年前的一桩公案,这又如何查起? 老者劝我不要趟这趟浑水,涉及到官兵之事,不那么好说了。 况且事情已隔经年,所有的痕迹都早已抹去,枷楞寺周边早已荒无人烟,因这自打那时起,他们都发现自己的亲人失踪,两侧邻居也都陆续搬离了那里,也都传有妖魔之说,但唯有老者一家却是绝口不提,他那日亲眼所见所有的事情。 他亲眼目睹过,所以却定,这并非妖魔所为,而是人祸作祟。 至于今日为何提及此事,但是老者以为我是天上神仙。 而且他的儿子小宝如今已离开此处,去别处给人家做长工,他本来也跟过去的,此番回来,是听说,迦楞寺又出事了,来看看,到底又怎么一回事,而家中妻子也已故去多年,便已是无任何牵绊,所以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我便立即谢过了,与这位老者拜别后,我却又不知该往何处。 剑灵依旧毫无音信,不知该去往何方才能寻到。 既然是官家,我便想到了白唯识,也许他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别看他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但听说白家世代为官,本是白家长子,却并不靠蒙阴,而是自己中了举,带着兄弟在此处为官。 想那日从接着我的那个男人,便是他的弟弟了,他的弟弟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与白唯识不同。 但今日,白唯识即是放了我,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又告诉我这件事不要插手,联系种种,他必定是知道些内情的。 见到我又回来了,白唯识脸上先是吃惊,随即又是满脸的怒气:“你回来做什么?” 我佯装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你不让我回来不就是怕我知道你们那些秘密吗?” 却见他冷笑了一声:“你这次回来恐怕是知道了什么,特意来诈我的吧?” 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常,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一双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我,一副看穿我的姿态。 我确实也想诈他一下,此番一看竟是被他识破,也便直陈其事,问一问当年的事情,剑灵又去往何方? 白唯识只是摇了摇头,对我笑了笑:“这件事你不该管你也管不了,我派人把你送出城外,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德了,你还想如何?” 他说着已经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愠怒,指着我的脸说道:“我不知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但是贺州城你的事情,你不该管也管不着!” 他转过身将手背了过去,随即大喊一声:“来人送客!” 从外面立刻起来了几个下人,一人一边架着我的胳膊将我抬了出去,我自是挣扎不肯让他们将我带出去。 “放开我!” 那两个下人自然是不能听我的,他们铁青着脸,不由分说的,要将我拖出了前厅。 我心下一着急,大喊了一声:“白唯识你们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这么怕我知道告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打听清楚,到时候把事情搅得个人仰马翻,看你那时如何收场!” 其中一个下人听到我骂了起来,便是立刻将我的嘴捂住,试图不让我说话,我的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时候白唯识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对那两个下人喝道:“滚出去!” 两个下人先是愣了愣,随即便立马将我放了下来,将前厅的门紧紧关严,便是慌忙的离开前厅。 脚步声越来越远,白唯识慢慢向我靠近,他身上已是掩饰不住的怒气,那一把火似是要钻出来一般,他紧紧的盯着我,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头遭见他如此愤怒,我的火气反而是消了一大半,眼下毕竟是有求于他,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我冲他笑了笑,白唯识无动于衷,仍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们从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趟什么浑水,只要把剑灵还给我就好,因为那是我的剑。” 白唯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努力将火气压低,似乎是咬牙切齿的同我说道:“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那把剑是六十多年前落在这里的,你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有六十多岁,更何况如果这把剑灵真是你的,你恐怕年龄更是大上很多,我劝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要跟我找乐子!平日里我虽是嘻嘻哈哈的,但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这些凡人看到那些会飞的,会些法力的,便都会误以为是天上的神仙,想今日一早,贺州城老百姓看到我飞身在天上,便立刻都是跪了下来,如今白唯识以为我是在跟他打趣,那不妨故伎重施,让他也误会我是个神仙,以后的事情不是好办多了?我美滋滋的想着。 便也如法炮制,咳了两声,拿了些许的腔调,端正了姿态,一本正经的看了看白唯识:“事到如今,许多话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说话间我停顿了一会子,看了看他的模样,令我很失望,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一平如水的望着我。 我顿时觉得这个姿态拿得是不是有些不正式了,想了想那天上的天后娘娘,便学了些她的姿态,难不成是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原本是那九重天上的仙子,可因一日不小心将身上的佩剑落入凡间,心情十分着急,便是苦苦寻觅,可却一直是徒劳无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在天上像人间望了六十多日,人间已过六十多年,后听闻,我的剑灵竟然落在了贺州城……” 我这边的瞎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已经被白唯识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的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这么说原来您是天上的仙女?” 听出他这话里有话,我没有说话时看着他,想看他接下来是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冷笑了两声:“如此说来我倒是怠慢了您,之前不仅为好吃好喝的招待,反而是将您关押在了我这里,岂不是怠慢了?” 我冲他摆了下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你要能协助本仙子将剑灵找回,之前的事大可一笔勾销,我不仅不会责怪你,反而会褒奖你,赏你个十年、柒风年的阳寿,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的表情虽然未是善类,但我想这件事于私而言,对他可是大有好处,毕竟多个十年柒风年的阳寿,在他们凡人那里可要乐坏了,我虽没有这个能力,但不防忽悠忽悠他,反正多个十年柒风年的阳寿,也要等他老了之后才知道,他之前囚禁了我那么久,如今就当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我不过是一个谎话,这么一算他还是不亏的! 第228章 例行公事 却没想到他听到我的话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似的:“你这姑娘!说起话来真是漏洞百出,不论你是不是仙子,便你真是那天上的仙子,我一个凡人的寿命如何归天上来管,岂不是归地府老儿管?你随随便便就赏了我十几年的寿命,那阴曹地府阎王爷的那本生死簿岂不是一纸空文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属实有道理,竟让我哑口无言,不知该作何解释就在我怔怔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脸上的笑模样又在一瞬间忽然变没,我不禁感叹,他这张脸真是变得比天还快,一会儿一个模样,如今看来倒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不知他下一步又要做何? 这一场交锋我是完败。 白唯识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次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你找那把剑到底是要做什么?” “才刚我随时说的谎话但有一点绝没有说才刚我虽是说了谎话,但有一点绝没有骗你,那剑灵真的是我的,也真的是从九重天上掉落到凡间,这算我偶然听到了,剑灵竟然在这里便想拿回来,可它却又不知所踪。” 然而我说的话白唯识并不相信,他笑了笑:“别再说这些糊弄人的鬼话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想打听剑灵什么线索?放心,我并不会说出去,只要你配合。” 说这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 他们官场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懂,说的这番话在我听来如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他这表情,仿佛有些上面的人派来的意思。 见我没说话,白唯识颇有些指点一二的意思:“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是不是有谁指使你来调查此事?” 本来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晕乎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探了,声音也压低了许多:“谁呀?” 白唯识看着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我将身子挺直了:“你不信我,那我就只能变些法术来让你信一信,我真的只是来找剑灵的,并没有别的意图。” 心里默念着隐身,便在白唯识的眼前消失不见。 那边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我便显现了身影,一抬头就看到白唯识满是疑惑的面孔。 “我说过我会法术的事你不信!”我撅了撅嘴,又凑近了些,颇有些讨好的意味,毕竟,如今我并没有一点攻击的能力,只能,用这些隐身,来忽悠忽悠他。 “倒还有些本事。”白唯识笑了笑。 “我这本事可不止这点呢!要不是我的剑灵从天上掉下来,落到了你这里,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我这本领!” “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的剑灵落到了我这边?” “不客气!” 白唯识忽然拍了下桌子:“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 才刚前一秒还笑嘻嘻的,忽然就翻了脸,我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他生起气来,那模样还真有些吓人,全然不是他曾经花花/公子的那番做派。 “你这戏法是跟谁学的?竟然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了!” 没想到解释了这么多,他竟然误以为我是个变戏法的,我不由得有些深受伤害。 我一把揪住白唯识的衣领,这个举动着实有些不礼貌,但我知道若是我叫他出去,他一定不肯,又会以为我使的什么戏法呢,凶一点倒是不错。 果然我这番举动,让他有些蒙圈,一时没反应过来,恐怕也没人如此对他,他愣愣的看了看我,下意识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我就再露一张给你看看。” 半拖半拉的终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白唯识拽出了前厅外,看着眼前一大片的空地,我朝他笑了笑:“看好了年轻人!” 随即起身飞入天空。 倾身入浮云之间,眼看四周景物逐渐变小,再是回头,白唯识已经变得如蚂蚁一般大小。 天上的空气果然爽朗许多,若非浮云不能久站,我非是想在天上盖一座房子不可,省得总有麻烦找上门来。 转身回到了白唯识的身边,我看到他的嘴张了张,似乎在努力保持平静,但看我的目光已与才刚不一样。 “你真的是神仙?”他吞吞吐吐的,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点了点头:“这下你可相信了?快带我去找剑灵吧!” 白唯识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虽是很乐意为上仙效劳,可我不过是个小卒而已,七品芝麻官,我又能做什么呢?” 他说的倒是没错,我不要问他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我的剑灵,却没想到白唯识只能是天上,难不成剑灵又回到天上去了? 我将声音压低了些:“难不成这剑灵又飞回到天上去了?” 白唯识哑然失笑:“上仙,您的剑灵你还不知道?它又没长腿,怎么可能会自己又飞回去呢?” 我嘟囔了一句:“那你指着天干嘛?” “我的意思是,好像被皇帝拿走了,但这具体原由我也不知道,毕竟当时,我还不在这任上,当年我也不过是十几岁,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自我到这任上以后,也并不知道是在十几天前出了那档子事,我询问了旁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我并不比你知道的早几天。” 我问他,还知道哪些隐情? 白唯识也只不过将老者的话转述了一遍,他所说的更为具体,几十年前枷楞寺一夜消亡,就是官兵所为。 这具体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那把剑灵。 他所别人说的是,皇上要那把奇特的剑,可是,枷楞寺的主持方丈不肯给,所以才有了那档子事,至于天气只是因为碰巧,上面的命令到达贺州城时,正好碰着了那个坏天气,不少的官兵,都暗暗叹倒霉呢! 至于剑灵最后的下落在哪里,他也是不知道。 “那十几日前死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你好似,也不愿意让我查他们为何死……” 白唯识点了点头:“这件案子我不让你查,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些事,我担心你会看到,毕竟是关乎朝廷脸面的事情,所以我不让你查的原因就是如此简单。” 他一番话下来,我更是焦虑了,按他如此说来,我只能去找皇上才行了? 可是眼下,我甚至不知道皇宫的门朝哪开。 我面露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没有剑灵,以后遇到妖魔鬼怪该如何是好? 白唯识察言观色:“怎么?是不是有难处?” 我点了点头。 “神仙也会有烦恼?”他边说边笑着,随即走到了书案旁边,稳稳的坐了下来,手里拿起了笔墨在纸上写着什么,随即递给了我。 “我虽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但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只要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他,他必定会见你,你将我的这封书信递到他的手上,到那时他只会带着你面见圣上。” 他说着,将手中的信塞到了信封之中,随即盖上了印戳,将信封了起来,这才将信转交到我的手上。 他行云流水一般,规规矩矩的,就像是写公文一般,反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咱们这也算是例行公事了。” 白唯识又露出往日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来。 看他这般模样,我便觉得他不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不过是空口白牙的说了一番话,就要把我支到京城里去,谁知道去了京城里又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白唯识的父亲竟然是当朝一品大员,那想必也是一只老狐狸,万一他又不同意我去面见圣上,那该如何?况且,若是按照白唯识的话,这下指的也许是那皇上,我若过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便是暗自思忖,此事应该从长计议,断断不可操之过急。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不等我说什么,白唯识已经看了出来,一点也没有分寸的,拉着我的手说道:“秋儿天色如此晚了,你不如就在我府上先将就一晚上,不妨等明日一早再启程。” 我点头微笑:“那就叨扰白少爷一晚了。” “无妨!有佳人在侧,便是多留几日那也是好的,你便是留下,我给你个夫人头衔也不错,总比你一个人孤家寡人的要好的多。” 我知道这个白唯识,又没了正形,便也不言语了,紧跟着两个小丫鬟去了。 虽然他语言上顽劣,但安排的住处倒的确是可了心。 睡的是金丝软卧,我一入室,便觉满室芬芳,原是有隐隐的绿芜香气,萦绕在鼻尖。 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对我十分客气:“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可叫我们,我们便在房外守候。” 没想到这白府的规矩还真是多,我便让她们离开房外,如此麻烦,有事我会亲自去找她们。 然而她们却是不肯离开,说是白大少爷吩咐的。 这不由得让我有些生疑,哪里是来伺候我的?分明更像是派人守在我的门口监视我。 第229章 黑历史 两个小丫鬟看起来十分年轻,自知也是说错了话,忙是用手遮了遮嘴,脸上有些微红,对我连连鞠躬,道歉道:“秋儿姑娘,我们少爷不是这个意思,是奴婢没把意思表达清楚,姑娘千万不要生气,不然少爷是要怪罪奴婢的。” 小丫头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看她的样子是十分害怕。 我本也是随口一说,不想难为了她,忙是将这句话收回。 又是独自回到了房间里。 而那两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活脱脱像两个小门神似得。 两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挨冷受冻,而我坐在房间里也是坐卧难安,闹不清那个白唯识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不一会儿,因为忙碌了一整天,身上也早已疲乏,我也有些昏昏欲睡,便也顾不得什么,但是住在这里心里着实有些不安,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夜里一阵冷风吹过,我将身上的被子盖的紧了紧,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又叫着我的名字。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我的眼前,他的手正不断的摇晃着我的身子,似乎十分着急的叫了起来:“秋儿,你快醒一醒,要是再晚一点你就走不了了!” 我正睡的昏昏沉沉,他的手不断的摇晃,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他,确实有些耳熟,但一时真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见过。 似乎是见我一脸迷茫,男人随即立马指着自己慌乱的介绍起来:“你那天从天上掉下来,是我接的你!” 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那天你从天上忽然掉下来,我的腰现在还痛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衣服解开让你看看!” 他边说边要解起自己的衣裳来,我见他这样吓了一跳,男女授受不清,他这样吓得我立马清醒起来,伸手止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个年轻人果然如他外貌一般,看起来有些痴痴傻傻的,看来是读书读多了,把脑袋都读坏了,为了证明自己竟然想出脱/衣服这一招。 我慌乱的点着头:“我知道了,你才刚一说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他见我想起来了,似乎也放心了些,一伸手将我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拦腰打横抱起。 这楞头青不由分说的就将我抱起来,亏得才刚没有脱下外面的衣裳。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他慌张的连鞋子也没给我穿上,只是重重的喘着粗气,不让我说话。 看样子事情紧急,他竟带着我从窗户翻了出去。 没想到他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竟然能抱着我从后面的窗户逃了出去。 从窗户上跳出去后,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看他那模样龇牙咧嘴的,想必是十分疼,他努了努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同时又对我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任何的话。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他这样子,我拉着他的手是要跟他一起走,他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便带着他飞入天空之中,却没想到他首先不是激动,也不是旁人的那般兴奋,而是吓得抓着我大叫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够引人注目吗?快下来快下来,我们是偷偷要离开白府,不是要在天上玩。” 这傻小子分明就是一根筋,我抓着他的衣襟,另一只手在他额上狠狠的一戳:“你是不是傻了?现在是晚上,我们在天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得到我们,便是你穿着白衣在天上,那也不过是一点点,他们说不定会以为是天上的星星。” 男人点了点头,对我憨憨的笑了起来:“一时心急就忘了这一茬。” 便朝下面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身子踉跄了几下,只是跌入到我的怀里,随即紧紧的抱住我的腰,也不管不顾,紧紧的抱着我,便是说道:“这天上太吓人了,我要下去。”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听的出来他已经十分害怕。 “你倒是和旁人不同,旁人若是见我会飞,一定要说一声上仙,你却先忙着害怕了。” 看他这憨憨的模样,我顿时来了兴致,特意向左右晃了晃,果然吓得他脸色发白,这个时候我意识到玩笑有些开大了,便是带着他飞到了一处空地上,他的脸色慢慢才恢复如常,不断的捂着胸口喊道:“可吓死我了!” 看着他的模样,我不由觉得好笑:“你这么怕高啊?” 他傻傻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这不就害怕了吗?” “没看出来,你小时候还挺调皮。” 他又是嘿嘿的笑了两声:“小时候我可是很调皮那时候哥哥反而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好生羡慕,你从小立志要学他。” 看着眼前傻笑的小子,再想想白唯识,那精明的模样,分明就是两个人。 这傻小子,看着我笑着,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兄长看起来是要比我聪明许多。”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我们是安慰起他来,他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你还会变戏法?” 我一头汗水,怎么在他们兄弟哪里我成变戏法的了? 我只好又在他的面前展示了我另一个戏法——隐身。 他看了大为惊讶,还是兄弟俩连他的表情都和白唯识一模一样。 “哇你真有大本事,怪不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听他提起我的“黑历史”,我有些不好意思,便是清了清嗓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是因为在天上飞忽然来了一阵大风,从天上被吹下来的,小伙子,你这次救了我,以后我必有重谢!” 这次轮到他嫌弃我了,他看了看我满脸嫌弃的说道:“那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的?竟然还需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搭救?” 他一说到这里,我就是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是他把我带出来的,才刚见他那一幅十分着急的模样,我也没来得及问。 却是没想到,他一张口,立刻将我惊呆了。 “我哥哥要杀你,就在今晚。” “这怎么可能?”我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一直都在帮我,之前还帮我写了书信……”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一切也是我忽然听到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出什么来,骗局?阴谋? 忽然觉得人世间的事情可比妖魔鬼怪要复杂的多,也难以判断的多。 毕竟,名利太多,必然会让一些人铤而走险,或是没有原因…… “我叫白唯文。”他介绍道。 为了打破有些尴尬的情景,他主动介绍自己。 我笑了笑我笑了笑,说来下自己的名字。 “我早就知道了,之前你被兄长关在偏房的时候,我偷偷看过,听到他叫你秋儿了。” 对于为什么偷看,白唯文笑笑,他以为白唯识喜欢上哪家的姑娘,把她虏了过来,可兄长从来没有如此粗暴过,当然,他根本也不需要,凭着白唯识的长相,不少的妙龄少女赶着凑上来。 所以,白唯文好奇的过去看了看。 才发现事情不简单,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出现,却是在暗中观察。 至于白唯识为什么杀我,白唯文推测应该是不想让事情闹大。 皇上的事情,谁敢沾惹?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点了点头,之前寄家书为何如此繁琐?是怕我看?里面又是什么内容,竟然不让我看……… 可是白唯识为何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杀了我?未免太不合常理,他大可直接将我绑了去,上次他也是这么做,到我根本没有能力逃脱,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身边的白唯文冲着我傻呵呵的笑着,我却突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心思单纯,还是装模作样而已。 许是他看出了异样,面色明显有些紧张,一双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我:“秋儿怎么了?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有些不好?” 看他如此关切的眼神,我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这些日子里是是非非的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我揉了揉脑袋,白唯文看出我有些疲惫,带我来到了一处别院,让我先行住下,可是那封信还在白府之中,我还是想回去拿来看看,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同白唯文说过后,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信,交到我的手上:“秋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封信竟然在他的手上。 白唯文笑了笑:“这个我可不能丢掉,不然你又怎么会相信我呢?” 看着他手里的那封信,我接了过来。 “我可没有拆开,你看看。” 将信拿在了手上,一层层的打开后,便看到了写有文字的那一张纸,入目却真如白唯文所说,里面竟然写的是让白老爷将我杀死,并阻止我面见圣上。 至于原因则是怕皇上责怪他办事不力,这么一点点小事就闹上了京城,且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第230章 悔之晚矣 我若上京,去将这块遮羞布扯下,定会丢失了皇家的体统。 “这下相信我了吧?” 一时间我竟默然无语。 “天色已晚,秋儿你还是先行睡去吧,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他说着便离开了房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的目光盯向那封信。 才刚如此着急,白唯文连鞋也顾不得给我穿,但却还能细心的想到,要将我放在桌边上的信拿走? 正想着忽然困意来袭,眼睛便怎么也睁不开了,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睛,眼皮却要重重的耷了下来。 可脑袋却还是清醒的,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脑海间忽然想到会不会中了迷烟?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这不是我耳朵灵敏,这种声音在旁人那里,应是听不见的。 意识到不好,的手把着床沿便想起身,可手一碰到床便,立刻变得绵软无力,身子重重地像被什么压着一般。 努力睁开眼睛却不过只睁开了一条缝隙,迷迷糊糊的看见,逐渐的开了。 一阵寒光闪现到我的眼前。 意识到不好,可那把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别说动了,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想只想睡觉。 “算你蠢,敢跟我出来!现在我就要取了你的性命!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是天上的神仙又如何?顶多你死后我去找个道士和尚做个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告也告不到天上!” 他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这声音我甚是熟悉,就是白唯文的声音,我意识到上当受骗了,可此时已是悔之晚矣。 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困意,顿时消散了不少,可我却只能半睁着眼睛,也见着他的刀,一点一点的移到了我的脖子上,却是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白唯文有些诧异:“你醒了?” 我声音微弱,慢慢蠕动着嘴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们好像没有什么怨,没有什么仇吧?” “你这不识相的女人,我兄长让你走,你却不依不饶,就别怪我。” “这件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不如亲自算一算。” 说话间刀尖已经逼近。 这别院十分偏远,才刚还是我带着白唯文飞过来的,四周并无任何人,就算我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如今真是成了作茧自缚。 脖子上已经能感受到那刀刃的冰凉,随即疼痛重重的袭来,尖刀划过了我的脖子。 白唯文脸色并不比我好多少,看他这样子,也是有些害怕。 他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动着。 只听“仓啷”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手上,那把刀刃随之也脱手而出,叮叮当当的落到了地上。 白唯文惊恐的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门已经被打开了,我艰难的扭动着头向前看,却发现只是漆黑的一片。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白唯文恼羞成怒的骂道。 他捂着被打痛的手,捡起地上的刀刃,一步步朝前走了过去。 还没等,走到门口,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唯识。 他一伸手便夺过了白唯文手中的刀刃,随即向院子里一丢。 这把刀刃便已经淹没在夜色之中。 “兄长……” 白唯文说话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看得出来,他有些惊慌失措。 “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会是你!” 白唯识气呼呼的一把将白唯文推到了墙角,随即举起了拳头,却又不忍心落在他的脸上。 只是抬着胳膊,半晌也没有落下去。 白唯文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见到白唯识没有对他怎样,他似乎更加有恃无恐,趁这个机会,忽然一推白唯识。 似乎没料到平日里乖巧的白唯文会忽然将他推倒,身子左右晃了晃,眼看就要稳住重心之时,白唯文一个扫腿,白唯识便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唯文这个时候立刻扑到了白唯识的身上,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别人的闲事你为何多管?”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即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了白唯识的脸上。 “我早就给你写过信,让你不要管这些事也告诉过你,如果你敢插手,我一定会绕不了你!兄长,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人,可你竟然敢插手进来,我就把你当成仇人!” 白唯文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却没想到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眼见着地上的白唯识,似乎连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任由白唯文不断的打着。 很快他的脸上立刻青一块,紫一块的。 “打够了没有?” 白唯识忽然说道。 白唯文愣了愣,就在这工夫,白唯文一个鲤鱼打挺,忽然从地上起了来。 一转身就将白唯文的脖子死死勒住:“给过你机会了。” 白唯文却忽然跪了下来,拉着白唯识的衣襟说道:“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爹,也是为了咱们家啊。” 白唯识一脸茫然,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我。 刚看到我正微微张着眼睛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不好。 看样子是他们兄弟二人有什么秘密是不可以我听的。 白唯识拖着白唯文便是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知他们兄弟二人是说些什么,可就将我丢在此处,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脖子上的伤口正流出涓涓的血迹,还好白唯文不过是个书生,才刚见到血的时候,也是下了一跳,这伤口并不深,要不了我的性命。 只是就这样流着我的脖子痛的很。 才刚应是白唯文向我房间里吹了些许的迷烟,所以我才会如此之困。 他们二人不知商量什么去了,必竟是兄弟,我真有些怕,他们若是达成一致,二人会一起将我杀掉。 他们才是兄弟,而且白唯文才刚说过,这和他们的父亲也有些关系。 我不认为,他们会为了我这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放下家族的荣耀。 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结局,可眼下困意又一上来,这次比才刚得更加强烈,脑袋昏昏沉沉的,我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也如何也不可以了,竟是逐渐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眼的阳光将我唤醒。 身子也暖洋洋的,我用手遮了这眼前的阳光,却惊讶的发现,我正躺在白唯识安排的那间房里。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要不是因为脖子上有些吃了痛,我用手一捂,才发现脖子上不知何时已经绑上了白色的棉布。 从床上起了身,慢慢的走了下来,一推开门,那两个小丫鬟还站在门外。 见我从房间出来,她们殷切的施了个礼,随即又打起了哈欠。 “你们一夜未睡?” 她们点了点头,生怕我不信似的,又夸张地说道:“是啊,我们可是一直尽心守在门外。” 她们说着,下意识地相互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白唯识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屏退了两个丫鬟。 “昨夜休息的如何?”他满脸带笑,却是绝口不提昨日之事。 我正要张口,他却一伸手,将我带到一处偏院,这里四下无人,他邀我进入其中。 不等他进入,我便也已经落了座,看着他一步步慢慢的走了进来。 我不言,他也不语。 他倒真沉得住气,过了良久,他才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什么说什么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倒真是不像你的性格” “昨晚的事情都是个误会。”白唯识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到我的眼前。 “我知道你身上应该没什么也银子,就算是天上的仙家,若是没有银子在人间也是寸步难行,这些够了吧……” 他的银票已经递了过来,我禁不住冷笑起来:“银子?算什么?昨天的事情你就想一笔勾销了?” 白唯识这个人不是坏人,不然,昨晚我便已经死在了那所偏远的别院。 昨夜我睡着之后,不知他们商量了什么,我问起昨夜之事,白唯识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同我说。 恐怕又是无疾而终,毕竟是兄弟,我猜想,这其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这些我也管不了了,便道:“我什么也不想问了,只要你能还给我剑灵,一切随以了,我不会多管闲事的。” 白唯识听到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清了清嗓子:“那好,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你。” 他不自觉的又摆出一副官家的派头来,拿着官场的态度同我说起了话。 拍了拍手,立刻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厮,他手里捧着我的剑灵。 “下去吧。” 一夜之间,剑灵出现在他的手上,我接过剑灵,四下看了看,确定是我随身携带的剑灵。 “这个你拿着有什么用?只是一把剑的样子而已,没人能拔出剑鞘。” “能。”我又将剑灵放到了腰间,心里顿时也踏实了许多。 正准备离开,他却忽然拦住了我,挡在了门口,一副不让我走的架势:“你这么走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做些别的?” 第231章 意外 他如此冷静,似乎已经打算好了一切,我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笑了起来:“那你想做什么?你白家不是家大业大吗?难道你还怕我?” 白唯识摇了摇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这个女人,脑袋似乎不大好使,所以,我来帮帮你,帮你指点迷津,省得走完了路。” 看他这模样,我便知道他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索性坐了下来洗耳恭听。 白唯识同我说了下昨晚的经过,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本以为他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些的。 原是昨夜,他已经与白唯文商量好了这一切。 这件事,白唯识从头到尾丝毫不知情,他说着,我也权当一听而已。 他囚禁我之时,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便是猜到这其中定有隐情,可是不想我掺和进来,毕竟,我不过是个陌生人。 白唯识将我送出城外,他满以为此事也就算是结束了了,可没想到,我竟然跑了回来,这让他更加警觉。 从那个时候起,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也看出我有了戒心,假意让我住下。 但白唯识并不打算害我,而是要把我当成一个诱饵,让那背后之人现出真身。 派了两个小丫鬟守在我的门口,明里是监视我,暗地里则是保护我。 四周其实早已埋伏好了官兵,就等那人自投罗网。 本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是出了意外。 因为,他看见了白唯文。 在白唯识的心中,白唯文一直都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而已,他没想到弟弟会从南侧的窗户里爬了进来。 他让士兵先按兵不动。 想看看白唯文到底想要做什么,却是没想到,我竟然带着他飞离了白府。 这可让白唯识气到恨不得拿刀子杀了我。 这一晚上,他带着一众人四下寻找,累得气喘吁吁也不敢怠慢,他当然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白唯文。 好不容易在别院找到了白唯文,可是没想到,竟然看到白唯文手里竟拿着刀子朝我逼近。 白唯识没有过来,因为,他想看看白唯文到底要做什么。 等了半天,白唯文也没说清楚个愿意,于是,便之只能进入。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 白唯识笑了笑:“弟弟我会管好的,也不会让他再乱出来了,关他禁闭,秋儿,你既拿了剑灵,大可可以离开了吧?” 贺州城的事情犹如一团乱麻,我既是找到了剑灵,便也不打算留下,立刻同他告辞。 白唯识起身要命人送我出城,我便已是隐了身。 上次,他哪里想送我出城,分明就是派几个人押着我出去。 这次我可不愿意遭那个罪了,便是隐了身,任凭白唯识如何叫我也是不应。 我同白唯识面前展示过我的本领,如今不见了踪影,他便已是明白,在着房间里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 “放心,你不让我说出去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昨夜,若不是因为你,说不定我已经没命了,你的这份好意,我会记得。” 说罢,已是走出偏院。 一路上隐着身倒也是自在,没有人发现我,也不必担忧白唯识会忽然追出来。 虽然剑灵已经找到,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出剑灵的,不然,整个白府都要血流成河了。 不过,我实在是个路痴,这白府偏偏又十分的大,才刚被白唯识带着走了进来,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景象,如今看来却是大意了。 我迷了路。 还好,身披羽衣,可以御风而飞。 正要飞起,耳边却听到一阵低语。 白府的事情,本也是和我无关,正欲离开,却是听到说的是白家的二少爷。 好似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顺着声音,我悄悄走了过去,正是昨晚守在我门外的两个小丫鬟,她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是低低的声音说着话。 果然,昨晚她们听到了声音看,而且,就是她们报告给白唯识的,所以白唯识才能立刻赶到。 昨晚也是白唯识命人将我带到了房间里,让两个小丫鬟什么也不许说。 奇怪的是,昨天晚上白唯文是被白唯识押着回到白府的。 不过,这事却是很少人知道,因为夜深人静,白唯文又刻意要压下此事。 这两个小丫鬟是白唯识的心腹,今日被派去服侍白唯文,自然也就知道了此事,她们眼见着无人,也就私下悄悄议论。 毕竟,这白唯文可白唯识的兄弟,平日里可算是兄友弟恭的,这两个小丫鬟自然看出来了,这才躲在这里聊了起来。 只是,她们没想到我就在身边。 既然是伺候白唯识,我猜测他定然被关在不远处。 可若是我现身问这两个小丫鬟,她们自然是不肯说的,她们既然是白唯识的亲信,定会守口如瓶。 便是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等有机会就去看看。 我并非好信之人,可隐隐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没有完。 迦楞寺全体僧人的性命都没有了,街坊邻里的性命也没了,十几年后,那个阿明又杀了十几个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人命,若是不知道也便罢了,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是太过不是人了? 怪不得,白唯文不想我走,他恐怕是知道些什么。 跟在两个小丫鬟身后,却不见她们有任何响动,反而是白府里忽然进入不少的官兵,这两个小丫鬟看得惊呆了,一个个吓得缩成了一团。 直到为首的一个官兵大声呵斥:“大家小心一些,少爷吩咐,有人闯入白府,你们一个个眼睛都给我放亮一些,别说些有的没的!” 他阔步朝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过去,两个小丫鬟吓得相拥在一起,哆哆嗦嗦的看着来人:“苏将军,您、您看着我们做什么?” “巧儿、凤儿,少爷嘱咐我了,你们两个身负重任,最应是守口如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是从这白府里长大的,应该比我明白。” 两个小丫鬟一脸迷茫,但仍是不住的点头。 来人既是将军,按理应是比白唯识这个七品芝麻官大得很,可他却一口一个白少爷的,又派了不少的士兵来到白府里帮着他搜查我,看样子,这个白唯识本是也不小啊。 看来,朝中有一贵就是好啊。 连着朝廷的武将也能任意调遣。 还好,我一直隐着身,大可不必担心他们找到我。 但是这白唯识不是个吃素的,此时,白府里已经多出不少人,走一步就能见到十几个士兵。 却唯独偏院这里,根本没有士兵进来搜查。 只是白唯识派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在此处不断的巡视。 眼看着到了晌午时分,两个小丫鬟胆战心惊的环视着四周的人,我紧跟着她们,听得她们嘀嘀咕咕地说道:“吓死个人了,二少爷到底闯了什么祸,一夜之间竟然……” “不许议论!” 她们的声音被一个家丁听到,眉毛一横,眼睛瞪了起来。 二人吓得乖乖的闭上了嘴。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也严重,连话也不能说了。 紧跟着她们出来别院,来到了庖厨里,厨娘见了二人脸色则是严肃了许多,拉着两个小丫鬟的手,先是递上了个食盒,接着低声嘱咐道:“少爷亲自吩咐,做给二少爷的吃食,还有,你们两个丫头千万别嘴快,旁人问就是装傻充愣就行,那祸事也就找不到你们的头上。” 末了,又补充道:“说多错多!” “花娘,我们知道。” 二人捧着食盒,小心翼翼的又来到了别院。 食盒里饭菜的香味早已经将我馋得不行,今日一早就被白唯识拉去谈话,连个清粥小菜也没有,眼下再是闻到饭菜的香味,更是饥肠辘辘起来。 进了别院后,又是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的路程,这连个小丫鬟才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黑色木漆的门,漆色上了些年头,已经有些斑驳,露出发黄的木纹来。 门的中间上了一把重重的铁链,用着锁,锁了上去。 其中一个小丫鬟放下食盒,从腰间拿出了个香囊,又从香囊里拿出了一把乌黑的钥匙。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两个小丫鬟将门推开,随即,将食盒放到了门里,却也不送进去,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难不成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里面传来白唯文的声音:“你们都给我滚!” 随即,一阵瓷器碎落的声音传来,两个小丫鬟相互看了一眼,怯懦地说道:“二少爷,您快吃一些吧,从着昨晚到现在,你连一顿饭都没吃,别是再把身子饿坏了,大少爷是要心疼的。” 不说白唯识还好,两个小丫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毕竟,她们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眼见着白唯文从里面拿着个锋利的瓷器碎片就冲了出来,两个小丫鬟吓得立刻关上了门。 怪不得她们不敢送进去,原来白唯文已经如此暴躁。 就在她们关门的刹那,白唯文也已经跑到了门后,重重敲击着门,门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第232章 颓废之色 两个小丫鬟吓得抖似筛糠,站也站不直,明明已经是一门之隔,她们二人怕得却像是白唯文已经要冲出来似的。 白唯文像是发疯一般,不断的敲打着门,喊着:“放我出去!” 两个小丫鬟吓得不轻了,自然也不敢违抗白唯识的命令,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守在这两个小丫鬟身边已经半日,为的就是能见到白唯文,这边我便一闪身进入门里。 白唯文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敲击着木门,两滴晶莹的液体滑落到地上,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十分难过地模样。 才不过一天的功夫,他竟然换了一番模样,那个曾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衣少年,如今尽是颓废之色。 双眼红肿,满身灰尘,声音嘶哑,落魄极了。 他跪在地上,由着眼泪从脸颊上慢慢滑落,任由脸上的泪水湿了衣衫,我站在他身边,他并不知道。 身边就是两个丫鬟带来的食盒,他一伸手打翻在地。 顿时…… 菜香味四溢,我暗暗觉得可惜。 不吃就不吃嘛,糟蹋东西做什么,真是心疼死我的胃了…… 看他哭着,我也不好意思现身,一个大男人不知遇上了什么伤心事,竟然哭哭啼啼约有半个时辰。 眼看着似乎是苦累了,他慢慢的走了回去。 我便也跟着他进入房中。 这里看起来极其简陋,到处都是细细的蜘蛛网和灰尘,只要身子碰到,灰尘就能沾染一身,怪不得他如此狼狈,浑身灰头土脸的。 他一个人颓废的坐在破落的小屋中,门窗露出缝隙,根本关不严实,一股股的风吹来进来,他似乎毫无感觉的坐在床榻上。 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前方一扇窗户,一根已经枯死的老树枝伸了进来。 这也没什么好看的,许是只想找个目光的落脚点而已。 破旧的棉被,黑暗的房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 墙角是堆的几床锦被,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瓷器和物件。 听才刚两个小丫鬟说,白唯识派进来的人都被白唯文打了出去,他毫不顾忌形象地骂了起来,好似不是往日的那个谦谦君子。 所有人都说,白唯文原来是这个性格。 白唯文被关进来后,一直吵嚷着要见白唯识,要见白老爷,他忿忿不平地叫嚷着,可是却还是被白唯识命人塞住了嘴扔到了这所偏院。 这里在白府最后方,所以,白唯文就是再怎么吵闹,也不会有人听到,可守在四周的人可是惨了,白唯文生生的叫了一夜。 这不,白日里,他也没睡,所以才看得如此狼狈不堪。 看他不吵了,我正想问话,他却忽然跑了出去,惊得我忙是让开,我虽是隐了身,可他这样的莽撞的撞了上去,定然也是要摔倒的。 我忙是跟了出去,却见得他欲要从那高高的墙头攀出去。 这偏院哪里都是破破旧旧的,却唯独这院墙修的极高,毕竟是大户人家,这门脸自然要修的体面一些,也好遮遮这里面的凋零。 他一个书生,就算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却仍是又掉了下来,如此反复,眼看着已经摔的起不来身子。 好几顿未吃饭,他面露菜色,身子自然更是跟不上力气了。 外面的人喊了一声:“二少爷,您还是在里面安心的住上一阵子吧,过些时日,大少爷定会放了您的。” “滚!你们不开门,我便撞死在这里!” 外面倏然没了声音,大有不顾他死活的架势。 白唯文穷途末路,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坐在了地上,眼神又呆滞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反正是你哥哥,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放了你的。”我现了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并没有丝毫意外,冷静的看了看我,眼上的睫毛颤了颤,他还是像个孩子似的,脸上白白净净的,虽然沾染了些灰尘,但仍能看到,他的干净的模样。 今日他看我的目光不同于昨日,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 “你昨日恨我恨的要杀我……” 他打断了我:“我不恨你,只是因为你挡了我们白家的道,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手的。” “什么?”我希望从他口中能得到答案。 白唯文摇着头不肯说:“多管闲事。” 看了他不肯跟我说什么,我也只好离开,他却忽然拽住了我:“我恐怕是出不去了,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你被关着是罪有应得,你想杀我,而且,之前那十几条人命,还不知是不是你做的,你还想让我放了你?” 我一脚将他踢开。 白唯文全身已经绵软无力,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放肆地笑了起来:“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那正好,所有的事情,都放到我的身上吧,只要能让大家开心,我什么都好。” 恶人有恶报,活该!我没有一点心软,眼见着他成这般模样,我心里可是痛快了不少。 只是不知他做这些是为何?为了白家?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随即隐了身,白唯文看了看我消失的地方,一脸面无表情。 来人正是白唯识,他衣着华贵的站在白唯文的面前,他对白唯文伸出了手,要将他拉起来。 白唯文甩开白唯识的手,没有起来的意思。 白唯识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人:“你在恨我?” “没有!”嘴上却是十分的不客气,明显已是不满。 白唯识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蹲下了身子,拉着白唯文的手,死死的拽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事,瞒不住了,以后,哥哥会给你做个好的排位,会厚葬你的。” “住口!”白唯文看了看四下,显然,他不想让我听到,可又正在气头上,一把揪住白唯识的衣领,“她在这里!” 听到白唯文如此说,白唯识立刻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立刻将嘴抿了上来。 起了身看向四周:“出来吧!” 我现了身:“果然,这里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白唯识铁青着脸看向我:“你这么爱多管闲事,那你就留下来陪葬吧!”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我自然是不怕的,他又能奈我何? 一个闪身,已经距离他有半尺的距离,他随即扑了个空,白唯识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能管得了这些事?” “我管不了,也可以给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你这个姑娘,心思未免太过单纯了些。”白唯识笑道。 原来,所有的一切,是非黑白相互交错,这其中有利益,却没有绝对的对错。 迦楞寺里的僧人确实是被朝廷人所杀。 而奉了皇命之人就是白唯识的父亲,十多年前,他是皇上的先生,因为此事实在是不光彩,就交给了他办理。 他带着官兵将迦楞寺所有的僧人全部杀死,却唯独留下了阿飞。 当然,这其中是没有鬼的。 想是阿飞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所以编出了鬼怪的瞎话。 至于周围人都被杀死,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白老爷心狠手辣,将所有普通百姓杀了个干净。 但他担忧,这件事总会纸里包不住火,所以派了白唯识来此。 白唯识虽然表面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左派,可不过是外表而已,他的脾气秉性,白老爷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又让了白唯文陪着白唯识。 明里是锻炼白唯识,暗里是让是白唯文打探此事是否还有知情者。 就算捅到皇上哪儿,白老爷也不会有什么事,可他自然不想自己有这个黑点,所以,暗暗下令,知情者全部杀死。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年,白老爷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却是没想到,我忽然出现了。 白唯文写了家书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期间白唯识送我出了贺州城,他也暗暗送了一口气,毕竟是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却没想到,我去而复返。 家书也已经到了,让白唯文将我杀掉。 白唯文毕竟是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在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父亲吩咐,他为了家人也只能就此照办。 将我哄骗出来,本想是就地解决,却是发现我竟然有法力,他这才没敢轻举妄动。 趁着夜深,放入迷烟,这才敢进入。 可是白唯识却坏了他的好事,他有些生气。 “皇上为什么杀迦楞寺里的僧人?因为我的剑灵?” 白唯识的话并不能让我信服。 白唯识点了点头:“是,可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去杀了皇了,为那些百姓伸冤,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虽然有过错,可你若是为了几十个、几百个人杀了他,他死后,敌国必定来犯,到时候,死的可不是几百人了,成千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他这话倒是不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现在起码是和平的,若是重燃战火,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夏凉国的所有百姓。 乱离人不及太平犬。 第233章 不同寻常 “所以,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白唯识看了看白唯文,“他要杀你是不对,所以我禁了他的足……” 言语里满是不舍。 白唯文却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离开了白府,也离开了贺州城。 出了贺州城却是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阿飞。 他整个人收拾的利利索索,竟然有些看不出之前的模样,这一般的模样哪里像个疯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阿明回过头来一看是我,吓得竟然跑了出去。 我又不是鬼,他这样也吓了我一跳,更多是迷茫,随即追了上去。 他却真如碰到鬼魅一般,快步跑了出去,可他怎么可能跑过我呢?我可是有法力加持的人,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猝不及防,一下栽倒在我身前。 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握住了他手腕,笑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是鬼,难不成你怕我吃了你?” “不是……” 阿飞咽了咽口水,也不敢看我,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从着城里忽然跑出许多官兵,此时我们离贺州城也不远,眼看着那些官兵手里拿着一张纸,胯下马喘着粗气,朝着四下出城的人而来。 边是用马鞭拍着马背,边是喊道:“前面的人停下!” 我随即停了下来,将眼睛看向那一众士兵。 难道是白唯识要把我抓回去? 随即,又立刻否了这个想法,他若是真想抓我,那又何必让我离开? 阿明这个时候从我的手里死命挣脱,竟是窜了出去。 他这一古怪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追!” 一众人朝着他追了过去。 两条腿怎能跑过四条腿? 很快,阿明就被那几个士兵追了上来。 几个士兵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按住还在死命挣扎的阿明。 一个士兵看了看手上的纸,对另外几个人说道:“是他!” “抓回去!” 另一个人喊道。 “小的、小的求见白大人……” “白大人岂能是你这杀人犯想见就见的?”士兵喊道。 说着已经将阿明五花大绑起来。 记得之前,迦楞寺死了十几个人,我就说是阿明干得,他们还不信我,这下坏人伏法了吧,他根本不是什么疯子。 我一副看热闹似的走到了几个士兵的身边,打听道:“出了什么事?” “滚!”几个士兵毫不客气地说道。 阿明则是一脸求助似的看向我:“我、我没杀人……” “我不信!”我转过头,继续走了出去,那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身后则是阿明哀嚎的惨叫声。 他不断的挣扎着,丝毫不配合,这几个士兵竟然任由他挣扎,颇有些看热闹的感觉。 虽然将阿明按住,可是十几个士兵却是也不动,似乎给他机会逃跑似的。 果然,阿明从他们手中跑了出去,围观许多百姓一听是杀人犯,一个个都避之不及,却又好信的在远处看着。 官兵见阿明从手中溜出,竟然弯弓搭箭的将箭射了出去。 我见状,意识到不好,正要替他拦住,可是那箭一离弦,速度极快,我压根追不上。 很快,便是落到了阿明的身上。 正中他的心脏,人惨叫一声,立刻没了。 几个士兵脸上露出了笑容:“拘捕!” 他们几个人拖着阿明的尸体又回到了贺州城。 城门外,尘土飞扬,阿明的尸体用绳子绑住,一头在士兵的手上,拖拽了进去。 反正,人死了,是感觉不到的。 天忽然暗了下来,四周的百姓连忙跑了起来。 “天狗吃太阳了!快跑!” 才刚还熙熙攘攘的城外,忽然间没了人,他们一个个都跑回了城里。 四野只剩下我一个人,连城门也已经紧闭,站在城楼上的士兵也都回去了。 天这么黑,定是看不到人的。 暗处,却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秋儿……” 身体忽地觉得好冷,我的双手环抱住身体,看了看四下,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睛能看到鬼,自然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果然,那束暗淡的白光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形,他正是阿明。 面色极其苍白,比纸还要白上几分,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也没有一点生气,毕竟,已经是死人了…… 我看到他并没有害怕,他看到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慢慢的就朝我走来过来。 “天怎么这样黑?那些士兵呢?”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早听徐子善说过,人刚开始死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其中需要一个过程。 有的人不会立即到地府,这中间需要经过七日,他会游荡在人世间,去看看他从前走过的路、认识的人,他会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可是,亲人、朋友,他们不会再听见了,他们看不到他了。 他的手触碰到往日的人,会直接穿过去。 旁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任凭他如何的呼唤,没有丝毫用处。 看来,阿明是要在人间流连七日了。 这七日,也叫中阴身。 他会很痛苦,以往的人、事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再不能参与了。 他无父无母,这样看来,竟然也算是个好事情了。 我暗暗的苦笑了一下。 阿明什么也不知道,他看到我后,仍是记挂着逃跑,可是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犹如无头苍蝇一般。 人要体验中阴身可是不好过,许是七日后,他才能魂归地府。 现在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似的。 甚至还不如,孤魂野鬼还有些法力,知道些生存之道,不需要如此狼狈。 阿明没有丝毫法力,只能在四处游荡。 我不忍看他,也不忍告诉他。 便准备离开。 白唯识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有办法的。 却是没想到,阿明一直跟着我,他整个人已经显得瘦小而畏缩:“我害怕,一个人也没有,就像从前,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十几年前?”我停下了脚步。 他点了点头。 “十几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鬼使神差的问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如果当时我就离开,也许不会出现在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做错,我一直都不是坏人。” 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 其实,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人死如灯灭,曾经种种,烟消云散,他又要开始新的一生了,也许是件好事。 他看出我有些敷衍,急于为自己辩白。 那些事原来是白唯识让他做的,他配合,却也是问心无愧。 怎么又和白唯识扯上了关系? 我停下了脚步,来到他的身边,难道,我一直误会他了? 亲眼所见也可能是假的。 那日雨中,我眼见着他手里拿着斧头,便认定是他杀的人,因为,当时的迦楞寺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活着的。 按照他如此说,难道,当时还有别的人? 阿明点了点头。 原来,我去找了个住处睡下的时候,大殿里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白唯识和身后的一众官兵。 寄居在迦楞寺里的人十分吃惊,纷纷看向阿明,因为才刚只有他忙前忙后的,又是不见了好一会功夫。 却是并不确定,因为,我也不见了。 阿明立刻装疯卖傻起来。 这十几个人没说话,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白唯识是贺州城的县官。 只是以为他也是来此地避雨。 但来人却是一身的不同寻常。 那双桃花眼也一直盯着他们,像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似的。 天上炸响了几个雷声,来人的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你是哪里来的!”络腮胡气鼓鼓地问道,很明显,他的气势上却已经输了。 这不速之客就是阿明请来的,他不疯不傻。 已络腮胡为首的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是最近贺州城里出现的连环杀手。 世人都以为,那连环杀手是一个人,却是殊不知,是一群江洋大盗。 阿明也是才发现的。 就在他躺在田间的垄头上,他亲眼看到这十几个人将一个女子的尸体抛了过去。 他吓得两腿发抖,想要跑,却是没有力气。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索性倒在地上闭上了也眼睛,装成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却是没想到,这几个歹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他只好装疯卖傻,反正自从十几年前迦楞寺那日,他就是靠着装疯卖傻才苟活下来的。 却是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 那日的是白老爷,他本意是不想杀害一个年轻的孩子,更何况,阿明本就无罪,也就放过了他,将他赶了出去,让他永远的滚出贺州城。 阿明却是没走,因为他无处可去。 他什么都不会,也就装疯卖傻的留在贺州城靠着乞讨度日。 街坊邻里的都知道他曾是迦楞寺里的小沙弥,也从不难为他,每次见他乞讨,都要多给上两个馒头。 毕竟是命苦。 他也为了保命,所以编出个鬼怪的瞎话。 这样的日子安逸的很,他很是满足了,靠着装疯卖傻苟活于世也好,反正他所求不多。 第234章 已成定局 遇到了这伙歹人,他的装疯卖傻自然是不奏效了。 络腮胡一伙人见到一个傻小子躺在田间地头,他们伸出手里的刀剑想要试试他是真疯假疯。 阿明看了自然害怕,他立刻逃跑。 可他一副豆芽菜的身板子,哪里能逃得过络腮胡这一伙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坏蛋? 很快,他就被追了上来。 阿明又是装疯卖傻的,络腮胡是老江湖了,自然发现阿明并不是什么疯子,但看到阿明吓得尿了裤子,开始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这小子就不是疯子也是个弱智儿!” 阿明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跪在络腮胡的面前一个劲的磕着头:“爷爷饶、饶了我吧、小的……” 他说的磕磕巴巴,这不是装的,因为他太过害怕,所以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络腮胡听的费事,大手一挥,将阿明打倒在地。 “你想活命?” 阿明连忙点着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他怕极了,后悔当初没听白老爷的话,早早的走了多好? 络腮胡将阿明提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老鹰抓住自己的猎物似的。 阿明的双脚立刻离开地面,络腮胡指了指由远及近的一个女人:“你把她杀了,我就让你入伙,怎么样啊?傻小子?” “不!” 阿明慌张地摆着手,他连一只鸡也不敢杀,更何况是人了。 他慌张的摆着手,络腮胡也没强迫,只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刀。 “仓啷”一声,刀出了鞘。 络腮胡觉着那把大刀朝着阿明的头上举了起来:“傻小子,给你机会了,你不愿意,那我也么没办法了,哈哈哈!” 眼看着刀已经到了头顶,阿明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抱住了络腮胡的腿:“我干!” “好小子!” 络腮胡手里的刀扔向了阿明:“去把那娘们先给我拖过来!” 阿明将刀放到身后,朝着由远及近的女人去了。 越是向前,他的脚步越是沉重,他想跑开,可是络腮胡哪里那么容易让他走,他亲眼看到,络腮胡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他要是敢跑,那暗器定是会飞过来。 他没有胆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女人见阿明走过来了,亲热的打了个招呼:“阿明?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这个人阿明认识,是常常给他吃的的三姐,她人美心好,阿明实在舍不得让她死了。 眼睛不断的暗示着,让三姐快走,可是三姐是个庄户人家的姑娘,平日里连人都少见,更别提阿明这暗示了。 她丝毫不明白,看着阿明一抽一抽的眼睛,反而更是上前了一步:“阿明,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她想帮他吹吹,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三姐停住了手,想拉着他去河边的看看。 水明如镜,可以让阿明自己照照,说不定能拿出里面的东西。 她倒是好心,可却是会错了阿明的意思。 那边的三姐还在关切的问着阿明,可是阿明身后的络腮胡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奶奶的!这小子看来是装傻啊,真特么不老实!” 说着,伸手招呼着身后的兄弟,让他们快是跟过来。 三姐见到阿明身后忽然走过来十几个壮汉,她一脸呆呆的看了过去,指着阿明身后的人,道:“阿明,他们是谁啊?你认识吗?” 阿明听到脚步声,汗如雨下,一伸手推开了三姐,冲着她叫道:“快跑!” 随即,拉着三姐向前跑去。 忽然,一阵冷风从头发边擦过,随即,掉落在地上。 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阿明更是害怕,三姐见到这一幕,身子软了下来,她拉着阿明的手,哭了起来:“阿、阿明,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害怕……” 来不及解释眼前的情况,阿明只知道要带着三姐跑。 三姐是好人,他不能让三姐受伤害。 也不管什么了,死死的拉着三姐。 手上已经发出涔涔的汗水,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性命攸关之际,三姐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栽倒下去。 阿明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三姐,你快跑啊,他们、他们可是会杀了你的。” 三姐泪流满面,挣扎着起了身,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脚崴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根本吃不上力气。 身后的人越追越近。 络腮胡没有拿出匕首,因为,这两个人已经是瓮中之鳖,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现在不过是逗逗这两个猎物而已。 阿明弯下身子,将三姐背了起来。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追越近,三姐让阿明把她放下来:“阿明,你要好好活下去,去报官,给我报仇!” 三姐这个时候,也才发现,阿明不疯不傻,他是装的。 可是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阿明没有放下三姐,他们一起被络腮胡抓了过去。 十几个人贪婪的看着三姐。 她才十七,刚许了婆家,阿明看的心痛,可是他不敢说话了,他要好好活着,要报官! 阿明装作害怕,求着络腮胡饶他一命。 对于才刚阿明的表现,络腮胡很少不满,他看着跪地求饶的阿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穷小子还没开过荤腥吧?” 阿明不明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乡亲们见我可怜,都会给我肉吃的。” 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络腮胡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阿明身子向后退着。 “老子说,你特娘的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阿明吓得慌忙摇头,他意识到事情不好,可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络腮胡让人将阿明按到了三姐身边。 “便宜你小子了!” 阿明不肯,他虽是胆小,但只想自保,不想害人。 迦楞寺里的师父、师兄就是个例子。 他不敢做坏事,会遭天谴的! 但那十几个人没有放过他,他们说帮阿明,让他成为个男人。 他们帮他、帮他把三姐的衣裳扯了下来,三姐雪白的皮肤暴露在他的面前。 三姐哭得快要背过气去,阿明亦是如此。 他心里是喜欢三姐,听说她要嫁人,心里也难受的不得了,可不会这么做。 络腮胡将他按到三姐的身上,狞笑着喊道:“我这可是以德报怨,你小子不愿意捡这便宜,我身后的兄弟可都等着呢!” 几个人上来就要扒开阿明。 三姐忽然拽住了阿明。 光天化日,阿明看着衣衫不整的三姐痛苦异常。 三姐身子暴露在他的面前,一切已成定局。 阿明不断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对三姐做成这等禽兽之事,他再没脸看她了。 他们二人在哭,周围的人却是在笑。 “小子,你这算是入伙了!”一个山羊胡拉着阿明手笑道。 这个入伙,阿明后来才明白,原来就是也做一件坏事,也犯了法度,这样,就不会去报官。 他们都是坏人了。 络腮胡冲着阿明笑。 这一路,他都是这么做的,顺者昌,逆者亡。 虽然是个傻子,可好歹多了个人,以后出力的活计都交给他干了,反正,他是个傻子! “这个女人就是你的了,想留就留!”络腮胡笑了起来。 一旁的山羊胡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他拉着阿明笑道:“兄弟,凭着老哥的经验,这种山野货色还是不要留着了,不然,女人多了容易麻烦,争风吃醋的,还不如把她杀了,以后,女人多的是!” 阿明立刻联想起贺州城最近的事情。 也许就是这帮人。 他是不会杀三姐的。 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披到了三姐的身上。 她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等到了晚上,我把你偷偷放了。” 这是阿明给三姐的承诺,三姐没有一句话。 她麻木跟在阿明身边,纵然阿明是迫不得已,可是,她还是显现出一副厌恶之色。 走了一段路程,一帮人累了,他们让阿明去打水。 阿明想趁这个机会逃跑,拉着三姐,三姐也跟了过去。 不同的是,三姐跳下了河水。 阿明不会划水,还是下去救人了,然而,河水很快淹没了他们的身子。 三姐厌恶的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她说她是个不洁的女人了。 阿明不懂这些,但他认为,没有什么比丢了性命更加可怕,那些不洁什么的,又算的了什么? 她没有错,是那些歹人的错,他们才应该死。 只要逃出去,就去报官,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三姐却含着眼泪,不断的摇着头,世人已女子名节为重,她知道,自己完了。 就算这些歹人被抓了,以后,她只要活着一天,她的家人就会抬不起头来。 她没错,可是她没有办法。 三姐让阿明离开,她不想让家人被戳脊梁骨,就这样死了也好。 三姐向着水深出越滑越远,她已经不想活了,可是阿明想活,眼看着已经救不了三姐了,他没出息的游了回来,他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 活着就好。 阿明回来了,他只有一个人,这让络腮胡觉得有些不安。 生怕那女人报官。 阿明告诉络腮胡,他杀了三姐,把她的尸体推向了河里。 络腮胡信了。 因为,他看到了尸体。 对阿明也赞赏有加。 第235章 心生一计 天忽然阴得很,阿明带着他们来到了迦楞寺里避雨,却是不想途中遇见了我。 他给络腮胡将那故事,是想吓跑我。 他以为,女人都是胆小的,吓唬吓唬就能跑,却没想到,我竟和是那几个络腮胡聊了起来。 很是无奈,可却没想到,络腮胡听完他编的故事后,竟然更加排挤他。 阿明无奈,他趁着络腮胡让他拿柴火的功夫去报官,可是因为雨水太大,他要是报官,来回定然会惊动这些人。 他便托了个人去。 街市上鲜少有人,又是傻子阿明的话,自然没有几个人信他。 还好,那个卖炊饼的老者帮了他的忙。 他回到络腮胡身边,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一切。 他是想跑,可是三姐的死相就在他的眼前,他不会忘记。 可是左等右等的不见人来,他只好在一碰冷眼旁观。 他看到络腮胡身后的十几个人一直盯着我,而我的酒意正上头,根本没有发现这一情况。 他们许是想将我灌醉,却没想到,我的酒量还算不错,我未醉倒,他们已经先酣然入睡。 我自顾自的找了个禅房睡下。 而阿明看到我不见了,还以为我已经离去。 就在我走后的不久,白唯识带着官兵已经赶来。 络腮胡听到兵甲碰撞的声音,立刻警惕的醒了过来。 一抬眼,却只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向他身后望了望,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络腮胡稍稍放下了些警惕,看着白唯识问道:“你是谁?” “避雨的。”白唯识坐到火堆前,伸手烤着火。 络腮胡打量着白唯识,看他衣着不俗,就知道是肥羊入口,抬起了身子,凑到白唯识身边。 “你们杀了多少人?” 白唯识像是聊天一般的问道。 这让络腮胡有些猝不及防,愣在当场:“你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么杀了多少的人?” 络腮胡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的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朝着白唯识而去。 却是被一个石子打中了手臂,手上的匕首随即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白唯识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我是贺州城的县令。” 白唯识亮出身份,络腮胡明显吃了一惊。 毕竟,这做派哪里像是个官老爷,身上没有官服,头上没有官帽。 一副贵公子的打扮。 “跟我出去吧。” 白唯识起了身子,这堆火烤得暖洋洋的,他有些不想动了。 外面雨哗啦啦的,一到门口,就觉得寒风凌冽,冻得人要将脖子往里缩一缩。 这络腮胡自知是犯了死罪,当然不肯跟白唯识走。 立刻叫了身边的几个兄弟。 “快特娘的起来!” 随即一脚蹬在一个人的屁股上,那人立刻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唯识摆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也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白唯识冲着外面一招手。 很快从外面进来无数个穿着盔甲的人。 络腮胡这才明白,才刚他名没有听错。 对面不过是十几个人,白唯识笑了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兄弟们!被抓到是死,拼一拼也许还有些活路!跟他们拼了!” 说着手里拿着刀先冲了上去。 阿明全程都在一旁围观,不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他十分害怕,躲到了殿内大佛的后面。 这里很是安全,而且,有佛祖保佑,自然是无事。 络腮胡拼死抵抗,毕竟是血海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功夫自然是过硬的,可此时毕竟是人数上吃了亏,很快就被白唯识控制住了。 看着周围的兄弟一个个倒了下去,络腮胡是杀的双眼通红,他狠狠的咬着牙,像是要把牙关节咬碎。 “狗官!老子是不可能跪地求饶的!” 那络腮胡自知罪孽深重,一点也没求饶,反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 白唯识也乐得高兴,他让手下的士兵不要伤及要害,陪他玩一玩。 随着他身边人一个个倒了下来,络腮胡只剩下了自己孤军奋战。 他浑身是血的站在一地的尸体上,边杀边喊。 很快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可仍是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匕首,那架势,大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白唯识的人杀掉。 白唯识走了过去,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刀刃:“怎么样?” “呸!狗官!”络腮胡骂道。 白唯识笑了起来:“你骂我?你掳掠的时候,连猪狗都不如!本官现在就要把你押往大牢,到时候,判你个凌迟处死,千刀万剐!看你还似不似这般嘴硬!” “狗官!老子能走到今天还不是因为你们!” 没想到这个络腮胡竟然和迦楞寺有些关系。 所有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迦楞寺里。 络腮胡是报复,他不相信什么鬼魅之说,十多年前,他背井离乡的离开了贺州城,如今回来做下种种罪行就是为了报仇。 原来,他是曾经迦楞寺主持的儿子。 和尚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可是迦楞寺里的主持不一样。 十多年前,他已是年过古稀,可是却是个风流和尚,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因为他,也许,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白唯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有对有错,他清醒的知道,当年之事,已经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的了。 还是就这样过去的好。 六十多年前,贺州城只不过是夏凉国的边陲小城,也算得上是个蛮荒之地。 人口稀少,人丁单薄,小城里的人也十分的朴实。 一切都很好。 直到,天空上方忽然落下了一把剑。 这把剑浑身泛着金色的光芒,拿起来又是十分之重,所有的人都能看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一个行脚僧人见到这把剑,立刻大惊失色,他神色严肃的告诉所有人:“这把剑是不祥之物,是地府的东西,你们最好把这剑丢的越远越好,不然,将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行脚僧的话让大家害怕起来。 剑灵被丢在地上,也没人敢碰。 剑灵被丢的位置就是如今的迦楞寺。 周围的人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碰那东西。 所有人视为不祥之物。 直到有一天,一个光头却穿着粗布麻衣,像是和尚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看到这把剑灵如获至宝,一伸手拿了起来。 周围人立刻告诉他,这是邪物,要远离,不然是要沾上祸事的。 可是这个却是摇了摇头,他笑了起来:“贫僧是从京都而来。” 所有人立刻不明白:“京都可是离此处有几千里的路程,山高水长的,为何来此处边陲小城?” 和尚笑了笑:“贫僧一日在庙宇之中打坐,忽然掐指一算,算出贺州城天降祥瑞,便是千里跋涉至此。” 他的眼睛盯着剑灵:“当时,我还不知到底是何缘由,可是今日一看,我便是立刻明白起来,原来是此等宝物!” 周围百姓更加不解,前有行脚僧说此物不详,后有一个僧人竟然说此物是至宝。 二人的话可谓是大相径庭。 和尚笑了笑,他看了看四周,正好有一大处空地。 他便在此地修筑庙宇,盖了这座迦楞寺,他也就是迦楞寺的主持。 平日里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可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假僧人。 干得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他不过十几岁,先是跟着老大干,眼见着官府追查到了,他大着胆子将所有的人杀掉。 又侵吞了所有的钱财。 自知做这刀头舔血的买卖不是长久之计,又恰逢听闻贺州城掉下一把剑,便是心生一计。 拿着那不干净的银子建了这座庙宇,将银子由黑变白。 又到处宣扬,这剑灵是祥瑞,是来保护贺州城的。 他将剑灵据为己有,供奉在迦楞寺里。 佛门主张清净,他却借着天降祥瑞的由头,供奉一把利器,所有人都被他蒙骗了。 借着剑灵,他揽了不少的香油钱。 迦楞寺香火鼎盛,这假和尚笑得合不拢嘴,他是这寺里的主持,所有的银子都到了他的腰包里。 且是不用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所有的银子都是那些善男信女心甘情愿捐赠的。 披着伪善的面具,背地里却仍是老一派的作风,喝酒吃肉、玩女人,他一样也不落下。 到了花甲之年,他有了一个儿子。 所以,他有了络腮胡这个私生子。 所以,我竟然在禅房里捡到了银子。 妻子自然是见不得人的,这个时候的主持已经年迈,他也不复曾经的的蛮横,反而是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的银子多到用不完,为了继续让钱生钱,主持也做了不少的好事。 他捐了不少的银子给贫寒人家,又收留了不少像阿明这样的孩子。 阿明一直感恩着师兄们。 主持也对他不错,他知道主持是假和尚,但仍是喜欢跟他在一起。 他总会拿些好吃的给阿明,肉啊、酒啊一样没落下。 主持自己吃肉,他也绝不会亏待了旁人。 第236章 放手一搏 身上还满是江湖习气。 时间久了,总是会被人发现的。 断断续续的,总有些声音,说主持是假和尚,说见过他们吃肉喝酒、玩女人。 这个时候,主持已经是古稀之年,他没有这个经历了。 络腮胡和他也只能偶尔见上一面,且是不能叫他爹爹…… 有得必有失,主持想要离开。 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知道,是迦楞寺里出了叛徒! 他最恨叛徒,将那人揪了出来,随即杀害。 平白无故少了人,主持却没有一点报官的意思,所有人私下低声议论。 京城里,新帝登基,他早年间就听过有一把剑灵,便是让了白老爷去夺回来。 到了迦楞寺了,白老爷是何等精明,他自然发现这寺庙不同寻常。 哪有寺庙供奉一把剑的。 这偏远小城的人不知道,他是从京城而来怎会不知。 细细查访,才发现这其中一幕。 却不想,被主持发现。 立刻召集寺庙里的僧人,要将白老爷等人杀死在迦楞寺里。 不然,白老爷将此事报告当朝圣上,他们是假僧人,那定是也不会轻饶了。 不如放手一搏! 主持的主意让所有人都同意。 却是不想,阿明听到了这一幕,他害怕,不想死,也不想让师兄、师父死,他不想让任何人死。 天真的跑到白老爷身前:“大人,您快离开吧!” 他没说什么,小孩子的心思到底是单纯,他以为,只要让了白老爷走,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白老爷见多识广,见到一个小男孩夜里跑来,自然猜出事情不好,但未想到是要没命。 他立刻暗暗着急了手下的士兵,让他们暗地里来到迦楞寺里。 主持老马失前蹄。 夜深人静之时,他带着迦楞寺里的一众假僧人来到了白老爷的床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掉,却未是想到奸计已然泄露。 此时的白老爷早已有了准备,虽然他仍是躺在床上,却未是睡着,而此时,这房间里已经藏匿了无数个士兵。 主持等人毕竟是要做杀人放火之事,必定是不敢有一丝亮光,便也未发现藏匿在房间四处的官兵。 一众假僧人不过是后来跟着住持混个吃喝,他们秉性不坏,此番到了杀人的时候,自然一个都向后退去。 “没用的东西!” 主持暗暗骂道,此时却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只等秋后算账。 但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当他从腰间掏出了剑,白老爷一闪身已经从床上起了身来,随之跳到了地上。 生死一线之间,白老爷的速度也不自觉加快了起来,他虽是一介读书人,此时的速度却是极快,令主持没有反应过来。 只看到一个深色的黑影从床上移了下来,主持当即想到计划已经失败。 但此时已经是为时已晚,当白老爷从床上跳下来的一刹那,一帮士兵蜂拥而至,将住持一众人团团围在中间。 整个房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几个士兵手里拿着灯笼提到了近前,主持的脸已经清晰的被白老爷看到。 主持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他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就此认命。 今日已是夜深人静,白老爷趁着晚上已经将枷楞寺控制住。 只等明日一早去往京城。 可是等到天光放亮之时,一切却忽然有了变化。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主持。 他不甘被老爷带去京城,因为他知道此去京城必然是有去无回,不如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后,他便于深夜里同一众的假僧人说好,明日一早,便借着周围百姓,诬告白老爷等人诬陷他们。 利用民众对他们的信任,说不定能将白老爷他们置于死地,在于趁乱之中,将白老爷杀死。 这些假僧人自然不及住持见识的世面,多听到这个法子纷纷摆手,但却是十分害怕,主持面露狠色:“谁要是不去,那到了皇帝的面前,就别怪我空口说白话了!” 听到主持说出这话,没没有人再是敢说话了,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默许了主持的话。 天光放亮之时,所有的僧人被的白老爷带的官兵押了起来,正准备从迦楞寺里离开。 可是天空中忽然变成了浓重的黑色,乌云像是要将天空压得透不过来气。 正值冬日,这是暴风雪要来临的前兆。 贺州城出了城往京城里去,中间要经过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他们怕路上出了意外,只能先留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可算是老天都要帮忙。 白老爷一行人一边看着主持,一边又要生活做饭。 有些不知情的人,来到迦楞寺里要暂时歇歇脚,毕竟,如此大的风雪,他们想要先暂避一下。 这也给了主持一个机会。 他在此处,拿着那些善男信女的也银两做了不少好事。 贺州城对主持可谓是人人称赞,所以,当来避暴风雪的客人来后,看到主持如此被五花大绑,更是心生疑虑。 白老爷没多想,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竟然有普通百姓敢放走朝廷要犯! 就是这个疏忽,让迦楞寺满是鲜血,成了如今的模样。 主持一副受奸人所害的模样,避雪的行人悄悄将他放了出来。 主持也又将所有僧人放出。 他们按照之前的约定,大喊大叫起来。 “官兵杀人了!” 是非颠倒,白老爷并没有慌张,他手上带着许多士兵,这些僧人吵闹也又如何?不过是徒劳而已。 却没想到,那一众的行人竟然指责起了自己。 主持在一旁露出了笑容,奸计已经得逞,所有人都指着白老爷,认定官府是要草菅人命! “把他们拿下!等到天明报官!到时候,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主持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被他蒙骗,纷纷赞同主持的说法。 主持自然知道,眼前的白老爷就是官府的人,他才不会报官,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推说,暴风雪太大,路上不好走,其实,是要将白老等人押往寺庙里,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一个个杀光。 最后,带着所有人离开贺州城。 白老爷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躲在迦楞寺里避风雪的人不少,已经远远超过他身边的士兵。 主持看到这一切,自以为胜券在握,在一旁道貌岸然的劝着:“几位施主,佛门是清静之地,还请几位放下屠刀。” “既是放下屠刀,你们迦楞寺又为何供奉一把剑?”白老爷冷笑道。 主持没料到白老爷竟然说出这话,他一时哑口无言,索性顾左右而言他。 脸上横肉动了动:“白大人!贫僧是不想与你费口舌之争,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狂言!那好,贫僧想问您,您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剑灵?” 白老爷自然点头,若不是皇上派他找寻剑灵,他许是还发现不了,这边陲小镇竟然出了这等假和尚,骗着城中百姓的银两! 看到白老爷点头,主持更加气定神闲,他笑了起来:“大人!小寺里有了一把宝物,当朝皇上知道,着你下来取走,贫僧自然不肯,这宝物乃是上天赠与迦楞寺的,您见贫僧不许,便是空口白牙的污蔑贫僧,未免是太过好笑了吧!” “佛门清静之地?” 白老爷笑了起来,昨晚,要不是阿明,他早已成为刀下之鬼,他立刻叫出了阿明,当场对峙。 主持一看,这告密之人竟然是阿明,脸上却仍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阿明看到这阵势吓了一跳,他当年才不过十几岁,眼前的一众人又相当于他的亲人。 几个师兄已经沉不住气,气得来到了阿明的身边,冲他呵斥道:“阿明!你无父无母,多亏师父把你带到迦楞寺里,如今,你竟然空口白牙的污蔑师父,岂不是太过混账了!” 一旁的主持在一旁“劝和”道:“无妨,不过是小孩而已。” 一贯以来的好名声,让周围人对主持十分信服,他们不会相信,一个会修桥铺路,救济穷苦人家的主持,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歹人。 却是不知,这个主持不过是拿着那些善男信女捐出的银两其中的一部分,来接济穷人。 白老爷很快就落了下风,任凭他如何说,也没有人信。 在着主持的煽动之下,周围一众人也跟着要扑了过来。 白老爷知道,若是被那主持拿下,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索性叫了身边的一众士兵将刀剑出鞘。 许是仗着人多,主持根本没把白老爷放在眼里,他在着最后喊着,所有人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阿明不敢冲,他惜命的很。 而且,他十几岁了,已经知道谁是谁非了。 在人群冲到白老爷的一刹那,他立刻跑到了香炉的后面躲了起来。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是不妙,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 白老爷的士兵都是粗人,耳听得才刚主持一番辩驳,早已是气得不行。 白老爷一声令下,士兵安耐不住,已是挥刀而去。 事情已经大大出乎了白老爷和那个始作俑者——主持的意料。 第237章 斩草除根 士兵们没管那些,他们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什么,只会用行动证明。 很快,手无寸铁的百姓首当其中,纷纷的倒在血泊之中,白老爷吓得一跳,他只不过是个书生而已,因为是皇上的先生,所以才被派了过来,领了兵。 眼下,他急忙大喊:“住手!” 可是,杀红了眼的士兵没有听到。 周围的百姓喊着、叫着,声音很快盖住了白老爷的声音。 没有人管他。 主持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已经暗暗让一众僧人退下,只看着那些士兵将一个个的百姓杀掉。 他暗暗让人将迦楞寺的门打开,正要离开。 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个老不休的要跑!” 所有的士兵立刻追了过来,他们可恨透这个巧言令色的老不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到底是上了年岁,虽然有几个僧人冲了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可是,那主持因为腿脚不利索,很快的被揪了回来。 白老爷也趁机叫住了一干士兵,让了他们住手。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才刚所有的百姓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了呼吸,真正的恶人却还站在他的面前,洋洋得意。 “你能拿我如何?你不过是个翰林,皇上先生而已,说难听些,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有资格杀人!”主持笑了,他就算被白老爷抓住也不怕,眼前的人就是白老爷的把柄。 “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吧?” 白老爷心里害怕,虽然竭力克制,但连声仍旧表现出些许的不同寻常。 这让主持看在眼里。 他当即同了白老爷谈判。 是非利害,他挑明了说:“大人,你若是把我交给皇上,我定然会把今天所见到是的事情说明白,你和你的手下可都脱不了干系,到那时,咱们可就一起死了。” 他边说,边是看向了白老爷:“我死不足惜,反正我都这把岁数了,可是大人不同,大人正值春秋鼎盛年华,未来不可限量,还有你身后的这些士兵,也都是年轻人,不如,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若有人问起,我就说,他们是被山贼杀死,如何?” 白老爷犹豫不决,身后的一众士兵已经害怕了,他们开始充当主持的说客,因为没有人想死。 主持在一旁幸灾乐祸。 士兵将白老爷团团围住,告诉他,眼下已经退无可退,不如就按照那主持所说,一切相安无事也好,反正,他们是在京城,天高皇帝远,贺州城里的事情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老爷沉吟了片刻。 “退无可退?”他冷笑一声,“我看不见得,世事并无决对,我选择第二条路。” “哦?还望白大人指教,何为第二条路呢?” 白老爷抽出身边士兵的刀,忽然架在了主持的脖子上:“为民除害!” “我何罪之有?”主持笑了起来。 在贺州城,他可是人人称颂的大善人,若是白老爷杀了他,那可就成了贺州城的恶人。 百姓又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 白老爷冷笑起来,他才不会受人摆布,他杀主持也是为了自己。 不然,这主持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还不如今日斩草除根,再是奏明圣上,到时候,圣上自会开恩。 毕竟,他与皇上有师生之宜,且是事出有因,定是不会难为了他。 打定主意,白老爷带着一众士兵血洗了迦楞寺。 可是,逃出了几个僧人,他带着士兵挨家挨户的找寻,却是发现,有不少人听到迦楞寺里的喊杀声。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斩草除根。 白老爷走了,迦楞寺也没有了,离开时,他看到躲藏在香炉后的阿明,阿明装傻,白老爷自然看出来了,他也没想难为这个孩子,若不是阿明,也许,他就是倒在这里的人。 所以,他放过了阿明,也编出迦楞寺里闹鬼的瞎话。 这个时候,白老爷忽然明白,剑灵也许真如另一个传言所说的一样,是个不祥之物。 他交给了皇上,也将实情告之,皇上没有为难他,只是罚俸一年,算是轻之又轻。 那把剑,皇上也没有留下,而是让白老爷自行处理。 他便将剑灵仍在了仓库之中,这样一放,就是十几年。 白老爷没有丢,因为,他不放心,这样的东西,若是丢出去,万一,祸害了他人如何? 他知道,在贺州城里,他做了错事,不该杀迦楞寺旁边的无辜百姓。 剑灵放在他身边,就当是为了赎罪。 不过,几个假僧人没找到,他不安心,暗地里一直寻找,等到了白唯识科考之后,他明里是让白唯识去贺州城锻炼下,暗里却是让白唯文仔细探访。 可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贺州城很少有人谈及此事了,白老爷也安了心,正打算让白唯识兄弟两个人回到京城,却又出了络腮胡这档子事。 他就是那个主持的私生子,来此处就是为了报仇。 白唯识那日也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他没有声张,而是做了个和白老爷一样的举动——斩草除根。 阿明就躲在佛像的身后,看着这一幕。 雨下得极大,络腮胡趁着白唯识不注意跑了出去。 白唯识没有追出去,而是递了一把斧子给阿明:“你别想独善其身,只有你杀了他,我才能放过你。” 拉人下水,阿明脸上一副傻兮兮地笑容。 他恨络腮胡,这些人也该死,不过,他还是害怕。 白唯识没有表情,阿明知道,他如果不追出去,他就没了命。 所以,他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络腮胡死了,不过,不是阿明杀的,是他失血过多而亡,倒在了雨水之中。 这一幕正好被我看到。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白唯文要杀我,是为了保全父亲。 阿明说完这些,我点了点头。 迷雾已经散去,这件事确实不该解开了,过去就过去吧。 太阳又重新出来了,阿明看到贺州城就在眼前,有些害怕,他以为,还会有人来抓他。 我猜想,白唯识派人来抓他,又故意让他溜走,接着要了阿明的命,想必是不想让人再提及此事。 阿明知道的太多了。 对错也不应该用阿明的血去掩盖这个真相。 身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阿明要走,我拉住了他,他这一生太过可怜。 “你舍得离开?” “不舍得,可是没有办法。” “可是你已经死了。”我不忍心告诉他,可他终归还是要知道的。 我告诉他,他想看什么,就去看看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他显然是不相信的,拉住身边的路人想要问个明白,可是手却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失声痛哭起来。 我看了看,也无法安慰他,有的人,总归是要走上这一遭的。 正要离开,他却拉住了我,让我陪他最后一程。 我不忍看他这样,还是答应了下来。 同他又回到了荆州城里,看到城墙上贴着告示,杀人凶手已经找到,那人就是阿明。 毕竟,迦楞寺里死了那么多人,终归还是要找个替罪羊的。 告示前站满了人,贺州城本就不大,许多人立刻认出了阿明,没有人相信,阿明会杀人。 阿明的尸体悬挂在城楼上,他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阿明难过,我带他来到了衙门,可是,衙门里已经换了一位大老爷。 白唯识被免了官,原来,这一切都新的县令做的,他上任一日,已经破获了这桩案子,这已经作为他的功绩写在了功劳簿上。 就当是帮阿明报仇,我将那个耀武扬威的县令痛打了一顿,随即,他挂冠而去。 很快,又有一位新的县令来了。 换汤不换药而已,相比之下,白唯识还算是个好官。 七日里,我带着阿明去谢过了那些照顾他的人,告诉他们,阿明心里一直很感激。 我从未想到,阿明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亲人。” 他们很想念阿明,那个傻小子,会帮他们干活,也只要一个馒头,所以,他们一直都以为,阿明是真的傻子。 也没给过银子,只是平时,都叫阿明过去吃些饭。 自认为,给银子他也不会花,不如给些饭菜或是衣裳实惠些。 有我在身边,同旁人说他想说的话,阿明总算是走的没那么遗憾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地府的鬼差拿着锁链来到了近前,要带阿明离去。 阿明没有一点悲伤,已经没有什么心事,人世上也了无牵挂,他放心的走了,临走的时候,对我摆了摆手。 算是送了他最后一程。 天明,我也离开了贺州城。 从天上下来后,我一直是孤身一人,不知徐子善和姐姐他们会是在哪里,但定不是在天上。 我觉得找找他们,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的嘛。 可是又该去往何处寻找呢? 夫君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暗自心伤。 御风而飞,千里百里都不过是很快的功夫,我漫无目的看着地上的人,密密麻麻的,只是一点点。 忽地看到一处熟悉的地方,竟然是荆州城。 第238章 知己难逢 我从天上飞了下来,已经有几百年了,这里的变化并不大。 那时候,我和夫君刚从家里出来,搬来这里,真真觉得江南风景美如画。 荆州城一如往日,不过却是比从前旧上许多,也显得更加古朴。 眼前就是一架石拱桥,我走上桥头,想起从前,那时,夫君挽着我的手,走上这座小桥,春风拂过脸颊,他还偷亲了我一下。 引了周围人瞩目,我立刻羞红了脸。 两旁传来轻微的笑声,夫君将我揽入怀中,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桥下仍是潺潺的流水,水上仍有几个艘小渔船,船上坐着几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手里执着一个鱼竿,在船上静静的钓着鱼。 这小河里没有多少鱼,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来此处悠闲悠闲。 我们就是从这里遇到徐子善的,那时,他还是个老鬼,一副老头的模样,谁能想到,几百年后,反而是返老还童了。 对了!前方就是我的家,那处宅子旁边就是徐子善的家。 这处宅子我和夫君想过卖,可是后来觉得价钱给的少了,又没有卖了,就放在这里了。 房子越不住人越是旧,可我来到从前的房子前,却是发现,这里看起来像是有人住似的。 门前是长了许多的茉莉花,一看就是有人住了下来。 已经几百年了,恐怕已经有人住了下来,我来到了房前,门没有关,是虚掩的,我转身进了里面。 虽然随意进入别人家的门确实是有些不对,可是这是我家啊,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了。 可还是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 听到房间里一阵锅碗瓢盆响动的时候,我立刻躲了起来。 看来,这里也已经有人住了。 “你下来做什么?笨手笨脚的,快回床上躺着去!” 一个十分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随即是女人叫嚣的声音:“徐子善!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姐姐和徐子善在这里! 正要往屋里走,忽然被什么绊了一脚,再一看地上,竟然全是一个坑一个坑的。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一看就是小山参精的“杰作”。 他准是又从地上到地下来回钻了,地上又叫他弄得一个洞一个洞的了。 这小家伙! 还是熟悉的感觉呀,我满心欢喜的走了进去。 发现徐子善正被姐姐揪着耳朵,看他们二人这样还挺有意思的,我捂住嘴还是笑出了声。 他们一回头,姐姐立刻跑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抱住:“秋儿!你可想死我了!” 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徐子善在一旁也抹着眼睛:“还以为见不着了,又像是从前,好几十年也见不了面的。” 原来,徐子善就是担忧我找不到他们,所以,带着姐姐又回到了荆州城。 他们来到时候,这里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杂草已经有一人多高,他们进这房间都是费尽。 屋里也是四处漏风,没个好地方了。 还好徐子善会法术,不过略施法术就将这屋子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地上杂草也不用担心,小山参精钻来钻去的,很快将这些草儿连根拔起。 小山参精颇为得意,他钻地的本领也算是派上了大用处。 姐姐将我带到了堂屋坐下,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徐子善则是去往厨房忙活,没想到,他现在都已经会下厨了。 原来,从天上分别以后,姐姐和徐子善也立刻被凌霄从天上赶了下来。 小山参精一点也不引人注意,在看到姐姐被赶下来的时候,他慌忙的跳进了姐姐的衣袖,这才一起下了来。 小山参精在一旁委屈的点着头,要说着什么,可是姐姐却不让他说似的,冲着看小山参精的两个一眼:“去厨房里帮帮子善的忙!” “这小家伙能帮上什么忙?让他吃还差不多!”我笑道。 小山参精倒是很听姐姐的话,从堂屋里一蹦一跳的离开,我和姐姐亲热的聊着,同她说起了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情。 姐姐听后连连感叹,十分自责:“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要是姐姐在,才不会让你受这些欺负,大不了,把那些人打个半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家秋儿是旁人惹不起的。” 才感觉不过一小会儿,徐子善已经端了饭菜上来。 几个苞米面的大饼子还有几个硬菜,鸡鸭鱼肉再几个山野小菜。 没想到徐子善还有这一手,看样子是我在天上的那几个月里,徐子善学会的。 他递过来筷子:“秋儿,我发现,自己做的饭菜才香呢,可比变的好吃!” 姐姐也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他们二人如今看起来越发的默契,倒真是像一对平常夫妻了。 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吃着吃着,姐姐看样子有些不舒服,捂着胸口便是从桌前走了出去。 我忙是跟了过去,见到她蹲在地上不断的干呕起来。 我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问她是怎么了? 姐姐一转过头,脸色有些不大好,本来红润的面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是?” 姐姐按下我的手,笑了笑:“秋儿,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她说着又吐了起来,却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折腾了一会子,她已经明显没了胃口,我便陪着她到房间歇息。 不一会儿,小山参精也挺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从地下钻了上来,姐姐见状立刻又恢复到往日凶狠的模样:“你这臭小子!又从地下钻上来了!看我不打你!” 小山参精吓得立刻从洞里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蹬蹬蹬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满身都是泥土,再加上他脑门上的汗水往下一冲,整个小脸都是脏兮兮地。 他看到姐姐,又怕又不吐不快似地说道:“真是的,跟那徐老头一个德行,这不让,那不让的,真是多事!” 一听到抱怨,姐姐身上似乎有了无限的力气,一下起了身,从床上下了来:“你这臭小子,我不让你钻不是为你好?身上脏兮兮的,多丑!看有哪家的姑娘要你!” 看着小山参精那么一丢丢的个头,我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姐姐大可放心这个,他就是不钻,也不会有姑娘嫁给他的。” 小山参精听了满脸的不服气,梗着脖子看向我:“秋儿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小山参精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我点点头:“是的,可是像你这么大点的姑娘可还都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我等!” “可是人家出来的话,就比你大好多了!” “哈哈哈!”姐姐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小山参精哇呀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是跑了出去,两只小腿一前一后动的飞快,可还是被我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冲天揪。 他很生气,觉得很没有面子,双手一交叉,已经不打算理我了。 我忽然想起小野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小山参精听到我问起小野花,整个人更加难过。 这是唯一对他表示倾慕之情的“女孩”。 然而,却已经枯萎了。 因为,水土不服…… 小山参精伤心了好几日,毕竟,知己难逢啊…… 既然是回到了家中,我打算去找夫君。 徐子善和姐姐相处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我不能让他们一直跟我风餐露宿的。 不过,既然是团聚,还是要多待上些时日的,不然,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 天下如此之大,我怎会知道夫君投胎去往何方? 茫茫人海,自然是犹如大海捞针。 心里的打算并没有说,徐子善和姐姐也不知夫君就是天上的大殿下。 日子很是开心,不过,在这里我竟发现有个人长得很像何九辰,便是一路跟了过去。 那人一副书生的打扮,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我这样跟着他似乎被他察觉了,一会儿回头看一下,幸好我隐了身,他并没有发现我就在身边。 转过头来,却是没有人,一脸懵逼的拍了拍头,又是反复如此,这一路上,一直回头,一直看。 这个年轻人颇有些中二的气质啊。 跟着他一直走,我暗暗猜测,这个人不会是夫君的亲人吧?什么兄弟、叔伯的,不然怎会如此之像? 等到跟了一座府邸前,他停住了脚,伸手扣了扣那门环。 门随着打开,下人殷切地叫道:“何少爷。” 何少爷?我抬头一看,上面写着两个烫金大字:何府。 难道又投生到了何家? 又是来到了荆州城? 我不信那凌霄会对我们如此之好,却还是跟了进去。 这何家少爷抬起腿跨入门槛里,走出去没几步,停了下来,转身对身后的小厮道:“你、你们看到我身后有人了吗?” 那小厮愣住了,他的身子转了一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架势,迟疑地说道:“没、没有啊,怎么?少爷您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那倒没有!”何少爷说道。 随之走了出去,留下小厮在风中凌乱,又不住的看了看。 第239章 一场空 我跟在他身后,便是现了身,正巧,他又转过头,猛然间看到了我,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他说着,身子躲到了就近的一棵树后。 “你是人是鬼?” 我装作是何府里的下人,朝他恭敬的施了个礼:“少爷,我府里新来的下人。”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挺直着腰板看了看我,拿出一副少爷的派头。 才刚太过丢脸了,这小子是想补救回来。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看他这模样,就是个心思单纯之人,我正要问问他这府里可有什么新生的婴儿,因为,按照时间算来,夫君也不过刚出生月余,估计都没过满月呢。 没等我问,他却开始打量起我来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你干嘛?” 他这么没礼貌,我有些不大高兴。 我又不是真的何家下人,他要是再敢这么看我,我一定会痛扁他一顿。 还好,这就是个木头脑袋,他自知失了态,立刻将目光收回,干咳了下,掩饰着心虚。 “抱歉,我看姑娘有些眼熟……” “这太老套了吧!你想搭讪也不用这么低级吧。”我脱口而出。 实在是因为他才刚太过无礼,像是一双眼睛要贴在我的脸上似的。 “你、你长得有些像是我的曾祖母……” “啊?”我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套近乎的,怎么我还成了他的祖母了。 第一次见这么和女孩说话的…… 虽然,按年龄来说,他这么叫我一点毛病也没有,可是,人家就是不服老嘛! 这何少爷真是读书读多了,说出的话真是伤人。 脸色一定极其不好,这个少年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谁不想年龄小啊。 不去理他啦,在这府里随便问一个人,打听下,也比他会说话! 出乎意料,他这个人特别较真,一点也不会转弯,看到我铁青着脸要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意识到不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立刻松了下来,而是揪住了我的袖口:“姑娘!小生可未有半句虚掩,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跑,这路越走越窄,下人也越来越少。 最后,来到一处静谧的地方。 他这才停了下来:“好了!” 伸着头向里看了看,里面供奉着许多牌位,好像是祠堂一类的。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请了我进去:“按理说,这祠堂是不许旁人进入的。” “那你还让我来!”我转身就走。 他忙是拉住了我:“那我要证明你确实像我曾祖母!”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来,就算相像又能怎么样?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还真是他什么曾祖母? 跟着他进入祠堂,这里的装饰极其华丽。 少年说,这是祖宗的规矩,祠堂必须要好,不能忘本。 我点了点头,这何府的家教还是挺严的,不管怎么说,这年轻人一看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就是……有点不知道转弯。 四周挂着他祖先的画像,什么叔叔伯伯,又是叔公、祖父…… 足有百余位,可真是个大户人家啊。 可是,让我看这些做什么? 少年寻找着什么,我便跟着看了看,不一会儿,他叫了一声:“找到了!” 一转身,一副画像出现在我的面前。 少年手里正举着那副画像,我当即头脑发麻:这人不是我吗? 连着上面的名字也是写着:剑灵。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少年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曾祖母竟然叫这种男人的名字,我一直觉得不好听,可也没敢问……” 他说着挠了挠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这何家怎么会有我的画像,我忽然想到,莫不是几百年前,何柒风画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别的姓何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他也是好读书的好苗子,可因为我误杀了他的娘亲,便是一直与我和夫君过不去。 “我曾祖母身上一直配着一把剑……”少年说着,忽然停住了。 因为,他的目光扫到我的身上,我身上竟然也有一把剑。 他指着我腰上的剑灵,又看了看画像上的人,发现是一模一样,更是瘫坐在地上。 “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我编了个瞎话。 这幅画应该是何柒风用脑海里的记忆绘制成的,剑灵许多细节并不相似,我便借着这个由头指给少年看。 少年这才放下戒心,或是说,他心思单纯。 如此多的巧合,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谎话。 我不明白,这祠堂里为什么会供奉有我的画像,再是往前,竟然也有夫君的。 这最上面当然是爹的,他老人家还是一副慈祥的模样,而画上的何柒风也是一副老人家的模样。 不同从前的是,他脸上已经变成了慈祥,不似从前,满身的戾气。 我好奇的问少年,少年说,他也只是听说,我与夫君被放置到祠堂里,是何柒风年岁长了,也不在像从前那般,许多事情也就释怀了。 临去世之前,凭着从前的记忆,手绘出这两幅画像。 原是如此,看来,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我不死心的问起府中可有新降生的婴儿。 少年说有,可却是个女孩。 不过又是一场空。 但能看到这些晚辈,我还是很高兴的。 何九辰当日为报杀母之仇,对我与夫君步步紧逼,抛去这些,他是个好人。 听说,他一路升迁,扶摇直上,最后可是做了个大官,到老了,这才是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辞别了少年,我回到了家中,却是看到姐姐又躲在一旁干呕起来。 走到近前,她才发现了我,竭力克制住咳声,对我笑了笑:“秋儿,你去哪里了,可是让我好生担心。” 我没答她的话,看着她这模样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姐姐只是摇了摇头,她不肯说什么。 徐子善笑盈盈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担心的,将我拉到一旁,笑嘻嘻地对我说道:“秋儿,你这傻孩子,你姐姐她这模样你还看不出来?” 又看了看姐姐,我不可思议地问道:“难不成是有喜了?” 徐子善捂着嘴笑了起来:“可不是,我这老树要开花了!” 姐姐也真是的,这腹中有了孩子竟然不好意思说,我可是她的妹妹啊。 看来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也就不提了。 只是,姐姐每天害喜难受极了,心情也不好,总是冲着徐子善发脾气。 徐子善这个人我知道,虽然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可是鬼心思特别多,尤其现在这个时候,他整天嘘寒问暖的。 任凭姐姐说些个不中听的话,他也只是嘿嘿一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发生过。 总这样吐下去也不是回事,我请了郎中来,可是徐子善直接挡了去。 “我会搭脉,这些凡间的郎中我可看不上。” 怎么也算是我一片好心,徐子善一点也不领情。 他这样我倒也高兴,说明他在乎姐姐,不放心让旁人插手。 在荆州城的日子很是快活,徐子善不时在河边钓个鱼的,给姐姐煲鱼汤,我便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尝尝鲜。 姐姐胃口不好,每次根本吃不了多少。 看得出来,徐子善心里着急,他每次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姐姐多吃些饭菜。 姐姐不时的黑着脸,徐子善立刻缴械投降,再是不说什么了。 要说姐姐怀的这个孩子也怪,寻常里看谁家怀了孩子,总是想吃这,想吃那儿的。 她是什么也吃不下,整日里就是干呕。 小山参精也不敢去招惹她,整日里小心翼翼的。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可是姐姐的脸色却是阴一阵、晴一阵的,没有个准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那句话不对了,她都要发上一股火气。 女人怀着宝宝真是不易啊。 我暗暗感叹道。 才不过一个月,我就觉出不对劲了。 人家怀孕都是越来越胖,可姐姐不一样,她是越来越瘦弱,肚子也不见大,反而越来越小,之前还总吵架,现在更多的话也不说。 她这样怪是让人害怕的,我现在巴不得她能跟我吵上一架了。 徐子善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 今日,眼见着姐姐已经睡下,虽是大白天的,可她却是越发的嗜睡了。 我将徐子善从房间里拉了出来,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模样不像是怀孕啊……” 眼见着已经瞒不住了,徐子善吭吭哧哧地说道:“是,她是生病了,且是无药可救,只能靠着时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的脑袋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真相我宁愿不知道。 从未想过,她的病会如此严重。 顿时,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还好,身后是一堵围墙,我依靠着围墙,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凌霄!” 徐子善重重的一拳打在墙上,手指间渗出了血迹,他毫不在意,模样痛苦极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 第240章 别无他法 也是,姐姐若是离开,想必他比我还要痛苦。 曾经,他可是流连花间的浪荡公子哥儿,在姐姐这里停住了脚步。 没想到,凌霄对我还算客气了,他将我从九重天上丢下,还算是饶了我一条性命。 对于姐姐和徐子善则是抽了三千雷霆鞭,将二人打得死去活来。 徐子善身上的法力也丢了大半。 姐姐则不同,这副身体本也不是她的,被着凌霄再是一打,直是将魂魄打出。 即便如此,凌霄也没有放过他们。 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上九重天上,也就不会遭此一劫…… 徐子善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可他丝毫没有发觉,咬着牙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凌霄将他们打入天牢,要将他们永远囚禁在天牢之中。 好在有小山参精,他偷偷摸摸的找了进来,又偷走了守卫的钥匙,这才将徐子善二人放出。 离开的时候,姐姐形神将灭,全赖着徐子善靠着仅存的一点法术替她续命。 他们不知该往何处,靠着小山参精一路打探,他们终于到了南天门,想要离开的时候,却是被守卫发现。 在看出徐子善和姐姐并不是天界中人之时,便是要了令牌,可是二人自然没有。 他们也不懂这些,很快被守卫拿下。 徐子善拼死带着姐姐冲了出去,凌霄已在身后,他们也不知从此处跳下是否能回到人间,却只有试上一试。 他们赌赢了,二人来到凡间,相拥而泣。 姐姐也自知时日无多,她想找我,可是身体却是不容许她多走路了,而徐子善同样如此。 他丢了一半的法力,若是再居无定所,自然是雪上加霜。 思来想去,他决定带着姐姐来到荆州城。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不确定,也就赌一赌。 我听罢心中无限哀伤,原来姐姐已经时日无多,而她发脾气也是因为身体上的病痛难忍。 “没有办法了?”我问道。 徐子善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那我去九重天上问问!” 徐子善想要阻止我,他跟了上来。 此去不知有没有命回来,我自是不能让徐子善和我一起。 眼下,姐姐将不久于人世,我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待在家中。 如今,最重要的是陪伴。 徐子善最终还是放了手,转眼间我已到了九重天上。 风越来越紧,吹得身体犹如将散了架似的。 九重天上可不是那么容易来的,从前是凌霄拉着我到此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到了南天门前。 守卫见来了我这个不速之客,不由分说的将我缚住,冷笑起来。 不曾想,他们竟记得我的模样,一个个不怀好意地说道:“哎呦?这不是侧妃娘娘吗?小的给您请安了。” “我要见凌霄!” 他们的讽刺,我权当耳旁风,我也没有能力计较。 “殿下岂是你这妖女想见就见的?”几个士兵猖狂地笑了起来。 随即,一伸手,轻轻松松的将我又扔了下来。 不见到凌霄,我是不会服输的,反反复复十几次,南天门的守卫看到我已经不再是奚落的神色,而是厌烦。 “这个女人又来了!” 他们又想将我推到人间,却不想一个声音响起。 此人正是凌霄,再次看到他,他正是春风得意,一副傲视群雄的派头,昂首走到我的身边。 “你回来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苛责,反而他多了些温柔,这让我始料未及。 眼下有求于人,我虽知道是他打伤姐姐,却也之鞥呢低眉顺眼,用着祈求的语气说道:“殿下,求您赐药给我。” 他俯视着我,似乎十分得意,但我没有抬眼看他,他让我觉得恶心! 问明原因,凌霄笑了起来,一伸手,我以为他会给我解药,掌中出现了一条鞭子。 “这是雷霆鞭,抽中的人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连他也这么说,我最后一丝一望顷刻间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没有尊严的跪了下来,求他想想办法。 凌霄,我恨死他了,可却只能摇尾乞怜,别无他法。 出乎意料,一阵悠悠的叹息声传来:“秋儿,你要是对我这么真心就好了。” “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他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向上狠狠一抬,我的下巴顿时吃了痛,却也不得不看向他。 他眼里都是笑意,得意极了,他告诉我,不是我不要他的,是他不要我的。 现在,我也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说完这些,他的目光落到了剑灵身上。 “你只要让她回去就好,她本也不是人间之物,处在六界之外,又哪里有生,有死呢?” 他的话让我犹如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未等细问,他一挥袖子,我便已经落到了家门口。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不要再来了,天上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他这次更像是劝告。 我抬手,发现手上不知何时竟然有一滴晶莹的液体。 他哭了? 回到家中,姐姐的神色更加不好。 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干枯,我将徐子善拉了出来,告诉他,凌霄所说的一切。 徐子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决定,在姐姐将要离开的一刹那,将她放入剑灵之中。 姐姐才是真正的剑灵,她是剑中孕育而生的,能出来尝一尝这人世间百味也算是幸事。 我们将这件事告诉了姐姐,她却摇了摇头。 她说,不会再回去了。 里面又黑又冷,从前,她没有意识,后来逐渐有了,可她没有出来过,一直以为,世间的一切都是黑乎乎地一片。 直到有一天,我进入剑灵之后,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告诉她所有她不懂是事情。 那时候,有人作伴了,她兴奋极了,也不觉得寂寞。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又消失不见,她寻我不到,心里很是难过,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我所说的寂寞、孤独是什么。 她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可是却逃不出去。 直到后来,徐子善将她放了出来,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世,比乌漆墨黑的剑灵里好的多。 她像个小孩似的,看着周围新鲜的世界。 如今,又让她回去,她果断的拒绝。 我问她:“可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不会有轮回……” 姐姐却是毫不在意,她淡淡地笑着:“无所谓啊,反正死了就感觉不到了,总比在剑灵里好,这次,我再是进去的话,说不定,你又听不到我跟你说的话了,那时候,我得多寂寞啊?” 我抱着姐姐,发誓道:“姐姐,你放心,就算你不和我说话,我也一定和你说话。” “我说不出话,多憋得慌啊!” 她还跟我开着玩笑。 看她这样,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不给我们,我眼泪快要落下来了,只好努力不让姐姐看到,一扭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功夫,我看到徐子善就坐在圆凳上,他一直没说话,也未看向我们,而是一直低着头。 随即,我注意到姐姐的目光也一直看着徐子善。 她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秋儿,你看他这样,我怎么放心,我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呀……” 说着,姐姐也红了眼睛。 一双眼睛里变得雾蒙蒙的,她也不想让我看到,立刻将头低下。 “我对他不好,就是想让他快快忘记我,可没想到,这个老头真是倔!” 姐姐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姐姐,你们还没办过婚事吧?” “嗯?”姐姐没料到我会说这件事,她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已经没机会了。” “不如过几日,我替你张罗张罗,让姐姐风风光光的嫁人!” “可是,子善他愿不愿意……” 姐姐看向了徐子善。 我一把将还在伤痛之中的徐子善揪了过来,他听后当即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虽然我们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如今,只有我们三个人,这婚事未免有些太过冷清了,谁不渴望风风光光的嫁人? 我便是想起了那个少年。 他是何柒风的后代,我是何柒风的嫂嫂,如今虽是过了几辈,但还未出五服,总还算是亲戚。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我飞入了何府,找了许久才在后花园的水池旁看到他。 他正捧着一本书读得痴迷。 “年轻人!”我在他身后叫了一句。 他转过身来,我冲他招了招手,却看到他迷茫的小眼神。 哆哆嗦嗦地问道:“谁?” “我啊!”我的手搭到了他肩膀上,让他能够直视着我。 他扭动着身子,书也从手里掉了下来,明明已经是水池旁边,他却还是向后不断的退着。 我让他小心些,他脸上更露出惊恐之色,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 “扑通”一声。 他整个人掉落水中。 看着他张嘴想要喊救命,可是一张嘴,池水里的水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嘴里。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好心将他拉住,把他从池水里拉出来,他非但不感谢我,反而摆腿就跑。 第241章 成亲 “鬼啊!” 我看了看自己,一拍脑袋。 懊恼地说道:“忙中出错啊!” 才刚着急找他,竟是忘了现身,我这样隐着身和他说话,他不害怕才怪呢。 好在这后花园里还没有下人经过,我现了身出现在他身边。 少年一把拉住我的手,像是看到了活菩萨一般:“救命!” “放心,有我呢!”我拍了怕胸脯。 他一看我,汗水顺着额头直接流了下来:“你是谁?自从上次你离开何府后,我去问过管家了,我们这里从没有你这个丫鬟。” 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你是不是鬼……” “不是!”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少年才慢慢朝我走了过来,但仍保留一定的距离。 看着后世子孙竟然这么胆小,我有些心痛。 说明来意,少年连连摇头:“我和你非亲非故,去见证什么新人成婚……不去!” 他拒绝的倒是爽快。 可是大喜之日,没有人道贺,实在是太过冷清。 我只好亮明身份:“小子!我真的是你曾祖母。” 少年则是一脸“你不要骗我”的神情…… 我只好亮明底牌,将从前的事情同他说了起来。 他还是不信,拿出家谱和家事年纪,终于相信了我所说的话。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眼睛一翻,竟然直接吓晕过去。 没想到这孩子胆子这么小,我只好将他放到床上,耐心的等着他醒来。 再醒来后,他抱着锦被,将身子缩到床的里面:“曾祖母,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是凡间的亲人要成亲,可是,家里认定单薄,只有他们二人。 成亲没有亲人道贺,冷冷清清的,这多难过。 我在天上已经成了神仙,看不过去家里人受苦,所以下凡来帮帮忙。 我这一通鬼扯,恐怕也只要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才能相信,他听后点了点头:“是不好冷清了……” “所以嘛,我让你多带些人参加。” “就这件事?” “对啊!”我伸出小拇指,冲着他的小拇指勾了勾,“不骗人的!” 他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从床上跳了下来:“那曾祖母你放心,我不仅会带人去,还会把婚事帮他们准备的漂漂亮亮的!” 不曾想,还有意外惊喜。 少年也答应我要替我保守秘密,不许和旁人说我来过。 我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人逢喜事精神爽,余下的几日里,姐姐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我陪着姐姐去街市上买些簪花珠翠,等着成亲那日别满头都是才喜庆呢。 不过,成亲有些仓促了。 一般做了新嫁娘,都要自己缝制嫁衣,可是姐姐和我哪懂这些,便只得去制衣坊买件。 成衣不合身,我也不忍心姐姐成了亲还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便是让绣娘加紧赶制一套。 银子自是不必担心,何府的名头报出来,这些绣娘立刻诚惶诚恐的。 十几个绣娘全部围在姐姐身边。 衣裳的珠子在哪里好看,哪里又用金丝缝制,绣娘十分细心的问姐姐。 我们都不懂,这些绣娘便是在一旁出主意。 她们知道,何府不差银子,可不是要当财神爷供着? 嫁衣要用云锦的,摸起来最是柔软,且是十分的细腻光滑,一模上去就是好料子。 这纹样就采用龙凤呈祥,最是好兆头。 打把银子花出去了,那些个绣娘自然更是上心,大到剪裁,小到衣角边的针线,样样都是出彩。 连那红盖头都是绣了两朵并蒂莲花。 虽然紧急,却不仓促。 徐子善也被打扮的一身红衣,看起来更加的英俊潇洒,这模样,也不过是柒风多岁的年轻人。 我这小孙儿别看一副木头脑袋,办事却是极为妥帖。 他将大婚之日的地点选在了何家的别院里。 别看是别院,但环境极其清幽,这别院名叫杏园,姐姐看了自是十分欢喜。 婚礼很快到了,我在着一帮替姐姐描眉画眼,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还从没打扮过。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本是一身喜庆的红色,又抹了铅粉,上了腮红,点了朱唇。 模样比那桃花还要俏上三分。 杏眼香腮,更衬得姐姐仙姿佚貌。 今日出嫁,她也多了许多寻常女子的娇憨,双手紧紧的握着我,捂着胸口,可里面乱撞的小鹿却不肯停下,扑通、扑通的。 可把姐姐吓坏了,她将我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秋儿,我是不是要死了,这里跳的好生厉害……” 我笑了起来,姐姐这是第一次,难免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叫小鹿乱撞,可不是什么生病。 在她耳边说明原因,她的脸登时红了起来,伸出手打在了我的身上:“秋儿!你真是没大没小的!又拿我打趣!” 外面一阵炮竹声响了起来,随即传来徐子善的声音。 我推了推姐姐:“来了!” 随即将红盖头放到了姐姐头上,临了,姐姐鼓起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拉了拉我的手:“秋儿,我怕……”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笑着将姐姐推了出去。 徐子善胸前是一捧鲜红色的花,鞋上也两朵红花,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用脚不住的藏着鞋尖上的两朵红花。 “别藏了!我们都看见了!”我笑道。 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徐子善的脸上立刻像是摸了胭脂似的,红彤彤的。 少年不仅是自己来了,还带了何府的一众兄弟姐妹、许多是朋友。 我也借着机会往前这么一看,好家伙!原来何府如今真是人丁兴旺。 还有不少七八岁的孩童,围绕在姐姐身边拍着手跳着脚地喊道:“新娘子,穿红衣,模样俏,身子娇!哎呦哎呦上花轿!上花轿、入洞房,明年出来个胖娃娃!” 几个小孩围着姐姐又喊又笑的,这童谣而已不知是谁教的,让姐姐更是紧张了。 扶着我胳膊的手不自觉的有些僵硬。 “秋儿,这些小孩子说的话真是羞死个人!你别让他们说了。”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要得就是热闹,从前在彭阳村的时候,不少人家也是这样。 这样逗趣儿话,非是小孩子说才和时宜。 大姑娘自是羞于说这话,怪是让人看笑话的,男人们就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就成了混账话,保准是要打出去的。 正好身边的这群小娃娃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这词朗朗上口,说着好玩,旁人也笑得开心。 给着婚礼增添些热闹的气氛。 如今姐姐听了不好意思,她的婚事当然由得自己做主。 我从怀里摸出些糖来,递给围绕在姐姐身边的小孩子们,他们一见糖,可是比什么都亲了,忙是塞进嘴里,呲溜呲溜的吃着。 哪里还有工夫在姐姐身边调皮。 我将姐姐的带到徐子善的身边,徐子善却是一弯腰,将姐姐背了起来。 他这举动让我有些始料未及,姐姐也是如此,惊得先是叫了一声,头上的盖头已经掉下去半边。 一下露出半张脸来。 听说,成亲时候盖头掉下来不吉利,姐姐慌忙的又将盖头盖了上去,但还是让旁人看到了半边脸。 “哇!” 一阵惊呼声响起,少年噌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边,叫道:“曾祖母啊,这等国色,你应该留给孙儿啊。” 我白了他一眼:“她的年龄可比我还要大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少年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 徐子善背着姐姐,一步步的去往杏园。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姐姐不时的用手替徐子善擦着额上的汗水。 “累了吧?” 徐子善摇头。 这句话姐姐一路上问了十几遍。 徐子善都摇着头,笑着说道:“不累,那轿子里多憋闷,而且,如今我们成了亲,我可是一步也离不开你的,你想离开我啊?” “才不!”姐姐偷偷的亲了一口徐子善。 这一切都被我尽收眼底。 他们二人并没有发现我的目光。 确切的说,是旁若无人,他们没注意,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们。 这新郎放着好好的高头大马不做,威威风风的多好,而新娘子也是,放着那定好八抬大轿不坐,非是要坐在新郎的背上。 累不说,还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一路上,徐子善和姐姐可成为了焦点。 不少人家的小孩也争相恐后的跑了出来,缠在徐子善身边要喜糖。 还好他们身边有我,而我也拿了一大包的喜糖,分给这些凑热闹的小家伙们。 等到了杏园时,徐子善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这个时候,按照规矩可是不能将新娘子放下去。 先进了家门是要背着新娘子跨火盆,这些繁文缛节我都不懂,都是我那孙儿张罗的。 等到了前厅时,两旁已经坐下了不少的客人,正中间则是没有座椅,毕竟上无高堂,只需拜个天地,随即入洞房就好。 我作为姐姐的亲人,不过这年龄上毕竟是不能喝他们的端的茶,也未敢造次。 姐姐却是拉了我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同我说道:“秋儿,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以后,你要好好的。” 第242章 猝不及防 她说着,又将头转向徐子善:“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秋儿,不许欺负了她!” 大婚之日,说这些实在是有些不吉利,徐子善笑道:“当然,秋儿这古灵精怪的,不欺负我就算是好的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成功将姐姐逗得笑了起来,红色的盖头上明显有些湿润。 他们将手中的茶递给了我,我一饮而尽。 也算是礼毕。 我搀扶着姐姐入了洞房。 洞房里全部是红色的,红色锦被,红色的桌椅,帷幔亦是红色的的薄纱,如蝉翼一般,挂在床的两侧。 桌上摆着各式点心,两旁又是一对对的龙凤烛,正燃得起劲。 “这里真好。” 姐姐笑道。 自带着姐姐幻化成人形后,可没跟我们过过几天舒服日子,不是逃难,就是一直担惊受怕的。 如今,总算能舒舒服服的过两天安稳的日子了。 本以为徐子善会在外面招待往来宾客,可却是,我们前脚进来,他后脚就已经跟了过来。 我有些诧异,而徐子善则是一脸坏笑的将我揪了出去:“秋儿,那些客人你去好生招待。” “为什么是我?” 徐子善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秋儿,你可是我们的亲人,出去招待也是应尽的本分啊,不然,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姐姐独守空房到深夜,我醉醺醺的来吧?” 看他今日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他计较,乖乖的出去敬那些宾客的酒去了。 却发现,不等我去,我那乖孙儿已经和他们一起喝起了酒。 他满脸通红,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在看到我来的时候,他大叫一声:“曾祖母!你这也太过分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我这酒量不成啊……” 他果然是喝醉了,连“曾祖母”这话也叫了出来,我忙是制止住他的话,看着满堂宾客:“这小子喝多了。” 众人哄堂大笑,可是少年已经听不见了,诚如他所说,他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醉倒在了酒桌上。 我将他扶到了个房间,他便立即呼呼大睡。 毕竟是喜事,热热闹闹的才好,我的酒量还算不错了,陪着宾客喝了许久,等到华灯初上,宾客也陆陆续续离开。 满是残羹剩菜,只剩下我一个人落寞的坐在酒桌前,不断的痛饮着酒,这酒一点也不好,怎么也不会醉,反而是越喝越伤心。 眼泪顺落入酒坛之中,竟是有些苦涩。 我不会老也不会死,可是,亲人即将离开,我却无能为力。 我曾经颇有些庆幸,我身边的人他们和我一般无二,他们都不会死,我们不用经历离别之痛,却不想,这一日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看着天边的月亮一点点的上升,已经到了最中央。 我想,徐子善和姐姐的心境应该同我一般无二…… 又是一坛酒灌入喉咙中,整个景象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应该是醉了,我有些高兴。 自打着知道这一切后,白天里还好,最怕到了夜里,夜深人静之时,总是辗转发侧,如何也睡不着。 正在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时,却是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不如我们一起喝!” 我强打精神看了过去,那人一身玄色的衣袍,发丝在风中飘散着,却又张牙舞爪似的。 活脱脱一个恶魔! 不对,他就是恶魔。 凌霄,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只要见到他总是没有好事情! 我抱紧了怀中的酒坛,朝着啐了一口,他当即闪了身,却是倏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滚!” 我努力想要把他推出去,可是酒意上来,我根本没有力气,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的,吐字也不清楚。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将我怀中的酒坛抱了起来,自顾自的饮了下去。 满满一坛酒,尽数被他喝了进去。 一抹嘴,他表情有些嫌弃:“这人间的酒就是不好,一丝一毫也比不上天界的琼浆。” “那就滚回你的天界!”我骂道。 “我这次来是不想你伤心的。”凌霄出奇的好脾气,我抬眼看向他。 他的一张脸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说:“在天上我没法对你和颜悦色,母后和父帝已经对你十分厌恶,若是我不拿出个态度,许是包不住眼下这太子之位。” “对,权利比什么都重要!” “是!”凌霄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了权利,一切就都有了,秋儿,你和我大哥就是太拿情爱当回事,只要有了权利,什么都有了!” 我没理他,将那桌上的酒坛朝他砸了过去,自然是被他轻巧的避开。 “你不必担心青灵的事情,我既然敢拿雷霆鞭打她,自然也就知道后果。” 我冷哼一声。 凌霄告诉我,姐姐如今占着旁人的身子,终归是不义之举,是外门邪术,这不是长久之事。 他本意是让姐姐重新回到剑灵里继续修炼,许是千万年过后,就能修成个人形,到那时,一切都名正言顺。 此时,凌霄告诉我一些从前的事情。 原来,我自打着将心挖出后,便已是命不久矣,躲到剑灵之中,重新修炼,成为剑灵,许是资质不错,我竟比姐姐早从剑灵了出来。 而她则是依旧在剑灵之中。 若不是徐子善自作聪明,用了个青楼女子的尸体帮姐姐借尸还魂,说不定,再是忍个百年,她也能如我一般,从剑灵了修炼出人身,随即离开剑灵。 可眼下,已是不可能了。 千万年的孤寂,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了的。 我不明白,凌霄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告诉我,为了弥补对我的亏欠,他会在姐姐临死之时,接她到天上取,不至于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曾祖母,你怎么从这里睡着了?” 少年揉着肩膀走了过来。 记得昨晚,我明明是和凌霄饮着酒,他这个神仙我素来不待见,可关键时刻,竟然睡着了。 正要起身,却发现,那坛子酒还在我怀中。 昨晚明明是凌霄拿了去,随即一饮而尽,如今怎么又回到了我的怀中? 看了看酒坛,里面的酒还剩大半,看来,昨日真是做梦…… 真不晓得,我怎么会梦到那个讨厌的人…… 不过,若是真的也好,他说,会带姐姐去天上,那姐姐岂不是成了个仙子? 自打着少年知道我是他的曾祖母后,他极尽礼数,对我们照顾的也极其周到。 每日不仅好吃好喝,还派了不少的下人伺候。 姐姐则是和徐子善二人整日里黏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人了。 我只得远远的看一眼,不去打扰他们。 可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早间,姐姐说想喝城门旁的那家豆汁,徐子善立刻飞了过去。 他一走,姐姐的神色立刻不对了,她整个人忽然从凳子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我当时还在笑着她,跟个小孩子似的,还撒娇。 我忙是将姐姐从地上抱了起来,将她放到了床上,她微微张开了眼睛,浑身没了一点力气。 我叫着她,她也只是微微的点着头,回应着我。 她轻声叫着徐子善的名字,手胡乱的朝前抓着什么。 我心里着急,可是眼下也不敢离开,姐姐如今已是不行了,我若是离开,她岂不是孤孤单单的走了。 她的手越来越冰凉。 却还是一息尚存。 “人呢?我这豆汁买来了,你们却都吃完饭了?”徐子善的声音传来。 我慌忙地跑了出去,冲着他叫道:“快进来!” 看到我这模样,徐子善什么也没问,他意识到事情不好,立刻冲了进来,口中大叫着:“娘子!” “哎……”微弱的声音传来。 但那已经用尽了姐姐的全部力气,她半张的眼睛看了看徐子善,徐子善来到她的床前,紧紧的握住她已经发冷的手指。 姐姐似乎终于的放下心来,最后看了徐子善一眼,终究是闭上了双眼。 那副躯壳终究不是她,我隐隐约约看到,姐姐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一阵轻飘飘的白烟,慢慢的向上飞去。 徐子善伸手去抓,可是抓不到那缕青烟。 慢慢的飞入空中,一点也没有留恋…… 身躯留在了人世,这本就不是她真实的模样,不过是个躯壳而已,她一离开,这具躯壳已如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直至成为一具皮包骨的尸体…… “她也可以安息了。”徐子善看着已经冰凉的女尸。 夺人身体,本就是触犯天规的,可是当初不忍心看到姐姐蜷缩在剑灵之中,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 如今一看,若没有当初,似乎也就不会有现在了。 徐子善失魂落魄,整个像是被抽去了精神,死气沉沉的犹如一棵老树。 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便将梦到凌霄的事情告诉了他。 “也许,姐姐上天去做仙子去了。” 虽是梦中,我却是撒了个谎,告诉徐子善,我亲眼见到了凌霄。 想让他放下心来。 他点了点头,哀伤之色未减半分。 第243章 推测 纵使是个好消息如何?亲人刚刚离世,纵使有金山银海也不敌相互的陪伴。 哭过后,徐子善一直捧着姐姐鲜红的嫁衣,才不过成亲几日,姐姐已是撒手人寰。 将那具身体安葬,毕竟也是姐姐的模样,徐子善仍是不舍,可毕竟是旁人的尸首,他还是未写上姐姐的名字。 可事隔经年,他已然忘记这尸体原主叫何名字,也只好没有在墓碑上写上任何字。 又在荆州城待了几日,为姐姐守灵,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是不可能回来的,她不是人,死了也不会有头七,可总也是个念想。 守灵七日,少年也格外热心,丧葬的一切事宜,他都揽了过来,连连叹息着:“可惜!” 七日过后,徐子善瘦了一大圈,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骷髅,皮包着骨头,脸色很是憔悴。 我问他,愿不愿意同我离开这里? 徐子善点头。 这是个伤心之地,哪里都有姐姐的影子。 如今,斯人已去,我希望我们都能重新振作起来,毕竟,这以后的路要走许久。 我们不是人,不必担忧生老病死,可却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同少年告别,他依依不舍,又亲自给我画了幅画像,告诉我,他要把自己画的这副挂在祠堂里。 我含着眼泪骂他:“我还没死呢!你挂祠堂里做什么?” 少年依旧是一副憨憨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是改口道:“曾祖母,我自己个儿保留,可是祠堂里你的那副画像我可不能拿下,不然我们何家的长老们可是要骂我不孝顺的,你又不准我说你的事情……” 我笑了笑,这倒是没办法的,也就随他们了。 毕竟,他们定是想不到,我竟然还没死。 要是何柒风知道,他一定气得直跳脚,骂我是个老不死的! 我们本就没有什么行李,说走倒是快,不过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背了个小包袱便可以离开。 少年同我们告别后,还将一包鼓鼓囊囊的银两塞到了我的手上。 “不管去哪儿,这东西可是少不了的!” 他说的对,无钱寸步难行,我接了银子,同他道谢。 离开荆州城,这座风景如画的江南小城,我和徐子善并没有使用法术御风而飞。 而是慢慢的走出了城门,因为,不知道该去哪里。 徐子善问过我要去哪里,我摇头说不知,我想去找找夫君,也许还能和他再续前缘呢,我虽不觉我们二人情深多少,可他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第一次,他从太子变成了凡人,而太子之位也变成了凌霄的。 第二次,他又为了我敢忤逆天帝、天后,又被打入凡间…… 从前的事情我是忘了,可是当他为我挡了天后的指令,我自是感动极了,若不是他,我已然是魂飞魄散。 这么一看,我与夫君定是有宿世渊源的,而且,和夫君相处的也是极好。 若能重新在一起,那也是极好。 记得在天上,凌霄让司命星君改了夫君的锦绣前程,恐怕以后的每生每世都是劳碌的命。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 任凭他多有头脑,多努力,可到最后,总是一场空,又是身无分文。 进入桃花源里才好些,因为,那里远离世俗,根本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地方…… 徐子善在一旁问我:“秋儿,去哪里?” “去那些个穷乡僻壤,山高水远的地方!” 既然凌霄不让夫君好过,那大概率上不会是出生在好的地方,不过,我这也只是推测。 反正也不知去哪里,我们一路走走也好。 徐子善倒是没反对,但脸上已有不解之色。 估计心里在嘀咕着:放着好日子不过,去穷山沟沟里做什么,不嫌烦闷? 我们也没有目的地,一路上走走停停,既是散心也是找人,可是夫君现在是个小娃娃,哪里能找到呢? 问了会儿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这刚出生的娃娃,长得大抵差不多,没什么大的差别,挺多是胖瘦、黑白、轻重的区别。 也就只好作罢。 我那孙儿倒是热心,我跟他要了祠堂上夫君的画像,他面露难色,但还是很热心的帮我画了一副。 他的手和柒风也一样的巧,画出的模样栩栩如生,和着祠堂上的画像一般无二。 带着夫君的画像,以后找人也方便了。 不过,不急于一时。 只要腰间有银子,一切都好说,这一路上,就是再偏僻,也有个小摊在路边支着。 两文钱就能吃饱。 一碗大粗茶加两个热气腾腾的烤馍。 长凳放在树下,一个简易的摊子就成了。 毕竟是赶路,能吃饱就行了,更何况,谁知道剩下的路要走多久才能碰到个摊子? 来的人也都不嫌弃,从胸口摸出几文钱,丢在那卖家手里,稍等片刻,热气腾腾的茶水就能上来。 一文钱茶随便续,反正水也不要银子,我和徐子善坐在长凳上,看到许多人都将那茶叶沫子续成了白色才走。 后来的人见没了座位也不急不吵。 出门在外,还是和气些的好,都是赶了许久的路,没谁有那闲心去打上一架,有这功夫,还不如先歇一歇。 我们拿了四个铜板,老板递上了烤馍和大碗茶。 这茶水着实是不好喝,一股子苦味,和下去就知道是往年的茶叶,且是碎的末子,不过,毕竟是一个铜子儿一碗,价格摆在这里,定是不可能上多好的茶来。 总不至于做了亏本的买卖。 出门在外,计较不了那么多。 吃了口烤馍,就像是牙齿碰到了石头上似的,当然,这有些夸张了。 我看了眼四周,这烤馍是外酥里嫩,外面烤的自然是硬邦邦的,要掰下一般,外皮被火烤的酥脆,用手扯下放到嘴里嚼着,这可是越吃越香。 入口便觉真是好吃。 不过,这卖相有些差了,这馒头本是白白胖胖的,这么一烤,就像是个圆滚滚的黑炭一般,看起来着实是有些难以下咽。 还好,我饿了,不然可就错失了美味。 徐子善在一旁也吃的津津有味,小山参精忽然从怀里钻了出来,鼻子不断的动来动去:“好香呀!” 一时吃的高兴,竟忘了这小家伙,我忙是将手上的烤馍递了过去。 小山参精立刻窜了出去,满脸的嫌弃:“咦~这是什么呀,好丑!还有股子烧过的味道,快拿开!” 我将烤馍拿了出来,又塞到嘴里:“你不是说香吗?怎么递给你又不吃了?” “我才不是说这个,这哪里香了!” 小山参精一叉腰,随即,鼻子又动了动,已经是满脸的陶醉,他鼻尖不断的动着,眼睛微微闭上,一副享受的模样:“我说的这股香味~” “好香啊!” 我动了动鼻子,好像在真有一股香味从前面传来,这香味越来越近了,正主动往鼻孔里钻。 闻到那香味,手上的烤馍已经是不值一提了。 我也去过不少的地方,可从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香味,好像是肉味,但不知是什么肉能如此之香。 周围的客人一个个的开始四下张望,看来,他们也已经闻到那香味了。 就连这摊子的小贩也不断的动着鼻子,和着旁人说道:“这味儿真香!”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烤馍,一个个都都像前方走去。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上身穿了个短打的麻布褂子,下身则是裤子。 一身利落的打扮。 正推着一个独轮车,上面放着一个木桶。 木桶又高又大,他推的很是费尽,一直歪着脖子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转眼间已经挺到了这摊子的前面,他将独轮车放了下来,将脖子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擦了擦脸,扯着个破锣般的嗓子大喊道:“来四个馍,再来碗茶水!” “好嘞!” 店家立刻转身进了小蓬里,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一碗茶水和一摞的烤馍。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座位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馍,又就着茶水。 不一会儿,一个烤馍就进了肚子里。 一旁的人被他这肉香味馋得哪里还能吃下手中的烤馍?一个个的也没胃口吃了,都往这胖汉子身边凑了过来。 胖汉子一直闷头吃着,也没在意旁边的人。 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看起来颇有些精明的人率先长了口,他伸手碰了碰的胖汉子的胳膊,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这位兄弟,你这是吃啥呢?” “没看见啊!”胖汉子没好气的地说道,他的手没有停下半分,对于身边的人的目光,他一点也不稀罕搭理。 精明男人自讨了没趣,将身子转了过去,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可我坐在一旁,眼见着他那双眼睛滴流滴流的转来转去,好像是还不死心。 “秋儿姐姐,好香,我们买一些吧?” 小山参精扒着我的袖子,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 那样子,好像是被这肉香味馋哭了似的。 “不能惯着!这小孩就不能挑食!” 徐子善故意逗起小山参精。 小山参精心思单纯,他立刻气鼓鼓的,顺着我的袖口里钻了出来 第244章 百思不得其解 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徐子善的身上,伸手去抓他的头发:“你这个臭老头!若论年龄,我可比你大,谁小孩呢?” 没想到这小家伙越来越胆子大了,徐子善的头发被他揪得生疼,但嘴上一点也没服输:“你这小东西!你年岁比我大,你才是臭老头!” 这俩人放到一起准是鸡飞狗跳的。 眼看着我手上的这烤馍还没吃完,而那胖汉子已经三口两口的将四个烤馍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从口袋里翻出了不少的铜子儿扔到了桌上:“结账!” 没想到,这个汉子还挺有钱的。 才刚见他腰包鼓鼓的,以为里面是丝帕什么的,却没想到,都是些真金白银。 人不可貌相啊。 眼见着壮汉要走,小山参精呲溜一下从徐子善的头发上滑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壮汉。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哪里忍心,不过是吃个肉而已,反正有银子,买给他就好了。 再说,这肉香味真浓郁,我肚子里的馋虫也早被勾了上来。 正要走过去,可是徐子善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我:“不许去,给这小家伙点颜色看看。” “呜呜呜~”小山参精知道银两都在我这里,撅着小嘴,一双眼睛对我眨巴眨巴的,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没等我过去,身边扬起一阵尘土,是周围的几个人,他们追到了汉子的身前。 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掀盖在那大木桶上的盖子,却被胖汉子一伸手,压了下来。 “滚!”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精明的男人眼睛一转,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多,便是一点也不害怕,一伸手拉住男人的褂子:“怎么?哥几个想买你这里的肉还不成?又不是不给银子!” 胖汉子扭动胳膊,那精明的男人一下摔了个狗啃泥,满嘴都是地上的泥土。 “识相的就滚开!” 他满脸凶相,气冲冲的看向的身边的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虽是寡不敌众,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谁也犯不上为了一块肉就闹得要拼命。 很快,所有人四散开去。 胖汉子可不是好惹的主,他一脚踩在精明男人的背上。 那人刚要起身,被这么一下,又啃了个满嘴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大喊大叫起来:“壮士!是小的无理取闹,求您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命……” 胖汉子笑了起来,他破锣似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不仅仅像是冲地上的男人喊,更像是冲我们所有人喊叫。 “你们想吃这肉?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左派,让人看了极其不耻,就是他这肉再香,我也不会吃一口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没有人敢出声,胖汉子分外得意,他拍了拍胸口:“想吃也可以!往前走十里,左家寨里见,有胆量就来!” 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 口水正吐在地上的男人的脸上。 他紧张兮兮的将脸埋在了地下,一声也不敢吭。 听到那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这才起了身,扶着腰,哎呦哎呦地骂道:“这小兔崽子,真是仗着人高马大就欺负人,你们几个真是,也不止我一个人想吃那肉吧,怎么就我这么点背,被那小子给我打了一顿!” 一帮人看着他那满脸泥土、狼狈不堪的模样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哎呦!”他从怀里忽然掏出一块肉,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满脸的享受,随即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食指那么一长条的小肉,他吃过后不断的砸着嘴:“好吃!” “牛二,你这有点不地道了吧?才刚你从哪里顺的这肉条?” 牛二笑了起来:“我看到他那木桶后挂着这一点,虽然有些脏,可是味道极好啊!” “你这是偷!” 几个人虽是说着,可却情不自禁的舔着下嘴唇,咽了咽口水,那模样就差把一个“馋”字写在脸上了。 “我说,他不是说想吃去左家寨吗?哥几个去哪儿咋样?” 没想到这几个人原是认识,可看他们这样,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才刚那个胖汉子也不是。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我便是要走。 小山参精却拉住了我:“秋儿姐姐,不如我们跟他们一起去吃?” 他们虽然没注意小山参精,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股脑的将我和徐子善围在中间,拉着徐子善劝道:“这位公子,不如一起去啊?” 我虽贪吃,可一看就是一趟浑水,还不如独善其身的好。 拉了徐子善,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传来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声:“这几个人真是怂蛋,那左家寨都是些女人,就算过去了,那胖子根本占不到我们的便宜,说不定,哥几个还能的一夜春宵呢!” 他们越说越兴奋,摩拳擦掌的说道:“哥几个多叫几个人去。” “那儿找人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心被野狗叼了去。” “怕啥!那左家寨是有名女人村,都是些女人怕啥,听说左家寨虽然大,可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想到,那儿还有个胖汉子,他可真是享老鼻子服气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一路上没说话,听他们说,那左家寨都是女人,这些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岂不是会…… “管那么闲事做什么?”徐子善没在意,仍是向前走着。 我点了点头,脚步有些沉重,脑海中总是胡思乱想。 “呜呜呜~” 一阵轻微的哭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声音竟是从灌木丛中传出来的。 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又戛然而止。 “你是谁?” 没有人应,明明才刚就有哭声。 “看来没人,我们走吧。”徐子善拉着向前走去。 他今天有些奇怪,从前都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现在却是大相径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向前走了几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徐子善明明就在我身边,却忽然没了影子。 而灌木丛的方向则是响起了他的声音:“你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 我走了过去,看到徐子善正紧紧攥着一个女人的手腕,逼问道:“说!” 如此严厉的声音,将胆小的女人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徐子善气势汹汹,他呵斥一句,那边的身子就剧烈的抖动一下。 “我、我……”女人吓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会在着他面前,一直重复着“我”。 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这女人装的也好,真是也罢,徐子善这招不好用。 我走过去解围道:“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女人一见我,眼里冒出亮晶晶的液体,随即一把抓住了我。 她这样热情也把我吓了一跳,她在我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我与她初次相识,她的哭声并未让我动容,反而是百思不得其解。 怪不得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这是女人哭了好久。 本是站在一旁的徐子善已经依靠着大榕树坐了下来,小山参精也在我的袖子里睡着了。 但这个女人还是哭哭啼啼的,泪水似乎不会干涸一般。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她一直哭,我连什么事也闹不清楚呢。 “姑娘,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我才好帮你啊……” 我已经有些无奈,她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也好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她。 可以的话尽量,不可以的话,我们也好各回各家。 似乎是哭累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丝帕来,慢慢悠悠的擦着眼角的泪水,看这样子,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都哭成这样了,还不忘先整理下仪态。 她哽咽着说道:“我家里来了歹人,双亲都……” 说着嘤嘤呀呀的又是哭了好一通,直是哭晕在了我的怀中。 “这位姑娘?”我摇晃了下她的身子,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人没事。 看她这样,衣裳沾了许多的泥,发髻蓬松,看样子是在外面躲了许久,又是个文弱的姑娘家。 才刚哭了许久,体力自然跟不上了,所以才哭晕了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她这什么也没说啊…… 一抹明黄的照耀到了眼睛上,我忙是用手挡了下,已经是夕阳西下,马上又是天黑了。 因为她,我们几乎一直在着原地打转。 眼下,这前后的都是小路,两旁杂草丛生,也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而徐子善则是将就的依靠在树下睡着。 我怀里抱着一个已经晕过去的女子,徐子善和小山参精都已经睡着,往来又没有行人。 看了看天边,马上就要擦黑了,是快到了睡觉的时候了…… 我叹了口气,扶着女子躺了下去。 可这样也不是个法子,虽然夏日,但到了晚上,这里露水重的很,她又是个柔弱的女子,这样躺下去可是容易着凉的。 别再是有什么不测…… 我拍了拍徐子善,他睁开朦胧的双眼,随即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有点冷啊,咱们要找个客栈住下。”徐子善揉了揉鼻子,便是要离开。 第245章 亡命之徒 我拉住了他,指了指依靠在树边上的女子:“她怎么办?” “咿?她怎么还没走?” “哭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徐子善揉着鼻子朝我问道。 我两手一摊:“她才刚根本没说什么,就是一直哭,看来是遇到难事了,我们得帮帮她。” “那你帮吧,我先走。” 徐子善说着就要走。 看他这样,我猜测,他是怪我才刚多管闲事。 才刚,他有些凶的质问女子,让女子害怕,我也就好心的哄了哄她,可谁知她这一哭竟然停不下来。 “走什么?这件事不还得你出马,徐子善出马,一个顶俩!” “嘻嘻。” 徐子善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算是帮你一个忙,不过,你可别再当什么烂好人了。” 我随即点了点头,他整了整衣裳:“你总那样,可是搞得我好被动,一点面子也没有!” 他说着走到女子身边,叫道:“嘿!醒醒!” 女子本来就是胆小,徐子善的声音让她从梦中惊醒,慌张的看向四周,当目光扫到我的时候,她犹如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正要朝我扑过来。 紧急才刚徐子善的话,我忙是躲到了一旁。 女子也跟着我走了过来,却被徐子善拦了下来:“不用看她,她也是我小弟,得听我的!” 对我眨了眨一只眼睛:“是吧?” 我对徐子善躬了躬身:“公子……” “看吧!”徐子善得意洋洋的转过身去,看着女子,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不过,徐子善这招也管用。 可比我强得多。 虽然,女子被徐子善这一副“草莽”的架势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可是架不住徐子善一直威逼利诱。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哪里像是有狼的样子,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岭的,也就骗骗这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吧! 我忙是转过身,这才没让她看到我忍俊不禁的样子。 “快说!”徐子善的声音更是严厉许多。 她吓得一直点头,慢慢的说着。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我心里也不由得着急,可是现在她能开口已经算是不错了。 若是再吓唬她,我生怕她又晕过去。 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 原来,她叫珠儿,是左家寨的王财主的女儿。 怪不得该有的礼数都有,也算是千金小姐了。 只是,今天那个叫二牛的说过,左家寨里不是女子多吗,怎么也有男子了。 珠儿说,左家寨没有男丁是因为是都出去打零工了,比在家里赚那几个种地的银子多。 因为,那左家寨里的地多数都是王财主的,那些男子不过是当当长工,都是给王财主家干活,这样下去自然是挣不了几个银子。 除了少数自己有那一亩三分地,和给王财主家做长工的男人,余下的几乎都走了。 这也就导致了恶性循环。 外面挣得银子越来越多,寨子里的很多男人都出去找活干了,寨子里也就多数是老弱病残。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珠儿告诉我,就是因为寨子里的男丁稀少,所以,才被那些山匪盯了上来…… 两日前的深夜,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王财主命人将寨子的门关了上去。 他财大气粗自然也有家丁护院,可是哪比得上那些山匪,他们一个个手里都握着人命,官兵围剿也多次无功而返。 但是那些山匪距离左家寨可是有二百里路程,谁会想到,他们会“突然造访”? 夜里,他们在寨子外大吵大嚷,叫着人开门。 那些护院朝下一看,看到他们浑身是血,一个个又生得五大三粗,自然是不敢开门。 这些人便是骂了起来。 那些护院不敢说什么,忙是叫来了王财主。 王财住一看对面才百十来号人,哪里能比得上他的护院多? 也是作威作福惯了,他在左家寨这里就是只手遮天的土皇帝,所以,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对着这些人骂了起来。 那些山匪因为轻敌吃了败仗,别官府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他们第一次吃了瘪,心里本就不舒服,再是被王财主这么一激,一个个的火气蹭蹭的冒了上来,恨不得一把刀挥了过去,将王财主劈成两半! 便是在寨子的门外骂道:“有本事出来打上一场!谁输了谁就儿子!” 王财主一听:“哎呦!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人,还敢在老虎眼前找不痛快!” 立刻下令,将寨们打开,他要痛打落水狗! 可是他手里的这帮家丁、护院,平日不过是跟着他作威作福的,仗着人多打个人少的那是可以。 也不过是打打人,装模作样而已。 眼前的这些山匪可都是真刀真枪的,敢豁出去命的亡命之徒。 他们见到寨子的门开了,立刻夹紧马镫,一拍马背:“驾!” 随即已经冲进寨子里去了。 而王财主的那些护院则是骑着马刚是出来,却被迎面而来的山匪吓得气势顿时没了三分。 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约有半人高的大砍刀,那分量一看就是十分之重。 他们看到护院冲出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放在眼里,将刀一横,刀刃朝着前方的来人,不消得他们亲自动手,护院见到刀冲自己而来,忙是一低身,避过那刀刃。 瞬间,那山匪哈哈大笑起来:“娘儿门似的!” 那些护院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山匪说什么都好,他们可是不敢在往前一步。 忙是拨转马头,就要往回去跑。 这些山匪自是不可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从马上一个起身,竟然直接跳到了护院的马上。 护院身下的马一阵嘶鸣,前腿立刻扬了起来。 山匪已经稳稳坐在了护院的身后,随即,刀架在了这些护院的脖子上。 “小东西!还想跑?” 冰凉的刀贴在脸上,所有的护院魂不附体,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不肯就此被擒。 便是一个翻身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随之在地上滚出去好远,四下看了看,已经离开山匪有一定的距离,便是忙起了身,准备逃出寨子。 可就在刚到了寨子门口的时候,一把利刃从后面蹿了过来,直接插入脑壳之中。 寨子门前立刻出现无数尸体。 一眨眼的功夫,家丁不是死的死,就是被山匪捉住。 已经尽数全军覆灭。 这打斗从开始到结束,连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转瞬之间就已经败了。 王财主见状,吓得屁滚尿流,也顾不得平日里的体统,双手并做双脚,从着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家中。 凄凄惨惨地叫道:“不、不好了!” 忙是让家丁守住院门,他则是踉跄着跑到珠儿的房间,就让她快是离开。 他就这么一个孩子,视为掌上明珠,他王家的唯一香火。 让着珠儿快快离开。 同时,又让下人快快去通禀各房,让他们快是离开此处。 因为是夜深,珠儿忙是穿好了衣裳,其余的什么也没戴,快速的来到了后门,便是准备立刻。 王财主拉着女儿,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滴,可是他的那几房小妾和兄弟却是还没出来。 他心里着急,不放心女儿,却也放不下一大家子,便是将女儿推了出去,告诉她先去外面躲一躲,能跑多远跑多远。 他会顺着去往临安的那条路上去寻她。 珠儿是闺阁女子,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让她出去,她却连路也不认识。 王财主也无它法,只好告诉珠儿:“顺着这条路一直跑!” 珠儿害怕极了,她拉着王财主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王财主却是一把将她推出门外:“滚!” 被爹这样一吼,珠儿又委屈又害怕,慢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刚是没走多远,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喊杀声震天,她的腿当时便软了下来,一点路也走不动了。 王财主看到这一幕,他一回头,看到珠儿正跪在地上,未是走。 “哈哈,你这老肥猪,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来人哈哈大笑。 好在是天黑,王财主趁着那人未到近前,便是急忙将后门关上,随即用两旁的柴火垛掩盖了起来。 “想跑?” 一个火把扔了过来,随即将柴火垛点燃,火苗蹭蹭的燃了起来。 将四下照得恍如白昼。 借着这些亮光,珠儿顺着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将王财主堵到了后门上。 她只能看到王财主背对着自己的身子,那是他故意用身躯将门缝挡住,那山匪没有注意到珠儿。 而珠儿吓得连大气也不敢输。 不等王财主说什么,珠儿听到“啊”的一声,随即,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从门缝里冒了出来。 “滴答……” 血迹从着王财主的身上流了下来,那把刀随之被抽了出去,王财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爹……”珠儿忍不住叫了一声。 “谁!”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 珠儿的脸不受控制的抽动着,她浑身绵软无力,想逃,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她听到了脚步声,就是朝着她这边来的。 第246章 缴械投降 珠儿吓得用手把着身边的墙壁,想要站起来,可手也不听使唤,刚是的搭到了墙上,却又是被放了下来…… 身子重重的,瘫软在地上。 她又怕又恨…… 随即听到挪动东西的声音,虽然柴火垛着了火,可好像那人想要将火苗扑灭,看看柴火垛的后面是否有人。 起是起不了身,珠儿便是双手当做双脚的慢慢向前方爬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老爷,我准备好了!” 这声未等落下,又是一声尖叫:“啊!你是谁?” 珠儿听出来了,这是五姨娘的声音。 扑通一声,她已经跪倒在地,珠儿透过那细小的门缝看了过去,五姨娘的手里足有好几个包袱,装得鼓鼓囊囊的。 而她身前则是站了一个九尺高的汉子,像是小山那一般壮硕。 那人一把扯过五姨娘手里的包袱,里面的金银细软随即洒了一地。 珠儿的眼泪落了下来,怪不得这些人一直磨磨蹭蹭的,原来去收拾这些东西了,就看他们有没有命花了! “小娘子长得不错嘛~”那山匪居高临下的看着五姨娘。 “这位壮士,你、你只要不伤害我,怎么样都可以……”五姨娘边说,边是伸手解开了腰间的丝绦。 珠儿气得不行,可是搜肠刮肚也没有什么骂人的话,又急又气的又哭了起来。 这个五姨娘本是青楼女子,被王财主那个贪图美色是老头子赎了回来,整日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如今竟然…… 啊呸! 那山匪看了自然高兴,一步步朝着五姨娘逼近,随即俯下了身子…… 趁着这个功夫,珠儿便是爬着离开了这里。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从家中的后门逃出来后,便是一步步来到这里,这两天,她边跑边哭,身子更加的柔弱了。 这次见到我们,便是将心理的害怕一股脑的哭诉起来。 徐子善脸色不大好,他拉了拉女子,女子却是立刻避开,朝着我跑了过来,将我一把抱住。 看来,她心里是认定徐子善就是个坏人了。 没想到左家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才刚我们明明看到了那个胖汉子,他说要是吃肉就去左家寨找他。 那是不是说明已经没事了? 我好奇的问向徐子善:“那我们带着她回去吧。” 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我们总不能带着她一个女子在外面吧。 无亲无故的不说,她这样的柔弱,也不适合和我们同行。 徐子善却摇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去左家寨看看情况再说,我看今天这件事里透着古怪。” 我低声道:“怎么?你是说这个女子是骗人的?” “不是,我是说那个推着独轮车的汉子。”。 徐子善让珠儿先在此处等候片刻,因为想要我们二人去往左家寨看看情况,带着她多有不便。 万一再是看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岂不是更加的难过。 可是珠儿听到我们要先行离开,一双眼睛又蒙上了水雾,她的眼泪又是落了下来,一整张脸红扑扑的,死死的拉住我:“这位姐姐,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我会听话的……” 也许这就是缘分,让她对我们这两个陌生人有些依赖。 只是,我们要御风而飞,她这样胆小的性子,恐怕看了会害怕。 我和徐子善带着她来到了才刚经过的茶摊。 正巧,他们刚是将的摊位收了起来,我们便是借机向他们问道左家寨里的事情。 摊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 他们点了点头,却是说不出什么。 因为左家寨就在他们摊位的附近,按照平时,总会有左家寨的人经过这里,来他们的茶摊上吃上几碗茶。 最近几天却是不见一个左家寨的人影。 几天前,左家寨的方向又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们只是在附近居住,看到火光冲天,吓了一跳。 也将家中的一些东西收拾好,准备在火苗蔓延过来的时候,立刻离开。 担惊受怕了一整晚,却是什么也没发生,火苗慢慢变小。 昨日,他们经过左家寨的时候,却是发现那里寨们紧锁。 本是想上前问问是什么情况,却是发现地上有暗红色的血迹。 他们慌忙的离开。 本是害怕,不敢出这茶摊,可是,等了一日,也没有任何情况,也就打着胆子出了茶摊。 为了安全,他们还将茶摊开的远了些。 毕竟他们也没有银子,又是一对老者,腿脚也走不快,所以也只能如此。 战战兢兢的在这里度日。 听到我们问,摊主才知道,左家寨竟然真的出事了,珠儿痛哭流涕,我们便请两位老人先收留这个可怜的女孩。 老人点头同意,他答应我们先收留这个可怜的女孩。 我们了无牵挂的飞向了左家寨。 徐子善告诉我,在那胖汉子来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头了,至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不过,看那个叫做二牛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懒得管这些个事情,所以,才不让小山参精和我去左家寨去吃那口肉。 为了吃,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我和徐子善飞到了左家寨的上空。 因为是夜间,从着上面俯瞰下来,只能看到漆黑一片,或是星星点点的烛光,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下去看看吧!” 徐子善点了头,便是落到左家寨的下方。 本想隐身,却是正好看了二牛,要躲开,可没来得及躲开。 他们已经叫住了我们。 “呦呵!这不是今天下午在茶摊遇到的人吗?下午的时候,你们可是说过不来的,如今怎么出尔反尔了?” 二牛手里正拿着一块满是肉的骨头啃着,两旁的正是下午遇到的人。 不过才十几个人,硬生生的占了是七八个桌子。 二牛他们都是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一块大肉,大口大口的吃着,旁边则是放着一坛酒。 边吃肉边喝酒,可是好不快活。 二牛对着我和徐子善招了招手。 我没料想到会是这个情况,有些惊愕,警惕的没动地方。 二牛则是走过来,用着满是油腥的手拉了拉徐子善:“兄弟!过来吃肉啊?这里的肉可真是香啊!” 他还特意加重了音节。 徐子善嫌弃的将他推开:“怎么?这成你家了?如此大方!” 周围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二牛站在徐子善面前十分得意的做回了椅子上,他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不瞒兄弟说,现在这里可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帮小娘们,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他伸手向四周指了指,我这才发现,四周都是女人,连一个男人也没有,这和珠儿说道有些不大一样啊,按照珠儿所说,这左家寨还不至于一个男人也没有。 而且,那些山匪又去哪里了? 二牛得意洋洋,仿若左家寨已经是他的地盘。 “我看你穿的体面,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所以敬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牛手里拿着一个肋骨朝着徐子善指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准备给他们些颜色瞧瞧,省得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徐子善却是拉住了我,一转身坐在了二牛等人的身边。 我虽是气不过,但徐子善这样是有原因的,我也便乖乖的配合着他。 二牛递过来的酒肉,我们自是不能吃的,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下了什么药。 “二牛兄弟,你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多的银子?竟然能在这左家寨里吃吃喝喝,还都是肉,这可要花费不少银两吧?” 这个二牛是个目光短浅之人,他听了笑了起来,洋洋得意:“哥们分文未出!” “这世上竟有这等好事?”徐子善故作吃惊,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这左家寨不就是个娘们寨吗?”二人依靠在了椅子上,痴痴地笑了起来。 “这寨子里原来有个王财主,你说怪不怪,财主竟然姓王,按理说,不应该姓左吗?” 徐子善陪着笑脸,他不时将话题往王财主身上引了过去。 这个二牛可是个又笨又蠢的,还自以为聪明的人。 他听了那胖汉子的话带着十几个人溜进了左家寨。 他也不傻,没敢明面来,却是忽然发现,这里几乎都是女人,那王财主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就是不见了。 这可乐坏了二牛等人。 才刚一过来,这里仅有的几个男人也缴械投降了。 二牛就在此处吃吃喝喝的,直到了现在。 徐子善将想知道的都套了出来,却是发现,这个二牛就是又蠢又坏,来蹭饭看到都是女人就进来了,也没想这有没有命出去。 那些山匪应该还在这寨子里。 不然,这些女人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害怕。 可是,二牛他们十几个人已经醉倒了七七八八,就算都剩下了女人,河里将他们制住,应该也不成问题。 小山参精又来凑热闹:“哇,秋儿姐姐,好香哦,小山参精闻到了肉肉的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从着我的袖子里拔了出来,一双小手抱在我的手腕上,慢慢的钻了出来。 第247章 多此一举 才刚他睡着了,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看他一副见到美食不要命的架势,我忙是伸手将他往里一扔。 他骨碌碌的又滚回了我的袖子里。 “哼!”小山参精气鼓鼓的说道,“秋儿姐姐,你真是个自私的人,自己吃好吃的,却不给小山参精!” 肚子里本来还有馋虫,被着眼前的美食勾的将要出来,小山参精的这一句话,瞬间让我兴致全无。 此时,二牛正不断的劝着徐子善喝酒吃肉,徐子善多精明的老鬼啊,他笑眯眯的,却是一直推脱。 二牛是个粗人,看到徐子善这样,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吃,就算拿我不当朋友!” 本来也没打算当朋友啊…… 我在一旁看着热闹,徐子善说不吃,就是不吃,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吃素。”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徐子善脸上笑嘻嘻,让二牛也没法子说什么。 从着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是不在说话,也不理徐子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这样不理我们才好。 从二牛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不如四下走一走,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本想离开二牛后我们就隐身四处查访,这样也方便。 却没想到,我们刚是离开桌子,身边立刻跟了几个女子,她们十分紧张地跟在我们身后。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有些生气,这样寸步不离的,难不成我会偷东西? 话一脱口,自知是说错话了,却已是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 身后的三个女子紧张地低下了头,不说话,只是一步不离的跟着。 我看了看徐子善,这里果然不对劲。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寨子里如此多的人,我和徐子善自是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他们性命堪忧。 眼下小心翼翼。 却找不到一点单独的机会,我趁机快步走了几步,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藏身的地方,躲起来,再是暗中观察。 不然,现在这样,我在明,敌在暗,实在是有些吃亏。 我和徐子善想要快走几步,自然不是难事,不过一小会儿,就已经将那三个女子甩在身后。 正是得意的时候,前方又迎面而来了五个女子,她们也是寸步不离。 就算我和徐子善走的再快,也架不住这寨子里的人多,就算我们甩掉了一波,立刻又会跟上来另一波。 如此几番下来,我和徐子善也累得气喘吁吁。 而身后的几个女子则是不然,她们跟丢了,就会有另一帮人跟了过来,我和徐子善怎么可能斗的过。 我们悄悄商量,不如先离开这左家寨,然后隐身飞进来。 才刚就是太大意了,不然,也省得这么麻烦了。 可当我们往寨门而去时,却是被几个女人拦了下来,她们不让我们走。 我自然是不吃这一套,准备硬闯出去,难不成,她们还能打得过我? 徐子善对我使了使眼色。 我注意到,身边的这几个女子,眼里有怕,又有些泪花,她们拦着我们的时候,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看看四周。” 徐子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原来,暗处藏匿着不少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若不是是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露出兵器的寒光,我也发现不了。 既然是被胁迫,她们也是够苦的了,我也就不为难她们了。 我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捋了捋,趁机将胳膊抬起了一些,对正躺在我袖中生气的小山参精道:“我放你出来,你看看……” “走开!不要理你!” 他气鼓鼓的,也不让我把话说完。 “你去看看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狠狠的摆动了下双臂,趁势将小山参精从袖子里甩了出去。 “你!” 微弱的抱怨声响起。 小山参精白白胖胖的,在夜里十分显眼,还好,没人会注意他,毕竟,哪有这么小的娃娃。 我眼见着他白胖胖、圆滚滚的身子栽到土地里便是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虽然大概率上讲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眼下,让小山参精去查访是最好不过的,那些山匪肯定想不到我们还有个不起眼的小帮手。 且这个小帮手在地上的时候,这些山匪可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那些山匪控制了这寨子里的多少人,有没有性命之危。 我们自然是要小心一些了。 二牛那边响起一阵骚动,原来他不仅仅是吃了喝了,还想带几个女人走。 她们自然是不愿意的,那些山匪可都在暗处盯着她们呢。 二牛当然不知,以为这寨子里的女人是怕了他们,所以,才让他们在这里白吃白喝的。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那些山匪故意将寨们打开,又酒肉招待,是为了将他们一个个钓进来? 那又为何多此一举? 把人放进来就成了啊,让他们吃饱喝足是什么套路? 难不成也像是皇上处决犯人,临了吃顿饱饭?这么有原则? 二牛等人都是一左一右的搂着几个女子,几两猫尿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在着左家寨里大喊大叫的,撒起了酒疯。 他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啊。 这样的吵嚷自然很快让那躲在暗处的山匪现了身。 我身边的几个女子立刻自动站到一旁,一副唯唯诺诺地架势。 在看到山匪的一刹那,他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起来。 “好汉饶命,是我狗眼看不清楚,这竟然是您的地盘。” 他嘴里一直求饶,同时嘴里一直叫着王主家,这让山匪听了很是不爽,提着二牛的脑袋,伸手啪啪的打在他的脸上:“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可不是那个王财主,我叫南霸天!” “南霸天!”二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看来,这名号很是响亮,不然,这二牛听了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双膝一弯,已是跪在地上,就差叫爹娘了。 这南霸天身材高大,他看着瘦小的二牛,嫌弃似的踢到一旁:“滚远点!” 二牛如临大赦,忙是准备滚远一些,最好滚出左家寨才能真如他是的心意。 南霸天当即伸出脚踩在了他的脊背上:“给我拉出去!” 几个小喽啰将二牛放倒在地,拖着两只手,便离开了。 剩下的人也好不到那儿去,一个个的都被南霸天拖了出去。 当他一转身,看到我和徐子善正站在他身后看着热闹,他冷着脸凑过来了:“好看吗?” 他这人真是有毛病,要是让我们走,我们也懒得看。 我故意气他:“好看!” 南霸天被气乐了,恐怕是没见过我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架势,他忽然对我伸出了手,一把抓在我的脖子上。 见我没躲,他反而有些扫兴,微微的扬起了头:“没想到,还有些骨气。” 这是自然,我身边有徐子善,反正他只需勾勾手指,这个南霸天就能变成一条看家犬,保管老老实实的! 徐子善如今的模样就是一副书生意气,似乎他这一款的很得南霸天的喜欢。 这个南霸天没有跟我多计较,而是看向徐子善,施了个礼,却是有些蹩脚,一看就是奇怪的很。 徐子善立刻还了了礼。 整个行为不卑不亢,这个南霸天看徐子善的眼神都已经不一样了。 “您是读书人吧?” 徐子善点了点头:“徐某是个教书先生。” “原来是教书先生!”南霸天竖起来大拇指,“要不先生留在我身边?做个军师如何?” 我猜这南霸天是听话本听多了,他这是杀头的买卖,寻常人怎么可能同意? 不过,徐子善自然是同意的。 我满以为会吃上些苦头,被着南霸天也丢到哪个小黑屋,如今借着徐子善的光,正好可以舒舒服服的登堂入室。 这南霸天也是个直爽的人,他也没想徐子善为何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而是立刻开心的笑了。 随即给徐子善安排了住处。 南霸天看了看我:“这是?” “这是是小妹。” 南霸天一听,脸上更是露出喜色,冲着门外招了招手:“进来!” 随即进来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们看起来极其精神,浓妆艳抹的,倒是有些个胭脂俗粉的意思。 “这位公子真是生得英俊。” 其中一个头戴牡丹花的女子伸手竟然摸向了徐子善的脸,眼睛中含着秋波,不断的送向徐子善的眼前。 徐子善一副坐怀不乱的派头,女子暗送秋波,到了他这里则是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徐先生真是君子啊!”南霸天更加欣赏起了徐子善。 他虽是如此说,却仍是让了两个女子将徐子善带往一间客房。 旁观者清,我在一旁看的明白,这分明就是收买人心,行拉拢之举,为的就是让徐子善跟他干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我们不傻,才不会上他这个当! 眼下还不好和这个南霸天翻脸,徐子善脸已经臭的能腌臭豆腐了,可是南霸天丝毫没有发现,他是个粗人,性格也是不拘小节。 第248章 鸠占鹊巢 我尾随在徐子善身后,却被南霸天挡了下来:“你这一个小姑娘跟过去凑什么热闹!”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又恢复到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冷了脸:“那我去哪儿?” “来个人,把她带去客房!” 南霸天着急打发着我走,不知还有什么事,我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小山参精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反正,他从地下钻来钻去的,肯定是能找到我们的,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眼下,徐子被两个妖艳的女子包围着,他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我决计先看看南霸天怎么回事,忽然将我赶走。 进了客房后,我跳上了房檐,掀开头顶的瓦片,飞出了房外。 走在房顶上,真是高处不胜寒,小风嗖嗖的从四面八方吹过,灌进了衣裳,将我吹得骂起了南霸天:做坏事!可受冻的却是我! 后来我终于摸到了他的房顶上,小心翼翼的掀开瓦片,这才心碎的发现,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才刚我的话不好听,拂了他的面子,让他这个做老大的丢了脸,所以,他才不喜欢我,这还是看在徐子善的面子上,想让我尽快滚蛋。 正要转身,忽然一个脚步声响起:“大哥!” 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又将眼睛凑了过去。 “什么事?”南霸天一脸严肃。 “地上忽然平白无故的出现了许多的老鼠洞……” “堵上不就好了。” “可是太多了……” 南霸天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我才发现,这个的脸几乎都是这一个表情,不仔细看,就像是生气、恼怒似的。 但听语气,我确定,他这次是生气了。 “怎么?人数不够?要不要我帮你?”南霸天说着,看向了那个小喽啰。 “不、不用。” 来人退下,我也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便是决定离开,这往下一看,我没忍住笑声。 小山参精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平日里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让,他也收敛这脾气秉性。 今天恐怕也是闹了小情绪,竟然将四下挖出一个个的洞来,就像是老鼠洞一般。 怪不得那个小喽啰还报告给南霸天,这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小山参精是撒欢了,简直就是解放天性。 “徐先生,您就喝一杯嘛~奴家给你倒,你还不喝,好大的派头啊~”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听的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顺着声音找到了徐子善的所住的房间。 里面的声音煞是诱人,听得我都想去打死房间里的两个妖孽了,可是不能慌,我先将房间的窗纸戳破了一个洞。 从着洞里漏出暖洋洋的光晕,徐子善坐在床上,身子绷得直直的,而那两个女子已经将外面的遮罩的纱衣脱下。 二人似乎看上徐子善这副好皮囊了,一会儿摸摸他的脸,徐子善立刻将头转向一边。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似乎徐子善在她们眼里成了个雏了。 而我可是知道徐子善的脾气秉性,他从前可是经常去往那烟花柳巷之地,对于女子的投怀送抱,从来也没像是今日般的手足无措,反倒是像个纯情的少年。 估计,那两位女子看到徐子善这般模样,也是如此认为。 且生得俊朗,自然是愿意投怀送抱。 而我明白,是徐子善不喜欢她们二位这般胭脂俗粉,且又故弄风尘…… 徐子善窘迫的模样,我捂着嘴偷乐,他丝毫没有发现。 那两个女子见徐子善像是一块木头似的,不肯主动。 从来只见男人强迫女人,这女人竟然强迫起男人来了。 这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知道徐子善他有法力,肯定是能脱身的,恐怕是不到万不得已,便是不想伤害这两个女子。 所以,我并不担心徐子善的安危。 那两个女子伸手就要解他系在腰间的玉带,而徐子善则是边挡边叫道:“两位,可不要跟我闹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 他看了个空隙,随即跑了出来,但却一把被那头上戴牡丹花的女子揪住:“公子,这深更半夜的,自然是有事,不过……也是这闺房里的事情,现在,夜深人静,正是无人打扰的好时候,您……可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 徐子善看着两个人,嘴张了张,终究是不忍心对两个女子说什么狠话,但也着实是生了气,手上的力道也就重了几分,一把推开二人,便要离开。 只是,这二人却真如膏药一般,黏上去还摘不下来了。 一边一个,抱着徐子善的肩膀就是不松手:“公子……你这是嫌弃人家了?” “对!”徐子善终于忍不住了,他重重的说了这一个字,企图让这两个女子知难而退。 却换来一阵嘲笑:“哇,这小书生竟然生气了!” 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简直是折磨他,也折磨我自己。 一脚踢开房门,那两个女子倒是极有默契的大叫了一声,忙是用手护住了胸前。 “出来!”我冷着脸将徐子善从房间里“解救”出来。 徐子善麻利的往我这边跑了过来,任凭身后的两个女子如何叫嚷,他也不理不睬。 跟我出了房间,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十分满意地看着我:“小秋儿,你现在真是越发懂事了!” 我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 从房间里出来,徐子善毫不客气,以及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就来到了我的房间。 不管我嫌弃的目光,直接从床上拽下来一条被子,在地上打了个地铺,随即,鼾声传来。 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第二日,南霸天再看徐子善和我的目光已经与昨天略有不同。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先生,既是你娘子,隐瞒个什么?” 昨天的事情定是让南霸天知道了,他看徐子善和我住在同一间房檐下,便是以为我们是夫妻关系。 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徐子善倒是爽快的点头,他可不想再被赐什么女子了,昨天那两个可有够受的了。 “这是我们的寨子,先生四下看看?” 南霸天忽然提出让我们四下走走,我还巴不得呢,正好借机查看,这南霸天把那些男人都藏在哪里了,还是说,这左家寨的男人都跟着南霸天干了? 不过,我们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毕竟是昨日才来了,他对我们并不是完全放心,而一路派人紧紧跟随。 哪里可以去,后面的小喽啰就不会说话,若是不可以,他们就会拦在我们的身前。 这样走了一圈,我的感受只有:这个左家寨还真是挺大,我们一行人骑着马也要好几个时辰才能逛完一圈。 还有就是…… 小山参精上辈子真是不是地鼠吗?为什么地上这么多小洞…… 我骑着马走在路上,只觉得一颠一颠的…… 看来,从前的他还真是收敛了不少…… 一圈下来,我和徐子善也算明白这左家寨的情况。 三面环山,只有一面的出去的路,而这里的土地也少之又少,怪不得男人离开。 虽然地处中间,但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南霸天原来也正有此意,他从前是从山头上,可是自打着几天前被官兵剿灭,虽然人员伤亡不多,可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回去,不然,可不是正撞上了? 而且,那帮子官兵,将他们的山头烧得一干二净,就是想回去,也要等些时日。 正好途经左家寨,他们也不认识这里,本是想在这里借宿一夜,顺便观察情况。 他们这帮山匪一个个的都是不好惹的主,左家寨的护院凶,他们更凶,凶着凶着就打了起来。 本意是初来乍到,不想惹事,强龙不压地头蛇。 可是一交手才发现,对面简直是不堪一击,这样地方不取,简直是浪费了个好机会。 于是,鸠占鹊巢。 南霸天见徐子善是个读书人,他是个粗人不识字,对读书人很是崇敬,认为他们懂得多。 便是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想把这左家寨当成他们的匪窝,不过,四周的围墙太矮,又不坚固,万一有官兵来了,估摸着挡不了多久。 左家寨有一点好处,就是三面环山,他们倒是可以逃跑,从山上也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官道,是个逃跑容易的地方。 但是,防御力几近没有。 每次朝廷派兵围剿,都要派上千人、万人来此,这样的城墙实在是不堪一击。 又没有曾经地势的优势,若是打过来,他们会是很被动。 正好徐子善这个读书人来了,南霸天恍如来了个救兵,让他帮忙出主意。 徐子善不慌不忙,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看他这模样,我立刻猜出,他这肚子里准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他自信满满的走到了南霸天的身前,一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羊皮纸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托你手下帮我找到了这里的布局图。” 徐子善文绉绉的说的话,南霸天脸上一脸迷茫,只是不住的点头。 第249章 馊主意 看到他这样,徐子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我有个长治久安的办法,不知大王愿不愿意听?” 南霸天一听:“还有此等好事?” 随即从座位上起了身,让给了徐子善坐。 徐子善也没客气,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办法是有,不过,有些耗时耗力,我会尽量缩短工期。” “只要能如先生所言,就算是时间长些也无关系啊!” 徐子善点了点头:“要尽可能的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这样才能快些。” 南霸天那边已经是迫不及待:“哎呀先生!您就快说吧,什么条件都行,只要您说出个法子来啊!” “伍子胥筑城墙你们可听说过?” 不出意外的,南霸天摇着头:“伍子胥是谁?要请他来吗?” “不必了,他已经死了。” “那、那您跟我说个死人做什么?”南霸天有些急眼了,徐子善这关子卖的他已经恼火。 看他这样,徐子善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春秋时期的人,他用年糕建造城墙,这城墙建的又高又深,且也不怕敌人来围城墙!因为那城墙是年糕做的,可以抵挡好一阵子。” “那过了这一阵子怎么办?”南霸天不无忧虑地说道。 “那年糕城墙最少能坚持个一年半载,你若是想久一些,那就再高一些,朝廷上派下来的官兵可就耗不起了,毕竟,这军队未动粮草先行,时间长了,他们自动会撤兵的。” 听到徐子善这话,我忙是捂住了嘴,生怕晚了些,便被那南霸天发现我正在笑了。 这哪里是个好点子,伍子胥可是背靠朝廷,修筑城墙的钱虽多,可自是不愁。 而这南霸天妄图建这样的一座城墙,凭着他打家劫舍的那些银子恐怕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 我再是一看徐子善,他面色严峻,一副正经的派头。 再偷摸瞅瞅南霸天,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一脸的平静。 我心道是:坏了,南霸天不言语了,恐怕徐子善这点弯弯绕被他发现了,看来这太小儿科了…… 一时间,四周没了声响,因为南霸天没说话。 他身边的山匪们也不知对不对,一个个的都看向南霸天,而南霸天则是又看看这些人。 那些山匪们一个个耷拉下脑袋。 空气里静的可怕,南霸天一言不发,我在一旁推测,这南霸天也不知徐子善修筑城墙要多少银子。 但明显,他知道很贵,可是具体多少,他是算不出这个账目来的。 我轻轻咳了咳,南霸天果然将目光转到我的面前,他问道:“这位姑娘可是要说些什么?” “是。”我走到了南霸天的眼前,笑道,“这个主意虽然好,可是花的银子应该不少。” 徐子善倒是沉得住气,他听到我这么说,脸上仍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可那眼神已经变成刀子似的,向我甩了过来。 我才不会搅局,他太小看我了吧。 南霸天听完我说的话,嘴上虽然硬得很:“老子可不差那仨瓜俩枣的,不过……” 他身子已经向前倾了倾:“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那也无妨说出来,我听听。” 就知道他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先是恭维了他一番,那南霸天果然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不断的点着头。 徐子善看着我一副不屑的模样,大概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恭维人的一日。 凭着多年来在一起的经验,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便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不急不忙的,反而坐了下来,慢慢的嘬起了茶。 “虽然这招不错,可是耗费的人力、物力过多,依我看来,不如先干上一票大的,这样有了银子,自然也就不愁这些了。” “噗”的一声,徐子善一下将茶水从嘴里吐了出来,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出这个馊主意。 猝不及防,他这一下让南霸天注意到了。 南霸天也觉出我招数不靠谱。 他笑了起来,用尽量客气的语气说道:“这位姑娘,你这一张口就要做一票大的,可是……” 南霸天似乎被我的“天真”打败了,说话的时候,努力的想着词。 我知道,他这么客气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徐子善,因为他听说徐子善做过先生,便想让他做自己的狗头军师,所以,才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憋的很难受。 一张脸已经通红,按照他这个暴脾气,定是恨不得立刻将我拉出去胖揍一顿。 女人参与什么? “你这臭娘们!懂个屁!”一旁的小喽啰已经急了眼,他还不如南霸天能忍,已经气得火冒三丈。 认为我是故意捣乱,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将我丢出去。 徐子善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了桌案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向那个小喽啰。 他面色没有任何异样,可是一旁的小喽啰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们皆是认为,我与徐子善是夫妇,如今欺负了我,徐子善定是不快,而他若是不快也无妨,可这是南霸天要请来当军师的。 说不定将来,还要仰仗着徐子善,他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不在说话。 南霸天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这位姑娘说的是,可是……我们才被官兵从孔雀山上赶了下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左家寨做休养生息的地方,如今,你若是再敢让我们出去,恐怕,我们可是要被斩草……什么…… 他学着徐子善说话,文绉绉的样子,好不容易拼凑出这些话,后面还忘了怎么说。 我替他补充道:“斩草除根。” “对对,一时没想起来。”南霸天讪讪的笑了笑。 这帮山匪也是怕了,所以才想着在左家寨休养生息啊,不过,我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徐子善那边已经会意,我这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徐子善起了身,脸上已经不大好,南霸天看到他这模样:“先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子善摇了摇头:“我是为当家的担心啊!” 南霸天一脸不解,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是看了看徐子善。 徐子善装神弄鬼的功力可是有一套,他一句话说的犹如云里雾里,南霸天的脸色也跟着他变得差了起来。 见着起了范儿,徐子善这才说道:“我是个读书人,原以为当家的是兵强马壮,这左家寨也不过是您开疆拓土的一个版图而已,却没想到……您、你是……” 一个山匪,还开疆拓土,徐子善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 南霸天听了眨眨眼睛,跟着徐子善也起了身,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哎,我被那帮子狗官追杀到附近,不然,我怎么也不能看上这么个小寨子,哪里有我孔雀山好!” 他说完,身后也跟着响起一阵阵长吁短叹。 说着已经拿徐子善当成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一双眼睛有神的盯着他:“先生,可有法子?” “法子我已经说了。” “可是……”南霸天欲言又止。 不用说,还是银子的问题,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跟我们在这里说了。 只是,这南霸天好着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徐子善见状,笑了笑:“这修城墙是必须的,不然,你们还想让那些个官兵追来赶去的?您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今传出去,颜面何存呢?” 南霸天眼睛一瞪:“怎么?你从江湖上听说过我的名号?” 徐子善点了点头,他是个读书人,自然不好显得太过溜须拍马。 南霸天虽然书没读过,可是这种溜须拍马的人定是见的不少。 我便是凑到他的身前:“可不是?这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的名号?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一点也不推辞,甘愿做您马前卒?” 许是我力道有些大了,南霸天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 徐子善暗暗将我拉到他身后。 我们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这小打小闹的又算什么? 南霸天慢慢又镇定下来,恢复了山匪头的架势:“说吧,到底怎么办?” “虽然银子不够……” 南霸天听到这句话,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他就不愿意听这些话,出来打家劫舍,就是因为没有银子。 缺银子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明。 徐子善也机灵,他立刻闭口不谈这几个字,只是说,可以先修筑前面,慢慢来,反正也急不得,不如先修筑前面的,而且,前面的可以先用泥土夯实做成城墙,也是异常牢靠,不过,需要的人手多些,这样才能早日完工。 说到这里,徐子善又是停顿了下,南霸天正听到省钱的法子,忽然没了声音,他便是更加着急的催促道:“哎呀!您老倒是快说啊,这样犹犹豫豫的做什么,你放心,就算有什么为难之处,也全包在我南霸天身上!” “既然是为了快,那最好让女人也干些活儿,虽然力气小,可总能是多个人,多些力气。” 徐子善提议,让所有的人都参与进来。 南霸天若有所思的没说话,看了看四周,叫着左右出去,徐子善又示意我出去。 第250章 含糊其辞 便是跟着出了去,等趁着左右未是注意的时候,我偷偷隐了身又赶到了二人议事的房间。 可惜,门窗紧锁,我只好按照先前的法子,将门捅了个窟窿,漏出一个小眼来,顺着小孔向里望去,便是看到了徐子善和南霸天。 南霸天挨得很近,他对着徐子善低低的说着什么,我一时听不清,便是将耳朵凑了过去,隐约听到二人的谈话声。 原来,也不是什么机密。 这在我听来,因为,这些话,珠儿早已经和我们说过了。 南霸天没有明说,毕竟,打家劫舍这种事情,他怎么好说清楚,只是含糊其辞。 说是这左家寨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才刚一来,那些人就想着杀了他,所以,他才杀了几个人。 现在这个时候要修筑城墙,既然是要尽快,必定是要将这里的男女老幼放出来才行。 可却是怕他们的心怀不轨,出来后,万一是聚众闹事,那可就是不好了了。 虽然南霸天凶狠,可上次毕竟是突袭,打了左家寨男女老少一个措手不及。 左家寨虽然男丁不多,但人数可是远远超过了南霸天的人。 南霸天疑虑重重,他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档子事情,其实,我们早已知道。 徐子善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满面愁云的在房间里乱走起来,他这一番表现,可是让南霸天看着更是害怕,他跟在徐子善的身后一直问道:“先生,您倒是给法子啊,我现在若是不修城墙,怕那些官兵来,没有东西抵挡,岂不是惨了?” “若是修,那这些人,我可不好看着,别再是出了什么差错。” “进退两难啊!”徐子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俗话说,两害相权取其轻,您若是被官兵抓住,这后果……” 南霸天听着,伸手摸了摸后脖颈,徐子善转过身来,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一切,南霸天都没有看到。 “而若是将左家寨里的人放出来,这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是反抗也无妨,您手里可有刀呢!” “他们人多!”南霸天两个鼻孔里穿着粗气。 徐子善又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那是无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人多,可是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啊……” 许是只有徐子善一人在场,南霸天难得露出怯生生的模样,看来,他已经近乎是徐子善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眼看着一切已经说通,我们的目标也大概已经达成。 只等南霸天将左家寨的人聚集到一起,我和徐子善就有能力将南霸天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小山参精不知为何,竟是一夜未回。 虽然知道他身上可是有不小的法力,只要在地上,就没有人能耐得住他,可就怕万一…… 南霸天一直监视着我与徐子善的动静,我们自是脱不开身。 我们自是无所谓,但却是不能拿左家寨人的性命开玩笑。 南霸天可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山匪。 眼看着南霸天已经对徐子善是施了个礼,徐子善也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被南霸天叫住,他笑道:“有劳先生费心了。” 原来没有什么事,虚惊一场。 徐子善这边还没出来,已经有几个小喽啰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似乎有很急的事情,竟然连着门也没敲,直接推了进去。 重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粗狂的声音:“当家的!那女人跑了!” 南霸天脸上微变,却是转瞬看向徐子善,又是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小喽啰竟然是才刚是带着我出去的那个人。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轻而易举的将他甩开,左拐右拐的又走了回来,却是忘了,他就是南霸天派人监视我的。 他对我们并不放心。 现在我一跑,他自然是着急的跑了过来。 徐子善没有过多的表情,已经是镇定自若,相反,看到南霸天有些不快的脸问道:“当家的,不必操心,她一个女人,也跑不到那儿去,估计是随便走,走丢了。” 小喽啰听了,咬牙切齿地看向徐子善:“你家夫人真是厉害,竟然走着走着能把我绕晕,看来是故意甩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喽啰说的话也是南霸天想说的,他并没有阻止那人说话,而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先生,我敬重您是个读书人,可是,也别给脸不要脸!” “怎么?这磨还没卸,您就着急杀驴了?”徐子善也跟着说道。 二人脸上都是一副琢磨不透的样子,南霸天半靠在椅子上:“她……不会是报官去了吧?” 现在,南霸天恐怕最怕的是官府,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徐子善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秋儿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把她绑了起来?不然,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过你们好几双的眼睛?” “我看,是你把我的秋儿带到哪里去了吧!” 说着,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个小喽啰的衣襟,声音竟然有些个沙哑:“你说!是不是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他这一招反客为主,可把那小喽啰吓得半死。 因为,那小喽啰注意到,另一边,一个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那人正是南霸天。 毕竟,七八个小喽啰是带着我走的,而我竟然在他们的眼皮下消失不见,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 “秋儿姑娘如此瘦弱的一个女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我看你们是偷懒了吧!” 南霸天冷着脸问道。 “那姑娘走起路来,就像是带着个翅膀似的,当家的,我可没说谎话啊……” “难不成,你们几个汉子还追不上她一个女子?就算是她想甩掉你们,你们也追不上?”徐子善步步紧逼,说得让那小喽啰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 才刚,我的确是走得极快,他们一点也跟不上我,当走到一个墙角处,趁着那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没有跟上来,我便是隐了身。 那些小喽啰就在我身边,着急的大喊大叫,随即相互推诿,都说是对方的疏漏。 要不是着急听徐子善说什么,我非是好好看他们狗咬狗! 就算是这个小喽啰说的是真话,可是,南霸天并不相信。 我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小山参精从土里钻了出来,地上一个个的坑已经被填平,他是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 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本来是白白胖胖的模样,现在成了一个小黑煤球,团团圆圆的,从土里滚了出来。 发出轻微一阵“啊”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见他左右不断的摇晃着脑袋,冲天揪上的泥土也掉下来不少,但头发里仍是还残存着不少污泥。 他“呸呸”了几声,从着嘴巴里吐出些泥来,用着黑黑的手背在嘴上一擦,本来还有些红的嘴唇,现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看着他这窘迫的模样,我问道:“小东西,怎么?你是钻哪个泥塘里去了,看你满身脏兮兮的模样。” “咦?秋儿姐姐吗?你在哪里?”小山参精扭动着黑炭一般的身子左右看了看。 我这才想起来,此时还隐着身呢,忙是现了形,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山参精看到我,眼中立刻闪了闪,眼泪在着眼圈里打转,十分委屈的朝我跑了过来,一个没留神,不小心被脚下自己刚才挖开的土坑绊倒。 只听啪的一声,他已经摔倒在地。 随即,嘤嘤的哭了起来。 往日里,他偶尔撒撒娇,今日不同,从着昨日晚上就没见,我暗暗担心了他一夜,如今见他灰头土脸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样狼狈的模样让我有些心疼,忙是向前走了几步,将他从小土坑里拽了出来。 刚是拉起他的小手,不知何时从着一旁窜出来一个人,惊得我手里的还拉着小山参精,未是将他放下。 好在他很是机灵,忽然停住了哭声。 一旁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且是已经就在耳边。 “原来你在这里!” 粗声粗气的声音,随着手腕一阵吃痛,那人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腕,随即用力向他身边一拉。 没有一点的防备,我被那个男人一把拉了过去,正好面对上他那凶神恶煞的脸庞。 “怎么一回事!”他鼻子动了动,脸色乌青乌青的,如同阴云密布。 这个人就是才刚被南霸天狠狠训斥的那个小喽啰。 我才刚现了身,不曾想竟是被他发现,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我手里还拉着小山参精,这要是让他看到了,岂不是会报告给了南霸天? 冷汗立刻浮现到了脑门上,不知他有没有发现。 没有想到责怪他的无礼,而是怕他发现我手上正拉着小山参精。 我正要将手背过去,不让他看到小山参精,他的眼睛却是忽然移动到我的手上。 看着他的目光,我的身子斜了斜,试图不让他看,随即,手也向后背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走了过来,硕大魁梧的身躯直接从我的头顶向下望去,我根本躲不开他的目光。 他实在是太高了…… 第251章 海口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犹如一个闷雷在我的耳边响起。 气势十足。 我只好讪笑着,已掩盖心虚。 “什么啊?” “把手伸出来!”他不由分说的将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就要拿我手上的小山参精。 我自然是不肯,就在我被他抓住的那一刹,顺势将手一松,小山参精从我的手中掉了下来。 只要他到了地上,就会有法力。 我也不必担忧什么了。 “咦?”他发出奇怪的声音,蹲下身子,不住的打量着地上是小土堆。 我看了看地面,心道是糟糕。 小山参精一夜未眠,昨夜又是将这地上钻出一个个的小土堆,肯定已是没了多少的力气。 如今又被我这么一摔,他倒在地上,竟然半天没起来。 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的动静。 我着急的暗暗叫着:快跑! 现在还不是和南霸天翻脸的时候,要绑了这个小喽啰也是简单,可若是引起了南霸天的怀疑可就不好了。 耐着性子的在一旁装作冷静的看着。 小山参精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竟然还是一动不动。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在我这里却似乎有一个时辰那么长的时间。 “你为什么拿着个泥球?”那个小喽啰随手将小山参精拿了起来,放到我的面前,十分好奇的问道。 我打量着这人手里的小泥球,竟然跟真的一样,但是仔细看一看,还是能看出是小山参精蜷缩着身子。 当递到我面前的时候,小山参精还冲着眨了眨眼睛,调皮的伸了下舌头上。 那个小喽啰脸上满是不解,我看着他一把将小山参精拿了过来,随即放到了地上:“我分明是看到这有个坑,觉得好奇,也就拿起来看看,怎么?不行?” 小喽啰不信,他看着我,逼问道:“不对!才刚你的表情可是不对,你这臭娘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说着,为了震慑我,竟然抄出了挂在腰间的刀,用着刀刃对着我:“你可别跟我们耍花招!” “我、我是被你吓了一跳……”我装作害怕。 偷眼瞄了瞄地上的小山参精,眼见着他浑身缩成个球形,慢滚滚的跌入到才刚的小坑中,一转眼已是不见。 小喽啰见我说的有些道理,便是收起了刀。 见他这样,其实也只是因为我才刚甩掉他,让他在南霸天面前受了责骂,这才将火发到我的身上。 眼见着我一副害怕的模样,心里痛快了些,也就没事了。 我佯装出的害怕,似乎让他认为我是个软弱可欺的人,他随即一伸手,推搡了我一下:“快走!” 言语间也没有之前恭敬的模样。 真是欺软怕硬啊,我冷冷的看了眼他:“这位小兄弟,你若是如此说话,我可告诉了……” “怎么样!”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旁人注意到我们,便是挺直了胸膛,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他料定了我是软柿子,不给他些颜色看看,他就要炸毛了。 我冷笑两声,丝毫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即便是他示威似的将手按到了刀上,也仍是无济于事。 见是对我不起作用,仓啷一声,将刀抽出,吹了吹刀刃,阴恻恻的看向我:“这位秋儿姑娘,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是在谁的手里?” “当家的地盘。”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他有些词穷,却仍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理应怕他才是。 如今徐子善又是不在我身边,他可是要初出风头,一句:“别以为你是军师的女人我就会怕你,不放告诉你,等到时候,我们当家的赏他几个女人,他就把你抛在脑后。” 嘲笑似的说道:“不过是女人而已!现在威风有什么用?” 我自是不慌不忙,他说的这些话,不过就是想要贬低我而已,我若是气恼了半分,他可是要高兴的。 只不过是提了一句南霸天,他的脸色已经不好。 “若是你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我会找南霸天,告诉他,是你们之前怠慢了,一帮人跟在我身后看着两旁的姑娘家,我几次提醒无果,也只好不说,却没想到后来竟是一个人了……” 他将刀放了回去:“我们当家的怎么会听你的胡说,他也不会这么对兄弟们的。” “可是,如今,他可需要我夫君。”我笑了笑。 他果然没话说了,只是低低的说了句:“你等着!” 我自然是等着,等到将所有左家寨的百姓救出来,立刻将这些山匪一网打尽。 他们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脸色阴沉的他带着我来到了房间里,便是用力将我向前一推,泄愤似的说道:“进去!” 随即,“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的关上。 我也没让他欺负了,就在他用手关门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在他手上狠狠的挠出五个血道子。 一声惨叫传来,他这次没敢说什么。 因为附近都是人,若是让旁人听到,暗地里打了小报告,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阳光顺着门上的桑皮纸透了过来,将房里照得暖洋洋的,随即将窗户打开。 这一打开,正看到才刚那个小喽啰在着门口守着。 真是扫兴,他也怒目看着我。 我懒得理他,回到房间里。 此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徐子善和南霸天到底聊的什么。 要这么久…… 百无聊的走来走去,直到太阳西沉,也只见到门缓慢的打开,我以为是徐子善,却是没想到是那个讨厌的人。 他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小碗米饭和四样小菜。 “吃!” 现在的我可没有心思吃什么饭菜,看着他走出去后,便是将饭碗放下。 估摸着再等一个时辰,这天就要完全黑了。 与其在房间里坐卧不安,还不如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外面的那些人可是看不住我的。 随即隐身而出,外面阳光已经变成了橘色,柔软的照射在大地上,而此时,外面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一个个衣着褴褛,穿着布衣。 脸上苍白,犹如纸张一般,身子有些佝偻,一个个的畏畏缩缩的,被着那些山匪押着向前走。 看这样子,南霸天已经要开始修建城墙了? 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但好似也不是全部的人,才不过是出二三十人。 都是男子,有老有少,少的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二三的年龄,脸上的稚气未褪,还在不断的挣扎,眼里也满是愤怒。 这愤怒自然是无用。 被几个山匪看到,还会将手里的鞭子抽到了男孩的身上。 随着几声“啪”的声音,没有人敢手一句话。 而年龄大的,还有已经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的沟沟壑壑,眼眶已经深凹下去,身上的皮松松垮垮的挂着。 走起路来都是颤颤悠悠的。 就是如此,几个山匪便是大怒:“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还不快滚,等着老子背你?” 几位老人家忙是快走了几步,便是气喘吁吁起来。 然而,只要他们走慢了一步,那边便是将皮鞭举起。 带着这些人很快到了左家寨的寨门前。 进来时那矮矮的墙面已经不见,左家寨已经和外面浑然一体。 不是说要建造城墙?怎么连原本的墙面也没有了?这样不是更不安全? 随之,我看到了徐子善,已是瞬间明白?准是他又出了什么主意,让南霸天把原来的墙壁拆除。 站在徐子善一旁的就是南霸天,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其不好。 我凑到二人中间,他们自然是看不见我的,只听得南霸天忧心忡忡地问道:“徐先生,这一晚上真的能修好?” 徐子善点了点头:“当家的,你就相信我吧,只要快一些,定是没问题。” 他说着,将脸转了过来。 那二三十个人也已经到了近前,徐子善眉头一皱:“当家的,您这是做什么?就这些人?那怎么行?” 南霸天没有说什么,而是让周围的一众山匪将人拷上手镣脚镣。 “先生啊,这些人不安全,我现在只有这么多手镣脚镣,今晚不行,再将加个白日,反正留在地牢里的那些人也就剩些女人和不懂事的娃娃了,也没什么用。” 一晚上定是完工不了,徐子善也不过是为了让南霸天将所有人带出来。 却没想到,这南霸天是听了,可也长着心眼呢。 毕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是有些智慧的,看来,是我轻敌了…… 那些人,是要等一等,可是时间不允许,徐子善这个海口是夸下来了。 一夜修筑一个铜墙铁壁的城墙。 这怎么可能? 可是旁人又在哪里?才刚听南霸天说起地牢。 我实在是等不了了,决心亲自查看。 只是,小山参精不知又去了哪里。 回头一看,地上又多出有几个小土坑,定是小山参精挖的。 我便是决定先找到小山参精,不然,他一个小娃娃,怪是让我不放心。 地上又出现一个个的小坑,我担心之于,未免又是无奈的笑了笑,他哪里像是个野山参,估计上辈子是个老鼠,不断的挖着坑。 一点点的看了过去,地上的小土坑没有了。 第252章 醋意十足 这下是没了小山参精的踪影。 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气声,连喘带咳,呼吸似乎是十分的费力。 我看了看四下,这里没有什么人,哪里来的咳声。 声音慢慢的大了起来。 仍是连人影也看不见。 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的,我朝地下看了看,本来是一片空地,忽然间竟是动了动,那土忽然高了起来。 不算太高,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咳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我跑了过去,土堆里的声声音忽然没了。 用手挖着地上的那小土堆,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是微小。 我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同时,动作也放轻了。 果然,小山参精上了当,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忽然砰的一声,竟是从土堆里钻了出来。 顺势,我伸手这么一提,他郑愕小身子已经在我的手中。 “坏人!打死你!”他的小身子在我的手中不断的挣扎,又是用手不断打着是我的手。 别说,他可是用了全力,还挺疼的。 声音也尖细尖细的嚷了出去,他吓得已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还是不断的吵嚷着。 若是招这样下去,恐怕会将那些个山匪招来,我忙是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带着小山参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我已经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手上却感受到一阵冰凉,我暗暗笑道,这小家伙难不成是哭鼻子了。 带着他来到一处房间里,我这才将他松开。 这一看,他果然哭了,可是…… 有些不妙…… 因为,他不止是流下了眼泪,还有鼻涕…… 眼泪挂在眼角,鼻涕挂在我的手上…… 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意识到是我,一副害怕的模样看向我,随即,从我的手中爬了出来。 蹬蹬蹬的跑了出去,随后,小脑袋上顶着个大木盆便是摇摇晃晃的走到我的身边。 盆里的水也洒出不少。 这个大木盆可比小山参精要大上好几个了,要不是看到木盆是悬空的,我压根也看不到小山参精。 他将举在头顶的木盆拿了下来,随即,放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我笑眯眯地说道:“秋儿姐姐,洗手!” 说着,恭恭敬敬的给我递上了一条白色的毛巾。 不过,因为他个子小,这条毛巾搭在他的肩上,却是拖在地上,两侧都已经变成灰突突的颜色,上面沾染了不少的沙粒。 “对不起秋儿姐姐……” 小山参精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 从前他可是很顽皮的,如今怎么知道心疼人了?且是如此的懂事。 我自是喜在心上,仿家里的娃娃一夜之间就已经长大了。 他用未曾有过的细心,在着一旁拿着毛巾,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已是一直盯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将毛巾拿了过来:“我用中间的就好,而且,你能帮姐姐拿,姐姐已经很开心了!” 听到我的表扬,他的脸竟然有些微红。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问道:“小山参精,你到底怎么了?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顺着我脚一点点的爬了上来,这上去可比下来难的多,他有些吃力,我见状伸手就将他放到掌心之上,放到了眼前。 小山参精竟然向前伸了伸脑袋,在我的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秋儿姐姐,小山参精发现,只有你们才是小山参精的亲人,以后,我再也不捣蛋了。” “没关系,你一直都很客气,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在往徐子善的碗里扔沙子了,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小山参精诧异的看着我:“秋儿姐姐你怎么知道?” “我都看着呢,你以为我这隐身的法术是摆设?”我颇为得意朝小山参精笑了笑。 他自以为瞒天过海,整日里总是爱捉弄徐子善。 徐子善也总是伸手将他抓起来,揪着他的小辫子晃来晃去。 小山参精吃了痛了,自然是大喊大叫,也怀恨在心。 二人可是处处叫着劲呢! 小山参精到底是个小娃娃似的,总是做这出格的事情,所以,我见到后都是偷偷的换了。 小山参精眼泪汪汪的点着头,同时像是想起来什么,拉着我就喊道:“秋儿姐姐,我们快去救人吧!他们、他们都好可怜……” 想必是左家寨的百姓,我随即跟了小山参精出去。 只见他火急火燎的先跑了出去,随即,跳入到那土坑里,然而,相比之下,我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只能站在小土坑前干瞪眼。 只听“嗖嗖”的几声。 小山参精越跑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忙是叫了一声:“等等!” 他没有听见,不得已,我又太高了嗓门,大叫了他一声。 这次他可算是听到了,“嗖嗖”的声音又是大了起来。 “秋儿姐姐,我马上来!”他大喊了一声。 忙中出错,我有些焦急的站在一旁,眼见着他就要出来。 忽然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 “谁啊?” 带着些许的矫揉造作。 我回头一看,身后走过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随着她越走越近,脂粉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重。 “阿嚏!” 味道有些刺鼻子。 对于我没有礼貌的表现,她看了有些生气,眼睛向上瞟了过去,斜睨着看了看我。 满脸都是不屑的意味。 “你是哪个房的下人?看到主子怎么不跪?” 这女人趾高气昂的,若是从前,我恨不得打得她满地找牙,可现在没时间跟她置气。 我向后退了退:“我是当家的房里的。” 本以为提了南霸天她就会害怕,自动放我走,可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虽然立刻拿正眼看了我,却是犹如刀子似的朝我甩了过来。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我说昨夜他为何不到我的房间里!” 好嘛!原来这女人竟然如此醋意十足。 大有跟我要耗上的架势。 我懒得理她,便也是收起了好脸色,冷冷的看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哦?你就是那个丑女人啊?”我眉毛一立,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你最好滚远些,不然,当家的可是绕不了你!” 我看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害怕,一双眼睛朝着我看了看。 本以为她会全身而退,我便转身而去。 此时小山参精已经爬到了我的手上,悄悄的给我指着路。 已是走出去几步开外,身后的女人竟然也跟了过来,她在着后面忽然一伸手将我的身子硬生生的掰了过去。 不得不说,她的手劲还不小。 肩膀立刻疼了起来。 随即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面对着她的脸。 “哼!这周围又没有什么人,我今日就算是撕烂了你的嘴,也没人会知道!” 她说着已经撸胳膊挽袖子的伸手过来。 看她那架势,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不过,她着实是小看我了,正如她所说,反正这里没人,我也不必忌惮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同南霸天报信。 但我可不是怕他,而是担忧着左家寨的百姓,暂时不能惹怒了南霸天。 这个女人真是自不量力! 我不过是伸伸手指的功夫,她就已经栽倒在地。 当然,我虽是不会法术,但我身上可带着小山参精呢! 我不过是勾勾手指让小山参精拿下她而已。 小山参精不负众望,那女人已经倒在我的脚下,瞬间发髻凌乱。 她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呢,抬着眼睛仰望着我,又是看了看周围,正巧她身边有个小石子,她冷笑着说道:“别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不过就是姑奶奶不小心踩到了石子!” 小山参精见状故意又在她的身上挠着痒痒,这女人本是一副狰狞的面孔,忽然间便是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 我看了看小山参精,朝他示意:正事要紧! 小山参精立刻明白,一颠一颠的跑到我的身边。 身后的女人已是笑得筋疲力尽,刚是止住了笑声,便是说道:“你、你等着!” 懒得理这蠢女人,按照旁人的思维早是怕了我,可她却是死鸭子嘴硬。 马上那南霸天也要倒大霉了,看到时候,我怎么收拾她! 紧忙随着小山参精走了好久,又是走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这里满是茅草,看来更像是一座荒废的院落改造成的柴房而已,却没想到,小山参精扒开那厚厚的柴堆,地上便是露出一个块大的木板,上面满灰尘。 看样子应该也是有些年头了。 “是这里?”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山参精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这里,我也是听里面的伯伯说的,他们应该说的就是这里……” 看到地上那一个个的小土堆,我早知道,小山参精是“不走寻常路”,他是从地底下蹿上去的,自然是找不到门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将地上的木板移开,底下果然有个洞口,可却是黑压压的,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打开木板的时候,一阵发霉的气味传来。 就好似菜窖的气味。 我一度怀疑这是个废弃的菜窖。 这洞口处有个梯子,我带着小山参精顺着梯子爬到了下面。 第253章 密道 为了不让山匪们发现,我们进来时顺手将盖在洞口的木板又掩了上来,这下,连上面的一丝阳光也没有了。 无尽的黑暗笼罩在我们身边,四周又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儿让我的胃里不住的泛着酸水。 只能捂着鼻子前行,每呼吸一口气,便是十分的难受。 火折子的亮光很是微弱,四周的确很大,也很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地窖,四周都是岩石垒成,十分坚固,也十分的冰冷。 才刚一下来,我就能感到脚下顿时凉了许多。 随即又是遍布全身。 越走我越是信了小山参精所说的话,因为,哪有人家的地窖如此之大?就好似是一个密道似的。 弯弯曲曲蜿蜒向前。 犹如迷宫,向着前方延伸。 看来,这必定是地牢里的小道,不然,这里应该会有重兵把守。 越是往前走,道路就越宽阔,浑身的寒意也在慢慢减弱,身子舒爽了许多,小山参精在着前面一蹦一跳的快速移动,我便是叫着他回来。 他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那可不行,秋儿姐姐我可是要保护你!” 我还以为他贪玩呢,这么一说,我便快步走了起来,将他放到手上:“并肩作战!” 小山参精捏了捏我的脸:“秋儿姐姐,我才知道,这个世上会有那么多可怜的人,我能遇到你们真是我的福气啊!” 他说得我暖暖的,捏了捏他小鼻子:“我们快走吧!” 前方已经可以不需要火折子了,有了些许的微光透了过来,不过,这光不是阳光,而是烛火之光。 看来定是直通地牢的方向。 越是往前,还能听到脚步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的脚步放轻了些,慢慢走到前方。 可是前方却是一堵墙,但这墙却是四处露着缝隙,十分小的缝隙,烛光就是从那些细小的缝隙里漏出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是漆黑一片,所以,墙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我。 而那边则是灯火通明,我才能轻易发现,不然,凭着这些小缝隙,也是很难找到的。 我顺着小小的缝隙向里面望了过去,只见里面像是个牢房一般,里面关着许多人。 外面则是手里拿着长刀的山匪,他们不断的走着,时不时的走过来看一看,用着长刀敲击着牢门:“都特么给我老实点!” 牢门里面的都是老弱妇孺,看来,这就是那个南霸天说的地方了。 小山参精从我的手上跳了下来,便是来到了地下,朝着里面挖了过去。 因为寂静,这一点点的声音却是显得格外的响。 “谁!” 一墙之隔的山匪显然听到了,他们四处看了看,牢房里的人吓得身子往里蜷缩,还有些人已经将脑袋埋到了别人的怀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些,山匪十分得意,蛮横地说道:“我劝你们一个个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哇呀”一声,不知哪个小孩被吓哭了。 随即传来“呜呜”的声音,估计是被的哪个亲人捂住了嘴。 小山参精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看着我。 身子也不敢动了,扒着我的鞋,坐在了上面。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这算什么?现在找到人了,还怕他们做什么?小家伙,拿出你的真本事!” 小山参精立刻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道:“是!” 随即,一头扎进了土堆里。 “突突突” 声音越来越响,对面的山匪起初还左看右看的。 牢房里的人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唇。 这些人很快发现,声音是从前面的墙里发出的,几个人抄起那走了过来。 将眼睛凑到墙边。 但是,我这边没有什么亮光,我就在对面看着他们。 他们竟然没发现。 一个人敲了敲墙壁,发出空旷的声音。 那人立刻大喊了起来:“二子!你听这声音,对面是不是有人?” 那个叫做二子的人随即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用手敲了几下,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你们这些人!说,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吓坏了。 牢房里的人,一个个的耷拉下脑袋,根本不敢说话。 不知道这些山匪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左家寨的百姓如此害怕。 很明显,眼下不是“问罪”的时候,几个山匪嘀咕了几句,便是喊了一嗓子:“二当家的!” 这一声吼叫过后,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隔着老远的我都能闻到那股子浓重的酒气。 “啥事!”他说着打了一个嗝。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二当家的醉醺醺地喊道:“有娘们再叫我!东西关我屁事!” 他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小山参精不断的我挖着底下的墙壁,可是,这么小我铁定是紧进不去的。 可是,剑灵若是一拿出来,不就是会伤及无辜吗? 我有些犹豫。 这些山匪虽然该杀,可是,里面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 会害了他们的…… 这墙壁应该很薄,我拍了拍墙壁。 对面的山匪更是吓了一跳。 别看一个个的都带着刀,可这胆子却是小的可怜,听到声音,已经又开始叫着:“二当家的!” 那个满身酒气的二当家的又拖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过来。 对于这几个山匪打扰他喝酒的兴致很是不满,便是一人赏了几个巴掌。 蒲扇大的手,扇起巴掌来也是力道十足,很快,这几个人的脸已经肿得老高。 一个个的捂着脸,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叫了小山参精出来,可一转眼,他这小身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就在我低声叫他的时候,对面又响起一阵嚎叫:“这里有老鼠!”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啊!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看,小山参精已经冲了过去,整个小身子忽然慢慢变大,吓得这些山匪一个个的往外跑。 边跑边是大叫道:“来人!” 虽然知道小山参精的法力不错,可我来之前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的。 我用着身子撞向墙,发出“砰砰”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墙壁虽然薄,但架不住结实啊。 撞得我肩膀疼痛,那墙壁也纹丝未动,耳听得对面的声音越来越乱,我也跟着更加着急。 生怕了小山参精会吃亏。 向后退了个十几步,随即朝着墙壁冲了过去。 速度极快,这一下成不成功都会很痛,就在触碰到墙壁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 我的身子也跟着倒了下去,噼里啪啦的砖头落到了我的身上,比想象的还要痛。 立刻感到,浑身像是要溢出血一般,疼得的龇牙咧嘴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嘈杂的声音也忽然停止——就在我倒地的一瞬间。 四周忽然寂静,没有任何响动。 我搞不清什么情况,忍着疼痛睁开了眼睛,却是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小山参精也不例外。 而那些个山匪呢? 我左看右看了下,却是也不见个踪影。 小山参精眼看着恢复到小巧玲珑的模样,他的迈开步子朝我跑来。 我本以为,他是要拉我起来,却是大相径庭,他非但没有要拉我的意思,反而看着我笑了起来,怎么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好生奇怪? 眼下可是救人,气氛怎么忽然变得轻松起来?这也太不拿人命当回事了吧! 我忍不住有些气愤地说道:“小家伙笑什么?可别让那些山匪跑去通风报信了,左家寨前可也有柒风多人被他们拷着呢,当心拿他们当了挡键盘!” 小山参精摇着头:“秋儿姐姐,不用担心这个,他们一个也没逃出去。” 虽然才刚统共不过七个人,可现在一个人也不见,如何不让我犯嘀咕? “那人呢?” 小山参精终于忍不住笑声,而四周也响起了轻快的声音。 我看着小山参精满脸疑惑,可却是不等他说话,我的身子下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 “求求您,快是起来吧,我们哥几个……” 话没说完,已经咳了起来。 顺着声音看了下来。 我不禁吓得叫了一声:“妈呀!” 这才发现,我的身子下除了坚硬的砖头,在砖头下面,还有好几个人,横七竖八的,像是叠罗汉似的,一个个的摞的老高。 我距离地面可有很高的距离。 还好我不恐高。 “秋儿姐姐真是厉害,不等我出手,你就已经他们全部灭了!真是女中豪杰!” 小山参精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也是这些山匪点背,他们本来想跑出去通风报信,可变大后的小山参精一脚从他们头顶跨了过去,直接站在了他们的对面。 他们一看这架势,可着实是害怕,而小山参精伸手就要将他们捏在手里,他们当然是跑。 我这边又在“砰砰”的撞着墙壁,他们去无可去,也准备去从这边逃跑。 可还没等实施计划,我已经冲了过来,随即,墙壁倒塌,将他们全部压在了下面。 怪不得小山参精不让我起来,是想惩罚下他们。 第254章 默契 他是小孩子,玩心大些,我可不同,我已经是老人家了,朝着下面的山匪叫道:“钥匙!” 不等我说多余的话,眼前便是伸出一只满是尘土的手,将钥匙递了过来。 传来满是酒气的味道。 看来是那个二当家的。 他不断的求饶,求着我们放了他们。 当然没门! 不过,我还是起了身,因为,牢房里的人还需要我们去解救。 小山参精则是又忽然变大,一屁股坐在了那几个山匪的身上。 怪不得之前小山参精没有救出来他们,原来,这些人竟然是在水牢里,他们下身都是水。 而小山参精不甚会游水,只会些狗刨,让他那两下子自己还成,若是救人就困难了。 且是,这些人的钥匙竟然是挂在这个肥胖子的身上,小山参精可是不好拿,离开地面他就没法力了。 真是难为他了。 左家寨十分大,一点点找过来,自是极其不易。 我将牢门打开,又将水放了出去。 看着更是心疼,这些人下肢已经泡得肿了起来,这小腿和大腿一般粗,而大腿则是更加吓人。 水冰凉刺骨,在腰部以下,刚是将水放出,再看他们一个个的已经是动弹不得。 两条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站着都十分费力,仍是保持着才刚的姿势。 靠着墙面的,便是用墙面做倚靠,后面的人没有墙,一个个的靠在周围人的身上,就这么才保持着姿势。 才刚并未发现,如今看到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除去害怕,更多的身下的冰凉。 我伸出手去拉他们,触碰到那一阵阵的冰凉,像是刻入骨中,冻得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有些女人怀里抱着婴儿,为了避免他们碰触到水面,竟然也用手托举着。 一个人累了,就换另一个人。 彼此间,小心翼翼,又十分的默契。 有些人倒了下来,嘴唇发白,我却是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小山参精忽然拿出一根细细长长,褐色的东西来,递到的我的手中。 “现在没有水,让她嚼一嚼,再是咽下去吧。” 小山参精忍着疼痛,看样子,这是野山参的须子,他是从身上拔下来的。 他是千年的的野山参,又是生长在山林之中,变成了一个小山参精,所以,别看只是细细的一根须子,却是有奇效,比得世上的山参要好得多。 不过,也是极苦。 那人刚一入口,脸上痛苦的模样不亚于在水里浸泡的模样。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后,脸色立刻明显的好了起来。 女人摸着小山参精头:“没想到,你这小家伙本事不小。” 原来,这暗道是她告诉小山参精的。 水牢里惨不忍睹,等到这污水放尽之后,我竟是发现好几个也已经泡得肿起来的尸体。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哭得力气也没有。 一个个的只是默默的流下两个眼泪,仿佛已经干涸。 看他们这样,我也跟着流下了眼泪,这水牢真是残忍,无时无刻的都在折磨着人! “这帮山匪真不是个东西!”我气得狠狠的骂了一句。 人群里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这不是那帮山匪想出来的,是王财主……” 声音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妇人,听到女孩这么说,吓得捂住了她的嘴。 对着我连连摆手:“姑娘,您别听她乱说,没有的事情……” 女孩抬头看了看女人,随即低下头,不断的点着头。 我身边才刚吃完药的女人似乎有了些力气,听到这话,忽然叫了起来:“冯氏!看你教出的好女儿!就知道背后嚼人舌根子,平日里我家老爷可是带你不薄,你这样真是丧良心!” 便是一副刻薄的神情。 女人也低下了头:“二夫人,对不起,我家妞妞是乱说的,您别生气……回去我打她!” 二夫人气没消,只是眼下不是个时候,便是道:“行了、行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好了!” 二夫人这副嘴脸让我有些心疼小山参精的那个须子了。 不过也是,若她不是王财主身边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旁人不清楚的暗道呢? 二夫人有一句话说的对,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所有人的脸上愁云密布,他们想走快,却是走不动,一个个的拖着疲惫的身体。 照这样下去,就算出来,也会被当成案板上的肉。 “我们先出去,等无事后再来接你们。” 我认为这个办法最好,既然已经知道左家寨的百姓在哪里,便也不着急了。 南霸天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先把他们留在这里比带出去引人注目的要好。 可我没想到,这话刚是从口中说出,便是立即响起了反对的声音。 就是二夫人。 她慢慢的起了身子,拉着我的手,看起来十分亲昵地说道:“这位姑娘,您好人做到底,既然是把我从那水牢里救出来了,那不如再带着我们出去,不然……” 她说着看了看身后。 随即,一个扎着两个双丫髻的女子走了出来,就站在二夫人身后,对着我恭敬的施了个礼。 “这位姑娘,您一看就是个大好人,若是您把我们留在这里,万一那些山匪又回来了,那我们可怎么办啊?到时候,他们看到我们一个个的从水牢里出来,定是会以为我们自己跑出来的,到那时候,想必、想必……我们也会被他们吃了……” 说着已经咿咿吖吖的哭了起来。 这小丫鬟一哭不要紧,水牢里都是女人和一些不过几岁的小男孩,紧跟着也哭了起来。 一个个的跪在了我的身后。 求着我带他们出去。 我的注意却是在小丫鬟的那句“被他们吃了……” 难道那些山匪还吃人?我听了很是愤怒,却是来不及详细问。 徐子善还在左家寨的寨门前,我必须马上的赶到,告诉他可以收网了。 只是眼下,就算我不断的告诉着他们,只要在这里就不会有危险,而且,我去去就来。 他们显然是害怕了,没有人赞同我的意见。 我想先溜出去,却被那精明的二夫人又拽了回来,她拉着我的衣襟,以退为进地说道:“姑娘,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 没想到,救人也能救得如此憋屈。 心急之下,我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我救你们出来并非为了一厘一毫,如今我也要救左家寨的其他人,难道我有错?” 二夫人见状冷笑一声,她的手不由分手的又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笑里藏刀地说道:“这位姑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看看,你先现在到底在谁家的地盘上,识相的就带我离开,不然,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身后的小丫鬟也狗仗人势似的,躲在那二夫人身后附和道:“可不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方圆几百里,谁人不知我们左家寨,又谁敢给我们主子气受?就连官府也要给我们家主子三分薄面,二夫人跟你和和气气的说话,你理应感恩戴德,我劝你,最好听我们主子的,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后果!” 二夫人得意洋洋,她朝身后招了招手,不少人便是聚集在她的身后。 看着许多人有些犹豫,可当二夫人一回头,所有人都慢慢腾腾的向她身后挪了过来。 身后足有近千人,这也是二夫人的得意所在,她笑道:“别看你有些功夫,可我们人多啊,你们不过是两个人。” 看来,小山参精的须子是起作用了,她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人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那些山匪绑了去,被着七个人看押,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二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 “娘亲,我觉得,我们应该让姐姐先去救别人,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不然,叔叔伯伯们怎么办?春娃哥哥在被他们带走了,我现在好担心他们的安危呀……” “妞妞!” 女人压低了声音。 拉着妞妞站在人群最后,她们的话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二夫人气得双手插着腰,一副正要开骂的也意思。 身后却是议论了起来:“妞妞说的没错啊,我们先躲一躲,若不是这个姑娘和这个娃娃,我们可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不如赌一赌!” 眼看着形势已经控制不住,二夫人吵嚷也已经没有丝毫作用,那个叫妞妞的孩子被女人抱到了我的面前。 她抱着妞妞,眼睛红红的:“这位姑娘,你去吧,我们这帮大人,还不如个孩子,妞妞说的对,你是帮了我们,不是欠我们的,能从那水牢里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二夫人不同意的声音也已经淹没在所有人的声音里。 我保证似地说道:“你们放心,我快去快回。” 让他们安心待在这里,同时,又将那几个山匪绑住,我才带着小山参精离去。 这次出来就容易的多。 为了防止引人注意,我们按照也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个满是柴垛的地方。 带着小山参精隐了身飞到了左家寨的寨门前。 第255章 蝼蚁 此时,橘黄色的慌忙已经消失在大地上,四周开始变得黑漆漆的,但南霸天很坚决,今晚就要修建城墙。 纵然徐子善已经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但是南霸天却很是坚决,他笑着说道:“先生不必为难,只是,我有一点事不明白,为什么先生让所有人都出来修建城墙?那些女流之辈能做什么?” 他似乎怀疑了什么,徐子善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而且,这个南霸天怎么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不过是一条蝼蚁而已。 徐子善正要解释什么,我突然在不远处现了身。 笑意盈盈的走到了徐子善的面前。 南霸天看道我有些诧异。 因为,他明明让了一个小喽啰看押我,我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脸上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随即又是恢复如常。 事到如今,已经是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我没有理南霸天,而是看向徐子善:“一切顺利,可以了。” 南霸天在着一旁都听到了,他看了看我们,还想问什么,整个人就已经被徐子善一把抓住,提到搬空之中。 “让他们放人!” 南霸天还有些发愣,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他看着徐子善忽然变得力大无比,还以为他是魔怔了,连叫人都没有,而是看着徐子善说道:“先生!你是怎么了?” 徐子善冷冷的笑了起来,南霸天仍是不住地看着:“先生,你是中邪了?” 他大概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将他举了起来,让他直接在空中。 别说是徐子善,就连他这九尺高的汉子,若是举起相同体重的都是十分为难的。 所以,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中邪。 同时喊着是周围的山匪,叫道:“都给我去拿黑狗血!” 这黑狗血是专门驱邪的,徐子善本身就是鬼,他听了手一松,将南霸天扔在地上:“你山匪!屠杀百姓,我就是上天的神仙,专门来收你的!还不快快认罪!” 南霸天既然是杀人越货的山匪,自然也不是胆小之人,听到徐子善如此说来。 也缓过了神,用着同样冷漠的表情说道:“转身弄鬼?真当我这名号是讨饭讨来的?” 对着身后的人叫道:“把我的盔甲拿来!让我跟这小子来干一场!” 他得意洋洋,就算是穿了盔甲也无济于事,且是耗费时间,徐子善直取南霸天的命门。 本是大喊大叫的南霸天顷刻被徐子善的两指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 仗着身高体壮,南霸天在徐子善的手中不断的挣扎。 但却是无济于事,徐子善只不过是动了动手,南霸天的脸上便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南霸天就像是小鸡崽子似的被徐子善牢牢抓住,一众的小喽啰见了更是不敢动半分。 此时南霸天说不出话,但看模样十分气愤。 “把百姓都给我放了!”徐子善道。 南霸天发出呜呜的声音,徐子善又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下好了,南霸天连一点声响也发不出了。 群龙无首,山匪们已经成为了散沙。 徐子善说什么,他们只能照办,将着所有的男丁释放。 眼看着所有男丁被解救出来了,我忙是告诉他们,让他们将地牢里的老幼妇孺带出来。 不出片刻的功夫,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丁跑了过来,同我说道:“所有人都已经安全了。” 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我们将南霸天和他那一众的山匪捆住,随即又将他们交给了那个二夫人。 因为,眼下我们也不知这里谁是当家的主人,那个二夫人跟了过来,十分讨厌的让我们将南霸天交给她处置。 不过是讨人嫌,我也没跟她一般计较。 反正也是受珠儿的嘱托,她一个女孩子怪是可怜的,也便是不跟她二娘斗气了。 我正准备走,把珠儿带回家,也算是了这一桩事情。 反正南霸天也不关我们的事情,送给谁都成。 不过,自从那天晚上看到他在左家寨里喝酒吃肉,被南霸天带走后,就再是不见了,我有些好奇。 二牛虽然是个浑人,若是南霸天要收他做个山匪,我想他肯定同意。 怕死也不是什么罪,都是人之常情,只是,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那二夫人俨然一副左家寨当家女主人的派头,我可不想跟她说话,便是找到了妞妞母女。 二夫人虽是觉得我扫了她的颜面并不待见我们,左家寨里的百姓在当二夫人在的时候,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可等私下,却是对我们打招呼,行为举止极其亲切。 知道他们是迫不得已,听闻这左家寨都是王财主的,这里面的百姓也都是给王财主做活计,必然是要恭敬些。 打听到妞妞家里,我们的很快就到了母女二人的家中。 那是东边的一所茅屋,我们进入的时候,母女二人正在抱头痛哭。 能够回家明明是喜事,为何二人哭得如此凄凉? 实在不是我与徐子善没有礼貌,而是这个家实在是家徒四壁,连着院墙也没有了。 但能看到墙壁倒塌的痕迹,许是南霸天进入左家寨时推到的。 没了遮拦,四周又是没什么住家。 妞妞家的门便是没有关上,母女二人并没有发现我们。 我敲了敲那已经只能勉强称作门的破木头板子,叫道:“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了……” 听到我的声音,女人抬起了头来,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见到是我们,她立刻起了身,用袖口擦去泪水,随即将妞妞从怀里放到了床上。 “原来是二位恩人,你们快坐,我去泡杯茶来。” 她朝着前方指了指。 我顺着手指看了过去,却是注意到,这里哪有什么凳子,不过空荡荡的一片空地而已。 “无妨。”我笑了笑,便是让女人先坐在床沿边上,我们站在一旁,“我们这才来打扰是想问问,你们在牢中可看到一个人?” 随即,我将二牛的体貌特征一一说明,女人听了连连摇头。 她伸手拉了妞妞:“妞妞,到院子里玩去吧。” 妞妞红着眼睛不肯走:“不要,家里已经没有院子了……” 她边说边是哭了起来,妞妞跑到我身边将我抱住:“姐姐,你那么厉害,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里,爹爹死了,我和娘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女人的脸色极其不好,一把将妞妞扯到自己身边,压低了怒气,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娘亲说了多少次?小孩子家不能乱说话,不然可是惹祸上身!” 妞妞到底是个小孩,被着女人这么一说,是又害怕又委屈,也不敢哭了。 “可是……爹之前就得罪了他们,我们怎么办?” 小小年纪,却是想得很多。 我知道,女人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总是能活下去的,妞妞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女人似乎不想和我们说这里的内情。 她让了妞妞出去,妞妞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房间,女人这才说道:“那二牛恐怕是已经死了。” 我更是诧异,女人的脸色惨白,那些日子是她不想回忆起的。 所以,才觉得现在的日子已经不错了,虽然苦,但还是能活下去的。 原来,南霸天这些人甚至可以成为禽兽! 那日,我们闻到的肉香味竟然是人肉,而那些山匪是故意想将人肉送给别人吃,无外乎是为了钓鱼。 二牛等人就是那个可怜的鱼儿。 女人说话间一直捂着胸口,她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怕外面的妞妞听到。 才刚被住进去的那些天,所有人都十分恐慌,有些人甚至大喊大叫,左家寨里的男人密谋反抗,却是没成功。 那帮禽兽,就在他们的眼前将那些人杀掉,最后…… 一股肉香味传来,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妞妞却是不知,那一幕发生的时候,女人急忙将她的眼睛捂住。 即便如此,那一声声的惨叫,也让妞妞吓得浑身颤抖,直是问:“娘,出了什么事。” 女人吓坏了,另一只手又是捂住了妞妞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 怪不得地牢里有人说的那些奇怪话…… 那这么说,二牛是没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徐子善,那日,我也想买一些,是他一直从中“捣乱”,不然可就真的吃上人肉了…… 徐子善没有点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只是觉得那肉的气味有些不对,我以为坏了。” “你这小老头鼻子挺机灵的!”小山参精忽然从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露出一个小头来。 女人的表情有些伤神,既是不想说,我们也不便打扰,很快告辞。 离开的时候,妞妞还在勉强可以称作院子里的地方玩耍,她看着我们离开没有说什么。 等走出去十几丈的距离后,她却忽然追了出来,气喘吁吁的。 我们回头一看,她又是怯生生的看着我们问道:“恩人,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 果然,这里面是有些说道的。 妞妞跪在地上,我忙是将是她扶起,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将她抱在怀里,她这才说起什么原因。 第256章 刀子心 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以为妞妞家的院墙是山匪推到的,其实却是不然,原来,早在山匪进到左家寨之前,这院墙就已经被推倒了。 始作俑者正是王财主。 “家里的东西也被抢光了……本来,什么都有的……” 妞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那为什么这样做?” 妞妞嘴角扯了扯:“因为、因为王老爷要把娘带走,爹爹一直拦着,他们就把东西都抢走了……” “那你爹呢?” 小女孩已经哽咽不能自己,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叫声,急切而又担心:“妞妞!” “娘来了,她知道我说这些,定又会生气的……” 她害怕似的忙躲在了我们的身后。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找错了方向,妞妞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求姐姐带我们走吧……” 一个呵斥声响起,虽是隔了些距离,但看到前方远远的来了一个人,一把将妞妞的娘伸手拽了过去。 用着十分嚣张的语气大喊道:“冯氏!我家老爷已经不在了,大太太也的早就去往西天了,你应该知道眼下这左家寨到底是谁当家吧?” 冯氏立刻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道:“当然是夫人。” “知道就好!在着水牢里,你家妞妞可是很打我的脸啊!” 原来是才刚在水牢的时候,妞妞的话惹了二夫人的不快。 她一个大人竟然和着妞妞一个五岁的孩童一般见识,如今又是打上门来,不依不饶的。 冯氏忙是道歉,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二夫人指着冯氏的鼻子便是破口大骂。 什么的“腌臜的货、浪蹄子!贱人!” 一股脑的钻入的脑袋里,妞妞气得哭了起来,立刻冲到二夫人的怀里,用着小手不断的打着她,边打边是道:“不许欺负我娘,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一个娃娃能有多少的力气,二夫人妞妞忽然冲出来打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 伸出一只手将她提了起来,先是“啪啪”两个嘴巴子打了上来,随即指着妞妞道:“老贱人生出的小贱种!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氏这下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妞妞抢了过来,叫道:“你滚!凭什么骂我女儿!” 没料到冯氏忽然厉害了起来,二夫人显然有些害怕,她退了退,将身后的丫鬟推到了前头。 狗仗人势还行,若是让这个小丫鬟打头阵那可是不行,她畏畏缩缩的要躲在二夫人身后。 又被二夫人打了回来。 相比于二夫人,冯氏还是好欺负的,她硬着头皮的开骂起来。 若论撒泼,这冯氏还真不是主仆二人的对手,才刚是见妞妞受了委屈,冯氏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如今,妞妞已经在了怀里,她的气势又没有了。 二夫人一见又冲到了前面,她伸手拉起妞妞,便是对冯氏说道:“你不是不会教女儿吗?那我来帮你!” “妞妞不要!爹爹就是被带走,再也没回来的,妞妞不要~” 妞妞已经失声痛哭,原来,妞妞的爹是被王财主带走的。 从着几个人的说话间,竟是那王财主仗势欺人,看中了文文弱弱的冯氏,便要将她纳入家门。 可是这冯氏有家有女儿的,自然是不肯。 这下可是得罪王财主,他在这里可算是一霸,还没有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遂是心生怨恨,便是诬陷妞妞爹偷了他的银子。 派人来搜,却是栽赃陷害,将妞妞爹抓进水牢,又把妞妞家搬空,妄图让冯氏就范。 别看冯氏软软弱弱的,可就是宁死不屈,王财主吃了瘪,自然心不甘情不愿,竟然将妞妞爹杀了…… 眼下,二夫人骂着冯氏,又说起这件事,骂她全家活该! 又要将妞妞带走,谁知道二夫人会不会也像是王财主那么狠心? 冯氏的委屈求全是为了孩子,如今,二夫人可是触了她的逆鳞。 冯氏一把又是将妞妞抢了过来,这次,她死死的抱住,一点也不敢松懈,生怕又被那主仆二人抢了去。 可一个人毕竟是势单力孤,冯氏很快就落了下风。 妞妞大声的哭着,冯氏则是咬紧牙关死死的抱住妞妞。 那个黑心的主仆俩则是拽着妞妞的腿往外抻,妞妞疼得又是哭了起来,冯氏心疼,手一松,妞妞还是到了二人手上。 二夫人颇为得意的就要带着妞妞走。 我们挡住二人的去路,我伸手一拦:“做人不要太嚣张!” 二夫人一见是我们,表情十分不快:“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真当我们左家寨是什么地方了?” 才刚就也应该把她一脚揣进水牢,现在没那个条件了,后悔也是晚了。 “姐姐救我……”妞妞哭哭啼啼地说道。 小手一直朝我们伸来,却被小丫鬟打了下来。 “怎么?想打抱不平?”二夫人摇晃着脑袋,道,“我劝你们最好哪凉快哪呆着去,你就算救下了妞妞,可以后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到那时候,你们有本事来帮她的忙啊?” 说着,她一转身,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走!” 我伸出一只脚,那个二夫人眼高于顶自然是看不到地面,便是被我绊倒。 “你们等着!”她倒在地上,发钗落地,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种人没必要和她多说,我随即将脚踩在她的背部,这下,二夫人立刻发出“哎呦呦”的声音。 她锦衣玉食的,哪里受过这种罪。 倒是个见风使舵的,立刻变换了语气,向我求饶道:“姑娘,你不就是要妞妞吗?反正一个黄毛丫头,我还给你们就是了。” 说着,厉声对身边的丫鬟叫道:“还不快把妞妞放下来!” 妞妞哭得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刚从丫鬟怀里下来,立刻跑到冯氏身边,抱着冯氏。 明明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如今反而安慰起冯氏来了。 给着冯氏擦着泪珠,嘟嘟个小嘴在冯氏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冯氏的脸上立刻带着笑容,仿佛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妞妞能在她的身边,一切就都好说。 见到一家团圆,二夫人的脖子动了动,仰望着我,笑容满面地问道:“姑娘,能不能拿开了?现在不都没事了吗?” 一旁的丫鬟随即附和道:“是啊姑娘,我家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怎么可能和一个娃娃过不去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们的。” 才刚这主仆二人骂得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可不像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 我看是刀子嘴,刀子心才对。 我伸出手,想要掐死这个毒妇,不然留着也是个祸害。 冯氏拉了拉我的手,将我带到一旁。 她看出我的意图,竟是劝起了我来。 我顿时有些生气,这不是软柿子吗?摆明了是要人拿捏的,这以后可怎么办? 冯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有不得意的苦衷。 这左家寨是王财主家的,就算我今日杀个二夫人,可明日又来个三夫人。 左家寨虽然人口不算众多,可王家在是左家寨里可算是最大的姓氏,各种关系盘根错节。 得罪了他们是要受苦头的。 而冯氏势单力孤,眼下身边又没了男人,虽然有气,却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不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冯氏如此可怜,我便提出不如带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 冯氏摇了摇头:“我自小是在左家寨里长大的,我若是拍拍屁股走了自然是潇洒,可我的亲人却是要遭殃了,我总不好让他们因为我的事情举家迁移……”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现在连年战乱,哪里都不甚安生,我相公在世的时候,也出去过一阵子,给了人家打长工,可却是连个银子也没带回来。” “那是遇见坏人了,总是有好人的。”我安慰着胆小的冯氏。 “是,但我们经不起一丁点的变故。” 我知道她胆小,便是提起妞妞,冯氏果然不在言语。 妞妞忽然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姐要带我们离开吗?” 很显然,这个小机灵鬼应是听到了什么,便是立即跑了过来。 我拉着小孩子的手问道:“你就这么相信姐姐啊?不怕姐姐是坏人?” 我猜冯氏也是有些担心,我们这些才接触不到一日的陌生人,她怎么放心。 妞妞点着头,笑道:“相信!姐姐既然能救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管别人不愿意管的闲事,就说明姐姐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做坏事的!” 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她又拉着冯氏:“娘,我们如今得罪了二夫人,恐怕姐姐走后,她又会来抓我的,到时候,妞妞说不定见不到娘亲了……” 一说起见不到,冯氏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点头同意。 家里本就是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冯氏回家拿了些换洗的衣裳,很快就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至于那个二夫人,若是将她放走,定会又为难了冯氏的亲人。 见我犹豫不决,那二夫人以为我们并未发现,一直对着丫鬟使眼色,小丫鬟竟然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真是贼心不死,难不成想叫人? 第257章 一团乱麻 就算是几百个人过来,也全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本来犹豫着要不要给她一个机会,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我一把抓起二夫人和那个丫鬟,将着一丘之貉扔到几千里开外的地方。 不过,我终究也不想害人,便是给了她们些盘缠。 至于回不回来的我倒不必担心,这二夫人几个月、甚至几年后回来,左家寨恐怕又不知被个几夫人接管了,若这二夫人真的识趣,就应该知道回来才是死路一条。 这下没人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了,冯氏这才安心了,她的亲人便是不会被打扰了。 只是,因为王财主要抢夺她,几位夫人的心里难免会留下芥蒂,弄不好还是会发生之前的事,冯氏还是随着我们离开。 带着两个人我们回到了茶摊上。 可那两位老夫妇却是没有出摊位,这可如何是好? 我还想通知珠儿,让她赶快回家,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一个人在外面真是不让人放心。 这茶摊是上的两位老人我们并不是很熟,将珠儿托付到他们的手上也是无奈之法,如今左家寨没了事情,这里却又…… 我拍了拍脑袋:真是一团乱麻啊! 让着冯氏母女二人在此处先是歇歇,我和徐子善兵分两路,飞入天空之中去四处找找,这样也快些。 见到我们有法力,冯氏看着有些害怕,但妞妞却是十分高兴地叫道:“哇!姐姐和哥哥会飞哦!好厉害啊!” 冯氏将妞妞拉得紧紧的。 我飞入天空,四处看了看,小山参精顺便从着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透透风。 天上的风大,将我的大袖子吹开,小山参精就在里面打着滚,不住地叫着:“哇塞!好舒虎~” 这小东西! 本来我正皱着眉头,他这一下将我紧绷的参精舒缓了些,我朝着小山参精笑了笑,他扒着我的袖口一脸认真地说:“秋儿姐姐可不能皱眉头,很丑的!” 原来,他是故意逗我开心,这小家伙! 心情舒缓了许多,好事也会来临,我正在天上望向地上,却是看到一队人,正在路上走着。 前面则是一顶小轿子,不住地摇摇晃晃,毕竟道路太过崎岖。 本是要将目光移开,却是看到这队人的后面却是有两个熟悉的人,正是茶摊上的两位。 他们相互搀扶着,十分费力的走着山路。 毕竟也是年岁大了,腿脚不甚灵敏,可是,在这两位老者的身后,又站着两个拿着士兵,他们用手不断的推搡着两位老人。 “快点走啊!”两个士兵不耐烦地说道。 老人则是带着讨好地语气说道:“这位军爷,我们两个实在是年岁大了,走不动了,能不能歇歇……” “我呸!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们歇个屁!军爷我们还不是累着?难不成您二老还想坐那轿子?” “不敢~” “不敢就快走!赶快完事不比什么都要好!” 说着就像是哄鸡似的,赶着两位老人见走。 我随即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在两位老人的身前,这让那两个官兵看得有些吃惊:“你、你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我没理这两个人,而是看向老人:“老伯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人叹了口气:“我们就不该多管闲事,这位姑娘,你可是害惨我们了……” “我说几位,你们怎么还聊上了?莫不是把这儿当家了?” 我一伸手冲那多嘴的官兵脸上打了一巴掌。 随即拉着两位老人就要离开,还好这里距离他们的茶摊不算远,不然,我也不大敢一下带着两位老人往天上飞。 不是要吓坏他们了? 见我要带人走,那两个士兵立刻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后面有人劫人!” 他这一喊,周围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随即立刻跑来过来。 那顶小轿也被放了下来。 这些士兵伸手就要将我们拿下。 许是见我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他们竟然连刀也没拔,随即朝我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谁啊?” 只见轿帘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个女子,她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这些人,又大惊小怪个什么?我这心可是吓得扑通扑通的!” 士兵们当即跪下。 这个女子的脸我也看清了,竟然就是珠儿。 我叫了一声:“珠儿!” 随即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既然是找到她就好说了,我们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小山参精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她的身上,笑嘻嘻地说道:“珠儿姐姐,你快回家吧,左家寨已经没事了!” 之前小山参精躺在我的袖子里,珠儿并没有见过他,这次从我的袖子里爬了出来,转而跑到了她的身上。 珠儿看到有个白白的、圆滚滚的东西爬到了自己的身上。 “妈呀”一声叫了起来。 她随即用着宽大的袖子打在了小山参精的身上。 我看了十分心疼。 小山参精就像是自家的孩子,我还从没有这么打过他呢,就算是如何调皮也没有。 可这珠儿许是害怕了,毕竟头遭见这样也一个小孩子,我忙是叫小山参精下来,可是小山参精又调皮了起来,而珠儿又是有些害怕,我拱了拱手,说道:“珠儿,这是我的弟弟,实在是太过调皮了,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他快点下来。” 珠儿倒是平静下来了,说着不用,可脸上不知为何,神色不大好,许是我抓疼了她,她不断的摸着手腕。 就算是小山参精的玩笑有些过,可她一直朝着我们翻白眼是怎么回事? 小山参精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趁着珠儿没注意,一下子就钻到了她的袖口里,便是乱窜起来,这让珠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边笑边是喘着:“你、你给我下来!” 她的手不断的在抓着身体,想把小山参精抓出来,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别看他离开地面没了法力,这小身子可是灵活的很。 珠儿又笑又是用手抓,情急之下又跳来跳去的,想要将小山参精抓出来,可这样看起来,珠儿就像是中邪似的张牙舞爪。 这可把那些士兵吓了一跳,忙是围到了珠儿的身边。 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毕竟是女子,男女有别,他们若是碰到珠儿一丝一毫,恐怕都没什么好果子。 小山参精这玩笑有些个没轻没重了,直是让珠儿的颜面荡然无存。 我隐隐听到几个士兵说珠儿是不是得了癔症。 我叫住了小山参精,他这才停了下来,却是没走,而是坐在了珠儿的肩膀上。 这个时候再看珠儿,她已经明显有些怕了小山参精,脑袋已经歪向另一边:“你、你想怎样?” 小山参精坐在珠儿的肩膀上悠闲的晃着两条小腿,笑嘻嘻地说道:“不怎么样啊,珠儿姐姐,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们怎么不在茶摊上了?可害得我们好找呢!” “我去搬救兵是了。”珠儿不冷不热地说道。 茶摊上的两位老人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凑到了我的身后,低声说了起来。 我将珠儿托付给这两位老人,两位老人也尽心照顾,毕竟是饿了几日,便是先大吃了一顿。 可是珠儿毕竟是千金小姐,在着茶摊里怎么也不舒服,便是祈求两位老人带着她去报官。 说城里的官员和她父亲交好。 两位老人见姑娘着实可怜,不住地哭着,嗓子都哑了,所以带着珠儿来到了县官处。 一切很顺利,只是到了那里,珠儿就翻了脸,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派头,数落两位老人怠慢了她,真不是个东西! 与她之前那副柔弱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径庭。 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王财主家怎么都是这些人。 珠儿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又红了起来,泫然欲泣的模样。 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自然是不灵了,我冷冷的看着她的表演。 珠儿见我无动于衷,忽然收起了眼泪:“谢谢你们,可是,我一个大小姐,如此求你们,甚至哭到晕厥,你们才肯救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话从何而来,明明就是她一直哭,且如何帮人也成了错。 和她没有什么可以讲的,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却没想到,我不打算同她纠缠,她却仗势欺人。 一把抓住坐在她肩膀上的小山参精。 随着小山参精的叫声响起,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小山参精,这让他十分难受。 珠儿这一下让小山参精没有了任何法力。 我怒目而视:“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下!” “你跟我道歉就好了。” 珠儿笑嘻嘻的样子,靓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恶毒。 “我为什么道歉?左家寨若不是因为我们,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哼!就算没有你也是这个结果,我已经去搬救兵了,不过就是你快个几步而已,那些山匪不值一提!” 珠儿毫无感激之心。 我相信,就算是她叫人来左家寨,南霸天这一伙人无恶不作,也免不了要挣扎,到时候死的最多的不还是左家寨那些无辜的百姓? 第258章 生不如死 这些年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当真是觉得逃难也要有好的待遇? 这两位老人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在珠儿眼里,却是自己受了委屈。 小山参精不住地叫着,眼看着呼吸有些困难。 我便是抄一旁士兵的刀忽然横在她的脖子上,便是要逼迫她交出小山参精。 珠儿是个有心机的人,她非但是没松手,反而是更加的用力,她笑道:“好啊!你要是敢拿到砍向我,那我就掐死这个小东西,咱们来个玉石俱焚!” 她又是指了指两位老人:“还有他们!我就不信你一个人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救下所有人吧?” 眼前的情况让我没法子冒险,这珠儿心机太深,她死了倒是不可惜,若是小山参精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可要悔恨终生了。 我将手里的刀扔了下来,她却是指着我腰间的剑灵说道:“这个也给我丢下!”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松了松,我小山参精知道剑灵意味着什么,他冲我喊道:“秋儿姐姐,杀了她啊,这些……” 没骂完,小山参精就已经被捂住了嘴。 因为呼吸不顺畅,小山参精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若是时间长了,说不定会现出原形。 到那时,恐怕这些人可就将小山参精吃了。 剑灵打开会伤及无辜,眼前还有两个无辜的老人,我只能将剑灵扔了下来。 珠儿这才真心的高兴起来:“不错,还挺识相的!” “给我绑了!” 小山参精被着珠儿拿捏在手里,而我被五花大绑。 那些士兵认定我有些功夫,捆着我的绳子也勒的死死的,只能用着两条腿走路。 越是往前走,越靠近茶摊。 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徐子善能够是在茶摊处。 才刚兵分两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眼下四处看看,却是不见踪影。 但却是看到一旁的树叶动了动。 此时没有风,看来是有人躲在那里,我以为是徐子善,仔细打量了过去,正对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 再是看过去,却发现那双眼睛再发现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像是触电一般,便是猛地又躲了起来。 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谁在哪里!” 一个士兵冲着树后喊了起来。 树后面没有了一点动静,但树枝仍在摇摇晃晃的。 我们仍旧是向前走着,身边的士兵独自走了过去,却似乎没找到人,左看右看了一番,又是扒开厚厚的草丛。 茶摊的附近本就是一片荒地,草长得足有半人高,所以很容易藏人。 士兵看起来有些胆怯,毕竟离这里不远的左家寨可是闹了山匪,虽然我说除掉了,但明显,他们并不十分相信我。 这个士兵对着正在赶路的士兵招了招手,随即叫了几声。 轿子又被放了下来,珠儿很是不快,埋怨着这些士兵耽误了行程。 可此时还是要仰仗着他们,珠儿只是打趣似的说道,这些士兵便是来到了草丛之中搜寻起来。 看来他们也注意到那边有人。 眼下正是个好机会,本是几百个士兵,如今已经去了越有一百多人。 便是想趁机寻求脱身之计。 “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能上天入地,所以我给了你特殊待遇。” 她指着我身上的绳子笑道:“这叫牛筋绳,很是结识,就算你会什么缩骨功也无用,它会跟着你的身体一样,也随着缩小,所以,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可是更加的痛苦!” 一路上,她都拿着我的剑灵,自然也是打不开,也就兴致寥寥,将剑灵丢到了轿子里。 我暗暗的使劲,这绳子果然如珠儿说的一样,我越挣扎越是没用,反而弄得更痛了。 不远处的草丛忽然晃动起来,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般,朝着远处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看样子速度极快。 珠儿也看到了,她大喊起来:“那里!草丛里有东西!你们快是捉住!” 顺着珠儿手指的放向,几十个士兵忙是跑了过去。 然而那人却是跑得极快,又是躬着身子,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两侧的草倒了些,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个人,可这身影为何如此的熟悉,难不成在哪里见过? 我好奇的张望了过去。 却没想到,那人一闪身竟然没了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喊道:“抓到了!” “哇呀”一声,一个女孩的哭声响起。 这是妞妞的声音,看来冯氏和妞妞躲在这里。 然而,才刚的人却绝对不是她们母女二人。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快,且才刚那个眼神里带着些阴霾,我看得真切…… 一个士兵推着冯氏,冯氏则是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妞妞。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才刚的人……”珠儿也发现了其中蹊跷。 却忽然不说话了,她紧紧的盯着冯氏,看样子应该是认识。 “好啊!你个贱女人!”她气得伸手狠狠的掐着冯氏的胳膊。 冯氏的身体立刻绷紧,她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姐……” “勾引了我爹,现在我爹去了,你们母女二人还想跑去过逍遥日子?恐怕没这说法!” 冯氏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珠儿已经大手一挥:“都给我带走!” 恶狠狠地看了眼冯氏:“给我捆紧些,可别让她跑了!” 妞妞则是被珠儿带到了轿子里,妞妞又是哭了起来,珠儿瞪圆了眼珠子,像是个母老虎似地看着她:“闭嘴!不然把你娘杀了!” 妞妞立刻捂住了嘴,纵然眼泪还是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但珠儿已经很满意了,拉着妞妞上了轿子。 轿子不时传出妞妞的哭声以及珠儿威胁似的吼叫声,冯氏听了眼泪落了下来。 平时一副柔柔弱弱不敢反抗的样子,可当涉及到妞妞的事情,冯氏好似拥有了无尽的力量。 她在着轿子后面不断的叫着妞妞,珠儿嫌烦,让人堵住了她的嘴。 这一路上,冯氏的眼泪没少落下。 骨肉分离,我也安慰不了什么,在着一旁默默的陪伴,告诉她放心,一切有我。 冯氏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对我没有什么警惕了。 珠儿故意折磨冯氏,将妞妞带走,让母女分离,可谓是杀人诛心。 随后将我们关到了地牢了,这地方就是上次山匪关押左家寨百姓的地方,如今又回来了,真是讽刺。 也感受起这水牢里的冰凉。 如今才是切身感受到,入这水牢简直是生不如死。 若是旁的刑罚,总有个缓和些的时候,然而水牢里却是没有,一阵阵的凉意袭来。 承蒙珠儿特意关照,这水已经是放到了我们的脖子上,只给我们留口气,她才不会让我们轻而易举的就去死呢。 先是骨头缝像是针扎似的疼痛,随即,那股疼痛蔓延全身,时间长了,却又是感觉不到,浑身又肿了起来,连着我都感觉到身体似乎胖了一圈。 冰凉刺骨的水在这地下水牢里从不见阳光,已是越发的冰凉。 看来,建造这座水牢的人可真是用了心。 冯氏告诉我,这里就是王财主建造的,而他就是左家寨的土皇帝,所以没人敢得罪他,得罪他的人都死了。 怪不得那二夫人说过,那些官兵是王财主的朋友。 今日一看那阵势,所言不虚。 我和冯氏还能勉强顶住,可是那两位老者却是已经奄奄一息,我看得直着急,却没有丝毫办法。 我能隐了身,可珠儿却是将我的手脚锁住,四个碗口般粗的链子。 两个绑在我的脚腕上,另一端固定在水牢的底部。 两个绑在我的手腕上,顶部又是穿入墙中。 这样的“厚爱”,让我没有一点的力气,我实在逃不出去。 也不知徐子善去了哪里,但他不知道我们在水牢里,还是要想法子自救。 眼下已经等不及了,两位老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我叫着他们,他们才用力的睁开眼睛。 话也懒得说,只是“嗯嗯”的应着。 看到他们这样,我更加不好受,若不是我们求他们收留珠儿,事情也不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他们却是没有丝毫怨言,用着含含糊糊地声音说道:“傻孩子,你自责什么?出门在外,谁还没个灾,没个难的?就算是遇到了一只白眼狼,可这世上不还是好人多吗?” 我努力的点了点头。 眼下没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大喊大叫起来,引了看门的家丁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里的两位老人,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急切的开了门,将两位老人带了出来。 “这位姑娘,我认识你,昨夜多亏你救了我们,等下我将你放出来。” 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的好,我顿时有些感动。 这里是王财主当家做主,王财主是没了,但仍是王家一手遮天。 家丁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的。 不一会儿,他将水放干,却发现没有铁链的钥匙…… 除了我,他们都可以离开了。 也算是好事,我拜托冯氏去茶摊前等徐子善。 第259章 陌生男人 我们是从那里分开的,他找不到珠儿自然是会到茶摊前找我们。 冯氏和两位老人随即顺着之前的暗道离去。 虽然水牢里有暗道,这也是众所周知了,但珠儿才刚回来,并不知情,也就没有派人把守。 在我身边家丁看起来有些害怕,他想救我,去二我告诉他不用管我,这已经是足够了,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看他年龄应是三十多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若是被珠儿发现,恐怕一家老小都有危险。 他刚是从后面的暗道离开,一阵脚步声已经响起。 “我看看那个贱人如何了!”这是珠儿的声音。 很快已经来到了近前,珠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问道:“人都去哪里了?” 再是一看,发现了我,随即阴沉着脸问道:“你把他们都带到哪里去了?” 我听了这话未免好气又好笑,若是我干的,那我肯定要把自己也变走。 为了给才刚的家丁拖延下时间,我满口应了下来:“我劝你最好老实些,我可还有后手!” “哈哈哈!”珠儿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 她这么一笑,我就知道事情不好。 她对着身后拍了拍手,几个人随即出现在我的面前。 “还认识他吗?” 这正是那个家丁。 “说来也巧,我刚刚听了下人说起水牢里还有一条暗道,紧赶慢赶的来了,却还是疏忽了,跑了三个人。” 她摇了摇头,斜睨了眼身边的家丁:“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总算抓到了个吃里扒外的!” 说着,眼神忽然变得狠毒起来:“来人,把这人的脑袋给我砍下来!” “小姐,我错了。”家丁吓得尿了裤子。 珠儿忙是捂住鼻子,让身边的人快把家丁拉下去,省得碍了她的眼。 我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心急之下,我叫道:“珠儿!你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可别忘了,送你来的人还在左家寨里呢,他们可都是士兵,小心告了上去!” 我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有一点的效果。 听到我这话后,珠儿差点笑弯了身子,看着我像是看个稀罕物件似的。 “你长得还算是标志,可谁能想到是个没脑子的?不妨告诉你吧,没用!” 珠儿看了眼身边的下人。 下人立刻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带了十几个人过来。 我这一看,才知道左家寨竟然和官兵勾结到这个地步,甚至已经是习以为常。 来人都是士兵的打扮,他们对着珠儿拱了拱手:“小姐!” 珠儿点了点头:“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砍了!” 几个士兵听了立刻抄出腰刀,挥刀就要砍到家丁的脖子上。 头脑“嗡”的一声作响,我恨得冲着珠儿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我们,你恐怕早就饿死在那路上了!如今反而成仇,你还没有良心了?” “停!”珠儿看着身边士兵说道。 家丁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我们以为珠儿良心发现的时候,她一挥手冲着身边的人说道:“拉出去,我晕血。” 凄厉的声音响彻在水牢里,眼前的女子分明是笑颜如花,却是分外的狠毒,比那二夫人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个狠角色! 珠儿低着头俯视着我,满脸的得意:“你放心,走的那三个人一个都不少的,我都会捉回来。” 她冷哼了几声:“一个女人,和两个连路也走不动的老家伙,能跑多远?” 她来不过就是看我狼狈的样子。 我问她:“为何她不思报恩,却反成仇?” 珠儿笑了笑,一切在她那里似乎都是顺理成章,不过是我太单纯了而已。 竟然因为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出来求助,徐子善吓唬了她,而我又在一旁看着,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愤怒了。 珠儿带着不快地说道:“你们打着帮我的旗号,对我不公不敬!当时我爹死了、我的家没了,我的珍珠、翡翠也没了,成了个下贱的贫民百姓,我好难过,可你们呢?竟然这么对我!” 也许我们的方式是有些不对,可我们便是走了,不帮她这个忙,任由他自生自灭,那也无妨。 如今成了错,就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在作怪而已。 平民百姓又是如何? 珠儿笑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她还是会回来的,别忘了,那个小女孩可是还在我的手里呢!” 看着我狼狈的模样,珠儿甚是满意:“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能享受这个水牢了,不必担心,也用不了多久,我会重新让他们来陪着你!” 她来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生气。 我淡淡然的看着她,让她有些不快。 珠儿离开了,空荡荡的水牢里进来了几个士兵,他们手拿着刀,站在牢房的门口。 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试着和他们说话,却是没有人理我。 心急如焚之下,我渡过了一个夜晚,夜晚的水更加冰凉,好不容易挨了过去,却是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徐子善来了! 我顿时有了希望,没什么事能难道徐子善。 等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外面忽然没了动静,到底是如何了? 许是看出我有些着急,站在牢房外的两个人忽然笑了起来:“姑娘,我劝你死心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才刚来的人已经被我们打出去了!” 另一个士兵笑嘻嘻地说道:“自不量力!光是凭他一个汉子还想过来救你?” 虽然这语气极其过分,但我还是想知道后来,便是问了起来。 “那小子别看没打过我们,可跑得倒是挺快的!姑娘你好好等着,到时候让你们在这里团圆。” 没被抓住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有些不明白,徐子善的法力怎么如此若了? 我暗暗猜想,应是为了给姐姐续命,徐子善损耗了过多的法力,所以才会如此吧…… 在很是冰冷的水牢里又迎来了晚上,这里是地牢,我虽是不知白天黑夜,但是听到过那守卫说的话。 到了夜晚,他们就会交接。 看到又是换了一拨人,我就知道已经是夜晚了。 身下的水太过冰冷,纵使我睡意沉沉,但仍是睡一会儿便会醒来,一晚上不知要醒多少次。 睡觉也十分轻。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我注意到看守也已经昏昏沉沉了。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声音很是微弱,不仔细听是听不见的,显然,是来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 看守上下眼皮在大家,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 晚上如此神秘的来地牢里,定不是珠儿一伙人,他们完全刻意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 那必定是救我的人,除了徐子善也没有谁了吧? 这么看,冯氏应该也和徐子善汇合了。 白天光顾着着急了,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倒是一下明白了。 眼前忽然跑进来一阵白色的烟雾,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站在牢门前的守卫便是没有注意。 那些烟雾被守卫吸了进去,眼见着他们更是没了精神,几个人摇摇晃晃的,最后依靠在了墙壁上,虽是站着的姿势,却已经响起了鼾声。 看到这个情况,我意识到是迷烟,立刻控制住呼吸。 憋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好在迷烟一点点的散开。 本是不大放心的,可实在是不行了,这才喘了一口气。 没有一点困意,还好,迷烟已经过去了。 那脚步依旧是蹑手蹑脚的,很是小心,我侧着耳朵听了听,忽然又没了声音。 我猜测并未走,相反是肯定就在附近,他是在默默观察这水牢里的一切。 却让我忽然奇怪起来,徐子善什么时候如此畏首畏尾了,况且,就算已他现在的法力斗不过几百人,可是眼前的守卫也没有几个,他怎么会怕? 脚步声停止,又忽然响了起来,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些,来人应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了。 觉出古怪后,我也不说话了,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出现在耳边,那人已经到了近前。 粗重的喘息声也能听到,脚步声又停止了,我偷眼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人。 模样看不清,背对着我,穿着夜行服,正在几个守卫身上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原来不是冲我来的,那我就安心了。 在弄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决定装睡,假装也被迷晕。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人好似走到了牢门前,手里的钥匙叮叮当当的相互碰撞,他要开牢房的门? 我这次没敢睁眼,因为牢门和我是正对着,很容易被他发现我还醒着。 好一阵子后,一阵“咔哒”的声音响起,“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能感觉到,那人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在看着我。 看我做什么?我很是不解。 敌不动,我也不动。 现在谁知道是敌是友,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碰了砰我手腕上的铁链,也发现这是一个大工程,竟然叹了一口气。 我甚至觉得他是来救我的…… 身下的水慢慢变少了,应是他放出去了。 又是拿起那“叮叮当当”的钥匙,一个个的在一旁试着。 第260章 大有来头 这下距离我远了一些,偷偷睁开双眼,眼前却是没有人,对了,他应是在我身后用手中的钥匙一个个的试着哪把锁对。 也不敢转头,谁知道他是背对着我还是正对着我呢。 此时身下的水还没有全部被放出去,我看着水面,水面便是将他出卖了。 还是背对着我,可是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是笨手笨脚的模样,手里的钥匙掉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咔哒”一声,门被解开了,这个人才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看来这活儿他不常干啊,竟然笨手笨脚的,也让我也放心了些,这样说来,他肯定不是老手。 才刚我还有些担心,他和南霸天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南霸天被抓,可秦桧还有几个好友呢,万一是来找我寻仇的呢,没找到南霸天,看到我了。 好不容易他将我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 但他手脚轻得很,生怕弄疼我了似的,慢慢的。 又是将我抱住,带着我离开了水牢。 因为有些累,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声更重了,但脚步声却是很轻。 他以为我已经被迷晕,注意力都在了四周,一直向着四下看,生怕那些守卫会醒来。 我便堂而皇之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他蒙着面,也看不出这人是谁。 其实只要将我松开,我自己也可以逃走,还可以跑得更快,飞得更高。 但我还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若是珠儿的人发现了他,我就会揪住他的衣领往天上去,珠儿就是人再多,也总不能会飞吧? 这人却是不知,他很是焦急,抱我一溜烟的往外跑。 刚是出了地牢,忽然一个叫声响起:“谁?” 男人脚下生风,速度更加快了起来,随后,身边的叫嚷声越来越大,喊着:“站住!” 应是左家寨晚上巡更的人发现了我们。 敲锣声大阵,四周来了无数的人。 我看了看后面,他们无一例外的被男人甩在了身后。 速度极其快,才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小,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毕竟是抱着一个我。 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都没打算将我放下,我很是感激。 好似已经安全了,他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脚步也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睡着了?” 男人将我放下:“我用迷烟将那些人迷晕,所以她也中招了。” “辛苦了。” 声音有些耳熟,我微微张开双眼,到底是女人,心细得很,我只是眯缝着双眼,她就已将坐到我身边:“秋儿你醒了?” 她拉着我的手,笑道:“醒了就好啊!” 原来是冯氏。 我起了身,发现已经处在了一个茅屋里,身边不止有冯氏、那个男人,还有茶摊的两位老人。 原来这个男人是特意来救我的。 是我有些过于小心,让他白白的受了累…… 我对这个男人千恩万谢,他倒是一直摆着手,虽然蒙着面,我忽然发现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不正是昨日看到的那个人吗? 不曾想又是见到。 对这个人我也十分好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只是他一直蒙着面,似乎没有摘下来的意思,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冯氏告诉我,他们也是在此地遇到这个男人,他饥肠辘辘,又无处可住,两位老人收留了他,吃过饱饭后,他听到冯氏的长吁短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答应去救人。 冯氏悄悄说,她其实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救出我们来,只是没有办法了,可是没想到,真就凭着他一个人,硬是把我救出来了。 男人话不多,只是笑了笑:“明日我再去救那两个小家伙。” “今日你把我救出来,已经让他们有了防备之心,恐怕明日没有那么容易了。” “姑娘,这就不劳费心了,我自有办法。”男人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不像是生气,而是很……特立独行! 明明说着话呢,人就忽然走了,弄得我很猝不及防。 冯氏悄悄告诉我:“秋儿,你别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些奇怪,可是心却很好,看他这样,估计是大有来头。” 我点了点头:“是很不同寻常。” “这是哪里?”我问道。 冯氏笑道:“这是茶摊老伯在山中砍柴时候临时歇息的住所。” “那我没回茶摊?” “哪里敢回去?珠儿知道那里,定是会去搜寻,我们都不敢往哪里去。” 这么说,徐子善不一定知道眼下的情况了。 我随即起了身,可身子却一阵的疼痛,才刚躺在床上还不觉得,如今却是犹如散了架一把的疼痛。 见我这样,冯氏将我按到床上,叹了一口气:“秋儿,你还是先歇歇吧,不然在水牢里这么久可是吃不消,若是再不歇歇,以后是要落下病根的。” “可是我也担心……” 冯氏打断了我的话:“那位公子自是有保命的本领,我们先不必操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先救出左家寨里的两个孩子啊。” 我注意到冯氏的眼睛已经肿得老高,看样子也是以泪洗面,她却反过来安慰我,真是个心善的女人。 见她如此,我也不好再是让她费心,点了点头,便只能是先睡下。 再水牢里的这两天,我浑身疲惫,虽然心里担心,但身体支撑不住,一沾枕头就已经睡着了。 却是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小山参精、妞妞还有徐子善回来了。 徐子善笑呵呵地说:“带着两位孩子出去玩。” 我还不住的埋怨他,怪他不跟我们说一声,得德我们担心了这么多天。 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间。 冯氏见我醒了,忙是端进来一碗白米粥:“秋儿你快吃吧,可香了!” 白米粥熬得十分粘稠,配上两碟小咸菜,吃起来竟然分外好吃。 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 诚然不吃什么东西我也能活着,可是肚子该饿还是饿的。 一碗白米粥下肚,已经撑得我紧忙从床上走了下来,却是不见那个男人。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去左家寨救人了。 这样大白天的,他去不是送死吗? 昨天不是小心翼翼,今天却又莽撞起来,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人。” 随即也前往左家寨,现在的我定是能救出小山参精了。 反正我隐身,可进可退,他们想抓也抓不到我。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左家寨,没有人发现我,甚至有不少的士兵在我身边擦肩而过。 悄悄的潜入了珠儿的房间,却是没看到小山参精的踪影。 又是在着房间里四处搜寻,仍是没有人影。 说不定那个珠儿把两个孩子放在哪里,这么大的左家寨若是想藏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也说不定会有哪个地牢里。 找了约莫一个时辰,也没找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便来到了珠儿的房间里,一直跟着她。 但她比我想得要忙多了。 因为她这次回来是带着士兵来的,而二夫人正好被我丢远了,眼下左家寨俨然是珠儿当家,她新官上任三把火。 就是要先将那些从前得罪她的姨太太们先赶走,听说还有个五夫人,珠儿嘴里骂得难听,称她是南霸天的姘头。 听她这么说,我估摸是那日找我事情的女人。 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珠儿又要整理后院,把着“勾搭”过王财主的下人都赶出去了不算,还连一分一厘都不让带走,摆明了是欺负人。 眼下她当家做主,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这不过是王家的内斗,和我要找人也没有一点的关系,趁着珠儿独自在闺房的时候,我这才现了身,她看到我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人在哪里?” 珠儿不答,还想嚷,我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便是一口要咬在我的手上,还好我眼疾手快,一脚已经踹在了她的身上,她痛得话也说不出,更别提要咬我了。 “之前是看你可怜,才对你好言好语,既然不识相,也别怪我不客气!” 珠儿倒是嘴硬的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说。 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那就比比谁更狠! 不说话?那我就打得她说话为止! 将她嘴巴堵上,又将身体捆住,我也不必担心她喊出声。 也不管什么了,先是打了泄泄气再说,她可是让我在水牢里呆了两日,我现在恨不得也把她丢进去。 不过,先办正事要紧。 珠儿开始不断的挣扎,后来也不动了。 我这还没下死手呢,毕竟是千金小姐,身娇肉贵的,不经打,看着她这样,我估摸着火候差不多到了,便是扯下她口中的毛巾,问道:“说不说!” 珠儿双目无神的点着头:“我说……” 疑问怕我们找到小山参精和妞妞,珠儿竟然派人将他们送到左家寨后的树林里,又是派人看着。 我可不愿意冒什么风险,她含着泪说要梳洗一番。 第261章 最好的选择 说女子的容颜比命还要重要,若是这么就出去了,还不如立刻死了呢! 耗不住她的坚决,我便将她扔到梳妆镜前:“好!那就打扮下,一会儿带我过去!别给我耍花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珠儿没料到我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她倒是很会审时度势,不声不响的点了点头。 坐在梳妆镜前好好梳整一番。 本来我将她的脸打得红彤彤的,珠儿特意拿铅粉盖了盖,她不想让旁人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子。 不一会儿,她梳洗完了,不过有些笨手笨脚的,平日里这些应是丫鬟的活儿。 她知道我定是不允,也只好自己来的。 但还算不错,铅粉是有些厚,可是已经看不出脸上青色的痕迹。 这个珠儿真是让我气得不行,哪有做好事最后闹成这样的,我心里也是憋了一股火气。 她在着前面带路,我隐了身抓着珠儿,旁人见她一个人出去很是奇怪,但毕竟是主子,谁也不敢说什么。 我看到珠儿不时的使着眼色,那些下人看不到我,还以为是珠儿的眼睛怎么了。 一个个的上前问候:“小姐,您要不要看看郎中?” 珠儿恨恨的摇了摇头,我一把手掐住她的脖子,便见得珠儿已经是喘不过气来。 也昂着头,额上的青筋暴露。 一旁的人还以为珠儿发了什么疯。 在着一旁连声叫着:“小姐!” 他们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我笑道:“珠儿,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耍小聪明,那别怪我让你更丢脸!” 珠儿不知道我在哪个方位,黑色的眼仁不断的向四下乱转:“你想做什么?” “我也是女人,最了解女人了,不过是让你丢脸,很简单了!”我我笑着拿着她的手摸向脖子,随即向下,快到胸部,我便是停止了。 一众的下人已经看傻了眼,没想到珠儿会忽然做出这等举动,真是有损颜面。 珠儿已经快哭了,她的眼泪在我这里已经不值钱了,但她的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珠儿连连点头,开始配合我。 她看了眼身边已经将眼睛瞪得发直的下人,呵斥道:“都给我滚!” 这些人看到她的糗事,自然是被珠儿赶走。 他们随即离开,可是走后,又不时的回头看着珠儿,像是看个疯子似的。 珠儿老实多了,因为她发现,我不禁很凶,还很过分。 带着我来到树林里,这里是山林,道路崎岖,珠儿身娇肉贵,已经气喘吁吁,这还不是她自找的,我拉着她一步步的走着。 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她已经累弯了腰,指着前方一个木屋道:“就是这里,你去吧,我歇一歇……” 珠儿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没有见到人,我不可能让珠儿离开我的视线。 随即,我一把将她拉起:“不走也得走!” 她哭哭啼啼的缠着我:“不行了,我、我真的是要累死了,你打死我我好了,起码给我个痛快的,也好过现在这样慢慢折磨我!”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我背你?” “那、那好吗?”珠儿止住哭泣,抬头看着我,眼里露出希冀的目光。 “当然不好!”我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拖。 谁还不是女子了,这珠儿以为我是她的下人? 她爱走不走,我这么拖着她,只会让她更难受。 手腕被我拉着,珠儿不肯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就这么被我拖了几下,她就大喊着让我停手。 现在这样更是狼狈,满身都是泥土,脏兮兮的,而且地上有不少的小石头、树枝子,刮得她衣裳有些破了,身上也刮出些细小伤痕。 “吧嗒。” 眼泪又是落了下来,怪不得叫珠儿,我每次见她,总是能哭好几次,之前还能心软,现在绝对不会了。 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跟在我的后面,而我像个气势汹汹的糙汉子在着前面开路。 这也是没办法的,平时我可不是这样,都是这个珠儿惹怒我了。 本来很近的路程,非是让她走出来几百丈开外的距离,我自是不可能将她丢下。 倒不是怕什么豺狼虎豹将她吃掉,那我还巴不得呢。 只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见到妞妞和小山参精,万一不在,我又把珠儿放到外面,她这个鬼机灵,万一躲了,我虽是有自信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可为何给自己找事做? 还是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到了……” 珠儿哭得嗓子有些喑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我没松手,看到木屋正关着门,也看不到里面。 为了防止有机关,我推了推珠儿:“你上前推门!” “你放心,现在我不敢耍什么花招了。”珠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一把将她推到前面:“少废话!给我推开!” 她柔弱的走到前面,敲了敲门:“开门。” 却是没有人应声,她又大喊了一声,却是无济于事,她不可以思议的“砰砰”敲响了门。 这不还是有些力气的嘛? 仍是无人。 珠儿看了看我。 “把门踢开!”我在着后面指挥道。 珠儿现在说话,我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她很是委屈,伸出腿踢了踢,就像是踢棉花似的。 没有一点的力气。 我也是心急了,将她从门前推开,随即一身脚,用力一踢,“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珠儿在一旁“啊”的一声,明显是吓到了。 今日的我实在我有些暴躁。 身后一拽,将珠儿拉了进来,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之内。 她被我就这么硬生生的拽了机那里,小姐的仪态全无。 木屋里果然没有人,我看着珠儿的脸色更加不好:“人呢?” 果然又是再耍花招,我对这个珠儿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珠儿见我脸色吓得摊到在地,娇弱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让他们把那两个娃娃带到木屋里,然后,我还来这里看过,明明,昨日还在这里的,怎么今日就、就不见了……” “呜呜呜……” 她哭得我心烦意乱。 一看就是太过害怕了,竟然说话也不利索了,不住地颤抖着。 我叹了口气:“那应该还在这里,我们去找一种。” 才刚一路为了让她老实,我一直都在吓唬着她,好像有些过头了,她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 任凭我怎么拉也无济于事。 我终究也不是那狠心的人,这么吓唬她,看她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竟然生出了愧疚。 想想她做的那些事,我又压下了那颗圣母之心。 不过这么带着她可是有些麻烦。 我便是将她绑了起来,一个人去寻找。 纵使是这样,她又颤颤悠悠的叫住了我:“这位姐姐,您能不能等一下……” 明明才刚还怕我怕得浑身哆嗦,为什么现在又要叫我。 原来,这片树林里可是有不少的凶狠野兽。 许多猎户都是过来打猎的。 我听到这话气得恨不得抽她一巴掌。 把两个孩子放到这里?这个珠儿真是歹毒,就算是恨我们,她连着自己人都坑! 我一脸冷漠的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了?” 珠儿讨好似的笑着:“姐姐一看就是个善良的人,定然不会把我丢下的,对不对?” “不对!”我笑了笑,随即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既然这里有野兽,那我更担心小山参精和妞妞的安危。 带着珠儿这个拖后腿的,我要何时才能找到他们? 于情于理,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都是最好的选择。 树林很是茂密,我飞到天上,想要视野大一些,也便于找到他们。 但树叶遮住了我的视线,只能一点点的搜寻,这样就很耽误时间了。 本以为能马上接到两个小家伙,现在真是恨。 这里不仅树多,草也多,常年未是有人进入,足是到了半腰,连着地面也湿漉漉的。 珠儿才刚说,这里会有猎户进入,那应该也有一条相对好走的路。 走了片刻,眼前的草倒成一片,看来是有人经过。 因为这里古树参天,终年不见阳光,地上赫然显露出许多的脚印,看样子还是刚刚踩出来的。 不过一看就是大人的脚印,却是没有小孩的。 而不远处,又是一个大爪印,也不像是狼的,狼没有这么大的。 想到这个动物,我脊背发凉:这分明是老虎的爪印! 看这样子,应该是和人一起经过的。 难道是一只老虎追着人跑? 冷汗流下,人命要紧,我来不及思索过多,更是担心小山参精他们会恰巧经过这里。 马上就是天黑了,越到晚上就越是不安全。 我加快了脚步,循着脚印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便是听到一阵阵老虎的叫声,响彻在整个山林里,还有人的哀嚎声、叫着救命! 看来已经不远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甚至感到胸腔里那不存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呼哧!” 越是往前,甚至听到有小孩的笑声。 和着大人的哀嚎声都掺杂在一起,有些令人费解。 也来不及思索过多。 就在前方了! 第262章 受宠若惊 我飞了过去,循着声音,拨开前方的树枝,就看到两个小娃娃正在拍着手,哈哈地笑着。 这是什么情况? 我愣住了,那两个小孩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我,随即欢快地朝着我扑来:“秋儿姐姐你回来了!” 小山参精灵敏,一下跳到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的手叫道:“小山参精想姐姐!” 一边的妞妞就没有小山参精这么灵活,她一跑一颠的来到我的身边。 在着我的身前一蹦一跳的,也想学着小山参精那样,一下跳到我的怀里。 可怎么也没跳上来,抱着我的腿差点要哭出来。 我一把将是妞妞也抱了起来。 妞妞在我怀里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开始哭哭啼啼地说道:“妞妞好怕,他们都欺负妞妞……” “这位姑娘,我好怕……” 一个男人忽然朝我扑了过来,随即紧紧的抱住了我的大腿,“求求您啊,我好怕!” 两个娃娃在我怀里,忽然又来了个男人,这让我始料未及,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 忽然又扑过来一个男人,同样是抱住我的大腿就不肯撒手。 随后,一个、两个、三个……妈呀!竟然有柒风多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不过,我的大腿不够粗,还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抱住。 所以,后来的只能尽量往前面挤一挤。 “你们这是?”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况”,柒风多个大男人跪在我的身前痛哭流涕。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还远远没结束,就在柒风多个男人将我围成一个圈后,竟然又跑过来一只老虎! 这吓得我抱紧了怀里的小山参精。 随即也是,又来了一只、两只…… 约莫也有十几只的样子,场面实在是有些混乱,我的脑袋“嗡嗡”的一阵阵作响。 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竟然人也朝我跑过来,连老虎也是! 不过,我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跑得慢的话,就会没命。 刚想飞入天空,躲开这场灾难,却见到那些老虎根本不是冲我来的,原来是冲这些人来的。 老虎们将围绕在我身边的家丁一个个的用嘴咬着他们的衣裳,直接拽了出去。 还从没见过这么听话懂事的老虎,竟然不吃人! 反而像是耍这些人似的,用着大爪子呼到人的脸上,那些人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道的血印子。 老虎们肯定是收了力道,不然,可不是血印子这么简单了! 它们那一巴掌下去,我相信,这些人的脸能瞬间桃花朵朵开! 惨叫声又是响起,别说,这些老虎还挺有分寸的,和平时见到的不同,它们无意伤人性命,就是像是闹着玩似的欺负着这些人,没有见血,算是格外“照顾”两个小娃娃的观感。 随即妞妞和小山参精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妞妞扬着小手叫道:“大坏蛋!活该!打死你! 原来才刚喊叫声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说也奇怪,这些老虎只戏耍这些人,却不会碰我们。 看到有人跑到我们身边,反而立刻叼走,就好像我们不存在似的。 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嗷呜~” 哪里来的狗? 我四下看了看,却从妞妞的怀里看到一只小老虎。 估摸也没出生多久,就像是一只小花猫似的。 好像才睡醒的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眨一眨的。 当看到我也注视着它的时候,小老虎身子一缩,又回到了妞妞的怀里。 但小家伙极其客气,它躲到妞妞的怀里后,却仍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对我眨呀眨。 我伸手想摸摸它,它吓得闭上了眼睛。 真是妄为“百兽之王”的称号。 见它认生,我又缩回了手。 小山参精笑道:“小黄,这是姐姐,不用怕的!” 小山参精竟然给小老虎起了一个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好像是一条小黄狗。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小黄好似能听懂小山参精说的话,竟然朝着我伸出了脑袋,对着伸出了爪子。 好像是要我摸摸呢。 我也没客气,摸了摸它的小爪子。 爪子上的小肉垫很厚,摸着软软的,身上的毛也是,很是舒服。 可是小山参精都把小老虎抱到怀里了,怎么它们不围攻我们,反而像是再给小山参精出气呢? 原来这件事要从他们被珠儿命人带到这竹林里说起。 眼前的这帮大男人仗着人多,欺负起两个小孩子来了! 真凑表脸! 小山参精才不过手掌大小,这还是最近吃胖的缘故,但还是小小的一个人。 他被这些挂在腰上,就当个装饰了。 且是倒吊着。 这让小山参精整日里晕乎乎的。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每天哇哇的哭着,然而这些人都不是个东西,每当小山参精哭了,便是不哄也罢了,反而一个个的将他的小裤裤拔下来,一个个的打着他的小屁股。 虽然幻化成人形没有多少年,可到底也活了千岁。 小山参精只觉,老脸都被丢尽了,尤其还是当着妞妞这个小姑娘的面前。 让他颜面何存? 小山参精羞愧异常,而这个时候,妞妞便会美女救“英雄”的跑了过来,哭着喊道:“山参哥哥,你的屁屁没事吧?” “嘤嘤嘤!” 小山参精那白花花的屁股都被妞妞给看光了。 她是个小孩自然不懂这些,但很能感同身受,从前她淘气惹了娘亲生气,就会被爹爹打屁屁。 但听声音,山参哥哥一定更痛! 看到妞妞来了,小山参精更想哭了,他让妞妞快点离开,他丢不起那人。 妞妞却是不躲开,用着身体护着小山参精。 虽是被推开了,不知为何,小山参精却是好感动,哭着叫了声:“妞妞妹妹!” 这帮坏人玩了会儿也就腻了,把小山参精扔在了地上。 他们根本没在意,不过是两个娃娃,还需要这么多人看着? 皆是认为,珠儿小姐小题大做了! 小山参精在接触到了地面后,浑身的法力又回来了。 别说这柒风个人,就是再来柒风个也全然不在他的话下! 小山参精好不容易哄好了妞妞,让她别害怕,才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且是昂首挺胸的。 但是…… 他实在是个头太小了,那些人根本没在意,一个个的坐在木屋前的木凳上喝酒划拳呢! 还要小山参精挨个的一个个叫着。 很没有面子哎! 小山参精拍了拍那的小腿,没办法,它个子太矮了,碰不到别的地方…… 结果,人家压根都没在意,还以为是什么小虫子咬了下小腿,伸出手挠了挠,随即用手一甩,将小山参精甩了出去。 “嗖”的一声,小山参精被甩出去好远。 妞妞看了哭了起来,可也不敢说话,轻手轻脚的跑到小山参精处。 但小山参精太小了,周围的草丛又太高了。 直接是将妞妞的视线遮住,也将小山参精挡住。 她有些害怕地叫道:“山参哥哥?” “妞妞妹妹你快过来。”声音很低,但正是小山参精。 妞妞加快了小步子走了过去,就看到小山参精正站在自己面前。 刚想扑过去将小山参精抱起,却被他止住,指了指地上。 妞妞一看,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哇,是小花猫!还在睡觉呀!” 小山参精摇了摇头:“可不是,这叫老虎。” “唔,怪不得毛这么吼,原来叫老虎,好可爱啊!” 二人傻乎乎地笑着,不远处却是传来看守的叫声:“那两个小东西不见了!” 这一声犹如炸了锅似的,所有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小山参精挺身而出,站了起来,挡在妞妞身前:“不许动她!” 妞妞却拉了拉小山参精:“山参哥哥,我们不能丢下小老虎。” 当妞妞将小老虎抱在怀里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不对劲,这只小老虎的呼吸若有若无,好像快…… 妞妞当即哭了起来。 前面的守卫听到妞妞的哭声,也找了过来,小山参精一边要挡着前面的守卫,一边妞妞又想叫他,又是不敢。 只能在一旁低低地叫道:“山参哥哥,它好像快不行了……” 小山参精皱紧了眉头,他想给小老虎喂下他的灵药——山参须子。 眼下却是没有时间,前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一副猥琐的笑容看向小山参精。 “你们往哪里逃!” 眼看小老虎已经危在旦夕,小山参精决定救虎要紧。 紧忙从身上拔下一根须子,味道小老虎的嘴里。 须子不好吃,小老虎又没断奶呢,纵然须子到了他的嘴里,它也没嚼一下,仍是静静的躺在口中。 含在口中竟然也有些效果,不一会儿,小老虎就咳了起来,把嘴里的须子吐了出来。 看样子是太难吃了! 小山参精很是生气,他捡起来又强硬的塞回了小老虎的嘴里,让它快是吃下。 小山参精可没有时间,眼前的人正在一步步逼近,但是速度不快,因为小山参精没有躲开,而是站在小老虎面前,他们以为小山参精逃不了了,便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 小老虎似乎能听懂小山参精的话,本来是想再次吐出,见到小山参精不开心,便是咬了咬。 第263章 不舍 它太小了,还没长牙呢,用着粉嘟嘟的牙床也咬着须子,就像是咬着树皮似的,怎么咬也咬不动。 委屈巴巴的看了看小山参精,见到他仍是严肃,只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下小山参精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的山参须子,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这边刚放下心来,小山参精让妞妞抱着小老虎躲远一下。 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面对着这些男人。 “哇呀!”一声,妞妞竟然被他们抓了过去。 这些男人仗着身高力壮,竟是从小山参精的头顶跃了过去,直接抓住妞妞和小老虎。 “兄弟们,今晚煲老虎汤怎么样?”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老虎才刚奄奄一息,可是吃了小山参精的须子后可是大不一样,它现在浑身充满了力气。 但到底是个小家伙,它就是挣脱也是没有什么大用。 只能一口咬在抓它的男人。 悲催的是,小老虎没有牙齿,咬在男人的手上不痛不痒的,还被的男人恶狠狠抓着尾巴,不断的转着圈圈。 头晕、眼花…… 小老虎“嗷呜”一声叫了起来。 男人们笑了起来,却是不知大祸临头。 不一会儿,树林里传来更多的老虎叫声,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男人们吓得将小老虎丢在地上,随即撒丫子跑了出去,边跑边是叫喊。 有些胆子大的男人们回了回头,正好看到树林里冒出好几只道大老虎,正往着他们那边冲去。 “妈呀”一声,跑得更快了。 妞妞没见过老虎,这是第一次,才刚看到小老虎觉得甚是可爱,便是一点也不怕。 反而看到了更是高兴,忙是抱起被摔痛的小老虎,摸着它的小脑袋,开心地说道:“小老虎,不怕呦,你的娘亲来了,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小老虎又是“嗷呜”一声,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妞妞的脸。 吓得小山参精差点倒地,因为老虎的舌头可是有倒刺的,若是这么舔,妞妞的脸还要不要了…… 虽然小老虎看样子是喜欢妞妞,但可不是这么喜欢的法子。 果然,再一看妞妞,小脸红扑扑的,眼泪也差点下来。 小老虎也意识到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伸出小爪子扒了扒妞妞的手,妞妞才破涕为笑。 看到小老虎没有恶意,小山参精也凑了过去,他摸着小老虎的脑袋,圆圆的、毛茸茸的,好舒服~ 身边一阵浓重的喘息声响起,小山参精回头一看,吓得还没等跑,就已经被一指大老虎叼在嘴里。 它好大,这血盆大口一张,小山参精感觉要被吹出去,可牙齿却紧紧的将他的小衣裳勾住。 眼看着老虎的舌头就要将他卷进口中,小山参精可是吓没了半条命! 就在这个时候,小老虎从妞妞的怀中跳了出来,来到了大老虎身边。 看到小老虎,大老虎竟然不动了,随即传来“忽闪”的声音。 就好像人在啜泣似的,但不同的是,声音跟大了些。 趁着这个功夫,小山参精从老虎的嘴里跳了出来,这可真是虎口脱险了。 小山参精拉着妞妞忙是快跑。 再晚些,他生怕要买一送一了,连着妞妞也被它们吞了。 小山参精可是很怕这些老虎的,因为在他生长在山中,还没有成为人形的时候,他就见过那些同伴、花花草草、还有小野兔,被老虎们踩伤,还有的被的吃入了口中。 因为带着妞妞,小山参精没法子从地底下钻。 妞妞人小腿短,没跑几步就被石子绊到,她不明白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老虎可是会吃人的。 她只是以为,老虎和猫咪差不多,就是大一些而已。 但小山参精面色不大好,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问,就跟着跑。 带着妞妞,小山参精甚至不敢向后看,他没有勇气。 身后传来声音,好多脚步声,重重的,一听就不是人的。 小山参精不肯丢下妞妞,他让妞妞向前跑,自己来拦住。 当他“大义凛然”的转过身,正对上一只老虎的眼睛。 小山参精没料到这么近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什么法力都抛到九霄云外,只想快点跑。 刚是往地下一钻,小腿却被按住。 “啊!” 小山参精大叫了一声,却是奇怪,竟然不疼! 被着老虎叼了出来,小山参精一看,竟然是才刚那只小老虎用脚踩的,怪不得不痛。 若是那大老虎,非是能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妞妞也走了过来,她根本没跑,因为不害怕。 摸着小老虎的脑袋,又是的蹭了蹭,小老虎也依靠在妞妞的身边,随即跳了一下,直接钻到了妞妞的怀里。 妞妞被它的毛蹭得哈哈直笑。 小山参精暗道不好,这下一个也逃不了了。 可却是没想到,那只大老虎用嘴将他叼起,随即一扬头,将他扔在了自己的背上。 这是让小山参精骑在自己身上? 小山参精正在愣神的时候,妞妞也被这么甩了上来。 大老虎带着妞妞和小山参精一路嗅着,又是一路狂奔,去追那些男人们。 看样子应该是听小老虎说了那些男人们欺负了它,大老虎便是要去报仇! 它冲着山林里吼叫一声,这声音震人发聩,小山参精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差点没从老虎的背上栽了下来。 还好身后有妞妞,她一把将小山参精拦住。 就在声音刚停止的时候,树林里又出现了十几只的老虎,加上先前的,统共也有柒风多只了。 由着小老虎的娘亲带头,朝着那些人追去。 于是发生了我看到的一幕。 许是小老虎格外关照,小山参精和妞妞竟然没受一点点的伤害。 而那些男人可就惨了,一个个的被玩的死去火来,在着地上打着滚的跑着。 这些老虎肚子都是圆滚滚的,也是吃饱了,所以这些男人们应该庆幸,不然可不是就玩一玩这么简单的了。 我拉着小山参精的手:“我们走吧!” 妞妞看着我,又摸了摸小老虎:“秋儿姐姐,我可以带走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行的。” 妞妞很是委屈,抱着小老虎不肯松手,而小老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出两只小爪子搭在妞妞的肩膀上,也不肯松手。 “妞妞,让你离开娘亲的话,你会不会很难过?” “当然!”妞妞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小老虎也是啊,它离开娘亲也会难过的。” “唔……”妞妞不再说话,她点了点头,将小老虎放了下来,“小老虎,你去找你的娘亲吧,我不能自私。” 小老虎舔了舔舌头,慢慢的走了出去,走着走着,不时的回着头,一副不舍的模样。 老虎们也停了下来,它们带着小老虎就要往山林里走。 “噗呲!”一声,一只羽毛箭射了过来。 这让我们的措手不及,那只箭正射在小老虎的娘身上,它轰然倒地,小老虎四只爪子吓得跳来跳去,可是它的娘已经闭上了眼睛…… 而小山参精刚从身上拔下了也一根须子,喂到了大老虎的嘴里,但它已经不会咽了。 再是试了试鼻子,连呼吸都没有了…… 只要一息尚存,小山参精都能救回来,可是,一切都晚了…… 小老虎舍不得,在着小山参精身边不住地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它才这么小,就没了娘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无数发利箭忽然从树林里冲了过来,有些上面还燃着火。 火苗所到之处,将树木燃烧。 随即传来珠儿的声音:“我就是要烧死你们这些人,秋儿,我要让你们插翅难飞!” 她恶狠狠地说道。 “小姐,等一下,我们还在这里!” 那些男人一听到珠儿的声音,一个个的都喜不自胜,高兴着援军的到来。 皆是向着前方跑去。 可没等跑多远,像是雨点般的利箭又从前方射了过来,将他们一个个射成了刺猬。 见到这情况,妞妞立刻冒着箭雨跑了出去,将小老虎一把抱在怀里,随即又跑了起来。 我抓住小山参精和妞妞立刻飞了起来。 那些老虎也一下四散而去。 死伤最多的还是珠儿的人,我飞在天空上倒是安全了,但仍能听到珠儿的声音。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看两个娃娃都能跑了,还不如死了呢!” 珠儿叫道,随即又喊道:“放箭!” 这些珠儿的走狗们,定是想不到,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珠儿甚至觉得不过瘾似的,喊道:“放火!” 小山参精气得眼泪都出来了:“秋儿姐姐,不能让她烧毁山林,不然这里面的花草还有动物可就没有家了!” 我点了点头,先把妞妞放到远处,她抱着小老虎,懂事地说道:“秋儿姐姐你们去吧,不能让坏人得逞!” 小老虎像是听懂话似的,不住的带着头。 甚至要从妞妞的怀里挣脱出来,也想跟着我们去。 可是妞妞在着树林外,我有些不放心,眼下也不能耽误,若是时间长了,山林火越来越大,可就没法子灭火了。 我让小老虎陪着妞妞,小老虎也点了点头。 第264章 退无可退 实在刻不容缓,小山参精来去往左家寨搬救兵。 而我则是来到了树林里。 这些人终于让我退无可退,我拔出剑灵,但珠儿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像是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看我不过是一个人,指着我喊道:“谁要是能把她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我就赏他黄金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朝我冲了过来。 他们穿着士兵的衣裳,干得却是强盗的事情! 他们越要杀我,剑灵杀他们就越会利落。 随即,剑灵在我手中不断的摆动起来,便是他们人多,又有弓箭手,可丝毫伤不了我半分。 看到这一幕,那些人有些后退。 珠儿又是喊道:“五百两黄金!” 所有人又冲了过来,这次,剑灵带着从直接冲入人群,我的手跟着剑灵摆动,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几十个人的已经倒在地上。 被凌霄从我腰间丢下剑灵后,按照人间算起来,已经是有六十多年了,如今我再次打开。 发现剑灵竟然有些不复从前的法力,也才明白,剑灵是吸食人血,血越多,法力越多,当停止后,它的法力也会一点点的变少,怪不得我身边的是一把生锈的剑灵。 死了几十个人,但还有不少的人围在我的身边,他们见手中的剑不过是才使出了一招,就已经死了几十个人。 其余的人立刻四散而去。 珠儿见状也知不好,跟着就跑了出去。 但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怎么可能比那些士兵跑得快,很快就落了下风,落到了最后。 她知道跑不了了,又是开始哭泣,我一脸冷漠,举起剑灵,珠儿的血液被吸干,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随后,剑灵带我将那些士兵杀了个干净。 鲜血四流,流入到了土壤里,土地变成了红色,剑灵随即将他们身上的血迹吸干。 这里所有的人都成了一个个干尸,静静的躺在地上。 小山参精也已经带人而来。 左家寨所有的百姓都记着我们曾经救过他们,所以小山参精一呼百应,许多百姓都拿着家里木盆,还有的用着肩膀挑着两桶水来的。 本就是没过多久,且这火势也不是很大,也没有风。 一切都很快的结束了。 我们却已经都是灰头土脸的。 左家寨的百姓留我先洗漱,我哪里敢耽搁时间,冯氏那边定是心急如焚了。 可没想到,冯氏就在人群里,她的脸上满是灰尘,我一下没认出来她。 救完火,她这才来到我身边:“秋儿姑娘,我的妞妞呢?” “娘亲!” 不远处,妞妞也跑了过来,怀里抱着一只小老虎,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但是带着斗笠,头低低的,也看不出个样子。 但从身形看,应该就是昨日那个男人。 看来妞妞是被这个男人带进来的。 妞妞跑到冯氏身前,冯氏弯下腰,一把将妞妞揽入怀中,抱着她的小脸蛋左亲右亲的。 冯氏带着我们回到了家中,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不去茶摊。 等到回家后,冯氏的家却是大变样,四周垒上了围墙,又置办了许多东西。 看起来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的。 两位老人也在冯氏家里。 冯氏让我和小山参精坐在了上桌,男人却是要走,冯氏叫他,他却不见了踪影。 “真是个怪人。” 我暗暗的嘀咕起来。 徐子善虽是不劳我操心,可总也见不到他的面,我仍是不放心。 见冯氏他们乐呵呵的,我也就没说话。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不一会儿就端上了几个菜,有肉有素,看起来很是可口。 冯氏将菜往我们身前推了推:“两位恩人快吃吧,多亏了你们啊。” 我有些不明白,也没动筷子,问她为什么又回到了家中。 冯氏脸上露出了笑容:“如今左家寨已经没了什么财主,现在这些田地都是我们的了,按照人头算,这样可是公平许多了,也不用交租子了。”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王家人能同意吗? 冯氏看着妞妞在一旁,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王家人不知怎么了,都已经发疯了,一个个的看起来十分吓人,还说要把我们都烧死,还好那个男人及时赶到,带着我们将王家人都杀了。” 都发疯了? 怪不得珠儿忽然像是变了个人,她虽然心机深得很,可才刚见到满地的鲜血却是一点也不怕,相反更加高兴似的。 说道那个男人,冯氏赞不绝口,但为什么又是他? 今日我来到左家寨的的时候,一直没有见过男人,他又去哪里了? 一切结束后,他带着妞妞来到了冯氏身边,怎么会这么巧合? 仿佛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似的。 但他确实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王家人都死了,这样说来,冯氏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 而茶摊上的两位老人无儿无女,冯氏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也就认了亲。 冯氏双亲早已离世,公婆也已经作古多年,两位老人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 有他们在,还能帮着看看妞妞。 家里没了男人,冯氏以后可是要出不少的力气,她倒是不在意。 “家里人多才热闹,妞妞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吃过饭后,我们也不多待了,徐子善不知去了哪里,我们要去找一找。 出了冯氏的家门,才发现,所有的乡亲们都在冯氏的院墙外等着我们呢。 看了我们出来,他们这才围到我们身边,将手里的竹篮放到我的手里:“姑娘,我们都没什么银子,这里面是些鸡蛋,我们大家伙凑的。” 又一个人将一袋满是铜子儿的钱袋递到了我的手里:“路上得要盘缠,也不多,您拿着,若是以后想回来就过来,我们这儿就是您的家!” 他们这些话将我感动的眼泪流了下来。 也不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说句:“你们站门外做什么?别再是累到了……” 就再是说不下去了。 现在徐子善不见了,我得去找他,还有夫君,如果还像是从前那样,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倒是像从这住下。 但这些东西我到底是受之有愧,王家人疯癫的事情应是另有好心人。 便是推辞了这些。 他们也是不富裕,我若是再拿走了,以后的一段日子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现在土地既然是自己的,想必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拜别了左家寨,他们将我送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妞妞忽然跑了过来,她拉着小山参精叫道:“山参哥哥,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小老虎,用手捂着小山参精的耳朵,嘴巴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山参哥哥,我娘不让我养小老虎,说是让它回到山林里,但它已经没有娘亲了,妞妞心疼是,以后山参哥哥照顾它吧!” 小山参精点了点头,他把小老虎接了过来,却是承受不住,小老虎差点把他踩扁。 倒在地上的小山参精很没有面子,左家寨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小老虎叫了叫,用着牙小心翼翼的将小山参精叼了起来,随即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它要驮着小山参精。 我让着乡亲们快是回去,他们仍是送出了几里地。 他们不知,我此番还不会走太远,但未免他们担心,我便没有将徐子善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们。 等到只剩下我和小山参精的时候,我同小山参精说起。 小山参精正骑在小老虎身上,别提多惬意了,听到我说起徐子善,他这才一拍脑袋:“我都忘了他了!” 随即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关系,那个老东西要是不在更好,省得总是气我。” 玩笑归玩笑,我们仍是找去了,但仍是没有徐子善的踪影。 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想找个会法力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没找到徐子善,却又碰到了哪个男人,这次他又换了一身行头,头上带着帷帽,一身仍是墨色的着装。 不同的是,与之前相比,他这一身看起来就是贵气十足,与之前落寒酸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正依靠着树歇息,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 “真巧啊。” 他听到我说的话,头转了过来:“我穿成这样,姑娘还能认出我,莫不是对我动了心?” “啊呸!”我道。 怎么之前没看出他这么不要脸呢? 他不再说话,明显是不想理我,我便是问了句:“你看到一过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倒是看到过一个老疯子!” 徐子善本来的模样就是个老者,难道是他? 我询问了下容貌,男人却是懒洋洋的,等了会子,他似乎见我一直盯着他,嫌烦了,才说道:“没注意,你要是想找,就往前走十里,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我谢过他,随即带着小山参精往男人所说的方向而去。 这里也是一处树林,但不甚密,从着外往里还能看个真切,我叫道:“徐子善!” 没人应,我便往前走了走,身后好像有些不对劲。 好似有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第265章 僵局 我回头一看,却是看到满头白发的徐子善,他双手正高高的举起一块大石头,好像是要偷袭我。 “徐子善!你发什么疯?” 男人说的老疯子既然真的是徐子善。 见到我转过身,徐子善吓得掉头便跑。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一伸手又将他拉回了身边。 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是一直摇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 到底是谁害他成这样! 我拉着徐子善的手,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的敌意小了些,许是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眼里却是十分害怕,满身也是伤痕。 我拉着他,问是谁干的,徐子善却是说不清,也许我的模样让他有些害怕,他竟然一直想要挣脱。 这人到底是谁? 我恨不得立刻抓到他,先将他千刀万剐,随即下油锅里炸,就是死了,也要让那人魂飞魄散! 徐子善已经不认识我了,整个人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直想要挣脱我的手。 我死死的拉住。 左家寨里的珠儿也是疯了,难道二者有什么联系? 我决定先不走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人抓出来,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但眼下徐子善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也不是一回事,还好身上有不少的银子,却医馆倒是没问题。 打听到最近的镇子也要八十里地。 还好,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而已。 小山参精跑到了我的袖子里,跟着小老虎竟然也挤了进来。 本是宽大的袖子,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这一下子让我哭笑不得。 小山参精抱着小老虎在我的袖子里还挺开心的,本就已经毫无空间的袖子,它竟然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打滚。 小山参精竟然也跟着它一起闹。 真是没心没肺! 徐子善则是在一旁傻乎乎的笑着,现在这个家可有的我操心了。 平日里都是徐子善在操心这些,担子落到我的肩上,我有些不习惯,但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真凶! 另一只将徐子善抓住,带着他们飞入空中。 徐子善就像是个凡人似的,看到我飞入天空,竟然吓得大叫起来:“放我下去!” 哎,看来还是要尽快去往医馆。 但是徐子善在我的手里并不老实,不断的乱动着,叫着救命。 我刚是离地面约莫一丈的距离,他便是挣扎起来,我没抓紧,他从我的手中一下掉了出来。 徐子善被摔在地上,他立刻起不来似的,扶着腰哼哼的呻吟着。 怎么回事? 变得疯疯癫癫了不说,好像连一点法力也没有了。 按照从前,这么矮的距离,他怎么可能有事? 现在这副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老年人了。 徐子善再次看到我更加怕了,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摔伤。 才刚心急没有跟他说明白,现在我只要向前走一步,徐子善便忍着疼痛,往后退一步。 我要跟他解释,但他直接捂住头,将头埋在胸口,不断地叫着。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我要带徐子善去看一声,他却是不去。 “废话连篇!” 一个人走了过来,奇怪,他才刚过来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 直到到了近前,我这才发觉,又是那个男人,怎么总是能碰到他,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我这边有些疑神疑鬼,他那边却很是热心的一把将地上的徐子善拉了起来,随即便是拦腰、打横、抱起。 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徐子善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徐子善不断的挣扎,然而男人却视若罔闻,死死的抱住他。 我有些看傻了眼。 看到我愣在一旁,男人很是不满地说道:“看什么?也想让我抱着你?”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 “那还不快走!”他嫌弃似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那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吗?” “当然是医馆!” 好吧,他竟然知道。 “人都疯成这样,不去医馆去哪里。” 他补了一句。 几十里的路程,他竟然抱着徐子善,身后跟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镇子上,且是没有一点疲乏的意思。 他好像对此地很是熟络,一路上不声不响的在着前面走,直到了医馆,他这才将徐子善放下。 这个人说话、行为看起来都是十分的冷漠,可却很是热心。 当把徐子善放下来的时候,他转身就要走,我忙是谢过,可那头郎中却是“咿”了一声。 我这边话没说完,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连忙转过头去:“郎中怎么回了?” 郎中的手在徐子善的手腕上不住的按压着,一会儿挪到左边一点,一会儿又是右边,最后又让徐子善拿上来右手,也是不断的试着。 郎中的眉头皱得越来越高。 “怎么回事!”男人竟然一个大阔步转了进来,凌厉的盯着郎中,郎中见到带着个帷帽的男人煞气四溢的走了过来,郎中便是立刻向后退了退。 这绝对是下意识的,因为他下一句就是:“这位好汉,你有何事?” 男人不答,只是将头转向徐子善。 郎中立刻明白,我却更是纳闷,他是谁?怎么如此关心徐子善的安危? “这位病人,老朽并未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脉搏……属实是奇怪……” 郎中说话间透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很是奇怪,手又放在徐子善手腕上摸来摸去。 徐子善这边则是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男人只是“哦”了一声:“难怪,我看他好似绝非常人。” 男人说,他在遇到徐子善的时候,他竟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让男人很是吃惊,所以听到我打听人,他猜想就是那个怪人。 因为我也是怪人,能上天入地,所以,他很快将我们联系到一起去了。 怪不得他忽然出现,原来有一颗熊熊的八卦之心熟。 郎中叫了自己的父亲来。 这郎中看样子也已经是花甲之年,他的父亲更是满头银丝,看起来精神头很好,耳不聋眼不花,同样也是将手搭在徐子善的脉上,仍是看不出个门道。 徐子善本就不是人,当然没有脉象,才刚心急徐子善的病,却是忘了这回事了。 眼下已经进了医馆的门,两位老郎中也已经使劲浑身解数。 我只好问:“那有没有治癔症的药?大夫您开几服药吧……” 我话没说完,对面的两个老郎中连连摇头:“这怎么可以?不知道什么病就开药方,吃错药可不是小事情!这可不成!” 便是说没事,两位郎中仍是摇头。 我们从这家医馆走后,男人要带着我们去往别的医馆,他说:“看来这家医馆并不怎么样,换一家。” 他倒是难得热心,后面却是又补了一句:“我还真不信,这世上竟然有人没有脉象,莫不是已经死了?” 帷帽遮盖的住他的表情,应是相当的不屑。 我笑道:“算了,应该都是一样的。” 他这人心机很深,知道我不想去了,便是直击我的要害:“怎么?你不想治好他了?” 眼下我想让徐子善恢复清醒,还真没什么好主意,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能有效果。 可是这小镇子上医馆说出的话却是一样,脉象看不出来,不敢抓药。 这下算是没了法子。 我也只好和男人别过。 走了没几步,他却是忽然拦住了我:“你想不想救他?”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你跟我走!” 男人说着已经大步朝前走去。 他不再多说一句,一如之前的高冷。 “真是个怪人。”我暗暗说了句。 袖子本来够大了,可里面放了一只小老虎,自然是鼓鼓的,男人一早就注意到了,不过现在才开口,他问道:“这里面是?” 小老虎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随即带出了小山参精,男人看得似乎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 “跟我走吧。” 也是,这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眼见着我身边跟着徐子善,他十分害怕,总是想躲开我,我只能用手拉着他,已经让旁人看着有些没个体统。 身后则更是不可思议,竟是跟着一个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小孩则是笑呵呵的骑在一只老虎上。 这样一套组合,街市上的人纷纷为之侧目。 小山参精更是得意洋洋,若不是身下骑着小老虎,往日,凭着他这小个头,都没有人注意他,每次在街市上,他要不是躲进我的袖子里,要不就是在我的肩上,不然,他一个人走在街上,可是很容易被踩到的。 现在别提多威风了。 也不知男人会将我们带到哪里,我便是跟着他去了,反正他要是敢做什么,我答应,腰间的剑灵也不答应! 男人带着我们来到一家客栈。 他果然绝非常人,明明就是很有银子的贵公子,之前却是装作饿了,找了茶摊的两位老人要些吃的。 这家客栈是这小镇子里少有的四层小楼,从外面看就装饰不凡。 他带着我们刚一进入,里面的小伙计立刻迎了出来:“公子您回来了!” 声音很是亲热,我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第266章 格格不入 “给他们安排两间房。” 小伙计听到男人这么说,随即点着头,看向我们。 我穿着个粗布麻衣,甚至不如他这个小伙计的衣裳料子好,这里坐着的人,看模样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他眼里透出些许的不解,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对我十分有礼数。 很快安排好了房间,他这才说:“今日先睡一晚,明日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我点了点头,他随即离开。 这里确实舒服,金丝软枕,好久没有这种舒适的生活了。 刚是躺下来,就已经能感到十分的舒适,男人也周到,让徐子善自己住一间房,免得旁人口实,门外又有人看守。 看样子,他的担心徐子善偷溜出去。 就住在我房间的隔壁。 小山参精和老虎都住在我的房间,隔壁只有徐子善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寂,我决定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看看徐子善。 进入他的房间,徐子善在房间里正襟危坐,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还是很怪异,但是他竟然不害怕我们了,全然没有才刚的模样。 看这情况,应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拉了拉徐子善的衣襟,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算是不说话,也好过才刚拼命要离开的架势。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是男人的声音,他站在门外说道:“放心,我会派人守在门外。” 他没有走,好似是再等我们离开。 男人这次说道:“你一个女子,在男人房间里多有不便,眼下已经快入夜了。” 好吧,听他这么说,我随即回到房间里。 倒不是怕他,快要入夜,明儿一早可是要赶路的。 这几天没有睡好,今晚要好好歇一歇。 回到房间里,小山参精和小老虎躺在一旁的小床上。 已是入夜,外面的声音也已经若有若无,昏昏沉沉的正要进入梦乡,却是忽然听到一身吼叫声。 吓得我打了个激灵,随即从梦中醒来。 声音是从隔壁发出的,那正是徐子善的房间,我从房间里推开门,只是看到徐子善的房间外站着几个伙计。 他们的表情没有一点异样,我问道:“你们可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他们莫名其妙的样子。 难道是我听错了? 回到房间里,小山参精和小老虎睡得死死的。 也许是做了噩梦。 我躺回了床上,这次倒是安稳了许多,一整夜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一觉就是第二天早晨。 小山参精伸了个懒腰:“秋儿姐姐,昨晚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也听到那阵怪异的声音。 我心急之下,忙是来到了徐子善的房间里,而他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榻边。 难道就这么坐了一夜? 我试着问起昨夜的事情,他没有一句话,就好像是哑巴了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关上门,男人路过的时候恰巧经过这里。 对于他的多管闲事,我没好气地说道:“我来看我的亲人不可以吗?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似乎他很生气,没有迟疑的下了楼。 满以为他会丢下我们,却没想到,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叫上了我们。 从着外面来了几个衣着不凡的男子,看样子也都是练家子。 几个人都是高头大马。 男人让他们准备了一顶轿子。 准备了些干粮,我们跟着他踏上了未知的路程。 具体多远我不知道,但一路上风餐露宿,白日黑夜的赶路,也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约莫走了大概小半个月,马车这才从荒无人烟的小道转向了大路。 怪不得从客栈里要带走那么多的干粮。 路上的颠簸倒是无所谓,但是徐子善的病情可是容不得耽误,我想带着徐子善现行离开。 男人却是不告诉我那家医馆的地址。 等到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 四周还是一片荒凉,但已经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我们还好,还可以坐在轿子里躺一会儿,男人则是直接躺在地上睡觉。 小半个月里,浑身早是像散了架似的疼痛。 当来到这家客栈的时候,明显就是如获至宝,终于能好好歇歇。 客栈虽然小,但却是人满为患。 也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生意自然是火暴。 但有一点我觉出有些不对,这里人拿出的铜子儿却不一样,我还从未见过。 他们说话也有些不同,往来的人皆是风尘仆仆。 而在此地,已经有一辆马车在此等候,马车四周是用檀木雕刻成镂空花纹,轿顶是装饰金色流苏,直接垂了下来。 连着轿帘也是上好布料。 足是三十二人抬的大轿子,这样大的轿子我从未见过,想来是在等极有气派的人。 只是这样一个简陋的客栈齐纳,竟然有这样一个极其奢华的马车,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没想到,等到我们来到近前的时候,那马车边上的侍卫竟然迎面走了过来,打量着男人,但是他带着帷帽,那人并没有认出来,只是不住的张望着。 反而是男人走到他们身前,不知说了什么,这些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要说什么,就被男人强硬的拉了起来。 这些人见到男人犹如见到老鹰一般,像是个小鸡似的,不敢说什么。 男人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听话的很。 进入客栈里,不过是短暂的停留,梳洗了一番,又是睡了一下午的觉,身子顿时轻快了许多。 傍晚起来时,男人告诉我们,一会儿开始赶路。 现在已经入了城,恐怕是要有宵禁的,若是晚上出来恐怕是不妥,免得被守卫抓起来。 男人却是浑不在意,一旁的侍卫则是捂着嘴乐了起来,看着样子应该是官家子弟,要不然怎么有特权。 跟着他上了路,临行前,客栈的店家好意提醒道:“这里靠近边关,你们可要小心些,宵禁可是很严的,若是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边关?已经到了夏凉国的边境了?怪不得走了这么多天了,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 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可是总也不至于过境,毕竟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轿子就是想低调都不成。 应该不是要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但心中的不安并未减少半分,越是向前走,这股不安越浓。 仿佛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让我们入了这顶轿子,随即我发现,这轿子很是打,里面还有就寝的地方。 “赶夜路很是辛苦,不过你们从这里休息就不会累了。” 辛苦个什么,明明是坐的这三十二人抬的轿子,一点也不辛苦,真正辛苦的那些轿夫。 好家伙,这三十二人抬的大轿子,我可是第一次见。 里面有几个房间,还有一个前厅。 简直就是扛着一座房子在走啊。 坐在这么一个轿子里,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坐在里面又是极其舒服,不仔细感觉,都感觉不到那轻微的摇晃。 所到之处,威风八面,这要是白天,定然引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但是这轿子太大,许多的路上,只能够容纳我们这个轿子勉强过去,恐怕要是有人经过这里可就麻烦了。 男人似乎很有精神,他来到轿子里的前厅,一个人坐在雕花的木凳上正慢慢品着一杯茶。 一路上,他都用帷幔遮住脸,现在是头遭拿下。 看着他熟悉的背影,我早就好奇了。 便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竟然知道是我。 “怎么不睡?” “好奇。”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目视着前方,就好像是我在他眼前似的。 “哦?好奇什么?”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竟然能听我说话了。 我也就高兴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想问他为何如此古怪,之前一直不肯已真面目示人,如今却又摘下帷幔。 话却是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夫君,他竟然就在我的眼前,而我竟然没有发现。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他竟然一直在我的面前。 难道这真的是上天注定? “你哭什么?” 我这才感受到也脸上的冰凉。 慌忙的将其拂去,来到他的近前,不住的打量着他:“真的是你吗?” 但是他的脸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 对了,夫君已经投胎转世,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自然就不记得我了。 这也是正常的。 找到他就好,让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 我欢喜地笑了起来,他却仍是正襟危坐,一看就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这样好,别的女子也就不敢在他身边了。 冥冥中,他等的人定是我。 我心中所想,他自然是不知道。 “你笑什么?” 许是被我的模样逗到了,他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是转瞬即逝,可已经够让我开心了。 这一路上都没有见他笑过。 怪不得我总能碰到他,许是天也不想让我错过这段缘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找夫君,却不曾想,他就在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道。 第267章 去而复返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我,好像不愿意似的,但在我穷追不舍的目光下,他终于开了口。 “我叫赵启恒。” “原来是怀公子,初此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我不自觉的朝他鞠了一躬,他有些诧异,随即将我扶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变化。 因为再是看向他的时候,我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么久了,终于再次相见。 九重天上,凌霄宝殿那日,是我们百年来的初此见面,却不想竟也是离别。 现在,却是又见到了。 从前,我不知道,一个人死后,竟然不是化作尘土,而是会进入六道之中。 若是早知如此,又怎会一个人孤寂? 我定会一直陪他。 轮回之苦,定然也就不苦了。 自是知道后,我并无心,却仍是赶到一丝的苦涩。 再次见到,竟然恍如隔世。 我未变,他却已经不记得我了。 无妨,就当重新再见。 他看着我满是不解,话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冰冷,更多的则是不解。 “姑娘见我为何落泪?且这一路上,都是你我同行,又是何来初次相见?” “我是你久别初遇的故人,你既是不认得我也无妨,我记得你就好了。” 眼中的泪还是源源不断落下,但这是信欣喜的泪水,我笑着看向他,想去摸他的脸。 但他不认识我,见到我这样反而像是见到了个怪物似的:“这位姑娘,你是发了什么疯?” 语气已经十分不善,他转过身去。 竟然拿我当成了个疯子。 “来人,把这位姑娘送回房间。”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立刻冲了过来,架着我的胳膊便往房间里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对了,他不是夫君,现在他是赵启恒,看样子还是个身份高贵的人。 看来凌霄还算地道,他没有作什么。 知道他好,我就放心了。 虽然被扔进房间的,还有些狼狈。 小山参精和小老虎看到我被几个侍卫推进来,小老虎立刻冲着那几个人立刻裂开了嘴。 嗷嗷地叫了起来。 这和那些侍卫没关系,我拦住了小老虎,让它回到我的身边。 心里很是高兴。 这一晚上,可是激动的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哈哈的笑醒。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梦也会笑醒吧。 可怜了小山参精这一参一虎,被我打扰的没睡好。 他们拿着眼睛狠狠的剜向我,小老虎甚至对我呲起了牙,那模样,就好似虽是会扑倒我身上一般。 这小东西看来有起床气,得罪不得。 好不容易睡着,再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升得老高。 小老虎许是发泄着昨日的怨气,猛地跳到了我的身上,随即不断的踩在我的身上、脸上。 它现在一日比一日重。 起初还觉得毛茸茸的,可不一会儿,我的脸就痛了。 睁眼一看,这小东西竟然用舌头舔,我,我吓得紧忙起了身子,被它这么舔了一下,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赵启恒来到了我的房间,他看房门没有关紧,也就知道我醒了过来。 一抬眼,四目相对,他看到我红红的脸蛋,定是误会了。 笑意挂在他的脸上,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可不是什么害羞的女孩,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喂喂,听我解释! 赵启恒“体贴”的认为我害羞了,便是离开。 可是他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却是没说。 等到了前厅,他已经开始吃了早饭。 桌子前是摆放整齐的几个碗筷,小山参精眼前一亮,猛地窜了过去,便是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小老虎蹦跶了两下,却是没有小山参精那么灵活,嗷嗷地叫着,正在生闷气。 赵启恒见了,正要吩咐人将小老虎打出去,小山参精是一把将小老虎护在身后:“不许动!” 跳上跳下的帮着小老虎拿着吃的。 小老虎心满意足。 赵启恒抬眼看了看我,我竟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昨晚和今日实在是太过丢脸了,我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但这样更是加重了他对我的怀疑。 这不摆明了吗? 少女怀春。 哎,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都怪这只小老虎,再是一看它,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嘴唇,呜呜地叫着。 又舔了舔爪子上的毛,才慢悠悠的真来到了我坐的圆凳旁边,依靠着凳子腿呼呼大睡起来。 这是老虎?这分明是一只小猪嘛! 赵启恒也有些诧异。 但是始终没说什么。 徐子善在一旁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吃着饭菜,他始终没说一句话,现在他越来越安静,我有些担心。 赵启恒说过,他会救徐子善的。 我问他:“我们要去那了?” “安业。” “这是哪里?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赵启恒笑道:“当然,你们之前是在夏凉国,现在是在我们车乘国,而安业就是我们车乘国的都城。” 原来昨日那个客栈伙计说的边境,竟然是车乘国的边境。 从前我们是在夏凉国,那一番跋山涉水,竟是穿到了这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赵启恒是车乘国的王爷,他去往敌对国,当然是要小心翼翼。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呢? 又为什么去而复返。 想起之前,他说去左家寨,却是忽然没了影子,直到事情结束,他才忽然出现。 而左家寨里的王家人也都忽然疯癫。 徐子善的疯癫和他有没有关系? 脑袋一时间有些大,我相信赵启恒的本性不会是坏的,从前的夫君从不做什么亏心事。 赵启恒似乎能知道我的心思似的,他说道:“我不过是那里游玩。” 骗鬼呢?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车乘国装不下他一个王爷了? 竟然要去别国看风景,真是有闲心。 “当然,还有别的事情,是父皇交待给我的,也就不便同闲杂人等说明,能带他回来救治,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 赵启恒说道。 眼下有求于他,我也只好咽下这口恶气! 夫君!你变了,你从前不会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也不会吼我的! 眼泪在打转,我撅了噘嘴。 看到他将要装过身来,又急忙将嘴恢复原样,还好,他没发现。 咦,有些不对啊,他好像是在笑! 可恶!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三十二人的轿子可是引来无数人的驻足,本来宽阔的街道,被这顶轿子一占,瞬间没了地方。 两旁则是站着许多的官兵,维持着两旁的秩序。 一个穿着官府的人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俯首低眉的看着赵启恒:“殿下,下官是……” 没等说后面的话,赵启恒已经不客气的放下的轿帘。 他自讨了个没趣。 从这个边陲小镇经过,又是一路向西边而去。 但是坐在轿子里,这些路程不需要我们走,一路上就像是坐在可以移动的房间里似的,一直向前,倒是舒服又自在。 赵启恒似乎被我那天的也样子吓了一跳,路途中,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 这让我有些郁闷。 本来还想着在途中能和他拉近些情感。 连人也见不到。 徐子善现在是彻底消停了,除了吃饭,他不动,也不说话。 不吵不闹了虽然是消停了许多,可却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有些病情加重的征兆。 这样走实在是太慢了,我向赵启恒提议,他告诉我,安业哪里有好的医馆,我自己去,不然再是这样耽搁下去,徐子善的病可是等不起的。 赵启恒却是摇头,他这才说没明。 原来,他所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是他要自己研制解药。 他告诉我,来到左家寨后,他发现,那里有一种奇特的草药,人误食后,很容易疯疯癫癫。 但是我却更是不解,那徐子善并不是人,他是鬼也会中招? 想了想,还是没有和口赵启恒说这些,不然,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疯子。 听到他说起左家寨有种草药,我问道:“那王家人的疯癫也是你做的?” 他不置可否。 “我是在帮左家寨的人,其实,我是不想出手的,夏凉国多些坏人才好。” 他说的是没错。 见到我有些不放心,他却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 听到他说放心,我真的就放心许多。 从前,夫君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们这才到达了车乘国的都城安业。 这里很是繁华,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不同于夏凉国,车乘国的民风比较开放,街上随处可见的妙龄女子,还有许多的书生。 才子佳人,相约而行。 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女子出来多好,总比着在闺阁里独自美丽的好。 我掀开轿帘,眼看着这顶三十二人抬的轿子进入到王府之中。 两边则是站立着无数官员,夹道欢迎。 其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身穿紫色官服,一看就是一个大官,他手里拿着圣旨。 见到这一幕,我知道,接下来该是出去跪拜了。 赵启恒却是将我们拦住,他的目光扫视了我身边。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我带着的人实在是有些古怪,恐怕会引人注目。 第268章 数不胜数 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可眼下是要宣读圣旨,不可怠慢了。 我身边的小山参精自然是不懂礼数,他的口头禅就是:“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是不会跪拜的。 小老虎又是什么都不懂,指望它跪下来,这不是难为了它? 所以,还是不出去最好。 外面的官员读着圣旨,我听到好像是要给赵启恒逢上,因为他立了功。 至于什么功劳,圣旨上没写。 总之,赵启恒风风光光的跟着那个官员一同走了,应是去往皇宫领赏了。 我则是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赵启恒走了,没有人拿我们当回事,毕竟也是个平民百姓,而赵启恒又没有特意交代。 也还好,我也不习惯有人伺候着。 可是到哪里落脚? 没有赵启恒的命令,他们显然是懒得理我。 还不如回到轿子里,有吃有喝,还有住的。 等到夜深,我睡下的时候,却是听到一阵脚步声,看来是赵启恒想起我们了,派人来接我们去房间。 身子一轻,好似被谁抱了起来。 我有些恼怒,哪里来的下人,竟然这么无礼。 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夫君,他抱着我呢……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果然如此,他身穿玄色蟒袍,正对着我笑。 仿佛也偶回到了曾经。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 果然是王爷,皮肤也比从前好,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他总是出去忙忙碌碌,没个闲的。 看着他,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躺在他的怀里,猛地起身吻了吻他的脸颊。 “你是第一个这么胆大的人。”赵启恒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本王的脸还从没被人摸过,你的胆子不小。” 忽然响起“砰”的一声,他用脚踢开了房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带着我来到了房间里。 我这才注意到一切。 他将我扔到了床上,有点痛,但是心里是开心的,原以为他不想见我,竟然还是喜欢我的。 也不说!害我郁闷了好久。 他俯下了身子,随即一股浓重的酒气从口中呼了出来,扑在我的脸上。 很是不舒服。 我摸着他的脸,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红扑扑的了。 “你喝酒了?” “嗯……”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身上,冰凉的嘴唇不断地吻了上来。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乖乖的,想同他说说话,但是他根本不听,就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他好像是不开心了。 我没在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他已经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我抱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便是觉得很幸福。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随着一声怒吼,一只脚将我从床榻上踢了下来。 我只穿着一身亵衣,便被他一脚踹开。 “赵启恒!”我恼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床榻上的赵启恒明显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他冷着一张脸:“你们女人个个都想爬上我的床,可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 他说着,将地上散落的衣裳朝我扔了过来,命令似的口吻说道:“穿上!滚!” 没想到,我白灵也会有今日。 竟然被他如此羞辱! 我麻利的穿好衣裳,转过头走到他的身边:“你不过是个王爷而已,嚣张什么!” 忿忿地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 他不是我的夫君! 虽是如此想,但仍是舍不得,可我不会委曲求全,他不爱我,强迫又什么意思呢? 本想离开,他却忽然一把抓住了我,伸出手指扣住了我的脖子:“没想到,你还有些骨气,那好,你就留在我身边!” 这不是贱骨头吗? 我有些愣住。 他的眼里闪出一丝笑意:“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胆子大的女人,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想了想,虽然你很烦,但我还是决定留下你。” 他定是以为我会开心。 这样施舍来的东西,我才不需要! 我笑道:“不需要!” 当我要离开,他却是不许了,拿着徐子善要挟我。 看到我不在离开,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这才乖!” 自这日后,我成了他的女人,可是一切都很怪异,说不出是为什么。 小山参精没见过夫君,但听我说过,他不时的偷偷去看,又是捉弄,但是每次都不是赵启恒的对手。 赵启恒一把将他抓住,这下小山参精很郁闷:“怎么凡人也这么厉害!” 他对赵启恒也很是不满,因为凡事捉弄不了的,一律按讨厌处理。 当然,我是个例外,因为我的他的姐姐。 回到安业后,赵启恒很忙,竟然几日也不见个人影,他脾气臭,若是问他的话,他不仅不会说,还会冷着脸。 吓死个人。 可是徐子善的病,却是一日拖着一日,我忧心忡忡,想要带着徐子善去医馆,但是王府里的下人却说:“没有王爷的命令,女眷不得随意出门!” 车乘国明明民风开放,可是到了赵启恒这里,连门也不让出,可能,这就是关乎皇亲国戚的脸面吧。 怕是女子出行,遇到哪个男子,一见倾心,便是弃他而去,这不是丢脸了? 我的想法是有几分道理的。 因为我听说,赵启恒的府里从前有一个王妃就是如此离开的。 不用说,赵启恒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都能想到,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前任王妃被别的男人拐跑后,他虽是生气,竟然放了王妃离开。 我以为,凭着他的性子,会将王妃赶尽杀绝呢! 看来还算是个痴情的人。 可是听府里的下人说,那个王妃和我很相似。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我好酸!” 气冲冲的回到了房间,说不定赵启恒早就注意我了,我不过是那个王妃的替代品而已。 虽是生气,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我带着徐子善直接飞到天空中,随即下来,来到了一家医馆外。 想拦住我?没门! 安业是都城,已经很是繁华,医馆、郎中更是数不胜数。 几日下来,仍是一无所获,看来还是只能靠赵启恒了。 但是相处下来,他这个人我越来越琢磨不透,说他是好人,他绝对不是,可若是坏人,又好像不是。 心机太深,和他相处很累。 九重天上,他为了甘愿再次入凡间,成了个普通人,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说他不要我。 日子犹如流水,徐子善的情况没有什么好转,赵启恒总是避之而不谈,他是不想我离开他? 我只好将心中的肺腑话同他说明。 “只要你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他笑了,笑出了泪水,我不觉得我说的是个笑话。 他告诉我,我没有那么重要,他不谈及此事,是因为我很烦,而那边的解药又没有什么进展。 说着转身离去。 这阵子,他来我房间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他走后,一个容貌清秀,身姿窈窕的女子来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并不认识她,可是她的模样却是像我欠了她银子似的,一副臭脸。 身后又跟着几个小丫鬟,与她一唱一和的。 “这就是王爷带来的女人?也不怎么样啊!”女人昂起了头,朝着我笑道。 “你是谁?” “这我们王妃,你个婢女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见到王妃还不快快下跪!” 说着,一个丫鬟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一脚踢在了我的膝盖上。 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跪在地上。 痛得很。 我很愤怒,一个凡人竟然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王爷要你不过是你长得像前王妃,你不过是她的替代品!”女人笑了起来,笑声像银铃一般,很是动听,口中却是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我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这是我不愿意听到的话,我的夫君,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可是这一世,他先遇到了她们。 本就不想知道这些,这个女人却一刀刀的扎在我的心上。 虽然那里是空的,但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疼痛。 她说:“王爷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会不给你个名分?只是给了你个院子,在这里圈养着你。” 身边的两个丫鬟附和地笑了起来:“这不是养猪吗?” “还真像!” 房间里响起一阵快乐的声音。 我阴着脸:“这是你们逼我的!” “逼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打我?” “说的没错,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从地上起了身子,一伸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欲要将我拉下。 可是这几个小丫头的力气简直不值一提,很快将她们摔倒。 这几个丫鬟不过是为虎作伥,我要惩罚的人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随着我手上力道的加重,她的脸已经通红。 我像是魔怔了似的,一心只想将她杀死,这样,赵启恒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他不会再去别的女人房中。 这样可怕的想法占据在我整个脑海里。 “你在干什么!” 赵启恒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才刚那几个小丫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看来是她们去找的赵启恒。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余光能看到赵启恒脸已经阴沉的可怕。 第269章 罪魁祸首 嫉妒在心头疯长,他怎么会袒护这样一个女人! 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赵启恒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 赵启恒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秋儿!你在说什么?快放开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什么?”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快放开我,听到王爷说的话了吗?你最好识相一点!”王妃艰难地说出这些话来。 她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但说话仍旧是十分嚣张。 我十分恼怒。 赵启恒忽然一把手将我拉开。 他的力道太大了,我竟是脱手而出。 王妃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眼看着距离越来越大,我下意识的用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声惨叫,王妃倒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失声痛哭起来:“我的孩子……” 从她的下体慢慢流出了血迹。 赵启恒松了手,他不顾一切的跑到了王妃的身边,一把将她抱起,跨出了房间的门槛。 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把她给我扔进大牢!” 有人冲进来将我绑住,又将我拖走。 都像是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掠过,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记得前世,夫君最是喜欢孩子,我的肚子不争气,他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这一世,他变成了赵启恒,终于要有了孩子,可我却亲手结果了他…… 很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道歉也没有用…… 在监牢中,小山参精从地上忽然出现。 他灰头土脸的,我替他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他看到我这模样吓了一跳:“秋儿姐姐,不过几个时辰没见,你脸色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替我担心。 小山参精到底是单纯,他听到我说没事,当真以为我没事了。 叽叽喳喳的在着我的耳边说起了话。 他笑嘻嘻的告诉我:“秋儿姐姐,那个王妃已经小产了,孩子是保不住了,真是报应,叫她来找你的茬!” 这是我最怕听到的事情,我低下了头,又是点着头:“好……” 小山参精在一旁笑着,他听到我的声音,奇怪地说道:“秋儿姐姐,你不会是哭了吧?声音怎么不对劲……” “我没事。” 小山参精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我的身边:“秋儿姐姐不用难过,小山参精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自从你来到这里后,明显不快乐了,不是从前的你了。” “不过,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抬起头,紧紧的抱住了小山参精。 他大喊道:“秋儿姐姐轻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本来正在悲伤,他这样一说,我破涕为笑。 他看到我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山参精这次来是想救我出去的,我很是自责。 他看到我这样,嘻嘻哈哈地说道:“秋儿姐姐,其实这事主要则是还是她,如果她不招惹你,你怎么会做出后面的事情?所以,你不用太过自责。” 虽然他是安慰我的话,可我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 王妃定是恨上我了,我也没有办法取得她的原谅,她也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过。 与其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不如出去。 赵启恒的脾气也是很臭的,他指不定要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我。 从牢房里出来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迎面正碰上赵启恒,他看到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打。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怎么出来了!谁放的?” 小山参精听到他这不客气的声音,也很是气愤,从我的袖子里爬了出来,坐在了我的肩膀上,晃悠着双腿:“我放出来的!怎么样啊?” “你!”赵启恒身后要抓小山参精,这次却被他灵活的躲开了。 冲着赵启恒扮鬼脸:“略略略,大笨蛋!打不到!” 赵启恒的脸成了绛紫色,小山参精也很生气,怒道:“这是我第一次生气,你竟然和那个女人这么欺负秋儿姐姐!” 他边说边躲,一会儿出现在我的肩膀,一会儿又跑到了手臂,不一会儿,赵启恒已经明显累了。 “明明就是那个女人来找茬,你却向着她!你知道秋儿姐姐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吗?” “多少?我怎么一件也没看到。”赵启恒一脸冷漠。 他当然不知道,这一世,我们相处下来,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秋儿姐姐苦苦找你……” “住口!”我慌忙打断,从前的事情,提也没有用。 这样算来,要算到猴年马月? 且是夫君为我已经付出的够多了,这一切就当是我偿还他的。 却是无意间办了坏事。 “找我?”赵启恒笑道,“我们之前互不相识,从何说起‘找我’?” 他不断地打量着我:“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别说的这么高贵。” “你不配!” 他很愤怒,我将他让他未出生的孩儿没了命。 赵启恒说,他一直都想有个孩子,可是无奈,子孙缘薄。 纵是身边妃嫔无数,都没能怀上一儿半女,好不容易…… 结果,是被我搞砸了。 他说完便是离开,没有再让人将我抓起来。 “他好像还是挺喜欢你的。”小山参精歪着头,他也搞不明白赵启恒这个人。 我也不懂。 从这日后,他就再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王妃静养身子,也懒得理我,等到过了一个月,她可以下床了,第一个先找了我的麻烦。 这次,她知道了我的厉害,竟是直接带了一众的侍卫来到了我的住所。 她知道自从那件事后,赵启恒一直冷落我,没有一点顾及。 但是有一点,她很是生气,她的孩子没了,而我却被赵启恒放了出来,没有追究任何责任。 这让她极为不快,决定整肃后院。 我当然就成了那个反面典型。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我知道赵启恒有一众的妻妾,可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沉迷美色的人。 竟然有柒风多个,我晕! 虽然在皇家,这些并不多,可是,在我眼里,已经按花心大萝卜处理了。 这小子的日子过得挺美,怪不得不来找我,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 因为王妃不喜欢我,其他的姬妾也就对我冷眼看待。 躲在侍卫身后的王妃好不威风,她大声喝道:“跪下!” 怎么可能? 我站得溜直,没有一点要跪下的意思,这让王妃大为恼火,这是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弄得她很没面子。 她捂着肚子,眼圈红了起来:“若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 话已经说不出口,哽在喉咙中。 这是我的软肋,也是赵启恒的。 我自知确实有错,走到了她的身边,跪了下来:“若是我跪下,你能心情好一些,那我愿意。” 她随即扬起手,在我的脸上打了重重的一巴掌。 是下了狠手,痛得眼泪快落了下来。 刚经历丧子之痛,她自然是拿我来泄愤,因为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只有默默的承受。 就在她第二次扬起手的时候,赵启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他将王妃的手甩开:“放肆!” 王妃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蜷缩着身子,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王爷,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赵启恒一把将她从座椅上拉了下来。 王妃倒在地上,和着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赵启恒转过身,指着身后一个已经是鼻青脸肿的男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表哥!” “怜儿!” 男人已经被打的像个猪头一般,王妃爬着来到了男人的身边:“表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男人看了眼赵启恒:“王爷误会我们了。” “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赵启恒!你个混蛋!”王妃大骂道,“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就是他的!”赵启恒的手指了过去。 随即,眼前的空地上多出来一碗清澈的水,和一个看起来是肉球一样的孩子。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的孩子!你、你怎么如此狠心,竟然干这挖坟掘墓的事情,挖的还是自己亲骨肉的坟茔!你的心在哪里!” 王妃已经失控,她甚至忘了顾及赵启恒的面子,她看着孩子的尸体,眼里满是恨意。 “滴血验亲,他不是我的孩子。”赵启恒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些鲜血。 看来是赵启恒之前留下的。 他放到水里,又将自己的手划出一道血口,滴入水中,两滴血并没有融合。 一个下人身后拉过那个男人的手,也划出一道口子。 婴儿的血竟然和男人的血融合了。 “我……”王妃瘫倒在地,她点了点头,随即疯狂地笑了起来。 “赵启恒,别看你生得威武高大,却不过是外强中干!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孩子?” 赵启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伸手是掐在了王妃的脖子上。 王妃伸出手,想要掰开赵启恒的手,可却是没有一点用,那双手就像是长在她的脖子上似的。 让她没办法摆脱。 第270章 百口莫辩 不一会儿,她软绵绵的栽倒在地,到死,眼睛也没有闭上。 而那个男人,看到赵启恒那愤怒的样子,跪地求饶,却是没有一点用处,不一会儿,地上已经躺着两具尸体。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怎么忽然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赵启恒将我拉起来,又将我抱在怀中,在着一众人的目光下,带我离开。 身后响起一阵阵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新的王妃?” “我说这个位置简直是谁坐谁倒霉,我们还是消停点吧!” “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的巧合,眼看着我要受了委屈,赵启恒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既然是王妃做错了事情,我的心中自然也就好受了一些。 只是此时我才知道,难道赵启恒的身子很是虚弱? 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赵启恒有些不满:“看什么看,不是因为你。” 是不是觉得面子没了,赵启恒抱着我,从人群里走了,出去后悄悄地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别听旁人瞎说。” “哦,你指的是什么?” 我故意逗他,歪着脑袋损了一番,随即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是说,才刚王妃说你不举的事情?” 他听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却是注意到一旁的人正在发笑。 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看了看四周:“都去领四十大板!” 几个侍卫听了灰溜溜的离开。 等到都离开的时候,赵启恒仍是冷漠脸,却好似再像我解释似的。 “别看本王身后有柒风多看女人,可是本王大多没碰过……” “这个大多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开心,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碰过的有几个?” 眼神像是一把利剑,我缩了缩脖子:“是你先说的!” “三个。” 听到他这么说,我立刻明白,是和我长得像的那个前王妃,还有刚刚下台的这位王妃。 那我如今算是独得恩重了? 既是如此,为何把那么多的女人娶回家?这不是自相矛盾? 把她们带进门,然后让她们守活寡?这是什么操作? 自从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后,赵启恒对我也一如既往。 我隐隐觉得是比从前更好了,因为每日都在我房间里留宿。 但是,却是招惹了别的女人的嫉妒,同是王爷的女人,赵启恒只专宠我一人,自然成了群起而攻击的对象。 在我眼里,那些都是小儿科。 不是往我饭菜里扔一只虫子,就是在我的衣裳里里放了一只蟑螂,都是些蛇虫鼠蚁累的东西,她们以为我很怕这些东西吗? 我笑嘻嘻的拿了出来,伸到她们面前,这些女人立刻吓得大叫着跑了! 而我则是原物奉还! 也不知是谁的,一样样的还给了所有人,王府里响起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 惨叫声不绝于耳。 下人们捂着嘴偷乐。 许是也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彪悍,等到下次再见的时候,一个个乖巧的很,恭恭敬敬的给我施了个礼:“姐姐好!” 其实我不过是与她们同等地位,可眼下她们都是知道了我的厉害,一个个的客气的很。 我照单全收。 对我恭敬,我也恭恭敬敬的对她们,若是敢和我造次,看我不玩死她们! 她们很是知趣,不过有点太过知趣,每日里总是对借故的来和我攀谈。 我有小山参精和徐子善,并不寂寞,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是来了,我也就不好赶走。 今日来的和妃,她笑意盈盈的来到我的身边,我本是想借故推脱,可她却一把将我拉住,笑嘻嘻地说道:“哎,秋儿姐姐,你是不是躲着我?” 我心里是点头,看惯了这些虚伪的人,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躲着你呢?你又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怕着姐姐呢!” 和妃笑里藏刀,但很快又是一片祥和的氛围。 因为她是带着礼物来到,手里拿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拉着我坐到庭院外的石凳上。 “姐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满脸堆笑,郑重其事的将盒子放到了石桌上,将盒子推向了我:“喏,姐姐快是打开看看,可是好东西哦!” 如此殷勤,莫非有什么事情求我? 我看了看她,将盒子拿到了近前。 别说里面的东西了,就是这个盒子也是造价不菲,拿到近前,发出一股淡淡、清幽的香气。 上面雕着朵并蒂莲花,栩栩如生,顺手摸来,雕刻的花纹也是极其细腻。 这都是要耗费心血,慢慢打磨的。 我点了点头:“真是好东西!” “姐姐先别急着夸,这里面的宝贝可是更好,难得一见呢!” 虽是仍有警惕,可她这样说,我的好奇心已经是占了上风,忙是打开,却觉得,似乎有一股耀眼的光从盒子里发出,竟然是一颗夜明珠,竟然有婴儿拳头般大小! 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可是这样的夜明珠我却第一次见过。 “这是东裕古国进献的夜明珠,我娘给我的,是我的陪嫁,如今送给姐姐了。” 晶莹剔透,浑身呈翠绿的颜色,但是当拿出来,放到太阳光下的时候,它又变成了透明,却仍是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到了晚上可是更亮,说是照如白昼,也绝不夸张!” 和妃说着将夜明珠推向我:“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了。” 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必定有事,问过和妃,她却是连连摇头,只是道:“估摸着姐姐以后就是王后了,如今我送来宝物,不为别的,就是想和姐姐打个些关系。”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自打着进了王府的门,却连一次陪伴殿下的机会也没有。” 默默的流下两行泪滴。 她用着手中的绢帕擦了擦,继续道:“殿下连正眼也未看过我们,他视我们为空气,这也没个依靠,未来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所以,这才想在姐姐身边伺候,我也不求多,只求个安安稳稳。” 原来是拜山头,怕我计较她们错给你钱的所作所为,听了这,我安心了不少。 但还是将盒子推了回去:“我不是狠毒的人,之前的事情也就是翻篇了,只要你们不在为难我,我保证和你们相安无事,但是这个我不能要,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和妃却说什么也让我收下,不然她不安心。 眼见着她又要抹眼泪,我便是收了下来,等过阵子再还给她,这样的好东西,我可不敢要。 等她走后,我看着手里的夜明珠,很是奇怪,她是赵启恒的妾室,竟有如此至宝做嫁妆,想必家世不错。 既是不错,为何甘愿来这里伏低做小? 真是闹不明白。 等到一个满头珠翠,身着华服的妇人带着一众士兵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上当了。 “皇后娘娘,就是她!逼死了伊宁郡主,而且,还霸占了郡主的宝物,不信在她身上搜一搜!” 原来是皇后娘娘,怪不得她来到王府后,所有的下人跪倒在地。 我并不认识皇后娘娘,所以,只有我没跪下。 这在皇后娘娘眼里,我已经是大不敬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看到和妃一脸得意的模样,我意识到不好,还是被这贱人算计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竟然伊宁郡主的。 亏我还想帮她看管,也未将那盒子放到怀中。 眼下,那个装有夜明珠的盒子仍是安安静静的摆放在石桌上。 和妃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拿到了手上,双手呈到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就是这个宝贝,您看看。” 皇后颤抖的手将盒子接了过来,当是看到盒子的时候,已经不住点头:“是这个!这上面的并蒂莲花,还是本宫命宫里的能工巧匠雕刻而成,这世间再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跪在地上,百口莫辩。 起初她见我的印象已经极为不好,随之又有和妃在一旁挑拨离间,她恨不得将我一刀刀的刮了。 “这是和妃给我的!” 不管她信不信,我也要说出来,不能让和妃占尽便宜。 但却如意料的一样,和妃自是不可能承认。 她一脸的气愤,像是我凭空捏造似的叫了起来:“皇后娘娘,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前有害王妃娘娘小产,后又挑拨离间,污蔑王妃与他人有染,这才让王爷误会,未辨明是非黑白,便是将王妃娘娘……” “什么?怜儿她怎么了?” 和妃哭倒在地,伸手拍着地上大声哭喊起来:“王妃娘娘,已经、已经被她给!” 话已经停住,皇后娘娘看着手里的夜明珠,眼泪落到了上面,夜明珠忽然变成了红色的光。 “怜儿啊,姨母说过,赠你这夜明珠是想知道你开不开心,若是你不开心,你便将泪滴到夜明珠上,这夜明珠就会发出红色的光芒,放到王府的最高处,姨母看到你伤心难过,就会接你回家,可是如今,这却是本宫的眼泪。” 第271章 提心吊胆 “不是的!”我忙道,“这个夜明珠是和妃给我的,她说这是她的陪嫁……” “住口!”和妃似乎是怕我说出什么,本来是跪在地上痛哭,转眼已经是起了身子,跑到我的身边,伸手打着我。 “我不过是个贫贱女子,怎么可能又这样的宝贝,况且,我又怎么会知道,这夜明珠在哪里?” 看来她早已经想好的一切对策,是我太过相信人,王府里的日子,可是比外面更加勾心斗角。 初闻王妃的死讯,皇后娘娘满脸愤怒,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和妃将所有的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任凭我如何解释,皇后娘娘丝毫不信。 我知道,解释没有用了。 王妃死了,皇后娘娘恨,眼下这个关头,她是不会听我解释的。 纵然是赵启恒杀得王妃,可是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皇后也不可能杀了她的亲儿子。 “皇后娘娘,我还听说,这个女人是被王爷从夏凉国带回来的,说不定,是故意挑拨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关系,已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妃在皇后耳边轻声说。 我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和妃是用尽了心思,将我的身份查了个清楚。 听到我是从夏凉国来到,王后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真是个魅惑人心的小妖精,长得一副柔弱的模样,却骗得我的恒儿好苦!在你之前,一切都没事,你来了,这王府鸡飞狗跳!” 王后强装着淡定,手却是扶着一个下人,尽力的站着。 沉浸在悲伤之中,她摇了摇头:“来人!把她打入天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她!” 我被押往天牢,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牢头将我狠狠的往里面一推:“您呀,可是不一般人,皇后娘娘交代了了,要我们时时关照你,不能出了岔子!”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随即又是传来铁链的声音。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阳光也没有,牢头关上了铁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随即,那前方的烛火亮光,随着门缝的越来越小,整个房间已经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直以来,我都很怕黑,尤其是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赵启恒他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一切太突然了。 和妃是故意绕过赵启恒,不让他知道,不然,为何挑他去皇宫上朝的时候?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救我。 这里不大,牢房却是严严实实的,连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将我关在这类后,也没有人进来,只是铁门下有一个方形的洞口,他们是从洞口给我送饭菜。 这里十分狭小,黑洞洞的小房间。 按理说,现在应是白日,但是从这里,却是一点亮光也不见。 身下潮乎乎的,我摸了摸,很潮湿,也很不舒服,稻草里不时发出“呲呲”的响声,里面不知住了多少小虫子。 我不敢躺下,就是站着,也能感受到,好似有些小虫子顺着我的脚爬到了身上。 还好,身上的羽衣从未离身,我离开地面,才觉得好些了。 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不一会儿我已经是筋疲力竭。 跌落在地。 这时候,我才发现,暗夜里,那些看不到小东西却是不敢碰触我,只要我被羽衣包裹的地方,没有一只小虫。 意识到这点后,我忙是将身上的羽衣脱下,包裹住整个身体,它们立刻离的远远的。 我虽是不怕这些小东西了,但它们像是挨饿好久了,爬到我的脚上时,狠狠的咬着。 像是针扎似的。 不是很痛,但许多小虫子涌了过来,也就很难受了。 羽衣甚至连脚也要包裹住。 这样熬了不知多久,我已经好些了,还好有这件宝物,不然在这里一夜,等到第二日,恐怕连骨头也要不剩。 坐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一会子,便是又是醒来。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赵启恒的声音。 他轻声叫着我:“秋儿!” 随即将铁门敲得哗哗作响。 是夫君来救我了!我紧忙起身冲了过去,却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铁门上,原来才刚不过是一场大梦。 但是敲门声还在响着,看来是真的有人敲门,我很是不解,这帮牢头敲门做什么? 难不成我还能给他开门? 我要是真这么厉害,我就直接开门走了,不至于呆在这里一晚上活受罪! “敲什么!” 我没好气的回应道。 “哎呦!可以啊!竟然没死,好像一点事也没有,火气还是挺大嘛!”一阵讥讽的声音传来。 随即铁门下方那个方形的小洞打开,眼前顿时有了火光,那是牢头手里拿着蜡烛,正透过方形的洞口往我这边望。 一双三角眼不断的打量着我,呲出一口大牙:“这没伤没痛的,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原来,这个牢房里的虫子就是吃人的,无数只虫子躺在这里,等待着牢头的喂食。 而它们的食物是人。 怪不得才刚我一进来,这些小东西就冲了过来,它们知道人肉的味道,也是用人肉养大的。 进来这里,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疼痛,起初会将食人虫掸下去,可是这些虫子越聚越多,人只能站着。 但是它们不会理,蜂拥而至,这里的犯人就会大喊大叫,不断的怕着铁门。 就这样能持续一晚上。 这些虫子会顺着人的皮肤进入到五脏六腑之中,慢慢的,被食人虫盯上的人都会被吃干抹净。 但不会轻易的死去,而是脱上个半个月。 一点点的被蚕食殆尽。 最后,会只剩下一具白骨。 这里如此黑暗、潮湿,就是为了喂养这些食人虫。 它们怕光,遇到会躲开。 所以,当牢头进入这里清理人骨的时候,都会先点上许多蜡烛,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 而昨晚,他没有听到往常犯人进入这里后传出来的惨叫声。 牢头见我是一个弱女子,以为昨日已经死去,这才敲了敲铁门,在看到我完好无损的时候,很是不解。 但是,他不急,反正只要进入这里,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从他手里的烛火照射到牢房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墙壁上、铁门上,有着无数个血手印。 有的血迹未干,有的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大的、小的,满是血手印的墙壁,仍有几只豆大的食人虫爬过。 灯光稍暗,它们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似乎发现我正在看着它们,几只食人虫忽然朝着我露出锋利的牙齿,绿莹莹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着。 发现我安然无恙,牢头递过饭来,很是美味,全然不像是犯人的待遇。 竟是一整只烧鸡,加一壶碧螺春,外加上几个小菜。 这样的好生活,让我一度怀疑这是一顿断头饭。 牢头看出了我的迟疑,他笑了笑:“放心,断头饭你是吃不到的,得罪了皇后娘娘,想轻易死?那是不可能的,你快吃吧!” 他说着,将饭朝我的面前推了推:“快吃!” 哪有一个牢头如此“关心”犯人吃不吃饭的问题。 我没动地方,他讨了个没趣,“砰”的一声关上了洞口的铁门。 不吃饭我也能活下去,可是这股烧鸡的香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害得我十分地想要抓起来吃。 被关在这样一个小的地方,本来就是十分难受,如今有了美食在眼前,我自然有些把控不住自己。 刚是将手伸了过去,暗夜里,忽然一只食人虫爬上了我的手腕。 随即我的手指尖又被咬了一下。 都说十指连心,这么一下,痛得皱紧了眉头。 耳边响起一阵细小的声音,这声音就从四面八方发出的,好似是那些食人再发出什么暗号。 我不敢将手伸出,只要脱离了羽衣的保护,这些食人虫就会趁虚而入。 我只能静静的听着。 这里没有一点亮光,我看不到它们,但是它们好像能看到我。 毕竟,它们一直就生活在黑暗之中,必定早已经习惯了黑暗。 而我对黑暗有着未知的恐惧,还好我耳朵灵敏,能听得到它们那轻微的声音。 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四周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它们在窥探着我,而我则是不敢大意。 最终,它们终于沉不住气了,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我,而是我眼前的饭菜。 听到它们呼扇着翅膀蜂拥而至。 虽然声音小,可是食人虫多,这样声音也就大了起来。 没过多久,声音忽然小了许多,我猜测,这些食人虫已经将我眼前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但是,它们似乎不过瘾,耳边又是响起了声音。 好似有一只只的食人虫在我上空盘旋。 我将自己裹紧,这一夜又是提心吊胆。 监牢每日只有一顿饭,我便是根据牢头送饭的时间来推算是不是又过了一日。 敲击铁门的声音响起,牢头照例问道:“喂喂!死没死?” “没有!”我道。 他推开那一方窄窄洞口的铁门,将头探了进来,我才发现,眼前的鸡肉已经变成了白骨架子,而那些清淡的素菜这些小虫子并没有动。 第272章 步步陷阱 看来是不合它们的胃口。 “呦,吃了鸡肉?”牢头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笑容有些古怪,仿佛是别有深意。 他打量了下我,自顾自地嘀咕起来:“怎么没事,不可能啊……” “什么意思?” “你真的吃了?”牢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当然吃了!” “那你没有一点感觉?”老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看来这其中果然有诈,我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他的手正举着蜡烛在牢房里,而头则是低着,顺着这矮矮的洞口朝里面看去。 我掐住他的脖子,他很是害怕,猛地将头往外抻,可是力气自然没有我大。 很快以失败告终。 我的嘴凑近了烛火:“你最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不会拦着你,不然,我就吹灭这蜡烛,到时候,你的这个胳膊也包不住了吧,而且,那些小东西也会顺着洞口跑出去。” “现在应是白天,还好说些,可到了晚上,车乘国成了一座死城,倒是,看看你怎么办,你倒是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在我一番好意的“提醒”下,他很快同意我的要求。 这才说出,他为什么拿来这么多的好吃的。 亏得我胆子小,没有动这些饭菜,不然可就遭殃了。 因为当我吃进去这些饭菜的话,那些食人虫就会飞到饭菜上,等着我将他们送进的饭菜吃到肚子里,那些食人虫也会随之进入到我的腹中。 它们进入腹中并不会死,它们只怕阳光。 当进入人的身体里,它们会撕咬着体内,到那时,更是生不如死。 还好,当时我的胆小救了我一命。 原来这里步步陷阱。 眼看着火苗越来越小,那些食人虫也在蠢蠢欲动,牢头见了,急的开始口不择言。 “这位姑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过是个牢头,给着官家办事,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谁叫你得罪了皇后娘娘,这……我也没办法,您能不能放了我……” 他说的倒是没错,这些事和他没有关系,我将手松开,他急忙抽出手。 就在这一刹那,火苗熄灭,食人虫冲了过来,我随即缩回了手。 外面响起牢头的声音:“姑娘,你是个好人,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尽量告诉你,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这就足够了,谢谢您。” 牢头只是轻声地“哎”了一声。 他说的没错,他也是没办法。 我将自己抱紧,从着这天起,牢头都会给我一支蜡烛,让我点在身边,随即送进来吃的。 好生的招待着我。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牢头十分为难的告诉我,若是时间长了,我还不死,只怕他们会想出更加严苛的刑罚惩罚我。 到那时候,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叹了一口气:“生不如死啊……” 他这么说,似乎是话里有话,我有些不明白,向他道:“您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有时候,活着反而更痛苦,姑娘,我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牢头,什么没见过?若不是你好心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他顿了顿,才说道:“不如我给姑娘一瓶毒酒,也算是能死个舒坦,不然,等着您的……” 恐怕现在只有死是最舒服的选择。 但是我不想死,我相信,赵启恒会找过来的,不论我有什么难,他都会保护在我身边。 所以,牢头的话我断然拒绝。 他见我“冥顽不灵”,也就没说什么。 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这些食人虫也饿得很,牢头送过来的肉全给它们也不够吃。 随即,它们越来越惦记着眼前的这块肉。 它们甚至一个个的试探的飞到我的身边,起初,还有些远,慢慢的,慢慢的开始不断靠近。 碰触到羽衣后,它们都被打了下来。 随后,又是不断的观察。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它们似乎商量着什么,在我身子的四周飞了起来,不断的找着我未遮盖住的地方。 它们很快找到了漏洞,就在我的脚边,我不小心露出一点点的缝隙,那些绿莹莹的食人虫一窝蜂的钻了进来。 终于,似乎一切结束了。 它们不断撕咬着我的身体,痛得像是一根根的针不断的扎进皮肤,又是在里面不断撕扯,随即更是往里飞去。 “啊!” 我大叫一声,手上忽地沾满了鲜血,这是那些食人虫咬过后的痕迹。 十指连心,痛得我死去活来。 随之而来的是门外响起重重的叹息声:“姑娘,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找个好些的墓地安葬你的。” “谁要你安葬!放我出去!” 我爬到了铁门前,不断的拍打着铁门。 “牢头大哥,你放心,如果我能出去,一定会给你很多的银子,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你放心……” 对面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你忘了,我也放过你?你能不能放我一次?”我祈求道。 痛!实在是太痛了,我浑身上下,像是在滚着钉板死的,甚至还要痛上许多。 我能感受到那些小虫已经进入到我的五脏六腑之中。 撕扯着我的皮肉,喝着我的鲜血。 啃噬着我的身体。 “对不起姑娘,我不敢……” 看来是指不上外面的牢头了,可是求生的意志已经远远超过了理智,我苦苦哀求。 眼前浮现出夫君、徐子善、姐姐的身影。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忽然,一根蜡烛从那方的小洞里送了进来,身上的食人虫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牢头低声地说道。 这根小小的蜡烛来到我的身边,四周的食人虫立刻散去。 我捡起地上的羽衣穿了起来,但已是有气无力。 我看到自己的双手都是血迹,上面是一个个的小口子,再是看了看墙壁,上面赫然出现了一双新的血手印。 看来,这就是我的宿命。 天上地下的,我竟然栽在了这里。 将要死在这阴暗的牢房之中。 身体外无事了,可是身体里却是能感受到那蚀骨的疼痛。 有些食人虫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之中,虽然拿来了蜡烛,可是一切已经无用了。 那个牢头很显然也明白,这是我最后的时光。 “干什么!死奴才!不让我进?” “娘娘,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小的不敢擅自开门……” “滚开!” 这是和妃的声音,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记得! 牢头很是害怕,他在拖延着时间,因为他往牢房里送了一根蜡烛,他怕和妃会发现。 为了不连累牢头,我狠狠了狠心,将蜡烛熄灭,就在这一瞬间,耳边又是响起那熟悉、而又可怕的声音。 “吱吱吱” “哐当”一声,铁门上的小方口被打开,一直蜡烛放了进来。 牢头看了我一眼,那似乎是让我自求多福。 随即灯光布满了整个牢房,一个女人席地而坐,从着那方小小的洞口望了过来。 “你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好看!”和妃笑了起来,“就凭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竟然有本事让殿下专宠你一人,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吧?” 她又是将头低了低。 同时,我也看清了她的模样,好似是故意打扮的十分靓丽,从前也不见她似这般隆重。 不过是来耀武扬威的。 我冷笑了两声,忍着那蚀骨的疼痛。 “不错,还能笑出来,真么想到,你还真能坚持,本来这次我是来看你的尸体的,虽然有点扫兴,可是能见到你这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也算是是不虚此行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问道。 这个疑问在我心里盘旋很久,我与和妃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为何如此对我? 和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了起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怕告诉你,我不是针对你,我针对的殿下对你的独宠,凭什么!你一个刚入王府的小丫头得到这么多,而我们呢?” 她苦笑起来:“自打着进入王府后,带你下连看也不曾看我一眼,已经八年了,可是我……我还是没有得到他一次的眷顾,以后,我只会越来越衰老,他就更不可能多看我一眼了!” 竟是嫉妒,但是,赵启恒为什么纳了这么多的妃子进门? 和妃凑到洞口,低声说了句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姐姐你放心,我绝不是针对你,伊宁郡主的事情也是我悄悄告诉殿下的!所以,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怪不得赵启恒忽然知道这件事,原来也是和妃透漏。 “哼!也怪那个伊宁郡主蠢!什么话都跟我说,你是不知道,其实她早就想把腹里的孩子打掉了,因为她也知道,孩子不是殿下的,这个蠢女人还来找我出主意,我当即出了一招嫁祸于人!”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说,这个和妃真是好心机。 “她那么害怕殿下会发现,我就往是她的七寸上打,果然死了吧!如今到你了!” 第273章 呼风唤雨 皇后娘娘痛失外甥女很是心痛,因为,伊宁郡主可是从小养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女儿一般,你完蛋了!” 所以,这个和妃才将事情的原本说出来。 炫耀着她的诡计多端。 她知道我要死了,临死前便是来羞辱我的。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小山参精不知道我被绑了过来,赵启恒是王爷,身边人马众多,只要他能派人来,说不定我还有救。 “别想着殿下来救你,你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王爷视你犹如蔽履。” 她的话让我陈导谷底,赵启恒对我,的确是有些冷冰冰的…… 和妃笑着离开,也带走了我的希望。 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地上响起一阵“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向上供着,我也心中一颤,难道这个监牢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可是我看不到,将着羽衣紧紧包裹。 声音越来越响,在寂静的牢房显得格外刺耳。 只听扑通一声,随即是一阵骨碌骨碌的声音。 “哎呦!” 一个满是稚气的声音响起。 “小山参精!”我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听到我的声音也跟着叫道:“秋儿姐姐!你果然在这里!” 没想到小山参精能找到我,我高兴的摸了过去。 “你快到我这边来,这里有食人虫,它们会咬你的。” “哎呦!” 很明显,小山参精被咬了一口,气得他大叫起来,我循着声音忙是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秋儿姐姐,你身上怎么有股血腥的味道……” 小山参精有些忧心地问道。 我被咬了,不想让他担心,只是笑道:“无事,这里是牢房,定是死过很多的人,所以有这样的味道很正常。” “哦……” 小山参精将信将疑,他伸出小手抱了抱我:“秋儿姐姐,我找你找了好多天,吓死我了,还以为秋儿姐姐不要小山参精了……呜呜呜……” 我抱着小山参精笑了笑,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汗。 虽还不至于致命,可是疼痛难忍。 “怎么可能呢?”我摸了摸小山参精的小脑瓜。 他告诉我,他在安业四下寻找,可是安业太大了,他根本找不到我。 已经过去七天的时间了,他很是害怕。 直到今日,他看到和妃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要干什么坏事,所以偷偷的跟了出来,却是没想到,她来到了这里。 至于话的内容,他全都听到了。 忙是从地下挖了起来,这不,才找到我了。 可是找到我好似也没有什么用,这些食人虫小山参精拿它们没有办法。 好久未见到他了,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我想了想:“那赵启恒呢?他有没有找我?” 小山参精声音哽咽:“不知道,他根本没回来过,只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在忙事情,我就是想见也见不到他……” 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恐怕没发现,我已经不在王府之中了。 “秋儿姐姐,我带你出去!” 小山参精从地下的洞口跳了出去,随即传来:“秋儿姐姐你等等!” “哎呦!你这该死的食人虫!” 看来小山参精从地下跑出去的时候,几只食人虫盯上了他。 我忙道:“一定要捂住口鼻,不然它们会钻进去的!” “嗯嗯!” 看来他已经照做。 外面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以为又是哪个不速之客,警惕的看向铁门。 尽管,此时那里是一片黑暗。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竟然是牢头,他手里拿着一支燃的正旺的蜡烛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外面:“出去!” “啊?”我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我自然是要走的。 可是怎么看他都很是怪异,等到我出来后,外面的阳光好生刺眼。 “咦?秋儿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更是满脸的疑惑。 许是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这几天里,我熟悉最多的就是烛火的那一点如豆的光晕。 眼睛像是灼烧一般的疼痛,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四周是一片的黑暗。 “小山参精!”我慌忙地叫道。 他似乎意识到我也偶徐诶不对劲,忙是爬到了我的身上:“秋儿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手似乎在我眼前不断的晃着。 我能感受到,却是看不见四周。 现在,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站住!” 这是那个牢头的声音,他在我身后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抓人,要犯跑了!” 只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听着已是人数众多,小山参精从我的身上下来了,他挡在我的身前大叫道:“我看谁敢动!” 而他个子小,声音稚嫩,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生怕这些人再是踩到他了,蹲下身子想要摸到他,伸出手胡乱的摸着四周,却都是空气,他将我推开,像是个小男子汉似的。 “秋儿姐姐,你放心,小山参精来保护姐姐!” 说着,天气似乎骤然变冷。 小山参精法力并不弱,当时也是靠着他离开地面才将他制服。 如今,小山参精可是就站在地上,他是山参精,吸天地之灵气,养日月之精华,所以,在着地上,这些人是欺负不了小山参精的。 四周的人发出一阵惊叹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我身边的小山参精。 他有如此的法力,是不可能让旁人忽视的。 一时间,天雷滚滚,密集的雨点声夹杂着雷声,让四周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天气逐渐变黑,我竟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天边的乌云正不断的翻滚着向我们这边袭来,随即发出雷电般的咆哮声。 小山参精站在我的面前则是一身的黑烟。 “都让开!” 倏然变成了也一个大人的声音,小山参精大喊着。 所有官兵见了,皆是不住的向后退着,他们看到小山参精像是看到了一个恶魔。 因为,此时的小山参精的瞳孔里,黑色的眼仁布满了眼眶。 这股风似乎是他引来的,已经足够让这些人吓破了胆子。 皆是认为小山参精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妖怪。 因为他周身一团团黑气,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能是个神仙。 只是,我也是才知道,小山参精竟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就在一切都像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忽然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兄弟们,撤退是死,进攻是死,还不如拼一拼,也可以保全家人!” 他们是这里的官兵,若是不战而败,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这话刚落,所有的官兵像是不要命似的,拼命冲了过来,随即一个个的倒了下来。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是血肉模糊,小山参精明显很是愤怒。 也不知死了多少的士兵,血腥味极其浓重,脚下已经布满了鲜血,天上的暴雨落下,将地上的鲜血冲的四散而去。 四周只有小山参精怒吼的声音,还有暴雨敲击着地面的声音。 对面的士兵没了声音,他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还没等近身,已经被小山参精打的人仰马翻,可是小山参精却是毫发无损。 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士兵丢盔卸甲,纷纷跑了出去。 本来热闹的一条街,忽然没了人,空荡荡的。 家家闭门,早已是躲开。 小山参精身上的黑气也瞬间消失不见,他又恢复成那个可爱的小孩子,白白胖胖的小圆脸,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对着一眨一眨的,惊喜地叫道:“秋儿姐姐,你的眼睛好了?” 我点了点头,他开心的跳了起来,一蹦一跳的拉着我的手,随即喊道:“不好!秋儿姐姐,咱们快跑吧!” “怎么了!” 本来已经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随即警惕的向四下看了看。 别是有人又追了过来。 “不是啊!秋儿姐姐,你看天上的那团黑云,估计雨会越下越大的,我们快点跑吧!” 原来这四周的氛围不过是碰巧,不是小山参精做法。 可是连我都被唬住了,更别提那些官兵了。 我拉着小山参精的手回到了王府之中,不过,我们是偷偷摸摸的回去的,惹出这样的事情,恐怕赵启恒想不知道都难了。 还是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其余的再做打算。 不过是见到的收拾了下行李,银子也是必带的,不然出门在外,可是寸步难行。 我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对亮光仍是有些刺眼,小山参精在一旁帮我拿些东西。 收拾完后,我带着他来到了徐子善的房间里。 看着他的身形有些消瘦,我便立刻明白。 从前,我在这王府里是受赵启恒的恩宠,所以,那些下人也将徐子善照顾的好好的,可是等我失了势,这些人也就不爱管徐子善了。 所以,他才瘦成这个样子。 虽然他本身就是鬼,也不会死,但是这样很是让人心凉。 赵启恒也不过如此,他不是夫君,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第274章 热闹的场景 这次,我没有丝毫的决绝,将小山参精和小老虎放到袖子里,而手里拉着徐子善。 准备带着他们离开此处。 可是刚稍微一用力,身上疼了起来。 对了,那些食人虫可还在我的身体里。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正要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冷冰冰的,除了赵启恒还有谁? 现在倒是来了,他还真是巧。 之前一直忙,如今我要离开,他却忽然现了身。 “你是来抓我的吗?”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雨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此时我们站在檐下,而赵启恒则是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将他浇湿。 他这样,别再惹了风寒…… 我知凌霄不会那么好心,纵使他今世托生了个好人家,可应也是一路坎坷…… “你回去吧!你拦不住我的!” 赵启恒顾不得什么,走到我的面前,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要走!” “放开我!” 我甩开他的手:“你说的都是谎话,你将我们从夏凉国带到了这安业,可是徐子善的病,没有一点的好转,而你呢,你每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奢求什么了,只是不想再被你骗!” 带好了斗笠,我最后望了一眼赵启恒,他不知再想着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不断地重复着:“不要走……” “不走?等着被你们抓吗!” 我不怕那些人,剑灵在我身边,小山参精在我身边,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离开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 我毫不犹豫的飞入天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我飞起的那一刹,忽然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的腿,他死死的抱住。 赵启恒冲到我的身边,在我回头的一刹那,他忽然松了手,我本要抽身而去。 纵是不舍,却也无法。 “扑通”一声,他竟然跪倒在雨水之中。 “秋儿,你留下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愣住了,他对我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从前王妃的替代品。 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 我的心软了,我拉着他的手:“那你愿意和我一同离开吗?” 他摇了摇头:“秋儿,我会让你当皇后。” 他声音很轻,我却听得真切。 原来,他想当皇上。 赵启恒没有多说,他让我陪在他的身边,以后所有的风雨由着他来挡。 我只是冷冷的一笑:“我在监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赵启恒随即跪了下来,而我则是站在他们的面前,之前我所受的苦,我不会忘记,现在,我为何跪她? 再是看到我后,皇后娘娘一点也不意外,她挑了挑眉:“果然,你在这里!才刚的一出真是好生热闹,那食人虫没要了你的命,还真是命大!” “必然,老天不让我死!” 我走到皇后娘娘身边。 赵启恒起了身,皇后娘娘厉声道:“恒儿!谁叫你起来的!” 可他仍是将我挡在身后,低声道:“母后,求您绕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是于她无关,人是我杀的!” 皇后却是伸手推开了赵启恒:“母后知道,你是被这个妖女蛊惑,所以才干出那样的事情,不然,从前为何没有?” “我与表妹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母后,你将我们二人凑到一起,又会有什么结果?” 皇后仍是一脸冷漠。 不管对错,伊宁郡主的死,给了她很大的伤害。 赵启恒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我们几个人。 他这才说道:“怜儿已经有了别人。” “不可能!” 赵启恒冷静地笑了笑:“是她同姓宗族的表兄,也姓闻,母后,本来这就是一件丑事,而她竟然和同性亲人成亲,这不是奇耻大辱吗?怀了那闻伟师的骨肉,怕着被儿臣发现,便是又嫁祸秋儿!” 皇后瘫坐在太师椅上,她怎么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经过。 听着这一切,皇后点了点头,她叹了一口气。 “恒儿,那你为什么要杀她?母后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我松了一口气,她是赵启恒的母后,总不至于为难自己的儿子,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解决。 但是,皇后忽然伸手指向了我:“就算怜儿的事情有了个头尾,可是,她当众伤及无辜,你去阳华街上看看,那儿已经血流成河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找秋儿姐姐的麻烦!” 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差点没把皇后娘娘吓过去。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十分害怕,大叫起来:“来人!” “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一时间,前厅涌进了无数的官兵。 将着我们团团包围,皇后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了我们,看来,我不止将她气得不轻,也吓得不轻。 可是这些人自然是困不住我的。 我看了眼赵启恒,他好像没了胆子似的,站在一旁,只是不断的劝说,可是皇后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他还是保护不了我的,我已是心灰意冷。 他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爱我,还是有别的目的,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许是见过了才刚的一幕,虽然他们听了皇后的命令将我包围,可是每是向前走一步,他们便是后退一步。 “都给本宫上!” 身后的皇后用手重重的敲打着太师椅,怒斥道。 看到这些士兵实在是太过怂,皇后很是恼怒,可是才刚的一幕,小山参精一发怒,无数人倒地,他们心里还是有阴影的。 但是皇后娘娘在身后,他们硬着头皮也要上。 要说这些士兵也是聪敏,他们摆出一副要捉拿我们的样子,一个个的朝我们扑了过来,力道却是很轻。 像是怕误伤了我们,引得我们生气。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难为他们,一番“打斗”后,我们已经来到了庭院里。 因为浴室过大,天气仍旧是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他们一个个的也趁机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而皇后娘娘只是前厅里没有出来。 如今是海阔天高,我果断的拉着徐子善带着小山参精飞入天空之中,便已是看不到地下场景。 下面的官兵尖叫了起来:“皇后娘娘,大事不好,犯人竟然飞上天了……” “什么!” 皇后娘娘不可思议的尖叫声传了过来,随后声音越来越小。 飞入到天空之上,脚下是一朵朵的乌云,很是寒冷,我裹紧了衣裳,身边的徐子善仍是没有一点表情。 我叹了一口气。 本来下雨就是很冷,可是在天上,站在一朵朵的乌云之上,我甚至能感受脚底下的是一块冰块。 冷得直打哆嗦。 好在此时也是阴雨天,街上根本没有几个行人,我从天空中下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我们。 雨水已经没过了脚脖,才刚出来的急,我们身上只有一个装有银子的香囊。 收拾好的衣裳也没有带走,眼下只能浑身湿漉漉的。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里,客栈很不好找,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家牌匾已经摇摇欲坠的客栈。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到,写着的是:悦来客栈。 这客栈是连锁的吧,怎么都叫这名。 有一家可以落脚的地方总比没有的强。 可是这家客栈竟然紧闭着门,还做不做生意了? 若是往日,我定是掉头就走,如今却是不一样,单是个客栈已经找了许久,雨势并没有减小的意思,只能先打扰下人家。 敲了敲门,却是没人。 难道是没有人? 我敲着门,大喊道:“有没有人?” “咳咳!” 已经破了音,可是还是没有人开门,难道是没有人? 我这副病体残躯也坚持不了多久,想着没人也好,先进来住下,离开再留下些银子吧。 也就带着小山参精和徐子善飞入了客栈之中。 这里果然地势很洼,院子里已经积满了水,外面的水没过脚脖,可是这这里的水直接到了腿肚子。 连着几日,我都是在阴冷的牢房中,现在被这么高的冷水一激,顿时腿肚子抽了筋。 这下是想走也不能走了。 一瘸一拐的拉着徐子善袖子里藏着小山参精往客栈里面走去。 可走到后却是大吃了一惊。 眼前的客栈里竟然坐满了人,虽然下着大雨,可是他们并没有关门,都是高高兴兴的喝着酒,划着拳。 一副热闹的场景。 竟然这么多的人,明明我敲着门,也没人应,可是现在…… 其中有些人发现了我,愣愣的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雨势太大,我进入了里面,朝着他们拱了拱手:“不好意思,雨太大了,想来这里住下。” 这下,房间里热闹的声音没有了,都是盯着我看。 看得我有些不舒服,看来我是打扰到他们了,我很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抱歉,我看这里是客栈,想问还有没有客房……” “哦~” 那些人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像是我提醒到他们似的。 第275章 蠢蠢欲动 一个个的点着头:“对对!我们这里是客栈。” “可不是!都怪这些酒,喝得蒙圈了,这不,因为下雨天,我们见也没什么人,关上门,叫了亲朋好友来饮酒!” 这是什么鬼话? 下雨了,叫亲朋来饮酒? 这么大的雨,有几个人会来? 我觉得这里很是不对劲,正要走,可是腿拧着劲的疼,随即,身子里的虫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看来,它们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才刚好些,现在,那些食人虫好像又饿了。 我捂着胸口,努力克制着神情,现在徐子善病了,我不能再倒下。 可是这些人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慌忙地将我扶住,随即几个人将我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这位姑娘,你先在此歇歇,身子不好,别硬撑啊!” 这是一个头戴裹布,盘着发的壮年男子,他憨厚地笑了笑:“姑娘,我叫大壮,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我点了点头,小山参精凑了过来:“秋儿姐姐,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说你不舒服?” 到底是小孩子,我笑了笑,摸了摸他胖乎乎的小脸。 “没事的,可能雨太大,有些风寒。” “那没关系!”小山参精笑了笑,从着身上抓了抓,随即出现许多的山参须子。 看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却仍是撑着笑容:“秋儿姐姐,你快吃吧,吃多点,好的快!” 他是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山参可是大补,吃多了可是容易上火。 我将山参须子拿了过来,嚼了嚼,像是木头似的,很难下咽,硬是使劲的吞了吞,这才咽了下去。 身体里顿时火辣辣的,也暖和多了,疼痛倒是减弱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大壮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 “这是姜汤,里面我放了红枣,姜是暖身子的,红枣补血,都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我接过汤碗,没想到他也知道我失血过多。 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可是,这家客栈明显是有些古怪。 只是,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若是再带着他们走,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了……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过参汤,大壮眼睛尖,一眼就看到我手中的山参须子。 竟是认出来了,要知道,这东西可是极其难见,更别提小山参精这种成了精的山参,更是难见。 一般人见了也不会看出来,只当是普通的参须而已。 大壮看得两眼放光,一把将山参夺了过来,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姑娘!你是怎么得到的?” “家中祖传。”我低声道。 大壮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怀疑:“这东西可宝贝啊,姑娘,你这么吃可是暴殄天物了,应该熬汤,再炖上一只老母鸡,主要喝那汤……” “呲溜~” 小山参精听着流下了哈喇子。 “谁?” “是我。”我配合的咽了咽口水。 大壮笑了起来,只是从我手中拿走了一根须子:“姑娘,我给你熬一只去!保证好喝!” “呲溜~” 眼见着人走了,我把小山参精从袖子里揪了出来,这小家伙嘴里正淌着哈喇子。 “这次不是我!”小山参精连忙摆手。我 我又把小老虎揪了出来,小老虎眼睛低了低,一副委屈的样子,慢慢的摇着头。 “好了,好了,是我误会你了还不行,不要恶意卖萌了!” 那不会是大壮也想吃吧,我笑了起来,原来他也嘴馋,怪不得双眼放光。 “秋儿姐姐,这家客栈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楼梯扶手也摇摇晃晃的,可是,这店家真是个好人,竟然送这送那儿的,也不提银子,从前的,都是先交些银子的。” “是啊!” 难道真是碰上好心人了? 不一会儿,店家端来一碗鸡汤来,这可是香气四溢,可只有一小碗,而且,里面连个参的影子也没见。 却是见大壮满脸通红,看起来精神头好了不少。 难不成他偷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当我看他的时候,大壮的眼睛立刻看向别处,随即说道:“客官,您先吃,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随即关了门。 我还想谢谢他呢,他都没给机会。 不过,这碗鸡汤真是好喝,虽然少了一些,我们三个人加一只老虎,只有这一小碗,一个人也就两口。 喝完后,身子更舒服了。 可是别说过瘾,连跑都没饱,店家有点小气了。 看来,还是应该先给银子,不然哪有这样的好事情,可是我要起身,却发现,双腿竟然毫无知觉…… 这是那碗汤还是体内的食人虫在作怪? 我只能叫了大壮。 我话音刚落,他已经在了门外:“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时候,我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快?他是一直守在我的房间外,还是走路没有声音? 无论哪种都是不好的事情。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心情。 小山参精不明所以,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想,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 我忙是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似乎见我没了动静,大壮在门外问道:“姑娘怎么了?有什么吩咐您说。” “没事了。” 听到我的话后,大壮在门外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可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 而这时,小山参精也发现了异样,指了指自己的小脚丫,低声道:“秋儿姐姐,你是说这个?” 我点了点头。 小山参精差点要吓哭了:“秋儿姐姐,他们不会是鬼吧?走路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怕什么!徐子善不也是鬼吗?咱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怕过他啊,相反,你还总捉弄他。” 听了我的话,小山参精果然胆子大了些,他歪着头,看着坐在一旁不声不语的徐子善。 笑了起来:“也是哈,这老头我都不怕,怎么会怕别的鬼呢?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扯了扯徐子善花白的胡须,这孩子手下没轻没重的,竟然真的让他揪掉了几根。 虽说徐子善平日没个表情,这时,忽然抽动了下嘴角,可把小山参精吓得缩进了我的怀里。 他也知道,若是徐子善醒来看到小山参精如此的顽皮,一定会扒了他的筋,抽了他的骨! 这下也不敢闹了,小山参精躲在我的怀里。 才刚不过是安慰小山参精的话,现在我动不了,徐子善又像是个木头人似的,只靠着小山参精恐怕没什么用。 这些鬼和徐子善还不一样,之前的徐子善已经大抵和人一样了。 而这些鬼,谁知道是好是坏呢? 安抚小山参精后,他也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徐子善在着一旁的小床上也躺了下来。 我则是怎么也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暗暗的看着视奏的情况。 若是明日是个晴天,想必这些鬼也不肯呢个出来,那时候,我们可以顺着窗户离开,不必经过庭院。 一切都已经打算好了。 门发出“嘎吱”一声。 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门口,可是只见房门开了,却是不见有人进来。 随即,房间里响起一阵翻东西的声音。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道:“你轻点!” “知道了、知道了!” “大壮,那个须子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 听声音好似还不是一个人。 既然是为了那几根须子而已,只要不是谋财害命就好,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我猛地瞄见小山参精,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躺在了我的袖口之中。 这些鬼若是为了小山参精的须子,若是见到小山参精后,还不是饿虎扑食。 还好他爬到了我的袖子里。 可是这小家伙睡觉不老实,小腿乱动,忽然间,一只小腿从我的袖子里伸了出来,不断的蹬着。 好似是热了。 这可不好,若是让他们看到,还不把小山参精给炖了,这可是大补啊。 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但是一定能听到小山参精发出的声音。 我忙是起了身子,装作梦游,想要下床,趁机将小山参精往袖子里放了放。 可是腿却动不了,下不了床。 我想,这个时候,那些鬼也是格外紧张,因为所有的小动静都在我起身的一瞬间停止。 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 将小山参精保护住,他这个娃娃,睡觉死的很,我完全不必担心他会大叫。 做完该做的,我又倒在床上。 装作睡觉。 此情此景,我怎么可能睡着,躺下了身子,仍是暗暗的观察着一切。 那边的声音也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声音。 “大壮你个死鬼!靠老娘身上做什么?” “十娘,我怕……” 这鬼还挺胆小的,我暗暗发笑。 只听得那个叫十娘的催促起来:“大家伙儿快找找吧!” 说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比才刚还要轻。 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我赶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在检查着我的枕下。 随即,身上一轻,被子竟然被拿走了。 小山参精可是在我袖子里,若是…… 第276章 第一次见 “啪”的一声。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大壮!你还要不要个脸!去检查人家姑娘!” “我、我没啥意思,十娘,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周围的鬼看不下去了,而边又是一阵声响。 “找到了!快走!” 那几根山参须子是我放在案几上的,他们才找到,我不由得扶额长叹。 看来,之前的那碗鸡汤,里面的山参也早被他们分了。 “这宝贝竟然放得这么光明正大,害得我们好找啊!” 他们终于发现了小山参精的须子,不得不说,可是等的我好苦啊。 随着关门声响起,他们终于离开。 并没有为难我们。 就就是这样静静的离去,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鬼并不是想要我们的命,眼下住在这里,我也脱不开身,外面说不定已经贴满了我们的通缉令。 住在这里总之还是安全一些,他们不可能去报官吧! 实在是支撑不住,一闭眼睛,已经睡去。 “秋儿姐姐,你这个大懒虫!快醒醒啊!已经太阳晒屁股啦!” 小山参精不断的摇晃着我的身子,他并不知道,我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好。 他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我的东西丢了!” 声音有些大,很快就是惊动了大壮和十娘。 这一声尖叫,让他们吓得也跟着大叫起来,随之踢开门,神情慌张地喊道:“怎么好回事!怎么了?” 却是看到眼前的是一个白胖白胖的小山参精。 我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好,若是叫他们发现,那小山参精岂不是要被他们吃了去! 随即要从床上起身,将小山参精抱到身边,可还是晚了一步,十娘看到小山参精很是高兴,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狠狠的闻了起来。 忽然长长的喘了口气:“好香啊!” 竟然将小山参精递到了大壮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来,尝尝,哦不!是闻一闻,这小家伙的身体好香啊!就好像……” 二人没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笑,那笑容很是古怪。 随即一双眼睛已经放到了小山参精身上,看来事情不妙啊! 可是此时的小山参精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就在眼前,他从着十娘的手里不断地挣扎,很生气地说道:“你是谁啊?快放我下来!” 十娘和大壮意识到有些失态,便是急忙将手中的小山参精放了下来。 才刚他们又亲又抱的,让小山参精的小红肚兜出了些褶皱。 小山参精便是一点点开始整理,可是这两个人,哦不,是两只鬼却是别有深意的笑着,这笑容怎么看像是再看食物一般…… 小山参精一抬头,看到二人的眼神更是恼怒。 跺着小脚丫,气愤地说道:“你们笑什么笑!我昨日放在案几上的东西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们这客栈是黑店?” 这小山参精话一说完,我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这样跟鬼说话,还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万一,他们再是生气了,我们可有的受了。 困意瞬间消散,我起了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着小山参精道:“怎么回事?大吵大嚷的,都先出去,我睡个觉!” 大壮和十娘长舒了一口气,我亦是如此,可就在二人刚转身的时候,小山参精忽然将门关上:“不对!肯定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昨日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满是人,便不是你们偷得,也是其他人,把他们都叫来!” 我本以为大壮和十娘会生气,可却是没想到,他们听到小山参精这句话,吓得身子抖了抖,明显是做贼心虚。 不说我,连小山参精都看出其中的不对头了。 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二人相视,似乎正想办法。 鬼也这么怂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好了。 刚要说话,却没想到十娘走到我身边,笑道:“这位姑娘,我们不知道您丢了什么东西,可是,这一个个的却打扰客人休息,恐怕是实在有些不妥,不然,您住我这里,我把银子都给您免了,每日也给您送些好酒好菜的,这样也算是抵了那东西好不好?” 大壮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对!对!求您几位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小本买卖,您看看,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行不行?” 其实我是心虚的很,却没想到他们比我更害怕似的。 说完这些话,竟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十分不安的看着我。 他们甚至都不敢看小山参精,因为他的表情很是不快。 大壮偷瞄了一眼小山参精,却是被他又瞪了回来。 很快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而身边的十娘明显也发现了这一幕,不顾场合的掐着大壮。 他们这样,就差把一个贼字写在脸上。 小山参精很是生气,但听到能免费招待,他这才好了些,双手抱在胸前:“鸡汤要多一些,最好用砂锅装,不要像昨天似的,我们三个人加一只老虎,根本不够吃的!” “老虎?” 十娘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 这个时候,小老虎就像是能听懂有人在说话似的,从着我的身子后跳了下来,随即走到了十娘身前。 十娘吓得拉起一旁的大壮,用他的身子挡着,可是大壮也很害怕。 二人急于脱身,连忙说道:“好!好,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先走了!” 随即,门被紧紧的关了上去。 原来,这两只鬼竟然怕个老虎。 小老虎看到自己似乎不受欢迎,很是委屈走到了我的身边,用着头不断的蹭着我,像让我安慰安慰似的。 我忙是摸着它的小脑袋:“两位叔叔婶婶是去准备鸡汤去了,晚了的话,你可是要饿肚子的哦,小家伙知道了吧?” 听了我的话,小老虎果然不再生气,它裂开大嘴,呼哧呼哧地“笑”着,还想伸出舌头,我忙是避开。 我这脸还想要呢。 “这两个人,啊呸!两只鬼,真是的,竟然敢来偷小山参精的东西,我看他们是老虎头上拔毛!” 小山参精说道这里,小老虎的耳朵一竖,听到有人在叫它。 可是见没人注意它,它落寞的躺了下来。 “不过!他们既然能给鸡汤,又免除了房费,那就没事了!” 小山参精笑嘻嘻地说道,他可是很高兴。 可是我心里仍是担心,嘱咐着他不要单独出去,也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具体原因我却没说,怕这小家伙害怕,万一他知道那些鬼喜欢他的须子,他定是要吓得叫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来到这家悦来客栈后,起初我是提心吊胆,可是,这些鬼只是晚上来找小山参精的须子,别的也就没有做什么。 他们那日闻到小山参精身上的味道时,我还很是担心。 可这些鬼明显是脑袋有些不够用的,他们竟然趁着夜色,将小山参精从里到外的检查了一遍。 最后很是难过地说道:“这小家伙把那宝贝藏哪里了?”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是不是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都翻了个干净了!” “不如,我们就赶他们走吧,省得麻烦了!整日里给他们做鸡汤,我的纤纤玉指哎……” “月娥,这可不行,我和十娘都答应他们,要留他们在此住下,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不行不行!” “两个蠢猪!”那娇滴滴的声音道。 却是也没在反驳,等着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后,这些鬼还不忘了将四处收拾收拾,归为原位。 还真是一群可爱的鬼呢,比那些人好多了! 从打着这以后,十娘和大壮就成了小山参精的跟屁虫,我不愿意让小山参精和他们接触过多。 总会有露馅的时候,到时候,若是他们知道了小山参精就是一棵山参,那还不活吃了他? 不行! 我心慌意乱起来。 可是小山参精似乎很享受身后有着几只跟屁虫的感觉,竟然格外洋洋得意。 为了让他收敛一些,我将实情告诉了他,为了不让他叫出来,我还特意的捂住了他的嘴。 却是没想到,小山参精却是一脸的淡然:“就这啊?我不让他们发现就好啦!” 而且,自打着听到我这么说后,小山参精明显更是高兴了,他打了个响指:“秋儿姐姐,怪不得他们一直跟着我,原来是为了我身上的须子啊,那这还不容易?” 小山参精随手在身上揪下了一根,放在手上,随即笑了起来:“这这些小须子,揪一根,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回来了,那我不是只要有这些须子,我就能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了?” 洋洋得意的摇了摇头,小山参精已经跑了出去。 随即外面响起了一阵骚动,好似外面有着很多的人。 只听小山神经大喊了一声:“你们谁有办法,我就奖励给他!” 小山参精像个领导似的,站在人群中央,我用着极其难受的姿势,才看清他正背对着我,而手里正拿着几根山参须子。 第277章 气势 迎面跑来了月娥,她娇滴滴的看着小山参精,随即就要伸手拿,却被小山参精死死的攥着:“你要是能救我秋儿姐姐,我就把这些都给谁,还会让他做我的小跟班,这以后,好处可是少不了的!” 听到小山参精说这话,所有的鬼都在蠢蠢欲动,他们不等小山参精说什么,已经冲了进来。 而小山参精则是被他们踩在脚下。 等着所有的鬼进了我的房间后,他则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全然没有一位大佬该有的气势。 “我说……”小山参精还想说什么,却是没有人听他的话。 反而都是围在了我的身边。 本来我是有些害怕的,他们一进来的时候,气温低了好几个度。 可是这些鬼却是生得和人一般无二,且浑身并没有黑色的烟雾笼罩,一看便知是良善之辈。 这些鬼比之我在王府里见到的人还要热心。 他们不曾害我们性命,说过的话很是算数。 听到小山参精的奖励,他们就已经叽叽喳喳的围在我身边,随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这是体内进了蚀骨虫,这东西可是很厉害的!” 我估计着,他们所说的蚀骨虫,就是我所说的食人虫。 “应该用我们体内的真气,帮这位姑娘排出来!” “万万不可,咱们阴气重,若是这么做的话,恐怕会折损阳寿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是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笑道:“其实,折损阳寿也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人。” 听到我如此说,这些鬼的脸上简直笑开了花,一双双眼睛看向我,仿佛也和我是同类一般。 我笑道:“我一直都是这般年龄,也不知是人是鬼。” 他们打量着,笑道:“那就好,不是人就好,不然,我们都不敢近你的身,生怕折损了你的阳寿!” 那个月娥笑道。 怪不得他们都不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原来如此体贴。 十娘是个大嗓门,听到我不是人后,笑道:“那既然如此,这个小家伙肯定也不是,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他是什么变的?” 若是说他是山参精,恐怕小山参精就要被他们撕碎,然后你一口,我一口的吞下去。 虽然他们都是良善之辈,可天天有“美食”在眼前晃着,保不齐生了歹念。 可是这些鬼让我说小山参精到底是个什么。 这个编瞎话,我也不是那种张口就来的人,总是要想一想的,便是看着小山参精,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 一时间,还真有些被难住了。 这小东西到底像什么? “我看啊,这小家伙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定是大白馒头成了精,变成馒头精了!” 月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小山参精的面前,随即用手戳了戳他的圆乎乎的脸蛋,随即不断的点着头:“肯定是大白馒头精!就算不是,那也是面粉精!保准没错!” 却被一旁的十娘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月娥,你就是没个脑袋,我见过韭菜精、虫子精的,可从没见过面粉精!你这脑袋是不是被面粉糊住了?” 月娥颇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说的也是哦……” 但顷刻间又是十分不服气地说道:“十娘,那你说说,这东西是什么变得?” 十娘走到小山参精的身前,看了看他的脸,又是比量了下身高,顿时满满的自信。 随之又闻了闻。 胸有成竹的指了指小山参精:“通过我的经验还有仔细观察,我发觉,他一定是大蒜精!” 听到这里,小山参精愣愣的看着十娘。 她是怎么好意思如此自信的? 明明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竟然、竟然说是大蒜! 更让小山参精气的吐血的是,接下来,所有的鬼都是排着号的来到小山参精面前,挨个的闻了闻,又看了看他的皮肤,还真的和大蒜一个色,再是一闻。 啧啧!好家伙!一股淡淡的说不出什么味道,但却有些刺鼻,还真像是大蒜的味道。 十娘说出的这个答案,得到了所有鬼魂的一直赞同,他们都认为,小山参精是一头大蒜精! 对此,小山参精差点要哭了。 “人家才不是大蒜精,人家只是这段时间,没有洗澡而已……” “嘤嘤嘤~我要去洗澡!” 可是此时没有鬼注意到小山参精的暗自伤神,而是一个个的站在我的身边。 他们很是高兴,我又像他们介绍道:“这是徐子善,也是一只鬼,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就像是家人一样。” “我滴个乖乖,好、好英俊!” 一阵酥到骨头里的声音传来,徐子善如今是发须皆白,可竟然有人对着他犯花痴?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顺着声音一看,竟然也是一位发须皆白的妇人。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徐子善。 而徐子善除了眼睛眨了眨,对于这位爱慕他的女鬼没有一点点的表示。 妇人很是神伤:“这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人,他真是英俊潇洒,而且……而且竟然坐怀不乱,就连我站在他的身边,他都能把持住,这样的男人,可是时间少有啊……” 没想到,徐子善就是变成这样,也不妨他有许多的爱慕者。 我很不忍心告诉这位婶婶,徐子善坐怀不乱的真正原因,可看着她已经有些生气,徐子善竟然一点也不理她,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 只能告诉这位婶子,徐子善如今的情况。 我和徐子善都已经患病。 于是,这些热心的鬼们,又是一窝蜂的跑到了徐子善的身边,替他搭脉。 这阳间的郎中找不到徐子善的脉象,可是这些鬼魂们却是轻而易举的发现。 但仍是没有用。 相比较我,他们甚至看不出徐子善脉象有任何的异样,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连呼吸也是。 可就是像个木头人似的。 但是,吃饭、睡觉等生活必要的,他仍是能做。 不需要我来帮什么。 一个个的鬼们都摇头而去。 他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们决定,先救治我,一起将我体内的食人虫用阴气催出来。 所有的鬼排好,他们站在我的身后,随即一双双冰冷的手在我的身后。 “好冷……”我低声叫道。 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般,冻得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轻轻动了动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体内的食人虫似乎感受到这股寒气,但它们很是喜欢,不断的向着寒气处爬了出来。 慢慢的移动,鬼魂们将手一点点的向上,随即,那些虫子也跟着走了过去,到了最后,他们的手已经放到了我的脖子上。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脖子处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着。 前方就是一面铜镜,很快我就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 我的喉咙处,有着大拇指一般的东西在里面不断的蠕动着,似乎想要冲出来。 卡在我的喉咙处,我想呼吸,却又是不敢。 “秋儿姑娘,你可要忍住,现在是关键时刻,若是现在功亏一篑,下次,可就骗不到这些小东西了!” 听到十娘的话,我却没有办法回应,甚至连点头也不敢。 喉咙越来越难受,像是被什么城破似的。 却是上不去,又下不来。 现在,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因为,我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着的。 “秋儿姑娘,为了万无一失,我们也只好如此了!”十娘说着,我竟然看到,她将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口中。 随即,口腔里都是冷冰冰的感觉。 舌头似乎已经是不属于自己,十分的麻,又很痛,像是将要掉出来一般。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房间里没了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和着这些吃人的东西渡过了七日,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秋儿姑娘,马上好了,你千万不要动!” 我眨了眨眼,示意明白。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少只食人虫你从我的喉咙里钻了出来,惹得我头皮发麻。 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 我意识到不好,还好我身边的十娘眼疾手快,伸手将这些害人的东西一个个都拿了出来。 可在我刚瞄了一眼,十娘却立刻用手掩住了我的眼睛:“这些东西太过吓人,还是不要看了。” 我点了点头,才刚从镜子里,我已经发现,它们比在牢房里看到的时候,大了些。 虽然黑夜里,我看不清那些食人虫的模样。 可是当牢头递过那一只微弱的烛火时,我能看到不远处那一只只、密密麻麻的的食人虫。 它们变成如此之大,联想起之前撕裂般的疼痛,想必,已经在我体内…… 十娘看着,手里的食人虫紧忙放到一个布口袋里。 当她将手刚是放进去的时候,里面的食人虫在里面疯狂的动着。 “咔哧咔哧!” 竟然再咬着布兜,我看到那里的食人虫已经露出白色的牙齿。 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甚是恐怖。 十娘朝着我身后的月娥使了个眼色,月娥立刻来到了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第278章 目瞪口呆 “秋儿,现在这可恶的小虫子已经拿出来了,你的身体现在还有些虚弱,需要多多静养,而现在呢,你是不可以乱动的。” “哎呦,你说的太慢了!”大壮推开月娥,“秋儿,因为我们身上的寒气渡了些渡给你,这些小虫子在你身体内不断的蚕食着你的身体,所以之前你才站不起,现在不能下床!” 我点了点头。 身体内是好些了,但是,现在却很是想睡觉。 十娘就带着大家一起离开。 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确实是神清气爽的。 好像整个人又变成从前那般,满是活力。 可是客栈里却是静悄悄的。 就算是之前,我躺在房间里,也能偶尔听到十娘的声音,她是个大嗓门,隔着几百米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可是此时却是格外的安静。 而我睁开看到的第一个人则是小山参精,他笑嘻嘻的守在我的身边。 当看到我醒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即“吧唧”一口亲吻了上来,高兴地叫道:“秋儿姐姐,你可算是醒来了,都已经七天了!” 我这一觉竟然躺了这么久。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前透了过来。 这扇窗户之前是封死的,十娘他们是鬼,自然是不喜欢阳光的,可是怎么又开开了。 小山参精带着我往窗边走去:“秋儿姐姐,你多晒晒太阳,十娘说了,那些食人虫最怕阳光了,而你中了这些小东西的招,就要多晒晒阳光,对身体好!” 他不说这茬,我都快忘了,我竟然能够下地走路了。 回头看了看徐子善,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 从前他总爱讲些大道理,我很是不爱听,可是现在……我就是想让他说,他也不说了…… “十娘他们呢?” 小山参精道:“天晴了,他们为了秋儿姐姐,就把这里里里外外的窗户都提前打开了,这不,怕着阳光,所以都躲出去了。” “去哪儿了?我去看看他们。” 小山参精摇了摇头:“不行,十娘不让你去,说你是大病初愈,若是再触碰到阴气,身子会好的慢的,对了,十娘还说了,其实你最好还是出门走一走,这样才更好呢!” 小山参精格外懂事的拉着我,又是跑前跑后的。 好几日没有出去过了,在我睡着前的几日,就已经是阴郁绵绵。 从着房间里慢慢的走了下去,虽然身体好多了,可还是有些虚弱。 扶着两旁的扶手,楼梯因为念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到客栈的大门前,将门推开,很是费力,看来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门了。 来到街上,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很少的人在路上慢慢的走着。 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迎面跑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我拦下了他,他看起来有些害怕,不住的向后退了退:“你要做什么?” 难道我的脸上写的吓人? “你别怕,我就是问问,这是哪里?” “这是安业城啊……我、我可以走了吗?” 那个小孩子飞也似的逃跑了,只在那一瞬间。 “真是奇怪了,看到我怎么像是看到了鬼似的……”我很是郁闷。 小山参精在一旁捂住嘴,极力的忍住笑容:“秋儿姐姐,你最好先照照镜子,你这样是挺吓人的……” 我走到一滩水旁,看了一眼,吓得已经是连连向后退了退。 那里的我竟然是一副苍白如纸的面孔。 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就像是冰冷的死人一般,怪不得才刚那个孩子看到我如此害怕。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道,不止是脸上,身子上也都是如此,像是雪一般的皮肤。 “好冷……”我禁不住将自己包裹起来。 “所以十娘他们才让你多多出来晒太阳,还说姐姐亏得不是人,不然就是不被食人虫吃了,吸入他们这么多的阴气,也要成了鬼的!” 我点了点头,大病初愈,也需要多多养身子。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暖和,我的眼睛也适应了周围,可以慢慢的睁开,不会因为阳光的照射而留下眼泪。 越是往前走,也遇到越来越多的人,而我现在的模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路上,不少人回头看我,让我觉得极其不舒服。 拉着小山参精走了回去。 可是刚要回去,面前却是突然冲出来一个龅牙的男子,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随即又往怀里摸了摸,他这番举动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 仔细的看了看,一跺脚,伸手指着我:“哼!就算你!” “你在说什么?” 男子伸手抓住我的衣襟,大声喊叫起来:“我抓住朝廷要犯了!大家快过来!” 这番举动很是没礼貌,我怒气冲冲的将他手甩开,可却是没有多大的力气,他仍是紧紧的拽着我。 “你是谁?这样没有分寸!” “我不懂什么叫分寸,就知道,只要抓到你,朝廷赏银十万两!” 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睛一步不挪的盯着我,像是看一箱的金银珠宝似的。 “真没想到,走路竟然还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看他这样,简直已经是笑开了花。 只是,他未免想的有些太过简单。 小山参精爬到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胳膊好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即,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男人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但眼见着我从他的手中挣脱。 就像宝箱又从眼皮下丢了似的,男人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想跑?没门!” 他将胳膊上的鲜血在身上蹭了蹭,拔腿追向我们。 我一把将小山参精放到袖子里,起身飞入天空。 对着男人得意的挥了挥手,却是看到他正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喂喂!” 他在底线跳着脚的叫道,可是我自然不能回去。 甩开了他,我带着小山参精找到了一朵好厚厚的云彩,便是带着他坐了上去。 今天没有风,天空上更是闷热,还不如下面凉爽。 可是对于我来说,是极好的。 本来在着下面,走了许久身上也没有汗,浑身仍是冰凉的,可坐在云彩里,不一会儿,这浑身都是汗水。 我擦了擦汗,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襟。 衣裳全部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而小山参精则是躺在我的袖子里。 我身上的寒气仍是有许多,他躲在里面,简直就是在避暑。 倒是气定神闲地躺在里面:“秋儿姐姐,你多晒会儿,这样好的快,我们也可以早日启程。” “去哪里?” “当然是给那个徐老头治病,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小肚鸡肠,可是我不一样,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 这小家伙! 确实如此。 赵启恒不是从前的夫君,他已经变了,那我也不必缠着他了,将来有缘自会再见的吧。 等着徐子善病好后,我们就再找个桃花源,日子也很自在。 我们三个人,都不会老也不会死,定然是没有分离,自会长长久久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家伙,你说的没错!” “是啊,秋儿姐姐自从离开王府后,整个人又回到从前了,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小山参精懂得可不少,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怪不得,也不见他在王府的地上打洞,原来也是拘束着。 如今我们仍是在安业城,那行事自然要小心些,不能随意出门。 今天的事让我发现,我已经被贴了许多的告示,这里是安业的城郊,可仍是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的相貌。 说不定车乘国已经不能待了。 这个皇后还真是狠毒,想要将我赶尽杀绝。 不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可是她毕竟是赵启恒的母亲,我决定还是自己离开。 “秋儿姐姐我们快走吧,你在想什么呢?” 袖子里的小山参精将头探了出来,随即缩了回去,连声喊着:“太热了!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浑身已经像是要冒烟似的。 热的就像是在蒸笼里似的,若是再不走,恐怕就要烤化了! 我急急忙忙的带着小山参精从云朵上飞了下来。 衣服上滴里搭拉的落下了汗水,这一下,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似的,虽然热,但身上明显好转了许多。 也不像才刚那般冷了。 回到了客栈中,四下的窗户都被打开了,阳光铺满了整个客栈,客栈里十分的暖洋洋的。 十娘他们为了我的身体,竟然将客栈的门窗全部打开。 他们都是热心的鬼。 一直都是他们为我做了许多的事情,现在,我也打算为他们做些事情。 眼下,因为汗水打湿了衣裳,黏黏地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我先烧了也大锅的热水,随即泡了个热水澡,这下身体舒服许多了。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些血色了,看起来,从云朵上晒太阳,倒是真不错。 洗完澡后,我从客栈里找了,便是发现了一个帷帽,拿了起来,带在头上,这样也就不必担心旁人发现我。 又是拉了小山参精出去。 第279章 漏洞 扒着我袖子的小山参精问道:“秋儿姐姐,我们还要去哪里?” “去买些吃的用的!” 我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二百两银子应该够了。 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过几两银子,这些足可以买许多的东西了。 先是带着小山参精去了布庄,给他选了件衣裳,总是小肚兜的,不是让人占了便宜? 他这白白嫩嫩的,真是让人容易吃了豆腐。 而小山参精却是不喜欢,这次就挑了个短打衣褂,下身则是天蓝色的缎子面裤子。 正适合现在的天气穿。 很是凉爽舒适。 我也给自己做了一身,麻料的,贴身又舒服,给徐子善也选了件。 从王府出来,这都多少日了,也没个换洗的衣裳。 虽然徐子善是个鬼,可我到底是个女子,也不好意给他换衣裳,正巧有大壮,让他帮帮忙。 接下来,就是个十娘他们选了。 挑来挑去的,也不知他们的尺码,便是是直接买了几匹布回去,自己缝制。 这些东西已经很沉了,我先是雇了一辆马车,这样也能轻快些。 虽然阳光没有云朵上的足,可是这一番折腾,身上出的汗也足可以媲美了。 接着我去买了许多小山参。 小山参精看了,可是眼泪汪汪的。 “秋儿姐姐,它们好可怜,它们都是我的同类,竟然被扒光的放在地上,呜呜呜~” 这小家伙还难过了。 “我们买回去好不好?” 这是野山货的市集,可是有不少的野山参、鹿茸、虎皮等东西,我摸了摸自己荷包,虽然是鼓鼓的,可是哪里经得起这样花。 我只好好言相劝:“就算买回去,等明日,他们又会卖的,山里可都是你的同伴。” “他们都是坏人!” 小山参精举起小拳头,抗议起来。 “你可是吃过不少鸡鸭鱼肉,你是不是也是坏人?” 小山参精哑口无言,我走到摊位前左看右看,袖子里传来低声啜泣声。 我只好安慰他:“当然要吃,不然,这世上可是有很多小山参精了,到那时候,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小山参精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便是使劲地点头:“那好!不能让他们都成山参精了,秋儿姐姐,你多买些回去!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我自然是要多买的。 十娘他们喜欢这吃这口,好似是能增加法力。 我是不忍心让小山参精从身上一个个的拔着须子,虽然能长出来,可是很疼。 他总是皱着眉头。 虽说眼下的这些野山参都没有小山参精这棵野山参好,但是,起码了胜于无。 又是买了大概五六十斤的野山参,放到马车上。 小山参精看到这么多的野山参,不断的摸着:“对不起,我也是无能为力,不然,你们也是要被炖汤的,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跟着我,我还能安慰安慰你们。” 很显然,这些山参听不到他的话,没有一点的反应。 若是有反应才可怕! 很快,小山参精也觉得自己这样自言自语显得很傻乎乎的,也就不再理会。 痛苦的模样也随之一扫而光。 转眼又是跳到了我的身边:“秋儿姐姐,接下来我们该买什么?” 我想了想,鬼都需要什么? “对了!我们去买些钱!” “买钱?” 我点了点头:“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我们去买些阴间的钱,给他们烧过去,这样也能让他们在哪儿边的日子过的富足一些。” 走到了卖烧纸的铺子里。 这里很是冷清。 一般这里也就中元节前的几日,和中元节的人多一些,平时都是来者寥寥。 看到我进来,一个伙计立刻迎了出来:“客官你需要点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竟然还有房子、马车、美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这么多的花样。 这美女是万万烧不得的,到时候,男鬼垂涎三尺,女鬼却七窍生烟,这不是影响内部和谐吗? 我很快的否决了这个念头。 还是钱好,有了钱,从那儿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可是听徐子善说过,阴间可是有不少的鬼市。 他们都去那里买东西。 客栈里的鬼可是很多,至少柒风个,我还是多买些。 便是是要了五两银子的纸钱。 小伙计一听,眼睛都发直了,伸出五个手指头,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客官,你真的要这么多?” 我点了点头,他已经是眉开眼笑,大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 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留着一撮山羊胡,看了看小伙计:“怎么了!” 小伙计笑得合不拢嘴:“掌柜的!有大买卖!” 说着贴在掌柜的耳边说了起来。 他们自认为我听不见,可我啊,就这双耳朵最是灵敏。 他们所说的话,我都听了个明白。 原来,虽然这铺子也是很大,可是现在并不是旺季,所以这里并没有那么多的纸钱。 虽然这单子是大,可他们一时拿不出来。 掌柜的就让小伙计去别家买来,虽是同行,可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这么凑了凑,五两也银子的烧纸搬上了马车。 车夫坐在马车上也是极为好奇:“姑娘,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总不能说是人多吧?这不把那马车夫吓坏了? 十娘和月娥都是爱美的女鬼,虽然身上穿的衣裳已经发白,可仍是洗的干干净净的。 又去胭脂水粉店买了些东西。 这才满载而归。 指着悦来客栈的所处的位置,马车夫在听到悦来客栈后,神色有些不对。 他没有赶车,而是神经兮兮地问道:“姑娘,你是去哪个悦来客栈?”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马车夫手有些抖,他的眼睛看向那些烧纸:“所以,这些也是烧给他们的?” “是的。” 我很是疑惑,马车夫怎么怕成这样,虽说十娘他们都是鬼,可却是好鬼,也从没打扰过我们,为何这马车夫谈之色变? “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马车夫后退几步。 也没法和他解释这些,不说他信不信,定然也会吓跑,我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总不至于我自己扛回去吧。 实在是无能为力。 想了想,悦来客栈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哪里有如此多的鬼。 也因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马车夫才会有如此神情。 为了避免他害怕,而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便是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悦来客栈?我只是要从那门前停一下,我夫君在那里接我!” 马车夫有些将信将疑。 毕竟,我说的话里有许多漏洞。 我随即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放到车夫手中:“您快把我们送过去吧,才刚我说那悦来客栈,您神色不对,是不是哪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听着,这心好慌啊!” 看在二两银子的面上,马车夫胆子也大了许多。 他误以为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便是说道:“夫人,才刚我也是真怕了,还以为你要去悦来客栈。” 他边说边是坐了上来,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 告诉我们整个事情的经过。 悦来客栈在柒风年前,可是十分的热闹,来往的商旅都会从悦来客栈休息。 一来是这里环境好,二来是价格公道,三则是,老板娘十娘是个爽快利落的女子。 老板大壮和十娘都是十分的热心肠。 不少来此打尖住店的人到后来都成了二人的朋友。 悦来客栈的声音也是蒸蒸日上。 可是有一日,悦来客栈里忽然来了一个穿着怪异的老妇人。 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像是风干了的橘子皮,眼窝凹陷,鼻子直挺,像是鹰嘴似的。 那双眼睛却是明亮。 就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外,不断的走着,嘴里不住的念着什么。 总之是神神叨叨的。 行为举止极其怪异,让人很是不舒服。 十娘看了这人很是生气,若是讨口饭、要些银子她都会给的,可是这样神叨,她直接就撵了出去。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发出乌鸦一般的叫声。 十娘听了吓得倒在地上,她本来也不是个胆小的女人,可是这个老妇人可吓坏了她。 她用鬼魅似的声音走到悦来客栈前,伸手比划着什么,嘴里的话没人能听懂。 却是听懂了一句:“都得死!哈哈哈!” 说完话,那个穿着褴褛,行为怪异的老妇人竟然忽地一声不见了。 十娘吓得起不来身,还是大壮跑出来将十娘带回了客栈之中。 十娘吓得不轻,不断的说着胡话,而大壮则是不以为意。 这些年,他们在这里的声音越来越好,而别的客栈则生存不下去。 同行本就是冤家。 见到大壮客栈人多,每日日进斗金,红眼的可不在少数。 所以,大壮也没当回事。 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可是十娘撞鬼这件事还是让不少的人都知道了。 客栈里倒是冷清了不少。 这就更加让大壮和十娘认为,是有人在搞鬼。 目的就是让他们的客栈开不下去! 第280章 醍醐灌顶 但是一些熟客不在意,仍是住了进来。 那天正好是中元节,那个长相怪异的老妇人又是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这次,她不再说话,这是对着夫妇二人招了招手。 这是街市上所有的人都看见的。 因为正是中元节,又是夜晚,谁的心里都犯着嘀咕。 而前些日子的事情早已经让京城尽人皆知。 所以,没有人敢冲过去。 只见十娘像是个木偶似的,带着那个老妇人走了进去,以后的事情就是,悦来客栈门窗紧锁。 谁也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恶臭味一点点的传出来,才发现悦来客栈的人都死了。 身上并没有一点点的伤痕,也不知为何死亡。 而里面的客人也没有一个走出来的。 这件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可是那夜有许多人看到那个行为怪异的老妇人走了进去,联系之前的事情。 京城里人人都说,悦来客栈是有冤魂索命,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能说清。 而悦来客栈,也已经成为京城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所以,这四周才少有人至。 马车夫说着,已经到了悦来客栈门前,他看了一眼,立刻将目光缩了回去。 似乎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 他急忙是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了下来,随即便是连忙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道:“姑娘,马上就要天黑,我可是听说这里晚上更是阴冷,常有鬼魂出没,你、你还是快走吧!” 不等我谢过,他已经是慌忙离开。 我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口,他的话倒是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十娘他们生前是好人,死后也是好鬼,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全都堆在门口,要搬过去可是很费劲。 “嘻嘻,秋儿姐姐加油啊!小山参精给你打气!” 这小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痛! 弯下腰,先拿那几十斤的野山参,正准备提起,身后忽然一阵冰冷,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身边似的。 可是我回过头一看,却没有看到什么。 正当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小山参精忽然嘀咕了一句:“好冷啊,才刚好似有一阵阴风吹过。”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四周,的确是没有什么,可是一阵难听的乌鸦叫声响起。 抬头一看,却是在悦来客栈对门有一棵槐树。 明明是天气炎日,按理这棵树也应该长出新的枝丫,可是却没有。 就如冬日的被冻得干裂的老树一般,没有一点生气,早听人说,槐树很是不吉利。 槐树为木边之鬼,竟然对着家门,这不是招鬼进来吗?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里风水也不好。 我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但是曾经刘生同我说过,所以也就知道些。 而那乌鸦声则是从槐树上站着一只硕大的乌鸦,比着一般的乌鸦要大上几倍。 浑身乌漆嘛黑的毛乱乱的。 我看到了它,它也盯着我,一点也不怕我。 我忽然想起了车夫说的故事,难道和这只乌鸦有什么关系? 刚要飞过去一探究竟,可是这只乌鸦看到我要过去,却是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它这么一飞,张开大大的翅膀,就像是老鹰一般。 转眼就不见了。 我看了看地上山参,瘦瘦小小的,很少有大的,而小山参精的真身就是很大,比他现在娃娃的模样可是大了不少。 “是不是所有的东西,只要成了精,就会变得很大?” “是啊,虽然不是全部,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小山参精接过我的话,“毕竟若是成精,必定要活的很久,活的久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在这中间,还要处处小心,以防天上的雷劈,地上的走兽,还有你们这些坏人的采摘!” 小山参精恶狠狠地说道。 “所以,但凡能叫‘精’的,都是好几个心思!” 我看了看小山参精:“我怎么不信?” “嘿嘿,我不一样,我算是幸运儿了,在着大山深处,没有人,只是有些飞禽走兽,也是幸运,它们都不喜欢我这个口味,所以,这些年,都没精力过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一个小山参精,所以嘛,我小山参精可是天选之子!” 他挺着身子,拍着胸脯,分外得意地说道。 本来房门对着槐树也已经不是好兆头,又看到一只硕大的乌鸦,我甚至怀疑,它已经成精了。 竟然能看出我想去捉它,随即立刻飞走。 本里还想让小山参精在这里看着东西,现在,我也不放心了,便是让他跟着我一起进了里面。 又把小老虎带了出来,两个小家伙在一起总是让我放心些。 东西有些多,我把所有东西搬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周围也慢慢响起了动静。 我知道是十娘他们要准备出来了。 满心欢喜的将所有的东西摆放在了大厅之中。 眼下只等着夕阳的余晖慢慢褪去,便是十娘等人的出现之时。 夜幕,低垂。 烛火摇曳在客栈里,慢慢的,一个、两个…… 本来空旷的客栈里忽然站满了人,看到我后,十娘惊喜地叫道:“秋儿,你的气色好多了!” 我笑了笑:“多亏你们,这些我送给你们的,你们快来看看!” 这下“人”多就好了,我们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的东西搬到了桌子上,随即摊开。 他们嗅着山参,看样子很是舒服。 可是当看到一匹匹布料的时候,他们的神色有些暗淡:“这要烧给我们才行。” 我听了连连点头,从着附近拿了一个蜡烛,要将布匹烧过去。 房间里没了声音。 甚是奇怪,是不喜欢吗? 才刚不是很热闹的吗? 看来是不喜欢。 我笑道:“若是不喜欢,那我明日去布庄再买些,你们喜欢什么样子的?” 他们面露难色。 似乎有什么不想说的,那我也不便追问。 走到了那些烧纸前,满心欢喜地认为,这总不至于不喜欢了吧,不管是人是鬼,没钱寸步难行,都是这样。 要去鬼市需要钱,有时候遇到往来的鬼差也要打点,不然,他们怎么可可能逗留阳间这么久,定是花了钱打点。 可这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我这应该是雪中送炭。 然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一个个的低下了脑袋。 “怎么了……”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竟然惹得他们不开心。 我笑着掩去脸上的尴尬,还好他们喜欢山参。 可是却没有人说话。 “秋儿姑娘,谢谢你的好意,这些就算是你烧了,我们也收不到……” “为什么?” “我们都是些孤魂野鬼,没有墓、也没有尸体,什么也没有,连地府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好像被困在这里似的……” 说着,房间里响起一阵鬼哭的声音,阴恻恻的,整个房间更加的冰冷。 原来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地府的鬼差为什么没发现他们,十娘也说不清,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就是很突然。 被困在这里后,他们出不去,渴望有人能救他们,所以,每当有人,他们就会出现,可是,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他们吓跑了。 怪不得马车夫谈之色变。 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放弃了。 直到我误入其中。 我并不了解这些,他们也尽量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十娘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们早就想投胎了,总比待在阴暗的角落里好,可怎么也出不去,碰触到门的时候,我们会被灼伤。” 他们一阵长吁短叹,可是并没有什么办法。 十娘忽然跪在我的身边,我忙是将她扶起,她却怎么也不肯起身,抓着我的手,道:“秋儿,求求你了,你是唯一不怕我们的人,现在你的身体也快好了,能不能帮帮我们?” 十娘曾经救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拒绝? 忙是点头答应,让十娘快是坐下。 可是到底怎么帮,我不知道,十娘他们甚至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直长吁短叹。 看他们这样愁眉苦脸的也没个办法。 我安慰他们,我会帮他们的。 早早的躺在床上,想着这个忙该如何帮。 迷迷糊糊的睡着,竟然做了个梦,梦到了徐子善,他就坐在我的身边,而那里是我们曾经住过桃花源。 徐子善和夫君正在聊天。 刚巧聊到鬼。 徐子善说了一句:“这阴间的事情还是要阴间的人来管。” 对啊!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 我从梦中惊醒,此时天色灰蒙蒙的,眼看着就要亮天了。 既是要找阴间的人,那就要找个能沟通的人。 可惜刘生不在我的身边,在这安业里,也不知道那个术士能靠的住。 带上帷帽,打听到哪里有术士。 可是大多数是在各个道观前,随意支了个摊在,身上穿着个八卦袍,掐着手指,一看就是不靠谱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想当初,刘生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气质。 何况今日我并没有别的办法。 只见那个术士看到我来了,却是装过身。 我很是纳闷,怎么还赶客呢? 却是没想到,他又拿着余光看我:“这我姑娘,您是要看什么?” 第281章 一言不发 “我……” 话没出口,他却忽然眼睛盯着我,像是要放出光似的大叫一声:“不好!姑娘啊,看你这面相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废话! 不说别的,我天天带着徐子善,他是鬼,但可不是不干净! 但是这么说也没错,看样子,还有几分神通,就是说话太夸张了,不好好说话,非是要一惊一乍的。 “姑娘啊!听贫道一言,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有性命之危啊!” 我有什么性命之危? “这样!我这里有几张符纸,你买回去,一张贴在床头,一张烧掉,然后把符水喝下,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夜平安!” 这术士越说越邪门。 “一夜?那明日夜晚怎么办?” “这符必定是法力有限,你要是彻底想解决,还是要我去看看,不过这……” 术士捻了捻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要银子。 也是应该的。 我点了点头,但是这个术士看起来有些不靠谱,我道:“那也要先看过才行,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法力如何,能不能替我捉鬼?” 术士笑了,随即点头:“好!” 他便是要收起摊位:“我们现在就走!” 看他这样心急,我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天这么热,十娘他们肯定是不会现身的。 但是拖到晚上,有些太耽误时间了。 万一这是个骗子呢? 于是,我便拉着术士往悦来客栈。 越走这术士看起来神色越来越凝重,才开始,他还和我吹嘘,自己捉了多少鬼,降了多少妖,可现在却一言不发。 我笑道:“怎么了?难不成先生是怕了?” 术士摇了摇头,正色道:“怎么会!” “你是不是要往悦来客栈去?” 我点了点头,他的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不好意思姑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回去?” “身体不舒服?那进客栈后,我先给您倒一杯茶,再给您去抓药,但是,您可是答应要捉鬼的!” 我故意吓唬他,捉鬼做什么? 我可不想让这术士把十娘他们带走,不过看这术士怕成这样,八成也是没那个能力。 我也不求他有多厉害,只要能和地下的鬼差通个话,最好是把他们叫上来,让他们把十娘等人带走不就行了? 私以为,这件事应该比捉鬼简单多了吧。 术士十分害怕,就差给我跪下:“姑娘啊,求您别戏耍我了。” “怎么?你是个骗子?”我气恼道,“没想到,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术士哭丧着一张脸:“姑娘,你这话可是与昂王我了,虽然我没什么大本事,可这捉鬼,我是在行的,但你一下子把我往那一下死了柒风多个人的鬼屋里引,我当然怕了!我这道行不行,您另请高明吧!” “站住!”我拉住他,“你能不能把地下的鬼差叫来,我不难为你!” “就这么简单?”他的脸忽然恢复平静。 我点了点头。 “只要不去那客栈,我可以帮你叫鬼差!”术士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去也可以,在着外面将鬼差叫来,我再领着鬼差进入悦来客栈。 事情不就解决了! “那就愉快的决定了!” 术士却说:“且慢,需要准备东西,你以为鬼差那么好请的?” “你不是说很容易吗?” “是容易,可是你得有钱啊!不然谁会理你!” 这地上地下的官员还真都是一样,见钱眼开啊,不过也是在理,又没什么交情,自然是先看在钱的面子上了! “那准备多少银子?” 术士道:“越多越好,这钱越多,请上来的鬼差也就越厉害!” 反正客栈里有不少的烧纸,昨日想给十娘他们的,可惜孤魂野鬼收不到,现在正好是派上了用场。 这术士怎么也不肯进来,可是放他在外,我有些怕他跑了。 “放心,你应该比我懂,白天鬼不出来的!” 我伸手去拉术士,可却是被挡了回来。 他可比我懂这些,虽然算是个三流术士,但也比我这样的门外汉强多了。 他抱着门外的那棵槐树:“不行!现在虽是白天,可是客栈里会有许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会躲在那里!” 本来是宁死不从,可是术士眼睛忽然愣住了。 一声乌鸦的叫声响起,正是昨日看到的那只乌鸦。 术士看着手上正抱着是的一棵槐树,大惊失色地叫道:“这里怎么有一棵槐树!” “哎呀呀!槐树对门,全家都死!这是大忌啊!怪不得这里遇到这么多的怪事!” 他忙是松开了手,来到了阳光充足的地方,同时也叫了我过去。 “这是惹了大祸!” 术士一脸的慌张,不断的擦着手。 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周围。 “这是养尸的好地方啊!哎!我才刚光顾着怕悦来客栈里面的东西,竟是未发觉,这外面才是最阴的地方!” “嘎嘎~” 乌鸦呼扇着翅膀,发出巨大的动静,就好像在制止术士说话似的,随即朝着术士俯冲下来。 那双爪子就如同鹰爪一般,直接将勾住了术士的衣领,随即飞入天空。 事情发生在着一瞬间。 眼看着术士已经被乌鸦带到了天空中,忽然间,它松开了爪子,术士便是快速的坠落。 我忙是起身将抓住他的手。 那乌鸦好似通人性,看到这一幕后,忽然又是一个俯冲,朝着我冲了过来,不断地啄着我的手。 目的就是要让我松开手。 只要我一松开,这个术士必定是一命呜呼。 天空中忽然刮起一阵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个苍老而又令人恐惧的声音似乎从风中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别管闲事!”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忽然间电光火石,好似有什么东西烧着一般。 紧接着,一切都戛然而止,才刚的狂风、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已经不见了。 只是我手上仍然流着鲜血,印证着才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幻觉。 耳边的乌鸦声音很是响亮,而它的爪子上似乎有一张符纸,在着上面迎风而动。 “我去!还是师兄的符纸管用,还好我有一张!” 术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不过,许是才刚我救了他的缘故,他并没有太过害怕。 只是离我有些距离:“你是什么人?” “普通人,不过是身上有一件法器,所以能飞上天。” “好!” 他似乎也不关心这些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我就是不想帮你们也要帮忙了!看样子,那东西是盯上我了!” “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术士叹了口气:“那东西盯上我了,我想躲也躲不掉了!这样,我带你去见我师兄,他道行高的很!” 没想到,这个术士的师兄就是道观里的道长,他看到术士,眉头又是皱了起来:“你还来做什么!” 术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邦邦”地磕了几个响头:“师兄!救命啊!” 道长一双浓眉挑了起来:“你整日不学无术,不过是懂了些皮毛,妄称先生,真是有辱师门!” “师兄,玄空知道错了,现在真有十万火急之事,有东西要杀我!” 听到这里,子虚道长立刻问道:“快说!出了什么事!” “悦来客栈另有玄机,我看到哪里有一只成了精的乌鸦,站在槐树之上,不说里面,外面就是养尸之地!” 子虚道长听后,立刻随着我们来到了悦来客栈。 眼前的一幕,让他连连叫道:“不好!” “这不仅仅是养尸之地,更是困尸之地!” “怪不得这里总是闹鬼……”玄空自言自语道。 子虚道长听了,气得怒斥道:“玄空啊!你怎么小事糊涂,大事也糊涂,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早早告诉我!” 这位子虚道长我是早有耳闻,是个大师,可是不曾想,他竟然也懂这降妖除魔的事情。 早听闻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悟道。 至于到底做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被师兄一骂,玄空也没法辩驳,他知道那只乌鸦不会放过他,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他低头服了软:“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吗……” “糊涂!” 子虚道长道:“去把我那两个小徒儿叫来,让他们准备好东西!” 玄空忙是跑着回了道观里。 看他一路小跑,到底是跑不快,我便是打算送他一程,却被子虚道长叫住。 “我去把这槐树砍了!” 可是悦来客栈里,斧头等家伙事我不知道在哪里,道长也就跟着我一起进来。 才刚进来,他就摇了摇头:“这里的风水也不好。” “道长何出此言?” 道长说道:“这里的布局是棺材型,而这些布局也都不对。” 他将其中一扇窗户打开,正对着一个墙角,他让我看,我却是没明白。 “这叫尖刀煞!尤其是正对着墙角,容易出人命!” 经着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这间房屋的窗户,几乎都是尖刀煞。 而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处铜镜,只要大门一开,铜镜里立刻显现出槐树。 子虚道长一把将铜镜扯了下来。 第282章 幻影重重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房间里忽然热了些。 看来道长真是深藏不露。 走到一处阴暗之地,这里灯光晦暗,他叫了一声:“你们都出来吧!” 他竟然发现了十娘等鬼的所在地!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圆圆的八卦盘,上面的针一直在动。 子虚道长笑了起来:“不必怕我,我是来帮你们的,不是来收你们的!” “十娘,子虚道长是个好人,他在安业可是出了名的,你们放心!” “啊?是子虚道长?” 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十娘等人的声音,随即一个个的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排着队的走了出来我。 “道长,我们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跪倒在子虚道长的身前。 “我可以把你们送走,可是,这里的局要先破了才行,不然,你们还是要回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子虚道长看了看外面:“这是有人做局,将所有的鬼魂囚禁在这里,为的就是要这里阴气越来越盛,已达到它修炼的目的,若是你们走了,这里的阴气会一点点的消散,所以,它才会控制住你们!” “但是……”子虚道长看了看眼前的鬼魂,“按理说,横死的鬼,身上的阴气更大,可你们却是没有……” 十娘笑了笑:“为什么会怨气大?我生前是什么性格,死后还是这样。” 道长说,亏得是十娘他们心善,这里的鬼魂也没有心生恶念。 所以,也才没有的变成恶鬼,做这个局的东西也没有达到它的目的。 越凶神恶煞的鬼,越是被那种修邪门歪道的东西所喜欢。 所以,是十娘他们心善,一切更加可怕的事情才没有发生。 如果十娘变成了恶鬼,子虚道长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挫骨扬灰,再没有见到十娘他们的时候,道长是面色凝重。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当他的目光扫到月娥的时候,却是不易察觉皱了皱眉头。 月娥吓得花容失色:“道长,我怎么了?” “你是穿红色的衣裳死的?” 月娥点了点头:“红色的喜庆,好看!” 说着已经满脸娇羞,她可是这客栈里的一枝花,所以自持貌美。 看到她这样,又是一副勾搭人的模样,十娘一把将月娥推开:“月娥!你眼睛怎么了?” “哼!” 子虚道长一脸惊奇,是对十娘敢和月娥这么说话意外。 “道长也被她这模样给融化了?”十娘很生气。 月娥摆动着身躯:“看吧!我就说,没有男人能抵抗住我的诱惑!” 道长面无表情:“红衣出厉鬼,怎么你这个厉鬼如此……” “厉鬼?”月娥眨巴了下眼睛,“我有时候,脾气是不大好,尤其十娘说我的时候,可是,一看到她发飙时候的丑样子,我就害怕,哪里还厉害的起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镜:“看吧!就是因为我不生气,克制着,才不会长皱纹!” 随即将铜镜放到十娘的面前:“你看看你!真是个老妖怪!脸上都是皱纹!” 十娘听了忙是接过铜镜。 “哎呦”地叫了起来。 子虚道长则是一脸的无奈,只得悄悄地同我说道:“本是想看看这里的情况,有恶鬼就地解决,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幕。”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既然是一帮善良的鬼,子虚道长也就不难为他们了。 告诉他们,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要出来,等到我们进来,并且看到我们的样子在出来。 但是,如果是别的人走了进来,无论是谁,都不要应声,也不要说话,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你们是鬼,那东西不一定能追上你们,只要不中招,就好!” 再三嘱咐后,子虚道长才带着我离开。 径直来到了槐树旁边。 “这里既然是被什么东西做了局,那现在就要破局!我们先把这槐树砍倒!” 天空中,却是又传来乌鸦的嘶鸣声。 子虚道长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东西来了!” “多管闲事!”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很是令人恐怖。 在着我们的头顶的上空盘旋着。 子虚道长听了却是没抬头,低着头,手里紧紧的握着斧头:“别抬头!快点!”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我紧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耳边却的听到徐子善的声音。 “秋儿,我好冷,你快点过来!” 徐子善好了?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 手中的斧头也就停了下来。 “秋儿姑娘!你怎么停了!” 子虚道长的声音传来,他手上的斧头仍是一刀刀的劈在树上。 可是这树很是粗,足要五六个人合抱才可抱住。 子虚道长虽然拼命的砍着,但却是差得老远。 “道长,我的朋友在叫我,我想先去回客栈里看看!” 徐子善就像是我的家人,我自然是想不顾一切的去看他。 可是刚要回过身,却被子虚道长叫住:“不许回头!” 他的声音很是严厉,吓了我也一跳,我的眼睛便是看着他,心里很是不快。 有事不能好好说?发什么火? “这里可没什么声音,只有乌鸦的叫声,秋儿,你千万别回头,否则可是着了它道儿!” “啊!” 道长的这番话落,耳边徐子善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我喘起了粗气。 果然,四周只有乌鸦的叫声。 “快点!”子虚道长催促道,“现在还是白天,它的法力正是衰弱之时,若是到了傍晚,恐怕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好好!”我连声答应。 斧头紧紧的握在手里,再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秋儿,你怎么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这些年,我轮回几世,从没有忘记过你……” 胸口那本是空落落的地方忽然很痛,这是夫君的声音。 我克制着自己。 这一定是幻觉,这是那只乌鸦的诡计! “秋儿姑娘,别忽回头,不然,你也会被困住!” 这是道长的声音,他明明就在我的耳边,却是如此的模糊,很是空旷。 相反,夫君的声音反而像是就在身后。 “秋儿,你转过身子好不好?我好想你,你再不回头,便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哭声响起。 我的泪水也跟着涌了下来。 身子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里的斧头脱手而出。 正要转身,却是看到一个瘦长的手的伸了过来,随即,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身上。 “啊!” 一阵疼痛过后,将我拉回了现实。 子虚道长满头是汗的看着我,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事了。” 子虚道长点了点头,将已经被扔在地上的斧头放到了我的手里:“别想别的,一门心思看着树,想着砍树就行了。” “好的!”我的点了点头。 手臂上还是很痛,但是这股痛意让我很是清醒。 那是一道正闪着金光的符纸。 其实,才刚我也猜测是幻觉,可是,听到夫君的声音,我已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转过身去。 本以为一切都会结束,身后又是传来小山参精的声音。 奶声奶气的:“秋儿姐姐,你们在干嘛?砍树吗?” 又是幻觉! 我恼怒起来,这该死的乌鸦,没完没了的,这次我是不会上当的。 便是没转过头,视若耳旁风。 眼看着已经砍了一半,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如今有了这道符,我也很是心安。 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抱住,随即骨碌骨碌的爬了上来,坐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着我的肩膀上还是极其不老实的晃来晃去:“咦,秋儿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才不会理!理了我就会中招!别想骗我! 看我没反应,这个小山参精的幻觉却是越来越逼真,竟然用着手挠着我的痒痒:“秋儿姐姐,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子虚道长说不能转身,可灭树哦不能说话啊,我便是很生气的回了句。 别说,这乌鸦发出的幻觉,连脾气都和小山参精一模一样。 真是厉害。 可是这股幻觉越来越逼真,竟然直接从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随即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冷不丁的一看,心道:坏了!这次跑到我的面前来,我又看到了,岂不是中招了? “哪里来的小东西!” 子虚道长很是生气,小山参精听了转过头,伸手揪着子虚道长的胡子:“哎!你这老头怎么这样啊……” 眼下正忙着,子虚道长没空搭理小山参精。 我也放下心里,看来这是真的小山参精,便是让他先走开,不然那,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原来,小山参精醒来后,在客栈里等着我,可是左等右等的不来,便是出来看看,就是发现了我们。 但见得我们如此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他这不跳上来问问。 却不想,我冷落了他,他很生气,又被子虚道长的严厉的声音吓到,眼下,正躺在我的袖子里生闷气呢。 天上的乌鸦很是生气,不断地告诫着我们,别是将它惹恼,不然可没我们的好果子! 我们自然不会理会。 第283章 黑烟 子虚道长说过,若是不斩草除根,这东西的法力会越来越强,若是久了,安业可就危险了。 所以,要趁早铲除! 就在将要大功告成,只需要轻轻一推槐树就能倒地之时,那只乌鸦忽然间从天空中飞了下来,站在了树的旁边,随即变成了一个老妇人,衣裳都是补丁,带着的帽子遮住了半拉眼睛,鹰钩鼻,别嘴唇。 这不就是马车夫所说的那个鬼吗? 却见她拄着拐杖,走到了我们的面前,随即用身子挡住了树。 “这位后生,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老妇人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不然,有你好看!” “好大的口气啊!年轻人啊!”老妇人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是尖利刺耳,忽地狂风刮起。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我想要你的命!”子虚道长说着,用力的推倒了那棵大槐树。 老妇人见了随即用着身躯抵住,可却连人带树一起倒在地上。 树倒下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乌鸦的叫声,但却没有见到乌鸦从中飞出来,却只是听到一阵阵的声音。 凄厉而令人胆寒。 本是生机盎然的老槐树才不过刚是砍断,立刻像是隔了经年的枯树一般,变得毫无生气。 树枝上绿色的树叶顿时变成的了黄色,从着树上慢慢地飘零到地。 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是一个幻觉,枯黄的树叶落到地上,却又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在树叶落到的地方却是变得漆黑一片,就像是被烤焦后的模样。 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传了出来,那棵树瞬间没了生命力,周遭散发着腐烂味,一团团的黑烟包裹在槐树的周围。 树下的老妇人眼睛瞪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本是被老槐树压在身上的她忽然间不见了踪影。 一阵似是哭泣的声音响在耳边。 声音令人胆寒,顿时犹如身入冰室一般,在一瞬间,天似乎暗了下来。 黑夜竟然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我仰头看着四周,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但是耳边却是听得真切,子虚道长明明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是看到他。 “不好!这东西要逃!” 子虚道长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像是从天上传过来的似的。 眼看看不到东西,我一个起身,便是飞入天空之中,等到了天空之上,眼前的一切方才豁然开朗。 怪不得天黑的如此之快,原来是因为从槐树倒下后,冒出的那股黑烟慢慢的将四周包裹。 所以,才刚我才误以为天黑了。 而此时子虚道长正追着一个漆黑的银子,那影子的速度极快。 子虚道长飞在天上,他紧紧的跟在一个如手掌一般的大小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才刚的老妇人。 只是那老妇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不一会儿那个黑点变得越来越小。 而我和子虚道长全然不是她的对手。 那老妇人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子虚道长气急败坏地说道,哎呀!坏事了! 我不知是什么情况凑到了他的身边,问道:“道长为何如此说?” 子虚道长只是摇了摇头,随即来到了地上,站立于才刚那棵老槐树的的旁边,可是奇怪的是,那棵散着浓烟的老槐树忽然间不见了,仿佛哪里什么也不曾有过。 子虚道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只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来不及了!” 我还弄不清子虚道长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他一把从我的背后将我推了出去:“快将客栈的大门打开!” 虽是不知道子虚道长是要做什么,我也来不及问,立刻纵身而去,将门大开。 身后一股阴风顿起,忽然将我吹了起来。 我忙是用手一把将门死死的抱住。 可是那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推着一般,竟然发出“哐哐”的声响,随即两扇门自动的关了起来。 “秋儿!快放手!” 我听到了道长的话,急忙将手松开,可是这股风却忽然变做了一双人的手,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忽然间又将我掀了进去。 一道强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当即又失了颜色。 “还想捉我?” 嘲讽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我却看不到那人是谁。 “你是谁?” 耳边却又充斥着不屑的笑声,眼前的一切又恢复如常。 只是与以往不同。 之前,悦来客栈里虽然亦是阴冷,但是每到夜晚,这里总是充斥着十娘他们的欢声笑语。 眼前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客栈里现在冰冷的气氛不亚于之前。 “秋儿,你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徐子善,他缓缓的走了过来,不断的冲我挥手。 看着他忽然好了起来,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事有异常,必定有诈。 他怎么可能不药而愈? 我凝神屏气,闭上眼后,再是睁开,却是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相比以往,他现在的脸色竟然像比纸还要白,真的像是一张死人脸。 浑身冰凉,这股凉气让我十分不舒服,就好似身处冰窖一般。 很快我就能感受到,手指已经僵硬,就是被他这股子凉所入侵身体。 徐子善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连着眼睛也只是在瞪着。 看样子又是幻境,这次我已是提防。 却是没想到,小山参精忽然间从我的身后出现,他低声道:“秋儿姐姐,你看,他的后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却是发现徐子善的背上好像是是有什么一团漆黑的瘴气。 “秋儿姐姐,我们快跑!” 小山参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死死的拉着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正不断的颤抖。 此时的徐子善仍是不住的像我靠近。 我只能尽可能的原离他。 “秋儿,快出来!” 子虚道长的声音传来,可是我却看不到他。 只是,徐子善却是径直的挡在我的身前,我若想飞,可是客栈的四周似乎是布满了结界。 我只能通过那扇门出去…… 徐子善就站在门口,用着身子挡在我的面前。 从才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难为了我,我试探性的向前走去,身后的小山参精却是抱着我的肩膀瑟瑟发抖地说道:“秋儿姐姐,我们出不去了,不如先躲到客栈的房间里,将十娘他们叫出来,我们商量下办法……” 徐子善身后的那团黑烟越来越越大,就像是那棵老槐树身上的黑烟一模一样。 “他一定是被那棵老槐树附身了!” 小山参精说道:“秋儿姐姐,凡是时间长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成精的,才刚都怪那个道士,若是他不出那馊主意,我们也不会激怒它!” “子虚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小山参精“切”了一声,便是道:“我们还是快躲起来吧,现在是晚上,阴气正盛,弄不好可是要吃亏的,我们还是要避其锋芒。” 我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我能听到子虚道长的声音,可是子虚道长却听不到我的声音。 就是这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不一会儿只能听到“哐当!” 木门骤然发出剧烈的响声,徐子善的耳朵明显动了起来,随着那“咚咚”的节奏声。 忽然间,徐子善的身子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而下肢则是在门里。 “秋儿姐姐,我们快走!” 小山参精大喊了一声,随即传来“吭哧”的声音。 就好像在吃东西似的。 难道他的上身钻了出去,将子虚道长的吃了? 我还想去一探究竟,小山参精在着我的身后却是不断的催促着。 “我们去找十娘他们,看看有什么法子。” 记得子虚道长不让他们出来,我忧心忡忡。 “秋儿姐姐,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最好还是想个主意,看才刚的情况,说不定那个道士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大家聚集在一起。” “不然,那个道士已经死了,难道让十娘他们躲一辈子吗?” 临走的时候,子虚道长在他们躲藏的地窖中已经布置了法术,若是他们出来,恐怕会有危险。 眼下的情况还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暂时不要了,他们定也没什么办法,不然也早就离开了。”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心急的小山参精已经喊了起来:“十娘!你们快出来,大事不好了!” 他的声音此时已经在地窖口响起。 分明才刚是在我的身后,一眨眼的时间,竟跑的如此之快。 我忙是跑到地窖口,此时身后却是又传来了小山参精的声音。 他紧张兮兮地叫了起来:“秋儿姐姐,怎么办?道长死了,那外面的东西会不会捡来把我们都给吃了?” 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他一下子跳到了我的后背,不断的哽咽着。 我刚想安慰他,却是听到地窖处传来十娘等人的声音:“什么?道长死了?怎么办?” 月娥随即从地窖口冲了出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眼泪已经挂在两腮边。 哭得是梨花带雨,很是让人心疼。 随着月娥的出现,我刚想走过去安慰她,却没想到,她像是见到妖怪似的不住的躲了出去。 第284章 诡计 “秋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她说着似乎很是着急,急忙是往地窖口处跳了过去,但是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般。 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却是没想到,月娥好似说不出话一般,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我。 “月娥?” 听着外面忽然没了声音,地窖下的十娘叫了一声。 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古怪,好似有人背后搞鬼。 刚是要提醒他们,却是听到“砰”的一声,随即地窖口的木板已经散落在各处。 眼见着十娘他们从地窖口出来。 看来已经晚了。 但是他们见到我后,脸上露出和月娥一样的表情。 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已经变成了圆形。 一个个的向后退着,好似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我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但是我每是走一步,他们就向后退一步。 大壮更是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用他的身体护住身后的人。 “秋儿!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坏人!” 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但是子虚道长所布置的法术,在他们出来后已经没有。 再是回到地窖也已是无用。 “嘿嘿嘿~” 我的背后竟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 我身后的不是小山参精吗?怎么好似、好似那个老妇人的声音。 “小姑娘,多亏你了,不然,我怎么能把他们一个个的钓上来?” “哈哈哈!” 背上似乎有千斤重担一般,压得我当即弯下了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忽然间出现了花白的头发。 那是银色的头发,像是一个个触手似的,将我紧紧包裹。 很快将我的全身体裹住。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身后的小山参精一直是这个妇人。 只不过是她装做是小山参精的声音将我勾引,怪不得一直在我的背后。 平日里,他可是都钻进的我袖子里。 那真正的小山参精又在哪里呢? 眼下的情况很是不妙,我和十娘等人都有危险。 月娥的身体忽然能动了起来,他们看着我被老妇人用不知哪里变出来的头发裹住,已是知道是误会我了。 并非是我将这老妇人带来。 月娥大叫起来:“都是你这个老妖婆!不然,当初我们也不会死,也不会变成悦来客栈的孤魂野鬼!” 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 她是个重模样的人,此番再是见到这个老妖婆先试害怕的要躲起来,可是眼见着已经是退无可退,她便是叫了起来。 声音震人发聩,直击耳膜。 月娥的愤怒没有让老妖婆退去,反而更是开心一般,她随着月娥的声音也笑了起来:“来吧!我可是你的仇人!” 两股声音纠缠在一起,月娥没有落了下风。 她的眼睛忽然变成血一般的红色,随即眼睛里流出了两个血泪。 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老妖婆,声音忽然间变得鬼魅起来。 “还我命来!” 月娥的声音阴森森的,很是恐怖,她身后的十娘等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就在这个时候,月娥的头忽然间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众鬼。 “怎么?连你们也怕我?” 月娥说话间嘴巴已经咧到了后脑勺,形状十分恐怖,浑身是十足的怨气包裹着身体。 “你怎么变成恶鬼了……” 十娘缩在大壮后面,低声说道。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怕我了!”月娥大声喊道。 不说十娘他们,就连我看到后也是十分的害怕。 月娥临死前穿的是红衣,这样的女鬼极易变成恶鬼,但是一直以来,月娥十分爱美,一直压抑着火气,可是眼下,这个老妖婆激怒了月娥。 此时,她已经成为一只极为凶狠的恶鬼。 若是成为恶鬼,法力不仅会大大提升,更会暴躁易怒。 这种鬼也不多见,不说人害怕,就连一般的鬼也要怕上三分。 眼下,月娥便是马上要变成恶鬼。 只能火气更盛,便会成为真正的恶鬼。 十娘只能连连摇头,他们自是不会去激怒月娥,不断地劝着她:“月娥,不要生气,你若是变成恶鬼,那定是不会转世投胎,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月娥的声音冰凉如水,她冷哼一声:“投胎?这么多年了,我们躲在这里,从没害过人,可结果呢?” “好不容易来了个道士,说能拯救我们,但你们看看现在的情况?” 十娘等人低下了头,失落的不止有月娥一只鬼…… 那老妖婆嘻嘻地笑了起来,就好似在看热闹似的:“月娥啊,你要是变成恶鬼,那你就能自由出入这悦来客栈,到时候,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可比投胎快活的多,不然,入了六道之中,总是不免生老病死,你不如……” “住口!”月娥,伸手打在了老妖婆的身上,这一掌倒是不轻,那老妖婆的头发忽然将松了下来,我便是趁机将来到了十娘等鬼的身边。 “若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月娥的怒气涌了上来,眼中的鲜血不断的涌出,从着两腮落到了地面,砸出一片片的血花来。 四周蔓延着血腥的味道。 老妖婆却是不怕,她虽是被月娥打倒在地,但是看到月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暴躁时,她捂着胸口开心的笑了起来。 像是看一件精心雕琢的宝贝似的,不断的激怒着月娥。 “我这个老婆子把你们禁锢在这里,可是你知道你的家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老妖婆说这话的时候,朝着月娥笑了起来。 很显然,她是对着月娥说的。 听到这句话,月娥浑身不住的穿都,很显然,她已经意料到会有什么事情,但仍是不忍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你把他们如何了?” “你家一共十八口人。” 听到这里,月娥的脸上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这老妖婆认错了人家。 可之后的一句话让月娥本来已经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说的是,连带着你家那两条哈巴狗,一共十八口人!” “你把他们怎么了!”月娥忽然间已经现身到老妖婆的身边。 速度之快,我的眼睛一直在看,可连她的影子也没看见,她已经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了老妖婆的脖子。 怒吼道:“说!” 老妖婆却的不紧不慢,她指了指月娥的手:“这实在不是求人告诉你的态度!” 这个时候,我方是发现,月娥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指甲盖又是变得老长。 月娥松开手,老妖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还挺好吃的,不过,都是没什么营养。” 说着一脸贪婪的看向月娥:“看样子,还是你比较美味啊!” 她的口中发出了桀桀地笑声。 月娥本是一副妖娆妩媚的模样,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可当听到老妖婆这句话的时候,她发出惨叫声。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痛苦哭了起来。 发钗从着发髻上掉落,随即发出“叮”的一声,玉钗岁碎成两半。 发丝垂落下来,披散在月娥的身后,我眼见着头发变成了红色,越来越红,就像是要浸出血一般。 “不好!快止住住她!” 身后忽然响起子虚道长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应是刚到此处。 话音刚落,只听看得他已经来到了月娥的身边,随即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符纸,贴在了月娥的身上。 刹那间,一切,风平浪静。 月娥恢复如常,形容模样又恢复到从前那般,只是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可是此时,再是一看那个老妖婆,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小山参精忽然间从道长的袖子里跳了出来,来到了我的手上。 “秋儿姐姐,才刚你被妖法迷了心智,我们怎么叫你也不应,还好子虚道长做法才得以进来。” 多亏了子虚道长,不然月娥就要成为恶鬼。 月娥的泪水不断落下,她对着子虚道长跪了下来:“道长!求您能为小女子做主!” 子虚道长忙是扶起了月娥:“不必多礼,不过以后万不可太过动怒,不然要中了那乌鸦精的奸计!” 直到此时,我们方才知道,那个老妖婆是乌鸦精。 怪不得所到之处,总有乌鸦声。 原来这是个修炼多年,已经成精的乌鸦精。 为了提升修为,到处害人性命,悦来客栈里的人,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将他们都吃掉,可是眼见着月娥有成为恶鬼的潜力,也就设法将他们困在悦来客栈之中。 十娘等人的魂魄确实留在悦来客栈里了,可是,乌鸦精没想到,她竟然也进不去了。 这次,子虚道长破了她的阵法,她也就能进入其中。 看到月娥还是老样子,很是失望,便是决定激怒她,让她成为恶鬼。 再是吃掉她,若是事情发生了,月娥不仅仅会灰飞烟灭,更会助长乌鸦精的法力。 子虚道长道:“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恐怕我也无能为力,还好及时赶到。” 听到这里,众人如梦初醒。 怪不得那个乌鸦精试图激怒月娥,原来是为了最后将她吃进肚子里。 听到子虚道长如此说后,月娥的脸色更加苍白,她身上的怒气越来越小。 第285章 鬼差 眼见着她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子虚道长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他像个慈爱的老者一般,拍了拍月娥的头。 “若是真的变成厉鬼,贫道也不能留姑娘了,现在还好。” 因为见我被那股阴风吹进客栈之中,所以子虚道长的法式并没有做完。 一手拿着八卦镜,一手拿着符纸的冲了进来。 眼见着一切都已是无碍,他这才走了出去,但是十娘等鬼却依旧出不去这个客栈。 这也是子虚道长为何要十娘他们躲起来的缘由。 既是出不来,也要防着乌鸦精使坏,所以设下法阵,却不想悦来客栈里的鬼都是一众好鬼。 所以,乌鸦精轻而易举的破了这阵法。 而弱想他们能够离开,那必须开坛做法。 子虚道长说,这不仅仅是为了安抚十娘等人的灵魂,也是通知地府的小鬼。 告诉他们,这里有死人。 但只做这些是不够的,还要找到十娘等人的尸体,葬于家乡的地下,也就是落叶归根。 这里死去的许多人,除了十娘和大壮两夫妻,其余的不过是来此地打尖住店的,所以,他们并不属于这里。 人死如灯灭,可讲究的是落叶归根,不然,灵魂是不会安宁的,就算是回到地府之中,心中对于家人的执念,便会影响了下一世的投胎。 子虚道长所说之事,我自是不懂。 而月娥等人亦是凑了过来,他们稀里糊涂的做了鬼,当然是不了解这其中的门道。 原来,人之一世,总是会有命数。 一个人的生死记在那本生死簿上,然而十娘等人是枉死的,也就是说他们生前所有要经历过的事情,并没有经历完。 如此一来,下辈子也会重新见到前世的人…… 听到这里,月娥很是开心:“那不是很好?若下辈子还能见到,那我愿意!” 然而子虚道长不断的摇着头:“前世的事情前世了,拖到下辈子,是不会有好事的。” “因为,前世你的离去,让亲人痛苦,既是种下因,那下辈子也得了苦果,便是轮回,从前的种种还是忘记的好,不然踏上奈何桥后,许环往复,吃苦的还是你们自己。” 月娥却是笑了起来:“那也无妨,只要能见到就好,我不怕这些。” 她拒绝了子虚道长。 子虚道长见状只是点了点头。 首先是要开坛做法,我跟着子虚道长从客栈里出来,看到正对着客栈前已经立好了一个桌子,上面摆放着香炉、纸钱、铜钱剑等。 站在两旁的是子虚道长的两个小徒弟,看样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就在一边,站着的是低着头的玄空,他不时的将眼睛瞟过来,但是子虚道长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面色不冷不热的走到香炉前,将三根已经点燃的香烛插/到香炉里,随即一拍桌子,双手合十,又是变换着手上的形态,口中不知默念着什么。 身边的两个穿着道袍的小童子则是在着一旁听子虚道长的指挥。 有时,只需子虚道长一伸手,他们就会递上东西。 玄空和我自动被他们屏蔽。 我们二人则是站在子虚道长的一侧,只等他吩咐。 这个时候,玄空倒是没有之前的那般紧张,站在我身边,一手扶着案子,一边点着一只脚,笑道:“秋儿,现在可是不需要我们了,看着就好了!” 大概是看我太过紧张,便是让我松懈下来。 我点了点头,但是如何也放不下心。 虽然子虚道长说,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个乌鸦精一时半会儿是不敢来的。 但是我担忧的是徐子善,因为他也是鬼,别被子虚道长这么一招地府的鬼差,把他也发现了,然后带走可怎么办? 才刚被那乌鸦精捣乱,我一时忘了这一茬。 便是准备偷偷溜进去,将徐子善带出来。 但是我却忽视了身边的这个玄空,虽然他插科打诨的,可到底是子虚道长的师弟,怎么也不可能胳膊肘想外拐。 在我刚要偷偷拐进客栈里的时候,却被玄空拉住,语气很是不好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破坏了法式,若是惊扰了鬼差,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次后,玄空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生怕我会去惹祸。 一阵阵白烟从身边升起,眼见着子虚道长忽然间停住了手,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个小道童从着桌上,一左一右的拿了两个片树叶。 也不知那是什么树叶,看起来却很是罕见,只见他们在道长的眼前挥了挥,道长再是睁开眼睛,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是发现悦来客栈的门前忽然从地下慢慢升上来几个穿着黑色衣衫,满脸青色,一双乌青乌青的眼睛,更是代表了他们的身份——鬼差。 只见这两个鬼差东看看西看看,好像看不到四周的东西似的。 子虚道长从着案子上拿出一叠纸钱朝着几个鬼差身上洒了过去,他们当即眼前一亮。 “这叫见钱眼开,小丫头懂不?” 玄空在一旁也早已拿出树叶在眼前遮了一下,随即拿开,他很是周到的也在我眼前如此一番,却是不知道,我一直都能看到这些个东西。 这些鬼差看到纸钱后,很明显也就看到了我们。 他们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看到我后,随即打量了一下:“您、您是秋儿仙子?” 这下,子虚道长和玄空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怎么?你们两位不知道这位仙子啊?”鬼差大为震惊,他极其夸张的挥着手,指了指天,又将双臂张开。 “你们可还记得天上有个无底深渊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鬼差笑了起来,随即朝着我伸出了大拇指:“告诉你们吧,这个仙子从哪儿到我们地府的,她可是我见到第一个能从无底深渊里活着走出来的。” 说着凑近我闻了闻:“还真是活的!” 他撸胳膊挽袖子的似乎又要说下去:“你们还不知道,若不是这位姑娘,那无底深渊可还在天上呢,说到这,那就是我听说过的那些事情。” “记得那是七八十年前吧,太子凌霄和……” 听他越扯越远,我忙是打住了鬼差所说的话。 但是玄空已经是十分的好奇,他看了看我,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便是想来到我的身边打听,但是正事要紧,子虚道长刀子似的眼睛甩了过来,玄空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子虚道长的身后。 鬼差听说要羁押几个鬼到阴曹地府去,这才明白子虚道长召唤他们的缘故。 却是纳闷地说道:“可是这一带没有什么游魂要带走啊……” “是多年前枉死的鬼魂。” 子虚道长在一旁客客气气地说道。 鬼差点了点头,对着子虚道长说道:“那等吓!” 瞬间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又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这次他们是满头大汗,同我说道:“不对啊,我我们翻阅生死簿,已经翻到五十年前的了,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死后找不到魂魄,流落人间的……小道士,你是不是记错了?” “才这么一会儿你们翻阅五十年的生死簿?骗子!不想管就不要说了!” 玄空倒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说道。 我忙是将他拉了拉,这个玄空还真是胆子大,要知道,一般人死后可都是要进入地府重新投胎,他早晚也有死的一日,竟然敢得罪他们,不怕他们在路上让他受什么苦? 别看玄空也是一把年纪,但就是一个老小孩,倔劲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非是要讨个说法。 我低声道:“没错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一日,地府一年,时间是不一样的。” 玄空道长听了点了点头,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竟然直接走到几个鬼差面前施了礼,同他们道歉。 几个鬼差似乎专心同子虚道长说话,他们压根也没听到玄空的话,见到玄空这番举动反而是一愣。 子虚道长那边推开玄空:“几位大人,悦来客栈里的游魂野鬼都是因为一只乌鸦精四做法,夺了他们的性命,又设下阵法。” “上面没有他们的名字,我们也不好办事啊。” 鬼差为难地说道:“生死簿上既是未写明已死,我们若是擅自将他们的魂魄带走,岂不是要被阎王骂了,不可不可!” 子虚道长也很是难为,带着鬼差来到了悦来客栈里,眼下,这里虽然招来了鬼差,但是十娘等人还是不可出来。 因为常年躲在客栈里,这里面阴气又是极盛,便是不会损伤魂魄。 毕竟她们也并非正常死亡,而是乌鸦精做法害人,若是出了这客栈,难保不齐便会魂飞魄散。 等到鬼差进入悦来客栈的时候,十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不断的点着头:“这阴气真是舒服,这样的好去处可是不常见啊!” 就在他们话音刚落了,已经被一圈鬼团团围住,一个个的小脸煞白,还有青色的脸,走起路来都是飘来飘去的。 勉强有几个看样子像是走,也是脚不沾地。 第286章 命不该绝 “这么多的鬼!”鬼差望着客栈里的几十个鬼,不可思议地说道。 又是同我们说了句:“等下”。 便是离开了。 这次他们又多了十几个鬼差,一个个的手里都捧着十几本的泛了黄的厚厚书籍。 刚来到客栈里,便是坐到一处凳子上,将书一摞摞的放到木桌上。 “你们一个个的排好队,自报家门!” 悦来客栈的鬼们一个个的点着头,随即自觉的排好队,第一个就是十娘。 问明姓氏、年龄、家住何处。 柒风多个鬼差便是一起翻着生死簿,耳边发出沙沙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鬼吃啊便是喊道:“找到了!” “李十娘,家住桃源镇十里乡,因为嫁人来到……” 十娘听了不断的点着头:“对对!” 说着一把将身边的大壮拉了出来,我就是嫁给这个死鬼。 一旁的大壮紧接着点了点头。 既是一家子,找起来也就方便多了,十娘的旁边就是大壮,他们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发出“啧啧”声:“果然事有蹊跷,生死簿上,你二人是要活到八十八,膝下满堂子孙,怎么可能……” 闹不清缘由,便是道:“下一个!” 所有人都查过了,除了月娥,生死簿上,她早已经死去,其余的鬼都是命不该绝。 此时,我们都已经糊涂了。 按照生死簿上,月娥早已经死去,而且是在一百多年前。 死因竟是上吊自杀! 难道不是乌鸦精做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月娥,她心虚似的一步步后退,突然间蹲下了身子,一脸无助地看向我们:“我、我不知道……” “月娥,家住柳溪,是成亲当晚而死,上吊自杀之人,会一直重复上吊的情形,难道你们没发现?” 鬼差看着十娘等一众鬼问道。 十娘等鬼皆是摇头:“月娥从未重复上吊过……” 一众鬼窃窃私语:“难道是这几个鬼差认错鬼了?月娥明明是和我们一起死的。” 鬼差听到这些鬼竟然敢质疑他们,便是走到月娥身边。 蹲在地上的月娥抬起头来,无助地看向鬼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地向后退着,空中喃喃地说道:“不要……” 鬼差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月娥的拼命抗争,十娘等鬼见之不忍,随即护在她的身前,替月娥求饶道:“几位大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不然,让月娥先坐下缓一缓心神,让她慢慢说,如何?” 这是一众好鬼,难得见到十娘他们这样的鬼,一般的鬼若是留在人间,定是要祸害人间,所以地府的鬼差才要在人死之际,将他们押往地府之中。 既是好鬼,鬼差也就不为难他们了。 月娥被十娘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她神色暗淡,不断地摸着脖子,低声道:“许多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却是在睡梦中梦到过,我甚至以为,那些就是梦……” 她缓缓的放下手来,又将脖子上丝带拿下,颈部赫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勒痕。 所有鬼一片哗然,这证明鬼差说的没错。 就算是才刚月娥不断地后退,他们也没有怀疑过月娥,毕竟,相处这么多年,月娥的为人他们怎么会不清楚。 但是,现在…… 说明,月娥是在来到悦来客栈之前就已经死亡。 在遇见她的那天,她已经是一只鬼! 而且是一只红衣女鬼! 十娘等鬼后退了几步,月娥已是泪眼婆娑,她无助地看向十娘:“姐姐,这么多年,我对你们如何,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我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 十娘点了点头,走到月娥身边,将她一把抱住,月娥也紧紧的抱住十娘。 她说自己不想走。 来到悦来客栈后,她不用每日重复上吊,且又有他们一帮鬼陪着,很是幸福。 鬼差却是不由分说的将月娥按住。 她是红衣女鬼,自然杀过人。 既是杀人,那就要交给阎王爷审判,到时候下到几层地狱,就要看她的罪孽了! 怪不得月娥不想离开人间。 早听得地府最严苛的是十八层地狱,是专门惩治恶人的,但是每一层地狱都是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那里都是折磨。 月娥苦笑了几声,她告诉我们,她早已忘了前尘种种,只是有些残存的记忆会在梦中梦到,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梦境…… 但是听到要去地府的时候,她本能的拒绝,原来真像竟是如此。 她也说不清自己杀了什么人。 只是说,记忆里,她杀了很多、很多的人,那些人临死前狰狞着面孔,和不断哀求的声音总是在她梦境里出现,不可思议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十分的痛快,看着那些人的脸,她反而觉得恶心。 随即便是火光、血海,眼前都是红色,她也走到了火光之中。 火烤得她好痛。 虽然忘掉了许多事情,可是那种疼痛还是让她刻骨铭心。 她的身上本来是一件素色的单衣,但被血染成了红色,她觉得太痛了,所以捡起地上死人的衣裳,系到房梁上,便是自尽了。 可是具体缘由,她忘了。 鬼差看着她的生死簿,竟是半晌无语。 他们的手也松开了,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算你命苦……” 我拿过生死簿,那是一百多年前,十娘杀了府中一百多人,是在夜里。 原是她是的命竟是如此的苦。 月娥本是千金大小姐,可是国破家亡、改朝换代,在战乱之中,她的双亲也被砍头,而她则是流落勾栏瓦舍之中。 这样的日子里,容颜俏丽反而成了罪过,她成了京城有名的名妓。 屈辱之中,她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看大官带走。 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开心,起码不用在…… 她被着那位一品官员养在家中,成了一只笼中鸟。 可却过的还不如青楼里开心,官员将她当做礼物,伺候着往来的贵客,而家中的下人也看不起她。 青楼里,有许多同命相怜之人,还能说些话,可是这里却没有,所有人都骂她脏、荡/妇! 当那个一品大官死后,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她被家中下人、主子折磨,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偶然间,她听到下人说,是夫人要折磨死她,月娥终于忍不住了。 府中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有的人都欺负过她,甚至连院子里的狗都咬过她! 明明日子已经过的苦不堪言,但是他们还不打算放过她。 于是,月娥将所有人杀了个干净,而她也不过是做了一点的手脚,往水井里丢了迷/药。 她才发觉事情是如此简单。 月娥的回忆越来清晰,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她笑了起来:“若是早知道杀人如此简单,她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想起从前,她笑了笑,伸出了手,等着鬼差的锁链:“够本了,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可是鬼差却没动手,他们只是说会将情况如实报告给阎王爷。 阎王爷铁面无私,定会从轻发落。 月娥被几个鬼差带走了,虽然她是个好鬼,可留在人间时间长了,总是会出事的。 眼下十娘等鬼的事情却是最为棘手的,虽然确定了十娘等鬼的身份,可是他们的死因实在是太过蹊跷。 但凭着我们几个人空口白牙的说十几年前的事情,且又是没有看到过,他们也很是为难。 便是道:“还是先找到尸体,再做后面的打算!” 子虚道长也有此意,只是眼下悦来客栈里聚集着一众鬼,他想着能否先将这些鬼送进地府。 毕竟要找到十几年前的尸体,那可是不容易。 估摸着已经变成一具具白骨,如何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悦来客栈鬼魂的尸体,哪个旁的人的。 挖坟掘墓这件事可是有损阴德的,若是找错了,那死者也定是不能安心。 所以子虚道长知道,这件事需要时慢慢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鬼差却不愿意,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一时间能找到的,两下之间,便是犯了难。 借着和阎王爷见过,他们又知道我和凌霄的事情,必定是不敢怠慢了我。 我便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们先去找,若是找不到,那就请阎王爷看在凌霄的面子上法外开恩。 我与凌霄的事情,这些除却天庭上的少数人,其余的人皆是不知,毕竟这也算是一件丑事,兄弟二人为争一个女子,这各种细节虽然大有深意,但是一众吃瓜的群众自然只会关心天上的三角恋而已。 听到我这个法子,鬼差点了点头,便是下去了,不过在生死簿上加了些备注,也方便十娘他们以后到地府后,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有个凭证。 便是回到了地府之中。 招来了鬼差,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大堆繁琐的事情,我们自是有些低落,可是十娘他们却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们说,之前的日子,总也盼不到个头,每日里昼伏夜出,可眼下知道要去地府了,恐怕也是要各自散开。 第287章 打量 现在的日子就要慢慢的过,只等着那天的到来。 说这,十娘看了看身边的大壮,而大壮的手早已经紧紧的握住十娘。 他是个人如其名的壮汉子,才刚听闻我们要鬼差先带他们离去的时候,大壮的手就已经握紧了十娘。 虽然这些年磕磕绊绊的,但是有对方在,总是能安心不少。 子虚道长为了避免乌鸦精的骚扰,便是在悦来客栈的四周做了法术。 至于能不能拦住乌鸦精,他也不是很清楚,那乌鸦精甚是厉害,竟然能困住月娥这个早已经死去的鬼魂。 徐子善还在客栈里,我有些不放心,在我想进去看徐子善的踪迹的时候,却不想被子虚道长看到。 本来,我就是要避开他的,现在倒好,一下子竟然被他发现。 他看到徐子善后,脸上露出疑虑的表情,对着徐子善好一通的打量。 似乎看出徐子善是鬼,但又有些不像。 我有意护住徐子善,却被子虚道长不由分说的推开,他铁青着脸将徐子善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忙了一夜,眼下,东方的太阳马上就要升起。 他这是想将徐子善拉到太阳下面晒一晒。 看到这,我自然是放心了,徐子善根本不怕阳光,他可是个有道行又吃过那么多好东西的鬼。 等到太阳露出半边脸,徐子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是像木头似的站在子虚道长身边。 相反,子虚道长却是一脸的紧张,他不试的看着徐子善,然而,徐子善仍是没有一点的变化。 似乎为了印证徐子善是鬼,子虚道长耿直的拉着徐子善站在太阳光下,直是到了晌午。 连子虚道长都已经受不了了,身上的汗水洇透了衣裳,然而,徐子善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出了一点的汗。 玄空看到子虚道长也不敢劝阻,有心叫他回来,又怕他生气。 到最后,子虚道长自己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时候,腿跟着打摆子,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而此时徐子善还在太阳光下直挺挺的站着,子虚道长见了,算是认输了,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招呼着身边的两个小道童:“快去把那位老先生扶过来!” 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子虚道长的整张脸满是暗红色。 一个小道童忙是拿过来水,子虚道长“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随即将葫芦一推,看了看徐子善:“快给那老先生喝几口!” 小道童忙是跑了过去,将葫芦递到徐子善的手里,徐子善机械的接过葫芦,也是一饮而尽。 看到徐子善动了,子虚道长忍不住问道:“这位老先生,我看您不像是人,可也不像是鬼,您到底……” 此时的徐子善自然是不能回答他,不然凭着子虚道长这样的拉着他,不管他怕不怕太阳光,也都要先修理下子虚道长的! “这是我的亲人,他不知为何,染了怪病,每日里也不会说话,忽然间痴傻了……” 我便将徐子善身上所有的不同寻常,归结到了病的身上。 这下子虚道长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热心的问这其中的过程,然而我却说不清楚,毕竟,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日头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子虚道长说道:“那些游魂野鬼本就是不属于人世间的,若是留下来,总是乱了人间的秩序。”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看来他已经看出徐子善是鬼,只是没法子证明。 说完这句话,他起了身,说道:“好了,我们赶路去吧!” 我也不知该是去往何方,只是跟着他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见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风水盘,便是对着四周转来转去,可是却也不见那风水盘有什么异常。 “十娘他们并非好死,就是再过善良,但尸体上总会沾染些怨气,而怨气就会干扰四周的风水,本来极好的风水,因为尸体在着上面,很容易就会变成了凶地。”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四周的一切,不一会儿,他忽然冲我们摆了摆手。 我忙是跟了上去,只见那风水盘上确实有些异动,子虚道长站在那里,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我也就跟了上去,初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子就发现了不对。 原来那里虽然看起来和四周并无异样,但是不一会儿就能切身感受到了,那里的风与别处不同。 稍稍带着些凉意。 此处就在悦来客栈的西边,才不过离悦来客栈有几百步的距离。 感受到这细微的差距,我不由得高兴起来,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之快。 看来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而子虚道长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笑模样。 仍是神经紧绷的走了出去,他边走边停,用身体感受四周那轻微的变化。 所以走的也很慢。 因为稍有不慎,那便会偏离正确的路,此时记不得。 而这个时候,玄空则是道:“这么细微的不同,看来那些尸体距离我们还有一大段的路程。” 说着,他也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告诉一个小道童:“去买些干粮,再打些水来!” 从着怀里将所有的铜子儿都摸了出来,尽数交给那个小道童。 “树上我会画出个箭头,等到过来的时候,你顺着我做的标记来找我们。” 小道童接过铜子儿忙是跑了出去。 玄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师兄是个较真的人,看来这次是找不到尸体,他就不回去了。” 怪不得玄空要小道童买些干粮来,看来是要打持久战啊。 我们谁都不敢去打扰子虚道长,只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随着越走越远,那股轻微的寒气越来越明显,不需要刻意停顿许久也能感受出来。 但是此时仍是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前方正是乱葬岗,不说十娘等人的尸体,就是这里的尸体也会有轻微的变化。 所以,在没有亲眼见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徒劳无功。 玄空伸手拉了拉子虚道长:“师兄,我看算了吧,就算是找不到尸体,让秋儿去和地府的阎王爷通个气就好,这里面阴气重……” 不等他说完,子虚道长已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地府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阴气极重!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侵入体内,可是容易……” 我在着一旁摇头,但是子虚道长全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不过,若是真让我去地府,我也不知道如何去。 到时候还得请子虚道长开坛做法,让鬼差带我过去。 玄空的脸上露出惊骇的模样,他想要拉住子虚道长,可是子虚道长却全然不听。 只是,我不知道,这乱葬岗到底是有什么可怕的,让玄空吓成这样。 再是向前走,就听到一阵啜泣声。 “这样的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哭声?”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黄昏。 眼看着白日将去,黑夜降临。 玄空再一次阻止,可是那哭声却是又响了起来。 子虚道长看向前方:“不管前面是什么东西,我都要去看看!” 这次,他收起了风水盘,循着声音快步而去。 玄空也是着急了,但是此时他已经拉不住气势汹汹的子虚道长。 “何人敢在贫道的面前装神弄鬼!真是活腻了!” 子虚道长怒道。 玄空只能也一路快步跟随,而身后的一个小童子,他的身量未足,个小腿短,跟在玄空身后已经是跑了起来。 哭声越来越响,仿佛是近在眼前,可随即,声音又似乎远了起来,变得极为空旷。 等到了近前,声音好似还在远处。 子虚道长变得极其暴躁,怒吼道:“别让我抓到你!” 说着,脚步越来越快。 我们几个人则是跟在子虚道长的身后,我大声叫着他,可是他却像是听不见似的。 这和之前所见过的子虚道长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玄空也开始不理我,他他也跟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小道童似乎也充满了力气。 才刚走一步都要喘几下的道童忽然间也跑的飞快。 三个人好似中了邪一般,也不知疲倦的跑了过去。 我回头一看,却是发现,已经跑出去好远了,直是深入乱葬岗的腹地之中。 越是往前,越是有一阵浓重的烟雾。 再是叫他们,他们已经没了反应。 而浓雾里的三个人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下只剩下我一个人,和躺在袖子里呼呼大睡小山参精。 看来这里定是有什么东西能迷人心智,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想是下去也没有用,没有人能帮的了我,就算是去了衙门,也不会有官员能相信我所说的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是朝着迷雾里慢慢走了进去。 但是进入其中也是无济于事,这里面的浓雾更是让人看不真切,还不如外面。 浓烟有些呛人,我咳了两声,呼入不少的浓烟,可却没有一点的作用。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产生,难道这浓烟对我没有用处? 想到这里便是将手轻轻移开了一点,除了有些呛人,我并没有别的感觉。 第288章 波澜不惊 奇怪的是,自打着子虚道长三个人失踪以后,那奇怪的声音也忽然戛然而止。 迷雾越来越大,甚至是连近处的东西也看不真切。 一阵脚步声传来,好像是快速的像我这边而来。 我不清楚那是谁,便忙是隐了身。 眼前的景物依旧是模糊不清,走起路来,总是不时碰触到坟茔,我只能暗道:“有怪莫怪……” 对于死者不可不敬。 声音好似朝着我传来,我努力循声而去,听着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我便猛地想起才刚的那个哭声。 就在一瞬间,浓烟忽然变得淡了一些,原来是才刚的那个小道童。 玄空派他去买些吃的来,所以才没跟着我们。 看到是那个小道童,我也就放心。 此时我是隐身的,他并不能看到,大声叫喊着我:“秋儿姐姐!” 小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一个人敢来到这里,我现了身,出现在他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忽然间,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他最应该叫的人难道不是子虚道长,再不然也是玄空师叔,为何叫我呢? 况且,才刚子虚道长忽然发疯似的走了出去,玄空跟本来不及做什么记好,所以…… 意识到不对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站在我前面的小道童忽然转过来了脑袋,但却是身子不动,而是头拧了过来:“秋儿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嘿嘿嘿~” 他狞笑着,那张脸忽然变成了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似的脸,而这张脸就是那个乌鸦精的脸! 我吓了一跳,却已经来不及脱身。 她伸出手将我紧紧拉住:“就等你了!” 我忙是挥动手中的剑灵,这个乌鸦精是个不识货的,看到我手里有些锈迹斑斑的剑灵,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废铜烂铁,也配在我眼前晃?” 随即便是伸手去夺剑灵,而我已将剑灵率先抽出,随即劈了过去。 感受到剑灵的威力,在我的剑过去的一刹那,乌鸦精的脸上顿时变成了惊恐的模样。 但劈下去后,这个乌鸦精竟然化成了一阵烟。 原来才刚的乌鸦精不过只是一个幻象而已,我只能又将剑灵放回剑鞘之中。 迷雾褪去了一些,四周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入目所及比那是一座座坟茔,立在我的面前。 怪不得才刚总是碰到,原来这里竟然如此之多。 而这些坟茔旁种着许多的花,那花看起来异常妖艳,就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似的。 摘了一朵闻了闻,花的香味也像是血一般,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呜呜~” 袖子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里面的小山参精用手不断的扯着我的袖子:“怎么回事?我怎么出不来了?” 才刚见那浓烟似乎有毒,我便将袖子系住,看来是憋坏了里面的小山参精。 看样子,我若是再不解开袖子,这小家伙非是要憋死在这里了。 在中毒和性命之间,我很快的选择了后者,将小山参精放了出来后,他从我的袖子里忙是跑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我道:“秋儿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憋死我啊?” 再是看了看周围:“咦?我们这是在哪里?” 从着昨晚,子虚道长开坛做法后,他就一直趴在我的袖子里睡觉,眼下看到这陌生的场景,又揉了揉自己的是眼睛:“我不是眼花了吧?” “秋儿姐姐,这满是荒凉的乱葬岗,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无聊?” 小山参精道:“我们还是快走吧,眼看着已经天黑了,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我只好将子虚道长的事情告诉了他:“我们现在还不能走,时间拖的越久,我越是担心他们有危险。” “呀!这不是迷迭花吗?”小山参精大叫道。 随即从的身上跳了下来,他凑近了花:“没错,正是迷迭花,可是为什么会生长在这里?” 这个叫迷迭花的植物是有毒的,寻常人闻了便会发疯似的,小山参精自是不怕,他生长的那片树林里有许多这样的话,但是从小在那里长大,他自然是习惯了。 才刚他凑近看,就是因为,迷迭香的花都是粉色的,可这些却像是血红色,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徐老头是不是也闻过这花香?”小山参精道,“对了,中了迷迭香的人都会是那个症状,可是却没有那么严重,看来这个红色的迷迭香的毒更加厉害。” 听小山参精如此说,那子虚道长他们应该也是如此。 之前的徐子善也是忽然暴躁,后来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活像个行尸走肉。 可是那乌鸦精和这迷迭香又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中了迷迭香,小山参精也只能说出这种花有毒,但是根治办法却是不知道。 而我闻了也没事,难道我曾经也在有迷迭香的地方生活过? 我带着小山参精飞到天空上,希望能从天上看到子虚道长他们,可还没等我去找寻,身后却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本想避开他,却是见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随即抓住了我:“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边说,边是不由分说将我向外拖:“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 我撇开他的手:“赵启恒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 他一脸诧异的看向我,真是健忘啊! 见我一直向前走,他忽然一把将我抱住,随即扛在肩上:“秋儿,你今日就算是想走,我也不能让你走!” 将我抗在他的肩膀,死死的将我按住。 赵启恒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情人动弹不得,只能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挣扎:“赵启恒!你放我下来!” “本王是不可能看着你跳入火坑的。” “若不是你把我推入火坑,我也不会流落到此!” 赵启恒忽然不在说话,过了良久才说道:“放心,以后不会了,但是你要听我的!” 好像是好话,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 但是他就算是要把我拉走,我也不能不管子虚道长他们。 我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他也没有将我放下。 仍是将我放在肩上,之前所有的怒气涌了上来,我狠狠的咬着,他却一声不吭。 但是眼见着他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 “这够不够?”赵启恒笑着说道。 “不够!” “跟本王回家,本王慢慢还给你。”赵启恒的手紧紧的抓着我。 看他这样,我的怒气不自觉的也消了一大半:放我下来吧,如果找不到他们,他们会有危险的。” 饶是这样,赵启恒也没有将我放下了,直是走到乱葬岗很远,远到看不清浓雾的时候,他才将我放下。 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像是轻松了许多。 “秋儿,有什么难事你和我说,才刚的地方太过危险了。” 看赵启恒这个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我说起乌鸦精的时候,他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 听完我的话,赵启恒只是点了点头,让我从山脚下等着他。 这怎么可以?他一个肉体凡胎,还不如我呢! 但他却是执意如此,霸道地将我按在地上,让我坐在地上等他回来。 “本王说的话,什么时候是假话?” 他眉毛挑了挑,我摇了摇头:“赵启恒,你就个骗子!” “除了我父皇、母后,你是第三个敢叫我名字的人!” 我撇了撇嘴,将“赵启恒”三个字又叫了几遍,故意气他。 赵启恒笑了笑,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也不知道他在晃着什么,只是一阵眩晕感袭来。 很是困…… 他的脸在我面前也越来越模糊…… “秋儿姑娘!” 有人正摇晃着我,眼皮重重的搭在眼睛上,我努力的想挣开双眼,可上面却似乎有人是在按着一般。 我只好说:“谁?” 可这话“说”出来,却不过是一个口型,身体也是沉沉的,我想说,却是说不出口。 耳边的声音又道:“秋儿姑娘,你怎么了?” 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玄空的声音,这么说,他们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听不到赵启恒的声音? 他可是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费尽全力也只能动动手指而已。 “别、别叫她……” 是赵启恒微弱的声音,似乎受伤了一般。 忽然间泪水落下,像是被缝合的双眼立刻被解开。 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到清醒。 我的眼睛定在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身上。 这人正他躺在玄空的背上。 他又骗我!我想立刻冲到他的身边,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紧忙眨巴了下眼睛,这样,赵启恒便是不会模糊在我的视线之中了…… “我们快走……” 赵启恒道。 说着,头一软,便是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到我急切的眼神,玄空急忙将我拉了起来,可是他的身上背着赵启恒,两个小道童年纪又是太小了。 只剩下子虚道长,他看了看我,走到我的身边,将我背在身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体却支撑不住自己。 “您是修道之人,这样不是太麻烦了?” 第289章 解释无用 子虚道长小笑了笑:“修道不就是帮助人吗?若是什么也不管,那修个哪门子的道?” 又是一路的跋涉,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四周这才有了些人。 现在已经是天光大亮。 一个道士背着一个女人,这让所有的人纷纷驻足,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看看这个流氓道士,还修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几个人站在了前面窃窃私语,好似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不是嘛?你看那个女人都贴在子虚道长的身后了!” “什么?这就是三清观里那个赫赫有名的子虚道长?” 那人很是不可思议,但是一听是子虚道长,他们更是来了兴致。 有些大胆的甚至跟在了我们身后,指着我们道:“就是这两个不要脸的!真是坏了道家的规矩,咱们寻常老百姓都知道,男女有别,怎么他一个道长不知道?” 跟在身后的一个个人用着看热闹的心态跟了过去,笑嘻嘻地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 子虚道长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很是恼怒,这帮人只会说风凉话,若是子虚道长不背我,将我丢在那乱葬岗就是不亏道家声名? 我转过身大声怒斥,可是似乎更加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一个个的大笑起来:“看到没有?这个小娘们生气了!也不嫌害臊!她这么趴在子虚道长的身上,我看就是她勾引子虚道长的,看她那狐媚子的模样!” 我不过是经过这安业城,不日也将离开,可是子虚道长还要从这里生活,我不能打扰了他,让他背负这些流言蜚语。 “放我下来吧,这里人这么多,道长会被说的,况且我也没有危险了……” 子虚道长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几个小道童也说。 子虚道长笑了起来:“流言蜚语如何?贫道问心无愧,何惧人言?” 我问他,为什么不解释,让这些人在我们背后如此诋毁,岂不是太过分了? “世人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一部分,从一开始,他们应该看到,你已经受了伤,可是,身后的议论声没有丝毫减少。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过说了几句,已然湮灭在,我背着你不合礼法上,我想说的,他们都已经看见,却不关心。” “不过是因为一个修道的老头子背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样的新鲜事平时难有,自然也就不想看到别的了。解释也没有,不如不提,反正你我问心无愧。” 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人都知道,这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是子虚道长。 跟着他一路走到道观之中。 眼见着道长背着我,从道观里道士立刻跑了出来,又是拿出一副架子,让我躺在上面。 两个道士将我抬到了道观里。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子虚道长锤了锤腰,这一路真是辛苦他了。 但他的表情没有一点抱怨,反而对着门外的人拱手道:“谢谢各位的相送,可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告辞了!” 门被关上了,将那些人关在门外,外面的声音还在叽叽喳喳地响着。 这件事也许会成为子虚道长的一段“风流韵事”,就像子虚道长所说,人大多只会关心自己想知道的,所以,解释无用。 那些解释只留给需要的人,和愿意听他说话的人的。 其余的人怎么说,他不生气,更不在乎,就像是说一件旁的事情一般。 我被带到了一间房中,这里很是静谧,我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吗?” 我睁开眼,外面已经没了声音。 从床上走了下来,我打开门,看到一个小道童的背影,在一跑一颠的要离开。 我忙是叫住了他:“小道童,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的声音,小道童转过身来,朝着我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冲我眨了眨:“不是的,是师父让我来叫你的,姐姐,我们走吧!” 看到我醒来,他似乎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就往前面的院子里跑去。 我哪有他这个精神头,很快,他在前面就将我的胳膊抻直。 我忙是快走了几步,他一看我跟不上,也就松开我的手,欢快地说:“姐姐,你不用着急,我在前面给你引路!” 他说着,撒丫子跑了出去。 等跑出一段距离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在一旁等着我,冲我挥着手。 如此反复。 果然还是个孩子,我跟在他的身后,不自觉的也加快了步子。 等到来了一个偏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子虚道长正坐在里面。 手里拿着一个香炉,正往里面放着香。 “师父!秋儿姐姐我带来了。” 子虚道长点了点头,小道童又飞快了走了。 道长将手里的香炉放下,里面那虚无缥缈的烟一点点的飘散开来。 让整间屋子都满是香气。 这股香味淡淡的还带着些春雨过后,草和泥土混合的清香味,很是舒服,又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香?”我好奇地问道。 子虚道长笑了笑:“这是我自己琢磨的,我都叫它润香。” “这是用道观里的后山的草做成的,里面也未添加什么,不过想做这香也是极为苛刻。” “必须用第一场春雨过后的草,因为那时候的小草刚从地里破土而出,里面不仅有草香、还有泥土的香味,刚采下来的时候,里面还有露珠呢,草嫩嫩的新芽出来晒干,和着露珠一通润进里面,等到干的时候,再研磨成沫……” 子虚道长说了很多,但也不过是简略的说,他很是宝贝的看着香炉。 这香确实是好,虽然是坐在房间之中,却好似在山川大河之中,幽闭园林之内,远离着市井的喧嚣。 “对了,谈了这么久的香,我还不知道长叫我来是做什么?” 子虚道长捋了捋胡须:“今日从乱葬岗出来,可是多亏了那位公子。” 我立刻知道,子虚道长所说的是赵启恒。 子虚道长向屋子里面走了过去,他示意我跟过去,我便紧紧跟随。 只见里面躺在一个男人,浑身血红血红的,好似被扒了皮似的。 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他是谁了,正是赵启恒。 之前我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现在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忙是来到他的身边,但他是紧闭着双眼。 “他怎么了?” 子虚道长叹了一口气,同我说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赵启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我昏睡。 而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乱葬岗的里面,他大声叫着。 子虚道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却是控制不住的向前走。 子虚道长什么都知道,可就是说不出来,甚至身体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也许子虚道长是修道多年之人,虽是中了迷迭香的毒,却仍是头脑清晰。 但是身边的小道童和玄空却是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处于一种癫狂的姿态,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双眼睛里已经没有生气,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尸体一般。 这让子虚道长很是心急,他的身体带着他走到了乱葬岗的正中央。 而正中央的则是一棵老槐树。 树的周围满是坟茔,那时正是夜晚,周围散发着随处可见的黑烟。 那些黑烟正往老槐树身上而去。 看到这一幕,子虚道长就知道不好,这棵老槐树大概有千八百年的岁数了。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活得久了,很容易成精 眼下这棵老槐树就是吸取乱葬岗四周的阴气,让它更加壮实。 而此时在老槐树那如鹰爪一般,向四处眼神的枝干上挂着一个身着像是黑色的破布一般的人。 但说人又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只乌鸦坐在树上。 看着几个已经被操控的人,那树上的人嘎嘎地笑着。 惊得子虚道长身上出了一层汗,这声音好像那个乌鸦精的。 他当即想到,看来,十娘等人的尸体,已经八九不离十的就在这乱葬岗中。 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四周的浓烟实在是太多,他的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来啊~” 树上的乌鸦精朝着他们叫了起来,玄空和小道童很快跟了上去。 子虚道长仗着那一些修为,费尽全力克制,却也只是能慢几步。 却是无济于事,只能跟着乌鸦精的呼唤声走了过去。 乌鸦精从树上呼扇着翅膀飞了下来。 来到了几个人身边,她那橘子皮似的脸越发清晰。 此时,子虚道长才发现,乌鸦精的身子竟然是乌鸦的模样。 但身形却是有一只大雕那么大似的。 浑身的黑色,上面却顶着老妇人的脑袋。 走路的姿势也是极为奇怪,就像是鸟走路的姿势,两只脚走几下,又是蹦几下。 若是寻常的小鸟,如此走路,会觉得可爱,但如此巨大的乌鸦精这么走路,子虚道长只觉得很是渗人。 每当她跳一下的时候,地便会抖上一抖。 若不是被迷迭香控制住身体,子虚道长是估计会被这几下震得倒下。 眼下,他就是想倒地也只能直挺挺的站着。 乌鸦精笑了起来,冲着他们勾勾手,子虚道长跟着她的手便走了过去。 第290章 狼狈不堪 “哈哈哈,没想到,我能因祸得福,虽然那些鬼魂没有用,可是,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个厉害的!” 乌鸦精很是满意,她伸手勾住了子虚道长的头脑袋,整张脸凑到了他的眼前,随即伸手将子虚道长的脖子抱住,一张鲜红的嘴唇凑了上去。 她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对于子虚道长这个食物,她很是满意。 “听说,吃了你们这些修行之人,可是会法力大增,我今日就试一试!哈哈哈!” 说话间,舌头已经碰触到子虚道长的脖子。 那冰凉又带着唾液似的东西沾到了他的脖子上,子虚道长控制不住身体,眼下,这副身体更像是一具躯壳。 而子虚道长的灵魂则是被关在躯壳之中,挣不开,也逃不脱。 一阵疼痛袭来,乌鸦精的嘴凑了上去,可接触到的时候,那分明是鸟嘴一般坚硬的东西。 那鸟嘴坚硬的嘴戳着他的脖子。 一下、两下,疼痛异常。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这种疼痛感却是异常清晰。 就在子虚道长以为将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人在是赵启恒。 他快步的跑了过来。 乌鸦精在看到赵启恒的时候,眼睛里闪出异样的光芒,因为高兴,笑容在脸上绽开了花。 不等赵启恒跑到她的身边,这个乌鸦精已经飞到赵启恒的身边。 像是发现了一件宝贝似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又是凑上去,用着鼻子不断的闻着,随之闭上了眼睛,好像是享受似的叫道:“好香啊!这才是上好的美味!”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舌头从嘴巴里伸了出来,长长的舌头将一张脸都覆盖住。 她舔了一圈,发出“呲溜”一声。 随即,兴奋地拉起赵启恒的手,笑道:“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来地方了!” 赵启恒看到这样人面、乌鸦身体的怪物表现的没有丝毫慌张。 甚至是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副懒懒的姿态,他一把将凑到身边的乌鸦精推了出去,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滚!” 这倒是出乎乌鸦精的意料,看到赵启恒并没有中迷迭香的毒,不止乌鸦精感到意外,甚至连子虚道长也很是意外。 “你、你竟然没事!”乌鸦精看到赵启恒走过来,甚至是跑过来的,虽是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 因为这个年轻人的身体似乎和别人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乌鸦精也不知道。 但凭着她活了几百年的经验来说,定然是非同一般。 甚至比身边的老家伙还要厉害。 所以她才凑了过去。 眼下的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但也更加证明的她的想法。 乌鸦精点了点头:“见到你这么有本事,能闯过我的迷迭香阵,也不枉我高看了你一眼!你果然是非同寻常!” 那边的赵启恒听了却是一阵冷笑:“什么时候这迷迭香阵成了你的?” 子虚道长在一旁听了个真切,他大为震惊,看着赵启恒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乌鸦精听了有些心虚:“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 赵启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随即扬起了手,从手里忽然出现了粉末样的东西。 飘散在乌鸦精的身上。 那是一种粉色的粉末,乌鸦精忙是躲闪,可还是没有用,大部分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什么!”乌鸦精有些害怕。 “能让你高兴的东西!”赵启恒说着笑了起来。 乌鸦精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是用手挠身上,赵启恒子虚道长身边,从着身上摸索着什么。 可还没等他拿出,身后的乌鸦精忽然冲了过来,一把将赵启恒叼了起来。 赵启恒的肩膀被她那老鹰一般大而有力的抓子抓住,飞入天空。 乌鸦精大叫着:“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乌鸦精的声音从天空中传了过来。 虽然小了不少,但还是能让子虚道长听得真切。 天空上的事情,子虚道长想抬头却是因为中毒,他根本抬不了头。 这能听着耳边响起赵启恒的叫声。 在男人的叫声里,又掺杂着乌鸦的叫声。 眼前飘飘洒洒的落下几根硕大的羽毛,黑漆漆的,羽毛的根部又带着些血迹。 乌鸦的叫声盖过了赵启恒的声音。 子虚道长当时还不知赵启恒是好人是坏人,但乌鸦精绝对是坏人,他自然希望赵启恒能赢。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一阵风起了来。 子虚道长觉得有些异常,他下意识的转动脖子,却是没用。 却是也不必回头了,那阵狂风带起了地上的砂砾,吹得人直眯眼睛。 风将地上的尘土扬起,眼前的一切变得浑浊起来。 奇怪的风又停了下来,等到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时候,他看到的竟然是已经被拔了毛的乌鸦精,和满身是血的赵启恒。 乌鸦精的毛已经变得毫无生气,横七竖八的和着血贴在身上。 有不少的地方露出了白色的肉来。 在着被拔出羽毛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不少的血迹。 活脱脱的像是一只拔了毛的山鸡,很是狼狈不堪。 而她的手里正抓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赵启恒。 虽然乌鸦精很是狼狈,但是她手里赵启恒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他的身上没有毛,乌鸦精报复似的将他的皮撕了下来。 赵启恒拼命挣扎,乌鸦精到底也是修炼百年成精的乌鸦,赵启恒不是她的对手。 身上的皮在着他筋疲力尽的时候,还是被撕的这一块那一块的。 疼痛让赵启恒异常清晰,他惨叫声不断的响起,却是好像没一点的反抗之力。 子虚道长看得很是揪心,可是没有丝毫用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眼神移往别处,不去看他。 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只听乌鸦“呀呀”的声音大叫起来,子虚道长看到赵启恒忽然用手死死的抠住乌鸦精的眼睛里。 他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到里面,很快,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他拼命的向外拉扯,一个眼球竟然被扯了出来。 乌鸦精大叫,可是此时已经丢了一只眼睛,已然没有才刚的灵巧。 乌鸦精很是愤怒,大大的翅膀朝着赵启恒扑了过来,可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丢了一只眼睛的疼痛,让乌鸦精的眼睛变成空洞洞的,里面的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 落到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本来还要追赵启恒,但似乎是疼痛难忍,乌鸦精大叫了一声,忽然间,扑腾着翅膀,飞入天边。 这个时候,赵启恒像是虚脱了一般的倒在地上。 随即扬着头,他大口大口的穿着呼吸,眼睛刚要闭上,忽然间,他看到了子虚道长等人。 艰难而又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放在每个人的鼻子下闻了闻。 这东西不知是什么,竟然如此的好使,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子虚道长立刻觉得身子好像能动了。 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已经可以动了。 但仍是有些麻酥酥的。 “师兄,我的手怎么不能动了?”玄空说道。 不等说完,他立刻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一看天色,竟然已经天光大亮。 记忆里明明是晚上,现在的一切让他很是不解。 从晚上到白天的一切记忆他竟然丝毫不记得了,便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子虚道长。 子虚道长看了看正在地上微微睁眼的赵启恒,便是没有说什么。 眼下,赵启恒满是是伤,要尽快救治。 他将赵启恒要背起来,玄空看到地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立刻将他背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玄空嘀咕起来,赵启恒只是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子虚道长不知道他为什么隐瞒,但看到他不说,也就没有说话。 但是赵启恒一直拉着子虚道长的手说:“山下……” 子虚道长听了,虽是不知道山下的人是我,但多亏了这个男人,他立刻带着玄空和小道童去往山下。 而就在去往山下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之前买东西的小道童。 他坐在地上哭着呢。 手里还拿着几个包子,声音有些嘶哑,不住地叫着:“师父!师叔!师兄!” 另一个小道童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嘿!守道,你哭什么?” 那个叫守道的小道童听到师兄的声音,惊喜的抬起头来,叫道:“师兄!你们回来了?” 再一回头,看到了所有的人,很是兴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便是扑到子虚道长的怀里:“师父!守道昨夜怎么也找不到你们,找了好久,最后决定在这里等你们,可是你们怎么才来啊?” “你这一根筋的小童!找不到我们回道观里啊,怎么这么死心眼?”玄空说道。 守道撅着嘴:“万一我走了,师叔你们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我不想你们着急,才一直等在这里啊……” 到底是个孝顺的孩子,玄空那么说,也不过是因为这前面就是乱葬岗,怕这守道一个人有什么危险。 第291章 阴差阳错 毕竟,昨夜,他们三人都着了道,守道一个小道童自然会更加危险。 玄空解释起来缘由。 因为看守道那委屈的模样,也就哄起他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在说三个人的时候,忽然一拍大腿,叫道:“不好!秋儿姑娘我们给弄丢了啊!” 本来进这乱葬岗的是四个人。 最后,还是子虚道长主持大局:“先把这位公子交待的事情办好!秋儿姑娘那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能找到一个先算一个。” 结果就发现,赵启恒所说的人就是我。 真是阴差阳错。 对于子虚道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没有生气,毕竟当时的情况,若是他们在进去,恐怕还是会有危险的。 只是,我听到子虚道长说赵启恒手里有迷迭香很是惊讶。 他从没说过这事,更何况,他竟然有经验这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小山参精说过,他不怕这迷迭香的香气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迷迭香盛开的地方,也就习惯了这些花香味。 而这么快,赵启恒竟然也不会被迷迭香控制,又有解药,且之前同乌鸦精的话,明显是另有深意。 若是说,这里的迷迭香和他没有关系,我倒是有些不信。 徐子善和子虚道长等人中迷迭香后的状态很是想象。 我不禁回想起在左家寨的时候。 那时候,徐子善忽然失踪,我找不到他,还是赵启恒给我指路的,说看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疯癫经过。 还有左家寨的王家人忽然间像是发了疯似的…… 而那天,赵启恒就像是早就会知道什么似的,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如今想想,这些事情就像是一颗颗珠子,将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 而赵启恒就是连接一根根珠子的线。 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他? 他昨日为什么又出现在乱葬岗那个鬼地方,总不至于是碰巧遇到吧?又是将近夜深之时。 可是,现在的这些话我没法问他,他满身都是伤,还是因为救我们造成的…… 不过,子虚道长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话?我有些不明白。 看出我的疑惑,子虚道长说道:“秋儿,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我看得出来,这位公子很是在乎你,按理说,他救了我们,我本不该说些妄加揣测的话,但是,那迷迭香可是至毒之物,我甚至是不得不问……” “那于我又有何关系?”我低下头来,却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希望赵启恒和这件事没关系。 “我看出来,姑娘心里在乎对方,那位公子也是一样,若是他真的走上弯路,我一个无用道士的话,他可能不会听,但是你的话,他一定会听,那时,还请姑娘能拉他一把,不然,这迷迭香若是为世人所知,那定是会危害天下的!” “道长知道迷迭香所有的事情?” 道长摇了摇头:“我只是从书里看过,昨夜,那位公子又和乌鸦精说过这个名字,我从想起的。” 他说着,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之前身边的那位老人,就很像中了迷迭香的毒。” 我点了点头,子虚道长才刚说,赵启恒身上有解毒的药,那他已经找到了? 已经等不及了,况且从前,他答应过我,要给徐子善研制解药。 我便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近距离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一时间愣住。 有些难过,看着他这样,我摸了摸他的脸,他没醒,还在熟睡,现在的他多好,一点也不会摆王爷的派头。 从他身上摸了摸,有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是从他的胸口的衣襟里摸出来的。 正准备拿走,一只手却是抓住了我。 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回,就看到赵启恒的手正紧紧地按着我的手。 “就这么拿走了?” 我点了点头,他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我很不喜欢他这样。 也就没说什么关心的话。 他死死的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 “没这么容易吧?我是答应过要帮你救人,可是,也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 “跟着我!” 赵启恒这样说,我不由得一笑,那是嘲讽的笑声。 “你的母后执意置我于死地,而你又要带我回去?我不是找死吗?” “放心,这次不会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在相信他,但是可以有别的要求。 赵启恒的脸上露出笑容,我隐约觉得他似乎在憋什么坏水。 事实也果然如我意料的一样,他不怀好意地说道:“既然你怎么说了,可不得反悔!” 他另一只手将我拦住,我一个没坐稳,竟是倒在他的怀中。 眼见着他的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知道他身上有伤,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他却是不肯松手,仍是将我抱着:“那好,本王就让你在府里做个下人,也算是你报答本王了,如何?” 说着,赵启恒的脸上的坏笑更加的明显。 “这边还是要回到你的王府吗?皇后娘娘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我可不去寻死!” 赵启恒伸手摸在了我的下巴上,表情颇为暧昧地说道:“那我可以给你置办个宅子,让你一个人住,如何?” 我甩开他的手,赵启恒忽然咳了起来,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看样子才刚的咳声让他动了身体,扯到了伤疤。 “哪里痛?” 我下意识的掀开他的被子,却是看到,整个被子上已经将他的外衣湿透,在他的身体上,红红的一大片,还蹭到了被子上,身下也血迹。 “怎么这样严重……” 我全然没想到他的伤势会如此严重,赵启恒温柔地笑了起来,他将被子盖住身体,似乎不想我看。 “冻死了!你这样以后能服侍好本王吗?” 我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将被子掀开一角:“我就看一下……” 他抓住了我的手,笑道:“秋儿,别看了,太丑了。”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担心,才会如此说的。 他没松开我的手,将我手里的小瓷瓶夺了回去:“这不是解药,你若是想救那个老头,我自然会帮你,但是这之前,你要和我签订契约书。” 才刚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如今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冷下了脸,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于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他精明的像个商人,缓缓的起了身。 身上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可却是掩饰的极好,若不是我看到他的手掌攥成了拳头。 身下是一片红色,满是鲜血,起身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面色也随之苍白了许多。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才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道长不仅仅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他说着,声音大了许多,子虚道长听到后走了进来。 “是的,这位公子,我看你是个心善之人,却又是接触这些毒药,恐怕时间久了,会生事端。” 赵启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必了,道长真是眼拙了,我并非心善之人,要救你,也不过是看秋儿放心不下你们,要不然那,我才懒得管那些闲事!” 听到这话,子虚道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点了点头,道:“那二位慢聊。” 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你若真的想救那老头,想好就来我府上找我!” 赵启恒说着,从腰间扯下他那随身携带的玉佩,不由分说的放到我的手上。 竟是起了身,颤颤悠悠的走了出去。 我过去扶着他,现在我方是看到,他满身的鲜血…… “不用!”他却是甩开了我。 一个人扶着墙壁,慢慢的走了出去。 很明显,他是生气了,因为我才刚没有关心他,却是第一时间去拿药。 因为情况不同,徐子善也许能救治赵启恒,他误会我的意思了…… 看着他背影,我很想和他解释,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我说什么,他会相信吗? 问过子虚道长,他说赵启恒的身体不会有事,让我放心。 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 我点了点头,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十娘等人的尸体有可能就在乱葬岗,而我们进去却是会被那迷迭香控制住。 不对,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和小山参精去不会有什么事,那我可以先去探探路,这样也比较保险。 反正我隐了身,便是不会让那乌鸦精发现了我。 我让子虚道长先不要出去,告诉他我去找赵启恒要解药。 随即便是从道观里走了出来,临行之前,我的袖子里还躺着小山参精。 有他在总是能帮些忙。 在着地上,他跑得快,而且又熟悉山林里的东西,会方便很多。 带着他出来后,小山参精躺在我的袖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秋儿姐姐,你还真是的,为什么把那些活儿大包大揽?要我说,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那个老头这样也挺好的,再是不会打我了。” “十娘他们帮过我,眼下他们有难,我理应帮忙。” 第292章 老巢 “小山参精的意思是,秋儿姐姐完全不必要做这种能力之外的事情,我们尽力而为就好。” 小山参精见我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起来。 他不是真的狠心,只是觉得我不该委屈了自己,做这些不一定有结果的事情。 对于这些,我倒是看得开。 在我有记忆的这几百年里,过得也很充实,就是因为,旁人帮了我,我也帮了旁人,对于浪费时间,我倒是不觉得,反正我的时间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小山参精也没说话了,他还是个孩子似的,总觉得找这些很麻烦。 来到乱葬岗,他从我的袖子里抻出来一个小小的头,四下看了看,目光定在红色的迷迭香上。 “秋儿姐姐,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吗?红色的迷迭香我从未见过,今天一看,却是觉得有些眼熟。” 他让我走近一些,我仔细打量,发现果然如此,更像是人血。 昨日也是如此想法,但却是未细细思量。 今日小山参精再是一说,我便是道:“莫不是用人血养成?” 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跳了下来,他也未直接接触那花,而是从旁边拿了一株草,用着草叶包裹住迷迭香的花。 轻轻的摘了下来,用着草叶在迷迭香的花瓣上揉捏,不一会儿,那花就变成了一点点,而花瓣上流出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正是鲜血。 “看来我们果然没猜错,这迷迭香是用血养殖的的。” 小山参精难得严肃,他手里的那朵已经萎靡不振的迷迭香又恢复成了粉色。 看来,这才是它原有的样子。 不过,因为经常用鲜血浸泡,它才变成了血红色。 “真是好生歹毒!” 小山参精道:“这样会使迷迭香的毒更加的厉害,又种在这极阴之地,恐怕毒性更是强烈。” “那你怎么没事?”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小山参精,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迷迭香好像对我们丝毫不起作用的。 秋儿姐姐,这些迷迭香虽然毒性大,可是这才几棵?想当年,我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那儿的迷迭香可是比这多多了,我们从里面生长的,根本不怕那些可东西!” 小山参精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这么看,秋儿姐姐说不定从前也是从满是迷迭香的地方待过,不然怎么和我一样?” “我也不记得了。” 来到乱葬岗里,很快全身被一阵冰冷的寒气包裹,这种寒气很是熟悉,就像是我初到地府的一刹那,冷气便是将我包围。 但是比这里强烈的多。 我心中很是明白,这应该就是阴气太盛的原因。 毕竟是乱葬岗,许多没有银子买墓地的人,便会将故去的人埋葬在这里,经年累月,这里也就成了乱葬岗,不止贫苦人家会将死去的亲人埋葬在这里,甚至会将一些死去的猫狗或者其他的动物埋葬于此。 听说后来,会将死囚杀死后,也扔在这里。 眼下,这里就是一座坟场,不止阴气重,怨气也重,而小山参精自然是阳气极重,他来到这里便是未觉得寒冷。 一蹦一跳的走在我的前面。 我便是一把将他抓住。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隐身,万一被那乌鸦精抓到天上,可就不好了。 要知道,那乌鸦精速度可是极快的。 我将小山参精又重新放到了袖子里,他也不说话,似乎看出了我有些紧张。 还在用细小地声音安慰着我:“秋儿姐姐,你别怕,有我小山参精在,他们奈何不了你的!” 拍着小胸脯自信十足地说道。 眼下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所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不可鲁莽了。 虽是大白天,可是迷雾还是有许多,记得昨日,子虚道长他们就算穿入迷雾之中。 我也就按着昨日的路径。 想着如若能遇见乌鸦精也好,只需一路跟随,说不低我就能找到十娘等人的尸体了。 迷雾越来越浓,四周的景物都被白烟遮盖,小山参精轻轻的咳了两声,忽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 小山参精明显也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他用手捂住嘴巴,低声的说道:“秋儿姐姐,好像声音是从咱们身后发出的……” 我点了点头。 那声音就像是子虚道长所说的,翅膀的声音…… 就在我们的身后,可是浓烟滚滚,我转过身来,什么也看不到。 那扑扇翅膀的声音忽然停止,我的脚步声也随之停止。 我猜想,对面的应是乌鸦精,她应该也发现四周的不对劲,不然怎么会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我更加小心,这乱葬岗应是那乌鸦精的老巢,入了她的老巢,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几乎是小碎步慢慢的向前挪着,我努力不让脚下发出任何的响动。 循着才刚的声音,走了过去…… “砰”的发出一声闷声,我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说了句:“对不起。” 却是一抬头,忽然间看到满身黑色的羽毛,惊得我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 脚下也变得没轻没重起来…… 鞋子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脚步声,身后响起了乌鸦的叫声。 那个乌鸦精追过来了。 发出一声声人的叫声:“站住!” 声音震耳欲聋,却又格外的诡异,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声乌鸦的叫声。 但是,我忽然发现,那声音却不是之前那个乌鸦精的声音。 之前那个老妇人模样的乌鸦精,说话虽然也是一样的诡异,但是却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这个却是十分粗声粗气,分明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乌鸦精不止一只?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忙是跑了出去,但是那乌鸦的耳朵似乎格外的灵敏。 不管我跑到哪里,身后的声音都如鬼魅一般,紧紧的跟随。 “秋儿姐姐,你这样跑下去,早晚会被追上的,不如轻声一点,他反正也看不到你,只要你脚步一轻,他就不会找到你了!” 一时慌乱,我光顾着逃命,竟然忘了这一回事,当即收住脚步。 起初还是有些慌乱,因为刚停下来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那只乌鸦精就在我们身后。 我没敢向后看,壮着胆子向前慢慢的走着。 脚步声是收住了,乌鸦精也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是如此的巨大,大概有三丈之高。 不过,这也是我的估计,因为这只乌鸦精走过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他的身子从的眼前晃过。 恍惚间,脑袋好像是在浓密的烟雾之外。 不时的露出尖利的鸟嘴,向着地上胡乱的啄来啄去。 大大的爪子甚至和我一般长短,走起路来,我的身体都被震得一摇一晃。 还好他看不见我,不然,这一爪子下去,估计连我身上的剑灵都会被他踩碎。 这一只大家伙虽然高大,行动也就笨拙了一些,走路的时候要绕过一棵棵树木。 我不解,他这么大的一个家伙怎么还绕过树木? 等到仔细一看,才发觉,那些树上是一只只的小乌鸦,正躺在巢里安然入睡。 乌鸦精走得很轻,也便是慢了下来,我也能及时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只乌鸦一直向前走,不时的低下头,用着尖利的鸟嘴点一点小乌鸦的头。 看样子很是亲昵。 一路跟随,我跟着乌鸦精走到树林里,这里面几乎全都是乌鸦,大大小小的,但都是正常的体型。 除了眼前的乌鸦精,看样子,这只也已经成了精。 一路跟随,就见他来到了一处瀑布前。 这里的迷雾已经消散,暴露出他的样子。 比我才刚看到的更加大,混身的漆黑,毛色光亮,看起来很有精气神。 他在瀑布外昂首叫了几声,发出“呀呀”的声音。 里面也很快传来回应的声音。 随即,只见那只乌鸦纵身一跃,竟然地跳进瀑布之中,这一下惊得我张开了嘴巴。 只见他横空穿入到瀑布之中,带起一阵水花,径直的进去。 随即便是没了声音。 要想进入,那必然要穿过这个瀑布。 进这个瀑布里面倒是无所谓,但是中间的瀑布很是难受。 若是我进去,身上必然会湿透,走路的时候,脚下自然也就会有水渍,到那时候,他们定然会发现我的。 眼下情况不明,我决定还是先不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顺着瀑布边上走路一圈,瀑布与我脚下的路中间是万丈深渊。 我顺着边上往下看了看,只觉下面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顺势从地上拿起一个大石头,向着底下扔了过去。 那么大的石头落到下面,却是连一个声音也没有。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一看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上似的。 却是忽然发现,从着下面的深渊处忽然间攀爬上来一根根藤蔓,不知何时,已经爬得满地都是,张牙舞爪的想要爬上来似的。 在碰触到前方的地面的时候,那犹如触手的藤蔓却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似的,忽然间向下缩了回去。 第293章 不为人知 而我很不凑巧,的被慌忙缩回去的藤蔓缠住了脚。 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力似的,爬上来后,又能爬下去。 随着剧烈的收缩,藤蔓将我带了下去,被藤蔓缠住了脚,我无法动弹,只能不断的挣扎,用手扒着一侧的岩壁,但是无济于事。 那些藤蔓实在太多了,瞬间将我的全身包裹,紧接着,我便被它们带到了深渊之下。 这深渊实在是太深,从上面到下面,经过了好长时间,我本以为,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来会被摔死,可其实不然,我从高空中坠落,却是接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没有一点的受伤,这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是就在我低头一看的时候,却是大惊失色,在我身下是竟是然是一个的尸体,有些是已经腐烂,有些是还没腐烂,往着下面一看,最下面的尸体竟然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 因为惊吓,我的脸色一定是变白了,脑子里轰的一下,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忽然间刺痛了我的脑仁。 我闭上了眼睛,可是身体明显还是害怕。 耳边传来了小山参精的声音,他从我的袖子里动了动,我忙是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 稚嫩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极为空旷,小山参精道:“秋儿姐姐,才刚出了什么事?你好像有些紧张?” 话说完,他明显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伸手就要将我的拿下来。 但是未免他害怕,我死死的按住了手,低声道:“不要动,等下!” 狠狠的克制住那害怕而又紧张的内心,我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我腿脚发软。 我坐在这些柔软的尸体上,内心的慌张有增无减,忙是飞到了起来。 刚要离开,却是停住了,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寻尸体吗? 眼下是数以万计的尸体,静静的躺在这深渊之内,我看了看,只觉得一口气似乎憋闷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上来。 这里实在是太过压抑。 这些躺在下面的尸体,大多数人,浓重的腐烂气息能让人闻起来直是作呕。 那些令人恶心的气味钻入鼻孔,让我的不自觉的想要吐出来。 还好只是干呕了几下,但是足以让我不想在此地多待一刻。 有些尸体上露出奇怪的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间,天空**现无数只乌鸦,漆黑一片,竟足以遮天蔽日。 本来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虽然因为此处阴气十分盛,但天还是晴朗的。 在那些足以遮天蔽日的乌鸦成群结队的从天边飞来的时候,霎时间,天空变成了黑色,就如同夜晚一般。 竟然看不出此时是白天。 乌鸦的叫声再耳边响起,它们俯冲到深渊之中,随即,一只只的又飞了上来。 我注意到,这些乌鸦的嘴里似乎都叼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肉。 这也就不难理解,那些人的尸体上为什么都是一个个洞。 是这些人在死后,被什么人拖了进来,扔在这里,然后又被地成群结队的乌鸦一口口的蚕食着。 乌鸦吃腐肉,我怎么早没想到。 这里是乱葬岗,不少的尸体都停放在这里,乌鸦定是喜欢在这里生活。 才刚,那只乌鸦精经过的树林满是小乌鸦,看样子,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乌鸦。 来之前,我也想过,但是亲眼见到,才知道,竟然如此之多的乌鸦。 看来不由得头皮发麻。 很快,成群结队的乌鸦又一起飞走了。 我看了看,就在才刚,我还坐在的那个柔软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白的甚至有些刺眼,一旁的是尸体也是如此。 “蹭蹭蹭”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像是走路,却好像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过来似的。 我停在半空中,向前一看,竟是才刚的那个乌鸦精,他的爪子里竟然是好几个人,他就那些人一股脑的扔了下去,这下,深渊里又多了十几具尸体。 难道是这乌鸦杀了人? 可是安业城里并没有人忽然失踪的消息。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暗暗的记下这里的路,朝着原路返回,来到了满是坟茔的乱葬岗的中间。 果然…… 稀稀落落的哀乐之声刚刚走远。 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才走出去不到几百步的距离。 在着另一边,还有些人。 不过,都是穿着补丁,也没有什么仪式,看着许多人走了下去,他们甚至没有穿丧服,只是平常的衣裳。 上面打着补丁,层层叠叠。 也是,若是有银子,谁会将尸体埋在这里。 来这里的大多是穷苦人家,能披麻戴孝的算是有些银子了,大多数的,哪有银子置办葬礼的事宜? 只能从那立着的长条木头和从地底下挖出的泥土上才能看出,这是一座新坟。 木头上用着毛笔,歪歪区区的写着几个字,是他们亲人的名字。 名字下方,是一碟窝头,小小的,只有三个。 再是一旁,就是满地的纸钱,落在地上,才显得有些排场。 这些人应该没注意那只乌鸦精,在刚将亲人埋下,哭诉往完心中的不舍后,还没走几步的路,坟中的那具尸体已经不在了。 这些乌鸦就是靠吃腐肉而活,我还能说什么? 心中无限悲愤,看那乌鸦精,应是活了几百年,甚至连人话都已会说,却是干出这样挖人坟墓的事情。 埋在这里的都是可怜人,他们生前没享到福,死后竟然也抛尸深渊之下。 怪不得这里阴气十分浓重。 等到夜深,恐怕是更加让人胆寒。 想起深渊之下,难道十娘等人的尸体也在其中?可是那已经有几十年了,定是早已变成白骨。 我又该如何去寻? 眼见天色将暗,我便是来回到了道观里,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同道长说明。 道长听后大为震惊。 这是我从他的脸上第一次见到这模样。 “怪不得那乌鸦精如此厉害,原来如此。” 子虚道长告诉我,有一阵旁门左道,是修行邪术,这种修行不会步入正道,也为正道所不齿。 那些修行旁门左道之人是不会飞升成仙,也不会为地府所接受,若是到了地府,也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这番修行,很是省力,很容易就能成功,且是可以提升修为,长生不老。 “他们真是好心思!” 子虚道长说道:“从乱葬岗里拿尸体,并不会为旁人所发现,自然,这件事也就能不为人知。” 我点了点头:“可是这样有什么用?他们就这么愿意一辈子不人不鬼,吃死人肉活着?” “现在只是开始,等到时机成熟,这些旁门左道可不会甘于躲在阴暗的角落,到那时,他们就会从阴暗里走出来,等到阴暗处变大,便可吞噬光明……” 子虚道长看着天边那正向西沉的太阳,黄昏到了,黑夜也随之而来。 他看着天边:“现在,我们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原来,十娘他们不过是那阴暗处所露出的一角,看来,他们说不定做了不少的坏事,只是,我们未发觉。” 子虚道长的脸隐匿在阴影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是也意识到,事情恐怕很难。 想到从前,我和徐子善在人间行走,总是碰到不少的妖魔鬼怪,我那时候还觉得自己是招鬼体质,怎么总容易碰到这些东西。 那时候,徐子善也告诉我,不是我们的原因,是:“世道乱了……” 看来,是真的如此…… 世道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只是,不知道为人间总出妖魔鬼怪,天上的神仙却是不管? 子虚道长告诉我:“天上自然会管,只是我们不过是沧海之中一滴水,自然看不到这些,也窥不到这其中之事。” 我点了点头,自是如此的。 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我问子虚道长可知这一切是为何? 子虚道长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说他也不知,只曾经在梦中梦到,听说仙界与妖界之**了事情,以至于妖界大怒,故意放出无数鬼怪,让人间大乱。 我听后,忿忿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打上天界好了,关人间何事!真是令人气愤!” 子虚道长摇头,他也不知,更不知这梦里是真是假。 但是他的师父临死之前,确实是与从前不同,一夜之间,发须皆白,就像是一位老神仙一般。 这让子虚道长心中有疑惑。 不过,却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根据。 直到托梦后,他便认为这是真的,也就更加勤于修道,想有朝一日,也能同师父一样,飞升成仙。 眼下的情况是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是夜,我找到了赵启恒,打算让他救治徐子善,时间耽误不得。 拿着他给我的玉佩,门房自然知道这块玉佩对于赵启恒的含义。 这是赵启恒贴身之物,既然给了我,那必然是不可以怠慢了。 便是立刻让了身边的一个小厮先去通报,又将我引至前厅之中。 而那时,赵启恒已经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 第294章 如出一辙 看到我来了,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文书,旁边是一只笔。 “想好了?” 看着一副架势,我怎么有种卖身的感觉。 “之前你不是说帮我吗?现在怎么返回了?” 赵启恒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之前我也没说不要什么补偿啊~” 他的手点在纸上,示意我过去。 我看了看那文书,不过是写着我要陪他一辈子不可以走的话,真是幼稚! 他一个凡人能活几十年?我可有的是时间,才不过区区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而已,我并不担心。 便是立刻签下文书,不过,我要先几日后才过来。 赵启恒当即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 这个赵启恒,还真是诡计多端,我甚至有种被他欺骗的感觉。 这还是那日我从他怀里摸出来的,原来就是解药啊!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而他还在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这个可恨的赵启恒竟然派了两个丫鬟跟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跑了不成?” 赵启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可不一定。” 哎,算了,这个男人我斗不过,不过,他想留住我,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一脸的坏笑,让我想起之前,夫君有时会对我这样,但也不过是跟我那闹着玩而已。 现在赵启恒的模样,二人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拿着解药来到是了悦来客栈。 这几日我不在这里,全靠着十娘等人的帮忙照顾。 一来到悦来客栈,十娘他们热心的围在了我的身边,一打眼就说道:“秋儿啊,这才几天,你怎么就瘦了!” 说着,他们忙是让我坐下,去客栈后面的院子里弄了些青菜给我吃。 他们虽然不吃这些,但总是种些东西有个意思。 不然,天天困在客栈里,憋也要憋坏了。 我叫着他们不用忙,现在我心里最是着急的是徐子善。 已经小半年了,他能好起来,是我这么久以来,最期待的事情。 而此时的小山参精则是躲在我的身后,他趴在我的肩头,露出小半边脸来。 “秋儿姐姐,我怎么觉得,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小山参精虽然如此说,但仍是满脸期待的盯着我手中的解药。 我将解药倒出来,是粉末状的,实在难以喂进去,只好让十娘拿了个碗,用粉末加上水,做成个药汤。 这粉末一兑水,立刻便是问道了那股子苦味,我虽是不喝,但也是皱紧了眉头。 一勺勺的送进了徐子善的口中后,他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情况好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白发也一点点变成了黑色。 苍老的面容也一点点的变成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徐子善了。 最后,活脱脱的与之前相比,竟成了两个人。 “哇!这位小兄弟长得真是英俊!” 十娘看了,禁不住夸赞了两句,这可让在一旁的大壮听得有些吃醋。 却碍于平日里十娘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十娘:“咳咳。” “咋了?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你还不放心?” 十娘笑了起来,笑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大壮身边靠,大壮一把搂住十娘:“那可不是?你多大年纪也我心里的宝儿。” 大壮别看平日里很是粗糙,一副壮汉的模样,可是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可也是情话高手啊。 就在我们的笑容里,徐子善忽然说道:“秋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才刚看他好了,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可却是忘了他中了迷迭香的毒,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知道了。 他的印象里还是停留在左家寨的时候。 我便告诉他,现在是在安业。 徐子善一脸茫然:“安业是哪里?我们怎么忽然到了这里?” 我便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的都告诉了他。 徐子善听后点了点头。 表情却是不大好,虽然十娘他们照顾他了几日,可是他完全不记得。 便让十娘等人出去,要和我单独聊聊。 十娘是个急性子,又是个暴脾气,听到徐子善说这话很是生气:“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 最后,还是大壮将十娘拉走。 徐子善一眼就看到躲在我身后的小山参精。 对于小山参精,他可没有才刚那么客气了,一把手将他揪住,随即扔出来了。 当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这才说道:“秋儿,当初我在寻你们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一个男人,跑得极快,你猜,我看到谁了?” “我哪里知道?” 看徐子善的表情很是严肃,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有谁能这么巧的让我们碰到。 便是猜了猜。 “刘生?” “画屏?” 一个个的猜了下去,可都被徐子善否了。 也是,那都是约莫有一百多年前的遇到的人了,现在应该早已投胎。 徐子善见我一副嘻嘻哈哈没正形的样子,便是直接说了出来。 “何九辰!” “什么?” 拿着的药碗脱手而出,我猜了一圈,但却没想到赵启恒。 徐子善还不知道,何九辰应该已经投胎成为了赵启恒。 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里蔓延。 最终,还是从徐子善的口中听到了我不愿意去听的话。 “我看到是九辰,才没有一点的防备,却是没想到,他的手里忽然多出一个东西,我走近去看,却发现是一层白色的粉末在他的手里,当时我刚想问何九辰那个畜生这是什么,他却已经将粉末吹到了我的脸上。” 徐子善一脸愤怒地说着,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的肉已经变成了白色。 “当时,我还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的坏,还问他‘这是什么?’他一脸的坏笑,我就知道事情不好,随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看着自己变成了从前那副老人家的模样。而何九辰的脸上也显现出诧异的神情,我忽然想到,这小子已经是转世投胎,谁知道他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脸丧气的徐子善朝着倒是很踩了两脚:“小秋儿,要我说,你可别在找那东西了,现在想起他,我还气不打一出来!等哪天我非要修理修理这臭小子!” 我看了看在案几上的药瓶:“可……这个解药也是他给你的。” “什么?你和那小子联系上了?”徐子善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忙是看了看我,“那你没受欺负吧?” 我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为了换这瓶解药,我答应他留在他身边。” “什么?这小子也太坏了!难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将我从左家寨带到安业的赵启恒?” 我点了点头,徐子善很是愤怒,但过了一会儿也消气了:“没事!反正他也管不了你,我徐子善带你走!” “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见我没动地方,徐子善有些纳闷。 我便是将十娘的事情还有乌鸦精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他。 听到这些,徐子善坐了下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了。 “那这要管!要是能把那些乌鸦精一并消灭,那我徐子善岂不是又多积了一份阴德?以后肯定是有个好前程了!该帮!” 徐子善一拍大腿说道。 不过,他决定前去看看,用他的话来说,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要先去看一眼。 我便在前头带路,又来到了乱葬岗之中,这次怕他再吸入迷迭香,便是先喂他服了解药。 他看着地上的迷迭香,也是第一次见,又看到乱葬岗内,不住的点着头:“阴气很重。” 本来刚是痊愈的徐子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但来到这里后,他明显是好了很多 来到这里后,不自觉的飞的很快,随着我带着他穿过那片森林,便是看到了那些乌鸦。 此时我们来的时候,正好是那些乌鸦给小乌鸦喂食。 只见大乌鸦将嘴里的肉一个个的喂给小乌鸦,而那些肉上,有的还带着一小片的布。 所有的小乌鸦为了让母亲喂食,都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这些声音几乎这边停下,那边又响起,没个闲的时候。 徐子善在前面走着,甚至不用我带路,他已经来到了那个深渊的前面。 他这才停住,指了指下面,我点了点头。 “这里的不远处是一个瀑布,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徐子善点了点头:“我先看看这个。” 我有些面露难色,实在是不想去,但却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在进来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腐烂味道往鼻子里钻,我便是立刻捂住鼻子。 来之前,我已经将大致情况告诉了徐子善,让他有了个心理准备,可是再看到的时候,他还是退了几步。 他这次来可比我上次来的好,上次我可是坐在是了人堆上,那柔软的感觉,我是永远也忘不了了。 只是我一直没有搞懂,之前将我带到这深渊里的藤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上次,我来到这谷底之后,便是一直都没有发现那些藤蔓到底在哪里,如今想来,我仔细的找过一遍,却是没有发现它们的去处。 第295章 不速之客 可是就在最底下,我看到藤蔓上的小细藤,正安静的躺在一个白骨的身下。 徐子善看了看那株藤蔓,藤蔓似乎也看到了我们,竟然将身子缩了回去,随即已是不见。 “我上次看到的藤蔓很大。” “这是藤蔓,可是因为这些尸体里流出的血,长年累月,也就是有了意识。” 从上次看,它好像并不想伤害我,而是一直在指引我来到这里。 难道它知道什么事情? 我和徐子善又在四下了找寻,可是这次,它好像缩得很小,小的竟然见不到了。 我只好轻声的叫了起来,可是它没有给我丝毫的回应。 声音没有叫回来藤蔓,但是却招来了不速之客。 天空中黑压压的,昨日已经见过这些的我立刻知道这是成群结队的乌鸦来了,我立刻拉着徐子善躲在一边。 瞬间又隐了身来,这样便是不必担心它们会发现我们。 这些乌鸦又是来吃东西的,许是才刚喂完了小乌鸦,这次站在人的尸体上不住的撕扯着。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徐子善来到了瀑布那边。 徐子善起身就要飞入,我拉住他:“里面的情况如何,我们还不知道,若是进了这瀑布,身上定然会落下水,到时候,这些乌鸦跟着地上的水印就能找到我们了。” 徐子善却是不怕:“没关系,我不会拿生命冒险的,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在外面等我!” 随即飞入瀑布之中。 只听“哗啦”一声,徐子善已经进入瀑布里。 我很是着急,他担忧我,我在外面也同样不安。 他离开我,我也看不到他了,却是明显的看到一个身影进入其中。 而听到水的声音,附近的几只乌鸦明显向这边看了过来。 等了一会儿,它们看是没事,这才作罢。 趁着这些乌鸦松懈的时候,我也紧忙飞入瀑布之中。 除了进入瀑布后的声音,我万万没想到,进入里面却没有任何的水溅到身上。 身上很是干燥,进入其中后,徐子善似乎听到了水声又没见到人,便是叫了一声:“秋儿。” 我应着声音,看了看足有,这里还没有乌鸦,我便是现了身。 徐子善随之也现出了身形。 眼前就像是一个大的洞穴,满是石头和一些生活的东西。 这些乌鸦精还挺会享受的。 屋子里虽然感觉冷冰冰的,毕竟是岩石里面,但是,还有炭火炉、水果、衣裳等。 这应该是正厅,徐子善也才不过刚到此处,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 再是往里走,就看到最里面的一侧有个洞口,洞口不大,只够容纳一人进出,我和徐子善一前一后的进入。 这里好像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也好像是个用餐的地方。 不仅有个小床,还有吃饭用的桌子。 再是往里走,仍是一个洞口,但是不同于才刚,这个洞口处竟然一个雕花的木门。 门的上半部分是用窗棂纸糊了个严严实实,我们并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刚要推门,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我紧忙是收住了手,转而将手抬了起来,伸向了窗棂纸,小心翼翼的用抽戳破了一个小洞。 从着洞口望去,确实有个人躺在床上。 我有些奇怪,怎么会是个人? 不过,那乌鸦精有时会变成人的模样,看样子也许是变成了人的样子。 没有到跟前我也不过是猜测。 徐子善冲我示意了一下,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向后退了退。 他的一闪身穿过了门,不一会儿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门轻轻的开了,也进了房间里。 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那个满脸皱巴的老妇人,这不正是那个乌鸦精? 可算是又见到她了。 徐子善慢慢的走了过去,此时乌鸦精正睡得香甜,全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 摸到床榻边上,徐子善忽然间用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只见乌鸦精忽然间惊恐地睁开双眼。 看到我们后,她的手忽然间变成了两个硕大的翅膀,不断蒲扇着。 这双翅膀还真是有力气,我不过是坐在她的一旁,想止住那双翅膀,却是被翅膀一下打翻在地。 好在有徐子善在身边。 只见他扼住乌鸦精脖子的手忽然间加重了力道,那只乌鸦精的翅膀无礼的在两旁扇动,却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再一看她的脸,已经呈现痛苦的模样。 徐子善低声道:“老实点!不然杀了你!” 乌鸦精点了点头,这次她乖巧了许多。 本是转向徐子善的脸忽然间看向了我。 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她的另一只眼睛已经空洞洞的。 应该就是赵启恒上次将她的眼睛戳瞎。 此时还没好,正恶狠狠的看着我。 现在她才是阶下囚,竟然敢对我如此,真是不想活了,我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同时厉声问道:“十娘他们的尸体在哪里?不然有你好看!” 为了让她说话,徐子善的手已经松了松,又让我从一旁拿过来绳子,将她绑上。 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连她的脚也绑住。 这才将手松了松,徐子善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横在乌鸦精的另一只眼睛上:“我劝你最好如实说,不然,我这把刀可是会将你这一只眼睛也戳瞎!” 乌鸦精那只剩一只的眼睛闪过一丝可怕的寒意,也不知是否是我看错,那寒意又是转瞬即逝。 她的声音就如真正苍老的老妇人一般,痴痴的笑了两声。 便是说道:“这位年轻人,你又何苦为难我呢?你要知道,现在这漫山遍野的可都是我的子子孙孙,你们硬来,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别看平日里的徐子善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可是这皮囊到底是他自己变出来的,所以一点也做不得数。 但是眼神是不能骗人的,徐子善那阴狠的眼神让乌鸦精在看到后,忽然低下了头。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 我立刻想到上次见到的那只公的乌鸦精,看来他是想要进来。 我连忙是捂住了乌鸦精的嘴巴:“给我老实点,不许说话!” 记得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外面那只乌鸦精叫了几声,里面也传来乌鸦的叫声。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索性赌一赌,不让眼前的乌鸦精说话。 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停止,也没有走路的动静,看来,没有得到我手中这只年老的乌鸦的允许,他是不会进来的。 等到声音结束后,我才将捂住乌鸦精的手放了下来。 她倒是不害怕似地说道:“可是都几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啊。” 我冷笑几声,一眼识破这个老东西的诡计。 这个乌鸦精必然知道十娘的尸体到底在何处。 不然也不会使出那么多心血,想要捆住十娘等人的魂魄。 这个乌鸦精若是说深渊里我还有可能信,但是她似乎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那个隐秘的深渊。 竟然推说不知道。 “你若是真的不在意十娘等人,也就不会总在那棵老槐树上等着,最开始,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做了困住魂魄的局,你摆明是想养些游魂野鬼,然后吃下,以增长你的修为!若不是,你当初做死了局,甚至自己也进不去,你会等到现在?” 乌鸦精听后,面色一变,便是不再说话,似乎被我戳中心事。 “但是,直到我的到来,你似乎发现一切又都好了,你觉得我可以找到人帮你破解,便是又开始日夜在悦来客栈旁边的槐树上守着。” 这些猜测在我心中已经萦绕许久。 此番说出来,看到乌鸦精的脸色一变,我就知道,事情大概也是如此。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将她出卖,但是乌鸦精还是死不承认。 她笑了笑,说道:“你怎么如此肯定?我又怎么知道你来到了悦来客栈?” “那棵老槐树和你一样,时间久了,早已经成精了,而它和你又似乎是一体的,恐怕是你没少拿血喂养它吧?在我来的时候,那棵老槐树便已经告诉你了一切。” 乌鸦精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小姑娘,你猜测的还不错,大概也是这样,不过,你说的用我的血喂养那槐树,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舍不得自己的血啊!” 她看了看门口的方位,语气极为嚣张:“既然你也猜的**不离十,那我就告诉你!” 似乎想要伸手,却是意识到手已经被绑住,用着嘴朝前努了努:“想必你们来的时候也经过那片树林了,那里可是我的子孙们,也是我的眼线。” 得意的声音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我能感受得到。 “我的这些子孙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这安业城里,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我什么事情都知道!还有那些家家户户的,谁家要是快有将死之人,它们就会落到人家的瓦片上、房檐上,还有那树枝上,只等那些人一死,落了葬,走远后,它们就会将那些尸体拖出来。” 第296章 围魏救赵 真是禽兽!怪不得乌鸦如此之多。 这些乌鸦多了,成群结队的在着天上横行霸道,甚至别的鸟儿也少了许多。 对此,乌鸦精十分骄傲,她认为是她将乌鸦的种族发扬光大。 我冷哼一声,实在忍不住,揪住她的衣领:“我没空听你说这些事情,你告诉我,十娘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看到我生气,徐子善忙是说道:“秋儿,别生气,这只老乌鸦精可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想让你生气。” 废话也不多说,徐子善手上的刀在着这只老乌鸦精的脸上划了一道。 又紧忙将被子的一角塞到她的口中。 老乌鸦精疼得想要大叫,却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徐子善手里的到上已经出现一道血迹,他看着乌鸦精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地笑了笑:“怎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乌鸦精不住地喘着粗气,一副不配合的模样,但随之而来的徐子善在她的眼睛上方划了一道。 “再不说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机会只有两次,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徐子善的嘴角勾了起来,面上泛着淡淡的喜色,仿佛拿着刀割伤这只乌鸦精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手里的刀在乌鸦精的眼前晃了晃,刀上隐隐闪现出寒光。 见到了徐子善的毒辣,乌鸦精忙是点头。 徐子善这才将她口中的被角拿了出来。 老乌鸦精干呕了几下,咽了咽口水,说道:“好!不过你们要先放了我!” “没门!” 徐子善将老乌鸦精推搡到地上,又是毫不客气的将她拽了起来。 “秋儿,我去外面引开它们,到时候会来叫你!” 徐子善说着将老乌鸦精推到我的身边,同时嘱咐道:“不可以手软!” 又将他手上的刀子递到了我的手上。 便是一转身已经不见。 后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到无数只乌鸦的惨叫声传来。 我听不懂乌鸦的叫声,可是从身边老乌鸦精的神色来看,定是出了大事。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又从红变成绛紫色,恼怒的看向我,忽然朝我啐了一口。 好在我躲闪及时,这才没啐到我的身上。 “你们这些人类早该死了!凭什么只有你们抓我们的份,我们吃个死人你们也要管!” 我冷哼一声:“万物都有规则,你们吃别的动物的时候怎么不说?况且,十娘等人活得好好的,你为了修歪门邪道,竟然取人性命!又困住他们的魂魄几十年,若不是我们发现,还不知十娘等人会要挨到什么时候!” 对于我的话,老乌鸦精根本没有听进去。 想到深渊下的那些尸体,我现在还在恼怒。 那些本应是入土为安的人结果被拖到这么一个地方。 我还恨呢! 恨不得将眼前的老乌鸦精碎尸万段! 外面传来翅膀的声音,我意识到定是那些乌鸦来求救了,忙是死死的捂住身边老乌鸦精的嘴巴。 但这只老乌鸦精却是忽然间变成了鸟嘴,我的手捂上去,却是被她硬生生的啄了起来。 那双尖利的鸟嘴,将我的手啄得鲜血直流。 却是无暇顾及,老乌鸦精被捆住,自然是逃脱不了,我便是用被子想要塞入她的口中。 老乌鸦精不容我有这个机会,张开嘴大叫了起来。 乌鸦的叫声传了出去,外面的翅膀声越来越大,看来这只老乌鸦精是在向这些小乌鸦求救。 这些乌鸦也一齐朝瀑布里飞了进来。 见是情况不妙,想到徐子善临走前对我的嘱咐,我心一横,伸出已经攥成拳头的手在老乌鸦精的脑袋上狠狠的一砸。 老乌鸦精的声音立刻减弱,我装着胆子又是敲了几下,很快,老乌鸦精的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我有些害怕,试了试她的鼻子,还好,还有气。 耳听得翅膀声越来越近,我忙是将羽衣罩到我与老乌鸦精的身上。 就在我刚准备好的同时,房门也“砰”的一声被撞开。 就如从深渊处见到的一样,这些乌鸦成群结队的飞到这里。 我带着老乌鸦精躺在床下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乌鸦冲了进来,还好,它们只是呼扇着翅膀在上空俯视着。 又是一通的乱叫。 这震人发聩的声音让我的耳朵有些疼。 乌鸦在房间上空盘旋了好久,期间不断有乌鸦涌入,一只只的,有些乌鸦很是奇怪,身上带着奇怪的烧焦味儿。 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我躺在床下,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只老乌鸦精。 不时地看着她,生怕她会醒来。 这些乌鸦很是麻烦,论飞,它们在天空中可飞得极快,若想跑过它们这么多只的乌鸦恐怕有点麻烦。 且是我如今的处境更是危险,满屋子的乌鸦,密密麻麻的,甚至逃出去都有些困难。 若是让它们逮到,恐怕是一齐飞过来,不一会儿,我就能变成一具白骨。 声音忽然停止,那些乌鸦开始落到地上,我眼看着一只乌鸦朝着床下走来。 昂首挺胸的伸着两个爪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我忙是屏住呼吸,这乌鸦看起来不大,那相应的,我的呼吸也很容易让它能感受到一阵阵微弱的,于它而言,像是风一般的呼吸。 这只乌鸦走到我的身边,左看右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又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乌鸦又叫了起来,似乎在说着什么,外面又是一阵阵的乌鸦惨叫声,这次不一样,声音满是稚气,应是小乌鸦的叫声。 听到这些声音,那些乌鸦立刻扇着翅膀飞走了。 这个时候,老乌鸦精还没醒来,我在床下躲了起来,有将她的鸟嘴里塞上了布,这样算是安全了许多。 门忽然开了,我警惕的看了过去,竟是没有发现人。 那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 “徐子善,是你吗?”我轻声叫道。 虽是在我心里已经**不离十了,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句。 那边回应我的果然是徐子善的声音,他即刻现出身形,看到我躺在床下,很是一副怂怂的模样,便是笑了起来。 “小秋儿,你怎么躲到床底下了!看你这小脸,已经黑黢黢的了!” 我将老乌鸦精从床下拖了出来,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好的,起码不用担心她大呼小叫了。 时间紧迫,我只能几句话将事情说完。 但是一看徐子善,他也没比我好多少,本来是一个白衣少年,此时变成了灰衣少年。 脸上也是一道道灰,还有些红色的爪子印,不过都没破,血也没流,只是有些红色的印子。 徐子善带着我从这瀑布里出去,这下好多了,四周没有一只乌鸦。 在天空上,我俯视的看了下去,却是发现,那些树林此时正冒着火,当飞到火光的正上空的时候,一股烤肉的香味从下面传了上来。 “真香啊……”我下意识地说道。 徐子善笑了起来:“那是乌鸦肉的香味,才刚我放了几把火。” 原来,徐子善起初不想伤害这些小乌鸦的,他就在一旁放了火,火光冲天,那些乌鸦也是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不少受伤的。 本想就此住手将我带出来的徐子善忽然听到老乌鸦精的叫声。 他虽然没听过,但是这叫声却是非比寻常。 更像是命令似的,这些乌鸦也不管别的了,直奔那瀑布而去,徐子善一看漫天遍野的乌鸦朝着瀑布而去,自然是怕我有危险。 可是,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现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徐子善向到了一个好主意:围魏救赵。 他来到了小乌鸦的巢穴前,一把火将乌鸦的巢穴烧了起来。 那些不会飞的、还没孵化出来的乌鸦蛋都被他手中的活燃烧殆尽。 不过,着火也需要时间,所以,那些乌鸦来到瀑布里,还是待了一会儿,才发现小乌鸦那里出了问题。 那些小乌鸦拼了命的的叫喊,可却是无济于事。 这些乌鸦立刻回去救他们的孩子了。 徐子善说着,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没办法,毕竟,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活。” 听他这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和着它们必须得死了?” “那是,谁叫它们遇上了我?”徐子善收起玩笑的意味,“不过,这些乌鸦太多也不好,现在还只是乱葬岗中,它们成群结队的能将白天变成黑天,以后遭殃的就会是安业,到那时候,这些乌鸦数量过多,它们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甚至死人的肉不够吃,它们为了生存,会吃活人的肉。” 我点了点头:“是有道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不过现在这样不够吧。” 都是人间的生灵,妄自伤害会有损阴德的,徐子善定是知道这些,但是不愿让安业的百姓受苦,也就不得已而为之了。 用徐子善的话说:“用这些乌鸦的命换了百姓安乐,到时候,功大于过,说不定他还是有功的!” 带着乌鸦精来到了道观之中,却是发现徐子善进不了这道观之内。 第297章 轻而易举 只要他想向前一步,便会头疼欲裂,浑身没有一点的力气。 徐子善忙是拉着我走了出去,情况这才好多了。 最后,徐子善说:“去悦来客栈吧……” 本来徐子善是不想去哪里的,哪里让他没有多大的安全感,因为老乌鸦精~失踪了,那些乌鸦自然会来到悦来客栈里找寻。 到时候,又是不妙。 他想把乌鸦精放到道观里,可是自己却进不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如此,因为他进不去悦来客栈,那就意味着,子虚道长他们也会有危险,少了徐子善,胜算也少了不少。 我们来到了悦来客栈里,十娘他们正在打着叶子牌,听到我们来了,立刻冲了过来。 再是看到老乌鸦精的时候,怒气一下上来了,恨不得立刻戳死这个老家伙。 我和徐子善忙是制止住他们。 “眼下你们的尸体找不到,还是要等她醒来,如今人在这里,她不说也有得是时间对付她!” 十娘听了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盯着这个独眼的老乌鸦精,冲着身后的一众鬼说道:“兄弟姐妹们!咱们受的那么多委屈总是要报仇的吧?” 一众鬼立刻赞同。 我拦住他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别乱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十娘狡黠地一笑,将我推开:“放心秋儿,我们不会要了他的命,这太简单,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玩些别的?” 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一众鬼好似心有灵犀似的,将我挤出来,又将老乌鸦精包围。 我在一旁看着,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忽然一声惨叫,这是老乌鸦精的声音,很明显,她被痛醒了。 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眼看着悦来客栈里是黑色的羽毛满天飞。 慢慢的落到地上,又是被一众鬼踩在脚下,那只可怜的老乌鸦精算是恶有恶报。 虽然这个报应来的有些轻巧,不过,十娘说了: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绕了这个老杂毛,等着找到他们的尸体后,就把这个拉搜东西也带下去! 眼见着老乌鸦精已经变成了没了毛的秃毛精,悦来客栈的一众鬼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的老乌鸦精别提有多绝望了。 脸上带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身上的黑毛已经被拔了个干净,浑身露出白色的肉皮来,皮上面还有一个个的毛孔。 经过这么一腿毛,老乌鸦精明显变瘦了,本来是胖胖的身躯,如今是细胳膊细腿的。 颇有些像的没了毛的鸡。 拔了她的毛,就如同脱了老乌鸦精的衣服似的,光溜溜的,她那张老脸自是丢尽了。 没了毛后,似乎她很是冷,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看得十娘等鬼笑得更是开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山参精听到了笑声从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他忽然间流下了口水:“哇!好大一只白条鸡,是不是可以炖了?” 可当目光扫到老乌鸦精的脸上,小山参精立刻一阵干呕,忙是缩进了我的袖子里,难过地声音传来:“算了、算了!乌鸦的肉不好吃,听说很柴,尤其这个老乌鸦,都几百年了,恐怕那肉吃起来都跟嚼老树皮似的,哪儿还能好吃?” “你们太过分了!” 面对着几十个鬼都在看着她,老乌鸦精恨得气不打一处来,她那张人脸忽然间变成了乌鸦的脸,脸上也生出许多黑色的绒毛来。 “看来我们还疏忽了!上!”十娘率先冲了过去,一把将老乌鸦精脸上的毛拔了起来。 “哎呦!”这次老乌鸦精本来是想吓唬我们,可结果却是遭到了更猛烈的反击。 不过一会儿,老乌鸦精脸上残存的那些绒毛也已经消失殆尽。 众鬼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下,老乌鸦精不敢再说什么了,她总算认清楚了现状。 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浑身都被绑住,只能是任人宰割,妄想大放厥词?只能让自己更加没有好果子吃! 许是怕被十娘等人再发现自己脸上有什么绒毛,她紧忙变成了人形。 可是这一变身,更是让她的老脸丢尽。 她全身都变成了人形,相应的是,她的身体也成了女人的姿态。 不过却是犹如老树皮似的,浑身的皮都耷拉下来,层层叠叠的,不止脸上满是皱纹,身上也是如此。 又因为才刚被众鬼拔了毛,浑身红彤彤的,就像是刚下过热水煮过一番似的。 看到她这令人恶心的姿态,众鬼忙是扔了个衣裳过去给她穿上。 就在换衣裳的同时,这只了几句话后的乌鸦精竟然变回了本身的模样,扇着那已经没了毛的翅膀还想走。 十娘等鬼忙是想要按住,却是来不及了,她已经飞了出去,我们也忙是追出去。 可是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这只乌鸦精刚是飞出去,却是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 看到身后的我们,她连滚带爬的起了身,又扇起了翅膀,倒是能飞起来,但是只不过是一人高的距离,且是速度极慢。 我和徐子善轻而易举的追上了这只乌鸦精。 看到她拼命的向前飞,却是怎么也飞不快,我笑了起来,也不看她的“表演”了,拉住她的大爪子,从天上直接拽了下来。 而我也只不过跳了几下而已,甚至都没有飞上天空去捉她。 就是这么轻而易举。 看来才刚十娘等鬼的泄愤,阴差阳错的竟是让这只老乌鸦精飞不起来了。 甚至,她的法力好像也随着没有毛后也变得几乎没有,就像是一只普通的乌鸦而已。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老乌鸦精算是彻底的蔫了。 她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所有的鬼拿着手里的家伙事排队的站在她的眼前。 我和徐子善则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身前。 徐子善眯着眼,看起来各外的和蔼可亲。 “你这乌鸦精是说还是不说?我可和他们说好了,问你一句,你不说,就让一个人走到你的面前,用他们的法子折磨你。” 我低头凑到乌鸦精的耳边说道:“劝你早早说了,不然他们可有法子对付你,谁叫你造了这么多的孽呢?” “呸!”老乌鸦精比我们想的还要倔强,看来还在等着她那帮子孙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算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是你会少受不少的苦头!” 站在最前面的是十娘,她推开我,说道:“行了秋儿!她不想说更好,我手里东西还没用呢!” 无冤无仇,这老乌鸦精害死了他们,到如今已经几十年了,再是好脾气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十娘手里的不过是一根羽毛,这根羽毛老乌鸦精可是似曾相似。 这不就是她的毛吗? 十娘伸出食指,对着老乌鸦精左右摇摆了下:“这可不是,这是我从外面的树上抓到的一只乌鸦精,我把它炖了,然后毛自然就到这里了!” 说着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你肯定不信,这不,我把你的毛都做成了鸡毛掸子,不对!现在应该叫做‘乌鸦毛掸子!’” 眼见着老乌鸦精很是愤怒,十娘朝我使了个眼色,她就是故意的,手上的毛也确实是这只老乌鸦精的,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气她。 不过一根羽毛而已,能有什么新奇。 但是站在十娘身后的大壮看了则是瑟瑟发抖,他五官几乎要皱在一起。 “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威力可是大!”大壮缩了缩头。 一众鬼笑了起来:“看来大壮没少受这刑罚!” 大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我家娘子可是心地善良,才不会如此呢!” “闭嘴!如果以后你还敢爬墙上看外面的小姑娘,我就把你的耳朵扭下来!” 这话说得大壮满脸通红:“我那是想出去……” 软弱而又无力的解释…… 十娘手里拿着羽毛,让大壮配合她,许是换了个角度,大壮很是兴奋,驾轻就熟地将老乌鸦精脚抬了起来,十娘则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脸上还泛着青光。 估计也是没少对大壮使,一根在普通不过的羽毛在她的手里可算得上一个武器了。 我有些怀疑十娘从前是个郎中,她转门往那穴道上挠痒痒,亦或是用着硬硬的羽毛往的老乌鸦精的脚上戳。 羽毛的根部早已经被她削成了尖尖的形状。 这下好了,那个乌鸦精一会儿疼得嗷嗷叫,一会儿又笑得前仰后合。 不一会儿就哑了嗓子。 这一下还不够,她又在老乌鸦精的身上挠着,还变着法的挠痒痒。 沾上了辣椒水用着羽毛的根部不断地戳着。 那又是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本来已经浑身通红的乌鸦精,现在全身变得更是红了。 就像是摸了一层辣椒酱那么红。 在着一旁的大壮看得也打起了寒颤:“娘子啊,我才发现,你对我是有多么的心慈手软。” 十娘朝着大壮眨了眨眼睛:“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不过,你以后可不许惹我啊……” 那只羽毛正指着大壮,大壮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只剩下连连点头。 十娘十分得意。 第298章 狼狈不堪 这场灾难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若不是身后一众鬼的抗议。 “十娘!你快点,后面还排着队呢!” “行了!”十娘这才停下手,对着身后的鬼翻了个白眼,“你们那些都不行,什么刀劈斧砍的,没个创意!” 本来已经笑到合不上嘴的老乌鸦听到这一句话,浑身更是抽了一下。 吓得起了身:“我招!” 十娘颇为得意:“看吧?还是我厉害!” 只是身后排着队的鬼不乐意了,他们纷纷恼了,凑到老乌鸦精面前:“你这老东西怎么定力如此之差?就这么投降了?” 纷纷劝着老乌鸦精,让她不要说。 老乌鸦精面露绝望之色,她不断地摇头,可是耳边的鬼声不断的涌入。 她已经是受不了了,大喊了一声:“实体就在老槐树下面!” 这下,所有的鬼都安静了。 这个答案有些令人诧异,原来找了这么久,尸体竟然就在家门口。 子虚道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这句话也走到了前面。 “我的风水盘怎么可能……” 也是有修为的道士,听到这句话,子虚道长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近,他竟然没发现。 这次,不等我们问,老乌鸦精已经是说明了事情的真相:“那是因为,乱葬岗的阴气更大,所以你才会找错。” 乌鸦精惨白着脸,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她道:“你估计错了事情,虽然悦来客栈里的鬼魂会有些怨气,毕竟是枉死,但是,乱葬岗内的尸体太多,怨气集结在一起,所以掩盖住了老槐树下的怨气。” 说起那日,她见子虚道长要砍掉老槐树,很是害怕,因为她怕子虚道长找到树底下的尸体。 便是立刻使了个遮眼法,变出许多血迹来,又是飞入天空之中,成功将我们引开。 以至于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些。 当时虽然天色已黑,但那些已经成为白骨的尸体与黑色的夜相比自然是十分的清晰。 乌鸦精将我们引开那棵老槐树后,我们便没有发现。 她也很想将尸体挖出,本来尸体埋在老槐树的下面,可以同悦来客栈里面的鬼魂相呼应,接着槐树也可以养尸,但如今槐树已经被砍掉,没有什么用处了,但是,我们破坏了她的好事,她便是的不想我们再找到。 但却是没有机会。 直到今日,听她如此说来,我们这才发现,这棵老槐树的中间已经变成了空心。 而空心的地方正是一个个的白骨。 十娘等鬼便是没了声音,他们一个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老乌鸦精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你这个老东西!我要杀了你!” 暴躁的十娘直接便是将手里的刀扔了过去,吓得乌鸦精身子像后一仰,直接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泥土。 更加的狼狈不堪。 面对着树里的白骨,十娘等人忽然间默不作声。 既然找到了,那分别的时候也就在眼前。 子虚道长让了小道童回去准备香炉、法器,只等今夜子时便是送走他们。 他们看着乌鸦精,一脸的冷笑的走了过去,忽然间,十娘变成了可怕的模样,她一把抓住乌鸦精,便是撕扯起她的皮来。 乌鸦精惨叫起来,但是无济于事。 乌鸦精不断的想要躲在我和徐子善的身后。 如今恶有恶报,我们自然不会管她。 这样的祸害,还不如被带到地府受些罪,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害过如此多的人? 悦来客栈的事情不过是我们知道的,谁知道这个乌鸦精还做过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不需要我们管了,阎罗殿里的判官会一一审出来的,不怕她不招供! 那拔舌、挖眼的刑罚可是比我们狠上千万倍。 到了夜里,一切都准备好了,鬼差也已经出现,这此来,他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快,甚至没带够鬼差。 不过众鬼却是十分有秩序的站在了鬼差的身后,他们早想有个去处,总比在悦来客栈里整日、整年的好。 鬼差看着这些老老实实的鬼,笑道:“放心,你们是枉死的,且又没做过坏事,定是会投个好胎的。” 临走的时候,十娘和大壮的手还是紧紧的拉在一起。 悦来客栈恢复了宁静,那只乌鸦精也被十娘他们带走了。 鬼差不够没关系,一众的鬼可都盯着乌鸦精,让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乌鸦精也走了,眼下在悦来客栈里只留下她那大大的身体。 魂魄则是被带去了地府。 这个乌鸦精恶有恶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许是魂魄都走了,虽是晚上,但是,悦来客栈里已经不那么冷了。 我们在悦来客栈里睡了一晚上,本想第二日离开。 却是没想到,刚到了早晨,天色灰蒙蒙的时候,忽然间一声乌鸦叫响起。 这声音和老乌鸦精的叫声很是相似,应该是另一只乌鸦精。 记得上次我见到过的那只,只是,自此之后,我便是没有见过他。 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老乌鸦精的尸体,就放在了他的眼前。 那一阵阵的声音就像是婴儿的啼哭似的,让人听了很是难过。 他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人形,是一个很是壮硕的男子,他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毛,又全身都是伤痕的老乌鸦精,眼里的泪花怎么也藏不住,看着我们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要将你们一个个的杀光!扒你们的皮、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这个乌鸦精是发怒了,忽然间变成一只大的乌鸦,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手里拿着剑灵,刚要拔出,却被猛地撞了出去,这只乌鸦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徐子善倒是极为镇定,他挡在我们身前保护着我们,可忽地,漫天的乌鸦精从天上飞了下来,朝着我们俯冲了下来。 这漫天的乌鸦叫声传来,不一会儿,就看到本是将明的天空忽然间变成了黑压压的颜色。 那像是砚台一般的黑色正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将着近处的天变成了黑色。 一股寒意也瞬间袭来。 那是一只只乌鸦所构成的黑色,只见它们正朝着我们而来。 速度极其快。 见状不好,这些乌鸦实在是太多,我们忙是跑回客栈里面,再是想想办法。 回到客栈里,我们几个人将门窗紧紧关闭。 因为之前十娘他们是鬼,平日里因为惧怕阳光,为了避免阳光的照射,客栈里,四下都挡得严实,只有我们住的几间客房是开着窗户的。 此时眼见着乌鸦将要到客栈里面,我们便是飞快的进入客房里,一间间的将窗户关严。 我们刚关上窗户和门便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还在用着鸟嘴啄着门窗。 它们是想进来将我们吃掉。 这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之前在乱葬岗的树林里,我们就已经得罪它们,现在它们是来寻仇了。 徐子善看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想了想,急忙让我们将客栈里棉被都收集起来。 这些动物乌鸦应该怕火。 来不及解释过多,我们忙是去客栈的房间里去取被子和各种可以燃烧的东西。 甚至连小山参精都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加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可是,在着急做这些的同时,我忽然发现,是子虚道长和他身边的几个小道童忽然不见了。 眼下的这个情况,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乌鸦精一定是要找我们报仇。 我边拿东西到客栈的大堂里边是叫了起来:“子虚道长你在哪儿?” 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回应。 徐子善有些着急:“秋儿,估计是去哪里躲起来了,先别管这些,动作快一点!” 我知道子虚道长不是这样的人,但眼下情况紧急,我只能作罢。 不然,我和徐子善还有小山参精,以及赵启恒派给我的下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 我将棉被等东西从二楼扔到大堂里,很快就已经很多了。 外面的声响也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着门。 外面是那个乌鸦精变成的男人,他猖狂地大笑着:“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般?都给老子出来!” 他在外面骂着,我才知道,这个乌鸦精竟然那老乌鸦精的儿子。 只是很奇怪,老乌鸦精修炼成人形,她的儿子竟然也是人形。 要知道,若想成精可是没那么容易的,天时地利与人和,可是缺一不可。 还有时运,时运没到,怎么也是徒劳。 所以,修炼成精可是要靠机缘巧合的,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容易的。 看来,真如子虚道长所说,这两只修炼成精的乌鸦精定是有旁的歪门邪道。 从老乌鸦精用风水格局困住十娘等鬼来看,她恐怕没那么简单。 单凭吃乱葬岗的死人肉,那觉对不是! 徐子善已经将眼前的所有棉被点燃,看着一点点的火苗慢慢升起,徐子善说道:“一会儿火着起来后,你们立刻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 嘱咐完,徐子善让我们先躲到客栈里,但是不要分开,不然被发现了,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个人若是想跟他们斗,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299章 两难的境地 就连徐子善都不大有把握,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门被“砰砰”的啄得直响,眼看着一个个鸟嘴已经伸了进来。 看来,这木门也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四下也开始响起乌鸦啄东西的声音。 火苗越来越多,冒出来的烟也越来越的多,滚滚的浓烟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是呛人。 徐子善还站在大堂里,他是想帮我们抵挡一阵子,可是这样危险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忙是一伸手将他拉了过来。 他还不想走,但看我的架势。 也就明白了,他如果不走,那我定然也不会走的。 徐子善道:“快隐身!” 说着拉着我,而身后的几个人,立刻追在我们的身后。 他对赵启恒派来的人跟本不想管,便是故意丢下。 虽是如此,徐子善将我的带到了一个客房里不起眼柜子里,随后又是冲了出去,又将几个人带了回去。 而此时,我已经能听到房檐上啄东西的声音,房檐上的尘土也掉了下来。 担心着徐子善,希望他能快些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徐子善一转眼已经到了柜子里。 这个柜子很大,但是我们几个人都躲在这里,还是有些拥挤。 这次,他来的时候,还将我落在外面的剑灵捡了回来。 看来,才刚他隐身出去了,那也就意味着,客栈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剑灵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拿出剑灵的。 这把剑虽然是威力无穷,眼下我遇到所有的事情,这把剑都能帮我解决。 但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它会将所有在附近要对我不利的人都杀掉。 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她们一直对我都是抱有偏见,应是听了旁人谗言,背地里总是认为我的个害死先王后的狐媚子。 她们不是坏人,只是误会,我不想杀了她们,所以,一直也在犹豫。 棚顶的瓦片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只只鸟嘴从棚顶戳了进来。 随即一阵瓦片掉落的声音传来,翅膀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无数只乌鸦已经进来。 它们并非只是从大堂进入,而是无孔不入。 大堂里的那把烟很是大,不一会儿钻了进来,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到许多只乌鸦似乎受不了似的,慌乱的飞来飞去。 就在我看的时候,忽然间,一只乌鸦飞到衣柜上。 这里很不明显,从着外面看,就像是一堵墙似的,白白的,上面还刷了一层白色的涂料。 许是不想让这间房子看起来太过凌乱,便是装成了个隐蔽的衣柜。 但是,这只乌鸦停留在这里,我有些紧张,那胸腔里本不存在的心似乎在跳动一般。 很是害怕。 好在不等这只乌鸦仔细看,便是浓烟袭来。 滚滚的浓烟正从大堂里往楼上窜着。 乌鸦发出咳声,而我也有些忍不住,嗓子里像是有一根鸡毛在里面不断的挠着我。 我忙是捂住嘴,硬生生地咽了咽唾液,这样果然好些了。 但是浓烟越来越多,很快,不止嗓子,就连眼睛也被呛得留下了眼泪。 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乌鸦都已经飞走了,还有少部分似乎被熏得晕头转向,落在地上不断的拍打着翅膀,缓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随即慢慢的飞了出去。 眼见着似乎安全了,徐子善从衣柜里出来,他说让我们先躲起来,他出去看看情况。 浓烟太过,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已经喘不过气来,一张笑脸憋得通红。 双手扒着衣柜,便是要出来。 见此情况,我也只得将她们带了出来。 衣柜里窄小又是不透风,所以很是不舒服,可是离开衣柜,外面的浓烟更多了。 两个丫鬟的脸瞬间更加难看,腿一软,竟然倒了下来。 再是让他妈起来,可却是没有一点的力气。 两个小丫鬟很是着急,抱着我的腿开始哭了起来。 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她们这样哭哭啼啼的没有一点用处,只能招来乌鸦或者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 我想了想,让她们先在这里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但是,这两个小丫鬟以为我要一个人逃跑,抱着我腿的手更是不松开。 一边求着我不要离开,一边又让我救她们。 我也很为难。 “我去找些水和毛巾,咱们捂住口鼻,情况就会好很多。” 两个小丫鬟哭了起来:“不、不,秋儿姑娘你会隐身,自己走的话很是轻松,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拖油瓶,不想带我们离开了?” 我摇了摇头:“若是要走,才刚就走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着,我就要将她们的手掰开。 这可不是拖延的时候,我的焦急在她们的眼里却不过是想要脱身。 “秋儿姑娘,我们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才刚留下来也不过是等那个子虚道长的……” 这些日子很忙,我总是甩开她们,看来,她们是以为我讨厌她们。 其实,说不上讨厌和喜欢,不过就是萍水相逢之人。 我无奈地说道:“我不甩开你们,难道要你们一起去跟我看看死人?” 两个小丫鬟仍是哭哭啼啼,但是我硬生生的将她们的手掰开。 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一起死了。 既是不相信我,跟她们说什么也是无用。 我飞到了客栈的水井旁边,立刻拿了几个湿毛巾,便是飞了回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浓烟竟然越来越大,且不是从大堂里发出的,而是从门外。 难道是那个乌鸦精想要烧死我们? 房间里还有两个快要受不住浓烟的丫鬟,我立刻飞了过去。 虽然才不过一会儿,但是房间里浓烟比才敢更多了。 徐子善还没有回来,而我已经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小命要留在这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黑。 只是从一点点的缝隙里能透漏出些光晕。 一点点的洒在地上。 我知道,那是漫天的乌鸦。 只要我带着两个小丫鬟出去,那些漫天黑色的乌鸦便会立刻朝我俯冲过来。 我可以隐身,但是这两个丫鬟就没办法了,若想飞出去,必定要穿着,不可能盖在她们的身上。 此时,情况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我将毛巾放到二人的口鼻之上,她们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我将情况如实的告诉了她们,她们立刻紧紧的抱着我:“秋儿姑娘,不要抛弃我们……” “自然。” 忧心忡忡的看着已经没有房顶的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黑夜一般,离得很远,它们应该看不到我们的动作。 可是若是飞出去,那自是很显眼的。 眼下,我也只能把她们带回到衣柜之中,等着徐子善回来。 可是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徐子善此时却是半天也不见个踪影,而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则是紧紧的抱着我,低声地哭诉道:“秋儿姑娘,我们不会玩了吧?” 另一个年龄更小的丫鬟道:“我才刚来王府一年,本已为能给我哥哥置办些成亲的用度,可是现在,恐怕命都没了……” 两个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我在着一旁道:“没关系的,会好的,我遇到很多危险的事情,不都是过来了吗?老天不会让一个人这么容易死的,放心!” 同样焦急的我在看到这两个小丫鬟的样子,也不过是故作轻松。 但谁成想,这两个小丫鬟却是狗眼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能跟你一样,天煞孤星!”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说道。 年纪稍小的也随声附和起来:“可不是?我就没听过,有人能从食人虫的嘴里逃出来,姑娘您可是不一般,能从哪里逃出来,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我们可是和您不一样,我们肉体凡胎的,没你那么命硬。”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紧紧的抱住我,看我是逃不出去,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听后很是愤怒。 一个隐身,她们忽地看不到我了。 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紧忙道:“秋儿姑娘,我们错了,才刚不过是太过害怕……” 对于这两个姑娘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们虽然还是抱着我,但是对付这两个小丫鬟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将她们推开,便是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看了看腰间的剑灵,我准备将这天上的乌鸦都杀了。 哆哆嗦嗦的也不是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浓烟已经小了不少。 怪不得才刚两个小丫鬟有力气说三道四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飞入天空,因为隐身,这些乌鸦精并没有发现我。 等到我将剑灵出鞘的时候,一阵寒光扫过,它们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便是一齐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剑灵带着冲入乌鸦群之中。 本来我还担心,这些乌鸦太多,剑灵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 事实却是小菜一碟。 剑灵冲进去,一道剑光闪过,附近的乌鸦立刻从天上掉了下来。 剑气所到之处,不需得碰到乌鸦,便已经将它们打得落荒而逃。 但是,剑灵之下,怎会有漏网之鱼? 第300章 尘埃落定 不管是一只,还是已经奄奄一息还没有死透的乌鸦,都死在了剑灵之下。 血水沾染到剑灵的身上,很快便是被剑灵吸干。 天上逐渐露出了亮光,那些遮天蔽日的乌鸦四散而逃。 剑灵带着我追了过去,一把剑硬是舞出一朵剑花来,行云流水,就好似一个武林大侠。 天上的乌鸦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这些乌鸦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数量如此之多,打在身上还是很痛。 打斗之中,让那只乌鸦精很是愤怒,他蒲扇着大大的翅膀冲了过来,立刻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于这这只乌鸦精,剑灵好似更加的感兴趣,它放弃了追逐小乌鸦们,转而将剑刃对准了乌鸦精。 剑灵直接冲了过去,乌鸦精立刻躲闪开来。 但是就这一下,让那只乌鸦精再是不敢小看我手中的剑灵。 立刻叫了起来。 那些残兵败将立刻聚集在了乌鸦精的身边。 此时仍有数以万计的乌鸦在乌鸦精的身边。 他冲乌鸦叫着,不知再说什么,只见他们似乎有了些战术。 这些乌鸦将我们团团围住,随即,乌鸦精飞在我们的面前,便是首先发起了进攻。 于此同时,趁着前面乌鸦精的吸引,身后的乌鸦便是开始袭击我。 不断的啄着我的手,试图让我松手。 我自然是不能松开,但是许多的乌鸦已经将我包围,不住的啄着我的身体的各个部分。 痛得我咬紧牙关。 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把这个大的乌鸦精拿下,其余的都好说了。 那只乌鸦精吸引着我们,但是他全然不是剑灵的对手。 闪转腾挪间虽是灵巧,身上却还是挨了许多的剑,变成了一个个的血窟窿。 “秋儿!我来了!” 徐子善忽然冲了过来,他手里不知拿得是什么,只见他伸手一挥,那些乌鸦便从我的身上掉了下去。 好像是当即死掉了一般,翅膀无力的扑打着,但是怎么也飞不动了。 只能慢慢的下坠。 眼前只剩下乌鸦精一个,他明显是有些害怕,当即转身就跑,可却被剑灵狠狠的刺中心脏的部位。 “噗呲”一声,剑灵抽出,乌鸦精的胸口已经戳了一个洞。 本以为他会立刻死去,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只乌鸦精竟然还能动。 只是速度稍慢了一些。 剑灵也没犹豫,直接朝着乌鸦精的脑袋砍了过去。 这个时候,乌鸦精才不动了,身子也软了下去,开始飞速的向下坠落。 这是最后一只乌鸦了,剑灵也带着我来到了地面上。 却只是站在乌鸦的尸体之上。 所有的乌鸦倒在地上,尸体堆成小山那么高。 血液从它们的身体里慢慢流了出来,剑灵从我的手中自动滑落。 地上的血一齐朝着剑灵涌了过来。 徐子善见到这个情况,慌忙地跑了出去,他生怕剑灵再是将他的血吸干净了…… 等到一切结束后,赵启恒走了过来。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而身后的则是徐子善。 徐子善告诉我,那包粉末就是赵启恒给他的,听说是剧毒,所以那些乌鸦才会立刻毙命。 不过也是因为有剧毒,所以要立刻烧尽,大火燃烧了三日,整个安业城到处散发着烤肉的香气。 再看到子虚道长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尸体,和身边的两个小道童。 原来,之前的子虚道长想要除掉乌鸦精,但是担忧我们的危险,便是已一己之力对抗,却是没想到,竟是葬身于此。 临死前,他的发须也变成了白色。 想起之前,他曾说过的,他的师父临死前也是发须皆白,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后,他认为师父是已经成为神仙。 现在看到本来有些黑发的子虚道长变成了如雪一般的白发,看样子,也是位列仙班了吧。 那就好,他做事从来都是考虑旁人,是个十分有修为的道士。 而从这以后,玄空便是接替子虚道长的位置,成了道观里的道长。 他也一改从前放荡不羁的模样,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他说从前不信有鬼,也不过是干些自己都违心的事情,如今方知:“事无绝对。” 他便是要继承师兄的遗志,好好修道,也为将来有事之时,能尽些绵薄之力。 离开后,赵启恒派来的人便到了,将我和徐子善带回了他的别院里。 这是之前他承诺给我的,他说过,不会让我受了委屈,便是让我搬到他的别院里。 可是,如今的我却想毁约了。 现在的赵启恒我一点也看不透,迷迭香的事情我问过他,可是他只是笑而不语,说我知道那么多没什么好处。 可是徐子善的事情他一直也没给我一个解释。 不止如此,他甚至连看徐子善的神色都极其不对。 我实在不知道,这辈子,二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从赵启恒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他的口风严的很,只要他不想说,我跟本套不出他的话。 便也只好去问徐子善,徐子善闻言也是一脸不解,他什么也不清楚,只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赵启恒不喜欢他。 但是这也无妨,我同赵启恒说过:“要是让我留下,那必须也让徐子善留下!” 听到我的话,赵启恒轻快地笑了笑:“好的,只是为何这个语气?小心本王家法处置!” 他一点也不承认对徐子善的愤怒。 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其不好,徐子善常是劝我离开这里,别管什么契书,若不是赵启恒将他弄成那行尸走肉的样子,自己也不可能中毒! “他已经不是何九辰了,他根本不记得你了!” 徐子善见我似乎无动于衷,竟是摔门而去。 他说的没错,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是赵启恒,他不叫何九辰,也没有九辰那般的阳光,浑身上下都透漏出阴郁的感觉。 从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自从来到这所别院后,赵启恒不大来,虽是说让我做个下人,但是来到这里后,其实我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他知道我不喜欢人多,也就派了那两个小丫鬟服侍我。 外加一个门房和几个家丁。 那两个小丫鬟就是之前在悦来客栈跟着我的两个人。 这次,是我让她们继续服侍我的。 上次事从紧急,我来不及跟她们计较,现在可是不一样了,我可以慢慢的还回来了。 说我那么多坏话是白说的? 上次定是以为死定了,才会把心里的话说的出来,还说我是“天煞孤星”,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她们如此说话。 便是不会说话?那我此番偏生让她们留在我的身边,好好调教一番。 也顺便看看,是谁给她们的勇气,让她们如此嚼舌头根子,我非是帮她们改一改这个臭毛病。 原我以为是因为赵启恒让她们看着我,便是以为我是一个囚徒,她们是狗眼看人低。 等到来到这所偏院的时候,她们仍是如此,这可是让我有些纳闷了。 赵启恒已经说是让她们照顾我,怎么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 这不,本是晌午饭的时候,她们非是要拖个一时半会儿的,送过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一向不与女子计较的徐子善也很是愤怒,他的手用力的拍在饭桌上,怒目而视。 可是这两个丫鬟一点也不怕似的。 只是低声道:“这可怪不得我们,都是那厨娘偷懒,怠慢了姑娘。” 我“噌”的一声从座椅上起了身,看来我不生气,她们还真拿我当软柿子捏了。 自打着我来到以后,不说衣裳总是不按时洗。 我也不是那娇贵的人,便是自己做也无妨,也未是放在心上,虽是打着是调/教她们的行为的念头,可是并不曾欺负了她们。 便也没说什么,可是退一步,她们进一步,真是岂有此理! 从这之后,她们似乎摸清了我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脾气,我的东西摆放在哪里,她们也是随手乱放,全然不像是个下人,反倒是我像了。 看来说教果然是没有一点的用处,每次说与她们听的时候,都是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可是转头间又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次我非是要刨根问底,虽我算不得赵启恒的妻子,如今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可是他既然许了我做这别院里的主人,那就不容别人置喙了。 今日听到这两个丫头又是不认真做事,却是推到别人的头上,我倒真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她们这个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和我作对。 “那你们去把那厨娘叫来,我来问问她,她这是怎么做事的!” 许是看我发了怒,两个小丫鬟,一个叫思琪、一个叫思梦的。 她们是亲姐妹,思梦稍微小一些,说起话来也就更加的口无遮拦。 思梦的小脸登时变了样子,气呼呼地说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同是王爷手下的下人,您这样作威作福的恐怕太有失体统吧?” 我冷笑一声,走到思梦的面前:“你知道不成体统就好,那也应该知道些规矩啊,王爷既是让你们来伺候我,你们也要听!” 第301章 洗耳恭听 “那我们这不伺候了吗?” 我将桌上的菜是摔在地上,扔到二人面前,喝到:“这就是你们的伺候?” 听到我的怒声,两个人明显是有些怕了,思琪打着圆场,笑道:“秋儿姑娘,您生气做什么?别是气坏了身子,要不我去厨房那儿,让那厨娘再做一份,这次保准是热乎乎的。” 我冷笑道:“看来那厨娘也是个不懂规矩的,那一并叫来,让她也陪着你们一起跪下!” “凭什么要我跪下!”思梦大叫道,“你又没这个权利,你算是个什么?一个皇后娘娘都在通缉的朝廷要犯!王爷要我们伺候你是他心善,你别真拿自己当个主子了!小心……” “小心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我看着思梦的脸,想要看看她还能说个什么。 若不是才刚她身边的思琪拉着恐怕思梦还是要说出别的话来。 我倒是真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思梦听到后,脖子一伸,十分不服气地说道:“说就说!怕什么?我说,小心我们去告你,到时候,可还有一笔赏金!” “那你就去啊,我不拦着你。”思梦的话让我觉得好笑,皇后娘娘那帮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上次带着那么多人来抓我,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虽然上次也确实是吃了些苦头。 但是就凭这个小丫头怎么也敢如此嚣张,若是背后没有人呢撑腰我倒是有些不信了。 一旁的思琪到底是年龄长个几岁,说起话来不像思梦直来直去,纵使是这样想的,可也不会说出来。 思琪一脸紧张地说道:“对不起姑娘,都是我们不对,下次不敢了……” 她倒是聪明,想把错误归咎到厨娘身上。 我直接叫了厨娘来,果然,厨娘早已经做好了饭菜,但是,这两个小丫鬟却是才去。 之前的几天,我不过没有追究她们什么,这两个小丫鬟竟然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今日我叫了厨娘来同她们对峙,意在让下人们也讲究讲究她们二人。 毕竟,这脏水往那厨娘身上泼,厨娘可是一脸茫然,直到我将此事说明。 “饭菜已经凉了,听说你做得晚,误了晌午的饭点,可是,菜却是凉得。” 平日里,我不愿意小题大做,现在这两个小丫鬟已经欺负在我头上了。 她们怎么会不知道这谎话容易戳穿?到此时我才明白,她们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 八成是想让我快点滚出这所别院。 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是谁,竟然如此阴险,想让我自己滚蛋,而又不用他出马。 不过,那背后之人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吧,即便是我在这别院里处处受了刁难,可也不会任人欺负了。 厨娘委屈,二人又互相推诿,总之是没个结果。 原来不过就是为了给我添堵。 这些人哪里是不识礼数,只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而我本来也想教教这两个不懂礼数的,却是正中了作乱之人的套路。 不过,那人既然想要整治我,恐怕我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不过,那人似乎不想要了我的命,只想将我赶出去,是心甘情愿的离开这别院。 那也就是想让我离开赵启恒。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笑,所有的事情而已都解释得通了。 我让几个人下去,徐子善很是纳闷:“秋儿,你怎么忽然饶过她们了?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我笑了笑,等她们都离开的时候,便是同徐子善说道:“我们难为她们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她们身后可是有主子呢!” “我猜想,那人是想将我赶出去,让我远离王府、远离赵启恒,不过就是女人的心思,不过,我才不会怕呢!” 徐子善听了如云里雾里:“女人的心思?我怎么一点都没明白?小秋儿,你这脑袋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这女人的事情你一个老头自是不懂的,要不然说,女人心海底针嘛。” 不过,要找出这个人还是很难的,赵启恒身边那么多美女,有些女人历来善妒,若是要找出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本以为,只要脱离王府,便会有清净自在的日子,却是没想到,还是我想多了,那些女人的手可是长,都伸到这里了。 这些下人想要将我赶出去,恐怕是没这个本事了。 看着眼前的下人,估计也都是他们派来的吧。 只是,眼下我并不清楚,到底谁是谁又不是。 徐子善听了觉得很是好笑,取笑我们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小心思真是多。 便是说起从前姐姐的事情来了,他说姐姐也爱想东想西,其实有时是没有的事情。 徐子善忙一些,她便是会不开心。 我听了忍不住捂嘴笑,原来姐姐这般强势的性格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候。 说起旧事,徐子善又是一阵沉默。 入了夜,赵启恒难得回到了别院之中,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稀奇,他总是很忙,也不知是忙什么。 等入了房中,他皱紧的眉头方才舒展。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却是没想的,赵启恒一拍手将思琪姐妹二人带到了我的面前。 只见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带到我的面前,这两姐妹看到我一副像是受了惊似的模样。 “说说吧!” 赵启恒冷着脸看向两个人。 那思琪的头低低的,思梦则是看着姐姐,我看着二人,有些不明到底是何意为。 赵启恒则是满脸的愤怒,甚至伸出脚去踹两个人。 思梦思琪倒在地上,只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我坐在一旁什么也没说,果然还是赵启恒这暴躁的性格管用,把这俩个小丫头吓成这样。 之前二人可是骄傲成主子似的。 最终,在赵启恒强大的气场下,两个小丫鬟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前后。 只因为我这几日出去的勤了一些,毕竟憋闷在别院里很是难受。 可这两个人却是跟了赵启恒打小报告,说我要逃出去。 并且建议赵启恒将我绑,省得再是丢了。 我可没想逃,若是想逃也不会回来了,真不知道这两个下人是怎么想的。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面对她们的污蔑,赵启恒的直接将人带到了我的面前,说是任由我处置。 这个开头被赵启恒很好的刹住了。 旁人的话在他的耳朵里不过是一阵风,赵启恒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不,很快将人带到了我的面前,听我的发落。 我斜睨了眼两个生事的下人:“先关进柴房。” 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的完了,这下,不止赵启恒震惊,甚至连二人也是极其震惊。 “看什么?还没完呢!”我瞪了眼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等到只剩我与赵启恒二人的时候,我问他:“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为这样的小事跑一趟?” 坐在房中的赵启恒看起来满脸疲惫,他淡淡地说道:“起初我也是不在意,可是这些人在你背后使刀子,我怎么看得下去?” 那一点点如豆的光晕,让他的脸有些模糊,模糊间,似乎与从前的九辰重合。 愣了半晌,我才意识到失了魂。 赵启恒笑了起来:“怎么?现在还没搞清楚?” “这两个小丫头不是第一次在我身边污蔑你,其实还有别人,我本不愿管这些后面的事情,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很是愤怒,所以把她们带了过来,让你处置,也堵住那些兴风作浪人的嘴!” “你就这么信我?” 说话间,我下意识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很快被他捕捉,赵启恒拉住我的手:“当然,以你这么好的伸手,若不是自己想留,谁又能留得住?” 烛光顿时旖旎起来,一阵阵的清风吹入房中,赵启恒的眼色有些迷离。 今晚的月亮也蒙上了一层白纱,帷幔落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情人耳边的话语…… 我知道赵启恒很是忙,不等我醒来,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实,我心里是有些恼的,做个闲散的王爷快活过一生多好。 一早醒来,思琪姐妹二人已经在我的房间外等候,手里端着木盆和毛巾,很是恭敬。 看来她们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我开了门,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秋儿姑娘,我们给您梳洗一番。” 现在的二人满脸带笑,便是我冷着一张脸,她们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又是不住地夸着我年轻。 呵呵。 我坐在铜镜前,看着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嘴角上扬的姐妹二人,那笑容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你们现在知道是吃的谁的饭了?” “当然是的姑娘的!”思琪忙道。 “是王爷的!”我纠正起来,“我可没这个本事,大家都是依附在王爷身边的。” “是……” 已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姐妹二人已是洗耳恭听。 她们这个态度还是很让我满意的。 “既然是给王爷做事情,那王爷怎么说,你们就应该怎么做,这次你们也知道了,跟王爷打我的小报告是没有用的吧?” 看了看二人,她们很是局促。 第302章 耳旁风 这些下人犯了错,就算是将她们即刻杖毙也是无处说理的。 就散是她们的双亲告到衙门,那些个官吏大多数也只会浑水摸鱼,赔些也银子了事。 能让自家女儿给人家做下人的,不是穷到卖儿卖女,便是在家里不受待见,被早早的撵出来做活计了。 不论是二者的哪一种,银子是好使的。 显然,思琪和思梦两个人并不傻,连王爷都不给她们撑腰,也就只能是乖乖的在我面前。 我不过是将事实的厉害摆明说清而已。 “你们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看着两个下人,我笑了笑:“你们背后的主子定是王爷身边的哪位不受宠的妃子。” “没有……” 面对二人的激励反驳,我倒是没有任何相信,从开始到现在,她们跟我没有一句实话,若是有实话,那么母猪都能上树了。 话虽是粗俗,但是理是这个理。 我笑道:“这些话我只会说这一遍,你也不必转告谁,因为现在你们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人,我不希望你们生出别的念头!” 从着铜镜里,我看到她们二人难看到的面容。 看来这次是有效果了,赵启恒对她们大发雷霆,她们背后的主子是保护不了她们的。 “我劝你们最好识时务,不然,我会让你们从这个世上消失!” 不过是威胁的话,她们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秋儿姑娘,我们错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转过身来,抬起两个人的下巴,让她们看着我的眼睛,这无疑是一种震慑。 她们盯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恐慌,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说。 这些人我都不信,便是亲自去往她们的房间,我就不信没有什么书信往来! 看着我进入到房间,二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扫了一眼,桌上两个簪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簪子异常名贵,就凭这两个丫头的月银是如何也买不起的,拿起桌上的簪子冲着她们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谁送给你们的?” “这是我们爹爹在我们进来时送给我们的……” 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若是你们的爹这么有银子的话,想必他也不会把你们送到这里吧?” “说!” 一声呵斥下,两个小丫头再也撑不住了,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说明。 但是,我却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然是我的老熟人——和妃。 真是歹毒的女人,一计不成又升一计。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她算账,这次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来,她是知道,皇后娘娘也拿我没办法,便是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一边指使下人对我处处刁难,一边又让这两个不成器的去告密。 做着两手的准备。 让我自己走或是让赵启恒厌恶我赶我走。 越是如此,我越要斗一斗。 两个小丫头跪地求饶,不住地磕头,说着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不然和妃便是要将她们活活打死。 既是主子指使,我拿这两个小虾米开刀也是没意思。 不过这些日子我也受了不少的委屈,虽然是没有欺负到我,看也堵心了不少时间。 便是让这两个丫头去柴房睡了三日,便是给了银子将她们打发了去。 反正没有下人伺候,我也能过得好好的。 但赵启恒不知怎么,竟然也知道了,他人虽然没来,但又派了十个下人来。 并且书信一封,告诉我这几个下人是绝对安全可靠,不过,若是她们敢做出让我烦心的事来,不必那么大度,打死就好。 虽然是关心的话,可是我看着怎么有些脊背发凉,打死就好…… 这未免有点太过血腥。 新来的下人很是乖巧,其中一个叫做温雅的下人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但是却极为得体。 温雅每日贴身伺候我,且是样样周到,不说别的,只要我一个眼神,她在一旁都会注意。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爹娘也是王府里的下人,所以,她从一出生就在王府里,所以从小察言观色的也就什么都懂。 不过,后来赵启恒长大些,被封了府邸,他们一家也就伺候起了赵启恒。 而温雅更是贴身伺候。 原来她的名字很是普通叫做小花,随意起的,毕竟爹娘也是斗大个字不识一个。 赵启恒见她温柔雅致识大体,也就给她改了这个好听些的名字。 不少的下人都很是嫉妒,甚至传言温雅和赵启恒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是相处下来,我发现温雅确实是识大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很是明白,也让人放心。 由此我便将那些流言都当做耳旁风。 不得不说,才刚听说时,我是极其不快的。 每日里也无趣,小山参精总是出去玩,他受不了院子的羁绊,徐子善则是过起了像是老年人的生活,每日里晒着太阳,显得格外舒服。 我倒是无趣了,看着晒太阳的徐子善,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只鬼晒什么太阳?小心晒化了!” “你这就是嫉妒!你那何九辰不陪你,你觉得没趣,就拿我这老头子开刀!小心我把你变成一头猪!” 徐子善坐在摇椅上用手打着膝盖,惬意地说道。 “不过这真是难得的安稳,总比咱们漫无目的四处奔波来的好!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这样宁静的日子确实是好久没有过过了,记得上次,还是在桃花源里的时候。 眼下是一切顺心,唯独缺了身边的那个人。 他近在咫尺,可似乎又远在天涯。 赵启恒总是不来,我就像是个外室一样,打从心里也是不快的。 但是这些不过都是因为百无聊赖而生,不知为何,从前,我同夫君在一起,是因为无处可去。 后来变成了依赖。 他死后,虽是出现在我的梦中,也曾伤怀,但总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后来的找寻,更多的也是愧疚之心,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理应这么做。 日子过了几个月,每日里都是百无聊赖,不过也逐渐适应了这样慵懒的生活。 眼看着快要入冬了,赵启恒事无巨细的让人送来了许多棉衣和上好的料子。 他送来这些东西的同时,我也想起,我们已经几个月没见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穿上他备好的衣裳,但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想也是,他是一个王爷,只需让下人却备好就成了,哪里需得自己亲自置办。 能想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宠。 这些日子以来,温雅总是让我守在家里,说是天冷,容易染上风寒。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安业地处北方,冬天里就算没有雪也是气温极低,冻得人只想躺在被窝里不出来。 不消得她这样说,我也不想从被窝里出来。 房间里放上个暖炉,火苗在炭火里发出“滋滋”的声音,一簇簇的火苗便能让整个房间暖和很多。 外面太冷了,只要出去,保管冻得脸红、鼻子红,都是红彤彤的,若是待久,身上的衣裳也不保暖了,呼啸的北风能将整个人冻透。 今日,我照例拿着一个话本蜷缩在被窝里看得正是津津有味。 门忽然开了,带进来一阵冷风。 寒风呼啸着便卷了进来,嗖嗖的往我身上刮。 忙是将身上的锦被裹了起来,正准备裹着锦被下床关门,去是听到那稚嫩的声音。 “秋儿姐姐,不好啦!” 原来是小山参精!我忙道:“快关门!” 这小东西是山参,属阳,对于冷风倒是没有我这么敏感,听到我的话,他还是跳着脚的叫唤。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只能亲力亲为了。 裹着厚厚的棉被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将门关上。 这下才止住了冷风,可是屋子里已经灌满了冷气,一时半会儿的还缓不过来。 “今天的风真是大!” 我感慨了一句。 小山参精听了却是更加着急,他看着我道:“秋儿姐姐,你不听我说话,怎么管这些有的没的?” 哪里是有的没的?我可不像他,火力旺的很,再不关门,我会冻死的! 哪知小山参精却是直接就要拉着我出去:“我跟你说你肯定也不信,来!跟我出去!” 我自然是坚定立场:打死不走! 小山参精大叫道:“那、那个赵启恒要娶别的女子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 他的话让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这可真的算是个坏消息了,我躺回了床上。 小山参精看到我这样,气得伸出手去拉我:“秋儿姐姐,你不去问问吗?现在还来得及,听说是五个月后成亲!” 我摇了摇头:“不去,太冷。” 我没敢看小山参精的表情,本以为他会生气,却是没想到,他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竟是有些高兴:“秋儿姐姐能想开就行,要不咱们走吧?” “走什么?天这么冷?要走也明年开春再走,现在太冷了,我是受不了。” “好吧,反正这里的也挺好的!” 小山参精见我没有伤心,便是很开心的样子。 第303章 亲事 “秋儿姐姐不伤心就好,本来我以为你会难过所以才生气的,你既然没事,那我也不会计较的!” 说完又跑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冷风又是钻了进来,我却不觉得很刺骨了。 才刚看着话本还觉得十分有趣,现在却是觉得了无生气,很是没有意思。 放下话本,我呆呆的坐在房间里。 这次赵启恒派来的下人果然明事理,就算是赵启恒要成亲了,她们哪里也没有透漏出一点的口风。 也许已经看惯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哪有几个不是妻妾成群? 怪不得之前,那些和妃看我很是不顺眼。 就算是娶了王后,估计也会来的,不都是这样吗? 但是我心中很是不舒服,当赵启恒让我留下来的时候,我以为,他早晚会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现在我意识到事情多么的可笑。 才刚强装出来的镇定现在已经是化为乌有。 穿戴整齐后,我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还没下雪,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落下雪花来。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被温雅拦住:“秋儿姑娘,这么阴的天,您还是在房间里歇歇吧。” “不了,在房间里待得太闷,想要出去转一转。” 温雅见状跟在了我的身后:“那奴婢跟着姑娘,省得没个人照顾。” “不必了,从前也是没人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 便是离开,临走的时候,却是看到温雅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从别院里走出来,是连门房都十分“好意”的说:“姑娘,天太冷,还是会房吧。” 这次我已经毫不理会了,走到街上,已经鲜少人经过。 马上下的大雪让所有的步子都急匆匆的,天气暗得很,现在才不过是未时,天还早。 我顺着一路的墙壁不断的寻找,想看到小山参精所说的告示。 走了一路没有看到,有些失望,但是,若是真的看到,恐怕又是伤心。 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张纸猛地飞了过来,扑到我的脸上。 我拿开一看,正是赵启恒要成亲的告示。 按理王爷成亲不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可是那成亲的对象是别国的公主。 一时间,像是掉进了冰窟里,浑身冷冰冰的。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秋儿,我给你拿的告示你看到了吗?” 来人正是和妃,果然,我所做的一切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别院里还有她的人,只是,我不知道那是谁,不过,现在好像也没必要知道了,我想离开了,不过,我等到春日走,因为他们那时候成亲,现在是昭告天下。 看看他会不会来挽留我,这是我给他机会,不知道他需不需要。 似乎看出了我们的落魄,和妃很是高兴,她一身的锦衣狐裘,拖着长长的衣摆走到我的面前。 告诉我,那个女子的一切。 还有,赵启恒是如何在朝堂上痛快的答应的。 这些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个时辰。 和妃告诉我,他们相处的很愉快,定下婚事,二人便是相互见了一面。 叫格桑,人很美,而且带过来的嫁妆也是数不胜数,本来也是要和车乘国的皇子成亲,她一眼看中了赵启恒。 正好,王后新丧,位置也就空了出来。 皇后娘娘虽是不舍,在自己外甥女未去世多久便让赵启恒成亲,虽也不合礼法,但是,这毕竟是一桩上好的亲事,没有人会拒绝的。 赵启恒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同意,相反,他送去不少的聘礼。 “那些东西是用马车拉的,足足有一整条街那么长,虽说这以后也是回带回来的,可置办这些东西也是费了不少的精力,我可听说,是王爷亲自置办的!” 和妃捂着嘴笑了起来:“如今这安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格桑公主快要嫁给王爷这件事!” 我轻蔑一笑,和妃说得如此开心,就好像收那些聘礼的人不是格桑公主,而是她一样。 “那不知和妃娘娘进入王府的聘礼是几何?嫁妆是几何?” “你!”和妃恼羞成怒,随即又是恢复如常。 安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她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妃子,而你呢?打从你出现开始,便惹出多少的是非!还在这里跟我假仁假义!我真是替你害臊!” “你连妃子都不如,充其量就是王爷在外面养得小的,你以为你多威风?你连个名分都没有!” 听到她的话我觉得可笑,今日她嫉妒我,用格桑公主的聘礼打击我,等改日嫁到王府里,还不知道又怎么样说。 不过,格桑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受了欺负,定是和妃又跑过去装个好姐妹。 当初我不就是被这个和妃骗了吗? 这个和妃段位可是极其之高,先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误以为她是个知道冷热的人。 原是一肚子的坏水。 若不是她,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将我关入天牢,还有思琪姐妹。 这一桩桩,我不提,她就真当我不知道了? 眼前的和妃耀武扬威。 “别以为你赶走了思琪她们,我就不知道你的动静,你看,我不照样知道?我劝你任命吧!” 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我走到了和妃的面前,她似乎是有些怕我,看到我往前走,她便是向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告诉了王爷!” 我冷哼一声,一扬手便是将她打倒在地。 她躺在地上,仰视着我,明显是有些害怕。 我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狠狠的碾了碾,她大叫起来:“啊!痛!” “知道痛就对了!” 我地下身来,看着她那有些慌张的模样,身后将的她的脸抬起了起来:“你可尝过那食人虫的滋味儿?” 和妃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我拍了拍她的脸:“那改日我便是喂你一只!” “我错了!我错了!”和妃跪在地上,发髻有些东倒西歪,她不住地磕头,抱着我的大腿求饶起来。 我冷笑起来:“不可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如今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来还是要让你好好涨涨记性!” 我隐了身,来到了那熟悉的大牢里,从里面拿出一只食人虫。 这东西又怕光,又咬人,带出来可是废了一番的功夫。 我只能用桑皮纸包上,省得钻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不过是只有一只,当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再害人之前想想清楚! 来回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地上爬着向前走,身上的锦衣都已是脏兮兮的,才刚的威风早已不见。 还好此时人少,眼下又无人经过。 她才没有出什么糗。 我踩住和妃的背部,她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一般,开始惨叫起来。 那扒着地的手更加用力了,连滚带爬的向前跑了出去。 “别走啊!” 我用脚踩住她那长长的衣摆,才刚看起来很是华丽,现在也正好让我抓住她。 将桑皮纸打开,里面立刻露出一只苍蝇大小的食人虫,牙齿十分锋利,身上的四只爪子上都带着刺人的毛刺。 给和妃看了一眼,我立刻又包了起来:“这东西怕光,我怕它死了,先给你看一眼,以免你还没见过它就死了!” 看着和妃惊恐的样子,我很是高兴,便是饶有兴致的跟她介绍起来这食人虫吃过的感受。 “别看它个头小,可是当它进入到你的身体里的时候,便会是在里面乱窜,起初你觉得痒,可在身体里你也挠不到,后来会有一点点的痛,因为它在吃你身体的肉,再后来,它会越做越大,直到将你整个人都吃掉……” “啊!别说了!” 和妃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叫起来:“你这个毒妇!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 “这可都是拜你所赐,我被关进大牢,你不是还来‘关照’过我吗?” 和妃的脸色变得很差,我抓住她的嘴,她咬紧牙关如何也不肯张嘴。 那也无妨,这个小东西见到人的皮肤就会钻进去。 放开食人虫,将它放到了和妃的衣裳里,只见她立刻弹了起来似的。 站在街上大喊大叫,又是乱蹦乱跳的,像是一个撒泼的疯子。 “啊!” 好似食人虫已经进入和妃的身体之中,她忽然间不动了,而是一脸呆滞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看着我慢慢的跪了下来:“秋儿姑娘,你、你可可有破之法?我、我以后不在欺负你了……” 原谅有什么用?那撕心裂肺的痛可是折磨了我好久,而这个和妃又是对我讥讽备至,我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她。 看着她这样,我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一脚将她踢开,转身便是回去。 别院外,温雅就站在门前。 一张小脸冻得通红,不知在外面已经等了多久。 看到我来了,立刻迎了上来,缓缓的施了个礼:“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她说着将手里的斗篷披到我的肩上来:“姑娘,你走的时候也没穿些个厚实的。” 第304章 出卖 温雅这份妥帖让我着实感动。 带着她走了进来,期间她一言不发,若有所思,想问却是不敢问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 温雅摇了摇头:“我自小就是下人的女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主子说的,我也就听下,听完就当什么都没听过,主子不想说的,也不是我一个下人该问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识礼数的人,怪不得赵启恒把她当做贴身侍女。 来到了房间里,小山参精和徐子善已经坐在那里。 外面的天本就黑,他们又不声不响的,着实是让我吓了一跳。 别说我,连温雅也是惊得捂住了胸口。 她掌了灯也便是退了出去。 “秋儿姐姐,你还说你不在意,你是不是出去看那告示了?” 我点了点头。 “小秋儿,我跟说过多少次,那不是九辰是赵启恒,这投胎转世是人之常情,你不能指望他这辈子还能念着几辈子前的情分,若是人人这样,那还怎么繁衍后代?都打光棍得了!” 他们说的都没错,但是我很想静一下,告诉他们:“看看吧,不行就等明年春天走,不然天太冷,一路上也是折腾,更何况,我们本身就不知去哪儿。” 徐子善点了点头:“话是如此,这找到了还不如找不到……” 叹了一口气后,徐子善见我表情淡淡的,也就不打扰我了,拉了小山参精便是走。 可是小山参精被拉走后,却是悄悄的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吧唧”一口亲在我的脸上:“秋儿姐姐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小山参精都支持你!” 说着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没等入夜,和妃又来到了我的身边,她面色苍白,拉着我的手,便是跪在地上。 指着自己说:“痛……” 我无动于衷,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前她玩阴的,现在我也不会承认是我做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失落的和妃离开了,食人虫的威力我自然是明白,不过,我也没办法。 就看皇后娘娘有没有办法了,她不是喜欢去找皇后娘娘吗,那便是去吧。 预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和妃果然去找了皇后娘娘,也告诉了皇后娘娘我被赵启恒安排在别院的事情。 我期待着赵启恒能够来,那说明他是在乎我的。 我知道,赵启恒定是会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温雅,她到底还是赵启恒身边的人,也一直是赵启恒的贴身侍女。 她应是比我还早知道皇后娘娘的到来,就在进门以前,她就已经不见了。 这次,皇后娘娘带了很多人来,当然,她身边还站着那个和妃。 但是她面色苍白,比昨天更甚,看来皇后娘娘那儿也没有什么有效的药。 走到我面前,她的腿已经是慢慢腾腾,她贴在我的耳边道:“秋儿,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本来我不想这样的,因为我知道,娘娘的人也留不住你,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舒坦的!大不了玉石俱焚!” “和妃!你在说什么?”皇后娘娘对于和妃的向前很是不满。 “她在说你没用,抓不住我,不然她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却是迟迟不肯通知皇后娘娘,这不就是因为信不过您吗?” 皇后娘娘听了转头看了眼和妃,此时的和妃立刻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皇后娘娘转过头来:“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真是的胆子不小啊!” “多亏王爷抬爱,我才能回来。” “你个不要脸的的贱婢!”皇后娘娘见我出言不逊已是极其愤怒,便是立刻让左右来抓我。 而我身后的则是徐子善。 袖子里的小山参精也冒出个头来看热闹。 我们一点也不惊慌,因为这些人不过小喽啰而已,放不上台面。 就算他们想要抓我,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而一旁的左右明显也有些害怕,他们站在皇后娘娘身边,半天也不动一下。 “上啊!” 皇后娘娘已经十分恼怒。 这些人壮着胆子来到了我的身前,可是仔细一看,一把把的刀虽然是指着我的,但却是不住的颤抖。 明显是怕了。 我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人,冲他们勾了勾手指:“还等什么?一起上吧!” 这些人咽了咽口水,步子却没有动。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闯进来一个人。 那是赵启恒,他的身后跟着温雅。 看到我面前站着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温雅的脸明显是有些焦急,可却是不敢向前。 毕竟,皇后娘娘可是得罪不得的。 “母后!您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令我极其诧异的是,赵启恒竟然跪在了皇后娘娘的面前。 “蹦蹦蹦”的磕了几个响头,实实的砸在地上,我听了有些心疼,忙是来到他的近前将他拉住。 然而就在余光扫过之时,我却发现,皇后娘娘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这不是她的儿子吗?赵启恒如此用力的磕头,在她那儿的没有一点点的表情,他们之间连一点母子之情也没有吗? “恒儿起来!犯不上为这样的贱婢磕头,免得降低了身份!” 仍是不冷不热的话语。 可是我已经看到赵启恒的额头上已落下血来,顺着脸颊到了地上。 皇后娘娘已经看到了,但是无动于衷。 赵启恒也是失望的,他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和妃。 皇后娘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回到府中,你可是要好好奖赏一下和妃,这次能抓到这个贱婢,可多亏了她告诉我,不然,你这儿子,跟我也不是一条心,竟然这种事情也瞒着我。” 听到皇后娘娘如此说,和妃吓得连连摇头,她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将她出卖了。 眼下,赵启恒的满腔愤怒都写在了脸上,看向了和妃。 指节咯吱咯吱作响,一阵冷笑声过后,赵启恒这才收回了目光。 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道:“秋儿,你认个错,母后是皇后,你这样折了她的面子,以后还怎么管教旁人?” 我不想这样,但是赵启恒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替我求情。 他额上的伤也是因为我。 不过是道个歉而已,我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地上,但仍是郑重其事。 “皇后娘娘,是民女失了仪态,您是皇后,母仪天下,必定是不愿跟我一般见识,求您饶我这一次。” 我也不知说的对不对,毕竟,我可是从没进过皇宫,也不懂那些礼仪和说话的方式。 只能从肚子里搜肠刮肚的想些个话来。 可是,皇后娘娘听了却是冷冷地说道:“你不必跟我道歉,这些没有用,当初把你关进大牢,本宫就是想要了你的命。” “母后!若您不能原谅秋儿,那儿臣也就不与那格桑公主成亲!” 赵启恒忽然说出这句话,让我始料未及,他、他竟然愿意为了我不娶那个格桑公主。 这么说来,在他的心中,我比那格桑公主还要重要? 心头忽然一暖。 而此时的皇后娘娘已经气急败坏,她指着赵启恒气得大骂起来:“国事为重!你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小女子来顶撞母后,甚至要拿已经说好的亲事要挟本宫!” 纵然是面对我的挑衅,皇后娘娘也没有如此的生气。 可是赵启恒如此说后,她气得不顾仪态,伸手指着赵启恒,眼睛瞪了起来。 自然是恼怒的,可是却很快平息了怒火,只是留下一句:“不想明白之前不要见我!” 皇后离开了,但是没带走我。 看来赵启恒的威胁倒是起了作用。 只是,别院的四周已经别满是重兵把守。 这些人站不站在外面都是无所谓的,我问赵启恒要不要离开,他却是摇头拒绝。 让我也留下来陪他。 他告诉我:“秋儿,你总不会一被子都想东躲西藏的吧?” 赵启恒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放心,母后不会为难我们的,也肯定关不了多久的。” “殿下……” 一旁传来细小的声音,不说话我差点要把她忘了。 一旁的是和妃,她已经是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朝着赵启恒伸出了手。 “救救我……” 赵启恒只是看了看她:“吃里扒外的东西!若不是你,秋儿怎么会…… 没等赵启恒说完话,和妃怒气冲冲地说道:“秋儿!又是秋儿!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这样?殿下,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碰都不碰我一下,可是她刚来你就对她如此之好!凭什么!” 赵启恒只道:“不可理喻!” 随即让下人将和妃带到了偏房之中。 虽是偏房,但也是不错的,当然是比不了的王府之中。 但是养尊处优习惯了,和妃见到偏房是这般模样,当即便是气呼呼地要走。 温雅不敢打扰赵启恒,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所以便是找到了我,问我如何。 我来到偏房,倚着门框上,看着她苍白的脸。 “事情都是由你而起,若不是你去告密,怎么会住在这样破的房子里?您啊,就将就些,不然,你去外面,让那些官兵放你出去。” 第305章 窃喜 “当我傻啊?王爷都出不去,更何况我呢?” “既然知道那就别挑了!和妃娘娘!不然你就滚蛋,别院王爷可是让我当家做主!” 这话过后,和妃已经知道眼下在谁的屋檐下,便是不敢再是说什么。 夜里,赵启恒来到了我的房间。 “已经几个月没见,可要好好看看我的秋儿。”赵启恒笑道。 我撇了撇嘴,本来是不想问他的,但今日表现甚好,也便一问:“那个格桑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她啊~”赵启恒翻了个身,“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也是没办法,秋儿你不必难过,我心里的人是你。” 他说这话时竟然是从侧身,也不敢面对我似的,我有些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假。 似乎能猜出我心中所想,赵启恒忽然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捂着嘴忍住笑意,平常总也不见他说什么情话,如今说出来,觉得有些小窃喜。 便是索性将心中所想都问出来:“那你为什么娶那么多的女人?” “因为需要。” “你怎么这么……”我惊叹起来。 赵启恒忽然转过身子来,用着他的大手掌拍着我的脑袋:“秋儿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呢?”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解释过多,唯独这次,可能是怕我多想。 “我是需要她们身后家族的支持。” “你觉得权利就这么好?” 赵启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是我的问题太多了,赵启恒捏着我的鼻子:“快睡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第二日,我摸了摸床边,又是没人,看来,赵启恒又是一大早醒了。 “人去哪儿了?” 看到进来的温雅我问道。 温雅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好像是不敢说,她这样我立刻明白了,看来赵启恒去了和妃那里。 我一甩手,也跟了过去。 温雅拉住我:“姑娘,你这样去可不好,毕竟是殿下去偏房,谁知道有什么事情,万一你刚过去,殿下出来,还以为你在外面偷听呢,本来和妃就是个颠倒黑白的主儿,您过去了,指不定怎么泼脏水给您呢,要我说,等殿下回来了,您自己去问都成。” 没想到温雅还挺机灵的,我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许是见有人能如此赞同,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温雅竟是同我多说了几句。 她告诉我,凡事要多想想总是不会出错的。 我在一旁像个学生似的在听,怪不得所有人都很是服气她。 所有的事情,她都是事无巨细的仔细办,甚至每句话脱口前都要细细思量一番,以至于才开始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反应迟钝。 “但是这样不累吗?”我拄着下巴很是好奇地问道。 “习惯了,做下人的就是要小心一下,总是不会出错的。” 正说着,赵启恒回来了,他看到我一副学生模样的坐在温雅身前,他笑道:“怎么?温先生给你上课?” 温雅立刻起了身,从容的退了出去。 “这个温雅什么都好,就是平日里太过外道,她已经跟我十年了,可就如刚来时候一般。” 联想起才刚温雅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便是点了点头:“其实这样也好,不会过热,也就不会说错话。” 傅启荣听到我说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再想会不会说错话。” 一看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启恒立刻就明白我有话想说:“说吧,看来课没白听,说起话也像温雅一样拐弯抹角的了。” 一下被他识破了,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赵启恒不好骗呐! 既然被他发现,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你去找和妃去做什么了?” “我去给她些解药。” “原来这个食人虫有解药,真是便宜她了!” 我心里还真有些不大舒服,赵启恒竟然被着我去给她解药,我只是“哦”了一声。 赵启恒见状捂着嘴笑了起来,看样子是说谎话。 真是难得见他这样的笑容,现在想想,王后娘娘的懿旨也挺好的。 就冲这,我那歉没有白道。 “我当然知道你要让她长长教训,而不是真的死。” 这个赵启恒竟然连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我真怀疑他是心疼了。 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赵启恒笑了起来:“秋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后,只觉得像是过过一辈子似的,你想什么,我全能看出来。” 我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心头一暖,即便是轮回几世,他也仍然记得我。 但令我十分诧异的是,赵启恒竟然有那食人虫的解药。 似乎察觉到我的神情有些不对,赵佶恒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头发,问道:“秋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把解药给他,若是和妃真的死了,才一早上去往和妃的住处,却没想到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赵启恒一脸委屈的模样让我意识到是我误会他了。 早知道他有解药,那我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但是他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总是有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 可是只要我想问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时候,他却是又不说。 而他也从没问过我,为什么会有法力,也没问过徐子善怎么会返老还童。 我总认为他不是很诚实,但是赵启恒笑道:“如果一个谎言能够让人开心一辈子,那我宁愿说个谎话。” “那有秘密的话,你不好奇吗?” 赵启恒摇了摇头:“我只想关心我在意的。” 说着他一脸深情的看了看我。 和妃如我所愿的那样吃了不少的苦,又是不会死。 我打心底不希望她死,不然我这双眼睛可是能看到鬼魂的,那时候一个鬼总是跟着我,想想就不自在。 再说,杀了她也怪脏了我的手,还是一点点来比较好。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这种小事,他每日里都是亲自去送,这实在是让我有些吃味。 难道是心疼和妃了? 想到温雅的话,我还是不想做个赵启恒讨厌的人,便是一直耐着好奇没去。 直到有一日,赵启恒不再去往偏院了。 他说和妃身体已经好了,也折磨的差不多了,他便是给放了。 “放了?”听这话我便觉得有些古怪,“是不是你心软了?” 赵启恒点了点头:“这些年,是我辜负了她,这件事便是算了吧。” 我点了点头,虽是不快,但赵启恒的决定我还是尊重的。 就算是别院之中,不少的公事还找到了他,他起初一概退了。 虽是清闲了不少,但好似皇后娘娘那边很是生气,将赵启恒押到皇宫里。 我很是担心想要陪他一起去,但是赵启恒却是摇头,他笑了笑:“这是我的母后,自然不会害我的,秋儿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我的担心仍是没有放下来,因为从之前的情况看,皇后娘娘可不一定是便赵启恒当做儿子的。 上次额头上的伤,足是有半个月才好。 这期间也不见皇后娘娘派人来问候过一次。 这次叫他进皇宫,我还真有些担心是不是羊入虎口。 他慢慢的离去,小山参精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他看着我有些害怕似的说:“秋儿姐姐,那个和妃是不是走了?” 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我点了点头:“不是早走了吗?” “你知道这件事啊?”小山参精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知道。” “唔”小山参精一脸不快的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赵启恒总是要我陪在他的身边,还没有空去看看徐子善和小山参精。 便是来到了他们住的院子。 这里还是一如往常,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徐子善骂小山参精的声音了。 我走到院子里,二人正怏怏不乐的坐在一起。 “出了什么事?” 看到我来了,小山参精竟然吓得跳了一下,大叫起来:“秋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被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我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欢迎我来?” “不是、不是……” 明显就是说谎,小山参精甚至低下了头,一副不敢看我的样子。 “怎么?又闯祸了?”我看着他这怪异的模样问道。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的徐子善忽然间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很是愤怒地盯着我:“秋儿,现在的情况我不得不说了!” 他这话让我一头雾水,我点了点头:“你说啊,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今日怪怪的?” 忽然间,他从手里拿出一个金钗,递到我的面前:“这个你可认得?” 眼前的是一个什锦百淬的金钗,上面又镶嵌有各色珍珠,每个珍珠都是十分的圆润、大小相同,一看便是上好金钗。 只是我确实不认得这金钗,只是眼熟而已。 徐子善和小山参精的眼睛盯着我,我拿过来仔细打量一番,便是看到在着金钗的四周有一点红色。 金子上怎么会有红色?我仔细看了看,伸手去摸,却是发现,那红色竟然褪色了,落到我的手上。 “这、这不会是血吧?” 第306章 痴心妄想 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真的是血迹。 “这个你会不知道?” 徐子善疑惑地问道,明显他是不信我所说的。 我也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卖关子!” 小山参精在一旁声音很是低:“秋儿姐姐,你不是说过,和妃那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已经走,可是和这金钗又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我忽然意识到不太对劲,看了看手中的金钗,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该不会是和妃的吧?” 徐子善和小山参精的脸上摆明了写的“是”。 “这怎么一回事?” 见我说这话,小山参精跳到我的手上:“秋儿姐姐,你不是说都知道了吗?” “赵启恒说将人放走了……难道是他在撒谎?” 徐子善头前带路,我跟着他来到了别院里一处僻静的地方。 “就是这里。” 这里我甚至都没有见过,眼前的是一大片空地,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里有什么?” 徐子善指了指地上,我看到地上有一小块衣裳的碎片。 记得,那正是和妃的。 自打她来到这里后,我为了让她也尝尝我受的苦头,便未让下人送来换洗的衣裳。 “她已经死在这里了。” 徐子善用手扒开上面的土壤,从着土壤里,我看到有殷红的血迹在土里,一点点的渗透。 “秋儿,之前我以为是你做的,看来又是那个赵启恒。” “你们怎么发现的?怎么知道就是赵启恒做的?” 我从心底:“这还要归功于小山参精,他总是喜欢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也就发现了这个,但是想到和妃和你有仇,所以去问了问你,你当时承认了,我们便以为是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只是不明白,赵启恒为何跟我说送和妃走了,难道是送她回了老家? 可是地上有许多是血水,那她的尸体去哪里了? 徐子善道:“秋儿,你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化尸水,便能让人尸骨无存,只是留下这一地的血水。” “等他回来我去问问他!” 不知赵启恒为何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毁尸灭迹,他这个人我终究是看不透。 但是徐子善拦住了我,他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先暗地观察。 我点头同意,按照赵启恒这个人的性格,恐怕不会跟我说实话。 只是,我预估错了事情,因为赵启恒自打着去往皇宫以后,就再是没回来过。 门外的重兵也撤了,看来,皇后娘娘算是饶过我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但是他一句招呼也不打是什么意思? 他的去向我还是从温雅的口中得知。 他去了战场,临行前让温雅好好照顾我。 温雅说,若不是夏凉国来犯,恐怕赵启恒还要被皇后娘娘关上几个月。 恐怕只有等到格桑公主到来的时候才能放出来。 去前线,那不是有危险,虽然对他现在的性格我始终琢磨不投,也不知是善是恶,但还是忧心忡忡。 这日,我便收拾好了行囊,同徐子善和小山参精告别。 徐子善很是不快,担忧着我的安危,他还是要和我一起去。 只是这次我摇了摇头。 “我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再是聊聊。” 徐子善却是很担心,我知道,他是怕赵启恒伤害我。 “他不会。”我笑了笑,“再说了,我飞过去,估计也就一天的时间,若是有什么不对,我立刻回来!” 见我非是要独自去见赵启恒,徐子善便也没拦着,但是和我约定好,七日要回来一次,算是报个平安。 我点了点头,便是让温雅照顾徐子善他们。 温雅自是不愿意,赵启恒临行前是将托付给了她,但是,她拦不住我的。 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又换上了男子的妆容,毕竟是前线,这样比较方便。 打听好了大概的方位,我便是来到来到了前线。 车乘国固守城池,外面的是数以万计的大军,站在城池之上,下面的人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蚂蚁一般。 看来是战事吃紧,现如今,可算得上是家家闭户,但是若是想逃出去那也是痴心妄想。 城外,大军压境,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住。 我走在街上,除了行军的队伍,鲜少遇到人,便是有人,也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城里的食肆酒楼都已经关了门。 就在我正准备向前方的士卒问下赵启恒在哪里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一个人忽然将我拉到了墙角。 猛地出现的人让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说话,却又是被捂住了嘴巴。 “嘘!” 一个男子小声的在我眼前说了这个字。 我忙是点了点头,他这才将我嘴上的手移开。 “这位公子,你怎么胆子如此大?” 眼前的男子一副书生的模样,他面露菜色,身形消瘦。 “这是怎么回事?” “没看到嘛?外面都是官兵。” 我很是奇怪:“现如今打仗,没有官兵才稀奇吧?这位公子怎么如此说话?” “你不知道?”眼前的书生十分诧异地说道,“现如今打仗,城中的男丁都被拉上前线,从着小孩到老人,只要能拿动刀的都被抓走了!” 看着我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他问道:“这你不会不知吧?难道你是从城外进来的?” 说话见间,他的眼睛忽然瞪了起来,揪住我的衣领,像是发了疯似的叫道:“那你知道出口吗?出口!” 我忙是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在家中闭关读书,才刚是出来便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到我如此一说,男子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失魂落魄地说道:“哎,我就知道,不会有奇迹的。” 看他这样身强力壮的,不去保家卫国,倒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躲。 要知道,眼下若是城池都守不住了,哪还能有家? “跟我走吧,你一个人在街市上乱走,定是会被抓走的。” 我本是不想走,但是一队士兵又是走过来,他忙是捂住我的嘴,拉着我向后跑去。 绕过许多的小胡同,又走了几里的羊肠小道,这才从一个木屋前停了下来。 他有节奏的敲了敲三下门。 门应声而开,只见满屋子的都是女子,有老有小。 看到男子带回来一个人,他们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将男子拉到身边,嘀咕了几句。 余下的人都是冷漠的看着我。 也不知他们是说什么,男子一直摇头,最后,那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叹了一口气:“那留下吧!” “不行!这可不是多个人多双筷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个狭长脸的女子说道,她指着我,道:“这个男人必须走,这么大年龄的小伙子可都是能吃的时候,这一顿饭我们都要勒紧裤腰带吃,若是再加上一个他,那我们喝西北风去?” 我将怀里的包裹拿了出来,本来是带着些好吃的糕点,都温雅做的,想着赵启恒在前线吃不到,这东西又能保存的住,也就让温雅多做了一些。 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这里有。”我将包袱递了出去,却是没想到,还没拆开,便被一下夺了过去。 又是那个狭长脸的女人。 我很是不快,里面不止有糕点,还有我准备换洗的衣裳。 此时全被那个女人夺了过去。 不等我同意,她便将包袱拆开,将我的衣裳从里面扔了出来,双眼放光地看向里面的糕点。 捧起来一块,不管不顾的便是吃了起来。 边吃边是砸着嘴,脸上渐渐起了笑意:“真是好吃,就是从前,我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 对于她的无礼,我很是愤怒,走到她的眼前,一把将我的包袱夺了回来,顺势也将她手里的那块也要夺过来。 眼见着我要拿走她手上的吃的,她立刻像是护食一样的的捂住手上的糕点:“你要干嘛!” “这是我的东西!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 “你!” 女人气得七窍生烟,可还是不忘了将糕点塞了个满嘴,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是想留下来,就得拿这糕点才行!” 我看了眼满屋子的人,一个个的都是面黄肌瘦,唯独这个女子却是珠圆玉润的。 看来好吃的都被她给吃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供养这么一个祖宗。 “不需要!”我转身便走。 却是被女人拦了下来,她双手掐着腰,好大的派头! “我这里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万一你把别的官兵招来怎么办?我们不是惨了?” “玉双啊~” 一旁的老人拉了拉女人的手,却被她甩了出去:“不行!” 男子略带抱歉的看着我:“我姐姐就是脾气暴了些,但是心肠是好的。” 老人还在劝着女子,可是女子不领情,老人忽然倒在地上。 男子忽然朝着我跪了下来,我一脸的迷茫:“这位公子,你不去看看这位老人家身体如何,你跪我做什么?” “我爹他是饿晕的,只求姑娘能赐些这糕点……” 他的目光扫到我的包袱上,我点了点头,将包袱里的糕点都递了过去。 男子忙是将我的糕点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掰开送到老人的口中。 第307章 保家卫国 而他自己也在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看来,他也饿啊。 果然,糕点送到老人家的是嘴里后,他便是缓缓的睁开双眼。 看到男子手里的糕点,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将糕点推到男子的面前:“赢儿你吃吧……” 男子摇头:“爹,我不饿。” “你们父子真是感人啊!” 女子说着离开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间房里竟然还有下面,是从木屋上往下走的。 一大家子看着老人家,他起身后忙是感谢我。 看他身子还是虚弱得很,我便是说:“老人家,您先是休息吧,好好养养身体。” 安顿好老人家后,男子带我在附近走了走,按照他的话来说,其实也是巡视。 看看周围有没有士兵经过,有的话得紧忙通知家人。 我学着他一步步的慢慢移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走完一圈后,他带着我来到了房顶上,趴在房顶上,他告诉我,这里很好,下面不能随意走动,这里不仅能看到下面的情况,还能晒晒太阳。 “现在大街上已经不能走动了,整日躲在木屋低下,整个人都都要发霉了。” 他说着看了眼我,忙是伸手将我的脑袋往下按:“你不要命了?把头抬得如此高,那些官兵可是鸡贼得很,你这样,他们也能从远处看到你的,小心把你抓去了!” 经着才刚的事情,我发现这个男子人还不错,便是问了这里的情况。 他们是一家人,因为躲避官兵才来到这里。 城池已经被封了小半年,消息送不出去,援军也没到,起初还好,人人英勇参军,为的就是能够保家卫国。 可是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已经半年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已经没多少粮食了。 他家也是如此,如今只剩下几斗米和一些棒子面了,家里人天天只能节衣缩食。 起初还好,可是现在,米越来越少,水越来越多,人人都是面露菜色。 逼不得已,他才出来找吃的,可是别说吃的了,现在家家闭户,他只能在外面寻找些草根、树皮的,结果这些东西都已经是很难找到了。 忙活了许久,也不过找到一点点,甚至连一个人吃的都不够,这不是发现了我,才将我带了回来。 “起初,我以为你也是出来找吃的,便想着救下你,以后也能有个伴。” 男子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不过,当我看到你的脸后就知道不对劲了,你这个模样十分水灵,像是个大姑娘似的,怎么也不像是个饿了的。” “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带着吃的了。” 男子说着,郑重其事地抱了抱拳:“多谢了兄台!” 男子又和我说了下目前的情况,他们是一家人,他叫花赢,那个女子叫做花玉双,家里还有他的妹妹还有个重病的老母亲。 剩下的人便是去七大姑八大姨了。 但是她们的夫君也都被抓去当了壮丁,眼下,一家人只剩下花赢一个男人了。 说到这里,我很是好奇:“就这样固守城池,也便不会有性命之危,你们为何如此怕被抓壮丁?况且,眼下你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去前线总也会有些吃的,为何如此惧怕?” 我如此说,便是实在不解。 才刚的那些士兵我也看到了,一个个的面色看起来比花赢的面色要好上不少。 按理不是应该男扮女装也要去吗? 这样一家人也就不会饿肚皮了。 花赢听完我的话,便是惨淡地笑了笑:“之前那些士兵也是没有了吃的,他们挨家挨户的搜寻,找到吃的就抢。” “土匪!”我听了很是不可思议。 “这也不怪他们,他们要在城池上固守,总是要打仗的,是要费力气的,肚子里没有粮食可是不行,但是这样的日子也维持不了多久,粮食很快就吃光了……” “那后来呢?” 花赢说到关键处竟然停止了,他满脸愁云,甚至连表面的笑容都已经维持不住了。 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后来,他们就吃人啊,凡是街上能看到的人就通通抓过去。” “怪不得街上有巡逻的士兵,原来……”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 若是上前,恐怕就会被抓,后果自然是不堪想象。 “这其中的缘由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姐夫。” 听到花赢这么说,我便是想到花玉双,那个耀武扬威的女人,看样子她吃得还很好。 全家都是菜色,而她却是没有。 “怪不得如此嚣张,是不是你们也会被偶而接济?” 花赢点头道:“是的,要不然我也差点去了,姐姐脾气虽然是有些不好,但是什么都还想着我们,她也必须要多吃,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我们这些人少吃点饿不死,但她不行,况且,如今家里人太多了,总是会有别的心眼,又她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谈起花玉双的相公,花赢还告诉我,也多亏了他,若是有什么事,他也会尽力告诉。 从前也送些吃的,可是现在也没有了,估计在那儿也吃不到什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看着花赢,忽然想到,曾经花玉双的相公接济过他们,那他们应该也曾吃过人肉。 默默叹了一口气,战乱时节,人命如草芥,为了活下去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些士兵是无可奈何,他们不守,便会被攻破城池,城里的百姓也是同样危险。 “对了,你听说最近来了个王爷吗?” 听温雅说,赵启恒走的时候带了许多的粮草,应也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花赢摇头:“恐怕没人能出去,听姐夫之前说,他们已经派出去好几波死侍,但是这四周围得像铁桶一般,应是出不去的,恐怕那安业城里的皇上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看来消息还是传出去了,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 不过有一点我是确信了,那就是,我来早了,我竟是忘了,赵启恒带着大部队自然是行动慢些。 虽是我算准了日子,可却是忘记了一件事,他们身后粮草车自然满的,比不得他带着的骑兵。 就算是日夜兼行,也要费上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我起了身准备从房顶下来,我得去接一接赵启恒。 花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 “没事,我先出去下。” 从他的家出来后,我便是隐了身飞在天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顺着来时的路再飞一遍。 这次我看到了赵启恒,天色将黑,他正命人埋锅造饭,支起了营帐,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等营帐搭好后,我便是跟着他进入到里面。 坐在营帐里的赵启恒随手从袖子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放在手里不住地看着。 我猛地从他的身后出现,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刚想让他猜猜我是谁。 话没说出口,他便一伸手,将我从后面扔到前面。 我整个人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疼得我差点起不来。 可是那边传来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仓啷”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刃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是何人?” “是啊……” 听到我的声音,赵启恒手里剑又是放了回去,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责备:“你怎么在这里?” “不想我来啊?”我的心里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嗯。”赵启恒很认真的点头,“战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确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我只能点了点头。 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赵启恒拉住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过来,还是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放心,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同时,简短的和他说了下城中的情况。 赵启恒听后没有说什么,大概是知道,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我很是好奇地问道:“听说城池已经被封了好久,你怎么知道的?” “有个死士拼了命的跑了出来,他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们。” 一句简短的话后,他低下了头,仔细研究起了地图。 “既然城里没了粮食,还是要早早的到好。” 赵启恒说着起了身:“今晚我率领一千骑兵带着些粮食,请轻装上阵,先解了围再说。” “可是那儿有好多士兵,我怕你有危险……” “没事!”赵启恒让我留在这里,然我脸上已经写着想去,但他的脸上也写着:女人真是麻烦。 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还是隐身跟了去,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路上跟着他,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坐在马背上,他的鞭子抽得作响,嘴里一直喊着:“驾!驾!” 他冲在最前头,马蹄溅起尘土飞扬,将他整个人包裹,身后的骑兵亦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速度飞快,我看得也是胆战心惊。 生怕赵启恒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从营盘里出来,我便是一刻也耳放不下心来。 眼看着快到城池的时候,那种紧张感更是加重了不少。 这么点的人真的能行吗? 第308章 胜券在握 未料到,在快到城池附近的时候,赵启恒忽然停了下来,他让一千个骑兵分成四队,让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 兵法上的虚虚实实我也不懂,但是看到他把本来就不多的人又分成四队,这样一队人也就二百多人,这怎么好? 但见得赵启恒脸上并无惧意,相反很是坚定,就好似胜券在握一般。 快到城池下的时候,我在上空看到,忽然间尘土飞扬,四面八方都是如此,夏凉国的士兵看到后有些始料未及,但还是和快的列好阵法。 城池上的士兵看到援军的到来,立刻是士气大振,立刻将城门打开,从里面冲了出来。 而正中间的夏凉国士兵看到四面尘土飞扬,而前面龟缩许久的车乘国士兵忽然冲了出来,一个个地大惊失色,不等先打,已经是气势上输了半分。 再是一看,车乘国的士兵已经到了眼前,他们一个个的怒目而视,这些日子可没少被车乘国的士兵在城下侮辱谩骂。 现在援兵到来,一鼓作气的已经冲到了前面。 前方尘土飞扬,眼看着援军已经到了眼前,车乘国的士兵是满怀期待,而夏凉国的则是惧意又增加了几分。 气势上输了一大截子,打起仗来也就且战且退,夏凉国的将军怒气冲冲。 他大喊大叫着,可是没有人理会他,又从着且战且退变成了溃不成军。 一个个的丢盔弃甲的跑了出去。 而趁此机会,身后的车乘国士兵则是越战越勇,将夏凉国的士兵追出去好远,直接赶出去十里的路。 等到一切结束后,他们这才发现,赵启恒所带之人不过寥寥千人而已。 赵启恒让骑兵所带的随身粮食都拿出来,交到了城里士兵的手上,看到那些大米,他们一个个的眼里放出光来,好似那人间美味。 不过,所带的粮食毕竟是少一些,所以,这一顿是米粥。 说是米粥,其实也不过是米汤,薄薄的一层的米,但是灶台上已经能闻到米的味道,这已经能够让所有的人都开怀大笑。 这一仗虽是赢了,但是并没有得到多少辎重。 所缴获的辎重是些战马,粮食并不在这里,他们人少也并没有追太远,不然做了困兽犹斗,那可就不好了。 城中早已经没了战马,虽然战马珍贵,可是相比人命来说,还是不值钱的,赵启恒让所有人把战马都宰了。 不然,那些米粥也不够吃的。 这下好了,城中兵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营帐里也都是肉香味。 赵启恒也是满脸笑容,他一手拿着大海碗,一手拿着一大块的马肉,和着所有的人大声的说着话。 和平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就像是个豪气干云的人,大声笑着,大声聊天,所有的士兵好像是很喜欢他的样子,纷纷到他面前敬着粥。 因为现在没有酒。 但就是这样,已经足以让他们很是满足。 吃饱喝足后,所有的人都回了营帐,赵启恒和守城的士兵说:“身后是大部队,很快就会到,粮草也会到,一切都可以放心。” 士兵们纷纷跪了下来,赵启恒大手一挥:“都是兄弟们,客气什么!今晚都能睡个安生觉了!” 我跟着他回到了营帐之中,他点上了烛火,看了看四周:“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的?昨天都没发现。” “昨天本王也感受到了,不过当时本王以为是错觉而已,也就没说,可是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赵启恒说着一把将我抱住,表情十分得意。 “自作聪明的女人!”他将我放到床榻上,随即又来到了烛火前,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他如此专注,我也不敢打扰他。 这些排兵布阵的东西我确实一点都不懂,还是不去凑那热闹的好。 从着昨夜起,他便是一路兼程,还没睡个好觉,我也跟着没睡,可眼下他仍是精力充沛。 我也管不了什么,便是倒头便睡。 等到天明,赵启恒已经躺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身边的一张用着毛笔写的字,上面估计着大概还要等五日。 他涂涂写写的写了许多,好像还有排兵布阵的东西,我看不明白,也就放回到原处。 那还有五日,现在的粮食省吃俭用的应该也还够,我暗暗的思忖一番。 总是不必再吃那些个人肉,这样城里的百姓也就安全了。 可是不知道,经过这次围城,城里还会剩下几个百姓?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忽然间,我想到了花赢他们,如今已经过去了四日的功夫,他们家还好吗? 我便是来到花赢的住处,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哭声和吵闹声。 我按照花赢之前的敲门的节奏敲了敲门,可是里面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花赢兄是我,你们在里面吗?” 脚步声慢慢的响起,且是极轻,终于,门被打开了,露出花赢那一张更加憔悴的脸。 因为瘦弱,那张脸已经是脱了像了,脸色蜡黄,形容枯槁,说难听些,有些像是行将就木之人。 这次,他见到我甚至已经露不出笑容,说话似乎都很吃力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关门的时候,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而一进门,我才发现事情真不止我想得那么简单。 原来花赢的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人,上次也不过是就看到几个而已。 这些人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围在正中间,满脸贪婪的看着。 而那老者则是被花玉双扶着,他已经快是站不起来了,但仍是用手指着地上的人,踉跄着步子走了过去,随即跪倒在那人身边。 我定睛一看,躺在正中间的是一个老妇人,她瘦得不成样子,皮松弛的挂在身上,满脸的褶皱。 却是不会有任何饥饿的感觉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她白如纸的脸色,让我一眼便是看出来了。 “你们这是要作什么?连死也不放过我的娘子吗?” 跪在地上的老人失声痛哭,而花玉双则是怒目而视:“你们别忘了!是谁收留你们的!我有能力收留你们,也有能力把你们赶出去!” 在花玉双的旁边则是哭哭啼啼的女孩,也不过十四五岁,她就躲在花玉双的臂弯之下。 花赢也来到了他们这一侧。 他们是四个人,而对面的则是大概有柒风个人,都是女子,她们的脸上也泛着青光,双颊凹陷,一看也饥饿难耐。 为首的一个尖下巴的女子说道:“这人都死了,你们还揪着不放做什么?小心一起陪葬!吃了她,我们大家都能撑一阵子,不然,咱们都得玩完!” 原来是要吃人,我在一旁看得不禁胆战心惊,这些人饿得甚至连亲人都要吃了。 这个眼前死去的老妇人应该就是花赢之前所说的那个重病的母亲。 可怜的是,她一定想不到,便是死去,也会被亲人这般议论。 议论的内容是要吃了她。 花赢等人自是不同意,他们死死护住老妇人的尸体,可是一切也是徒劳。 对面人数众多,他们才只有四个人。 花玉双的彪悍在这些饿急眼的人面前没有一点点的威力。 花玉双恼道:“哼!真是引狼入室!我爹娘当初就不该那么好心,带你们来到我们这木屋躲避!” 但是站在她对面的女人可是不这样认为,那个年纪稍微长的女人冷哼一声,阴险地说道:“你当初既是救了我们,把我们带到这里,怎么也不应该再让我们饿死吧?你们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说罢便是不由分说的伸手去夺老妇人的尸体。 花赢四个人,怎么能拉扯过对面柒风个人,很快他们的情况便是处于了下风。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听明白了,便是来到了几个人的中间,告诉他们道:“大家不必惊慌,马上便会有援军到来,危机即将接触了。” 本以为听到我这个好消息,他们会高兴,可是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 十分不相信我的话。 对面的女人则是一把将我推开,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一伙的,你别想骗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嫂子!我看这个男人说瞎话也不脸红,明明上次还要躲到我们这里,这次就已经手眼通天,甚至连援军要来都知道!” 花赢在一旁也是不信:“已经半年了,这种消息传了无数次,这位公子,你是听谁说的?我看也不一定,眼下周围像是铁桶一般,哎!”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不说对面抢夺尸体的女人,就连花赢也不信我说的。 他们都以为是我编的说辞。 我拦在中间,对面的女人见我不躲闪开,她们已经被接饥饿逼得发疯,便是一把将我推开,那力气还是很大。 “我们吃死人犯什么法?要你来管!” 那个年龄最长的女子说道,她伸手去拉老妇人的尸体,其余的女人也都帮了起来,我恼得一把将她们都推开。 这下彻底激怒了她们。 那个被称为嫂子的人应是花赢所说的三婶,一直以来都是她牙尖嘴利的,其余的女人都跟在她身边壮胆。 第309章 逃过一劫 三婶看着我的眼睛忽然露出凶光:“好啊!既然你如此阻拦,那我们不吃她了,改吃你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发现死了一个人。” 说着,她们看向了花赢等人,花赢不住摇头:“这可不行!怎么能吃活人呢?这可是放犯法的!” “没关系,那些兵士不也是如此吗?法不责众,大家一起吃,总是每问题的,况且,他孤身一人,总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花赢摇头,但是三婶笑了起来:“要不然,我们可吃了你们母亲,就算加他一个,你们才不过五个人而已,你们总是挣脱不了的,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而忍心看你们母亲尸骨无存吧?” 几个人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看着这一幕,我不由恼怒,这些人竟然如此藏心病狂,就算是吃了我,她们仍旧不会放过花赢的母亲,只不过会是晚一点而已。 现在是冬日,尸体可以保存些日子,这样,她们又不会饿到了。 此时她们便是要劝说花赢一家,好在花玉双平日虽是看起来有些刁钻了,但是再听到这个提议后,连眼睛也没眨的当即摇头。 “你们想要用我娘的尸体做要挟,逼我们吃了这个年轻的公子,然后让我们成为你们的同伙,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你们要是敢这么做,也就别怪我将来报官了!” 听到花赢这么说,三婶眨了眨眼睛,便是笑了起来:“原来你还这么正义,姑爷送来的肉你也没少吃吧?怎么现在开始装个好人了?” 花玉双脸色铁青,一时间正是语塞。 但仍是挺着肚子护在我们的身前:“你们还算不算是人了,连自己亲人的肉也要吃!” “玉双,你这样阻拦,我们可是要生气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们的眼睛里写满了贪婪,看来,围城半年,她们已经丧心病狂,为了活命不择手段,就连亲人在她们的眼里也不过是能不能吃而已。 对面柒风个女人相互看了看,不怀好意地说道:“那既是如此,我们先回去躺着,不然再费口舌,我们便是饥饿了!” 便是一个个的走到了木屋下面的房间。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后,这个时候花玉双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自眼角落下。 我本以为她是个彪悍的女子,却是不想也有这样柔弱的一面,她看着两边男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弟弟,再一个便是小小的妹妹。 “赢儿,你也太过软弱,让我一个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赢羞愧的低下头。 她擦了擦眼泪,走到往下面地道口,看了看后,似乎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说道:“看来我们得走了,不然在这里恐怕也会遭受不测。” “可是我们该去往哪里?”花赢无助地说道,“外面也是一样。” “不一样,京城里的王爷已经来了,虽然那边也没有多少粮食,但是也可以撑上一阵子了,我们带你们去。” 听到我的话,花玉双不可思议地看着:“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我是王爷身边的幕僚,这次是随他一起来的,之前想跟你们说这些,可是那时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好,这次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本来是想接他们一起过去,现在看,那些想吃人的女人还是不要带了,亲人尚且都要吃,这样的人和牲畜有什么不一样? 花玉双虽然是有些不信,但是我总不至于骗他们,更主要的是,就算不和我走,他们在这里已经是待不下去了。 还不如冒险跟我走一趟。 只是形势所迫,并不见得他们有多信任我,倒是花赢很信我的样子。 他是个文弱的书生,还不懂那世上的艰险,便是一直跟着我问长问短的。 “我们去了营帐里,会不会被吃了啊……” 眼下都跟着我走了半天了,他才问这些会不会有些太晚? 性子比较柔弱的花赢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才开口和我说这些。 “花公子,你看街上可曾有巡逻的卫兵?” “没有,今日也是稀奇,一次也没有碰到,往日我小小心翼翼的也要碰上好几波。” “那不就得了,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抓人了,若是有办法,谁也不想自相残杀。” 听我这么说,花赢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是安心的跟着我走。 只是花玉双一路上一直警惕,不时的东张西望。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是顶不住的,太过于柔弱,所有的担子也就到了她一个女人的身上。 说到底,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有人依靠,她也定不会挺着个大肚子在张罗事情。 而他们的母亲则是被埋在了木屋五六里的地方,眼下的情况没有墓碑,甚至没有纸钱。 为了避免被饥不择食的人发现,他们甚至不敢将坟地隆起,只能是平整的一块土地。 就好似什么也没有似的。 看着两旁的树,他们做上了记号。 花赢告诉我,原来他家也是书香门第,那些姑姑婶婶们也都是个知道礼数的人,可是眼下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她们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听了只能暗自嗟叹。 等到了营地的时候,守城的人看到我自然是不认识的,我便是报上了赵启恒的名号,很快也就被迎上来了。 来到了营帐里,他们一家子被安排到了一个帐篷里。 这一路上都已经让他们气喘吁吁了,虽然花赢家离营地不远,但是,他们一直饿着肚皮,所以也便是十分的吃力。 在营帐里,他们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几个士兵送来了吃的。 热气腾腾的饭菜可是他们许久未吃到的。 因为他们的木屋在营帐附近,所以也就不敢生活造反,只能吃些冰凉的食物。 而正因为灯下黑,所以,他们也才逃过一劫。 眼前的士兵也都个个眼窝凹陷,一看也是许久未吃饭了。 虽然上来的饭菜不过是米粥和野菜,但这样热乎乎的饭菜已经让几个人大快朵颐了。 “咕噜”的便是将一碗粥喝下,但是也不敢要,因为那士兵也没有要续上的意思。 眼下大家都是饥饿,不过是昨日打了个胜仗庆祝下,吃饱了一顿,余下的还要慢慢吃。 花玉双忙是谢过我,这个时候,她眼里的警惕才放了下来。 她看着我忙是跪下,我紧忙将她扶起。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泪水涟涟。 “玉双姑娘,你这是?” “这位公子,您能不能再是帮我一个忙?” 我点了点头,她挂着泪水的脸上显出一个笑容:“我相公已是一个月未是来找我,我担忧着他,从前不曾有这样的情况,可否请姑娘找到他,让她过来看看我?” 听到这个忙,我想应是简单的,不过是找个人而已,便是问了姓名和大致的特征。 花玉双告诉我,她的相公叫做文阿四,身高七尺,方口阔脸。 我按照她的描述打听了过去。 偌大的军营里有三个叫做文阿四的人,可是一个个叫来,却都不是。 我很是纳闷,这种事情,花玉双作为妻子怎么会记错呢?只是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不如去看看军营里名册,从上面查找一番。 毕竟,当士兵可是有生命危险,说不定,花玉双的相公已经是埋骨于此了…… 眼下的情况很可能便是如此。 查到名册里确实还有一个叫做文阿四的人。 是在半个月前死的,很奇怪的是,上面虽然写着战死,但为何我像人打听文阿四这个人的时候,却是没有人跟我提过还有一个叫文阿四的人战死呢? 他们到底是在隐瞒着什么? 当我从名册里查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下,有些人这才松口,说是认识。 甚至也有住在一起的士兵,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说,文阿四是战死沙场。 但是,为何之前不说? 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打算先不告诉花玉双,不然,她腹中还怀着孩子。 等到夜晚,我已经从一些士兵的口中得知了文阿四的情况。 他们说,他是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我问:“为何之前没有人说还有一个文阿四,你们在隐瞒什么?” 面对我如此直白的质问,几个人慌忙地摆手:“没有,我们没有隐瞒,只是,文阿四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不忍心再提起这件事……” 说到动容处,几个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似乎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既是不忍心告诉我,那为何也不看看他的家人?” 这些人立刻放下手,唉声叹气起来:“我们不知如何面对……” 话虽是如此,可是深究其中,却是说不通的,既是好兄弟,那为何旁人问他,没有一个人说出他已经死了,难道就打算这么瞒着? 这背后定然是有一个秘密,他们不敢说的。 其中一个络腮胡是文阿四的伍长叫盛泰,文阿四就是他手下的兵士。 一个伍长手下是五个士兵,而这个盛泰则是似乎有意隐瞒。 凡事说道文阿四,几乎都是他在说话。 第310章 隐蔽 “那他的尸体呢?” “他的尸体就在城外……至于具体在何处,我们不知道……” 对于盛泰的话我并不是十分的相信,便是问了问旁人。 虽然是固守城池,但是也有些小股战斗,证明了盛泰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撒谎。 可是,问明文阿四有没有出去的时候却是无人知晓,只不过文阿四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而已,没有人会在乎他。 当伍长盛泰将文阿四死亡的消息报告给上级的时候,文阿四便被列入到战亡名单上了。 所以,当初的具体情况,还是在盛泰这里。 可是文阿四的尸体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被人加害,但定已是不在人世。 等到了夜里,我来到营帐之中,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我便是料想是赵启恒。 只是为何如此奇怪? 而且房间里也不点一根蜡烛,弄得如此神秘。 我便也未多想,走到营帐前,起身将蜡烛点燃,当烛火燃起来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那个背对着我的人并不是赵启恒。 “你是谁?”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后,这才转过身来。 这人竟是盛泰。 我很是不快:“你俩这里做什么?也不同我说一声,这样不是太没礼数?” “不打紧了!”他冷笑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难道他想做什么? 我环顾四周,忽然地发现,四周没有什么动静。 “别找了,他们都去外面打仗了,不过,等他们回来后,也不会再看到你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本想用赵启恒幕僚的身份压他。 可是才知道怪不得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既然敢如此做,那便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一个文弱书生而已,有屁用!就你还要查文阿四的死因?去特马阴曹地府查去吧!” 说着他魁梧的身躯便是朝着我袭来,我慌忙一闪身,随即消失在他的实现之中。 看到我忽然消失不见在他的眼前,盛泰的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的手不断的挥舞着,在这营帐里乱窜起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当然不是人,是文阿四在地府说了是你杀的他,我这不找上你来了吗?可是你竟是不知悔改,竟然还想杀我灭口!你以为杀了我,他的家人就不会放过你了吗?” 盛泰哈哈大笑起来:“那要是我连他的家人都做掉呢?这不就没事了?” 我竟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本以为他惧怕追查有可能逃走,可却是没想到,竟是要将所有的人杀人灭口。 此时,盛泰已经近乎疯狂,他一把挥舞着手中的剑朝着我的声音处劈去,大吼着喊道:“快点现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使什么障眼法!快给老子滚出来!” 他大声喊叫着,我看着他已经是狰狞的面容,便是绕道他的身后,拿着一旁的书籍朝着他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声,盛泰倒在了地上。 我用脚踢了踢他,没有任何动静。 又是用手试了试鼻息,还好,人只是昏过去了。 才刚下手实在是太过着急了,我便是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只等着赵启恒回来。 外面忽然传出来震天的喊杀声,我从营帐里走出来,看到外面浓烟滚滚。 我走上城墙,看到为首一人,手里正举着剑朝前冲着,大喊着“杀啊!” 身后的人也大喊起来:“杀!” 不是还有几日才到,怎么这样快? 守城的将士告诉我,赵启恒决定先行出击。 原来是没等人到,他已经带兵出城了。 而他发现,夏凉国士兵的帐篷挨得很紧密,便是想到用火攻这个法子。 于是,夏凉国的帐篷尽数被点燃,火光冲天。 赵启恒带着一众人马冲了出去。 而夏凉国的士兵则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只看到火光冲天,便在气势上已经不足了。 所以此时赵启恒正在追击。 我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已经越来越远的人,马蹄声也越来越小。 他总是这么冒险。 我从城楼上望了望,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便是从城楼上走了下来。 可是,当我来到营帐里的时候,忽然间发现盛泰已经不见了。 我便是命人去寻找。 可是哪里也找寻不到,我想到盛泰说的话,他要斩草除根,那说不定要去往花玉双所住的营帐之内。 便是急忙来到花玉双所住的地方。 可此时哪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很是着急,便是只能漫无目的寻找。 眼下前线战事吃紧,我也不可让他们再是帮我找人,便也只能自己寻找。 我飞到天空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却是发现,就在距离营帐不远的后山有几个人。 距离有些远,我没看清,等仔细一看,却并不是他们。 这样漫无目的寻找不知何时能找到,我找到了同在盛泰手下的兵士,一个叫做六子的。 他看到我很是心虚,六子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年龄也不大。 再是看到我后,他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 眼下事关紧急,我也没时间和他兜圈子,直接说道:“盛泰带着花家人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六子紧忙低下头,两只手不自然的交叠着。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盛泰犯得是死罪,眼下王爷已经在这里了,一定会严惩不贷,你若是想跟他一起死,那我便成全你!” “这位公子,我不是不说,是说了我也得死啊!”六子慌忙地跪了下来。 他死不死,我做不了主,便是伸出手里的剑抵到他的脖子上:“你说了还有可能活着,你不说,现在就要死!” 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这个六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六子很是害怕,便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他说盛泰可能是在地窖里,哪里是之前的为了存储菜才从地下挖的。 不过因为被困了半年,那里早已经没有菜了,只是光秃秃的。 但是六子也只是说可能,因为再杀文阿四的时候,盛泰就是带着他们去那儿的。 为了防止六子跑了,也为了找到地窖,我让他前头带路。 而六子很是害怕地说道:“不、不,伍长看到我做了走狗,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放心,有我在,况且,他也要死了,你带着我还能戴罪立功,这可是个合算的买卖!” 我将事情的利害说了明白,六子也很快同意了。 他带着我往地窖口去。 若不是他带着来到这里,我还真的不会发现,因为实在够隐蔽。 就在粮食的一边,用着木板压盖上。 他指了指地上的木板:“拿开就是了。” 可是他也不敢下去,怕直面盛泰。 我一把将他拉了下来,万一这个六子是个不老实的,把他放在上面,岂不是自寻死路? 若是他将木板盖严,那我可就出不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拉着六子下去。 虽然他现在已经吓得腿脚发软,甚至是已经站立不起来。 下面黑洞洞,只是有一副木梯子通往那漆黑的地面。 “公子,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万一盛伍长在下面,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没等下去,都要被他宰了!” “没关系!” 我点了一个火折子放在手里,照了照地面,却是没发现什么。 我拉着六子往下面走,越是往下越是听到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锯木梯子。 我忙是带着六子从梯子上飞了下来,便是稳稳的落在地上。 六子胸/口里“咚咚”的心跳我听得真切,可给这个小孩子吓得不轻啊。 我们落到了地面,便是看前面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脚步很重,手里举着一把杀猪般的大刀,看到这把刀,六子一下缩到我的身后:“这位公子,这是盛伍长,我们还是快跑吧……” 对面听到了六子的声音,便是笑了起来:“原来是六子啊,我想过会有人出卖我,但可没想到你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东西也敢骑到我的头上了!” 六子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着。 “六子,我原谅你,你过来!” 盛泰说着,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忙是用手抓住六子,不想让他过去,可是此时的六子已经是太过害怕。 不知盛泰之前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这些人对他是俯首称臣。 而已经是吓破胆的六子跪在地上就爬了过去,甚至我的阻拦,他也听不见似的。 就在他离近盛泰的时候,盛泰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刀朝六子砍了下去。 只听得“噗呲”一声,六子连叫声都没有,便已经是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他似乎用手在擦着什么,我猜那是六子的鲜血。 因为此时的地窖里满是血腥味。 流水的声音也随着传来,那是六子的鲜血。 “该你了!” 盛泰朝我勾了勾手,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似的。 “你到底要杀多少人?” “这怪我吗?”盛泰忽然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朝着我怒吼了起来。 第311章 不择手段 “若不是那个文阿四吃里扒外,我怎么会杀他!” 盛泰便是大骂起文阿四。 原来,在着营地里,他们这些兵士总是吃不饱,每日的饭不过是些米汤,越来越少的米汤让盛泰每日都在饥寒中渡过。 他从才开始的抱怨,变成了愤怒。 围城半年,足以把人变成了野兽一般,为了食物,不择手段。 他是伍长,手下有五个人,文阿四便是其中的一个。 平日里,盛泰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但是他带兵严格,只要说一,手下没一个敢说二的,因为他够狠。 那日,他们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可是饥饿让他们不能尽快入睡。 盛泰便是说起这些日子听说的事情。 “哥几个听说没,韩伍长他们天天都是油光水滑的,好像一点也不饿。” 文阿四应声道:“是啊,我也奇怪,而且他们总是偷偷摸摸的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胆小的六子在一旁发出颤抖的声音:“我听说,韩伍长可带着他手下的兵没干什么好事……” “放屁!”盛泰朝着六子吐了一口,极尽粗俗地说道,“估摸着是吃四脚羊了!” 一说四脚羊,所有人都不言语了,因为四脚羊就是人,他们还不敢杀人。 虽然这段时间略有耳闻,有些个士兵跑出去杀人、吃人肉。 可是他们还不敢,现在一点米汤能维持下生命,还能活着就成,虽是饥饿,可是他们还不想干是那些个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但是盛泰不然,他说道:“我说哥几个,我听厨房那儿说,他们的粮食也掏空了,再过几日可都要饿肚子了,到那时候,估摸着都得去街市上寻四脚羊!” 说话间冷笑几声:“他奶/奶的,这事儿也不知多久了,我还听说,他们早就这么干了,偏生就瞒着老子,他们自己去打牙祭,若不是今日我去上茅房的时候听到,还指不定瞒老子多久呢!” 盛泰很是愤怒,愤怒的点是那些人早出去杀人了,可是却不带自己。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是除了盛泰,他一个人说得有滋有味的,可是却没发现,没有一个人应声。 因为他手下的兵士都不愿意做这些。 自顾自的说了半天,盛泰才发现不对劲,怎么没有人应和他。 便是知道这些人不想跟他一起干。 盛泰当然是不乐意,他已经将这个想法说出去了,若是哪个想要告他,岂不是自己要完蛋? 虽然那些将领可能知道这一情况,但是都知道眼下的情况,有可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若有人去告的话,他可就完蛋了。 盛泰自己也知道,他这个人的名声一像是不好的。 既是说了,那便是一定要欧拉人下水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笑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不然,老子先把你们宰了!你们应该知道老子的脾气!” 说着,他倒头便睡。 这一晚上,他是呼呼大睡,且是很开心,因为想到明儿便是不会再饿肚子了,他当然开心。 可是却苦了其余的四个人,他们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是露出苦涩的笑容。 还能怎么办?跟着干吧! 不然,盛泰现在没杀人,他们去告的话,盛泰大可以说自己说着玩玩的,等到了营帐里,恐怕遭罪的还是他们。 于是,从那日晚上开始,几个人便是出去杀人,然后带到地窖里。 因为这里没有人来,且是阴冷潮湿,放在这里,还可以保存许久。 起初,几个人都是十分害怕,但是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而营地里,每日的三餐也改成了一顿,粥也越发的清亮了,但是他们完全不必担心了。 他们每日也是吃得满面红光的。 而这个时候文阿四也就动了心思,他看着地窖里的人肉,便是想起家中的妻儿。 花玉双当时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才开始,虽是没有具体的反应,但是毕竟有了自己的骨肉,每次悄悄回家的时候,看到妻子这样,他都心疼得很。 便是悄悄来到地窖里,将里面的人肉切下一小块。 不是他吝啬,而是因为盛泰交待了,不让他们走漏风声,不然就要杀了他们。 所以,文阿四不敢拿多,怕被盛泰发现,便是只拿了一点,又是悄悄的送到了家中。 虽然他没说这是什么肉,可是隔三差五的送过来肉,且又是什么都不说。 花家人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守着这份默契。 现在的日子,不吃这些,恐怕连命也活不下去。 但是,文阿四总是如此,难免会引起警觉。 起初是六子,六子很害怕,劝着文阿四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不然,盛泰知道的话,定然会说道做到,将他杀了的。 可是文阿四却是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办法,他说家里有柒风多张嘴等着他呢,他只能尽可能多送些。 盛泰是个粗人,他每日是在杀人的时候排着前头,但是吃东西的时候,都让六子做好,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这些。 六子是个胆小的人,文阿四虽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时间长了,难保不齐不会被盛泰看到。 这日,他刚是拿着一个“四脚羊”走到地窖口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地窖口里出来。 起初是有些震惊,以为被旁人发现了,可是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文阿四。 不由得心里起了一阵怒火,他走到文阿四的身后,手里刀朝着文阿四举着:“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有点饿……” 文阿四不敢看盛泰的眼睛。 盛泰怒气冲冲地冲他吼叫道:“这些是大家的,你多吃也不行,怎个?你还想吃饱?” 盛泰揪着文阿四的衣领便是拖到了地窖里。 等到六子来的时候,盛泰黑着一张脸:“你知道这件事了?” 六子一看被踩在地上的文阿四,可是吓得身体缩成一团。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心里有鬼,盛泰很是愤怒:“怎么?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六子不承认,但是心底的慌张还是将他出卖。 盛泰很快就是发现了端倪,也将六子扔到地上。 这时候的六子吓得尿了裤子,盛泰很是满意,但又是分外嫌弃,他把所有的人都叫来了。 说要杀了文阿四和六子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 六子抱着盛泰的大腿自然是痛哭流涕,他忙是道:“盛伍长,您想知道什么,我知道都可以说,只想求求您放了我,好不好!” 盛泰伸出粗糙的大手拍着六子的脸,很是满意:“那你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文阿四从地窖里偷肉的?” 六子知道,若是他说了,凭着盛泰的脾气,文阿四定然是活不了了,可若是不说,他就要和文阿四一起死。 权衡利弊之下,他很快就做出决定,他要不想死,要保全自己。 于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也说出了,文阿四隔三差五的便是来到这里偷肉,而且仿佛是给家人吃的。 文阿四听了大叫起来,求六子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是为的活命,六子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甚至说了文阿四家里有柒风多口人。 这让盛泰听了已经开始流下了口水。 他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能发现柒风多口人,他的眼里冒出贪婪的目光。 盛泰继续问六子:“你可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这次,六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盛泰将六子踢到一边,虽然六子身体很痛,但是他很是高兴,因为,这代表,盛泰已经不会和他一般计较了。 盛泰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文阿四的身上,他张开大嘴笑了起来,摸着文阿四的脸:“阿四,平日里我也是带你不薄吧?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从来没独吞过,可是你这次竟然偷兄弟们的口粮,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兄弟们饿死,让你一家子活下来?” 文阿四忙是说道:“不,盛伍长是我不对,只求你能够放过我的家人,而且,我并没有拿多少……” 看到文阿四一点也不配合,盛泰额上的青筋凸起,嘴部的咬肌也凸了出来。 他很是愤怒,一脚踩在文阿四的胸口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我!” 这一脚下去,文阿四的身体立刻像是虾米一样弯曲了起来。 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浮现。 苦苦哀求着:“盛伍长,求求你能放过他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最近越来越难找到四脚羊了,盛泰已经很是愤怒和着急,眼下,他耐着性子:“阿四啊,我又不会吃了他们,他们是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我只是想去拜见一下。” 他是个大老粗,也不会想什么借口,这样的说辞也只能骗骗三岁的娃娃了。 文阿四自然是不能相信,他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这让本就没有耐性的文阿四更是愤怒,他再是装不出笑容来,两只脚踩在文阿四的身体上,很快,文阿四的嘴角便是溢出鲜血来。 第312章 战无不胜 而此时,盛泰根本没有停住,只见他凶神恶煞地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说,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知他的说上何时多了一把刀子。 现在的他,杀人犹如杀只鸡那么的简单,一刀子下去,红刀子出来。 围观在文阿四四周的人十分害怕,但是谁也不敢上前。 盛泰身高马大,他一个人打他们几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他这股狠劲也是让他战无不胜。 从前,他可是个将军,他带兵没有什么招数,就是靠着不怕死的劲头,可是因为总是打胜仗过后总是屠城。 不管是老弱病残,他都手下不留情。 即便是皇上让他不许再是屠城,可是这个盛泰也总是不听。 因为他只记得一句文绉绉的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便总是不管不顾,这才一点点的落到了现在这个伍长的位置。 身份和地位都便了,可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他还是酷爱暴力。 只是,现在的他没有那个权力了,也就屠城不了了。 所以,他手下的几个兵士没有人敢说什么。 盛泰也不傻,若是这件事走漏了风声,恐怕性命都要有危险,便是决定一人都捅了一刀,这样事发后,谁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将文阿四害死。 本以为这件事也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将花家人带到了这里。 盛泰在黑暗的地窖里和我讲述着这一切。 “若是你不来,六子不会死,花家人也不会被我抓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这下好了,不止他们,你也得死!” 地窖里传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盛泰的头转过去,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冲着我招了招手:“过来吧!” 我跟在他的身后,才发现这里如此之大,左拐右拐的竟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正关着花家人。 而这个时候,花家人已经奄奄一息。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若是再晚一些,我可能一切都结束了,不过,现在多一个也不错。” 他指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我忙是一闪身,看到身后有两个男人,都是穿着甲胄,他们手里都是一把长刀。 在我闪身的时候,已经朝着我来了,还好我速度快一些,这才有惊无险。 从盛泰在营帐里忽然不见,我便知道,他定是有帮手的,从一进来,就从没掉以轻心过。 “来得正好,你一个人还能打过我们几个人?” 盛泰笑了起来。 我冷冷的看着他:“可是我来的时候,也把将要去往何处告诉了旁人,毕竟,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不做一点点的防备呢?” 一点点的幽光从关押花赢等人的房间里漏了出来,接着这一点的微光,我看到了盛泰的脸色如常,可是我身后的两个人却是面如土色。 我冷冷地道:“你们不过是帮凶,怎么也算是被胁迫的,应是罪不至死,若是你们再执迷不悟,将我杀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两个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笑道:“我可是王爷的人,你们应是都有家人吧,到时候,可别怪我提醒你们,而且,你们根本抓不到我!” 我笑了笑,转而已经隐身。 这两个人可远远没有盛泰那般的强大的心里素质。 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听到如此说,也都犹豫了。 盛泰很是不满:“你们要是不杀掉他,那我现在杀了你们!” 这下,他们再是不敢有半分犹豫,手里提着灯笼不断的找我。 而盛泰则是手里拿着刀,一步步的向着花赢等人而去。 从始至终,我并未走远,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们的,我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而且,这个盛泰不过是匹夫之勇,又有何惧? 刀已经在花赢眼前,盛泰举着的刀被我夺下,远远地扔了出去。 而他怒气冲冲的起了身,撸胳膊挽袖子地骂了起来,让我像个爷们一样的跟他决斗。 自是不可能。 我跟他像是捉迷藏一样的耗着,他实在是太过魁梧,我自是不能将带走,而若是走了,又恐怕他会将花赢等人杀害,所以只能于此拖延着时间。 只能等他精疲力尽之时,便是将他拿下。 果然,他也中了我的招数。 不时的挥着手,想要将我抓到。 不得不说,这个叫盛泰的伸手还是很灵敏的,好几次,我都差点要被的他抓住了。 可还好,我隐着身他看不见我,便是没有受到伤害。 不一会儿,他便是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的汗。 而他直接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花白的肉来,那是一身的伤疤。 对于我的隐身,他很是愤怒,狂叫着,伸手将墙壁上的石灰打落。 这样的力气让我看得都有些害怕。 若是打到人身上,岂不是要惨了。 而就在我和盛泰相互打斗的同时,便是看到花赢等人正慢慢的接着绳索。 虽然这个盛泰很是勇猛,但是脑子好像是差了一点。 我这样的戏耍,他竟然直接钻入我的圈套里。 我便一直在旁边打着掩护,带着盛泰一点点向远一些的方向走。 为了怕他不知道我的方向,我便是嘲笑他道:“盛泰,你也不怎么样嘛,跟我打了这么久,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传出去可是笑死个人了!” 盛泰的脸色立刻涨红,他怒道:“好啊!等我把你抓住,再将你大卸八块!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好牙口!” 他随即跟了出来。 盛泰的心思全都放在我这边,丝毫没有注意到花赢他们。 他们很快的脱身。 但是出口却只有一个,盛泰就在这里,还有他的两个帮手。 而花家只有花赢一个男丁,花爹年事已高,走路都是慢悠悠的,指望他却帮忙,那定是不现实的。 这个时候,我却见到花赢让家人躲了回去,随即捡起地上的刀来,朝着盛泰的背后便是砍了过去。 盛泰却是一个转身,他一下便是躲开了,只是,胳膊还是碰到了那把尖利的的刀锋。 划出了个长长的口子。 感受到了疼痛,盛泰更是愤怒,他怒气冲冲看向身后,便是看到羸弱的花赢。 他双手拿着那把刀,刀在他的手里并不稳,而是有些抖,看样子他很是害怕。 再是看到盛泰盯着一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扔下了手中的刀便是跑了出去。 再见到花赢已经跑出来了,盛泰顾不得和我纠缠,立刻冲到了花赢的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随即抬起手,花赢便像是被拎小鸡崽一样的被拎了起来,甚至没有一点点的还手之力。 他的双脚离地,拼命的用手挣扎,但是盛泰那沙包似的大拳头便是照着花赢的胸口便是来了一下。 痛得他大叫起来,但已经是没有力气挣扎了。 我想要从盛泰的手里夺出花赢,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掰不开他的手。 盛泰感受到我的力气,一脸轻松地笑了起来:“别白费力气了,这点力气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真像个娘们!” 他嘲讽地走了回去,而这个时候,花玉双不顾身怀有孕,她带着年纪尚小的妹妹和已经是垂垂老者的父亲从房间里一起冲了出去。 她死死的抱住盛泰,而小妹妹则是咬着盛泰的手,花爹则是要抢下花赢。 我急忙也在一旁帮衬,用力的要掰开盛泰的手。 而花赢则是也在奋力挣扎。 我们五个人的力气才能让盛泰有些力不从心,但仍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只要将他压到在地。 我们几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这下,他便是再有力气,可身上却被压得死死的,便是只能挥舞着大手打在我们的身上。 那一拳头下来,是打得我想要吐血。 实在是太痛了。 花爹甚至不住地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抬头一看,便是暗暗叫道:“不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盛泰那两个兵士。 “蠢货!快过来!” 盛泰很明显也看到了二人,但是二人的速度不快,他很是着急,便是喊了起来。 二人跑了过来,可当见到盛泰被压在下面,他们又停住了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二位,我知道你们也是被胁迫的,只要把盛泰拿下,你们以后也不会被威胁,这件事可是捂不住的!我的本事你们也见过了,我定是能跑出去的,到时候,我便报告王爷,你们最终会和这个恶人一样,都会被问斩,可是你要是帮我们了,我定是会替你们求情的。” 听到我的话,盛泰也意识到不对来,他也放低了姿态,说道:“好兄弟,我可是有什么都会给你们的,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一阵冷笑声传来,两个人掏出手里的刀:“我们可不想要那些!” 说着朝着盛泰的身体刺了过去,盛泰惨叫一声,愤怒已经到达顶峰,他忽然一个起身,将我们所有的人都甩了下来。 第313章 视情况做决定 他的双眼瞪得有牛眼那么大,朝着我们看了过来,随即便是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 冲的时候,他还夺下了刺在胸口上的那把刀。 朝着我们拼了命的挥舞着。 但是,他更痛恨的应该是那两个“叛徒”,目光扫到那两个人,便是冲了过去,便是一人一剑的抹了脖子。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眨眼间,那两个兵士已经躺在地上。 而这个时候,盛泰的身体也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像是一座小山似的的倒在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 一切都结束了…… 坏人也罪有应得,可是,文阿四的尸骨无存,盛泰他们杀了太多的人,地窖里有很多的尸体,没人知道,这些皑皑白骨到底是谁的。 花玉双哭成了个泪人,在地窖的时候,盛泰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她只能是给文阿四立了一个衣冠冢。 援军已经到了,还带来不少的粮食,夏凉国也已经被赵启恒赶得远远的。 危机都解除了,粮食也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都是从附近的城镇上调过来的,可这已经是又过了五日。 因为有了粮食,人人都能吃饱饭了,城里也重新整顿起来。 赵启恒命人贴了告示,让百姓们来县衙的门外取粮食。 第一天贴告示的时候,没有来多少人领取,赵启恒以为是那些人躲在家里不知道,便是差了所有士卒去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喊,让所有的人都去取粮食。 第二日,人多了些,可也没多少。 看来这是一座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而花赢也要离开这里了,这里于他们而言,是个伤心的地方,我便是给了他们些银两和干粮,他们便是慢慢出了城…… 粥棚要设一个月,而取粮也是如此,不过,这也只是赵启恒的暂定而已,到时候,再视情况做决定。 家园需要重建,可是人没有多少了…… 在第三日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些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婶她们。 为首的三婶气色还算不错,可是看了看,却是发现,明明有柒风个人,如今却剩下了十八个人,难道是…… 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但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三婶她们的时候,她们却像是躲瘟疫似的躲开了。 也许那个时候,人人都是这样,我也只能闭上嘴。 在这里也呆了有约莫半个月了,赵启恒准备离开了,所有的善后他已经做了些,不过后面的还是要靠当地的县令了。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赵启恒要将归期定在五日后。 我问过他,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先待在驿站里好好休息。 我本也是按照他的说法照做,可是,第一日,我便是不见了他的踪影,听着下人说是一个人出去了,但是去哪儿了,他们也不敢问。 他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等到第三日,我还是不见他,便是很纳闷,他到底去哪里了,我打听了许多人,可仍是没有他的踪影,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似的。 但是,这一切又都合理,因为他打过招呼了,定是知道一个王爷失踪会有旁人找寻的。 他的忽然失踪,又是不想让人去找,定是还有别的事情。 但城内的事情已经了了,他还会有什么事情,如此神神秘秘的。 看到他的失踪,我又想起和妃的事情、迷迭香,还有在左家寨里为什么会遇到他? 他明明是车乘国的王爷,为何又会去往哪儿? 记得左家寨也是离这里不远,难道他是又去往左家寨了? 带着一连串的疑虑,我便是决定去一探究竟,就算他不在哪里也算是看看妞妞她们母女。 我从驿站里离开,眨眼便到了左家寨里,如今的左家寨可是十分热闹。 按照记忆里的路,我找到了妞妞家。 可是再一看,却是有些不敢相信,从前那低矮的茅屋,此时竟然已经是大变样了。 房屋变成了砖房,四周又围成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很是干净整洁。 我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找错家了,不然,就是再好的日子,也不能如此之快吧? 距离上次离开也不到两年,怎么可能有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里面传来妞妞的笑声,我才知道,我并没有找错地方。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妞妞稚嫩的声音:“谁呀?” “是秋儿姐姐。” “哇!是秋儿姐姐!”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妞妞打开了门,随即扑到我的怀里要抱抱。 我一把将妞妞抱在我的怀中,发现她比之前重了一些,也比之前长高了一些。 愈发出落的可爱了,肉嘟嘟的脸上很是水嫩,她“吧唧”一声亲自我的脸上,随即晃悠着小手叫了起来:“娘!秋儿姐姐来了,你快出来啊!” 很快,从着房子里跑出了冯氏,相比于之前,现在的她看起来比两年前还要年轻许多。 整个也都精神了,她看到眼里渗出了泪花,抱着我道:“秋儿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亏了你啊,我才有这样的好日子。” 我看了看她这间房屋,便道:“我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这么看,你的小日子过得真是有声有色啊。” 冯氏有些害羞地一笑:“这个……多亏了我家相公……” 她拉着我往房间里走,我便看到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汉子走了出来,他看到我也是憨憨地一笑。 冯氏和我说,这个男人是茶摊老伯的侄子,她认了老伯夫妇俩做爹娘,而他们的侄子也就常来看看他们,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便是成了一家子。 现在的生活可是好很多。 而且,谁家开得荒,谁家之前种得田,自从王老爷一家疯了后,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不用像是从前一样交许多租子。 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行事了,家家户户都很是勤快地种田、开荒,小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而别的地方都羡慕左家寨没有那些个地主老爷,土地也不需交租子,便是都往左家寨里跑。 正好左家寨虽然人多,可是地更广,有好多地都被开荒了。 而左家寨人也越来越多,可算是家家户户都过得美满! 听到她的日子如此红火,我很是开心。 便是问起冯氏,可看到了赵启恒? 冯氏不认识赵启恒,我这才想起,那时候,赵启恒神神秘秘的,别说名字了,连脸都不曾露出过。 就算是赵启恒打她对面过,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见到她一家人很好,我便是开心了,准备拜别,冯氏拉着我的手,非是要留我吃顿饭。 “秋儿,你来一次也不容易,我怕是你这次不吃,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遇见你了,你就吃一顿吧。” 见她如此殷切,我也不好拒绝,便是从这里吃起了饭。 茶摊的老者看起来也是精神抖擞,两位老人家现在也开着茶摊,不过不像是从前了,他们开个一会儿便是回来。 有时候,直接把烧饼和茶水放那儿,又放了个小盒子在那儿,标好价钱,自取自拿,多少银子也都放盒子里就成。 听着他们这样随心的态度,我笑道:“这样不是亏了?总会有些人贪些个小便宜吧,不看着怎么能行?” 老人家却是全然不在意,他们笑了笑:“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是为了挣银子,不过是想给来往过路的行个方便,有没有银子都成,反正我们一家子也不缺那些银子了。” 而且,从言谈中我得知,原来左家寨叫做寡妇村,都是因为这里的王财主每月让交的租子太多了,所以许多的男人出去另谋生路,留女人在家照顾家里的大小事情。 可是现在也不同了,没了租子,男人们都愿意在家种地,正好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日子可比出去要来得好多了。 有了银子,谁还愿意背井离乡? 一家人聊得火热,我便是提起了王财主一家:“他们莫名其妙的疯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我说起这事,冯氏脸上的喜色退去:“听说是迷迭香所致,活该!” 又是迷迭香,看来我猜得不错,王财主的家人忽然间像是疯了似的,就是中了迷迭香。 而那毒应该就是赵启恒下的。 “那可以解毒之法?” 冯氏撇了撇嘴:“没有,这种毒说来也是古怪,从前我也不曾知道,还是爹娘告诉我的,就在我们左家寨的深山老林里,平日里我们也不会去哪儿啊,哪里听说有野兽,而且林子密,很容易走不出来。” 老者点了点头:“这迷迭香毒可是很厉害,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年轻时候去打猎,当时我的师父告诉我的,不要碰这些。” 见我神色不对,老者以为我害怕了,便是笑了起来:“秋儿,你大可放心,那迷迭香不会生长在咱们这儿的,只会在那深山里,咱们接触不到的!” “那就好……” 但是我却被老者话吸引,我想,也许,赵启恒会在哪里? 所有的事情又和迷迭香产生了联系。 我非是要去看一看再说。 第314章 庆功宴 当听说我要去往山林里的时候,老者立刻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里不安全。 就连冯氏也在劝我。 “没关系的,我可不是一般人的。” 我谢过了他们的好意,向老者询问了去处,便是准备去,谁料,老者却是要带我一切去,他怕我危险。 我忙是制止,若是让他带着我,恐怕会更加不便。 毕竟,那迷迭香吸入后可是容易中毒,可是此时我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老者说那东西需得要研制成粉末才行,所以不必担心。 可是这样说来,那乱葬岗的迷迭香怎么会有如此的威力? 想起那血红的迷迭香,看来,那里的毒性更甚。 我没有让老者跟我一起来,因为这是个危险的事情。 当我按照老者的指引来到了深山之中,果然也如老者所说,树林很密,一个人站在一头望向另一边根本看不清,只能有很短的可视范围。 我只能一点点的寻找。 好在的是,现在是冬日,树枝光秃秃的,还不至于太过阴暗,可是,现在的天气,迷迭香还会生长吗? 听说是在春日生,秋日落…… 连日来很少下雪,如今又是冬日,阳光很是温柔,所以,这里的地上很泥泞。 一路走来,我的鞋子已经是沾满了泥土。 但是这样泥泞也是有些好处的,我看到地上有不少的脚印,有可能是上山砍柴的,但也有可能是赵启恒的。 我跟着最新的脚印走了过去,一路上有些地方是几近消失,好在最终还是看到了赵启恒。 他正往一个山谷里走去,我悄悄的隐了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可是他很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叫了一声“秋儿”。 我不想出声,但是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地面,那里又多出了一个个新的脚印。 而那些脚印直接在他的身后停止。 这下,他很快便是不满了,怒气冲冲地让我现身。 我便是来到了他的身边,赵启恒很是生气,他一拳头打在我身后的树上,血迹从拳头上流了下来。 “秋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的秘密?当初从左家寨遇见你,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采集迷迭香害人?” 赵启恒承认了是为迷迭香而来,但是对于害人之事,他没有任何解释。 只是拉着我的手,阴沉着脸:“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去做什么吗?” 他拉着我的手往山谷里走去。 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且能感受到里面的温暖。 我跟着他一路走,发现山谷里,岩石的缝隙上竟然长出绿油油的草叶来了。 跟随着赵启恒的步子,我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却是发现,前面是好多迷迭香,而在迷迭香的一侧则是有一条是小溪似水,从迷迭香的中间穿过。 “这里气温好,就算是冬日,迷迭香也能照常开花。”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赵启恒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需要这样害人的东西?” “害人?”赵启恒冷笑几声,“这东西在谁的手里,便会发出什么功效,不存在害人、救人,我只是做我想做的!” 他还是不肯跟我说什么实话,我点了点头,很是失望,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步。 哪里还是正常人家的生活,猜忌、欺骗,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问他和妃的事情。 赵启恒听了也很诧异,但他诧异的是:这件事怎么让我知道了。 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我知道。 但是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秋儿,那个女人伤害了你,我得让她死,不过,临死之前,我让她试了试我命人研制的食人虫解药,还不错,药效很好。” 他这样的平淡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转身便要跑出去,他却抓住了我:“秋儿,答应我,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明白。” 这次,从他的眼里,我竟然看到了何九辰的影子。 他的话是真诚的,只是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横在我们中间。 从左家寨回来后,他随身的包袱里已经装满了迷迭香。 我们又回到了安业城,刚是到达安业城的时候,便已经有无数的文武百官跪地相迎,恭贺他凯旋而归。 他被接进了宫里,听说今晚有皇上特意为他准备的庆功宴。 我一个人回到了别院里。 此时已是黑夜,徐子善和小山参精房间里仍是传出了以往的打闹声。 依旧是徐子善的气急败坏和小山参精呜嗷喊叫。 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走到门前敲了敲门,不等我说话,门已经开了,是徐子善,他看到是我,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秋儿!你怎么走了好几日也不来个口信!真是把我徐子善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面对他的指责我很开心,这才像是亲人,他们很担心我,也没有一点的秘密。 小山参精则是扑倒我的怀里,委屈的缩在我的袖子里,像是告状似地说道:“秋儿姐姐,这徐老头又欺负我!” “也不看看你这小东西又惹什么祸了?我那件上好料子的衣裳都被你弄坏了……” 不等徐子善说完,小山参精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这俩人放到一起准备拌上几句嘴。 徐子善消气后,将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拽了出来:“秋儿舟车劳顿的才回来,你老实在我身边,别去打扰他!” “唔,好的……” 在徐子善身边的身边,小山参精又老实了起来,他将小山参精放到了床上,跟着我走了出来。 “秋儿,那件事,你和赵启恒说了?” 我点了点头,又将他去往左家寨的事情告诉了他,徐子善略是沉思:“你可是相信他?” “我不知道。”我如是道。 徐子善看着我笑了起来:“秋儿,不管你相不相信他,你都愿意等一个结果,那好,我们陪你等,若是错了也不会后悔的。” 听到徐子善话,多日来的心结解开了一些。 他说的对,我又舍不得走,还是留下来看看情况的好。 这样一别又是好久,眼看着已经到了年关,可是还连他的一句话我也不曾的听到,更别提人影了。 他没有同温雅说什么,温雅也是依旧十分热心的照顾着我。 这日,徐子善要我去市集上看一看,置办些东西来,不然百无聊赖的的在房间里总也是回胡思乱想的,还不如出去玩一玩。 徐子善还真是懂我的性格。 这安业城自打着来后,我就没有逛过。 这下好了,我们三个人一起走了去。 前方很是热闹,已经围绕了许多人,凑近一看是个杂耍班子,表演的的正是胸口碎大石。 看起来很是有意思。 这样冷的天,呼出来的气都是变成白色的烟雾,可是那人为了展示自己衣裳里没有放任何东西,竟然将衣襟的扣子打开,露出白白的上身。 便是躺在了一个木凳上,随即上身被放上了一大块石头。 另一个人则是手里拿着一个大锤,一下下的砸了过去。 石头碎了,四周一片的叫好声,可是躺在石头下的汉子,胸口处明显的有一大片的红。 这个时候,杂耍板子敲锣打鼓起来。 一个人手里拿着个铜制的托盘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各位老爷、小姐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的谢过了!” 已是近年关,不少人会拿出些铜板仍进去,我忙是扔了一两银子,那个男子双眼放光,忙是谢道:“多谢这位姑娘了!” 我们随即走了。 “挣些银子真是不容易。”我不由得感叹道,“每个人都会有苦衷,所有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已。” 徐子善听了:“小秋儿,你这是再说赵启恒?”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 我们去买了些炮竹,请了人代写了春联还有大红的灯笼。 本来还想买些新奇的吃的,但是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好雇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些东西。 小山参精吵着要吃糖葫芦,这在夏凉国的冬日里可是难得,那里的天气不能吃到很好吃的,这里的可是不一样,硬硬的、凉凉的,小山参精拿着那个比他还要大的糖葫芦慢慢的吃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我忙是一把将小山参精拿到手上,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他会被摔倒了。 而就在这时候,马车刚是呼啸而过,上面的大喊着:“让开!让开!” 因为才刚着急,小山参精的糖葫芦从手中掉了出来。 他气的大叫起来:“那是谁啊!赶着要去投胎吗?” 一旁的卖糖人的老伯听了,忙是在一旁道:“别说了,你们这样的话要是让他们听到,那肯定是完了!” 小山参精恼道:“那也不可如此嚣张跋扈,万一撞到人了,他们也是要赔银子的!” 那老伯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但是没注意到小山参精,不然定是要吓了一跳。 他声音压低:“二位,你们还真别说,就马车上的那位可不会赔你银子的。” 第315章 不速之客 就算是撞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我劝你们看到那样的马车最好小心一点,别自找不痛快!” 听这位老伯的话,似乎这辆马车上的人还来头不小,我便是问道:“那敢问老伯,车上的人是谁啊?” “这你们都不知道?”老伯的声音更低了,“是那位格桑公主啊,之前就在我眼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一个人被马车撞了,他立刻上去讨个说法,结果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异域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根鞭子,便是将人抽到在地!” 说着指了指地上:“你们看,这上面暗红色的血迹还有呢!”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谁,便是都围了过来,那被打倒在地的公子也是十分的愤怒,死死的抱住格桑公主的腿,结果是……就把人活生生的抽死了!” 说起当时的惨状,老伯的眉头紧锁。 “那便是报官,总不至于让她在车乘国作威作福吧?” 老伯点了点头:“打死人后,她也没有走,而是停留在原地,官府也拿这事不当回事。” 老伯又指了指上面:“人家上面有人,哎!说不得!” 记得这个格桑公主就是赵启恒未来的王后,没想到如此的嚣张跋扈。 而车乘国历来尚武,如今怎么成了缩头乌龟? 这个女人也是不好惹的,看来赵启恒也是要头大了。 但是目光停留在马车的去往的方向,我猛然意识到,难道是去往赵启恒的府邸了? 想来又是有些心酸。 好在有徐子善和小山参精,一路上玩玩闹闹,这样的心情很快也烟消云散。 只是到了夜晚,脑海里总是会有赵启恒和一个女子坐在一起,互诉衷肠…… 因为快要过年,别院里也忙了起来。 不仅要算好买的菜,也要置办些新衣裳,还有将别院都仔细的都打扫一番。 别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碌起来了,连我们也不例外。 温雅把制衣坊的绣娘带了过来,给我们量下尺寸,赶着在快些做些新衣裳。 而轮到小山参精的时候,他装是成了一个小娃娃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绣娘看了,直是夸这个小娃娃像个真人一样。 小山参精不禁得意的笑出了声音,将绣娘吓了一跳,我和徐子善便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神情。 而那绣娘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脸惊恐的看了看小山参精,又是皱了皱眉头。 小山参精也不是故意的,这次,他便是不敢再笑,生怕吓到这个已经一脸恐惧的绣娘。 绣娘战战兢兢的量完了尺寸,又匆忙的离开,她告诉我们,三日后送过来。 这一下可是将绣娘吓得不轻。 等到离开的时候,还是捂着胸口走的。 小山参精很想解释一下,但是一想到,若是他解释了,那胆小的绣娘岂不是更加害怕,所以便是就此作罢。 接着便是给别院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挂上火红的的老公,这是好兆头,寓意未来的一年,日子红红火火的。 不过,门上贴的门神我们没有买,温雅还很是奇怪,家家户户都贴着门神,为何独独我们这别院里不贴。 我要是贴了,恐怕徐子善会骂我,他自己可是鬼。 不过正在忙活的时候,却是有个不速之客前来。 门被剧烈的敲着,更像是在砸门,我坐在前厅里吃饭都能听到这剧烈的敲门声。 可见来人的不客气。 谁家客人如此嚣张蛮横? 不一会儿,门房慌张跑了进来,话没说呢,便是径直进来一个女人。 一把降门房推开,扬着脖子看向我。 我看了眼门房慌张的眼神便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应是这个门房刚是一开门,便看到了这位格桑公主,凭着在市集上的耳闻,她应是硬闯进来的。 我便是故意呵斥道:“你这是怎么当差的?竟然让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进来!” 门房一脸愧疚之色:“小的也不想,是实在拦不住这位姑娘……” 那位格桑公主朝着我翻了个白眼,冷笑地坐了下去,还真是不客气。 “行了!你也不必指桑骂槐了,我知道你在骂我不懂规矩!” “知道就好。”我冷着脸看向她:“不知这位姑娘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她用手忽然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这个小妖精!本公主今日就算来告诉你的,本公主容不下你这颗眼中钉!我今日就是要把你撵出去!” 她的手伸向腰间,手上便是多了一根鞭子,随即“啪!”的一声抽在我面前的木桌上。 木桌被这一鞭子抽的成了两半,上面的碗碟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格桑公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看着我,她笑声很是得意。 “功夫不错。”我说道,“这句是真心的。” 格桑白了我一眼:“那就快点滚蛋!我不希望和别人共享我的夫君。” “先来后到,要走也是你走。” “好!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赶走我啊!” 格桑说着一拍手,身后立刻涌进来无数的士兵,一个个的穿着外族的衣裳。 她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笑道:“你要是有本事让我出去,我就不会再来,但我要是让你出去了,你也得给我乖乖的滚!” 看她小小年纪,但是口气着实可是不小,我笑了笑:“好啊,既然是你自己提的,可别怪我欺负了你!” 我身后的徐子善和小山参精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他们知道,把一个格桑公主丢出去,这对我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看着她嚣张跋扈的样子,我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随即飞入天空。 她吓得“啊!啊!”大叫,不住的要掰开我的手指。 “你最好不要让我松开,不然,这么高的距离,你一定会摔死的! 她低头一看,吓得抱紧了我,声音也不似才刚那般嚣张跋扈。 甚至带着哭腔:“你到底是什么人?” “教育你的人!” 我将她放到了安业城郊区,她若是想走过来,大约两日。 她见我将她丢下,便是哭了起来:“你这不是要杀了我吗?我身上没有银子,怎么回去?” “去问啊!”我笑道,“不过,你在问路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不然,没人会告诉你!” 转身我便是离去。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看到我都已是目瞪口呆,那些士兵追问着格桑公主去了哪里。 我便将地址告诉了他们。 这些人一窝蜂的往城郊赶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启恒也得到了消息,一个多月未见他,没想到再次见到他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他责怪我不该将格桑公主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在哪里自然是极其不安全。 赵启恒这样说,我自是极其不快的,才刚是那格桑公主打上门来的,我若是不教训她一下,以后还不知如何欺负我。 许久未来的赵启恒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来责怪我一番。 我很是恼了,他曾经说会给我一个交代,他就是如此交代的? 赵启恒脸上的不快已经快要溢出来,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徐子善和小山参精在着一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但是赵启恒脸上的怒意仍是不减。 这里面是孰是孰非自然是显而易见,可是赵启恒却是视而不见。 就连温雅也来到了赵启恒的身边,她笑道:“王爷,现在都快过年了,自是要有个好心情……” “滚!” 赵启恒的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在温雅的身上,我将温雅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大的火气,难道就是因为我惩罚了那个刁蛮的公主? 面对赵启恒冷漠的脸,我自是不甘示弱,一双满是煞气的眼睛也是看向他。 “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们何必这样相互折磨?我走便是了!” 说着我便是回到了房间里,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赵启恒既然选择了后者,那我何必再苦苦纠缠? 转身的一刹那,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忍了忍,终于让这难受的感觉暂时压下。 但是,当我转身要关门的时候,忽地一只大手将门撑开。 赵启恒竟然也跟了过来,他将门一把推开,紧跟着我进入了房间,又是将门掩上。 “秋儿!不要使小性子!你这样让我很难……” “我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了?”我很是不解,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竟然还在处处维护那个格桑公主。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伤心。 赵启恒不是一个喜欢海誓山盟的人,他给我的许诺也是平平淡淡,说将来我会是他的妻。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似乎有星光一般。 那样真诚的眼神,让我想起曾经的何九辰,可如今看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他的心变得也太快了。 那个格桑公主是个美丽的女子,所以他的心也跟着变了过去。 我很是难过,难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欺骗。 他有那么多是妃子,当然不会缺我一个。 我手里忙着将行囊准备好,可是看了看,几乎都是他让下人帮我准备好的东西…… 第316章 最有利的选择 看来,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索性将所有的东西扔在这里,带着徐子善和小山参精走。 身后却是传来一阵重重的叹息声:“秋儿,你太不懂我了。” “怎么懂?你什么都不肯说?” 眼前的人让我只觉遥远如天涯,虽然此时近在眼前…… “我……” 赵启恒欲言又止,顿了顿,我看着他,想听到他的心里话,可终究看到他似乎将想说的话咽下。 我在等他说出口,他却仍是还给了我落寞,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下,从头凉到脚。 “既然不想说,那就无需说!” 但是衣袖却被他拽住,他不肯我走。 从背后将我抱住:“秋儿,听我的话,你先出去躲一躲,等我叫你,用不了多久的。” “我一直在等,你要同格桑公主成婚,你告诉我等,我也在等,可是什么都没有……” 挣脱开他的束缚,我决绝的向前走了去,推开门,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到我的身上。 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动。 脚就像是被铁链拴住,让我迈不开步子。 我很像转身,却是知道了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何必让两个人都是如此的伤怀呢? 身后的声音微弱而清晰。 “秋儿”的唤着我,一如梦境之中的那声…… “哼!想跑?没这么容易!” “啪”的一声在耳边响起,随即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当是抬头一看,却是发现是那个格桑公主,此时她已是灰头土脸,身上也满是尘土,一双鞋上满是泥土,满身的邋遢,像是出门在外许久。 她已经回来了,我冷笑道:“够快的啊!” 格桑公主的鞭子还想抽过来,我随手一拉,鞭子从她的手上脱手而出。 “你!”她看到手上的鞭子已经没了,咬着嘴唇,却是不敢再进一步,而是朝着身后叫道,“来人!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赵启恒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而此时,一众的兵士也将我们包围。 这些士兵看着我有些惧意,格桑公主本是嚣张跋扈的脸上在一瞬间忽然柔和了下来。 原是目光扫到了赵启恒的脸上,她忽然间冲到赵启恒的身边,依偎着他的身子低声道:“殿下,你看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外室,连个身份都没有,竟然夺下我的鞭子,简直是没个分寸!” 她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抱住赵启恒,将头蹭在他的身上。 格桑公主没有注意的是,她靠着赵启恒的时候,赵启恒的身子听得直直的,一双眼睛却是看向我。 “殿下,就是这个女人!她将我丢到城郊!” 她咬牙切齿的指向我,随即瞪起了眼睛。 我将手里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次,我看到格桑公主的身上明显颤抖了起来,她的身子缩成了一团,依偎在赵启恒的怀里,更是亲密。 她紧紧的贴在赵启恒的身上。 言语里不复才刚的怒气,而满是委屈,她抱着的赵启恒的身子啜泣道:“殿下,不止这个女人,才刚那些城郊的贱民也必须关了他们,我像他们拿些银子,承诺他们会有万金,可是一个个的都嘲笑我!” “你看我身上的这些脏东西,都是他们弄得!” 听到格桑公主这句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公主是拿出那副不可一世的派头了,不然旁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你?” “你懂什么?我去管他们要些银子怎么了?我未来的夫君可是他们的主子,我也是!” 嚣张跋扈的模样又如才刚一样,看来这个教训不够深啊。 格桑公主也摇晃着赵启恒的手:“殿下!快把这个没有分寸的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我走过去,赏了她一个耳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没料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我竟然一巴掌扇了过去,起初是有些发蒙,随即捂着脸,眼圈也红了起来。 “呸!我父汗和我额吉都没打过我,你个下等的贱民竟然也敢欺负我!” 但是她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不敢朝前走一步,只是不断的摇晃着赵启恒,想让他替自己出头。 从开始到现在,赵启恒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仍是站得直直的,一副不想管的意味。 “赵启恒!你不管我告诉皇后娘娘去!” 格桑公主抽了一下鼻子,很是委屈的样子。 赵启恒的怒气更盛,他的一双眼睛闪出一阵寒光,看向了格桑公主。 就在这个时候,温雅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赵启恒的怒火似乎压制了一些。 他走到格桑公主身边,拉住她的胳膊便是往外拖:“走!” “我不走!”格桑公主指着我说道,“我们两个人你必须选出一个来!” 看到已经逃不掉了似的,赵启恒走到我的面前。 我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他做出了一个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他拉住了我:“秋儿……” “放开我!”我从他的手间抽开胳膊,“你不是又想让我退一步?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想这样委屈求全,我既然不在你的心上,那我也不会强留,现在就可以走!” 格桑公主的鞭子在我的手上,我甩到了赵启恒的身上。 听到一声闷声,应是很痛的,这鞭子上还箍着铁片,就是为了更锋利。 “小秋儿!谁敢欺负你,需得先过我这一关!” 徐子善忽然走了出来,他站在我的面前,随即一巴掌打在了赵启恒的脸上:“何九辰啊!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当初你没钱的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怂啊,现在名利、地位都有了,怎么人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似的!” “什么何九辰!” 赵启恒没料到徐子善竟然会打他,而且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没了面子,伸手就要抓住徐子善,可却被徐子善灵巧的躲开了。 “赵启恒,你忒不是东西了!这是我替小秋儿打的!” 不知什么时候,小山参精从徐子善的袖子里钻了出来,也朝着赵启恒吐了一口。 忽然间,赵启恒一把抓住小山参精,这下,小山参精没了法力,他只能在赵启恒手里不断的挣扎。 而徐子善很是愤怒,他的眼里已经像是冒出火一般:“赵启恒当初你让我身中迷迭香之毒,这个仇,我可还没报呢……” 可是一句话没说完,徐子善的声音忽然停止,像是发疯似的叫了起来,整个人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起来。 他正慢慢的衰老,就像是一个老人家。 就像……我在左家寨看到的徐子善,他又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赵启恒!你这是作什么?” 我怒不可遏地上千质问起来,但是赵启恒却是不说话,我冲到他的面前,随即将手往他的衣襟伸,想要摸出解药,但是里面却是什么也没有。 抬起头来,我只看到赵启恒那道剑眉,随着中间皱起的眉头,两道剑眉斜立着。 他的手在我的头上重重一击,忽然间,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头昏昏沉沉的,眼皮重重地耷了下来。 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向了他,耳边传来格桑公主的尖叫声:“滚开!” 随即……剩下的事情已经是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牢房里。 四周很是狭小,只能够一个人躺下的长宽,而四周又都被铁栅栏围着。 一阵冷水泼到我的身上,我身体本能的打了个激灵,随即“阿嚏”一声。 “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来,发信前面的人正是格桑公主,她端坐在我面前的铁栅栏外。 一个丫鬟手里正拿着一个木盆,里面装满了水。 “看来还没清醒!给我继续!” “哗啦”一声,那盆冰凉的水从上至下的泼了下来。 我恼怒极了,摸了摸腰上的剑灵,可是却已经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吧?” 只见格桑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剑灵。 她笑了起来:“虽然这把剑拔不出来,可你这女人可是不一般,说不定就是什么杀人的利器,我怎可能放在你身上?” “赵启恒呢?” 我没理她的挑衅,此时的我只想见赵启恒。 “放心,他不会来救你的,因为……” 格桑公主忽然看向了我,她坏笑起来:“就是他把你送给我的,不然你想想,我便是公主,也不是车乘国的公主,哪有这么大的权利?还不都是我那未来的夫君给的?” 在我面前,格桑公主毫不吝啬的炫耀着赵启恒给她的一切。 她告诉我,就在刚才,赵启恒还特意差人送了燕窝,让她补补身子。 我虽是面无表情,可是,格桑公主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扎在我的心里。 “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现在,我也要让你丢脸!” 笑意从格桑的脸上绽放。 “来人,把这位姑娘拉出去,给我当众剥了!”她说着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外面的天很冷,我又被格桑公主那一盆盆的凉水浇透。 本已是如入冰窖。 第317章 加倍奉还 但现在更是如此,格桑公主所有人穿得厚厚的,冰冷刺骨的寒风便是像一个个小刀似的将要拨开我的皮肤。 她将我放上了马车,随即马蹄哒哒的声音响起。 我冷得已经动弹不得,每是动一下,都极其费力,仿佛,多动一下,动的那个部位便会掉落一般。 声音开始逐渐嘈杂起来,只听得一阵阵的人声。 “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眼看着就要到了你们中原的过年了,我这是第一次来中原,也是第一次过节,正好,今日我就给大家带来点乐子!” 格桑公主说着,一家将我从马车上踢了下来。 浑身的衣裳早已经冻成了一件件硬似盔甲的冰,每是的动一下身体,便会发出冰断裂的“咔嚓”声。 我从马车上摔下来的同时,格桑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三个小丫鬟,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铜锣,敲锣打鼓地吸引着往来的路人。 很快,四周的人都走了过来,将我围成了正中心。 他们都在看着我,我将头低下,这样的奇耻大辱,我不会饶了这个叫做格桑的人! 总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 “呦!还知道害羞?阿延娜!你把这个女人的头给我掰起来,让大家都看看这人的模样!” 一看格桑公主便不是中原人,行事做风也极其大胆。 四周的人不止看向我,也看向她这个女子。 竟然能做出这种不符合女德的事情来,人们纷纷议论。 格桑公主显然听到了,她从来不懂中原女子的温婉端庄,此时却是极为彪悍的将手掐在腰间,一只脚踩到一旁的石头上。 怒道:“明儿是年三十,我本是想给大家看些好玩的东西,若是大家不想看,那就滚!别在我的面前找不痛快!” 这下,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这些日子来,格桑公主行事张扬,作风豪放,眼下,她早已经声名在外,安业城里,人人都知道,有一位异域的公主。 所以,没有人会跟她找不痛快。 而我倒在地上,被所有人看了过来。 注意到那些目光,有的是讥笑的的,有的是怜悯,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态。 “下面,我就让这个贱人当众示人!让她丢丢脸,谁叫她敢抢我的人?” 她说着微微笑了起来:“听说,中原女子,德行为重甚至超过了性命,如今,我就要让她丢一丢面子,看她以后是要命,还是脸面?” “来,替这位姑娘更衣!” 我忙是想要护住自己,可是浑身的僵硬让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她的走了过来,可我却是没有一点的还手之力。 这个格桑公主,不仅是手辣,心也异常歹毒。 事到如今,我只能低声道:“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他日,若你落到我的手里,我也定不会饶恕你的!” 格桑公主笑了起来,就好似我在说什么笑话一般,她冷眼看着我:“就凭你?你现在已经落到我的手里了,还说什么大话?” 随即,便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咔嚓”一声,本来已经冻成如盔甲一般的衣裳被她这一鞭抽出一道裂缝。 血迹随即喷涌而出。 我一下倒在地上。 而格桑正对着我十分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闲着做什么?给我扒!” 几个丫鬟也是吓了一大跳,可是被格桑公主这么一吼过后,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再停留。 那一只只的手便是搭在了我的身上,随即…… “都给我住手!” 这是赵启恒的声音。 由远及近的是一阵马蹄的声音。 他从马背上立刻下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格桑公主,低声道:“公主!你未免太过出格了!” 说着,拉着这位公主也上了马车。 “赵启恒!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现在还在想着你这老相好?” 马车里只有我们三人,这个格桑公主说起话来也就更加的不客气。 赵启恒闪过一丝愠怒,却是很快消失。 “光天化日,你用这样卑鄙下作的手段去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这样传出去,不止我赵启恒跟着丢脸,你们母国也是一样!” “赵启恒!我母国怎么了?不好吗?若不是我父汗帮你,估计你连一点当皇上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的话传入我的耳中,断断续续,但是这几句话却是格外清楚。 我眯着双眼,赵启恒他并未发现我没有昏过去。 因为此时的他正一门心思的同格桑公主说话。 “公主!请你说话注意一些!你我不是小孩子,谋反可是大罪!纵使本王没有这个心,可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自然会是大做文章!” “哪有这么严重?而且、而且这是你的事情,就算是有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 “哼!公主可别忘了,你是要嫁给本王,是要成为本王的王后的,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 这下,格桑公主那边没了声音,显然,她也是害怕了。 纵然她在母国是公主,身份崇高,地位尊贵,可是这里是车乘国。 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赵启恒警告她,下次做事不可太过张扬,否则,可是很容易授人以柄。 格桑公主虽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身体明显诚实很多,她让了几个下人回去。 等回到了王府后,格桑公主虽是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但是,每日的刑罚仍是少不了的。 便是她不来,也会照例让下人赏我一顿鞭子。 正是大年三十,晨间刚受过鞭子,虽然我身上的旧伤已经在一点点愈合,可是新伤叠旧伤,身上的疼痛还是不减。 所住的囚牢又是被的冷水湿透,四下都透着冷风,从着上方那个小小的窗户上钻了进来。 这个“窗户”极其小,不过一个人的巴掌那么大,从着外面向里面呼呼地灌着冷风。 听说,这是格桑公主特意为我准备的…… 到了晚上,外面的炮竹声响了起来,我一个躺在冰冷的牢房里,身下是已经和冰纠缠在一起的稻草。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秋儿姑娘……” 这声音熟悉得很,接着一点点的光影,我看到来人正是温雅。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从着里面冒出丝丝缕缕的菜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姑娘,今儿是年尾,明儿就是年头了,我特意给您送些饭菜来,也算过个年了。” 不曾想,我如今落了难,竟是温雅这个行事周全的女子来给我送了饭菜。 “我会连累你的。” 听到我这话的温雅却是毫不在意:“姑娘心善,之前也是对奴婢多有照顾,如今也是应该的。” 她将食盒递了过来,却是看到我身下的冰凉,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接过食盒。 虽是没有一点的胃口,可是温雅的好意我一定要受的。 “咱们做女子的,最是受不得凉,没想到……” 她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是止住话:“秋儿姑娘,我没那个本事帮你调换牢房,只能帮你带些棉被来,让你不至于这样的冷。” 这些都是我懒得考虑的,眼下,我只想知道徐子善和小山参精到底在哪里。 温雅却是摇头。 看她这样难为的样子,我便是明白,今日她能做这些,都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别的,她知道或者不知道,不说,那便是不问了。 我没有胃口,又是担心温雅被格桑高公主的下人发现,便也只是匆忙的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便是让她快些回去。 也好不必牵连她。 温雅见状也不做多留,提了食盒又想是才刚一般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躺在冰冷的囚牢之中,我渐渐沉睡,可是恍惚中,身上竟然温暖了许多,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紧紧包裹。 “秋儿,暖和些了吗?” 这是赵启恒的声音,我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便已经意识到:是做了个梦…… 早晨醒来,外面的炮竹声震人发聩,外面的气氛应是喜气洋洋的。 在囚牢之中醒来的我甚至听到人人互问一句过年好。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身上的寒冷竟然消散很多,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低头一看,却是才明白。 不知何时,温雅已经把身下铺的被子带过来了,此时正在我的身上。 只是,我有些担心,若是让那格桑公主发现如何是好? 今日不同寻常的还有那些丫鬟并没有按照之前,毒打一顿再将我放回牢笼里。 过年也给我放个假? 我相信,格桑公主才不会这么好心的让我歇着。 这个女子我可是知道,睚眦必报,且又是高高在上。 一连几日,都是温雅悄悄的来到我的身边。 她甚至给我带来了之前量身订做的袍子,很是暖和。 “姑娘穿上真好看!”温雅笑着说,随即又是急匆匆的走了,但是我看到她手中还拿着一件红色的小袄。 记得,那是小山参精的小袄。 这颜色还是我亲自挑选的,他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子的,我便是给他挑了件大红色缎子面,衣领和袖口又加裘毛的小袄。 看来,温雅果然知道小山参精在哪里,只是,她不便和我说。 第318章 强装淡定 若是帮了我的忙,那她定是要倒大霉了。 这个年应是我过得最狼狈的一年。 等到几日后,格桑公主的人还是来了,她们看到牢房里的东西很是诧异和愤怒。 一扭身,便去告诉了格桑公主。 这次,格桑公主又是带着一大队的人来了,她冷笑着:“说!是谁给你送的这些东西?” 我自然不会将温雅出卖,只是冷笑着,未是恢复她的话。 这下更是激怒了格桑,她手上的鞭子朝我甩了过来,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因为,这几日不仅我穿着新衣裳,身上盖着暖和的锦被,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已经痊愈。 她以为是我从哪里得来的特效药,手里的鞭子朝着我的脸上挥舞着:“我就不信,这次打到你的脸上,你可还会恢复?” 她这是要将我毁容! 我有些惧意,平日身上的那些伤疤都是很快能恢复好了,可是脸上的却是从来没有试过。 格桑公主泄愤似的在我的脸上不断地打着,疼痛让我昏厥过去。 紧接着,一盆凉水又倒在了我的脸上,我被痛醒。 如此循环,等到最后,格桑公主终于累了,她这个时候方才停手。 她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又是不知从何处拿来一面铜镜,放到我的眼前:“看看吧!丑八怪!别在妄图用你的美色来迷惑殿下了,你现在没有了!” 铜镜中的我血肉模糊,皮肉翻了出来,模样很是恐怖。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哪里是个人,简直旧相识一个魔鬼一般。 脸上的疼痛已经不似才刚,现在只是能感受到麻酥酥的感觉,就像是,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了。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不就是王爷送来的东西吗?他的心里还记挂着你这个贱人!” 格桑公主的话猛然点醒我。 我此时也意识到,那送东西的人并不是温雅。 她是赵启恒身边的亲信之人,这么多年来都伴随左右,连赵启恒都说过温雅办事得体,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的她都知道。 而这样一个聪敏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和我几个月的相处便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那背后只有一个原因。 这一切都是赵启恒安排的! 因为是赵启恒安排的,所以格桑公主才会如此愤怒。 赵启恒对我越好,她便会越愤怒。 此时,她毁了我的容貌,便是得意洋洋地说道:“小东西!你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就不信,他还会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竟然让下人将我带出这囚牢之中。 命人给我梳洗起来。 我搞不清楚,她到底还想做什么。 只见她让我站在她的身边,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启恒忽然走了进来。 格桑公主同赵启恒有说有笑的聊着,而赵启恒似乎没有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格桑公主,可是我的手却被她绑在身后的栏杆上。 我知道,求救也是无果,赵启恒他如果真的记挂我,当初又何必将我打晕? 从这日以后,我便是总看二人的嬉闹。 赵启恒对格桑公主很好,总是带给她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在格桑公主这里,他不会一下消失好久,而是每日都会来,就算是在忙也是一样的。 就算待一小会儿,也足够让我嫉妒。 虽是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是每次看到他们如此,我还是愤怒。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格桑公主也发现了,我脸上的伤不过几日便会痊愈。 她有些害怕,便是让人将我重新扔进了囚牢之中。 甚至去庙里求取了镇妖的法器。 而她也坚信我绝对是个不一般的人。 庙里的和尚便是朝我念经,也不知道那和尚嘴里说的是什么。 看着他的嘴巴不停的动着,而我的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就像是脑袋里有一个斧头,不断地敲击着我的脑袋。 头痛欲裂。 但我仍是强装淡定,若是让她发现,恐怕我便是更加万劫不复。 这个格桑若是发现了我的弱点,那定然会让我万劫不复。 许是我的演技不错,竟然骗过了格桑公主,她见是和尚无用,只不过几日,便不再请和尚来了。 起初,她还饶有兴致的来看我,顺便说说赵启恒对她的好。 后来也是习惯了,她似乎已经是将我渐渐遗忘,便是不再来了。 而我也得了个消停。 整日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仅有的阳光是从上方那手掌般大小的洞口里照进来的。 随着那束阳光的越来越暖,我知道,冬日已经过去。 身上也不再是寒冷,外面的雪也不会下了,没有“沙沙”的声音。 而是一阵阵淅沥沥的雨声。 看来,正是春日,那这么说,赵启恒和格桑公主的婚事应该也近了。 明明赵启恒对我如此冷漠,可一想到此事,眼中还是显现出无比的落寞。 我不愿听到他们的好消息。 温雅又来了,这次,她是接我走的。 上次的糊涂,这次不会再犯了。 我没有动,只是冷冷地问道:“是不是赵启恒派你来的?” 温雅的语气很是温柔:“怎么会呢?姑娘是我想的……” 她这样的话恐怕连自己都不能说动,虽是温柔,但明显底气不足,似乎想隐藏着什么。 “秋儿姑娘,什么事情不必明白个透彻,否则,到头来,伤心的还是自己啊!” 我点了点头,温雅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的剑灵和外面的那件薄纱呢?” 我指的薄纱当然是我的羽衣,但是上次被格桑公主扔掉了。 温雅听了,道:“这个秋儿姑娘不必担心,你所有的东西,王爷都让我保存好了,一件也不会丢的。”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 “姑娘,这个你不必担心,剩下的事情奴婢都已经做好了。” 温雅说着将我推了出去。 她让我先是快走。 看样子很是急的样子,但我已是心如死灰。 徐子善不见了、小山参精也不知去向,我一个人出去又有什么用? 温雅将我拉了出去,带到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很快的从王府里走了出去,温雅坐在我的身边,我掀开帘子,想要看看越来越远的王府。 却被温雅拦住:“姑娘,别被发现了。” 我落寞的坐在马车上,不能看两旁的景物,温雅告诉我,从今以后,一定要深居简出,最好不要出门,有什么需要交给那两个小丫鬟就可以了。 于是,在马车上坐了约莫有两个时辰,想也是安业城很偏僻的地方。 道路也很不好走,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停了下来。 在这里,我看到了温雅所说的两个小丫鬟。 年龄很小,都是十四五的年级。 温雅说:“虽是年龄小一些,但却是极为可靠,有什么事,姑娘使唤她们便是。” 同时,又嘱咐我了一遍:“切莫出去。”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样的日子看不到个头,让我很是无力。 对于我的疑问,温雅也不知道,她只是宽慰我道:“姑娘,奴婢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像对姑娘一般的上心,请姑娘放心吧,到时候王爷就会来接姑娘的。”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面对我的追问,温雅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快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不知从何说,只能是一味地敷衍我。 见我这般模样,聪明伶俐的温雅也说不出什么宽慰我的话,只是快步离开。 目送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此时我想走也走不了,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 而这两个丫鬟说是来伺候我的,更具体的说:是来看着我的。 赵启恒将我从格桑公主的囚笼里转移到了这里面。 不同的是,确实舒服了很多。 虽然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是有个地窖,什么都不缺。 不时的,温雅也会送些水果、肉来。 不过,她每次来都是急匆匆的走了,像是怕我问什么一般。 眼看着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我估算着,二人的婚期应该近在眼前。 今日,马车夫带着温雅来了,温雅这次带了不少的首饰和珠宝,很是好看。 我走到马车夫前,看到他正跟着一个丫鬟聊天。 马车夫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钱袋,美滋滋地说道:“看见没有?这是王爷赏的!里面可是有十两银子呢!” 那个小丫鬟满脸羡慕地说:“真好!若是王爷大婚我也在就好了,可惜,我没那个福气……” 马车夫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喜悦:“要不说呢,听说新王后可是个公主,王爷今日可是笑容一直没落下过!” “瞧你说的!真是夸张!” “那可不是!你要是去看看,得更夸张!咱们王爷成亲,连皇上和皇后都来了!按照从前,哪有这样的面子?” “毕竟新王后是公主,身份尊贵着呢!” 二人聊得火热,并没有发现我。 马车夫的兴奋,还有小丫鬟有些失落,她是失落没有得上那十两银子。 这可真是个大手笔,十两银子,已经够普通老百姓花上两年了,他这样大手一挥就送人了。 谁能不开心? 真是普天同庆呢! “咳咳!” 第319章 热闹非凡 身后响起一阵咳声,马车夫和丫鬟发现了我的存在。 而发出那咳声的人正是温雅,她知道这些话,我听来自是刺耳的。 二人发现了我,也忙是闭上了嘴。 丫鬟悻悻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低着头,也不敢言语。 “这些不懂规矩的!” 温雅的声音带着许多的愠怒,二人没敢说话。 “秋儿姑娘,你别放在心上……” 温雅还想说些什么,我点了点头,打住了她的话,一切的安慰又有什么用? “路上慢走。”我笑道。 温雅点了点头,施了个礼,便是离开。 可是面对这一切的我有些失魂落魄,那个丫鬟自知是做错了事情,便也尽量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有另一个丫鬟陪在我的身边。 “姑娘,你不要生气……她是有口无心的……” 我点了点头:“我有些困了,你先出去吧。” 等到丫鬟离开的时候,我起床推开门来到了外面。 此时,两个丫鬟正在专心地聊天,一个责怪另一个,说是这件事不该让我知道。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决定去看看赵启恒。 可是这样的城郊若想找到一辆马车,那可是难如登天! 我来到羊肠小路上,这里我一点也不熟悉,只能茫然地走在路上。 身后响起一阵马蹄的声音,我一回头,却是发现,是一个老汉正赶着一辆牛车。 他手里拿着长长的鞭子,抽在牛的背上。 牛拉是拉着一些谷物,上面的长长的木板,很是简陋。 看到我一个人走在路上,那位老汉停了下来,很是热心地询问:“这位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城中的庆王府。” 老汉一听,便是笑了:“那巧了,我正要去那一旁的米铺,想要将我这些粮食卖出去!” 他看了看我:“你一个姑娘家的,走这样远的路恐怕可是要很久,别看现在是晌午,但是就我这样赶牛车过去,到哪儿都已是黑天,你这样走过去,恐怕是到了宵禁也不能过去啊!” 我急忙道:“老伯,既是同路,可否捎我一程?” 说着,我忙是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可是却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 看出了我的窘迫,老汉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神情:“不必了,姑娘身上有银子,给些拉脚钱也成,没有的话也就不必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我忙是千恩万谢地感激起来。 坐在牛车上,自然是走得极慢,但总比走路要强了许多,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夜深人静,却独有王府一处热闹非凡。 我很是疑惑,一来,上次做马车都要四个时辰,如今牛车怎么还快了些。 老汉笑道:“我走的是山间小路,自然比大路快上一些,只是,到这里还是要晚上许多的。” “这么晚,您卖东西,哪家店铺会开门?” 老汉发出爽朗地笑声:“你这个姑娘真是疑神疑鬼的,难不成我会骗你?” 眼里却是发出一个狡黠的目光。 这个眼神却好似似曾相似。 我看着眼前的人,暗淡的月光下,他却没有影子…… “你到底是谁?” 老汉笑了笑:“看来是瞒不住秋儿姑娘了,你想想,赵启恒把你安排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那儿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当然是我来帮你了!” 只见老汉忽然间变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娘。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以为她早已投胎转世,却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她。 十娘告诉我,她和大壮因为生前积德,枉死后变成鬼也没有做坏事,所以阎王让他们夫妇二人做了阴间的鬼差。 本来这次是两人一起来阳间收走人的魂魄的,却是不想半路之中碰到了我,侧耳一听,才知我有了困难。 十娘便让大壮先去,自己则是化身成为一个老汉,要将我送往这里。 怪不得虽然天气不甚热,她却一直戴着个斗笠。 十娘很是惋惜地说道:“本来可以快一些的,可是我刚当上鬼差不久,法力弱得很的,而且又是白天,结果耽搁到这个时候了,秋儿你可不要着急啊!我支持你!” 面对十娘的热心,她说要帮我教训一下赵启恒。 这倒是不需要,可是,我想让十娘帮我找到小山参精和徐子善。 十娘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她带着我来到了赵启恒的府邸外。 此时已经是亥时,但仍是宾客满座,推杯换盏间,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醉意。 人群之中,我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喜服的男人。 他已是喝多,脸上满是红色,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两旁的下人低声道:“殿下,您别喝了……” 赵启恒那边却是鲜有的失态,他甩开手,手里又拿起了酒杯,高兴地大叫起来:“来!喝酒!” 他笑得很开心,但却有些过于夸张。 张着大大的嘴,看着所有的人。 而这个时候,从身后来了一个穿着异域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个女子我认得,记得她是格桑公主的贴身婢女。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见到赵启恒很是愤怒的模样,一把将这个婢女推开。 “就是那个混小子啊!”十娘双手抱在胸前,“若不是地府有规矩,老娘真想替你收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十娘拍了拍手:“不过呢,我十娘虽然不能把这个臭小子带到地府,但是帮你出出气也是可以的!他一个凡人,哪有什么厉害的?” 记得上次送十娘走后,这是第一次见,我忙是谢过十娘,但是将她拉走了,看着眼前的一幕。 众人都喝着赵启恒的喜酒,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便是将十娘拉了出去,让她帮我去找寻徐子善。 十娘便是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而我坐在长廊之中,四周黑漆漆的,倒也宁静。 “秋儿姑娘,你怎么到这里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温雅,她很是惊讶,随即将我拉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让我躲藏起来。 “让王后看到姑娘可就不好了!”温雅急切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便是让我遇见那个格桑公主,也没有还手的能力。 若是真的有能力,我真的想大闹一场,然后一走了之。 温雅看到我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已经藏不住那怒气,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秋儿姑娘,明日我再差人送您走,今晚您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温雅说着,又嘱咐我不要点了蜡烛,这里都是格桑公主的人,若是让他们发现了,那我必定是惨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我不会在这里,等找到了他们,再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便会离开。 等到温雅走后,我来到了和十娘约定的地点。 这里有些太明显了,王府里往来的人几乎都见过我,于是,我便未敢轻举妄动。 我躲在长廊的柱子后,看到醉醺醺的赵启恒摇摇晃晃的走过。 他是同我擦肩而过的。 当是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朝四下看了看,嘴里忽然叫了一句:“秋儿?” 我忙是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刻我便会质问他。 见是无人应声,他有些落寞,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便是离开。 不一会儿,十娘来了,她说她已经看到了小山参精,徐子善也看到了,不过,徐子善却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随之,十娘将手摊开,我看到了小山参精,他明显瘦了一大圈。 再是见到我后,小山参精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是不是赵启恒欺负了你!” “不是,他每日都让人把吃喝送过来,可是小山参精吃不下,想秋儿姐姐也想徐老头。” 小山参精擦了擦鼻子,小嘴却是翘了起来。 见到我,他很是高兴。 我们随着十娘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很是破败,徐子善衣衫褴褛,不知多久没换衣裳了,眼前的这身还是冬日里穿的,本是天蓝色的衣裳,眼下已经变成了灰色。 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成了一个鸡窝似的。 不知赵启恒和徐子善到底有什么过节,他竟然如此对徐子善。 我很是愤怒,可眼下不是时候。 眼下应是去找赵启恒。 他的婚房很好找,房间内外都是火红的,很是惹眼。 外面的宾客还没有散去,赵启恒的房间里也是灯火辉煌,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小山参精从我的手里跳了出来:“秋儿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上次没注意,中了那小子的奸计!” 他迈开小步子,朝着前面跑了进去,随即,一脚将门踢开,别看他人小,可是这力气却是不小。 门应声而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没起风啊,们怎么自动开了?” 这让小山参精很是气恼,他几乎是横着走进去的:“你们睁开眼睛看看!” 我们跟着小山参精走了进去,却是只看到坐在床上的格桑公主和身边的两个女婢。 两个女婢神情看起来很是不快,而格桑公主的红盖头应是被她自己扯下的,因为她的手里死死捏着那绣有并蒂莲花的红盖头。 表情更是愤怒。 而此时,我们的闯入无疑让她更加愤怒。 第320章 惊呆 她一双眼睛瞪了起来,再是看到我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 “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一把将手里的红盖头扔在地上,随即手一伸,一旁的婢女便是将一根鞭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但却是道:“公主,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切莫生气……” “滚开!”格桑公主骂道。 眼下,她只能看到我和小山参精与徐子善,而十娘她是看不到的。 只见十娘冲着我笑了笑,随即走到了格桑公主的身边,她一伸手,扯住了格桑公主的发髻。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本来发髻挽得极其漂亮,而是此时眼见着头发散开,上面的金钗步摇也随之掉落。 这下可惊得格桑后退了几步,看着我喊道:“你这妖女!到底用了什么被逼的法术!” 她说着,手上的鞭子便是朝着我甩了过来,所到之处,便是激起一阵尘土。 可是十娘在她的身后没有一点点受伤。 看着格桑生气,十娘更是高兴,一跳脚,便是骑在了格桑的身上。 虽说鬼是没有重量的,到那时此时十娘却是动用了法术,似乎让自己变得很重。 格桑的身体立刻摇摆不定,后背佝偻下来,整个人很是难受的样子,此时她也顾不得我了,而是将手伸到背后,似乎在抓着什么一般。 但是格桑公主和她的婢女却是看不到十娘。 看到格桑公主这一幕,两个婢女有些害怕的跑了出去,边跑边是喊道:“来人呐!公主生病了!” 这边的格桑公主也顾不得生气,只能一个人用手抓着身后。 而十娘却是不慌不忙地在她的背后躲来躲去的,这个时候的十娘又拿出了看家本事,拿着一根鸡毛似的东西在格桑身后不断地挠着的她痒痒。 而此时的格桑是又哭又笑,发髻散乱,衣裳也因为她不断的抓着身上而变得衣衫不整。 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但是这一幕只有我和小山参精能看到。 而那些婢女带着一众的救兵前来,其中还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 身上背着一个木头的箱子,看样子应该是个郎中。 婢女先是请求郎中快点将格桑公主扶起来,随即便是指着我大喊道:“就是这个妖女来了以后,格桑公主就变成这样了,快把她拿下!” 一众的卫兵走了过来,将我围在中间。 我笑道:“你们若是敢将我带走,那你们王后的小命恐怕不保!” 听到我这话,那些卫兵自然是不敢动的,他们可不敢拿新王后的性命开玩笑。 便是僵持下来。 而另一边,格桑公主被十娘在身上死死的压住,她便是怎么也起不来。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的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格桑公主却犹如被钉在地上一般,任凭她们二人使多大的力气也是无用。 十娘稳稳的坐在她的身上,倒是不在给这个格桑公主挠痒痒了,但却是直接看起了热闹。 “你们这些废物!”格桑公主看到两个婢女也扶不起她,便是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又指了指那一群侍卫,叫道:“你们都给我过来!快把我扶起来!” 听到新王后的指令,所有的侍卫立刻放下兵器,一起使劲,准备将格桑概念股注抬起来。 可却是没有一点的奏效。 十娘玩心大发,她忽然收回了法力,所有的人一下将格桑公主抬了起来,正当那些人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十娘又是法力,忽然间,格桑公主重重的跌在地上。 “啊!” 一声惨叫,格桑公主痛得连花也说不出来,她怒斥着这些卫兵。 嘴里满是污秽之语。 “小小的年纪也不知道积口德!看来不教训你下是不行了!” 十娘的声音传来,所有的卫兵一听,吓得顾不上什么,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大声叫着:“鬼呀!” 而那个郎中则是颤颤巍巍地倒了下来,他这把年纪,已经是不经吓了,眼下被十娘这一句话吓得可是不轻。 凭空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且又是极其空旷的声音,一听便不是人。 他倒地后,便是腿一身,脑袋一歪…… 这可是个无辜的人,我上前试了试鼻息,还好人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而那两个婢女就没那么好了。 她们离得最近,也听到那声音就是从格桑公主的身边传来,吓得想要跑,却是被格桑公主抓住了脚,不让她们离开。 “公主……求求您,我们不想死……” 两个婢女完全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可是格桑公主却是死死的拉住她们,那样子,似乎是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救我……” 格桑公主就是不放手。 “公主,我们去找王爷,他定然有办法……” “我不信!你们肯定是要跑!”格桑公主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这次不同,她边笑边是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眼下已经只剩下身上亵衣。 两个婢女见格桑公主松了手,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十娘终于停下手。 “听说你之前要让秋儿当重出丑?现在我给你留一件亵衣,不过,你一会儿定要丢大人了!” 说着,十娘现了身形。 她的脸色发青,浑身散发着一阵阵的黑气。 这让格桑公主很是害怕,她一步步的的后退着,但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十娘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随即飞到天空之中,问了她当初的问题:“脸面和性命你要哪个?” 格桑公主就在天空的正中间,若是此时松手,便是必死无疑。 但那里很是幽静,便是死了,也不会被多少人发现。 “我、我要命!”格桑公主用颤抖地声音说道。 十娘带着她回到了地面,格桑公主很是害怕,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那高傲的模样已经是没有了。 “那好!”十娘笑了起来。 一转眼看向了我:“秋儿,今天十娘就帮你把仇报了!” 她说着又将身形隐了去。 虽然她现出真身和不现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她将身形隐去的时候,我从格桑公主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她竟然以为十娘已经离开,手抓着地面便是想要逃跑。 但她自是不会逃脱。 十娘一手拉着格桑公主,一边将她扶了起来,格桑公主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任意的被十娘摆弄。 才刚的一幕她也已经看到,如此多的卫兵,都拿十娘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声音颤抖,撞着胆子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十娘冷笑起来:“我当然是鬼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神出鬼没?” 话落,我看到格桑公主的冷汗掉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大壮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而格桑很显然是听不到的。 她还以为身边那只有十娘一个鬼的时候,却是不想,身边已经又出现了两个鬼。 当是看到格桑公主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是不由自主的瞪圆了。 耳边似乎听不到什么了,甚至连十娘的叫声他也没听到。 最后,下意识的擦了擦鼻子。 “你个老鬼!是不是还想死一次!”十娘拧住了大壮的耳朵,痛的大壮“啊啊”地叫了起来。 这边的格桑她也就顾不上了。 而感到身上没有人抓的格桑立刻跑了出去,我忙是上前拦住,本想伸手去抓,却不想还是慢了半拍。 她竟然被大壮身边的一只鬼给抓了去,那只鬼浑身伤痕累累,眼眶深凹,再是看到格桑公主的时候,眼睛立刻睁圆了。 随即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可是不轻,直接将格桑公主打倒在地。 本是正在吵架的十娘和大壮听到这个声音,再是一看眼前的场景都是惊呆了。 那只男鬼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格桑公主。 便是一拳的打了下去。 格桑公主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觉得身上被拳头打着,很是疼痛。 如果刚才更多的是惊吓,而现在则是彻头彻尾的疼痛了。 很快,她的脸上、身上便是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你这是做什么?” 大壮并不知道格桑公主的事情,但是见到一只鬼这么欺负一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不妥,便是出手阻拦了。 但是他手上的那只鬼却是更加暴躁起来。 他几次想要挣脱大壮的手,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这只鬼真是无法无天,死后不去地府,还偏生要做一只游魂野鬼,这样何时是个头?现在怎么又欺负起人来了!” 大壮气恼道:“已经死了半年多了,若不是我把你抓回去,恐怕以后再想回去也要吃很多苦头了!” “恐怕是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造的孽!”十娘在一旁冷哼道。 “不能吧?看你把人家欺负得多惨!”大壮道。 “放……” “咳咳” 十娘尽力不说那些粗鄙之语:“你个死鬼!还不知道老娘是什么人吗?若不是这个女人欺负人,我能这么对她?” 将一旁的我拉到了大壮的眼前:“看看咱们的秋儿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差点死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第321章 斩草除根 那只鬼一直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是!当初我走在街上,因为避闪不及,被她的马车撞到,我便上前理论,可却被她用鞭子活活的给打死了!可是因为她地位尊贵,我的亲人告官也是无用……” 说到这里,鬼魂一时语塞。 “但是他们不愿让我枉死,便是一直告官,可结果……竟然被她来了个斩草除根!”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的家人又有何错?我又有何错?不过是大街上走着,忽然疾驰过一辆马车,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一把掐住格桑公主的脖子,那边立刻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我不想去阴曹地府,就是想带着这个贱人一起下地狱,在阎王爷的面前,把她的恶行诉说,然后,亲眼看到恶人有恶报!” “别!”十娘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格桑公主放了下来。 “她的死期未到,你若是将她杀了,恐怕也要遭报应的!不仅有可能要受罚,要投胎的话,定是往那牲畜道轮回,你这是害了自己!” 十娘已是鬼差,这些东西她自然清楚的很。 但是鬼魂却已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但若是报不了仇!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既是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想必死后阎王爷也不会放过她的。”我如是说道。 但是鬼魂已经什么也不想听,他说自己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面对这个一根筋的鬼魂,我有些气恼。 他的死着实是可惜,格桑公主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所做之事,令人发指。 但何必再将自己搭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十娘想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你不想让她活得痛快,办法可是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在地府受。” 鬼魂听了一脸茫然。 大壮在一旁已是不耐烦:“管他呢!我就不信,这只小鬼还想在咱们眼前杀人?” “你懂什么?这样的人留在人间也是个垃圾,不如我们就帮人间清扫一下。” 十娘笑了起来,看到这个笑容,大壮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凭借你我夫妻多年,我知道,你准保又憋什么坏水了……” 大壮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十娘笑着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格桑公主。 此时格桑公主受了惊吓,站在原地,双手将自己的身上环抱住。 不知十娘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大壮和鬼魂都是点了点头。 “秋儿,来前厅里,那儿可是要有好玩的东西了!我们先去了!” 十娘说着,将格桑公主带了出去。 我便是按照来时的路往前厅寻。 此时,酒桌上的杯盏已空,看样子是即将结束,宾客也即将散去。 一个个的往王府的大门处走去。 眼下并未见到赵启恒,才刚以为他是回到了婚房之中,却不想,他不在。 天空中传来女人的哭声,本是起身要走的宾客便是停住了脚步,循声而去。 却是看到从天空上好似有一个人落下,随即落到一个身材十分臃肿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那人砸得摔倒在地,身上也疼痛起来,刚想骂人,却看到怀中是一个女子。 模样十分姣好,但却是十分的不得体。 只穿着一身的亵衣、亵裤,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身前。 看得那男人的火气也降了下来,不顾身上的疼痛,反而是笑了起来:“这、这是天降美人儿啊!” 说着一把紧紧的抱住,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却是太过疼痛,竟是起不来了。 这让他有些扫兴,但是怀里的美人如何也不能丢掉,仍是死死的抱住。 这样的一幕让所有的宾客都惊呆了。 有些人抬头看了看,希望天上再是掉下几个来。 但是王府里的下人可不这么觉得,因为他们发现,眼在这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女子竟然是王后。 可是眼下的情况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若是泄露了这是王后,给了是赵启恒丢脸,将来可就小命不保了! 那胖男人将格桑公主抱在怀里,肥嘟嘟的脸便是在格桑公主的脸上亲了亲。 借着酒劲,他是忘乎所以,也未是想到这个女子的身份。 但是怀中的格桑公主却是拼命挣脱,不想让他那油腻的碰到自己。 实在是太过恶心。 她很是恼怒,可是胖男人却仍是笑嘻嘻的,格桑公主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宠物似的,根本挣脱不得。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 而站在一旁的十娘和大壮还有那个鬼魂一脸冷漠的看着。 眼看着事情不好,格桑公主忽然大叫起来:“滚开!你是什么人,也配碰我?” 说着,一脚踢在那胖男人的大肚子上。 但是这一脚没有一点的用处,那个男人就像是一根柱子似的,被这么一踢,却是纹丝未动。 格桑公主紧忙从他的怀中挣脱。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尖叫声,那是女宾发出的,她们见到如此不成体统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叫了起来。 而那些男人则是看得眼睛直了,有些则是露出鄙夷的目光,还有些则是甩袖而去。 此时,有些人已经知道眼前衣不蔽体的女子是谁了。 他们低声议论,很快便将这个秘密说了出去。 人群里一阵骚动:“这人竟然是那个格桑公主,庆王的新王后?怎么如此不成体统!” 嘲弄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别说格桑公主了,就连站在树后的我都听了个真切。 只见那个格桑公主的脸立刻变得红了起来,随即由红转白,双手紧紧的护住身体,头发也忙是掩盖住两只胳膊。 可是这一切却是没有用,只见十娘对着她吹了一口气,发丝被吹乱,随即又露出胳膊来。 即便是炎炎夏日,女子都是不能如格桑公主这般,露出两条胳膊,和如此大的领口。 更别提露出后背来了。 既是知道了是新王后,所有的人本来是的不好意思看,眼下却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了。 这时候,十娘手里拿出一根羽毛,走到了格桑公主的身边,便是不住地挠着格桑公主的身上。 “哈哈哈!” 笑声传来,格桑公主被十娘挠痒痒挠得笑了出来。 边笑边是不顾形象地挠着身上,只见两条胳膊上已经变得又红又肿,可是她仍是挠着。 一会儿又将胳膊伸到背后,挠着自己的背部。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王后竟然做出这样不得体的行为,所有的人眼睛都已经看直了。 而此时,一个身着异域服侍的男人忽然走了进来。 当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又是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面色铁青,手里也拿着一条鞭子,冲着人群开始的挥舞起来:“滚!看什么看!” 离他近的人忙是转过身,可当男人不看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又将头转了过去。 议论声响起,原来这个男人是格桑公主的兄长,当看到格桑公主成了这般模样的时候,他立刻将身上的斗篷拖了下来,披到她是身上。 却是不想,十娘按着格桑的手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 这下,不止旁人,连男人的脸上也带着些愠怒。 低声道:“格桑!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这里不是家!不能胡闹!” 可是却是听到格桑带着笑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也不想,哈哈哈,可是……可是我遇到……” 话音却是停止,眼见着格桑快要说出那个“鬼”字,十娘便是一眨眼附身到了格桑公主的身上。 她笑着看向眼前的一众人:“我就是喜欢这样!怎么样啊?” 说这话的是十娘,她还特意围绕着人群走了起来,故意吸引旁人的目光。 男人怒气冲冲的将格桑公主的抱了起来,随手将地上的斗篷捡了起来,却是没想到,此时已经被十娘附身的格桑公主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放开我!”格桑公主大叫着,随即道,“我现在是王后娘娘,是这里的主人,你别想管我!” 眼下这场闹剧是越来越近精彩了,所有的人甚至舍不得走了。 而这个时候,赵启恒酒气冲天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格桑公主的那两个婢女。 “你这是做什么!”赵启恒看到格桑公主这般模样,很是生气。 “我想你了!在婚房里怎么等你,你也不来,我这不来找你了~” 说着格桑公主便往赵启恒身上凑。 赵启恒便是一把将格桑公主死死的抱住,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十娘从格桑公主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殿下!” 不等格桑公主说什么,赵启恒已经将让她扔到了前厅临时休息的房中。 此时,宾客都已经散去,是赵启恒撵走的。 出了这样的闹剧,打的可是他庆王爷的脸。 他坐在一旁的的椅子上不断地喝着酒。 而那个男人也走了进去。 我在外面的窗户里看了个真切,而十娘则是站在我的身后,拍着手,不无得意地笑道:“秋儿!我这个法子不错吧?让他们以为这个格桑公主是个疯子,到时候,估计她都要被关着过下半辈子了!” 第322章 两全其美 一旁的鬼魂冷笑了几声:“她现在要是说出实情可是不好了,我去陪她玩玩!” 再是一看,他已经到了房中,附身在格桑公主的身体里。 “格桑虽然平日里有些蛮横,但从没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恐怕是另有原因……” 男人为才刚的事情深表歉意。 “不出意外的话,本王府里的丑事明日便会流传出去,到时候,可不止本王丢了面子,格桑公主以后恐怕不能见人了……” “大不了以后不让她再出去了,反正我听说中原女子也是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也好,入乡随俗。” 男人很是客气,毕竟因为自己的妹妹造成这样的事情。 但是赵启恒的脸色还是不大好,他捏了捏眉心,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我既是与格桑成了亲,按理也该叫你一声王兄此事实在是有失两国威严,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次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便是只能这么办了,以后我会好好看着她。” 男人送了一口气,不断地点着头。 但是当看到格桑公主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焦虑。 他来到了格桑公主的面前,让两个婢女带着她去房间中。 可是此时的格桑公主却是睁开了双眼,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他听不明白的话。 这可让男人吓了一跳。 面对男人,赵启恒似乎很是不想理,但又碍于情面似的,叫了个郎中来。 这个郎中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搭了搭格桑公主的脉,却是没发现什么。 但是格桑公主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口中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这观音娘娘的手!看我不收了你!” 那郎中眨巴了下眼睛,对着格桑公主伸出了一根手指:“王后娘娘,这是几?” “呸!你是什么下贱的东西,竟然敢戏耍我!莫不是想吃我一拳?” 嘴里满是什么鬼啊、魂啊的,像是一个疯子似的。 郎中忙是退了下去,同赵启恒道:“殿下,王后娘娘八成是得了……” 他不说,赵启恒也能知道,便是不再追问,让他下去。 但是男人不一样,他是格桑公主的兄长,见到妹妹成了这个样子,很是心急地说道:“怎么回事?” “看王后娘娘这样的情况,应是癔症。” 听到这个说法后,男人很是不信,立刻让赵启恒叫了更多的郎中来,可结论无一例外。 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对这个妹妹很好,他甚至想要带着格桑离开。 赵启恒不同意:“既然嫁给了本王,那本王自是不会让她离开,不然,旁人会怎么说本王?” “可是我的妹妹成了这样子,我怕她受了委屈!” 男人的声音里对赵启恒很是不信任,他甚至直言道:“我们是为了利益成亲,她若是在这里受了亏待,或是你们对她不好,到那时,远隔千里之外,我们也无能为力……” 赵启恒笑了起来:“这个王兄不必担心,就算格桑得了癔症,也是我赵启恒永远的正妻,你若不信,我也可立下字据,到时候,我们若是有了儿子,也定是下一任庆王!” 说到这里,男人已经有些动摇,被附身的格桑公主便是也说起了话:“我、我要留在这里!” 听到已经得了癔症的格桑也是如此说,男人不在说什么了,他转头已是离去。 等到男人离去的时候,我走到了正厅里,赵启恒正低着头叹着气。 难道是为了格桑公主而伤心? “来人!把王后带下去!” 赵启恒吩咐道。 很快几个人将格桑公主带了下去,而那个鬼魂也从格桑公主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现在好了,她已经被认为是个疯子了!” 鬼魂很是高兴,他可以放心的去投胎了。 看着心愿已了的鬼魂,十娘让鬼魂跟着大壮先去地府,她先是陪我一下。 “其实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么一闹,等着她恢复过来,今晚的是一切不过是让她丢脸而已。” 十娘点了点头:“不过能骗到那个傻小子也可以了。” “秋儿……” 赵启恒听到我的声音,便是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四下:“你在和谁聊天?” “你看不见的人。” 我没有丝毫隐瞒。 赵启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却不是关切,而是问道:“你怎么来到这了?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住处吗?” 我将他推开:“真好笑!我是你饲养的宠物吗?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赵启恒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现在我也不想听了,便是朝他伸出了手:“那好!解药给我!” “不可能!”赵启恒将我的手推开,很生气似地对我说道:“秋儿,你若是想要解药,想要你的那些东西,必须要留下来!” 他拉着我的手便是不肯在松开。 我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是被他死死地攥着。 这个时候,十娘突然现身,似乎想要将赵启恒吓一跳,可是当他看到十娘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他没有任何表情,反而让十娘吓了一跳。 “秋儿是跟你说话的吧?” “才刚格桑突然发疯也是因为你吧?” 一连串的问题将我们问得哑口无言,十娘才不过刚现身,他便将一切都已经洞悉。 也实在是太快了。 “放心,只要你别在插手我和秋儿的事情,你们今晚表演的是戏码我会继续演下去的!” 他说着竟是笑了起来,显然,他对格桑是毫不在意的。 “你、你什么意思?” 在赵启恒强大的气场面前,十娘一只鬼竟然弱了下来。 “你们不就是想让本王的王后吃些苦头吗?那本王可以帮你这个忙。” “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那可不行,我答应你的事情就要实现了!” 赵启恒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娘:“我们说话,外人掺和进来总是不好的吧?” “秋儿,你怎么想的?” 我拉住十娘的手:“不,我不会跟他走了……” 虽是如此说,但是我的语气不甚坚决,他说的好日子是指的还会跟我在一起? “秋儿,你可以先出去玩一玩,现在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不过,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 他的眼里满是自信。 随即便是在我的耳边轻声道:“秋儿,你既是怕我伤害了你,那我想了一个主意,可以两全其美的好事。” “说!”我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是你可以先出去玩个大约一年半载的,然后回来,到时候,我自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赵启恒说着笑了起来,他又将我身边的徐子善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过,这个老头可要留下来,不然,我是怕你跑了。” 看着已经如木头一般的徐子善,赵启恒笑言:“秋儿,反正你带着他也不方便,还不如让他留下来,等着你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们走的,不然,你带走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徐子善的身上,我道:“那你以后必须要派人伺候他,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十娘在一碰听到,有些紧张地说道:“秋儿,你……” 我摆手:“没事的,十娘,我自有分寸。” “那具体是多久,一年半载的,一年还是半年?” “等我通知!”赵启恒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 “到那时候,你怎么通知我?”我很是好气。 但是赵启恒却是一脸笃定地说道:“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再说了,不还有城郊的那个小院落吗?若是你在外面受了苦,便去哪里好了,哪里的东西我不会动,也会一直有人,你可以放心。” 赵启恒把一切安排的很是妥帖,他甚至连我的后路都已经想好。 只是,他和不肯给我剑灵和羽衣。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没有这两样东西,我就算跑又能跑多远? 身上也没有钱财,最好的退路就是回到那所小院落。 离开的时候,赵启恒摸了摸我的头,那副表情又让我好像回到了曾经。 我总是能从赵启恒的是身上看到从前的夫君,可是所有的一切又告诉我,他就是赵启恒。 难道轮回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离开了王府后,十娘责怪我为什么答应赵启恒的条件。 “不答应能怎么办?他藏得东西我们又找不到……” 十娘听后也是叹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找解药,若是能找到,我就把徐子善救出来,若是没找到,那也只能等约定是时候了。” 十娘点了点头。 “眼下事情结束了,那我也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我同十娘告了别,眼下只剩下小山参精陪在我的身边。 黑夜里,我想从王府里离开,赵启恒却是留我在厢房里住了一夜。 我本是不愿,但身子却是乏累,便是留宿一夜。 一大早,我醒来后,便是带着小山参精离开了这里。 第323章 重中之重 好在现在是春日,不用受冻,这样走了一路,却是经常能看到许多日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新鲜事。 等到我凑近一听,却是昨晚上的事情。 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似在那边看到一般。 此时的格桑公主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街头巷尾的,这已经成了人人议论的大事情,边说边是露出了笑容,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大快人心。 毕竟,这可是格桑公主之前造的孽,如今可是成了一个笑柄。 看来,定是宴会上的人透漏出去的,甚至事无巨细,格桑公主昨日的疯态已经被所有的人知道。 并且,甚至有人开始搞起了文艺创作,没成想,昨日的喜宴上,还有个出色的画手。 甚至将格桑公主的举止画了出来,拱那些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人看了起来。 甚至还有些人根据这些话做起了诗。 这下,可算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想必就算那格桑公主没有疯,知道这样的事情后,也不会再好意思出去了。 我一个人身上没有一文,看着眼下的境况,想走也走不了多远,可是这个时候,小山参精指了指我的腰间:“秋儿姐姐,那个赵启恒今早好像往你的荷包里放了些也银子。” “你怎么才告诉我。” 我忙是将腰间的荷包拿了起来,发现里面果然是有许多散碎的银子。 “我怕你不要嘛,毕竟,秋儿姐姐可是个高傲的人。” 我笑了起来:“银子是必须要的,眼下我们可是需要这些。” 我将荷包打开,里面有许多银子,这个赵启恒似乎还担心我不够用,特意备了许多的银票。 这些银票便是有一万两银子,而散碎的银子也有个五六十两。 这些足够了,我和小山参精花销不大,但是他这个人真是让是让我不大明白。 似乎是很在乎我的样子,但又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 “秋儿姐姐,你好像很是感动的样子,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小山参精在一旁看着我,便是慢慢吞吞地问道。 看他这个样子自然是不想让我回去。 要知道,为了不让小山参精逃跑,赵启恒将他抓住后,可是将他吊在床榻上。 用着四根绳子,将他的四肢捆住,让他很是难受。 小山参精说,从出生到现在,赵启恒是唯一一个折磨他如此久的人。 是个讨厌的家伙! 为了不让赵启恒再次成为小山参精的噩梦,也为了让自己清醒一段时间,我自然是不会回去。 且眼下,徐子善的解药是重中之重,若是能找到医治他的办法,那便可以让他少受些苦头。 小山参精见我拒绝了,虽是有些犹犹豫豫,但是小山参精并没有发现。 他告诉我:“按道理说,左家寨那里是培育迷迭香最好的是地方,而那里的迷迭香也比车乘国的土壤更适合生长,所以,说不定去那里能找到救治徐子善的方法。”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要知道,就连赵启恒也是去往左家寨找寻迷迭香,也许那里有我需要的解药。 这次,我没了什么法器,只能坐上马车前往左家寨。 可是两国刚结束战争才不过半年多,眼下并没有恢复市集,光明正大的去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通过两个国家之间的那蜿蜒崎岖的山脉一点点的走过。 我看着手上的羊皮地图,很快便是找到了这座山脉。 因为上次边关之时,我跟随赵启恒一路回到车乘国时,便是走的那条路。 他骑着马带着我,但仍是不好走,有些地方很是陡峭,只能容一人侧身经过。 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有些惧意。 那时候,我本想带着赵启恒从天上飞过去,但是赵启恒却是不许,因为容易被夏凉国的守军发现,那便是不好了。 那些守军自会射出箭来,弄不好更是危险。 同小山参精说了这些情况,小山参精却拍着胸脯地保证道:“秋儿姐姐不必怕,有我小山参精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的!” 但是,小山参精也是道:“万一左家寨没有解药怎么办?” 我只能叹了一口气:“那只能再去别处看看,到时候再说,反正现在是有一个目标了。” 我和小山参精租了一辆马车,驾着马车来到了边关的那座小城。 日夜兼程,我和小山参精在路上不过是困了便在马车上睡一小会儿,累了便是停下来喝几口水,吃几口干巴巴的馒头。 眼下真的是居无定所。 没个几日,小山参精已经是瘦了,脸上也没有那股水灵灵的劲了。 看到他这样,我也是于心不忍。 眼看着前面是就要离开车乘国了,剩下的路我们不能再走大路了,只能走那些崎岖的小路,恐怕是更是磋磨人。 我便是决定休息两日再走,不然,这人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剩下的路? 此时距离我上次来也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 眼下,这边陲小城里的人依旧是不多,但是比之上次看见已经好了不少了。 但市集上的人仍是不多,百姓的脸上都呈现出菜色,还有些小贩当街叫卖“土”。 “新鲜好吃的土饼~一文钱十个~” 看着他身前的地上摆放着许多的土,做成巴掌大小的圆饼。 我头一个念头便是:“这土能吃?” 但是,来到他摊位上买土的人却是络绎不绝,简直可以用抢来形容了。 身前的土很快便是一扫而空,而剩下的几个还是小贩紧忙拦住:“不卖了,这几个我得带回家吃!” 往这市集上一看,最火的便是卖土的小贩们了,这生意做得很是红火,只要卖土的,很快都能卖完,而有几个卖粮食却是很慢。 看来,这小城的元气还没回复。 我很是奇怪,叫住了一个刚买了十个土做成饼状的人,问道:“老伯,你们吃的这个……” 那位老人家的脸已是十分苍老,口中的牙齿也没剩下几颗,他买来那些土饼后,立刻拿出来一个,剩下的九个藏了在了身上。 因为瘦弱,这些土饼藏在他的身上便是丝毫也看不出来。 他边吃边是打量起我们:“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可是半年多前来过。” 听到我说起半年前,老人家忽然间默然无语,黝黑的脸上落下了浑浊的泪水。 一时间竟是失了神。 这一切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老伯……”我轻轻的叫了一声。 似乎将他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老人家忙是用手擦了擦眼角,看了看我,说道:“这位姑娘啊,半年前,我也算是本地的富商了,可是……” 他摇了摇头:“不说了……” 便是跟我说起了我疑惑的事情。 谁吃没吃土,似乎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指了指那一些人。 那些人一个个的看起气色不是很好。 “他们肯定也是吃这些的。”老人家淡淡地说道。 他跟我说,这土名叫“观音土”,至于为什么叫做观音土,是因为现在的人都穷得叮当响,不吃这些容易饿死,因为吃进肚子里不容易消化,但是也抗饿,就是时间长了,吃了这些虽然到最后也容易死,但是这些对于眼前的窘境俩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叫这土为“观音土”也是因为,它能救他们一命,这已经算是上天的馈赠了。 听到老人家这么说,我便是想起来去年离别的时候,明明官府门前设了粥棚,怎么会惨到如今的境况? 老人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去年冬日里,战争方停,那时候,官家还能设些粥棚,送些米,可是时间长了,便似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当地的县官老爷说,朝廷没有银子给他,他也就没有银子设下粥棚了。” 老人揉了揉眼睛:“恐怕用不了多久,那些薄粥也没有了……” 他说,现在的粥棚,粥是越来越稀,可到底也有几粒米,但若是没了,恐怕是连几粒米也没有了…… 所以,大家现在只能多买些土饼,多了也可以保存下去,免得这些东西也越来越贵。 眼下的情况如此恶劣,那如此说来,恐怕连春日的地也种不了了,接下的情况更是遭殃。 老人家不住点头:“是这样的,别说秧苗了,我们哪里能种下?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能活着熬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种地?我们哪有那个体力和精神?眼下,能走的可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身无分文的人了,就算离开这里,也是一样的结果!” “姑娘,你看我一个老人家,别说出去了,半路上都要饿死了,哪里能走得动路?” 我从身上掏出些散碎的银子递到他的手上,让他先去买些东西吃。 老人家看到我手上的银子,眼前便是一亮,他便是跪地叫道:“活菩萨啊!” 他这样一喊,便是立刻惹得无数人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一双双眼睛都是凹陷的,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更像是看是一个美食一般。 “秋儿姐姐,他们怎么好像是要把你吃了似的……” 小山参精低声说道。 第324章 恍若隔世 此时我也很慌张,眼前的情况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走向了我,面部的销售,让他们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大了许多,那一双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我。 突然间他们都跪了下来:“这位大善人,求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滚!” 站在我一旁的老人家,那双干枯而细长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不知为什么他如此的生气,这手下的力气也便没了轻重,让我感到手腕上有些疼痛。 说完这一个字,他便拉着我的胳膊向外走去。 而我还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但见他神色紧张,好似有什么大事一般。 他很快的将我从人群里带了出来,此时我的身后立刻响起无数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便是看到身后有许多人追着向我跑来。 那架势犹如饿虎扑食一般。 “别往后看,快跟着我跑!” 老人家虽然看起来异常瘦弱,但拉着我跑的时候,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位老人家也松开了我的手腕。 而我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头印。 老人家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别人后,他这才在前方,带着我走了出去。 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看他如此神秘又如此的小心,我便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想等他转过身来亦或是停下的时候再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下的我确实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见这位老人家带着我一路向前跑去,又看到身后的人,犹如一只只饥饿的老虎。 我便跟着他一路跑来。 又是好一通的乱走,老人家没走到一处地方,都十分警觉的,四下看了看。 眼看着前方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老人家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我,眉头微微拧了拧。 我便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正在纳闷间,老人家走到了我的面前,突然蹲下了身子,手在地上摸了摸。 这番奇怪的举动还没有等我问,到下一刻我便知道了,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的手指肚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朝着我的脸便是抹了上去,又往我那干净的衣裳,也抹了些。 现在我的模样更像是个落难之人。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甚好。”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何要将我弄成这副样子,但不等我问他又向前走去,似乎是不认识我的模样一般,但确实让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眼前的一种人跟着为老人家打着招呼,老人家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他这副形容举止,从前应也是大户人家。 有几个人更是叫他为:“张老爷。” 便是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跟在张老爷的身后,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他们甚至连我见过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而是专心致志的在土里寻找着什么,我跟在张老爷身后,看到前方一个精瘦的男人蹲在地上,扒着地上的小土堆,不时的扒着那土堆,还往嘴里送着东西似的,嘴巴咀嚼了两下,又是咽了下来。 我以为他也是像张老爷一般找些土来吃,可等到凑近一看,发现原来那土堆里有一窝的蚂蚁,他的手正紧紧的捏住一只和小米一般大的蚂蚁,但却像得到了个宝贝似的,紧忙的塞入口中。 而这个男子吃得津津有味,很快便被旁人发现了。 他们看到男子手里也拿着一只只的蚂蚁,便立刻蜂拥而至,那个精瘦的男子则是像护食一般的,要护住那些蚂蚁,但却很快被人挤了出来。 地上的蚂蚁很快三下五除二,都已经进了人的嘴里,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心下想着:“这些东西能吃?” 便是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想要看看他们将要做什么。 因为我看到那个十分瘦弱的男子,被挤出来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他忽然冲进了人群之中,逢人便咬。 但是很快又被众人推了出来,随即又在他的身上补了几脚。 我有些看不过去了,不管如何是这个男子先发现的那些蚂蚁窝,这些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竟然将他踢了出来。 就在我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那根枯树枝般的大手又伸了过来,张老爷拉着我的手腕便是匆忙的向前走了过去。 而那些人还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因为他们正对着地上的男子一顿拳打脚踢。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摆明了是他们一帮人欺负这一个男人,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听到我这句话后,张老爷却是低声道:“这位姑娘,别多管闲事,他们一群人,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你为了这一个男出头,到最后挨打的可是你自己!” 张老爷告诉了我在这里生存的一句话:那就是少管闲事。 我自然不明白他是为何如此说,想要上前问他,他却似乎又刻意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言下这里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太过古怪了,在问清楚现在的处境之前,我也只好跟着这位张老爷走了,等到无人之处,我便详细的同他问问这里面的情况。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这一路走来,挺发生的,总是太过诡异,我便是多了些许的警觉。 前方是一处宅院,高门大户,还诉说着往日的富贵。但如今却已,只剩下斑驳的墙壁,摇摇欲坠的大门。 四处都已变成了暗红色,还有许多地方呈现出焦黑的模样,仿佛是经过了一场大火。 门前是两个大石狮子,在这前方还有许多的台阶都是汉白玉做成的,但如今却已是灰突突的,看不到往日的光彩。 看我停住了脚步,一直盯着这户大宅院,张老爷却是走了过去对我说道:“这位姑娘请进吧。” 原来这处宅子竟然是这位张老爷的。 怪不得才刚有些人叫他张老爷。按这宅子的模样来说,想必也是家财万贯,不曾想却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眼下四处无人,张老爷似乎也放下了许多的警惕。 看着眼前依旧巍峨耸立的,张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凝视勾起了他许多伤心的回忆,那似乎是他不愿再提的。 记得半年多以前我来到这里,四处都已是断壁残垣,这座府邸能够保存完整,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张老爷带着我们走进了他的府邸,但里面已经是一片破落之景。 从着大门处一进去,便能看到光秃秃的枝桠,本是一片草地,如今竟是变成了荒地似的。 那本是考究的园林景色,如今只近乎是荒山野岭。 看到这一幕,更是只觉凄凉。 空荡荡的房子,一路走来,耳边都是鸟叫声还有虫鸣。 不时的钻出来一只老鼠,饿得也是瘦骨嶙峋的模样。 见到身边的张老爷看到这只老鼠,眼前更是一亮,他甚至比那老鼠还要灵巧。 本是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但还是迅速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同样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小老鼠。 乐呵呵地看向了我:“这位姑娘,今天见到你不仅给了我银子,还有这好吃的肉!真是好啊!” 他拎着小老鼠的尾巴,小老鼠吱吱地叫了起来。 张老爷朝着前面大喊了一句:“良州!今晚有肉吃了!” 他话音未落,从着里屋立刻出来一个形容疯癫的男子,且是没了一条腿,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相比于老人的衣衫,他看起来更加的寒酸,而且散发着恶臭味。 像是一个街头乞丐一般,全然不似张老爷那般。 虽然张老爷也是衣衫褴褛,但却是十分干净整洁,但是这个男子却是脏的不像话。 似乎见我有一些迟疑,张老爷便是说道:“良州因为半年前的事情给吓坏了,现在也成疯疯癫癫的模样了……” 捂了捂眼睛,张老爷叹了一口气:“每日我都给他换洗衣裳,但每日都是脏兮兮的,现在他成了个疯子,我年事已高,实在是不能在帮他些什么了……” 说到这些,张老爷的神情看起来极其难过:“当我百年之后,他可怎么办啊……” 说起从前,仿佛已经恍若隔世。 张老爷从前可是这小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人脉也甚广。 当大兵压境之时,必然是人心惶惶,但他舍不得那万贯家财,便是没有离开。 而当时也没有人在意,因为夏凉国和车乘国旗鼓相当,谁也不曾想,围城竟然能许久。 再等到老人家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悔之晚矣。 他们留在了这里。 事情发生的也是极其快,前后加起来的时间才不过是一日的功夫。 城池便被夏凉国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个时候再想走,却是已经是痴人说梦。 张老爷叹道,起初的时候,就连城里的守将都未是意识到事情竟然能如此的严峻。 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便是让所有的人始料未及。 第325章 惨状 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未想到日后的情况竟然发展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他说起之前的事情,我听来不禁有些胆寒,花赢一家便是如此。 亲人又算得了什么也不过是互相争食而已。 为了活下去,所有的人都像是疯了一般。 而他是城中的首富,自然而然的也就首当其冲。 当没有粮食的时候,许多的人冲进了他的家中搜刮粮食。 家里的米仓瞬间被搬空,仆人也跟着抢了起来,最后是四散而去。 只留下张老爷失声痛哭。 而他的儿子良州也很是害怕。 张老爷很是痛心,他说良州是个孝顺温顺的孩子,可是见到这一幕后,他便是受不住这样的惨状。 他宁愿饿死也不愿去做那吃人的举动。 他忍受着饥饿,很快便是奄奄一息,但就是这个时候,一群人却要吃他。 良州自热是要跑,但却是已经没有一点的力气。 他只能踉跄着跑着,但却很快被抓住了…… “哎!这个孩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 张老爷捂了捂眼睛,已经是不忍回想:“他们还想吃了良州,幸好我及时赶到,但良州的一条腿已经被他们砍了下去……” 听到这些,我不禁后退了几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可怕。 但是眼前的老者自己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是如何带着良州从人群里逃了出来? “那是因为,人群里有我从前的家丁,他用身体拖延时间……” 老人看出了我的疑惑,便是解释道:“可怜了那个孩子了,才不过是十八岁……为了救我们,自己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张老爷已经不忍在说下去,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便忙是说道:“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 “是啊,能活下来已经是幸事了,要知道,从那儿之后,城里已经是十室九空,活下来的人大多也是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年老体弱的人了……” 张老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换上了一副笑容:“哎!那些个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高兴!说了这么久,我还没让你进来呢!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说着在前面引路,朝着我招呼着:“这边。” 宅子里很大,但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已然是家徒四壁,空无一物。 “都是那时候被人给拿走了,还有那儿之后被拿走的。” 张老爷苦笑了一声:“现在的粮食贵得很,我连肚子都填不饱,更何况是那门,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现在,我家里总是进来个人,他们是来看看我这儿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了……” 说话间,外面响起一阵“扑通”的声音。 我向外一看,眼看着外面一个黑影闪过。 欺负人家老弱,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刚想去追,却是被张老爷拦住:“由着他去吧,反正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正厅,可连个桌子也没有,只有两个用木头做成的小板凳。 很小的两个,坐下来就像是蹲下一般。 张老爷将一个小板凳递给我,自己坐在了地上。 即便是夏日,由于房子太高,这里也很是凉爽,地上湿气很重。 我怎么忍心让一个张老爷坐在地上,便是递给了他。 张老爷接了过来,他看了看正厅的房间,我便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屋顶。 这里很大,上面还好,雕花都保存的很是完整。 “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言语中,只剩下嗟叹。 他从外面抱进来些干柴,直接放到地上点了起来,又将那只老鼠烤了烤。 现在这个年月,人都吃不起饭了,老鼠自然也就饿得也只剩皮包骨头了。 虽然没有多少肉,但好歹也能吃些。 不过一根食指大小的老鼠很快便被分成了三块,去了毛、扒了皮后,也就不剩什么了。 老鼠这种东西能吃吗? 我表示怀疑。 反正我也不饿,便是摆了摆手。 看到我如此这般,张老爷又是推了回来:“还是吃点吧,现在这里没什么吃的,吃些总也能活下去,要知道,从这里赶往下一个城镇可还要走三天!粮食是有些,是一些兵卒从营地里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一些,拿出来卖的,东西是有,可是贵得很……一斗米就要一两银子啊!” 听到张老爷的这句话,我的手暗暗放在了包裹上。 本以为到这里后,日子机会好过一些,不用再吃这些干巴巴的馒头。 却没想到境况竟是如此。 我想拿出一些送给张老爷,可是想了想小山参精。 我不吃可以,他身子小,可是不一样的,这样一想,我的手又是放了下来,眼下我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却是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传来:“秋儿姐姐,你把那些干粮给这位张老爷吧,我没事的。” 我估算着时间,若是过三日能到下一个城池,都是边陲小城估计情况都不会太好。 再是往前走个四五日,便能到夏凉国内了,那时候,日子也就好过了。 不过,那条小路却是陡峭,即便我当时穿着羽衣,但还是怕的要命。 如今再是经过,恐怕更是害怕。 “吃吧!”张老爷又是递了过来。 看到他如今的境况都已是自身难保,却还是要把仅有的老鼠肉给我。 我最终还是将身上的包袱拿了下来。 张老爷看了看:“姑娘,这是?” 将里面的干粮拿了出来,里面只剩下五个干巴巴的馒头,但是当我打开的时候,张老爷还是眼前一亮。 我将其中的三个递给了张老爷,剩下两个是留给小山参精的,我不吃可以,但是不能饿到他。 但是我没给跟张老爷提起小山参精的事情,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便是道:“剩下两个我赶路吃,这三个留给你们,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不过是几个馒头,但张老爷的眼睛却是湿润了,他一把将三个馒头抱在怀里,随即拉了身边的良州,紧忙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良州!快吃!” 看到馒头后,良州立刻塞进口中,一个馒头很快便是进了肚子里。 随即便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声。 看样子的噎到了,张老爷忙是拿来了水,让良州喝下。 喝下水的良州很快便是好了起来。 虽然良州疯癫,但却是很听张老爷的话,我也第一次打量起他来。 可是他的头发披散着,甚至遮住了前面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他一来,便是有一股腐烂的臭味,是和他身上的臭味混合到一切的,若是不注意,根本闻不到。 张老爷说是他腿的原因,因为得不到医治,所以只能简单的包扎。 这个时候,我的手腕竟是觉得有些扎,好似被什么东西戳到,低头一看,袖子里露出一截山参须。 看来这是小山参精给我的。 小家伙也觉得这些人有些太可怜了。 毕竟战乱,首先遭殃的前方的士兵,其次便是他们身后的这些黎民百姓。 我拿了一根须子递到了良州的手边:“吃下去吧,会好的快一些。” 张老爷明显是个识货的,毕竟曾经也是这里的首富,如今一看,便是发出“啧啧”的声音。 而良州却是没接,他的头转向了张老爷,似乎是想看他的意思。 看来良州还是个孝顺的人,即便是已经疯癫,但还是如此。 这个时候,张老爷一把将山参须拿了过来,不住地看着:“真是好东西!就算是我从前,也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山参须子,这位姑娘来头不小啊!” 我忙是否认。 但是张老爷却是露出不信的神情,但是这个神情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我曾经有过一根三百年的山参,但那须子的品相远远不及这个好,看样子至少有一千年了!” 没想到,这个张老爷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小山参精也大概一千多岁了。 本来想是否认,但见到张老爷说的头头是道,我便饶有兴致地听着他的分析。 “别看就是这么一根须子,可也是大补,看姑娘随随便便就给了我们一根,是不是身上还有一根千年人参?” 我连连摇头:“只有这一根。” 余下的话我已经不想再说,我便道:“老人家,还是还是快给良州将这须子服下吧。” 但是张老爷好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口中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千年人参,那不得修成人形了?哎!真是宝贝啊!” “老人家?”我叫了一声,才似乎将他从资金的世界拉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张老爷忙是不住地道歉:“这实在是个宝贝,我还第一次见,姑娘莫要见怪。” 他说着起了身,说要给良州熬制一番。 甚至连火上的鼠肉都已是不管了。 而良州也不动了,甚至我问他什么,他也不答。 而良州只有在张老爷的面前才会理人,剩下的,便是视若罔闻。 我跟他说话,他却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一个人又是疯疯癫癫起来。 最后竟是跑了出去。 等过了一会儿子,张老爷拉着良州又走了进来。 第326章 煞气 “已经服下了,多谢姑娘了。” 这个时候,良州身上的气味好像小了一些,没想到,小山参精的须子竟然有如此奇效,看来良州的腿不日便能伤口愈合了。 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见我有些拒绝后,张老爷也就不再让我,而和良州分起了鼠肉。 剩下的两个干粮也不忍心吃了,便是将怀中的的土饼拿了出来,和良州一人吃了一个。 再是吃东西的时候,张老爷告诉,眼下这里的人饭都吃不饱,城中自然也就多了许多的危险,万事都要小心才行,不然可是要惨了,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而这一路上,他装作不认识我的原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他这里。 那些人认识他,也知道日子过得清贫,如今多半没事,可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而且,他如今就算是落魄了,可是和城中的守将还是认识的,只不过,贫贱了,也就没有这样高贵的朋友了,但是若他死了,还是会有人知道的,所以,他还是安全的。 张老爷看了看我,神色严肃地说道:“但是姑娘就不一定了,你是外来人,他们本就和你没什么交情,你今日又露富了,在着市集上,已经很多人看到了,他们保不齐便会盯上你。” 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老人家都是拉着我走,且是一直左顾右盼地看着四周,直到没有人的时候才同我说话,原因竟是如此。 “那我若是出去,很容易被打劫了?”我问道。 但是张老爷却是摇了摇头:“恐怕不止如此,还有你的命。” 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却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衙门不管?” “管!可是管不过来!既要重建我们这城镇,又要督促种田,又要恢复房屋,还要管哪个人忽然不见……实在是太多了……”张老爷低声道,“可是即便是人忽然不见,但十之八九也破不了案,因为大多是外来的人,甚至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末了,张老爷补了一句:“所以我才将你带了过来,姑娘,以后的路可要万分小心了,切莫不要漏了财。” 听完张老爷的话,我点了点头,便是准备告辞。 张老爷拦住了我:“眼看着已经到了黄昏,再过一个时辰到了黑夜,你一个姑娘家的,就是最近的镇子也要几日,难免是要在外面过一夜,不如你就留宿一夜,等明日一早启程。” 张老爷的话也着实是有些道理,这个镇子不大,但如今我已经引人注意,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等明日天亮再走,也是安全许多。 张老爷家里虽是寒酸了许多,但房间可是多之又多。 他将我带到后面一处院子,说是曾经家中女眷的居所。 这里果然比前厅好的多,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起码还有十分舒适的床,上面hia挂着帷幔。 张老爷热心肠地告诉我:“这房间里有内锁,你住进去锁上就好,我儿良州的有些疯癫,怕是惊扰了姑娘,这样锁上,也是图一个安全。” 想不到老人家惊扰如此的周全,我忙是谢过。 来到了房间内,我便是将门锁上,随即又将小山参精放了出来。 他从我的袖子里出来后,在着床上打起了滚了:“哎呀!热死了!秋儿姐姐,你们可是一直聊天,可是苦了我小山参精,这样炎炎夏日,我在你的袖子里可是憋闷的很!” 从我的袖子里出来后,小山参精立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不时的翻滚了几下。 我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馒头,掰了些放到了茶杯里,用着水泡了泡。 不得不说,张老爷人很是热心,不声不响的竟然已经将热水倒在了茶壶里。 虽然茶壶一看也已是褪了色,但能得有些热水已经是不错了。 那馒头有些硬邦邦的,我只能给小山参精这样泡软一些,虽是不好吃,但起码能充饥。 果然,当我递到小山参精的面前时,他皱了皱眉头:“不喜欢!” 便是一把推开。 “哎!本来是想在城中休息,却没想到,竟然还不如赶路,这里反而是更加危险。” 小山参精见我有些自责,反而来到了我的身边,很是乖巧的吃了下去,边吃边是夸张地说道:“咦!还算不错呢!秋儿姐姐,真好吃!” 他这样的安慰我,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山参精笑道:“秋儿姐姐,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们又不会有危险~” 说着,小身子挡在了我的面前:“秋儿姐姐,有我小山参精保护你,这些小小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小家伙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我也不好再丧气着脸,便是点了点头。 小山参精个头小,也吃不了多少的东西,吃了一些泡过后的馒头,很快也就精神了许多,虽然不好吃,但是抗饿啊。 吃过了饭,正准备早早睡下,准备明日早起些离开此地。 刚是熄了烛火,外面立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张老爷说的话,我只当是良州经过而已,便也是未放在心上。 可是昏昏沉沉的将要睡下之际,那声音又是想起,这次好像还近了一些。 难道想要进来? 这个良州真是有些过分! 我皱了皱眉,反正也是锁上了门,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随着那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我也沉不住气了。 脚步声好像很快就要到了房间前,我悄悄的从床上起来,慢慢的走向了门边。 透过细细的门缝,我却是看到了一个身着夜行服的人正慢慢的走过来。 似乎是怕惊醒我,每一步都走得极慢,甚至不时的向我这边张望。 外面太黑,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想到张老爷曾经说过,现在城里的百姓因为吃不饱饭,便是拿些外地人来开刀。 这人四肢完好,明显不是良州。 这么看来,我是今日被这人盯上了。 眼看着那人已经近在眼前,我庆幸房门已经锁住,虽是如此,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悄悄的用身子抵住房门,已增加些力度。 可是当我顺着门缝,看到眼前蒙着面人的眼睛时,惊讶的差点;要叫出来,忙是捂住了嘴巴,这才没叫出来。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老爷。 虽然他穿着夜行服、蒙着面,但那双苍老又带着疲惫的眼神我是不会认错的。 再是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惊讶极了。 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悄悄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把钥匙,随即,“咔嗒”一声传来。 门已经被他打开。 他轻轻的推了推门,却是没有推开。 因为我就在门口用身体挡着。 门外有些月光,虽是不甚明朗,但不过一门之隔,我能将他看得很清楚。 但我房间内却是极其黑的。 张老爷发出低低的惊讶声,随即用着手上的钥匙依次又试了一遍,便是发现没有错。 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里已经布满了煞气。 “开门吧!” 他已经知道我堵着房门,声音反而高了起来:“我本来想给你个痛快的,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但现在看来,你这个小丫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老爷的声音变得很可怕,在着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空旷。 “你为什么想要要了我的命?不会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你身上应该还有一棵千年山参吧!” 不知为何,张老爷十分确定的说出我有千年山参。 我看了看床上,房间里黑洞洞的,我看不清小山参精,但是他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我有?” “在山参须的端口处,很是新鲜,根本不是从前拔下的样子,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出门在外如此热心那就是蠢了!” 说着,张老爷用手“砰砰”地敲着我的门:“这下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让你做了个明白鬼,你快开门,不然,这院子四周可是没什么人,你要是懂事的话,那就快点开门,不然!也是白费时间!” “哼!老人家这般的瘦弱,难道还能打过我?” 我丝毫不怕,但是眼下却是不得不防,谁知道这个张老爷又有什么后手。 “小姑娘,你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你的千年山参交给我,我就离开这里,还能另起炉灶做个富豪,我答应你,你是安全的,行吗?” 他的这番说辞不过是骗我开门的,算我之前是瞎了眼了,竟然帮了一条毒蛇,但我并不傻。 如今有银子也买不了多少的粮食,恐怕,我开了门后,他不仅要将小山参精捉了去,还要拿我当路上的干粮充饥! 事关性命,见我如何也不开门,张老爷很是气恼,大叫起来:“良州!” 顺着门缝,我看到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良州。 他是很听张老爷的话的,再是听到张老爷的喊叫声后,立刻来到了我的房门前。 没想到,他虽是瘸了一条腿,但走路还是如此的快。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叫良州的竟然是不疯不傻! 第327章 作茧自缚 他来到张老爷身边后,头稍稍低了低,叫了一声:“张老爷!” “把这门给我拆了!” 张老爷恶狠狠地说道,脸上的黑纱也扯了下来,一副江洋大盗的做派。 “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这小娘们!呸!” 只见良州点了点头,他将面前的头发都撩到了脑后,竟是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 看模样也不过是柒风岁左右。 他的大拳头开始打在门上,门上的灰尘立刻落了下来,甚至两边的墙壁也开始跟着摇晃。 “出来吧!不然我进去捉你,你可没什么好果子了!” 外面的张老爷得意洋洋,而房内的我也没有闲着。 如今身边没有法器,我便是朝着床的位置叫道:“起来!” “你在叫谁?房间里还有人?” 张老爷的声音里很是疑惑,随即笑道:“别跟我玩这些吓唬人的东西,我已经确定了,你就是一个人来的!” “秋儿姐姐,我在这儿。” 小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原来在张老爷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时候,小山参精就已经醒了,他来到我的身边,又爬上了我的肩头。 事情有些紧急,我没有注意到这些。 小山参精在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秋儿姐姐不必着急,等他们闯进来,我从你的肩膀上跳下来,然后把他们赶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亏得小山参精在我身边,不然,我一个人恐怕是难逃此劫!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顾虑,他既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便是不会被人轻易的捉了去。 剧烈的撞击声戛然而止,只听到张老爷一声惨叫,便是没了声音。 这让我有些奇怪,正要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情况,门却从着外面被拽了起来。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月色下,良州手里正举着那门,随即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张老爷则是倒在一旁,良州浑身是血,双目瞪得通红地看向了我。 “这是你干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 良州点了点头,却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 看得出来,他有些害怕,似乎也没想到事情成了这样,颤颤悠悠的跪在地上,伸手探了探张老爷的鼻息。 很明显,结果是良州不想看到的。 他一下坐在了地上,额上立刻渗出了汗水。 我将小山参精放到了袖子里,此时还不知什么情况的我决定多些小心。 又将良州扶进了房间里。 当他的眼睛触及到我的目光的时候,他却是立刻逃避似的躲开。 “你怕我?” 我很是奇怪地问道。 良州先是下意识地点头,随即立刻慌张地摇头:“不、不,我是……” 他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是欲言又止。 我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良州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慌张,他看出我有些不耐烦,似乎想像我解释,却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像是一个孩子见了陌生人似的那般紧张。 “你是不是很久没出去了?”我问道。 良州点了点头,满脸的委屈。 “为什么张老爷不让你出去,他说你是他的儿子,你为什么叫他‘张老爷’?” 良州忙是摇头,说起话很是慢吞吞的。 他告诉我,他并不是张老爷的儿子,而是从小在张老爷家的下人。 那时候,他是张老爷儿子的下人,可是自从半年前,张老爷家大业大,也就成了所有人的目标。 城中的百姓都来到张老爷家里抢粮食。 因为张老爷家里的粮食可是比军营的还要多,而法不责众,所以,张老爷的家被洗劫一空。 就是那日,张老爷的儿子因为带着家丁保护在粮仓前,不让那些人抢夺。 这个良州也在当场。 可是因为没有粮食,所有的人都是饥肠辘辘,若是不抢便是个死,抢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个活路。 所以,那些饥饿的百姓便是玩了命的冲了进来。 当时的场面已经失控,但是张老爷的儿子却是舍不得,他很是愤怒,大骂着这些饥饿的百姓。 说他们都是些老鼠、臭虫!他一定会派人告诉城里的徐将军,让他把这些抢粮食的人都给抓起来,然后砍头! 本想用这些话吓退抢粮的百姓。 却不料这是作茧自缚! 当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骚动的人群忽然停住了。 张老爷的儿子很是得意洋洋,他开始大骂起来,还说所有人的脸他都记住了,到时候,一定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良州知道事情不好,在一旁拉了拉自家少爷的衣袖,却被他无情的甩开。 而此时,所有的饥饿的百姓相互看了看,很快也拿定了主意。 这次,他们比才刚更加不留情面。 如果才刚只是为了抢粮,而现在则是为了拼一下! 他们要杀人! 只有将这些人都杀了,才不会被徐将军抓去。 徐将军可是这小城里最大的将军,素来同张老爷交好。 这些百姓自然是早有耳闻,便是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不仅将张家的粮仓抢走,还将所有的护卫杀了个干净。 而良州则是立刻趴在死人堆里,往脸上抹了些血迹,才没有被人发现。 也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而那些死的人也被饥饿的百姓拖回了家…… 若不是良州一身的好武艺,他也定会命丧于此。 听了良州简短的叙事,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腿上:“难道你的腿也是那时候受伤的?” 良州摇了摇头:“不是……” 他的眼睛看着我,似乎里面有星星一般,亮了起来,随即顺着双颊落下两颗泪滴。 似乎觉得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很是丢人,他又忙是抹去:“是张老爷将我的小腿砍下……” 没想到蟑螂药如此狠毒,我立刻震惊起来。 张老爷不过是一个老人家,良州武艺定然不凡,能从那么多人的围攻下活着回来,怎么可能被一个老人伤害? “哼!”良州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当时少爷死了,我回到家中向张老爷报告这个消息,他听了非但是没有责怪我,反而很是关切,还说‘能回来就好’,我当时很是感动,以为张老爷是真的关心我~” “哈哈哈!” 良州的眼泪再是止不住了,他大笑了几声,继续道:“那时候,张老爷还像个下人似的,每日里给我端茶倒水,说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容易,我是有功劳的。” “经过这么一遭,家里本就没什么吃的了,可是张老爷还是每日让我吃饱喝足,我很是感动,可却没想到,这是灾难的开始……” “他在给我的吃的中下了毒,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知道有一日,忽然倒下,那时候,我也从没有怀疑过他……” 良州说到后来,已经是十分哽咽,九尺高的汗子硬是哭成了个泪人。 只是从良州的口中听到,我便是觉得触目惊心。 张老爷不知给他下了什么药,让良州的身体动弹不得,而就在这个时候,张老爷手里拿着斧头出现。 那时的张老爷也已经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当着良州的面说:“良州啊~家里没有米面了,也没有任何吃的了,我们怎么办呢?” 心思单纯的良州不知道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他甚至到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生病、为什么张老爷手里拿着斧头。 都是因为他太过信任张老爷了…… “老爷,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了,竟是动弹不得,等我身体好了,定会去外面找些吃的。” 良州很是难过地说,他的难过只是因为怕饿到张老爷。 却不知,张老爷已经是拿他当了仇人。 张老爷手里的斧头放在了良州的腿上:“良州啊,我先借你点肉,等以后我有了银子,自然会还你的~” 面对阴恻恻的张老爷,良州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但已经是为时已晚。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可是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只能趴在地上向前了几步。 这远远是不够的,张老爷很快走了上来。 良州很是害怕:“老爷,念在我服侍少爷多年的情分上,求您不要这样,等我将来身体恢复,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良州此时也是没有办法,他若是身体好了,自然不会在张老爷的身边,这个人都想吃他了,他也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 一切只是无奈之举。 他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苦苦哀求,向着张老爷说些好话来。 但是张老爷可是个人精,良州的这些小把戏自热骗不到他,他冷笑起来:“良州,我可不是傻子,你要是好了,说不定立马往我身上踩上一脚,现在的情况不就是你死我活吗?”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妨跟你直说了,从你将我儿丢在粮仓又回来的时候,我就恨你,和恨那些杀了他的人一样的恨!” 张老爷怒道:“凭什么!我儿死了,你一个下人是保护他的,你却回来了?那我要你何用!你应该跟着我儿一起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良州才明白,张老爷从没有记挂他的好,他只看到自己回来了了,而少爷却是尸骨无存。 第328章 难如登天 张老爷不知道是城里哪些人要了儿子的命,他只有把所有的人当成仇人。 但是他一时间杀不了那么多的人,但是良州回来了,他认定良州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所以,良州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 就在良州以为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腿上却是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痛得他头脑炸裂一般,他的眼睛看了过去,却是发现,张老爷满手是血,手里举着斧子朝着他的腿砍了过去! 而小腿上已经有了血迹,还连着骨头。 良州忙是身体前倾,想要拦住,可却是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结束。 这次,疼痛更是难忍,腿部一凉,随即麻酥酥的感觉和撕裂般的疼痛便是传了过来,那痛似乎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腿部。 痛得良州身上满是汗水,即便,当时的天气已经是寒风入骨。 良州很快便是面色发白,他痛苦的呻吟着,但却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出奇的小,他甚至听不清自己想要说什么。 而对面的张老爷则仍是从前的样子,眉毛随着眼睛变成的弯弯的月牙形,他还在对良州笑是,只不过,这次则是真心的。 良州朝着他吐了一口,可却也不过是张了张嘴,随即便是晕倒在地。 良州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机会醒来。 就躺在从前住的床上,一切时速都没有什么变化。 若不是身下钻心的疼痛传来,他真的会以为那是一场噩梦。 张老爷走到他的身边,摸了摸良州的脑袋:“恢复的还不错,还好家里有些药草,那些穷鬼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才是最宝贝!这不,你才有这好福气能醒来!” 说这话的时候,张老爷很是热情地递上了一碗粥,虽是清澈见底,可上面却是漂浮着一些米粒,还有小小的肉块,闻着很香。 香气钻进良州的鼻子里,立刻把他的肚子惹得“咕咕”叫了起来。 听到良州肚子叫了起来,张老爷笑道:“良州啊,你都昏睡五日了,怎么说,也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良州闻言,将张老爷的手一推,张老爷立刻死死的护住手里的那碗粥:“生气归生气,你可不能拿粮食撒气,现在你就是有银子也买不来!” 说着将粥放到了离良州很远的地方。 站在良州的床榻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别不识好歹!良州,我能把你救回来,也能送你归西!” 这样的话已经对良州没有什么作用了,他很是愤怒,从着床上挣扎着下来,可却因为已经缺了一条腿,却是从床上直接掉了下来。 趴在地上他还在向着张老爷的腿伸去,可是没有一点的力气。 “就说你得吃饭吧,不然,你想杀我都的没这个力气!” 说话间,张老爷已经递给了良州那碗粥:“喝下去吧!” 良州看着张老爷那张脸很是憎恶,可眼下确实只有他说的那样,先吃下些东西,才有力气打过他! 一碗粥很快下了肚,虽然大多是水,但也将肚子填了些,总也是有些力气了。 只是里面竟然有肉,很香,很好吃。 吃的时候,良州没有想太多,因为他的一饮而尽,可是一点肉末挂在了他的口中。 嚼了嚼,他方是大惊失色。 这个时候,张老爷笑着走了过来:“自己的肉好吃吧?” 看着良州那愤怒的模样,张老爷更是开心:“这些日子,我都是吃你的肉呢,很好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肚子里有些东西了,良州说话也有了许多的力气,但是愤怒更是有增无减。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痛苦,以后,你不仅要留在我身边,在外人面前,你还得是我儿子!” 良州自不应,他恨不得和眼前的张老爷拼命,大不了是个鱼死网破,反正他良州也是一个人无亲无故! 他愤怒的扶着床沿,慢慢的起了身,现在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还是疼痛难忍。 站起来很是费劲,东摇西晃了几下,才算是勉强地保持了平衡。 但是如今他的这副模样怎么能和张老爷论个高低,好不容易站起来,别说挥拳头了,就连向前走几步都是难如登天。 张老爷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站在离良州不远不近的地方,冷冷的看着笑话。 被激怒的良州立刻朝着张老爷扑了过去,可却被张老爷利落的闪身。 而良州他也倒在地上,身上的更是疼痛。 “放弃吧,良州,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能留下来帮我个忙。” 张老爷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良州有些怕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犹如鬼魅的笑容,他甚至猜测张老爷也已经疯了。 见到良州有些惧意,张老爷手里的斧子放了下来,上面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个斧子良州如何也忘不了,现在再一看,竟是有些惧意。 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张老爷却是不断蹂躏着他的内心,让他备受煎熬。 “良州,只要你能帮我,以后,这座小城里的可就是你做主了!” 良州不清楚张老爷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想当什么主人,只想离开。 他脸上的神情很快被张老爷捕捉,他笑道:“良州,你想要什么,到时候我都给你,娶妻生子,再放你自由。” 这话算是戳到了良州的心坎上,他从小就没了家,记事起,就是在张家。 “你要是配合,我什么都能给你,但若是不配合,那我可就把你……” 说话间,张老爷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了也一个抹脖的动作,这让良州看来极为触目惊心。 这样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恩威并施,很快让心思单纯的良州服了软。 不然,他在这里也是个死。 就算是侥幸将张老爷杀掉,但是外面的人已经是自相残杀,他拖着这样的一副残躯,也只能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张老爷是个聪明人,跟着他,也许能活下去。 为了活命,良州点头同意。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张老爷竟然会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联系了几个差役,便是四处打探谁家有人,上报给那些无良的差役,让他们将人杀害,再是分自己一些的肉来。 开始,张老爷很是高兴。 他甚至用良州这个已经丢掉一条腿的人做诱饵,引诱同样不择手段的人上钩。 而张老爷做的这些则是有恃无恐,他有那几个差役的保护,得以用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在那个时候活了下来。 久了,良州也能走起路了,张老爷甚至给他做了一副拐杖。 方便他在引诱人的时候能快速逃跑。 良州起初是于心不忍,但是张老爷告诉他:“这些人,你不吃他们,他们就要吃你!我们有什么错?老子不过是让你在街上走,他们却想要将你拉走,我们无需良心不安!” 这番话有理,良州的良心也没有受到煎熬。 他们也能在这样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也很难引诱到人了。 张老爷察觉到那些差役贪婪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他已经有了计谋。 良州不知,他单纯的眼神里还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异样。 只是张老爷有些奇怪,今日并没有抓到什么人,但是张老爷却是叫了那几个差役来,告诉他们,今日抓到了几个人。 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良州转过身去,可是地上的水渍也倒也倒映出他的脸。 看了看,同样的丑陋。 但是没有办法,他只想活下去。 几个差役很是高兴,他们搓着手:“今日几个?” 张老爷不急不忙地笑了起来,随即伸出了四个手指头,这可是让那些差役笑开了花。 他们搓着手,就要去寻,却被张老爷拦了下来:“几位别急,这有热茶,天太冷了,你们先喝着,我去拿!” “呦!张老头,今日你怎么这么殷切了,往日可是连动也懒得动一下!” 一个油头粉面的差役笑了起来,他身边的一个差役也跟着笑了。 但是张老爷却是丝毫不觉得被羞辱了,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又将蜷缩在角落里的良州推了推:“良州招呼着两位爷!” 良州忙是点头,走到了两个差役眼前。 “这是你儿子?” “是啊!是啊!”张老爷忙不迭地说道。 透过额前碎发的缝隙,良州看到两个差役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随即,喉咙动了动。 但是看了看张老爷远去的背影,他们忙是低下了头,将手中茶碗里的水不断地送入口中。 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良州便是不断的给着二人添水。 两个差役明显是饿了,但是碍于情面,他们只能暂时狂喝着手中的水。 口中不满地叫道:“张老头!什么时候回来!” 良州在一旁,按着张老爷之前的吩咐,忙是说道:“二位别急,马上……” 他说的话很是没有底气,在这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因为他整日里面对着张老爷,他不想说。 第329章 明智之举 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只是张老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张老爷还在这之前告诉他,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叫张老爷过来。 可是怎么算是时机成熟,良州不知道,他也懒得问。 一切得过且过罢了。 但是随着两个差役的眼睛越来越小,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他当初被张老爷下了药的情形一般无二,两个差役一下倒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时机到了。 对于这两个人,良州没什么好感,所以也就没有一点的心疼。 他找来了张老爷。 张老爷很是高兴地告诉良州,这些够他们支撑好久了。 从着今天后,他们便是躲起来,再不出去,等到外面太平了,或者没了粮食再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他们不必担心会有腐烂的味道。 张老爷和良州住在一个密室之中,暗无天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这个时候,良州可以有无数个机会杀了张老爷,但是他不敢,若是杀了,以后的他怎么办? 他也无暇顾及张老爷会不会拿他开刀了,他不敢杀人。 于是,二人一直熬着,直到食物耗尽,他们才走了出来。 大约两个月的功夫,在他们那儿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 出来后的良州更加的虚弱,而张老爷也是如此。 他们面如白纸,像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一抹淡淡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他们忙是捂住眼睛,很久未见阳光了,便是悄悄的拉开密室的一道门,露出的那也一点点的明亮也是很奢侈。 如今二人眼睛很痛,缓了许久才好些。 可是他们都不敢出来,怕是看到害怕的一幕。 但是没有吃的了,他们只能壮着胆子出来。 外面却已经成为一片焦土,张宅里的东西不知何时,已被洗劫一空。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夏凉国已经撤退,他们得救了。 良州很是高兴,他想离开,可是却是发现竟是离不来张老爷了。 因为外面的情况不比从前好多少,他身上没有分文,若是到下一个城镇,要走许久,他从没离开过这里。 张老爷还是控制着他。 但是杀戮并没有停止…… 张老爷还是一如既往,他恨城里的百姓,他将那些人抓了来,随即变成美味。 一切都是那么的残忍。 良州害怕了,他不敢说话。 他也想去衙门,但是张老爷却是不屑:“良州,我要是死了,也会把你带走!到时候,黄泉路上,还是咱们一起走!哈哈哈!” 笑声很是开心。 良州可不希望下辈子还遇到张老爷。 他不敢说什么了。 直到我的到来。 他本想装疯吓退我,但却没想到竟是也点用处也没有。 便以为我也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美食”而已,却不想,我递给了他一根山参须子。 良州便是感激起我了。 他看着我眼圈红了:“从没有人管过我的死活,就算是从前,我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你给了我那宝贝东西,我的心就热乎了……” “所以,我听到他要杀了姑娘,心里一怒,就将他……” 良州没说下去,但是我已经听明白了。 不过是不经意的举动,而且,要是有功劳也是小山参精的,但我也不便说明。 目光落到他的腿上,却是发现,他的腿还是没有好。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毕竟,小山参精的须子可算得上是灵丹妙药,经过这么多事情的验证,虽不至于重新长出一条腿来,但也绝对不会像这样,没有一点的成效。 “张老爷怎么会把那好东西给我吃?” 良州来到张老爷的身边,他摸了摸张老爷的身上,便是很快的找到这根须子。 一口塞进嘴里,嚼也没嚼的咽了下去。 “谢谢。”良州的脸色变化很快,似乎腿也没什么事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看到他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问明良州以后该怎么办,此时他的脸上多了些从容。 “现在我是明白了,还不如早些反抗,张老爷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他跟我告别,说要去衙门,给所有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他做错事了,就应该受惩罚。 看着良州的背影我没有阻拦,他这样的选择也是对的,不然,他一辈子都会不安。 我追上了良州,匆忙地写了一封信,那是寄给赵启恒的,这里的人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是应该多送些粮食来。 而我自知人微言轻,这件事的主谋是张老爷,良州也是个可怜人,便只好请求赵启恒能饶他不死。 同信一起交给良州的还有赵启恒曾经送我的他那随身玉佩,这样应该可以帮一帮这里的百姓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决定还是和小山参精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然也是极不踏实。 现如今,这座城池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能走的都往外面谋个活路了。 现在一想,花赢他们也算是明智之举。 不然,留在这里而已不过是劳心劳力。 但是我刚从城门里出来,却是发现系在外面的马车已经不见。 城中路难走,昨日我和小山参精入城也不过只是想歇一歇,便是准备将马车带入城中,但是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无奈之间,便是只好将它系到一棵树的旁边。 为了避免被人偷走,我还特意选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可却是不想,此番出来一看,就已经没有了。 联想到城里的一幕,看来这马儿也是逃不过被吃的命运。 来这城里一趟,没休息好不说,还搭上了一辆马车。 眼下,从这里买马车可是极其困难,恐怕也只有战马,可是这自然是不能卖的。 我便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用腿走吧。 好在路程已经不远,前方又是悬崖峭壁,马车也是走不了的。 不过是再忍一忍而已。 但是刚走出去没两步,耳边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叫声。 “你这小兔崽子!快给我回来!” 声音很是耳熟,却是想不起是谁了,我便停住了脚步,想等着那人的到来。 却是没想到一匹马首先冲了过来,随即响起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这马车不就是我的吗? 那马车后面的女人定然是偷我马车的贼!不然,我将马拴在了树边,怎会无缘无故的跑了? 再是看到我后,马儿停在了我的身边。 与此同时,那个女人也追了过来,我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花赢的二婶吗? 在着她的身后,还有几个女人,都是花赢的长辈。 但是这几个女人明显没有认出我来,因着我是女装,上次是男装。 再是看到我手里牵着马的缰绳时,二婶走了过来。 半年多没见,她变得更加瘦弱,因为追着我的马,此时已经气喘吁吁。 看到我后,她笑了起来:“多谢这位姑娘,不然我这马可就跑远了。” 她笑着要从我的手上拿走缰绳。 我自然是死死的拽着,不肯给她。 见到我冷着一张脸,又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二婶刘氏很是生气,她看着我怒道:“这位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把我的马据为己有?” “满打满算,我才来这儿不到一日的功夫,我这马怎么就成您的了?” 面对我的质问,刘氏一时语塞。 她的头朝我的身后望了望,脸上的羞愧很快没有了。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可是很清楚,见到她如此模样,我未说什么,只想看她到底要作何表演。 果然,刘氏也没有让我失望。 她见我身后无人,便要欺我一个女子。 刘氏将身后的几个妇人拉到身边,以壮声势:“小姑娘!你可不要空口白牙的瞎说话!分明是我们的马车,因为我这马脱了缰,一时跑到你这里的,你也是刚刚经过,怎么就成你的马了?” 别看刘氏的身形娇小,可是说起话来可是厉害,颠倒黑白不说,满口的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若这是你的马?它怎么会这么听我的,却不听你们的?” 眼下在树林之中,刘氏也懒得在用那伶牙俐齿同我狡辩,直接一挥手,便是让身后的妇人来抓我。 这几个妇人可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刘氏的段位更高,也能拿的住她们,便是唯刘氏马首是瞻。 见我一个人孤立无援,几个妇人便是冲到我的身边,一个按住了我的手,另一个一把将我捆住。 但是我岂能被这几个妇人降服? 妇人的力气不算大,又加之经常吃不饱,力气自然也就弱上了许多。 两个妇人很快被我轻易甩了出去。 二人躺在地上,只能不断地哼着“疼~” 见到这一幕的刘氏很是恼怒,她叫了身边的两个妇人,又踢了踢躺在地上正在哀嚎的妇人,大声道:“一起上!我就不信,还能被个小丫头给难住了?” 这下我可是斗不过这几个妇人了。 “喂,没睡着吧?” 我摇了摇袖子,像小山参精问道。 “哼!别不是吓傻了?”刘氏见四下无人,却是不知我和谁说话,以为我装神弄鬼。 第330章 甜头 “识相的话,你就松手,我们也没时间难为你!” 刘氏以为是怕了,走到了我的身边,想要从我的手中夺走缰绳。 但是她未免得意的有些太早了。 我相信,在她到我身边的时候,一定也听到了小山参精的那句:“我在呢!秋儿姐姐放心!” 刘氏听到声音,手还没往缰绳的那儿伸,便是发觉的声音是从我的袖子里传出来的。 她低下了头还没看真切,小山参精落到了地上,随即一抬脚,脚便有一个房屋那么大,一脚将刘氏踩在了脚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妇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刘氏更是怕得要死,她大叫起来:“救命!” 但却没想到,看到此时的情况,谁还敢救她? 只听得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后,那些妇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刘氏在地上破口大骂。 “现在还敢欺负我秋儿姐姐?” 小山参精的模样虽是个娃娃,但是这身的法力让她不敢再叫嚣。 慌忙地摆手:“不敢了。” “秋儿姐姐,怎么惩治这个大坏蛋!” 小山参精之前在安业,不知这个刘氏简直是蛇蝎心肠,此时当她苦苦求饶,又哭又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是送官!偷人东西,总不至于就这样把她放了吧?” 可是当我说道“送官”二字的时候,刘氏竟然惶恐地摇头,仿佛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但我等问,她又如何也不说了。 这样卖关子,那我定是不会手软:“小山参精,再用力大一些。” 刚听到我这一句话,刘氏慌忙地说道:“我说!” “我就是从大牢里跑出来的……” 没想到这刘氏竟然入了大牢,真是活该! 原来,刘氏之前偷过东西,而那东西可是不一般,偷的人家也是不一般! 她饿得急眼,竟然摸到了县衙老爷的府邸,但是她是个粗人,也不认字,看到城里那个最为高大建筑里很是眼馋,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一日,她发现那下面有个狗洞,便是钻进去看了看,正好来到了一处庭院。 庭院的正中间则是摆放着一盘的水果,这些水果甚至是她没有见过的,只是吃进嘴里觉得甜丝丝的很是好吃,才知道是水果。 从这时候起,她就经常背着人往这里摸索。 她很是聪明,起初,她不敢多吃,吃些就走,还没有人发现。 可是到了后来,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既然没人发现她,她就想在“拿”走点别的物件。 然后换钱,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样去往别的地方也有了银子,她也就不必担心走不出去了。 算盘倒是打得响。 但是进房间里偷东西,她还是有些不敢,想叫了几个姐妹一起来,可又担心有人私藏,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有了银子,她带不带谁走,那可是自己说的算了。 刘氏咬了咬牙,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比较保险。 第一次很是顺利,偷了一件衣裳,她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摸起来很是柔软舒服。 加之胆子也不大,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她便是立刻跑了出去。 拿到当铺里,伙计眼睛一亮,立刻叫来掌柜。 掌柜拿在手里便已经爱不释手,刘氏见状,立刻狮子大开口,要了五十两两银子。 掌柜听了倒是没有异议,甚至说道:“这倒是个好东西,是蜀锦,不可多得呀,只是,你怎么会得到这个?” 面对掌柜的疑问,刘氏自然是谁哦不出什么来,但是她很快便是端正了身子:“要你管?这东西是我家原来的,若不是落了难,我怎么会来你这里!快说,多少银子!” 刘氏很是凶悍,她这样一说,掌柜也就不自找不痛快。 很爽快地伸了一根手指头,这下可把刘氏高兴坏了:“一百两银子!” 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可是,很快掌柜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愤怒。 “是一百个铜子儿。” “什么!”刘氏听后很是愤怒,“一百个铜子儿?这够什么?你不是说这是上好的蜀锦!是不可多得的料子吗?” 掌柜不紧不慢,倒是一副从容的行为:“这位夫人,您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这蜀锦又有什么用呢?” 他拿着刘氏的衣裳又递了过去:“更别提已经是做成衣裳了,这城里大多没什么有钱人,有的话大多也跑了,还有,那些有钱人,谁愿意穿人家的旧衣裳?也就是我看中了,想从你这里买下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刘氏自然是不信的,她愤愤地从掌柜手中夺下衣裳,朝着掌柜啐了几口:“坐地起价,老娘算是看透你们这些该死全家的奸商!” 可是掌柜听到这样的话,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快。 他眯着眼睛,甚至笑了笑。 当时刘氏很是气愤,也并不明白这笑容的含义,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城里本就没有人了,做当铺的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才刚刚骂过别人,此时再去可着实是难为情。 刘氏只能在市集叫卖,可是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毕竟,这样好的衣裳,没有人买得起。 正如掌柜所说,大家连肚子都不能填饱,谁会买这样一件衣裳。 穷人不识货,也买不起。 富人则是不屑穿人家的旧衣裳,实在是太过掉价。 刘氏走投无路,只能厚着脸皮又找到掌柜。 掌柜看到刘氏后,脸上仍是带着笑意,似乎才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刘氏的心也放了些。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双手将的衣裳递了过去:“掌柜,这件衣裳给您了。” 掌柜接了过来,他点了点头:“那好,柒风个铜子儿,我就收下了!” “什么!”刘氏气道,“不是一百个吗?” “才刚是这价,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掌柜脸上依旧也云淡风轻。 “这位老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若不是没有办法……” 掌柜却是装过身去,不在听她的话。 “柒风个铜子儿,随您便!”掌柜说着便是准备回到里屋。 临走的时候,又留下一句话:“不过夫人,等您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可能连这个价格都不会给您了!” 刘氏一把抓着掌柜的袖子,拦在了他的前面,含着泪,点着头。 但是此时的刘氏已经不敢说什么了,在着市集上,她连柒风个铜子儿也卖不出去,这些不能让她离开这里,但能让她多买几个土饼。 也能填饱肚子。 看到识相的刘氏,掌柜点了点头,随手从身上摸出柒风个铜子儿,在着刘氏的眼前晃了晃。 刘氏的眼睛便是跟着掌柜的手一直在动,就像是挑逗一只猫一般。 掌柜从刘氏的手中拿走衣裳,随即,另一只手一松,手里的铜板立刻立刻落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被侮辱后的刘氏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没有时间考虑尊严的问题,她现在眼里都是铜子儿。 柒风个铜子儿,虽然买不起米面,但是可以买许多土饼了,这样又可以多吃几日的饱饭了。 她那片刻的屈辱,再是见到这些银子后,便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次的事情让她尝到了甜头。 虽然她也知道,那大户人家丢了东西,自然是会着急的,但是,不长的时间,柒风个铜子儿就已经没了。 她当然不会分给别人,都是自己偷吃了。 只是,这些铜子儿支持不了多久。 刘氏想的还是,偷个值钱的物件,然后换多些银子,再是离开这里。 当然,离开这里,她一定会带着身边的亲人,因为前路如何,她也不知道。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她还是有些怕,且若真是有了多的银子,若是路上遇到坏人,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在是没有偷到东西的时候,刘氏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考虑了个明白。 这次,既然是要干一票大的,刘氏害怕那大户人家已经严防死守,为了避免万一,她还是叫了姐妹们一起来。 不同的是,身边的这几个就姐妹却是不成气候的,再是听到要偷东西,一个个的都吓得没了影子。 刘氏的计划泡汤,她也不想在城中自生自灭。 索性一咬牙:“我进去,你们在洞口外面等我,顺便望风,有人的话就提醒我!” 这个主意很快让几个人都点了头,因为站在外面也没什么风险。 眼下用人之际,刘氏没说什么,但却是暗暗地骂了这几个人。 她这次算是轻车熟路的从那大宅后面的狗洞处进了去。 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但是正对着前方的那间屋子里却是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我的衣裳怎么没了?是不是你们干的!” 声音很是严厉,听着刘氏都有些害怕。 从着前面的房间里又是传出一阵闷声,随即传来女人的哭声。 “夫人,这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难不成我那件衣裳还自己长腿跑了?” 第331章 玉佩 又是传来几声嚎叫,刘氏更加小心。 她看了看另一侧的房间,那儿看着更好,刘氏索性摸到那里去看看。 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的开了门,但还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这让刘氏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巧不巧的又是一个声音传来:“把我的衣裳拿来~” 透过薄纱,刘氏看到里面是一个女人,正躺在浴盆之中背对着自己。 刘氏意识到,看来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下人,所以才如此说。 刘氏本打算悄悄的走,却是看到女人所说的衣裳旁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在着钱袋的一旁还有一块玉佩,成色看起来不错,晶莹剔透。 就连刘氏这个不懂玉的人也看出来这是一块好玉了。 “怎么这样磨蹭!” 里面的女人已经不满了。 刘氏见钱眼开,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她走到衣裳旁边,将衣裳递给了里面的女人。 女人不疑有他,很快的接了过来,从着浴盆里出来正在穿衣裳,而刘氏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将钱袋拿了出去,连同着那块玉佩,她也一并收走。 便是立刻跑了出去。 脚步声便也跟着大了些。 女人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满身补丁的人跑了了出去。 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句:“来人呐!……” 话没说完,她便立刻闭了嘴,现在她要先把衣裳穿好。 而刘氏则是借着这个时候跑出了很远。 是女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来人啊!有人偷东西!” 声音停下,四面八方响起了脚步声,站在外面的几个妇人自然是听到了这个样的声音。 不由分说,拔腿便跑。 哪有还有心思顾及着刘氏? 刘氏在着这样豪华的宅子里显得格外刺眼,满身的补丁、蓬乱的头发,一看便是和这里格格不入。 身后的人很快追了过来,大喊道:“站住!” 听到声音后的刘氏哪里敢停,跑得更快了。 眼看着狗洞就在眼前,从着洞口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而身后追着刘氏的人则是因为体型太过庞大,一下子卡在狗洞里,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去了。 刘氏见了,对着来人的脑袋狠狠的踩了一脚,很快,那人白净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大大的鞋印。 那人气得不行,却也是无法,只能朝着刘氏大骂起来。 而刘氏则是满载而归,她晃悠着手里的银子,很是高兴,可是再发现几个妇人不见的时候,气得不行。 骂道:“都是废物!” 她拆开钱袋,却是有些失望,里面虽是鼓鼓囊囊的,却都是散碎的银子,害她白高兴了。 她很是扫兴,这些银子一共加起来大概五两,按说也是不少了,可现在不一样。 她想雇辆马车,这些银子也就是显得捉襟见肘了。 平时虽是便宜,可现在是什么年月? 马车的价格都是直线往上涨,这五两银子能买的东西也不多了,若是吃的倒是不少,但是刘氏则是不以为意。 因为她手上还有一个好东西。 那块玉佩。 她认为这玉佩可是值钱了,既是要有钱了,那就应该享受一下,不能在那么狼狈了。 像个乞丐一般。 她便是又来到了当铺里,这次她打算好了,不出一百两银子,她是不会卖的,大不了就带着五两银子走,反正享受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还有,她也想用着这块好玉,羞辱下上次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掌柜。 这次,他若是不出高价,刘生定会骂回去,而且是极其难听! 打定好主意,刘氏来到了当铺。 这次再见到刘氏,掌柜仍是一副笑容:“这位夫人,您又要当什么?” 上次的蜀锦可是让掌柜很是高兴,这次见到刘氏竟是有些期待。 这次的刘氏可是摆起了谱。 掌柜看到刘氏这般模样,也知道东西定是更加的不一般,也就更加的期待了。 但是刘氏却是迟迟不拿,摆足了派头。 一会儿说着渴了,一会儿说着饿了。 看着刘氏这样,掌柜心里有数,八成是又要更好的东西,才敢如此嚣张。 掌柜也就不敢得罪。 酒足饭饱,刘氏用着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响嗝,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氏。 而刘氏则是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在着掌柜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成色不错吧?” 眼前的玉佩被刘氏晃得,让掌柜的头晕乎乎的,他也没看太清,但是成色绝对是不一般。 更是客气地说道:“这位夫人,您能给我看一眼吗?粗看确实是好玉啊!” “行!你可要小心点!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小心拿你是问!” 掌柜忙是点头:“是!是!” 小心翼翼地从刘氏的手里接过玉佩,但却是大吃一惊。 竟是愣在当场。 看到有些异样的掌柜,刘氏很是慌张,以为是自己预估错误,可是掌柜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 联想到上次,刘氏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人精似的掌柜是不是又想压价? 这次她可不乐意了! 刘氏一把从掌柜的手中将玉佩夺了下来:“怎么?又要给我几十个铜子儿?我告诉你!可买不到!” 说话间,刘氏已经走到了当铺的门口。 这个时候,掌柜却是从里面走了出来,拦住了刘氏,满脸渴求地说道:“这位夫人,您……能不能把这玉佩卖给我?” 头遭看到如此殷切的掌柜,刘氏意识到这个玉佩看来价值不菲。 见到刘氏停住,掌柜忙说:“这位夫人,我出五百两怎么样?” “五百两!”刘氏差点要喊出来,虽是没有喊出来,但声音已经是有些颤抖。 她没想到能这么多,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她真是觉得捡到宝贝了。 开心的不得了。 但听到掌柜能这么轻易的给她五百两,那就说明这块玉佩的价值更好。 刘氏故意扬起了头:“五百两?你骗鬼呢?我这东西五百两未免太少了!” 佯装要走。 见到刘氏要走,掌柜更是心急,甚至拦住了刘氏的去路:“那、那六百两呢?” 听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又加了一百两,刘氏重新看起手中的玉佩,决定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我就走!” 刘氏说这话的时候,心也虚得不得了,这样高的价格,这掌柜能出吗? 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听到刘氏出的这个价格,掌柜很是为难,他看着刘氏,又看了看玉佩,一咬牙,一跺脚:“一千两?好吧!成交!” 答应的还是很爽快,刘氏又有些后悔,她忽叫道:“什么;一千两?你这耳朵!我明明说的是两千两银子!” 掌柜当即傻了眼,他呆呆地看着刘氏:“这位夫人,您还真是坐地起价!” “不行我就走!” 刘氏假装要走,这次,她再一次被拦了下来。 “好吧!好吧!不过您可别变卦了,就两千两银子,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见到掌柜这么说,刘氏才没说了话。 反而心里盘算起这两千两银子该怎么花,这些银子够她花上几辈子了! 她将玉佩交给了掌柜,掌柜却是没有着急拿银子,这让刘氏不得不防,她也不傻的,一把从掌柜的手上夺下了玉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想跟老娘耍心眼!” 掌柜见了,知道刘氏凶悍,便也点了头。 “夫人说得有理,不过小店里的流水没那么多,况且有的话,让您随身携带两千两银子,您也拿不动,我去钱庄给您换一些银子去。” 这掌柜说的有道理,刘氏听了点了点头。 “自是如此,带着银子也太露富了!” “行!那您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掌柜说着离开当铺,让个小伙计在一旁伺候刘氏。 许是大客户的原因,小伙计很是殷切,一会儿给刘氏端来些水果,一会儿又泡上了上好的茶。 刘氏端了一杯,刚一入口,便是五脏六腑都舒展开了,她第一次喝这样好的茶。 小伙计告诉她,这叫雨前茶,很是贵得,一两银子才不过一点而已。 刘氏笑了笑,有钱人的日子真是舒服,她也想过这样的日子,不过,她心里也不着急,因为这样的日子马上来了。 小伙计在一旁的恭维也让她飘飘欲仙,像是一切已经来临。 从前,从未有人夸过她漂亮、聪明,可是这个小伙计却是不断地说着。 刘氏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信小伙计的话,但是已经知道了些,有钱人的快乐。 小伙计还叫来了一个丫鬟,给着刘氏捏肩捶腿,刘氏疲乏的身体立刻缓解,甚至有些困了。 但是她不肯睡,因为手里还抓着那个玉佩,这东西可不能丢。 就在她闭目养神,感受着被人伺候舒服的时候,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刘氏忙是睁开眼,她比谁都想要看到那掌柜。 刚是睁眼,看到来人正是那个掌柜,她高兴地从座椅上起了身。 克制住心中的狂喜。 表情仍是冷冷地问道:“银票取来了?” 掌柜笑了笑,却是没答话,这让刘氏有些奇怪。 第332章 原路返回 却是看到掌柜身后也跟着进来了一个人,那人长脸、长鼻、两嘬胡须,看到刘氏后,冲着掌柜问道:“就是这个人?” 掌柜卑躬屈膝道:“是。” “拿出来!” 那人朝着刘氏伸出了手。 刘氏见到事情有些不对,她干笑了两声:“拿出什么?” “那块玉佩啊!快拿出来!”掌柜语气已经不似才刚。 对于这块玉佩,刘氏当然心中有鬼,她将手背了过去:“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子一直在墙根处,想要趁机溜走,却被的那个两撮胡须的男人拦住,他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一双大手直接在刘氏的身上摸了起来。 刘氏见状立刻趴在地上,朝着外面大喊大叫道:“你、你们这是为富不仁,竟然连我个老妇人都不放过!” 边说边是哭了起来。 不过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眼上的泪水不见,但却是见到嚎声不小。 她大叫着,试图吸引所有人过来。 不负她的期望,果然,四周立刻涌进了无数的人,他们堵在门口,看着一个三十多岁,有着两撮胡须的男人,正摸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这大大应和了一些人的恶趣味。 不一会儿,当铺的门口便是涌了许多人。 刘氏见状立刻大叫道:“天杀的啊!我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竟然被这个男人拖了进来,然后……然后竟然对我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啊~” 两撮胡须对于刘氏的嚎叫却是无动于衷,他还在找着刘氏身上的那块玉佩。 刘氏没想到,这个人一点也不怕。 她立刻奋力挣扎,想着门口的人群伸出了手:“求求各位救救我们吧……” 那模样很是可怜。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真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帮刘氏一把,从着门外挤了进来。 一下拦在刘氏的身前:“这位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掌柜却是将年轻人推开:“走!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听这意思是大有来头。 刘氏心中不免一惊。 很自然的想起了那所宅院。 而就在掌柜说出的时候,刘氏立刻吓瘫了。 几个年轻人也转头离开。 掌柜说道:“你们懂个什么!这位老爷可是给咱们的县官大老爷当管家!今日,县丞大人的府中失窃,丢的一些碎银子,和是一块玉佩,要知道,这块玉佩可是不得了,这可是大人的家传宝贝,如今又给了夫人,却没想到,竟被偷了去!” 听到这句话,刘氏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而背对的手也松开了,那里正躺着一块玉佩。 玉佩上刻的正是一个“和”,县丞大人姓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知道和大人有一块上好的玉佩。 可惜刘氏不识字,不知道这上面刻的字。 掌柜再是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也只是好奇,因为这样一个穷酸的的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玉佩。 但也不敢妄下定论,便是决定先稳住刘氏。 再是去往和大人的家中。 这么一问,竟然果然失窃。 如此一来,那自然是十之八九,掌柜立刻带了管家来。 再是看到玉佩后,管家立刻就认出来了,同时也从刘氏的身上搜出了钱袋。 现在是铁证如山,不容得刘氏狡辩了。 管家也很快的带着刘氏离开。 刘氏竟敢偷到了自家,和大人很是愤怒,立刻判了个关押柒风年的刑罚。 听到柒风年,刘氏直接昏死过去。 这柒风年后,估计她都老死在监牢之中,就算不死,到那时,也是一个将死的老妇人了。 为了惩罚刘氏,每日还要领三十杖刑,直到一个月。 这样的判决不可谓不重,刘氏算是自找苦头。 而她在监牢里,那几个妇人也都来看望了她,对于刘氏,她们是真心不舍。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刘氏在当家,如今可算是一盘散沙,谁都想当个老大,可是谁又都没有刘氏的能力。 相互之间打了不知多少场,但女人打架也就是相互骂几句,然后撕扯头发、抓抓脸,虽是不重,但都挂在脸上。 日子不顺心,她们也就想到了刘氏。 这让刘氏很是感动,但是眼下刘氏也出不去,又是浑身是伤,她们也只能口头上表表心意。 毕竟,要是有银子,她们还想填饱下肚子呢。 自然也就没有给狱卒送钱的银子,所以,刘氏也挨了不少的打,那些狱卒手下一点也没轻。 不到两日,刘氏就已经吃不消了。 但是她脑袋活络,才不会甘于这样,不然柒风年,她是要在监牢里渡过下半生了。 因为眼下的城中百废待兴,所以,监牢里的犯人就成了免费的劳动力。 别看刘氏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但还是要像男人那样,去筛沙子,重新建造各处的房屋。 但是因为是罪犯,她们四周都有人看管,且是要带上手镣脚镣。 刘氏只能暗暗的想些办法。 不过是第三日,她便是想出了办法,再狱卒给她戴上手镣脚镣的时候,这次,她长了心眼,忽然一脚踩了旁边的女人一脚,女人大叫,而狱卒也因此分了心,去打了刘氏旁边的女人。 可怜那个女人平白无故的受了欺负,却是不知是刘氏使得坏,又是被打了一顿。 等到狱卒再来的时候,刘氏已经带上了手镣脚镣,狱卒看了一眼,便让她走了出去,而此时,刘氏走的每一小步都是小心翼翼。 因为她不敢用力,生怕铁链掉下。 铁链并没有被她锁住,只是用细细的布系上而已。 但是狱卒却是全然不知,她跟着狱卒的身后,而自己的身后也是一众囚犯,她不敢跑,等来到了干活的地方时,刘氏眼珠也转,便是找到狱卒说要方便。 没了手镣脚镣的束缚,刘氏来到树林里悄悄的褪去,便是离开。 从着开始到结束,她几乎没有露出一点点的声音。 因为身上穿着“囚”的衣裳,她只能等到夜晚才敢行动。 来到了家中后,已是夜深人静。 她敲了敲门,从着里面来了一个妇人,这人是她的弟妹,徐氏。 看到竟然是刘氏,徐氏看了吓了一跳,立刻想要将她推出门外。 但是刘氏可不是吃素的,她一把将徐氏推开,急忙走进了家门。 本来正在熟睡的几个妇人再是看到了刘氏以后,一个个的都已经清醒。 她们知道刘氏是要犯,再是一看她现在回来,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便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看到几个妇人这般模样,刘氏大怒:“我也是想偷些钱来套逃走,免得将来去别处还是受苦!” 几个妇人不语。 刘氏更加恼怒:“我让你们给望风,可你们呢?自顾自的跑了!” 妇人们更是害怕,她们低下了头。 刘氏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是整理了下包袱,又是对几个人说道:“有什么值钱的快点带走!咱们要离开这里了!” 她很是清楚,若是不离开,恐怕用不了多久,通缉她的告示便会满天飞,她不走是不行的,眼下就算是没有银子,就算是出去讨饭,也都要出去了。 若不然,她这次逃出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氏的命令让几个妇人不情不愿,若是留在这里,还有个地方可以住下,可是如果走了,既是没银子,又无住处,那可真的是风餐露宿。 没有人赞同她的主意,刘氏冷笑几声:“你们不跟我走也可以,那就别怪我到时候乱说!” 刘氏是什么样的人,几个妇人自然是极其清楚,她们不敢得罪刘氏。 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连夜出了城。 而就在出城的时候,看到了我的马车。 刘氏很是高兴,她笑道:“这下可算是好了,我们驾着马车,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也不用担心被人追上。” 几个妇人立刻点头。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有了这辆马车,她们不仅可以省下不少的时间、减去了许多劳累,到了以后,还可以将马车卖掉。 如意算盘打得好,她们很快便是将我马车连夜拉走,手里拿着马鞭抽在它的身上。 马很快的跑了出去,但是,等到天色将明,她们看也走出了许久,准备休息的时候,马开始不听她们的指挥。 竟然按原路返回。 眼看着到手的东西竟然又自己跑了,刘氏自然是不甘心,她忙是追了上去。 两条腿的人追四条腿的马,自然是不好追的。 更何况刘氏的身子最近弱得很,在着监牢里,她可是没少吃苦头。 但这辆马车可算得上她们唯一的希望。 刘氏硬撑着跑了出去,身后的几个妇人也是不肯放弃。 她们硬是追了上来。 行了一夜的路,马也乏累得不行。 几个妇人又是把这辆马车当成性命一般,自然是不肯松懈。 追着追着,竟然又是这番回来。 而见到我后,马车停了下来。 事情的原委竟是如此。 刘氏真是恶有恶报,本是已经逃了出去,如今又是自寻死路。 刘氏她们在追的时候没有注意,一切回到了原点,她们最是不想见到的地方。 城门近在眼前,我将刘氏绑住,准备将她送回去。 第333章 屈打成招 刘氏这般丑恶的嘴脸,我是不想多看,恶人自有恶人磨。 如今城中的凋敝,所有的百姓都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县丞大人却是如此的有银子,以他的俸禄,不过是一个县丞而已,又会有多少的银子?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 将刘氏送回去,定然也是要遭殃。 我自是高兴,不过,这报应来的有些太晚了。 至于县丞,等到赵启恒来到后,以他的精明,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刘氏只能苦苦地哀求我,我也只是冷笑一声:“还记得花赢吗?” 听到我提起花赢,刘氏的眼睛立刻打量起我来,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就是那个书生?” “记性还算不错,记得你那日不还想要吃了我吗?你这样的的人,我怎么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答道。 刘氏没想到竟能遇见我,但是相比于我来,显然她更是怕再次进入牢中。 “这位姑娘,您一看便是菩萨心肠,这马车我不要了,也算是还给您了,您就大恩大德的放我一马吧!” 若是我之前没有见过刘氏的那般嘴脸,兴许我还会放了她,但是如今可是不一样,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尤其是半年前的那副嘴脸,可是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为了不必饿死,甚至连亲人的尸体都不放过,这哪里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分明就是禽兽! 此番我若是放了她,想必将来又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这刘氏欺负了! 我毫不迟疑地带着刘氏进到了城中。 此时已经不需我费多大的力气去找官府的人,因为刘氏的画像已经贴的大街小巷都是。 见到我拉着刘氏,很快便有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我便是将刘氏放到他的手上。 告示上写着抓到刘氏赏银十两,衙役见到我直接将人交给他,本是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笑着对我施了个礼。 我着急赶路,也就此告别。 本是要马上离开,却是见到街市上有许多人往一处跑,人越聚越多。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不过我也懒得理了,就在将头转过去的一瞬间,忽然听到身边两个人说着。 “听说菜市口要斩首,咱们快去看看!” “哎呦!我也听说了,不就是张老爷家的那个下人嘛?听说可是杀了不少的人,死有余辜!”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想到了良州。 这是怎么一回事?按道理,我将书信和赵启恒的玉佩交给良州,县丞大人自是不会难为了他才对,怎么才刚分开,良州地就要被砍头了? 实在是让我大为震惊。 我忙是转过头,看到正是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正在聊天。 他们边聊边是往菜市口走。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则是悄悄议论起来。 “梁兄,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违礼法?按理,应该报告给上级,再由上级审核,再是报告京城复审,这样一番下来,就是死刑,也要个一年半载才能行刑,可是才刚刚过了堂,怎么就送往菜市口行刑?” 那个被称为梁兄的人听了,忙是将食指放到嘴唇上,让那个年纪稍小的人小声些,他自己也压低了声音:“师弟,你可能这么说,恐怕这其中还有别的缘由是不足外人道也的,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他说完这话,那个年轻的书生忙是闭上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二人也是慢悠悠的往菜市口走去。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都谈论着良州杀了多少人,又有多么的禽兽。 一点也不懂这其中的仓促。 我很是着急,按照路人的指点,很快来到了菜市口。 此时良州正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刑场上,他浑身是血,一道道的,一看便是受了不少的刑罚。 我叫了他几声,他没有听到,头深深的低着,披头散发的。 一个行刑官则是坐在一侧的案几旁,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空。 在等着行刑。 底下的一众百姓则是不断的将着石子砸向良州,骂着良州禽兽不如。 面对一切的谩骂,良州则是沉默不语,他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行刑官手里拿着一张纸,宣布着良州的的罪名。 说他杀人无数,已经是恶贯满盈,如今县丞大人明察秋毫,将犯人绳之以法。 犯人其罪,罄竹难书,实在是令百姓惶惶,众人震怒,便是立刻处以极刑。 其余的话我没有听清,我知道,若是再不将良州救下,这一张纸读完,他就要被砍头了。 便是跑到了良州身边。 此时的良州仍是无动于衷,他应不知道是我,仍是耷拉着脑袋。 倒是那个行刑官见了很是恼怒,指着我大叫道:“哪里来的刁民!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几个身着兵服的人很快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叫了一声:“良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我的声音,良州这才抬起头来,那却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脸。 一张脸满是血迹,一道道的伤痕将皮肉翻起,让他的脸看起来很是狰狞。 而一只眼睛则已经变成了空洞洞的样子,从着里面还不的流出了血水。 “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才没过多久,他怎么变这般模样了! 良州看到是我,声音竟是有些颤抖:“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承认,他们就打我,好痛……” 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已经到了我的跟前,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就要将我往台下扯。 “大人!有冤情!”我忙是大喊道。 可是其中一个士兵立刻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让我不能说话。 而那坐在台上的行刑官则是怒气冲冲,整了整衣衫,勃然大怒道:“本案已经铁证如山!犯人自己也已经承认,容不得你个小女子在这搬弄是非!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那不是要了人命。 看来这其中果然有猫腻,我趁着士兵的不注意,喊道:“什么叫铁证如山?我看是屈打成招!” 我的声音却是淹没在群情激昂的声音里。 因为我替良州说话,不少的人已经将石子往我这边仍。 我这才知道有多痛,那些石子打在了我的身上,又是脸上,很快便发觉一道血迹落了下来。 “不要脸!还替犯人说话,大人已经查明真像了!” 几个人大喊着,而其余的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叫了起来。 而那几个人见了则是冷笑了几声,看样子,说不定是那县令大人的犬牙。 台上的行刑官还在读着,眼看即将结束,我的身上被扔了无数个小石子,而那几个煽动百姓言论的人则是跟着我走了出去。 眼看着事情不好,我忙是叫道:“小山参精!快把良州救下了!” 小山参精听了忙是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也就没有发现从我的袖子里跳出来个小山参精。 他显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没有跑远,而是说道:“秋儿姐姐,我不能走,你现在也有危险。” “快走!”我喊了一句。 见着小山参精含着眼泪离去,我反而放心了,起码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而良州则是不一样,若是再晚个一时片刻,他定是有性命之危。 我的声音又引起周围人的奚落,他们以为我别吓傻了,竟是说起了胡话。 但是,谁也不知道,我是再和小山参精说话。 行刑官说要打我五十大板,然而却是没有。 我被几个士兵押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而那几个身穿粗布麻衣,一脸冷漠的男人也是跟到了哪里。 等到四下无人,几个男人冲着士兵使了使眼色,那几个士兵便是立刻离开。 几个男人则是走到我的身前:“美人儿,我们这是守株待兔,你也够傻的,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嫌弃似的看向一边正在说话的男人:“费他娘的什么话!” 他声音很粗,听着也很是让人少了三分底气。 他一说完话,四周安静下来了。 又是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是没想到,他忽然间朝我伸出了拳头。 那沙包大的拳头落了下来,我连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到,便是觉得眼前一黑,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却是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的床榻上。 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站着一个男人。 刚想起身,却是发现竟然动弹不得。 因为我的双手和双脚正被绑在床的四角。 我动了动,便是发出了声音,没有挣脱开,这结打得很死,却是惊动了站在一旁,背对着我的男人。 再是听到动静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起来:“姑娘,下官有礼了。” 说着煞有介事的跪了下来,好似一幅恭敬的举动。 这个男人五官平坦,长脸长须,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相。 第334章 罪行 但是他这个举动实在看不出有多又好,亦或是又有多尊重我。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问道:“如此说来,大人不是折煞民女了?我既不是官,也不是什么人物,您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客气了吧!” “哪里、哪里,您可是庆王爷的人,下官怎么敢怠慢?” 听到他提起赵启恒,我便立刻明白,眼前的人十之**就是那个和县令。 “既是如此,你这是待客之道?”我动了动手。 不知道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 “下官实在是惶恐,所以才出此下策。”他笑了起来。 和这种官场的老油条相比,我实在是太过嫩了,他的话让我着实是一头雾水。 而这个和大人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面对我的疑惑,和大人已经全看在眼里,甚至满脸的得意。 他坐在床榻旁,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当他的手指尖滑过我的脸时,我感觉十分恶心,朝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和大人虽是识趣的停下了手,却仍是一脸的笑容。 “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命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怒道。 和大人却是不急不躁。 “本官就知道,你听到那个良州被处斩的消息一定会出现在刑场,所以本管让人在城中散布这个消息,果然,你还是上钩了!” “为什么?” 和大人看着我笑了起来,他起了身,将手背过身后:“要不是女人,这点都不懂,头发长,见识短!” 事实竟是我交给良州的那个玉佩,和给赵启恒的那封信。 本来,良州也许不会死的,但是我看到城中百姓实在是太过可怜,便是让赵启恒想些办法。 而这就是导火索。 因为,朝廷已经拨下了赈灾的粮食和银子,可都被这个和大人和城中的官员私吞了。 又将本应该发放给百姓的粮食私自出售,以获取更多的银子。 这件事当然不能让赵启恒知道,也不能让上面的人来,不然,他的所有诡计不就败露了? 再是看到玉佩的时候,和大人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好,便是自作主张的将信件拆开,便是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这些内容让他十分害怕,若是朝廷知道这件事,那他和他身边的一众走狗则是必死无疑。 覆巢之下无完卵。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便是对良州施以酷刑,让他承认杀人罪名,又让他交待我在何处。 良州自是不肯说,于是被这些人活生生的将眼珠子…… 便是我才刚看到的一幕。 这些人手段十分残忍,良州满身伤痕,再是承受不住,便是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到我即将要出城,和大人更是着急,生怕有漏网之鱼,便是立刻实施计划。 那就是:立刻将良州处死,又将这个消息快速散播,企图让我来到刑场上,趁机斩草除根! 这个样恶毒的主意便是他们想出来的。 而我因为要将刘氏绳之以法,也知道了这件事,便是自投罗网。 和大人很是得意,因为计划很是完美。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敲了起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喊道:“大人!” “闭嘴!什么事一会儿说!”和大人骂道。 说着又转头看向我,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本官也只是图财,不为害人,只要你配合我,那就还有一条活路。” 我定是不会同他同流合污,但是很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便是问道:“你说。” 和大人见我如此的知趣,脸上也很快的浮现出了笑容:“好!” 他从着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告诉我道:“姑娘,我还是不放心,从前我也是京官,不过因为爱财,才被贬到这里的,庆王爷的这块玉佩可是一直戴在身上,从没交给任何人,如今他把这宝贝给了您,想必,您在他心中的地外也是不言而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让您写下人罪状。” 我恼了:“我何罪之有!” 和大人笑了起来,他又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罪状”,什么和良州杀人,用庆王爷的玉佩做担保,发誓不会再犯。 “您照着我写的,一模一样的誊写一份就可以了,再是签字画押,我也就不怕您走了再是告我了。” 我转过头去:“滚!我没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承认!” 没想到,一直和颜悦色,笑里藏刀的和大人听到我这样说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显然,我的话激怒他了。 他一把将我的脑袋硬生生的搬了过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写?那好!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然后让你永远都见不到王爷,看你怎么告我状!” 他说着,从着袖子里抄出一把刀来。 “放心,我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先是从眼睛,再是耳朵,再是手……” 和大人笑了起来:“最后把你毁了容貌,就是王爷再看到你,也不会认得!” 刀尖已经移到了我的眼睛上。 也许我会同良州一样,一只眼睛空洞洞的…… 不!会更惨! 我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过歹毒。 “不如来个痛快的!”我道。 “不可能!”和大人的手猛地向下扎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 刀尖在我的眼睛上停住,和大人面带微笑的对我说道:“怕了?不如就签了,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开。” 我看了看那张纸,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是签下,我还可以再偷回来,我就不信,到时候,他敢拿我如何。 只要我把剑灵带回来,一定找到算账。 不对,只要小山参精来了,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他复仇! “我签!” 我咬着嘴唇,很是怒道。 和大人看了,这才很是高兴了起来,将我的手送了下来。 我本想趁机逃跑,却是发现浑身竟然少了许多的力气。 “别白费力气了!”和大人将纸笔放到了我的眼前。 我被迫的写完这些,他紧忙的收了起来。 却是不打算放过我似的。 他忽然间将我压倒,眼神里也发出贪婪地目光。 “你这傻子,真以为我会放你走?这不过是双重保险而已,到时候,就算是庆王爷想要保你,可是我有这份罪状,往皇上那儿一交,我说不定还能搞垮那个不可一世的庆王,然后又回到京城升官呢!哈哈哈!” 他的手又是摸了摸的我的手,忽然间贴在了我的耳朵上,语气很是低沉:“而你呢,则是会永远留在这里!不过,要在等个一时片刻,这么美的人儿,我当然舍不得立刻杀了你,哈哈哈!” 这个和大人果然是老狐狸,我当时怎么相信了他的话,眼下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他的手开始抚摸着我的手,我很是恶心将头转过去。 眼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是间被一阵大力砸开,门板飞进房间中,不偏不倚的正砸在了和大人的身上。 他便是立刻起不来了,哀嚎了一声后,立刻大叫道:“来人呐!你们这是……” 可耳边却是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你这狗官!” 还没等和大人看清来人,他就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小山参精。 看到我被绑着,小山参精忙是帮我解开,此时的他已经变得十分高大。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起:“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这声音就是才刚敲门的那人,看来,小山参精才刚就已经打进来了。 趴在地上的和大人十分害怕地看着小山参精。 毕竟一个大块头,脸却是一个小孩的脸,这让和大人吓得趴在地上往外爬着:“有、有怪物!” 我起了身,一脚踩在和大人的身上,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那张纸,随即烧为灰烬。 这下,那个和大人已经彻底蔫了,他求饶地说道:“姑娘,您想要什么,我都给您,多少两银子也无所谓……” “呸谁要你的银子!”小山参精道。 我拦住了小山参精,笑道:“好啊,在哪里?” 小山参精很是难过地说道:“秋儿姐姐,你怎么……” 我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山参精转怒为喜。 而这个和大人也是人精,我自然知道不可全信他的,从着他的府邸出来后,我就一直拉着他。 所有的百姓都看在眼里,而我则是头戴帷幔,毕竟,还不想出这风头。 很多百姓不明所以,和大人很是伪善,告诉这些百姓,朝廷不拨银子,他也没办法。 这次,我便是让他亲自说清楚。 什么也比不上命贵重,和大人又是胆小如鼠,他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这下,石子又往他的身上招呼起来了。 而此时再没有人来保护他了,因为保护和大人的士兵都被小山参精给打趴下了。 我们来到了的和大人所说的库房,里面满是银子,满满一库房的银子,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睛。 第335章 合情合理 里面还存放着许多的稻谷,有些都已经腐烂了,就是这样,和大人也没有想过拿出来给城里的百姓。 而就是这样,才导致城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我们身后的也是一众百姓,起初有些人还替和大人说好话,可是当看到这库房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和大人忽然挣脱了我的手,向前跑了出去,小山参精忙是去追,可是忽然间,和大人却是不见了。 “不好!这里有密道。”我道。 耳边也传来和大人的声音:“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分一厘给你们这些穷鬼的!” 声音就在附近,却是不见人影。 身后忽然冲进来几个人,他们想去追和大人,可忽然间,从着前方直直的射过来几根箭。 追的紧的几个人立刻倒了下来,还好只是擦伤了一点,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危。 这下,再是没有人敢冲上前去。 怪不得这个和大人敢带我们来,原来这里有暗器。 但是里面到底还有多少陷阱,我们自是不知,也不敢贸然进去。 和大人的声音从着四面八方传来似的。 却是判断不出他具体是在哪一个方向。 “你们进不来的,我从建造这个库房的第一日起,就已经盘算好了后路!” 十分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他很是高兴,而我们却被留在了这里。 如此一说,说不定这座库房里面有后门。 我和身边的群众说了起来,他们表示赞同,许多便是将这座库房的四周包围起来。 很快,一个人跑了进来,说在西北角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类似门的地方,但他却是进不去,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 而从着里面明显听到了脚步声,但是当他们在外面叫了几声后,那声音却是没了。 看来和大人是不敢出来了。 从着里面传出来和大人的声音:“你们不让我走也行,那你们做梦也拿不到这里面的东西!” 说着,不知从何处又是出现了几根羽毛箭。 “看到没有?这样的羽毛箭还有许多,上面可都沾着毒!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好过!” 听到这句话后,才刚被箭头擦伤的几个人忙是跑了出去,应是去找了郎中。 我看了看小山参精,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暗处,随即恢复成小小的模样。 小山参精很小,走路也很轻,加之他又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听起来便是没有了声音。 而他就算是踩到了陷阱上也是无所谓,他身子很轻,触发不了机关。 很快,他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忽然间,一阵浓烟传来。 因着今日是北风,而这座房子的门口也是被北风灌入,那些烟很快进入到了库房中。 小山参精才刚进入,我担心他有危险,忙是阻止众人,让他们住手。 但此时见到满仓库的粮食和银子,所有的人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肚子里的解饿让他们一个个的双眼发直,看向了里面,恨不得立刻去抢。 第一股烟进来,别的人也就有样学样,很快,仓库里浓烟四起。 “这里面都是粮食,若是着了该如何?” 就在话落,所有的人也想明白了,一个个的自觉将火灭掉。 但是仓库里的烟却是一时半会儿散不去的。 里面传来了咳声,那是和大人的,他很是生气,忽然间,一支带火的箭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直直的插/在了一袋稻谷上。 呼啦一声,便是燃了起来。 “这是给你们的教训!若是你们再敢轻举妄动,那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了!” 仓库里很快传来了稻谷的香气,没有人敢向前一步,只能手里的拿着水泼了过去。 却只是灭了一点点,好在人多,库房里又湿润,火苗才被控制住。 而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惨叫,这是和大人的声音,众人为之侧目,但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对不起,我错了!饶过我吧!” 一连串的求饶声让大家一头雾水。 我知道那应是小山参精已经找到了和大人。 之后,一阵东西碎掉的声音传来,和大人彻底没了声音。 不一会儿,小山参精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悄悄的来到我的身边,我低下身子,让他来到我的袖子里。 却见他满身是血。 刚是有些担心,他笑道:“秋儿姐姐,不必为我担心,这是那个老贼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那就好。” 我缓缓的向前走了过去,身后却被什么人拉住,我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良州已经在我身后了,他对着我摇了摇头。 看来,小山参精已经把良州救了下来,不过才刚事情太过紧急,也就没来得及说这事情。 良州指了指自己:“我来。” 他不知道和大人已经死去,反是怕我受了伤害便是一人前往。 他慢慢的向前走着,身后的人也叫着良州:“大英雄!” 良州将所有的路都走了一遍,又将墙壁上的蜡烛点燃,这下,仓库里顿时灯火通明。 北风吹过,几盏蜡烛被吹灭,看到摇摇晃晃的火苗,不知是谁将大门关上了些。 没了风,冰冷的仓库里暖和些了。 良州也发现就在烛台一侧,有一个密室,因为只有这个烛台上没有蜡烛,他转动了下烛台,一旁的门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 发出了“砰”的一声响,从着里面出现了和大人的上半身,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却是七窍流血。 一众的百姓忽然跪了下来。 他们以为是上天看不过去这恶人,所以出手解决了他。 所有的人跪下感谢过上天,又是感谢我和良州。 而小山参精则是不愿意出来:“我才不出来,不然,他们就知道我不是上天了,现在这样都挺好的是!” 因为良州的勇敢,竟是有不少人来给他说媒。 良州有了家,他也不在如从前一般消极,反而是自信起来。 而仓库里的这些银子,则是被井然有序的领走了。 为了避免有些人领走,城里的百姓便是让我这个外人主持公道,这样不偏不倚的,也没有人说什么。 而我也公开公证的将银两平分,这些东西本也是朝廷拨给这里灾民的银子,如今都领走了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可苦了我,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只能没日每夜的干活。 虽是苦累了些,但是百姓们也很是记挂着我们的好,每日都会送来吃的。 这样熬了三日,一切终于了解。 但是这县城里没有了县令那也是个祸事,我还是托人给赵启恒捎去书信,将这里的一切说明。 至于那个和大人,当然是说他因为上天也看不惯,被老天爷收走了性命。 听说刘氏被我交给差役后,那时候,和大人还在位上,便是立刻给了个死刑,连着堂也没过。 虽是耽误了几日,但好歹有个好的结果。 如今城里的百姓可算是脱离苦海了。 许多从前的店面也重新开了张,现在已经是暮春,许多东西种不了了,但还是有些能种的吃的。 怎么也算是可以了,从仓库里分得的粮食和银子也足够他们撑许久的了。 我和小山参精也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日,本是想多休息的,但是从这里已经耽误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等到离开的时候,许多的百姓送了我们些东西,可是前路艰辛,带着这些东西很是不便。 我也未说要去往夏凉国,毕竟,这里的百姓对夏凉国可是有很大的仇恨。 很快又是踏上了旅程,再是即将走上那条小路的时候,我解开了套在马背上的缰绳,让它离去。 人走过去,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这匹马。 翻过前面的大山,很快就能到达夏凉国,不过是一日的功夫,但这一日可比我行几日的路都要累。 山路崎岖,很是不好走,我一个人扶着一旁的树干慢慢的走着。 而另一旁几乎便是陡峭的山路,还有一段路是悬崖峭壁,好在有小山参精,有他在我身边,总也能解闷。 从这条山上爬过去后,再是走个半日的路程就能的到左家寨了。 一鼓作气已经是不可能的,因为前一日都在爬山路,现在只想歇息一番。 许是运气好,刚是翻山越岭的走下来,我便是见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是走了过去,我还没有进来的时候,便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应是听到我的脚步声走过来的。 那是一个年龄尚小,约莫十四五的男子走了过来,看到我后,未是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一番。 我很是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 却是见他的脸上忽然堆起了笑容:“姑娘是从北面来的吧?” 我不想承认,但才刚他不断打量着我,想必是因为我鞋子上有着许多的泥土。 小伙计驾轻就熟地拉着我往客栈里去。 见到他这样的热心,我很是奇怪。 “客官不必惊慌,您既是从北面来的,那可是需得入关通行证,还有夏凉国的银钱,还有您这身衣裳,明显是车乘国的打扮,我们这里地处边境,最近我们两国又是多有纷争,看管也就严了许多,听我的保准没错。” 第336章 别有洞天 不过半年的时间,如今来这夏凉国都是这么复杂? 记得上次同赵启恒途经此地,还没有这些事情。 既然伙计如此说,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也要打算休息,便是进入客栈之内。 一进入这家客栈才知道竟是别有洞天,里面的东西竟然不止是个客栈,竟然还有许多衣裳,还有些首饰。 “小姐,您要是喜欢都可以买。” 我看了眼价格,都是很贵,一件普通的衣裳也要二两,最便宜的也有,五十个铜子儿就能买到,但却是一看就是别人换下来的旧衣裳。 粗布麻衣的,上面的污渍甚至都没有洗。 “这里的价格肯定是要贵一些的,毕竟我们将店开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肯定也是要赚银子的。” 我点了点头,挑了一件二两的,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能穿在身上干净整洁就可以了。 小伙计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客人如此的寒酸,热情也就减了一大半。 但还是热情的跟我销售着一切。 比如来夏凉国的买东西的价格大概多少,还有生活习惯。 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只想着快些休息,然后去往那个山谷里寻找解毒的药。 可是这个小伙计却是格外热心肠地介绍,这个我不喜欢,他便又拉着我到了另一处,从着衣到食再是到风土人情,一一都向我推销。 别看这间客栈从外面看并不大,但是从里面看起来却是别有洞天。 不止上面有两层,从着下面也有两层。 我看了看向下的楼梯,小伙计却是没有让我进去,反而是让我有些好奇。 因为从着里面传来很是热闹的声音,但却又是极其嘈杂,到底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探头想去看一下,却是被小伙计制止,全然不像才刚推销的那般热情。 他拦下我,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笑着说道:“这位客官,底下可不适合您。” 我更是奇怪:“我都没看呢,你怎么知道适不适合我?” 小伙计笑了起来,随手一拍胸脯:“当然是凭着我这一双慧眼。” 他这模样,满脸的稚气未褪,怎么说起话来却像是个老油条似的。 这更是让我产生了好奇心。 他一脸的自信:“别看我年纪小,但是,这南来的北往的,我几乎只有一打眼就能看出谁想要什么,谁不想要什么,谁好说话,谁不好说话,这都是简单!” 看着他这样的夸夸其谈,我笑道:“那既是如此,你又为何缠着我呢?这些东西明明我都不需要,我需要的已经买了。”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衣裳。 我本以为是戳破了他的谎话,但却没想到,他的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容:“客官,您想要什么,我一打眼早都看出来了,但是小的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就是图个生意红火吗?” “所以你就一直像我推销这些?不怕白费了口舌?” 小伙计点头微笑:“因为我先前还说,客人里也分好说话和不好说话的……” 他故意停住,我便是明白了:“这么说,我就是那个好说好的?所以你才缠着我?” 小伙计点了点头:“您一看就是个活菩萨,面向和善的很,不如,您就买一个吧!” 说着他将一个玉制的簪子拿到了我的眼前。 这店里地处偏僻,没什么好东西不说,还买得极贵,明明是个不通透,且是碎玉做成的,但这里竟是要柒风两银子,而小伙计则是把这东西当成个宝贝似的,竟是要我一百两银子,那倒不如去抢了。 我不信这个小伙计不知道这个玉簪子的价值几何,他们既是开门做生意的,那总是有个本钱的,想用这破玉充好玉,真是拿人当傻子! 怪不得才刚小伙计扯东扯西,他一直夸着我面向好,又是不断地夸着我漂亮,若不是从赵启恒那里也长了许多见识,我还真被他给忽悠了。 对这精明的小伙计说的话也霎时间没了兴趣。 他还缠着我,我便道:“油嘴滑舌的,看来是从这里等着我啊?还说能看透人心,借机夸赞我一些,你还真是机灵!” 说着拨开他,走在了他的前面:“说吧,我的客房到底在哪里,我要休息了!” 身后的小伙计这次没有耍什么贫嘴,老实地说道楼上左转第三间。 似乎不买东西的原因,他竟冷淡了许多,不过这倒是好了许多,我可不想被人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打扰,本来来这里就是先歇息一番,再是出发。 不然,这样蓬头垢面的途经冯氏的家,让她看到还以为我的逃荒而来。 免不了又是让她担心了。 来到房间里,我才觉得舒服了些,刚想将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拿出去,却是感受到一股凉风吹过。 我便是松开了手。 仔细看了看这个屋子,四周有些小孔,都是在着不起眼的地方。 我很是恼怒,这家客栈怎么如此下作! 透过那一个个的小孔看了过去,却是发现一个眼睛,正从小孔里往我房间里盯着。 当我看向那眼睛的时候,一瞬间,眼前又是变黑,似乎被什么挡住了。 当下我便是小心起来,开始检查着房间,从着四下又发现了许多的小孔,那些小孔里无一例外的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这家客栈难道是黑店? 就在我坐立不安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是那个小伙计正在敲门。 我将房门打开,他的眼睛盯着我,将手上的托盘递到我的手里:“姑娘,这是小店给您准备的晚饭,您请吃吧。” 经历过才刚古怪的一幕,我已经发现这间房间里有不少的小孔,而那小孔的另一侧都是一双双眼睛。 现在,我甚至觉得这个小伙计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接了小伙计的托盘,他刚要转身,我便是叫住了他:“且慢!” 小伙计转过身来:“这位姑娘,您有什么事?” “这间房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小孔?住在我房间四周的都是什么人?” 听到我的话,小伙计表现的很是吃惊:“这怎么可能?” 说着走到了我的房间,是四下看了看,此时那些小孔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墙壁上光滑洁白,丝毫没有一点点有小孔的痕迹。 别说眼睛了,什么都没有了。 小伙计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位客官,您是不是劳累过度?眼花了?” “怎么可能?”我立刻否认,才刚我可是看得清楚,许多的小孔就在不起眼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现在怎么忽然没了…… “客官,您肯定是眼花了,因为你住的这间房两旁根本没有人,已经走三日了。” 我很是不信,可是小伙计带着我去往两旁的房间看了看,门还是锁着的,打开以后,敞开的窗户还让房间里蒙上了一层灰尘。 “会不会是从这里进来的?” 我指了指打开的窗户,小伙计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我们客栈的后面也没有树,就算是要进来,也得搭个绳子,可是没必要啊,总不至于来偷被褥吧?” 小伙计好一通的解释,最后,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但还是很担心。 这实在是太古怪,虽然我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可这样邪门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却是第一次。 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从暗中窥视我一般。 看我不信,小伙计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符纸交到了我的手上:“客官,你也不必害怕,估摸着这些日子赶夜路了吧?所以沾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素来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这个小伙计的话让我摇头:“不可能。” 但是小伙计却是笑了:“客官,您一个女儿家,可能是常年在闺阁之中,难免是会有些孤陋寡闻了。” “这是怎么说?” “我们将店面开在这里,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从南边逃到北面,又从北面逃到南边,客人多了,我们才能开了店,而这些往来的人,有的是富商有的是官员,从着一边捞够了银子,跑到另一边花,这样的人,得了银子,从哪儿都能快活。” “而有些穷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没银子,几乎哪里都是死路一条,现在天下分为二,车乘国和夏凉国,这是分久必然是合,这不,两国战乱,可是苦得是百姓还有那些个将士,我们又处于这个位置,自然是孤魂野鬼不计其数,有些怨念大了,自然也就容易沾染上!” 小伙计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孤魂野鬼,便还是不信。 小伙计看出我不甚相信他,便是将手中的蓝色符纸放到了我的手中:“姑娘啊!我这嘴皮都磨破了,您也不信,那这个我也不卖您银子了,就当是给您一张试用,要是觉得好了,您再给我银子,不行再还给我也成!” 本来还以为他怎么忽然如此热心,听到他这样说,我反而放心了些,看来还是为了银子。 这小伙计还真是个人精。 不过说也奇怪,这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再是没看到那些可怕的小孔和眼睛。 第337章 手无寸铁 不知道是不是那张蓝色的符纸起了作用。 我准备将小山参精放出来,但还有些心有余悸,这小家伙虽然法力不错,可是胆子也不是很大,我再看看情况。 透过窗户,我看了看外面,便是看到了茂密的山林,和一望无际的树木。 四周也有人,但却是鲜少人经过。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房间里好像更冷了。 下面经过一个人,好像也是从车乘国翻山越岭来到夏凉国的。 眼看着快要天黑,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脚步越走越快。 离这里近的城镇就是左家寨,可是中间的路也不甚好走,中间还要经过一片密林,他这样赶夜路,不怕迷路了吗? 我正看着,想让他停下来,不如先住一夜的好。 这里就算是再冷,也比迷路在外面的好。 我刚想要叫一声,忽然间狂风大作。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将我的眼睛吹得睁不开,窗户也嘎吱嘎吱作响。 一下子往回扇了过来,眼看着窗户要打在我的脸上,我忙是闪身。 可就在这一刹那,我猛然看到从着天空处忽然间出现了一股黑烟,直接将那个人团团包裹住。 只是在这一瞬间,他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而这个时候,窗户也关了上来。 这里实在是太过古怪,我望了望四周,一望无际的山野,但唯独只有这一家客栈。 还有今白天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都不免让我生疑。 而就在这个是时候,我忽地看到一个幽蓝色的光从我身上发出。 而那发出的地方正是我放那小伙计蓝符的位置。 一阵桀桀的笑声传来,我看到自己身上的蓝光越来越多,而这正对着我的那面铜镜却是什么也照不出来。 我立刻意识到,看来这道符是有问题的。 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了…… 只见周身的蓝光忽然间从我的身上钻了出来,随即又是汇合到了一起,紧接着又是变成了一只动物,还没等我看清,却是又变成了一个妖娆的是男子。 一双媚眼向上挑着,不粗不细的眉毛恰到好处的长在眼睛上,自是浑然天成。 白玉似的面皮,更衬得他模样越发的俊俏,倒是多了一些阴柔之美。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便是推测,早是听说狐狸精的模样姣好,看这样子许是狐狸精。 可怎么会附身在蓝符上,这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似乎以为我看不见他,这个男子走出来后,竟是一下子倒在床上,像是家里似的,直接睡下。 要说他还真是细心,不知是不是有意给我留出一个位置还是怕我压到他。 他竟是直接躺在了里面。 不管他是不是人,我总也不至于和个男人同床共枕,更何况,我发觉,这个客栈着实是不简单,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既是以为我看不到他,我便是也自顾自的收拾起了东西。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可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却一个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发毛。 这个客栈里四下透着古怪,还不知是何方神圣,我强装淡定,一直慢慢的收拾着。 但是他似乎是不想让我走,见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忽然身后朝着我的包袱指了指。 包袱立刻掉在地上,紧接着就是拿不起来了。 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坏笑的模样。 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 我立刻装作叹气的样子,就见他以为我上当了,更是笑容满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天爷也不让我走?”我佯装生气,伸出脚就踢地上的包袱,可却是一下子像是踢到了石头一般,硬得不行。 再见男人,已经要忍不住笑了,他用手紧紧的捂住嘴,若不然,定是要笑出声音了。 看着他这样我很是生气,决定吓唬他一下,我从客栈里找来找去,他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也凑了上来,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眼见着火候到了,伸手就像他锤了过去,装作生气的样子,但是没想到,我这一拳竟然从他的身体穿过。 而我也因为惯性而倒在地上。 这次,他看我的表情更加的奇怪,似乎弄不清我到底要干什么。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有些本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我的手从他的身体穿过,那就是说明,他不是一个法力高强人的幻影,那就是一个鬼。 想到这里,我竟是冷汗直流。 怎么?大晚上又碰到鬼了? 很明显,问题就出现在那个蓝符的身上,这就说明,这个店里的小伙计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我这么点背,遇到一屋子的鬼了? 但是很快我又是否认了这个想法,一般的鬼只有在晚上才出来活动,而这个男人也是如此。 除非有个别法力高深的鬼是可以白日出现,比如徐子善,当然,他的能力不仅仅是因为修炼的年月久了,还有就是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还有我的剑灵也是有些好处的。 近日见到那个小伙计,外面太阳毒得很,他却也敢出现,看来定不是鬼。 也许是这个男人抓来的壮丁? 我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却不凑巧的和他四目相对。 一瞬间,我的眼睛停住,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当场愣住。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直接往床榻的方向走,边走边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才刚又是我眼花了?怎么看到又有小孔了?” 一阵轻蔑地笑声从身后传来,看来这事男人也是知道的。 我从地上捡起了包裹,这次却是能拿起来了,难道他不准备留下我了? 这是好事情!时不我待,还是早早走的好,虽说是显得有些个没出息了,但好歹也是保住了性命。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眼下这里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还是老实些好。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男人却是跟着我走了出来。 眼下已是夜深,客栈里很是寂静,只有坐在账台前的一个伙计守着,不过他已经是昏昏欲睡。 不时发出轻微地鼾声。 大堂里点着几根长长的蜡烛,其余的便都是一片漆黑。 为了避免让身后的男人多疑,我按照正常的脚步走着,那个伙计还真是睡得熟,他愣是没听见。 直到我走出了客栈,但却是也不见男人离开,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不时的凑上来,似乎是闻着什么,很舒服的样子。 虽说他是鬼,但离我如此之近,让我极其难受。 且不说,他还是脚不着地,身子直挺挺的直接飘在我的身后。 想一想,还是有些渗人。 回头看了看客栈,我才发现,客栈很是老旧,似乎和白天有些个区别。 但已是离开,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只是夜里天黑,外面的月亮实在是给不了多少的亮光。 走在路上,总是被路面上的小石子和树枝绊到,很是不舒服。 伸手拿了身上的火折子,这才能看清四周的一切。 走夜路容易迷路,若不是这个男人,我还真像休整下疲惫的身体。 可是眼下却是却是没这心情了,迷路也总比遇到鬼好吧! 说也奇怪,小山参精今日竟是格外的乖巧,从着我进入到这家客栈后,也不见他说话。 本想看看他,但身后还跟着一个阿飘,这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得甩掉他才行。 但是他仍是死死的跟着我,如今没了羽衣,我怎么走也走不快。 他身上那幽幽的蓝光也总在不时地提醒我,他就在我的身后。 紧绷着参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到四周的冷气似乎散了些,而那蓝光也越来越微弱。 我转过头,看到男人的身体有些透明似的,看样子,他是要消失了? 我正看着,才发现,天边亮了一些,怪不得他的身体会有如此的变化。 但是与此同时,我的身上又出现一阵微弱的蓝光。 晚上的时候,他是从这道蓝符里出来的,现在又要进去。 我大致明白了这个蓝符的规律,应是晚上的时候男人出来,等到天光即将放亮的时候,他再是进入到蓝符里面。 这样太阳光也不会灼伤他。 不然,等到了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他如果还在外面游荡,恐怕是要灰飞烟灭。 看到他躲回了蓝符,我立刻松懈了些,手刚是放到衣襟旁,本要将那蓝符拿出、撕碎。 但是想到男人只是进入,却不一定看不到我的所作所为。 若是他知道我能看到他,等到了夜里,是不是会有些危险。 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 让小山参精看又有些不现实,大多数的鬼能操控人的意念。 所以,有时候,人能看到鬼,有的时候却是不能。 而有的是因为鬼身上的怨气大,所以人也就能看到,有些则是不然,有些鬼不想让人们看到他们,也就直接在人身上使个障眼法什么的,也就是让别人看不到他们。 这些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是刘生告诉我的。 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临走的时候没跟他多要几张符纸了。 第338章 真假梦境 不过,现在也是没这个机会了,恐怕当时年轻力壮的刘生到如今,已经是作古多年了。 能离开那家客栈就好。 眼看着天亮了,我也稍微放了下心。 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处理身上的这张蓝符。 是一定要丢掉的,但是不能丢在这里,这里是树林,很多地方被阳光照射不到,把他丢在这里,无异于害了后面的人。 我打算把这蓝符带出树林后,在太阳下烧毁这个蓝符。 打定好主意,我一直向前走着,从前要么就是运用法力从这树林上飞过,要么便是由着赵启恒带着我离开。 如今一个人了,这条路走的很是迟疑。 但还是按着记忆中的路向前走着。 但是走着走着,却发现四周更是熟悉,我看了看,却是发现又回到了客栈的外面。 今日同昨日一样,那个殷勤的小伙计正在外面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在他看到我后立刻吃了一惊:“客官,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从一早就站在这里,也没见你出去过……” 我制止住他的话,看了看四周:“着急赶路,也就先走了些时候。” “那您真是……”小伙计口中有些埋怨,“您怎么也不告诉我下?” “我有事想走也不行?” 对于小伙计的态度我很是恼怒,加之我身上的蓝符也是他给的,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再是听到我要走的时候,那个小伙计的脸色很是不好,嘴里说嘀咕着什么,我没大听清。 但是他朝我一伸手,全然没有昨日的客气:“那昨日我给你的蓝符可要给我!” 真是可笑,看他这副态度,难不成我还会贪图他这吓人的东西。 我立刻将怀中的蓝符掏了出来,随即交到了小伙计的手上。 这东西可算是离开我了,但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熟悉。 我便当即离开,这个小伙计见是我拿出蓝符后,脸色也好了许多。 看他才刚的样子,八成是以为我想偷了东西似的。 可是从客栈里走出来后,我再是走了出去,这次和才刚一样转了个圈,又是回到了客栈。 那个小伙计见状笑了起来:“客官,我看您是和我们客栈有缘,不如再是歇息一夜,兴许到了明日就能离开。” 我自是不可能再留下来,虽然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在我眼中,不仅仅这个客栈古怪,甚至连里面的人也是如此。 可是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无一例外的回到了这里,次数多了,小伙计也见怪不怪了。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看来是有人不想我走? 但是我不信这个邪,偏是又走了出去。 也不知多久,我感觉头晕眼花,头重脚轻,身子不听使唤,忽然一软,倒了下来。 说是好似,是因为我明明是向后栽倒,但却是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疼痛。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榻上。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我看了看四周。 现在刚是夜晚,身上的蓝符就像才刚看到的一般,发出幽蓝色的光来。 难道才刚是做梦? 我正在想着,袖口处的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爬了出来。 眼下他一身的汗,从我的袖口里出来后,他看起来嘴唇发白,指着桌上的水,说不出话来。 我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太渴了,我忙是去拿水给他喝。 小家伙“咕咚、咕咚”的将水都喝了进去,小肚子立刻鼓了起来。 “秋儿姐姐,你可太能睡,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怎么叫你也不醒,而你的袖口又被身子压住,我怎么也出不去了!” 小山参精抱怨着。 难道才刚一切都是我的梦? 那为何如此真实? 小山参精他躺在床上可算是舒服些了。 “秋儿姐姐,太热了,你去把窗户打开吧。” 小山参精用小脚丫踢了踢我。 在梦中,我已经过了一整天,又是一直在走,也是满身汗水,不消得他说,我也有这个打算。 我将窗户打开,一阵微风立刻将身上的汗意吹干,也舒服了许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由远及近来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如我梦中见到的一般。 因为有些远,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从着身形来看,却是极其相似的。 我刚想张口叫他,忽然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一阵狂风会将他卷走。 怀里的蓝符还在发着亮光,想必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就会现身。 我当即将床上的小山参精揪了起来。 他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便已经被我放回了袖子里。 “不要……”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和梦境里的事情相差无二。 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些银子,只要有这些东西,到哪里都不愁的。 别的东西我也就没带。 虽是二层,也不甚高,但是往下看的时候,我立刻有些不舒服。 但此时从这里走出去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我将身上的蓝符丢了出去,却是没想到,那道蓝符的亮光忽然暗了下来。 正当我站在窗户前愣神的时候,一道狂风起来,将我从窗户前吹了下来。 而此时我也看到了那个黑影。 狂风将他卷了起来,我忙是跑过去想要救他,却是忽然发现,这是一只可以直立行走的黄鼠狼。 就像是人一样的,用着两条腿走路。 而在我向它跑去的时候,它也看到了我,突然间,那只黄鼠狼眼里发出莹莹的绿光,忽然朝着我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副獠牙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朝着我扑了过来,将我扑倒在地。 它的动作很快,我跟本来不及逃跑,只见他将我扑倒在地后,一口热气从它的口中呼出,喷到我的脸上。 一股血腥味从它的口中呼出。 这只黄鼠狼很大,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是看它那人一般的走姿,便是当即觉得,这东西八成也是有了年头。 如此说来,梦中的那阵风反而是救了我。 獠牙已经到了我的面前,这只黄鼠狼就像是人一般,竟是双眼盯着我。 更是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不然,怎么脸上会带着笑容,整张脸像是贴在它原本的脸上一般。 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还没等他发力,黄鼠狼已经将他一把捏在手里。 不是那黄鼠狼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小山参精听到声音,救我心切,一不小心竟是跳到了那个黄鼠狼的手上。 眼见着它正要朝我而来,但是手上忽然多出了个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小东西,它便是立马将小山参精捏在手里。 很是好奇地歪头看了看,但是到底也没看出来个什么,便是捏着小山参精的身子就要往嘴里送。 吓得小山参精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见事情不好,我急忙起身,一下子撞到了它的身上。 本想着将它撞倒,但是事与愿违了,这个黄鼠狼按照个头上来说,可以算是我见过最大的了,说是黄鼠狼界的庞然大物也绝对是不亏的。 它的个头就像是一个壮年男子一般。 当我撞到它的身上时,我非但是没撞倒它,反而是被弹了回来。 我的这点伤害对它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它只是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地看向了我。 眼见着小山参精有了危险,我六神无主之际,忽然想到了十娘。 好在现在是晚上,十娘可以出来。 我立刻冲着地上叫了几声“十娘!” 当时虽说十娘让我有事便是叫她,但是这么个叫法,也不知她会不会来。 而那黄鼠狼对于我的大喊大叫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没放在眼里,压根没理我。 看它那样子,应是要吃了小山参精后,再来教训我。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一阵冷风吹过。 眼看着那个黄鼠狼立刻被打倒在地。 来人正是十娘,她一脚踩在黄鼠狼的背上,小山参精也从它的手中掉了下来,摔了几个跟头。 吃了痛的小山参精也跟着叫了起来:“痛死我了。” 十娘现出身形,走到了黄鼠狼的身边,一把揪住了它的身子,吓得那只黄鼠狼身子缩了起来。 “你一个动物还成精了?想要吃人?” 十娘的话黄鼠狼很明显是听懂了,它忙是摇头:“我不是成精了,只是年岁大了,可却被这个人发现,我担心有人会来杀我们,所以……才想着不留活口的……” 这只健壮的黄鼠狼在十娘的眼前变得十分乖巧,它低下了脑袋:“别杀我……” “才刚你说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不止你一只黄鼠狼?” 听到我的话,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忙是说道:“没有!你别胡说,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极力的否认,恰恰证明了真的有别黄鼠狼。 “你们在这里是不是干着杀人越货的事情?”我逼问道。 因为看到这只黄鼠狼,我很自然的联想到了那家古怪的客栈。 从着进去后,就是出现了各种怪异的事情。 黄鼠狼却是一直摇头,它越是否认,却越是露出了马脚,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慌张。 到底是不经人事的动物,它的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只要害怕,它说话便会磕磕巴巴的,许是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第339章 大相径庭 明明已经露出马脚,但是它却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十娘站在一旁看了看,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把你带到地府,地府里的刑具多,可有的是时间来惩罚你! 说着一把揪住黄鼠狼身上的毛,将它拎了起来。 才刚还是一个健壮如牛般的动物,如今却是像一只小猫似的,耷拉着个脑袋,满眼的泪水直勾勾地看着我。 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到底也是一只动物而已,它现在怕极了,甚至连求饶的话也没有。 “哼!这下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小山参精很是生气,朝着它叫了起来。 黄鼠狼受伤地点了点头:“嗯……” 它现在的样子和才刚要吃我们的样子实在是大相径庭。 “住手!” 一阵微弱的蓝光从后方出现。 那个蓝光落到地上后立刻变成了一个男人。 但是与梦境里的不同,这个男人看起来面色苍白,很是虚弱的样子。 走起路来也是扶着两旁的树干,才不至于倒下来。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 这个黄鼠狼眼泪汪汪地叫着,在着男人的面前,它很是无助,却是忽然从十娘的手中挣脱出来,护在男人的面前,大叫道:“公子!快走!” 男人却是走了出来,他羸弱的身子站在我们的面前,看起来摇摇欲坠。 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其实你并没有做梦,我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到我,所以我为了让你忘记这在客栈里发生的一切,所以才施法让你忘掉……” “可是我并没有忘记。” 对于男人的话,我很是不信,既然他说之前我记忆里的是真的,那就说明,他已经意识到我能看到他,那为何当时不将我拦下? 看到我不信的模样,男人笑了笑:“那是因为,如今我法力实在太过微弱,竟是连你那小小的一点记忆也清除不了。” 他嘴角略带一些苦涩:“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从我发现你整个人紧绷起来后,我便猜到了些,再是到后来,我这才用法力不让你离开这里。” “是怕我泄露你这里的秘密?” 通过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我也我已经猜出个十之八九了。 男人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但无奈……” 他停了话,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起来。 “公子你快走!”黄鼠狼将他推了出去。 心是好心,但是手上却是没轻没重的,差点让男人跌倒。 再是见到好心办坏事的时候,又忙是一把拉了过来。 本来就是柔弱的男子经着这样没轻没重的推搡,明显更加的气若游丝。 一旁的黄鼠狼很是愧疚。 纵是如此,男人仍是拦在十娘的身前:“这是我家中的后辈,它也不过是年轻没了分寸而已……” 眼前的这只黄鼠狼看起来比我还要高,竟是后辈? 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年岁更长了。 男人说起不得以的苦衷。 他们本是居住在车乘国的黄鼠狼一族,但却是因为战乱才逃到了这里,这里虽是两国的交界之处,但地理条件却是极好。 一边是深山老林,一边是悬崖峭壁。 这里对于他们很是方便,毕竟,闹市里反而对他们更是不安全。 所以才在这里安了家。 但是往来的人总有来休息的,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把这里当成了客栈,卖着衣裳和别的东西,久了,竟是觉出有银子的好处来了。 从前,就算是有些修炼久的黄鼠狼能变成人形后来到街市上,也无人理会,可是有了银子就不一样了,老远的便会有人叫着老爷。 于是,他们也从这里经营起这家店来。 我看了看身上蓝光越来越暗淡的男人:“恐怕不止于此吧?昨日蓝符在我身上时,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今日却很是苍白,你定是有什么没说的。” 看样子,男人不想提,我自是琢磨个一二,怕不是这荒山野岭的凭空出现一个客栈,不会那么简单。 难不成是这男人借着开客栈的由头,将人的阳气聚集到自己身上? 人少些阳气会走些霉运,但是阳气越少,霉运也就越大。 如果这个男人狠心,将人所有的阳气都夺走,那便是会让人的身体里都是阴气,也就是变成鬼魂了。 但是四周我并没有看到有任何鬼魂,不知是男人藏得好,还是未取人性命。 一时间,死一般的沉寂。 十娘搞不清眼下的状况,她低声问我:“秋儿,现在什么情况我有些没搞懂,要不要带那个动物走?” 男人确实不像是个坏人,但是他不说,我便是点了点头:“十娘,这背后定然有别的事情,我看不如先将这个黄鼠狼带走,让它慢慢交待!” “好嘞!”十娘伸手将黄鼠狼抓到自己身边,将它的抬了起来,又是抗在了肩膀上,“放心,你要是好好交待的话,我还有可能放你回去!” 一只纤弱的手拦在十娘的身前,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慢着。” 男人的脸上带了些潮红,看样子是有些生气了,他看着我们只是神色黯然地说道:“想知道什么我们便进去慢慢谈,我有些累了。” 他的情况属实是不大好,看样子才刚也是强撑着身体,现在走起路来,需得又喘上几口气。 很是难受的样子。 “公子,那我扶您先进去。” 不等我们同意,那只黄鼠狼已经扶着男人走了进去。 我便也和十娘跟了进去,却是见到本来已经休息的人也都走了出来,而客栈里的小伙计也跟着出现。 他见到我后甚至跪了下来:“姑娘,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只求您能高抬贵手……” 见着他跪下来,他身后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人的耳朵是尖尖的,有些则是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来。 看样子这些人也是黄鼠狼变成的。 所有的黄鼠狼一起说道:“我们可从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我的年头久了,便有了些变成人的本领,但也仅此而已,我们躲在这里,也是想躲避战乱。” “我叫司放,是活得年岁最久的,也稍稍有些法力。”那个瘦弱的男人说道。 说话间,他身上的蓝光一闪一闪的,隐约间看到他的真面目,也是一只黄鼠狼,但如他现在人的模样一般,虽是柔弱,但身上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他们……”司放的声音柔了下来:“他们都是为了我,才来到这里。” 才刚那个还没有变成人形的黄鼠狼则是拉着司放的手,说道:“公子,您不要说了……” 它挡在了司放的身前,看着十娘走了股过去:“是我要吃他她的,你把我抓走吧!” 事到如今,十娘自然不会将它带走。 明显,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司放笑了起来。 他告诉我们,他早已死了,但是身边的这些朋友不想让他离开,便是想了个主意。 就是那道蓝符。 一般的符是驱鬼,但是这张蓝色的符咒却是招鬼。 将符咒放到往来的客人身上,用着客人身上的阳气来补充司放的也阴气。 而白天,他则是躲在蓝符里。 因为他已经去世,那些黄鼠狼便是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留住他。 司放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他已经修炼成了人形,也有了法力,可是再一次保护族群的时候被害,所以,族群里的黄鼠狼不忍心他的离开,一直用着这样的方法将他留住。 但是司放却是一个好“人”,他从不忍心害人性命,便是只取一点阳气。 而直到昨日夜间,他从我的身上忽然现身,便是因为他发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因为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阳气,但却也不是阴气,这让他很是奇怪。 但是也说不出个什么。 昨夜没有从我的身上得到阳气,他的身子也弱了下来。 看着我又跑出了客栈,司放说当时他就意识到我已经能看到他。 他想拦住我,却没有能力。 也不知我到底如何想,也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又是用法术让我不能离开此地。 司放说他害怕我会泄露这个秘密。 那客栈里的族群就会有危险。 说完这些,司放忽然倒地,他才刚也不过是强打着精神,现在说完了,整个人便是立刻没了力气。 他看着我又看着十娘,用着近乎哀求地语气说道:“我们从未做过坏事,生逢乱世,谁都想图个安稳,只求你们能够不要难为我的族群……” 司放早已经是不能留在人世间的生物,而他身后的族群为了留住他,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可是现如今,司放法术用得太多,眼看便是要魂飞魄散。 一旁的伙计哭了起来:“公子,你不要走啊!我、我还想听你讲故事呢!” 司放拍着他的脑袋笑了起来,现在的笑容更像是发自肺腑的,他似乎早想离开。 “你们为我做得太多了,现在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总归有这一天的。” 一时间,哀嚎声响起,司放脸上还挂着笑容。 好像很是解脱的样子。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阵冷风刮过,竟是十娘移到了司放的身前。 第340章 归于平静 客栈里的黄鼠狼一齐看向了十娘,还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便已经连人带影的都没了。 他们顿时炸了锅,他们的公子就在他们眼皮下消失。 才刚那只初具人形的黄鼠狼立刻朝着我扑了过来,它怒气冲冲地吼道:“才刚那人是你带来的,现在我们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这只黄鼠狼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更何况现在司放被带走了,它本就是没有理智,如今更是用着十足的力气摇晃着我,立刻让我头晕起来。 而此时,它还将那血盆大口对着我:“你说啊!不说的话我吃了你!” 可是它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十娘是不会伤害司放的,才刚司放已经是奄奄一息,看那样子,应是来不及说明,便是先将他带走而已。 但是我张了张口,那只黄鼠狼咆哮的声音已经要将我的耳朵震聋,随即又是唾液横飞。 好在身边有机智的“人”就是那个小伙计。 别看他长得小,按照修炼成人的模样,绝对是比我眼前的这只暴躁的黄鼠狼年龄大。 而客栈里的其他“人”也知道再由着那只黄鼠狼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是由着小伙计带头,其他“人”在一旁帮衬,才将我拉开。 不得不说,这只黄鼠狼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好几个“人”,一起拉着才将我拉了出来。 而小山参精本来想上前,将那暴躁的黄鼠狼收拾一顿,但是被着几个老人家劝阻了下来。 因为那只暴躁的黄鼠狼也不是坏“人”,只是脾气太臭。 劝着的档口,小伙计就将我拉了出来。 但是小山参精看我被欺负了,他咽不下这口气,撸胳膊挽袖子地说道:“我要照顾好秋儿姐姐,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出口气,我心里也不舒服!” 说着一个拳头过去,只见那只黄鼠狼立刻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它躺在地上仍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不断地叫着:“把我家公子还回来!” 才刚被打败,它都没有这样的强硬,但现在却为了司放对小山参精的拳头竟然一点也不怕。 通过我对小山参精的了解,这绝对是手下留情了。 “小黄!你起来!” 没想到这么一个“彪形大汉”,竟然叫小黄。 小黄将周围人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愤怒然它什么也听不进去。 最后,在小山参精一个重拳之下,一切终于又归于平静。 闹剧立刻结束。 小山参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了。” 说完拍了拍手,看着客栈里的一众下“人”,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说话了吧?” 小山参精如此法力,已经让客栈里的黄鼠狼们感受到了危机。 一个个的自然是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看着小山参精也不敢说什么。 其中走出来一个“人”,将小黄带了下去。 小山参精让我做了下来:“秋儿姐姐,您先坐。” 他自是向着我的,给我挑了个主位。 小山参精人小,他便是爬到了桌子上,即便是如此,也需要一众人低着头俯视着他才行。 对此,小山参精很是不舒服,尽量挺直着腰板,清了清嗓子,说道:“十娘才不会害你们……” 话没说完,一众人便是议论纷纷,他们对于小山参精的话很是不信。 十娘也是第一次见而已,自然也就不能相信我们。 小山参精见状,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人家十娘可是鬼差,就凭着你们这些刚修成人形的黄鼠狼,以后万一要是去地下了,还得让着十娘照顾!你们先在得罪了她,以后可是有得是苦头吃!” 这一番话下来,没有人敢说什么了,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亏得那小伙计机灵的很,他眼珠一转,便是笑了起来,低头哈腰地走到了小山参精的面前。 “这位小英雄说得极是,原来那位是鬼差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了。” 小伙计说完,一旁的人也立刻附和上来。 “可不是,是我们的不是了。” 又是不断的配了不是,见着我们脸色好转。 冷下来的场子也才慢慢的回暖,这个小伙计也是察言观色的久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很是清楚。 这不,眼见着我们没有多少怒气后,他便是更加讨好地说道:“这位姑娘,那您能和那位十娘联系上吗?她带着我们公子这么一走,我们……小黄的才刚也是因为跳过担心,所以才冒犯了姑娘……” 小伙计尽量把话说得十分委婉,他是生怕触怒了我,司放有危险。 许是看我没什么本事,相比下也不容易挨揍,这个小伙计从着一开始便是和我说。 小山参精才刚的法力所有的人也是见识过了,所以现在没有人敢和他说话,一个个的都凑到我的身边问了。 经过一番大展拳脚,小山参精本以为这些人会是好生伺候自己,可却没想到,才刚不过一下就将小黄打倒,现在,所有的人都不敢往他身边凑。 顿时让小山参精产生了一副失落的神色。 他跳着脚地喊道:“喂喂!你们都给我过来!”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相互看了看,最后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你们不是想知道你们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这句话可算是提起了大家的兴趣。 眼看着所有的人又围到了自己的身边,小山参精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诉你们,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可以放心,那人都带到地府了,那儿是掌管人间生死的地方,只要阎王爷不让他死,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所有的人点了点头,心头似乎也得到了少许的安慰。 但是转而,一个声音响起:“咱们公子已经去世百年,若是被带到地府,保不齐会被问罪。” 说这话的是一个花百胡须的老头。 看起来年岁要长上不少,从着才开始,他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 而他看起来似乎也是很有威信的样子。 小伙计走到他的身边,叫道:“四叔公,那您说该怎么办啊?” 老头没说话,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境况。 “别说放回来了,就是能让公子安然投胎都是难上加难了吧……” 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公子什么坏事也没做,从前也都是做好事,可若是不得个善终,那真是让人寒心。” 我和小山参精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十娘能带走司放,想必是有法子的,也不一定是带去阎王哪里。 可是这样做的话,十娘不成了包庇之罪? 眼下想来,还不如由着那司放魂飞魄散。 现在,该由着我们担心十娘的安危了。 “不可能,十娘可是鬼差,她和阎王爷定然是有些关系的,也会上前说好话的!” 小山参精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 眼下立刻被人抓住了把柄。 就是那个小伙计,他冷哼一声,没了才刚的尊敬:“胡说!鬼差那么多,我就不信,阎王爷每个都认识?”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十分吓人,与此同时,许多的绒毛忽然浮现在他的脸上,越来越长。 “小家伙,别仗着自己法力高超,就以为我们那么好骗!” 他忽然看向身后的一众人,说道:“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鬼差把公子送回来,一个是那鬼差把公子抓去领赏了。” 小伙计更像是传达老头的话,那个白胡子的老头才刚沉稳、不动声色,可是当白胡子老头提出质问后,小伙计也开始变了脸色。 “若是把我们公子放回来,我们愿意用性命换。”老头说道。 “我们要你们的命干嘛?”小山参精道。 但是老头全然没理会小山参精的话,而是继续道:“但若是公子回不来了,那我们就算是拼上我们的性命也要找你们算账!” 说在这话的时候,老头的眼睛明显是瞪圆了。 表情也不像才刚那样的慈爱。 想必,这样的表情才是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毕竟司放不见了,还是因为我叫来了十娘。 老头明白得很,是十娘带走司放的,现在找我的麻烦也没有用,一来是小山参精才刚露的那一招,让他们有些胆怯;二来就是,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还要再等等。 如果人没有带回来,看他们那架势,就让我偿命了。 眼下多说无益,老人让我手下的人将我带走,又带回之前的客房之中。 此时,四周忽地变了一番景象。 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客栈,而是一个凋敝破落的小屋,但是却被施了法。 而我所看到的那一个个小孔则是这四处的漏风的小洞,那一个个的人眼,则是一只只的黄鼠狼,他们在密级地看着我。 眼下事情已经明了,他们也就不再伪装什么。 “你们看什么看?我们又不会跑了!” 小山参精冷声道,平日里,他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眼下,我也很愤怒,看着也不是这么看着的。 似乎有几十双眼睛盯着我们一般。 纵使我们很是愤怒,但是那边的眼睛也没有动过,仿佛就是在监视我们。 也好似听不懂话似的。 第341章 心理阴影 既然是听不懂话,那我便是将地上地上的一个椅子朝着墙上砸了过去。 我用了十足的力道,不信咋不破这道已经是满是裂痕的墙壁。 随着重重的一击,墙壁上裂开了缝隙,眼见着整个墙壁朝着我倒了下来。 我本以为只会破一个窟窿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的阵势。 生怕他会受伤,忙是将小山参精抱在怀里。 随着一阵尘土飞扬,接着一阵石子掉落的声音,带起一阵烟雾,呛得我咳了几声。 不一会儿,烟消云散,我睁开眼睛,看到前方竟是坐着许多~毛茸茸的黄鼠狼,都是很小的一只,像是一只只的小黄狗一般,很是可爱的模样。 见它们如此的可爱,本来一肚子的气也顿时消散了不少。 而这些小的黄鼠狼看到我后,明显是有些害怕,看来才刚给它们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不,见我将手伸过去,一个个的竟然叫着向后蹿着。 发出低低的叫声,看样子已经十分害怕,甚至有几个从着小窝里掉了出来,拼命想着后面爬去。 我从地上捡起那一只小小的黄鼠狼,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似乎见我没有伤害它,它竟然乖巧的低下了头,乖巧的在我的手心里蹭了蹭,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小山参精看了,本来也是害怕的他,现如今更是跳了下来,这个摸摸,那个抱抱。 对于小山参精,这些小的黄鼠狼更是没什么戒心。 毕竟小山参精看着比它们还要小,此时的它们是完全不怕的。 我看了看四周,都是些小的黄鼠狼,看来是我误会了,这些小家伙本来就是住在这里——住在我们隔壁。 只是这个客栈实在是太过简陋, 我走路的声音在它们小小的耳朵里,可以算的上是噪音了吧。 所以,抻着头看了看。 眼下知道了情况,但却是已经搞了破坏。 墙倒下,但却已经是复原不了了。 但也无需我说什么,才刚墙倒后发出的响声,已经将小伙计吸引了过来。 这是当我转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怒气冲冲地站在我的身后。 “你们这是……” 若不是小山参精在,我甚至相信,这个小伙计会咬过来。 因为我看到他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明明就是有这么多的眼睛,你为什么骗我?” 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之前你可是说过是我眼花了,现在这怎么算?” 虽很是不好意思,但是这个小伙计骗人再先,我自是有的说道。 本是伶牙俐齿的小伙计也是自知理亏,他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大手一挥:“不行!怎么说你也破坏了我们的墙壁,以后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听他这话,我便是有些气愤:“怎么?还想去骗人?” “我们什么时候骗过人!”小伙计气得脸色发白。 但是很快就知道我指的是司放的事情。 他们让人身上带着蓝符,然后让司放夜间吸食人的阳气,虽说是没有让人有性命之危,但是少了些阳气,总是要有些点背。 会摔个跟头,撞个树的,虽说会补充过来,但是总是要走些霉运的。 那个司放倒是有些良心,只是取了一点而已。 现在十娘带走他也好,谁知道时间久了,还会出什么意外。 毕竟,司放也应早已是地府中的鬼了,到时候,是轮回,还是如何,都应该由阎王爷做主。 小伙计不依不饶,我本是好说好商量,倒不是珍惜那几个银子,只是他们这么做,着实是不地道。 但是小伙计根本不听我的话。 直到我朝他瞪了一眼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小伙计灰溜溜的不说话了,只是满脸委屈的站在我的面前,看他那样子,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 估摸着,下一秒就要去告状了。 我们倒是不怕,反正我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先行修整一番,毕竟这些天可都没有睡好,也没有吃好,身上还是有些乏累。 要是惹急了,我也不管别的了,就算小山参精打不过,但是我还有十娘和大壮他们。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过,现在身上没有可以傍身的东西,只能依靠着他们帮忙。 我们这边僵持着,下一刻,一直很小的黄鼠狼爬到了小伙计的腿上。 它很小,浑身还是白色的茸毛,没有变成黄色的毛,像是一只小奶猫似的舔着小伙计,好像是让他别生气。 本来他们也没有什么罪,看到这里,我心一软,将荷包里的银子拿了出来。 小伙计的脸色这才好些了,嘴里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他将爬上他脚上的小黄鼠狼又是放回了它自己的小窝里,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也蹭了蹭小伙计,很是亲密的样子。 “走吧。” 小伙计的声音里少了些敌意。 “去哪儿?”我很是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里都成这样了,你们也睡不下了,我还是另给你们找一间房吧。” 看到这些小家伙,我觉得还很可爱,留在这里住也没什么,正想着不要走。 但是小伙计很是回察言观色,他看出我的想法,便是笑了起来:“客官,您看这些小家伙很是可爱,但是闹起来你可是受不了,还是跟我走吧。” 他带着我又往前走了几个房间才是停下来。 “最近没什么客人,这间房最好,是朝阳的,留给您了。” 他这么说我很是奇怪,名莫名之前听到这下面有人的声音,而且,往来的客人好像还不少。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小伙计听了只是笑了笑:“那些可不是人,都是我们的族人。” “既然不是客人,那你们为何多此一举?” 小伙计的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容:“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样是为了招揽人啊。 这些是我从人类身上学到的,每是没人,或是生意不好的时候,便是雇些人来店里,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会觉得这里声音好,很是靠谱,也就住下来了。” “原是如此。”我不禁对小伙计竖起了大拇指,还真是一肚子的生意经呢。 “听说,这些人也就叫做托。”小伙计很是得意地说道,“不然,我们店开在这荒郊野岭的,有几个人会愿意在这里住下啊?” 说的倒是对,若不是见到这里人来人往,宾客满堂的,我应是会离开。 带着我来到了新的客房,这里很是不错,朝阳的,屋子里明显也没那么潮了。 而从着我给了小伙计银子后,他大概也是觉得我是个懂些礼数的人,也就没有再是为难了我。 夜里还送了夜宵过来。 说是我们独自肯定是饿了,这些东西都是新鲜干净的,是他们去市集上买来的,让我不必担心。 而之前的那个小黄,就是每日去买些果菜。 眼前的都是炒好的小菜,还有一只烧鸡。 小伙计指了指躺在盘子里的烧鸡:“客官,您尝尝这个,这绝对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最是好吃!” 这些人是黄鼠狼修炼变得,本体还是动物。 民间不是有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也就是说,黄鼠狼爱吃鸡肉,他们这么爱吃,肯定也琢磨出不少的吃法。 听他的准没错!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这烧鸡表面上很是普通,其实则是不然。 本以为要拉扯一番,鸡肉才会拿下来,却没想到,用着筷子轻轻一拨弄,连着骨头带肉都下来了。 我放到嘴里,本像是吐掉骨头,可这骨头却连着肉一般——入口即化,很是软绵好吃,但没有丢掉肉的味道,吃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荷叶香气。 吃了这一口,下面的就再是斯文不得,大有想一口将这一只鸡肉生吞活剥的架势。 也就加快了速度。 但是听到一阵咽口水的声音,我朝前一看,看到小伙计的喉结动了动。 别看他还是个娃娃大小的模样,但是已经长了喉结。 看到我发现了他,小伙计还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难得见他害羞,这样还挺好玩的。 毕竟是才认识没多久,才刚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小伙计害羞也是人之常情。 小山参精就没想那么多多了,他那灵敏的鼻子一下闻到了鸡肉的香味,立刻扑到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过因为他人小,就是大口的将着嘴塞得鼓鼓的,也没有吃下多少的肉。 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小伙计更馋了。 小山参精没注意也是不可能的,他故意气着小伙计似的说道:“哎呀!真香!好好吃哦!” 说着故意吧唧着嘴,将吃东西的声音弄得好大。 “你!” 小伙计自然是听出来了,气得不行,但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只能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威胁道:“你最好别惹恼我,小心我以后不给你这鸡肉吃了!” 他这样的威胁一点作用都没有,很快就让小山参精看穿了:“那也好,反正你这里不吃,我也可以去别处吃,反正我有银子,你们可就不行了!” “你!” 纵使是伶牙俐齿的小伙计,也说不上什么了。 第342章 络绎不绝 看着两个小孩子斗嘴似的,我忙是打起了圆场:“好了,咱们三个一起吃不是好吗?” “才不!” 小山参精立刻将身子护在整盘鸡的前面:“我们的银子为什么让他吃?” 看来小山参精还记着才刚的仇呢。 最后,已小山参精的胜利,和那个小伙计的失败而告终。 他悻悻的离开。 小山参精心满意足:“秋儿姐姐,你这忘性太大了,才刚可是他们在着大厅里咄咄逼人,你可不能总做老好人啊!容易被人欺负了!” 小山参精边说边吃,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起话来都有些含糊不清。 但仍是一直说着。 小山参精觉得那个小伙计怎么可能吃不到肉,用小山参精的话来说,这家店这么黑,定是能赚不少的银子,现在来我们这里打牙祭、占便宜,脸也有点忒大了。 小山参精说的没错,我以后可是要改掉我这个老好人的毛病。 见我“孺子可教”,小山参精的眼睛已经笑弯了:“现在也轮得上我小山参精来说教了,嘻嘻!” 他还沾沾自喜起来了。 吃过饭后,我们躺在床上很快便是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床铺。 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虽说是夏日,但是之前的房间实在是太过潮湿,还是暖和点好些。 小山参精躺在一旁,四仰八叉的还没醒来。 外面传来热闹的声音,我打开窗户往下一看,是那个小伙计,他已经在下面招揽客人了。 眼前又是一副络绎不绝的景象。 我趴在窗棂上看向下面。 不知道这些是人,还是那些黄鼠狼变成的人。 我开了门,却是看到小黄守在我的门口,它呲着牙,冲我喷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别想走!” 它看我很是不顺眼,我何尝又不是呢? 这个名字很是温顺,像是一条看家的忠犬,但其实不然。 我朝它瞪了一眼,小黄被我这个眼神弄得更是生气,它凑到我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趁其不备,我一拳打在了它的身上:“这个意思!” 小黄气得不行,本来就是暴脾气的他被我这么一激,气得更是不行,挥舞着爪子就要抓了过来。 好在我早已有了准备。 见它爪子快要落下来,我不急不慢地说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就不怕你们家公子回不来了?” 再是听到我这句话后,它忙是收回了爪子,可是因为用力过大,它的身子没收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声。 “你得听话,不然,我可让十娘好好对他!”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昨夜我悄声叫了好几句“十娘”,但却也不见她出来。 也就是说,我和这些黄鼠狼族们一样,对于司放现在的下落也是一概不知。 但是底气还是要有的。 经过昨晚的那只烧鸡给我的底气。 我若是实话实说了,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这样温暖的住所,还有软软的床榻,以及小伙计的那只烧鸡。 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反正是没得吃烧鸡了。 所以,还是装一下吧,起码能享受下生活,也先是歇一歇。 这一路跋山涉水的,来到这个客栈也没休息好,反而是横生枝节,更添了些疲惫啊。 小黄未经人事,我只不过是说了是几句,他就深信不疑。 这样的“人”,倒也好接触,别看它凶,又是一副人身,黄鼠狼的模样,但也好相处。 这不,经着我才刚的威胁,它的态度已经的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明明脸色难看得要死,但还是不得不对我强颜欢笑。 小山参精还在睡梦中,才刚那么大的声音,他都没起来。 还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嘴里不住地叫着:“这、这是我的,你别碰,我的烧鸡!” 得!还在做着吃烧鸡的美梦呢。 这烧鸡是吃一回,少一回了,不论司放最后怎么样,我们都要走的。 为了圆小山参这个梦,我对小黄招了招手,从荷包里拿出了银子:“这是给你,你去给我弄只烧鸡!” 果然都是黄鼠狼变得,小黄还没有变成人形,自制力更是不好。 在我说“烧鸡”的那一瞬间,眼看着它的口水立刻流了下来。 意识到不对劲,它立刻用手擦了擦,咽了咽口水:“那把骨头留给我成不?” 它倒是个真性情,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笑了笑:“只要你尽心点,别再对我抖威风,我就可以满足你!” 它立刻点头,忙不迭地说道:“成!” 我便是让它买了三只,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只。 这次,让小山参精吃个够。 对了!还有那小伙计也给他一只,毕竟,打个巴掌,也要给个甜枣。 他们也不是坏人,把人逼急了可是不好,兔子急了都咬人呢! 热腾腾的烧鸡来了,这次,不用我叫,小山参精立刻从床上起来。 眼睛还是惺忪的,但已经开始砸起了嘴。 “秋儿姐姐,好香!” “你睁开眼睛!” 我手里拿着烧鸡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小山参精立刻从我手里拿走那只不知比他大多少倍的烧鸡。 “真香!”小山参精开心地吃了起来,“我做梦都梦到了,梦里,那个小伙计还跟我抢,这哪儿成?我立刻把他痛贬了一顿!” 小山参精很是开心。 那么大的烧鸡,我一个人都吃不下,他这小家伙一下子就吃了大半个。 此时肚子就像是小皮球似的,成了圆鼓鼓的。 再看小山参精的脸,看着烧鸡,却满脸的遗憾。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他的嘴巴上、手上满是油,不时地打着饱嗝。 一会儿又是传来嘬手的声音:“哇哇,真的好好吃!” 吃完了也没什么事,他们不让我们出去,我和小山参精自然没那么乖。 小黄已经被我用一只烧鸡收买了。 当然,它的不可能因为一只烧鸡放弃司放,只不过是看着我的时候能温柔些了,不在对着我总是龇牙咧嘴了。 而是照我说的,对待客人,要如春风一般的温暖。 可是它这个黄鼠狼的头却是给了它不少的阻碍。 它的脸上不肯能做出如人类一般的表情,它想要笑,也只能是学着人的样子,张开嘴,露出牙齿的笑容。 但是它这样实在是有些吓人,一整排牙齿,加着上下牙,都露了出来。 活脱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了我似的。 我忙是让它打住:“算了吧,还是不笑的好。” 小黄很是委屈,眼睛眨了眨,跟在我的身后。 “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不行,族长说了,你要严加看管!” “嗯?”我朝它一瞪眼睛,“我要去茅房还不行?” “嗯……不行,族长没说……”小黄很是迟疑地说道,它也闹不清该怎么办。 “那我在房间里?” 看到它那为难的表情,我便是问道。 “不行不行!”它慌忙摆手,“你弄脏了,到最后还是我们打扫,而且……多臭啊!你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嫌害臊!”小黄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些。 “那你要我怎样?我又不能出去!” 听到我这句话,小黄吱吱呜呜地。 我便是将它向着房门外一推:“行了!咱们走吧,等一会儿再是回来不就得了?反正这附近都是你们的人,我还能跑出去不成?” 小黄听了点了点头,有些呆头呆脑地说道:“好像也是可以的……” 小黄就被着我忽忽悠悠地带了出去,它不断地嘱咐着我:“你可不能骗我啊,我可是冒了风险的。” 我不断地点头,心里却有另外一番心思。 我不害人,但是自己有了危险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经过这么的一上午的修整,又是吃了烧鸡,我和小山参精的体力已经大多补充回来了。 因为修整好了,便是想着离开。 走在前面带路的小黄不时的向后张望着,它看着我们跟在它的身后也就放心了些。 似乎脖子有些痛,它回头的频率开始小了些。 “你这样太过费力,还不如和我们并排便可。” “这倒是个好主意!”小黄笑了起来,它紧跟在我的一侧。 脸上又是露出那狰狞的笑容。 小黄毕竟还没有沾染人的习气,说话和头脑免不了有些一根筋。 看着我给它出了主意,便以为我定不会逃跑,不然,为何给它出主意呢? 单纯的小黄大有些要跟我们称兄道弟的意思。 走到一处树林,它停了下来和我说道:“前面有个茅草屋就是茅房,你去吧。” 我往前一看,只见前方密林处也有一个小的茅房,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看它停住了脚,我很是奇怪,才刚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也不知道如何说了。 才刚我想趁着上茅房的时候离开,毕竟小黄虽然“人”脾气不大好,但却是个直肠子,一根筋,没什么坏心眼,我可不好意思打了它,不然,以它的脾气,定是要豁出一条命也不肯我走。 到时候,更是麻烦。 但是,它看我迟疑了,反而催促道:“你怎么不走?快去啊!我们早去早回!” 小黄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反而催促我起来。 第343章 自求多福 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它看了看我:“怎么?你不会憋回去了吧?” 说话间,眼睛瞪得大大的。 “额……” 我一时间更是无语,这话听着实在是有些糙…… 见它一直催我,我也就点了点头,去了茅房。 小黄见我去了茅房,便是一直守在外面,但似乎是因为男女有别,它一直是看一下,立刻转过头去。 若不是它的脸满是毛,恐怕我要看到一张大红脸了。 而我则是趁着这个空档直接离开。 确切的说,我是根本没有进去。 当是要走到茅房的时候,我看到它转过身去,便是将茅房的门用力一开,随即一关,便是趴下。 听到关门声的小黄则是转过头,我透过密密的草丛,能隐约看到小黄。 但是它却没有发现我。 等到它转身后,我带着小山参精一路跑了出去。 草在脚下,软软的,竟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我回头一看,可怜的小黄还十分厚道地背着身子呢。 于此,我只能心里默默地说道:对不起了老弟,这次算我欠你的,等着请你吃烧鸡。 小山参精在袖子里感受到一阵颠簸,他不明所以地探出脑袋,但是看到我在跑,他是彻底的蒙了圈:“秋儿姐姐,你跑什么?” 说着他向我身后看了看:“也没人追你啊。” 我跑着实在没有力气和他说什么,便是没说话,等过了一会子,眼见着已经跑出去好远,这才停下来和他解释起来。 小山参精听后“噗嗤”一笑:“秋儿姐姐,你也太没出现了吧!就那只黄鼠狼你也怕?” “这样跑出来倒是不用横生枝节,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对面到底有多少同类,要是贸然打一架,可是容易吃亏的!” 小山参精不为所动:“说实话,我小山参精一路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根本没有遇到对手。” 他看了看我:“当然,除了遇到你和那徐老头,真是点背了,但是现在想想,这是我的幸运。” 说着他朝着我笑了起来。 我们早已经是一家人了,自是不会分了彼此。 “可是秋儿姐姐,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儿?左家寨吗?可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小山参精看着我,他也觉得这么离开有些不地道。 但是十娘我也只没有联系上,所以只能先行离开。 交待我肯定是要给的,但是现在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还是先自求多福。 毕竟,我们跋山涉水而来最主要的目的可是为了找解药。 赵启恒不给,我也只能自己去找。 所以,接下来的路就是去往左家寨的。 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耽误了太多的时候。 这次我和小山参精可是不敢再是大意,便是日夜兼程的来到了左家寨。 等到的时候,正好是日上三竿,天气闷热的很。 从着上次离开到现在已经是半年多,再是一看,左家寨已经更是繁华了。 记着半年多前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的好了。 从前的左家寨,城门不过是用些木板钉成,上次见就已经是用砖头垒起来的,而现在再是一看,更可谓是沧海桑田,变化极其之大。 如今的城墙已经有三个壮年那么的高了,离近走去,再是抬头看城墙,都觉得看不到头了。 而城墙上则是站着一些穿着麻衣的壮年男子,手里都拿着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的。 见到我来到近前,其中一个男子叫道:“来者何人?” 声音粗狂而浑厚。 听到这声音可是将我吓了一个激灵。 猛地一听,还真有几分山匪打劫的那个架势。 没想到现在进左家寨还需要自报家门,怎么如此严了? 但既是来到左家寨,那便是要遵守左家寨的规矩。 可是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报了冯氏的家门,只道是冯氏的亲戚,这次是来串门的。 站前墙头上的男人听到我说起冯氏,几个人相互低头交耳一番。 其中一个男人“蹬蹬蹬”地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回来。 回来的同时,又带了一个妇人。 男人对着我们指了指,妇人站在墙头上便是朝下望了望,这一看不要紧,原来正是冯氏。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下定格在我的身上,脸上也随之露出喜悦的神情。 站在墙头上朝着我招手,叫道:“秋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说着看着身边的男人:“穆大哥,这是我们左家寨的救星,那位秋儿小姐啊!” 听到冯氏的话,那位叫做穆生的人脸上也不再像才刚那般冷冰冰的,而是又是一阵脚步声,又是响起他的声音:“快开门!” 门应声而开,从着里面先是走出了穆生,他朝着我跪了下来,便是说道:“原来您就是秋儿姑娘,才刚穆生无礼了,还望姑娘海涵。” 我忙是将他扶起:“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话没说完,随即听到冯氏的声音,她朝着我跑了过来,又是一把将我抱住。 眼里闪现出星星点点的泪花。 “秋儿,咱们可算是又见了,你可是让我好想。” 她说着拉着我就往家里走,身后的穆生也是个直爽的汉子,他看到冯氏拉着我走,便是说道:“冯嫂子,你可不能这样,秋儿姑娘救了咱们全寨的人,怎么也要让我们表示表示。 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只听过她做的事,可是还没见过人,还是叫道咱们寨子里大堂里吃些饭菜的好。” 这次来我也是有事,而且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而是小山参精和徐子善一切努力的结果。 我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番。 不然,救全寨子人这样的大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功劳。 但是我没有说赵启恒,不是我还记恨他,实在是因为,这里是夏凉国,而赵启恒是车乘国的王爷。 现在两国敌对,说出去反而容易横生枝节。 当听到我说起徐子善和小山参精的时候,穆生倒是爽快,他爽朗地笑道:“既然是有三位英雄啊,那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情,让他们一起来就成。” 说着朝我身后望了望:“人呢?” “这次来也是因为有事情。”我叹了一口气。 “哎!秋儿,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在着城门外面说话做什么?还是先回我家,先是洗漱一番,再是闲话家常。” 冯氏说着,脸上带着笑意地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 她明显是不让我说什么。 穆生也来到了我的一旁,追问道:“怎么了秋儿姑娘?您帮了我们全寨子的人,这次你有了困难但说无妨!” 他这样让我很是感动,但到底是刚刚认识,冯氏似乎又是有意不让我说个什么。 我也便是没说什么,只道是:“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才刚也不过是一番牢骚。” 听到我的话,穆生很是不乐意了:“秋儿姑娘,我有心帮你拿,你怎么好像防着我似的,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眼睛随即看向了冯氏。 本来是一双笑眼,但是不知为何,看向冯氏的时候,冯氏的身子忽然一抖,好似有些害怕的样子。 见到冯氏如此模样,我更是确信这里面是有事的。 便是叹了一口气:“我这次来就是找冯嫂子的,本也不过是小事,就不劳这位壮士了。” 我已是如此说了,但是穆生却仍是追问。 这让我由才刚的感激变得警惕,这样刨根问底的到底是为何? 但是我没有和穆生红脸,因为感受到了冯氏的手越来越颤抖。 便是笑道:“既然穆壮士一直追问,我也只好说了,不过是家中的没了银子,这便是来找冯嫂子借个……” 听到我说这句话,穆生明显有些松了口气:“就这个啊,那是小意思,咱们寨子里现在可是富得流油,银子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说着,大手一挥,从着身上的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交到我的手上:“这些也能安家了,虽然不多,但是生活个个把月没问题,别嫌我吹牛,秋儿姑娘愿意的话,来我们左家寨生活也不错,虽然不能富可敌国,但总是每年有余钱,总是能过上好生活!” 他说得话倒是好意,我点了点头,谢过穆生。 银子我是不好意思要的,准备还给他,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穆生却是毫不在意:“秋儿姑娘,功劳虽然不全是你的,但怎么说,你也是救了我们的大恩人,就这点银子你都不收下,那不是嫌弃我吗?” 看到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是谦让,便是接了过来。 但是吃东西的事情,我推辞了,因为穆生也不过是让一让而已,且是也没有必要让大家为我麻烦。 见我收了银子,穆生才高兴了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给人银子还这般高兴? 直到离开穆生,冯氏带着我回到家的途中她才含含糊糊地告诉了些事情。 穆生给我银子不过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银子是小事情,现在左家寨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至于什么大事,冯氏只是摇头:“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不可和旁人提起,秋儿,知道的少些还是好的。” 第344章 沉稳 而两国交战,左家寨就处于边关之处,他们也不敢放了车乘国的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左家寨有许多人把守的原因。 但是听到这里我很是不解。 “不是有官府吗?为什么你们要自己来?这不是危险吗?” 冯氏却是不以为意,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说出的话也有几分的道理。 她说道:“这没什么,就算是官府来人,也是要让男丁来守城墙,还不如我们自己,也少些个束缚。” 但是冯氏也说,许是离边境还有些远,和这里实在是太难走,要想过来,大路是走不通的,必得翻山越岭,所以那些车乘国的人来的也很少。 “不过,那些想来的人,也都被穆生他们拦在门外了,因为我们可不想得罪了官家,所以,你来的时候,穆生才会问你来此地是做什么的。” 冯氏淡淡然地解释着一切。 “那照这么说来,左家寨已经不许旁人进入?” “是的。” 冯氏笑道:“毕竟现在两国交战,我们没有多少能力自保,也只能尽量将城墙筑得高些,把粮食储备的足一些,总是能熬上不少的时日” 因为如此,银子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现在粮食才是最主要的。” “放心,车乘国想打过来也不容易,何况还有官家,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心吧。” 虽然未雨绸缪是好些,但是如此,将左家寨都封闭了,不让任何一个人进来,是不是太过惊弓之鸟? 心里的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冯氏看起来也是有些忧心忡忡,我不想给她再说这些。 毕竟,说了又有什么用? 他们这么多人做出的选择,总不至于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能更改。 何况,他们这么做总是有些道理的。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寻迷迭香的解药。 说话间,我已经随着冯氏来到了她的家中。 如今她家的四周已经垒上墙壁,也安上了大门,不再像从前那样,四周是用栅栏围成的。 将着大门推开,里面也盖了好几间的房子,都是砖房,很是干净整洁。 院子也是不小,比着从前更是好了。 但是一侧的房子好像是仓房,看起来很大。 里面好像塞了许多的粮食,因为从着窗户里还伸出了许多的稻谷。 这么看,左家寨的日子是不错,竟有如此多的粮食,看起来是丰衣足食。 才不过半年多,妞妞出落的更加水灵的,但是性格也不像是从前那般活泼,反而多了些沉稳。 看到我来到家里后,反而是有些害羞地跑回了屋子里。 冯氏在着一旁笑了起来:“妞妞现在大了,也知道害羞了。” 我笑了笑:“是啊,不过更加漂亮了。” 院子里很是整洁,阳光照在地上,还有些烤得慌,但却是很舒服。 院子的正中间则是一个石头做成的桌子,还有许多的石凳。 冯氏准备让我进屋子,我看外面的天气很是不错,便是说道:“我坐在这里吧,很是舒服。” “行!那我把茶水拿出来,咱们坐外面聊。” 不一会儿,一个阵茶香味传来,立刻往鼻孔里钻。 但是却不见冯氏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冯氏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还有两个杯子。 “这是我们新做的凉茶,很是好喝解暑,秋儿你尝尝。”冯氏将茶水递到我的面前。 “凉茶?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迫不及待的将茶水送入口中,果然很香甜,却在其中带了些茶的香味,很是好喝。 “哼!秋儿姐姐吃独食!” 一个声音传来。 小山参精从我的手上爬到了桌子上,看着那茶水已经是两眼放光。 他的鼻子可是灵敏,什么好吃的他都不能错过,也从不落下。 见到小山参精,冯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因为小巧,只是用手指肚点了点他的脑袋:“小家伙还没长大啊。” 冯氏笑了起来。 这话不过是开个玩笑,但是小山参精最是不喜欢旁人拿他的身高说事情,听到冯氏这么说,小山参精很是受伤,也很是生气。 一扭头,便是不再看她。 冯氏见惹了小山参精不快,便是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又是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空手出来,直到目光扫到她的手上。 一个手指肚大小的杯子,很是小巧。 冯氏放到桌上,又将凉茶倒入杯子里,很快便是满了。 “喏!早想送给你了,这样就不用那么费力气了。” 小山参精见了简直是双眼放光,他看着那小小的杯子,立刻用手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又是砸了砸嘴:“好喝!” 喝了十几杯,小山参精也没觉得饱,反而是觉得有些麻烦,一会儿一杯,还不如从前自在。 索性将杯子放到一旁,凑到一旁的大杯子里,便是喝了个痛快,不一会儿就是个肚圆。 对此,小山参精很是满足地躺在石桌上打着饱嗝。 虽说冯氏的一片心意算是泡汤,但是小山参精还是将小杯子收了起来,这让冯氏的心意总算是没有白费。 起码被小山参精珍藏起来了。 这边喝了凉茶,也解了暑,冯氏才问我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她也不信我会缺银子,也知道我不过是骗穆生的说辞而已。 我便是将徐子善的近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告诉她,徐子善现在就和之前王财主一家的情况相似…… 听到我的话后,冯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那怎么办?”她问道。 我摇了摇头:“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才想到来这里找找法子,毕竟,迷迭香最初应是这里出现的。” “这怎么可能?”冯氏脸色骤变,“我从小就生活在左家寨,但是迷迭香这几个字还是你们来后,我才知道的,秋儿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混账话的!” 冯氏这急于否认的态度,和有些生气的表情让我摸不着头脑,便是真的如此,也无妨,她为何如此生气?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冯氏很是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接下来的话也没有那么的失态了。 冯氏告诉我,迷迭香她真的不懂,恐怕我要白跑一趟了。 我便是提起后山那座长有迷迭香的山林,冯氏一直摇头,说是不知。 记得上次,还是茶摊上的老夫妇给我指了路,现如今冯氏却是一直说不知。 她年龄小些,恐怕真的不知,况且女子久在闺阁之中,定是不了解这些的。 我便是问询道:“那老伯呢?怎么不见呢?” 冯氏笑了笑:“现在日子好了,爹娘也轻松了些,他们不必总是帮我看着妞妞,便是去四处转转,反正现在银子也够,说是不爱总呆在这山坳坳里。” “什么时候去的?” “走了不过几日的功夫而已。”冯氏笑了起来。 提起两位老人,她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起来。 “这样说来,我还是去打听一下吧。” 我默默地说了一句。 毕竟,冯氏不知道,我也只能问下别人,也许左家寨中的老者会知道。 但是我这句话让冯氏更是紧张:“不行!” 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些。 看她这样子我很是纳闷:“怎么了?” 冯氏忙是将我拉到近前,低声道:“秋儿,你放心,我怎么都不会伤害你的,但是迷迭香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出去说,甚至这几个字也不要提!” “为何?” 但是冯氏却不再说了,她的脸色很是不好。 看来左家寨定是出事了,而且没那么简单。 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迷迭香,若是让我不去寻找,那是不可能的,徐子善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不救他的。 我便是压低了声音:“冯嫂子,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我也要一个人去调查的。”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倔!”冯氏很是难过地说道。 但看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秋儿人,我也怕你到处去问,惹了祸事,最后出不去这左家寨,想着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 见着冯氏可算是松了口,我忙是凑得更近了。 “自从王财主一家中了那迷迭香发疯后,我们确实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冯氏说起这些,脸上还带着笑意。 “但是,时间长了,总有些人有了银子便是想要的更多,他们也想像王财主那般,也有些权利,也对着我们呼来喝去,也想成为这左家寨的主人。 可是我们自然不会同意,我们才当自己家,做自己的主也没多久,就有那些人想搞破坏,我们是不愿意的,但是那些人便是用银子贿赂地上面的官员,说是我们左家寨群龙无首,希望能有个里长,来管管我们。 我们不愿意,可也无可奈何,那新的里长很快就走马上任,但是用银子捐来的官儿,那里长自然也想着再是捞回来,所以,里长上任,我们的日子又回到从前。” 冯氏说着:“我们也是有苦难言,若是从前,没有过过这样的好日子也便是罢了,但是尝过好日子的滋味儿了,我们也过不惯那样的日子了。 第345章 变本加厉 所以是民怨沸腾,但是没有用,里长根本不吃那套。 拿出王财主的招数,用着武力镇压。” “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不由得说道。 “是啊,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直到冯氏说出下面的话,我才知道左家寨为什么不可以提起迷迭香这几个字。 原来,那里长因为惹怒了百姓,不知被谁下了迷迭香,也变成王财主家眷那般,疯疯癫癫的样子。 众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所以上面的官员下来调查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一个个的闭上了嘴。 新任里长忽然发疯,这自然不可能让上面相信,但是调查不出个结果,又是法不责众。 所以,事情到最后,已是不了了之。 眼见着左家寨的里长之位又是空缺,又有些人动了歪心思。 于是乎,左家寨又有了新的里长,新的里长也是如从前一般,换汤不换药。 不止如此,新来的里长更是变本加厉。 因为前任莫名其妙的疯掉,新的里长很是警惕,吃饭喝水都要有人专门伺候,这样安稳的日子过了几个月,他也有些松懈,也逐渐敢去左家寨的酒楼里吃喝。 可就是这么一松懈,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新的里长也开始疯疯癫癫的了。 自然,上面的官员又是来调查,仍是一无所获。 所有的百姓都不说,总不至于全部抓回去吧,所以,这也就成了一个个悬案。 从这个时候起,只要谁来,都会变得疯癫。 后来,也就没人敢来了。 左家寨人人都有了银子,也就没有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很是一片祥和宁静。 但是一日,不知是谁说起了那迷迭香。 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迷迭香是可以让人疯癫的东西。 从前的左家寨,知道迷迭香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是经过这件事后,许多人都知道那疯癫的症状是吃了迷迭香所致。 可便是知道了迷迭香,也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丝毫不知道那迷迭香长得是什么样子。 但是左家寨里的有些老人们是知道的,便是有不少的人来问询。 这其中便是问道了冯氏的家里。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冯氏一家不知道什么事情,恰好茶摊上的两位老人知道迷迭香的事情。 见得有人前来问询,他们丝毫没有藏着掖着,便是将知道的都告诉了来人。 冯氏也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后来忽然出了许多的事情。 那就是,左家寨里疯癫的人越来越多。 冯氏私下一合计,便是猜测出了缘由。 看来是有心之人拿着迷迭香去做坏事了。 两位老人因为常常在家里看着妞妞,所以没有听到外面的事情。 但是冯氏心里可不是个滋味了。 听着那些好好的人忽然疯癫,她心中备受煎熬,就如同她也是同犯一般。 整日愁眉苦脸的,让两位老人也很是难受。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便是跌入谷底。 两位老人家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做事越发的小心,冯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是个好人,不想让两位老人为难,可是冯氏也是个直性子,心里难受,脸上就是表现出来了。 好在有她的夫君安顺,安顺见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左家寨发生不少人疯癫的消息后,他就算再也不让人来见两位老人了。 生怕让老人知道了这些事情,再是自责。 本来双亲也只是好心,可也没想到后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安顺对外就称两位老人出门了,不在家。 来人都是左家寨的熟人,难免也要聊这些的,都被安顺挡回去后,两位老人果然什么都没听到。 但同时也很是奇怪:“平时街坊邻里的都来串个门,怎么现在这样的安静?” 当时的冯氏听了心里一紧,求助似的将眼睛看向了身边的安顺。 好在有安顺在,他眼睛转了转,便是想了个托词:“爹、娘,这不是最近不太平吗?大家都很少出门了。” “怎么回事?”茶摊老伯心中一紧。 安顺笑了起来:“还不就是里长的那些事,来一个疯一个,可不是人人自危。” 老伯听了笑了,紧张的神情也一扫而空:“要我说,都怪那些个里长不是个东西,不当咱们左家寨的父母官,非是要当喝血的蝙蝠,疯癫了也活该,不干咱们的事情!” 安顺这话没有说到点上,冯氏在一边很是着急,但是却没想到,安顺下面的话。 两位老人很是无趣,憋闷了这么些天,也没个人来串门,他们就要出去串门。 但是安顺在他们将要说话的前一刻,立刻从手中拿出了柒风两银子,便是塞到了两位老人的手中。 柒风两银子可是沉甸甸的,平日里,五两银子就能够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这柒风两可是要好久了。 这在之前,给王财主当佣工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到柒风两银子,两位老人先是眼前一亮,后来便是不明所以:“顺儿,你这是做什么?” “爹、娘,您们才刚太过心急了,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您就要出门了!” 老伯笑了笑,将着手里的银子往安顺怀里揣:“顺儿你拿着,你们年轻人需要银子呢,我们这把老骨头一天也花不了啥。” 安顺没接,他又推了回去:“爹,咱们现在日子好了,也没有那些个什么财主了,干多少就能挣多少,所以,银子不缺了,这些银子是让你们出去玩玩的,毕竟,操劳这么久了,还没四处走走呢!” 老伯听了面露喜色,但是一旁的冯氏却是有些担心,拉了拉安顺低声道:“相公,让爹娘两个人出去玩……路上怎么办?可是家里又走不开,还有农活……” 在冯氏看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虽然家里有了银子,但是他们现在还得做农活。 毕竟,里长早晚也会来,以后的左家寨万一有了官员,那他们手里的田又是要交租子的。 就像是从前,地都是王财主的,每年的地钱可是不少。 若是个丰年,最好的情况也就能剩下一两银子,但若是个灾年,不仅租子不会少,而且还要和王财主借银子。 正在档口上,王财主世子大开口,借一两银子,来年就要多还一半。 所以,就这样综合下来,他们庄户人家也攒不下来什么钱。 若是有个病啊、有个灾的,还是要挺一挺,若是挺不过去了,就要东家凑、西家凑的。 实在凑不出来,才会去找王财主借些个银子。 日子都是紧紧巴巴的。 这些可都是近在眼前。 那些苦日子,冯氏可是不想再过了。 虽然现在只有妞妞一个女娃,但是将来可不能嫁亏了,冯氏打算准备个丰厚的嫁妆,也能嫁个好人家。 不然,还是要吃苦受累的过一辈子。 左家寨眼前是没有个当家做主的,可是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因为,左家寨现在越来越有银子,这在有些人眼里可是一块肥肉。 所以,冯氏是想先攒够几年银子,现在多开荒地,多是累一些,但是心里美。 多劳多得,这可是好事,以往求也求不来的。 她不是不孝顺,不想陪二老出去,而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打算着。 安顺拍了拍胸脯,低声道:“我早想到了。” 安顺是个办事极为妥帖的汉子,他这么一说,让冯氏心里立刻放下了。 “爹、娘,眼看着就要到了秋日,我和娘子还要秋收,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攒些银子我们再陪您。” 这话一出,两位老人的神情果然有些落寞,就像是忽然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眼神里闪过淡淡的失望,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但是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立刻开心起来。 “我们虽然不能陪您,但是可以让虎娃来陪着,正好他也闹着想出去玩玩。” 虎娃是安顺的侄子,安顺本是两位老人的侄子,但是因为娶了冯氏——两位老人的干女儿,也就自然而然的叫了爹娘。 这么算的话,虎娃还是要管两位老人叫一声爷爷、奶奶。 虎娃十四五岁,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但是长得颇有些老相,像是个柒风出头的男人似的。 身材高大,走哪儿,往哪儿一戳,也没有人敢欺负了。 别看虎娃身材高大,但到底是个孩子,干起活来总是喊着累,他倒不是装假,是真是累,到底是个孩子,年龄摆在那里,也就是一个纸老虎。 但是不知道的人,看虎娃那虎背熊腰的样子,可没人敢和他叫板。 有他在就能放下不少的心了,而对于出去玩的事情,虎娃也很是高兴。 三个人便是离开左家寨出去游玩。 而离开的时候,冯氏和安顺特意让两位老人做的马车,马车上带着帷幔。 夏日本就闷热,两位老人不解,安顺则是狡黠地说道:“爹娘,你们这次玩还是低调些好,不然寨子里的人知道咱们家有了银子,等到新的里长来后,岂不是要拿咱们家开刀。” 第346章 再次提起 听到这些,两位老人也觉得安顺说得有理,便是离开。 冯氏说完这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着两位老人走了没多久,便是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我知道,冯氏指的封城这件事。 而封城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城里再是出个奸细,将着左家寨里迷迭香的事情告诉旁人。 所以已穆生为主的男人们便是想到了这个主意。 冯氏叹了一口气:“可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日,事情还是会暴露的。 但是现在我们还不打算走,毕竟,马上便是要到秋日,今年是个丰收的时候,定是能卖出个好价钱,春日里我和安顺也开了不少的田地,眼看着好日子就要到了,怎么也要收割完这些粮食再走。 我们和爹娘说好了,晚秋的时候他们回来,平时记得来一封信报个平安就成。” 冯氏还告诉我,左家寨里的人都是这么打算的。 听说起前面正要打仗,闹得人心惶惶,左家寨正好就在边境处,所以他们打算先挣些银子,便是搬离这里。 穆生他们也先守在这里。 冯氏悄悄地告诉我,穆生说得法子倒是救了寨子里的人,自从穆生将寨子门关上,又将城墙加高,他们守在这里后,寨子里便是没有什么不认识的人了。 也很少发生一些人莫名其妙疯癫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都猜测,是有些外来的人知道左家寨里有迷迭香,便是拿出来干坏事。 有穆生在倒是一件好事。 冯氏的这句话倒是让我觉出些不对来了,毕竟,若是真如冯氏所说,那才刚她为何在见到是穆生问我话的时候一直发抖? 我便是直言问道,冯氏的眼神有些躲闪,最终,她说了一句:“那是因为穆生他、他好像喜欢上这种权利了吧,但凡是有人说起迷迭香,他就会……” 声音停住,冯氏仗着嘴唇,口型却分明是在说两个字“杀人”。 听到这两个字,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冯氏已经很是害怕的样子。 她不断地摇着手,看着我哭了起来:“秋儿,你不要再问了,我也很害怕……” 见到冯氏这样样子,我决定不再追问,她能告诉我这些,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秋儿,你这次来既然是为了寻找迷迭香,那很有可能有危险,之前爹娘的迷迭香所在之处,那里应该已经没有迷迭香了,你最好还是走吧,在左家寨提迷迭香,很是危险……” “没关系,我去看看……” 冯氏的眼里露出惊恐的模样,她摇着头,希望我不要去。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但是冯氏却是拉住了我,她忽然问道:“你知道穆生为什么问你是和左家寨里的谁认识吗?” 她像是一副受了惊吓似的模样,忽然跪在地上,捂着头,声音很低,似乎怕被谁发现,但表情却很惊恐:“那是因为,若你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一家都完了。” 她的话犹如雷声在我耳边炸开,虽是不大,但却无异于此。 冯氏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了偏房,这才低声道:“我爹娘走后没几日,左家寨里便是推举了年轻力壮的穆生当领头人,他负责保护我们寨子里人的安全,只等秋收之后,大家便是准备离开。” 这句话才刚她已经说过了,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再次提起。 冯氏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怕:“起初,没人听穆生的,穆生便是杀了几个闹事的人,寨子里就再没有人敢和他叫板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寨子里的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秋儿,才刚我没说是怕你害怕……” “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穆生?”我很是奇怪。 冯氏冷笑一声:“因为现在左家寨里,大多数人都姓穆,所以,没人敢说什么,而且,他是寨子里的人,知道前几任的里长都是怎么疯掉的,所以,他现在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作恶,将迷迭香都烧掉了,也不准有人提起。” 原来里面的事情这么多,但是不知道这个穆生会不会遵守承诺,在是秋收之后,让大家都离开。 但我猜测应该会,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别看穆生现在威风,那是因为的夏凉国和车乘国现在要打仗的消息不绝于耳,应该也是有这个苗头,所以上面没有时间管这个弹丸之地。 所以,时间久了,肯定不是个事情。 现在的左家寨就像个独立的小寨子,而穆生就像那山大王。 只是,左家寨只是闷声发大财,穆生也很是知趣,没有拉个大旗,也就没人管。 见我没说说话,冯氏以为我害怕了,她笑了笑:“秋儿,你不必担心,穆生从小出生字啊这里,定然不会为难了我们的,这段日子你虽然不能出去,但正好也能陪陪我,不然,以后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点了点头,和冯氏闲聊了一番。 她说她打算去往车乘国,因为左家寨里长的事情,她怕日后会找到自己。 看她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直觉,她还有些话没跟我说。 但是我不会再问,冯氏不会害我,她不说,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些事情,还需要我自己去偷偷调查。 和冯氏聊了些,发现除了迷迭香的事情是她的逆鳞,聊别的事情,她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吃过晚饭,冯氏给我安排了一个厢房,又是陪在我的身边聊天。 而如今的日子也的确是好了,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有气色,和我说起:“等到秋收结束后,爹娘应该也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车乘国,今年收成不错,定是能卖一大笔的银子,到了那里,再开个小店,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反正比种地好。” 眼下,虽然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的,但若是开个铺子,怎么也不会太过辛苦。 既然冯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很是为她高兴。 说话间,冯氏已经睡着,我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日里,听冯氏说,山林里的迷迭香已经被穆生给毁了,我是不信的,八成还会留些,但是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将迷迭香做成粉末。 如果真得留下些,那说明穆生手里会有。 但我相信,穆生手里多半会有,就像是赵启恒,放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做些坏事。 想到这些,我便是一阵冷笑。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我差点让他骗了。 想到赵启恒,我记得他曾经在一个山谷里种过迷迭香。 那里很是隐秘,若是不知道的,定是找不到。 七拐八拐的,很是难找,若是没有人带路,就是进到山谷里,也只会和里面的迷迭香错过而已。 大定好主意,我便是决定明日去山谷里。 我去寻找迷迭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既然这里有迷迭香,那看看周围有没有迷迭香的解药。 因为我记得,那日从赵启恒手中得到解药后,我分明从解药里闻到些迷迭香的气味。 我便是推测,迷迭香也许是和解药放在一起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重新回到左家寨找解药的原因。 只是左家寨里发生的事情打乱了我的计划,不然,我应该能更加容易的,直接去问便好了。 等到第二日鸡叫声响起,我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亮天了,但是我身边却空出了一块。 冯氏已经醒来了。 我也起了身,看到她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安顺则是站在门外劈着木头。 妞妞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桌子前,闻着饭菜的香味舔着手指。 “起来了。”冯氏发觉身后有人,一转头,看到了我后,便是说道,“秋儿,洗洗脸。” 说着,她朝着我身旁指了指。 那里是一个木盆,还有一条毛巾,毛巾很新,看样子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洗过脸后,我来到了灶台前,想帮帮冯氏,但是冯氏却一把将我推到了吃饭的堂屋:“秋儿,你就安安稳稳的吃饭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忙活什么。” 妞妞拉了拉我的衣角:“秋儿姐姐。” 她说着,抿嘴一笑,很是害羞的样子,又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将坐在一旁凳子上的妞妞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妞妞立刻捂住脸,害羞地朝着我笑:“秋儿姐姐……” “怎么啦?”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是摸着她头上的两个小辫子,“害羞什么?” “没有欧……”妞妞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低下了头,“秋儿姐姐,这次你回来,我怎么没看到小老虎呢?” 看来小妮子还惦记着小老虎啊。 我佯装生气地说道:“怎么?想小老虎不想我啊?” “没有!没有!”妞妞慌忙解释,“只是有些想了,小老虎也该长大了吧?” 我点了点头,朝她伸长了胳膊:“大概这么大吧!比你可大多了!” “哇!”妞妞的眼中立刻亮了起来,“那是好大了!” 第347章 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一旁的小山参精忽然接着说道:“是啊!好大呢!原来好小一只,后来变大了,一次能吃好几只鸡,再后来,我们就把小老虎放回山林了。” “放回去了……”妞妞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看样子是有些难过,毕竟,他们可是共同渡过了危险的几天呢。 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看着妞妞很是不开心的样子,我便是和她说道:“小老虎它已经长大了,当然是要离开家了。” 却没想到,我这番开解非但没有让妞妞开心,反而让她更加难过了,她的眼泪像是快要落下来了似的:“那妞妞长大后也要离开家吗?” 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她现在年纪实在是太小,我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很是手忙脚乱。 很快,妞妞大哭了起来:“妞妞不要离开娘!嘤嘤嘤~” 听到哭声后,冯氏立刻跑了进来,我满脸歉意的坐在一旁。 冯氏知道事情的经过后,立刻笑了起来,她用手帮妞妞擦着眼角的泪水:“傻孩子,你就算离开家,也可以选择带着爹娘啊,你看,娘不是也跟着‘爹娘’生活在一起吗?小老虎是因为它的亲人在山林里,而不是在人群中,所以,它也去找它的家人了。” 冯氏几句劝解,妞妞立刻破涕为笑。 在看孩子这件事上,还是冯氏会,才刚一看到妞妞摸着眼泪,我立刻不知道怎么办了。 哄好了妞妞,冯氏也端上来饭菜。 今日是包子和清粥小菜,早上还是吃些清淡的好。 但是却没想到,这样简单的饭菜,却被冯氏做得津津有味。 包子是蟹黄包,粥是八宝粥,小菜则是足足上了八个,米酒酿藕片、盐渍黄瓜等,都是格外的好吃。 冯氏笑道:“现在生活好了,这些都能吃得起了,原来,这些菜可都是我们一周的菜了,也舍不得吃面,都是些玉米面,纵是玉米面也舍不得多吃,做成粥了,熬成一大锅,一大家人吃。” “这倒也是,之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吃过饭后,安顺和冯氏去了地里,冯氏说,最近几天有些旱,所以浇些水去。 临走的时候,还将门锁住,说是因为妞妞年龄小,怕她跑出去。 我自是明白,这是冯氏怕我去寻找迷迭香。 而冯氏又不忍心让我去田里干活,田里的活儿都是费力气的,一滴汗珠子摔八瓣,很是辛苦。 妞妞不明所以,她现在很是乖巧,缠着我问东问西,很是可爱。 但是我心中想着山谷里的那片迷迭香,便是让小山参精陪着妞妞。 小山参精自然是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不放心我,竟是施了个法术,让妞妞睡着了。 然后得意洋洋地跑到我身边:“秋儿姐姐,我帮你比较快一点。” 就算中间不做停顿,来回也要几个时辰,好在冯氏他们去田里的时候,说了今日晌午不来了,所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我从着墙头爬了出去,不得不说,现在院墙加高,我很是费尽的才爬了出来。 等到从冯氏家门出来后,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但已经容不得片刻喘息,忙是前往了记忆里的那个山谷之中。 山谷很是难走,附近又有许多的看起来差不多的洞口,可见赵启恒选这个地方也是用了心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洞口,的走到里面后,却是发现,此时已经是炎炎夏日,但里面却仍是十分的冰冷。 地面上也有些一些薄冰,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秋儿姐姐,好冷……” 我便是将小山参精抱在怀里。 “是这里?”小山参精不可思议地说道,“迷迭香的花会开在这么冷的地方?” “上次冬日来的时候,这里便有很多开得正茂盛的迷迭香。” “不会吧?记得我在山里的时候,那些迷迭香都是春夏开,秋天凋零的……” 小山参精很是纳闷。 “不知道,记得乱葬岗的迷迭香吗?”我同小山参精说起这个,是因为我怀疑赵启恒已经培育出毒性更强的迷迭香。 “在乱葬岗,红得像血一般的迷迭香,毒性更强,恐怕生长习性也会有些变化。” 我看着四周,墙壁上正往下流着水,墙壁的水流到的地下,地下是一个湖水,不时的发出些声音,往前一看,是些小鱼儿,从着里面欢快地跳跃着,看样子,这是一条活水。 既是活水,这里应该不至于这么冷。 既然赵启恒选了这个山洞,这里应该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在湖水的一侧,便是迷迭香,再是往前走个十几步,在着湖水的掩映下,便是看到了在着前方正在盛开的迷迭香。 这里虽然寒冷,但是迷迭香开得正浓烈,一如我们在乱葬岗看到一样。 迷迭香的香气充盈在四周,淡淡的若有似无。 但是仔细一闻,还是能闻出些许的不同。 它的花香有些像绿芜,香气淡淡的,很是好闻,但是一般人闻到这股香气后会是变得疯癫,像是徐子善那般,但小山参精却是因为从小闻过这花香,所以不会中毒。 而我闻到迷迭香的毒也不会中毒,从前的许多已经忘了,我便是猜想,许是从前,我也曾经生活在长有迷迭香的地方。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头痛。 好在一旁的小山参精忽然间的说了话,他不断地摇晃着我的手:“秋儿姐姐,你怎么了?” 我抬眼一看,他正用紧张的神色看着:“秋儿姐姐,我叫了你好半天,你都没有说话……” “没事。”我整理好心情看向四周。 四周的迷迭香开得浓烈,和乱葬岗上生长的一样。 “我觉得气味也浓烈了一些。”小山参精嗅了嗅,随即有些站立不稳。 看着这些迷迭香,很少,大概不过二三十株,但是赵启恒去年冬日来此,这里就盛开着迷迭香,如今我来到,还在盛开,总不至于是一直开着的吧? 难道赵启恒中间又回来过? 他这个人,整日神出鬼没的,也许什么时候来过也未尝不可。 但是很快我就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一个车乘国的王爷,想要偷偷的离开安业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之前是在边关,离这里很近,出来个几日也不会引人注目。 但是,这里距离安业,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的距离,一来一回的,就算是再快,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若是赵启恒忽然失踪这么久,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从着安业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赵启恒离开过安业。 所以,我便是意识到不对劲。 “看来,这里还有别人!”我低声说道。 听到我的话,小山参精立刻向一旁跳了出去,警惕地看着我:“秋儿姐姐,你别吓唬我啊,若是从这里钻出个人来,那岂不是易守难攻?” 看他这样胆小的样子,我便是笑了出来:“小山参精你这一身的法力白长了?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小山参精听了,正了正身子,朝着我抛出一个白眼:“秋儿姐姐,我只是听到你那疑神疑鬼的话,觉得有些吓人,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小山参精以为我在吓唬他,其实不是,按照心中所想,这里也应该是有别人。 不然,赵启恒总不至于一个王爷,身上本来就有许多的事情,再是让他事无巨细的来到千里以外的左家寨,来看这些迷迭香?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还有赵启恒的人。 去年冬日来到此地,应也是就近来看一看。 越是细想下来,我便是越觉得,这左家寨里定然有赵启恒的人。 不然,第一次他说带我们去安业的时候,他的手下为何准备好了一辆马车? 赵启恒是马上王爷,准备好战马不是更快? 准备这些,显然是为了让我们坐的舒坦。 所以,这些事情更加重了我的想法,看来,赵启恒在左家寨里定是有自己的人。 只是,我在进来这山洞里的时候才忽然想明白。 才刚我和小山参精的声音很低,希望没有被人听到。 眼下若是立刻走,也是会引起怀疑,而且不知道洞口外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既是来了,不如先是看看再说。 打定好主意,我将小山参精放到手上,看着地上的迷迭香。 我们是来寻找解药的,迷迭香对我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这些是害人的东西,我本是想付之一炬,但眼下敌在暗,我在明,没有弄明白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的情况下,我若是贸然将这迷迭香毁了,他们岂不是要来找我拼命? 毕竟,若是有看守,这些人定是看着迷迭香的。 我没有动迷迭香,而是打量起迷迭香四周的杂草。 地上有许多野草,在着迷迭香四周生存。 我本是想找到解药,推测解药就长在迷迭香的周围,可当来到这里后,却是犯了难。 因为,这里虽是有许多绿油油的野草,但是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不是。 第348章 都知道的秘密 更何况,解药是不是这些,也要另说。 现在的问题更是难上加难。 我看向小山参精:“你知道迷迭香解药是什么样子的吗?” 小山参精果断地摇着头:“当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怎么会让徐老头生病这么久?虽然他是挺烦人的……”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地上的杂草一个个都收集了起来,每一样都分好类别,这样一分,竟然有柒风多种杂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了,一并都带走好了。 这里不过只有柒风多株迷迭香,可是杂草却是遍地都是。 我不知道哪些是,也只能多辛苦一些。 但是我猜测这里应是还有旁人,便是一直提高警惕,虽是采着地上的野草,但是也一直用余光看向周围。 一旁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就像是脚步挪动的声音,我抬头看过去,那声音又是戛然而止。 小山参精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看着我纳闷地问道:“秋儿姐姐,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心下已经做好打算:看来这里不能久待。 随即又是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便是顺手将其中一株迷迭香拽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指肚传了过来,又疼又麻,像是有蚂蚁从着伤口处拼命地往里钻似的。 不过是针尖大小的伤痛,却是火辣辣的疼。 我强忍住疼痛,立刻带了小山参精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虽然在着四周水滴的掩映下,声音似乎小了不少,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但是,亏得我耳朵灵敏,还是听到了这若有若无的声音。 小山参精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在着我的手里蹦蹦跳跳的。 我却是另一门心思。 才刚我偷走了一株迷迭香,看来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我只是想先留下来算是防身,也可以拿出去让一些郎中看看。 当然,为了避免郎中再是中了毒,我还是要先将迷迭香风干,散去毒药味。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我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看清楚身后的是谁。 我只是低声告诉了小山参精:身后有人。 他虽仍是嘻嘻哈哈地笑着,但是已经不似才刚那般什么都说。 只是与我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轻到有时我以为身后的人已经走了,但是过了一小会儿,脚步声又是跟在身后。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能回到冯氏的家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只能带着小山参精在着山林里漫无目的走着,想要甩开这些人。 这些人既在山洞里遇见的,之前又是赵启恒带着我来到了这里,那我估计着,这些人八成也是赵启恒的人。 我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冲突,能甩开是最好的。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那就无需多生事端。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不想难为我,只是一直跟着,八成也是不想声张。 身后的人跟的死,我左转右转,又是忽然加快脚步,身后的人自然是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 本以为他会现身,但是却没想到,这人注意到这点后,身后的脚步声竟然没有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早这么办。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的时候,却是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在着前方。 但是此处是山林,走个十几步,就看不到后面的路了,虽是听着声音熟悉,但是人还是没有看到。 曾经我来过左家寨,寨子里的人声音可能会有些听着耳熟,我便也没有太在意。 许是哪个打柴的柴夫吧,我便是正要抬脚离开。 却是猛地听到“迷迭香”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我立刻停住,脚下的步子也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这迷迭香不多,咱们可要省着用了。” 一个蛮横地声音响起:“哼!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东西怎么才能种出来?往常这些东西没人管的时候,不是一大片吗?现在怎么刻意种它,它却不生了!” “哎~现在就这么点了……” 循着声音,我悄悄地走了过去,声音就在前方,我俯下身子,扒开叶子,前方的景色一览无余。 前方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并没有什么遮挡。 空地上明显已经做成了垄,土也被犁的细细的,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锄头、镐头。 顺着锄头、镐头往上看,却是发现其中一个人正是穆生。 与他站在一起的则是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但却是没有他的个子那么高。 “店里都供不应求了,眼下又种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穆生满脸愁云,他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扔,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还能怎么办!找啊!之前不也是这么找的吗?咱们这树林这么大,肯定还有我们没找到的!” “可是兄弟们都找遍了,还有些找了就没回来的,大哥,我可听说,再是往里走,可有些老虎、狼的东西,咱别……” 话没说完,穆生的拳头朝着男人的门面上袭来:“怕死就别干这行!现在是个好时候,左家寨里没有什么当官的大老爷,都是咱们说的算,趁这个时候好好捞上一笔,以后咱们逃去别的地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个男人很显然是有些胆小:“可、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想,咱们现在挣得银子都够咱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若是再加把劲,不管咱们,还有自己的孩子,都能当人上人了!” 说这些的时候,穆生露出贪婪的目光:“六子,咱们也没拿乡亲的命发财,而且,咱们不是也给乡亲们银子了吗?你怕什么?就那些老虎就把你怕成这样了?” 六子擦着眼睛,好像是哭过一般:“大哥,我是觉得咱们干这事是丧良心……” “丧良心?咱们之前像狗一样的给那王财主干活,可有个好了?你怎么不和他们说丧良心!看他们打不打断你的狗腿!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还跟我提良心,那些有钱人但凡有些个良心,也不会那么对咱们了!” 穆生说着,一脚踢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听着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还是全寨子的人都知道的秘密。 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本来想再听听,但是对面却已经是不欢而散。 穆生让六子再去找找迷迭香。 看到他们不仅不怕迷迭香,反而还要找,还说什么发家致富。 虽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是,那就是,这些人定是有迷迭香的解药。 可惜茶摊老伯不在,不然,他曾说过,这里有迷迭香,他既然见过,也没有被迷失了心智,那就说明,他也知道,这山上哪种草是解药。 现在左家寨里的人肯定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我却没有人问询了。 毕竟,如今我是来到冯氏家的,若是贸贸然的去问,恐怕,最后遭殃的还是冯氏一家。 我怎么能给他们添麻烦? 穆生和六子分开去找了迷迭香,我跟在六子身后。 他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人,也许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秋儿姐姐,你的手怎么出血了!” 小山参精忽然看到,忙是给我吹着手指尖。 现在已经不痛了,但还是有些麻酥酥的,不仅如此,还有些痒。 “这个迷迭香真是不一般,竟然还有刺。”小山参精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个赵启恒还研究不同的品种?我暗暗咒骂道。 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迷迭香,顿时有了主意。 我先是将身上的帕子拿了出来,围在自己的脸上。 随即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边走边说叫着救命。 本来我的叫声吓了六子一跳,看起来他是个胆小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后,他竟是跑了出去。 这和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会来救我,没想到当他听到我喊救命后,他还没有看到我的出现,便是立刻跑了出去,那速度就像是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看着他的背影,我忙是叫道:“等一下!” 这个声音有些大,我本以为他会识破我的诡计,不会停下,却是没想到,我这一声叫喊让他立刻转过身来。 想也没想的一把将我抱起,随即跑了出去。 看来他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才刚他和穆生说着山林里有老虎,想必便是自动带入,听我喊着“救命”,便是下意识的跑了出去。 我忙是叫他停下,看着他已经满头汗水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没有停,而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能停,若是停下的话,定是会被老虎追上,我救你,还不知道,咱们两个人能不能跑。” “不是!是这个!”我忙是将手中的迷迭香递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我便是被六子摔在了地上,他像是躲瘟疫似的急忙躲开。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花,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回答他这句话,而是伸手捂着头:“头好晕……” 第349章 不可能 本来是想装下的,但是现在却是真的很晕,因为被六子这么一丢,此时我的浑身酸疼加头昏脑涨的。 我不过是想假意装中了迷迭香的毒,好让他能够说出解毒的办法。 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让他误会了。 眼下,我说明了情况,但他仍是下意识的将我丢下,随即,一脚踢开从我手中掉落的迷迭香。 眼睛却被那朵迷迭香勾住一般。 “不、不可能,怎么是这样子?” 六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住地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迷迭香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看着六子就是不向前,似乎不敢相信似的。 我只能学着徐子善的样子,嘴里开始不住地叫了起来,像是发疯一般。 别看六子胆小,但却是个热心的人,他见我疯癫起来,便是四下看了看。 随即跑了过去,我朝着他跑向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生长着一簇簇的野草,一根主干上长了许多的绿色但却是细细的叶子,他立刻拔了起来,送到我的口中。 “快!吃下他!” 这个草我才刚在那个洞口中也看到了,就是我带回来的那柒风种草之一。 嘴里嚼着这个草,很是苦涩,就像是黄连一般,吃下后,我眼睛也睁不开了,吃下去很是想要呕吐,但是六子以为我真的中毒了,便是一直捂着我的嘴:“别吐,这是治你的病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只能咽下,毕竟,现在的我可是装了中毒。 好在这次是有收获的,成功比想象里来的更是轻而易举,眼下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样子的草药,那便是已经可以结束这次来的目的了。 我吃过草药,我便是装出一副已经恢复的样子,便是同六子道谢。 但是六子的眼睛却是盯在掉落在地上的迷迭香上,双眼发直:“这、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东西若是泄露出去,定是对谁都不好,我只是扯了谎:“顺手向前一指,就是前面啊,看到这花不同寻常,便是捡了起来,却没想到,竟然有毒……” 六子捡起地上的花,但是也被迷迭香的刺扎到,疼得他立刻大叫起来,很快便是口吐白沫,看样子毒性不小。 没想到他竟对迷迭香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忙是学着六子的方法,将草药揉碎了放到他的口中。 解毒的草药很有用,很快,六子恢复如初。 他手上再也不敢拿这迷迭香了,见了甚至犹如见到老虎一般,离得很远。 我以为六子会逼问我,但却不是,他听我说是捡来的后,便是不再说什么,而是让我尽快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看得出六子也是个好人,他不知道,才刚他和穆生的话已经被我听了来,所以,他也不想让穆生发现这红色的迷迭香? 谢过了六子,我回到了冯氏的家中。 这个时候,冯氏已经回来了,显然,她已经发现我偷偷跑了出去,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着妞妞的面,冯氏没有说什么,而是对我使了下眼色,我便是跟着她往后院去了。 “你去找解药了?” “是啊,但是你别着急,我没有直接问。” 随即,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冯氏听到我遇见的是六子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秋儿,你还真是好运气,遇到了六子,不然,咱们可就惨了。” 听冯氏说,六子虽然懦弱,但却是个极好的人,平日里对谁都是能帮就帮,也不是个爱生是非的人,今日能遇见六子,也是我的福气。 若是换个旁人,都要追究我是从哪里找到的迷迭香和我是哪家的人了。 听冯氏这样说,我也偶徐诶不好意思,看来我行事还是太过鲁莽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知。 但是还是忽视了一点,这个寨子里的人可都是相互熟悉的,这些天只有我一个人进来,还是认识冯氏一家,若是换了个别人,一定会想到冯氏,恐怕又会添些麻烦。 就在我庆幸没有给冯氏一家添麻烦的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那是穆生的声音:“冯嫂子在吗?” 听到这声音,我忽然心头一紧,难道还是让他知道了? 冯氏听到穆生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她没敢往前去。 但是那边的敲门声却很是激烈,虽然口中叫着开门,但是,根本就像是在砸门。 我准备走过去开门,不管是什么风雨,都由着我一个人扛着就好,不能连累了冯氏。 但是我还没有走过去,便是看着门已经被穆生等人砸了一个窟窿。 随即便是“砰”的一声,门被穆生踢开。 他双目圆睁地看向四下。 直到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他便是冷笑了一声:“六子,是她吧?” 唯唯诺诺的六子直接被穆生揪了出来。 吓坏了的六子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我,但是当触及到我的目光的时候,他又像是吓了一跳一般,立刻将目光收回。 “是不是她!”穆生咬牙切齿地问道。 吓得六子大叫了一声,随即也不敢看向我,弱弱地点了点头,这算是证明了我的身份。 穆生一把将六子从身边推倒在地:“算你小子说了实话!” 紧接着看向我,从着怀里掏出了一朵迷迭香。 看到这朵迷迭香,我一眼便是认了出来,这正是我之前拿得那朵。 因为六子后来一脚踩了下去,我也就没多想,但却没想到,此时却是出现在我的眼前。 虽然已经稀巴烂了,但是还依稀能看出它本来的样子。 手里拿着迷迭香的穆生瞪着眼睛看向我:“说吧,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随手捡的。” 听到我的话后,穆生冷笑一声,在着我的耳边低声道:“随手捡的?我都快把那后山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朵,您倒是厉害,昨日才来我们这左家寨,今日随便出去一下就找到了啊?” 说话间,他的眼睛忽然一眯:“我看你就是知道这迷迭香是在哪里!” 我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爱信不信!” 对我的不配合,穆生似乎早已意料,他竟是直接走到了冯氏的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朝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听到吵闹声,安顺跑了过来,他看到冯氏被穆生用手紧紧的拉扯着,手下的冯氏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穆生!你给我放开她!” 安顺也是个有血气的男人,见到妻子被一个男人这样的欺负,很是愤怒。 但是他才冲过去,还没挨到穆生的身边,便被穆生身边的人死死控制住。 妞妞的哭声也已经在耳边响起。 我一回头,看到妞妞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妞妞回去!”冯氏立刻说道。 但是妞妞已经是哭成了个泪人,我跑到妞妞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妞妞立刻紧紧的将我抱住:“秋儿姐姐,你快救救爹娘吧!” 穆生在一旁笑了起来:“妞妞,你还让她救?若不是你这个秋儿姐姐,你爹娘根本不会被我抓起来!” 妞妞哽咽地说道:“我才不信!你就是想让我不喜欢秋儿姐姐,我不会让你得逞!” 妞妞这样更是让我不好意思。 我便是来到穆生的身边:“事情是因我而起,你放了安顺一家,以后也不能找他们的麻烦,我就告诉你!” 穆生的脸顿时是喜笑颜开,他当即点头,笑着说道:“自然!” 为了表示诚意,他当即将手一松,冯氏和安顺立刻被他放了出来。 眉毛对着我一挑:“跟我走吧!” “秋儿!不行!”冯氏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把将我拦住,眼里泪汪汪地看向我。 冯氏还想说什么,但是穆生看向他,冷笑一声:“冯嫂子,我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妞妞可还小呢!” 他将“妞妞”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我在一旁不动声色,但心下已是明了,冯氏如此模样,我便是带着他们找到那个山洞,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临走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冯氏一句含糊不清的声音:“秋儿……” 我转过头,冯氏看到穆生那紧盯着她的眼睛,便是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用着牙齿狠狠地摇着嘴唇,似乎有什么想告诉我似的。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才刚穆生用着妞妞的性命相威胁,冯氏自然不敢拿妞妞的性命冒险。 看到冯氏这样紧张地神色,我便是对她笑了笑:“没事的,一会儿我还回来呢。” 又用着口型告诉冯氏,我自有办法。 冯氏这才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之前的事情,神色便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但是穆生阴冷的笑声则是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我,又是在一旁的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便是见到男人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又是带了柒风多个壮年男人。 “想跑,没那么容易!” 穆生朝着我吹了一个口哨,神色很是得意:“别以为你之前救了整个寨子,我就会怕你,那是因为那个南霸天他没有防备,中了你的奸计。” 第350章 声名远播 “看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柒风多双眼睛可是都看着你呢,你想跑?门都没有!” 穆生将我五花大绑,我本想趁机将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甩出来,可却没想到,这些人看到我有多余的动作都是十分警惕。 毕竟,我已经在左家寨“声名远播”了。 而小山参精似乎因为今日一直在忙碌,这个时候,像是睡死过去一般,竟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的袖口便是被封住了。 我心道:完了,这小家伙睡意真是大啊。 既然现在靠不了小山参精,我只有想办法自救了。 带着穆生前往山林里的一路上,我都在想着该怎么办。 忽然间,山林里闪过一个黑影。 那人似乎在监视着我们。 因为捆住我了,穆生他们在前面走着,我身边只有两个年轻的男子。 前面的穆生洋洋自得,和着一众的人有说有笑。 但是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时远时近,都是刻意压低着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听脚步声,那人应是练过些功夫的,而且,功夫还很是不错。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才刚从山洞里,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人,脚步声也是如此。 这么说,才刚是我误会了,身后跟踪的男人从没走远,而是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是我自己大意了。 这么说来…… 我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想法。 本来我是打算带着穆生他们在山林里转,现在看来,也许有别的主意了。 如今,我也想看看,那跟踪的人是谁。 我带着他们和快的前往了山洞。 穆生很是高兴,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 但是此时,我听到脚步声忽然间远了,随即便是消失不见,这次是真是消失不见。 因为,我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声音,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却是半晌也不见了动静。 那声音是从我们快要进入山洞时就不见的。 等到我们进入山洞里面的时候,穆生等人一直啧啧称奇。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发现过这里有个山洞。 一行人东看看,西看看,很是新奇。 尤其山洞里竟然有冰,让本是闷热的人立刻觉得凉爽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穆生忽然大叫了一声,显然,他看到了那些迷迭香。 他像是看到了宝贝一般的走了过去。 伸手就要摸那些迷迭香。 不出意外的,迷迭香身上的那些刺立刻扎到了他的手上,他开始大叫起来。 眼睛一撇,看到了周围的野草,立刻从中间选了那棵草药,便是胡乱地塞到口中。 片刻功夫后,他的面色恢复如常。 一切结束后,穆生高兴地看向一众人:“兄弟们,这个迷迭香更有劲!拿出去卖了,那些大老爷们也一定更加喜欢!” 说着他立刻招呼着身后的人来到迷迭香前,要他们拔出来。 有着穆生的前车之鉴,所有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迷迭香的前面。 但是谁都没有动手,而是看向了穆生。 “没用的东西!” 穆生看着这些胆小的手下,骂了起来。 随即便是向前而去,刚才不小心被上面的刺扎到,这次穆生很是小心翼翼,他蹲下身子,用着手松着迷迭香周围的土壤,想直接从根部拿出。 眼看着土壤一点点的松动了,穆生紧张地神情也放松了些。 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 我在着他们的后面,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但是因为来人很多,所以脚步声很是凌乱。 再是听到这阵脚步声后,我看了看前方,前方的穆生等人正专注地看着迷迭香,根本没有时间看我。 我知道,身后的人定然是来者不善,趁着没有人注意我的功夫,我便是悄然躲到山洞的黑暗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等到脚步声来到我的身边时,我早已经藏身于山洞的角落里。 从着外面看向里面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但从着里面看向外面则是不然,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来的人都用黑布将脸蒙了个严实,很多人走了过来。 此时,穆生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们回过身来,一切却都已经晚了。 那些黑衣人再看到穆生的时候,不由分说的便是将身上的剑挥向穆生他们。 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穆生带着的柒风多个人便已经一命呜呼。 这些黑衣人手脚干净利落,许多人连一声叫声都没有,便已经没了性命。 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杀完人,这些黑衣人便是开始处理尸体。 我趁着这个机会,将身上的绳子用一旁有些锋利的岩石角磨断。 就在我送了一口气,想要立刻离开的时候,身前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看都看了,就这么走了?” 我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那人蒙着面,将我一把拉了出来,颇有些戏谑地说道:“怎么?看完就想要走了?” “你想干什么?恐怕你不想要我的命,不然,才刚你也就不会放我走了。” 我的话让对方点了点头:“去年我见王爷带着您来过,我也不敢下手,想着跟在您身后,探听下您住哪里,有何目的,却没想到,您竟然带了这些人来此。” 蒙面人很是客气地说道:“对您我们不敢下手,可对他们,自然是有一个杀一个了。” 果然,正如我一开始猜测的一般,他们正是赵启恒手下的人。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但见得赵启恒带着我来到过这里,才没有下毒手。 我便是扯了个谎话,说我是赵启恒的王妃,他们对我倒是恭敬了不少,但是我问他们在这里为何种迷迭香,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 只道是庆王爷吩咐的,他们哪里能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们让我不要将这里种迷迭香的事情说出去。 他们这边已经把除了我意外的知情人都灭了口,接下来,便是让我务必保守这个秘密。 他们才刚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答应,若不是他们,穆生那些人就算是得到了迷迭香,也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我还是很感谢他们的。 虽然我有许多事情让他们不解,但是,他们也不敢得罪了我这个赵启恒曾经带过来的人。 便是让我离开了此地,不过,也告诉我,以后没有赵启恒的指令,我还是不要来了。 我相信,赵启恒很快也会知道我来过左家寨的事情,但那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我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冯氏的家中。 但却看到小山参精正在房间里训话。 别看他小小的一只,但站在桌子上却是显得怒气冲冲的,他怒道:“别哭!我秋儿姐姐到底去了哪里!你们不说,我就把这房子给点了!” 怪不得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出来,原来不是睡着了,是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眼下,小山参精气得肚子鼓鼓的,脸色也很是不好。 冯氏和妞妞两个人哭得很是难过,安顺则是在一旁愁眉不展。 他们面露难色,但都是一副不会说的样子。 我知道冯氏是怕小山参精也有危险,所以硬挺着没说。 眼下,屋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冰点,除了小山参精怒气冲冲的声音,便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忙是走了进去:“怎么了?我一回来就吵架。” 看到是我回来了,小山参精立刻扑到我的怀中,眼角有些湿哒哒的:“秋儿姐姐,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说着看向冯氏几人:“要不说患难见真情,这些人也不管你的死活!我们走!” 反正也得到了解药,小山参精自然是知道这点,在他误会冯氏的时候,也便是立刻让我离开。 看着冯氏那委屈的模样,和已经缩成一团,躺在冯氏怀里的妞妞,我忙是将妞妞抱在怀里,笑着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才刚我被穆生带走,妞妞就已经很是害怕了,才刚小山参精因为着急我,怕我回不来,在这里的一番大呼小叫,又把妞妞吓得不轻。 眼下我告诉妞妞没事。 妞妞是个小孩子,听到我这句话后,大眼睛眨了眨,立刻一扫才刚的满面愁云,整个人看起来开心了起来。 看着差不多了,我便让妞妞出去玩玩。 又是带着小山参精先是离开堂屋,单独的和他聊起才刚的事情。 我没有责怪小山参精,他也是为了我好。 冯氏一家也没有错,错是在我,考虑事情不周,弄成了这个样子。 听我说完事情前因后果的小山参精立刻走到冯氏和安顺身边,满脸委屈地说道:“对不起……” 冯氏看到小山参精这样,笑了笑,眼角的泪花还没有擦干:“小山参精,是婶子不好,才刚是怕秋儿又什么不测,但又怕你去了于事无补,又白白丢了性命,所以,我总想着,一个被抓了,别再又去一个……” 说着,冯氏满脸歉意地看着我:“秋儿,你也别怪我……” 眼看着冯氏的神色又是有些难过,我知道她是想说才刚没有救我的事情。 我倒是明白,妞妞这么小,自然是要先为孩子考虑。 第351章 第一次听说 况且,冯氏一家怎么可能打过穆生带着的柒风几个人? 这点,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没有怪过他们。 我便是不想再说这些事情:“我这不回来了嘛?” “那……穆生怎么可能放你回来……”冯氏很是不解。 我没有和她说山洞里的蒙面人的事情,毕竟,冯氏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还不如不知道。 “我们再经过一个山崖的时候,他们摔死了。” 我扯了个谎话,如此告诉冯氏。 冯氏下意识的看向安顺,显然,他们是不信的。 冯氏又曾亲眼见过我们的法力,她定是以为我杀了穆生他们。 本以为冯氏会说什么,却看冯氏长舒了一口气,似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了一番。 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跟我确认道:“那……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自然。” 冯氏的忽然起身:“秋儿,那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们了吧?” “对了,问问六子!”冯氏神情有些紧张,“迷迭香的事情,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若是穆生他们都死了,知道的人都没了也好。” 因为穆生带着一帮人来冯氏家的时候,正好人少的时候,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回家生活做饭。 而才刚六子因为胆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所以,穆生才刚没有带他出去。 六子又是个心善的人,才刚他临走的时候,一直说着对不起。 所以,冯氏和安顺二人觉得去找例子问问比较靠谱,也能知道事情的缘由。 一转眼的功夫,冯氏和安顺已经回来了,但不同的是,安顺是抱着六子来的。 再一看六子,满脸的汗水,浑身颤抖,很是害怕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我凑上前去问道。 但却没成想,六子见到我后,更加的害怕,大叫了一声“鬼啊!” 便是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安顺好不容易将他带回家,当然不肯能让他再是离开,便是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又立刻让冯氏去关门。 这空档的功夫,六子也清醒了许多,他将脸上的汗水擦了擦:“你、你不是鬼啊……” 我点了点头,六子的身体当即松懈下来,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等我问,他已经很是奇怪地问道:“不对,穆生怎么可能让你活着回来?” 六子这胆小的样子,为了避免他害怕,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事情的经过。 六子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起来。 “这位姑娘今日来找我要解药的时候,不凑巧被穆生的一个手下发现,所以让我带着人来到了这里,所以,不是我有意泄露这件事的。” “那你们来我家的时候,可有别人发现?”冯氏急切地问道。 听到这话后六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来的时候我们都是特意绕开人走的,就是因为穆生他怕别人知道……” 说着看了看冯氏:“婶子,我把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告诉穆生……” 听到这些,冯氏算是彻底放松了:“放心,穆生他们都死了,只要你不说,一切的事情都没有了。” 冯氏和六子嘱咐道:“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这样,也就没有别人知道的。” 我满以为胆小的六子会很害怕地逃跑,却是没想到,六子虽然面色上满是恐惧,但是听到冯氏的话后,他立刻抓紧了冯氏的手,点头道:“嫂子,您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接着一转头,对安顺道:“表哥,你放心,既然那个穆生死了,我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们说。”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才刚听说叫六子,他们直接就去了,也不会顾忌很多,原来是远亲。 看着样子,冯氏一家和六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六子拉着我们走进了堂屋,将着门窗关掩,才和我们说起其中的事情。 冯氏和安顺二人很是吃惊地说道:“你不是都和我们说过了吗?” 别看六子人胆小懦弱,心眼也不错,但不是傻。 六子抱歉地笑了笑:“表哥、嫂子,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只是怕你们知道多了,更是害怕。” 冯氏道:“现在说也是不晚,其实,我一直好奇,穆生他们为什么找迷迭香?难道真的是为了除害,不让别人碰到这毒?” 不出所料的,六子摇了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穆生他现在有这么大的权利,算得上咱们的头头了,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原来,穆生拿这迷迭香一来是为了自己,不用像之前的那些里长或者财主似的,被迷迭香惹得神志不清,最后成了个疯子。 二来,则是为了挣钱。 要说穆生之前被大家推举出来保护左家寨,也真的是实心诚意,但是到了后来,可就是不一样了。 毕竟,有了权利后,他也就变得贪心起来。 六子叹了一口气:“所以,穆生是有了权利后,既想要了钱财,才会变成这样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很是奇怪地问道:“这些迷迭香可以让人发疯变傻,是个害人的东西,但是用它来挣银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冯氏和安顺更是凑了过去,显然,这个说法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的。 六子将声音压得更低,似乎不想让我听到。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六子很是不放心地看了看我。 冯氏道:“六子,你放心,秋儿她是个好人,但说无妨。” 六子明显是有些吞吞吐吐,但是碍于冯氏的追问,便是说道:“那些迷迭香只要用极其少量的量,再是经过一加工,燃烧出的香气供人吸入,便能让人欲仙欲死,那些大老爷们吸过一次,便是再也离不开了,所以,穆生就是靠着这个挣银子。” “能有这么好挣银子的法子?”冯氏看起来很是感兴趣,也凑上前去。 “是啊,但是吸过这个东西的人,最后都是瘦骨嶙峋的,而且还有不少人倾家荡产,所以,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听到六子这么说,冯氏那满脸的好奇立刻被害怕所代替:“所以,穆生才如此急于寻找这迷迭香?” 六子点了点头:“眼看着迷迭香快没了,挣钱的东西没了,穆生才会如此着急。” 六子又同我们说:“那些大老爷们去一次最少柒风多两银子,还有更多的,所以,穆生的铺子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可是毫不夸张的。” “而一天的流水,好些的时候能有一千多两,不好些的时候,也能七八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别说冯氏了,就连我也是目瞪口呆。 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至于穆生也算有些良心,他从来不做左家寨人的生意,将铺子开在往东五十里的隐县的市集上。 因为去一次就要柒风两以上,穷人也去不起,所以,都是富人看着新奇,所以进去试试,结果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东西听着很是害人,但是穆生却是理直气壮,从祖辈到他现在,家中可都是穷苦百姓,见到那些富人,穆生便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没什么错。 六子是很不赞同的,可是起初他说些什么,穆生虽是不赞同,但都是老乡的份上,也会好言说下。 后来,眼见着银子越来越多,身边拍马屁的人也多了起来,穆生开始飘飘欲仙,享受起来了。 穆生开始在左家寨的山林里找寻迷迭香,后来又种植,但却是一无所获,就在扫兴的时候,结果出现了我。 而我不是左家寨的人,六子说,打从一开始,穆生已经说了,就算是带着穆生找到了迷迭香,他也不会留我的活口。 所以,再见到我后,六子第一个想法便是,我不会是鬼吧。 他很是害怕,直到听说穆生死了,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为了看押我,穆生带上了所有的手下,这下,除去六子外,其他的人都死了,那些银子和铺子也就只有六子知道了。 冯氏很是高兴,让六子带着他们去那铺子,还有银子在哪里。 “这个穆生做什么,连家人都不知道?”我很是疑惑地问道。 “没有,穆生他准备等秋收后,带着银子和家人走,这其中,也会给我们分些,但是现在还不敢告诉,毕竟说出去容易走漏了风声,殃及家人。” “六子,那个铺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开了。”冯氏道,“这是害人的东西,正好那个穆生死了,咱们关了就好。” 六子点头,他也不敢开这样的铺子,迷迭香毕竟有毒,那铺子没开多久,但是常来的客人已经是瘦骨嶙峋,弄不好还容易出人命,他早想离开了,但是穆生不允许,毕竟,大家是在一条船上,若是六子想要离开,万一说出去些什么,那岂不是大家跟着遭殃。 所以,六子就是想走,穆生也不许他走。 眼下,一切都掌握在六子的手中。 “这东西咱们可不能要。”冯氏很是害怕地说道。 “为什么不要!”安顺提出截然不同的说法。 第352章 做好事 “难不成送回官府?还是让银子在仓库里烂掉?铺子我们自然不会开,也不会做那些丧良心的事情,但是,这些银子既然在这里,我们不拿,也会有别人拿。” 冯氏很是害怕,捂着胸口看向安顺。 但是安顺没有看冯氏,一双眼睛直视着六子,这在他眼里是个好机会。 事情也确实如此,那些银子足够他们变成一个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的富豪。 但是决定权不在安顺的手里,而是在六子那儿。 因为只有他知道那笔银子在哪里,虽然六子没有钥匙,但是穆生已经死了,他们有的是时间拿走银子。 说道这里,六子看着我又问了一句:“穆生真的死了?” 我点了点头,山洞里的场景我是亲眼所见。 但是我没有说具体的经过,六子很是害怕地抱住头:“等着他们问我穆生去了哪里,我又该如何说明……” 没想到六子竟然害怕的是没有个交待,安顺很是生气,用手撑着六子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六子,你要有银子了,你怕什么?你若是怕,大可拿了银子就走啊。” “我无父无母,只有些远亲,而这里只有表哥、表嫂你们对我最好,我不能走啊……” 六子说着,差点哭了出来。 安顺则是适时的提醒道:“小子,就算你想给我们些,也是可以的嘛。” 六子点了点头:“那都给你,不、不给我留一点跑的银子……” “这是黑心的银子我们不能要……”冯氏在一旁弱弱地说道。 但是安顺白了她一眼:“那你打算送给谁?我们也不会做坏事,放心。” 安顺笑了起来,说着,从堂屋里走了出去。 耳边立刻响起一阵欢声笑语,是安顺抱着妞妞开心地笑着。 我出来一看,安顺给着妞妞拿了些吃的,低声嘱咐起来,让她晚上不要出去,乖乖地和冯氏待在一起。 “你都打算好了?” 安顺看到是我问他,抬眼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低声道:“秋儿姑娘,我这也是穷怕了,现在有这些银子,我们也不用做什么了。” 他的话倒是也对,不过穆生带着的手下就算是死了,但却是有家人,贫民百姓,家里都靠着壮劳力生活,这样一死,恐怕以后家人没个着落了。 我便将心中所想说了一番:“毕竟都是左家寨里的,也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 虽是如此说,但要做主还是要看安顺和六子的主意,别人的银子也和我无关。 不过是顺口一说而已。 却是没想到,安顺听了当即点点头同意。 而他说什么,六子就会听什么,所以,六子也很是同意。 因为穆生死了,他们也不会再经营那家铺子了,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安顺和六子决定今晚去把银子拿回来。 穆生不再,寨子里的门也没那么严格了,况且,六子手上还有打开寨子门的钥匙,所以离开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 我本是想去看看,但是冯氏很是害怕,夜里,这房子里只剩下她和妞妞,难免会没有安全感,让我陪着她们母女二人。 晚饭也不过是草草的吃了一顿,冯氏担心着安顺和六子,我心里也另有盘算。 现在已经得了解药,等到明日一早,我就离开,立刻前往安业城。 想着间便已经沉沉的睡去,但却没想到,安顺和六子竟然一夜未归。 等到天刚刚亮的时候,冯氏便冲动我的房间来在:“秋儿你醒醒,他们一夜都没有回来。” 看着冯氏那通红的双眼,应是一夜未睡。 乌青的黑眼圈挂在眼底,眼球上满是血丝,红彤彤地看向了我。 眉头紧紧的锁着,一脸慌张地说道:“秋儿,怎么办啊?” 昨晚没有问他们具体去了哪里,现在就算是想找事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我先安抚下着急的冯氏,让她先冷静一下。 但是安顺一夜未归,冯氏急的哪里肯听我的话,拉着我的手,让我快点陪着他去找寻。 眼下,她也不敢和别人说这件事,也只有和我说一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即便是传入耳中。 当我准备去看看的时候,冯氏已经跑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就看到是安顺和六子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 一箱一箱的,看起来很重。 我看向外面,发现外面有两辆马车,安顺对冯氏招呼着:“快过来帮忙。” 看样子里面应是装的银子,我也紧忙上前帮忙。 忙了一会儿,车上的箱子好不容易被卸了下来,马车也被安顺赶进了院子里。 等忙活这些,安顺和六子立刻进入放箱子的堂屋。 我和冯氏紧随其后~进入。 安顺打开一个个的箱子,果不其然,里面都是满满的银子。 掀开的那一瞬间,冯氏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么多的银子!”冯氏说完,慌忙地捂上自己的嘴。 “这些我们统计下,然后分给大家。” 这个时候的安顺似乎已经缓过神来,没有昨日的那般激动。 “我和六子商量过了,要是只给穆生他们,六子作为唯一活下来的守城人,很容易被怀疑,不给我们也不好都吞下,还不如大家都分一分。” 安顺说着,六子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笑着点头同意:“都是乡亲们,这些银子我们先带回来清点一下,然后大家分一分,再一起离开。 毕竟,穆生死了,以后这左家寨也可以是随便出入了,有好有坏,好的是我们可以随便走动,但是坏的就是,兴许就有些知道左家寨里有迷迭香的人趁机进入,左家寨又会不太平,有了这些银子,我们也不用等到秋收。” 安顺接过话茬,点了点头:“是啊,而且这些银子就是我们都平均分了,也能不少。” 他说着拉着身边的冯氏坐下:“来,咱们一起清点一下。” 冯氏脸上浮现出喜色,随即也拉了拉我:“秋儿,这是做好事,积大德的事情,咱们一起。” 本想今日离开的我看到他们做好事,也不忍立刻离开。 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候,还是先帮这个忙吧,而且,穆生死了,他虽然心有些黑,但却带着人保卫了左家寨,他一死,后面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正如冯氏所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盯上左家寨。 如今的左家寨可是一只没有狼狗看守的肥羊。 所以,还是早早的离开比较好。 安顺只认识几个字,他和六子便是负责查数,我和冯氏登记银子有多少。 箱子实在是太多了,我本以为耽误不了多久,却没想到硬生生的到了中午,但还有一大半。 我甚至已经忘了时间,要不是妞妞和小山参精在着一旁喊饿,我们已经不约而同的忘记了时间。 冯氏起身,忙是先去做饭。 我有些累了,本想歇歇,但看到六子和安顺还在干劲十足,也只能咬牙坚持。 一旁的小山参精还在看着,我朝他笑了笑,小家伙一秒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秋儿姐姐,拜拜!” 果然是了解我,看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罢了,算是靠不住他了,只能靠自己。 冯氏一走,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是手忙脚乱,好在冯氏的一声:“吃饭了!” 才让我解脱出来。 因为银子放在这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顿饭不过是草草的吃了一下,经过短暂的休息立刻又清点起来。 这一下,直接用了一个白天。 数目已经清点好了,抛去零头,一共两万两银子。 怪不得这么重,一家能分不少,这些银子分下去,大家就是不要今年的收成也是合算极了。 如今左家寨里人口算是比从前兴旺了,也算是个大些的村里,但是也不过是一百来户,这样算下来,一人能得二百两银子。 冯氏很是高兴:“这些银子就算是带出去,都可以开个铺子子、置办个房子还能有些余钱了!” 她越说越兴奋,先是将自己家的那份拿了出来,也并不贪心,催促着安顺他们快点送给人家。 正好此时是入夜时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入睡了。 安顺和六子相互看了看,立刻点头,为了速度快,冯氏也给了我一起分。 毕竟,这么多银子,若是单靠安顺、六子两个人,恐怕一夜也送不完,到时候等到第二日,估计人人都会睁着一双眼睛,那时候就容易暴露了。 虽说送银子是一件好事,但这银子得来的并不光彩,冯氏一家还是想低调一些。 两万两银子让我们四个人拿着定是拿不动的,也只能一次带些,送完再是回来取,就这么又是忙了一夜。 好不容易在天明之前将银子都送了出去。 我和冯氏一家累得回到家中时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是睡到了黄昏日落之时,肚子被饿的咕咕直叫,我这才醒来。 来到院子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本是没有在意,但是这脚步声却是刻意压低的。 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坏人,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却是看到几个人被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离开。 第353章 出乎意料 这些人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寨子里的百姓。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是偷偷摸摸的,这和我们之前料想的大不相同,这些人得了银子,竟然变成像是做贼似的,难道还出了别的事情? 冯氏的家虽是偏僻,但却紧邻着寨门口,所以,不少人经过的声音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 本来有些饥饿的我看到奇怪的景象,也就停下来仔细看着,转眼到了黑天,脚步声越来越多。 外面的漆黑的人影越来越多,我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 因为人多,所以脚步声也大了些。 我们几个人也没心思吃饭了,本以为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不说感谢吧,也应该嘀咕几句,如今看来倒是出乎意料。 “穆生!穆生!” 女人的声音划破天空,凄厉的叫声让人听了有些胆寒。 忽然间,身体被被什么撞到,我回过头来看了看,只看到一个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的。 看起来很是吓人。 没等我问,她忽然冲着我吼叫起来,一双手抓着我大声叫道:“穆生是不是你!”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 但是她没答我的话,一转头又是跑了出去。 “穆生!”地叫着,像是一个疯子似的。 安顺在我身边低声道:“这就是穆生的婆娘,从前我们出去,他也不会一点信也没有,这次没有消息她是着急了。” 我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 很快,视线里出现一大家子人,将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绑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是大包小包的,好像是要从左家寨出去。 “顺子叔!你怎么还不走啊!” 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轻,我转过头,看到安顺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小男孩,不过十一二岁,身材瘦瘦小小的,若是不低头都看不见他。 看到小男孩,安顺蹲下了身子,摸着小孩子的额头问道:“春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春生看了看左右,见到大家都急于离开,没有人顾及到我们,他才说道:“顺子叔,我爹和左家寨里那些守卫的叔叔都不见了……” 安顺的脸上有些惊慌,但立刻隐了过去,春生年纪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还在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每家人前面都有好多银子,白花花的,起初我们都不敢拿,但是家家户户都有,大家也就都拿了。 可是……我爹他们不见了,这个寨子已经不安全了,而且现在大家手里有了这么多银子,觉得不安心,所以立刻走了。 顺子叔,你们怎么家也有吧?” 安顺点了点头,春生满是稚气的脸上露出一副大人的模样:“那就好;要不是我娘想找找我爹,我们一早都走了,现在耽搁到现在,都快到晚上了,顺子叔,你们也快走吧!” “穆生啊!你到底去哪儿了!”女人凄厉的声音传来。 春生低下头,抱了抱安顺的身子:“顺子叔,我走了,我得去照顾我娘了,拜拜~” 看着春生的背影,我心里很是酸楚,这么小的孩子没了爹,可这也不能怪我…… 看得出来,安顺和春生是有些感情的,春生叫他叔,应该很是依赖。 安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 就算是穆生错了,但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他永远都是个好人。 眼看着左家寨的人越来越少,不少人都是穿过大门离开。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从前左家寨有穆生守着,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左家寨里有不少的农田可以耕种,没有赋税,但是如今不同了,穆生死了,家家户户都有了不少的银子,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离开。 种地是个辛苦的活儿,一年到头也挣不了那么多的银子,如今将穆生的银子分了出去,有了银子,大家可以出去做些小买卖,或者重新安家落户。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不然,左家寨里有迷迭香,镇子上的富人习惯了抽迷迭香,他们想找到这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免不了又多生事端。 冯氏显然是不想离开的,她木木然地看着越来越少的人:“我从小就生活在这儿,现在要是走了,该去哪里啊?” 安顺倒是泰然,他本也不是左家寨土生土长的人,手搭在了冯氏的肩膀上,笑了笑:“娘子,怕啥?咱们总呆在这山坳坳里也没个出息,出去看看也好,说不定,也能过上那人上人的日子!” 冯氏撅起小嘴,用着手肘怼了下安顺:“你说的倒是容易,我们都几辈子的庄稼人,哪里做过什么买卖,也不知道干啥,赔了咋整?” “二百两银子,且赔呢!”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安顺,我怕……” “怕啥?大不了咱们再去寻个山坳坳里种地!” 经过这么一哄,可是把冯氏哄高兴了。 对于外面的世界,安顺说,他还是很期待的,爹娘去外面游览名山大川,才刚出去没多久,寄回来的家书都已经让他眼馋。趁着现在还算有些力气,不如去好好拼搏下! 我们回到了家中,妞妞躺在被窝里一个人抹眼泪,她将被子盖在自己头顶。 等到我们回来掀开被子找她的时候,妞妞已经是满身大汗了。 看到冯氏,妞妞立刻扑了过去,嚎啕大哭:“娘,我怕黑!” 妞妞缠着冯氏,我们就先收拾行李。 这个家本来也有些余钱,房子什么重物也带不走,锅碗瓢盆不值几个银子,也就带些衣裳和家里的银子,其余的也就没什么,很快收拾完毕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 若是贸然赶路,恐怕会有危险,但是若不走,这左家寨里已经是十室九空。 每人得了银子的事情恐怕也会露出些口风。 毕竟,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让那些嘴巴不严实的人当成个谈资。 更何况,人这么多,总会走漏风声的。 东西是收拾完了,但现在却是左右为难。 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娘,我怕黑。”妞妞低声道。 “怕啥?娘和爹都在这儿!”冯氏道。 要说安顺这个继父当得还是很称职的,妞妞对他早已经叫了爹。 “那爹娘怎么办?”冯氏突然问道。 安顺笑了笑:“没事,我知道他们要去那儿,他们还要去丰水县我舅家,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就给舅舅寄封家书,让舅舅留他们住下,咱们再是赶往那儿。” 听到这里,冯氏算是放下心来。 商量了一下,左家寨这个位置本来就很偏僻,三面环山,一面就是树林,很是不好走,还不如先休息,等白天赶路。 而且,我们睡了一日,肚子里没有食,我和小山参精倒是还好,但是冯氏他们已经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让他们走,路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没办法自救。 反正我们人多,冯氏一家三口,加上六子,足足有五个人,而且小山参精现在就是我们的保命真人。 有他一切都好说。 这算是在左家寨最后一顿晚餐,冯氏和安顺把家里的三只老母鸡都杀了,又将十几个鸡蛋煮了下来,当着明天的早饭。 冯氏要做三只老母鸡,我想起之前小黄曾经告诉过我怎么做烧鸡,那滋味儿现在都要流口水的! 不过,他们弄来的小鸡远没有冯氏的这三只老母鸡大,所以,这三只应是够够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是拿了一只鸡做实验,把老母鸡拔毛洗净,为了让鸡肉更加的入味,我在它的身上划了几道,不知道奏不奏效,因为小黄给的烧鸡上没有这一步,但是我心急,为了让让它更加入味。 又将花椒、桂皮、酱油……各种调料抹到鸡肉上,最后拿着盐巴将一只鸡都包裹,外面一定要放上荷叶包裹,裹严实后再糊上一层土。 剩下的就是烤了。 这档口,冯氏一只鸡做了鸡汤,另一只做了小鸡炖蘑菇。 这道菜可是北边人拿手的菜,没想到冯氏也会,这可算是什么都齐全了,就等着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只听过小黄的理论,但第一次实践,火候没掌握好的关系,冯氏那边的鸡汤和小鸡炖蘑菇都已经是香味扑鼻的断了出来。 而我这边却连里面的味道也没散发出来。 就看到烤鸡肉上厚厚的泥巴变成了黑色,小山参精笑这是:炭烤泥巴。 最后我也无奈的先是放弃,虽然我本意不是如此。 但是冯氏做的菜实在是色香味俱全,让我在一旁默默的流下了口水。 等注意到的时候,口水已经到了下巴。 还好所有的人都被鸡肉的香味吸引了过去,没人注意到我,否则可是丢大人了。 我有些懊恼,白白的浪费了一只鸡,这下只能吃两只,不知道能不能吃饱。 冯氏抿嘴微笑:“秋儿你不必担心,等咱们吃完这两只,我再去做,现在可是不行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咱们先吃!” 第354章 一无所获 安顺从伸手的架子上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酒坛子,将着上面的盖子打开,立刻酒香盈室。 “这可是好酒,叫百香酒,别看它脏兮兮的,但这是我特意的,这不显得低调嘛~” 冯氏捂嘴偷笑:“你这没喝酒怎么就醉了?这东西就看你跟个宝贝似的,有时又像是个不值钱的物件。” “娘子!这可不一般,我这样做就是怕有些人蹭我这百香酒! 这可是一百种花密酿造,你闻着有酒香,但却没有一点的辣味,反而是酸酸甜甜的,就像是吃野果子似的,但可比那儿好吃一万倍!我可算捧着酒‘嫁’过来的!” 安顺的这一玩笑话笑得冯氏前仰后合,努力憋着笑意。 “咦?野果子?爹爹那我能喝吗?” “不行!”安顺护食似的往怀里一藏,“这酒虽然好喝,但是后劲大,你个小孩不行!” 妞妞腮帮子鼓了鼓,卖萌似的看着安顺,但没有用,她也只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没想到的是,我和冯氏也能喝个一点,安顺说自己不是抠门,是因为这酒劲大,他和六子也不能多喝。 我尝了一口,还真是不错,甜滋滋的,有些酸味,但是正好,多一点就酸了,少一些酒味又淡了,现在这样又醇香、又润口,好喝极了。 不过只有一小碗,还美满。 “秋儿姐姐,给我喝一丢丢好吗?” 小山参精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双手作揖状。 他这么小小的一个,我不想给他喝,但他这样可怜的模样让我心疼。 也就拿了筷子沾了一滴给他。 “就这么一点点,秋儿姐姐真是小气!” 但尝过这一滴后,小山参精的眼睛忽然瞪大,朝着我不断地点头:“哇塞!好好喝啊!秋儿姐姐我还要!” 又是几滴过后,他吵嚷着要,但是这次我没有继续给他。 这酒后劲大,可不能让小家伙喝多了。 “这东西都黑了,像是烤过头的黑土豆似的……” 妞妞的声音传来,她的手正要伸向烤鸡。 糟糕!我才刚一门心思喝酒、吃肉,都忘了那边还有一个烤鸡。 她伸手拿的话,细皮嫩肉的小手定是要烫伤的。 我忙是来到了妞妞的面前:“妞妞先别动,烫手。” 她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跑了回去。 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传来。 有些小黄它们那些烤鸡的味道了,只是太淡。 “秋儿,我拿去做了吧。” 冯氏走了出来。 眼下已经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吃饱了,但是再多一只鸡也是能吃下的。 我点了点头,将上面的土砸碎。 可能是土有些多了,砸了好多下才砸碎,随着一声闷响,一阵烧鸡的香味传了出来。 这味道更香! 应是泥巴太厚,里面的味道竟然没跑出来多少。 现在有些烧大劲了,在着外面的皮有些地方变得脆脆的,而里面的肉则是很软糯,用筷子把骨头一拿,立刻便与鸡肉分开,可是很烂糊了。 我没忍住,用手撕下来一块,塞到嘴里嚼了嚼,找回了之前的味道,不!误打误撞之下,我做的这个更好吃。 香味很快传到了堂屋。 因为开着门,安顺和六子已经看到我和冯氏手里拿着鸡肉。 香味扑鼻,他们走了过来,吃过一口后,也是啧啧称奇。 想着屋里还有两个小的,我们只是尝了几口,立刻来到了堂屋。 再一看,却是傻眼了。 妞妞和小山参精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百香酒。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妞妞才喝一碗,小山参精多一些,足是两碗。 “爹爹,好好喝。” 妞妞知道自己犯错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但是小山参精此时已经是被酒都吸引过去了,我们进来的时候,仍是在坛子里喝着酒。 我忙是把他揪了出来。 “坏了……”安顺低声道,“这酒劲大,一会儿两个孩子估计要闹上了。” 一旁的冯氏眉头皱了起来,忙是离开,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冯氏手里端着一碗水来,递到妞妞的嘴边,另一碗则是交给我,让我给小山参精喂下。 “娘,我没事,这酒、酒真好喝!”妞妞笑着,但是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小孩子可是不能喝酒的,不然脑袋会变笨的!”安顺有些无奈地说道。 小山参精在一边听了直笑:“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喝!” 说着,挣扎着又要去喝酒。 亏得我紧紧的拽住他,不然又跑了出去。 这小家伙喝完酒后力气还挺大的。 妞妞那边毕竟是个小女孩,可比小山参精要好说话多了,冯氏让她不要喝酒了,她噘着嘴,虽是不快,但也听了。 冯氏又将蜂蜜水递过去,让她喝了解解酒。 妞妞虽然一副小题大做的神情,但也乖乖的喝了下去。 小山参精这边就大不相同了,吵着要喝酒,不喝就闹人,像是个三岁的孩子似的。 这么一个小家伙还是我和冯氏两个人齐心合力的给他灌下了蜂蜜水。 饶是这样,蜂蜜水也洒出去一半。 看他这样不听话,我就知道他这是酒劲上来了。 他才那么一大点,就喝了个肚子圆滚滚的。 等灌下蜂蜜水后,他又吵又闹了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那边的妞妞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喊着:“头好晕,又痛,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冯氏抱着妞妞一脸的心疼:“怎么会呢,百香酒喝多了,你要休息下。” “唔,妞妞再也不敢不听娘的话了……” 知道不会死,妞妞的脸色也好多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山参精那边闹了会儿也跟着睡着了,这下可算是清净了。 两个小孩没吃到,我们给他们留了一些,冯氏放在灶台上,等着两个小家伙儿醒了再吃。 纵使家里有些银子了,也从没有一顿吃三只鸡,冯氏和安顺一脸满足。 这顿饭吃了许久,等到夜深,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本来已经睡下的我忽然醒来,一股凉风进了房间。 “找找这儿有没有。” “动作轻点!” 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微微张开眼睛,黑暗里,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身影。 同样,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睁开了眼睛。 一阵翻找,自然是一无所获。 我蓦地响起赵启恒曾经给过我银票,但却是车乘国的,在夏凉国没法用,若是拿出来,还容易被判通敌之罪,所以一直没用,放在身上,还好没放在外面,不然被这些人找到的话,容易连累冯氏一家。 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信儿,在我房间搜寻一圈后没找到,竟然摸到了我的床榻。 “你干什么?咱们是来找银子的!” 那只手可算是移开了,脚步声渐远,听声是朝外面走出去了。 二百两银子,冯氏和安顺根本没的放在身边,那么放在床边多硌得慌,她好像是埋到院子里的树下。 这些人找是找不到的。 等到人离开我的房间后,我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打量了下院子里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旁边的扁担棍子倒是不错,还是实心的,也不是很重,我拿在手里,同时眼睛瞄到了放在笸箩里的辣椒面,抓了一把后,也跟了过去。 看才刚那几个人走的方向,应该是去妞妞的房间。 时间来不及,妞妞别有什么闪失。 那些人进到房间里也是一阵翻箱倒柜。 许是才刚没从我这里翻出些东西,眼下,那两个有些急躁,手脚也重了些。 门开着,我溜进了妞妞的房间,他们背对着我,竟然没有发现我。 我跟在他们身后,准备用手上的木棍用力敲击他们的狗头! 但是衣裳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拉。 我低头一看,看到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 看样子妞妞醒了,只是不敢说话。 她小小的身体用被子盖住,加之房间里没有灯,竟然一点也看不清房间里有人。 但是用被子蒙上,妞妞肯定很难受,还是要早早的解决这两个家伙。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那两个小贼还没有发现我。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怎么还是找不到,不行把那小姑娘抓住,逼问冯氏他们!” 妞妞蒙在被子里,整两个人竟然知道。 我心生疑虑:恐怕这两个人是冯氏认识的人。 但是此时也不好说。 我一个棍子朝着他们后脑勺敲去。 一个大叫了一声,立刻倒了下来,但是另一个却是立刻转过身子来。 他似乎比我更加害怕,用手拄着桌子,另一只手那着匕首朝着我道:“你、你最好小心点,我可是手上有刀!你一个女子,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说话都是颤音,我更加确信,这两个人不是什么老练的贼人。 我没听他的话,一步步的逼近,他竟然一步步的后退。 “你站住!不然,我外面的兄弟可是不答应!” “哦?那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进来?” “人多不方便!” “一起进来,直接将我们绑了不是更好?” 那人不再说话,也退无可退。 身后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下。 就看到妞妞从床上跑了出去。 第355章 得寸进尺 趁着这空档,一道寒光闪过,我忙是向后退了退。 他已经逼到我的近前。 我把他逼到墙角,他又看妞妞跑出去报信,看来是拼命想要逃走。 见我躲开,他拿刀的手向下一横,想要像我腰间刺去,我一个躲闪,他扑了个空,跪在地上。 但他又是一个转身,还想挣扎,我从兜里拿出那一把辣椒面朝着他的眼睛洒了过去。 虽然大多都没中,但只落了一点点也够他受得了,一声惨叫,他用手揉着眼睛,手里的刀也掉了下来。 我把匕首踢到一边,将蜡烛点燃,拿了个绳子将这两个人绑在一起。 这个时候,冯氏一家人都已经醒来,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安顺和六子走了过来。 先帮着我把绳子绑了起来,让后将两人脸上的黑布拿去,顿时愣住。 “不是李二和李三兄弟俩吗?” 按照安顺所说,那个别我用辣椒面伤到眼睛的李二,那个昏迷不醒的是李三。 此时李二紧闭着眼睛,眼泪不断的流出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而是求饶似地说道:“顺子,求求您,给我拿块毛巾吧,我快疼了。” “活该!”安顺气道,“我们两家也算是对门邻居了,你怎么想了这个馊主意!” “对不起,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我想着每家都有二百两银子,那你家应该也有,你家又只有你个男丁,女人也不成事,所以叫了我三弟来你家……瞧瞧……” “瞧瞧?”六子更近了一步,不过李二也没发现,他现在的眼睛痛都痛死了。 “是偷……”李二承认,“我家人都走了,我想着这是个好法子,就挨家挨户的看看,可就你家有人,其实,我从你们才刚吃饭的时候就在外面了,后来听屋里没了动静,这才进来,我们也是第一次,求您,原谅了我们吧……” 李二一口气说了所有的话,他说完,不断地挤眉弄眼,不是他有意搞怪,而是实在太痛了。 看他疼得不行,冯氏给他拿了一条毛巾,可算是能睁开眼睛。 但却是红彤彤的,像是红眼病似的。 再是睁开眼睛,许是李二看到我们都盯着他,他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既然你是初犯,我们也不打算难为你。” 李二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不知是被辣得还是真的感动。 “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放了你,你会不会记仇,再是找人来,所以,我决定先绑你们一夜,等我们离开,再放你走。” “别啊,地上这么凉……”李二低声道。 似乎看安顺也好说话,他更是得寸进尺起来。 杀人我们自是不会,但是打一顿还是有必要的。 我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着他身上打了几下,倒也没多重,但是李二叫得像杀猪似的,我又往他的口中塞了毛巾。 另一个也是如此,不然等他醒来,也是麻烦。 这两个人被关在妞妞的房间,妞妞便是搂着我一起睡了,等到第二日一早,我们醒来,虽然昨晚有些麻烦,但饱睡一觉,醒来也是神清气爽。 而这两兄弟虽然不舒服,但也睡着了。 我们收拾好行囊,看着这两人,在他们身边放了一个破碎的碗片,等到他们俩慢慢割破绳子才能出来。 很快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冯氏一家是要往南边去,找安顺的舅舅,而我是要往北面走,只能就此别过。 没在一起多久,又要分别,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是冯氏一家倒是很乐观,他们说看看再说,毕竟一家人还没打算具体在哪儿。 就此别过,又是依依惜别。 回去的路是要经过黄鼠狼的窝儿,现在还不知道十娘那边怎么样了,若是司放回不去了,那我还是绕着路走比较好。 愁人的是,别的路我根本不认识…… 走官路也是万万不可,现在两国国情紧张,定也是此路不通。 我只能往那不熟的小路走,只是小路定然人烟稀少,说不准就走岔了路。 想了想,还是叫十娘问问合算。 踩了踩地,叫了声“十娘!” 等了等,但却是没有十娘的影子,我很是奇怪,看了看东方升起的太阳。 估摸是鬼,怕阳光,我找了个树荫的下,又是跺了跺脚,叫起“十娘”。 “吵啥!” 声音从小到大,我低下头,看到从地底下慢慢出现在我面前的十娘,顿时高兴起来。 “十娘!你可算是出来了!” 我上去抱了抱她,十娘也没跟我客套,一把将我推开:“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太忙了!” 我看了看她,发现她的脸更是苍白,本来鬼的脸就很白了,她这更吓人:“你这……怎么回事?” 十娘靠在树荫下,气呼呼地说道:“可别提了,你们上面打仗死人,我们下面就遭殃!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可是忙得白天晚上都出来,你看看,都给我晒黑了!” “噗!”我**道地笑了起来,“说实话,真没黑,更白了。” “那可能是操劳过度。”十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了,你找我做什么?” 原来她早都把司放的事情给忘了,看她这绝口不提的样子,我才意识到。 “司放你忘了?”我说道。 这个时候,十娘一拍脑袋,笑了起来:“这事我办的不地道了,司放现在可不一般了,他法力高强,人又好,我带到地府是想找人看看能不能给他治病,或是还阳,结果人家积阴德积的多,成了城隍爷,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鬼差,都要巴结着他了!” 听到司放有个好结局,我很替他高兴。 “那些黄鼠狼应该不会为难我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十娘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司放是城隍爷,他是个官儿了,自然是要回家一趟,告诉他们族群要多多积善。”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十娘很忙,我也就没闲话,她立刻离开。 原路返回,我却看不见那个客栈,恐怕因为司放的离开,他们也就不需要人的阳气了,便是各自散去。 如今是乱世,人命如草芥,这些动物的日子也是如此,不会好过的。 这也就是为何说,乱离人不及太平犬。 我叹了一口气。 好在赵启恒他是王爷,再如何也是衣食无忧。 我帮不了天下的人,甚至帮不了自己,也只能希望自己心系之人能平安。 途中又是月余,翻过山后,来到车乘国就好了很多。 身上的银子能花了,路越走越宽,眼看着来到了安业城。 这里还是一片祥和,毕竟是都城,是天子脚下,多的是达官贵人。 眼下手里有了解药,虽然是晒干的,但听说仍是有效。 也不必等赵启恒约定的时间了,既然有解药,我偷偷潜入王府里,将解药给徐子善喂下,也就可以了。 但是如何进去也是个难事。 小山参精自告奋勇的想要独自去,我不能让他冒险。 从上次,赵启恒将小山参精吊起来,不让他接触地面,应该已经知道了小山参精的弱点。 来到城中,我没有贸然前去,而是找了一家离王府相对近些的客栈。 还好有赵启恒给的银票,不然,就这离王府近,客栈的老板靠此吸引了不少的噱头。 一夜就要十两银子,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不过为了能可观察到里面,也只能忍下来。 寻常客栈不过是二层,这家有三层,我自然是挑了最高的三层,可是上来却发现没那么容易。 庆王府不仅墙高,里面的参天大树将视线遮挡个严实。 所以,住在这个客栈里,也就能出去吹吹牛:我住在王爷隔壁过…… 这下让我大为光火。 不过离得近,总能在栏杆上看到王府出入的人。 但几乎见不到赵启恒。 难道他都不回家? 在这里住了三日,我也有不少的收获。 那就是,这家客栈算是豪华,里面的客人也尊贵,听到的八卦也不像市井街头那般,说些宫闱秘事、闲言碎语,这里的八卦一个比一个劲爆,让我有些怀疑,这些人是吹牛。 说什么“天下马上要归一,以后都是车乘国的。” “太子仁厚,庆王野心太大,恐怕是要造反了,可是没人信。” 我听着差点笑出声。 这些未免太过夸张,夏凉国总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说被车乘国灭就灭了? 还有赵启恒造反的事情更是可笑,街头市井都知道他要造反了,那皇上能不知道?造反造的这么正大光明,恐怕也没人信了吧。 但是接下来的让我立刻竖起耳朵,甚至恨不得走过去听。 是关于格桑公主的,也就是如今的庆王后。 “这庆王后疯了有半年了吧?” 另一个穿着讲究的男子点头:“可不是嘛,记得庆王爷刚成亲的时候,那可是丢大人了,当着满堂宾客,行为不检点,简直是有辱国体! 话说你提这事做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不是人尽皆知吗?” “我要说的是最新的事情!” 说起这事的人一脸的神秘,吊足了周围人胃口,不少的人都将那男人围了起来,我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第356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说,庆王后已经死了,死的可真惨!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甚至临死前,去狗洞里吃狗食!” 周围人发出一阵“啧啧”声。 “我还听说,自打成亲之后,庆王可是一直请郎中给王后看病,但就是不见个好,后来竟然沦落到跟狗抢食,看来是那庆王后疯病太重,病死了。” 在一阵叹息声中,也有些轻微的笑声。 但是人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发笑。 末了还听到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格桑公主本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在这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若她不是庆王后,估计所有的人都要发笑。 虽是闲言闲语,但是也没有人敢嘲笑了庆王,所以我看到许多人强忍着笑意,硬憋出一阵叹息。 而我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恶有恶报,当初这格桑公主是如何对付我的,如今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若我出手,我定会心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幸好她自己疯死了。 但是,从前她并没有疯病,难道是后来受不住打击才疯掉的? 我没想明白,但也懒得想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 回到房间里,我发现这里有些消息还是靠谱的,比如最近战乱,赵启恒不在王府。 因为这印证了我这些天没有看到赵启恒从王府里出来,我猜想,这也许是真的。 不管是真假我也要冒险一下。 若是真的,那就更容易了,若是假的,那以后也要进去。 不等了,越等越心焦。 在一个黑夜,我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准备悄悄去找徐子善。 庆王府很大,若想找到徐子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也没别的办法。 走出来后,一个小身影来到了我的身后,脚步一颠一颠的,还以为我听不出来。 当我一转头,他就藏起来。 “出来吧!” 没动静。 “小山参精,我知道是你。” “秋儿姐姐……”小山参精方现身,“我怕你有危险,我们一起吧。” 见他是个认真的娃,我也就同意了,我离开,他这样不放心,在客栈里担心再去找我,兵分两路才是更危险。 悄悄环视的一圈,这庆王府可是不好进,所有的门都有人把手,士兵一个个的都很精神,看样子不好进。 “秋儿姐姐,这有个洞口。” 小山参精小,他也就能看到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那是围墙下一个不起眼的狗洞。 狗洞不大,但是我要是爬过去,应该也可以。 顾不得什么难为情了,眼下救人才是最主要的。 小山参精很小,挺着腰板走了进去,我只能趴在地上蹭进去。 这个洞口简直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刚刚好,少一些我就进不去了。 从狗洞子里进去后,我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只能看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我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王府的花园,前方一盏明亮的灯笼亮了起来。 一队士兵从这里巡逻经过,我在暗处,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这里的警戒实在严格,就算是黑夜,这些人都是挺直腰板,双目看向是四周。 亏得我才刚没有动,他们从我身边走过,而我在一棵树后躲避。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从树后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这里应是王府的后花园,曾经我来过几次,所以有些印象。 但是后花园实在是太大了,我来了几次也没有见识到全部面貌。 而且,这里有假山,有水池。 赵启恒好像十分喜欢这种构造,不少的地方都是一个一个的水池。 白天倒是不错,很好看,夏天能清凉,听说冬日腊月时候,冻结时了,也能在水上玩一玩。 可现在则是成了我的噩梦。 那些水池的和平地一般高,稍微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踩空掉下去。 掉下去的话,声音自然很大,容易招惹来巡逻的守卫。 现在,我不得不怀疑,赵启恒建造这些水池,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还有些机关的意思。 若是有个月亮也还好,但今夜别说月亮了,就连星星也没出现。 水面平静的像一汪死水,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用脚试探的走着。 好几次,鞋面已经沾到水,亏得是不多,只是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花园很大,我以为要走上很远,可瞎猫撞上死耗子,我们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来到了王府的后院,住的都是女眷。 之前徐子善好像就关在这里,时隔这么久,不知是否还在。 我决定去这里看看。 黑天看不真切,有些房子在我眼里看得都像那天看到的房子。 “秋儿姐姐,你看了这么半天,到底哪个是啊?” 跟在我身后的小山参精也有些着急。 我不确定的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排房子:“这个像……” 手又移到左面的一排房子:“可是这些也像……” “女人真是麻烦!”小山参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道,“既然秋儿姐姐不确定,那不如你去那一排房子,我去这一排可好?” “这样可不行,万一有个闪失……” “真有闪失,你现在也救不了我,算了,快点吧!” 小山参精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吐槽。 他说的倒是有道,我也只能服从他的安排。 他往前面的一排房屋去,我往左面的去。 悄悄地来到了那边,远处一个如豆的灯火往我这边走。 这样的黑夜,距离又远,我很容易就看到那灯笼,提早躲了起来。 灯笼到近前,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我看到又是一队的巡逻士兵。 等他们走过后,我才从树上跳下,按照顺序,推了第一个房间的门。 事情有些太久,我也没注意是第几间房,便决定挨个找寻。 本意是从外面像里面看的,但是戳透了窗纸,也只能看到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只能冒险的开门进去瞧一瞧了。 门轻轻推开,还好没有声音。 我刻意压低着步子,从高高的门槛跨了过去,又将门关上。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走到近前,却是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正在呼呼大睡。 看来不是,心里有些郁闷。 从房间退出来后,我又依次寻找,走到中间的时候,忽然看到上面有一个葫芦,好生眼熟。 记忆里,关押徐子善的房间的外面好像正有一个葫芦,我一直没有注意过,只当是摆设,今日夜深,我仔细地看了看,累得眼睛都痛了,才从上面隐约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鬼画符似的。 忽然想到一些术士捉鬼的东西。 应是防止徐子善醒过来会逃出去,所以,赵启恒又设置了这个障碍。 他应该也知道些徐子善并非凡人,但绝对不应知道,他是鬼啊,我从没说过这点。 这许是他多一层的保护,可却是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我想先拿下来,可是太高了,若是费力的拿下,定然是要弄出声音的,所以,我决定先看看里面,若是能把徐子善救醒,再从房间里拿个凳子出来我,一摘下来就好了。 我心里已经默认,这里十之**就有徐子善。 我悄悄打开房门,里面很是简陋,和之前看到的房间不同,别的房间像是下人住的,这里还不如下人,更像是狗窝…… 门一开,还发出“咯吱”的声音。 这些很是与众不同,我向前走了过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仔细看过去,那是徐子善!我的心放松下来。 他虽然背对着我,但是身影却是格外的熟悉,这些都让我更加确信。 徐子善中了迷迭香的毒,我叫他,他也不会应我的。 所以,我从腰间的和暴力拿出了晒干磨成粉又装进小瓷瓶的解药,放在了床榻的里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的身子朝上,我也好给他喂药。 当我让他面对我的时候,忽然间,他的手死死的抓住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秋儿,我可算是抓住你了。” 此时,我才意识到上了当,他是赵启恒! 但死为时已晚,他用着手臂扼住了我的脖子,喊了一声:“来人!” 外面立刻涌进无数的士兵,将房屋的蜡烛点亮,一瞬金,这里变得灯火通明。 “退下!” 眼下,又变成了我们的两人。 “好久不见啊~”他的声音很是得意,让我心头的怒气更加重了几分。 “这是解药?”他的眼睛定在那个小瓷瓶上,而后冷笑几声,“胆子还真是不小,你在左家寨里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还敢领人进我的山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手上的力道加重,我顿时感觉喘不过气来。 “不妨告诉你秋儿,打从你离开,我就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你以为自己聪明?不过是我的棋子,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已!” 说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他手一松,那瓶解药已经被他摔在地上,而后又不解气地用着脚来回地碾着。 他这才松开手。 “解药只有我有,或者你再去左家寨里找找,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一把火把那儿烧尽了。” 第357章 团灭 怒火被他点燃,没想到,他所有的话都是骗我的! “你这个禽兽!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我终是忍不住了,朝着他怒吼起来。 看着我伤心落泪,他脸上阴恻恻的笑意更加明显,仿佛,这样的笑容是他想要看到的。 “秋儿!这是你活该,我给你的承诺你都不信,反过来帮一个别的男人!” “什么承诺?不过是空口白牙地说谎!你说要好好照顾我,让我开心,你就是这么做的吗?” 他还好意思质问我,当初他所有的承诺都是一纸空文。 曾经我相信着他,但是后来却是什么下场? 牢狱之灾!被囚禁!甚至连早已是亲人的徐子善都保护不了! “你说过会等我的!”赵启恒冷漠地说。 “难道我要再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你再来保护我,再给我承诺,如此反复下去?骗人的话你已经说的太多了。” 赵启恒没有说话了,他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带进来!” 门又是一开,两个士兵驾着徐子善走到我的面前。 他睁着眼睛,像是傻子一般,双眼空洞。 我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理我。 “你为什么心疼他?” “他是我的亲人!” “和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亲人?你这么挂念他,又和我好着,我倒是想问你,秋儿,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赵启恒忽然亮出一把匕首,直接戳进了徐子善的手臂。 徐子善甚至连叫声也没有,他仍是眼神空洞,让我很是心疼。 此时我才明白,赵启恒为何处处针对徐子善。 原来,他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秋儿,有些话我本不应该说,但是今日你既然说出那些狠毒的话,想必也是压在你心里好久了,那本王也将本王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目光如炬,盯着我的眼睛:“你到底要选哪一个?”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和徐子善自然是亲人,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凭着主观臆断,猜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可笑。 怪不得,当我和他第一次在左家寨遇见后,他让徐子善身染迷迭香之毒,原来就是这么想的。 他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没想到,从前心善的夫君转世过后,竟然变成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此时,我对他的炽热之心算是凉了。 “你觉得我和徐子善之间有苟且之事?” “我不是,我是觉得他对你有些意思。”赵启恒说话竟然有些语迟。 似乎觉得才刚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但是又不肯失了身份,木桩似的,僵硬的站在我的身边。 甚至,汗水味我都能闻到。 “他实在是没有礼法,你是我的人,他怎么可以随便的拉你的手,随便的盯着你,还叫你……” 他这样说话完全不似才刚。 如果,他没有真的行动之前,我还会觉得蠢得可爱,掉进醋缸,现在则是不然,一起都已经这样了,我只会觉得他不分青红皂白。 “我们是亲人。”我冷漠地说。 他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我就知道,说出来你仍是如此,所以,我亲自动手解决这个祸害了。” 赵启恒是自负的,我也不能同他说,我与徐子善那几百年的交情。 “不如我们做过交易。”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可是你想说让他永远这样?” 赵启恒这话落后,就算他提出什么要求,我也只能应下。 徐子善是被我连累才变成如今的模样,我不能这么自私。 见我没说话,赵启恒当我已经默认了,他还真是了解我。 “我有解药可以给他,但是得了解药后,他必须离开,你也必须住在王府里。” “好。”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赵启恒听了爽快地将药瓶递给我:“我相信你,秋儿。” 声音很轻,甚至不像才刚的他。 给徐子善服下解药后,他的脸色慢慢的红润起来,又是变回了之前的少年模样。 “赵启恒!你个欠揍的!”徐子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朝着赵启恒骂了起来。 赵启恒看着徐子善像是看情敌似的,相反徐子善更是一脸莫名其妙:“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三番两次的让我成这样!” 徐子善很是郁闷。 他肯定也想不到,赵启恒竟然把他当做情敌处置了。 赵启恒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开,徐子善当然不肯,立刻追了出来。 但是门上那个葫芦好似法力不小的样子,竟然变成一张金色的大网,将徐子善困在里面。 不仅如此,徐子善好像被那张网弹了出去,一下子摔倒在地,身上冒着白色的烟。 “果然是只鬼!”赵启恒冷漠地声音传来。 “你不是说放了他吗?” “放了他,你不就会跟他走吗?”赵启恒是笑了笑,“别以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的确是假意同意,想等徐子善出来后,我也就能跟着走了。 但我我想的太简单了。 赵启恒又不傻。 他命人将我送回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的陈设竟然和我之前住的房间一模一样。 确切地说,是赵启恒在我走后,没有动过我的房间。 甚至身边的丫头还是从前的人。 她们口中的赵启恒和我认识的赵启恒竟然像是两个人。 再是看到我回来的时候,彩云和是彩霞立刻走了出来。 “娘娘,您可是回来了。” “别叫我娘娘,我受不起。” 曾经,赵启恒说要立我为后,虽然没有举行仪式,但他已经让府里的人这么叫了。 所以,彩云彩霞才这么叫我。 “王后刚去,你们就这样叫我,不怕王爷怪罪?” 我打心眼里不想和赵启恒有任何关系了,所以立刻拉开了距离。 但是这两个小丫头却是摇着头:“我们不敢,王爷前几日说了,等你回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曾经的样子。” “什么?前几日?” 这个赵启恒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来? 难道是那家客栈里有赵启恒故意放出的风声? 哎呀!原来我上当了,却还不自知。 什么赵启恒去打仗了,怪不得我会在这里看到他。 对比赵启恒,我还真是太嫩了。 彩云彩霞还是住在我旁边的小床上,方便晚上我有什么事情,她们二人都能立刻俩到我的身边。 但是我让她们不许叫我“娘娘”,若是没个称呼,叫“喂喂喂”都行。 二人面露难色,我也就让她们叫我“秋儿”,总是比喂喂喂来的有礼貌。 虽然不习惯,但我拿着赵启恒吓唬她们,二人立刻点头。 也就这个时候,赵启恒才有些用处。 这二姐妹在我身边干什么,我自然是清楚的很,不过就是赵启恒是放到眼睛,担心我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到了夜深,听到小床那边轻微的鼾声,我从床上走了下来,像是做贼似的,走一步又看过去,还好,没有惊醒她们。 当我来到门口的时候,却怎么也推不开门。 外面好像有人顶着门似的。 但是那边也没出声。 无奈,我只能从窗户跳了下去,刚一落地,就被人拉住。 那人竟然……赵启恒…… 他一直守在门外? 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抓到我后,他才点燃,放到在面前,我们二人的中间。 红红的火苗跳跃着,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真是很麻烦啊!” 这声音带些无奈。 “庆王殿下!只要你把我放走,我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怎么可能,你答应本王要做本王的人,还想跑?” “你答应我那么多事,你不也没实现?”我气鼓鼓地说,“最好将我放走,你这一辈子让我讨厌!” 又是低声道:“我还是再等等看你下辈子吧,不然,这些好感都没了,我不仅不想见你,还想揍扁你!”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我这一辈子才过了多少年,你就讨厌我了,以后可怎么办?” 咦?怎么回事?他好像是再说情话? 想起他对徐子善做的事,还有娶别人,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些话感动,反而有些烦人。 就算因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走了出去,他拦着我,那我回去总好吧? 转身跳进了房间。 外面竟然还是亮着的,一直亮着。 后来,我气的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可当我偷眼看去,竟还是亮着的。 王府的灯笼都和寻常百姓家的不一样,能点这么久…… 我是一夜没睡。 既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那小山参精也是有危险了。 智商不行,弄了个团灭。 晚上不睡,早间崩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但是我知道,那是在东方泛白之后的事情。 再醒过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整整睡了一夜。 刚睁开眼睛,彩云彩霞立刻来到我的身边:“秋儿姐,你吃什么?” 我摇了摇头头,什么也吃不下。 “你知道昨夜还有别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们就在您的房间守着,哪儿能随意走动啊。” 果然是从她们嘴里问不出个什么。 “我能出去吗?” “当然,您又不是囚犯。” 彩云彩霞说是这么说,但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位置,这还不少囚犯吗?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囚犯。 第358章 兵分两路 赵启恒的爱是在是太可怕了,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占有欲太强。 难道他的每一辈子的脾气秉性都不一样?这不就是换了一个人吗? 不过,我也没想别的,只要能放我们走就好。 天上的事情虽然好些我都记不得了,但知道他本是天上的太子,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贬下凡间,当个普通的百姓。 放弃了那么好的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我受的这点罪相比之下确实不算什么了。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按道理,凌霄说过,暮云下凡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那如今怎么成了王爷,锦衣玉食的,自然算是万中无一的身份了。 王爷的身份又是何等的崇高。 难道是凌霄最后放了暮云一马? 想的头快大了,却是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若不是彩云彩霞叫住我,我还会往前走。 她们说,这里是庆王府的监牢,让我不要往前去。 我抬头看了看,这地方可是好生熟悉。 不就是从前格桑公主将我带来的地方吗?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愤怒。 “我去看看!” “不行啊秋儿姐,这里面东西很吓人的。” “怕什么?我还曾经在里面待过呢!”我一个人快步的向前走去。 她们一直阻拦,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事情? 是不是小山参精和徐子善就关押在哪儿?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立刻往里面走去,但是二人一直拦着我,见是拦不住了,二人大叫起来。 此时,我跑的飞快,当半只脚已经踏进去的时候,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害的我差点倒下,紧忙扶住一旁的围墙。 那快要把我绊倒的东西竟是一根铁链,顺着铁链看过去是一个小窝,看样子应该是给养的狗住的地方。 彩云彩霞二人追上了我,她们气喘吁吁的是拉住我,不肯让我再往前一步。 “秋儿姐,王爷知道会生气的,这里面本来就是关押王府里那些不听话的下人的,再是冲撞了您可是不好。” “啊啊啊……” 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竟是从狗窝发出的,不大像狗,倒是有点像人的声音。 但人也没有这么怪异的声音。 从着里面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嘴里阿巴,阿巴的叫着,但明显是个哑巴,浑身都是黑色的,倒不是他本来色的,看样子应该是不知多久没洗澡,又穿着黑色衣裳的结果。 这人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还好彩云彩霞二人眼疾手快,将我拉到一旁。 链子的长度让他够不到我,只能朝着我“啊啊”地叫着。 “秋儿姐,您可别再往前了,这里有些人脑子也不正常……” 才刚真是吓我一跳,看样子也是如此,不然我和男热无冤无仇的,他见我怎么像是饿虎扑食似的。 竟是一个疯子加哑巴。 想来还是挺可怜的,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这件事后,应该是彩云和彩霞两姐妹告诉了赵启恒,他竟然来找我,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徐子善不在那里。 他竟然没有提小山参精,应是没有发现他。 这就好,看来,兵分两路算是个明智之举,不然可就是全军覆灭。 看着赵启恒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猜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看他难得生气,我故意气他:“我怎么知道你没说假话?但反正我还是会去看看的!” “你!”他伸手指着我,“那我就把那老头的胳膊卸下来,反正他现在我手里!” 他的威胁让我不敢说什么了。 心狠手辣的赵启恒真能做出这件事的。 我只能乖乖的不动别的念想,哎!这个人总是把我拿的死死的。 在王府里,我身后是日常两个小跟班:彩云彩霞。 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若说赵启恒心中有我,可是我却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若说没有我,那为何让我应有尽有,让我十分费解,也只能感叹一句: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赵启恒的后宫虽然女人不少,但和我一样,都是见不到赵启恒的人影,大多数都是黄花大闺女呢,从他这庆王府白白耗费了青春,都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毕竟,生在大户人家里,都希望有个儿子,以便将来,人老珠黄了有个依靠。 可现在,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都不可能有。 也不知道既然不愿意碰人家,干嘛带进来,这不是坑人嘛? 女人多了,这事情也就多了,尤其整日养尊处优没什么事的女人,出不了王府见不了外面的事情,消遣的东西都玩遍了,也腻了,一门心思的聊起八卦来了。 一会儿是哪家胭脂水粉好,一会儿又是姐妹里谁出了糗事,或者哪家下人手脚不干净。 我不喜欢听这些事,但是彩云彩霞在我旁边也没意思,东一句西一句扯个没玩。 本来我是不喜欢听的,但是听些就觉出有意思来了。 怪不得有一句话说:存在即合理。 从前的我也是已批判的角度去看,现在简直是就是参与了,还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的和彩云彩霞二人的关系近了许多。 本性使然啊…… 这两个丫头也是从别人听来再转述给我,说实话,这消息都不知转了几手了,估计都失真了。 但是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秋儿姐、秋儿姐!” 急切的声音传来,按照这几日的经验,应该是有了重大八卦出现,不然,她不可能这么激动。 果然,事实也是如此。 彩云彩霞围在我的身边,将门关严实,低声、反复地跟我强调起来:“秋儿姐,接下来你将听到王府里最劲爆、最有料、最牛的八卦!” 她这么说,我的心里咩有一点的波澜,甚至还想笑。 已经是不知多少次说这话了,粗略算了算,应该是每次都有。 所以我很是平静,彩云没有意识到,正沉浸在这个八卦里,她神神秘秘地低下身子,在我耳边低声地说了起来。 这倒是从前没有的,我也跟着好奇起来。 直到听见那个名字,我立刻愣住。 她们说的竟然是关于庆王后的事,也就是格桑公主。 “我听说,王后娘娘变成鬼了!曾经有下人见过她,是往王爷那儿爬的,吵吵闹闹的,不过,却是没几个人知道是王后娘娘。” 我的身子紧绷起来:“王爷怎么可能让人说出这件事,就算王后变成鬼了,你们这样谣传,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彩云彩霞本就是两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吓得两个女孩立刻跪在地上,很是害怕的样子。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这两个小姑娘不要夸大其词,想让她们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而已,因为她们说话总是添油加醋的。 所以,我佯装厉色:“放心,你们只要将听到是的事情告诉我,我看看这件事是否严重。” 两个丫头忙是点头。 “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说。” “放心秋儿姐。” 彩云彩霞一坐一右的在我耳边说了起来。 原来,这件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因为是一个内院的老头喝醉酒说出的话。 他说亲眼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以为是哪个疯子,拿起一旁的木棍就要赶走。 那疯子却是不走,任凭他如何打。 不仅不走,还不吭一声,这就让老头很是奇怪了,这人不怕疼?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地上的疯子。 疯子的头发糟乱的挡住脸,他有些害怕,但是此时王府里灯火通明,四周又有巡逻的守卫,撞着胆子将他的头发撩了起来。 本以为面目可憎,或是个丑陋的人,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额,却是吓得后退一步,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后娘娘。 可是王后娘娘早在一个月前已经仙逝,现在竟然回来了,不说话、面色惨白,眼神可怕,不是鬼还有什么? 吓得老头立刻腿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后的鬼魂也没理那老头,可却把老头吓尿了。 她竟然是一路爬过去的,而那正是赵启恒所住的地方。 老头有心叫人,可是腿软、身子软,一身的冷汗蹭蹭的冒了出来,还么等过去,就晕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惨叫声将他吓醒,抬头一看,也不知出了什么怪事,赵启恒的亲兵跑了进去。 老头觉得事情不好,王后娘娘死的时候,还是他亲手埋葬的,这又跑了回来,定然是有别的事情。 不只是王爷对王后有什么是不好的事情,让王后娘娘变成厉鬼也要回来。 老头吓得病了几日,后来,喝醉酒嘴里没个把门的,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鬼?” 我还是不信,格桑怎么可能变成鬼?若是真能,赵启恒怎么可能这样安生?而我从来到这里后,连格桑的影子都没看到。 按理说,见到我回来了,她也应该来报复我啊。 “秋儿姐,您可别不信,这老头说出这件事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甚至他家人也从安业城中消失了,你说,若不是鬼做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第359章 先走为上 彩云彩霞二姐妹肯定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另一番思忖。 那老人家消失也不一定是鬼怪所为,联系我在这里住的很安稳,再凭着我对赵启恒的了解,应是他说出这些事情,所以让老人家离开了安业城才对,连带着家人一起走的。 不过,这种鬼怪的事情越穿越多,赵启恒是控制不住的,看来,他也是没办法了。 只是,若真是鬼,想必他也不会大费周章,那这样说,也许格桑公主没死? 头脑中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鬼怎么可能被一个老头打了还不出声?而且还是爬进去的? 我越来越觉得,格桑没有死。 也许,秘密就在我今日去的那里。 不过,我不会去了,犯不着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让徐子善再有什么闪失。 既然知道格桑公主就算活着也过的不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恶有恶报,时候已到。 夜里,我的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跳一跳的,向着手心一看,竟是小山参精,灰头土脸,看着好心疼。 “秋儿姐姐,徐老头在哪里?那天我没找到,返回来找你的时候,听到你们的事情了,可是我也不能进去。” 我又惊又喜,但又有些气,这小家伙既然平安也不早点说一下。 “那怎么了?我知道你平安就好啦!”小山参精傻乎乎地笑着,“我要是直接来找你多危险,万一那赵启恒拿你当诱饵,我不是瓮中之鳖了?” 我点了点头:“你倒是长大了,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那是,因为我已经找到徐老头,还把他门上的葫芦扯掉了,他已经彻底自由了,而且,在我们两个人通力合作之下,还帮你找回了这个!” 小山参精比划了一下,我立刻看出来了,是我的剑灵和羽衣。 这小家伙很机灵嘛,竟然找到了。 我朝他看了看:“那东西呢?” “哎!我这么小,拿你那大东西还不累死,放徐老头那儿了,现在是接你走的。” 我跟着小山参精走了几步,但是却不见彩云彩霞姐妹来拦着,外面的士兵也已经迷晕。 小山参精指了指自己:“迷香!他们都睡了,秋儿姐姐放心吧!” “你这一晚上可是收获颇丰,竟然找到徐子善,又扎到了我的剑灵和羽衣。” “不是一天啊。” “什么?那赵启恒没有发现?”我很奇怪。 “没有啊!那个蠢蛋天天的不知忙什么,对了,他的密室我都看到了,也不知他和别人密谋什么,反正没好事,秋儿姐姐,咱们还是趁早远离这种人!” 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难道是赵启恒有意放我?那为什么抓我? 粗略的算下,在这里都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他现在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来不及想太多,先走为上。 徐子善就站在外面,他不想弄得动静太大,再把赵启恒招来,他可不怕赵启恒,但是他手里那迷迭香可真是要命。 我的东西徐子善都拿在手里。 他看着我问道:“秋儿,这下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吧?” 我边是穿着羽衣,边是点着头:“嗯……也许我们注定没有缘分,所以,我还是离开吧……” “不管是之前的何九辰还是现在的赵启恒,他都是个凡人了,死了,往那奈何桥上走一走,再喝一碗孟婆汤,别管你们什么情爱仇啊的,统统一笔勾销。 等到下辈子重新开始,又是清清白白的来人世间啊。” 好久没有在天上飞了,冬日的风有些冷,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但却是冷的入骨。 北风一刮,刺痛的眼泪落了下来。 还好徐子善没回头看我,不然又要说我是为情所困。 什么情情爱爱的,实在不适合我这个老人家啊。 也不知飞了多久,但肯定是没飞出这车乘国,因为的南方那儿的天气没这么冷。 我们应该是往更北的地方飞了。 十月的尾巴,安业还没有飘雪,时节像是深秋,不过是早晚有些凉而已。 但是这里已经是白雪皑皑,人们早早的披上了棉衣,呼出来的都是哈气,外面冷得冻人。 这不,才来这里,我的鼻子、耳朵都已经冻红,脸也是僵硬的,感觉做个表情、说一句话都扯得痛。 看样子得早早找个地方住下了,不然再耽搁下去,是要得风寒的。 从天上飞下来,气温回升了些。 但是脚又遭了罪。 地上的雪直接到了膝盖。 我们的从安业往这边飞的时候,只是穿着带点棉絮的鞋子和衣裳,现在我的整个脚加小腿陷在雪地里,那些雪挨到腿上,又变成了水,渗了进去。 立刻腿脚发麻,走路都很是费尽。 其实,就算是穿得多,也会是如此,因为地上的雪实在是太多了,每走一步,就要将脚从雪地里抽出来,再是向前迈进。 地上的脚印很少,这样的大雪天,自然是人少。 好在我们才刚从看到这里有个大的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客栈。 不然要是找的话,又是很不容易。 现在是天黑,从天上往下看,能找到这一家全靠这大大的幌子。 不然找起来可是相当费事。 走到客栈前,已经是关了门。 这样大的雪天,若是不关门,多少的柴火也不够烧的。 不等我们敲门,一阵犬吠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 里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那人粗狂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听声音很是不满,但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去处。 我道:“我们是来住店的。” “这么大的雪天,真是不容易。” 嗓门很大,隔着门都觉得刺耳。 门很快打开了,还没等看到他的脸,一只手已经将我拽了进来,他的力气很大,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土匪,结果回头一看,徐子善也已经被拉了进来。 这还真是个热情的汉子啊。 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如此热情,才刚还吓了我一跳。 原是我们太过小心了。 进了屋子立刻就暖和起来,热气从着里面蔓延。 老板紧忙将门关上,用着个木板挡住,他说这样不会让热气往外散。 最外面的门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霜。 他关上门,挡住了风雪,屋里明显更加暖和,才刚我们穿着薄薄的夹袄冻得整个人都萎缩了,而进到这里,却觉得还有些热。 老板给我们递过来一个小扫帚,让我们掸去身上的雪。 我们跺了跺脚,鞋子上的雪抖落下来。 这功夫,我边扫着身上的雪,边打量起四周来。 怪不得这里这么暖和,两边是两个大的铁炉子,里面的火苗燃烧的正旺。 中间还有个小火炉,应该是暖手的。 这家客栈里的陈设很是古朴,从打着进门,便是能看到有十几张桌子,另一侧则是个门,像是通往后厨的地方。 中间则是一个大扶手楼梯,直接同上二楼。 二楼上从左到右大概有十几间客房,看样子已经住满了人,因为里面都闪着烛光。 “二位客官快坐下,先暖暖身子” 老板给我们指了在小火炉附近的桌子。 我们坐了下来,从王府里出来,到现在起码一个时辰了,但是具体的时间不清楚,因为外面的天实在是阴沉的厉害。 一路上的寒冷到这早就冻透了,坐下来才觉得乏累,一点也不想动弹。 伸手烤着火苗,身上立刻舒服了许多,也冒了些许的汗水,但却是很是舒服。 “两位客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老板端出一个茶壶个两个茶杯,又是帮我们续上了热水。 我们谢过,忙是接了过来,这样一杯茶水下肚,身子可算彻底的暖和了,从里到外的透着一股暖意。 老板坐在我们的身边,屋子里热,他穿着单衣,问道:“二位客官,从远处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还好看见了您这儿,不然我们说不定要得染了风寒。” “风寒还是小事,这样的风雪天,你们要是在外面过上一夜,那可是要人命的!” 没想到这老板说话这么夸张:“我从没听过还能冻死人的,感觉不至于吧。” 老板见我不信,立刻道:“姑娘,你还别不信,这里方圆百里可就我一家客栈,你们也是胆子大,这样的大雪天还敢出门,不怕冻坏了?” 我们是一路飞过来的,自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也就只好笑了笑。 但是老板还以为我是不信。 他便是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自以为力气不错,可是我从这里开客栈已经几十年了,可是见过不少像你们这样逞强的人,可最后都来的时候,都后悔死了! 这雪下了半个月,你们啊!” 叹了口气,但是老板没有责怪我们,更多的是无奈,好似有什么烦恼似的。 一问才知,原来这里是车乘国的边疆,周围可以说是没什么人,尤其到了冬天,这里一年是有半年都是冬天。 每到秋天的时候,他都要采购好多蔬菜放到地窖里,或是晒干,再或是直接拿到外面冻。 比如肉类的,他就要拿外面冻,豆角、萝卜等的蔬菜就要晒干,地窖里的则是一些新鲜的蔬菜。 第360章 大雪封山 客栈里养着鸡,可以吃鸡蛋,可以下小鸡,也可以吃鸡肉。 粮食什么的,更是早早的都已经备好,他是在这里开客栈的,吃的东西定然是不少。 按照他说的话,多了总比少的强。 若是冬天遇到了大雪,大雪封山,他出不去,粮食又不够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所以,粮食都是充足的。 但是,今年却是不一样了,边境附近的一些的外族人不时的骚扰,一日烧了军营里的粮草,士卒没了粮食饿了肚子,老板也不忍心,他在这里开客栈做生意,前面保家卫国的士卒饿了肚子,就大多送了过去。 虽然那时候别的地方还是秋日,但是这里已经是冬日了。 雪下个不停,按照往年的情形,也就几天,所以老板想等雪停了再出去买些菜来,虽然这个时候,大多都是白菜、土豆、萝卜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也不过是没有往年冬天那么丰盛而已。 总不能为了自己吃的好,看着那些在风雪里还要守着城墙的士卒饿肚子吧? 但是,这雪下了半个月还没停。 柴火什么的够用,但是唯独这饭菜没了着落,还有些,但已经是所剩不多。 人人只能勒紧裤腰带了。 我很好奇:“既然这里的天气不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看您这里客人也是很多……” “这里是边境,有些犯了法的犯人被带到这里修城墙,所以,这些人是来看自己的亲人的。” 老板爽朗的笑声响起:“咱开客栈就是为了方便人,不然,方圆百里没个人烟,那帮小瘪犊子,自己犯了王法,结果让家人遭罪,真是畜生!” 他声音不大,看样子是不想让上面的人听到,毕竟再是禽兽、恶贯满盈的人,他们的家人也是舍不得让他们的。 老板倒很是生气:“你们都不知道,有些人就为了见自己的亲人一面,好些死在这里。” 老板比划了一下:“九死一生都不为过!这里的风雪太大,地上的石头被盖住,有些磕到碰到还好,还有些脚下一滑,栽进悬崖。” 说话的时候,老板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很是揪心的模样。 这位老哥是个热心的人,我也猜出了个大概,他为什么在这里开客栈。 事实也果然如此,他是为了不想有人再是受伤,所以在路途的中间开了这样一家客栈。 老板是个实诚人,开客栈白开是不行的,没有银子,用爱也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先前免费,后来收银子,也难保不齐别人说三到四。 老板没想那么多,但是误打误撞的也经历了些事情。 他说最开始也就是收了个本钱,再加上个功夫钱,毕竟,也就是赚个一点点的银子。 这倒也对,虽然老板的初衷并不是赚钱,可是从这里开个客栈,事事都要银子。 天冷,他要去买最厚实的夹袄,门窗也要做的密不透风,当然,这是冬日,夏日还要把上面的木板拆下来的。 各种杂七杂八的出项,将来他老了干不动的时候,还要留些银子,不至于上天大街上讨饭。 不过是一样的价钱,但是有些人便是不领情,说他什么银子也要赚,给老板气的不行,客栈关了半年,没了客栈后,一些碎嘴的人才想起他的好。 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脸的云淡风轻。 他脾气直,性格爽朗,乐呵呵地说道:“我就是那种,受不得屈的人,谁要是骂我,我才不惯他们!这不,有人跟我道歉,我又回来了。” “老盛,你又和谁说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从着一侧走出来一个妇人,胖胖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看得出来,年轻也是一个大美人。 她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碟咸菜和几个窝头,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还散着热乎乎的香气。 虽然简单,但能吃上饭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别嫌弃,现在我们也都吃这些。”妇人略带些跑钱的神色,好像是因为怠慢了我们。 “思如!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俩少年不会这么觉得的。” 原来这妇人叫思如,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一听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小姐。 寻常人家叫个翠、霞、春的,她的名字怪是好听的。 听老板说话也挺有意思,思如告诉我们,这里人少,这么多年,往来的人很多都脸熟了,所以,老板那一肚子的传奇事迹没得说,可巴望着有人能听呢。 思如也笑,眼神里满是恩爱:“这脾气不招人待见,性格也不招人喜欢,全赖在他这张嘴上了!” 老板吭哧地笑着:“要不是我这性格,你个大小姐能看上我?嘴好有啥好的?不办实际事,还是我行!” “你行!你行!衙门里的差使都不干,来这开客栈,也就你能做出这事了!” 原来这老板还有些来头,见我们提起兴趣,老板更是高兴:“可不是?我之前也是村里的穷小子,后来一下子乡试第一!殿试第十呢!” 说起从前的光辉岁月,老板得意洋洋,但是后面的也不说了,反正就算三个字:不后悔! 说起从前倒是有意思,但是眼下的实际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客栈大雪天,封山一个月。 说是山,其实这里没那么高,但却是去往前面的唯一的近路,若是绕道,那可是要多走一半的路程,所以,不少的人都要经过这里。 山不高,但是碰上这个天气也是危险。 这里石头很多,路不大好走,雪一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很是不好走。 没有多少粮食,这样的情况下,老板还收留我们,着实是个大善人了。 我和徐子善决定明天从市集上买些东西来,虽然带不了多少,但总是能多些,不至于让夫妇二人如此忧愁。 吃过饭后,我从着荷包里拿银子,里面却是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我顿时满脸羞愧。 这次出门实在是太过着急了,却是忘了带银子…… 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思如看到了我的窘迫。 “没关系,谁还没个忘得时候,这次就算了。” 思如说的很是轻松,这种事也不知她经历过多少次了。 我满脸羞愧,一时不知说什么。 看到厨房里的柴火和许多没洗的碗筷,我挽起袖子:“那我干活给你还工钱,而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越说越没底气,从赵启恒那儿出来,我分文没有,下一步也不知去往何方,拿什么还他们银子…… “不必了,反正我们开这客栈主要不是为了银子,只是为了大家方便,我们就开心。” 我洗着碗筷不让思如插手。 她在一旁和我聊起天来:“姑娘,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应该不是来‘探亲’的吧?” “探亲”不过是文雅点的称呼,总不好直接问人家“你来看犯人的吧?” 我摇了摇头,惊讶思如他们什么都不问,竟然猜出来了。 思如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在这几十年,从年轻到现在,是不是来‘探亲’的,我们一打眼就能看出来的。 可是,不来看人,你们来这荒山野里的地方做什么?” “我和兄长两个人无家可归,不小心来这儿的。” “你们出了什么事?”思如一脸的紧张。 告诉她真相,估计会更加的忧心,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看我不想说什么,思如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她只是点了点头:“都有难处,你能告诉我这么多,已经算是信任我了,可是接下来的路你们怎么走?” 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没有说话。 我不忍同思如再说谎话,他们是心善的人。 因为客房都已经满了,一个房间住了许多的人,老板问我们住柴房可以吗? 他们的柴房也不是很冷,连接着客栈,就在厨房的对面。 有的住就行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我和徐子善一起来的,他们竟然默认我们是夫妻了,我也没解释,虽然住柴房,但是这里也很暖和,老板收拾的也很干净,但就是没什么东西。 我和徐子善东一个西一个的躺了下来,徐子善人不错,把被子都让给我。 也怪我们没说清,老板将我们误以为是夫妻,所以被也是只给了一个。 我们也不好解释,毕竟,一男一女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很容易让人想多,为了避免别的麻烦和多费口舌,所以也就这样吧。 徐子善无所谓地道:“没事,我又不怕冷。 但是,我们从这里白吃白喝的,怎么也要帮帮人家,我徐子善从没欠过别人东西,这滋味,真不好受。” “我们怎么帮?又没银子,没有银子能做什么?”我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天,就算是去做工都没什么活儿了。” 徐子善沉默了。 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夜过后。 “老板,你借我些银子行吗?我去给你买些米面,这些必备的东西。” “年轻人,你还想去买东西?这万万不可,现在大雪天,你出去了有个什么好歹可不行!” 第361章 进退两难 “放心,我敢去,就一定能回来。” “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银子在我这我肯定我不给,你也不许走,什么时候雪停了,我放你走!” 说着,伸出手将像徐子善制住。 徐子善虽然不会被他控制,但是法术也不好对个好人使用,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老板压住。 “这是怎么了?”我走了出来,其实才刚就已经听到,现在只是装个糊涂而已。 见到我出来,徐子善那已经通红的脸立刻转了过去。 开口向人要银子,这绝对是他第一次。 本就是壮着胆子想要要些,本意是好事,可对手是有善心又力气大的老板,徐子善此时真是进退两难。 老板见我出来,立刻将事情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又让我们不许走,不然他第一个不答应。 这老板还暴躁的。 “他出去也是可以,不然,现在的粮食不多了,大家难道一起死?还是等谁先死了吃人肉?”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我的出现让老板更是生气,我本是想跟他讲理,他却以为我是说话难听…… “姑娘放心,这些天,我们都拜过观音娘娘了,我们没做过什么坏事,我相信,老天爷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的。” 思如走了过来,将香放进香炉里,郑重其事的拜了拜。 我好想说,老天爷那么忙,怎么可能注意到我们? 就像地上那么多蚂蚁,可是它们太小了,一个不注意就踩死了。 虽然是好心,我和徐子善也不会饿死,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悲惨的事情发生是我们不愿意的。 可是别说去买东西了,就连出去,老板也不许。 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眼看着一天天的粮食越来越少,老板也已经面露菜色。 求神仙没用,他们不会看到我们的。 老板是个犟脾气,但是思如却不一样,他们的性格一个刚一个柔,这天夜里,思如拿着烛台走到了我们住的柴房,看到我们和徐子善东一个西一个睡觉,也只是笑了笑:“你们还真是神秘,可是现在没房间了,你们还是将就将就吧。” 本以为她会责怪我和徐子善骗了她,还好没有。 她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交到徐子善的手上:“这位公子,你一共买十斤的米面就好,现在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可要小心。” 思如主动让徐子善帮忙,我们反而松了一口气。 “十斤够吗?”我看着客栈里这么多人。 “没事,先挺过这一阵子,熬些粥,也能支撑半个月,不然,这样的天,再多更危险了。”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思如还在考虑着我们的危险。 “谢谢了,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这样……”思如跪了下来。 她这样一跪,我们当真是受之有愧,忙是将她扶了起来。 “对了,你们万万不可和老盛说啊,不然,他那倔脾气上来可是要吓死个人。” 说完这些,思如离去。 等到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我和徐子善早都准备好了,站在大门前正准备离开。 思如却是将我拉住:“秋儿,你去干什么?让子善去。” “没关系,两个人会有个照应,放心,我们会回来的。” 说完,我和徐子善不等思如说话已经离开。 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门前的雪已经没过膝盖,若是没有一点脚印,思如会吓坏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是鬼。 走出约一百丈的距离,这在平时根本不是个事儿,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不远的距离,却已经让我汗涔涔的。 徐子善比我的情况也没好到那儿去,他将老板之前他的夹袄褪下一个盘扣:“可是热死了!” 一阵风吹过,汗水更冷了,里面的单衣贴再身上更是不舒服。 “咱们快走吧!” 徐子善已经被冻得要抓狂,拉着我就往天上往县城飞。 按照昨日思如告诉我们的位置,大概一百多公里,若是走的话,这样的大雪天,至少要五天才能回来。 但我们飞着那就快很多,但是天上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 下面冷,上空更是冷。 但总比要没过膝盖的雪要好的多。 我们按照思如说的方向而去,从天上向下看着,注意着下面。 很快,就看到了像是县城的地方。 我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落了下来,问明了路人,找到了市集。 山上大雪,这一百公里外的县城倒是好的多,虽然也是不少的雪,但是行人走路,人多房子多,也暖和的多。 往市集一看,市面上只有卖些东白菜和冻鱼、冻肉的,粮食却是没有。 这些虽然也重要,但是粮食是最重要的。 从市集的头走到尾,也不见有卖的。 最后,还是一个热心的小贩告诉了我们:“这个天哪有粮食摆在外面卖的的,一下雪粮食都受潮了还怎么吃?” 这些年我们也没去买过粮食,竟是忘了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 我们又打听了米铺的位置,还好并不远。 去到米铺后,问了多少个铜子儿一斤,老板说十五个铜子儿一斤细米。 这么算来,思如给我们的二两银子够用的很。 买了五十斤细米和五十斤的面,还剩五百个铜子儿。 本来想着叫个马车,但是马车拉一趟就要一百个铜钱,算一算还想买些菜,就忍了下来。 徐子善有法力,也就扛了起来。 不过路是不好走了,地上的雪再是没有客栈那儿的大,也是到了脚脖。 才买的米面不能湿,徐子善扛在两肩上走路都要撞到人。 我本是要帮忙,徐子善道:“别了,这走在大路上,别人以为我一个男人欺负你个姑娘,那不是臊得慌。” 我知道他是好意,也没推辞,剩下的铜子儿买了些冻白菜和冻豆角再来了些土豆。 因为是秋天下来冻得,虽然比秋天贵些,但这些东西一斤还是没有米面贵,这些也约莫有个四五十斤了,扒拉着剩下的是个铜子儿,问了问猪肉的价钱,三十个铜子儿一斤,这实在是太贵了。 许是天气不好,那卖猪肉的男人在我们转身的时候叫住了我们:“瘦肉便宜,十五个铜子儿一斤,要不?” 有肉就行啊!我忙是点头:“那能不能给我来十个铜子儿的?” 卖猪肉的点了点头:“成!” 从前同九辰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肥肉好,又能炼油,又香,炼出的油渣还嘎嘣脆。 可是后来有了银子,大家喜欢吃瘦肉了。 我便是觉出,这老百姓日子过得不好,肚里没个油水,也就爱吃些肥肉,本想买些肥肉,但是没有的话,瘦肉也不错。 等回去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成了我们的负担。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我和徐子善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走些路程。 可是天知道竟然走这么远。 因为是白天,虽然雪下的大,但是零零散散的总有些行人经过。 我可不想再没到达客栈之前,先把自己活活累死。 于是拉了徐子善飞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哥哥!姐姐!” 稚嫩的声音响起,从着院子里竟然有一个三、四岁的娃娃,手里抓着雪玩。 他太小了,才刚我竟然没有发现他竟然在这里。 “小宝,你在和谁说话呢?” 屋子里传来声音。 这要是被人发现,还不是要骂我们? 从人家的院墙里的直接跳进来,说不定还要报官。 这些我倒是不怕,但是太麻烦了。 我和徐子善顾不得别的,将东西扛在肩上,便是飞到天空上。 “小宝你看什么呢?” “会飞的哥哥、姐姐!”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会说谎!”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看来,那个妇人误会这个孩子了…… 但是我们飞入天空,朝下一看,地上不少的人看着我们。 我看着地下的人就像是看蚂蚁一般,那地上的人看我和徐子善也是如此。 估计,他们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吧。 不一会儿,地上便是涌现了许多人,站在一起,向天上看着我们。 从早上出发到回去,也不过是用了两个时辰,等回来的时候,我和徐子善远远的就听到女人的哭泣声,还有那老板特有的声音。 我们将门推开,看到思如正哭,老板在着一旁弯腰哄着:“思如,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大家吗?难道要一起死?你这样说我,我真的好难过……” 又是一阵啜泣声。 “娘子,要不你打我两下?不过瘾的话,这边还有扫帚,你往我身上使劲招呼!我保准不吭一声,我要是敢坑一声,我就是不是爷们!” “噗”的一声,思如算是破涕为笑,将递过来的扫帚往地上一扔:“你这大老粗,真是的!” 看着二人已经和好如除,我们也松了一口气。 转眼,二人又上演一出你侬我侬。 若是不打断的话,恐怕我和徐子善是进不了里面的。 “咳咳” 思如立刻松开老板的手,看到我们后随即不好意思的扭身的进了厨房。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老板怪我们打断了他和夫人的甜甜蜜蜜。 第362章 道别 “我们站这半天了,冷风嗖嗖的刮进来,你们也没注意。”我捂着嘴偷笑。 “不许笑!”老板气冲冲的关上了客栈的门,“你们两个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这样的大雪天出去也是找死!” 他定是从思如那里知道了我和徐子善清早离开的,但定是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能这么快的回来。 门被重重的关上。 “你们这些年轻人……” 话没说完,竟是一时语塞,因为他看到摆在一旁地上的粮食和些菜。 老板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和徐子善:“这、这真是你们买来的?”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 来的时候,我和徐子善已经商量好了。 面对老板的问题,我笑了笑:“是啊,半路上遇到一个来这里卖东西的商贩,便从他那里买了这些。” “怎么可能?这样的大雪天。”老板表示怀疑。 “因为他也是和您一样的好人,那人说,知道山上有您开客栈,大雪封山这么久了,他就拉着这些东西来看看,有老婆孩子,不能白白的跑了这一趟,所以,也和市场上的一样就成,那些辛苦银子就不多要了。” 听到我们这么说,老板很是吃惊:“因为我?” “是啊,若是我们再晚些去,估计他都送过来了。” 徐子善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可不是,我们听说他是因为您,本是要拉他过来坐坐,但是连日来的赶路,已经让他很是疲惫,他就没跟来。” 许是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老板听后竟然转过身擦了擦眼睛,很是感动:“那他叫什么名字?” “额……”对于这个不存在的人,我一时没转过弯。 还好有徐子善在我的身边:“他没说名字,只说你曾经照顾过他。” 盛老板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哎,看来我们很像,少了个知己。” 看着他在这里落寞,我们也安慰不了什么,还是先把东西送到厨房,让思如高兴一下吧。 有了饭后,思如很是高兴,她特意做了几个菜。 虽然冻白菜不怎么好吃,但是可比咸菜配粥好的多。 思如为了奖励我们,特意给我和徐子善留了一半的肉,再是炒上豆角,配上一碗米饭,可是真香! 剩下的她还是要省省,不知道风雪过多久才能停下,所以要省着些。 我和徐子善不好意思吃独食,思如道:“客气什么?若不是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带来这些,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对了,这个给你们。” 思如手里拿着二两银子塞到我手里:“之前给你们二两,就是想买少些,剩下的给你们留着,你们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我们自然要好好报答你们,但是我们银子也不多,活钱也就剩这二两了,别嫌弃,拿着吧。” 我和徐子善定然不会接,反复推辞。 “你们得拿着,这样身无分文,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些就当应个急。” “那我们不收这银子,暂时住在这里,给你们当伙计行不?” 反正我和徐子善也没有个去处,这家老板是好人,在他们定然会是舒心的。 没想到,当我问这话后,思如竟然抹着眼泪。 我一时不知所措:“怎么了?若是不缺人,我们也可以离开的……” “不不不。”思如忙是否认,“我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留在这种地方,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思如同我们说起这些年开客栈的事情。 客栈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也四十多岁了,从这山上山下跑的很是不方便,也想找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帮帮忙,但是没有一个肯来这种地方。 这里常年冰天雪地的,夏天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冬日就占了半年,剩下的日子,春天和秋天也并不温暖。 没人来也是正常,可是两个人不知道将来要是走了,以后这个客栈怎么办? 如今我说想给他们当伙计,思如这是感动的哭了起来。 思如道:“我才刚是太高兴了,才和你们说这些事情,但是你们是自由的,你们以后想走就走。” 她的眼中又添了一缕哀愁:“老盛他就是太好了,当初我也是看中他这点,可若是回到从前,我一定不会再选他,我实在是个自私的人。” 似乎是想到了从前哀伤的日子,思如对我们笑了笑,便是道:“不好意思,我去给客房送饭,你们也快吃吧。” 盛老板这个人是有些大男子主义,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可能有些事情没有考虑过思如的感受。 不过,夫妻二人不就是有包有容的吗? 日子都是这么过下去的,二人感情和睦,想来思如也是开心的。 “怎么?看着人家的背影都发痴了?”徐子善一根筷子打在我的头上。 猛地让他这么一吓,我立刻回过神来,朝他一瞪眼:“要你管!” “哼!没想到小秋儿你现在好这口,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徐子善的脑洞也太大了。 本来在我袖子里懒懒洋洋的小山参精闻到了菜香味早想出来了,不过因为思如在,他才没出来,怕吓到人家。 这个时候,趁着我和徐子善打闹的功夫,他已经从我的袖子里的爬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肉,还把碗里的肉片吃了干净。 他也机灵,吃的时候悄悄地,等吃完大呼过瘾。 我往碗里一看,里面已经没了肉,一旁是躺在地上,心满意足拍着肚皮的小山参精:“叫你们闹,在闹啊!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呦!这小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笑嘻嘻地拽住他的脚,让他头朝下:“你再说一遍!” 识时务的小山参精立刻求饶:“秋儿姐姐我错了,你这样我好不舒服,头好晕……” 他跟着我们一路上没少吃苦,我就是逗逗他,现在的小山参精可是翅膀硬了,说起话来,一副大人的语气。 不过小山参精还算够意思,他其实没都吃了,而是把一些肉藏在下面,故意逗我们的。 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但是吃进去真是太好吃了。 这盘菜是单独给我们开得小灶,菜还是用猪油炒的,很香很好吃。 吃完了饭菜,我们也没忘了干正事。 从今天起,我和徐子善就成了这个客栈里的伙计。 盛老板和思如的确是个好人,有活儿的时候从来不是自己坐在一旁,而是和我们一起忙着。 还不时的让我们别累到。 我们是来这里当活计的,反而像是来临时帮忙的。 在几日后,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出现,一些雪化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多。 对于住在客栈里来探望亲人的人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了,雪停了,风驻了,天气也暖和多了,这就可以走了。 因为之前雪大,一个客房里住七八个人,床睡不下就睡地上,怎么都能凑活一下。 现在离开了,大家也都是一起走的,是个伴,也是为了安全,雪停了,但是冬日里赶路还是不安全。 告别的时候,盛老板有些舍不得,拥抱着每一个男人,思如则是拉着那些女人的手,一个个道别。 这些人要走,两夫妻很是舍不得。 从前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是无趣,来客人了才让偌大的店里有些生气,人一走,客栈又会冷清了。 不过现在好些了,有我和徐子善在这里。 二人也不必下山采购东西,全都交给了我和徐子善。 他们见我们很快,开始还问,后来也习惯了,因为一问就是总有人送菜到客栈。 起初他们还信,后来不信了。 我们只好另扯了个谎:“我们会轻功,来这里是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这么一说,盛老伯夫妇竟然更崇拜我们了。 话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个大侠会飞,但是夫妇二人却是和我们说起那些一点也不耳熟的名字。 什么横扫两国的剑神欧阳詹,日行千里,以一敌千…… 我和徐子善都是摇头,说是不认识这些人。 结果换来二人的嘲笑,说是话本里都写了,我们没看过? “你们竟然信话本的?那大多都是编出来的,古代好多皇帝出生还都有异相,可是你们还不是没见过龙?” 夫妇二人语迟,后来才默默地说道:“我们本来也不信,可是你们真的做到了,我们才开始反思,也许有些事情是真的,之前否认,是我们见识少了……” 我和徐子善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暗想:好吧,是我误导你们了…… 盛老板二人被我们搞得蒙圈。 还好后厨将要炒糊的菜味传来,才将这段荒唐的话打断。 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话。 我们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说来话长,也没办法长话短说,还是不说的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于做杂活来说,我和徐子善越来越得心应手。 已经好久没有做这些活儿,不得不说,我已经手生了。 开始的时候难免有些毛手毛脚,徐子善更是如此,不过他借着法力,也能及时补救。 第363章 来头不小 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会什么法术,所以砸了不少的盘子,还好思如他们没有怪我们。 一切得心应手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如今的我又恢复了那个曾经,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的我了。 如今也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外面的更加的寒冷,现在不止风雪时常袭来,就连客人也没有几个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我们几个人玩着麻将、打着塞子。 正好,四个人凑一桌,在暖呼呼的烤炉旁边,日子平淡似水,乐乐呵呵的,比着从前可是安稳了不少。 记得上次过这样隐居室外的日子还是最后和夫君、徐子善在桃花源里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很是快来,没有什么复杂的勾心斗角,每天做些活儿:烧水、煮饭、生炉子。 卖菜也不需要我们去了,现在已经囤好过冬的粮食了。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就会过下去…… 但是一天,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门被敲的剧烈晃动,外面很是着急。 这样的声音我并没有察觉到异样,有时候雪太大了,有些客人冻得很,便会着急,敲门的声音也很大。 我将门打开,却是看到几个穿着羊皮大衣,里面是一层厚厚的夹袄,头上带着用羊皮做的帽子,脸上围着黑色的布,浑身上下只漏出一双眼睛。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个好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担心会出什么事。 站在前面的人将我推开,直接坐在了桌前,门也没关,冷风嗖嗖地穿了进来。 “关门!” 为首的三角眼男人朝着我看了看,大声叫道。 他这一声很大,惊得本来在后厨忙活的思如也跑了过来,还有正在补个午觉的盛老板。 看到前面坐着的人,盛老板将我推了推,示意让我离开,然后将门关上,陪着笑脸走到了一个一身黑色衣裳的人面前:“这不是燕大侠吗,您怎么这个时候上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思如忽然一把将我拉到后面,低声道:“秋儿你别看了,快来后厨帮忙!” 语气不容置喙。 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我跟着思如到了后厨。 思如将柴火填满灶膛,动作比之前麻利了许多。 “快点把前晌冻得肥肉和猪肘子拿来,对了,你叫子善杀一只鸡!” “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这么隆重?”我撇了撇嘴,“那些人是谁啊?这么大的派头?” “我的小姑奶奶,你少说几句吧,快忙活着。” 见到思如这么着急,我虽是不快,但也只能如此。 徐子善倒是没说什么,放下劈柴的斧子从厨房里拿了刀,又从里面拿了一只大公鸡,手起刀落,一会儿就完事了。 “子善,你先别劈柴了,也来厨房里帮忙,人多了,忙活的快!”思如叫道。 之前,思如可是从来不让男人进厨房做饭、打下手的,说是男人笨手笨脚的,别在把她那些锅碗瓢盆给打了。 怎么现在如此反常? 看来外面来的安歇人可是来头不小啊。 “哐当” 思如扔下来一个盆子:“把鸡毛拔了,再洗干净。” 徐子善也跟着手脚麻利起来,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拔鸡毛。 “秋儿,把这些肉、菜都切了,今天我炒菜。” 我在着一旁打下手。 三个人干活很快,做了十个菜和一笼屉的白面馒头,伙食丰富的像是过年似的。 到了上桌的时候,思如也没用我们帮忙,而是自己端了出去,还让我和徐子善没事不要往前面去,甚至不让徐子善劈柴,直接让我们去休息了。 如今,我和徐子善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就在厨房的一侧,徐子善住我隔壁。 我很是疑惑,思如才刚那么着急,也没倒出空来问她,现在让我们两个人休息,徐子善来到我的房间坐了下来:“小秋儿,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前面就是来了几个男人,一个个的不像是好人似的。” “小秋儿,你也学会以貌取人了?” 本来我很严肃的回忆着,但被徐子善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没有!我连脸都没看见,就是看到他们来到这里就像是来到自己的家里似的,还没等我招呼,就自己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我就被思如叫了回来,我还纳闷呢!” “纳闷什么啊?” 忽然思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和徐子善朝外面看了看,思如走了进来。 “你们啊,说话也不知道小点声!幸亏是我听见了,若是让他们听见,说不定进来让你们认识认识了!” “那也不错。”我随口道。 思如伸手点在我的额头上:“你啊!给我消停点!” 倒不是威胁,而是很无奈的口吻。 “饭菜都送过去了?”我问道。 思如点了点头:“前面有老盛招呼着,没什么问题了。” “放着雇的伙计不用,自己忙活,您还真是慈悲心肠。” 听到我的话,思如捂着嘴笑了起来:“怎么?你还为我打抱不平?” 我点了点头。 思如的手摸着我的手,笑道:“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我可不想让你们有危险。” “难道他们是威胁你们了?”我的火气一下也上来了,还有人这么不要命,敢惹我们护着的人?这一路走来,我还没见过几个能和徐子善叫上号的人,不需要我,徐子善一个人就可以全权代理了。 一旁的徐子善本来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是听到这句话,眼睛也看了过来,眼神里的意思我自然明白。 谁要是敢欺负了盛老板一家,徐子善是要出手的。 “不是,但也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儿,所以小心伺候总是好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我说的。 盛老板夫妇以为我和徐子善是江湖中人,从我才刚的态度也能猜出个**分。 她这次来找我,就是要告诉我不要多生事端。 人家夫妇二人都是这个意思,那我和徐子善自然也不好给人家多添麻烦。 但我不死心的问那一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是一伙马匪,成日里靠着打家劫舍,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他们有时候会来吃一顿,虽然不给银子,但是我们也图个平安,惹恼了他们,可是没有好果子的。 所以,我们没必要惹他们。” “这不是吃霸王餐吗?”我道。 “没事儿,反正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这些人就没有官府来管吗?” “官府哪里管得过来,他们骑着马快的很,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客栈是开在山上,总不能让这些马匪等等,等我们到山下报完官再上来,那已经是几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他们是马匪,速度快,官府追过去人早没影了。 刚开始,他们来抢东西,后来不知从哪里听说我们的事情,可能是觉得我们是个好人,竟然把东西送过来了,后来也过来走动走动,老盛就在前面陪着他们。” 走动走动?我不以为然,这些人说的好听,又不给银子,还不就是来骗吃骗喝,若是不给,那不就抢了? “他们也是不容易,秋儿你们别管这件事。”思如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 虽然心里不快,但是正主都没说什么,我和徐子善自然不是那蠢的人,也就点了点头。 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我听到思如又忙前忙后的,出来一看,已经是在撤下剩菜剩饭了。 “盛嫂子,我现在可以去前面了吗?” 思如点了点头,我去了大厅里帮忙。 大厅里有些冷,抬头一看,盛老板站在门口,望着远方,顺着他的目光,前方是正是远去的马匪。 盛老板也不是那种抠门的人,总不至于被这几个马匪吃的心疼了吧? 看他入了神,我拿着手里的抹布朝着他的眼前挥了挥。 盛老板一把甩开我的抹布,抬眼看了看我:“臭丫头!你得感谢我!” “什么?” “才刚有个马匪看上你了,亏得我们之间的交情好,我说你已经有了相公,让他们给我几分薄面,他们才走,若是没有我,说不定你就有个婆家了!” 盛老板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但又不像开玩笑。 “怎么?他们还敢动手?” “咦~你还别不信,他们是马匪,管你是不是成亲了,想抢就抢,不服也没着,带上山饿个几天,日久天长的,保准屈服!” 盛老板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点也不同思如那般,如临大敌似的。 “哈哈哈,秋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害怕了?放心!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更是糊涂,“可是嫂子说,他们是马匪,不是什么好人!” 盛老板明显是有些喝高了,手舞足蹈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忘了做好保密工作,对着我什么兮兮地说道:“那不能说!” “盛老板,你不说,我可把才刚你乐呵呵的样子告诉嫂子了,到时候她肯定也会逼问你的。” “嘘!”盛老板本来喝完酒脸已经通红,现在的脸更是像猴屁股似的更红了。 第364章 保守秘密 说完,盛老板呼呼大睡,而我差点没笑破肚子。 别看盛老板成天作威作福,看样子是一家之主,原来家里说话算数的是思如。 那些人的确是马匪,但他们是劫富济贫的好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盛老板把店开在这里是家黑店,因为这里条件艰苦,没人从这里开店。 后来知道这是个误会就给送过来了。 但是思如只知道事情的一部分。 当这些马匪再来的时候,盛老板很愤怒,以为又要抢,让思如回房间里躲着,他在外面应酬着。 误会解开,也就皆大欢喜。 盛老板喜欢结交这样的大侠,但是思如不敢。 这种劫富济贫的大侠,可是作了不少的案子,得罪了不少的贪官污吏。 和他们认识,无异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盛老板一个人隐瞒下来这件事,让思如一直以为这些人是个坏人。 起初不是故意的,后来发现,这样挺好的。 思如不让盛老板喝酒,怕伤身子,也不让他多吃这些大鱼大肉的,对身体不好。 可是这些马匪朋友一来,有肉有酒,还能开怀畅饮。 唯一难受的就是,他们从远处赶来,不能留太久,所以盛老板才目送而去。 怪不得,我说呢,这些山匪也是太过份了,逮到一只羊往死里薅,一次不够,还每年几次,原来事情是如此啊。 喝的醉醺醺的盛老板还不忘让我保守秘密。 “他又和你说什么胡话了?”思如走了进来,盛老板朝我一眨眼,让我不要说,随即,自己倒在桌上睡了起来。 快的让我吓一跳,还以为喝死了…… 伸手试了试呼吸,没事我才放下心来。 看着喝醉的盛老板思如苦笑了一下,伸手去扶。 盛老板人高马大,她扶着很费力气,怪不得思如不让他喝酒,一喝酒就是这样的烂醉如泥,怎能不担心? 好在有徐子善了,他帮忙将盛老板扶了进去。 但是思如的身上已经有了涔涔汗意。 等到马匪的人走了,不一会儿却是来了一队的士卒。 平常也会有些附近的士卒来这里吃些酒,不过得是休息的时候才能出来,冒然出来的话,是会当成逃兵关进大牢的。 看到他们进来,我以为是来吃酒菜的,照例先倒上一杯茶。 但是几个人用手挡了过去:“我们这次是来抓人的。” “什么人?” 才刚马匪的人刚走,这些人就来了,我立刻警觉起来。 一个士卒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来,上面画着一个人:“可曾见过?” 我摇了摇头:“没有。” 这是实话,那几个马匪来的时候,只漏出两只眼睛,我是没看清楚长相。 “那才刚可有人来?” “才刚来了几个客人,不过天冷,都是遮上了面孔,也看不出来是。” 这是实话,但是凭着这些话,他们也不可能断定是不是马匪。 “可骑着马?” “我没看见,不过这里风大,地上的雪又厚,应是没骑,我们店前的的脚印您应该能看出来。” 问完我的话后,这几个人的警戒放了下来。 “来一坛酒!” 我从柜台上拿下了一坛酒放到几个人面前,佯装好奇地问道:“几位官爷,这么冷的天,你们还要抓人,是犯人跑了个?” “哎!还不是那些马匪搞得鬼,说起他们我就一肚子气,这些人可真会找活,谁的东西不偷,偏偏偷了康王府的玲珑盏,哎!” 早在安业城的时候,我就听说,那个康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是皇后最宠爱的小儿子,他的属地可是比所有的王爷都要大的多,封地也是富庶的江浙之地,但仍是来赖在京城不走,毕竟那些地方再好,也比不得京城。 王后娘娘也是不愿意宝贝儿子走,这样可以随时见到康王。 这个康王也是个混账的,仗着皇后娘娘的宠爱,府邸要最大的,甚至可以媲美太子的东宫,府中更是美眷无数,本事没见到多少,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让皇后娘娘离不开这个康王。 就是因为这,他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干,但都被皇后娘娘给压了下来,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个小霸王? 这么说,那些马匪还真是不错。 吃着酒,这些士卒的身子暖和了些。 他们明显想多待一会儿,又要了些下酒菜,就着酒吃。 酒下了肚子,本来闷头吃酒的几个人聊开了。 “听说没有,康王可是大怒,皇后娘娘更是把那几个马匪的画像发了全车乘国!我看这几个人悬了!” “真是倒霉,去那儿不好,偏偏来咱们这里,这么冷的天还得出去!” 另一个瘦小的男子嘬了一口酒,一看就是不胜酒力,才不过几口,已经是醉眼迷离。 这身材瘦弱的像是一根豆芽菜似的,竟然也能当兵? “林伍长您这是有啥要说的?” 一旁的士卒看出了他要说什么,殷勤的给他那没满的杯子续上了酒。 “那、那是!你们说的这些有啥意思?不过就是抱怨罢了!” “那林伍长你有什么料能和小的们说说?” 几个人围了过来,一脸的好奇,又是不住地夸着那个林伍长。 本来已经是醉醺醺的林伍长被这么一通灌酒,又是好一通的夸赞,此时的他已经是飘飘然,甚至找不到北了。 他打了个响嗝,低声道:“你们应该是知道,我舅舅的的表叔他外甥的岳父是当朝一品大员吧?” 好家伙,这都算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甚至人家都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继续的擦着柜台。 本也是不想听了,但是耳朵闭不起来,只能听着他们吹牛,这越听还越是觉得有些个意思。 听到这里,周围几个士卒已经是十分羡慕的做起了捧哏。 “呦!竟然是一品大员,林伍长您有这样的亲戚可真是有能耐,想必假以时日,也能平步青云啊!” “嗝!”林伍长打了个响嗝,熏得几个人皱起了眉头,“那是,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不瞒你们说,我这个伍长还是他老人家随手就赏赐的,不然、不然我这身板,估计进咱们这当个小兵都没人要!” “这哪能啊?咱们林伍长可是人中龙凤,就算是没有贵人相助,他日也必定一飞冲天啊!” 这顿马屁拍得林伍长很是舒服,伸出大拇指。 几个人又喝了一通,一个个的不怀好意地看着林伍长:“那您才刚想要说的大事是什么啊?” “啥、啥事?”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林伍长丝毫不记得自己想要说什么。 那几个立刻循循善诱:“你忘了?才刚说起那些马匪你都不当回事,好像你知道更大的事情。” “这可不一样,下令捉拿马匪的之前的皇帝,现在是新皇登基,这差使估计不用办了,我可是听说,那些马匪是当今皇帝的人。” 说完这些,林伍长“嘘”了一声,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碗掉到地上:“不过你们得答应我,谁都不能说!” 几个人催促道:“不说,不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不以为然:肯定又是吹牛罢了。 蹲下身子开始擦着柜台下面,还有些烦,这些人真是厉害,不仅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偷懒,还开始吹牛。 但是一个名字却是在我的耳边传来,那是许久未听到的名字:赵启恒。 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些人就是再吹牛,怎么可能吹到赵启恒的身上。 从这里,我可开始仔细的听了起来。 “庆王爷可是不得了,听说之前朝廷已经是庆王当家了,太子可是被咔嚓了!” “什么!”几个人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忽然间,一个人站了起来,我悄悄地看了过去,那人好像再看周围有没有人。 才刚他们喝的醉醺醺的,没有注意到我。 以为周围没人,那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林伍长,您再给兄弟们说说呗!” 那个林伍长借着酒意一股脑的说了起来。 我的头嗡嗡的,精神恍恍惚惚的,甚至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思如什么时候来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忽然大叫一声,看到我正坐在柜台的地上:“秋儿,你可吓死我了,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嫂子,我有些困,能不能……” 没等我说完话,思如已经立刻说道:“行行行!秋儿我扶你去房间里歇歇。” “不用。”我轻轻推开思如的手,往房间里踉跄的走了过去。 躺在被窝里的头很混乱,难道赵启恒所说的大事就是他要谋权篡位当皇帝? 所以,他一直都有自己的计谋? 他之前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那是不是我误会他了,可他为什么不说…… 想起从前,我的嘴角带起一阵苦涩,难道现在才是他承诺给我幸福的时候? 那个林伍长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因为喝醉的原因也口齿不清,我听的很费力,但是听到他为了找一个女人竟敢忤逆皇后,让事情提前败露,所以,赵启恒是在慌忙之间起兵。 第365章 骗局而已 新皇登基,赵启恒没有大赦天下,而是让所有的人去找一个叫秋儿的女人。 这里地处偏僻,所以画像还没有到,林伍长是体现听说的,毕竟,人言可比什么车马还要快。 所以,他们对于捉拿马匪的事情才不上心,因为那已经算是上一任皇后所下的指令。 从前的皇后已经成了皇太后,虽然表面上更厉害了,但林伍长说,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但是想到赵启恒的时候,我总是把他往好的地方想。 徐子善说,我这是恋爱脑,估计是没救了。 叫了徐子善来和他说了这些事,徐子善倒是不以为意:“你这就是个小女生的心态,赵启恒已经是过去了,秋儿,我劝你放下吧,别再被弄个遍体鳞伤了! 而且,我喜欢原来的何九辰,但是不喜欢现在的赵启恒,他这个衣冠禽兽!竟然敢一直弄老子!” 说起这事,徐子善还是生气。 他可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现在竟然栽在一个凡人身上。 “秋儿姐姐,你这个样子好像个怨妇,嘻嘻嘻。” 现在连小山参精都要看不起我了,真是失败! “听风就是雨的做什么?天不还没塌吗?等事情来了你再慌张也不迟。” 徐子善的意思是不让我去,他是怕我再次受伤。 从那个吹牛的林伍长那儿听来的事情,事情的准确性是要大大折扣的,我也只能将这件事放在心底。 这样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思如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秋儿,最近你怎么提不起精神,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有什么和我说。” “没事。”我笑了笑。 正说着,那天来的马匪推门而入,思如看的吓了一跳,叫了盛老板来。 但是这次不一样,不等盛老板来,那天盯着我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跟我走!” 我当然不肯,这几个人的力气却是十足的大,硬生生将我拉出了门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上要你这个人!” 他们说的皇上难道是赵启恒? 我打量着男人,没想到,这些马匪竟然是赵启恒的手下。 “找我做什么?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那我们不知道,跟我们走就是,姑娘放心,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徐子善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几人:“好啊!那个赵启恒他还敢找上门?我和他的账还没算呢!” 马匪们看出徐子善绝非常人,拉着我后退了一步:“这位公子请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皇上日夜思念秋儿姑娘,为了找寻,可是天南海北都找了。” “哼!要真是如此,也是他活该,之前不珍惜,现在再来有什么用?” 一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从马匪的手里带了出来。 而那几个马匪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看到我和徐子善站在一起。 “你、你不是人!”一个马匪像是见鬼了一样地大叫起来。 不过,确切的来说,他还真是见鬼了。 “你们再纠缠下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徐子善道,“我和赵启恒的事情不会算在你们的头上,但是你们要是再纠缠不休,可别怪我了!” 不曾想,这几个马匪倒是有骨气的,就算是见到徐子善的法力后,抽出了腰间的剑,朝着徐子善道:“你是很厉害,但是我们既然答应了皇上,那就一定要做到!” “还真是守信,但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徐子善一挥袖子,这些人已经是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而这个时候,盛老板夫妇才出来,不是他们速度慢,而是徐子善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 看着外面一排来时的脚印,却没有去的,思如很奇怪:“那帮马匪去哪儿了?” 相比之下,盛老板就显得忧心忡忡了,他很是担心那些人的安危。 “被我打跑了。”徐子善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人想带秋儿走,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徐子善说完,又回去劈柴,可是留下了满脸写着惊讶两字的盛老板夫妇。 “秋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就算我不说,那些马匪回来也是一样会说的。 我便道:“原来那些人是皇上的人,是来带走我的。” 思如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还好拉着盛老板才没摔倒:“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秋儿,你犯法了?” “没有。” “那你怎么……” 没等的说完就被盛老板拉了下来,将思如送到后面休息。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怒气:“你是来我这避难的?” “不是,但是盛老板,你应该也早知道这些马匪是谁的人吧?那些马匪就是你们中间的联络人?” 盛老板点了点头:“他们见我人不错,让我为庆王效力。” “会给你什么好处?” “释放我的儿……”盛老板捂着眼睛开始哭了起来,“我的儿子他不是坏人,是因为得罪了大官,所以才被送到这里,我们老两口本来是安业人氏,后来因为这才跑到这边陲小城来讨生活的。” “原来一切都是谎话?” 盛老板摇了摇头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大家,而且,我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就因为我脾气太直,为了正直的陆大人说话,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我没有错,可是得到了报应,还是在我唯一的儿子身上,你让我怎么能不心疼?” 如今,盛老板才算实打实的跟我交了底。 他之前说的没有谎话,但是来这里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能经常看到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别人到这里的时候歇歇脚,休息一下。 而马匪他们真实身份则是赵启恒的亲信之人,盛老板在这里开客栈会有不少的士卒来此,消息源源不断的流到赵启恒的桌面上。 其实,盛老板不过是赵启恒众多密探中的一个而已,所以车乘国内有什么大消息,他都知道,他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盛老板为难地说道:“秋儿,不如你去见一下?” “不可能!” 没想到,盛老板也和赵启恒有些关系,这已经让我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平静都是假象,原来一切都是个骗局而已。 那些马匪应该还活着,徐子善只是把他们往雪堆里扔的,也许不久后,赵启恒就会来。 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我和徐子善商量好后决定离开。 离开的时候,思如很是伤心,这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他们是也不是坏人,我和徐子善只说是有事。 盛老板知道拦不住我们,只是目送着我们离开。 该往哪儿去? 冰天雪地的,我和徐子善漫无目的走着。 背上是一个包袱,这是思如给的,她说,要走她也拦不住。 临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们三两银子,还有许多的干粮。 我们也很是不舍,但是如今不走已经不行了。 走着累了,我们就用法力飞一会儿,天上累了,便是再是走着。 漫无目的,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你们干什么!” 一队士卒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前方是高高的围墙,破旧而衰败。 “当今皇上大赦天下,你们是来领人的?”士卒问道。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士卒伸出手,意思很明显,是要些银子才行。 还好思如给了我们三两银子,几个士卒有些看不上眼,又将我们的包袱搜了搜这才作罢。 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干粮他们也不在乎,从我们手里抢走三两银子后,问道:“你们要找的人是?” “盛洪文。” 记得思如曾告诉我,他们儿子的名字。 没和这几个士卒计较也不过是先把人带走。 大赦天下,本是不需要什么银子,要银子不过是这几个士卒额外的油水。 若是不给,恐怕还要问东问西,现在得罪不了他们。 得了银子,几个士卒让我们在外面等,不一会儿,就带出了一个叫盛洪文的人。 他已经柒风多岁了,看起来一副书生的模样,文绉绉的。 看着我们,他很是奇怪:“二位是?” 徐子善拉着盛洪文往前走,我本是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等到前面的二人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我隐了身来到了那个拿着三两银子的士卒旁边。 他正高兴的和几个士卒一起分赃,银子在他们眼前消失。 此时,三两银子正躺在我的手心里,他们看不到我,只能看到银子在上方飘着。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敢抢,但明显又不死心。 虾米再小也是肉嘛。 我趁机教训了他们一顿,这几个士卒吓得抱头鼠窜,我当然不会轻易绕了他们。 伸手抽了他们几个巴掌后,又是告诫了他们一番,以后要是再做坏事,我还会找他们的。 为了他们以后能有所忌惮,我还装作会拿他们亲人开刀。 不知道效果如何,我也不能贴身监视,只能恐吓一番。 做完这些,我追上了徐子善,他和盛洪文正聊着天。 第366章 一石二鸟 事情也和盛老板说的一样,看来这次盛老板没有骗我们,他的确不是个坏人。 其实,我们也没有和他说过我们的真实身份,换位思考下,盛老板也是很心塞的,不过,我们都不是坏人就行了。 眼看着前路漫漫,徐子善将盛洪文的眼睛蒙住,让他看不见前方,这也就是所说的鬼遮眼。 徐子善没有恶意,他只是要将盛洪文送到客栈,但是又不想他害怕,所以飞上天的时候遮住了他的眼睛。 一转眼,盛洪文已经来到了客栈,徐子善敲了敲门,我们转身离开。 从着天上看到,盛家夫妇看到儿子回来自是喜极而泣。 我和徐子善也很高兴,不管怎么样,也算报答了这段时间的收留恩情。 再往北更冷,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和徐子善决定往南边去,那里暖和点。 天寒地冻的,若是长时间在外面也实在是受不了,我和徐子善决在外面赶路一会儿,再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 这样过了一日,我们很快到了一个城关,走了进去,却是发现城里到处贴着告示。 不少人再是看到我的时候,用着异样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我很是不解。 等到我们凑近告示一看,原来上面贴着我的告示,并且,赏银是一万两黄金和赐侯爵。 这也太抬举我了吧。 上面没有说明原因,估计这些人是拿我当通缉犯了。 看来在离开车乘国之前,我都不能已真面目示人了,不然很容易被抓,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还是先去买个帷帽吧。 刚是做好打算,这么一回头,却是看到我身后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再看一座金山银山似的。 赵启恒给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了,一万两黄金外加封侯,这身份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一下子挤入上流社会了。 “快抓住她!” 不知是谁喊得,眼看着成百上千人,又有从着前方来的无数人朝着我涌了过来,可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可没见过这样的架势,真是可怕。 忙是飞身入了云间。 紧接着,徐子善也跟了上来,从天上看向地上,密密麻麻的人都往我原来战的地方跑过去,还有些人手里拿着锄头、斧子,现在看来,可真是冷汗直流。 “小秋儿,你现在可真值钱。”徐子善在一旁打趣道。 “这下可好,我们本来没多少银子了,现在连住店、买些吃的都不够了。” “思如不是给了不少白面干粮吗?” “太硬了,我还想要一碗汤。”我叹了一口气。 “没事,喝点水就行。”徐子善的心态倒是很乐观。 本来是想着歇歇脚,但是看样子,这是痴心妄想了,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赵启恒。 天气冷得很,可是我和徐子善甚至不能从客栈里歇歇脚,只能在着光秃秃的山林里休息。 但是哪里都是冷的地方,脚下是冰雪,树上也雪,捡了些柴火都是湿的,怎么也点不着。 连着小山参精也一个劲的打喷嚏,大骂着赵启恒。 他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不能就这么算了!小秋儿咱们可是一身的法力,尤其你的剑灵,那可是所向披靡,竟然被赵启恒那个小兔崽子接连挑衅,你能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徐子善是真的发火了,从前他不是很计较这些得失,但如今身子冷,走到哪里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似的,看谁都像是坏人,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赵启恒这事做的忒不地道。 虽然我不想再见他,确切的说是:不敢。 他要是对我凶还成,但若是又对我来软的,我就总是想起他的好。 徐子善看我才刚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泄了气,一脸鄙夷地说道:“小秋儿,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归说,徐子善不知在一旁琢磨着什么,一只手不断地摸着下巴,忽然一拍大腿:“有了!” 急匆匆的来到我的身边,脸上已经是笑逐颜开:“小秋儿,我想到了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徐子善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那赵启恒不是说了嘛,谁要是抓到你,他就赏赐万金和个侯爷的爵位,那不如我把你送过去,咱们也不贪,就要他那万金就行,侯爷什么的,我也不稀罕当。” “你不怕他再给你迷迭香?” “怕啥?”徐子善说着一转身变成了一个胖妇人,肥肥的身子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这模样可是和徐子善大相径庭,他这招够狠,不禁模样变了,连性别也变了,不得不佩服。 “这样如何?”一阵男人的声音传来,徐子善意识到不对,立刻换了腔调,倒真像个老妇人。 “那我现在该叫你……姐姐?” “讨厌!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徐子善伸出蒲扇大的手在我后背重重一击,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看到我这样,徐子善得意地笑了起来:“走着!” 动了动手指,我的身上竟是多出来一条绳子将我绑住,绳子的另一头则是在徐子善的手里。 “走!我带你去住客栈!”徐子善用手捂着,学着女子的偷笑,绿芜指也翘了起来,“要最豪华的那种!” 可怕! 我跟在徐子善身后,他笑道:“秋儿,咱们都不用什么帷帽,什么躲藏,凭什么咱们要生活在阴沟里,不能真面目示人?我这就要会会那个赵启恒!” 女声女气的,还真是有些变态哦…… 来到才刚告示的地方,徐子善揭下了告示,不用他说话,那些人看到我后,都一股脑的挤了上来。 “你们别痴心妄想了!这个女人是我抓到的!一万两黄金是我的了!”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叹,不少人已经叫了起来:“现在改了,上面是十万两!” 徐子善一听,将告示放在手里仔细一瞧,还真是十万两! 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涨了这么多。 而周围的人早就红了眼睛,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走到徐子善身后,徐子善还没注意,他正看着告示,喜不自胜,这可是十万两黄金! 我忙是踩了一脚徐子善,他疼的大叫起来,一转头,正对上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见状,自以为四个人打一个妇人是绰绰有余,可却没想到,竟然被徐子善动动手指的功夫就撂倒了。 但是周围大多是冷眼旁观的人,甚至在徐子善打那几个小混混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有双手拉住了的我的肩膀,想要将我拖出去,但是没料到徐子善如此之快,再看到他的伸手后,我身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 “是你捉到了这个女人?” 忽然来了几个衙役,走到徐子善面前。 “是啊,可是我觉得不安全,竟然有人想把这个姑娘抢走……” 没等徐子善说完话,这几个衙役相视一笑:“既然这样麻烦,那我们就帮你们看押她,保管没事!” 这些人想截胡,徐子善本意是让衙门里的人保护我们,主要是有个舒服的住处和些吃的。 面对十万两黄金,这些人更是想分一杯羹。 我看了看这帮人,知道是指不上他们了,纵使这样,那些不安好心的人还是会偷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与其小心翼翼,还不如尽快离开,省的费心思。 但是不等我们离开,这里的县丞紧随其后,大概是嗅到了近前的味道。 县丞先是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画像上的人,很快便是确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后来都徐子善面前:“这位妇人,您既然找到了这位姑娘,那我们县衙有必要保护您。” “好啊,如果我们有什么闪失,大家可都看着啊,到时候找这县丞算账是!” 徐子善指着县丞的鼻子道。 这让那个县丞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那是、那是,我们县衙自然会保护您的安全,请吧?” 徐子善拉着我上了去往县衙的轿子。 路上。 “我们为什么来县衙?我看这个县丞也是不安好心。” “去外面找客站还不如县衙安全,秋儿,我们用这一招是为了能舒舒服服的,要是再风餐露宿,我可懒得动了。” 徐子善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秋儿,你看那县丞大人派了这么多的衙役保护我们,我们可省下不少的明枪暗箭,只需要对付这个县丞就好了,这不是目标明确了许多吗?” 这个思路也对,即使有些人不怀好意,但是若要来县衙闹事,自然会吓退不少人,而这个县丞顾及着头上的乌纱帽,他不是光脚的,自然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做起事情定然是顾及的周全些。 “秋儿,进了衙门后,你对我亲热些,让那县丞看出我们关系不错。” “这又是闹哪出?” “赵启恒是要你这个人,还点名要活的,若是咱们关系好,他也就不敢对付我了。” 第367章 事有蹊跷 “等我不见了,你又要见赵启恒,那个县丞不知道赵启恒极力找到你是要做什么,他一定不敢伤害你的,你对我好,他也不敢伤害我,怕你去告状!” 经着徐子善一番点拨,我算是明白了,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正说着,已经到了衙门口,县丞亲自过来,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徐子善走下来。 在等我下来的时候,两个衙役走到了我的身边,想要将我带到另外的地方。 徐子善走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同时解我身上的绳子,在县丞大惊失色的目光中,他笑道:“既然有县丞大人的保护,我也就不必担心了。” 县丞的脸色变了变,很是不快:“那与本官有何关系?这些夫人就不必同本官说了吧?” 他对着几个衙役说道:“还不快带两位去房间歇息。” “不必了,我们住一起。” 那县丞见我说了话,很是不客气:“你别忘记了,你是个犯人!” “皇上都没说我是犯人,你又从何来的胆子?我说什么你听命就是!不然,你敢对我有半分怠慢,等我见到皇上一定若是如实上报!” 这一番话后,那县丞已是目瞪口呆,想必他也听说一些风言风语,就如同林伍长那般,不知赵启恒到底是何意思,才不敢轻易造次。 来到县衙里,果然是受到了最高礼遇,因着不敢得罪,县丞倒像是个下人。 恐怕这是他没想到的,本来带着那么多的衙役来是为了截胡,结果徐子善不仅将我松绑,反而是和亲人似的热乎。 他就是后悔摊这趟浑水也晚了,好吃好喝的也得供奉着。 连吃的也是最好的,我和徐子善甚至连银针都不需要,这个县丞若是敢下毒,也就官位不保了,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县丞是个小小的芝麻官,但也管着好几万人呢,能当上这官,也是人中龙凤了。 科举可是没那么容易过的,看他这一把年龄,应该也是读了几十年的书了,才不会拿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乌纱帽做筹码,怎么算来都是亏了。 自打着我们来到县衙后,这个县丞是一脸的苦相。 城中那么多人都知道我们来县衙里了,这不就等于告诉人,这县衙里有金光闪闪的银子了吗? 难保不齐会有些铤而走险的人,有些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一门心思的要发财,若是让我有了什么闪失,别人无事,这县衙头顶上的乌纱可是不保了。 眼下人已经接来了,他只能让所有的人守在我们门外。 这一夜,我和徐子善可是睡得舒服。 县衙里置办的都是最好的,金丝软卧、高堂软枕的,已经好久没有这般享受了。 夜里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打斗声,随即就是那县丞的声音:“别让这些人冲进去!” 那声音简直是要拼了命似的。 我从门缝里看了出去,此时有无数人的人突然出现在庭院里,那些人都是穿着夜行服,手里拿着长刀,一句话不说,冲进人群里就是左劈右砍,速度极其之快。 那些人招招致命,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我正要出去,徐子善却将我拉住:“秋儿我去就行!” 徐子善隐了身,冲进人群里,那些黑衣人看不到徐子善,手上的刀叮叮当当的落到地上,本来处于下风的衙役见状,立刻冲过去,将那些黑衣人立刻制服。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黑衣人本来是处于上风,被衙役以迅雷之势拿下。 徐子善又悄然而回。 透过门缝,县丞的脸上是喜出望外,跪在地上,叫道:“谢谢老天爷啊!” 才刚他在一旁将事情看个真切,见到那些黑衣人纷纷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还以为是神仙下凡,一个个的喜出望外。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等到天明醒来的时候,县丞满面喜色。 “二位真是下官的福星啊,昨日,缉拿多时的悍匪被捉拿,还是全军覆灭,曾经下官带人去剿灭都是大败,昨夜犹如神兵天降,那些悍匪竟然一个个的扔下长刀。” 抓到悍匪,县丞自然高兴,这可算得上一个功劳。 我和徐子善连连举杯:“是大人爱民如子,又是有这个能力。” 县丞摇了摇头:“我自己几斤几两是知道的,我只能派人护送二位出城了,剩下的路,二位多多保重。” 我和徐子善本来就想甩开他们,不然坐轿子多慢,没想到这个县丞自己提出来了,恐怕有了昨天的教训,他是想甩开我们这两个烫手的山芋。 昨日是“碰巧”,那些悍匪自己交了刀,可以后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别到时候,拿不到赵启恒给的赏钱,还要把命搭上。 我们也很愉快的点了头。 县丞的轿子坐在前面,我们在后面,前后是许多的衙役保护,浩浩荡荡的送出了城门。 等到出了城门的时候,县丞是告诉我们:“前方就是渡郡,那里大一些,你们可以去那里找……” 我和徐子善点了头,打断他的话:“好的,那先谢过县丞大人。” 随即立刻离开。 我们日行千里,若不是身体乏累,又怎么会在这里歇息。 前方郡城,我们片刻的功夫就能经过,不需得歇息。 如今养精蓄锐,身体恢复,也就不需要那些了,剩下的就是找赵启恒拿银子了。 几个时辰后,我们到了安业城。 如今是寒冬腊月的,天黑的早,路上也早早就没了行人,我们正好也能自在些。 就是有些行人路过,也都神色匆匆,加之天黑,根本没有人注意我们的存在。 走在街上,还能看到墙上贴满了告示。 凑近一看,上面有我的画像,周围还有许多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纸,凑近一看,却是大骂赵启恒的。 说他祸乱朝纲,目无法纪,杀人如麻,竟是谋权篡位。 每个字都是用血写成的,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看样子,这些都是刚贴好的,后面的浆糊还没干。 看来,赵启恒这个皇帝坐得并不稳啊。 也是,虽然天下分二,车乘国和夏凉国,但是除了边关的百姓,大多数人都生活都是老样子,穷也好,富也好,大多人的日子就是图个安稳。 可是赵启恒若是谋权篡位,定然是杀了不少的人,动了一些人的地位。 而且,赵家的旁人也会借此机会要行正义之师,将赵启恒拉下,再是自己登上皇位。 说的好听,其实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赵启恒是,那些拉下他的人也是。 站在这看了看,远传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兵甲的声音。 我和徐子善隐了身,不然,站在这下面可是说不明白了。 和我们所料的不错,是一队士兵前来,他们一个个的整装待发。 一伙人没有拿火把,一个个的走路很轻,似乎有什么事情。 难道是赵启恒的人? 如今时局不稳,他定然也会命人看守安业城。 “跟上去看看。” “去看什么?”徐子善拉着我,他明显对赵启恒的迷迭香还是有些忌惮,想着明日一早去。 “不行,我总觉得今天会出什么事……”我的头很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声音!” 不知何时,又是一队人马经过,他们听到了声音,但是不见有人。 为首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走了过来,他此时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隐身,他自然不会发现,看了看四周后,没有发现人影,但却注意到那张血书。 奇怪的是,他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这么看,果然是有些古怪,看来赵启恒这个皇上当的着实憋屈。 等声音渐渐走远,徐子善问道:“怎么秋儿你还担心这个赵启恒的安危?” “这里面一定有事,我们去看看。” 拉着徐子善一转眼来到了皇宫的门前。 守门的卫兵严阵以待,一个个挺直着也腰板,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许是我们太过了,那些人怎么可能有我们的速度快。 徐子善一直跟在我身后,他出奇的冷静:“小秋儿,这里恐怕有事情。” 他指了指宫门:“这个时候,宫门应该已经关严,有事也是要通报了才能打开,现在这样大开,似乎在等什么人似的。” 当然,这只能算是我们的估计,一切只能走走看。 宫里实在太大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除了守卫的士兵一次次的巡逻经过,和一些下人。 我和徐子善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想要抓个落单的人问询,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个僻静的院落,这里与偌大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 四周一片荒凉,像是平民百姓家。 门上上着锁链,可是里面分明有哭泣的声音。 我和徐子善飞入里面,看到的是一个破落的院子,四处透风,东边还塌了一堵墙。 在着西边,一间房子里透出隐隐的微光,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房门很破,刚是用手推了推,门便轰然倒塌,激起的尘土很是呛人。 里面的哭声突然停了,发出“啊啊”叫声,声音嘶哑,像是说不出话似的。 第368章 不同寻常 我和徐子善走进去立刻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倒退了几步,屋子里是些不知道多久的剩菜剩饭,还好是冬天,这味道才不至于更大,若是夏天,估计人都不能下脚了。 满地是垃圾,和残羹剩饭,还有些干粮放在炕头。 屋子很冷,这里又是一个烧火的炕,很冷很坚硬,外面是大风里面就是小风。 炕上躺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色夹袄的人,但应该不是黑色的,而是长时间没有清洗才变成黑色的,就如上面的人一样,一张脸也是灰突突的。 但他的眼睛很是明亮,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忽然盯着我。 这人我好似从哪里见过。 她朝着我扑了过来,但是身体无力,不等过来,已经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猛然响起,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庆王府看到的疯子吗? 当时彩云彩霞还拦着我,后来她们还告诉我格桑没有死,好像变成了鬼,难道? 我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人正是格桑! 我顿时大惊失色,她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秋儿,我说过会为你报仇的,现在你满意了吗?” 男人的声音传来。 这是赵启恒的声音,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他相见。 “飞鸽传书刚到,碰巧,我也感受到你好像来了,我就一路寻着,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也许这就是心意相通吧?” 赵启恒笑了笑,他对我伸出手:“现在是时候了,做我的王后好吗?” 我一时间愣住,头脑一片空白。 “啊!”突然间,一个东西撞到了我,不等细看,我已经倒在地上,再是一看,原来是格桑用着身体撞向我。 这也要不了我的命,不过是为了泄愤。 赵启恒的目光变得凌厉,他伸手掐在了格桑的脖子上,我本以为格桑会求饶,但却没想到,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这样的模样让赵启恒更加愤怒:“好啊!既然你要挑衅,那就给你一个了断!” 只见他手开始用力,格桑的腿不断的动着,她的眼睛开始凸出,喉咙里发出咳声,很快,一切都结束了,她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赵启恒转过身子:“秋儿,之前我只能尽力保护你,但是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不杀她,就是为了今日,我成了皇帝,字在她面前,你成了我的皇后,现在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隔阂了吧?” 我点了点头:“你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但是当日,你为什么不同我离开?这些权利、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 “有用!”赵启恒看了一眼已经变成女人的徐子善,并没有认出来他来。 徐子善再是看到赵启恒的目光时,立刻明白,这是让他出去。 离开的时候,对我说道:“秋儿有什么危险你叫我。” “还找个帮手?”赵启恒不以为意。 “现在你要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吗?” 赵启恒点了点头。 原来,所有的一切,他也是不想这么做。 从前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她不是赵启恒的亲生母亲,赵启恒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怀了赵启恒后被太后杖毙而亡,只因为她身份低微。 这一切赵启恒早就知道了。 虽是从太后娘娘身边长大,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受着屈辱,太后娘娘嫌弃他,兄弟们也是如此,没有娘的日子,赵启恒过的很苦。 就算是赵启恒在日后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想给自己的娘立一个牌位都是痴心妄想。 他的娘,没有留下一个姓氏名讳,死了都不知道尸体埋在哪里,甚至没有她的一件遗物,想做个衣冠冢都不可以。 太后娘娘又是一只挖苦他,所有的事情都要干涉。 娶表妹为后,他就将一众的女人塞进自己的后宫,为的就是气太后娘娘。 仇恨的种子早已经埋下,赵启恒真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在默默的做着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事情竟是这样,赵启恒拉住我的手:“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你以后当皇帝了,是不是很麻烦,处理政务焦头烂额?” 我无意他当皇帝,这样的生活不自在。 赵启恒忽然笑了,仿佛正中他的下怀似的:“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大仇已报,我去哪儿都行。” 我笑着点了点头,原以为他是爱权、爱财,原来仍旧是从前的那个何九辰。 “你不早所,害我以为……”我有些埋怨。 “早说你会担心我,而且我有能力做好这一切。”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次不带那个多余的就好,你不知道我多吃醋!” 我知道他说的是徐子善,不禁笑了起来,这个赵启恒,他都忘了从前和徐子善插科打诨的时候了,那时候,他们的交情,可比我和徐子善的交情深。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和他说了在城门见到的一幕。 “这些人我就知道靠不住,不过没关系,我有准备。” 虽然看着赵启恒满是自信,但我仍是有些担心,毕竟从那个林伍长那儿听说,赵启恒此次是仓促起兵。 如今他所说的事情,几乎都是真的,我也就不得不信。 “走,我带你去我的寝宫,过几日,我们要当着全天下的人娶了你,然后你想走我们就一起走。” 徐子善站在外面,他看我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跟在我的身后。 赵启恒很是不快,毕竟我们久别初遇,徐子善又成了一个明晃晃的“第三者”。 但是徐子善明显不想离开,他似乎有什么要和我说。 我也就让徐子善住在一旁。 赵启恒想留下来,但是今日的不同寻常让我有些心神不宁,便道:“把那几个人揪出来,这样才好安心睡下。” 我本想和赵启恒一同前往,虽是帮不了什么忙,却也能安心些。 赵启恒却道是“不必”,他一个人可以应付。 赵启恒将我安置在了宫殿之中,很是富丽堂皇,四周雕梁画栋,周围是几十个下人可供差遣。 我不习惯住在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便是让都出去了。 徐子善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一脸的愁容,刚想说话,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 徐子善的脸立刻变成了惊讶:“想不到这何九辰的心机这么深,连我都被他骗了,真是可以啊!” 他笑了起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当然不会发对,你们这算是破镜重圆了!” 我点了点头,脸有些发烫,和徐子善说这些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姐姐在就好了,和她说这些女人的心思,她定是都懂,说起来也不尴尬。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火光冲天,无数的火把涌了进来,且是喊杀声震天。 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明明是后宫,怎么会来了这么多的士兵。 意识到不好,我和徐子善急忙从宫殿里走了出来,却是看到一个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我从宫殿里走了出来,他满是鲜血的手指了指我:“你就是那叛党的贱妻?” “哼!你这什么意思?” 忽然他朝我这边扔过来一个东西,正落在我的面前。 这一看,我的腿立刻软了下来,瘫倒在地。 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赵启恒的头…… 怎么会这样?太突然了,当我以为一切都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竟然只看到他的头? “哼!逆臣贼子赵启恒已经被我砍下脑袋!你们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哦?你是谁?” “我乃是康王赵以炯!” “这么说,先皇是贼了?”我忍住悲痛,手已经按在了剑上。 赵以炯一脸窘迫,但是很快恢复如常,他大腹便便的朝我走来:“美人儿,你要是从了我,我当皇帝说不定会给你一个妃子当当。” “呸!”我朝他啐了一口。 这个赵以炯以为胜券在握,他见我和徐子善是两个女人,自是有恃无恐没有丝毫防备。 徐子善忽然闪现到他的身边,现出了男人的模样,赵以炯吓说话结巴:“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爷爷!”徐子善骂道,又是问道,“赵启恒的尸体呢!” 赵以炯在我们的手上,我们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看着赵启恒的尸体,我的头天旋地转,力气像是从身体抽离一般,绵软无力。 还好身边又徐子善,他大喊道:“烧了!” “为什么?”我低声道。 “秋儿,这样他的骨灰我们就能带走,如今这样,若是被有心人做法,那九辰可是永世不得超生!” 我点了点头,徐子善说的对,这样我可以带着他的骨灰安葬到个好地方。 原来,他的命格还是如此,凌霄真是好狠毒! 很快,赵启恒的尸体化为尘土,我装在一个坛子里。 周围的血腥味慢慢涌了过来,我问赵以炯事情的经过。 他很怕,不敢不说,这个胆小的赵以炯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不过也是一个棋子。 那位太后娘娘被赵启恒囚禁后,心有不甘,她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关系自然是盘根错节,也就是她,让宫里的守卫和赵以炯的人里应外合。 第369章 因祸得福 赵启恒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要天下,他是想报仇,我们本是打算好,在成亲后就离开,事情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是赵启恒大意了,他知道外面来了人,但是没想到,里面的卫兵也已经倒戈相向。 甚至是他的亲信。 因为从始至终,太后娘娘看出来,赵启恒这个人脑袋后面有反骨,所以,他的举动从来都是在太后娘娘的手掌心里。 只有这次,发动政变,因为仓促,赵启恒也是冒险一试,却是因祸得福,而皇后娘娘没有得到消息,也就错失了一步棋。 从着人群里响起一阵笑声,太后娘娘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她看着我手里的赵以炯,嘴角扯了扯:“秋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打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 你们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所以该怎么做,我想你有选择!” 赵以炯则是没出息的叫了起来:“母后救儿臣!” 太后娘娘装的极为淡定:“秋儿姑娘,你放了康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我冷笑起来:“当日我能在你的眼皮下来去自如,今日也而是一样,更何况,我手上还有你儿子的性命!” 这是她最为宝贝的儿子,太后娘娘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纵使如此,仍是沉得住气。 我无意和她拖延,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我只需要把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拿下便好! 赵启恒不让她死,是为了让她体会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我没有心力和她耗下去,愤怒之下抽出剑灵。 头脑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女人,她当日杀了赵启恒的娘,后又毁了他的一生,也该恶有恶报了。 眼前却是一片血红,紧接着,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等到天明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剑灵又恢复了从前的风采,四周闪着金色的光芒,它已经回到剑鞘之中。 头很痛,昨天的事情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按照之前的情况,想必已经是…… 我不忍心看下去,昨日,怒气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忘了剑灵会杀这么多人,我只想杀那个狠毒的女人而已…… 跪在地上,我不忍看遍地的尸体,捂着脸失声痛哭,不知是哭赵启恒还是在哭我自己,还是这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有吧。 身子忽然一轻,再是睁眼,眼前是无数的白云,在我眼前飘过,像是棉花似的。 风从我的脸上吹过,吹干了泪痕。 徐子善他拉着我在天上飞着,看到我睁眼,徐子善朝我笑了笑:“秋儿不必太难过了,人都有轮回,也许这就是他的命。” 我苦涩的笑了笑:“这也是我的命。” “咱们可以去地府看看,说不定你还能再见赵启恒一面。” 他这么一说,我来了精神:“真的?” “真的!”徐子善道,“这死死后的第七日会回来看看重要的人,等看完了才会投胎。” “那就好。”我微微闭上眼前,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可是日子太短了。 “他是人,总归是有这一天的,秋儿你不是和那阎王认识吗?你可以等他再投胎的时候问明了他在哪里,这不就行了?重新来过,你还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徐子善真会安慰人,他这样说起来,我立刻好了许多,重新来过,我护着他,他也就不会受委屈了。 但是七日太久,我有些等不及,让徐子善将我放下,我叫了十娘来,她连连摇头:“这可不行,秋儿,你们既然认识我们阎王爷,那你不如先按规矩来,等赵启恒头七的时候见他,再是见阎王爷,让他告诉你赵启恒会投胎和处,不然,现在死人多,你们总是麻烦阎王爷可是不好!” 十娘说的有理,现在麻烦人家,到时再是麻烦,如今地府这么忙,实在是太耽误人家了。 不过,叫完十娘上来后,她并没有走,而是和我说了几句话,听闻昨夜的事情,十娘看了看我手上的剑灵,眼里陡然生出了几分惧意。 我很是不解,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既然昨夜死了这么多的人,但我们竟然没有发现一个魂魄,难道你这把剑灵还能吸食人的魂魄?” 我摇了摇头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会喝人血的……” 十娘有些害怕似的躲了躲:“秋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听着很邪乎,你还是趁早扔了吧……” 说完便是离去。 “秋儿留着这个,你可别忘了凌霄,他让九辰的命格不顺,也难保不会背后下手,这天上争皇位可比地上还要激烈,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再是丢下才可以。” 徐子善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些我也想过了,自然不会丢下,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险境,我不去害人,但保不齐旁人害我,所以总是有个保护的东西才好。 如今更是。 这是我没有说出口的,因为愧疚二字。 如今的车乘国没有了皇帝,恐怕更乱了,天下的形势也说不清楚。 之前,夏凉国与车乘国两国交战,便是死伤无数,想必如今的形势也不乐观。 赵家总有后人,但子孙众多,为了皇位,到时候估计又是一场厮杀。 等待的七日里,赵启恒的模样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才相见,竟然是这个下场,真是造化弄人。 我将他的骨灰埋在了一棵桃花树下。 桃花寓意相思,望他来世能不忘相思…… 没有墓碑,因为不想旁人打扰他,这样静静的躺在下面,没有人知道也挺好的,总也不会遇到什么挖坟掘墓的事情。 起初时日过的慢,熬啊熬,一天跟一年似的,都怪我心切,后来在桃花树下和他聊天也总算是排解了心中的落寞。 七日,终于到了。 徐子善让我穿上火红的嫁衣,也给他备了一件,徐子善是个有心的人的,说这样是为了让他没有牵挂的离开。 刚一入夜,光秃秃的桃花树竟然发出了响动,是风吹着树枝的声音。 身边骤然间冷了几度,我知道这是赵启恒来了。 不知他是从哪个方向来,我向着四周看了看,就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 身子轻飘飘的,直接朝我走来。 一来到我的身边,他立刻抓住了我:“秋儿,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了好久都不见,好像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似的。” 人死后,会有七日的中阴身,这个时候,灵魂不在地府,而在阳间,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也没人能看见他。 当然,死后的事情都归着地府管,阎王若是例外也可以提早或晚些,这也是我开始想求阎王的原因。 这七日,赵启恒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寻也寻不到,不过现在好了,他就在我身边了,但是子时一过,他就要走了。 我将徐子善准备好的喜服替他穿上,很精神。 我们两个如今都是无父无母,便在着桃花树下许下诺言,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又是磕了几个头。 赵启恒看起来很高兴,只是如今是腊月寒冬,光秃秃的枝丫实在是算不得好看,甚至有些丑陋,但是明年春日就好了,安业地处北方,现在想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也是很难。 喝过交杯酒后,我们倚在树下聊着天。 我与他已是阴阳相隔,他看着我的眼里忽然有些复杂,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我是不是死了?” “算是重来。”我克制住悲伤的神色,转而淡淡的笑着。 “那天,我好像死了。” 我捂住他的嘴巴,因为他再说下去,我怕会哭,今日我们成亲的日子,若是哭,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一会儿我陪你走一走。” “去哪里?”赵启恒很是不解。 “一会儿会有人接你,然后你会走上一座桥,看到个石头,然后喝完汤。” “喝完了呢?” “喝完了你就睡一觉,睡醒之后,我就在你身边。” 赵启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说的桥是奈何桥吧?” 他这样直白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秋儿,我是有些后悔,从前的事情报仇也就那样,没有的人还是没有,反而我应该珍惜的人却留不住了。” 他笑了笑,嘴角牵动起一抹苦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拼命的是想要将我记住。 他一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眼看着刚过子时,十娘走了过来,她要带着赵启恒走了。 我想陪着赵启恒走这一遭,十娘没有拒绝,还好是老朋友了。 十娘带着我回到地府,他整个人是慢慢的挪过去了,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他一起走,只能站在桥的另一边默默的注视着他。 赵启恒则是走一步一回头。 “你什么时候这样磨蹭?”我朝他喊道。 “我怕再见你的时候,你是个老太太,我记不住了!” “不会的!我一直这个样子!”我笑道。 这个时候,赵启恒已经走到了三生石旁,他明显是有些愣住。 远远站在桥这边的我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是三生石,石刻三生,我们的事情一定都在那儿等着,在看到石头的时候,他一定会想起曾经所有的事情。 第370章 重新开始 果然,一路走来,他一直挤出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通红的眼睛,他朝着我这边要跑过来,可是两旁的鬼差将他拦住。 到了那头,就是要投胎了,怎么可能在回来? “秋儿!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是暮云……” 剩下的话听不见了,不过是短暂的记忆,等待他的是一碗孟婆汤,喝下去,又是新的一辈子。 我问十娘:“现在能带我去找阎王吗?” 一旁是哭成泪人的十娘:“秋儿,我原是觉得你能一直年轻多好,可现在一看,你每次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得多无奈啊,呜呜呜……” “本来应该我伤心啊,十娘你哭成这样,是不是想我也哭?” 十娘忙是抹下了眼泪,带着些鼻音说道:“秋儿,十娘不哭了,你也不许掉泪!” 来到阎罗殿后,见到了坐在上面的阎王。 阎王的记性真是不赖,他还记得我。 说明了来意后,阎王爷犯了难:“这恐怕是不合规矩,要不秋儿小姐,你再找找?” “这可不行,您都没看到,他俩分别的时候有多感人……”十娘用着袖口擦了擦眼睛,却被阎王爷牛一样的眼睛瞪了回来。 手上的生死搏狠狠的放在案几上,转过身子指着十娘开始教育起来。 阎王爷背对着我,我顺手拿起生死簿,看到他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忙是开始找寻,赵启恒才投胎,想必是才有的,我翻了翻,却是发现这刚投胎的人一共有六个,刨去三个女孩,另外三个男孩很有可能是赵启恒。 很快的记下,我这才来到阎王爷的身边,他此时没有骂十娘,但却是铁青着脸看向十娘。 十娘一个鬼差也不敢和阎王爷顶嘴,在一旁不断地道歉。 “对不住了阎王爷,我不看了,这就走行吗?” 阎王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了,对我道“秋儿以后还是欢迎你来我们地府,但是这种事可不好跟我提,毕竟是……咳咳!” 他伸手指了指上面,我立刻会意,这是再说天上,也就是凌霄的意思,他是不好给我看,那不是公开和天上的叫板吗吗? 离开的时候,阎王爷让十娘将我送出去。 一路上,十娘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刚到了人间,十娘道:“哎呦可憋死我了,终于能说话了!才刚四处不是小鬼就是鬼差,我可不敢说话。” “多谢十娘了。” 十娘摆了摆手:“可别谢我,那是阎王爷放水,你感谢他老人家吧!” 我点了点头:“十娘也是因为挨了一顿骂,等明儿我给你和大壮送点纸钱,让你们在地下的日子富足!” 十娘很是高兴:“可不是,我们这种孤魂野鬼死后变了鬼差,也不过领些俸禄,饿不死,也富不了的,多谢秋儿了。” 和十娘告别后,我回到了临时歇脚的茅屋里。 徐子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正看着满天的星空,一旁的小山参精则是站在徐子善腿上,眼睛向四处看着。 还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我。 “秋儿姐姐回来了!” 徐子善忙是站了起来,小山参精一下栽倒在地,捂住脸疼的龇牙咧嘴。 “怎么样了?” “没事,找到了,但是有三家,我还得忙活了。”我笑了笑,这不是勉强,赵启恒重新投胎,表明重新开始,也算是好事。 “不是我们吗?”徐子善纠正道。 “九辰的命不好,还说不上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想一个人去。” “什么!秋儿姐姐你这么自私!”小山参精脾气直,直接说了出来。 徐子善也不同意:“那我们两个去哪儿?而且和这个小家伙在一起,我得短寿一百年!不行!我们得跟着你去!” “秋儿姐姐~我们一起好不好~”小山参精撒娇起来。 “可是会有危险。” 但是两个人笑嘻嘻地道:“没关系,但是你要是敢抛下我们,那算什么朋友!之前经历生死,我们都是一起过的,现在这点困难都不行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说什么感谢的话。 东方隐隐泛白,小睡一觉就该出发了。 第一个要去的就是车乘国的徐家岭,那里才刚生下一个小男孩。 虽然我们御风而飞很快,但是看着地名也知道,这个地方很不好找。 我们现在还是在安业城的城郊,从这里打听了一番,但是没人知道,这让我们很是苦恼。 只能边走边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打听到,是要再往北走,是在徐州城的南边有个叫做徐家岭的小城,那里很是偏僻靠着山,原来叫做靠山屯。 这样偏僻的地方很难找,就算我和徐子善问到了地方,但是找的时候还是费了一番波折。 本来可以一日就到,但是中间走了些弯路,又拖了一日,才来到了徐家岭的村头。 村头前是一个木桩,上面深深刻了三个大字:徐家岭。 别的地方再是寒酸,也会用一块大石头上刻下名字,这样寒酸的倒是不多见。 从我们一路寻来,爬山绕水的经过了一阵荒无人烟的地方也能看出来,这里是极其偏远的。 偏远也就意味着穷,从来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村头算是村里高的地方了,从着村头往下看,就能看到不少的茅屋,很多户人家,但看样子,都不是很富裕。 整个村子很低,下雨定会冲进去雨的。 从村子里走了进去,迎面就看到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走来,不住地打量着我们,眼神并不友好。 我凑上去,老人像是见鬼似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扶起地上的老人,但是老人仍是一脸警觉地看着我。 “我是想问下,村里是不是有个叫徐壮的男人?” 当日,我从阎王爷那儿看到了生死簿,是徐家岭一个叫做徐壮家的生下了一个男婴。 老人没有回到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不过是打听个事情,他怎么这样害怕,真正的原因就是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于是我编了个瞎话。 “我的祖母在几个月前刚去世,她老人家临终时候交待,当初穷的不行,路过徐家岭,把个男孩扔下了,时隔多年,她暗中派人调查,认为徐壮有可能是我堂哥,今日我们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若是的话,还想请他回家。” 老人听的有些迷糊:“大壮他不是亲生的?没听说啊……” “还不知道呢,不过我家如今没有男丁,若是的话,还想请他回去主持家业,不然我一个小女子实在是撑不起这一份大家产……” 说着我擦了擦眼睛。 老人听了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事,但又怕我说的大家业是真的,他纠结了一会儿,道:“二位,你们先等等,我去问问再回你们。” 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先请我们去? 老人家提着扁担又往回走了,脚下的步子快了些,我和徐子善相互看了看,十分有默契的跟在了老人的身后,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一门心思的往村里走。 七拐八拐的,走的老人家已是气喘吁吁,又是往前走了半刻钟的功夫,停在一个用几根木棍钉成的门前,四周则是简单的栅栏围成的院子。 老人敲了敲门,门发出的声音比他敲门声还要大:“大壮!大壮!” 从茅屋里走出一个络腮胡的男人,他边走边穿着棉袄:“三叔,啥事?” 看来这就是大壮的家了,我和徐子善就站在老人的身后,他一门心思的往这边走,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徐壮可是看见了。 没等老人家说话,大壮看向身后的我们,不解地问老人:“三叔,这是谁啊?” 老人一回头,吓得肩膀耸了耸:“你们咋个来这儿了?” 一脸迷茫的徐壮不知道老人的意思,看着我们道:“什么意思?那既然到了,大家都进屋里说。” 老人家拦住了徐壮:“不行啊大壮,若是来找小花的……那咋整?” 徐壮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三叔,人都到这了,要真是来惹麻烦的也拦不住了,咱们不让人家进,村里的人还不更看笑话死了?” 老人气得跺了下脚:“我这老糊涂!” 径直的走了进去。 徐壮倒还好,沉得住气,许是他们遇上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站在外面,徐壮让我们先进来。 进来的时候,我发现还低估了这个家。 统共只有一间房屋,这间屋子里还包括了灶台,灶台下塞着柴火,一些柴灰落到地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家里没有凳子,来的人就坐在炕边上,坐在炕头上的是一个头上围着布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看到那个孩子我心里有些激动,这是暮云的转世吗? 但是女子见我看了过来,有些害怕似的转过头,背对着我,我连孩子的模样都没有看到。 站在地上还有一个扎着一根粗辫子的女孩,看着个头应该是十七八的年纪,有些怕生的转过头。 第371章 五雷轰顶 这一家有些古怪,他们一个个的怕什么呢? 既然是才刚的借口,我便是说了出来,徐壮听了这话,神情有些缓和,一旁的老人坐在徐壮的身边:“大壮,我可没听说过你是捡来的,你娘跟你讲过这事儿?” 徐壮摇了摇头:“没有啊……” 接着问道:“那你家老夫人可说那孩子被丢的时候多大?” 他自是一本正经,我主要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随口诌了个年龄:“三十八岁。” 徐壮摇头:“那应是你家老夫人认错人了,我今年三十五。” “好吧。”我佯装失落。 但是就这么走了,自然是不能达到我的目的。 我走到坐在炕头的女人,她看了看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听祖母说过,堂哥当年是这么大被……” 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听到这话,她的身子微微侧了一下,让我看看他的孩子。 孩子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但是生在这样的家中,自然是看起来很瘦弱。 才不过几天的孩子,女人小心的抱在怀里,我有心想抱抱,但是孩子太小,她明显担心,我也就收回了手。 记得暮云的手腕处有一个胎记,但是小孩子被包裹着,我只好问道:“这孩子的手上可有胎记?” “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毕竟是个陌生人,我的问题让他们有些不快:“我们这孩子可是自己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正想着有什么法子去看看。 徐壮对我们有些警惕,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我想亲自看看。 “你们走不走啊!”徐壮问道。 那个老人也站着一旁,指着我们道:“你们不走的话,我们可叫人了!” 小山参精从我的袖子里跳了出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也就让小山参精得了方便,他悄悄爬上婴儿身上,悄悄的爬了进去,不一会儿,孩子哇哇大哭,女人开始摇晃起孩子。 包着婴儿的被角忽然散落,女人没在意,但我看到了婴儿手腕那光滑的地方。 “怎么回事,快包上别受凉了。”徐壮很是担心。 “你们走不走啊!”老人直接推着我们往外撵了出去。 这个时候,小山参精也回来了,他贴在我的耳朵说道:“秋儿姐姐不是,我仔细看过了都没有,甚至连身上都看过了……” 一阵失落,不过也算排除一个了。 正当我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砰”的一声,门直接被踢飞了出去,向外一看,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直接闯了进来,朝着院子里看了一圈,大声道:“小花是你家的吧?” “不是,你们认错了。”老人声音颤抖。 为首的人却是不信,他迈着外八字,挺着肚皮,一把将老人推倒:“滚开!我亲自去看看!” 他走进了屋子里,徐壮紧忙跟了过去,里面立即传来女人的哭声、男人打架的声音,不过这一切很快停止。 那个穿着黑熊皮的男人走了出来,胳膊下夹着才刚那个扎着一个马尾的女孩。 她哭喊着:“放开我!” 但是没有用,壮汉伸手打在她的脸上,怒气冲冲地吼道:“闭嘴!小心老子现在拿你喂野狼!” 女孩吓得不敢说话,头低低吹着,看不清的她的整张脸,但是能看到耳朵通红,眼泪一直流着。 在不清楚什么情况的时候,我们没有动手。 想必,这家也是理亏,一直跪地求饶,怪不得从一开始,我们说要找徐家的时候,这个老头就是一脸警惕,恐怕就是怕出这事。 但是这些人实在不像好人,尤其当徐壮走出来的时候,额头上竟然被打得肿了起来。 这样冷眼旁观实在是于心不忍。 “这位壮士,我们凑银子成不成,别把小花带走……” 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没出月子不能见风,但是为了孩子,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凑银子?你们把家卖了再把你们这些人都卖了也凑不够!” 壮汉要走,我拦了下来:“请问他们欠你多少银子,出了什么事?” “别多管闲事,滚开!”壮汉冷声道。 徐子善从袖子里掏出了五十两银子,在壮汉的眼前晃了晃:“这些够不够?” 壮汉冷笑一声:“这是我们雨蝶楼的头牌,你这点银子就想把我们都打发了?你知道我们找她都用了多久吗?” 只见徐子善不慌不忙,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银票:“这些够吗?” “哼!”壮汉接过银票,看了看,发现是竟然是一千两银子,顿时惊讶的张开嘴,看着徐子善木木然地点着头,“够了。” 说着一松手,那个叫小花的女孩立刻从他的胳膊下掉了下来。 “今天算你们走运!” 说着拿了银子忙不迭的走了。 小花倒在地上,地上的石子将她硌得生疼,但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忙从地上爬向了徐子善:“谢谢这位公子救了小花!” 说着,在地上“砰砰砰”的咳了几个响头。 听这声音我都痛。 徐子善忙是扶起地上的小花,只见她泪流满面,额头因为才刚用力太大,已经渗出血迹。 “谢谢。”小花不断地说道。 可是当我们注意到她的脸时,顿时诧异起来,她长得好像我的姐姐青灵。 才刚没有看到她的脸,现在的我们犹如五雷轰顶。 很快,我和徐子善打消了这个念头,姐姐是魂飞魄散的,怎么可能投胎,而且,她之前是没有身体的,她用的身体是一个死去的青楼姑娘的。 这么说,也许这个小花就是从前那个青楼的姑娘? 记得徐子善那时候刚变成这帅气的模样,常常去青楼花天酒地,那个青楼女子如今我已经忘了姓名,但是记得,徐子善曾经和她喝过酒、唱过曲,但也只限于玩乐,当偷出她的尸体后给了姐姐,后来姐姐用了那个青楼女子的身体,才变成了后来的模样。 今日一见这熟悉的面孔,我暗自思忖,难道这是又见到故人了? 徐子善显然也已经猜到,双眼一直盯着小花看。 许是想起了姐姐,但是对面的小花不知道,她看着徐子善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又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这位公子,你怎么了?” 徐子善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 “谢谢恩公!” 身后跪下了徐壮一家。 “恩公,才刚是我有眼无珠,多谢您的大人大量!” 徐壮是个种田的汉子,朴实的很,说不出什么报恩的话,只是一直磕头。 徐子善忙是将他们扶了起来,而后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那些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什么?”徐壮很是不解。 至于原因,徐子善还真的不好说。 因为那些银子都是徐子善变出来的。 徐壮不知情,但是已经很信任我们,一定要我们吃过饭后,再以前走。 这个汉子也是心大,才刚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再杀回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危。 徐壮不知那是假银票:“不是给了他们银子吗?总不能再找回来吧?而且,我们也没得罪他们吧?” 一旁的老人点了点头:“可不是,感觉没必要,而且这里这么远,我们这也没啥宝贝,来干啥?” 这里地处偏僻,民风也朴实,以为这算是完事了,我和徐子善的善意提醒,他们根本没有听出来,也没有当回事,他们觉得给了银子不会来了,生活在这里习惯了,若那些人真的再来了,他们也只能奋力一站。 徐壮甚至道:“我们祖辈生活在这里,离开了也不知去哪儿,跟死了也差不多,那还不如在这儿,再说,我们徐家岭大多数人姓徐都是本家,到时候拼命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可是这个世上一切都是没有定数的,从才刚那些人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穷凶极恶之徒,别看徐家岭人多,但是人家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腰间的刀看起来都是分量不轻,徐家岭的这些百姓手里能有什么? 菜刀、锄头还是斧子? 拿这些跟人家斗可没什么戏。 最好的法子是让全村子的人搬离此地。 但是徐壮没有听,因为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吧,只是做了两个菜,虽然是两个,但已经是他家最大的能力了。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不解决,恐怕大壮一家会不好过,便决定先吃饭,等吃过后,我再决定告不告诉他,反正现在有我们的保护,那些人不敢做什么。 吃着饭的时候,我把心中一直的疑问问了出来:“小花为什么会被送进青楼?” 徐壮听了叹了一口气:“这事赖我。”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骂他:怎么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进那种丢方? 但是看徐壮这样难受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村里来了个有钱的商人,说是要娶妻,我看那家少爷模样不错就是有点跛脚,这也无碍,人家有银子,不必下地干活就能有吃有穿的,我就眼馋了,可是就没想到,人家那么有银子,为啥来村里找个妻子?这不是有诈吗?” 第372章 一张白纸 徐壮是个实诚的汉子脑袋也不会拐弯,再加上村里远方表亲傅二从中帮忙说话,他便是十分高兴。 那人是城里的,城里可是好啊,这鸟不拉屎的徐家岭想去一回城里可是不容易,就像徐壮,他从来没出过徐家岭这个地方。 而这里的大多人都是如此,常年在此处劳作。 平时的粮食都是城里的商户来收,他们机灵的很,顺便来卖东西。 路不知道有多远,徐壮的祖辈是从没出过这里的,只听说过很远。 小的时候,徐壮想离开这里,可是长大后却是很习惯这里的安逸。 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听那些城里来的活计们说,那些有钱人可是很可怕的,一个个的作威作福,好不潇洒。 尤其那些小伙计亮出身上被皮鞭抽过的红印,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于是,在他的心中,城里是个虎狼窝,若是去,也得是当有钱人,不然是受罪。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谢祖上留下的田地。 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虽然清苦,但是胜在自在,所有的人都是安居乐业,家里大门敞开了也不会丢东西。 就是因为听表亲说那家是极其有银子的人。 傅二曾经是个流氓混子,徐家岭容不下他了,他也就去了城里,后来也算是衣锦还乡,带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把村里的人嫁到县城里,不过这次,是轮到了小花。 那一年,小花刚是十七岁,他就急不可耐的来了。 摸着他身上那软乎乎的布料,徐壮可是从没穿过,也就听信了他的话把小花嫁了过去。 毕竟是亲生骨肉,徐壮不放心,还是见了那对父子,看出是个有学问的人,见过这两个人后,徐壮的心算是放下来了,自以为给女儿找了个好归宿,暗自高兴:女儿走出这个山坳坳里了,这就是变成凤凰了。 后面的事情是徐壮始料未及的,若不是小花跑回家,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但这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小花说出了真相,徐家岭那些被打着嫁人旗号的女孩,其实都是被傅二卖到了青楼…… 因为徐家岭路途遥远,她们这些从没出过徐家岭的人若想再找回了也是难如登天,一不小心就能迷路,亏得小花聪明,离开时候,她想念着家,一直看着路,所以侥幸能回来…… 气得徐壮恨不得拿刀劈了傅二,正巧傅二在家,他看到小花后也都承认了是他把小花她们卖了。 不少人家哭死过去。 但是现在不能杀了傅二,那些丢了女儿的人押着傅二去县城找女儿。 可是傅二为了稳住他们说是可以,半路的时候便是逃跑,其余的人只能继续往前走…… 所以说,徐壮算是幸运的了,但是小花的回来让那些人手下追了过来。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所以那位老人见我们来到这里打听徐家才会如此紧张。 徐壮对徐子善敬酒,喝过酒后,徐壮有些醉醺醺的,不一会儿竟是睡着了。 没想到徐壮的酒量如此不行,看他醉的呼呼大睡,我和徐子善只好退了出来。 “我们还是再等等。”徐子善回头看了看小花,因为像姐姐的缘故,让我们放不下心。 我点了点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若是离开,也不知该去哪里,等下次他们再来,我们就痛打一番!让他们有个教训!” “这个主意好,比让他们搬家强!”徐子善道。 不过徐壮家只有一间房,我们没有住处便跟着老人到了他家。 这个老人是徐壮的三叔,他无儿无女就一个人,房间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屋,是放杂物的。 他要我们睡房间,他睡这里,这自然是不行,三叔一个老人家,我们凑活凑活是没问题的。 来到了杂物间,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现在是腊月,地上太冷,我和徐子善只能东边一个,西边一个,还好炕比较大。 不过到了晚上还真是冷,老人家日子过得穷,也就一床棉被我们只能躺在冰凉的炕上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直是打喷嚏。 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来,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好了!” 能有什么事?我和徐子善走了出来,迎面跑过来的人却是徐壮,他看到我和徐子善后紧张地语无伦次,口中一直叫着“小花!” 听到这两个字,我们就知道不好了,知道他们还会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忙是将徐壮扶到屋里,让他慢慢说,他要是不说,我们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寻也寻不到,这四面八方的,说不定会越找越远。 徐壮着急的说不出话,越慌越是出错。 好不容易等他顺过气,他才能说出完整的话:“小花被他们抢走了!” “去哪儿了?”我和徐子善急的不行。 徐壮道:“不、不知道,就是往东南那边儿走了!” 我和徐子善忙是离开,徐装所说的位置虽然有些大,但是我们按照他说的位置很快找到了他们。 还是昨天那十几个人,这里山路长又陡,四周蜿蜒陡峭,若是想去县城上,得走个十天半月的,这还是要在路中不迷路的情况下,这小花同我们说的,这些也是她听人说的,但是骑马的话,会缩短一片的路,但是徐家岭的人家顶多有个牛车,所以,一些县城里的青楼就会打徐家岭的主意,骗过后,也走不回来。 小花的手被绑上,绳子的另一端在一个壮汉的手里,小花则是被拖行在地上。 她所行过的地方显现出一道血色的绸子。 前面的男人则是挥舞着马鞭放肆地笑着,笑声里很是得意。 “这几个孙子既然有银子,那咱们再狠狠的敲上一笔!” 说着从怀里掏出徐子善给的银票亲了一口。 原来法力还没失效,这些人是想着再敲诈一笔。 徐子善冲着那张银票勾了勾手指,只见银票忽然变成了一张白纸。 手里的银票变成白纸,那人吓了一跳,手一松,纸被吹了出去,看着飞出去的纸,这男人还以为是眼花了,着急追纸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他的同伙儿见状一个个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到男人身边:“谢三哥你怎么了这是?” 此时的谢三哥摔得像是个翻了壳的乌龟似的躺在地上,他甩开几个人,指着在飘落在一旁地上的纸大喊道:“先拿银票!” 他还不死心,以为是眼花了。 明明是银票忽然变成白纸,谁也不能相信,可是当他手下的几个人将银票拿在手里,忽然笑了起来:“谢三哥,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吗?哪里是银票!” “什么!”谢三哥挣扎着从地上起了身,往前蹭了过去,顿时傻了眼,竟然真的白纸。 “这是什么啊,谢三哥你这不是耍我们吗?” 谢三哥将手放到怀里掏了掏,可里面却没有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拿过那一张白纸,谢三哥狠狠低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小花的面前,“银子呢!你们使了什么障眼法!” 眼看着他那双手伸向了小花,我和徐子善也刚好来到了小花的身边,没让她受一点的伤害。 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徐子善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凭着一人之力,将这些人打倒在地。 本来还想和徐子善叫板的谢三哥看到身边所有的人倒地,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徐子善却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张银票是我给你的,也是我故意戏弄你们的,有什么本事,往我身上使,对一个小女子这样,也不嫌害臊!” 谢三哥虽然认识到徐子善的法力不一般,但在着兄弟们的面前,他嘴硬地冲着我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子善也没客气,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还要流氓:“我们是你的祖宗!” 其实,按年龄来说,我们真担得起这个称呼。 对面的谢三哥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手上的刀寒光闪闪:“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这谢三哥应是个有身份的,他这么一说,身边的几个壮汉立刻冲了过来,朝着我们杀将而来。 徐子善动动手指,他们手上的刀一个一个的落了下来,本来冲在前面的谢三哥顿时傻了眼,一转头向后跑了。 徐子善一跃直接站在谢三哥的面前:“跑啊!” “对、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这些人也是齐心,本来一个个躺在地上,不是捂着手,就是抱着叫的乱嚎,可是谢三哥一下求饶,这些人也跟着求饶起来。 本来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擒贼擒王,徐子善没有看别人,而是看向了那个谢三哥。 谢三哥见到徐子善紧紧的盯着自己,一直向后退着:“你要干嘛……”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徐子善发出一声奸笑。 看他这样,还真有几分像坏人的架势。 “我都听你的……” 谢三哥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第373章 捣乱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但是看到徐子善如此厉害,他们别说打了,连近身都近不得,便是不敢说什么。 “这次我可以饶过你们,但是你们不许再来徐家岭半步,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脑袋都摘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的缩起了脖子。 “是,我们不来了……”谢三哥忙是应承着。 但是他这样轻而易举的应承下来莫非有诈?我有些担心放了他们,将来我们走了,这些人会找后账,便是想让他们写张字据。 大意便是小花的事情就此作罢,钱货两清,而且不得进入徐家岭一步。 打定主意,我道:“口说无凭,怎么也要有所表示……” 没等我说完话,那个谢三哥走了出来:“表示?好!那就按照规矩来!” 我很好奇,什么是江湖规矩? 只见谢三哥忽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我以为他要朝我们刺过来,忙是拉着小花和徐子善后退了一步。 这是下意识的,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这个谢三哥拿出匕首并不是为了偷袭我们,竟然是将匕首朝自己的小拇指割去。 很快,一个小拇指被割了下来,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忙是用手捂住小花的眼睛。 但是同时,小花转过身去,浑身不住地颤抖。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可以了吧!”谢三哥竟然不先包扎,而是拿着自己那掉下来的小拇指朝我们走来,伸手递给了我。 他疼的额头都是汗水,手掌上满是鲜血…… 那根小拇指落到我的掌心,冰冰凉凉的,我顿时愣住。 “算你们够狠!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谢三哥脸色苍白,但是很快身后的男人用刀划破衣襟给他包扎上。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这才缓过神来,打了一个激灵,将手指扔在地上。 “小秋儿,你够狠的……”徐子善看着不可思议的说道。 看来,他才刚也是震惊了。 我连连摇头:“我只是想让他们写个字据,没想到他们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 “他们?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像是个茹毛饮血的动物似的,身上穿着羊皮做的衣裳,脖子上挂着用动物骨头做成项链,你指望他们写字据?” 我卖了会儿呆:“我没注意……” “小秋儿,你别这表情,我可没责怪你,他们也是够心急的,不过,说不定这样,他们能收敛一点,不会再来了。” 回到徐壮的家里,小花是有些吓坏了,才刚的那一幕视觉冲击太大,一个人自己割了手指,别说她了,我都有些接受无能,这得有多大的勇气? 不过这件事也不一定算是完了,我们决定将这件事好好的查一查。 不仅仅是看徐壮家可怜,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和姐姐长得一样,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看到小花便会联想起姐姐,也就忍不住的想对她好,看到她难过,我的心也不好受。 从着昨日给他们银票来看,这些人在徐子善法力还没消失,误以为白纸是银票的时候还想敲诈一笔,我们就能看出来,那些人根本就是不讲道义的。 但是小花在我们身边,我和徐子善也不能大开杀戒,况且,我们还要调查一下,这件事的背后之人,若是那青楼里的老鸨雇人带小花回去,我们从徐家岭杀了这些人,若是那青楼老鸨告到官府也是一样的麻烦。 那县丞是个好人也罢,但若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小花一家是要受不白之冤的,总是太多麻烦。 从回来的路上,我和徐子善就商量好了,我们要独自去查查,把事情解决干净,不留后顾之忧。 带着小花回来后,我找到了正在四处喊小花名字的徐壮,带他回了家,他看到小花回来很是高兴,可是当见到小花脸色苍白,当爹的自然很是心疼地问了起来:“小花,怎么了?” 小花摇着头没说话,我便将事情的经过说明,徐壮也是吓了一跳:“这、这梁子不会越结越深吧?” “应该不会吧,那个谢三哥都说按江湖规矩来了。”我随口编了个谎话,不想让徐壮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由我们自己查查就好,徐壮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诉他后,反而会焦虑。 听了我们说的话,徐壮相信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就好。” 可是事情很显然没这么容易。 到了入夜,我和徐子善担忧徐壮一家的安危,便没去三叔家住,而是在外面盖了一间茅屋。 徐子善会法力,盖的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徐壮出来上茅厕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个茅屋,顿时傻了眼,还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半天。 徐子善也只是道:“我是个熟手,这些小意思。” 这样的瞎话旁人是不可能信的,徐壮显然也不信,可是被徐子善花言巧语的说了一通,很只能相信了。 不过躺在这茅屋里真是不大暖和,可以用此处漏风形容,但这也不能赖徐子善,徐壮家的茅草不多,还要留下冬天烧火的,他能盖出这些已经是不错了,总比我们在外面挨冷受冻的强。 但天也是真冷。 小山参精在我袖子里睡觉,也算是能有些热乎气,但是比在屋里还是比不了的。 他也是有些瑟瑟发抖。 “秋儿姐姐,你们真是没事找事,万一那些人讲信用呢?你们还非得留宿在这儿,今天这是第一晚,以后还不知道多少天呢,真是要把人冻成冰棍啊!” 徐子善一个拳头打在小山参精头上,不过力道收住,碰到小山参精头上的时候也就是一点而已:“你个小家伙真是口无遮拦,现在说的开心,要是人家一家遭遇不测呢?” “天下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照你们这速度也管不过来啊!”小山参精轻“哼”了一声,便是缩进我的袖子里。 这些徐子善是打不到他了。 他在着袖子里还笑:“你就是为了青灵姐姐,不就是那小花长得像人家嘛~” 只留下徐子善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却是打不到小家伙。 “你们说我像一个叫青灵的姑娘?” 从着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花来了,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是吗?” 我们没说话,她也明白这是默认了。 “我觉得哥哥姐姐你们不是凡人,是神仙吧?” 之前,我们和谢三哥一伙人打的时候,小花已经看到了,此时我们就是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 “我会给你们保密的。”小花来到我的身边,抱着我的腰,“秋儿姐姐,才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哼!我们帮你,你还要提要求!凑表脸!” 小山参精忽然从我的袖子里伸出头,朝着小花道。 没想到从袖子里出来一个小人,将小花吓得跳了出去,直是看到小山参精冲着她扮鬼脸,故意戏弄她似的。 她慢慢地朝着小山参精走了过来:“你们真的是神仙啊?” “略略略!”小山参精冲她吐着舌头。 “别闹了。”我将小山参精从袖子里拿了出来,这小家伙真是捣乱。 我对小花道:“你要提什么要求?” 我相信,这个小姑娘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从她的眼里能看出澄澈的目光,这是未经世事侵染才能显现出的,所以,为什么说,越是小孩子的眼光越是清澈,而有些很小的孩子还能看见鬼,因为他们的眼睛是最清明的。 小花看着小山参精对她摇头晃脑的还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说道:“秋儿姐姐,我不是想威胁你们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去查的时候带上我,我也能帮上你们的忙。” “哼!你能帮我们什么?”小山参精插话道。 “我知道那家青楼是在哪里,而且我能给你们指那家的老鸨。” 小花一个小女孩没有什么保命的法力,若是带她去太危险了,如是不注意被那些人带走可就不好了。 我摇了摇头:“小花,你告诉我名字就行,我们自己找。” “我不识字,而且城里有好几家,秋儿姐姐你们不带我绝对找不到的。” 小花被抓进去定是不能出来,她这话有可能是瞎话,城里的青楼多她也不会知道,也不知她为什么凑这不要命的热闹。 我还是摇头,她就去求徐子善。 徐子善看着她这副模样自然想起了姐姐,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竟然同意了。 小花这才高兴起来:“我终于可以救出晴姐姐了!” 原来她是为了救人,我拉着小花的手告诉她:“那里也不知道危不危险,不如我们先去,我们把你的晴姐姐是带回了如何?” 但是小花摇头:“秋儿姐姐,我知道你们本事大,还有一件事想求你们……” “什么事?” 看着这个女孩,我总是会想起姐姐。 “你们把那个青楼给砸了,放里面的姐姐、妹妹们出来好吗?” 小花告诉我们,原来青楼的女子大多是从各处骗来的,理由就是嫁人,给个几两银子便是罢了。 第374章 忌惮 甚至有些女子的家人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去做少奶奶,甚至不要银子。 这些人都是从偏远地方拐来的,那青楼的老鸨是丧尽天良的人。 小花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说自己不愿意出卖身子,青楼里的姐妹便是帮了她,也是因为这个,她虽然受了皮肉之苦,但也没有丢了身子。 她这样一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帮那些可怜的人? 晚上,小花似乎是怕我们天明时偷偷的前去,非是要和我挤在一起睡,睡的时候,手还抱着我的胳膊。 这个丫头还是蛮聪明的,也是,若是不聪明,怎么能跑回来?这一路定然是很不容易。 等到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她却不在我的身边,来到院子里便是看到她正帮忙做着家务。 “秋儿姐姐你醒了?快洗把脸。” 她递上来一个毛巾。 我洗了脸,她又催促道:“秋儿姐姐去桌上吃些番薯吧,我爹一早去地里挖的,可好吃了。” “一起啊,你在忙什么?”我看她好像还要忙活什么。 “我吃过了,我还要给弟弟和娘洗衣裳。” “这一大早的,井水多凉。”看着她小手冻得通红却还往里面放。 “没事,一会儿咱们不是要出去嘛~我先忙完。”小花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又将我推进屋里,“秋儿姐姐你快点吧,子善哥哥都已经吃完了。” 我一进去果然没有看到徐子善的身影,桌上放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番薯。 炕头坐着的是那个女人,她看我进来了,起了起身就要下来,我忙是拦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女人摇了摇头:“不是,多亏了你们,我家小花才无事,我想给您磕几个头。” 我忙是摆手:“小意思,无需多礼。” 说着看向她怀里的小男孩。 之前可能是刚出生几日的功夫,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不大好看,现在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很是舒服。 我逗了逗他,他的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 看他可爱的模样,我不禁想到暮云,还要去另外一个山村,希望那里是。 徐家岭的事情也要快快解决。 吃过饭后,我看到徐子善正帮着小花洗衣裳,这可真是稀奇,平日里他连洗自己的衣裳都是懒懒洋洋的,现在倒是勤快了。 我估计他是把小花当成了姐姐,这样也好,姐姐已经不在了,能有个人陪着徐子善也不错,虽然短短几十年,但是也算不错,徐子善这个人,我和他相处几百年,人品可是绝对过关的。 二人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我站在门口没好意思打扰他们,便是又回到房间里逗逗小男孩,和女人聊聊天。 徐壮是个朴实的人,他的妻子也是如此,她也是没有出过这个偏僻的徐家岭。 这里几乎没有过路人,但是收税的时候,还是会有有人来,每次还要多收一点,说是赶路费。 所以这里虽然山多,但是赋税也多,村里人过的日子都是紧紧巴巴的。 小花之前是他们的希望,出了这里,去了城里,他们之前还幻想着以后也跟着搬过去,毕竟他们心里都明白,若是能去城里是好的,起码将来孩子能读些书、认几个字,在这里祖祖辈辈都耕田,他们也想出去看一看。 可是经过了这件事,他们算是彻底死心了,外面虽然好,但也危险,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好。 “小秋儿,你怎么还不着急了?快出来!”徐子善叫道。 女人歪头看了看:“怎么?秋儿姑娘你们要赶路?” “不是,我们有些别的事,一会儿回来。”我忙是让她躺下来。 屋子还是有些冷,就坑头暖和,别散了热乎气。 女人听我不走,这才躺了下来,笑道:“那你们早去早回。” 见我出来后,徐子善埋怨道:“怎么聊上天了?”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指了指小花:“我才刚吃完就出来了,可是没敢打扰你们……” 小花应是听到了我的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倒是徐子善仍是如常。 “行了,快走吧!” 小花这次没走到我身边,而是来到徐子善的身边,拉着徐子善的手。 可是我们到了天空中,小花的脸一下子吓白了。 徐子善是拉着小花的手,但是小花的整个身子都是是在空中的,越往上风越大,她瘦小的身子也是随着风飘来飘去的。 “子善哥哥,我怕……” 小花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一句话。 “秋儿,你抱着她。”徐子善道。 这老家伙怎么如此不解风情了?难道才刚是小花主动跟他聊天的? 这也有可能。 我将小花抱住,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才好些,声音颤抖:“吓死我了。” 不一会儿,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她往下看着,有些好奇,但又是害怕地说道:“原来,徐家岭这么好看,要是夏天的话,岂不是更加好看?” “那是,在天上看地下的视野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们才出来,可是现在都看不到我家了,好快!那这样的话,我们一日就能跑个来回了。”小花高兴地说道,“原本我还怕要耽搁几日,还和我爹说,这几天我和秋儿姐姐你出去玩呢,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次也多亏带着小花,有她指路,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家青楼。 此时虽然是寒冬腊月,外面也鲜少有人,但是这家青楼里的生意却是罕见的红火。 从着里面不时走出来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着街市上招揽着客人,一些人见了忙是躲着走,但是有些人便是乐呵呵地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小花躲在我的身后,低声说道。 正在招呼的一个女人忽然停住,她向我身后看了看,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不是小花吗?你终于回来了!” 她说着伸手拉住了小花的手便是往青楼里拽,边拽边喊道:“小花回来了,鸨母您过来看看啊!” 小花吓得拉住了我,我便是跟着小花来到了青楼的里面。 却见得里面已经满是男男**,丝竹声不绝于耳,那女人的话音刚落,从着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满身胭脂味的女人。 头上带着五颜六色的珠花,衣着实在暴露。 站在楼梯口她摆弄着身上的纱衣:“呦!你还敢回来?是不是怕了?” 脸上堆着笑容,但铅粉抹的实在太多,说话的时候,掉下来一些粉末。 我嫌弃的捂住鼻子:“这么呛!” 但是这个老鸨子没有搭理我,眼里只有小花,她走到小花面前:“我就知道,你不敢不来,你已经卖身给我了,小心惹怒我,我告了官,你家人也得被你连累!”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就要戳向小花。 本来机灵古怪的小花在见到这个老鸨子的时候,害怕的缩在我的身后。 “喂!你是谁啊?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老鸨子冷笑起来,整张脸就像是一个面具似的,皮笑肉不笑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身边一下子多了十几个男人,手里无一例外的拿着棍子。 周围的人逐渐聚集过来,几个女人走到了小花的身边替她说话,但无一例外的都让老鸨子把她们骂走了。 “你个臭丫头、赔钱的货!老娘养你就是找人来对付老娘的吗?” 她的眼睛锐利的像刀子。 “你给她吃了几顿饭?再说了,你们这是骗人过来的!” 这话算是将她惹怒,虽然是真的,但若是在明面上说,那就是当中打她的脸了。 她将手上的团扇朝着地上狠狠地一扔,双手掐腰地朝我骂了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我教训底下的人管你屁事?看你这模样就是个丧门星,小心老娘把你的头打歪!” 这一顿骂,我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伸着手指指着她:“你给我住口!” 但是声音完全被她那大嗓门给掩盖住。 有火气发不出,这下可是给我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可偏生这个老鸨子就是骂人,她还躲得远远的,弄得我想伸手打她,但是打不着! 若是向前,我还担心身后的小花会被他们给带走了! 看这个老鸨子如此有经验的样子,定是她这嘴巴吵架起来想让人抽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鸨子忽然只张嘴,但是没有声音。 她显然也愣住了,张了张嘴,还是没声音。 我看向徐子善,他对着我竖起来大拇指,看来是徐子善帮忙把这聒噪又烦人的嘴巴给封住了。 骂我是骂不过她,但是如今她说不了话,那主场就是我的了。 “现在有谁想走可以直接走!” 可是满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动。 那些女子一个个的看向了身边的打手,还有些女子是直接往楼上冲,有的是躲进了房间里,有些出来的时候满头珠翠。 但是想走是没门,从着里面出来一个歪嘴的男人,小花低声告诉我那是龟公,也是个大坏蛋,那个老鸨子是靠骂人,这个龟公就是靠打人,他们两个一文一武的让所有的人都对他们忌惮。 擒贼擒王,他手下也是听命说而已,我保护着小花。 第375章 公正 “若是本官开了城门,那个杀人凶手定会离开,到时候,他再是逃走,看就没那么容易抓了,这个小镇人少,自然也相对好查一些,他们……他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本官心寒!” 因为下人的失言,将百姓的议论传到了县官的耳朵里,他自认为是呕心沥血,百姓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苦衷。 况且,这座小镇子上,每天清早醒来,都是极为忐忑,谁也不知道,今日又是那家人没了命,这样的日子简直犹如地狱。 都会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利刃,指不定哪天就会掉到自己的脑袋上。 忧心忡忡的老百姓自然想要逃跑,日子图的就是一个安稳,没有银子,一家和美,一日三餐能有吃的,能活下来就算是可以了。 但是如今的情况是,每日只能在忐忑中度日。 倒是打铁的和卖青砖的能挣些银子。 为了避免有人闯入,家家户户都垒起了高高的围墙,又是将木门换成铁质的门。 他也的确是好心,但无奈凶手狡猾。 发了脾气后,县官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坐在椅子上,喝着浓茶,仔细研究着案宗。 我和徐子善将案宗里看个明白。 果然,事情如徐子善所说的一样,县官也认为是同一个人干的,只是,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案子没了解,让他是焦头烂额,只能说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犯案。 为是就是转移下旁人的视线。 但是话也没说死,毕竟,事实如何,都摆在眼前。 我们回到了之前的客栈前,十娘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她这次没有发火,毕竟,和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这次,十娘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二百两银子交给了我们,她说这件事要我们一直盯着。 听到她说“我们”,我立即问道:“怎么?十娘你不来了?” 十娘点头:“最近地府里有别的事情,所以,只能先靠你们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不够再找我。” “这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了?” “给你银子了,没关系的。”十娘指了指银子,“有这你们怕什么?” “可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无担忧地说道,“一直没有线索。” “时间长了,总会有线索,你们自己看着点!” 说着,十娘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一夜我们没有四处寻找,而是回了客栈睡觉,这些日子里,我和徐子善昼伏夜出,眼圈都已经变得乌青乌青的。 再这样下去,不等找到凶手,我们两个人就先要猝死了,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又是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杀人凶手这一晚上已经杀了不少的人,应该是回家了。 便是大胆的回去睡了。 等到第二日一早醒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果然,还是早些睡的好。 但是因着昨晚没有出去四下查看,总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遇害。 刚巧看到前方有个店小二,便是将他叫住。 这个店小二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而是转头向隔壁走去。 我便是下了楼,想要向人打听下是否有人知道昨晚的事情。 但不需要我打听,周围的人已经聊开了。 说的就是昨晚的那间客栈的事情。 我侧耳倾听,也只听到这一个,那也就放心了。 但是住在客栈里的人却是不无忧虑,眼下,可以进城,但却是出不去。 街上的人相互看看,都像是防贼的目光,到了夜里,甚至连个打更的更夫都没有。 街上人人自危,各家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有些庄户人家反正家里的存粮多些,干脆直接不出门了,要不然就是躲在地窖,或是哪里,整日像个老鼠一般。 还有些直接装作家里没人,谁叫门也不应。 如此下来,市集上没有人卖吃的,粮食是首当其冲。 有些米铺直接关了门,有些则是趁机发起了财,一天一个价钱。 这么所也不准确。 有些人前脚刚买完了米面出去,后脚再是来人,价格就已经是翻了一翻。 不买?身后有的是人排队,不买就滚出去,接着下一个来买。 官府也是头疼,还好有官仓,这个时候,那些买不起米面的人就会前去,讨些粥喝。 因为秩序乱了,有些人吃不饱,就开始偷盗、抢劫,可以说,本来无事的小镇上,如今已经是盗贼横行。 想必那个县官的头更痛了。 但饶是如此,也没有一点的成效。 甚至那个凶手像是示威似的,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 不少的压抑也惨遭毒手。 这下可是将衙役吓得不轻,许多衙役便是连夜的挂冠而去,不干这极具危险的差使了。 县衙外是一片凋敝,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这才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小城里就已经是危机四伏。 今夜,我们又是出来巡查,却是不小心碰到了衙役。 他们胆战心惊的拿着灯笼,嘴里抱怨着:“大人也真是的,咱们兄弟都死好几个了,现在更是让咱们巡街,这不是找死吗?” “这也不能怪咱们大人,我听说,皇上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勃然大怒,甚至派了巡抚来查访此事,可是才刚来没几日,竟然死了!甚至就死在了衙门里,你们说出了这事,大人能不上火吗?” “可不是,这里距离京城几千里路,那位巡抚大人可是快马加鞭而来,却不想是着急来投胎了!” 几个人说着,但是胆子也越来越小,相互碍得很近。 足足十几个衙役,怎么也是安全的,而且一个个手里拿着刀,经着我们这些日子的查询,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凶手只有一个人。 这么看来,几个人是绝对安全的。 我们便是离开。 但没想到,第二日,这些人的死讯传来,我不由得惊讶。 之前凶手杀得是平民百姓,但是没想到,那些手里带着刀的衙役,十几个人都被杀了。 这人还是个高手。 我和徐子善两个人再是有法力也是有限的,便是决定主动找到了县令。 县令是满脸愁容,比着上次见更加的憔悴。 当我们现出身形的时候,他竟然愣了愣:“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帮你的。” 县令听后哑然失笑:“本官已经苦恼许久,你们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他的话忽然停住,仔细打量着我们,“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就是画像上的杀人犯!” “来人!” “慢着。”我道,“大人应该比我们清楚,只有一个人干的,我们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县令坐了下来:“你们是有嫌疑的,那日,悦来客栈的店小二来到衙门里,说你们可疑,你们身手不错,当即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当晚,这家客栈的人就都死了,总不至于这么巧合吧?” “大人此言真是荒谬,我们若是那杀人犯,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住店,又怎么会故意给人看?而那店小二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模样,甚至满大街都是我们的画像,我们杀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哼!你们是为了泄愤!”县令道,“据店小二说,你们时常昼伏夜出,又不是本地人,如今城中谁不知道有了个杀人犯,你们竟然还如此大胆,若说你们不是杀人犯,那我还真想不到别的解释。” “可是我们为什么杀人?” 县令略微思索,却是苦想不得,但是如今人心惶惶,看他的意思,是要抓个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本官就要慢慢查证,不过,你也放心,若你们真的的好人,那本官也不会难为你!还请二位暂且受些苦头了!” 我和徐子善毫不害怕,便是隐了身,这下,我们终于从这个县令的脸上看到了些慌乱。 “你们是人是鬼?” 我和徐子善相互看了眼,便十分有默契地说道:“我们是鬼差,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地府,所以,阎王让我们来彻查此事,可结果竟然被你们这些凡人误以为我们是犯人!” 随即,我和徐子善又现身在县令的面前。 再亲眼见到这一切后,县令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真的是鬼差?” “自然!若真是我们犯下这滔天罪行,又何必如此麻烦,我们只需要挥挥手,就能扭断你们的脖子!” 说着,我一伸手,将县令打出了几丈开外。 虽然这样是有些无理,但也为了让这个县令相信我们才出此下策。 再是见识到我们的法力后,县令点了点头,但看模样还是不大相信。 我便是说出林修文的事情。 “若不是我们将林修文的罪状呈给王爷,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可还是他的!” 听到我提起林修文,县令更是震惊,向着我们询问了些徐家岭的事情。 此时,我才知道,官府还以为徐家岭的乡亲们是反贼,不过,这位县令倒是个好官,他觉出这里面有问题,再是乡亲们拿着那些赃款的时候,他只是没收了银子,并没有抓走。 说起之前的事情,县令算是对我们放下了戒心,因为许多事情我们都说的一清二楚。 他跪在我们身前便是要拜:“原来世上真的有公正二字!” 第376章 漏网之鱼 不知他为何如此说,我很是奇怪,不等我问,他已经摸着眼角,将所有遭遇娓娓道来。 原是这位县令是个好官,因为是好官,所以也就没有银子,也就是两袖清风。 所到之处,都被百姓爱戴。 在他治理下的县城,经济越发的好起来。 但是,因为没有银子贿赂上司,所以,以至于他为官几十年,直到现在都是个县令,没有任何升迁。 但是他也不图这个,就图个百姓爱戴,但是到了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的百姓都在骂他,这让他很是难过,甚至觉得自己坚守的正义毫无用处。 说这话的时候,县令一直抹着眼角,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那分明是想要落泪,但却不想让我们看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他如此沮丧,我便是告诉他:“这事情都有因果,也许现在受些委屈,但是能积阴德,等到来世,自会有福报,到时候,定然会衣食无忧,而那些作奸犯科之徒,下辈子做猪做狗都算是好事了。 像城里出的这个杀人犯,定然是没有下辈子的,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他造孽这么深,定然是要遭受几万年的刑罚,最后灰飞烟灭,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 县令听到这里,当即觉得欣慰。 但其实,这些话是我编的,县令下辈子自然会有福报,但是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都是那些恶贯满盈的大混蛋,这个不知道够不够格,但也是少不了几层地狱的。 说完这些,我便是提议,让县令把那些衙役撤回来,他们去了,也不过是送人头,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十几个衙役都没顶得住,指望他们也是没用了,别到时候,县衙里只剩下县令和主簿两个人。 听到这话,县令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杀了衙役,百姓就不会受伤。” 县令的话让我有些震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衙役是县衙里的人,他们死了,朝廷会给一大笔的银子,也足够他们家人的生活,而且,也不至于让老百姓一家子都死了,这不是绝户了吗!” 县令声音很低,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这不就像是给老虎喂鸡,喂饱了它,它就不会害人了吗? 但是,老虎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还是要遭殃的。 很显然,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就在这个时候,县令忽然一拍大腿:“听到姑娘才刚提起林修文,我便是想到他身边的一员猛将,那人叫做钟明武!他可是极其离开,能于万人之中取首将的人头!也许找他来对付那个杀人凶手可以与之较量一番。” “钟明武?这么厉害?那怎么会甘于给林修文做手下,还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其中的缘由姑娘就有所不知了,要说那个林修文,我虽然没见过,但来此当县令后也听说过他,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看起来文绉绉的,对人也很是亲切。 但是,这其中只有高于他的人或者,是对他有用的人,才会如此对待,显然,钟明武就是那个人。”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也是,林修文这个人对人可是有一手的,记得在山上的时候,我们差点就让他给骗了,甚至相信了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 而这件事要从钟明武在战场受伤后说起。 一个武将上不了战场,那可比死了还难受,钟明武不愿意就在朝廷里领个闲职,便是四处游荡。 他的胳膊废了一条,所以,也就只能游山玩水。 但是,山水在他的眼里可算不得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心中很是郁闷。 直到他来到了这个小县城,遇到了林修文。 其实,别看如今这个小县城很是荒凉,民生凋敝,但是在林修文来的时候,这里可算是山清水秀,百姓在这里安居乐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附近的山上有许多名贵的药材还有珍禽走兽,林修文靠着这个发了家。 但是发了家后,他还不满意,又开始培养谢家三兄弟这伙山匪。 本来他们是不成气候的,但是背后有林修文,所以,他们逐渐壮大,在着附近打家劫舍,赚了盆满拨满。 虽然只是个县令,但是林修文在这里可是一个土皇帝。 毕竟,山高皇帝远,林修文是说一不二的。 这也助长了他的气焰,有了银子,却填不满他的胃口。 随着胃口越来越大,林修文想要的更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小城里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凄惨,眼看着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扒皮,林修文另有了打算。 他决定拿着银子,去往更加富庶的地方贪上一笔。 但是城里的百姓恨着林修文,不时有人冒死前来杀他。 这可把林修文吓坏了。 银子越多,他也就越怕死,这么多的银子都没花完,再是死了,那不是可惜了? 就在这个时候,钟明武的到来犹如雪中送炭。 但可惜的是,他的胳膊废了一条,虽然仍是勇猛,但远不及当初。 林修文立刻将钟明武留下,说要替他医治胳膊。 原本钟明武挺瞧不上这个林修文,才不过来这一周遭,就觉得林修文是个善于拍马屁的,也就对他爱理不理的。 林修文是何等的精明,一眼就能看出来钟明武的所想。 钟明武也是粗人一个,对于林修文的厌恶,他也从来不加掩饰。 但是,林修文便是说,能把他的胳膊治好。 虽然这是不一定的,甚至连林修文都没有这个把握,但他成功用这个法子将钟明武留了下来。 甚至将妻子的妹妹送给钟明武做了妻子。 因为钟明武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一根筋,说话又是粗俗,不少人看不上他,更别提女人了,见到他都要吓跑了。 模样又凶,说话又狠。 谁家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里。 而钟明武也不愿意强抢民女,自愿的女人没有,他也就一直是光棍一条。 从林修文这里得了个娘子,钟明武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听说,林修文那小姨子可是哭惨了,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没办法。 不仅如此,林修文是好吃好喝、大宅子的往钟明武哪里送,本来不懂得享受的钟明武也觉出好来。 他便是醉在了温柔乡里。 而林修文这边也是苦心人天不负,终于找到了个赤脚郎中。 钟明武甚至有些不信,因为连日来,请来的郎中实在是太多了,但都没有效果。 来之前,一个个的都是信誓旦旦,走的时候,又是灰溜溜的。 对眼前那个其貌不扬的郎中,钟明武自然是嗤之以鼻。 但是,这个郎中却是不一般,什么蛇虫鼠蚁都用上了,看得钟明武都有些胆战心惊。 这郎中说什么以毒攻毒,别再是把自己药死了。 但是林修文却是拍着胸脯的保证没事。 此时的钟明武和林修文可是成了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自然也就喝了下去。 其实,林修文也不保准,但是这么养着一个残废让他不爽,还不如治一治,若是真把钟明武药死了,也算是省银子了。 结果,钟明武的胳膊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林修文自然是赏了那郎中一大笔的银子。 有了钟明武在身边,林修文可算是有恃无恐。 钟明武那可不是一般人,孔武有力,他自然成了林修文的左膀右臂。 听着县令的话,我不由得问道:“可是上次我们来到县衙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林修文身边有能打的?” 县令摇了摇头:“这个,本官自是不知,听你们这么说,林修文和知府在一起说话,恐怕说的是机密事情,林修文那么一个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让旁人偷听。” “原是如此,这么说,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却见县令摆了摆手:“虽然林修文给了钟明武不少的好处,但是,钟明武也不过是林修文的贴身护卫而已,他没犯什么法。” 在一旁的徐子善立刻问道:“那也不对,林修文不少满门抄斩了吗?钟明武作为林修文的妹夫,那理应一起。” “这倒是没有,因为钟明武他是立过战功的,虽然沾了不少林修文的光,这里面,他也不算干净,但有战功,皇上也就饶了他那一家人的性命,但是,全部的家产都充了国库,听说日子过得也是凄苦。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点了点头:“只是你怎么会想到他呢?恐怕出了这事,他也不可能帮衙门,而且,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说不已经带着家人走了。” 县令摇头:“不会的,他被抄家后,什么银子都没有,而且身边带着个妻子和未满月的孩子,自然是走不了的,你看这天,天寒地冻的,一个男人在外面过一夜还成,女人和孩子是吃不消的,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走的。” 县令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也说不定抛妻弃子自己跑了。 第377章 人间蒸发 钟明武这个人,县令是没有见过,他让见过钟明武的人同画师仔细的说了下特征,由着画师一点点的画出来,最后再是张贴在大街小巷。 这样又是浪费了两日。 等到画好后,我拿着拿着那张画像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小秋儿,你这是什么表情?别说你……”徐子善说着从我手里拿走了那张画像。 下意识地说道:“认识……” “这不是那日,咱们在客栈里见过的伙计吗?”徐子善道。 “什么?你们竟然认识?”县令十分高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我木木地点了点头:“认识,但是,人不一定活着了。” 原来钟明武就是他,真是有缘分,一下见了两次。 第二次是从悦来客栈的厨房里见到他的,可是隔了一日,悦来客栈的人就都死了,他是从里面做活儿,想必也难逃一死。 县令听到我们说这话立刻带着我们来到了验尸房,挨个去看尸首。 还好此时是冷天,尸体放置了这么久也没有腐臭味。 但是面对着一个个惨白着面孔的脑袋,又是没有身体,立刻让我觉得,四周更加的寒冷。 还好我身边有徐子善,他看出了我的不适,便是将我推了出去:“秋儿,你先出去吧。” 我忙是走了出去。 在着外面等了一会儿,徐子善和县令走了出来。 “里面没有钟明武的尸体。”徐子善脸色不大好。 “这不是好事吗?以后有他带着衙役们出去巡逻,就不会有危险了。” “秋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钟明武没有死,那他就有可能是凶手。” 徐子善的话掷地有声,令我当头棒喝,是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赶夜路回家。 而第二次,他也是要夜晚出门。 尤其,客栈里的人都命丧黄泉,却唯独缺了他。 记得我跟过他到他的家中,很是贫寒,所以,他应该很需要客栈里这份活儿,但是他为什么把人都杀了。 而且,不同寻常的是,这次,他是先下了毒药,等客栈里的人一个个都去世后,他才一个个的杀害。 客栈里的人很多,连着伙计和客人一共有三十多个人,都被他杀了?这实在是有些冒险。 “那也许,有人看到钟明武夜半出门,起了疑心,所以,钟明武才杀人呢?” 徐子善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这些都是推测,我们先要找到钟明武才行。 他家的地址我是知道的。 若钟明武是那个人,带着衙役们去也是送人头的行为,所以,我和徐子善二人一起来到了那座茅屋中。 但是,里面却已经是人去楼空,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就是钟明武。 之前作案,他都没有拿走银子,客栈却是拿走了,看来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扫兴而归。 我和徐子善回到了衙门。 其实,这次也不是一点发现也没有,那就是钟明武家里确实有许多的符咒,只要我贴在自己身上,徐子善就不会看到我。 这么说来,十有八九是钟明武了。 他贴着符纸,应该也是怕那些冤魂索命吧? 不过,事情只有在抓到钟明武后才能知道。 只是,当画像张贴满整座城里的时候,钟明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再次见过他,同时,也再没有人死亡。 而我们住的店家则是说,之前钟明武曾在他的客栈里做过店小二。 他这么一说,我便是想到了那日在楼梯口想要叫住了店小二,怎么会这么巧?难道钟明武曾经见过我们? 这也说不定,我们曾经和林修文有过接触,不过,那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在林修文的身上,丝毫咩有注意他身边的人。 所以,我们在找凶手,那凶手说不定也在找我们! 这么一想,冷汗瞬间落了下来。 也许,他正在哪里偷窥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却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 我和徐子善说了想法,徐子善点了点头:“这也说不定,林修文虽然是坏人,但是在钟明武的眼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以后,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那他身上贴着鬼看不到的符咒,说不定是在防着我们,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十娘的存在,却有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我道。 徐子善点了点头:“也许,他贴着符纸在我面前走过,只是我没有发现。” 这样一想,事情立刻变得通顺起来。 我也跟着紧张。 这么说来,他知道徐子善是鬼,只要贴着符纸,徐子善就看不到他,那徐子善也许会有危险。 怪不得,上次在悦来客栈,他看我们的时候,眼神的如此的可怕。 当时,我还以为是我们抢了他妻子的饭,如今想来,真是太天真了。 但是,从这天开始,无论我们怎么寻找钟明武,都找不到他踪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案子算是悬而未决。 事情过了一个月,我们住在县衙里,晚上巡夜的衙役也没有遭到不测。 这件事在人们的心里逐渐退去了阴影。 但是想到在悦来客栈后厨的那个夜晚,他的眼神很是吓人,我不信他会就此离开。 便是一直都没有走。 市集上的人逐渐热闹了起来,虽然犯人没有抓到,但是城门是迟早都要打开的,因为往来的商旅都已经在此地滞留许久。 书信也不通,再是不开城门,人家的家人都会报官了。 “秋儿,要不我们走吧,那个钟明武不现身,我们也耗不起。” 虽然已经推测出是他,但是人影也看不到,这让我们有些进退维谷。 便是叫来了十娘。 十娘听说我们推测人,她也吃不准,但是,既然小镇上的百姓们都还是安全的,那这就够了。 她便是点头:“好你们回去吧,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不过,若是这里再有什么事,我可去找你。” “那是自然,这件事做得有些虎头蛇尾,我也不甘心,到时候,你就去山上找我!” “好的!”十娘爽快的同意了。 就在我们要离开县衙的时候,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跪在县衙的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而她再是看到我们后,便是抱住了我的大腿,哭道:“这位姑娘,我们母子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求您救就救我们!” 女人头发都成了一片,厚厚的盖住脸,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而怀里的孩子也是同样,小脸脏的都看不出模样来了。 看着女人可怜,我们便是将他们带进了县衙。 找了县令说明原委,县令自然是个好心人,忙是让人备好了洗澡水,给着女人洗漱。 而孩子就由着一个老妇人擦洗身子。 但是孩子一离开女人,女人立刻大叫,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将孩子抱走。 无奈,只好由着女人看着孩子。 要说这个孩子也是够可怜的,哇哇大哭,女人也不肯松手,好像我们会抢走孩子似的。 看着女人犹如受了惊吓的小猫似的,我们也就依了她。 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便是问她姓名,是否是从哪里见过。 但是女人皆是摇头,且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看她这样,我越发觉得我见过她,不然她怎么如此心虚? 便是进到房间里给她擦着身子。 但是当她脱下厚厚的衣裳时,我随即愣住了,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些地方已经流脓,有些则是已经结痂。 “这是怎么回事?” 我扶着女人走到木桶里。 她没应声。 但是当热水接触到身体的时候,她疼的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 “你应该是有难处,不然怎么会来到县衙门口?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女人摇了摇头。 她好像刻意回避着我的问题。 我给她擦拭着身子,她低声说道:“谢谢。” 声音很轻柔,一听就是大家闺秀,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农家女子。 “客气什么?”陪着她沐浴后,她又要给躺在床上的孩子洗个澡。 婴儿很乖,在女子沐浴的时候没有哭一声。 我还以为他睡着了,但是走过去一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住地转着,只是小脸黑漆漆的。 “洗干净后一定很漂亮。”我赞美道。 “谢谢。”女子很客气,“这位姑娘,能不能再麻烦你给我些吃的,我的孩子没有奶喝……” “好的。”我便是走了出去。 但是等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女子脖子上的一抹白绫,她自杀了。 手中的吃的洒了一地。 徐子善闻声而来,他忙是将我扶住。 很快叫来了县令和仵作,确定是自尽。 女子在书案上留下了一封信。 我说怎么看着她如此眼熟,原来,她就是钟明武的娘子。 也就是我在茅屋里见过的那个女子。 她在信里说了一切。 事情就是钟明武做的,起初,女子并不知情,只听说街上的出了命案,她还嘱咐钟明武要小心一些。 钟明武没说话,不过在女子这已经不奇怪了,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后来,事情越来越大,女子很害怕,她害怕那个坏人会来杀了自己和孩子,但是钟明武却是笑了起来,告诉女子不必害怕。 第378章 画像 这个时候,女子已经有些怀疑,怀疑钟明武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钟明武对她不算好,因为她总是和他说话,他嫌烦,便是时常殴打女子。 女子满心委屈,但是打过后,钟明武又会愧疚,他虽然从没没说过,但是女子看得出来,因为每次打过她后,都会带了许多的好吃的,话也能多说几句。 女子也就心软了。 可是直到一日,女子看到钟明武有些神色慌张的回家,而且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这让她感到十分的害怕,头一次逼问起来。 没想到钟明武竟然承认了,女子听到正是眼前的人,十分害怕。 但是钟明武看到女子害怕,好像是燃起了心头的怒火一般,立刻将女子打了起来。 这次,女子的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打过后,钟明武直接将女子抗在肩上,说是要带她离开这里。 至于去哪里,女子不知道,她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抱紧怀里的婴儿。 后来,钟明武带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在这里,二个人生活了一阵子。 那时候,钟明武不离开她了,女子有些高兴,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 看到这里,我便是明白,应是钟明武知道街市上都是他的画像,他才不出去的。 当时的女子并不知情,但是一路走来她也应该明了。 再是往下看。 女子在信里写道,这些日子在那个院落里,她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 钟明武总是会哭,五大三粗的男人哭起来像是一只无助地小猫似的,每到这个时候,女子总会上前哄着他,但是,钟明武像是发疯似的开始打了女子。 嘴里还说着,“要为修文报仇!”、“全镇子的百姓都该死!”、“都该为林修文陪葬!” 这些话,单单是从女子的书信上看来,我便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女子很是害怕,但是她没有勇气离开钟明武,因为怀里的孩子,她养不活。 钟明武像是个疯子似的,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 在那个破败的院落里,又是在这样寒冷天,女子浑身冻得冰凉,但她都紧紧的抱着因而,不然让他受到一点寒风的侵蚀。 但是,她最终还是病倒了。 这让女子很是崩溃,她染上了风寒,但是孩子没有别人管,只能由着她抱。 女子曾求钟明武帮她,但是得到的回应仅仅是又一顿的暴打。 生怕孩子生病,女子无奈的来到街上。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这次,她看到大街小巷贴满了钟明武的画像,才知道,钟明武为何不出来。 在街上又要了几日的饭,但是现在百姓才刚刚缓过来,就是因为钟明武,百姓之前没有做生意,哪有银子? 此时大家都是自顾不暇,每日很是费力的才能要到两个粗粝的窝头。 虽然不能填饱肚子,但好歹有些吃的,女子便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可是,最后击倒她的就是怀里的婴儿。 此时,我也才知道,她为何不让旁人抱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因为长时间和女子接触,女子染了风寒,所以,婴儿也是如此。 不过,不大严重。 女子这次来,就是想要把婴儿留在衙门里,找人照顾着他。 而她知道,自己定是命不久矣,但是活下来,她定然要去指认钟明武。 这个傻女人,到了最后一刻,仍是不肯伤害钟明武,可是那个男人伤得她是体无完肤! 其实,这个男人犯了这样大罪,恐怕也是祸及妻儿,现在女子死了,这个孩子还小,县令定然不会为难了他。 紧忙叫来了郎中。 但是郎中一来就将我们赶了出去。 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吧。 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和徐子善就要先行回去,而钟明武这个人肯定是不安定因素,这些就要靠着县令搜寻了。 当然,钟明武这个人有一身的好武艺,县令只能采用人海战术。 多招些衙役,人一多,让他顾前顾不了后,总是有用的。 而县令问我们住在哪里的时候,我和徐子善都没有说,那山上是山匪的地盘,万一被怀疑了什么可就不好,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等到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 虽然没有完全的春暖花开,但是比之前的景色已经好的太多。 树上已经抽了新的枝丫。 但是我们回到山上,却是没有看到韦氏。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这让我们有些着急,但是到了后山一看,原来是韦氏抱着云儿正在玩。 天暖和一些了,所以孩子也能出来不怕被冻到。 看到我们回来,韦氏很是高兴:“这么久才回来,我们都想你们了,去那儿了?” “没什么,事情办妥了,也就回来了。” 我没有和韦氏说城里的事情,生怕她害怕。 那个钟明武现在还没被抓到,总是会让人有些提心吊胆。 听着那女子的口述,若是这钟明武直接疯死了,也算是活该。 毕竟在着城的周遭,我便是安排了些乡亲们轮流看守。 又是特意嘱咐,有什么动静不要一个人去看,先报告给我们。 乡亲们听了虽是好奇,不过我和徐子善只是道:“近来天暖和了,四周恐怕会有些动物,还是小心一些。” 眼看着到了春日,该到了春种的时候,我们准备将给韦氏的那一百八十两银子拿出来,买些种子,再是买些换季的衣裳。 人虽然多,但是买些布自己做,总是能省不少。 我虽是不懂这里面省钱的门道,但是韦氏是门清。 我们便是按照韦氏的说法来到市集上采购种子和布料。 才不过几日,又回到市集上,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看着墙上贴着钟明武的画像有些发黄,不少的地方的画像已经被风吹走了。 这样可是不行,我和徐子善便是好意找了县令提醒一番。 我们自是有些唐突了,不过好在县令是个不计较的人,当即便是决定让画师重新再画。 而我们也很快告辞,这毕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买买买! 只是,单凭我们两个实在带不回那么多的种子和布料,索性来的时候轻松,回的时候雇几辆马车装回去。 因为有了马车,我们又带回了些小鸡崽,这些小鸡崽要不了多少银子,两个铜子儿就能买一只。 不过太小了,一路上要小心呵护着。 临了的时候,又带了几只狗崽和小猫咪,这样山上有了这些小动物也能热闹一些。 而且这些猫猫狗狗的,一年能下好几窝的小崽,以后,山上可有的热闹了。 不然,我还真觉得山上有些太过冷清了。 过来的倒是快,但是回去可是慢了很多。 我们雇佣的这几个马车夫倒是把好手,赶路的时候,竟是不怎么颠簸。 但是,这里面有个马车夫让人觉得不甚舒服,主要原因还是容貌毁了,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样以貌取人确实不对,我便是对自己深深鄙夷了一下。 从县城到山下需要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提前赶路,倒也能赶上春种的时候。 但是那个毁容的男人也不爱说话,一路上,别的马车夫都是有说有笑的,单单这个人看起来很是别扭。 佝偻着腰,声音嘶哑,也不怎么说话。 给他什么东西,他也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就躲到一旁休息。 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干活却是好手。 闲聊的时候,我和别的马车夫聊过这个男人。 他们也都摇头说是不知。 这个男人是他们从路上捡回来的,刚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高冷,还祈求他们收留。 不要银子,只求吃饱饭。 马车夫看这男人也怪可怜的,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也就收留了下来。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驾轻就熟,这才跟着出来,赶马车就很稳当。 听马车夫这么一说,看来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赶马车了。 “是啊,我们才遇到他没多久,死活求着我们赏口饭吃,这不,跟了姑娘走了两日,我看这男人有些本事,是吃这碗饭的料!”一个马车夫很是高兴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 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剩下还有好多天的路要走。 此时虽然不像是寒冬腊月那么冷,但在外面休息也是很冷。 昨日在马车上休息了一晚上,但还是很冷,不过是冻不死人了。 今晚可是要好好休息,因为前方的路不大好走。 本来县城和我们住的山之间有一条小路,人走的话,几日就能到,那是那条路实在是太过窄了,只能一人通行,我们这些马车定然是走不过去的,所以,只能走大路了。 大路虽然好走,但前面的那一段路却是不大好走。 本来都是畅通无阻,但因着前些年地震的缘故,山上的石头便是滚落了下来,以至于横在了道路的中间。 巨大的石头掉落在了路的中间,又摔成零七八碎的。 若是人倒也好走,可是马的话就会难了些,尤其这些马车身后都带着许多的东西,所以,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第379章 神仙眷侣 人需要从后面推着马车。 一侧又是一个大坡,所以需要万分谨慎,更需要很多的力气。 这样的大的石子路需要走个几百步,为了减轻马的压力,人需要从后面帮下忙。 今晚必定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卖力气。 但是这样冷的天,别说好好休息了,就是睡着了,也是半梦半醒的,很是不舒服。 这些马车夫倒是还好,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风餐露宿,所以睡得安稳了些,可是对于我和徐子善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便是拿拿着个破麻袋垫在身下,上面又是垫了厚厚的一层布,手里捧着临睡前烧好的热水,放在葫芦里。 抱着暖呼呼的葫芦,我有些担心热水会满出来,毕竟没有尝试过用葫芦装热水。 好在这个葫芦还算是给力,没有冒出来,这一觉算是睡的安稳。 躺着没多久便是睡着。 可是,耳边却在传来徐子善的声音:“啊!啊!” 从没听到徐子善这个声音过,我以为是在做噩梦,转了身便是沉沉睡去。 但是没想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真切。 我睁开眼睛一看,忙是起了身,拿着几块布料冲了过去,将徐子善身上的火想要打下去。 可是与我们意料的相反,那火不论是用水扑,还是想要打下去,非但没有让火势变小,反而是让火越来越大。 徐子善惨叫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这下我可没了办法。 急得我向徐子善问道:“徐子善,现在该怎么办!” 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徐子善的惨叫声。 看着他这样,我也十分不好受,但是他现在这样都已经是自顾不暇,而我又不敢轻易动手,毕竟,才刚若不是因为我,也许火势还能小一些。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我想起了十娘,这个时候叫她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便是叫道:“十娘,出来!” 没叫几声,十娘出现在我的面前,笑道:“怎么样,小秋儿,我这可是随叫随到!” 我没有时间和她寒暄,忙是指了指徐子善身上的火。 十娘的鼻子动了动:“我说怎么有股烤猪肉的味道。” 这个时候十娘还有时间说风凉话,我忙是说道:“十娘,您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扑灭这火?” “用水!”十娘说着,已经将水泼了出去。 只见火苗更加的旺盛,十娘被那火龙似的团火逼得后退了几步,不由道:“这么大的火!” 说着,竟然一转身忽然不见。 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也太过分了。 我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没多久,十娘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像是是宝盒似的东西,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常的物件。 只见十娘将宝物打开,火顿时被扑灭了。 随即,十娘将放火的人捉了回来,我一看,才知这人就是钟明武。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他认为是小镇子上的百姓害的林修文,而我和徐子善就是罪魁祸首,那日,他在当铺里看到了我们,只是我们没注意而已。 这个钟明武也是费尽心思,其心狠毒,竟是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接近我们。 如今将他捉拿归案,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下可以放心的回山上。 还好徐子善没有什么事,他本就是鬼,变化不一。 但是与我们一起来的马车夫不知何时跑掉了。 这么一大车的东西我和徐子善要是带回山上那才累死。 望着这些东西顿时犯了难,好在有十娘,她不过是大手一挥,召集来无数的鬼差出现。 这些鬼差速度极其快,比着马车拉过去还快上几倍。 本来要一些时日的路程,到山下才不过天光刚刚放亮。 而是十娘带着一众鬼差早已经离去。 乡亲们看到我和徐子善站在山下,身后是无数的东西,很是震惊。 这些我们不便解释,便是笑道:“马车夫把东西运过来后都走了。” 看着我们满载而归,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如今正是春日,解决了这个大难题,那已经很让人高兴了。 这么久不见,云儿眼看着长了不少。 小孩才不过月余不见,就已经是另一个样,很是可爱。 我们将那个钟明武又送到了县衙。 县令看到钟明武很是高兴,这下,身上的担子总算是不那么重了,不然,小小的一个县城,死了这么多的人,他也很不好向上面交代。 立了这么一个大公,县令问道:“你们需要什么奖赏?” 我刚是摆手,就被徐子善拉了过去。 “我们如今就住在曾经谢家三兄弟的那座山上,如今我们从上面拄着,遵纪守法,希望大人能……” 不等徐子善说完,县令立刻点头。 他笑道:“这个啊,本官早已经知晓,不然,那帮徐家岭的村民拿了那林修文的赃款,我们发现了怎么会不抓? 本官不是个是分不分的人,自然明白,但却没想到,剿灭那山匪的竟然是你们二人!本官真是糊涂!” 说着朝我和徐子善就要跪下。 我和徐子善没料到身县令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忙是将他扶起。 因着这件事,县令我们算是认识了,离别的时候,他十分热情地说,有空可以来找他。 “现在算是能放下心了。”徐子善笑道,“这下,等云儿长大,也不会背着个山匪的头衔。” 我点了点头,亏得徐子善问了一句,这才知道,所有的风波已经过去。 春种秋收,山上自是安居乐业,徐家岭的百姓从着山上定了居。 而随之而来的是,云儿也长大了。 山上到处是一片祥和,渐渐的这个山竟然都被附近的人叫做徐家岭。 因为这里都是徐家岭的乡亲们。 眼看着云儿渐渐长成暮云的样子,我很是欣慰,这次,总是不会再错过了。 我也叫他暮云。 但是,他竟然叫我……秋儿姑姑! 这是什么情况? 我有些郁闷,却是不得不承认,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直到有一日,天上打起了雷,轰隆隆的,天上的一条银龙落到了山上。 天色瞬间变成黑色,犹如夜中。 那条银龙现了身,竟是凌霄。 他说,如今他已经成了天帝,所以,暮云便不再是他的威胁。 对于从前的事情,他有些愧疚,如今便是来帮我们的。 说着,便是在暮云的额头一点,暮云忽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猛地一把将我抱住:“秋儿,你受苦了……” 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我忙是拭去:“你才是委屈了,为了我,饱受轮回之苦……” “如今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该回去了!”凌霄很是高兴,忽地转身,“对了,长兄的如今也不必饱受轮回之苦,他定可寿与天齐,你们自可做一对鸳鸯!” 说着便是离去。 这是真是个好消息,从此以后,我们便可永远相依。 但是暮云看着我腰间的剑灵却是伸手拿过,用着法力一摧,剑灵顿时变成天地间的灰尘,被风一吹,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是做什么?”我很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暮云此时才告诉我从前的一切。 原来,我本是妖界的公主,与暮云相恋,天帝不许,因我出身低微,只是妖女。 但是忽有一日,不知我从昆仑山巅得到这把剑灵,便是将魂魄入内。 而暮云也因为要和我在一起,被凌霄暗算,贬下凡尘。 不知多少年后,我从剑灵之中出现,前尘种种,已经忘却。 但是当剑灵消失的一瞬间,从前的记忆越来越明显。 原来,剑灵是一把邪物,需得用鲜血祭拜。 所以,暮云将这邪祟的东西赶走,但只是赶走,不知最终又会出现在了何处。 与暮云终于能在一起,我们便是人间四处游玩。 这个时候,我便是不带着小山参精和徐子善了,和暮云失散的那么多年,如今我们要先过过二人世界,说说悄悄话。 还有,我是妖界的公主,那自然要带着女婿会妖界看看。 按照我失踪算起,已经离开妖界有千年。 这次可是要回家看看。 回到妖界,暮云自是很受欢迎,家中只有我一女,妖界的双亲甚至让我们留下继承妖界。 我有些不愿,过惯了人间散漫的日子,如今要管这么多的妖,我只觉得心累。 但是双亲却是舍不得我,我心中也是如此。 最后,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还是交给了我们。 因为软的不行,双亲来了硬的:“你们在人间这么久,我们也想出去玩玩!交给你们,不过你们也能出去,但是,妖界大小的事物都要你们来决断!” 说着不见了身影。 看来,我失踪的这些年,双亲也没怎么想我嘛,不过,他们开心,也总比整日思念我要好的多。 于是,我和暮云接了这个担子。 也可以来人间,不过,平时有事就要处理。 而我的双亲原是搬到了山上,他们说这是风景好! 虽然有些事情,但并不妨碍我与夫君游山玩水,做了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 从此后,千千万万年,都定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