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谋凰》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一章桃源枯骨是红颜 一辆马车从皇都出发向着西南方向驶去,十五六岁的少年驾着马车缓缓前行。车中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枚通透的玉佩。碧绿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玉”,更为出奇的是玉佩是皇家之物。小小的玉佩记载了一国的风云变换,女子配件却是被这位刚刚卸下镇国大将军的老人留在手中整整三十年之久。 马车走出皇都太平城老人思绪穿越到几十年前,那人是此生唯一的遗憾。刘知幸拜上将军封镇国公,更是朝堂上掌管兵部二十年之久。差一点被封北梁唯一异姓王,军功甚至可以与几位传说中的开国元勋相比。这样的人物在开春之际卸下镇国公的爵位成为一位平民,可就这样哪位年轻的皇帝还是不得不将这位大将军放行。一国兵权说放手就放手的老人何等痛快,作为辅政大臣三年以来兢兢业业为年仅二十五的皇帝陛下把握朝政。北梁军事一片清明,朝堂政敌虽然对掌握兵权的镇国公出于不放心。但一众文官不得不佩这位刘大将军,三十年前若是没有刘知幸便没有现在雄踞北方的大梁。放下兵权卸下镇国公爵位的奏章刚刚放在小皇帝案几上的那一刻,以丞相张文正为首的文官一派竟然请求大将军继续坐镇朝堂。 驶出皇都少年说道:“爷爷你这样将大权旁落,兵权交付陛下甚至连国公爵位都传位父亲不觉得有点让那些小人得志吗?” 老人掀开帘子瞧着年轻的面孔不由的想起了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说道:“清儿可不能这样说,爷爷我六十岁的高龄总不能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吧,总是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还是不甘心的少年噘着嘴,爷爷没有兵权辞去辅政大臣的身份刘家不说是一落千丈也少了几分威望。只是驾着马车一路向南缓缓前行,老人说过刚刚开春的季节等待桃花盛开的时候就该到了那个世外桃源。只是那片桃林再也没有当年喜人,存满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走了半月时光少年最终还是存满好奇的问道:“爷爷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当真如那书中写的世外桃源一般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大梁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头发花白胡须也有不少白须,可老人望着远方露出的却是年轻人才该有炽烈的眼神。说道:“明日早晨就到了,自然可以看到天下最美的风景还有世界上最美的人儿。” 听到这些少年越发的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而爷爷口中的美人又是怎样的美人。虽然知道老头子口口称呼的美人年纪一定不会太小,其实就连奶奶出门前都说过哪位女子是绝美,若是当年怎样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差点都没有他们这些小祸害。 只是少年何曾知道哪位女子的一生是何等凄凉,但提起一个名字怕是大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玉贵妃一代红粉佳人更是红颜祸水,一国混乱皆因一人引起。短短四年的时间父子反目,又是四年的时间中兄弟争锋相对。更是引起各地起义,各路大军反叛诛杀桃花妖逼宫。只是三十年的时间终归的冲淡了许多,可小说评书却是流传整个大梁,作为提醒帝王不要因为美色误国典型案例。 事件中唯有先帝夺位无人敢写入书中,先帝一生兢兢业业将支离破碎的大梁河山一力挽起更是创建如今强大的大梁。这一期间更是大将军刘知幸人生崛起的开始,其中多少为少年英雄战死沙场。活着的人何曾有过幸福,乘坐马车的老人心心念念的爱人只能去想,去爱何曾拥有过。 第二日清晨一辆朴素的马车进入寻常的山村,一点都看出是镇国公的排场。虽说是山村也有七十多户人家,家家也算的上衣食无忧但是也谈不上有多富裕。走进村子年纪大些的老人看着老人都会亲切的喊上一声:刘将军说些去年收成不错,新酿的桃花酒正是开坛的好时候走的时候记得带上几坛尝尝鲜。 唯独有遗憾的还是少年刘清,这偏僻的山村哪里是世外桃源不过是算是富裕点的村子罢了。这一路穿过存在向着后山走去,也不曾见到爷爷奶奶的美人啊。到是有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女是挺漂亮的,但生在太平城一国皇都的刘清见过多少富家女子,漂亮的女子更是随处可见。府中许多侍女也有不少长得精致的少年,村庄的少女姿色甚至都比不上服侍自己的几个丫头。 走到后山才见到一户人家,说起来是人家也过是一位老婆婆罢了。虽然穿着普普通通麻布衣服,少年也看得出气质姿态也远远不是那些村妇可以相比。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一位美人儿,只怪都年近半百的妇人怎能引起少年的注意。 很是不甘心的少年说道:“爷爷你说的美人在哪里,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桃林。还有比冰灵泉还要美味的佳酿呢,好像这样的山村一点都符合爷爷说的样子。” 存满好奇的心灵在这一刻近乎奔溃,老人摸着少年的头说道:“傻孩子。” 直直的向着茅屋走去,只见老妇人放下花篮望着老人说道:“奴婢拜见刘将军。” 老人急忙扶起老妇人说道:“红衣何必见外,几十年了说了多少次了,叫一声刘大哥就好了。以后还是这样见外的话,我可以后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名叫红衣的老妇人起身带着笑颜居然还有点妩媚,起身带着一老一小向桃林走去。只是走出院门的那一刻说一句:“刘将军只要活着怎会舍得不来,三十年来每隔五年无论能不能按时前来总会来一次,怎么可能说不来就不来了。不在乎我这老婆子也放不下我家夫人,你若是不来才是不对劲了。” 顿时一副老脸居然显得通红,说的哑口无言。到是让少年刘清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爷爷在外包养的情人不成,可是也不对啊。这人连奶奶都知道,奶奶也不是那种妒妇,一起到家里多好也不用大老远来着山村,心想一定要见见这爷爷这等大英雄都心心念念,连奶奶都自叹不如的大美人是怎样的美丽。 随着老妇人带路进入香气扑鼻的桃林走了有三里的距离,也差不多走到桃林的中心。奇怪的是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美人,放在眼前的却是石头砌成坟墓。上面连一颗杂草都不曾有过,显然是这位老妇人经常填土除草。墓碑上写着:姬玉莲之墓,下文红衣立。 其上没有写下这位墓主人一生,只是单纯一个名字。而红衣显然就是眼前的这位老妇人,姬玉莲这个名字世上还真的没有几人知道。哪怕是知道的几人在那乱世中还有几人活着,世事无常谁人未卜先知。 老人将玉佩放在墓前老妇人双手拨开墓前一片虚土,少年看着老妇人取出两坛带着泥土气息的美酒。少年急忙上前接过放到爷爷手中,老妇人端着另一坛说道:“将军三十年了,记得还是第一次看夫人时亲手酿下桃花酒。” 挥手一拍封皮掉落在地一股酒香飘香胜过整座桃林的香气,少年才终于觉得爷爷有一点没有骗自己。真的有冰灵泉更佳的佳酿,只是老人没有因为美酒倾倒而是泪流满面。说道:“玉莲我不该带你走出这片桃林,更不该去那座城。我刘知幸不知道你只是走出一次桃林,也只进了一次那座城。可是走出那座城竟然再也不曾有机会进入,回到桃林更是再也没有机会看看你所希望的天下。” 少年不知道墓中女子的故事,却是隐隐想到了很多人忘记的一位女子。看到不止是爷爷老妇人红衣更是哭啼声重,抬头一股清风吹来桃花肆意飘荡在头顶,坛中美酒如血香气如蜜,哪位绝世美人似乎出现在眼前。吹动桃树的沙沙声便是哪位女子的歌声,飘荡在空中的桃花犹如女子的笑颜一如回到当年还是少女的年代,那是四十二年前少女与还是少年的刘知幸。 大梁西南与南楚交界处还在大梁国内,边疆之地不是书中一望无际遍地黄沙。这是江南之地一处世外桃源,两国二十年不曾有战事。处于牛角山间一处桃林中,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山村。袅袅炊烟飘来温馨的气息,青山绿水之间不断传来女子美妙的歌声,还有洪亮的男子歌声皆是一种极美的画面。 沿着一条小溪周围将近方圆五里的桃源,桃源中传来美妙的歌声。开春的季节桃花盛开天气转暖,山中汉子都有光着膀子扛着柴火接应从桃林中传来女子的歌声。 自古以来村子中一直酿酒出名,也只出产一种名为桃花酿的佳酿。这种唯有牛角山间的桃林,山间那条小溪为引,最出奇还是采摘桃花未有十八以下未曾点红女子口含桃花为最佳。所谓桃花酿便是一群少女亲手酿下的桃花酒,来年开春开坛酒香弥漫整座桃林,也是桃花村最热闹的时候。 桃林中两位少女相伴提着一篮花瓣缓缓走在桃林中,身穿鹅黄连衣裙的少女还差少许。提着花篮走来的青衣少女稍年长,花布少女怕是只有十一二三的年纪。青衣女子看着鹅黄裙少女喊道:“玉莲晨露快没了,该回家了。” 花布少女高高举起花篮喊着:“玉莲姐小花今天可比你快了。” 口含花瓣缓缓与妩媚娇艳的桃花分离,双八大好年华身姿初现。似乎不是一点鹅黄不是装饰桃林,反而满园桃花都无法装饰女子的美貌。娇小的身姿多了几分稚嫩也掩盖不了精致,沿到背部的乌丝在清风丝丝分离好像舍不得发丝相碰。窈窕身姿纤细的腰围,一双穿着花布鞋都无法掩饰玲珑般的娇美。 如葱般的玉指娇嫩纤细,藤条编织的花篮都不忍心去触碰那似玉般的肌肤。转身的那一刻,一双如白昼明星般的眼睛。洁白似水般的脸颊,带着微红的嘴唇轻薄而鲜嫩。高隆幅度完美的鼻尖,一副面容似乎完美无缺的画面,微微隆起的胸部显出少女的娇嫩。 粉红的花瓣脱口飘到花篮中,洁白的牙齿整齐而规整。微微一笑似花更胜花,弯弯的双眉便如弯月当空。 笑嘻嘻说道:“文姐姐小花这就走。”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章白袍小将初相逢 鹅黄衣裙随风飘扬,玉手提起花篮粗麻布将花瓣遮掩挽在腰间。脚步轻盈向着两位少女摇摆走来,年纪稍大的秀文看的有点入神。玉莲年纪不大已然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美人儿,想要迎娶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数。秀文相貌娇好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可面对从小长大的玩伴自愧不如隐隐有嫉妒心理。每年这个季节姬大叔家的桃花酿总是抢手货,价格也远超各加佳酿。 虽有嫉妒更多还是爱护,从小到大这位有名的美人心思单纯让人讨厌不来。其实嫉妒最重的还是玉莲有着一门极好的婚事,哪位少年也是公认的青年才俊。不说家中是一方员外,名声也是十里八乡穿有佳名。张家公子十岁便取得童生去年更是考取秀才,可谓是牛角山有名的才子。自古以来才子配佳人,让人好不羡慕。 提着花篮走来说道:“文姐姐小花久等了。” 秀文露出笑颜伸出手臂,三位少女相伴向着桃花村缓缓走去。路上玉莲欢笑不止,秀文不由得打趣道:“妹妹当真好福气,张公子小小年起就取得秀才。咱牛角山可是流传着未来大梁的状元郎,妹妹以后可是状元夫人。” 长相黝黑的小花年纪不大却是古灵精怪,一直都羡慕玉莲长着一副好皮囊。不说玉莲姐姐就文姐姐都长得肤白貌美,唯有小小年纪的小花黝黑平平常常。听到文姐姐打趣立刻接应:“是啊,张公子可英俊了。早几天胯下一匹骏马那挥鞭的身姿真像一位侠客,玉莲姐姐以后可是好福气了。” 听着两位姐妹一应一喝洁白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立刻反驳:“张公子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再说文姐姐明年你也该出嫁了吧。听说彩礼都送上门了,伯伯好不高兴。不知可曾见过未来的夫君。” 尤其是夫君二字不免声音大了许多,好似故意让秀文听到。小花不愧是墙头草,立场瞬间就站到玉莲一方发光的眼睛盯着秀文问道:“文姐姐见过没,听伯伯说也是少年英才,一身武艺了得。练武的人身体素质一定比张公子可要好上太多了,文姐姐以后你可幸福了。” 一直都在反驳的玉莲都不由得掩嘴偷笑,秀文被这小丫头说的哑口无言。什么文姐姐以后你可幸福了,哪里懂得其中的含义。说的脸颊立刻通红一手狠狠伸到小花腰间用力一拧,疼的小姑娘不停的叫疼。立即推开秀文一手提着花篮不停说:“文姐姐为什么掐我,说的不对吗?你以后可要幸福了。” 有点发怒的秀文说道:“小花你还说欠揍是不是。”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人小鬼大不停的去说幸福。一旁看着打闹的两人仿佛置身其外,跑的挺快的小花不停的绕着玉莲跑。秀文个子高手臂也长一把抓住小花,可任谁都想不到小花说了一句:“玉莲姐姐你也幸福。” 这下可倒霉了无处可逃了,被秀文抓住好生一顿胖揍。红着脸的玉莲不由随口而言:“你才幸福。” 不停喊疼的小花只好认了,之后的一路只说自己幸福。撅着嘴走进村里才抬头望着秀文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幸福什么意思啊!” 两位少女异口同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下小姑娘可不甘心了,被胖揍一顿不说一路上更是说了许多戏言撅着嘴怒怒的说了句:“那你们还揍我,不行回去一定问问娘亲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弄得秀文玉莲哭笑不得,现在可没机会抓住人小鬼大的小姑娘早跑的老远。秀文大声喊道:“小花可不要乱说。” 不说还好这一问可弄得人尽皆知,跑远的小花回过头来回应道:“知道了,不会乱说幸福的。” 一下子让两位少女脸色通红好生不自在,玉莲立即扭头快步向着家走去生怕有人去看上一眼,秀文更是哭笑不得。 农家小院中刚刚从酒窖中爬出的中年男人不停拍打身上灰尘,脸上更是美滋滋的神情。整整五十坛桃花酿一日间全部售出,五十两白银祖国一年辛苦劳作、一坛一两白银的价格在酒中也是珍品,何况同样的佳酿自家酒窖从四年前总能比别家贵上一些。其实男子也不明白自家桃花酿到底好在何处,同样的桃花一样的溪水制作工艺都大相径庭。只从玉莲菜花开始总是比别家多了一份独特的香味,同样的五十坛桃花酿就要比别家多卖上一半的价格,那些酒贩还在竞抢。 这四年来积攒了不少家底,也过上富裕的日子。玉莲算不上才女也能识文断字,尤其是自小定下的亲事更是一段佳话。本是玉莲娘亲生前与张员外妻子定下娃娃亲,在张员外发家之际两家也多少联系。玉莲娘亲去世之后这门亲事也不敢去上门认亲,可四年前张员外没有在意农家女子的玉莲依旧认下这门亲事。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之后也没拘谨,算是亲事定下。等到玉莲十八岁便加入张家,到时候桃花村也只剩下他一人想起来还有点舍不得。 远远看去玉莲红着连推开院门放下花篮,提起茶壶倒下满满一杯热茶也不怕烫呼呼饮下。中年男子说道:“都大姑娘还冒冒失失,也不注意形象。以后可是要嫁入张家的,以后不能这样要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不说还好这一说玉莲通红连愈发烫的厉害,娇羞的说道:“爹连你都这样说不理你了。” 看着宝贝女儿娇羞的样子男人接过茶杯缓缓倒下茶水放到木桌上,:“好,爹不说了都大姑娘了。”转身向着厨房走去,端来一碟小菜一盆米饭。为女儿将碗筷放到面前,另一手缓缓倒下一杯桃花酿。 一上午的采花独自早有些饿感,拿起碗筷吃着米饭就着小菜。一旁父亲品尝这自家酿的桃花酿,一副享受的样子。只是玉莲看着父亲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小时候娘亲去世后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家里的银两都给母亲治病,直到母亲去世所有的钱将自己送到私塾。这些年日子好点了也不曾吃的有多好,饮酒也只有自家酿的桃花酿。 一碗米饭下肚玉莲看着父亲说道:“爹女儿长大了,不然你娶个小娘吧。” 同样的话男人听了很多次,邻居的王大爷也给男人说过好几个寡妇男人总是说着为了玉莲还是算了。十来年中很多人都说过,男人也不曾答应。现在女儿说出男人放下酒杯,看着玉莲认真的模样淡淡笑道:“胡说什么呢!爹都这么大年纪还想那些。” 玉莲放下碗筷说道:“爹我说的是真的,玉莲总会嫁人的。爹难道就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 男人伸手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爹爹了。” 认真的目光看着爹爹,男人没有多说开始收拾碗筷。玉莲明白爹爹心中到底还是在意自己,从小就听到邻家为爹爹介绍。每次都是以玉莲还小推脱,可是现在自己长大了。不知道爹爹还在意什么,一人坐在爹爹亲手做的秋千下痴痴望着天空想着哪位未来夫君张公子。 一阵遐想从红红嫁衣到子孙满堂,还有爹爹怎样才能为自己多想象。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那样的快,正是酿酒最佳的季节提着水桶想着桃源不远处的小溪处打水。其实连他父亲都不知道酿酒的水从来都不是溪水,而是离家不是很远一处山脚下,有着一块巨石每年总会在春暖花开之时喷出泉水。泉水不是很多许久才能接满并不是很大的水桶,接水的同时才是玉莲最美好的时光。 少女的心思总是想一位英雄青睐,还未见过张公子时总会向着天上掉下一位翩翩公子英雄盖世。尤其是书中白衣将军,文武双全盖世无双。现在想着更多的却是只见过两面的张公子,第一次还是年幼,上次乃是年前。 水滴滴落在水桶的声音宛如天籁,配合山间苏醒鸟儿的鸣声便是最美的歌曲。入神的同时头顶一块碎石滑落,吓得玉莲立刻躲开。本是认为村中哪位顽皮的孩子玩闹,万万没想到上面的声音愈发剧烈。山顶无数碎石不停落下,都来不及取走等待许久接满的泉水。当再回头时一位身穿铠甲的少年满身鲜血重重落下。 被无数树枝掩盖,一桶山泉被碎石砸的缓缓流淌与血液融为一体。娇弱女子怎会见过如此场面,吓得不轻惨白的面孔盯着少年将军久久不动。白衣白甲小将伸出满是血渍的手掌不断蠕动,一块不大的石块压在小腿阵阵嘶哑喊声由不得玉莲失神。那双存满求救的眼神愈发剧烈,急忙走上前看着看不清面孔的男子说道:“就我。” 玉莲很快将树枝拿开,那块压在小腿的石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强忍着剧痛的白衣小将终于无法忍受剧烈疼痛晕了过去,都来不及去想这是何人想要疗伤却是根本不懂如何止血,更不懂疗伤。只有带回家中找郎中救命,当去扶起少年时才发现男子居然这么重。凭着她的力气怎能背起雄厚的身体,一直拍打身躯喊着:“醒醒,醒醒。”始终没有反应。 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向着家中走去,路上少年粗重的呼吸声犹如雷声。浓重的血气更是不好闻,上路滴滴答答的声音更是玉莲害怕。直到放到穿上都来不及去喊爹爹,男人看着女儿带回一个重伤的人想问问是谁。只是玉莲一直在喊着去叫郎中,端着一盆接着一盆清水茶洗满身的血污才发现原来少年挺英俊。 一连七日细心照顾玉莲也习惯家中躺着一位少年,终归一位未出格的少女每日照顾一位男人总会引起非议。尤其是重伤的男人一时间桃花村的村民多了饭后谈资,姬父更是将今年买酒的银两全部作为医疗费放在少年身上纵然舍不得,但玉莲终归是唯一的女儿。 下午的日头缓缓落下迎来红色的天空,一如平时坐在秋千上的玉莲听到胡乱的喊声立刻赶回屋中。只见少年睁开双眼盯着自己,连续几日的陪伴也少了几分尴尬。 依旧穿着一身鹅黄衣裙的少女面带笑容看着少年说道:“你醒了。” 还在四处观望的少年奇异的眼神定格在少女身上,久久不曾开口言语。直到玉莲走上前说道:“伤还没好,郎中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的伤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个把月,安心养伤没有南楚人的。” 此时少年才看着玉莲穿着还是大梁朴素的衣裙才放心,只是双眼看着玉莲。红着脸的玉莲娇羞道:“还看。” 少年这才缓过神来问道:“是你救了我。” “是呀,不是我救你能躺在我床上。”说完这句话脸红的更是厉害。 最终少年还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已经忘记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何地,只因为眼前的少女忘记一切。 “玉莲。”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章小小方桌显乾坤 瞧着少女娇羞的面孔少年不由得低头,伤势刚刚好转脸色依旧苍白此时却变得微红。一个名字一直环萦在耳畔,在抬头时少女端着一盆清水缓缓走来,洁白的手巾还有余温出现在微红脸颊。少年立即想要接过自己擦洗,才发现两条手臂根本抬不起来。作为军中将士怎会不知道现在的伤势,手臂还好只是拉伤经脉过段时间便愈合,至于全身的伤痕也已经结痂只是些皮外伤。最重的还是左腿,一时半会难以痊愈,骨折没有长时间休息怎会长好。 说道:“姑娘我自己来。” 双臂用尽浑身解数都没有抬起,温热的手巾已经开始搽脸更加不好意思。玉莲瞧着英俊的面孔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昏迷的这几天还不是我照顾你的。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说别的,你一个小丈夫到是不好意思了。” 少年盯着玉莲说道:“那就麻烦姑娘,等我伤好了一定好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在玉莲刚刚擦洗完少年才发现一身衣物已经不是自己的,甚至内衣都不是自己的。下意识的问道:“这身衣服也是姑娘给我换的吗?” 正好清洗手巾的玉莲顿时一愣,直接扔到水盆中向着门口走去。忽然停下脚步不知道是带着怒气还是娇羞道:“想什么呢?我还没家人呢,让别人听到还怎么在村子里过日子。” 少年郎虽然躺着不能行动还是说道:“唐突了,姑娘莫怪。”其实心中还是有点欣喜。只是下一刻听到一个洪厚的声音,而玉莲也早已经离开屋子。 穿着粗布留着并不是很顺的胡须,双臂强劲有力容貌算不上好看只是普普通通。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不像是武夫更不像是读书人。可以用典型的农户形容,与刚才叫玉莲的女子在第一印象是主仆身份。少年没有方才的矜持,反而变得神情凝重。 只听到一声:“油腔滑调,还不快闭嘴。” 只是所用词汇显得生硬,少年只觉得此人是故作文人。若不是无法行动一定要试试男人的虚实,可是下一刻还是冷静下来。因为男人接着说道:“你的衣服是我换的,一个大男人不怀好心。我女儿可是黄花闺女,可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青楼女子。” 两人相貌根本不像是父女,一位长相普通的农夫怎么能生出如此美丽的女子。可是现实就放在眼前,内心有一个疑问。难道戏文中故事出现在眼前了,一位王侯因为生死将亲爱的女儿交给仆人。仆人为了过上安稳的日子将小主认作女儿,免得遭到仇家的报复。 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说道:“老丈小儿唐突了,实在不知道家中还有人。方才刚醒来就看见小女,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到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言语,还请老丈不要在意。” 进屋才刚刚坐下听到少年的话到是一惊,玉莲救回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身穿白色铠甲,到是不像寻常的小兵。尤其是现在说话的言语也不像是投军入伍一步步爬上去的少年将军,尤其是战甲内衣上绣着“长风”二字。 “你小子到是会说话,看你应该是军中人。是不是打了败战当了逃兵,被人家将军追杀逃过来的。” 逃兵在军中实在是大忌,听到逃兵二字立刻反驳道:“在下并非逃兵,不过确实是被人追杀。” 如此轻松回答提问到是让男人觉得奇怪,也没有再问。觉得这位少年郎没有那么简单,从进门开始还在少年毕竟也是个孩子,可是自己与女儿完全是两个人。现在躺在哪里的确实一个人,可是完全不同。若是让他这位大字不识几个的人问出身份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刚才少年没有表现出别的心思也就放心了。 出门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可思议的少年说道:“刘知幸,难道老丈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又是为何被人追杀到此。” 万万没想到男人说道:“不必了,知道名字就好了。你是大梁的将士,有这一点就无愧了。无论是不是你,只要大梁的将士就都是英雄。” 听到这些话刘知幸心头一暖,这是第一次听到被人肯定。虽然出至将门很少听到这些话,尤其是朝堂上那些文臣一直主张以和。除了义和还是义和,都没有一位农夫来的振奋人心。就算是战死也心甘情愿,此次出征正是因为文官的干扰在使得部下被南楚打的溃散,自己带着不到二十人逃出边城。 很是诚恳的回答道:“多谢老丈。” 微微一笑起身说道:“应该是我们这些百姓感谢你们,用不着叫老丈。叫声姬叔就行了,但是记住就不要再调戏我家闺女。下回在胡说你好起来也得给你打趴下,听到了没有。” 其实一直躲在门口的玉莲听得很清楚,忽然父亲出现到是下了一跳。看到父亲想要走却是被叫住:“玉莲大姑娘家好的不学,学人偷听。” 玉莲俏皮的一笑赶快离开,提起水桶说道:“爹爹我去打水了,还有几天酿酒最好的季节就下结束了。” 父亲瞧着女儿心中其实很高兴的,刚刚开春正是耕耘的开始。一年的收成靠着的就是这几天,虽然每年收成不多都比不上女儿采花酿酒来的收入多。但多一份收入也能给女儿多赞点嫁妆,眼看着已经十六岁了。按在桃花村的风俗十八岁就到了出阁的年纪,眼看着也没有几年的时间,每当想到这里总是有些不舍。 春暖花开的季节人人总在忙碌甚至都忘记欣赏一副万物生长的图画,有人忙碌便会有人闲。那个闲人正是哪位刚刚从床铺上爬起来的刘知幸,一个多月卧铺在床。年轻人许久不曾呼吸大地的气息总是有些孤寂,唯有下午才是最美好的时光。采摘桃花的季节只有那么几天时间,刘知幸很幸运也不幸。 玉莲自从桃花落败之后便多了几分闲暇时光,可是不曾见过与桃花相比是桃花娇艳还是玉莲更美。床上一个多月的时间从未忘记边疆,若不是有着美丽姑娘怕是也很难安心养伤。 清晨的阳光为湿润的大地带来一分干燥,小小院子中也只有他这么一位闲人。许久不曾活动筋骨,直到今日才勉强可以下地。一条腿还是不能行动,靠着一条腿勉强支撑到木桌旁。扶着桌子好不容易才坐下,望着炽热的太阳仿佛回到更加炙热的汾阳镇。十万大军守城战居然被区区五万南楚白甲重骑冲开城门,甚至都没有发生攻守战。 倒下茶水还未饮脑子一动,立刻以手指为笔茶水为墨木桌为纸张开始涂涂画画。是不是发出高昂的笑声,来来往往的邻居村民路过都不免看上一眼大笑不止的少年。身份在村子中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低矮的围墙不知道何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坐在木椅上时不时涂涂画画的少年心无旁骛,一点没有发现此时多人将玉莲围绕一圈。 门口四五岁的男童指着少年刘知幸时不时还要看一眼玩伴,小童抬头看着才七八岁的姐姐问道:“哪位大哥哥在玩什么好玩的,看起来很好玩的。” 少女站在门口瞧着脸上还有伤痕也挡不住英俊面孔的刘知幸,不停的在摇头。临近中午的时辰从外回家的村民来往不绝,提着花篮的小花满满一篮子野菜。看着玉莲姐姐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很是好奇的从人群中挤到门口站在院子中。被玉莲姐姐救回来的少年郎怎会是一个傻子,看起来是挺好看的怎么会是一个傻子呢! 玉莲姐姐可不是这样形容哪位少年郎的,关于那玉树临风谈吐风趣却不失儒雅的风格哪里有啊,分明就是个弱智连画图都能如此高兴。 挎着绿色布包刚刚结束一日课程的玉莲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家中有什么能被众人围观,走的越近听到那些风语。也有熟悉的邻居说着:“你家的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疯了。一会儿喊一句这样可以,一会儿喊一句一定可以。” 很是好奇走进大门,邻居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刘知幸一个人盯着桌子在傻笑,小花立刻拉住玉莲说道:“玉莲姐姐不要过去,那家伙真是个傻子。刚才我过去看了一眼,人家只是瞄了我一眼吓得我赶快离开。你是不知道,刚才要是再看一眼都有种感觉要被杀了。” 玉莲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在点点画画的刘知幸,刚要伸手立刻被打断:“不要打搅我,知道这是什么吗?” 被打开手臂的玉莲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双目紧紧盯着木桌上的图画根本看不懂。上面有山有水更有人,唯独没有文字。那些所谓的山水不过是线条而已,那人只是手指轻轻一点罢了。 只是这些看起来杂乱的图画在这位少年眼中却是至宝一般,生怕别人偷窃。忽然听得到门外传来雄厚的声音:“都散了吧,不就是个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姬父听到那些邻居的解释虽然不懂,但是也不能被看笑话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面子,因为这位少年已经在桃花村传的沸沸扬扬。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平静了许多,很少有人去问少年的来历。难得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现在又出现这么一档子事。最近几日怕是碎语有多了不少,这少年还真是能遭人惦记。 床上躺着有人问,现在能站起来了也不让人安心。 刘知幸也被这声从天上回到人间,瞧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位姑娘。大姑娘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娇嫩的玉手不知道被谁打的发红。小姑娘很是小心躲在大姑娘身后,像是在躲避豺狼虎豹。 姬父看着刘知幸在木桌上的涂涂画画说道:“小子这次你可是又出名了,我姬家怕是又要多一个傻子的名声。” 刘知幸很是高兴的将桌上的图画说道:“姬叔你看我找到了,这就是对付南楚重骑的战略部署。这一次一定可以的,我大梁边境固若磐石区区地上跑的怎能跨过天堑。你看这里......” 才刚刚开口姬父看都没有看了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东西我们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家人看不懂,既然下床了就干点活。一个多月吃喝拉撒还是医药都是要花钱的,你看我们家也不是富裕人家。你这名门子弟是不是给个百八十两银子,应该是挺轻松的吧。” 一时还在喜悦这一刻愣住了,这可是能奠定边疆的大战略。非但没人愿意去看,反而被人当做疯子。现在好了姬父又在讨要银子,这一点从未想到过,低下头说道:“我暂时没有,不过回家之后一定百倍偿还。” 姬父坐在桌子袖子一抹,一副江山风景图化为一片朦胧,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说道:“暂时没有那就是没有,既然已经能站起来了就不能吃干饭。从明天起给我砍柴,就算不出门也得把柴给我弄回来。” 玉莲很是不高兴的说道:“爹,人家伤还没好了。万一再出个事怎么办。” 听着姬父的话刘知幸摁着桌子勉强站起来说道:“在下明白。”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章桃花酒酿香溢飘 春日温和夏日酷热,五月气候多了不少热气。满园桃花已然不见踪影,林中少了香味却是多了一份热闹。外乡少年怪异也被村民习以为常,最高兴还是已经十二岁的少女小花。只从刘知幸腿伤好转,玉莲身后也多了一个跟班。其实还多了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五月多了许多闲暇时光。小姑娘喜欢哪位刘哥哥的花言巧语,也是唯一夸奖小花有着天人之资,也就是年纪小些。 每每听到这些小脸儿非但没有娇羞反而十分确定就是年纪小,玉莲都觉得刘知幸就是一个骗子。到是不可否认很有学识,玉莲许多课程刘知幸信手拈来一度再说先生是庸才。 桃林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副桃木制作的木桌,与之匹配的正好四个木凳。其实经常在的还是三个人,第四人总觉得刘知幸图谋不轨。最可气的是不知道小花什么时候被收买了,玉莲只是不停偷笑。 一壶清茶四个朴素的小碗,本该是豪爽饮酒的少年在饮茶。似乎习惯了温柔乡哪里还想一位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缓缓品茶瞧着少女侧容如痴如醉。小姑娘拿着树枝地上点点画画,满地像是一副荒地图画怡然自得。 认真认字的少女好不容易才认识一个“桃”字,小花很自信的说道:“玉莲姐姐写的不错吧。” 其实很不愿意评点爬爬的文字,拿着桃枝苦苦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艰难的问题。刘知幸双手附后一副宗师模样将要指点:“不说其他字,只谈桃花的桃字,笔画连贯自然。一横一竖清晰描绘出一颗桃树,你看这一横就想粗壮的树干。那一横就像是分散的枝条,分布开来的小点就想春季满枝的花骨朵,不愧是咱家小花居然能写出如此美妙的文字。” 尤其听到美妙二字,纵是深知少年的玉莲都噗嗤一笑立即掩嘴。小花不由得看向玉莲姐姐说道:“刘大哥说的不对吗?” 玉莲居然很认真指着文字说道:“你家刘大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字很是美。私塾先生看到之后一定会拿着木棍奖赏,肯定比你家刘大哥来的更加美妙。” 说到美妙二字声音莫明重了几分,双眼狠狠刮了刘知幸一眼。还在怡然自得的少年顿时觉得杀气很重,正想解释却是遇到一个无法解决的大事件。 小花立刻抱住小腿说道:“玉莲姐姐胡说,你有刘大哥的学识吗?一定是在瞎说,来刘大哥给小花说说其他九个字写的怎么样。” 陷入为难的刘知幸时不时看一眼玉莲,似在求救。可少女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做到木凳上倒上一碗青茶,根本不是认识其他字的刘知幸盯着第二个字。许久之后才人出那是一个村字,一番讲说之后在认别的字小花还在一旁催促。 双手拖着茶碗想着一个没有见过几面的男子,张家公子未来夫君。早几天爹爹说这几日要来看自己,放在几月前却是会很期待。身边少年出现之后心中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心思,不想他们两人相见。张家公子想来又不能阻止,刘知幸也不能赶走。弄得心底十分纠结,偷偷转身看了一眼绞尽舌汁讲述文字的刘知幸。 桃花村两匹枣红骏马滴滴答答前行,一身白衣十分儒雅,另一位穿着到是朴素了一些。村里百姓一看就是出至大户人家,不说别的两匹骏马便是千金。哪位书童模样的少年穿着也不是村里可以穿的起,其中最惹人羡慕的还是跨在骏马上的一柄长剑。 及冠男子走在前方一手持扇好不风流,身后少年说道:“少爷你未婚妻就在这村子里,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王员外还有李员外,甚至县太爷都想将女嫁给少爷。这山野村妇如何能配的上少爷,这村里随说富裕了一些,也配不上少爷。” 一副山水画折扇其上写有四字:“君子如玉。” 依旧向前走去说道:“小五慎言,玉莲柔弱娇美哪里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较的。记得去年相见时才十五岁便如那出水芙蓉,更重要的是玉莲没有那些女子故作矫情。” 走到玉莲家门口轻轻抠门,说道:“姬叔在吗?” 大门敞开却是没有大步进入,在村民看来这就是大户人家该有的素质。你看看人家谈吐温雅,不愧是牛角山年纪最轻的秀才。据说五年间换了十个先生,并非张公子调皮而是先生自认为无可传授的学问自愧不如。 姬父急急忙忙从屋中走出喊道:“是小柏来了吗?” 在主仆两人进入院子的同时一位十八左右的女子看在眼中,虽然没有见过张家公子。但玉莲家除了张家公子还有谁有着如此派头,心想糟了刘知幸还和玉莲在一起,若是现在回家可要难堪了,小跑着向桃林而去。 拖着茶碗向着许多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玉莲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见到张公子该怎么说话,人家可是有名的大才子。这些年去私塾读书还不是爹爹怕嫁入张家大字不识几个让婆家看不起,可是还有点舍不得刘知幸。这几个月来是最有趣的时候,这种感觉不识与秀文姐姐与小花妹妹相处的那种愉快。纵然有很多闺房话不能说,那种莫名的感觉很是美好。 秀文喘着粗气跑到木桌旁,玉莲连忙倒下一碗青茶说道:“文姐姐怎么了,先喝碗茶。” 端起茶碗一口饮下说道:“玉莲张家公子来了,已经去你家了。” 还在苦恼的刘知幸听到张家公子立刻结束讲解,走到秀文身边看着一脸笑容的玉莲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小花也不在强求解字,笑嘻嘻看着玉莲说道:“玉莲姐姐你夫君来,快去看看秀才长什么样子。” 玉莲带着笑容说道:“他来了,我得赶快回去,不然爹爹要着急了。” 看着玉莲轻盈的脚步离开,刘知幸偷偷一笑。自以为别人看不见,秀文却是看的一清二楚。正要迈开步伐阻止道:“刘公子你还是这几天不要回去了,我知道你喜欢玉莲。为了玉莲的未来还是避嫌为好,你的出现难堪的还是玉莲。” 小花笑嘻嘻跑了,秀文拉开嗓子喊道:“小花告诉玉莲不要说刘公子的存在。” 刘知幸欣欣然问道:“为什么不能说我的存在,难道我是老虎不成能把张公子吃了。” 秀文从未觉得刘知幸是什么富家公子,虽然文采不错更是军人出生。可是张家是牛角山有名的富人,积累的财富哪里是一位将士可以比较。何况张公子文采出众,名声已经传到郡城。据说明年便是举人,再后便会进京赶考不敢说是状元之才也能进入三甲,入朝为官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不屑的说道:“刘公子是怕你被张公子打趴下,我可是听说张家请了三位教头亲自传授张公子武艺,可不是你这种战场上的武夫可以比较。未来文考不过,武考也有可能夺得名次。” 刘知幸下意识的摸了下嘴唇说道:“文武双全啊,到是有意思了,我到是要瞧瞧你们传说中的张公子是何等神人。” 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秀文更是哑口无言。本是向着刘知幸能知难而退,现在他一个弱女子怎能拦住一位沙场出来的将士,喊道:“刘知幸。” 农家院中姬父一桌丰盛的菜肴,早早放在桌子上。张家公子看着天边的日头,有些失望。 书童手持一柄长剑看着进入院门的年轻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位黝黑的少女,哪位女子虽然穿着比不上富家女子。一身青色长裙多了几分仙气,一眼便看的入神。立刻说道:“少爷姬姑娘回来了。” 虽然不敢确定眼前少女是不是少爷的未婚妻,自认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自家少爷的才华。之前所想已然抛到脑后,对于玉莲多了许多偏见。 张家公子看着翩翩少女说道:“玉莲妹妹回来了。”显得十分冷漠。 小花左瞧瞧右看看玉莲姐姐未来的夫君,看了半天也没有觉得比刘大哥强到哪里去。就是穿的好了许多,唯一不好的就是显得太过于冷漠。何想象中的大才子相距甚远,可没有刘大哥来的和蔼可亲。 书童小五瞧着黝黑的小姑娘喊道:“不得无礼。” 小花更加不高兴了,拉着玉莲不想让过去。 走上前玉莲看着未来夫君喊道:“张公子玉莲在外不知道来的这么早,以为晚上才能到。”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清明手持折扇拍打手心道:“本是打算坐车前来,山路有些不好走骑马走的快了半日。到是让玉莲妹妹着急赶回来了,坐下歇息吧。” 玉莲显得更加不好意思,姬父端着一坛封皮犹在的酒坛从酒窖中走出。书童小五急忙上前接过,张家公子走到桌前说道:“桃花村的桃花酿名声极大,在世面上都极难买到。家中虽然还有几坛桃花酿,不过看起来姬叔这坛桃花酿可与世面上桃花酿有所不同。” 姬父坐下将玉莲叫着入座之后,小花也上座一副我也要尝尝的样子。玉莲给倒了一杯茶说道:“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不甘心的小花说道:“玉莲姐姐你也不大,不也喝酒吗?” 张家公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玉莲立刻说道:“胡说,我何时喝酒了。” 正要开口说在桃林中他们四人秀文拿着桃花酿,三人小酌唯独她年纪最小不曾饮酒一直耿耿于怀。正要反驳时想起秀文姐姐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姬父微微一笑道:“小柏尝尝这坛玉莲亲手酿的酒,这可是玉莲第一次酿的。算起来也有三年了,可不是卖出的那些桃花酿可以比较的。” 看起来白衣书生的张家公子以手作刀轻轻一挥,封皮瞬间拍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迷茫开来。淡淡酒香携带着一种桃花清淡的花香,似乎深处桃林中。那股香味久久不能消散一直留在心间。淡淡粉色的佳酿色泽清亮,酒液看起来有些浓稠却不少酒的美丽。 一坛佳酿香味环绕小院,停留在树梢的麻雀闻着酒香似乎不想离去。一如酒不醉人,气先迷人。 身穿麻布衣服一身高贵气质的少年一步跨过院门,闻着香气如痴如醉。喊道:“姬叔不地道啊,我住了三月之多都不曾将如此美酒取出。”无所事事的瞧了一眼张家公子:“原来今日有贵客到来啊,今天还在沾兄台的光才能喝到如此佳酿。” 张家公子紧紧盯着这位粗布衣服的少年,身上有点看不透的深意。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五章酒香不如美人醉 少年坦然自若一如到家丝毫不曾有点客气,让小花都觉得莫宁奇妙。除了说话风趣之外一点都没有印象中刘大哥的模样,举止温雅一副翩翩公子的神态一点都不比张家公子差到那里去,唯独在穿着上有点朴素了。 跟在身后缓缓进入院子中的秀文看着玉莲有种无能为力的模样,玉莲神情却是没有一点意外。内心无奈的秀文终于明白了,这姑娘怕是从未想过两个男人凑到一起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小花看着苦着脸的秀文姐姐实在不懂发生了何事,不知道从哪里想来的事。开口道:“文姐姐你怎么哭丧着脸,难道姐夫跟人跑了。” 显得更加难堪的秀文不曾想到,六个人的莫名其妙的眼光只有刘知幸转身瞧着年纪相仿的姑娘。比许多同龄人多了一分成熟的少女其实还是有很多迷人的地方,开口道:“秀文站在门口多不好,都到家门口还不进来又不是外人。” 那外人声音显得重了几分,最出奇的反而是玉莲起身笑嘻嘻手臂挽着秀文说道:“文姐姐想不到你也来了,还以为只有小花会好奇的。” 双手放紧紧摁木桌的姬父脸色显得漆黑,女子非但没有发现尴尬之处还推波助澜。小花不懂事就算了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如此不懂事,最可气的还是刘知幸。虽然这段时间作息良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许多农事上也帮忙不少,心中很喜欢这位少年,甚至某些时候都当做儿子一般。现在看来一直都图谋不轨,不怀好心。 张家公子到还好书童小五从座位上暴起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哪里吗?” 文质彬彬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看着姬父问道:“姬叔这两位是,不给侄儿介绍一下。” 自称侄儿显然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脸色显得更为难堪。一直平和的张家公子此时紧紧握拳,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甚至有一种拔剑的愤怒。小五更是被漠视,刘知幸似乎从未将书童放在眼中。虽说小五是书童但也不是乡野村夫可以相比,只说武艺也是不弱。 姬父正要起身介绍张家公子摁住小五的手臂说道:“在下清河张家长子张柏玉莲妹妹的未婚夫,这位是小五。不知兄台是,在下来过几次都不成见过。” 刘知幸很自然端起酒坛斟满两倍桃花酿,端起一杯递给张柏。另一杯双手持杯丝毫不失文雅,张柏随之应和。面前年纪略小的少年恭敬的说道:“张兄人如其名,单名柏如那山间松柏险地绝生孤寒自处。大丈夫定要入松柏傲然独立,坚强不息傲观四海风云。在下远不如张兄,家父庸俗希望知万事懂因果,取名知幸,姓氏寻常可见,只是一个简单的刘字。” 本是都有些愤怒的张柏双手持杯:“原来是刘兄,相逢便是缘分。一见如故说的便是现在,现有美酒何不共饮此杯如何。” 两人在五人看来莫名其妙哈哈大笑,本以为势不两立现在居然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很是痛快的将一杯美酒下肚,豪爽至极,这才是大好男儿该有的本色。 小花很是识趣的起身,刘知幸居然做到玉莲的位置上。看着站着的五人说道:“入座吧,如此美酒佳肴更有三位美人。不去此时不享受还待何时,如此拘谨可要叫知幸难堪了。” 姬父难免尴尬还是说道:“玉莲去搬两个凳子。”少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刘知幸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一个风趣少年变成一位翩翩公子,而张柏也没有先前的拘谨变得十分坦然。 看着姬父的眼神秀文拉着玉莲说道:“姬叔你看着这些菜不够七个人吃,我和玉莲妹妹再去弄几个菜去。” 还好有人能看出其中发生什么事,虽然不懂现在发生何事也看出气氛不对劲。皱着眉毛大量两人一番,还是跟着秀文走向厨房。还没走几步秀文拉着步伐加快不少,免得玉莲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走进厨房还能听到两位少年夸夸其谈,到是姬父说话很少,似乎根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向多话的小花更是无从插嘴,看似平静的湖面其实战火连篇。 正在洗菜的秀文看着玉莲说道:“你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收拾刀具的玉莲很是奇怪的说道:“刘知幸和张公子好像没有看起来的平静,到是像是吵架。” 秀文重重叹了一口气,觉得傻姑娘还不是没有救了。至少没有觉得两人真的是一见如故,一个大萝卜放在玉莲手中。熟练的刀法将大白萝卜切成小段,拌上小葱加上少许盐倒上醋。一盘白萝卜随意放在盆中腌制,秀文随意在厨房中找到剩下的猪肉随意翻炒加入青菜便是一道菜。玉莲在秀文炒菜的同时,将土豆切丝,一旁放着一些刚刚出苗的小葱。 一股肉香味扑面而来,熟练的放入盘中。玉莲闻着肉香肚子不争气的发声,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只见秀文将锅中肉片分出一些,说道:“给你留了,先把这个送过去一句话都不要说。” 瞧着肉片很是美味说道:“知道啦,又不是看不出来咱们就是饿肚子的命。” 端着肉片刚靠近刘知幸更起身想要接过炒肉,张柏率先出手有着一种旗开得胜之感。双手触碰到玉莲的手背盯着双眼说道:“麻烦玉莲妹妹了,来了之后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到厨房忙了。兄长我当真有些羞愧,若不是需要陪着刘兄真舍不得玉莲妹妹亲自下厨。” 玉莲立即缩回双手显得羞愧,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触碰到双手。下意识的看了爹爹一眼,没有看到该有的表情。反而瞧着爹爹面带笑容,张家公子毕竟未来夫君。 温和的说道:“张公子文姐姐还在厨房,还有几道菜一会儿再说。” 张柏端着肉片说道:“不要叫张公子显得多生分,叫柏哥哥就好。” 听得一旁的小花都发腻只好低头扒饭,玉莲轻轻喊了一声柏哥哥红着向着厨房小跑而去。张柏微微一笑道:“刘兄尝尝玉莲妹妹的手艺,扑面而来的香味都让人馋啊。” 刚刚放到木桌上小花尝了一口,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声:“这不是文姐姐的手艺,不是玉莲姐姐的。” 正想夸奖的刘知幸倍感荣幸,可算不是白白夸奖长得漂亮而是真的漂亮啊。 随口说道:“莫非张兄没有尝过玉莲妹妹的手艺,就连玉莲妹妹做的还是秀文姐姐做的都分不出来。” 显得尴尬的张柏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怎会没有尝过,这不是还没有尝吗?刘兄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厨房中秀文看着两人搭话很是有趣,在厨房忙碌的玉莲一盘菜正要出锅。秀文带着笑意抓起一把盐撒到锅里,抢过铁铲来回翻搅。玉莲急忙阻拦已经晚了,土豆丝本来便用不了多少盐入味。现在秀文一把盐还能吃吗? 说道:“文姐姐这还嫩吃吗?” 笑嘻嘻的放入盘中说道:“这次我去,你看着刘知幸和你家张公子一定会说好吃的。不信咱俩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玉莲不可思议说道:“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能吃。” 秀文淡淡一笑端着一盘看起还算不错的土豆丝向着木桌走去,张柏没有去接刘知幸快走几步想要接手。秀文啪的一声打掉说道:“这可是玉莲的手艺,弄撒了咋办。” 立刻入座的刘知幸看着秀文轻轻放下,向着姬父使了个眼神。到是觉得这秀文是怎么了,看到小花伸筷子秀文怒怒的说道:“小花你怎么没有礼貌,张公子刘公子还没有吃你着什么急。” 张柏微微一笑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放入口中,顿时觉得不对劲还是咽了下去放下筷子。刘知幸也放入口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万万没有想到秀文说道:“难道玉莲的手艺不好吃吗?”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口同声道:“当然好吃了。” 张柏说道:“姬叔能否再来两坛佳酿,今日定要与刘兄一醉方休。” 这是在宣战身为战场武将怎会未战先言败的道理,姬父只好离开取来两坛桃花酒也不在上桌。小花觉得不舒服也离开,只剩下两人拿着酒坛。本来要做的几道菜也未曾上桌,玉莲只是端来一盆腌萝卜。 两人算是极好,经常独饮的姬父都自愧不如只是叹气说了一声:“还是年轻人,都老了酒量也不行了。” 玉莲瞧着父亲说道:“爹爹怎么老了,他们就装的。”男人只是无奈的一笑,有些事不可改变。就算刘知幸家世如何了得,毕竟与张家早有婚约。心想之后一定要与刘知幸把这件事说清楚,还有女儿也得好好说说离那小子远些。 酒桌上两人一坛美酒下肚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起身,从诗文谈到朝堂各有见解。刘知幸对于这位富家公子心中有些佩服,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哪里还在乎百姓。一心议和将武将扁的的一无是处,身为当朝宰相竟然将一国武将称之为匹夫。这位年轻人竟然可以看到南楚非战不可平,这一点两人可谓是志同道合。 张柏对于这位年轻人多了几分敬重,虽说是来之太平城帝都又如何。现在对于许多朝堂谏言却多了几分见解,这位年轻人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玉莲应该会成为很好的兄弟,可妻子怎可想让。 小五想要搀扶少爷却是被甩到一旁,两人相伴向着桃林走去。小五尾随其后,姬父看着两人离开院子说道:“玉莲你跟上去看看,可不要打起来。” 秀文看了一眼玉莲跟在身后走去,只是两人刚进桃林纷纷刘知幸直接趴在桃树上呕吐不休。张柏刚要大声嘲笑,闻着一股酒气胃里翻江倒海。“噗”的一声被小五扶着呕吐,秀文玉莲看着两人的模样不停摇头。 秀文说道:“玉莲你还是将张公子送回去休息吧。” 默默点头在小五的搀扶下起身,张柏说道:“我没事的,还要和刘兄吟诗作赋。” 最终还是被玉莲说服向着家里走去,只是刚刚走出桃林张柏忽然起身说道:“玉莲刘知幸是什么来历,看起可不简单。” 惊讶的玉莲问道:“你没有醉。” 张柏微微一笑恢复正常:“怎么会醉,要醉也是看着玉莲妹妹而醉。” 桃林中刘知幸趴在桃树上不停干呕,秀文却是置之不理。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一巴掌拍在后背说道:“刘知幸你就别装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你俩都没醉都是装的。” 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居然看出来了,还觉得我的演技比张兄强了不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秀文姐姐的法眼。” 只见那秀文冷冷一笑刘知幸说道:“这张兄不适合当朝为官,倒适合入伍。”秀文更是冷眼。 看着玉莲离开的方向说道:“桃花佳酿配佳肴,酒香不如美人香。玉莲你知道我是何人还会这样对我吗?” 秀文很认真的问道:“那你刘知幸是何人。”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刘知幸啊。” 第一卷美人泪 第六章文武风流皆少年 少年怎能不醉酒,酒醉才至谁风流。走出桃林秀文不曾见到哪位张家公子,身边刘知幸坦然自若。仿佛人间多了几分神秘,桃花村地处边疆之地非枯燥荒地反而依山傍水。与南楚相隔沾染许多江南风气,商旅比北方多了一份富饶。 地处边疆之地却地处一郡中心,郡城作为战略要低地处边疆。单单清河县百姓富饶不比一郡之城,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秀文看着越发神秘的少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张公子是装醉。” 很自然靠着一棵刻薄粗的柳树笑而不语,只是盯着一个南方的天空。三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汾阳镇是否守住,李将军手握三万精兵面对南楚白甲重骑能不能拒之国外。 少女看着神情凝重的少年好不生气怒怒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算了。本姑娘还不愿听,还是张公子温雅些。” 刘知幸可知道秀文可比小花难糊弄多了,说起来精明还不是一位没见过大阵仗的乡村小女子。说起来还是玉莲心思最重,心中想的多从来不愿意付诸于口,一直埋藏在心底。想的极多就连刘知幸也看不透,或许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原因吧。 向着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的秀文姐姐啊,小弟怎敢不说呢!再说我刘知幸哪一点比他张柏差了,诗文歌赋不去说没有比过。只谈武艺家世更是甩他十八条街,你信不信随便一句话就能打的他屁股尿流。” 看似在赌气的少女其实很羡慕一同长大的玉莲,发着小脾气道:“爱说不说,反正知道你除了耍嘴皮子哪一点都比不上张公子。”转身便走。 刘知幸借着树干反弹一下子蹦到秀文前面,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说道:“很简单啊,自以为演技很好的人往往都会破绽百出。最完美的演员从来都不是戏子,更不是所谓的以假乱真。” 几句话让秀文越发奇怪,问道:“那是什么啊!” “自然是真心做真的事,自己都是自己又何须去演。” 说的秀文莫名其妙,抬头去看刘知幸已经在挥手。少女淡淡说道:“说的何真的一样。”内心其实很高兴,因为从来没有遇见一位会让自己高兴的少年,可惜少年不喜欢自己啊。 院中张柏坐在木凳上瞧着心爱的姑娘,少女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摇。其实还在担心刘知幸喝多回不到家,虽然有着秀文还是不放心。 张柏正襟危坐像极了私塾认真听讲的学生,傍晚凉风习习何曾有过书声。寂静中只有一对对视的眼睛,唯有一声声长剑划破的抖剑声。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五长剑挥舞,稚嫩的身姿唯美宛如细水长流连绵不绝。 带着微笑瞧着英俊的未来夫君心中美滋滋,今天很高兴张柏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不然刘知幸的挑衅又怎会接招,尤其表现出的风采很是吸引人。 醉意逐渐消散的白衣公子拔出长剑,速度极快抬手投足之间尽显自然。与书童小五剑术相比几位顺畅,剑术笨拙的少年见到公子拔剑攻来立刻回守。一连出剑二十已经被逼到墙角毫无回守余地,长剑随在手公子剑尖已在胸口一寸之地。 少年说道:“公子剑术又精进不少。” 张柏收剑道:“小五你长进其实也不少,上次对敌同样是二十招剑已经握不住。现在还能握剑至少卸力更稳,基本功还需要多加练习。” 少女玉莲双脚踩地痴痴望着白衣少年,只见少年一个转身舞剑更加唯美。大声朗诵一首极性而发的诗句:“桃源深处有人家,花香鸟语天之国。姬家有女初长成,待字阁中寻人家。清河张氏少年郎,一纸婚书何其莘。初见红颜目不转,千篇诗文难其表。圣贤文章道德文,何处书写美人心。” 殊不知门外粗布麻衣少年拍手叫好:“说的好,张兄不愧为名声渊博的大才子。今日一席文,着实让小弟认同一句话。” 立刻收剑的张柏看着一点都不曾有酒意的刘知幸有些奇怪,刚才虽然看出来是在装醉可确实是吐了。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刘知幸是怎样做到的,明明没醉还能装醉到吐。这样的人当真是玉莲说的寻常军士吗? 小五有些气愤的说道:“当然了,我少爷还用你说。” 少女起身看着少年一身英资,哪里像是先前能与小花撒泼打滚的少年郎。走上前瞧着身上一堆深深的灰尘,其实还不太信张柏所谓的装醉。中午亲眼看着刘知幸却是吐了,那个模样哪里像是装醉。 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说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不知道难受吗?” 刘知幸没有搭理小五,自从玉莲走进眼中只有一人矣。瞧着少女稚嫩的面孔,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似乎这种感觉能有个一年半载都不嫌多,可有人连一时都觉得比一年还要长。 一手将剑扔给小五大步走上前立刻拉起玉莲手臂挡在前方,伸手就要拍打灰尘随口说道:“这灰尘可真是大啊,玉莲妹妹力气小怕是拍不干净。” 趾高气昂宣布主权,刘知幸是何人在乎这点东西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双眼盯着紧紧握着玉莲手臂张柏强劲有力的手掌,伸手就要拍开那支有力的手掌。笑嘻嘻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亏你还自恃君子,愧对圣贤书啊?” 张柏还未反驳少年小五到是不让分毫,一剑挡在中间说道:“刘公子不要得寸进尺,少爷与少夫人如何授受不亲。” 听到少夫人的称呼玉莲脸颊邹然通红娇羞的说道:“小五不要乱叫,还没成亲呢!” 甩开张柏手臂转头走去,刘知幸盯着小五散发着淡淡杀气问道:“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小五的眼神死死盯着刘知幸狠狠说道:“那你试试。” 刘知幸抬手不过眨眼的功夫锋利的长剑已经在手中把玩,看都不看小五一眼。玉莲转头盯着刘知幸,从认识起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动手。在认知中是一位士卒定然有些武力,经常见到刘知幸练习简单的武艺就那么几招。 现在却是大开眼界,小五的本事可是看在眼中。先前练习的剑术可谓精妙至极,武艺超群的张柏也只有在二十招之内才能打败小五。可是刘知幸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长剑夺来,最在意的还是张柏的眼神。 只听到刘知幸一手将剑递给张柏说道:“叫你家书童谦虚些,剑这东西可不是好看,这可是杀人的东西。一不小心可是要命的,匹夫之勇也要有能力。” 张柏接过长剑眼神中露出奇异的光芒,刘知幸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先前在刘知幸眼神中清晰的看到杀气,若小五是敌人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玉莲身边有何目的。” 笑嘻嘻的模样道:“我是刘知幸啊,当然玉莲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还是紧张的气氛被刘知幸的一句话变得好笑,玉莲盯着口无遮拦的刘知幸。这句话其实说了很多边,唯独不敢在爹爹身边说。从前以为是害怕,现在看来似乎有着别的用意。先前认为玩笑话,可现在不觉的是在开玩笑。 很是郑重说道:“刘知幸不要乱说话,张公子是我未来夫君。” 张柏紧紧握剑道:“刘兄那在下就看看你是如何以身相许的。” 玉莲急忙挡在两人中间双眼中透露出迷茫神色喊道:“你们要干嘛,想要打架都给我出去。” 刘知幸上前一步牵起玉莲的说道:“放心就是比试而已,我会手下留情的。不会让你未婚夫没脸见人的,就是先帮你试试。” 让张柏没有想到的是玉莲居然听在心里,一把将玉莲放在身后转身说道:“放心为兄不会让你难堪的,就是寻常比试而已不会见血的。” 玉莲带着怒气说道:“想打就打不管你们了,死一个才好。” 带着怒气坐在秋千上,看都不去看二人一眼。其实心中还是很担心,毕竟张家公子有婚约在身,刘知幸也是很好的朋友,更是唯一的男性朋友。从小到大除了爹爹之外也只有刘知幸会逗自己开心,这样的男子内心怎会没有一点喜欢。 依旧带着笑颜的刘知幸问道:“张兄要怎样比,点到为止还是擂台比试还是倒下为止。” 虽然练武多年却是很少与人动手,哪里知道那么多比武规矩。此时更是气愤眼前的男子,明知道玉莲是自己的妻子还要如此挑衅是根本未曾将自己放在眼中。狠狠说道:“随你。”看了一眼小五道:“拿剑来。” 只见小五将剑递给刘知幸,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拒接道:“算了吧,还是不用剑了。这东西是杀人的东西,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家少爷玉莲妹妹可打我了。” 张柏越发愤怒长剑所指奇异的步伐,刘知幸纹丝不动。说是不在意的玉莲有怎会真的不在意,刘知幸不拿剑已经的托大现在更是没有任何动作。正要开口却见刘知幸一个侧身居然躲开,弹指击开长剑。 顿时觉得刘知幸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习武天赋算不上好。师傅更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师傅离开时说自己已经师傅的三分功力。在江湖上也算的上中等,可是刘知幸就这样躲开。 回首便一剑刘知幸已经在一步之外,已经在出拳。张柏不知道这位少年怎样用拳头迎接这全力一剑,奇异的步伐加上狂暴的一剑已经巅峰一剑。想来江湖中能有对手已经在少数,眼神中有着一种蔑视。 却见那刘知幸身形笔直而来,在临近长剑享受弯腰居然不出拳而是双腿成夹击之势攻击下盘。这一剑斩空,轻轻一踏而起才躲开刘知幸。而刘知幸顺势而起双手撑地直腰而起,一脚踢向腰间。 张柏毫无动作,腾空而起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刘知幸的攻击。被一脚踢得趴在地上,反观刘知幸安稳站在地面。走上前伸手说道:“张兄你输了。” 狠狠拍开友谊的手掌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而已。” 刘知幸收回手掌说道:“张兄不用妄自菲薄,凭你武艺在寻常武人面前也算是不错的。还是与人交手很少,缺少很多交手经验。在军中至少比伍长要强了不少,可是下盘还是该多加练习。武并非好看就实用,简单的技巧千锤百炼也很强。” 被小五扶起对于这位少年更是存满惊奇,来之太平城可玉莲口中却是身穿白甲,上面还刺着长风二字。还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知幸说道:“长风军地八营校尉刘知幸。” 听到长风军校尉张柏顿时神情凝固,长风军大梁边军。镇守边关十八镇一个校尉没有点实力谁能坐上这个位置,尤其刘知幸还如此年轻。身世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三个月前长风军在汾阳镇被南楚白甲重骑击溃。十天的时间重新夺回军镇,用五千人的生命将南楚重骑拒之国外。 张柏郑重起身说道:“清河张柏参见刘校尉。” 这到是让刘知幸茫然,张柏居然如此。却是听到张柏说道:“张柏虽然是一介书生,可也知道长风军镇守边关才有这太平天下。今日见到刘兄应该一拜,这不是拜你而是拜战死在汾阳五千将士。” 听到这里刘知幸拉起张柏说道:“张兄和我说说汾阳的战事,三个月前重伤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 张柏起身被刘知幸拉着走到桌前坐下,向着玉莲喊道:“玉莲取两坛美酒,今日要与张兄好好聊聊。”所谓的聊聊不过是想知道汾阳发生何事。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七章江山风雨少年情 很是奇怪先前还相视入敌现在如胶似漆,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反而是小五。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如此对待同龄人,难道是被刘知幸一脚给踢傻了。玉莲很不情愿的提着两坛酒走来,说道:“一群酒鬼,中午喝的还不够吗?” 张柏转头瞧着讨喜的面庞说道:“男人的事女人不懂的,炒几个菜今日要与刘兄好好谈谈。” 直接将佳酿放到木桌上怒怒道:“好好。” 瞧着离开的玉莲刘知幸很是诧异,不就说了军职吗?值得张柏如此对待吗。张柏亲自打开酒坛推到刘知幸身边,示意书童小五斟酒。 刘知幸好奇的问道:“张兄听过我名号,好像没有那么出名长风军十万人小弟叫的上名号也没有几位啊。” 殊不知张柏独自一碗道:“确实没有听过刘兄的名号,可长风军镇守大梁边境十年未让南楚一兵一卒进入大梁。这份功劳纵观大梁二百年极少有如此战功,仅凭三个月前南楚二十万大军入侵边境。边关十八城未曾放入一兵一卒入境,林将军一月前带领长风军直插南楚腹地。三十年来可谓第一次战胜南楚白甲重骑,真是为大梁争了一口气。” 听到林将军居然大败南楚白甲重骑,刘知幸不由得兴奋。这是极少的大胜,难道朝廷那边同意主动出击了。那群文官能有这种魄力,都是一群腐儒哪里懂得边关战事的惨烈。 现在张柏口中的大胜可没有口上说的那么简单,没有陛下开口兵部文书林将军不可能有权利将十万长风军带出大梁边境。更别说是直插南楚腹地,这可是极大的挑衅南楚。一旦南楚喘过气来势必会有一场更加惨烈的战事,林将军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问道:“张兄可知道如今长风军是否撤出南楚。” 这句话到是热血沸腾的张柏泼了一盆凉水,大梁难得大胜何不直插南楚皇都巩固大梁的霸主地位。盯着神情紧张的刘知幸回答道:“不知道,这还是前几天才传来的消息。” 几碟小菜放到桌面玉莲瞧着神情凝重的刘知幸问道:“怎么了。” 先前两人交谈都是国家大事,她一位小女子从未想过这些。虽然不懂其中的含义,还是明白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报复。家国情怀以身躯保家卫国,书中早已经写尽。 张柏也发现刚才听到林将军领军十万直插南楚腹地开始便神情紧张,非但没有一点大胜的喜悦。很是小心的问道:“刘兄难道长风军主动出击有问题,大败南楚二十万大军这样的胜利不对。” 刘知幸脑海模拟整个战局,越想越是不对。看着张柏说道:“主动出击没有错,取得胜利更没有错。奇怪之处就在与长风军十万居然能大败二十万南楚精锐,林将军领军直插南楚腹地。这一点不现实,除非南楚是故意将战线拉到国内。若是我想的没有错,这非但不是大胜长风军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听到这里张柏神情凝重没有一点饮酒的心思,一场大胜背后居然还有很多事情。眼前年仅十八的刘知幸看的如此透彻,显然在兵法上成就不低。可不止是一个校尉可言,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道:“若刘兄是林将军会怎样做。” 刘知幸心中有一个不好的感觉,看着玉莲眼神直直却是没有一点别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玉莲双臂放在木桌上,整个头趴在手臂上喃喃道:“刘知幸你看我干嘛。” 这才反应过来的刘知幸眼神看着张柏道:“南楚大军撤出边境即可撤兵,全军不出城门半步固守城池。” 虽然不是很懂军事的张柏很是佩服眼前的少年,仅仅从自己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都没有严密的情报已经想到如此之多。只是点头下意识饮酒,转头看着低头偷偷去看刘知幸的少女心中有了许多失落。 一开始因为身份才学引以为傲觉得刘知幸身份在特殊自己至少还有相比的能力,可是现在一番言论学到的东西还是很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只有刘知幸这样的人物才能配的上玉莲,只见刘知幸紧紧闭眼许久才端起酒碗一口饮尽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看了一眼玉莲心中有些失望,喜欢的女子怎会有婚约在身。有那么一瞬间想起太平城那一群玩伴,太平四公子面对这种情况会做出的事情。瞧着除了有些高傲的张柏其实才学还是不错的张柏,其实玉莲嫁给此人其实也算是不错。自己身为边军谁知道那天战死战死边疆,或许太平城会有很多人希望看到这一幕。 玉莲抬头看着默默无语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手夹着双脸说道:“你们不是喝酒吗?怎么是嫌弃我的手艺不如文姐姐吗?” 从先前的气氛中走出刘知幸反应最快拿起筷子随意架起放入口中,一副幸福的模样说道:“真好吃,皇宫御厨也不过如此。” 瞧着夸张的刘知幸,玉莲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有立刻掩嘴似乎不愿意两位少年看见那个样子。张柏顿时觉得这位兄台变得真快,这还是能让张柏佩服的小将吗?分明就是装腔作势没有脸皮的泼皮。 玉莲站起身冷哼哼道:“显得你吃过御厨做的饭似得。” 其实张柏相信刘知幸说的话,或许玉莲的手艺远远比不上御厨。但是刘知幸真的可能真的吃过皇家御宴,刘知幸笑嘻嘻的大吃几口笑着瞧着少女嬉皮笑脸:“这不是没有吃过才说是你的手艺比御厨好吗?” 可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立刻看着张柏眼神中带着求救。小五只是哼了一声打心眼瞧不起这位少年,张柏倒上满美酒自然放到嘴边一副不管的事。 眼神最终还是移到玉莲,只见少女双手叉腰带着一副邪异的笑容问道:“你是再说我做的不少吃吗?” 都不去考虑御厨是怎样的人,天下少有绝世厨艺才能进入皇宫。可是女人心思谁知道是怎样,哪里去考虑这些只是再问好吃还是不好吃。下一刻所有人都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含义,直接起身大拍桌子喊道:“刚才是谁说的御厨做的能比玉莲妹妹做的好吃,那个御厨如此不要脸面胆敢与玉莲妹妹比试厨艺。以后谁敢说厨艺比玉莲妹妹强,你家刘大爷打折他的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惺惺作态。 原本还想责问刘知幸的玉莲瞬间觉得刘知幸居然如此不要脸面,若是别人听到这句话还不胡言乱语。张柏刚刚饮下直接喷出,这还是刚才洞晓军事的刘知幸吗? 玉莲强忍着居然看到刘知幸还没完居然提起酒坛要发挥口才,她可是知道刘知幸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一只玉手就要到腰间,相处几个月刘知幸怎会不知道玉莲这要动手了。虽说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尤其是只能被宰的菜刀。 很是滑稽的一撅屁股放下酒坛转身就跑,随手将小五挡在身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问张兄。” 还觉得夺过一劫德尔张柏斜视带着一副痛恨的模样不想说话,可是挡不住玉莲开口:“柏哥哥你说说刘知幸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缓缓放下酒碗一副正经的模样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像极了一位美食大家。觉得味道虽然不错但是谈不上有多唯美,至少还比不上自家厨子的手艺。可是有刘知幸先前代表可不能这样去说,装作美味的样子说道:“味道极好,虽然刘兄有些夸张的确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玉莲心情很好得到张家公子赞扬,可依旧盯着刘知幸。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莫名的习惯。 见到玉莲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将小五退出撒腿就跑口里还喊着:“玉莲你可不能这样,我可是在夸你。” 少女带着怒气还是追出去,张柏一切都看在眼中。小五如何不知道少夫人现在做的一切少爷其实很不高兴,说道:“少爷用不用我......” 张柏摇头其实心中还是很羡慕刘知幸,若是玉莲这样对待自己其实也很好。可惜自己永远不是刘知幸,也不可能成为刘知幸。父亲的期望母亲的自豪,还有所有人羡慕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自己想刘知幸肆意妄为,更不可能因为喜欢的女子放心那份傲气。 跑到门口的刘知幸停下脚步盯着玉莲,一时还玩闹的玉莲从刘知幸眼中看到那份真诚。随着被刘知幸牵起手,没有反抗只是盯着那副认真的面孔。只听到刘知幸认真的说道:“玉莲我刘知幸有幸活着定然护你一生一世,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扛着。” 听到活着二字存满悲哀,玉莲十分认真的点头。可刘知幸接着却是说道:“张兄是个好男人,嫁给他其实很不错的。但是你一定多学习,多用心小心被人上位。” 顿时玉莲觉得不对劲甩开另一只手已经放在刘知幸腰间一扭,疼的刘知幸嗷嗷直叫。觉得文姐姐教确实好用,再厉害的人腰间还是软的。怒怒道:“是不是觉得我嫁出去会被小打压下去。” 姬父正好从外归来,看着女人只是一笑。浑厚的声音喊道:“你们在干嘛。” 见到爹爹玉莲才静下心来,刘知幸已经坐在位置上说道:“姬叔回来,咱爷俩好好喝一顿。” 姬父只是拉着玉莲回到房间,刘知幸只是一笑看着张柏说道:“不知道张兄可曾听说过周文周先生。” 听到老先生的名号眼神炽烈问道是:“是昆凌居士周文周先生。” “不错,张兄想不想拜周老先生为师。” 张柏不敢想象一位十八岁的少年敢说出这样的话,怕是一郡郡守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周文周先生知天文识地理,更是一代文坛大家三朝元老。一代醇儒想要见老先生的人很多,可真正能入老先生的眼的很少。如今宰执张安便是师从周文周老先生,甚至皇帝陛下见到老先生都得恭敬的称呼一生老先生。 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问道:“刘兄不是开玩笑吧。” 刘知幸很认真说道:“凭着张兄的才华很有可能会得到先生的认可,加上小弟手书一份不说能成为弟子至少可以跟随左右学习。” 瞧着张柏不敢相信的模样,刘知幸微微一笑道:‘张兄想的不错,小弟正是老先生最小的学生。年少时曾跟随先生三年,如果张兄愿意临走时自然会修书一封。只说张兄敢不敢去趟昆凌山庄。” 一副不敢想象的模样说道:“刘兄为何会这样去做,难道不觉得在下跟随老先生学成会取代你在玉莲妹妹心中的位置。” 张柏说的认真刘知幸大口一饮而尽道:“没有没实力怎能做我刘知幸的对手,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有机会去太平城打听一下太平城四公子的名号,定会有收获。” 起身郑重其事说道:“你不走远一点我离开凭着婚约抢走让我怎么办。”在转身的那一刻刘知幸说道:“这次赶赴边疆不知道有没有这次好运被玉莲救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若是能活下来你还是这样可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不然没有实力的情敌死的更快。” 张柏神情凝重大口饮酒,瞧着少年道:“你这是宣战了,我可是等你回来。” 少年微微一笑向着玉莲的屋子走去,小五说道:“少爷。” 张柏郑重其事的说道:“没事,这样的人若是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至少感情上还算不上敌人,只是情敌而已。” 屋中传出姬父对刘知幸的责骂,少年刚进屋就被大骂而出。 第一卷美人泪 第八章相逢即有分别日 朝阳第一缕的光芒照在大地,身穿白色战甲的少年穿着整齐。随着铠甲碰撞的声响,玉莲朦胧睡眼站在门外,瞧着身姿飒爽的少年挥拳有力。拳拳刚猛出手犀利,远远不是张柏小五的剑术追求华丽。 安安静静瞧着少年的武姿入牛角山一般,似乎只要眼中少年在身边便会安稳。朝阳下光芒洒在在少年脸庞,可少年的脸庞带着一份凝重。还记得少年说过想要配的上张家公子可不止是长得好看,人生谁人不年少。何况张柏如此优秀难道出身乡村的女子,只凭一纸婚书便得一声太平。 数月的时间少年将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那些痴男怨女更多的是文人不得志编出的故事而已。书中农家女被王侯富商爱恋,往往皆是以悲剧收场。能陪男子一身的女子现实中能有多少,得不到才是最美。 少女心中清楚眼前的少年远远比张家公子还要优秀,至少现在如此。太平城中趣闻没有亲身经历说的不会那么精彩,皇宫秘闻天下谁人不是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身穿白甲的少年将一场场内宫斗争讲述的身临其境,尤其皇后如何才能被皇上不离不弃。历史上每一位皇后哪位是因为年轻貌美,各个府中的夫人又是怎样对待夫君。 清晨的水汽极重不知何时一位浑厚的身躯站在身旁,眼神中露出一种莫名的感触。身边的少女不知是幸运还是一种悲哀,相处时间不长可以肯定的是少年是真的喜欢自家女儿。只是相逢有缘却是无分,何其悲凉。 小屋打开窗户的白衣少年心中清楚,刘知幸今日要离开了。其实觉得早些相遇可以成为很好的兄弟,只是因为玉莲可能会走的远一些。内心不明白这位少年有着何种魔力,能让他张柏这么短的时间认同。 少年刘知幸收拳看着站在门口的玉莲微微一笑,才发现爹爹站在身后。回头看去慈祥的样子说道:“去吧,他应该今日就要走了。” 玉莲走上前不知道说些什么问道:“饿了吧。” 穿着白甲额头汗珠欲滴,伸手擦去汗水。看着少女轻轻点头,瞧着少女没有多言走向厨房。此时心中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幸福,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种温馨的感觉。这就是家的味道吧,只是今日之后这种感觉不会再有。太平城的家,父亲严厉母亲最在乎的还是大哥。从小最好的都属于大哥,曾经羡慕现在反而轻松。 姬父坐下向着刘知幸说道:“你要走了。” 刘知幸双手作辑说道:“要走了,离开汾阳已经三月有余,是时候回去了,哪里才是我刘知幸的归属。多谢姬叔的救命之恩,若是刘知幸能活着回到太平城定当重报。” 男人神情凝重,听得出来刘知幸已经将边境视为生命。说道:“小小年纪不该说些晦气的话,能活着就活着大好年华多得是。” 靠近姬父说道:“姬叔昨天听张兄所说的战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随时可能发生二十年未曾发生过的大战。很有可能波及到这里,若是听到一些风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什么都没有生命可贵,什么都不要想带着玉莲先逃。若是没有去处可去太平城鲁国公府,只要提起刘知幸的名字父亲一定收留的。” 屋中张柏听到鲁国公心中一动,刘知幸第一次说出身份。与想象的出入不是很大,可万万没有想到刘知幸居然国公之子。姬父摇头道:“知幸你去吧,不用说些报恩的话。老夫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段时间虽然对你言辞犀利。也是当做半个儿子,记住刀剑无眼能跑就跑。不要说什么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谁都是子女父母都会心疼的。” 刘知幸何尝不知道父母会担心,可是母亲心狠将自己逼到边疆。只有大哥不想自己离开,天下的父母真的全会担心儿子战死边疆吗?玉莲端着一碗稀粥走来,热气扑在面孔上。朦胧中多了一分美,在接过稀粥都不怕烫几口咽下。 从怀中取出一枚贴身玉佩放到玉莲手中说道:“我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块玉佩,留着做个纪念吧。” 从屋中走出的张柏,看着少年一副必死的心态说道:“刘兄事情不一定会是你想的那样,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没有必要弄得生离死别的模样。以后随时去张家做客,你家嫂嫂还是能见到的。” 刘知幸只是一笑开口:“小弟欢迎张兄去太平城见见你家弟妹。” 处于尴尬的少女心中咯噔一声,看着刘知幸认真的模样有些苦水。不知何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刘知幸其实早以成婚又为何要喜欢自己。可是刘知幸从怀中取出一份家书递给张柏,说道:“张兄这是写给先生的推荐信,不知道这份信可否能换一匹马。” 张柏接过纸张说道:“刘兄的信有用别说是一匹马,就是两匹也值。为兄便送你一匹,希望你我兄弟二人还有机会见面。” 小五牵着一匹骏马走来,刘知幸牵着吗走出院门。一行五人缓缓走到村口,玉莲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刘知幸牵着马看着美丽的面孔。 拱手作辑说道:“再见了,换回太平城一定会再来。”转头看着张柏说道:“张兄希望下次见面是在太平城。” 张柏回礼道:“刘兄下次见面定要痛饮一番。” 回答道:“当我会太平城请你何冰灵泉管饱。” 玉莲看着少年翻身上马喊道:“刘知幸一定要来找我。” 只是一笑驱赶快马向着前方跑去,心中一丝遗憾希望下次见面不是人妻。姬父更多的遗憾,刘知幸是一位好孩子。不考虑身份若是没有那婚约其实对女儿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归属。从小到大很少有这几个月的喜悦,天意如此又能如何。 张柏看着离开的刘知幸手中书信紧紧握着,这是一份大机缘。若是拜入周先生门下半只脚已经踏入朝堂,只是刘知幸送出这份机缘到底是为何,当真是因为不想有一个弱势的对手吗? 返回小院的玉莲独自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眼前惹人讨厌的少年的已经不在。安静的生活恢复宁静,已经很久不曾望着天空瞎想。从前白衣少年现在变成白甲小将,想起一幕幕内心深处总会有那张笑颜。 屋中张柏与爹爹说了很久的话,玉莲明白张家公子也是要离开了。快了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少女看着白衣少年郎与爹爹相伴走出。两人尽是笑颜,身边小五提着两柄长剑守在门口。 从来都不是文弱书生的张柏走到玉莲身边问道:“玉莲妹妹你是不是喜欢刘知幸。” 少女双脚踏地盯着张柏,从少年眼中看到了认真。只是面对未来夫君玉莲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有刘知幸在身边会很开心,只是这么直白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双眼流露出一种明白的眼神,走到玉莲身后推着秋千。说道:“你是喜欢的对吧,刘兄是一个优秀的人。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我发现你面对他会笑很多次。不过你是我张柏的未婚妻,不管未来你心中是不是还有他。我一定会变得更加优秀,一定会让你喜欢上一位顶天立地的张柏。” 坐在秋千上内心纠结的玉莲突然停下说道:“柏哥哥不是的,我不会喜欢刘知幸的。” 看着女儿的男人心中苦楚,当年一份婚约整个村子都觉得是一个幸运的女子。清河张家一代富豪,多少贵门女子都希望嫁给这位大才子。三个多月如何看不出女儿喜欢是哪位凭空出现的刘知幸,轻轻叹气一身为了女儿,现在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柏看着玉莲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酸楚,喜欢的女子喜欢的是别人谁人甘心。紧紧握着麻绳道;:“玉莲妹妹过段时间拿着刘兄的推荐信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可以好好想象是不是真心要嫁给我张柏。” 玉莲转头看着少年声音很大喊道:“柏哥哥不要再说了,你我有婚约定然会嫁给你的。刘知幸只是一位好朋友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苦苦的一笑松开麻绳向着姬父恭敬道:“姬叔小侄今天离去。” 走到张柏身边正要送行,张柏拒绝道:“姬叔不必了,这几日已经够忙的了。小侄与小五自行离去就好,至于婚约不及。按照约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姬叔何玉莲妹妹。” 玉莲走上前看着张柏道:“柏哥哥相信刘知幸,真的要去太平城找那个周先生。” 张柏说道:“刘兄没有必要骗我,就算是假的我也是时候去趟太平城。明年开春便是科举,想入庙堂必须要走这趟路。” 轻轻恩了声,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姬父看着张柏二人告辞心中还有殿失落,昨天一天很热闹。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只从玉莲母亲去世之后家里已经很少有人做客。 看着张家公子离开的背影玉莲不知道如何选择,两人都很优秀。张柏有婚约在身,如果没有刘知幸出现这辈子不会去想别的事情吧。可是哪位少年的出现了,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姬父看着女儿说道:“玉莲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这已经是第三个人问自己,这个人还是父亲玉莲有茫然。其实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说道:“不喜欢,哪里喜欢刘知幸了。” 看着女儿淡淡一笑:“爹爹只有你一个女儿,这一辈子没有别的祈求。只想你一辈子过的幸福,至于嫁给谁都可以只要你喜欢。若是喜欢那小子,爹爹去何张员外说,大不了一张老脸不要了。” “爹爹不要说了。” 男人轻轻摇头,女儿还是小啊。 第一卷美人泪 第九章武将才子如何选 少年纷纷离去似乎少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连三日不曾露出笑容。脖颈多了一枚玉佩,梳妆台前多了一把折扇。少女不知道如何选择,刘知幸的潇洒张柏的稳重。两张面孔出似乎出现在铜镜中,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入心中。 炙热的风穿过窗口吹在少女面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风中传来:“玉莲妹妹在吗?” 少女秀文走过院门推开房门,开门声打断少女思绪下意识将玉佩塞入胸口。梳妆台上折扇来不及放入抽屉,秀文走上前瞧着神情带着紧张的少女随手将折扇拿在手中。玉莲身手矫捷夺下,将折扇握在手中拉开抽屉。 “这是张家公子的折扇,难道是那定情信物。想不到私底下都到了这一步,看来喝喜酒的日子可不远了。”打趣道。 玉莲不好意思道:“哪有的,只是送了一把扇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文姐姐你想多了。” 拿起木梳为玉莲梳头,心中有些伤感。刘知幸就这么走了,都没与自己说上一句话。怕是根本就没有想与自己告别,到走连一个离开的信号都没有。难道自己就这么差吗? 轻轻捋气乌黑的秀发问道:“刘知幸真是不知好歹,都不说一声就走了。都不是和小花告别,你可知道小姑娘是真的喜欢他这位刘大哥。也就是这几天被婶婶关在家里,过些什么知道还不知道怎么闹。” 忽然发现在玉莲脖颈多了一条红色的丝线,伸手去碰红绳玉莲立刻捂住胸口:“你要干嘛。” 轻轻将玉佩取出,玉佩纹路普通也就是一块寻常的玉。碧绿的玉佩是一块上等好玉,秀文如何看不出桃花村哪里能买得起这样的玉。不去说雕刻只说这样大小的玉也价值数百两银子吧。秀文的记性很好,当初桃源练功的刘知幸胸口就有这么一枚玉佩。 盯着玉佩有一瞬间露出羡慕的眼神,心中欢喜的玉莲哪里能看出秀文那一瞬间流露出神情。只听到秀文道:“这是刘公子送你的,这是好大的手笔,看起来这可是一块好玉。记得爹爹一块不是很好的玉,做工粗鄙都要三十两银子。这块玉怕是有上百两银子吧,看来刘公子不是说说而已。” 玉莲回头看着秀文问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手从抽屉礼取出折扇。 从桃花村离开的刘知幸快马加鞭,两天日夜兼程。一身白甲纵马进入汾阳军镇,城门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少年担心的事越发沉重,就怕林将军如张柏所说带领大军攻入南楚腹地。南楚二十万大军侵犯大梁边境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三个月前自己带领的三百将士面对南楚一支千人队伍不过一个冲锋便被冲散。 可想而知南楚的军事没有传闻中的弱,南楚一向富饶近几年整顿军政整体实力提升不是一星半点。当今南楚皇帝上位之后政治清明,皇位来的不是顺遂也未曾动摇国本。十年的时间南楚变了一个样,若是大梁十万大军能击退南楚大军还信。若是攻入腹地不敢想象,明摆着是一个陷阱。刘知幸最怕的是林将军很早之前上书入侵南楚边境,现在大好机会放在眼前或许真的会那样做。 一人一骑飞奔到将军府,依旧是那两名护卫。看到刘知幸喊道:“刘将军。” 刘知幸带着着急的声音道:“林帅在不在。” 左侧护卫道:“一个月前林帅轻率边境全军出城与南楚决战,十日前传来捷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现在是陈副将在驻守汾阳。” 轻轻点头大步走进府邸,两名护卫有些奇怪。不是三个月前刘将军在汾阳十里之外巡逻遇到南楚斥候被一锅端了吗?现在居然还说着有些奇怪。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心中还是挺高兴的。刘知幸在军中一直有一个传说,文韬武略一点都不像是其他贵人从军。不要看只是一名校尉,在这座将军府中也是能说上话的人物,不止是因为林将军看中那么简单。 走入大堂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盯着一副边疆地理图,身边只有两位都尉。刘知幸闯入喊道:“陈将军林帅可有消息。” 中年男人一身黑色战甲,额头一席红布。看着少年归来男人还是挺高兴,尤其是年纪三十出头的都尉大步走上前一拳击在刘知幸胸口说道:“就说你小子命大,区区一千人还能要了命。” 陈庚看着少年手指冲地图上挪开,瞧着少年一副正常的模样。一连失踪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一点音讯,林帅这次出军不能说是因为他刘知幸也有一点原因。别人不知道他陈庚怎会不清楚,林帅早已经眼前的这位少年当做衣钵传承。淡淡说道:“知幸回来了。” 少年推开都尉说道:“一会儿再说,末将觉得林帅的出击有蹊跷。这两天纵观整个三座边城,每座城差不多只有不到三千守备军。这次可以说是大梁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主动出击的战役,林帅轻率十万大军竟然走出大梁边境与南楚大军决战,没有地利取得大胜不觉得其中有大问题吗?” 三人看着少年走到地图旁边,正要开口陈庚双手扶着案边盯着少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不甘,刘知幸看着其上边境广袤的平原。哪里就是决战的地点,也是林帅战胜南楚的位置。一片平原双方兵力相距之大,长风军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此时从陈庚的眼神中也看出并非不知道,刘知幸盯着陈庚忧郁的眼神。 “陈将军你们知道进攻南楚是个圈套,那林帅为何还要带领兄弟们去送死。” 两名都尉也没有了先前的喜悦,陈庚说道:“十万长风军镇守南镜十余年,南楚一共出军三次。林帅三次大胜,五年前的那次更是全歼南楚三万精锐白甲重骑,从七城扩展到如今整个南镜都在长风军手中。林帅从十二年前被封怀化将军以来,整整十二年兢兢业业不容一哨一卡有失。知幸你可知道对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刘知幸是何等人怎会不清楚陈庚是什么意思,太平城的哪位害怕了。一位手掌十万大军的将军,十二年的时间在军中威望怕是远在他之上。一旦有二心,这十万边军挥军北上。 大喊道:“陛下糊涂,林帅根本不可能这么做。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张安的注意,还是晋安王意思。” 陈庚摇头说道:“陛下没有想法谁能左右,最可笑的是林帅以为在江东小败一场退守城池也能堵堵那些人的嘴。” “可是林帅居然以少胜多,二十万大军一日之间大败而归都没有反抗。看起来大胜实则林帅进入两难,如果就此班师朝廷那边会传出更多风雨。”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如此反而让林帅不必如此冒险。你可曾听到过改革军政,要裁军的消息。第一个要裁的就是长风军,不说是减员而是要将边军一分为三。三名统帅共同驻守边疆,长风军将不复存在。” 刘知幸何尝不清楚长风军在南镜象征着什么,只要提起长风军三子那就是大梁。如果长风军被裁大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南镜薄弱,南楚再进攻十八边城不能统一指挥想要入关并非做不到。 趴在地图看着行军路线,心中苦闷文人误国自古便有。如今只有找到救十万长风军的方法,或许走上那条路的所有人已经将性命置身事外。看着一片平原之上,刘知幸说道:“陈将军其实没有必要进攻,只要撤守南楚定然会再次攻城。” 陈庚看着少年问道:“怎么说。” “你看长风军十万在平原决战二十万南楚大军,其中还有五万白甲重骑。如果将这支大军交给陈将军,不敢说是全歼长风军。就算说取得胜利也未尝不可,可是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 都尉重重一拍桌子道:“太平通敌知道了陛下的那份密令,想要全歼长风军。” 刘知幸指着一处山地说道:“陈将军末将有一个想法。” “说。” “从现在开始边境十八城全部出动都守在交口,林帅撤军的话一定会路过这里。相信这里会有南楚伏兵。只要一万将士守住关口林帅应该会有反击的机会,不知道陈将军怎么看。” 清河县城白衣少年从桃花村回到家中,一连三日不曾离开房间。房中各种野史秘闻,关于周老先生的最多。从年轻时的文章到近年来的诗篇一一过了一边,只在感叹这是一位何等传奇的人物。先帝时期多次邀请担任礼部尚书,一心只想教书育人。直到大改革才如潮为官,担任礼部尚书。直到庆和三年正直官场得意,毅然辞官归乡。 多次将刘知幸的信件看完,其中文笔极好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尤其写的一手好字,对于这份信件的价值看的重要。终于下定决心相信一次萍水相信的少年,推开房门喊道:“小五收拾行礼,我们去太平城。” 少年书童瞧着少年背着行囊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小五知道少爷会去那座城只是想不到来的这么快。穿着华丽的妇人走来,看着儿子将要出远门。这件事三天前从桃花村回来只说了一句:我要去太平城。 母亲走来张柏不知道说些什么,二十年来母亲从来不曾想自己继承家业。从小四书五经放在床头,父亲曾经说过一个有多少钱也不如有官身。能做到一县首富已经到顶,一个县令有的权利何其之大。想要在史书上天上一笔不是有多少钱,而是做了多少事。 妇人说道:“柏儿你决定要去了。” 张柏很认真的说道:“决定了,那座城迟早都要去,只不过是提前几年罢了。” 拿出几张大额银票,上面是一份书信。张柏知道这是父亲的一位朋友,在京都担任一门小吏。自古有有言宰相门房三品官,这可不是说说。一位京都小吏虽然比不上一地县令,可看到的拿到的可不比一个县令要小。 “去吧,柏儿长大了。爹娘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去了京都可以先找你李叔叔。” 默默点头,看的出母亲的不舍。张柏叫上小五牵马走出侧门,看着母亲的不舍说道:“回吧,柏儿一定可以的。” 两位少年翻身上马,不知道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路。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妇人身后说道:“柏儿走了。” 桃花村玉莲看着折扇握着玉佩心中不知道如何选择,秀文眼中只有那枚玉佩。很羡慕玉莲怎会得到刘知幸的青睐,如果没有婚约或许还有机会。只怪缘分太浅,认识的太晚。早一年该有多少,也不会与哪位莽汉定下婚约。明年就到了出嫁的时候,秀文不想认命那又如何。 说道:“玉莲张公子何刘知幸你到底喜欢那个。” 少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是两位少年。一位白甲持枪,一位白衣读书。两人皆是白衣,一袭青衣何处是,一女怎嫁两郎君。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章红棕银枪白衣将 盯着地图仿佛千军万马奔腾不息,陈庚何尝不知道这一场战争是陛下在打压长风军。一旦林帅被南楚包围,最后成功突围回到边境。哪位文人不缺的就是言辞,尤其是陛下希望林帅战死在边境。有些人活着总会碍眼,唯有死去方能千古流芳。 陈庚说道:“知幸你不能这样做,这是在拿大梁南镜十八城赌注。林帅出战前有令,就算是长风军全军覆没守城军士不可出城半步。” 马都尉何尝不明白现在的局势,长风军面对只是南楚大军到是好了。翩翩最大的偏见在与朝廷,十来年中那年军备饷银会按时送到。唯独随着兵部文书抵达的军备饷银来的最快,这是朝廷支持长风军一战取得南镜守国之功吗?现在一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只大手操控着一切,这是在十万人的生命换取以安稳。 三个月不在长风军发生这么大的事,刘知幸处于爆发的边缘。忍着胸中一口闷气问道:“陈将军你是想让十万长风军战死异乡,还是想取代林帅的位子。所有人拍着良心问问,没有长风军镇守南镜会有现在的太平。现在你就因为一张废纸断送十万将士性命吗?还是说陈将军你有信心用不到三万人就要守住南镜十八城。是你高看了自己,还是太过小瞧了南楚二十万大军,南镜怎能如此儿戏。” 双拳重重拍在案几上,双眼死死盯着陈庚。此时刘知幸不将眼前副将当做上司,更不曾当做一位长辈看待。只觉得这样的人物不配为将,更不配镇守边疆之地,一国生亡在这样的人手中不是将一国安危游戏。 陈庚作为林燮林帅副将能被留下来怎会没有真才实学,盯着发热的双眼紧紧握拳道:“刘知幸你可知道军人的职责。” 少年盯着老将依旧不服输:“服从命令,可也看服从谁的命令。现在我谁的话都不停,只知道不占据交口十万长风军就断了回家的路。” 带着怒气转身走出大堂,马都尉想要去拦陈庚重重喊道:“马都尉。” 三人看着少年离开,陈庚盯着交口重重一拍案几说道:“韩都尉你去将刘知幸前往交口的消息传到林忠,记住是你口误不是我说的。” 不到三十岁的韩世杰顿时明白陈副将的意思,即可出门打着郁郁不得志找人喝酒的样子向着居留城方向纵马而去。留在大堂的马都尉说道:“将军林忠与刘知幸亲如兄弟,是一个好人选。可是林忠有那个胆子私自出兵吗?” 陈庚盯着另一个地方,说道:“壶河,马都尉现在壶河守将是谁。” “黄三河。” “即可带领五千步兵守住壶河,一旦交口开战就算是死也要守住。不要让一艘南楚的船登岸,一切皆可用只要守住三天的时间。除非林帅提前回来,记住没有。” 马都尉离开老将盯着不知道多了多少次的地图,在交口重重画了一个大圈。壶河处越发的不安,一旦夺下交口长风军有了撤退之路。在壶河便是楚军最好攻破边防的地点,通过壶河一马平川将五任何阻碍。长风军刚刚回程,还没有时间展开水战。 刘知幸推开一扇厚重木门,一杆银枪插在兵器架上。这杆银枪乃是林燮中年时使用的长枪,身为主帅使用的越来越少。尘封足有十年之久,作为林燮亲近的刘知幸一手紧紧握住长枪说道:“没有人,我们去。” 提着长枪出门走到马厩牵出一匹红棕战马,却是被一众士兵阻拦。刘知幸翻身上马驱赶直走,喊道:“都给小爷让开,银枪可不长眼。” 一枪挑开门栏随手夺下一位将士长剑跨在腰间,红棕银枪白衣将,长剑腰间纵马奔。 南楚境内数万大军急行军日夜兼程,一个多月前决战双方其实并未分出胜负。七日前被南楚大军转头决战,处于艰难境地林燮用最少的代价取得一场小胜。半个月前被二十万南楚大军团团包围,十万大军遭到重创。三万将士留在异国他乡,大军刚进入南楚境内后路直接被斩断。 一路走来发现边境百里之内座座空城,显然南楚早已经知道那份兵部文书中内容。战与国内就是以圈套,又或者问题发生在朝廷。淮水一战大梁将士水战一直都是弱点,这次选择突入口也是平原。一直追赶南楚败军陷入包围,林燮怎会不懂这是明摆着的陷阱。明知陷阱也必须要走进入,用人命堵住朝廷的一张嘴。 望着群山环绕大军疲敝,一个多月的时间粮草耗尽。七万人没有滋补南楚大军追赶也越发放松,一直逼着长风军进入山中。其实最大的目的是动摇这支大军的军魂,没有长风军的南镜是另一个大梁。尤其是林燮便是整支军团的军魂,一旦老将战死在南楚境内会打击整个大梁。南楚一举拿下整个边境,大梁霸主地位必然会动摇。 老将摇摇晃晃望着前方,过了这座山就是大梁。这一战此生最大耻辱,从军以来不说百战百胜至少从未这般憋屈。明知不可违而为之,亲手葬送数万将士的生命。老将心疼更在悔恨,男儿生而便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没有错。可是因为驻守边境被遭到猜忌,就要用着数万将士的生命去堵那几个人的口。 身边四十多岁老将陪在身侧,听到老将军问道:“陛下今年多大了。” “五十有三,林帅怎想起问起陛下的年纪。” 老将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只是说了一句:“要起风了。” 觉得不可思议的伸手感觉不过是微风而已,马上就要如山风再大对于行军有什么关系。要说烈日当空更不可能下雨,却是不知道老将暗自说道:“陛下啊,你这是拿着老兄弟的命和大梁江山开玩笑啊。” 走了半日的路程,眼看着夕阳将落。望着群山喊道:“把地图拿过来。” 翻身下马两名将士将地图展开,林燮手指画着行军路线一直走到现在的位置。转头看向十多里外的大山,说道:“前面是交口。” “前面是交口,过了交口就算是出了南楚算是进入大梁境内。” 老将军盯着地图看了许久,问道:“你可知道除了交口这条路,还有没有通往大梁的路。不怕远难走些也无关紧要,只要能抵达大梁。” 四五位将军围绕地图看了许久,一位三十多岁的将军说道:“林帅不是没有而是错过了,现在想来南楚看似不停的骚扰没有实质性的进攻,其实就是为了走到这里不得不走这条。现在折返已经不可能,一路平原将是一场饿战。南楚也不会给我又一次进入腹地的机会,一次围剿不成第二次应该不会再有。” 抬头看着疲惫的将士们,尤其是大军中心一个接着一个的马车。老将心中苦楚谁人知道,他们是将性命交给自己。说道:“原地扎营三更造反天一亮穿过交口。” 大军修整老将走到一座山丘上,身边四十多岁的老将陪在身边。望着曾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群山心中感慨,依稀记得当年哪位四皇子的当今陛下一马当先雄姿英发。一众兄弟如今还有几人,活着的哪还有情谊。 “裴寂你说当今陛下看中哪位皇子。” 老将忽然明白为什么老将军为什么非要顶着生死,用十万人去赌一个不可能胜利战争。说道:“陛下已经确立太子,难道现在有废太子的言语。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难道林帅进入党争,是大皇子齐王吗?” 半懂非懂的看着林燮,老将说道:“齐王萧坤天生神力,年少从军曾经在南镜也带过一段时间。我看的出来你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其实我也挺喜欢这孩子。只是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从南镜派遣到北镜,又为什么会让南镜大军进攻不可能夺取的南楚。” 还未等到回答接着说道:“齐王在北镜屡建奇功,在军中威望甚高,年纪轻轻便有了不弱的班底。前两年调回京都被封齐王,似乎有抗衡太子的形态。可是这孩子千不该万不该与兵部交往过盛,你说太子能放心一位军中威望甚高,更于兵部亲近的齐王存在吗?不说是太子怕是连陛下都觉得害怕。” 裴寂知道现在党争都牵扯到南镜,怕是在太平城中风雨何其之大。怕是因为林帅是齐王生母馨妃的长兄,北镜还能控制一旦林燮参与到齐王一方。十万长风军可不是放在南镜那么简单,一旦发展到兵戎相见齐王远比太子可怕。 说道:“难道来自兵部的文书是太子的手段,还是齐王的手段。” 老将军摇头道:“太子何齐王还动不了兵部,怕是陛下害怕了。” 汾阳镇一袭白甲银枪红马狂奔一路向南,临近边境黑甲少年一杆长枪指着白甲少年狠狠说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刘知幸听到熟悉的声音纵马上千指着黑甲少年问道:“林忠连你也是阻我,是不是陈庚那老匹夫让你来的。” 不过二十二三的少年微微一笑,纵马上前指着刘知幸道:“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对陈将军大吼,这件事我林忠可是想了很久。一直都不敢做,还是弟弟厉害。既然哥哥来就和哥哥走吧。” 眼神中透露出暴戾,提枪指着林忠说道:“和你走,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去救林帅。” 林忠笑笑道:“你和哥哥走就好了,干嘛要问那么多。” “和回去领罪吗?我刘知幸做不到。既然连你都不敢去,我自己去了。” 只见林忠调转马头说道:“知幸走啊。” 不明白的问道:“林忠去哪里。” “交口啊,能去哪里。真以为林忠连你刘知幸的胆子都没有了吗?三千骑兵够了没。” 刘知幸豪爽道:“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让南楚看看大梁好男儿。” 两匹战马飞奔只能听到林忠喊道:“小子三个月去哪里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靠近边疆三千骑兵尾随其后向着交口飞奔,刘知幸说道:“当然是受伤了,在一个好地方养伤。回头能和你说,先打下交口。” 黑白双甲三千骑飞奔跨过大梁边境,皓月当空印在少年眼中的山涧充满了神秘。漫长的山腰刘知幸说道:“动手吗?” 林忠喊道:“干他娘的。”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一章青山骤雨血成河 三千轻骑纵横山河,两名少年小将望着异国他乡。山的那边大梁长风军数万将士等着回家,地势险要的群山环绕。一直以来都是大梁面对南楚薄弱之处,数万大军想要通过交口纵横之长不可想象。区区三千轻骑想要夺下千难万难,交口南楚重要战略要地。长风军通过交口明显是圈套,最适合埋伏之地谁想不到。 林忠望着三里之外的交口说道:“知幸山涧险地战马的优势已经没了,这交口登山极难。大军想要通过只有走山间小路,可这也是埋伏的最佳之地。纵马而行一旦南楚设下伏兵这三千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林帅也未必会走这条路。” 傍晚的气候大变,一个时辰前蓝天白云。盯着交口山涧说道:“林忠无论会不会走交口,我们必须要夺下交口。长风军赌不起这个万一,不走交口长风军无论在何处最不怕的就是苦战。唯独这交口险要之地,一旦大军走入山谷四面夹击将无退路,所以赌不起只能将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一匹轻骑狂奔而来,翻身下马说道:“刘将军猜的没错,在交口一里之外南楚三万铁甲重骑蓄势待发。” 紧接着狼狈的将士翻身下马,说道:“交口两山之上都是伏兵,礌石滚木无数。” 林忠瞧着疲惫的将士问道:“没有发现你吧。” 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抬头看着主将低头不敢言语,刘知幸走上前将少年扶起道:“就算发现又如何,迟早的事。”转身看着林忠道:“给我一千人以及所有战马,一人三骑。” 眼神骤变盯着少年,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军中最好的兄弟,林忠说道:“刘知幸你是不是不将我当兄弟,再说三千将士谁怕死。若是怕死谁还在军中当值,神风营虽然是轻骑也不比重骑要弱,若是怕死兄弟们敢陪你玩命吗?” 三千将士看着与将军关系最贴近的少年,虽说只是第八营的一名校尉。其实对于轻骑神风营三千将士对这位少年将军都熟悉,如果不是年纪不大资历尚浅掌管一营未尝不可。三千双眼睛盯着刘知幸,似乎再说同时长风军的袍泽。不曾有机会赶赴南楚战场,现在的他们不怕,只愿长风军袍泽回家。 少年望着三千双眼睛对着林忠说道:“都和我去那谁去夺下交口两山,就算我将三万重骑都杀光林帅带领这大军能渡过交口吗?林忠山路战马难行,登山阻止断路就只能交给你了。” 盯着刘知幸问道:“你是看不起兄弟我,你去夺山我面对三万重骑。” 万万没有想到刘知幸回头一拳砸晕林忠,对着三千战士说道:“家中有兄弟的没有妻子孩子的和我走。” 三千人竟然全部盯着少年将军,刘知幸紧握长枪说道:“这是命令。” 最终只有五百七十二人依旧挺身而出,刘知幸一笑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林忠说道:“我们走。” 其余两千多人盯着五百多位将士纵马而去,缓缓醒来的林忠已经不见刘知幸的身影。看着两千多名将士说道:“我们走,不要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交口对面林燮望着天空,一滴雨水落在脸颊。立即喊道:“全军集合。” 副将裴寂睡眼朦胧从马旁爬起,瞧着老将说道:“林帅怎么了。” 老将神情紧张不停的喊着,随着全军从睡梦中醒来。一支雄师处于混乱中,短短的时间发现没有敌袭才平静下来。此时小雨滴滴落向大地,看着裴寂说道:“下雨了,全军即刻出发穿过交口不可耽误。” 蒙蒙细雨的夜空下七万长风军缓缓而行,脚下松软的泥土隐隐出现水衣。临近交口林燮越发不安,朦胧的雨夜无法准确判断出是否存在埋伏。细雨不停的下,远方传来万马奔腾之势。七万大军纷纷提起手中长矛,裴寂问道:“大帅。” 林燮调转马头喊道:“后军作前军,迎战。” 大军等待决战的命令,林燮看着松软的山体说道:“裴将军带领五千人夺下占据交口,随时等待大军撤退。” 更来不及多说老将军纵马向着后方奔驰,裴寂恭敬喊道:“得令。” 一声令下五千将士向着交口纵马而行,进入交口不过百步礌石滚木从天而降。无数箭矢从山头飞来,随着雨滴散发这阴寒的光亮。一支南楚重骑在大雨中缓缓走入山谷,一名三十出头的将军手持重刀初露风头。死伤惨重的裴寂军队,想要退后后方已经传来惨烈的厮杀声。 顷刻而来的暴雨无可奈何,忽然发现山头礌石滚木越发稀少。射出的箭矢已然不是遍布整个山谷,望着对面将军。老将拔下胸口的箭矢,拔出长刀看着遍地尸骨喊道:“众将士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长风军嗷嗷作响,对方重骑却是发觉不对劲。连续三波箭雨五千长风军几乎全部身亡,整个山谷已经不适合战马奔腾。只需要一波箭矢这支长风军定然全部身亡。难道山头出现了问题,这些已经不是很重要。歼灭大梁长风军是南楚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战役,只要消灭长风军进入大梁已经指日可待。 随着裴寂冲锋南楚重骑马蹄声传开,前锋军三千骑兵奔腾。活下不到两千人的长风军在狭小的山谷中本就不占优势,经过礌石滚木无数箭矢的射杀伤势重者众多。裴寂何尝不清楚对方何止眼前骑兵,一旦骑兵作为先锋通过交口随后无数大军通过。两面夹击长风将会陷入死地,不知道山头发生了什么。这也是对己方有利的一面,这样的山头藏不下多少士兵,山谷碎石居多黄土经过落石挤压不断落下。 两军相遇裴寂长刀首先斩落一人,一路向前只要通过交口得到消息的陈庚援军抵达占据交口。长风军至少还有一息生存的希望,不知道的是南楚伏兵交口是多少。自从八日之前被南楚斩断通讯,身为大帅的林燮立刻撤军。经过三场战役损失惨重,粮草更是丢弃。现在看来林燮果断没有错误,一旦进入南楚腹地展开决战,断去后援的长风军怕是大败。十万儿郎葬送在南楚,他林燮将是千古罪人,再无颜面面对大梁子民。 山谷之中长风军厮杀声不断回应,裴寂长刀挥舞根本不知道刀下亡魂多少。全身七处刀伤浑然不知,一人一马从山的一头穿到另一头发现身边既然没有一人。只能听到一声声嘶喊,当回头望去遍地尸体两千与人目带凶狠之色盯着老将。裴寂面前出现数百人,身后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待。现在证明大帅的猜测无疑正确,长风军陷入死地。 望着前方南楚重骑,紧紧握着长刀嘶喊道:“长风军,杀。” 一人一骑向着南楚重骑冲锋,对面两位小将纵马而行。两杆长枪直直而来,裴寂大笑不已一柄长刀重重斩在一位小将胸前,强大的力道直接翻马落地。胸口深深的刀痕伤势可想而知,一杆长枪穿透老将胸膛。 老将带着微笑呜咽道:“陛下。”双眼凸出望着天空落下的雨滴,暴雨重重砸在眼珠上。 山头传来厮杀声,想要登山在大雨中已经不可能。后方一支骑兵闯入蓄势而发的大军之中,一人三骑。不到千人将近两千匹战马人人手持钢刀,一位白衣小将腰佩长剑手持银枪率先冲入南楚大军之中。 整齐的南楚大军怎样也想不到大梁还有兵力前来交口支援,纵横大梁南镜布兵几近十万之中。十万长风军远征大梁边防虚弱,这十万大军几乎动摇南楚国本。这次战役已然近乎国战,坐镇边防的陈庚根本无法抽调军队来交口。一旦调集对军整个南镜再无兵力可守,对于长风军是一个绝杀。 数万人对于不到千人的冲锋不在意,一支千人重骑展开冲锋。数万大军靠近交口,穿过山谷将对对面僵持十多年的长风形成包围圈。南楚大军纵马奔驰,数千人率先穿过山谷。 面对将近一倍的南楚重骑一杆银枪一往直前,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枪下。一个回合之后五百七十二人只剩下不到三百人,战马的碰撞使得南楚重骑损失惨重。没有想到几百人的骑兵根本没有回头厮杀的样子,损失近半的南楚重骑调转马头刘知幸带领的三百骑兵一往直前根本不在乎死亡。向着山谷前行的数万重骑冲去,骑兵之中没有一位超过三十岁的将士在一位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带领下冲入南楚数万大军之中。 山头无法藏下多少伏兵,林忠带领两千余人爬上两面山头首先展开冲杀。面对没有准备的楚军,毫不犹豫无数箭矢从山顶射向山谷中楚军,深知山下刘知幸带领这神风营将士冲锋,稍有不慎将会全军覆没,容不得犹豫。 大雨之中睁不开的眼睛林忠已经无奈,交口另一方的厮杀是何其惨烈。知道刘知幸的猜对了,现在位居山头想要下山也无法阻止南楚大军穿过山谷。看着磅礴大雨山谷之中血气弥漫,立刻喊道:“掘土,将这山上所有木头全部扔下去。只要是东西甚至尸体都给我扔下去,将这座山头给老子翻了。” 七百多人一人只留下一柄长刀,山上所用东西全部抛下山谷。只剩下神风营袍泽尸骨,依旧不能抵挡南楚马蹄前行的步伐。至少是慢了许多,林忠愈发气愤。七百多人握着黄体继续往下扔,一块厚重的山体轰然倒塌。林忠的喊声已经来不及,足足有十几人随着山体坠下。 山体倒塌在大雨中山体崩塌,原本不宽敞的山谷犹如一块局势挡住去路。看着战刀十人便有四人断裂,其余六人刀刃卷曲。林忠望着疲惫的将士喊道:“累不累。” 穿着粗气的一种少年青年将士咬着牙喊道:“不累。” “随我下山杀敌。” 刘知幸闯入南楚大军之中,一杆银枪只有几个动作。白甲银枪被大雨冲刷的发亮,在抵达山谷依旧在大军之中。望着南楚大军已经无法渡过山谷,笑着喊道:“杀。” 得到回应的不过几十人以,南楚大军被冲散的在渡过山谷受到极大的影响。在冲锋之中被南楚大军逼到污泥之中战马已然无法在前行,,翻身下马。看着身边五百七十二人活着的只有不到五十人,笑着说道:“我们就是援军,爬过去。” 早已经在乱军之中精疲力竭的战士大笑不止,四十多人翻山下马在污泥之中爬行。南楚大军大将被这群少年骑兵恨的咬牙,立即下令一波弓箭齐射。倒在土坡上将士临死面带笑容,站在巨石之上区区十三人。刘知幸抛去银枪,纵身一跳,其余十二人跟随而下。 爬起来刘知幸拔出长剑带领十二人狂奔向着穿过山谷的南楚重骑冲去,红色的太阳露出光芒。照在群山之上,在雨滴的反应下一副青山欲滴。山谷之中流动红色的血流,刘知幸白甲投映着红色,天是红色大地意识红色。一代老将倒在血泊之中,终不闭眼。 大雨之后泥泞的山谷最为要命,林忠知道区区山谷落石泥泞只能挡住一时。满身黄泥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望着远方锦旗飘扬,其上写着长风二字。七百多人露出喜色,这一夜没有白费。没有刘知幸冲乱南楚大军,区区山头根本没有时间偷袭之后还能有机会掘土。 带领大军终于挡下南楚十万大军,带领两万万骑兵纵马而来。交口一夜大战心痛不已,想不到刘知幸林忠二人仅仅带领三千神风营居然做到现在地步。一声令下对未过山谷的南楚重骑展开厮杀,内心深处更是痛心。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二章垂垂老矣刀亦锋 出生豪门少年名将,大梁南镜大帅二品大将怀化大将军。征战三十九年胜多败少,驻守南镜十二年中南楚大军走入大梁境内半步。十六岁从军从一名普通伍长到现在大梁三大统帅之一,面对南楚大军从不后退一步。 今日退了为的是大梁江山,为的是十万长风军,为的是天下百姓。老将手中钢刀何时不是杀人利器,南楚七万大军追击。断去粮草来源,七万长风军多日不曾温饱只是裹腹而已。战马弓箭没有后备早已经消耗殆尽,面对七万装备精良气势恢宏的南楚大军本就处于弱势。经过一夜大雨长风军饥寒交迫,战力极度削弱。 两军开战整整一夜不眠不休,长风军不知道倒下多少人。从交口夹击而来的南楚重骑,足有万人之多。最奇怪的就在于交口一战南楚大军损失惨重,三口塌方使得大军短时间无法渡过山谷。为长风军争取多足矣抵抗南楚大军的决战时机,后方近万重骑在一夜之间原本夹击之势变得不在可能。区区近万人还不足以动摇长风军根基,没有夹击之势便有退路。 老将手中钢刀始终在鞘,身边三十多位重甲骑兵团团守备。盯着大军厮杀丝毫不曾害怕,说道:“交口那边发生何事,南楚不会这么蠢。区区不到万人根本不能形成夹击之势,温武你去看看。” 三十多岁的将军提起滴血的战刀带领百人冲入战区,老将军盯着已经不可挽回的大战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全力斩杀敌军。” 二十多人始终不退,最近的老将说道:“大帅保护你是我们的责任,长风军需要大帅,大梁需要大帅。” 老将一夜精神紧绷观察战局,来回调遣战争双眼带着血丝。一个时辰前两军已经处于混战之中,根本没有战阵可言。现在的长风军对于一位统帅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一声令下可以调遣的军队不足千人。七万多人处于大混战,自身处于战场之中何须他人保护。南楚此战若是只想杀长风军统帅,早已经陷入决杀之地。现在看来南楚的胃口极大,想要的是整个大梁长风军,而不止是一名大帅。 战场的厮杀声传遍整个山口,一夜雨声都无法掩盖刀剑碰撞战士嘶喊之声。一代老将重重拔出战刀喊道:“大梁缺了谁都是大梁,区区一个人怎死不得。他们是长风军我林燮更是长风军一员,拔出你们的战刀。杀敌,这是命令。” 无人在能阻止大帅的意志,唯独可阻止大帅的裴寂将军至今未归。交口近万重骑的出现,五千将士可想而知。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交口已经是绝地。老将战刀在手首先冲向战场,二十多人战刀出鞘尾随去后。 温武带领百骑一路斩杀,一路上不知道战死几人斩杀几人。只知道交口乃是返回大梁的必经之路,十万长风军战死三万。剩余的七万战士已经强弩之末,想要生存下来只能打开交口山谷。以山地之险将南楚大军拒之大山之下,一夜大战没有存足的粮草,不说是将士处于虚弱,战马也显得虚弱。南楚大军连续三次冲击,已经处于大混战。 满身血迹的温武冲出战场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人,转头看了一眼追谁而来南楚大军足足有三十多人。战马强劲铠甲干净,显然是未曾出现过的南楚军士。温武喊道:“走了。” 纵马狂奔向着交口奔驰,隐约间在前方看到十多人在广袤的平原之上狂奔。人人铠甲沾满污泥,根本分不清楚是何人,后方南楚战马追赶。 提着长剑刚刚翻过塌方,山谷中冲出已经见不到南楚通过山谷的南楚重骑。刘知幸胸中一口气一直在,双眼通红,身上十三处刀伤。其余十二人近乎人人带着不同的伤势,一路跟着小将翻过塌方穿过山谷。远远望着战场,那里是大梁长风军。 看着前方八匹战马奔驰而来,穿着长风战甲。刘知幸停下脚步说道:“那是温将军。” 只见后方三十多匹南楚轻骑追赶,刘知幸握紧长剑说道:“杀敌。” 迈开步伐狂奔喊着:“温将军杀敌。” 温武拉紧缰绳看着刘知幸十三人喘着粗气跑来,根本不认识眼前十三人。只是铠甲样式可以看出的确是长风军,问道:“你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十三人抹去脸上淤泥露出脸颊,全身伤势竟然还能露出笑容。他们在高兴,高兴终于见到了远征的长风军。刘知幸抱拳喊道:“第八营刘知幸,他们是神风营。” 看清楚刘知幸的面孔不明白这些少年怎会出现在这里,神风营乃是一支轻骑并未入编远征序列。而刘知幸在三个月前巡视,遇到南楚骑兵。以百人对敌南楚千人重骑,之后下落不明,大帅还在感叹失去一名大将。 正要开口身后三十轻骑已经奔驰而来,刘知幸微微一笑喊道:“上马。” 刚刚从战场冲出的将士怎能抵挡这群早已经杀红眼的神风营,十三人直接将七八人拉下马。唯有温武坐在马背上,刘知幸五人没有战马站在前方。温武不知道区区伤势极重的十三人如何要面对南楚三十轻骑,正要开口大骂七八匹战马之上已经坐上人。十三人拔刀拔剑,刘知幸与五人快速飞奔。 五人纵身一跃,挥刀之间南楚四五人已经被斩落马下。熟练的动作细微到极致,其余七人纵马奔驰。从未骑过的战马在这些人胯下竟然犹如神助,尤其是刘知幸马术居然如此精湛。温武不敢想象这群年轻人一个来回,南楚三十轻骑竟然只剩下不到十人。只听到刘知幸喊了一声:“卢林你们五人将他们杀了。” 声音不大却是不可反驳的意识,五匹战马奔驰。刘知幸八人牵着南楚战马走来,将战马交给温武等人。翻身爬上南楚战马,只是听到刘知幸说道:“温将军交口过不去,南楚大军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有多少人。” 问道:“那交口怎会被堵住。” “应该林忠那小子弄得,不知道现在逃了没有。” 不过片刻的时间卢林无人提着十多颗透露飞奔而来,看都没有看职位更高的温武一眼。五人翻身下马将人头扔到众人脚下说道:“将军南楚十二人都在此处,无一人落网。” 一个来回的时间竟然做到,这才不过十三人斩杀南楚三十轻骑竟然无一人身亡。刘知幸只是一笑,似乎一切理所当然。这一夜的时间十二人被这位少年将军深深折服,五百七十二人对敌三万南楚重骑谁人有此魄力。进入军中只有杀戮,眼中一切皆为虚影不旱死,不畏惧。五百多人到达山谷不过二十多人,现在只剩下十三人,没有一人是因为幸运活下来。一身强硬的骑术,手中钢刀一路杀出来的血路。这一战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到什么是长风军,长风精神。 温武再次问道:“交口到底发生何事,援军是否被挡在前方。” 刘知幸看着地面水潭重重饮下几口,干瘪的嘴唇才有点湿润。说道:“先去支援之后再说。” “那援军在哪里。” 卢林走上前说道:“神风营两轻骑夺下交口山头,刘将军带领五百七十二人便是援军。” 疲惫不堪的温武不明白五百七十二人作为援军不是可笑,再说了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如今的战马还是刚刚夺下,不过十三人哪里有五百七十二人。有人总比没人强,问道:“那其他人呢。” 刘知幸说道:“都死了。” 拔起长剑翻身上马喊道:“走。” 十三匹战马向着战场奔驰而去从山谷对面传来厮杀声,两万长风军穿过山谷奔驰而来。为首的陈庚身边却不是马都尉或者韩都尉,而是连头盔都丢弃的林忠。 战场上林燮从战马上拖下,手中战刀刀刃卷曲头发凌乱。一身杀气浓重,身边十多位南楚军士长矛刺来。喊道:“来啊,小崽子们。” 十多人环绕不停旋转寻找最佳击杀时机,老将紧握战刀重重斩下。一连三根长矛被斩断,刀锋之下一颗头颅落地。大步上千挥舞手中战刀,一夜一滴水不曾入腹。每一刀力道不轻,卷曲的刀刃划开披甲,将一名南楚将士劈到在地。团团包围的南楚将士使得长风军将士无法进入,老将孤身一人斩杀敌人,垂垂老将何尝弱不禁风。 战刀未起十多位南楚将士围攻而来,一杆长矛穿透铠甲插入肩膀。战刀之下三四位年轻生命倒在血泊之中,老将加快步伐冲入人群之中挥刀。一名年轻将士大刀挥来,在战马加持下无可匹敌。老将侧身躲避,战刀深深插入战马胸膛,急速之下小将翻到在地。一连多名南楚将士围攻,老将战刀少了几分力度。身上多了几处伤口依旧挺直胸膛,战刀指向便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十三骑飞奔闯入战场,一路疲糜势无可挡。早已经忘记伤痛,战刀不知道换了几柄。一路而来战马无法承受倒地不起,白衣小将一行十三人不在意背后一往无前。他们知道身后有着坚实后背,需要的只有杀敌杀敌再杀敌。他们是长风军到现在为止唯一的援军,既然前来便没有想过能够活着离开。五百七十二人只剩下的十三人,他们的命不止是自己的,更是死在交口五百五十九人。 刘知幸带领十三人在军中横行,只是再找长风军统帅林燮。只要保住一人长风军犹在,因为他知道林燮就是长风军。十三人闯入中间,看着围绕的南楚将士喊道:“救林帅。” 一声呐喊之下向着南楚军狂奔,他们都不知道哪里还有现在精神。只知道跟着身边少年不会有错,就是死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十二人更不在意,眼中透露着嗜血。 一柄长剑穿透南楚将士,终于见到老将。整个战场似乎在那一刻陷入平静,只有那一声:“林帅。” 闯入其中十三人将老将保护中心,遇敌杀敌毫无怕死。刀与人浑然一体,似乎面对一头猛兽也不过刀下躯体。 老帅喊道:“刘知幸你怎么来了。” 只听到异口同声的喊声:“前来支援。” 一代老将与十三位少年形成圆圈,问道:“陈庚带了多少人。” 刘知幸说道:“神风营三千轻骑,到此十三人无一人战死。” 老将紧紧握刀斩下一人说道:“好,杀敌。” “得令。” 不知何时南楚大军处于颓败之势,一声声金鸣声传遍整个战场。老将长刀插入松软的泥土之中,望着一支万人轻骑奔驰而来。一柄长刀斩下一颗头颅,翻身下马单膝下跪。身后数千长风军翻身下马,一位中年将军眼角泪水缓缓落下喊道:“长风军副将陈庚来晚了,对不起兄弟们。” 林忠看着刘知幸与十二名神风营将士,深深拥抱,喊道:“下次记得带上我。” 林燮扶着长刀才勉强站起说道:“回大梁,带上所有人长风儿郎。”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三章昆凌山庄求学路 桃花村一如既往的安宁,少年的离开桃源木桌少了许多乐趣。夏日夕阳下三位少女静静坐着大眼瞪小眼,温热的茶水早已经变凉。少了一人似乎失去好多,一向活泼的小花看着玉莲,秀文神游天外,心中哪位少年见到自己成婚会不会失望,想来是不会的。下意识看了一眼玉莲,心中有些酸楚。 忽然发现两人盯着自己问道:“我脸上怎么了,有东西吗?” 秀文立刻躲避,小花拖着脸颊说道:“玉莲姐姐刘大哥一直住在你家,一定给你讲了很多太平城的故事,给我讲几个呗。” 看着小花说道:“他从来没有给我讲过故事,哪里知道太平城是什么样子,编故事文姐姐还行,我就差远了。” 摸着乌黑的秀发若有所思,过几日就是十八岁生辰。婚期将近,若哪位少年没有出现还有些期待几个月后的婚礼。家中父母何曾在乎过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嫁给哪位粗犷的汉子。对方家中富裕,一身力气打的一手好铁。其实是一门好亲事,唯独就是汉子长相实在算不上英俊,唯有一身腱子肉。 想到这里忽然问道:“不知道刘知幸回到军中,等我成亲的那天会不会来。” 无心言语听着却有心,玉莲看着秀文。小花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姐姐,从来没有想过想念刘大哥还有文姐姐。一向讨厌刘知幸的秀文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十分奇怪。 玉莲一双通明的双眸看着秀文问道:“你喜欢刘知幸。” 肉肉的脸蛋顿时显得微红,根本没有思考便反驳道:“胡说我怎么会喜欢刘知幸那个混蛋,是玉莲妹妹想念刘公子了吧。” 提起好奇心的小花半个身子爬到桌子上面盯着秀文,忽然一笑:“文姐姐不会等着刘大哥抢亲吧,一定很好玩。” 虽然是开玩笑玉莲却是当真,心中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欢刘知幸。只是听到秀文的话,心中有些苦楚。若是没有那份婚约自己是选择张家公子,还是相处不过三个多月的刘知幸。虽然刘知幸自称豪门贵族,其实玉莲不希望这样。张柏其实也很好,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富甲一方的张家,何况张柏很有学问,如果不是母亲与张家夫人早年相交甚好定下这门婚约,张柏会看上一个农家女吗? 说道:“文姐姐刘知幸他。” “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而你其实也很喜欢他。只是你与张柏还有婚约在身,问问自己到底是喜欢谁。还是喜欢着刘知幸,翩翩要嫁给张柏。” 不曾想到秀文居然会发怒,直接了当道:“我是喜欢刘知幸,我知道自己配上他。还有几个月就要嫁为人妻,难道没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吗?玉莲我不会和你抢的,但是你该想想到底要嫁给谁。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位女子嫁两个丈夫,两人之中只能选一位。” 神情紧张带着怒气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父亲说过若是喜欢刘知幸他去说。可是心中还是放不下张柏,喊道:“不要再说了,我会嫁给张柏的,他才是我的未婚夫。” 秀文看着玉莲模样从身后紧紧抱住闺房密友,其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说道:“玉莲对不起,我激动了。只是我不甘心,是我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是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和我父母过一辈子的人。我想嫁一个我喜欢的男人,而不是他们挑的。” 紧紧抱着玉莲泪水划过脸颊落在衣衫,玉莲怒气平和。从来不知道秀文从来不想嫁给哪位男子,说道:“你没有何爹娘说过这件事吗?” “你以为谁都想姬叔一样为女儿着想吗?我爹娘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嫁出去。若不是村子里的规矩,现在都是孩子的母亲了。” 小花不明白玉莲何秀文为什么哭了,只知道玩闹现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玉莲说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你成亲那天来,说不定会有办法。” 秀文看着玉莲说道:“你是说张家公子何刘知幸,他们来有什么用。” 少女看着远方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一身白衣马背挎着一柄长剑,看着少年已经疲惫不堪。拉紧缰绳问道:“小五累了吗?” 后背已经湿透的少年喘着粗气说道:“少爷不累的,还能赶路。” 张柏翻下马背牵马走向路边,说道:“小五每个人都有个极限,不行要说出来不要强撑着。过来吧歇息歇息再赶路,这半个多月以来没有游玩心里是不是有些反感。” 小五牵马将栓在树枝上,取下干饼水囊递给少爷,张柏微微一笑。小五撕下一小块咀嚼,大口饮水。看着温雅的少爷现在可没有书生的模样,自己到还少年纪不大胡子还不曾长出。少爷的胡须已经很长,模样与老爷多了几分相似。 “小五看什么呢,我哪里不对吗?” 咽下口中干饼道:“少爷去求学咱们是不是先整理一下,你胡子都这么长了。”手指做出长短模样。 张柏轻轻抚摸下颚长切硬的胡子,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长胡子了。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明天就该靠近昆凌山了。山下应该会有客栈的,明天一定会是一位英俊少年的。” 书童只是重重点头,似乎少爷说的没有错。只要是少爷什么都是对的,从小便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张柏有些茫然问道:“不觉得少爷我有些自恋吗?”小五只是一笑。 白衣少年放下水囊摸着脸颊暗自说道:“难道我真的这么英俊吗?连男子见到都喜欢。” 听到少爷风语直接将口中水喷出,不知道少爷怎么了。自从认识刘知幸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人,不在那么古板与自己也多了一些贴心话。可是少爷还是那么样子,也只会与自己说这些话。 吞下干饼张柏翻身上马道:“天黑之前一定感到昆凌山。” 小五着急的咽下问道:“少爷不用这么着急的吧。” 张柏骑马奔驰道:“这一路上见到不少文人大家,都是去昆凌山庄,明日应该是周老先生的寿辰。” 第二日清晨天未亮,昆凌山脚下庞大的山主。两位年轻的仆人早早守在大门前,他们在等待前来的客人。一位六十多的老人望着远处,每年的今天是整个庄子最热闹的时候。主家分布在各地的子女也只有今日一天回家,周文一身三子门徒遍布天下。更是大梁三朝元老,当今陛下见到老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一声老先生。 七十多岁的年纪早已经白了须发,七十古来希颐养天年的时候。三年次子因贪污一郡,更是让整个大梁知道什么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本该牵连全家,陛下只说了一句:“一人犯错不必牵连家人。”一时间官场都在称呼陛下生命,只有老人清楚陛下何尝不是无奈之举。 遍布大梁各地的官僚最尊敬的不一定是陛下,而是坐落在太平城西方隆田县的周文。虽然不曾在朝为官依旧有着上国柱的职位,一曾担任礼部尚书,文阁大学士。一人代表着大梁文宗一脉,甚至在私底下已经有着立祖成圣的趋势。大梁四大豪门贵族周家便是其中之一,长子周英祥更是礼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最得意的弟子更是大梁宰执王安,朝中多少官员都曾经在老人门下学习。在大梁一直流传着文周武林的名声,也有不少文人一直在批判林燮怎能与周文老先生相提并论。 奈何老人对于这件事全不在意,这才使得整个大梁提起老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一声老先生。一辆辆马车达官显贵来往不绝,朝堂之上未必会如此热闹。 两位少年走近写着昆凌山庄的大门,每一辆马车走出人物那个不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张柏何曾见过如此大场面,紧紧握着刘知幸写的书信。更加不知道区区一纸书信就能进入这座大门,怕是职位太低也不好意思今日走近这座大门。尤其书童小五有些犹豫,张家在清河也是大门大户。但是与这里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问道:“少爷我们能进去吗?” 张柏咬紧牙关说道:“走。” 靠近大门看了半天想要进入,三十多位的仆人立刻拦下说道:“有请柬吗” 少年的胆气何曾缺过,说道:“没有请柬,有一封书信老先生见到会让进的。” “哦,一封书信。不知道谁的书信有这么大的分量,是当今宰执还是翰林学士。” 张柏摇头道:“是一位名叫刘知幸的少年。” 看都不再看少年一年转头向着一位高官走去,书信都不曾取出。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小五有的只有悲叹。却是不知道一位看起来邋遢,穿着十分朴素的老头走来。才走几步一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走来,很恭敬喊道:“两位兄台请留步。” 一身淡蓝色的青衫,容貌上显得几分稚嫩。小五原本被拒之门外气愤,年纪不大的少年不由的说道:“你是来看我家少爷笑话的,既然看到就走吧。” 少年很是恭敬的说道:“二位莫要误会,是我家先生听到二位认识刘知幸刘公子。” 张柏到是坦然,小五一直觉得刘知幸虽然来至太平城。从来没有觉得是什么豪门子弟,现在看来认识都是什么人。张柏拦住书童说道:“与刘兄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小兄弟与刘兄是。” 显得很腼腆说道:“我刘公子不是很熟,是我家先生。” 邋遢老人大步走来,一头蓬松的黑发,胡须到是精致。打量两位少年,张柏看着老人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差不多有五十岁之上。恭敬的拱手作辑,轻轻说道:“小生张柏,不知道先生叫住有什么要问的。” 张嘴一口黄牙说道:“就是听到刚才小兄弟说有刘知幸的书信。” 张柏取出不过数百字的书信递到老人手中,瞧着手中的字说道:“的确是那小子的字,只是这么多字居然没有老头子我。真是不厚道,走了一年多了都不知道给老头子我写封信。” 折好书信交给张柏接着说道:“有这封不敢说是让周文那老东西收为学生,至少见到还是可以的。跟我走吧。” 老人走在前方,张柏目瞪口呆。敢称呼周文周老先生老东西,此人身份非同一般。想来刘知幸还从未骗过自己,其实很多事没有说,例如眼前的老人。少年喊道:“二位兄台还不走,一会儿可没有席位了。” 张柏立刻跟上千,说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哦,你说我家先生啊。他是翰林院学士,双裳听说过吧。周文老先生都很喜欢我家先生的文章,那句:千年文章读圣贤,百年诗篇瞧双裳。” 有些震惊刘知幸的身份真的是武将,双裳这种大人物怎会认识一位少年。只见少年笑谈道:“恐怕兄台还不知道,刘知幸虽然被传为太平四公子。这四公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那可是大纨绔。四公子中刘公子年少成名,曾经差点成为老先生闭门学生。只是跟着学了两年就跑了,尤其是我家先生都觉得可惜,本该关门做学问非得从军。” 越发对于这名少年好奇,国子监学士至少也有四品。难道刘知幸的家世这么大,郑重问道:“那刘兄。” 少年看了一眼道:“你是想问刘公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是怎样认识我家先生,很多刘公子的朋友都有过疑问。鲁国公兵部侍郎还管不到我家先生头上,那是因为先生很喜欢刘公子,尤其是喝酒豪迈。” 一直走到内院,张柏才想起不曾问过少年名字:“不知道兄台。” 少年傻傻一笑:“我与兄台同姓,被先生换了个大名字,文正。”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四章胆气古来少年出 步入庭院中房屋朴素,从样式上显得古朴。青砖黄木看起来算不上华贵,只瞧各处盆景那件不是价值连城。仅仅一株盆栽便是不可多得,放在庭院中心的奇石更是珍贵。天然裂缝形似一个寿字,据说世间仅有三块。一块收入皇宫大内,另一块在东吴一位富商家中。最后一块便是在这昆凌山庄之中,伫立在此已有二十多年。 来历极为不俗,当年陛下登基之后送给老先生的第一件寿礼。大梁无人不知这块奇石的存在,看似一块巨石其实是世间少有的玉石。尤其是上面纹路更为稀奇,皇宫之中的奇石也不过是形似一个梁字。而这个寿字却是神似更为珍贵,东吴富商的奇石更为逊色。 山庄之中今日最稀缺的反而是来往人群,人人皆是达官显贵大儒富商。近乎整个太平城贵族全部拥挤在小小的山庄之中,更有不远万里前来祝寿大人物。相互交谈的有老有少,人人身穿华服。有人眼神中发光,也有不少人露出悲哀。更有不少躲在角落中静静看着一切的人中年人,这般场景宰相王安也不曾有过如此场面。 跟随双裳进入庭院中,白衣少年心中震惊。这里每一人都是很难见到的豪门贵族,不乏朝堂重臣。想来能进入这昆凌山庄饮一杯酒,是多少文人骚客的梦想。走在庭院中可以说是每一步都是机缘,戏文小说中有才华被大人物看中平步青云。在这小小的山庄之中,任何一人似乎都是传闻中的人物。 走进主堂中一位老人不停的招待客人,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的高龄。无论年纪大小都会在上前打招呼,年轻一些的更是行重礼。小五看着老人问道:“少爷哪位难道就是周老先生。” 张柏看着老人说道:“应该不是,据说周老先生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哪位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岁左右,应该不会是周老先生。” 蓝衫少年一直陪在身边说道:“哪位当朝礼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周英祥,周文先生的长子也是如今周家的家主。” 三位少年处于偏僻的角落中,似乎在这座园子之中无人在意。甚至逢人微笑的仆人都当做不在乎,似乎他们不存在一般。小五显得紧张,生怕得罪一位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大人物。张柏到是坦然自若,认真观看院中每一人。自己从小学习文章,读的古来圣贤书。父母期待是他张柏可以坐上一方官吏,一个县官已经能过光耀门楣,张家不止是富商。 介绍不断的蓝衫少年一直都在微笑,没有小五的紧张也没有张柏的拘束,也不曾在乎别人的眼光。这里许多人都不认识,而认识的人也不会在意这名少年,因为没有人在意张文正是何人。 头顶银冠的青年大步走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身份到是不低。笑嘻嘻重重拍在张文正肩头,说道:“小文正何时教哥哥我下真珑棋局啊。” 少年拱手施礼道:“杨公子只要先生愿意随时可以。” 一柄折扇打开遮面将两位少年挡在扇面之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少年脸色通红,华服少年大笑着走开。张柏好奇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少年捂着发烫的脸颊说道:“你说杨公子啊,他是天水杨家长子。也是太平城四公子之一,与刘公子林公子是至交好友。” 一直都在听说太平四公子,张柏到是好奇这太平四公子。这位少年似乎很喜欢太平四公子,不由得问道:“太平四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似乎张兄很佩服。” 用力揉了揉脸颊一下子显得自豪起来,双目炯炯有神道:“太平四公子名气可大了,只要在太平城中各个赌坊青楼酒楼,各大帮派大小商贩说起太平四公子不是欣喜就是害怕,可威风了。” 正要再问张文正接着说道:“刘知幸,杨尘,林忠,最为出名。其中刘公子专打泼皮混混,杨公子常年在赌坊青楼来往,林公子更是喜欢在酒楼豪饮,言语不对更是与人大大出手。记得有一次在青楼三位公子因为花魁更是将户部尚书次子打的一个月不曾出门,只要听到太平四公子的名号都躲的远远的。” 张柏从心深处认为公子是雅称,原来是这样的四公子,内心深处觉得有些可笑。只是少年只是说了三人,至于第四位公子,问道:“那第四位公子是何人。” “不知道啊,他们都称呼小公子。” 挂着“心如止水”四字的牌匾下,吏部尚书周英祥走来。向着院中同僚还有不少世家豪门子弟,也有不少不起眼的小人物,那也是富商老夫子。“诸位今日是老爷子的寿辰,不少太平城同僚能放下手中大事前来倍感荣幸,更有不远千里赶来的小辈。大家还能记得老爷子的寿辰让小小的昆凌山庄蓬荜生辉......” 站在大堂门外看着大梁豪门一一进入,最后在一位年轻人的陪伴下进入。原本在院中吵杂的众人,走进大堂之后纷纷禁言。一百多人纷纷入席之后,穿着一身大红袍拄着拐杖中屏风后在两位年轻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众人望着老人纷纷起身,双手作辑喊道:“祝周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人面带笑颜望着一众小辈,沧桑的声音说道:“入座吧!” 平淡的三字一众侍女端着瓜果甜品进入,老人平稳坐下显得老迈。端起一杯浊酒向着四方缓缓移动,说道:“你们这些小辈到是有心了,老朽这么大的年纪退出朝堂也有十多年了还能记得寿辰。” 年纪五十多岁的男子端起酒杯说道:“古人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学生应当记得老师的寿辰,记得老师将的第一堂课就是孝道,学生从不敢忘记。” 含蓄之中不少老人举杯祝贺,独独坐在中位的华服少年嘴角一笑。蓝衫少年到是好奇杨公子在笑什么,一同站在双裳身后的张柏小五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只听到邋遢老人说道:“这秦升还真是好意思说,周文那老东西上的第一课是孝道。殊不知早年间刚刚上任工部侍中,将他老娘赶出家门。现在说孝道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端着酒杯不停的摇头。 张柏有些好奇的问道:“工部侍中怎会将老娘赶出家门。” 华服少年瞧着白衣少年到是有了几分意思,到是有人胆子不小。这样的场合还敢问这样的问题,他杨诚是什么人,就喜欢这样胆子大的人。不然在京都怎会有四公子的称呼,笑着说道:“当然因为家中有悍妻,嫌弃老娘不干净,加上啰嗦。” 转头向着双裳说道:“真想不到双老爷子也喜欢这些趣闻。” 喝下一杯酒笑着说道:“我哪有时间打听这些丑闻,还不是刘知幸那小子酒后胡言乱语,让老头子能多喝几杯。” 站在身后的张柏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走进这座庄园。更想不到会见到文学宗师,一代大儒周文老先生。面容枯槁的老人在少年眼中到是像一位极美的人儿,这一切都来源于一面之缘的刘知幸。现在是越发好奇刘知幸到底是什么人,能被周文先生收为学生,还与翰林院学士双裳把酒言欢。 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一身素衣,从末座站起走出席位。端着酒杯面向众人,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在这里都是达官显贵,唯独落魄的男子醉醺醺的走来。摇摇晃晃走到中央,整个大堂一片寂静。 噗通一身坐在地面说道:“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说这些虚伪的也不觉得心虚。都快死的人了还作祝贺,右尊敬的也不觉的害臊。还不是为职位爬的高一点,就哪一位老不死的连自己亲身儿子都救不了,还想着能帮你们真是可笑。这一年年的比过年都热闹,有这点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家抱着小妾生孩子去,去飞燕楼都比看着老不死的强。” 坐在上位的周英祥一直咬着牙冠,重重拍向桌子说道:“来人将这不孝子带下去。” 两位仆人立刻跑进来托起男子赶快走出,老人没有了刚才的热情。紧紧闭着双眼,缓缓睁开瞧着孙儿被拖着。至始至终都不曾说出一句话,安静的大堂中。杨尘摇着头说道:“真是可惜了,太平城有名的才子居然便会变成这个模样。” 张柏瞧着张文正,少年解释道:“方才哪位是周老生次子的长子,也是当年最喜爱的小辈。当年因为贪污案被人查到,打入死牢被斩了头。小时候都梦想长大之后能像周恒一样成为一名大才子,现在不知道让多少人失望了。” 听着张文正的话,张柏心中越发的坚定要拜师求学。人生就这么一次机会,能被这么多贵人称之为周师更加坚信。尤其是周恒刚才的话,只要能拜入老人门下半只脚已经踏入官场。一只手放入怀中,紧紧握着那封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的书信。 掏出书信大步走出,张文正立刻喊道:“张兄不可鲁莽行事。” 张柏的举动到是让杨尘觉得奇怪,一直认为是双裳手下的新学生。拉住学生的手,说道:“每人都有自己的路,少年就该有少年的胆气。” 在众人的眼光下张柏手持书信丝毫没有胆怯,每一步走的极为稳重。所有人都不敢多言,在这里他们还没有多高的资历。老人许多位居高官的学生只是送上大礼并未出现。一品大员也只有长子周英祥,最好奇的还是坐在主位上的老人。 瞧着陌生的少年,一如当年的自己。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问道:“小兄弟是有什么事。” 张柏说道:“学生张柏前来求学,请周老先生指教。” 一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觉得好奇,而少年眼中只有坐在上方的老人,在坐大多数人的老师。只听到老人笑着说道:“老朽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已经不收学生了。小兄弟在坐都是名门之后,也有不少文坛大家,非要选择老朽这就剩下一口气的老头子。” 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说道:“小生自小便读过先生的《平章要义》,从那天起便想成为先生一样的文学大家。铺天之下也只有先生有资格称为文宗,当年孔子能手三千弟子,一生教书育人有七十二进士之名,人生难于的名师。恳请先生能收下学生,能陪伴在先生左右。” 老人摸着胡须面带微笑说道:“老朽虽然学生不少,也比不上祖师孔圣。你这孩子到是有趣,下去吧,好好读圣贤书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张柏递出书信说道:“家乡偶遇刘知幸兄弟,写下推荐信小生才有勇气面见先生。这是推荐信,只希望先生能作为书童听候教诲。” 听到刘知幸的名字很多人陌生,也有不少与山庄亲近的人好奇。自从周恒颓废之后,老人最看中的就是哪位活泼的少年。奈何少年不从文反而提剑赶赴边疆之地,此后老人再无收取学生的心思。 拿过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老人会心一笑,从寿诞开始第一次这么开心。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学生奉上大礼一份,老师可不要怪罪。” 还在高兴至于一位不速之客缓缓走来,一身紫金蟒袍头戴七珠冠。众人纷纷起身,老人也在高兴至于起身。 不少人纷纷下跪,也只有杨尘一人还坐在哪里。老人说道:“不知道齐王大驾光临,未能远迎。” 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走上前说道:“周师折煞学生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五章久别相逢娇与羞 身材魁梧傲视群雄的姿态,身后两名铠甲侍卫提着铜皮木箱。伸手轻轻摆动,侍卫走到前方打开木箱即可向后褪去。萧坤说道:“这是学生在北镜驻守时亲手打下的二十余张貂皮,先生年迈体弱。关内天气瞬息万变,冬天也好做几件貂裘取暖。” 距离老人不远的周英祥脸色骤变,身为吏部尚书与太子走得比较近一些。若不是老人家训不得参与党争,怕是很多人会认为吏部尚书是太子党。太子有监国之责,皇陛下在很多事物上总会让太子看一看。许多吏部不是很重要的官员调遣总会送由东宫审批,现在齐王的重礼何不是给他周英祥打压。大夏天的貂皮其实没有多重要,这貂皮似乎在说老人年纪大了是不是该放权了。 老人笑着说道:“承蒙齐王厚爱,过几日便做几件貂裘,这东西正适合老朽。” 齐王萧坤不由得看了一眼跪在底下张柏,眼中有几分怒意。不懂分寸居然敢挡在与周先生中间,此时的张柏想不到会在今日见到皇子。先前胆气似乎在上一刻用尽,只见齐王从身边走过。寂静的大堂之中,老人吩咐道:“给齐王殿下上座。” 走上坐席见到白衣少年依旧跪在哪里纹丝不动,老人正要开口只见齐王轻描淡写的说道:“居然敢扰乱先生的寿辰,拉去斩了吧,看着就碍眼。” 还未走出的护卫大步走上前,一位身穿黑袍二十五六的年纪走了进来。两名侍卫立刻跪下,刚刚承受齐王威压的重臣此时越发沉重。黑袍之上绣着一条黄龙,老人没有想到今年寿辰齐王会出现,连当今太子殿下都前来。 青年进来第一眼看到并非老人而是邋遢的双裳,走上前说道:“周师寿辰赠上一条古书祝寿,还请周师不要嫌弃。” 被压的大气不敢喘的重臣只能跪倒低头不语,老人重重施礼说道:“微臣不知太子大驾光临,还请殿下恕罪。” 齐王起身向着黑袍男子行礼道:“太子殿下。” 转头看着大哥男子还礼道:“想不到二哥在军中慌忙之中,还有空前来参加周师的寿辰。” 齐王停止腰杆道:“区区军中消失而已,现在大梁一片祥和军中事物稀少,哪里比的上太子殿下监国之责。” 端着酒杯起身的邋遢老人说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今日的周先生的寿辰。” 太子向着双裳恭敬的一拜十分敬重,这位看似邋遢的老人曾经作为宫廷先生传授一众皇子公主学问。若不是年纪小些定然可以比肩坐上周文,皇帝陛下很信任这位老先生。从来不在意荣誉,性格直爽。敢称呼老人老东西更是当今第一人。皇帝一曾想让担任礼部尚书,老人只是说他这副容貌更是邋遢做不得高官,还是在国子监教书育人编书为好。 两位大人物向着老人恭敬的一拜,太子说道:“双师说的在理,今日周师寿辰还是安静些好。” 走到张柏身边扶起少年,向着齐王说道:“天下泱泱学子都是少年,这位小兄弟起来吧。” 在太子的扶持下起身,看着平和不带半点威严的男子心中有了一分暖意。站着的齐王脸色却是不好看,两名侍卫更是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着主子,军中军令如山不敢违背,此时在少年身边乃是当今太子更不敢动。 齐王笑着说道:“方才不过说笑而已,周师寿辰怎能见血。” 老人瞧着少年处事不惊模样说道:“太子请入座,这位小兄弟是来求学。奈何老朽已经年迈,既然太子殿下瞧着上小兄弟那就现在府中住着吧。” 扶起张柏不在看上一眼,面带微笑怎会不知道周师这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仅仅是一句话在朝中会有不少立场不定的诸臣认真看一看他这位太子,军中齐王一人可以说是威望极重。在北镜将近七年战功不俗,边境将士更看中齐王,南镜林燮更是齐王的亲娘舅。随贵为太子实力却是远远不如齐王,与太子走的最近的礼部尚书,其实仔细看来远远不如一名实权大将军名副其实。 少年张柏不曾想到一次求学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双手作辑向着老人一拜:“多谢老先生。”缓缓退后,不由得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对于坐在上位的齐王心中多了几分怒气。 双裳瞧了一眼傻气的书童张文正,不停的摇头。眼中的张柏走来,觉得少年虽然有胆气。但是接下来想要学习容易,入朝为官怕是要陷入腥风血雨中,很有可能一入官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齐王怎会放过一位周文学生入朝为官,更是与太子亲近。自己身边少年却是没有张柏的胆气,内心深处有些犹豫,是不是刚见面就该将张柏收入门下也没有这么多事。 入席之后的杨尘对于张柏却是多了几分不屑,此人心机居然如此之重。似乎很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死,之前齐王下令身体虽然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安静下来。尤其是太子的声音出现,嘴角在那么一瞬间露出笑容。大概在那一刻已经知道周老先生一定会收入门下,这已经是拜师而是逼师了。 宴席开始没有往年的热闹,只是各自祝贺之后冲冲离开。走出大堂的齐王太子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笑不在多说一句话。杨尘带着仆从走到门口向着双裳施礼,然后向着少年说道:“小文正记得下棋啊,若是能赢了说出的话一定做到绝不反悔。” 少年红着脸说道:“不用了。” 杨尘已经走远,双裳瞧着身边的张柏说道:“小兄弟既然能留在昆凌山庄就好好做学问,至于入朝为官的话还是不必了,池塘在以后的几年只会更加浑浊。” 只是善意的提醒带着少年离开,小五问道:“少爷我能留下吗?” 露出笑颜说道:“当然留下了。”转身走入府中。 数月之后一众十八骑纵马向着桃花村而去,褪去铠甲的两名少年在交口一战战功之高无人可比。神风营三千轻骑仅剩下不到千人,林忠刘知幸非但没有受责罚反而得到奖赏。神风营众人也得到不少奖赏,嘉奖竟然没有一人收入囊中,全部交由战死在交口战士的家人。尤其是卢林从小小的伍长升为百夫长,让林忠都想不到神风营还有如此生猛之人。 刘知幸所在的八营在远征军中近乎全部战死,掌管千人的将军现在居然光杆司令。虽然得到职位上的升职手下却是无人,一个月前已经上报朝廷,众人都在等待兵部的封赏嘉奖。跟随刘知幸闯营的十二人林忠十分舍不得,最终还是归入刘知幸麾下。尤其是卢林更是成为少年的亲信,此次出行更是向陈庚请假,原本不能走出军营,林燮还是让这群少有三天的时间。 骑马跟在刘知幸林忠身后的卢林说道:“陈将军为什么要夺取将军的战功,此战若非刘将军冲锋陷阵搅乱,林将军夺下山头 远征军怎会击败南楚大军,如此大功一句话就夺走。” 林忠转头瞧着年纪不大的少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力气到是不小更是在乱战之中一路跟随刘知幸。十二人中唯有卢林能跟的上刘知幸的脚步,杀起人来更是恨。伸出退重重踹了一脚说道:“你这神风营的叛徒,若不是陈将军担下责任还想要战功,私自出兵不砍了你的脑袋能行吗?还神风营两千余名战士不是白白死在交口,还要担下违背军令的大罪,记住这是陈将军为了我们好。” 十八人不着铠甲一身素衣跟随两位少年身后,小小的桃花村外刘知幸翻下马背说道:“到了。” 牵马进入村子,人人佩刀让村民产生畏惧。小小的村子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多人佩刀前来,除了领头的少年有些面熟之外其他人带着煞气。刚刚经历交口一战,这群少年战士磨砺出的煞气还未消磨、林忠没有感觉到想象中温馨,反而觉得这些村名退避三舍甚至很多人看都不看一眼赶紧关门。身后战士看着村庄的不由的多看几眼,这里的生活与家乡是何其的相似。 林忠说道:“你说美人儿在哪里啊,走了这么久了不会就是看看这些吧。” 刚说完一位黝黑的少女站在门口盯着威风的刘知幸,但是见到这种场面迟迟不敢相认。十八人马匹相似脚力强劲,穿着更是黑色。无意中透露出威压,少女没有跑回家。身后妇人喊道:“小花快回来。” 终于看清楚少年的面孔,少女露出微笑喊道:“刘大哥。” 摆脱娘亲的手奔跑到刘知幸身边,一下子抱住大腿。身后将士瞬间拔刀,吓得小花躲在刘知幸身后都不敢看上一眼。刘知幸看着黝黑的少女说道:“住手,这是小花。” 林忠瞧着算不上美女的小花认真打量,弯着腰盯着小姑娘看。略显微胖的身材露出的笑容有些不堪入目,小花躲在刘知幸身后说道:“刘大哥还以为在也不来了,是不是都忘记小花了。” 没有好气的林忠狠狠说道:“这小姑娘不知好歹看刀。” 最意想不到是卢林居然将刀架在小花脖颈,当场就哭了。如果不是刘知幸在身边怕是已经晕过去了,林忠随即一脚将卢林踹到一边喊道:“卢林谁让你拔刀的,给我退下。” 刘知幸抹去小姑娘的泪水说道:“不怕,这位是林哥哥,是刘大哥的好兄弟,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转头看着胖胖的男子,只见摆出一个鬼脸的林忠十分可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刘知幸说道:“刘大哥是来看玉莲姐姐的吧。” 抬头望去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站在面前,放下小花缓缓走去。林忠看着对面站着的女子顿时失神,心中有些佩服刘知幸。长得是好看了些,也没有必要大小姑娘都喜欢吧。 万万没有想到小花看着林忠说道:“玉莲姐姐好吧。” 蹲下高大的身躯瞧着小姑娘说道:“你也好看,就是小了些,过几年也是胸大屁股大的小美女。” 一听到胸大屁股大小花顿时脸红,这是什么人啊这种话都说。瞧着不是那么怕人的林哥哥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不过至少刘大哥没有骗我。” 林忠好奇的看着小姑娘问道:“没有骗你什么?” “小花就是年纪小,过几年就好看了,比玉莲姐姐都好看。” 靠近玉莲刘知幸居然第一次显得拘束,林忠更是觉得稀奇。这哪里是太平四少,何时见到一位姑娘变成这个模样。玉莲瞧着刘知幸的样子,问道:“你来了。” 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恩了一声,玉莲看着不远处的十七人:“你们来干什么。” 刘知幸盯着玉莲说道:“当然是来看你了,这不是三个多月不见想你了。” 一向乖张的刘知幸说出这样的话,玉莲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从来不曾亲口说过。听到想你了显得有些拘束,从来还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刘知幸一本正经的样子到是有些出奇问道:“玉莲你想我吗?” 原本很高兴的玉莲立刻转身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不想,想你干嘛,你以为你是谁啊。”立刻向着前方跑去。 林忠走上前说道:“小子想不到你还是这样的人,真是丢我们四公子的脸。” 重重一拳戳在林忠肩头道:“还能如你丢脸。” 伸手头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道:“还不去追,难道要哥哥给你绑了,送上门当压寨夫人。” 刘知幸大喊一声玉莲快步追了上去,小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问道:“林哥哥你何刘大哥是好兄弟。” “当然了,我哥两可是光着屁股长大的。” 小花瞧着终于有些面善的少年说道:“那你能不能帮小花一个忙。”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六章纨绔将军亦纨绔 追到门口的刘知幸还是停下脚步,很是恭敬的作辑道:“姬叔,我来了。” 中年子露出淡淡怒气道:“刘知幸谁让你来的,是想毁我闺女的清誉不成。” 带着一队骑兵走来的林忠,一副不屑的样子盯着老人。身后将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将军,这哪里还是威风凛凛的神风营都尉,分明就是一位纨绔子弟。怕是他们不知道太平城无恶不作的四公子,眼前就有两位。若是知道两人曾经的事迹,反而会觉得刘知幸不对劲。 从未见过畏畏缩缩的刘知幸,最让老人意外的是看起微胖各自不是很高的少年。刚走过来一脚就揣在刘知幸屁股上,喊道:“刘知幸再给我们兄弟三人丢脸,回到太平城滚得远一点。” 趁着劲差点趴地上,转过投来狠狠瞧着林忠。实在是觉得不给面子,现在动手吧还不然玉莲觉得自己脾气暴躁,是个乱发脾气的人。还是说道:“林忠你小子给我等着啊,回去在收拾你。” 姬父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眼前这群人可不是好惹的。也就是认识刘知幸,知道他不是这样人。刚才的那一脚可是实打实的,能将轻而易举打败张柏的刘知幸踹的差点趴地上的力气是何其之大。面对林忠还是心存忌惮,尤其是身后的十六人。 脸色变得惨白都不敢去看林忠一眼,走进家门的玉莲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爹爹。刘知幸走上前拉着玉莲,说道:“没事的林忠有分寸的,那可是你爹爹他敢说狠话,你看着就行了。” 顿时变成威严的样子转头狠狠说道:“你们要是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先打二十军棍。” 立刻转头却是露出一副滑稽的笑容,旁边的小花觉得刘大哥变脸已经够快的了。现在看来这位林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噗嗤一声实在是忍不住了。听到林忠说道:“姬叔叔好,我是刘知幸的大哥林忠。我们是好兄弟,冒昧前来带了些礼物还请收下。” 一位年纪不大将士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连一点包装都没有珍珠。足足有半个拳头大小,算不上价值连城但也不是小家小户见得到的宝物。接过珍珠直接推到姬父手中,“小小礼物姬叔叔可不要嫌弃啊。” 两只手端着珍珠,从未有过的畏惧。一双腿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去看少年眼眸,立刻说道:“大人我,我我。” 卢林重重喊道:“将军送你的就拿下。” 吓得姬父差点跪下,玉莲从未见过爹爹受如此委屈。正要跑上前,姬父噗通一身跪下了。一旁的小花才觉得这群可没有刘大哥好,憋着脸通红一句话也不敢说。林忠一巴掌打到卢林头上,喊道:“这是姬叔叔,你刘将军未来老丈是你叫喊的吗?” 立刻想要扶起姬父,始终起不来。林忠居然噗通一声跪下了,说道:“姬叔叔,你这是打我的脸啊。起来吧,起来吧。”甚至额头碰到地面。 玉莲从未见到父亲下跪,立刻跑上前盯着跪在地面的林忠。刘知幸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收场,拉起姬父说道:“姬叔林忠是我好兄弟,这人看起来这个样子,其实还算是挺好的。” 拍去灰尘盯着刘知幸的林忠喊道:“什么叫还算是好人,你是不是在侮辱你哥。” “也是啊,你林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典型的小霸王。” 姬父更是害怕,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林忠居然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说的对,咱么四公子什么时候是好人了,就是恶霸吗?” 推着姬父往院子礼走不由得说:“那是你,不要把我加进入,我可是早就改邪归正了。” 走进院子狠狠的:“呸,你还改邪归正,你算哪门子改邪归正,要不说说咱们的事迹。” 站在门口的玉莲瞧着十六名将士守卫在门前,林忠进入院子这些人依旧保持队形牵马等待。说道:“你们也进来吧。” 卢林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刘将军魂牵梦绕的女子,瞧都不敢瞧一眼很是恭敬的说道:“在下不敢。” 随即守在门前,小花赶紧拉着玉莲的衣裙。少女见到这些人怎样也不敢进来,随即拉着小花走进院子。姬父面对林忠总是拘束,刘知幸不知道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玉莲走来,林忠认真打量还是觉得刘知幸的眼光不错,居然能在这穷乡僻壤找个这么漂亮的女子。他比刘知幸都早一年从军,怎没有早一天遇到呢。 见过了林忠纨绔的样子,打心底里害怕刘知幸此行有歹意。不然带这么多人干嘛,尤其是那个叫卢林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可是这样的人居然很听这两位少年的话,之前刘知幸说过的话又涌上心头。 毫不客气的随意坐下盯着玉莲说道:“是听好看的,我怎没有这般艳福。” 玉莲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转头看着刘知幸。见识到林忠的无理,心中胆怯躲在刘知幸身后,小花躲在玉莲身后,林忠忽然靠在木桌上眯着眼说道:“我是刘知幸的兄弟林忠,叫一声林大哥就好了。林大哥也不是白叫的,想要什么礼物尽管说来。” 带着紧张的神色说道:“不用了。” 姬父坐在一旁拖着珍珠迟迟不敢说话,玉莲取来一坛桃花酒。交谈许久才放下一点心态,多说了几句话。才知道三个月前在交口哪一战的惨烈,处于边疆之地还是知道一些发生的事。看着院门外穿着与两人一样士兵,还是不敢相信那场战役居然眼前这两位少年打的。玉莲更是盯着刘知幸,知道打战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容易。死了那么多人似乎在他们看来是很寻常的事,他们能活下来到底受了多少伤,杀了多少人。 姬父不曾入伍也知道战场上的可怕,这么多年从二十里外传来的消息不少。每次都是捷报很庆幸生在大梁,现在才明白这群少年为大梁的和平付出多少。 当说到秀文之时玉莲和小花露出不好的神色,小花忽然盯着林忠说道:“林哥哥刚才你答应小花一件事的。” 刘知幸大概已经想到是什么事,玉莲知道哪位汉子说是县城有名的铁匠也是一方地痞。说道:“文姐姐也是刚知道,他的未来夫君居然是那样的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文姐姐了,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姬父离开很多话也好意思去说,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玉莲听到这句话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心里明白秀文是喜欢刘知幸的,可是刘知幸帮忙是以什么身份帮忙。万一被留下抢亲的名声,会不会真的娶了秀文。 一直与小花窃窃私语的林忠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小花妹妹这个忙,林哥哥我帮定了。他娘的还叫爹娘吗?分明就是买闺女。” 刘知幸有些意外林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林忠又一拍桌子喊道:“就算卖也卖给我啊。” “林大哥你不要去闹,文姐姐被关在家里。马上就要嫁人了,闹出大事可怎么办。” 林忠不明白什么意思,能有什么事。就连刘知幸都不觉的是个事,不就是将秀文接出来吗?玉莲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文姐姐家里欠了多少钱,就算你们将文姐姐抢出来,他以后还嫁不嫁人,以后住在哪里,她爹娘还不了前又怎么办。”玉莲曾经和秀文说过逃婚,可是能逃到哪里去。秀文拒接了,爹虽然是个赌鬼,娘也不是在乎女儿,但是养育了十七年也不曾亏待过。她不能一己私心将爹娘放在火口上,如果不是桃花村的规矩早已经嫁给那个人。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也早还清,刘知幸说道:“玉莲这件事交给我们就好了,若是这点事都处理不了,回了太平城可要丢脸了。” 五人走到一座小院门口,守着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瞧着三位男子两位女子,问道:“你们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瞧着玉莲的模样比自家老爷要取的女子还要漂亮上许多,只是有两位少年看了一眼。林忠笑着说道:“哦,想知道我什么人啊。很简单的,卢林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上去就是一脚,连续两巴掌打掉男子牙齿。刘知幸走上前提着衣领说道:“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赶紧滚告诉你家主子一会洗干净脖子。” 推开大门玉莲小花在前喊着文姐姐,小花更是喊着:“文姐姐我们来救你了。” 听到动静早早看着发生一切的汉子与妇人,还有一对年纪算不上大的夫妻。那是秀文的大哥大嫂,当看到刘知幸的出现有些奇怪。从屋中闯出的少女看着刘知幸,心中有些感动。 刚才站在院子里看到发生的一切,秀文爹娘哥嫂有些害怕。生怕哪位少年出手,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玉莲走到秀文身边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诉说,秀文父亲立刻将女儿拉到身后。刘知幸林忠可没有面对姬父的尊敬,看都没有看了一眼。只是等着秀文说话,年纪不大的男子说道:“你们都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刘知幸笑着说道:“欢不欢迎不是你说了算。” 一旁的林忠更是霸道:“你算什么东西,滚。” 畏畏缩缩的秀文父亲说道:“玉莲是你带着他们来打搅秀文婚事,想不到姬老头居然能生出你这样的闺女。” 他们认识刘知幸,以前一直住在玉莲家中的少年。刘知幸盯着汉子问道:“你在说一句。” 秀文挡在两人中间说道:“不要闹了,刘知幸你们走吧。那个人不是你们惹的起,刚才打了人很快就会再来的。你快走,他们人多。” 似乎秀文的话给了父亲勇气,盯着少年说道:“这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们外人管。秀文回屋去,等着后天出嫁。” 刘知幸盯着秀文郑重的问道:“你真的想嫁给那个人,想清楚,不想嫁有我在他们不敢将你怎么样。” 玉莲走到秀文身边说道:“文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嫁给那个人,没事的他们很厉害的。” 显得摇摆不定的秀文,老妇人一把将女儿拉到身边说道:“秀文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不嫁。你爹会被人杀的,还有你哥哥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 秀文看着爹娘心中苦楚,青年妇人拉着少女的手说道:“秀文你可要想清楚,你不嫁爹娘还有你哥哥会坐牢的。”只有男子默默的看着妹妹。 转头看着刘知幸还有玉莲,不知道如何选择。父亲看的出来女儿摇摆不定,重重一巴掌打在脸上狠狠说道:“你是不想嫁了是吧,难道希望爹死了,你哥哥嫂嫂还你娘坐牢去吗?” 少女欲哭无泪喊道:“你们逼我,那个人是之前说青年才俊吗?若不是被逼上门,我还不知道你们把我卖了。说的好听是习武的富家子弟,是一门好亲事。都是在骗我,是不是人家不逼上门就这么将我卖了。好,既然你要死就去死,我不嫁了。现在就去死。” 年轻男子缓缓走上前说道:“小妹没事的,不嫁就不嫁了。大不了哥哥我还一辈子,总有一天能还清的。” 看着哥哥顿时哭了出来,林忠觉得有些感人说道:“不管欠了多少钱,我来还。” 秀文不明白这位少年怎会说这样的话,从胸口掏出一袋银子抛了出去。玉莲不明白的看着林忠,刘知幸从胸口掏出银子更是从卢林的钱袋也扔了过去。说道:“现在够吗?” 足足有三十两的银子,秀文父亲说道:“就这么多钱,以为秀文就不用嫁了吗?” 刘知幸走上前拉着玉莲秀文向着门外走去,林忠说道:“钱不够那是多少?” “加上利息二百两。” “还要利息,等着我们给你还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七章营照地痞赛县令 营照县城西干净的离谱的铁匠铺冒着阵阵热气,粗壮的汉子提着一柄通红的大刀。刚刚从炭火中取出的刀身,瞧着炙热的大刀眼中露出喜悦之色。在一位少年的扶持下,汉子举起足有五十多斤的大铁锤砸在刀身上。连续重锤下刀身火花四溅,扶着刀身的少年满头大汗。双臂不停的颤抖,干瘦的身躯摇摇欲坠。 汉子轮番重锤汗水欲滴,一声声节奏下似乎很享受这种快感。连番重锤越发强劲,一身肌肉在铁锤的挥动下显得更加强劲。强健的肌肉勾勒出美妙的线条,挥动铁锤牵动肌肉晃动。扎起的乌发下却是大冉胡须,一脸麻子嘴角下长着一刻硕大的黑痣。 通红的大刀略显黑斑,汉子单臂轻松的将铁锤缓缓放下。少年颤抖的将大刀插入水中,咕咕嘟嘟的冒着水泡。汉子一副不屑的眼神推开少年,赤手握住刀柄拔出,一柄刀刃锋利的大刀握在手中。带着期望的眼神看了许久,忽然发现刀身居然有着丝丝纹路。在纹路的节点居然有一个极小的坑,汉子很是不屑的将大刀扔到一旁。 金属碰撞的剩下久久不断,新刀下不少于二十柄品相不错的大刀。汉子不停的摇头道:“一百零八锤还是有一锤重了一点,又是一柄废刀。” 走出铁匠铺穿着一身华服,脸上带着一副淡淡的忧郁。望着通红的太阳就像铁炉中红彤彤的炭火很是喜人,可惜半年了兵器谱上的银月刀始终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只是一想起后日哪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要成为小妾,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连眼珠都瞧不见。 小小的县城中可谓是只手遮天,谁人不知道城西马三爷。打的一手好铁,自从家里小妹成为郡守大人的小妾之后如鱼得水。先是将铁匠铺成为整座县城唯一的铺子,攒下不弱的家底。一连开了三家赌坊,连县太爷都管不得,一度成为地方一霸。家中宅子居然比县太爷的府衙都大了不止一倍,居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路过城西铁匠铺的妇人只是看了一眼,汉子喊道:“李大娘听说你家的菜刀前几天丢了,是不是该买上把回家做饭啊。” 三十多岁的妇人心中一惊,转头笑着对汉子说道:“马三爷怎知道我家菜刀丢了,真是的奴家都忘了。还真是感谢三爷提醒,这就多买上几把回家备用。” 汉子只是咧嘴一笑转身向着城中心走去走在巷中,尽是空无一人。本该热闹的巷子中,多家商户纷纷关门。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汉子毫不在乎,就是几家不起眼的店铺而已。 穿过巷子走进一家酒楼,熟悉的登上二楼坐在一角。轻轻打开窗户望着对面热闹的赌坊,来往的人群在他眼中都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小儿不等吩咐三碟小菜加上一壶上等美酒,汉子一切自然。便吃喝顺便瞧着走在路上的人群,眼中散发这贪婪之色。 饮尽一壶酒走下二楼向着掌柜一笑道:“今日不曾带银两,改日登门送上。” 年轻的掌柜笑嘻嘻走来,很是恭敬的说道:“怎敢收三爷的银子,三爷能光临小店已经是极大的荣幸。还希望三爷能多来几次,也能方小的沾点三爷的财气。” 汉子一笑而至大步走出酒楼大门,向着中心走去。穿过正要收摊的集市顺手拿走几件小巧的饰品,拿在手中把玩。瞧着路上大小姑娘的身段,遇上熟悉的妇人一张大手在屁股上拍一拍,妇人脸色虽然不好看,回头总是带着笑颜。谁人不知道因为马三爷的案子这营造县两年换了三位县令,也就是这位新任县令姿态放的极低才能在县城里站稳脚跟。 望着不远处的府衙瞧都没有瞧了一眼,直直走向相距不到百步的大门。两座大门遥遥相对,府衙对面的门户居然要大了那么一点点。不仔细看竟然看不出究竟,最霸道却是门前放了一对石虎与府衙门前的石狮四目相对。张牙舞爪的石虎石虎将石狮压的不敢抬头,最奇特的在于府衙大门是一对铜环,这座大门上挂着居然是一对银环,似乎这座宅子永远都要比对面的府衙胜上一筹。多次外地人不知,竟然走到马宅告发马三爷,更是在府衙门口对众人殴打。 刚刚走上青石板台阶,大门轰然打开。三十多岁的汉子恭敬的喊着老爷,汉子迈进门槛走进院子。从容的向着侧院走去,来往的丫鬟姿色皆是不错。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对于自家老爷哪里敢不尊敬,更多还是畏惧。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杀身之祸,对面更是府衙,已经不知道多少仆人丫鬟被送进对面的邻居家中。 汉子随手将手中饰品扔到端着点心的丫鬟手中,停下脚步瞧着少女的面容。粗壮的手指挑起少女下颚,瞧着稚嫩的面孔有些可惜。说道:“再长几年也是为小美人。” 少女咬着牙露出并不好看的笑容,汉子轻轻刮了一下鼻尖笑着走进院子。一位美妇正在大骂丫鬟,汉子很是怜惜的大步走来。一把将美妇娇嫩的手臂抓住,眼神极为怜惜。摸着美妇的手背,瞧着脸上红手印的少女。眼泪雨滴的少女迟迟不敢抬头,等待主子发落。 老爷的出现少女越发的恐惧,汉子松开美妇手臂弯下腰说道:“打的这么重,不知道老爷我最心疼就是你吗?” 趴在地上强忍着眼泪留不下来,只觉得存满老茧的手掌摸在脸上。少女觉得下一刻就要死亡,不出所料一巴掌打在另一侧脸颊。一大一小的显得极为不对称,汉子却是起身将美妇搂在怀中说道:“你看你打人都要亲自动手,你不心疼小手老爷我还心疼。” 一脚踢开丫鬟抱着美妇走进入内屋,屋内一阵春色声音更是不堪入耳。透着清香的床笫美妇趴在汉子身上。轻哑的声音说道:“还以为老爷就要娶那个乡村丫头就要将妾身忘了。” 汉子轻轻吻在美妇嘴唇,一双大手在胸口游走边说道:“怎会忘了我的美人,只是那丫头的老头子借钱不还。只能用这种办法收回来,不然老爷我得亏死。” 美妇冷哼一声,狠狠的刮了一眼道:“怎地不杀了,还是惦记人家的身子。是不是嫌弃奴家年纪大了,就喜欢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 用力抓了一把笑嘻嘻的说道:“怎会的,就算有再多的美人也不及你一半。”强壮的身躯翻身,再次压在美妇身上。 鼻青脸肿的汉子走进大门经过询问才再多老爷在三夫人房中,急忙赶来。额头一大块淤青似乎忘记疼痛一般,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那家人疯了竟然敢找人打我。” 正直愉快的汉子勃然大怒,这样的好事竟然有人敢打扰。起身披了一件青衫推门而出,一脚踢在汉子胸口。重重喊道:“敢打扰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 不停喘气的汉子爬过去抱着老爷的大腿,带着啼声支吾吾道:“老爷那家人疯了,既然敢找人打小的,更是说不嫁了,钱也不还了。” 汉子怎会不认识跟随很久的仆人,听着仆人将事情原为一一说出更是添油加醋。对于见到另一位大美人的事更是子口不提,只是想老爷讨赏。汉子一脚踢开说道:“明天老爷就去抢人,看他们是要命还是要人,谁敢阻拦就杀了。去叫人明日一早出发,若是你骗老爷我知道后果的。” 吓得脸色惨白将发生在秀文家门口的事又多说一件事,只是说村里还有一位更美的人儿。汉子眼神中透露出贪婪的神色,大步走进房中。 天色才亮十八匹战马闯入县城,前头两位少年马上皆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子。走进县城一直打听马三在何处,见到这种场景早起的百姓非但没有觉得奇怪。对于凶神恶煞的众人更多的是畏惧,马三爷的威名可不止在营造县,这些年来江湖上不少人都会打听马三爷家在哪里。带着恐惧为刘知幸等人指路,只觉得这位马三爷越发厉害了,连这样人都要去拜见。 清晨的大街上极少有人,十八骑纵马而行。带着姑娘的两位少年几位熟稔,似乎干这种事是平常事。尤其是在前头的少年有着一种久违的快感,到是马上的两位姑娘脸色并不是很好。原本一直在阻止刘知幸林忠来找麻烦,可是刘知幸林忠听到马三的霸道心中越发的憎恨。尤其是林忠走出村子的那一刻带着淡淡杀气,身后十六骑只听将令其他的皆不在乎。 纵马停在府衙对面林忠有些好奇的瞧着两座府邸,下意识的叫卢林去敲门。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位衙役,打开门的那一刻慵懒的说道:“还没到时辰,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卢林瞧着不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仆人,退了几步看着上面才知道走错了地方。与衙役说了几句话,走到刘知幸身边说道:“将军我们走错了,那马三的府邸在对面。” 刘知幸林忠这才抬头仔细瞧了一眼,林忠居然有些佩服这位马三。铺天之下居然有人敢将家安在府衙对面,更是规格是按照府衙而建,每一处都会强上一些。 放下玉莲刘知幸瞧着对面的宅子淡淡发笑,他们太平四公子似乎还未曾做出这等出格事。怕是敢建造一座比皇宫还大的府邸,怕是一家人早已经被斩头。现在这位马三到是位人物,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朝廷作对,还能活到现在到是第一人。 秀文拉着玉莲的说:“玉莲刘知幸他们不会有事吧,马三可是当地的一霸,连县太爷都不放在眼中。” 玉莲看着去砸门的刘知幸带着害怕的神色,内心还是很担心会不会发生大事。手心紧紧握着秀文的手心说道:“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 刚刚砸门对面府衙见到情况不妙穿着官服领着十几名提着水火棍冲了出来,四十多岁的县太爷走在前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带刀入城。” 林忠瞧不都不瞧县太爷一眼,方才敲门的卢林知道军中规矩面对敌人便要更加强势,立刻喊道:“拔刀。”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县太爷这才仔细看着这些人手中的佩刀,内心颤抖如何认不出这是军中佩刀。真不知道这马三惹了什么人,先前还认为这些人是马三江湖上朋友。现在看来是仇人,不然对面的少年怎会砸门。 手下捕快怎是这些人的对手,知道现在这些事已经不是他能面对的。正要开口说话大门轰然打开,穿着华服的汉子盯着刘知幸。只是下一刻认出不远处站着的秀文,还有身边玉莲露出贪婪之色。 根本不将看起来瘦弱的男子放在眼中,跨过门槛说道:“呦,这不是我的小妾吗?这么着急都等不到明日了,现在都送上门了。” 瞧着笑颜的马三秀文心中恐惧,身边的玉莲更是为刘知幸担心。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八章纨绔少年斗地痞 县太爷毫不畏惧这群带刀将士,反而马三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显得畏畏缩缩。悄悄躲到衙役身后,手中拿着水火棍不畏战刀反而不敢瞧一眼马三,缓缓退后到是让马上战士觉得奇怪。 玉莲不敢相信还有这样人物存在,仅仅出现已经如此气势。拉着秀文侧脸不敢瞧一眼,心中更是担心刘知幸他们到底能不能对付这传说中的马三爷。秀文内心更是紧张,只是因为自家事得罪马三爷不值得。此人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眼,如果不是以桃花村的规矩一直劝说怕是早已经陷入此人魔抓之中。 牵着玉莲的手皱着眉眼,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两位少女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不曾想一个微胖的少年挡在身前。毫不在意握紧秀文的手臂,两人回头瞧着林忠。只听到少年说道:“不要怕就是一个练家子而已,刘知幸能够应付过来,不行的话这不是还有我。” 马三爷一步步走下台阶都没在意身后的少年,就那么靠在木柱上瞧着背影。一步步走向秀文玉莲,觉得眼前的小胖子很是碍眼。对于这批带刀的侍卫根本不曾放在眼中,十八个人是不是有点少。正要伸手拨开林忠,只听到林忠喊道:“刘知幸就在哪里看戏,你的小媳妇可要被人抢走了。” 顿时还在门口的十多人到底,只见黑衣少年从容的走了下来。伸出手掌的马三居然被林忠捏紧手腕,带着笑意瞧着人高马大的汉子,本就要高上一个头。马三爷到是有些意外,这看起来一身肥膘的少年气力到是不小。刚才的那一巴掌都能败人扇飞,少年居然能够挡下。 甩开林忠的手臂向着身后两位女子打了一身口哨,引来的却是十八口刀。到是觉得这群少年胆气不小,居然敢到他马三爷府上叫嚣。都不打听一下他马三是什么人,转头瞧着家中仆役居然都被刚才瞧都没有瞧一眼的少年放到。少年一副若无其事的坐在台阶上,拖着帮腮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马三退后几步这才仔细看了一眼马上人的刀,这些刀并非是寻常直刀。 刘知幸瞧着汉子说道:“你的这些手段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有没有一些新玩意。例如这盖个房子非得在府衙对面,这才有点意思。胆量也非常人,这恶霸到是做的不错也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 马三看着少年本认为会大大出手,没有想到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心中盖棺定论,是不是这位也瞧上了那秀文小娘子。向着身后的仆人施了个眼神,笑着说道:“咱家哪里惹到你们,居然带刀而来。难道小兄弟看上秀文那丫头,正要哥哥我还不曾收入房中。既然小兄弟喜欢和哥哥我说一声就好,何必带刀前来,这不是打我马三爷的脸吗?” 前半句看似平和的说话,刘知幸林忠怎会不知道马三最后的话才是重中之重。这是在警告他们,可林忠是何人。松开秀文手臂说道:“玉莲秀文不要怕,区区一个恶霸而已就是一只老虎该趴着也得趴着。” 玉莲重重点头还是有些畏惧,秀文不明事宜的瞧着才见到不足一人少年,甚至都谈不上认识。难道是因为刘知幸才这么做的吗?咬着嘴唇轻轻点头。玉莲拉着秀文向后走了几步,卢林下马持刀站在两位女子身边说了一句:“大嫂放心,将军在没事的。” 莫名其妙的被叫了一声大嫂,玉莲低头狠狠说道:“不要乱叫,谁是你大嫂。” 卢林脸色平淡守在身边,林忠已经走上前刘知幸根本不搭话。马三听到林忠的语气不由的转身,面带微笑问道:“知道我马三爷是什么人吗?是不是给你们脸多了。” 一脚将趴在地上的仆役踩在脚下,说道:“马三啊,不是说了有什么新奇拿出来看看。这些手段都是我们玩剩下,不要认为我们蠢。问问你身后的,他们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还以为你会有殿新奇的,看来也是个不知道藏拙的蠢货。真不知道你到底怎样活到现在的,还好你遇到是我们,要是那家伙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马三低头重重叹气说道:“还以为能相识一番,看来是专门来挑事。老子不发威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真是不知死活。” 三十多人提刀冲出,刘知幸依旧坐着。林忠却是发笑,根本不在意这三十多为汉子。能陪在他们身边的人,那个不是万军从中敢于冲锋的战死。卢林更是敢以跟随刘知幸面对三万南楚重骑的人物,这点架势能害怕。眼前提刀之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一群乌合之众能与南楚精锐相提并论,这不是打长风军的脸吗? 拖着膝盖起身刘知幸向着对面骑马的将士喊道:“洪城郑尚炯出来,教教他们什么才是打架。” 两位年纪不过十八九的少年翻身下马,将长刀归鞘抛给同伴。看起来寻常的少年走过刘知幸说道:“将军放心,这些人还用不着刀。” 刘知幸摇着头走过,只听到身后一阵拳打脚踢。正好一人扑来,挥手便是一拳揍到一旁。说是不用到当十多人倒地留着鲜血,两位少年手中钢刀还在滴血。守在台阶上的二十多人盯着自家老爷似乎再说:打不过,这些人太狠了。 马三盯着刘知幸心中非但不怕反而有种兴奋,盯着台阶上不敢行动分毫的客卿。狠狠说道:“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 咬着牙对着刘知幸说道:“你们敢杀人吗?可是我敢。” 大步走上前,挥拳力度极大。握刀的洪城直接一拳被打的吐血,还要出手刘知幸意识到这马三没有那么简单。不然县太爷都害怕,到现在斗殴都不曾说了一句话,害怕显然不是自己这些人。害怕反而是这位马三爷,现在到是知道一些了。此人不说武艺,只说气力洪城可举三百斤。居然不敌马三一拳,刘知幸一个踏步拉开洪城郑尚炯。 双拳齐出顿时觉得双臂发麻,可想这马三气力极大。林忠走上前说道:“兄弟打不过让我来。” 郑尚炯扶着洪城走开,刘知幸到是来了兴趣。如果单纯的比力气还真的不如这马三,但是打架可不止是有气力就可以。若是在战场上有很多种办法杀人,可是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刘知幸推开林忠说道:“我来吧,应该可以的。” 对了一拳的马三到是有些意外,很少有人能和自己对上一拳还能安然无恙。伸手两位仆人抬着一柄足足八十多斤的大刀走来,只见马三单手提刀轻松至极。刘知幸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柄刀,林忠立刻让开。他可知道刘知幸在军中不说兵法剑法除了林帅可谓第一,更是习得林燮剑法精髓。一位先生一个师傅,传授剑法的正是林帅。 马三提着大刀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留下两个小娘子滚,不然全部死在这里。” 正面对着马三刘知幸一手握刀一手握拳说道:“马三看来你也懂点功夫,不比试一番还不知道谁死。” 马三露出不屑的眼神直接挥刀,八十多斤的大刀迎面劈来。自信可以战胜马三的刘知幸也不敢直接抵挡,可想这一刀何等的强劲。轻轻点地躲开大刀,马三一刀砍在青石板上。坚硬的石板随着一声巨响直接断裂,趁着马三再次出刀的瞬间刘知幸已经高高跳起。持刀自上而下顺势而为,以全身力气汇聚一刀。 大刀划地而起带起疾风横刀抵挡,刘知幸一刀而下砍在大刀之上。双脚稳稳扎地狠狠向下一拉,两刀相遇之地火花四溅。马三怎样都想不到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居然力气如此之大,双腿竟然在不停颤抖。刘知幸长刀刀锋竟然全无,而马三的大刀居然完好无损。林忠瞧着大刀很是喜欢,这样的宝刀重是重了些,但不乏是一柄极好的宝刀。 不过一招马三认真的看待刘知幸,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高人。到是自己失算了,提刀带着疾风一连挥出三刀。都被刘知幸巧妙的躲开,可随着刘知幸的钝刀劈砍而来。马三想要提起八十斤的大刀回档,已经显得有些为难。毕竟重刀以霸力为主,在灵活上就要小了。一往不利的重刀今日却失去了最大的特点,刘知幸一连出刀三十余次其中没有停歇一次连气都不曾喘了一口。 马三肩头重重被砍了一刀,华丽的华服被划烂肩头露出血肉。鲜血随着左臂滴滴落在青石板上,咬着牙盯着刘知幸。少年似乎还要出刀,马三提刀重重砸向刘知幸。相距不远只能以刀抵挡,不然如此锋利的宝刀能将人连腰斩断。可这么一刀下去刘知幸手中直接断裂,一只手通红整个身体都在余威下发麻。 抛去断刀抖了抖手臂说道:“马三你也不过如此吗?如不是不想杀人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围观的众人瞧着少年内心人人叫好,却是没有人敢叫出来。任你再强势总有离开的时候,马三那个狠人若是记住不死也得脱层皮。安静的大街上,马三却是笑了出来。 二话不说提刀直接劈来,刘知幸纵身向前连出三拳击打在马三胸口,打的马三咬牙切齿。眼看着一刀就要砍在刘知幸肩头,少年单手托地一脚踢在马三当面。高高的鼻梁趟趟热血从鼻孔流出。夹着头颅不停出拳击打握刀的手臂,不知道出拳多少次终于将大刀脱手。刘知幸夹着马三头颅用力一夹翻身而起,重重一脚踢在马三胸膛。强壮的身躯在脚劲下划着石板,在石板下拉出一道血线。 林忠说道:“兄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招。” 刘知幸摸着生生发疼的左臂,方才被马三打了一拳。虽然马三左臂被砍了一刀,力气还是不小现在还发疼。玉莲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知幸,立刻跑上前看着刘知幸问道:“你没事吧。” 看着喜欢的人笑着说道:“脸被打了一下挺疼的,要是你亲一下就好了。” 立刻红着喊了一声流氓,站在一旁的秀文很羡慕玉莲。她知道如果不是玉莲刘知幸根本不会来,怕是再也不会相见。林忠走到秀文身边说道:“秀文姑娘其实我可比知幸厉害的多,只是没有机会。”非但没得到夸奖反而被刮了一眼。 从地上爬起的马三狠狠说道:“一位打的过咱就行了,你们今天谁都跑了。小明出来,将他们全杀了。” 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年瞬间出现,站在马三身边说道:“记得出手一次一百两,杀一人一千两。” 只见马三点头少年似乎根本不曾将刘知幸等人放在眼中,一个纵身一柄短剑直刺刘知幸。卢林立刻拔刀,却见刘知幸一手搂着玉莲已经躲开。正要出手却发现卢林已经出现在身前说道:“将军你不是此人的对手。” 这下到是让刘知幸林忠觉得奇怪,知道卢林武功不弱可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有些意外。 第一卷美人泪 第十九章艺高不在岁月长 穿着一双草鞋破旧的灰衣,两条卷着的长袖下一把剑鞘一柄短剑。少年到是很有趣的瞧着持刀挡在刘知幸身前的卢林,要说是刘知幸林忠合起火来还有些难缠。要说单打独斗不出几个回合死在剑下未尝不可,但是这位黑衣持刀少年看起来可没有那么好对付。到是温小明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位人物存在,点着剑尖下意识的瞧了一眼两位少女。 转头看着马三说道:“马三这个对手有些难缠得加钱。” 喘着粗气的马三说道:“一千两。” 少年笑着说道:“好嘞,生意上门了。” 林忠不明白卢林为什么会挡在他们之前,连,马三都不曾放在眼中,区区一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多厉害。想要在两位美女眼前留下威武的形象,走到卢林身前说道:“知幸打了马三,这个少年交给我就好了。” 一向听话的卢林居然神色凝重,狠狠将林忠推到一旁说道:“将军此人你打不过,他是真正的江湖剑客。江湖与军中不同,阵前厮杀或许不如你,但是捉对厮杀很少有人是对手。” 眼看着灰衣少年一剑刺来,林忠为之一惊世上真有如此快的速度。最想不到还是卢林,在神风营有两年多了一直才是个伍长。不是跟随刘知幸奔袭,怕是也不知道神风营中还有这样武功的人。 抛开刀鞘以刀化剑挑开少年短剑,顺势将林忠推开。搂着玉莲的刘知幸看的出这卢林居然是一位武功高手,怕是正面对阵自己也不是对手。刚才若是卢林对付马三那需要那般费劲,怕是一刀下去任他刀有多重一刀毙命。现在看来卢林居然是以刀化剑,想来也是精于剑术。 玉莲有些震惊一时间忘记腰间还有一条粗壮的手臂,瞧着两位少年出剑凌厉,哪像刘知幸对阵马三那般血腥。有人能够对付灰衣少年秀文才松了一口气,到是看到刘知幸歪着头偷笑。玉莲眼中只有两位少年你来我往的争斗,没有好气的伸手拍在刘知幸手臂上。此时玉莲才反应过来,刘知幸还搂着自己。 大喊一声刘知幸立刻松开,一本正经的看着玉莲。到是让少女没有好气刮了一眼,玉莲说道:“流氓。” 拉着秀文看着倒在地上的马三,让秀文想不到一向嚣张跋扈的马三也会有今日。玉莲说道:“文姐姐你不用嫁了。”秀文的脸色却是有些难堪。 一直躲在战马之后的县太爷也不曾想到马三会有这么一天,这两位少年当真敢打这位马三。郡守虽然大一级倒不是不能办了马三,奈何这马三与常人不同。力气极大武功其实也不弱,在江湖上胜有名望。每年送给郡守大人不少重礼,使得一郡江湖都会称呼一声马三爷。家中圈养着不少江湖人为办事,只说刚才三十多人也不是常人能打得过的。 县太爷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回收的地步,如果这般闹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马三现在还能在这里应该不止是因为哪位少年,相比后手更加可怕。明日是纳妾的日子,今日那些江湖人便会前来道贺。这或许就是那马三的依仗,现在能阻止的也就只有他了,一旦在县衙门口死了人这官可就真的做到头了。 原本认为这群少年会知难而退,现在到是好了打的水深火热。推开衙役却是没有想到,马上十五位少年寸步不让。只能喊道:“公子住手,这里是县衙。大梁是法度大国,在县衙门前斗殴将朝庭颜面放在哪里。” 刘知幸听到县太爷的喊声说道:“让路。”县令官职在小也是朝廷正当官职,今天已经做的有些过火,也不好不停的叫县令难堪。 一众战马纷纷让开,县令看的出来这些人是边军,只是不知道这马三怎会惹上边军。立刻穿过战马面对的是两位少年,从气质上看也是豪门公子。在军中职务也不会太低,不然怎会带领这精骑。县令很恭敬的以朝廷礼仪,刘知幸林忠也不好傲气,只好回礼。 现在县令更加确定这些不是什么江湖人,而是正规的边军。说道:“二位将军到此为止,这马三虽然为恶一方也不好就此打杀。无论如何也是大梁子民,军伍杀人罪加一等,还请两位将军就此离去。” 林忠一把提起县太爷的衣领,狠狠说道:“你还知道马三为恶一方,都将府宅建到府衙对面。这些装饰摆明了是与朝廷作对,你这县令不降罪还助纣为虐。信不信罢了你的官职,打入大牢。” 在认知中县令却是出乎意料,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将军马三明面上有着一位郡守大人小妾的妹妹,其实这些早已经不重要。如今边关因南楚大战,不少江湖人出现。七八年之内发生很多起杀人案件,别的县发生不在少数。也只有营照县很少发生类似的事,朝廷罢免几任县令虽说是马三的缘由。为什么马三所作为没人去管,就是因为马三的存在使得此地江湖人几乎不存在滥杀。朝廷只能为官员,百姓制定法律,可这江湖人根本不在乎朝廷法律,内地还好,可这是边关之地。” 刘知幸走上前林忠没有好气的将县令放下,县令不明白两位少年什么意思。就算是军中年纪这么小的将军也很少见,一次出现两位。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好像经常干这种事,反而面对刘知幸多了几分害怕。喃喃说道:“小将军真的不能在闹了,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玉莲有些奇怪这县太爷非但没有将马三拿下,反而一直劝他们离开。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到是有些害怕。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刘知幸林忠身边会这样软弱无能,秀文到是霸气了不少拉着玉莲靠近向着县太爷说道:“县老爷这马三欺男霸女,你不敢管现在有人管你还阻止为什么啊!” 上任以来从未有人质问过,县太爷到是有些惭愧。将近午时想走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远处杂乱的马蹄声。林忠才明白这县令到也是为了他们好,这赶来的马蹄声深重到不乏是好马。 卢林对付那灰衣少年显得十分吃力,像是许久不曾遇到这种强劲的对手。两人踏在房檐上一剑一刀往来不觉,刀剑之快在别人眼中皆是虚影。少年一脚将瓦片踢飞,随后一剑而至。卢林踩着飞来的瓦片腾空而起,以刀化剑直直刺来。少年到是看出些端倪,不由得说了一声:“飞鸟投林,你是那个人的弟子。” 面对当空一剑手腕扭转提剑而起,一连甩出数朵剑花。剑环绕刀,刀劲削弱几分。少年逼不得已只能后撤,马三府门屋檐被刀穿破。少年纵身落地摆出一招剑式,站在屋檐上的卢林说道:“终于要使出看家本事了,可惜刀并非是剑,不然飞鸟投林定削下你的右臂。” 少年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还不是你比我大了几岁,再练几年砍下你的狗头。” 卢林到是不介意少年的戏言,这些年在军中一生江湖气消磨不少。放在当年早已经气的要杀人,淡淡一笑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双手持刀。少年双脚重重踏地,以自身为圆形成太极之势。势不可挡的一刀,少年居然顺势接下。想要出剑卢林的刀层出不穷毫无破绽,可卢林想要攻破少年的防御也无能为力。一攻一守到是一副极美的画面,随着马蹄声靠近少年却是露出一副紧张的模样。 向后一撤盯着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马三,只见那马三露出奸邪的笑容。一位三十多位男子,手中一柄大刀向着少年一笑:“温小明看你今日哪里跑,杀了我二弟还想逃。” 此时少年才意识到马三陈二,还有这位牛宏达其实还有一个名字牛大。如果单打独斗少年不害怕,只是牛宏达身后的人可不像马三府中的一群废物相比。马三缓缓起身说道:“温兄弟不要在意,牛大哥是在说下。只要答应一件事保你荣华富贵,至于二哥的死冤有头债有主。说出幕后人千两白银咱兄弟二人亲手奉上,不知可好。” 少年收剑也应对卢林,只是笑着对马三说道:“看来你早知道我温小明的身份,怪我没有想到马三的为什么叫马三。”卢林也收刀,不明白这位少年到底做了什么事。 县太爷见到这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更加害怕,马三在一郡之地还有些名声。这牛宏达可不寻常,手中盐帮乃是这个郡最大的帮派。有时候连郡守的不放在眼中,畏畏缩缩的向着府衙跑去。一众衙役更是关门大吉,神仙打架还不是他们敢看的。 不用两位将军发话十五把战刀已经指向牛宏达,可前来不止牛宏达一人。身后南阳郡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场,更有不少马三手下并非仆从的带刀侠客出现。将近百人的队伍将刘知幸等人包围。年纪不大的男子扶起马三,说道:“舵主没事吧。” 马三十分得意的走到牛宏达身前说道:“大哥来了,到是小弟有失招待。你大早上的有人来挑事,明日的婚事怕是办不成了。” 牛宏达翻身下马扶着马三,客气的说了几句话转身向着温小明走来。轻轻挥手十多位武功好手围了上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杀了吧。少年迎面而上连出三剑,皆是精妙无比让卢林都惊讶少年的杀人术。牛宏达拔刀少年接下几招翻身上了屋檐笑着说道:“牛宏达小爷走了,记得晚上关好门。” 气愤的牛宏达无奈的看着少年离开,马三说道:“大哥就这么让这小子跑了。” “又能怎样,若不是今天人多我未必能打得过。只怪今天发生意外,布下的局也没用了。现在有了防范再杀恐怕不容易,可惜了没有一位轻功能比的上温小明的。” 玉莲秀文此时躲在刘知幸林忠身后,本来占据优势想不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玉莲这刘知幸只听到少年说道:“没事的有我在。”少女重重点头,似乎少年在一切都会好的。 林忠拔出战刀一副战前敌对的样子,身后十五骑只待一声令下。只是洪城有些虚弱依旧拔刀,他没有卢林的武功却也不畏惧。一直有个遗憾不曾跟随刘知幸出征,哪一战打的再好也没有他的份,现在就是机会。 秀文越发害怕,更多的还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让他们陷入两难之地,可是现在觉得有一份温暖。刘知幸没有想着将自己交出去,将自己与玉莲守护在身后。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夫复何求。 只当牛宏达得知马三将要纳的小妾就在这里,这些人居然为了这些小事找上门。只是瞧着服饰有些为难,这是长风军的衣物。可是不能杀人将小妾夺来还是可行,一手拉着马三走上前说道:“还是将我兄弟的小妾交出来,我牛宏达放你们一马,不然搬出靠山也没有用。”只是他想错了,刘知幸林忠可不是他想象中普通军士。 刘知幸说道:“想要人那就看看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十八人战刀在手,牛宏达一声令下数十人蜂拥而来。在远处深重的马蹄声传来,更有一个深厚的声音喊道:“都给我住手。”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章长风战神威严重 沉重的马蹄踏着青石板将士面带杀气,牛宏达收起杀意。盐帮放在大梁江湖是一大门派人多势众,处于边疆之地连当地官府都无能为力。虽有长风军镇守却是有着军中规矩,先帝立下规矩军中不与江湖斗。正是因为当年军队江湖的争斗使得大梁出现几处起义,更重要的是每个帮派背后都有着豪门贵族支持,说不是不与江湖斗,何尝不是大梁的豪门强盛到先朝廷都难以控制。 牛宏达摆摆手一群江湖人收刀,刘知幸林忠依旧瞧着熟悉的骑兵。这是长风军精锐一直隶属于林帅,能调遣这支骑兵的只有三人。林帅还有陈庚,领军之中正是林帅的心腹薛礼仁他们有着一个让人羡慕的称号,长风营。虽只有万人却堪比数万大军,不到万不得已长风营不会走出军营。林忠心生恐惧,军中最可怕的是谁。 人人都说林帅剑术军中第一,若说武力第一还要说这薛礼仁。此人曾经单枪匹马闯入南楚阵营中三进三出,身上竟然没有带伤。使得一手方天画戟堪称军中战神,尤其是箭术达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百步穿杨已经少有人在,此人可拉五百斤的硬弓。三百步之内例无虚发,一箭更可连破七甲。 林忠最佩服的是此人最害怕的也是此人,歪着嘴问道:“兄弟薛礼仁来,看来是跑不了了。” 瞧着身材魁梧的薛礼仁玉莲打心底害怕,瞧着白白净净可是散发着的杀气任人闻风丧胆也不为过。刘知幸才知道卢林居然有着如此功夫,问了一声:“卢林你能打得过薛将军吗?”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打不过但是可以杀。”听起来很矛盾,但是卢林很少开玩笑尤其是现在。 三十多岁的将军手持方天画戟走来,一众江湖人士仿佛见到天敌一般只敢让开。薛礼仁看着刘知幸林忠说道:“刘知幸林忠可知罪。” 耍起赖皮两位少年可从未输过,可在薛礼仁面前一切都是无用。连带卢林在内一众将士下马单膝跪拜,若说林帅是长风军的魂,那薛礼仁就是长风军的神,军中战神无人能敌。 牛宏达到是想认识这位来势汹汹的将军,这队人马与刘知幸不同。只要身穿战甲那就是军中人,想要动手反而会引起军队的仇恨。虽说大梁有规矩军中不得参与江湖,边疆的江湖乱杀人如杀鸡,可军队依旧是江湖人的逆鳞。可以对官府出言不逊,甚至如马三一般争锋相对,可面对军队小小的盐帮还是差的很远。 这才刚刚靠近还未说话,骑在马上的薛礼仁粗狂的口气吼道:“哪里来的杂毛,滚开。” 乱军之中杀出的气势还不是区区牛宏达敢拒绝,将军只是直直盯着刘知幸和林忠再次问道:“刘知幸林忠可知罪。” 一向能说的林忠居然闭口不言,刘知幸鼓起勇气说道:“将军不知道末将犯了什么罪,还请严明。”两位个子不高的少女在人马之中到是显得鹤立鸡群,面对这位让刘知幸林忠都害怕的人物,只有恐惧。 薛礼仁瞧着地上尸体说道:“私自带刀出营一罪,聚众斗殴乃二罪,没有将令领军入城三罪,当街杀人此乃四罪。刘知幸四条重罪可认。” 沉重的话语似乎比马三的刀还要重,刘知幸却是起身说道:“若是说这些罪,那我刘知幸何林忠可不用认罪了。”一把将林忠拉了起来,还在还在害怕的林忠看着一副信誓旦旦的刘知幸。 只听到刘知幸说道:“一没有私自带刀出营,这是得到林帅允许的。二聚众斗殴更是无稽之谈,谁看到是聚众斗殴了。将军不信去问问马三,到现在为止出手的也只有我一人,至于卢林只不过是与人比试而已,最多加上心气高听不得难听的话,用林帅的话就是年少气盛。第三罪领军入城更是乱说,我们都是得到军中批准放假三日,今天才第三日,难道休闲下来还不能进城来逛逛,不然只要从军谁都不能脱下铠甲回家了。至于第四罪更不关我们的事了,这三人是刚才逃走的少年所杀与我们毫无关系,不信还是可以问问马三。” 薛礼仁毫不意外,说道:“刘小子林帅说的没错,我还定不了你的罪。好了跟我回去吧,林帅何陈将军还等着你二人,至于江湖事自有人管。” 这倒是让刘知幸的觉奇怪,薛礼仁居然如此好说话。刚刚罪过一下子就没了,牛宏达原本认为事情已经过去。军中人自有军中管,现在看来根本没有惩罚两位少年的意思。马三更是气愤将自己打成这般模样就这么完了,就算是长风军又如何。他的背后虽然只有郡守,可整个盐帮的势力大的可怕。若是没有这层关系小小的盐帮怎能在河东郡站稳脚跟,牛宏达对于军队害怕到还不至于畏手畏脚。 笑着走上前说道:“这位将军他们可以走但是这两位姑娘得留下。” 刘知幸脸色十分难堪,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走上前瞧着牛宏达说道:“这两位姑娘和你什么关系,是你说留下就留下的。” 薛礼仁到是很感兴趣刘知幸何林忠要干什么,提着方天画戟一副不管的样子。牛宏达现在也看的出这两位少年在军中不是什么小将军,反而没有了畏惧。 走上前瞧了一眼玉莲秀文说道:“这两位都是我三弟马三的小妾,明日就是新婚。在场的都可以作证,我们正是来参加新婚。” 说道这里刘知幸反而觉得这牛宏达与马三空有一身蛮力不一样,心思到是细腻了不少。在弱势的情况还能正定自若,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能说道点子上。可惜遇到刘知幸林忠,这些话都不用读书比较多的刘知幸去说。林忠是害怕薛礼仁,但是害怕他牛宏达吗?若是害怕到是让人觉得好笑了。 瞧着刘知幸正要反驳,一手扶在肩膀上说道:“不是只有一位吗?什么时候变成两位了。你瞧那个可是我兄弟相好的,现在一下子成了你兄弟的小妾。看来尽是干欺男霸女的事,正好在县衙外。咱们查一下大梁律法,该将你兄弟定个什么大罪比较好。” 自认为占理的牛宏达苦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马三露出一个手指,牛宏达笑着说道:“是我记错了,是一个。就是穿黄衣服的那个,那是我兄弟送上彩礼将要迎娶的新娘。” 反而林忠觉得这牛宏达越是有趣,说道:“就是穿黄衣服的那个确定。” “确定,难道会是那个不成。” 林忠个子不高一副打趣的模样:“巧了,那个就是我兄弟的相好的。今天跟着好姐妹来还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你兄弟的小妾。不知道是你眼瞎还是那个叫马三的心坏,让你来要人都不告诉你那个。” 出生江湖的莽汉虽说掌握盐帮,也不过近几年才形成的大帮派。空有一身好武功,遇到别人还好。这林忠从来不在口舌上吃亏,拳头上更是不愿意吃亏。扶着肩膀的马三只有苦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刘知幸问道:“马三秀文父亲欠了你多少钱,连本带利都说出来我一次性替他还了。” 知道眼前这些不舍好惹的看了以眼牛宏达伸出两个手指说道:“二百两。”刚说完收起一个手指说道:“是一百两,是一百两。” 两人从军之后哪里有那么多钱,刘知幸瞧着薛礼仁。薛礼仁一副我没钱的样子,刘知幸走到带出的战士身边收楼一空也不过五十多两银子。到是有些后悔不将银子当钱看,早知道不该给了秀文他爹。那可是六十多两银子,不然现在也差不多够了。只好打主意到长风营的战士身上,薛礼仁无奈说道:“缺多少。” “四十七两。” 从腰间掏出一锭大银子,说道:“这是五十两,回头记得还我。” 林忠虽然害怕薛礼仁跳起来接过银子说道:“将军这银子我会还的。” 直接将银子递给刘知幸,拿上百两白银直接扔给马三说了一句:“都还你了,婚约也该废了。” 玉莲拉着失神的秀文走上前说道:“契约呢。”马三立刻吩咐下人回府去拿契约。 牛宏达瞧着两位少女都是农家女,不知道从哪里认识这样的人物。向着刘知幸再次说道:“小将军马三兄弟是盐帮的三舵主。” 刘知幸不明白这牛宏达是什么意思说了一声:“那有如何。” 只好搬出靠山道:“盐帮一直都是湖平蒙家二公子蒙辛明扶持的,希望能给二公子一个面子。” 说起蒙家薛礼仁只是淡淡一笑,如果是自己还要因为蒙家重新做打算。可惜他面对是刘知幸何林忠,听到蒙辛明的名字林忠有些不认识。到是认识蒙家大公子蒙辛乔,刘知幸忽然想起那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少年,现在算起来也有二十一了吧。 说道:“蒙辛明。” 牛宏达脸色立刻变得强硬了不少,认识蒙辛明就好。有蒙家在还怕他们,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看着林忠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就是蒙辛乔的那个堂弟,当年被杨尘那小子打的叫娘的那个。” 立刻想起那人的囧样,笑着说道:“是那个东西啊,蒙辛乔不就是那个逛青楼不给钱。哥哥我还为胭脂姑娘冲冠一怒为红颜,说起来还是一代佳话。” 有些不敢相信的牛宏达不明白这两位少年是什么人,非但没有因为蒙家而服软反而越发高兴。仆人走出将契约交给秀文,认真看一眼收了起来。薛礼仁说道:“好了,走吧。” 两位少年翻山上马,要了一辆马车。玉莲和秀文越发不认识熟悉的刘知幸,到底是什么人。从前一直都是在说大话,可是现在不会那么认为。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着还不停说话的刘知幸与林忠,现在真的不知道心里是怎样想的。 玉莲有些茫然,刘知幸真的是豪门子弟。他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像马三一样只是好色而已。只是喜欢这样玩而已,秀文更是对于刘知幸有了一种不知道如何说的感觉,还有那林忠色眯眯的眼神。看待玉莲却是没有那样的神情,最重要的还是刘知幸。 刘知幸众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到是害怕回到军中林帅会怎样惩罚。薛礼仁离开时只是说了一句话:“你们用蒙家对我说不定还有点用,他们两个还真的没有什么用。” 看着一群战马离去,牛宏达有些茫然。那两位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假的。尤其是哪位将军说的,更做不得假。马三说道:“大哥我们就这样算了。” 牛宏达说道:“暂时先这样,现在该先找那个温小明,不然睡觉都不安稳,二弟的仇不能不报。”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一章千里文书赏与罚 薛礼仁带领长风营铁骑走在前方,林忠骑马走在前方。原本驾着马车的卢林被刘知幸敢了下去,原本不远的路程少年想了很多。几日若不是薛礼仁出现,死的话还谈不上但也占不到便宜。非但给秀文退不了婚,反而升起祸端。 现在虽然将马三压住了,他们二人不能一直跟随在身边。说道:“玉莲秀文最近不要出门,最好不要走出桃花村半步。马三还有哪位牛宏达虽然暂时同意不找麻烦,长此以往下去很有可能去找事。我想过在没有将事情处理之前,让卢林给你们当护卫。他的功夫比我都厉害,马三那些人也见识到卢林的功夫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玉莲说道:“没事的,把他留下哪位将军会怪罪你的。” 不明白为什么要因为她得罪马三的刘知幸,这次亲眼见到刘知幸的狠辣。唯独面对玉莲多了不少难见的温柔,但是对于她可能真的就是朋友吧。只听到刘知幸说道:“他还管不到我,卢林是我的兵都听我的。” 靠近桃花村刘知幸将卢林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跟着薛礼仁的军队远去。临走时瞧着刘知幸的背影大声喊道:“刘知幸,我欠你一定会还的。”少年只是淡淡一笑纵马离去。 卢林驾着马车缓缓进入桃花村,只剩下两位少女还有少年卢林。走到秀文家门口,两位少女下车。两位老人不敢相信居然没事,秀文大哥走上前拉着妹妹的说道:“秀文你没事吧。” 家中也只有哥哥在呼她这个妹妹,少年轻轻点头。向着爹爹喊道:“给你的那些银子呢。” 爹爹装作不懂的样子,秀文气愤的闯去家中。翻墙倒柜的乱翻。却见父亲提着两个袋子,说道:“拿着吧,还给人家。” 秀文拿着银子走出大门走到卢林身边说道:“给,把这个还给你家将军。我欠他的一百两银子,一定会还给他的。” 卢林接过银子只是点头却是没有拒绝,拉着玉莲的手说道:“玉莲回家吧,一晚上不回家姬叔会担心的。” 看着秀文不明就礼的点点头,向着家走去却是没有上马车。只听到身后的秀文喊了一声:“明日过去找你。”卢林拉着马车跟在玉莲身后一路跟随,从未有人跟着的习惯心里很慌。 走到家门口卢林依旧跟着,玉莲立刻回头说道:“你是叫卢林是吧。”少年轻轻点头。 玉莲一夜未归已经觉得很难与爹爹交代,一晚上应该很真着急。现在还带回一个男子,这位男子还不是刘知幸。说道:“卢林你回去吧,我不懂你们的规矩。但是私自把你留在这里他会受到惩罚的。” 停下脚步终于说了一句话:“将军说末将留下,保护姬姑娘。” 在自家门口说了很多话卢林只有这么一句话,玉莲十分无奈只能由着卢林跟在身后。姬父一人坐在院子中彻夜未眠,木桌上只有一坛桃花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杯。老人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不少,听到门外的说话声立即冲出院门。 看着女儿完好无损回来,一把拉到身前左瞧瞧右看看的。玉莲看着爹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平和的说道:“爹爹我没事的,没有受委屈。到是女儿让爹爹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让爹爹担心了。” 似乎一夜间从中年渡过到老年,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没事就好,若是有事爹爹非得打断刘小子的狗腿。” 仔细看着女儿没有少了什么,这才发现在门口牵着马车卢林。少年很是恭敬的喊了一声:“姬叔。”姬父看着少年面熟,随后才认出是昨日跟着刘知幸的哪位带刀侍卫。 玉莲将卢林为什么要跟着向爹爹解释,爹爹才默默点头。没有像玉莲一样赶走反而让进了大门,帮着卢林卸下马车。少年一直很规矩,姬父安排下屋子话虽然少但是可以看的出很规矩。最让姬父不舒服的还是一直守在玉莲屋子外,女儿几乎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不过到是比刘知幸好用多了,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姬父也轻松了不少。 傍晚时分坐在千秋上的玉莲一如既往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守在一旁的卢林第一次主动说了一句话:“姬姑娘刘将军不是你与秀文姑娘说的那样,末将知道将军出生豪门,但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如果在意身份不会帮着秀文姑娘的,请姑娘相信将军对姬姑娘的心意。” 有些意外的玉莲瞧着抱着刀的卢林,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清楚这少年话极少。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已经想了很久,玉莲拉着麻绳看着脸色平和的卢林说道:“卢林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对他是不是喜欢。可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可曾与你们说过我有一个未婚夫。” 到是有些意外将军怎会喜欢上别人的未婚妻,脸色微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选择不说话。留下来的职责是保护两位姑娘,而不是替将军做媒。在军中还能多说几句话,面对女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玉莲想起早晨发生的事还有些后怕,尤其是哪位少年当街杀人。她没有亲眼看到,战马挡的看不见之后瞧见的血迹现在想起来还一阵恶心。当场瞧着觉得没有什么,现在反而后怕。 跟随薛礼仁回到军中,其他十五为战士返回营地三天的假期也就休息了两天。刘知幸林忠直接被薛礼仁关了起来,两位少年还有些意外。说好无罪呢,林忠还好些早已经习惯。刘知幸很是不服气,林帅说话不算数。 狭小的屋子中刘知幸的说道:“你说薛礼仁是不是把事情都抖出去了。” 林忠到是无所谓躺在草席上,闭着眼睛很从容的说道:“不说才怪,兄弟自从来长风军应该是第一次被关,习惯就好了。一会儿会有人送吃食的,饿不着咱兄弟。” 瞧着毫不在意的林忠反而觉得也没什么事,一看林忠的样子应该经常被林帅关。一如林忠所说天色刚刚变黑,一位将士便提着饭食走了进来。看着林忠很熟练的取出,将士说了一句:“林将军你又来了。” 大口吃着馒头说道:“老李啊都是常客了,下次记得带点肉。”年纪不小的老李笑着说了句:“记得,记得。”拿起食盒走了出去。 刘知幸看着原本便不多的饭食被林忠已经吃了不少,下手再慢些怕是连馒头都吃不了几个。刚刚吃完舒坦的躺在草席上,望着漆黑的屋子两两无语。不一会儿已经能听到林忠深重的呼噜声,刘知幸脑海中却是只有一位姑娘。 才睡着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刘知幸翻身而起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着老人面孔。起身向着老人恭敬的施礼道:“林帅。”老人拜拜手道:“这里没有闲人叫师傅就好了。” 刘知幸喊了一声叔父,而那林忠依旧鼾声如雷。刘知幸推了几次都没有反应,一脚踹在林忠屁股上,带着脾气的林忠喊道:“刘知幸让不让睡觉了,欠打是不是。”老将重重咳嗽了几声。 还有睡气的林忠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老将立刻起身喊道:“大伯父你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 林燮亲自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说道:“朝廷的文书下来了,你们两个这次立功不小。尤其是知幸都被陛下亲自点名,功劳簿上都有一比大功。” 林忠见到自家人熟年的问道:“大伯父陛下赏我什么了。” 在一旁的刘知幸也早已经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军功是任何一位将士引以为傲的荣誉。林燮神情平和的说道:“你啊升官了,兵部令牌都发了下来,升为五品都尉可令万人,过些时候陈庚会交代的。神风营其他人活着的都荣升一级,战死的赏赐也很丰厚。”脸上忽然露出笑容,这次可是连升二级啊,之前官职不过是正六品,现在已经五品大员了,都快比上一地郡守了。 “忠儿没什么得意的,记住在军中最忌讳功高自傲。每次功劳都是将士用命换来的,且行且珍惜。”林忠正经的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刘知幸瞧着林燮,年少时经常去往林府,一身剑法尽得老将精髓。从军以来一直跟在身边学习,从武功到兵法皆学。在军中有着老帅得意弟子的称号。林燮说道:“知幸兵部让你掌管一营,陛下亲自赐名十三营。其他十二人也正是归入你管辖,可掌轻骑三千。至于其他的赏赐回京之后陛下对你们十三另有赏赐。” 有些不明白老将军的回京是什么意思,正要发问林燮接着说道:“这次回京的是你父亲极力争取的,一年多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年前陈庚会给你指令的,过完年在军中好好领军。” 说完这些老将军带着欣喜的样子走出房门,两位少年也是最看中的孩子。至于家中的子女并未有一人进入长风军中,一是唯一的儿子身体孱弱受不得军中苦劳只能在京担任一方官吏,再者皇帝也不允许边军成为一家私军。蜀中林家家主也只有其二房继承,这到是没有什么。老将担心的还是齐王萧坤,一旦结党参与党争在无回头路。 两位少年得到封赏还在高兴,尤其是林忠想不到会执掌万人。现在他可是林家年轻一辈中官职最高的,可惜不得回家。不然非得在父亲面前显摆,说上一句我林忠可只是会花钱闯祸。 门外陈庚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说道:“林帅你没有说被陛下遣回京城的事。” 双手背后走在漆黑的路上,面色枯荣。这几天可谓是心力憔悴,几个月的时间不曾休息一日。每日都在巩固南镜的防守,从交口活着回来的那天起便知道在长风军的时间不长了。战死在南楚的数万将士得有个交代,看似一场大胜何尝不是长风军十多年最大的一次败仗。太平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再也回不到长风军。 两位老将走上城头望着交战几十年的南楚,林燮说道:“陈庚在长风军中你资历最老,我走后为大梁守住南镜。皇权更替自古以来存满血腥,作为边军无论是谁登上皇位没有关系,长风军的职责不止是为皇权守护江山。我们身后是数万万大梁子民,将士用生命守护的是他们的太平。” 陈庚说道:“我知道,长风军立军三十年从未变过。陈庚会谨记长风精神,保家卫国。只是朝廷对林帅不公,明明知道南楚打不得还要出兵。这明摆着是朝廷有人在针对林帅,应该让京都那群文人知道没有长风军大梁是怎样的大梁。” “陈庚不要乱说,记住长风军是大梁的军队。只要长风军还有一人在,南楚就不得踏入大梁分毫。” 陈庚重重喊道:“林帅。” 带着悲哀的声音说道:“吴蓬来了之后要经历辅佐,不要作对。从军这多年应该是将帅不和会有什么后果,能忍就忍不要意气用事。尤其是让忠儿何知幸远离汾阳,就算是危险也不要搅入纷争。” 两人望着远处的南楚,知道大梁要变天了。南楚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长风军的责任更重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二章新旧江湖侠亦盗 牛角山下少年拖着疲惫的身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几位汉子蔑视的一笑。将短剑插入剑鞘,一脚将死透彻汉子一脚踢开。瞧着团团围绕的杀手,说道:“你们盐帮就这么点实力,信不信将你们全杀光。” 七八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四五人围绕着收剑入鞘的少年。为首的汉子睁开鲜血粘黏的眼睛,嘶喊道:“杀了他。” 拖着剑瞧着握刀不敢前行的众人,一脚踢得汉子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步步走去,被吓得不敢动手只能持刀退散。少年转头带着阴邪的眼神一看,吓得四五人只能瞧着少年走远。此处已经接近边关城镇,少年第一次迷茫不知道去往何方。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数日前打听到当初比试的少年就在附近村庄。现在唯一能挡住盐帮追杀的也只有哪位少年,走到这里何尝不是在找生路。 从离开营照之后盐帮封闭整个河东郡,到处到是盐帮的眼线无处藏身。一连半个月的逃亡每日提心吊胆,身上七处刀伤更有三日裹腹。牛角山三日一直躲避,直到现在勉强杀人。 望着山旁边一处桃林,接着一颗颗青涩的果实。将剑鞘插入若软的泥土中,一连摘下一口一个塞入口中哪里还介意味道。望着前方的存在露出微笑,说道:“想不到我温小明还今日,马三你给我等着。” 拉开衣服看着看了一眼伤口,起身向着村子走去。军中人不好招惹,哪位少年毕竟还有另一层身份江湖。 院子中卢林从不曾离开玉莲百步之外,很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人还是一位陌生的男人。姬父更是觉得怪异,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如卢林一般时时刻刻保护女儿。可以说是做到了寸影不离,在村子中掀起流言蜚语。刚刚送走刘知幸不久家里又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比当初的哪位少年可厉害多了,手中时常提着一柄刀。 刚刚走到门口的玉莲无奈的停下脚步,回头瞧着永远都是一副表情的少年。这哪里是近身保护分明就是监视,玉莲没有好气的说道:“卢林你回去吧,今天不出村子更不会走远。” 卢林依旧没有表情的看着玉莲没有多余的话,无奈的向前走了一步身后少年也随之走了一步。很少发怒的玉莲不停的跺脚,狠狠说道:“卢林你给我回去,不要在跟着了。” 很恭敬的说道:“末将听从将军的命令贴身保护,不敢怠慢。” 对于这位少年父女二人无可奈何,说话不管用动手吧还是打不过。现在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没有法子。突然间发现卢林的眼色骤变,面色带着浓重的杀气。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卢林带有杀人的气势,上次牛宏达出现势必有一场硬战才出现这种杀气。玉莲顿时显得惊慌,心中还想:难道自己说的话重,触及到卢林的底线。 只听到身后有着算是熟悉的声音也带着点陌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这回可没有马三给钱。” 卢林一步上前挡在玉莲身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莲转身才有点印象,实在是那一日少年一人一剑瞬间放到几人还能翻墙而逃。之后才知道剑真的是会杀人,所有的剑客并不是皆如张柏的剑。少年的剑虽然看不懂,确实比张柏的剑好看。当日与卢林对战虽然看不明白,却也看的出这才是真功夫,原来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真的存在。现在少年再次出现的眼前,玉莲怎不害怕,是真的会杀人的。 少年捋了捋耷拉在额前的黑发向前走了一步,卢林的刀已经指在脖颈似乎只要向前一步头颅便要离家出走。笑着想要推开刀锋,卢林却是纹丝不动似乎随时都有出刀可能。 笑着说道:“兄弟不打不相识,年纪相仿的人中你可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能与我持平的人。放心今日前来不是找你打架的,更不是替人来杀你身后姑娘的。看吧你吓得,传到江湖上六合剑传人居然在给一个姑娘作护卫不觉得丢尽卢大师的脸面。” 卢林依旧那副面孔说道:“这些你管不着,到是不明白华清道人会收你这样的弟子。大宗师的弟子居然做出这些事情,不觉得丢尽你师傅的脸。” 躲在卢林身后的玉莲根本不清楚他二人说的话,可听得出来两人都是及其厉害的人物。不然怎会交出这般厉害的人物,少年向后走了一步。突然说道:“卢兆明本该位居第六宗师,奈何当年输给那人一招躲起来不出门,江湖似乎都已经将六合剑忘了。” 将刀插入刀鞘中一副不愿多言,只要不离开刀未尝不能再次出刀。少年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无奈的将短剑抛了出去。卢林一把握在手中问道:“你这是何意。” 少年说道:“也不瞒你了,小弟现在被盐帮追杀。整个河东郡江湖已经成为众矢之地,这几日又在牛角山争斗受伤不轻。去府衙还是富贵人家都算不上安全,至于躲在军中何尝不是在找死。想来想去还是来这里找你最安全,一来在这河东郡能打的过你的怕是也只有我一人。一旦你我二人联手就算是盐帮来个百八十人也不怕,区区盐帮还不放在眼中。” 卢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玉莲。惊恐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站在院子中的姬父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卢林。看到女儿没事才轻松下来,只是不明白此时的卢林作何感想。 只听到很少说话的卢林向着少年说了一声:“这里一切都需要听从姬姑娘的意思,想要留下来需要经过姬姑娘的同意。” 少年这才看了一眼一直躲在卢林身后甚至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玉莲,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姑娘可能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只要能答应就是救我温小明一条命。” 玉莲露出头远远的看了一眼温小明,带着恐惧说道:“那天你杀人了。” 装作不知道的温小明这才看清楚玉莲的模样,那日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遇上卢林。只记得比哪位姑娘好看多了,现在仔细看着才发现惊若天人。忽然说道:“不知道姑娘说的是那天,杀的人有点多不清楚姑娘说的是那天。” 下意识的说道:“半个月前营照,那几个人不是被你杀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少年刚才说的那天杀的人,而不是那天杀人了没。忽然觉得喜人的少年简直是个恶魔,或许这就是书中说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就是小魔头。 卢林不敢肆意做主,将军说保护玉莲秀文以防马三的报复。现在想来没有动静怕是因为这位少年的威胁,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其中长风军的介入也有很大的关系。 少年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知道死没死,大概是死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躲在卢林身后,少年却是直接走了进去。说道:“我师傅那一辈的江湖确实比现在好了不少,现在的江湖哪里还听说有侠客。到处都是盐帮这样的帮派,如今的江湖连你这样的人都选择从军,怕是世间再无侠客皆是盗贼。” 根本不知道温小明在说些什么,卢林只知道小时候跟随师傅行走江湖是何等快意恩仇。现在的江湖确实变了味道,江湖哪里还是江湖。如今新起帮派宗门都是豪门贵族的走狗,师傅为什么不走江湖何尝不是现在的江湖不是以前的江湖。 玉莲看着温小明走进自家院中比刘知幸还要随意,随手倒下一碗水更是向着玉莲喊道:“姬姑娘家里可曾还有吃食。” 离开卢林走到院子瞧着少年说道:“在厨房自家去拿。” 刚刚跑进厨房四五匹快马从村庄冲了进来一直打听一位少年,整个村子几十户人家不过一百多人。围绕而来三四十人几乎将整个桃花村围绕的水泄不通,为首的马三正好走到这里到还有些兴奋。心中还有些苦恼,若不是因为温小明差点忘记桃花村的秀文。半月前看着就要洞房花烛夜,就是被那几个少年搅了局更是被温小明发觉逃走。 下令喊道:“将这里所有人都给我带到这里,咱就不信了他温小明能跑到哪里去。”突然翻身下马下令一队人将那个院子中的人带过来。为首的正是哪位被卢林打的汉子,带着阴邪的笑容带着两人走去。 卢林看着四五人骑马而来不停喊着:“舵主有令村口集合,不服从命令者杀无赦。” 正好跑进厨房的温小明心中一惊暗自感叹道:‘来的真快。” 玉莲不由得瞧了一眼厨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姬父走到玉莲卢林身边带着恐惧,瞧着那些人可不像是大梁的边军。若是边军出现卢林怎会不知道,躲在厨房不出门的温小明向着玉莲使了个眼神。卢林将手中抛了出去,接过剑的温小明瞬间翻墙而出不见身影。 在四五人的强迫下向着村口走去,卢林没有随便出刀。没有见到另一位需要保护的人,若是现在出手怕是只能救一人。若是牵连到其他人也不好,正好过去瞧瞧到底是谁居然比军队还要霸道。 走在路上看的出这四五人接受好手,若是自己一人还能应付的过来。但是保护玉莲和父亲也可以,但是秀文现在还不见。走到村口大部分桃花村的人围成一团面带恐惧,为首的汉子一直围绕村名不停的走。 马三盯着百十来人说道:“今日可曾有一位带剑的少年进入村子。” 瞧着人越来越多还是没有人将温小明交代出来越发愤怒,只见汉子拉着五人走来。看着哪位差点成为小妾的玉莲心中发痒,走上前一把将秀文拉了过来。至于爹娘哥嫂直接推到人群中,秀文大哥想要去救小妹突然被一人一拳砸在胸口。两人不停的殴打,嘴里还喊着:小妹。 被强行拉着的秀文看到躲在人群的玉莲一直在摇头,被爹爹捂着嘴不能开口。村民更是见到秀文被人拉走,有几人奋起反抗却是一一被镇压下去。 拉着秀文离开爹娘说道:“小妞看看今日还有谁能来救你,今日乖乖从了大爷保你爹娘不死。” 狠狠的向着马三唾了一脸口水,一巴掌甩在稚嫩的脸颊下一个巴掌大的手印。能耐不住的玉莲大声喊道:“文姐姐。”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三章少侠为何不出剑 一声文姐姐传遍整个村子,马三突然转头看来。一直向着未曾纳入房中的小妾到是忘记那天一同出现的少女,居然就在这个村子中到是意外之喜。擦去脸上唾沫一把将秀文推开,所有人都瞧着玉莲。姬父立即将女儿推到身后,只瞧着一脸阴险的马三。 卢林知道现在这里皆是好手,若是没有人对自己并不是什么威胁。心中对于哪位少年多了一分憎恨,在有些时间将军处理好军中事物。腾出手来收拾马三易如反掌,可惜时间不等人,为今只有出刀拼死一战保下玉莲也算是尽力。 玉莲不停的推着爹爹,百十来人的村民对于少女多了一份憎恨。如此时刻干嘛非得喊叫,现在好了顶上你了。马三走上前盯着姬父,玉莲虽然有着卢林保护那怎会不怕马三。支支吾吾的躲在爹爹身后说道:“马三难道你忘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马三笑着说道:“我怎会忘记你这位小美人,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记不住有何妨。” 没有想到马三居然还记得自己,姬父挡在前方寸步不退。盯着马三的眼睛说道:“不管你是谁,感动我女儿老头子我和你拼了。” 发觉马三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得寸进尺,不说带着这么多人只说人高马大的马三村子中谁能打得过。卢林虽然功夫不弱,但姬父看来瘦小的卢林怎会是马三的对手。挡在身前说道:“你不能动我女儿,已经与清河张家定亲。清河张家,是张家。”神色中带着恐惧。 摸了摸肩头想起哪位把自己打的重伤的少年,都是因为这为少女。不抢走怎能松了那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追杀温小明没有精力。现在正巧走到这里还能忍,说道:“清河张家是吧,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你女儿做可什么事,给老子乖乖让开饶你一条小命,老东西滚。” 刚伸出手身边的少年一把捉住手臂,眼神中透露出杀气。粗壮的手臂竟然被捏的极痛,少年一脚踹在腹部直接飞出三丈外。滚得满身灰尘,盯着突然出手的少年。盯着少年的面孔似曾相识,脑海中忽然出现那天的场景。这才想起就是这位少年当下温小明,武功不弱与温小明。没有想到此人居然在村子中,爬起来带着怒意。 玉莲没有想到卢林这般场景还能出手,向着卢林喊道:“快去救文姐姐。” 一步跨过马三瞬间出现在秀文身边,一手持刀一手将少女夹在腰间。两三位二十多岁的男子持刀挡在卢林身前,马三一副不屑的眼神瞧着少年。一副杀人的神情,只见卢林将刀鞘抛出一手握刀。说道:“马三你不怕将军带人灭了你盐帮。” 马三一挥手帮众一拥而上,卢林以刀抵挡一方面盯着玉莲。不断的向着玉莲靠近,少女不敢相信这马三真的敢动手。姬父将女儿保护身后,马三爬起来下令将村民团团包围。不断的向着玉莲走去,姬父挡在身前一副死也要护女儿周全的模样。 一个女子看着围绕而帮众忽然喊道:“你们敢什么,没有王法了。” 不削一顾的马三笑着向前走,一把抓住姬父一拳砸在头部。笑着对着玉莲说道:“小美人乖乖就范,你也不想你父亲死吧。”玉莲红着眼盯着马三,看着父亲满脸血渍。 此时也不在乎温小明身在何处,一把将姬父扔到一旁。玉莲跑到爹爹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着泪水呜咽。马三只是瞧了一眼,时态都在掌握之中。为今之际只有找到哪位少年才能安心,对着村名说道:“只要将哪位少年交出来,咱只带走两人。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不交出来杀一人直到交出来为止。” 被夹在腰间的秀文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说道:“你去保护玉莲,不用管我。” 身为边军的职责对于百姓天生有着一种保护欲,从军为的是什么,不单单是镇守边关守卫国家疆土。一手将秀文放下不曾离开半步,没有一个人的负担一刀将一人毙命。说道:“将军说了保护你,卢林不敢怠慢。至于姬姑娘没事的,谁敢动手谁死。” 将秀文护在身后玉莲斩杀两人其余几人不敢贸然动手,温小明是难缠了许多了。但是杀人似乎这位少年更加熟稔,如果不是碍于其他人想要留下更不容易。突然喊道:“少侠为何不出剑。” 躲在墙角的少年紧闭双眼,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桃花村带来大劫。盐帮虽然可怕但是想要杀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这群农户怎是这些江湖人的对手。紧紧握着短剑透过缝隙看了一眼抱着父亲的玉莲,一拳重重砸在土墙上。心中悔恨明知道两位少女与卢林与有仇自己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听着卢林的呼喊声瞧了一眼围绕村民的帮众。 正直马三想要一心对付卢林,却是见到两位兄弟死在刀下。勃然大怒说道:“给老子住手,在动手一次这个小美人死的一定比你出刀要快。”立刻一位带刀帮主将刀架在玉莲脖子上。马三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他不知道少年在不在乎村民的死活,但一定在意玉莲的生死。 将秀文护在身后说道:“马三你敢动姬姑娘一根汗毛,我便灭了你的盐帮。” 马三瞧着不在出手的卢林松了口气,看出来控制住玉莲还是有用的。这位军中人武功极高,整个盐帮中单打独斗怕是没有一人能打得过。可越是厉害的人有了在意的人,那就有弱点,一个极小的弱点那就是致命的一刀。他马三能走到现在最在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嫁给郡守的小妹。至于家财万贯还是娇妻美妾到是没有那么看中,那他马三就没有弱点,盐帮中更是以狠辣出名。 靠近玉莲说道:“好大的口气,灭了盐帮就凭你所谓的将军。难道不知道在大梁军队介入江湖那是死罪,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将军能做到吗?” 卢林依旧持刀将秀文护在身后,将刀锋指着马三说道:“你觉得六合剑需要边军相助吗?马三不行你试试看,是你的人头先落地还是姬姑娘先死。” 听到六合剑马三有些惶恐,六合剑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大。谈到见到唯有道剑乃是大梁剑之首,位于五大宗师之一。六合剑虽然不入大宗师之列,但江湖不会觉得六合剑要比宗师要差上多少。 马三不太相信卢林是六合剑传人,真正的六合剑以有十年的时间不曾如江湖,这才大梁只有五大宗师。双眼盯着卢林迟迟没有说话,六合剑灭不了诺大的盐帮,但自己可能会死。六合剑不同于温小明只有一人,江湖上能动摇六合剑的人很多,但盐帮并不在其中,尤其是他马三还没有资格让背后的人保护。 正直犹豫中突然听到一声嘶吼,持刀的兄弟被一剑毙命。一位少年带着笑意瞬间飞奔而来,拔出短剑说道:“马三为了找我没必要杀其他人吧,小爷来了有本事杀我啊。” 接连死人桃花村村民陷入惊慌中,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死了这么多人。顿时盐帮众人向着温小明围攻,桃花村民陷入混乱之中。到处乱跑的村民冲撞开始包围圈,一时间马三心中憎恨。这么多年以来多少次那次向着现在这般,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遇到这位女子。似乎这位女子就像是克星一般,每次重要时刻都会搅乱。 跑不了的温小明居然来了桃花村,村子中还有哪位不比温小明弱的卢林在。想要同时对付两位武功极高的少年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立刻下令到:“逃者,杀。” 混乱之中卢林守护在秀文身边,向着玉莲靠近。温小明看了一眼眼角留着鲜血的姬父,心感惭愧提剑而上只扑马三。所有的一切只有将马三杀了都会结束,半月以来只有盐帮的人不曾见到马三。一剑而起直直向着马三,被几位帮众挡下。飘逸的剑术横劈竖刺,周围三四人皆被一剑被退一时。少年知道为今之际只有杀了马三才能解决,一连穿过四五人当空一剑刺来。 马三转身拉过一位盐帮子弟挡在身前,温小明的一剑直插胸膛。少年后退一步将背后几人连出十多剑,杀一人再后退一步。马三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温小明,短小的剑飞快。一丈之内无人能靠近,面对十几人的围攻还能游刃有余。这些都是盐帮的好手,在温小明手中这些日子折损十多人。现在绝好的机会,可惜现在还有卢林。 面对趁乱四处乱逃的村民已经顾不上,立刻喊道:“不要追了,都给老子上。” 倒在地上足有七八人,马三心乱了。提起重刀向着温小明奔来,秀文跑到玉莲身边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看了一眼不出的大哥,爹娘嫂嫂一副憎恨的模样。父亲背着兄长狠狠的看了一眼秀文立刻向着家中逃去,秀文清楚从那一刻爹娘对自己不单单是芥蒂,无行之中有了憎恨。 紧紧比上双眼,只有一位小姑娘跑了过来。玉莲扶起爹爹哪里还在意两位少年的乱战,对于马三心中无比的愤恨却是无能为力。心中透露出一阵杀气,小花看了一眼秀文帮着玉莲扶着姬父向家里走去。 一连杀七八人却是对马三无能为力,温小明只能逃。分走二十多人只剩下卢林盯着马三,手中战刀劈死一人双眼狠狠盯着马三煞气纵横。一股从沙场磨砺出的杀气尽显,飞奔而来重重砍下。马三厚重的大刀居然被单薄的战刀劈的哗哗作响,单膝跪下举刀。卢林一脚踢在胸膛看了一眼倒在血泊章四五位村民,心中悔恨又显得无能为力。 一脚一脚踩着淌着鲜血的泥土一步步走去,此刻别无他事。只看着露出难看微笑的爹爹,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受过多少委屈。家中所有的重担都在爹爹肩头,肩头留着爹爹流出的鲜血。 卢林见到马三逃走收刀看了一眼玉莲,死死盯者还活着的四五人。不敢想象这为少年居然如此厉害,随之上马追随马三逃走。卢林靠近玉莲说道:“姬姑娘。” 玉莲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扶着父亲走去,卢林瞧了一眼秀文没有多说跟着玉莲身后走去。只剩下一人的秀文不知道何去河从,看着满地的尸骨心中悔恨。如果嫁给马三是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死去其中一位正是邻居。在刚才混乱之中为了自己当了一刀,那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晚辈。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四章夜半刀剑斩恶霸 夜半时分桃花村一片死寂,四五家挂起白褂。对于死在村口的盐帮众人尸骨无人问津,临近夜半营照县官府才派人来收拾尸骨。一场无妄之灾多少人请求官府严惩肆意杀人之徒,对于军中的卢林是问了几句便匆匆离开。桃花村对与官府的潦草处理愤愤不平,可哪又如何只能忍着。县城中的恶霸谁敢惹,杀人都不坐牢。家中死人只送来一点金银便无事,说多了官府只会应付。 玉莲将父亲擦洗赶紧,躺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女儿一直说着没事。从未有过如此大难的一家人,卢林心中愧疚想要进屋却是被玉莲挡在门外。赶着离开少年抱着战刀守在门外,只听到玉莲与父亲的交谈。刚刚送走郎中身上汗水还未风干,奔波三十里地将郎中扛了过来。一匹快马都觉得跑的慢,一个郎中在卢林的带领几乎走遍了整个桃花村。 屋中看着父亲的玉莲听到一向少话的卢林居然与人在交谈,推开房门见到哪位灰衣少年。温小明看着憔悴的玉莲双手抱拳站在哪里说道:“抱歉不知道会变成整个样子。” 玉莲盯着少年悲谦的模样,走上前说道:“道歉有什么用,我爹爹能从床上起来还是相邻能活。” 俊美的面孔下是一张严谨的面容,少年不知道马三敢做出这种事情。抬头看着看着少女,紧紧握剑说道:“今晚我去砍下马三的狗头,为死去的相邻报仇。” 哪里能想的到少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没有阻止。卢林握着刀说道:“姬姑娘我去帮忙。” 玉莲没有阻止一前以后两位少年离开,她不知道此时的心为什么会如此硬。那是去杀人自己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看着两位少年去冒险,今日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入,看着床上被白布包裹的父亲。咬着嘴唇默默的留下泪水,这是太平的大梁吗?帮派肆意杀人官府不管,军队都要忌惮江湖人。 走到爹爹床前说道:“爹爹女儿是不是做错了。” 姬父看着女儿满脸泪水想要起身,只是断了肋骨无法起床。忍着疼痛伸出手臂玉莲急忙握紧爹爹手。姬父笑着说道:“世上哪有人不犯错,知道错了能该就是好的。” 握着爹爹的手不停的点头,露出悲戚的笑容。姬父问道:“想你娘亲了。” 玉莲说道:“恩,有十年了。我爹爹何娘亲一样不要玉莲了,世上只剩下玉莲该怎么办。” 满脸伤痕的姬父看不出是笑还是哭,心里很清楚女儿这次是真的怕了。握着女儿的手说道:“爹爹迟早会离开的,你总会嫁人的。之后你会有丈夫还会有子女,会有一个新的家庭。到时候爹爹老了也会死离开你,玉莲也会像父亲一样成为别人的父母。为人父母就会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今天爹爹是为了保护女儿。以后玉莲有了子女遇上今天事也会这样做的,不用担心爹爹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趴在爹爹身上呜呜的声音在父亲耳旁想起,不愿意爹爹看到哭啼泪水浸透在棉被上。姬父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眼前出现一位和玉莲十分相似的女子轻轻说道:“女儿长大了,你在那天过得怎么样,孤独了这么多年真想过去陪你,只是舍不得女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走出村子的温小明等着卢林的出现,拉着两匹快马而来说道:“我陪你去。” 温小明问道:“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缰绳递到少年手中翻身上马说道:“卢林,希望这是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 轻轻一笑上马说道:“我还想以后能经常与卢兄弟一起杀人。” 两匹枣红色骏马在沉寂的村庄奔驰而去,多少家缟素皆因江湖而起。大梁的江湖还是少年想象中的江湖吗? 营照城夜半时分妖娆的女子为丈夫包扎伤口,芊芊玉手抚摸着多年以来积攒下刀疤。双眼通红伤心也为自己背上,汉子咬着牙被白布裹紧身子。轻轻握住女子的玉手,心中有些后怕。浴血多年才坐上如今的地步,十多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想不到盐帮二把手居然会在一位少年手中屡屡受挫。现如今再杀不了哪位凭空出现的少年,盐帮一些老不死的怎会容忍三当家还在位子上。 自从进入这座宅子中从未见过这位男人如此温柔,女子瞧着容貌奇丑的男子。在心里却是觉得天下没有比这位男人更英俊的人,青楼出身谁会在意一位女子的伤悲生死。自从进入宅子从未当做青楼女子,无论有多少妾侍,那些女子无论是良家出生还是帮派抢夺而来的女子。这位丈夫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甚至连名分都没有,但是天下没有任何人比他对自己好。 马三将女子搂入怀中,女子轻轻摸着胸口的伤痕说道:“每次出门都是这样,万一出门再也回不来让奴家怎么办。退出江湖就留在营照做个富家翁安安稳稳过下半身,一起生几个孩子多好。” 躺在床上看着年近三十的妇人心有怜惜,自从将女子从青楼赎回便很少亲自出门。紧紧握着妇人的玉手,说道:“办不到了,从咱进入盐帮的那天起已经没有回头路。你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他们等着就是这一天。咱马三办事不利主动退出盐帮,不说一郡之地只说这营照县城中有多少人想要咱的命。不说别人就说对面的县太爷一旦知道退出盐帮,第一个带着府衙上门。” 依偎在丈夫怀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男人在身边才是最安心的时候。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家陪着你。” 马三心中担忧,这次真的与边军结下仇。尤其是哪位出生军伍的少年,说的很清楚是六合剑的传人。六合剑的传人很多,但是能有这般剑术的少年却是不多。加上哪位能在总舵暗杀二哥的温小明,怎会不怕。最担忧的还是来至盐帮的威胁,闯下如此大祸幕后之人先前已经痛责。虽然只有半日桃花村发生的事已经传到盐帮,幕后的哪位蒙公子如何不知道。 现在也知道当初来的两位少年连蒙公子都不愿意得罪,此时只能等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追杀温小明将功折过。 守着诺大的宅子真正忠心的有几人,从桃花村返回之后马宅众多江湖人已经离开不少。尤其是牛宏达手书的送来,表明立场。至于马三能不能得到公子的宽恕不知道,很清晰的一点就是之前的事情已经是宽恕。桃花村之后才知道林忠是何许人,刘知幸又是谁。两人连蒙家世子都不曾放在眼中,他们背后不过是蒙家旁支子弟而已。 轻轻将女子搂在怀中,闭上双眼享受温存。不知道明天又是怎样的光景,一旦被盐帮帮主牛宏达放弃的事传遍江湖,将会发生何事。如今能做到只有杀了温小明,能杀的话何用半个月的时间。 刚刚比上双眼门外传来一阵厮杀声,马三一把推开身边女子翻身而起。随手取下外衣披在身上,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满脸血迹的汉子持刀挡在身前说道:“老爷温小明来了,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少年。” 刚刚说完一柄短剑飞驰而来,穿透汉子胸膛。看着熟悉的短剑马三脸庞都在抽搐,提起汉子的刀看着灰衣少年从院门缓缓走来进来。外院的厮杀声依旧不停,而少年神色平静眼神中透露出杀气。 死死盯着马三嗓子嘶哑的喊道:“马三。”不知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气力,向着马三狂奔。一手成拳一个冲击一拳,马三顺势躲避躲进屋中。少年一拳将厚重的木门直接穿透,转身拔出短剑正要出剑。却是没有想到屋中的马三一刀劈开木门,差点将少年手臂斩下。早已经杀红眼的温小明重重滚下台阶,抬头盯着马三。 美妇穿着一身红衣走到马三身边,瞧着熟悉的少年。对于年纪不大的温小明妇人更多的是一种青睐,如果没有杀了盐帮二当家其实能作为兄弟。在马宅住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年一直当做弟弟。少年明知道美妇出身到从不介意,只要相遇便喊着姐姐。 能够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说道:“小明非得生死相逼。” 少年持剑看着第一个对自己好的女子,长这么大除了师傅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现在成为死敌。虽然时间很多但很真,不像马三一般处处虚伪。这也是温小明能留在马宅遇到刘知幸等人出现的缘由,此时挡在面前的是哪位姐姐。 听到院门外传来的喊声:“温小明快点,我快守不住了。” 紧紧握着短剑看着马三说道:“姐姐我放过马三,他会放过我吗?桃花村无辜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 妇人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对马三说:能不能不动手。可惜在马三眼中流露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正如刚刚说过的话。走出哪一步之后哪有回头路,本就是一条断头路,不是杀人便是被杀。走进盐帮的那一天起已经做好被杀的心态,只是这一天来的有点晚而已。生死一念之间是何等的可笑,生是杀出来的更是争取而来,不去挣那就去死。如今的江湖就是这样哪有道理可以言,这么多年马三早已经看透。 提起手中刀将此生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挡在身后,扯去外衣露出雄厚的肌肉。盯着少年猛然攻击,却见少年看着妇人将手中剑插入鞘中。说道:“姐姐只此一刀再无情谊。” 在马三挥刀而来少年猛然冲击重重一拳砸在马三伤口,马三忍着疼痛嘶吼。少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伤口上,马三一刀砍在少年后背。一滴滴鲜血滴落在石板上,终于拔剑。双腿站稳步伐一剑而出,直直刺在马三胸膛。马三眼中非但没有死亡的恐惧,眼神中流露一种解脱的神色。 卢林无法抵挡数十人的围攻推进院子中,众人见到马三被一剑穿胸纷纷停下。竟然没有一人再向前一步,一旦两人进攻他们将毫无反手之力。第一人退后便有第二人第三人,马三看手下露出悲惨的笑容。 在院子中府衙将近百人持刀而来,这些人一直守在府衙从未出现。但是马三怎会不知道,现在已经表明盐帮幕后蒙公子已经放弃了他马三。一生走到最后只有哪位青楼女子挡在刀前,何其可悲可叹。 女子站在温小明身前说道:“小明走吧。” 少年不知道说些什么,卢林不曾想到剑术超群杀伐果断的温小明会有心慈手软的一天。走上前正要挥刀,温小明挡在身前摇头。妇人看着血流不止的马三毫不犹豫用力将短剑穿过马三身躯插入自己胸膛,一股热血流淌而出。笑着说道:“奴家说过无论何时都会陪着你。” 两人几乎同时死去,温小明重重叹了一口气拔出短剑直直斩下马三头颅说道:“走吧。” 县太爷带领府衙闯了进来,卢林温小明提着马三的头颅直直走了过去。县太爷想要下令留下两位少年,却见卢林眼神中杀气最终还是任由离开。 朝阳初露营照县一代霸主就此消亡,传出的消息居然是盐帮内斗。县太爷更是书信一分送到长风军刘知幸林忠手中,将事情的经过写清楚。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五章九月秋风何其凉 农家小院玉莲清洗满是血迹的衣服,两位少年全身上下干枯的血渍散发血腥。一件宽大的长袍血滴一滴滴落下,揉洗父亲衣服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衣服噗通一声掉入水盆,红色的血水溅落一身。不可思议的瞧着两位少年,久久不敢瞧一眼还在滴血的长袍。 温小明提着头颅走上前说道:“这是马三的头颅,我温小明说道做到为乡亲报仇。” 不敢相信两人当真拿着马三的头颅而来,慌忙之中拿起衣服不停的揉搓。这种血腥的场面不敢想象,但是现在就放在眼前。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马三便死,人命何其不值钱。昨日因为马三的一句话四五位乡亲死在刀下,难道人命这么脆弱。少女哪里知道说些什么,这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空气中弥漫而来的血腥气味,强忍着翻滚的肚子。 卢林一把将头颅抢走说道:“温小明不要将这脏东西带到姬姑娘身边,该去的是那些死去亲人的相邻。”从怀中取出秀文还给两位将军的银两,接着说道:“事情因你而起,也该因你而终。” 接过钱袋双手抱拳道:“卢兄弟多谢了,这些银子我会还你的。”提着血淋淋的头颅离开院子,不大的村庄到处都是啼声。 少年刚刚离开院子少女立刻扶着胸口转头呕吐,卢林随即将地面上的血迹清理。看着依旧清洗衣服的少女心中有些苦楚,在回到村子的那一刻起一直传着一句话。多人都不敢看他们二人一眼,甚至在背后唾骂。玉莲一位懵懂的少女莫名之间成为村子的灾星,如果不乱喊只需要牺牲秀文一人足矣,何必搭上别人的性命。 想来玉莲还有平静已经不容易,屋中还有一位重伤的父亲。整条肋骨被马三打断,想要站起来已经不容易。就算是伤好也干了重活,按照郎中所说怕是这辈子只能在床上渡过。玉莲知道卢林也知道,少女不敢与爹爹说这件事。 才十六岁的少女与爹爹相依为命多年,主心骨突然倒下心中的苦楚谁会明白,院门外更是风言风语不觉于耳。镜门的那一刹那几位妇人便看着院中的玉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唯一清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人心冷暖谁人明白,短短一天的时间多少家人失去亲人,又有多人还在家中奄奄一息。这里不是战场不是浴血奋战的战士,而是大梁的子民。 大梁边军镇守边关抵挡蠢蠢欲动的南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身后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那现在保护是的百姓还是那群肆意杀人的江湖人,一柄柄钢刀不在敌人的头颅上而是手无寸铁的黎明百姓的胸膛。 紧紧握着钢刀说道:“姬姑娘马三以死,在下也该回一趟军中。” 脑海中还是滴血长袍的少女忍着恶心说了一句:“想走就走,我不拦着。” 卢林本就寡言如今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手抱拳战刀在中说道:“在下会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告诉将军,只会有人管理这件事。等温小明回来在下便会离开,平常琐事有时间会来帮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见到少女不在说话,抱着战刀守在院门之外。院中少女用力搓洗眼角晶莹的泪水滴滴落入水盆,不敢发出呜咽的哭啼声想呐喊,奈何苦闷只能埋藏在心底。躺在床上的父亲说了一夜的话,心中苦奈何无人倾诉。秀文早上来了一回,两人相望无语。正当妙龄怎会成为村中灾星,玉莲爹爹躺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下地,秀文家中只有躺在床上的哥哥面带微笑。爹娘一直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嫂嫂存满怒气,没有赶出家门已经是因为哥哥不停的劝说。 整个村子中也只有哪位黝黑的小姑娘探望,叔叔婶婶带着悲叹转身而去。 汾阳镇乃至整个大梁南镜,从未有过的寂静。各处军营从未有过的士气败落,比起南征断绝辎重粮草来的更为低沉。只因为镇守南镜十多年的大帅将要离开,中年而来归去已然年迈。曾经也年少的老人老来名声扫地,一连三日站在城头望着遥远的南方。哪里是长风军的归宿,也是自己的归宿。奈何老将垂矣再无当年血气,还记得那人称帝之初曾发下宏愿。 “坐稳你江山,兄弟给你守住南边。一旦机会成熟打下南楚完成天下一统,让那个天下学子只知大梁不知南楚。” 曾经的豪言壮志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消磨,几十年的时光从一位翩翩少年郎成为如今的边境大帅。初心未变改变却是一个时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变了臣子换了,甚至整个大梁也变成现在的模样。 今天的朝阳格外的暗沉,陈庚走上城头看着老帅不复当年英资。不过几日的时光仿佛苍老白发横生,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佝偻。还未说话老将军起身站的笔直,站在镇守多年的城头最后望了一眼百战之地。 “该走了,终归还是离开这里。希望老兄弟们替为兄继续守住大梁的门户,可惜老夫不能留在这里一起作战。” 转身走过陈庚身旁拍了拍肩膀说道:“当初一起杀敌的老兄弟们只有你还能留在南镜,替我们将未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陈庚知道老帅刚才说的话是在向着死在城下无数长风军战士所言,当初一起奋战的兄弟活下来的还有几人。还活着的兄弟现在还在何处,如今林燮一走年少的长风军只能下他陈庚一人矣。扶着老帅苍老的手背重重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两位老将一同走下城头,陈庚说道:“大帅我会与一众兄弟守住背后的家,你身体离开南镜魂永远留在南镜。” 老帅露出不合时宜的微笑说道:“陈庚现在老夫已经不是长风军的大帅了,不要再这样称呼了。现在该称呼你一声陈副帅了。” 重重拍了拍肩膀走到马车旁重重喊了一声:“卸甲。”宏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南镜,众将士不愿听到这两个字。老帅何曾说过二字,最熟悉的声音只有两个字,不是卸甲。是定格在整个长风军军魂中的二字“拔刀”。 看着站在城门口的长风军将士皆是低头,面前的老人是大帅是长风军的大帅。随着两位将士剥下一身战甲,不在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已然是满头花白的老人,一身黑衣裹身一如当年从军的起点。看着年轻的将士们老人看到了希望,当初许下宏愿的自己。 走到陈庚身边说道:“你看他们多像当初的咱们,大好年华留在沙场何其痛快。” 陈庚看着当初意气风发的都尉,从军以来这位一直都是顶头上司。不知多少次因为一件小事大大出手,只可惜从未有过一次赢。那时候的老人已经是都尉,而自己不过帐下一名小小的伍长。整个长风军能被军士殴打的都尉怕也只有一人,那就是站在身边的林燮。战场上谁都必须喊一声将军,军营之外只有林大哥一人再无将军。 “陈庚你还在军中照顾好这些小辈,不要让朝中的那一套出现在这些小辈头上。”突然眼神出现炽热接着说道:“他们可以战死在边关,不能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老夫会在京都看着长风儿郎奔驰在南楚大地上。” 林燮大声喊道:“那酒来。” 一坛烈酒被老将踢在手中,排开封皮开怀畅饮。一众将士没有觉得酒有多香,老将入口甘甜的烈酒只有苦味。大口饮下却是不给身旁陈庚半口,一人饮酒众人醉。老将重重将酒坛甩在地上说道:“好酒可惜你们不能饮,这不是大胜庆功宴更不是绝地厮杀。这酒你们喝不得,老夫喝的。”一阵爽朗的笑声。 谁不知道长风军的军纪,上到大帅下到士卒军中私自饮酒者重罚。但是现在身为大帅的林燮开怀畅饮何其不痛快,这是老人最后一次在这座城中饮酒也是与长风军最后一次相聚。 身为大将怎会不知道每一次换帅自古以来皆是一场血雨腥风,尤其是从未出现在军中的大帅。陈庚重重点头说道:“我知道,尽力而为。” 看着老帅坐上马车一众将士紧随其后,马车向前一步长风军便向前一步。奔驰在平原的战士何时走的如此缓慢,拉车的马儿显得脚力孱弱。马夫拉着马车慢慢行驶,似乎车有着千斤之重。 林忠首先奔跑而去一把拉住缰绳说道:“伯父。” 马车停下看着林家唯一在军中少年郎,老人很是欣慰。是自己一手将侄儿从那座城中给绑到长风军中,现在侄儿还在自己却是要离开长风军。站在马车上说道:“忠儿回去吧,伯父不在要听陈庚的话,不要随便乱发脾气,和知幸在军中好好磨练,林家还需要大梁更需要一代名将。” 刘知幸单膝下跪喊道:“师傅。” 林燮只是一笑说道:“亏你小子还记得,别的话不多说了。记得回了京都找老头子喝酒,那可不是在军中也不是大帅,看看你小子狂言喝倒我这老头子是不是真的。” 抬头看着老将军只是一笑,身边已经围绕众多将士。为首的薛礼仁单膝下跪道:“将军保重。” “礼仁是老夫亲手带出的营,要是威名毁在你手中小心老头子半夜拿刀去砍你。” 抬头望着长风军所有的将军,很多都是心面孔,奈何有很多人再也见不到了。十多年的时间走了多少老人又来了多少新人,还有多少兄弟战死在关外。与身边的几位将士说了几句话,掀开车帘坐进马车只有一句沉重的声音:“都回吧。” 看着远去的马车陈庚重重喊了一声已经很多年不曾喊出的:“林大哥。”马车上老人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幸好还记得。” 城外所有人同时喊道:“长风军拔刀。”一声声拔刀何其宏伟。 老将军掀开窗帘看着身后远离的变成心中压抑说道:“风云骤变八千里,烈酒怎消万古愁。” 看着远离的边境战场,马车奔驰的方向是家更是另一个战场。透过车窗吹来的风有些凉,何时九月的天气变得这么凉。站在城外的众将士紧紧握着拔出的战刀为大帅送行,只觉得脸颊被秋风吹得生疼。 陈庚望着远去的马车说道:“起风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六章寒冬腊月风雪多 庆和十八年最后一个月,这将会是在史书上写下浓重的一笔。强盛一时的北梁帝国南镜迎来一场大雪,守在边疆的长风军陷入短暂的血洗之中。新任统帅吴蓬大刀阔斧整顿南镜边防,多处将令面临换位。身为中军大将的薛礼仁从未如此清闲,守在帐中大口吞着羊肉。虽然依旧是长风营都尉执掌长风军精锐,实者大权旁落。 一众林燮旧部被打压的厉害,整个大军中年轻一辈中也只有两人未曾变动。两位少年怎会不知道大帅吴蓬早已经顶上神风营,从三千骑到现在的万骑。一位不听调度的将军,在行军中将会是大忌。另一支不到百人却是有着当今陛下赐下的十三营,按照建制该有一千轻骑,一千步卒,五百重甲的编制。数月的时间迟迟不曾建立,百人却只有不到三十匹战马,其余将士甚至连称手的战刀都不曾配齐。 大雪中十三营连最基础的军帐都只能守备的长风营旁,营帐中少年撕下一块烤肉说道:“薛将军这叫什么事,说好的编制到现在一人都不给配备。现在不到百人,大部分都是小子的老部下。” 大口撕咬手中的肉,心中哪能服气。薛礼仁偷偷取出一坛酒,倒入碗中喝了一口。说道:“刘小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想你的十三营,不瞧瞧现在的长风营真正掌权的还不是副将。咱这个粗糙汉子,竟然是不懂兵法的莽汉。到是从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闲,不知道这大雪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大口吃肉好像不曾听到薛礼仁说的话到是闻到一股酒香,突然转头盯着小小的酒坛。带着笑容说道:“薛将军这是百烈泉吗?想不到还好这一口。” 说着说着手跟了上去,那双眼的贪婪之色能将一坛百烈泉吞了下去。薛礼仁立刻将酒坛抱在怀中说道:“这是干嘛,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数月不曾饮酒早已经馋的的口水直流,果断起身口放狂言道:“好你个薛礼仁身为中军大将,居然敢在营中私自饮酒。长风军严谨饮酒,触犯军律该杖责五十军棍。” 薛礼仁想不到这刘知幸居然为了喝酒将军纪都搬了出来,碗中剩下的酒一口饮下。想要将剩下的酒藏起来,刘知幸到是手疾眼快伸手拦下。笑嘻嘻的说道:“薛将军你看都被我发现了,是不是该赏一口就一口。” 悄悄将酒坛藏在案几下,左看右看道:“哪里有酒,你何时见到有酒了。” 一直以来耿直的薛将军居然也会有无赖的时候,到是让刘知幸想象不到。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可是找到酒了,要不一起喝一杯。” 转头那么一瞬间刘知幸已经端着酒坛跑到三步之外,打开木塞就往口中灌。薛礼仁瞧着少年捅开的模样,居然又取出一坛倒入碗中说道:“小子该当何罪,下去自己领五十军棍。” 吃着肉喝着酒说道:“薛将军这可不地道,要去也是咱俩一块儿去。” 正喝着酒卢林掀开帐篷走了进来,闻着酒香正要说话却是见到薛礼仁。立刻停下脚步很是恭敬的说道:“末将拜见薛将军。” 薛礼仁取出一个碗倒下一碗酒说道:“用不着这些虚礼,卢林喝点酒先暖暖身子。” 看着卢林像是出过一身大汗,身上还有少许的血迹。让刘知幸有些不安定,已经有数月不曾与南楚交战。当初交口一战双方损失都不清,短时间不会有大战出现。平常也不过是巡视边境而已,基本上不会交锋。 喝下酒说道:“他娘的南楚斥候,跑的真快。” 刘知幸说道:“你遇到南楚巡视的斥候了。” 放下酒碗卢林气愤的说道:“距离军营不远处差不多有三十斥候吧,胆子不小。如果不是雪厚马蹄难以奔驰,不然那群杂种跑不了。” 口中吃着肉的薛礼仁脸色平静却是陷入沉思,立刻喊道:“来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将士走了进来,看着将军居然在喝酒咽了一下口水。薛礼仁想了半天说道:“带着些人将军营四周环视一周,一旦遇到南楚斥候一个都不能留下全部斩杀。” 说完之后依旧见到将士还是不走,薛礼仁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给你余者,记住不能与别人说。”笑着转身离开营帐。 刘知幸说道:“卢林带上所有十三营的人跟上去看看,趁着风雪将边境再巡视一边。”卢林点了点头,抢下刘知幸手中的酒坛灌了一口,急的刘知幸不停说少喝点。卢林轻轻一笑撕下一大块肉塞入口中,喃喃不轻的说了一声。 随着卢林走出营帐刘知幸说道:“南楚斥候居然敢巡视长风营的部署,难道想趁着大雪天气吞下。不应该啊,南楚在恶劣气候出战可能不大啊。难道接下来会有大动作,还是怕新任大帅建立威望前来探查军情。” 端着酒碗的薛礼仁陷入了沉默,刘知幸的话还是听到了心中。突然饮下碗中酒说道:“知幸走我们去见见陈将军,这件事非同小可。” 还在喝酒的刘知幸被薛礼仁拉着离开军帐,刘知幸不情愿的起身纵身上马向着汾阳奔去。 大雪纷飞汾阳军镇非但没有缩减布防,围绕边关各大重镇以一种不一样的军镇排布。身经百战的薛礼仁一眼便看懂这种战法一般是在北镜,在对付草原上的蛮族十分有效。但是放在盛极一时不已纵横战法的南楚未必有用,尤其是大雪封路但有打开了另一条路。边境共有三条河流,此时战马轻骑还是能轻松渡过。 走进汾阳军镇一副不一样的场景显露在两人眼中,走进大帅府。第一个见到是居然坐在门口唉声叹气的林忠,不远处还有陈庚的心腹大将韩都尉与马都尉。薛礼仁觉得有奇怪,长风军旧部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尉以上的军官。内堂之中传来相互吵骂的声音,而在大雪中守着的将军大多已经没有职权的将军。 长风军的变革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薛礼仁还一直认为作为上任大帅林燮的心腹大将被架空军职还有点说法。但是长风军各处将令居然没有资格进入内堂议事,在长风军建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 林忠见到两人走了进来起身说道:“薛将军知幸你们也是南楚而来的吧。” 薛礼仁到没有觉得意外,想来内堂争吵也是因为这件事。眼看着将到年关一年最大的节日,整个大梁在这个月也是一年之中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最重礼仪的南楚选择这个时候出现诡异,从未有过事的。 问道:“神风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林忠紧紧握拳说道:“从半个月前经常发现有斥候在边境巡视,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平常我们的斥候也走到边境巡视,直到昨天开始借着大雪的掩饰竟然进入大梁境内。每次追击跑的很快,仅仅昨天就遇到四股骑军。今天又好几次遇到,早上发生激战还是没有留下。刚到这里才发现不止是神风营驻地发生这种事,各处驻地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汾阳这便最多,韩都尉与马都尉因为这件事已经和大帅吵了好几次。陈福帅也是刚来,不知道现在议到哪里。” 韩都尉见到薛礼仁走了过来,一众长风军旧部也走了过来。薛礼仁觉得这件事越发的不对劲,这些将军哪位不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若不是林忠因为交口一战成为最年轻的都尉,没有林燮在没有调令也没有资格私自前来。 韩都尉说道:“薛将军难道长风营那边也遇到了。” 马都尉说道:“副将不是一早就来了,说的不是废话。” 听到长风军的副将都知道这件事,作为主将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可想长风营现在已经出现极大的变故,作为主将不知道军情是何其可怕。如果不是刘知幸一直未建军十三营寄宿在长风营还不知道这件事会瞒到何时,只是笑着说了一声:“吴帅陈帅僵持多久了。” 十多位将军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长风军何时变成这般模样。当初林帅统军南楚何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闯入大梁境内,这位大帅不但这各军安插心腹取代主将。最可怕是将林帅临走时的布防全部大乱,重新规划最近才布防完成。多少次的上策没有任何作用,改变的还是得变。 问道:“二位大帅争吵什么,诸位在这大雪礼站着。” 一位将军说道:“薛将军不知,因为南楚屡屡出现在大梁境内。吴帅想要趁着大雪主动出击,而陈帅不同意,执意固守等到大雪消散之后在出军打压南楚。这不一天都僵持不下,军权在手大部分都是吴帅的嫡系。现在我们说不上话,只希望陈帅能说服吴帅。” 薛礼仁听到大雪天出军这不是在找死,听到从内堂传出:“陈庚不要说了,本帅决定大雪一听便直逼南楚一次将打到。” “你糊涂啊,大雪一停马蹄打滑根本追不上南楚的大军。出征哪能是一天的事,一旦闯入南楚境内设下埋伏将会全军覆没的局面。” “陈庚本帅统军多年,什么恶略的天气没有遇到过。这点雪花难道能将大军困住,现在两难的境地正是与南楚一战的时候。河流结冰省去船只,大梁的马蹄难道会比南楚战马弱不成。” 陈庚争吵了半天无法将说服吴蓬出兵的决策,手下推开房门直直走出。看着院中的将军说道:“整顿军备,随时听候号令出征南楚。”不少将军直接说得令,一些长风军老人也只能听令。吴蓬看了一眼刘知幸,又瞧了一眼很是不服气的薛礼仁直直的离去。 等到一些将军离开,薛礼仁才带领这韩都尉几人走了进去。看着一片狼藉的沙盘,陈庚坐在木椅上盯着沙盘久久不能离开视野。 薛礼仁说道:“陈帅这吴蓬选择这个时候出军南楚境内不是将长风军往死路上推。” “这次吴帅要亲自领军三万渡河战与国外,长风军何时敢这样做。” 看着沙盘马都尉说道:“想要过河,大雪一停这冰雪消融辎重难行。比上次都要艰难,根本不需要南楚斩断后路。大军一旦过河,辎重跟不上,将士们在冰天雪地中饿着肚子怎能胜。战马在冰雪冻土中怎能跑起来,这吴帅到底懂不懂。” 薛礼仁说道:“不能说吴帅不懂,而是北方与南方不同。我在北镜待过一段时间,哪里冰雪消融的慢,的确可以。” 刘知幸正要说话,陈庚说道:“知幸过几天也到了你回京的时候了,过几天大军出征你就回去吧。” 正直用人之际陈庚居然让刘知幸回京,少年走上前说道:“陈帅这个时候让我回去,我刘知幸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走,也不能走。更不能看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我回安乐窝。” 陈庚脸色一变带着愤怒直直走出内堂,向着刘知幸说道:“叫你回去就回去,薛将军马将军韩将军林忠你们随我来。” 几人走出内堂只剩下刘知幸一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非得让自己回去。只看到桌子上一封书信,上面是父亲的手书。那是写个陈庚的书信,也明白为什么会对自己发怒。按照行程早几日已经该回京,狠狠将书信撕了粉碎。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七章平平淡淡福气重 一场来的很晚的雪,枯寂的大地多了一层雪衣。辛苦一年的百姓在这一个月躲在家中,一年辛苦在家人的笑容更多的是幸福。大雪过后的桃花村多了一群裹的严实的汉子拿着扫帚出现在大街上。往年常见的几个身影,在雪地中再也看不见。雪地里多了一位外乡少年,少年的出现到是没有人意外。 自从那件事之后官家不予理会,那一日灰衣少年提着血淋淋的长袍就那么走在大街上。另一只手拿着钱袋一一赔罪,每到一家送上银钱更在陵前跪拜。死去亲人村民拳打脚踢,少年从不会反手任由出气。回到玉莲家本就带伤的少年鼻青脸肿,反而多了一点轻松。 雪地中一早顶着大雪开始扫雪,大雪后村子主路已然出现一条干净的小路。扛着扫帚走在小路上,遇到的村民都会问上一句。少年淡淡的微笑面对,几个月的时间到是村子无人不识。甚至土狗见到少年都会摇着尾巴跟在身后,死去亲人的几家虽然对少年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却是也没有记恨。整个秋收少年几乎跑过了每一家,早出晚归天天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扛着扫帚走到家门口见到少女清扫门前雪,院子中已经有一条很细的小路。门前却是一大片与各家门口相连,少年拿着扫帚走来说道:“姐姐我来吧,外边冷回屋暖和。” 玉莲停下手说道:“没事的,你一大早清扫累了回去休息吧,给你留了早饭。” 冻得通红的脸颊显得很平常,少年看的有些痴迷。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师傅常年游历居无定所。除了这一身武艺从未有过其他,长这么大每次见到一家人总是那么羡慕。马三哪位夫人只是多问几句少年便能记在心中,几个月的时间虽然过得苦没有从前的自由却是多了一份温馨。 露出微笑说道:“姐姐我不累,这也没有多少了我们一起。”玉莲轻轻点头。 姬父住着拐杖站在院中看着女儿心中苦楚,躺在床上的那天起女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家中的一切都包揽在身,唯一好点也就是家中多了一位少年帮忙。心中还是愧疚,本该无忧无虑嫁人自己却是成为拖累。 佝偻着身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这辈子怕是再也干不了重活。玉莲一人挑起一个家,清河张家有人来过。张员外来过一次,只是看望说是到清河住着也有人照顾。等张柏回来两个孩子就成婚,也不用说什么桃花村的规矩。只是玉莲说拒绝,还是成婚之后再去也不迟。 看着女儿辛苦的样子心中有些感叹,几个月的时间少年与刘知幸不同。温小明对这个家不是愧疚,而是真的将女儿和自己当做一家人。重重咳嗽了几声喊道:“好了都回来吧,这几天还会有雪,还有的忙。” 玉莲急忙放下扫帚向着爹爹走去说道:“爹爹,外边冷快进屋去。这些事有我何小明呢。” 少年将最后一片扫完拿着两个扫帚走进院子,说道:“姬叔,我在呢。你就在家里等着过年,过几天上趟山打些野味。” 扶着姬父走进屋子,玉莲从厨房端着腾腾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一早起床就去帮忙的少年肚子咕咕作响,玉莲淡淡一笑说道:“快吃吧,看把你饿的肚子都抱怨了。” 温小明拿起筷子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笑着说道:“真好吃。” 南镜大雪地上刘知幸身穿战甲,战马上放了许多零碎物件。身后十二名战士,一共十三人便是一个营的精锐。不到百人军营显得有些枯寂,留下的七十多人看着将军将要返京有些羡慕。 一个个投来羡慕的眼神,年纪最大的战士说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穿着御赐的战甲,你说咱么十三营多会儿能和长风营相比。” 尤大虎重重拍着铁甲很是自恋的说道:“不要羡慕,这都是老子们用命换来的。千万不要看,千万不要看。”一只手扶着战刀,另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抚摸这新甲。 长相及其相似的两位少年骑着战马,兄弟两人同时出手。一人拍头一人踢屁股,尤大虎正要动手。郑水新说道:“大虎看把你得意的,有什么好羡慕谁还没有新甲。”尤大虎另一侧的郑水吉笑道:“哥哥说的不错,谁还没有。” 反观身体瘦小的少年也是十三人中年纪最小的,穿着战甲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战马旁一位年纪相仿却是刘知幸的旧部,自从合营之后两位少年关系极好。名叫乔四的少年却是壮实许多,不可思议的却是乔四与高小龙比试多次从未有胜记。 拍着穿了几年的战甲说道:“小龙你看都不合身,要不给我好了。” 骑在马上比乔四高了许多,说道:“这可不行,现在穿着不合身。听说京都有很多好吃的,去大吃大喝几顿回来就合身了。” 军营中人缘最好的章汉骑着高头大马怡然自得,周围一群部下不停摸着崭新的铠甲。似乎很享受被人赞扬的心态,不远处的楚阳到是很寂静。穿着新甲却是没有觉得自豪,哪一战五百人只剩下他们十三人。最好的兄弟死在南楚马蹄下,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挡了一刀,现在骑着战马穿着新甲的应该是他才对。 长相书生气的褚翰林骑着战马守在边缘,在军营中少年可以说是除了将军之外学问最高的人。出生书香之家,从小却是喜欢兵书。家父也算是一方大员,从军还是忙着爹娘。到现在也不曾书信,此处回京将军制定的路线便有家乡。望着北方喃喃道:“爹娘我选择的路不会有错的。” 众人吵闹其乐融融,人不多却是没有纷争。同为十三营谁人不知道,十三营的来历。正是将军在内的十三人争取这称呼,十三营早已经可在心房。众人只是羡慕却是从不嫉妒,这些他们该得的。 刘知幸骑着战马狂奔而来,身后卢林,柳青,赵朝坤,周岩从四人。 卢林首当其冲的喊道:“列队。” 繁杂的十三营瞬间排列整齐,刘知幸看着自己的十三营。编制三千人现在只有不到百人,人虽然少毕竟还是自己的兵。说道:“不就是穿了一身新甲,有什么好羡慕的。想穿上陛下御赐的新甲知道付出多大的代价,咱们现在才不到百人。你们可知道这十三副战甲是五百多人用命换来的,我穿的不是荣誉,而是死在南楚铁蹄的亡魂。只要穿着这幅战甲,就得时时刻刻记得五百人在天上看着你们。” 原本兴奋的几人忽然低下头,楚阳听着将军的喊声,眼前似乎又出现交口发生的一幕幕。尤大虎几人不由的抚摸哪一战留下的疤痕,他们穿的不是荣誉而是五百多名兄弟战魂。 坐在马背上盯着十三营说道:“不过这也是他们应得的,记住所用的荣誉战功都是用命换来的。想要穿上新甲,那就给我好好守着十三营。我不想回京之后,你们有人不在。你们的名字可都在这里记着,如果谁不见了军法处置。”重重拍着胸口,眼中却是遗憾。正直与南楚开站之际,自己却要此时返京。 看着十三营中年纪二十八九副将说道:“梁博十三营就先交给你了,有事去找薛将军。一旦出征也要跟随长风营,咱么就这么点人一个都不能死。” 留着小胡子的梁博说道:“得令。” 一阵游说之后刘知幸调转马头看着南方说道:“咱么走吧。”十三副战甲走出军营。 军营之外刘知幸望着南镜心中痛恨,父亲一封家书将自己在陈庚甚至吴蓬眼中是一位靠着父亲才能坐上如今十三营的位置。父亲让自己来边关,大哥留在京都。很明显是怕别人说闲话,太平城豪门都知道刘家二公子未必知道刘家大公子刘知命。不说外人刘家几年前已经有人再说刘知幸继承国公之位,大哥也曾说过只要陛下同意鲁国公的爵位可以传给他。 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兄弟二人从未因为这件事而发生冲突。离家时大哥已经禁军执事,护着宫城的安全。官职虽大确实没有真正的军权,太平城禁军统领统领调遣军队也需要得到皇帝陛下旨意。大哥有着父亲兵部侍郎的提携,现如今也有正五品。 离开军营纵马奔驰忽然想起一人,拉紧马头望着牛角山的方向。卢林随之停下看着将军,心中知道是在惦记姬姑娘。跟随刘知幸去过桃花村一次的章汉,骑马缓缓走到刘知幸身边。笑嘻嘻蹭了蹭刘知幸的马,说道:“将军是在想年小娘子了。” 刘知幸下意识的说道:“章汉你是欠收拾是吧,尤大虎。” “在。” 章汉赶紧拉紧缰绳向着桃花村的方向奔驰,卢林走上前说道:“将军温小明说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应该会在哪里待很长时间。马三以死,有将军写给蒙二公子的书信,牛宏达应该不会去。” 刘知幸说道:“还是去看看吧,姬叔身子不好。” 夹紧马腹纵马奔驰,其余十一人跟在身后,尤其是褚翰林一直想见见哪位被将军喜欢的女子。自己年长几岁,如果不是从军现在怕是也有孩子了。 午时太阳格外炽热,白茫茫的雪地折射的光芒有些刺眼。躺在院子中的姬父望着天空,转头看了一眼劈材的温小明。几个月了少年只说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师傅。 问道:“小明你一直说你只有一个师傅,那你父母呢。” 收起斧子说道:“不知道,听师傅说我是他游历时路上捡的。名字是他取的,出家前姓温之后就跟了他的姓氏。” 姬父扶着躺椅想要起身,温小明放下走上前扶着姬父才坐起。说道:“姬叔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重重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一直都在叫玉莲姐姐,这个家里现在只剩下我这一个老头子。以前一直向着玉莲嫁人之后能看孩子,现在这身子怕是坚持不了几年。活着也是拖累,只是我这一走玉莲这孩子也就一个人。” 少年立刻说道:“姬叔不会的,年后我就去找我师傅。他的医术普天之下也极少,一定可以治好姬叔的身子。” 老人看着少年心底很喜欢,说道:“我这老头子一身只有一个女儿,希望你以后能看着点玉莲,不要受欺负。若是那天我不在了,你能帮这个老头子与玉莲的娘亲埋在一起。玉莲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你叫姬叔玉莲对你也是当做弟弟。能行的话叫这个老头子爹。” 这些到是让少年有些意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人立刻说道:“不愿意就算了,我这老头子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 温小明从未如此焦急的说道:“姬叔不是的,这段时间早已经将这里当做家。只是我仇人有点多,万一那天找上门我不在,他们是会杀人的。姬叔不怕的话,”正要接着说下姬父拦了下来。 “没事的,叫姬叔也挺好的,你去忙吧,一会儿一起喝一杯。” 温小明点头答应,脸上却是显出幸福的表情。这个世界除了师傅,对自己好的人都在这里了。生活平淡一些挺好的,至少比江湖风雨好的太多。只是他温小明能做到吗? 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千万家财如粪土,平平淡淡才是福。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八章横刀竖剑雪纷飞 午后桃花村一共十三骑穿着铠甲奔驰而来,走进村子看着一条小路。家家烟囱冒出的白烟,不少人走在路上。见到身穿铠甲边军纷纷后退,这次出现的人不同。上次虽然佩刀十八人却是没有如此深重,刘知幸在前缓缓向着一座农家院子走去。殊不知在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就那么站在家门口看着少年远远的经过。 年长些的男子看着小妹的眼神轻轻摇头,一手放在秀文肩头说道:“回去吧。” “大哥。”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知道小妹喜欢哪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在桃花村的三个月对于少年也有些了解,为人处世都能过得去,唯独天生有种傲气。那次带人要帮助小妹取消婚约,从那天起便清楚小妹虽然长相文秀,可刘知幸所说的话应该是骗人。一位豪门公子怎会真心对待一位农家女,何况谁的都看得出来刘知幸喜欢的是玉莲,难道让小妹去给人家做小做妾。 秀文转身走进院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早已经被身后军士挡住的身影。心中很失望,只要看一眼,看一眼也是好的。 靠近院子刘知幸翻身下马,走近院门痴痴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少女。姬父刚刚饮下一杯清酒,温小明忽然起身看着的不是刘知幸而是坐在马背上的卢林。双眼流露出一种炽热,伤势已好已经很久不曾活动筋骨。让人意外的是,温小明放下酒杯很识趣进了屋子。 缓缓走进院子说道:“姬叔你好点了吗?” 样子看上去哪像四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上次分别还是一个精壮的汉子,现在更像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想要起身刘知幸快走几步,伸手扶着姬父说道:“坐着就好,小心伤着身子。” 忽然停下的玉莲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对于刘知幸十分熟悉。穿着铠甲的样子也见过,只是显得刘知幸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哪里还像是哪位晃荡不及的少年,数月不见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说道:“你来了。” 刘知幸扶着姬父站起看着少女说道:“我来了。” 受伤时候似乎也想通了,也没有阻止的样子。明明知道女儿与张家有婚约,只是女儿明显是更喜欢这位认识不到一年的刘知幸。顺手拿起拐杖说道:“你们聊,外边有些冷,我就先回屋了。” 正要住着拐杖回屋温小明提着短剑走了出来,几步就走来过来扶着姬父说道:“姬叔你慢点。” 刘知幸不知道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少年什么时候与姬父关系这么好,但是看到温小明没有看玉莲只是扶着姬父。两人的样子更像是父子,温小明也没有讨好的样子。一切是那么的自然,甚至比自己还要来的放心。此时眼中也只有玉莲一人,许久不见活络的刘知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让人意外的温小明扶着姬父看了一眼在外的卢林喊了一声:“卢兄弟等一下啊。” 骑在马上的卢林哪里知道温小明想要干什么,身边楚阳问道:“你认识那小子。” 卢林淡淡说道:“认识一起杀过人。” 说的自然似乎那件事在卢林眼中没有什么,到是让楚阳和许多人有些意外。不是军中人更不是杀敌,大梁律法明确杀人者死罪。很想问卢林不在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卢林一直闭口不言像是忘记一般,想要去问将军那不是找打。 一向不服气卢林的柳青向前走了一点问道:“能和你卢林一起杀人,想来那小子功夫不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却是没有想到卢林很不客气的说道:“柳青劝你不要招惹他,你不是他的对手。在他手下走不出两招。” 在军营中如果不是有人亲眼见过卢林的功夫,谁都不敢相信居然十三营中居然有如此高人。其实十二人中卢林与刘知幸走的最近,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卢林的功夫最高。另一人反而是文弱的褚翰林,十三人虽然不是最小却是最弱的,甚至连年纪最小的高小龙都能一对一放倒,就这样也没有小看褚翰林,那次冲营褚翰林比谁都要狠辣。 不说还好现在反而让柳青格外在意温小明,将姬父扶进屋内提着剑走了出来。刘知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在少年眼中似乎只有一人,那就是骑马的卢林。有些不明白温小明到底要做些什么,玉莲看着疑惑的刘知幸说道:“小明应该是要路卢林比试。” 卢林回到军营也多次提起过这位少年,对于武功评价很高。这个名字也记在心中,更多是因为一个陌生的男子住在玉莲家中。轻轻点头说道:“南镜又要开战了,姬叔身体不好,要不随我去太平城吧。到我家中也有下人照顾,你也不用这么累。” 玉莲轻轻摇头说道:“不用了,在家挺好的。现在还有小明帮忙,我也不是很累。爹爹身子不好,太平城那么远,还是不去了。其实在这里很好,乡亲么也有空过来帮我。” 看着认真的玉莲刘知幸只好不在说些什么,玉莲现在什么处境怎会不知道。奈何军中换了大帅没有往常的自由,十三营迟迟得不到编制忙的焦头烂额。还是有些心疼心爱的女子,说道:“玉莲这次我回去会何父亲说的,年后过来娶你。” 突然被刘知幸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娇羞,没有好气的说道:“谁要嫁给你了。”起身就要离开。刘知幸一把拉住玉莲说道:“我是认真,只要你愿意没有谁可以阻拦的。” 玉莲抬头看着刘知幸有些粗糙的面孔,少年眼里表现的很认真。突然间听到马的嘶叫声,玉莲亲眼看着柳青被温小明一脚从马上踢了下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下,柳青起身看着瘦弱的少年说道:“好功夫。” 想着出剑的温小明很客气的说道:“过奖了,卢兄弟的功夫也不弱,正想着比试一番。” 卢林眼神中带着一种兴奋,在军中几乎没有对手。武艺高超的各位将军也不屑与一名小小百夫长出手,温小明的剑术在同龄人中极少。不是卢林自傲,从走出师门的那一刻师兄弟中已然最高,六合剑更是得到师傅的真传。卢兆明对于小小年纪的卢林格外的疼爱,甚至对亲生子女都要用心。对着温小明说道:“去那个地方。”两人心有灵犀瞬间穿过众人向着桃林方向而去。 反应过来的众人从未见过卢林真正的剑,战场拼的勇猛剑术得不到极好的发挥。很不服气的柳青首先调转马头向着两人追去,郑水新兄弟二人尾随其后。十一匹战马穿过村子,平坦的雪地上多了许多马蹄印。 刘知幸心中也很好奇卢林的功夫到底到了何等地步,那次在营照显然两人都没有真正出剑。对于六合剑还是很好奇,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六合剑。走在江湖上六合剑出剑很少,更多的是那些武功不是很高的弟子。拉紧玉莲的手说:“我们也去看看。” 少女轻轻点头,跟随刘知幸走出家门。 桃林不远处有着一处荒地,因为靠近牛角山的一处崖壁不适合耕种。常年荒芜但一场雪后到是另一番景色,一片雪白少许坚硬的木梢刺破厚厚的雪层显得有些特殊。午后的太阳有些泛红,洁白的雪地隐隐透映出红晕。 十一匹战马纵是出村之后一路狂奔也不及两人的速度,赶到时却是发现一路上竟然没有踩下的脚印。此时刀剑齐出才隐隐可以看出雪地上有些参差不齐的脚印,更多还是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剑痕。一向不服气卢林的柳青瞪大双眼看着两人飞奔在雪地上,远远看去一刀一剑不分彼此攻防有序。 年纪最小的高小龙很是羡慕,突然剑扯开嗓子喊道:“卢林干倒他。” 出剑极快的卢林突然踩着雪地出现一个极深的脚印纵身而起,那么一条足有三丈之高。却见少年双腿画圆,干净的雪地瞬间出现一个半圆。短剑放在背后,面对从天而降的卢林每一剑丝毫不差的都挡了下来。一柄战刀在空中不停劈砍,不可思议的是卢林就那样吊在空中出刀始终不落地更是引起骑在马上的将士一阵欢呼。却是不知道温小明的剑是何等的高明,仅仅守住方寸已经极难,双脚只是在圆圈的边缘不停的转换。 正当卢林一刀刺下温小明居然瞬间到笔直的身体旋转一剑向天刺去,卢林的刀正好抵在圆圈的中心。眨眼的功夫两人居然换了位置,温小明在上卢林踩在圆圈之中。洁净的雪地不到片刻的时间,被卢林踩的杂乱无章。吊在空中的温小明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已经踩在雪地上。刀剑滑出火花,两人非但没有都狠居然露出欣慰的笑容。 慢慢走来的刘知幸一路上说了很多,只是玉莲没有答应去太平城至于其他的也没有答应。其实刘知幸还是有些忌惮现在太平城定居的张柏,说到头张柏才是玉莲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只好不说这些,问了许多温小明在家的事。本是顺着话问,玉莲还是一一将几个月的是说了出来,刘知幸对于少年也多了几分好感,如果不是少年那段时间父女两人还真不知道怎样渡过。更重要的是玉莲只是当温小明是弟弟,有这样一位弟弟刘知幸觉得也挺好的,至少玉莲现在看起来挺高兴的。 走到众人身边看着两人的比试,在刘知幸眼中两人的刀剑可谓精彩之极。这是真正的武功,不像军中。此时也想到当初卢林为什么说他不是温小明的对手,如此高超的武艺看似一来一往,若是别人都是在生死边缘,一个不慎就决出生死。 听着众人的呼喊刘知幸突然说道:“这次卢林已经输了。” 所有人意外的看着将军,正直兴奋的章汉说道:“卢林怎会输,这不是都将那小子打的步步败退。” 刘知幸说道:“卢林穿着几十斤的铠甲,本该是没有什么的,可是卢林手中的是刀而不是剑。平常刀剑握在手中已经不同之处,何况两位擅长使剑的高手,一个细微的差别已经决定胜负,何况卢林还铠甲的负担。” 刚刚说完洁白的雪花漂浮在空中,卢林温小明相互奔驰不停的出手。刘知幸突然喊道:“卢林我们该走了。” 几乎全力出手的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收手,卢林说道:“温兄弟下次见面,我不会再输了。” 温小明笑着说道:“小弟胜之不武,如果你使得是剑谁胜谁负说不定。但下次我只会更强,整个江湖哪里都能听到温小明的名字。” 两人相视而笑,落下的雪花披满了衣衫。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二十九章皓月白雪映血光 看着十三人骑马而走,玉莲看着最前面的身影有种莫名的失落。反而一旁的温小明的愣愣的瞧着玉莲,一直在一起没有觉得有什么。或许是从未这般看过身边的女子,被凉风吹得的红了脸颊居然反而是另一种美。少年看着少女,少女眼中只有远去的身影。 温小明突然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将军。” 心思瞬间从远处的身影拉了回来,发现温小明的眼神清澈,一副想要答案的模样。自己的心思怎能被他人知道,已经被凉风吹红的脸颊正好掩盖滚烫的脸颊。“小明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刘知幸,你知道我有婚约的。” “可是姐姐我看的出来,小将军听喜欢你的,还要你嫁给他。你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样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听到少年说的话反而叫玉莲一愣,别人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说的这么直接。刮了温小明一眼怒怒的说道:“小屁孩你懂什么。”直直的向前走去。 温小明被反驳似乎更加来劲,小跑上去声音很大的说道:“我哪里小了,另一位姐姐说过我都是大男人了,一点都不小。师傅也说过我以后去会娶一个很漂亮的媳妇,而且还说人的脸其实就是另一颗心,有什么事都会表现出来,装的再平静也会有所表现。” 走在前面的玉莲装作没有听到样子继续向前走,只是好奇温小明的师傅到底是谁。少年口中最多就是师傅,好像说什么事都要带上师傅说过。虽然温小明说过他的师傅是一位道人,到是怎样的一个人却是从未提起过,不免好奇的问道:“小明你师傅是什么人,像你说的好像什么都懂。” 这还是玉莲第一次问起师傅,忽然意思到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仿佛放下所有的警惕。就像小时候与师傅在破庙一样没有顾虑,还记得师傅说过:‘下山之后少提起他,与别人很少提起的师傅自己好像这段时间说了不少。唯一认出自己身份也只有卢林一人,温小明也没有忌惮的承认。一是因为卢林已经认出武功,第二更是因为六合剑与师傅有渊源。 此时看着玉莲说道:“我师傅不让我和外人提起他,若是姐姐愿意给我当媳妇就可以说了。”少年说的很认真。 玉莲没有好气的说道:“不说拉到,我还不想知道。”心中却是想起刘知幸说的年后要来娶她,只是张家伯伯也说年后张柏回家就筹备两人的婚事。 看着玉莲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温小明立刻跑到面前说道:“姐姐是不是小明说错话了,我把我师傅告诉你,你可不要何别人说啊。师傅他不想别人知道他还活着,还说怕我有麻烦。” 听到温小明的话玉莲反而更加好奇,哪有人怕别人知道他还活着,除非大恶之人才会害怕。不由的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温小明,如果温小明的师傅是大恶人这少年也不像是无恶不作的坏蛋,甚至因为自己做错事,一直都再用自己的办法弥补过失。 正要说其他的却是看到玉莲奇怪的眼神,立刻说道:“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样,师傅他老人家是怕有人知道住在哪里,这样会有很多人去求他的。闲那些人麻烦,这才躲起来的。师傅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好人,天下事无其不在腹中,只要看别人一眼就知道未来。” “难道你师傅是神仙不成。” “不是的,只是别人喜欢称呼。师傅从来没有承认他是神仙,只是活的时间长了些。” 越是这样更是让玉莲好奇,还没有开口却是见到在桃林外见到一位女子。神情平淡等着玉莲走来,两人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玉莲远远的看着秀文面带微笑,温小明也不在说快走几步上前欣喜的喊道:“秀文姐姐。” 看着曾经打心底害怕的少年,后来相见不敢想象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居然如此天真,只是天真的外表之内藏着一颗无人可看透的心。就在刚才刘知幸路过说了几句话,秀文心中很高兴。只是临走时却是心中苦闷,好像就在他眼前的自己从来都比不上玉莲。但是说的话还是记在心中,温小明他看不透,此人甚至比马三更加可怕,还说一定不要让玉莲知道,这样挺好的。 秀文平淡的说道:“玉莲一起走走。” 走进秀文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文姐姐变得这么客气,带着笑容挽起秀文细长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啊,文姐姐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好好说话,还有小花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秀文看着玉莲天真的笑容说道:“那我们现在去看看这个无情无义的黑丫头。” 忽然发现似乎是多余的,,温小明歪着头。看着两位少女远去,好像已经将他这个大活人给忘了。淡淡说道:“那我去哪里。” 平静的大梁南边却是引发一场空前少有的大战,三万长风军在吴蓬大帅的带领下跨过边境只差南楚。短短几日的时间雷厉风行南楚安插在大梁南镜的斥候斩杀的斩杀,驱逐的驱逐。一时间吴大帅的名声响彻整个长风军,整个南镜从未有过的太平。只是不知道三万大军深入南楚之时,却是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 三万长风军一路突袭连破三关,从未经过如此大败的南楚数万将士不断退后。任谁也想不到大梁长风军会选择这个时节进攻,一时间南楚北镜陷入一阵混乱。作为长风军老敌手的南楚统帅司马长空整合兵力,上次整合举国之力竟然败给一支突然出现的神风营。尤其是以五百人为代价近乎将埋伏合击的三万重甲骑军攻破,虽然算不上大败也吃亏不小。 长风军临时换帅本该是绝佳机会,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雪降下只能推迟出兵。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统帅的吴蓬居然会选择此时出兵,埋伏在大梁边境多处边军一一被击破,更是连失三关。 司马长空看着地图轻轻一指不由得大笑,上次主动出击大败南楚朝堂早已经有人不满。现在却是一个绝佳时机,主帅亲自领军一旦将吴蓬全歼便有一次机会完全击破大梁南镜最强守军。 说道:“三日后整顿兵马反击,一举歼灭长风军,之后北上收回失地。” 三十年前上一任长风军统帅一举南下击破南楚,孱弱的南楚只能割去两郡之地。这件事一直都是南楚心头之患,使得长风军镇守南镜南楚无法在北上一步。数十年的僵持河东郡已然成为北梁重要的一道关隘,一旦收复河东郡南楚将占据优势,进可北上退可死守。 司马长空望了一眼天空眯着眼睛,拳头重重砸在一处平原。指着河流说道:“接下来的棋局由我们来下。” 一两日的时间带领大军直插南楚边境,始终不如南楚腹地。吴蓬望着雪地,枯黄的杂草已经穿透厚厚的雪层。连续作战的长风军非但没有疲惫反而士气高涨,作为此行先锋的陈邦卜说道:“大帅,此行成果已经达到该撤兵了。” 看着消融的冰雪的吴蓬不由的有些后悔,现在想要撤军怕是已经来不及。跟随吴蓬从北镜来到长风军的副将,狠狠说道:“陈将军现在大军士气高昂,正是一举夺下乌鸡山的大好时机。你们长风军多年以来不曾走到这里,唯一一次还差点将十万大军留在南楚。现在正是一举拿下乌鸡山的大好时候,怎敢言退,难道林燮带出的将士如此胆小不成。” 转身恭敬的对着吴蓬说道:“大帅出兵吧。” 吴蓬蹲下身子抓起一把不似北方结冰的沙雪,有些犹豫道:“在等等,没有大雪只能撤军了。” 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将军不甘心,死死盯着陈邦卜。吴蓬却是对出兵置之不理,见到还要劝说的李成说道:“李成这里你是大帅,还是我是大帅。” 跟在吴蓬身后的陈邦卜有些疑问,一向听话的李成今日为何如此急功好利。跟着吴蓬身边的陈邦卜想不到大帅会选择扎营,还是说道:“大帅,现在我们该撤军,一旦那场大雪来不得不及时,冰雪消融辎重不需要南楚斩断,我们自己就会陷入两难之地。乌鸡山虽然重要,但是背后的河流才是大难,一旦这几日好天气想要渡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说者由心听者却是无义,吴蓬没有给予理会走进营帐。陈邦卜只好离开,对于出生豪门的李成更多的是不屑。不就是因为祖父是大梁四位国柱之一,甚至连吴蓬这位大帅都不放在眼中。李成北方李家唯一处于南镜之人,谁都知道比谁都急切用一场大胜来巩固地位。陈邦卜只能默默走回营帐,等待命令,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不是吴蓬的心腹。 一连三日大好天气,厚厚的雪层已然笑容取代的却是意料一种泥泞路。这让陈邦卜越发担心此时南楚大军会此时进攻,毕竟孤军深入。还好没有渡过乌鸡山,不然连退路都没有。 吴蓬连续几日观看地图,却是发现大梁没有南楚准确的地形图。这里比广袤的大草原最大的不同,便城池环绕,不是国战很难以一军之力攻占大片土地。这也确认陈庚所说,对于林燮这么多年的布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当初改变南镜布防虽然有些后悔,从某种角度上确实在调遣上快了几分,这也是为了这次消除南镜隐患。 刚要想着撤军确实听到有人来报,南方西方各自发现一支轻骑。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来势凶狠,连续几日的修整长风军士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盛。这也有李成鼓动攻下乌鸡山的原因,可是随着战报刚到战败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营帐中吴蓬看着地图果断下令撤军,正当走出军帐一位小兵满脸血迹被人搀扶而来。吴蓬认识这位年轻的战士,那是陈邦卜的亲卫。亲卫的出现方吴蓬背后感到一身冷汗,对于之前陈邦卜的劝说多了几分认真。 “大帅,将军率领部众,抵挡出军的进攻。还请大帅先过河,这场大战还算不上败。” 吴蓬扶起将士说道:“大梁怎能有一人后退的将帅,传我将令全军边打边撤退,不能给南楚进攻南镜的机会。” 三万长风军战与南楚,却是不知道在整个大梁南镜迎来最大的一次谣言。长风军统帅被南楚大将司马长空生擒,一时间整个大梁边境陷入一阵凌乱。坐镇边境的陈庚,立刻调遣所用大军拒城不出。消息传来已有数日始终压不出主帅被擒的消息,一连三处城池被楚军斩断联系。才平静不到半年的南镜,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率领大军才渡河的吴蓬听到这个消息,看着面前血流成河,天空一轮皓月因在雪地也是血河之中。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章烽火狼烟何处是 刚过腊八家家热闹迎接新的一年,一场大雪本该来年大丰收。一场噩耗再次降临,才平息没多久的南镜战火再起。这场战役传播的很快,不过兵临城下还远远波及不到边防之后的百姓。却是无人不知南楚二十万大军战线极短,全面进攻一城的消息。最可怕的还是身为长风军统帅的吴蓬在泾河被生擒的消息,一时间大梁边军无主。被提升为副帅的陈庚徒有虚名,先前靠着林燮如今只是吴蓬的附庸,根本配不上长风军副帅的职位。 座下两位都尉只是莽汉关闭城门只知道呼喊,作为长风军精锐的长风营弱不禁风见到南楚大军只知道后撤。身为主将的薛礼仁在南镜谁人不知,现在却是空有一身武艺被陈庚囚禁,只是因为此人来至北方与南镜不是一条心容易反戈。反而唯一的南镜英雄反而成为从太平城而来的李成,此人带领唯一在南楚活下的千人将楚军挡在泾河之外,却是无人知道战死在泾河另一侧的陈邦卜。 据说李成为了大帅吴蓬过河带领五百铁骑雄踞河岸,奈何骄阳当空冰雪笑容。坚厚的冰层无法承受千军万马,一战之后只能向天长叹。上天为止动容下起一场大雪,最终大帅吴蓬还是南楚擒获。李成只能带领残军渡河回到大梁境内,以泾河为据当下南楚数万铁蹄。 竟然无人知道陈邦卜才是哪位在河岸带领五百铁骑抵挡数万楚军的大将,至于大帅吴蓬正是因为李成抢先渡河踏破冰层使得万人不得渡河流落在南楚境内。千万人赞颂的英雄却在泾河南岸被活下来的将士破口大骂,若不是陈邦卜用命换来生机谁能过河。带领残军一路向东的吴蓬越发怀疑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南楚边军早已经算计好一切,这场大雪不是为了阻止大梁南下,而是还有继续北上的动机。 身边不过五千人,从大梁带来的三万精锐到如今之下一对疲军。连续数日的奔波只剩下战马兵刃,不说帐篷连粮草也所剩不多。人还好,战马没有足够的粮草下一次面对楚军的追击只能厮杀。想逃都没有能力,对面的泾河错过那一段冰层想要找到下一段可以渡河地段还有数百里的路程。只要返回大梁境内,这一场为难还能勉强渡过。 最怕的是长风军认为主帅死在南楚,这一点到还好些,至少还有陈庚可以主持大局。南楚想要进入大梁境内只能说是痴人做梦,就怕另一件事发生。一旦主帅被擒长风军很有可能会大乱,使得大梁南镜全面奔溃。使得楚军在新一年纵横在大梁境内,他吴蓬的生死不在乎,但是自己的生死影响到整个大梁南镜,那才是百死莫赎。 坐镇汾阳军镇的陈庚焦头烂额,一座军镇因为主帅被擒。主将被副将旁落使得军心不稳,临近几座军镇被围孤立无援。陈庚一气之下直接剥夺吴蓬带来所有人的兵权,原先被革职一系将军统帅全权恢复原职。只是大军之后却是风言不断,国难之际不少地方官员都在怀疑陈庚的统军能力。若不是长风军几十年的威望,大军还是听从老将军的统帅,不知道南镜会乱成什么模样。 至于安插在边境的南楚密探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林燮走之前便说过换帅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消除南镜南楚暗探。数月的时间抓获不少,却是想不到还有如此之多。至于他陈哥是怎样的无能都无所谓,可怕的还是主帅被擒,这件事是真的还好说,如果是刻意宣传危害其实更大。一匹匹快马已经赶赴太平城,却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甚至连周围数州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控制一切。 数十年南镜从未如此混乱,为难之际临时上任的主帅陈庚三日未眠。大堂之内看着地图说道:“林忠你神风营现在还有多少人。” 才补填兵源的神风营说是万人,其实不过五千人。经过交口一战大多是新兵大多是未经战场的战士,先前作战不过是城头防卫。上前说道:“还有五千人,其中只有不到两人旧部,其余皆为新兵。” 咬着牙冠的陈庚说道:“林忠去阻截这支闯入境内的楚军,就算是全军覆没都不能让一人进入大梁境内。” 现在根本无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闯过军镇,让从军不过三年的少年去有些强人所难。薛礼仁听到陈庚的命令立刻上前拉着林忠说道:“副帅林忠不能去。神风营怎能挡下势如破竹的楚军,长风营长久未战该末将前去。” 陈庚狠狠说道:“薛将军你自有别的事,此次除了林忠没有人更合适。” 至于身边的韩都尉与马都尉想要开口还是停下,林忠接过令箭只说了一声:“得令。”转身离去,这一战很有可能战死,但是身为林家子孙更是林燮的子侄没有别的选择。 留下的薛礼仁越发憎恨哪位大帅,明明知道不可违非得出兵南楚。正要开口陈庚说道:“不要怪罪大帅,现在出兵确实是最佳时机。先前南楚斥候一直环绕各大军营,已经是出兵的形势。加上当初一战之后南楚二十万大军一直未曾撤军,雄踞在边境北上没有改变的形势。现在不过提前开战,我们还是占据优势。若是没有占据主动,现在丢已经不是一座军镇很有可能是整个南镜。” 现在才听到两位大帅身后的内幕,那次吵闹根本不是因为吴帅想要出兵而争吵而是因为别的事情。看着两位都尉说道:“你们二位去这个地方,如果大帅没有被俘这里将会是渡河。” 马都尉说道:“那李成。” 陈庚说道:“李成现在是长风军的英雄,无论是真是假大战之后在定论,现在还不是奖罚的时候,此人还是就带领他的那支军队安插在前锋营继续做他的英雄。” 这件事在军中传播广泛,谁都不知道一个败军之将短短的时间竟然传遍整个南镜。各大都尉将军已经无数奏折摆在陈庚桌案,其中只有少数是提拔为大将,更多的还是想要调查这件事的原伪。 领兵出征的林忠率领部众直直向着算是熟悉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前来这支大军可能会如同疯子一般。因为被攻破的军镇一路北上,最有利的地形便是牛角山。一旦占据牛角山进可攻退可守,河东郡唯一的山地不能丢失,过了牛角山便是一片平原。楚军能够进入大梁境内定然是精锐,对于平原的河东郡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林忠带领大军一路狂奔,心中却是有种侥幸。刘知幸还好被陈副帅打发回家,不然知道这条行军路线。怕是会带着他那不到百人的十三营出现,那会是怎样的一支疯子兵团。其实心中还是对那么女子恋恋不舍,玉莲已经是兄弟内定的女人,但是叫秀文的女子其实也不错。比那些大家闺秀强了不少,至少性格很喜欢。 桃花村不少人听到长风军溃败的消息,其中不少人已经带着行礼逃亡。小院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也曾想逃的玉莲最终还是选择留下。见过真正的长风军,还是信得过大梁的边军。 温小明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昨天便得到楚军出现在牛角山的消息,直到晚上也没有发现桃花村周围出现楚军。其实很多人认为这其实就是一个谣言,毕竟现在整个河东郡将长风军传的一无是处,楚军是如何的强大,早已经让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继续在厨房忙碌的玉莲说道:“我们不能走,爹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你也说了这可能就是一个谣言,我们不信就好了。” 躺在躺椅上姬父看着趴在窗口一直在说逃走的温小明,心里有些害怕。这两个孩子只要谈起这件事就会躲起来,心中有种莫名的痛感。自己何时已经成为孩子的累赘,这是谣言还好。如果是真的他能跑到哪里去,走的再早就这身子迟早也会垮掉。 两人还在交谈之中已经不是经常来的小花飞快的跑来,还在不停地喊着:“玉莲姐姐,快走,快走,楚军来。” 姬父想不到回来的这么快,昨天还只是谣言。今天居然变成真的,看着焦急的小花玉莲才走出厨房门外一对三十多岁的扶起背着大小包袱闯了进来。看着还没有一点准备一家人,说道:“姬大哥快走吧,楚军已经到了牛角山,大家伙都走了。” 说完直接拉着小花赶紧离开,有些默然的玉莲看着父亲。如果只是小花或许不可信,但是小花的父母都逃命到不像是假的。姬父说道:“你们还年轻赶紧走吧。” 温小明立刻闯进家里很利索的将一些衣物包好,玉莲却还是看着爹爹说道:“我去收拾东西,小明扶着爹爹我们走。” 刚从屋中走出外面嫌弃一阵大火,背着包裹的玉莲看着浓浓的黑烟。姬父说道:“楚军是真的来了。” 温小明扶着姬父,玉莲走在前头。一支骑军冲村口已经闯了进来,脊骨断了姬父走的本就很慢。个子不高的温小明力气到是不小,直接将姬父背起一手拉着玉莲疯狂的向前跑。楚军似乎这一路早已经杀红眼,穿进村子见不到几人更是见人就杀。 才走了没多远一匹飞快轻骑奔驰而来,一刀向着温小明斩来却是刻意放过一旁的玉莲。身手敏捷的温小明顺着钢刀侧身躲避,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见到有人躲开心生不满的南楚骑兵还未调转马头,三四位骑兵向着温小明斩来。这次背着姬父翻滚在地,少年还好姬父身上咔嚓一声。气愤的温小明轻轻放下姬父,拔出短剑疾步而去。 一个纵身一剑将一人头颅斩下,正要动手发现那人调转马头向着姬父而去。玉莲还没有反应过来,爹爹被一柄钢刀砍在后背鲜血淋漓。刚要过去年纪不过二十岁的男子骑着战马一把将玉莲撸上战马,带着笑容不停的喊着:“兄弟们今晚有福了。” 年轻人还未发现死在温小明剑下的同胞,还未高兴却是发现少年红着眼睛轻轻走到姬父身边。摸着浑身是血的姬父说道:“姬叔,姬叔。” 姬父强忍着疼痛喊道:“小明不要管我,救玉莲,救玉莲。” 看着姬父咽下最后一口气,温小明双眼紧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一章烟火疑似桃花开 抱着玉莲的男子见到地上的头颅有些害怕,刚才根本没有见到少年会出剑。若是见到怎会有心思去撸马上漂亮女子,所有人刚反应过来少年放下哪位老人紧紧握着短剑呐喊。看着还在滴血的短剑,马上四五人纷纷拔刀向着少年骑着战马飞奔。温小明握着短剑飞奔,面对快若奔雷的战马纵身而起。躲过横劈而来的战刀,一手拉住缰绳直接翻身上马。 锋利的短剑直刺楚军士兵的胸膛,出手之快不过瞬间。胸口喷出温热的鲜血,一身灰衣瞬间被喷的鲜红。战马冲刺而过温小明已经站在地上,一连三骑才发现少年满身是血。还认为那一刀将少年斩杀,对面的几位却是发现少年暴戾的眼神。显然没有被砍中,那柄短剑血迹似乎更加深了几分。 活着的两人拉紧缰绳,中间那匹战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向前奔跑。所有人都看到少年阴沉的目光,跑远的战马上哪位男子依旧握着战刀“噗通”一声倒地不起。身下缓缓流出一摊鲜红的血液,少年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正要动手,似乎为首的男子,大概有着二十八九的年纪喊道:“一起上。” 五六人连带五六匹战马驱赶战马向着少年飞奔,同时面对七柄战刀少年似乎没有躲避的意思。出剑很快,面对众人的围攻已经躲开。从马下直接翻上撸去玉莲男子的马上,一脚将人踹下马。重重踢了战马一脚,马儿疼痛难忍拖着玉莲向前跑去。还在不停叫喊的玉莲,撕开嗓子的叫却是没有用。因为已经远走,只剩下温小明一人站在原地。 脚下踩着哪位落马的男子说道:“你谁都敢碰,真是该死。” 一招落败众人也感受到这位少年的狠辣,功夫更是前所未见。军中不怕死人,无论死在何处只要有编制那就是属于战死。但是现在面对这位少年却是露出畏惧,才停下马蹄却是发现温小明一剑直接斩断刚刚触碰玉莲的手。随着男子的喊叫,温小明一剑穿透胸膛一脚踢到一旁。转身看着四五人,刚刚还神气的南楚骑兵此时已经被吓破胆。 小小的山村居然会有如此年纪轻轻的高手,正要放弃诛杀这位少年逃走。他们是楚军骑兵又不是什么的死士,这原本只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就算得不到什么也没有什么坏处,只需要大军控制牛角山。为了杀一位少年没有必要付出生命,至于已经死去或者残废的楚军又能怎样。有实力杀别人,没有实力被人一直都是军人的天职,尤其是出战的战士。 正要逃走却听到身后少年喊道:“谁让你们走了。” 奔驰开来的战马飞快,却是没有想到少年没有骑马速度居然能追的上。一剑而过将砍杀姬父的男子毙命,剩下五人分头逃走。温小明只能狠狠将那人又补了一剑,牵着马儿向着姬父走去。 将姬父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向着玉莲追去。却是发现整个桃花村陷入一片火海,曾经引以为傲的桃林已然城火海。刚到中午骄阳似乎都比不上桃林的大火,传来动物还是人群的嘶喊。少年心中也只有一人,不知道玉莲被战马带到了何处。 才刚走没有多远大火扑面而来,在大火之中看到一匹马儿拖着一位女子停留在大火旁。温小明驱赶马儿立刻赶过去,大火之外到处都是人影。明亮的白甲在大火之中散发着红光,被封闭的小院中只听到一群的呼喊。骑在马上的玉莲喊着文姐姐,温小明翻身下马玉莲已经摔在在马下。不停地向着院子礼冲,大火不停的扑玉莲站在远外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温小明说道:“姐姐怎么了。” 玉莲不停的叫哪里能回答少年的话,看着一位男子拉着两具尸体全身烧伤。屋子中还有两位女子在呼喊,温小明看清楚哪位男子的身影就是秀文大哥。将短剑跨在马上一脚踹开木板直接闯入院子。 男子见到温小明不停喊道:“小妹他们还在里面,温兄弟救救他们。” 直接闯入看见被木柜挡在里面的秀文,温小明一脚踢开带火的木柜。看着昏迷的秀文被黑烟熏的漆黑,旁边还一位被大火烧的满身是火的妇女。那是秀文的大嫂,显然是女子将屋子中最后的水泼到秀文身上。一拉将秀文抗在肩上,一手拉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子。夺门而出,身上多处烧伤的男子。看着被大火活活烧死的妻子,不停的拍去火焰。 一旁的小梅虽然没有烧伤却是陷入昏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众骑兵已经发现里面还有活人。更重要的是温小明刚刚杀人,南楚骑兵怎能容忍一位杀人的少年活下去。秀文大哥穿着粗气看着少年说道:“温兄弟你带着小妹快走不要管我。” 听到外面战马的嘶叫声,温小明说道:“李大哥不要管了,我们快走。能活下去才能报仇。” 男子此时反而轻松下来说道:“带着秀文走吧,有我这个残废你能保护的了谁。”骑兵已经出现在门口,温小明背着秀文闯出院门。将秀文放在玉莲马上,根本没有在乎玉莲的感受直接架起放到马上。自己拖着姬父的尸体上马,一手拉着玉莲的马向着大火奔驰。不会骑马的玉莲趴在秀文身上,有着温小明拉着两匹马到是安稳。 刚刚闯出村口数十骑兵追了上来,距离不算的太远。温小明不知道去何处才算是安全,忽然想起卢林曾经说过要去六合门。一路向北背后追的越发凶狠,一连数次躲避数仑箭矢。玉莲的马一直在前面,温小明紧追其后。 刚刚靠近桃林一片大火将整片桃林燃烧殆尽,炸裂的火花好像春天的桃花。骑着的战马已经被箭矢射无法在奔跑,一把拉紧缰绳,将姬父的尸体放在玉莲马上。说道:“姐姐你们快走,我先拦着。” 玉莲看着扶起的尸体,还有昏迷的文姐姐说道:“小明。” 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姐姐马儿很听话的,放心这点人还是能对付,又不是武林高手。” 深知温小明的武艺,正要说话少年向着马儿踢了一脚向着前方跑去。少年拔出短剑,望着已经百骑的南楚骑兵,向着前方跑去。不由的向后看了一眼说道:“姐姐不停的跑,杀光我去找你。” 从整顿兵马到出发都未用半日的时间,林忠心中担忧两件事其实也是一件事。牛角山不能失去,一旦失去河东郡近乎失去一半。牛角山附近的人因为地形原因不能留,驻扎之地草木旺盛更是冬季。虽然有大雪覆盖也怕大火,只有烧干净才能保持行军路线。夕阳将落一大片火焰冲天,微微泛黑的天空依旧一片火红。 林忠说道:“来不及了,快走。”五千骑兵连续一日的奔袭,已经错过午饭腹中饥饿,策马奔腾赶赴牛角山。 刚刚穿过牛角山却是发现数百骑兵的奔袭,林忠突然喊道:“拔刀。” 大军瞬间分散开来向着南楚骑兵包围而去,不过一个回合以人多的优势将南楚骑兵斩落马下。前方农田之中依旧传来厮杀之声,林忠不清楚这里难道还有军队,还是各地府兵在抵挡南楚铁骑。看着还有数十人的南楚骑兵说道:“不留活口,路毕与我上去看看。” 一路上去发现到处都是尸体,倒下的南楚士兵都是死于剑伤。毫无疑问是一位用剑的高手,这些人的伤口几乎相同想来都是死于一人之手。之前的百骑想来也是为了杀一人,想不到谁有如此能力能让楚军出动百骑来支援,应该不是一群人只是一人。 在南镜三年从未听说过此处有什么高手,河东郡江湖人不少,但是见识过卢林的功夫之后还是觉得整个河东郡江湖几乎没有听说过有人比卢林更加厉害。如果有人的话怕是只有一人,那人使剑也未曾离开这里。此处距离桃花村也不是很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感觉。桃花村不就是在牛角山下,望着不远处曾经熟悉的桃林已然一片大火。到处炸裂的声音隔着这么远都听得很清晰,可想而知南楚这次已经决定占据河东郡。 如今整个河东郡只有郡城还有阻挡楚军的能力,林忠越想越害怕。丢失河东郡南镜算是有了缺陷,只要南楚有心北上也有了根据地。心想着带领数百人向着前方追去,尸体虽然不多却是每走一段距离就会见到。天色已经变黑,发现前方数十具尸体站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年。似乎在等待这支骑军的到来,林忠骑马飞奔上千却是发现少年居然持剑飞奔而来。 最前方的将士见到来人不善正要拔刀,林忠突然喊道:“住手。” 见到温小明正要出剑突然大声喊道:“温小明。”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正要出剑还是看出林忠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说是楚军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何况这支骑军也铠甲也不同,林忠立刻下马将大刀留在战马之上。温小明见到此人面熟又不曾带刀还是停下出剑,死死盯着林忠面带杀气。 林忠上前还是有些害怕,生怕少年这一刻出剑。见过那些倒在路边的尸体,心里很清楚就算数百骑兵也当初温小明要杀人。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少年看着林忠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是卢林的朋友。” 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认识卢林,林忠只是点头想要问些什么。温小明见到林忠的回答直接想所有的事情简单诉说了一边,立刻收剑说道:“林兄弟借我以匹马,我得去找姐姐。” 林忠将一匹马交给温小明还是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少年翻身上马才擦掉脸上血迹淡淡说道:“六合门,找姓刘的。” 忽然明白少年所说的姐姐大概就是玉莲,那段时间也听说过少年与卢林杀了马三之后一直住在桃花村。不由得问了一句:“秀文她还活着吗?” “活着,文姐姐和姐姐在一起,我的赶快去追。” 林忠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说道:“温兄弟,见到刘知幸和他说尽快入京,与京都说明南镜发生的事,千万不要让他回来,一定要见到陛下。” 至于军情温小明虽然不清楚,只要说出牛角山发生的事刘知幸一定会清楚事情的紧急。少年向着林忠抱拳道:“若是能追上的话,一定会说的。” 林忠上马看着少年说道:“保重。”少年骑马奔驰而去,转头说道:“随我夺回牛角山。”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二章大好男儿死何惧 烽烟四起的大梁南镜却是无人知道楚军已经兵临城下,整个河东郡更是陷入生死之地。从牛角山丢掉的那一刻起,半个河东郡已经陷入楚军手中。最后的防守之地只剩下郡城一地,林忠数日以来的苦战除了看着将士们一个个死在牛角山下,看不到一点有利的局面。面对楚军的反击只能联合河东郡城府兵,区区不到万人的守军将要面临的却是南楚三万大军的攻城。 同一时间南镜战线拉的极长,十万长风军无法凝聚一团作战。极长的防线下陈庚不敢也没有办法调遣军队,使得边关重地汾阳军镇只剩下当地守军。想要主动出击更是痴人做梦,一旦聚合兵力出击整个南镜边防很有可能会一夜之间全面奔溃。 从未你如此憋屈的薛礼仁将茶杯重重摔碎大喊道“他娘,老子带人灭了他们。” 看着地图依旧平静的陈庚说道:“薛将军长风军是最后的底牌,你暂时不要露面。现在只有拖下去才有胜算,冷静。” 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天,从大军压境的那天起便是冷静,等。除了这些话没有别的,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一路败退。长风军的精锐却是坐在家里喝着茶,吃着糕点一点都不像是大军压境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迎接新年似得。 得不到将令的薛礼仁始终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拿起刀看都不看一眼直直走出去。马都尉看着薛礼仁雄厚的背影说道:“陈帅若不是你在,还真没有人压的住。” 陈庚依旧看着地图,忽然问道:“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阻碍,整个南镜竟然无法将消息传到京都。” 韩都尉对于这件事一直藏着不敢说,更不敢在陈庚身边提起。感到支支吾吾的韩都尉陈庚立刻说道:“陈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陛下。先前有人阻止驿卒走不出南镜,只是当地官员说了几句话就没有别的事发生。” 听到韩都尉的话陈庚不明白什么意思,正要问马都尉说道:“陈帅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了。” 忽然明白并不是有人在故意阻止,到了现在朝廷已经休假。想要将奏折送到兵部,再到皇帝手中怕是要等到年后十五。可是南镜能等到那时候,本该早到京都的奏折就因为一天的耽搁变成这个模样。 让两人意外的是陈庚突然喊道:“把刘知幸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两位都尉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庚,看着两人说道:“那道刘小子不听将令不成。” 韩都尉说道:“陈帅刘知幸半个月前已经被你赶回京都,现在也差不多已经快入城了吧。” 用着听顺手的刘知幸如此重要关头不在,陈庚不由得有些失望。现在才想起受到如今已经是兵部尚书的刘策,上一任尚书与齐王走的极近。以年迈唯有退居幕后,陈庚何尝不清楚这是陛下在敲打齐王,以平和两位皇子的势力。奈何太子孱弱只能任由齐王从边关转移到朝堂不过短短几年,一时间朝廷换太子的风声极大。 那份信上写的急切,身为父亲谁想让儿子一直身在边关。曾经作为兵部侍郎还管不住边关,如今兵部尚书权利极大。尤其在边关获得军功想要荣升,其实不过不是父亲的一句话而已。陈庚其实愿意看到信中的写的是为了儿子要职位权利,可惜写的只有让劝说刘知幸尽快回京,只有一个牵强又无法拒绝的理由,孩子祖母想念孙儿。若刘知幸建立起十三营之后离开,有着与长风营媲美的十三营还是不是属于长风军都不可知。就算刘知幸离开,留下十三营,可有没有刘知幸的十三营完全是不同的军队,就像长风营一般,若林燮之后没有薛礼仁还能不能让楚军闻风丧胆未尝可知。 正直瞎想中士兵大声喊着甚至连滚带爬的来到大堂之外,马都尉走上前一把拉起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起来说话。” 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将,将......” 陈庚盯着士兵说道:“直接说事。” “大帅回来了,就在城下。是否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看着士兵紧张的模样,马都尉却是露出笑容,只要吴蓬还活着还不算是死局。陈庚却是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吴大帅回城何须汇报只管打开城门便可。现在却是身为副帅的要决定主帅是否可以进城,这件事便没有那么简单。 转身带上头盔提起长剑问道:“来了多少人。” “看起来密密麻麻,至少有二十万大军。” 陈庚淡淡一笑,不相信楚军当真敢用而是大军全力进攻汾阳镇。除非举全国之力倾尽一国之财才能做到,当今南楚新帝就算有此魄力麾下文臣有怎能同意一位不过二十出头的新帝下次决策。但现在看来没有二十万大军,城下楚军也不会少数。只是现在马都尉有些想不通,打了败仗的吴大帅只带着三万人,现在怎么能带着二十万人回来。 突然听到老将军陈庚一声令下:“全城警戒,所有能拿起武器的战士都上城墙。” 提着宝剑走出府衙,看着来往不绝的军士心中有些后怕。几十年来大梁边城极少受到楚军的进攻,尤其是汾阳军镇建城以来从未有过战例。作为最重要的边城之一,帅府便坐落在此处。当年选择此处建立帅府,只是因为林燮大帅说了一句:“大帅不死楚军不过。”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林燮这么多年做到了,甚至做的更好。楚军从未抵达过汾阳镇,身后十多位将军已经整顿好兵马随时等待军令。作为第一梯队的将士已经登上城头,无数巨石滚木摆满城头,只剩下一条狭窄的小路。走到城下陈庚看着仅仅是外城已经有如此工事,摆放在城下更有无数的火油。对于林燮的布置心中佩服,这一批资源每隔一年便会更换一次。一次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分毫,这已经成为汾阳镇的惯例。今天更换的物资到了,正赶上爆发战争没有送出去,使得整座城凭空多了一倍的物资。 陈庚登上城头望着远处滚滚尘烟,前方奔袭而来只有不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汉子手持一杆长矛一路向着城镇奔袭,而身后数百将士只为一人抵挡。坐落在城头上将士看的很清楚楚军已经兵临城下,吴蓬居然想要用数百将士的性命争得自己活下来。尤其是马都尉本来便不服气吴蓬,现在居然用将士的性命的为自己拼的一线生机。 想着便说出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都尉。原本便气愤随手便张弓搭箭,陈庚狠狠说道:“你要干什么。” 马都尉双眼通红被陈庚按下,盯着吴蓬重重喊道:“长风军没有逃生的将士,更没有用将士生命苟且偷生的将军。” 城下只是片刻时间数百将士在楚军的人海中覆灭,三万多人只剩下不到几十人还跟随在吴蓬身后。一位将士说道:“大帅前面就是汾阳军镇了,难道我们非得将楚军引到军镇不行吗?” 双眼布满血丝的吴蓬说道:“身为大帅必须要让将士们知道,他的的主帅没有投降更没有被擒。只有死在他们面前才能表明长风军主帅还在,现在只有换一个大帅。” 十几日的时间跟随吴蓬的将士对于这位似乎只会纸上谈兵的大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场战役从林帅走的那天起便不可避免。只是吴蓬大帅提前开启而已,意料之外的却是没有得到朝廷提前准备好的援军。早早留下的后路更是被李成那小子给断去,竟而造成三万将士战死在楚地。南楚大军更是兵临城下,为今之际只有苦守等到来年冰雪消融。 陈庚看着吴蓬的出现心中觉得不妙,还是立刻喊道:“打开城门。” 转头看着南楚大军压境吴蓬突然提起长矛喊道:“陈将军不可开门,因为区区一个吴蓬丢掉军镇不值得。” 看着吊桥缓缓下落南楚骑兵已经展开冲锋,没有斩杀吴蓬也没有活着赌的就是这一刻。一个被擒的大帅哪里比的上边关重镇汾阳,一旦夺下汾阳军镇两位大帅全部落网长风军没有指挥。在大军之下土崩瓦解不过片刻,数百骑兵已经冲刺而来。 眼看着吊桥缓缓落下吴蓬没有紧张反而显得从容,身边几十位战士看着吊桥落下就是生的希望。对面冲而来的数百南楚骑兵已经逼近,显然不是为了诛杀大帅而是想要抢先夺下城门一举拿下汾阳军镇。陈庚此时已然陷入两难之地,此时收起吊桥以汾阳军力抵挡南楚大军不敢说万无一失,至少不付出极大的代价根本不可能。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分布在各处南镜边军一旦平定调转头决出汾阳之危未尝不可。 却见吴蓬提着长矛向着城头喊道:“陈庚本帅回来不是贪生怕死,只想告诉你长风军只有战死的兵,没有投降的帅。现在你就是长风军统帅,请你告诉将士们我吴蓬没有被擒,此次出征斩杀南楚三营,消灭白甲重骑。” 守城的将士不由的看着时间不长的长风军主帅吴蓬,一万白甲军一直以长风营相媲美自傲。林帅十几年一直不曾将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吴蓬居做到了,如果不是李成贪生怕死三万长风军怎会死在南楚。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陈庚紧紧握着宝剑只听到吴蓬喊道:“传令收起吊桥关闭城门,没有本帅将令谁都不许打开城门。” 先是数百骑兵,南楚将近十万大军不宣而战。如今已经打开一个缺口,只要夺下汾阳军镇南楚便有资格与大梁谈判收回失地。太平数十年的大梁南镜再次陷入战火,这场战役所有人看来是吴蓬刚愎自用。没有三万大军出征怎会引来南楚十万大军进攻汾阳,另一处已经有一支大军闯入河东郡肆意滥杀。 只见吴蓬说完之后转头盯着冲锋而来南楚骑兵,对着身边战士喊道:“诸位现在还在怪本帅出征,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可以怪我,但是不能怪战死在南楚的将士。我们以最小的代价铲除白甲军,还有精锐三营。以三万人取得斩首五万之众,拔出大梁心头之患白甲骑军。这份功劳大梁会记得,所有人都会记得。” 还在畏畏缩缩的将士纷纷看着大帅,出征前的气势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半个月以来这位大帅一直都是贪生怕死的模样,现在仿佛一位战神。吴蓬长矛指着骑军喊道:“拔刀。” 数十人似乎精气神瞬间提升到极致,同时喊道:“杀,杀,杀。” 吴蓬提着长矛纵马狂奔喊道:“长风男儿死有何惧。” 眼看着吴蓬没有向着回城而是向着南楚骑军冲去,陈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下令收起吊桥。看着吴蓬数十位长风军士覆灭在骑军之下,扑面而来的却是十万之众。区区数十人居然拼杀掉数百骑兵,直到吴蓬长矛断裂整个人依旧躺在马背上。陈庚喊着泪水喊道:“放箭。”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三章他处新年新气象 两匹骏马乖乖停留,不远处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多步远的两位少女。一个不大的土丘,红衣少女红着双眼。青衣少女跪在土丘前眼泪如洪水决堤般,不到半年发生的事情谁能想的到。先是马三杀人爹爹虽然未死半身残废,正直新年本该安稳喜悦。迎来的却是一场悲剧,南楚发兵将整个村子屠灭。 红衣女子扶起青衣少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又能如何安慰。爹娘大哥大嫂死在大火之中,连尸首都不见。姬叔至少还有墓,玉莲与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身死,哪位黝黑的小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如果不是温小明一直留在村子,她们二人能在楚军刀下活下来吗? 秀文说道:“玉莲我们现在去哪里。” 青衣少女抹去眼泪心中迷茫,哪里知道去往何处。原本是有去处,清河县张家无论怎样也有一个容身之地。从昨天开始整个河东郡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一路上虽然没有见到几人。其中便有不少是从清河县逃出,无亲无故哪里还有两位女子的活下去的地方。 温小明牵着两匹骏马缓缓靠近说道:“两位姐姐这里也不是安全之所,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 玉莲看着爹爹的坟墓,双手抓起一把阴寒的泥土轻轻洒在坟头说道:“小明我们去找刘知幸吗?” 将缰绳递给两位少女说道:“小弟到是习惯游历江湖,带着两位姐姐确实不合适。林忠兄弟也有话让我与刘兄弟说,我们也该去找林兄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说。两位姐姐如果不愿意远走的话,也可以留在六合门住上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去过六合门,我师傅与那老头也有些交情。小时候也去过一次,路还记得。” 六合门两位少女听都没有听过,一定与卢林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温小明与六合剑有什么关系,只要刘知幸有可能去她们便要去。秀文不知道六合门是什么,对于卢林也不是很熟悉。只听到玉莲说道:“那就去六合门吧,只是小明六合门应该也是大家我们能进去吗?” 将两位少女扶上一匹马,笑着说道:“别的地方可能去不了,六合门还是轻松的。卢老头敢说一句大话,小弟就搬出我师傅准保乖乖迎接。” 两骑三人离开平原向着涿郡而去,涿郡已经在北方之地。偏向与南方可以说是大梁南北交界之处,进入涿郡已经是北方高原。天气逐渐变得严寒不少,路边大雪干枯。树枝上的爽炎热的午时都不曾消融,第一次来到北方的少女眼中只有赶路。从未认真看过北方的洞天,一身衣服也显得单薄不少。一连数日赶路,不知道温小明从何处找来不合身的棉衣。 娇小的秀文像一个粽子,玉莲何尝不是。到是温小明似乎不觉得寒冷一般,一直都是那副装扮。临近黄渠镇已经没有战乱引起的慌乱,似乎这里还不知道最南边发生战争。从离开河东郡开始已经可以看到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氛,只是这个新年似乎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团圆的日子还人团圆吗?一家人都死在大火之中。 温小明牵着两匹马看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黄渠镇了,六合门就在镇上。说是一个门派其实也就是一个武馆一样,这个门派与别的门派不同,有很多的分堂。所谓六合门其实都是卢老头的弟子自称的,徒弟很多所以六合门很大。并不是所有的六合剑都能和卢兄弟相比,真正的六合剑其实也没有几人。” 说着已经走进镇子,热闹的街上到处都是年货。货郎趁着这几日能多挣些银子,爆竹小巧玩意遍布大街小巷。走进小镇张灯结彩,,家家炊烟袅袅。到处弥漫的肉香味,对于陌生的三位年轻人到是不觉得奇怪。距离过年还有好几天,这段时间路过的人群不少。都是干的回家过年的游子,这段时间到是有一个大消息。 卢家出了一位将军,虽然官职不是很大。现在也算是镇子上最大的官了,黄渠镇当年名声何其之大。三十年前卢家少爷以家传武学自创一门剑术,一时间享誉江湖被称为六合剑。小小年纪已然成为一代江湖大侠,那二十多年间黄渠镇便是武林圣地。这里不少人知道大梁五大宗师,卢兆明十年前四十岁多年的年纪因为在京都与人一场比试。享誉江湖的六合剑已经被人成为大梁五绝之一,只因为在皇宫输了半招便没有五大宗师的尊号,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三人走到一处看起朴素的院子外,院子很大只是显得有些朴素。卢家在黄渠镇乃是第一大户,宅在很大却也不是到处都有年代的痕迹。许多分院也是这几年那些分布江湖的徒弟的孝心,一身收徒无数甚至老爷子也不知道传授多少人六合剑,没有三百也有一百多为徒弟。真正的入门弟子却是极少,外姓弟子三名,本家五名也多是子侄孙辈。 温小明毫不忌讳牵着马就要进入大门,本就是武林世家的卢家怎能容忍这样的人闯入。一位年纪有五十多岁的人走来过来,伸手便阻拦。温小明看着熟悉的老人说道:“叶老头现在的我不是你抓起随便打的小孩子了。” 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位少年,只是在眉眼之间有着熟悉的样子。十年前不过六岁的温小明跟着师傅来过一次,这位慈眉善目的叶老头对于小孩很感兴趣。从小便调皮的温小明被这老头抓了好几次,直到离开也没有成功逃过一次。 年轻一次重伤被卢兆明救下,便认下这位享誉江湖的六合剑为大哥。明明比卢兆明还要年长几岁,一直称呼大哥。从卢兆明继承家主之后便成为卢府的官家,一当便是二十年。 看了一眼陌生的少年,还有不远处的两位少女。觉得十分奇怪,笑嘻嘻的说道:“小兄弟这里是卢府不知道要找谁。” 玉莲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上前恭敬的说道:“爷爷我们是找刘知幸,不知道他来过这里没有。” 瞧着讨喜的少女反而觉得身边的少年一点规矩都不懂,转头说道:“刘知幸,想起来了是林少爷的长官。他们好几天前就走了,现在差不多快到京都了。” 走下台阶看着裹着厚厚棉衣的两位少女,个子稍微高些的少女长得已经很美。稍微小的的少女更是祸国殃民,不由的看了一眼长相普通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嫉妒,谁不曾年轻过。想当年走江湖那些侠女仙子能有一人相伴江湖已经天大幸事,这小子居然有两位美人相伴。尤其是哪位个子稍微小点的少女,有些叹气。 说道:“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刘小将军的什么人。” 秀文平静的说了一句:“朋友。” 看着秀气的两位少女心情挺好,却是被身后的小子重重在屁股上踢了一脚。很是不客气的喊道:“叶老头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羞耻,两位姐姐还是黄花闺女是不是找打。” 狠狠的盯着少年,这一脚劲道很大。如果不是功夫不弱,这一脚能将一个普通人踢的半个月不能起床。顺着劲道翻了个跟头轻轻落在青石板上,看着牵马站在台阶上的少年。从府内走出一群持剑少年郎,都是六合剑的传人也有不少功夫也不止是六合剑。先是三四位听到风声而来的,认真打量少年的同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数十年来年谁敢在卢府闹事,这位少年可以说是第一人。叶老头狠狠盯着少年带着怒气问道:“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纪胆子这么大。” 温小明很从容将缰绳扔给身边的一位少年郎,蹲在台阶上盯着老人。冲出来的弟子正要动手却是被老人拦下,温小明说道:“叶老头刚才这一脚可是你的得意招式,这么十年了小子可是记得,难道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看着少年的面孔还是想不起来,却见温小明诡异的身法伸手便出拳。忽然间想起哪位可怕的老道人,还记得大哥的剑法便是得意与这位道人的传授法门自创。能与宗师交手也不会败的多难看的六合剑,在道人的手下却是十分吃力。想要何时取胜便何时,武林大家能受制于人还是很少。才提出四大宗师便有人加上第五宗师,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第五位宗师是谁。 江湖上有的只有四大宗师,只是老一辈人总会加上一人。看着少年诡异的身法忽然想起,出门的弟子谁都认识这种步伐。这是流云步六合门最高明的步法,能学会没有几人。不是不传授而是步法十分苛刻,对于人的灵敏性十分看重,还有便是刻苦一日当做十日练习才成。这里很多人都知道法门,大多数只是入门,几乎很少有人如温小明这般。 忽然有人喊道:“这是流云步。” 叶老头自然认得这可不是什么流云步,继而也想到这位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用尽全力出手没有几个回合,温小明便被老人按到在地。向着屁股重重踢了一脚,狗吃屎般趴在青石板上。叶老头笑着说道:“小子我这老头子十来年这招没有落下吧。” 面带笑容的还要踢,温小明起身说道:“叶老头我要见见卢老头。” 拉起温小明正要伸腿吓得少年一个瞬间便离开,老人笑着说道:“多年不见小屁孩都成小伙子了,你师傅身体还好。” “还是那个样子,就是不喜欢走动了。” 在场的所有人很奇怪的看着少年,玉莲更是奇怪的瞧着温小明。似乎他的哪位师傅更加神秘,真的好像说的无所不能一般。 “姐姐,文姐姐我们进去吧。” 玉莲说道:“刘知幸已经走了,我们得赶紧去追。”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叶老头说道:“小姑娘天色不早了,耽搁一晚上没事。小将军还要去一趟徐州,时间上赶得上。” 温小明笑嘻嘻的带着两位少女走进大门,很好奇的问道:“小时候来怎么没有见过卢林。” 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小子怎会认识小少爷。虽然是卢家支脉子弟,确实是最有天赋的后背。差着辈分确实卢兆明最得意的弟子,从小就生活在卢府。说道:“林少爷那时候不在卢府,回家去了。” 玉莲看着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人来人往打打闹闹这才是过年的景象。如果不是村子成现在的模样,应该也会这么热闹吧。穿过外院走进内院,丫鬟穿的朴素却是精致。她们二位到像是乞丐一般,就算是如此还是觉得很冷。 两人的出现引起丫鬟仆人的关注,不少人丫鬟嫉妒两位少女明明长得漂亮还要穿的破烂。最可气的还是就这样还要比她们好看,从子弟何仆人的眼神中便能看出。如果不是叶管家领着还以为是新到的丫鬟,这位老人从来不管什么丫鬟仆人的事情。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四章天生眉骨惹人喜 裹着层层棉衣依旧无法遮挡少女妖娆的身姿,只是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模样。走进院子开始两位少女四处观望,这么大院子还有这么多的丫鬟仆人。跟在身后远远看着他们的那些少年哥哥雄姿英发,对于两位漂亮的小姑娘很是好奇。尤其是个子较小的少女,裹着厚厚的棉衣都比穿着精致的丫鬟好看上不少,如果换一身衣服又是怎样的衣服景色。 刚刚跨入内院一个富家翁般的老人站在不远处等着,身后还有三位年纪相仿的老人。其中一位老妇人瞧着不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多年以来保养的很好到像是刚刚四十岁的妇人。若是不知情的人哪里会相信,老妇人身边十五六岁的少年是最疼爱的孙儿。 温小明对于这位老妇人最是尊敬,笑嘻嘻跑上前喊道:“婶婶还是这么好看。” 老妇人当年便觉得这孩子讨喜,那一个月老爷痴迷与武艺日夜与老道人畅谈比试。留下这孩子也无人照料,看起来是位十分调皮的孩子在自己身边却是讨喜。露出微笑看着黑黑的面孔,身上有几处伤势。虽然不重也不轻,伸手摸着少年的脸颊还能闻到身上酸臭,隐隐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立刻在身上摸,不停的说:“小明你这是和谁打架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温小明笑嘻嘻的说道:“没事的,和一队楚军拼杀了一场。” 大梁江湖人很少参与两国之间的纷争,就算是有也是两国江湖之间。看着温小明慈眉善目的老人脸色骤变,这段时间也有不少风言传到这里。南楚相隔几个月居然再次出军,数十年来两国之间大战小战无数,但是没有一次时间相距如此之短。原本是不信,但是温小明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立刻走上前说道:“小明你们这是从河东郡前来。” 从来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的少年才抬头看着卢兆明,说道:“是啊,差不多有十天几天了。我在桃花村住的好好的,南楚的军队突然出现。将桃林烧尽还将整个存在屠杀,姬叔就是死在楚军手中。”说道这里明显看到两位少女眼神难看。 富家翁模样的卢兆明说道:“夫人你先带着两位姑娘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能在院子里站的。” 玉莲抬头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温小明,老妇人这才仔细瞧了瞧两位少女。伸手拉住两个女孩子冰冷的手心,干瘪的手背有些割手。再看被冻得红彤彤的脸颊,黑黑的面容还是挡不住两个少女的美丽。 说道:“小姑娘不用怕,来了这里就当回家了。” 很少接触陌生人的玉莲见到温和的老妇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秀文整理了下混乱的头发露出娇媚的面孔。问道:“夫人刘知幸他们真的走了吗?” 这个提问到是让老妇人有些诧异,看着双眸还是说道:“走了,林儿他们大概走了四五天了。若是没有去南阳郡现在大概已经入京了,难道小姑娘喜欢哪位小将军。” 这倒是让秀文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妇人从少女眼中已经知道答案。再看另一边的少女眼神清澈,却是天生媚眼让她这位年纪大的老妇人第一眼瞧上去都觉得讨喜。至于这位性格看似耿直,内心却是藏着许多秘密的少女有些想不通。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人是否走到最后,想起当年一起行走江湖的姐妹因为一个男人决裂何曾在少数。 走进屋子叫人烧上热水找来几件合适的衣服,刚刚出水的玉莲问道:“文姐姐你说刘知幸真的已经到了京都了吗?” 单薄的衣服却是没有那么冷,屋内淡淡香味弥漫着。透过烛光两人的身姿显得绝美,秀文拿着木梳顺着玉莲的长发缓缓滑下说道:“我不知道,想来应该是的。” 玉莲起身的瞬间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将秀文按在木凳上。看着铜镜中漂亮的自己,又看看身子比自己要成熟一些的秀文。说道:“文姐姐每次都是你帮我梳妆,今天我来帮你。” 木梳顺着乌黑的长发缓缓落下,秀文看着铜镜中的两幅面孔脑海中却是一位少年的面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看这铜镜中玉莲的面容,暗自想到:自己难道真的不如玉莲好看吗?年纪虽然比玉莲大了一岁,但是身材更加成熟一些。 对着铜镜说道:“玉莲我现在没有亲人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做一辈子的姐妹好吗?” 似乎从未想过这些的玉莲突然停下,这才想起自己其实也没有亲人。唯一的爹爹也死在楚军刀下,虽说那人已经被小明斩于马下,但是爹爹还是回不来了。样子显得十分沉默,想起几天前爹爹还在准备过年的吃食。拄着拐杖还跑到张叔家里为小明借弓箭,还答应张叔会分给一些肉食。这才几天似乎已经过了一辈子似得,原来的生活对于现在更像是大梦一场。 手中梳子早已经停下,秀文轻轻的喊了几声:“玉莲,玉莲,....”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乌黑的长发继续梳头,说道:“文姐姐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既然是好姐妹当然是一辈子了。” 看着铜镜中一脸认真的玉莲淡淡一笑的问道:“我们是好姐妹,那你愿意将你所有的东西一起分享吗?” 露出天真的笑容继续梳头道:“当然了,从小到大许多东西都是文姐姐教给我的。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还不是你的吗?”认真梳头的玉莲没有看到铜镜中秀文其实一直看着他天真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个问题。但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看着铜镜中玉莲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的样子,暗自问道:“他会喜欢自己吗?” 两人交谈之中听到有人在敲门,当玉莲打开门时发现是为年纪相仿的丫鬟。从未见过这样的玉莲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称呼姑娘小丫鬟有些不适应,还是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夫人请二位姑娘过去。” 看着少女惊讶的样子,到是让玉莲觉得莫名其妙。稍微变得正常一些才继续说道:“二位姑娘还请快一点,老爷夫人已经等了许久。” 这才起身穿上外衣的秀文帮玉莲穿上外衣才走出无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隐约之间可以听到对两位女子的评论。一向不以为然的玉莲到是不在乎,秀文更是早已经习惯对两人的指指点点。只是隐约见听到说可惜什么的,其实秀文何尝不知道。只听到一些年轻的家丁说:“哪位穿红衣服长得已经很美了,只是可惜身边还有位青衣的女人,祸国殃民也不过如此吧。” 褪去厚重的棉衣,穿上卢老夫人送来的衣服将身材表现出来。更有梳妆台上的上好胭脂装扮,本来已经绝美的玉莲增加了几分柔美。秀文穿着红衣加上披着长发不由的添加了几分韵味。才走到食堂已经不止是男人,甚至连女人都觉得惊艳。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温小明也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虽然一直觉得姐姐已经很美了,只是现在的玉莲更美。秀文姐姐虽然长得不如姐姐漂亮,但现在看起居然也是很少遇到的美人儿。 坐着其实只有三人而已,还有便是守在一旁的叶老头。卢兆明不由得看了一眼温小明又敲了敲夫人,继而转头看向叶老头。两个年纪过半百的老头不由的相视一笑,表情中表现出一股无奈的样子。殊不知身边夫人已经悄悄将手放到了腰间,瞬间一股酸疼遍布全身。身后的老头只是咪而不笑,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温小明不由得盯着走进来的玉莲,不是第一次见到玉莲也不是刚刚认识。此时现在的玉莲似乎与从前不一样,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但是曼妙的身姿透过衣服表现的更加唯美。加上淡淡的妆容宛如仙子般,阅人无数的卢兆明也在夫人的魔爪下露出痛苦的笑容,自觉的眼前的少女眉骨天成。淡淡的笑容宛如佳酿入喉,还未品尝已经让人痴迷。 看着众人一副震惊的模样盯着自己,说道:“你们看着我干嘛。”小女孩的心思转变的极快,瞬间小脸红扑扑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娇媚。 此时最无奈的还是秀文,本来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只是每次与玉莲在一起总是那么的不起眼,先是刘知幸再到后来的温小明甚至只见过一面的林忠也看的玉莲比较多些。 温小明还端着酒杯不由得一口饮尽,正经威坐道:“姐姐刚才还以为天上的仙子下落凡尘,若不是还有文姐姐都认不出你了。”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身穿红衣的秀文显得十分尴尬,什么叫没有文姐姐都快认不出了,难道自己和玉莲相比差别有那么大吗?卢夫人快走了几步上前拉住两位少女的手,居然发现之前两人还干瘪的手居然变了。从秀文的手背上还能感受到之前磨手痕迹,但是在玉莲手背证明什么是皮肤入羊脂玉。对于这位少女越发好奇,拉着玉莲坐下顺手在玉莲腰间掐了一把。 吓得玉莲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低头不敢言语。卢夫人拉起玉莲的手说道:“不要不好意思,我家传一种传女不传男的手法。类似于流传广泛的摸骨,每个武术大家都会那么一点。我这摸骨却是不同,不是挑选根骨极佳的人收徒,这种手法只限于女子。对于女子而言根骨分为两种,有没有习武的天赋或许我比不上老爷,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现在几位大男人已经盯着自己,甚至外面的几位家丁也放下手中活计竖起耳朵。向着周围看了一圈说道:“你是叫玉莲是吧。” 玉莲轻轻点了点头卢夫人接着说道:“刚才和小明说了,去找哪位小将军他自己去就行。一个人也能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你们这段时间有点体弱,还是在府上多待一些时间。” 见到玉莲想要说些什么,秀文咬着红唇起身开口说道:“多谢夫人收留。” 随后玉莲也起身站在秀文身边向着夫人施礼感谢,卢兆明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这样下去可要把我这老头子饿坏了。” 有卢兆明的打断,这才纷纷入座。看着满满的佳肴玉莲秀文却是没有好胃口,温小明早已经将两人的事说了一些。也没有劝说当秀文玉莲吃饱要离开时,卢夫人却是拉着玉莲秀文的手说道:“明天到我屋来,给你们摸摸骨。” 两位少女走出食堂,玉莲却是问道:“文姐姐我真的要留下来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秀文便走便说道:“不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至少这里看起来也不错。看卢夫人对你还不错,说不定也能成为什么卢府的小媳妇。” 玉莲狠狠的看了一眼秀文说道:“不理你了。”快走几步进了屋。秀文却是脸色变得平静,看着房门淡淡说道:“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你。”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五章妖娆妩媚自来香 次日朝阳萌生第一次阳光透过窗户早在床头,秀文刚刚睁眼玉莲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安坐的玉莲心中不由的想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详。半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人不敢想象,从小羡慕玉莲有一位好父亲。虽然没有母亲,好像玉莲比自己拥有的更多些。 前几年同样是大字不识几个少女,玉莲被父亲送到临近的小镇上上私塾识字,而自己依旧在家中帮助爹娘忙碌。虽然玉莲学习自己也会跟谁玉莲学习不少,到后来遇到刘知幸再有哪位温小明。所有的一切玉莲得到永远最多的,同样是女子来到庄子卢老妇人似乎更加喜欢玉莲一些。整整一夜久久未眠,看着安然入睡的越是嫉妒。 院中已经人来人往,敲门声响起。打开房门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女,长得白白净净双眼炯炯有神。端着早饭面带笑容说道:“姬姑娘夫人说这些人一直在路上逃亡受累了,本想让二位姑娘多歇息一会儿。早上见到姑娘早早起来,便吩咐把早饭送来,吃过后早点到夫人屋里。” 放下饭食便离开,关门的那一刻不由得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玉莲。秀文这才穿衣坐下,玉莲只是简单的吃力几口说道:“文姐姐卢夫人让我们过去。” 秀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两人到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桃花村被一把大火烧尽,村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又在哪里。至于家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爹娘大哥嫂子,路上温小明想说玉莲的脸色已经表明。 简单的梳妆之后才走出没有多久,守在内院外的温小明已经双手抱着剑等待两人。玉莲上前只是问道:“你要走了。” 温小明可以看出玉莲眼中的不舍,在这里没有家人唯一与主家相近的人也要离开。秀文心中觉得更是不自在,玉莲至少还有卢老夫人的喜欢,那自己凭什么留在庄子中。如果不是温小明怕是连大门都进不来,做丫鬟怕是也轮不到自己。从未在富家庄园中生活过的秀文越发的迷茫,主动上前与这位并不是很熟悉的少年说。 “小明追上刘公子一定让他来接我们。” 瞧着认真的秀文少年只是点头,向着两人说道:“我会尽快追上刘将军的,文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 似乎被看穿心思的秀文不知道如何答复,只是说道:“没有了,你把刚才的话带到就好了。” 转头看着玉莲,有些茫然的玉莲知道这是让自己说话。只是说道:“告诉他一定要将桃花村夺回来,那是我的家。”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温小明一手提剑说道:“好了,姐姐那我先走了。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卢老头是个好人。近年关了,那小子肯定要回来,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骗了。昨天听叶老头说,那家伙好色功夫不弱。” 说完转身便走,江湖人从来好爽没有什么是不舍的。何况只是追上说几句话过年之前还能回来,说不定还能带着两位姐姐去找师傅过年,让老头子羡慕去。 望着少年远离的背影,不远处送餐的丫鬟已经等候许久。走上前说道:“夫人说温少侠走后,让二位姑娘早点过去。” 昨日虽然白天前来毕竟是第一次来这样大户人家,面对无数双眼睛根本不敢多看。现在面对的眼睛更多,尤其到处都是仆人丫鬟。玉莲觉得那些人的眼神有些恶心,秀文却是有些心满意足。 走进一座看起不大却是很精致的院子,院中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丫鬟。在丫鬟的带领下走到屋子外,说道:“进去吧,夫人在里面等着。” 推开房门一阵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人陶醉,穿着单薄的夫人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望着房中热气腾腾的样子两人有些迷茫,忽然发现房门被丫鬟关上。很清晰的听到清脆的锁门声,原本欣赏美景般陶醉的模样瞬间到了低谷一般。下意识有着一种莫名的害怕,尤其是听到卢夫人亲近的说了一句:“你们来了。” 玉莲走上前看着已经五十多岁的卢夫人皮肤就细腻,宛如十七八岁少女的肌肤。脸上的皱纹似乎比昨日少了一条,周边的香味不似花香也不是熏香。只是这种香味让人着迷,两位女子竟然在香味陶醉。若不过不是听到老妇人开口,从梦幻般的感觉中拉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秀文却是这位老妇人有了一种好奇的感觉,或许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的上名震江湖的卢正明。 现在看到仿佛瞬间年轻许多的卢夫人花容月貌都不足以形容,下意识的有种哪位六合剑卢正明哪里配的上眼前的女人。一位白发横生的老人功夫再高又如何,能配的上天上的仙女。 听到夫人的声音依旧沉迷的秀文,反而玉莲被声音拉了回来。不停地摇着秀文的手臂才清醒过来,卢夫人这才缓缓起身看着玉莲不由觉得这次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昨日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已经觉得这位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现在借助阳光容貌更加清晰。身边的秀文也算的上美人胚子,只是在这位女人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见到清醒过来的秀文说道:“能清醒过来也算的上有些天赋,这屋子中的香气可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秀文不停的摇头,一向胆大的秀文显得有些拘束。玉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头有着深沉,看着不远处一个火炉上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整个屋子中也没有类似香炉一般的物件,说道:“夫人这应该是锅里煮的东西的气味,这东西大概是类似迷香一类的东西。只是这种东西让人着迷,一步留神便会陷入环境。现在清醒了许多,刚才有一阵觉得夫人乃是仙女下凡,让人好生不想亲近,却又不敢亵渎。” 自认为玉莲学过的东西都交给自己从来没有什么保留,甚至玉莲家中的每一本书籍都已经背的熟透。一些玉莲不懂的东西也学过,那些都是大哥从别人家借来的。只是不明白这些东西玉莲知道自己却是根本没有想到,内心不免有了一种玉莲将一些好东西没有交给自己的心思。无论怎样也没有想到玉莲会懂得这些,尤其是卢夫人。 从温小明口中得知两位少女来了干净,是土生土长的桃花村的农户。若不是相信少年温小明怕是认为玉莲其实大家闺秀,只是从玉莲的学识中看的出来不是什么大字不识的女子,甚至掌握的学识比家中为小辈还要多些。这些没有考量,从口吐认知中便能看出这位少女其实懂得不少东西。 卢夫人说道:“玉莲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东西,可知道这种药物的名称药效。”见到玉莲摇头才轻轻点头。可以看出少女的聪慧,并不是只长了一副绝美的面孔。到是看了机灵的秀文有些失望,原本认为这一身功夫传授给两人秀文虽然长得不如玉莲至少胜在机灵。现在反而认为玉莲的内敛更加讨喜,从不认为自己有多高贵的卢夫人原本认为两位少女都会胆小的不敢说话。都像秀文这个样子教起来会点气力,至少现在看中弟子聪慧胆大。 越看玉莲越是讨喜,伸手拉着玉莲的走走近火炉一点都不在意秀文的感受,也没有在意的必要。原本看上的也只有玉莲而已,说道:“把衣服脱干净,放心这个院子只有一个小丫鬟守在门外没有人敢进来。”有些好意思的玉莲不知道该怎么做,女儿家的羞涩表现出来。 卢夫人见到羞涩的玉莲,一手解开衣服。手法极快哪里有的玉莲反抗,身为卢家主母一身武艺也江湖上名声不小。被脱的干净的玉莲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卢夫人眼中的贪婪,只见秀文刚反应过来。卢夫人手法极快手掌不停的捏在玉莲身上,一声声骨头的摩擦声想起。玉莲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舒服的声音让女子也不由的浮想联翩。在卢夫人手中玉莲就像是一个玩具一般任人摆弄,身上几处隐隐有手指点出的红斑。‘ 一早被赶出的卢正明与官家躲得远远,只怪玉莲的声音极大惹得许多人不由得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只是这些府内很多老人已经习惯,几十年来至少有十多位少女被妇人调教,只是没有一位心仪的弟子。现在出现的这位似乎妇人十分看中,只是不知道如此绝美的女子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坐在临近院子的卢正明正与叶官家下棋,只是不觉于耳的声音实在让人浮想连篇。下棋都不在心,只能饮酒。一喝多老人都有一个坏毛病总会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说:“每次折磨这些年轻的女孩子,老夫不由得想起娘子娘亲时候。” 叶老头笑着抿了一口酒说道:“想当年夫人在江湖上名声比老爷还要响亮,六合剑的名声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没有第一魔女的名声响亮。” “是啊,女子在江湖上行走。功夫高强者称呼为女侠,漂亮的女子称为仙子。奈何娘子两样去安占独独有了一个魔女的名头,想起第一次相见认为是个女魔头,大战一天一夜才抱得美人归。” 说到这里叶管家露出不屑的眼神,那时候六合剑虽然算不上大家,但是在江湖谁人不知道六合剑的威名。还记得当年眼前不要脸的老头明明瞧上夫人,非得说是为民除害。原本百招之内便能拿下,独独两人相斗了一天一夜之后同时消失在江湖上足足有两个月的时间。那段时间甚至流传着六合剑卢大侠为民除害,与魔女同归于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卢大侠的确为民除害,将天下第一魔女带到家中成为主母。 半个时辰的时间玉莲光着甚至趴在松软的毛毯上奄奄一息,转头看着一连震惊的秀文说道:“该你了。” 全身松软的玉莲从未觉得身前如此轻松,一身眉骨被打开趴在毛毯上娇媚的身姿让一旁的秀文看着生了贪念。淡淡的体香在火炉胖的热气渲染下布满整个屋子,现在玉莲才想明白先前屋中香气不是来之锅里煮着草药而是夫人身上的体香。只是差上那种药水将身上的香味发散,汗水中都带着淡淡的香味。闻着身上的香味不免有些陶醉,轻轻闭上双眼想着爹爹。眼角留下的泪水都不去擦,因为全身的汗水已经布满脸颊,一点点泪水看不出来。身体放松思绪也放开,轻轻的呜咽声在秀文的嘶喊声中掩盖。 从爹爹去世的那天起没有落泪,知道一旦落泪文姐姐会更痛苦,小明可能会回去将那几个杀了。虽然小明功夫极高,但是一路上面对楚军的追击心中害怕一位少年死在乱军之中,所有的一切只留在心底。从小便是如此,只把高兴的事说给别人听,只有爹爹说些不高兴的事,现在爹爹不在了文姐姐是唯一的亲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的文姐姐身上,他不能哭。 妖娆的身姿趴在毛毯上,淡淡香味从身上散发点点泪水随着汗水融入毛毯中。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六章老父观望儿披甲 通往太平城的官道上一队从边关返京骑兵刚走上官道,十三骑速度不快一身常服也不曾披甲。只是回家没有必要披甲,才从家中出行一天的褚翰林还有些念念不舍。从军队走出半月有余的时间,这群军伍汉子从未有过的自在。一路上游山玩水似乎已经忘记边关的险恶,从卢家再到褚翰林家中。武林世家到书香世家有着不同的感受,一些不识字的将士对于这位学识渊博的褚翰林有了新的认识。 在家一直逼着考取功名的褚翰林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认可,还记得离家时母亲握着粗糙的手一直再说:好好跟着刘将军,褚家出了一名武将是家门幸事。不要在意父亲的指责,说的话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晚上还在说儿子这样好那样优秀,只是担心儿子会战死在边关。 褚翰林临走时父亲站的远远的,只有母亲将几本书籍放到手中。说是父亲给他的,说是在军队上也不要忘记读书。其中居然有一部兵书,褚翰林紧紧握着厚重的书籍看了一眼躲在门后的父亲。拖着书籍跪下重重磕头大声喊着:“不会让父亲失望。” 高小龙一直看着褚翰林背囊中的书籍,眼馋的不行好几次说是给自己看看。褚翰林一直没有答应,直到答应到了太平城会教他识字才笑嘻嘻的跟在身后。一声声褚大哥喊得十分殷勤,其他几人对于这位年纪最小的少年只是不停的嘲讽。 出生贫苦的张兴一直很平静,从武林世家还有书香世家有了新的认识。整个军队中除了将军与卢林之外有了第三个佩服的人,褚翰林在军中的野蛮也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也有温柔的一面,回家那几日穿着一身白衣像极了故事中的翩翩公子。唯独看不起粗狂的尤大虎,一直催着将军尽快去太平城。有人是为了皇帝陛下赏赐,还有人想见识太平城的景色繁华。只有尤大虎惦记着将军说带他们去飘香楼,每每说起来眼中的淫邪就让众人受不了。 如今不到一日的路程就要到大大梁最大一座城,哪里有着文人的功名,商贾的天地还有武将勋贵。那是一座聚集天下贵族,所有才子商贾的向往之地。唯独是江湖人的禁地,所有的将军在何处都可以肆无忌惮,如果不行搬出身后的那些勋贵。唯独在这座城中到处都是豪门贵族,一个小心便会死在大牢中无人问津。 正走兴高采烈的众人忽然被卢林的一句喊声中停下,只听到卢林喊道:“前面有高手。” 三百步之前有着一位少年带着斗笠提着短剑,牵着一匹通红的骏马。军伍上的人尤其是骑兵出生的众人怎会看不出,那是一匹上好战马。仅仅这匹战马便有价无市,尤其是在战乱的年代。谁家有这么一匹好马就是豪门的象征,寻常的江湖人有钱也买不到这样的一匹战马。 见到众人停下少年翻身上马向着众人奔袭而来,见到众人将要拔刀。刘知幸卢林已经认出哪位少年,高兴的喊了一句:“温少侠别来无恙。” 拉紧缰绳掀开斗笠看着众人,少年第一句话让众人脸色一鞭。“刘将军这是林将军让我给你的,说让你尽快回京告知皇帝南镜大急,南楚大饼压境已经传入国内。不知道发生何事军报始终无法传出,连桃花村也被楚军一把火烧干净。” 洁白布条上写着一些文字,刘知幸看的出来那是的确是林忠的字。只是不明白为何会用血来写,脸色骤变就要调转马头。温小明接着说道:“林将军说你要尽快入京,不要返回。” 刘知幸还是问道:“你说桃花村被楚军一把说烧了,那玉莲姬叔他们。” 说道这里眼神有些茫然的刘知幸驱马上前一把拉住温小明的衣襟喊道:“他们怎么样了” 留着泪水的温小明说道:“姬叔被楚军杀了,整个桃花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姐姐何文姐姐现在卢家住着,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让我先来找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已经看出双眼布满血丝的温小明咽下一片漆黑,显然是已经好几日不曾睡觉。卢林说道:“小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温小明说道:“是的他们现在都在你家。”这句话让卢林有些意外,温小明怎会认识师傅。又是什么关系才能住在家中,卢家虽然不是吝啬的人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下的大家。 来不及询问的刘知幸握紧布条,他可以不相信温小明的话。但是不能不相信这些文字,只是这么长时间既然没有一点消息。卢林有些震惊想要说些什么,温小明接着说道:“文姐姐说让你早点过去接她们。” 刘知幸问道:“玉莲说什么了。”至少现在知道玉莲秀文还活着,很是焦急问。 温小明说道:“姐姐说让你把桃花村夺回来,哪里是家。” 皱眉看着红着双眼的温小明,只见少年重新带上斗笠说道:“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会在卢府。”纵马而去。 留下众人不敢相信少年口中的话,才结束的大战居然右起甚至比上次更加恶劣。楚军二十万抵达大梁南镜,甚至已经冲破一道关隘。最可怕的是如此大战消息居然无法传出,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所有人没有看已经远去的少年,游玩的性质也一扫而空。驱赶骏马向着太平城奔驰而去,下午时分已经到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分。十三匹快马从南门闯入城门,一路向着鲁国公府奔驰而去。大街上见到骑马纵横的少年已经习惯,这些少年人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在集市上纵马,寻常路上也没有多少在意的。尤其是为首的少年,这座城中有可能不忍是府令但也不会不认识这些肆无忌惮的少年。太平四公子之一的刘知幸已经有将近一年不曾见到,自从叫林忠的从军之后就平静了不少。尤其是这一年最大祸害也只剩下了哪位杨公子,只是此人极少出现更多的还是风花场所。 繁华的太平城并没有因为十三匹战马少年闯入而有所变化,唯有有动静只有些巡逻的武侯。在得知是刘家二公子也只好罢休,如果是以前还能抓起来打骂一顿。这些富家子弟也会安心受教,听话归听话但是从来没有改过。如今哪位二公子身穿铠甲显然是刚从边关回家,有些急切还是能忍耐的。尤其是数月前南镜大战立下奇功,甚至连陛下都亲自夸奖。 临近过年的日子大街上热闹非凡,一些大户人家拉着马车出城向着专户人家走去。每年总会对治下庄户发些过年用的物品,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吃食也是主家的一份好意。 十几位少年翻身下马,领头的少年先回家。述职还需要等到明日,尤其是现在整个朝廷已经是在休假。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特许,只有过了十五开朝才能入宫。只是这件事不能等待,父亲因为先前的一战从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升到尚书的位置上。现在天下兵马的调动都需要父亲的管制,大小事件都管的。 从下马到入门行云流水,其他十二人跟在身后。国公府在场有几人见识过,心中虽然好奇也分得清楚轻重。看着二公子回家,立刻不由几位仆役上前牵马。年纪不大管事上前问好,向着内院喊着:“二公子回家了。” 刘知幸问道:“王叔父亲可在府上。”一向最怕爹爹的二公子不拜见最喜欢自己的祖母居然是去见老爷有些好奇。只是回答到在书房,便听到刘知幸说着让安排这军中兄弟他要去见父亲。 刚刚走到书房外,一位身穿黑色常服的中年人双手附后瞧着儿子穿着铠甲大步走来。眼神中充满了骄傲的神色,自古英雄出少年。现在自己的儿子能被当今陛下亲自赐下军营称呼,这可是数十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如今已经三千骑军的统帅,作为父亲怎能不骄傲。因为这件事在整个兵部已经让令人发指的地步,逢人谈起南镜之事就要上前说自家小儿子是何等的英雄。好像大儿子充当宫廷守备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高兴,说起来也是刘知命从小听话是作为世子培养。唯独这个小儿子有着天赋已经任意妄为,独独太平四公子的名声就让老人在贵族圈子里抬不起头来。 至于其他几人除了林忠之外无人敢说,最大的话题还是刘知幸。林忠在林家一不是嫡子长孙更不是林家主脉,不过是支系一脉的三子罢了。爹娘又不在太平城无人可说,杨尘乃是天水王世子未来的郡王谁人敢说,至于心知肚明的小公子出生更加不凡,所有的黑锅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实在让老人抬不起头。 看着儿子身穿铠甲单膝下跪重重喊道:“父亲。” 身居高位的老人瞧着儿子似乎长高了不少,只是出门前还是白白净净的,现在黑了不少到是结实了不少。老人扶起儿子重重拍了几下说道:“长高了,都比父亲高了不少。” 刘知幸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微笑,心里有些发虚还是说道:“爹现在能进宫吗?” 知道陛下特赦十三人能在这个时候进宫,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见见。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公的地位,如果是别人想要涉足南镜大功案例封赏便好。其实是因为林家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实在不好掌管长风军,刘知幸的大功便是改变南镜的第一步。第二步已经出发,吴蓬从北方调遣到南方便是想打乱军中稳定地位,现在的皇帝年纪越大心思越杂。 老人说道:“今天是不能,既然回家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也不迟,” 很大声的说道:“父亲这是林忠托人给我的,南镜又发生大战。二十万楚军兵凌晨城下,已经闯入国土,连续几道消息都没有传出很是着急。” 看着上面见到的军报,也看出林忠这些年在军中地位。心中还是挺喜欢哪个小子的,毕竟是儿子的玩伴。轻轻拍了拍儿子肩膀说道:“你是多会儿得到的消息。” 刘知幸如实回答,却见到父亲根本没有焦急的模样。一位国公居然拉着儿子坐在台阶上,远远的母亲露出淡淡的微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幸能和父亲心平气和的说话。 随后心中的疑问也终于平息,作为兵部尚书如果没有太平怎会在家中休息。原来楚军来的极快也走的快,其中要让战死在汾阳军镇外的吴蓬。身为一代大帅紧闭城门而不进,一直战死为止。尸体被挂在楚军大营也不得让人营救,不愧是长风统帅,刘知幸也为当初的心思惭愧。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七章纸上兵书父与子 听着父亲说起朝堂的一些事心中最大的忌惮还是放心,唯独心中的女子已然觉得愧疚。如果当初强硬一点姬叔与玉莲跟着自己来太平城也不会有这样的事,看着父亲心中安稳许多。这么多年闯祸不少,虽然称为四公子从来都是身边的父亲摆平那些祸事。此时看着父亲和蔼的面孔,忽然起身说道:“家中南镜的地图吗?” 一直听儿子说着南镜的那些事心中很是高兴,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笑容说道:“有,知幸要那种地图干什么。” 刘知幸淡淡一笑随着父亲走进书房,这好像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父亲的书房。看着无数的书籍有些心虚,从小到大书房就像是禁地一般。大哥喜欢待在里面,从小不喜欢读书的刘知幸不知道撕毁了多少儒家文典兵法战略。知道十四岁那年周老先生拉着自己去了周府,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走出。当初父亲还关了很久,还记得当初周老先生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 没有别的原因,刘知幸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对于古今文学几乎一点便通,之后的几年也不过经常去学习而已。很多时间还是与老头喝酒聊天,从未学习过什么兵法战略。本身便是武将的父亲从未教过什么兵法,更多还是林帅在军中传授。从小最喜欢的便是去林府,只是林燮很长时间不在。每当休假几乎日日相伴,刘知幸的剑术便是得意与老人的传授。 走进书房,最醒目之处挂着一副大梁布局图。其上相识标记整个大梁的每一个城池,上面清晰的有着新添的标记。几处南镜新建立的军镇也在其上,一处轻微的墨点还散发着淡淡墨香。身穿铠甲的少年再也不是幼稚的孩童,已经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站在父亲身后隐隐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没有那么高大。 后脑勺已经有了几缕白发,身经百战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记忆中眼里畏惧的男子最终还是老了,还依稀记得手持皮鞭追着满院子跑的汉子是如何强硬。当初的汉子如今像个平庸的父亲为儿子翻找家中最宝贵的宝物,没有一点国公的模样。 刘知幸看着父亲走到木架上来回翻找,看着整个大梁的地图前看着上面的标记。一处标记不由得看了一眼有些焦急的父亲,散发这淡淡的墨香是一个大大的墨点。比一个州城的标记还要大了许多,在别人眼很有可能会认为在大梁南镜新建立一座州城。但是刘知幸看到上面十三营的名字,本该在地图上不该出现的名字居然那么大。 长风军最强战力的长风营相比之下却是那么渺小,看着一身富家翁装扮的父亲哪里像是一位大将军的风范。忽然起身的父亲在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开心过,手中拿着并不是很大的地图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对于心爱之物的檀木毛笔上好砚台却是毫不在意的推到一旁置之不理,一副平静的面孔刘知幸看到了父亲的喜悦。 听到宏厚的声音:“知幸找到了,快说说。” 似乎父亲根本不需要听儿子想要说些什么,只知道儿子说要南镜地图那是作为边关将士为兵部尚书献上计策。似乎根本不在意儿子想法能否入眼,只要有见解已经是很高兴。 刘知幸看着南镜地图想要拿笔,知道书房中任何东西在这个家中就是禁地。在兄长不曾成婚时那是所有人的禁地,现在多了一位兄长。想要动手却是心有余悸,还记得上次拿起这里的笔还是十二岁那年。毫无疑问那天身上多了几处鞭痕,事后娘亲买了许多很好的笔,长大之后才知道父亲从别处找到很好的笔。 没有想到父亲随手拿起笔递到手中,刘知幸微微一笑刚要沾磨发现父亲居然在亲手为自己磨墨。一时间无言,所有的话语似乎都在这张南镜图上。每一处标记几乎十分的详细,半个时辰的时间简单的图纸上散发着淡淡墨香。作为兵部尚书的刘策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这幅南镜边防图甚至比兵部存档还要详细。一眼便看出这幅图对大梁的重要性,一旦图纸被南楚获取整个大梁南镜便可全面突破。 画完边防图还在入神的刘知幸突然听到父亲严厉的说道:“这幅图没有给别人画过吧,有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你知道整个边防图” 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步,手中的笔差点掉地。低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说道:“没有,从来没有。” 看着边防图说道:“那就好。”眼中带着炽热接着说道:“知幸你可知道你犯了军中大忌。” 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可怕的刘知幸看着父亲,刘策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知幸你记住,这样的边防图不存在。如此详细的部署任何一位将军不可记住,甚至作为一军主帅不在战争时期也不可知道的如此详细,更何况区区一名校尉。不是那些掌军着不如你,而是他们知道该他们知道的主帅会让他们知道,不该知道就算知道也会忘记。你可知道一个这样的人被敌军擒获,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整支数十万的大军甚至主帅都相信你,也不会留下你,甚至为父作为一军统帅也会通下杀手斩与军前,不为别的。只因为谁都赌不起,再亲近的人也不敢用几十万将士,甚至数百万的人民去赌你的忠诚。” 听着父亲严厉仔细的解说浑身出汗,满头黄豆大小的汗珠。父亲轻轻溺爱般在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放心有为父在没事的,这场战役之后如今的边防已经是处处漏洞。你知道的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你要把这件是烂到肚子里。一日不是主帅,就不要以主帅的目光去看待整个战局。记住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朝堂,做好手中的事,战胜面前的敌人。不要想着上司该做什么,要知道每个人的心思不同,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允许有两个意识。” “如果一位将军想着君主该想的事,君主一定不会信任他。如果做出君主该做的事,第一次可能会嘉奖,第二次便会弃之不用。若还有第三次那就该死了,在军中也是如此。两者虽然不同,却是相近。自古以来聪明人很多,但有几位善终。能活到最后的都是那些胆小怕死却不乏勇者,并不是他们不如名流千古的聪明人,而是动一个字藏。” 刘知幸觉得今天的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从小到大好像除了给钱出去玩,不然便是大骂。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郑重其事的说过一会,记忆中现在的自己应该只会是兄长。 听着父亲的教诲好像从来没有轻松过,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无论自己做错什么身后拥有位坚固的后盾。说道:“父亲,我知道了。在其位谋其职,很多事情可以想,但是不一定要做。” 见到父亲露出微笑,却是没有想到父亲还是说道:“也对也不对,那要看在什么时候。军中不是还有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不是空穴来潮,就如你这次区区五百骑兵冲击南楚三万白甲军,没有人觉得你有错。虽然陈庚将军替你揽下一半军功,也为你挡下大祸。其中也不必为父多说,记住下次不可这样。” 刘知幸正经的说道:“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我还会去就算战死也不后悔。”老人抬脚重重踹在刘知幸屁股上,脸上却是带着微笑。声音很大:“不愧老子的种,若还有下次还敢回来打着你的腿。” 听起来很矛盾却也一点也矛盾,刘知幸穿着铠甲并不是很疼还是揉着屁股傻傻的发笑说道:“父亲,孩儿划出这幅图只是想再上面加以修改,请父亲指点。” 守在外面许久的妇人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刚要敲门却听到,父子二人大笑不已。见到路过的丫鬟快走几步叫到身边说道:“叫厨房多做几个菜给老爷送到书房。”说完笑着便离开,向着客房走去。 书房中刘知幸放下笔看着图指着几处军镇以及军队更改十分认真,作为父亲的刘策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小儿子居然有这种才华。脸上越发带着笑容,每到妙处总会提笔记在之上,不对之处便会阻止加以修改。从军这么多年一份算不上多严密的边防部署就这么在两个人谈笑中出现,本该数十位甚至更多的谋士制定的边防图就那么出现。虽然算不上多精妙,甚至只算的一副草图也看出儿子这一年学到的东西是何等的多。一向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儿子如今夸夸奇谈,茶壶早已空空还不曾停下。 忽然听到敲门声才停下,刘知幸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天黑。府中规定饭时已过,甚至不知道两人何时亲自掌灯。听声音是兄长的声音,刘知幸想要开门父亲却是阻止。马上将书写纸张全部收起,放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暗格之中。将南镜地图收起,速度很快。将地图扔进炭盆之中才亲自开门,看着大儿子端着饭食。 一身便装的刘知命看着已经和自己个头相近甚至还高一点的小弟笑着说道:“父亲十三营的几位兄弟等候多时不见二弟前去已经开始用食,母亲看到时候不早才让知命送来。” 刘策说道:“不用了,为父也想看看什么英雄能与知命五百对三万。” 英雄二字刘策称呼的很少,今日却是这样说。刘知幸端着饭食说道:“那我先把这些送过去。” 刘策看了一眼还穿着铠甲刘知幸说道:“先去把铠甲换了在过去,为父与知命先过去看看。今日就不管你们了,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说完与刘知幸便离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路上刘知命有些好奇问道:“父亲您与二弟说了些什么,一下午了。”刘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知幸长大了,倒是你一点都没有长进。”同样是儿子,刘知命这好像是第二次听到夸奖二弟。上次还是拜入周老先生门下,说刘家也要出一位状元了。只是没过几天有的只是大骂。 作为兄长还是挺高兴的,从小到大得到总是最多的。二弟很羡慕很多事情只想做到最好,永远不如自己能被父亲看在眼中。笑嘻嘻的跟在一旁,父亲这样的笑容似乎比那一日担任兵部尚书还要高兴。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八章杯酒相交兄弟情 走近自己的小院,一位蓝衣少年笑嘻嘻的望着自家公子。一时间没有认出从小跟着的无双,靠近大声喊着:“二公子,二公子。” 也许是今天月亮没那么亮,刘知幸听到声音后才认出无双。笑着说道:“一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公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少年无双走上前接过公子的战刀,有模有样的跨在自己腰间。刘知幸大大伸出大拇指,少年总是那么高兴。从七岁开始作为书童一直跟着公子的无双,突然一年不见公子有些想念。只是腰间的战刀似乎比自家公子还要重要些,已经十七岁的无双个头好像矮了刘知幸半头、离开前相差无几,如今自家公子居然已经那么高了。 只是刘知幸看在眼中,无双拔出很常见的刀来回挥舞像极了一位江湖高手。刘知幸喊道:“无双,难道看不出你家公子还穿着笨重的铠甲,还不过来。” 少年在这插入刀鞘,笑嘻嘻的走来。刘知幸一副志得意满的喊道:“卸甲。”放下战刀好爽的说了句:“公子霸气。” 走进房间看着熟悉的摆饰心中暖暖的,身后抱着铠甲进来的无双笑着说道:“夫人每隔几天便要过来吩咐打扫一边,就连老爷也不然进来。”挂上铠甲就要为刘知幸脱衣,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步。 说道:“我自己来,现在让人服侍还有点不习惯。” 到是无双有点不习惯的说道:“刚才不是都给公子脱甲了吗?” 刘知幸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衣服大多数已经不合身,试着穿了几件最终还是说道:“在军中铠甲一个很难脱下,但是别人给你脱衣服可不一样会被人认为是那个。” 看着不停的翻衣服的公子无双说道:“公子这些衣服怕是都不合身了,明日给公子重新购置几套。” 现在伸手似乎已经能摸到衣柜顶,好像自己这一年真的长了许多。说道:“算了,就这样吧,随我一起认识一下兄弟们。” 刘策与长子刘知命走进宴厅,一群小伙子们吃的很慢似乎心中有事。就连放在案几上美酒都不曾入口半分,府上官家守在门外。觉得这群少年有些意外,阜阳来过的将军还是将士很多。有时候虽然没有那么热闹,美酒总是少不了的。如今这十二位少年却是只吃菜不饮酒,有些奇怪。 说道:“老王,这是这么回事。”见到老仆摇头大步走了进去。 一群年纪不大少年们纷纷起身,不知道该称呼什么。还是褚翰林很是恭敬行礼道:“末将参见刘将军。”其余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行礼。刘策不免多看了以文弱书生般的褚翰林,摆手说道:“诸位都是小儿的战友,这里不是军中也不是朝堂。喊声叔父就行,来到家中没有那么多规矩,随意些。” 却是见到这群少年依然如此,卢林向前走去其余人跟在身后。突然单膝下跪说道:“刘将军南镜危机我等怎能因美食美酒忘记边关将士苦难,恳请刘将军明日能随小子们一起入宫请求陛下出兵支援南镜将士。” 心头一动才明白,原来这群少年如此心不在焉是心怀南镜。走上前扶起卢林,能看出这群人中卢林是个主心骨。刘知幸却是扶起褚翰林,说道:“诸位不必担心,南镜之危数日前已经发下文书调遣各地军队支援。想必现在已经挡下楚军的进攻,有陈将军指挥现在大概已经占据主动权。” 众人还是看着年长的老人,刘策说道:“老夫作为兵部尚书能骗你们,知命如今在宫中统领禁军也不会胡说。这次楚军来得急后备辎重难免有所欠缺,这一战只是想换回前半年丢失的土地。陛下已经派遣礼部前去交涉,想必用不了年后战事就要结束。” 尤大虎抬头怀疑的问道:“是真的吗?” “真的,你们都是大梁的好儿郎。奉命回京还惦记着边关苦难,有你们在谁还不放心,小小的南楚能进内地半步才怪了。现在知道了,能吃肉喝酒了吧。” 正说着刘知幸带着无双狂奔而来,还不停的喊着:“兄弟们今日不醉不归。” 突然见到似乎凝固的宴厅,父亲带着笑容。兄长像是在安慰一样,这群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小子居然受了委屈显得有些奇怪。不过自己从小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刚刚还是好父亲模样突然看了一眼刘知幸,顿时变成一个乖孩子。一向威严的刘小将军还有这样的一幕,众人觉得有些奇怪。 刘策亲自倒下一盏美酒,刘知幸也乖乖入席。坐在主席刘策说道:“既然已经是南镜无事,现在该吃吃,该喝喝。老夫明日有事不能与诸位小将军多饮,就先敬南镜将士们一杯。”痛快的饮尽杯中酒,起身走到刘知幸身边说道:“少喝点,明日还要入宫面圣。” 带着微笑说道:“各位兄弟吃好喝好。”带着老仆离开宴厅。刘知幸忽然像是会到军营中一般,没有一点贵公子的风范大口开吃。从来都心大的楚阳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拘束。既然兵部尚书都说了不用担心,那他们一群微不足道的小兵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很快开始大吃大喝,一点都没有先前拘束的模样。在褚翰林家中哪里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书香门第最重礼节住了几日好不舒服。原本以为来到刘知幸家中也是如此,没有想到尚书大人居然不管任由吃喝玩乐。 刘知命很少在地方军中待过,一直认为在军中等级十分严苛。现在区区一个属下张兴居然爬到刘知幸头上,拿起一坛子酒就要往刘知幸口中灌。安静坐在席位上的刘知幸没有想到被年纪最小的高小龙与柳青二人,挤在中间。周岩从抱过四个大坛子走来,四个人挤在一个案几上。 周岩从说道:“刘大哥来咱兄弟们喝一个。”其他三人很是好爽的痛饮,刘知命也只好拿起饮下。柳青重重将酒坛放在案几上,伸手就要抓肉。刘知命想要提醒用筷子,已经来不及。因为有三只手已经将菜肴随手抓起往口里送,只能苦着脸喝了一口酒。 没有走远的刘策听着宴厅中的呼喊声,淡淡说了一句:“还是少年好啊,喝酒都那么豪气。” 管家老王说道:“老爷大公子还在里面,是不是叫出来。” 刘策抚须露出很少出现的笑容说道:“知命从小就听话,结交的也都是之乎者也带着书生气的朋友。带军生硬没有一点合群的样子,也该沾点市井气息。在军一谓正经不是领军之道,正好看看知幸能不能融入这群少年中。”老管家轻轻点头跟随离去。 宴厅中刘知幸一声酒气与尤大虎郑水吉郑水新兄弟二人猜拳,却是见到大哥不停给自己眼神。拿起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到兄长身边噗通坐下,接着酒劲一把将兄长搂住说道:“大哥咋与兄弟们喝酒不痛快,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 瞧着已经上劲的二弟强忍着酒嗝喝了一口,轻轻握了一下二弟的臂膀才发现粗壮了不少。依稀记得从十五岁起好像从来没有带着弟弟玩过,那时候的刘知幸也只有不到十岁的年纪。从那之后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兄弟二人缠到一起,还记得小时候是自己占着个子高经常搭着弟弟的肩膀。现在小小的孩子已经是长这么大了,曾经胆小的弟弟如今已经上过战场的战士。 不由得看了刘知幸一眼,忽然发现跟随弟弟回来的十二名将士纷纷起身。甚至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加入其中,望着十四人居然围到一起不知道唱着什么。一点音律都没有歌曲,纯粹就是靠着喊。虽然没有听过这首歌曲,也明白这是军中的歌。声音嘹亮带着极深的感染性,已经成婚还是忍不住像个少年般想要唱一声。 听着歌声喝下的酒好像醒了不少,一人端着酒坛走出宴厅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冬天的风有点凛冽吹得脸有点疼,刘知命望着天空向着从前的事。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放松过,与人挤到一起饮酒猜拳随意吃。大口喝酒喊道:“通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知幸站在兄长身后,摇摇晃晃的站着。听到兄长的喊声张开双臂向着星空呐喊,刘知命回头看着二弟说道:“知幸过来坐。” 刚坐到台阶上刘知命手臂顺势搭在二弟肩膀上,重重拍了记下继续说道:“我兄弟终于长大了,你知道前线传来战报父亲说你失踪了。母亲与父亲整整大闹了七八天,你可知道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那么着急过。哪怕是在战场上损失一个营也没有那么着急过,第二次接到军报就是你在交口哪一战。上面写着弟弟你带领五百精骑面对南楚三万白甲军,居然冲过交口山谷。林忠带领的战士以两千人设下埋伏,将南楚援军斩断。传到兵部父亲拿着战报差点都跳起来,一直说着那是我儿子。好像击败南楚大军的是他一样,反倒是母亲抱着君儿哭了一宿。” 听到这个名字刘知幸一愣,君儿这个名字好像从来没有听过。问道:“哥君儿是谁啊,难道哪位姨娘又生了一个。” 刘知命重重给了刘知幸一拳,说道:“胡说什么呢!君儿全名叫刘成君是你侄子,是父亲取得。说咱家世世代代都是从军的糙汉子,好不容易出了你有点读书的天赋,被周老先生收为闭门弟子还不好好读书,这不希望孙子能好好读书。” 刘知幸带着情绪说道:“什么时候都要有我,爹脑子怎么想的。” 重重看了弟弟一眼刘知命喊道:“臭小子,来喝。” 宴厅中载歌载舞情绪高涨,台阶上兄弟二人说着家中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刘知命突然说道:“知幸哥哥知道父亲的爵位已经传了三代,父亲年轻是有扶龙之功朝堂上不会说些什么。哥哥我只去过一次西北之地,没有什么战功想要继承爵位会有很多人不服。如果父亲去世一旦有什么变故,刘家可能会远远不如现在。你如今有战功在身,再去南镜长风军中有了根基。陛下赐下十三营是荣誉,若是能再进一步便有朝堂上有了威望。如果一直留在长风军中,几十年后说不定能掌管长风军统治南镜。一个有兵权的鲁国公远远比一位毫无战功的国公更能振兴刘家,等你在长大些把世子之位穿给你为兄也就安心了。” 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话的大哥,刘知幸认真的看着大哥立刻发怒道:“哥,不许你这么说。世子之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小都是你在撑着刘家的名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振兴刘家,等你继承爵位如果谁敢多说一句话打烂谁的嘴。我是不会要世子的位置,这些就当你没有说过,以后也不许再提。” 已经站起的刘知幸一副揍人的模样,刘知幸这才起来看着弟弟一副小孩子的脾气笑着说道:“哥再也不说了,你就好好在长风军,但是以后不许那么鲁莽行事,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担心。” 放下酒坛说道:“去吧和你兄弟好好喝,哥先走了,你嫂子还等着。”才走下台阶说道:“明天记得去看看小小,我刚回来的时候一直在书房外想间他二哥,娘一直拉着不然进去。”说完远远的离去。 第一卷美人泪 第三十九章穿衣上马入宫门 凌晨时分一身酒气的刘知幸睁开朦胧睡眼,刚刚抬头忽然发现一双机灵的双眸盯着自己。忽然起身下意识伸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哥是我。” 出手凌厉下的少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刘知幸这才看清楚小女孩的样子。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差点哭出来,门口的无双夺门人。大声喊道:“二公子小小姐。” 坐在床头重重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昨日喝的有点多。看着进来的无双说道:“没事,无双你去叫下兄弟们,今天要入宫交令,还要面见陛下做好准备。” 重重拍了几下头才伸手说道:“小小你吓死二哥了,以后不要在二哥睡觉的时候盯着很危险的。” 少女突然哭了出来,不停的说道:“二哥是不是不喜欢小小了。” 从小胆子极大的小女孩汪汪大眼睛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在衣襟,刘知幸上前将小妹抱在抱起放在床头。宠溺的抚摸发黄的头发,苦楚微笑从床头取出一刻硕大的珍珠说道:“二哥怎会不喜欢小小,你看从南边给你带回的小礼物好看不。” 小女孩很好哄刘小小双手握紧有自己一个手掌大的珍珠,瞬间露出笑容。跳下床依旧抱着珍珠跑到桌前指着五品官服,说道:“二哥你看母亲让小小给你吧上朝的官服送来了,可重了。” 刘知幸将小妹抱起刘小小想要亲一下嫩嫩的小脸蛋,没有想到一向最喜欢二哥的刘小小居然躲开。一手抱着珍珠另一只小手将二哥黑黑的脸蛋推开,嘴上说:“娘亲说小小已经大孩子了,不能让男孩子亲亲,二哥快放小小下来。” 此时刘知幸才想起来自己在南镜已经一年了,离开时小小已经九岁了。现在也是十一岁的姑娘了,不情愿的放下刘小小。轻轻的掐了掐嫩嫩的脸蛋:“哦,小小已经不是小女孩是小姑娘了。” 撅起嘴很不情愿推开二哥说道:“我才不是小姑娘,是姑娘不许加个小字听到没有。”抱着珍珠就完门外跑,站在门前说道:“母亲说二哥今天要进宫,记得回家带小小出去玩。” 刘知幸向着小姑娘微微一笑,看着桌上的官服。从五品的武将官服,心中却是知道家里从小最希望这身官服是文官的官服。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想不到从军才一年的时间,只比大哥差了半品。想必林忠已经是与大哥等级相同了,心中不时想起他们几人被那些名门之后瞧不起,只是现在那些好孩子是否已经是五品官员。 对于繁杂的官服穿了很大的功夫还是穿不好,喊道:“夏儿,夏儿,夏儿。”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急忙跑来,喘着粗气问道:“二公子有什么事。” 看着刘知幸一身乱糟糟的衣服不免偷笑,掩着嘴双眼咪城月牙。走上前帮着刘知幸脱衣服还不停的说:“二公子官服哪有你这么穿的,出去还不被别人笑话。” 脱去官服又取来一身洁白的内衣,让刘知幸换下将官服穿着在身上。对着铜镜为刘知幸梳妆,见到夏儿眼角还带着笑意说道:“夏儿姐你还笑。” 夏儿看到二公子脸上居然有些羞涩,从小还不是自己照顾起居现在居然害羞了。说道:“二公子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觉得夏儿不好看了。” 刘知幸笑着说道:“哪有,夏儿姐最好看了。” 插上玉簪拍了拍刘知幸的肩膀说道:“就是会说话,和多少小姑娘说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好了,快去吧时候不早了。”看着已经大男人的刘知幸心中不知道该怎么想,从进府起照顾比自己小一些公子很少吃苦。已经是十八岁的刘知幸,过年之后已经是十九岁的少年。心中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命运,从父母送进府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这一辈的男人就是那个小男孩。 被人家的少爷身边的丫鬟很多,这个院子中似乎只有这么几个人。除了打杂的仆役之外似乎只有一个书童无双,还有夏儿了。作为公子的丫鬟那些事情心中很清楚,二公子在外的名声很差。当街调息良家妇女,青楼更是常客。但是夏儿知道二公子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因为对自己很和蔼男女之间常有打闹却是从来没有逾越。 痴痴看着远去的背影露出微笑淡淡说道:“二公子长大了。”却是没有想到身后突然有人说道:“恩,能生小宝宝了。”神情顿时一变,转头就要挥拳打瞎说的无双。喊道:“无双你胡说,生什么小宝宝。” 前面跑的无双不停的说:“夏儿姐我可没有说你,说公子呢。” 走到门前众人已经准备好,依旧是一身黑衣没有官服。他们虽然有着官身却是没有入品,没有官服只能以军中装饰。没有披甲十二名黑衣少年精神奋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回有一日面见皇帝。尤其是出生官宦世家的褚翰林尤其激动,父亲身为郡守也不过见过陛下几次。其实所有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当今陛下为什么要见他们,所拥有的军功甚至比不上很多人。 刘知幸出现众人投来羡慕的眼光,吵杂的门外突然平静。一时间刘知命都有些好奇,昨日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如此安静。回头却见到刘知幸穿着官服走来,这一点身为兵部尚书的刘策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直认为儿子领兵的手段只是以兄弟相处,现在看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 神情平和向着爹娘行礼说道:“孩儿第一次穿官服慢了点。” 最小的孩子今日也长大了,整理一下刘知幸的一惊说道:“夏儿这丫头毛手毛脚的两个衣服都收拾不好。”其实所有人都能看出刘知幸一身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儿子今日第一次官身入宫必须要一丝不苟。 刘知幸说道:“娘,孩儿走了。”向着父亲一拜。向着众人喊道:“上马。”一马当先向着宫门而去。 看着儿子远去刘策说道:“知命领兵你还需要与知命多学习。” 刘知命有些听不懂,别的不敢说领军这么多年自有心得。却是不明白父亲什么意思,正要问却听到父亲说道:“马下兄弟,马上将军,小辈中还有谁明白这比计谋更加可怕。” 只有几字刘知命心中不知道是觉得幸运还是觉得可怕,无论自己学习再多的兵法有再多的兵马。如果在战场遇到二弟这样的将领是不是一个冲锋已经决定整个战局,内心之中还是很高兴。 一家人走进府门,今日府门大开而不是走的侧门。刘家有着一个与众不同的规矩,只要刘家子孙获得军功无论官职还是远近皆会开主门。随着父亲走进府门想要说些什么,刘策立刻说道:“知命以后有些话不要再说,刘家世子只有你没有别人。”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高兴,刘知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还好家中人少只有兄弟二人最多加上小小,父亲也只有一方妾侍。别人家虽然有着传嫡子的规矩,但家中时常内斗。父亲虽然是嫡子如果没有扶龙之功,当年未必能坐稳鲁国公的爵位。反倒这一辈关于爵位却是没人争强,从小任何事上都比自己聪明的二弟从来没有想过抢夺。之前的话在别人看来是试探,其实刘知命心中很想让二弟成为国公,或许只有这样刘家才能一直辉煌下去,甚至再进一步。 清晨市集未开,天色朦胧。街道上走的快了些,才到宫门日出东方。宫门前站着两位公子,锦衣玉服翩翩少年。阳光中个子高大些的少年挥舞手中的折扇,似乎这才是女子该喜欢的男子。甚至褚翰林都觉得自愧不如,所有人都是马上的糙汉子,只要哪位才是翩翩君子温柔多金。只是多金很何时,至于温柔却是远远算不到少年身上。 刘知幸翻身下马说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杨尘伸出折扇啪的一声拍在刘知幸头上,正要出手杨尘却是不停的摆手说道:“知幸我可打不过你,有本事你打他。”指着身边好似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露出微笑,似乎再说来打我啊。 在别的地方早就动手,可是在这里万万不敢。一旦被人看见怕是一家人都要受罚,锦衣少年伸腿就要一脚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了,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见到自家将军受欺负,尤大虎狠狠盯着哪位小小年纪就欺负人的少年。张兴更是想要动手,当着他们的面欺负将军那就是欺负他们所有人。见到想要动手张兴,少年说道:“知幸你部下可比你厉害多了,都要动手了。” 杨尘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也不看看在哪里就要动手。”说着就要动手却是没有想到,忽然觉得小腿一阵疼痛难忍。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就那么轻轻抓住脚踝。 却是见到刘知幸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杨尘就算一百个你也想要打我也不可能,下次想要踢人先想想能不能保住腿。” 侧身接着说道:“人家可是武林高手,军中几乎无敌手。” 拍开卢林的手,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动手。还不见参见天水王世子,晋王殿下。” 众人才反应过来,敢在宫门口就这么站着的人出身定然不俗。众人这才认真看了一眼褚翰林首先上前拜见,杨尘认真的看了一眼卢林问道:“你叫什么。”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卢林。” 萧铭说道:“你们快去吧,父皇再有一刻就要起床了。” 刘知幸说道:“那我先去了,晚上不醉不归。” 杨尘打开折扇说道:“你还知道,明日便除夕了。” 轻轻一笑向着宫门走去,刚才差点动手大萧铭的尤大虎一声冷汗说道:“将军刚才哪位是晋王,还有一位王爷世子。” 刘知幸说道:“恩,你们胆子也够大了。记住以后在这里不要随意动手,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你们都见过了,那两位林忠何有我就是你们林大将军口中经常说的四公子。” 卢林依旧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江湖气十足,唯有褚翰林第一次觉得跟随刘知幸没有错,或许认为两位将军是这一生最大的幸事。能与两位未来镇守一方的王爷称兄道弟的将军以后能差到哪里去,只是林忠愣却不乏是一位好将令。 走到宫门口取出十三营将军令牌,众人在一位宦官的带领下走进宫中。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章圣命难为先得罪 走在前面的宦官领着刘知幸走到兵部门外,守在门外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有些规矩刘知幸知道,平常进宫与现在进宫有很大的区别。从大梁立朝始第一条便是宦官不得干政,小太监若是寻常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还有赏钱。但是今日不同,从外归来的将军没有交令依旧是边关将士。尤其这位刘将军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陛下亲自点名要见的人。 刘知幸从兵部出来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今日值班的侍中早年已经相熟。不是那种关系极好的那种,反倒是早几年街头打架到青楼斗殴。还记那时候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大大出手,将二十多岁人打的抱头鼠穿。当时还没有什么四公子之称,林忠也不过才来太平城不到一年,杨尘还在天水郡不是什么世子殿下,晋王还在宫中逼着读书习字。 许多年没有相见,现在居然已经是兵部侍中。二十七八的年纪做到现在的官位,刘知幸都有些诧异。才知道哪位的爷爷竟然是上上任的兵部尚书,知道刘知幸的名字还是入朝为官之后认识刘知命才知道当年的小子竟然是鲁国公的小儿子。 带着笑意走出兵部对着小太监说道:“小李子,能说句话了。” 从小在宫中长大规矩还是懂得,没有官身之前他们只当作贵人说上几句话没什么大碍。如今不同了,当年与晋王闯宫的少年已经从五品的少年将军。向着刘知幸众人直直淡淡一笑,没有去上书房而是走到内宫外。说道:“刘将军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刘知幸知道规矩,眼前常见的小太监也有了职务不是那个打扫天天被人欺负的小太监了。从怀中取出银票递到小李子手中,说道:“多谢李公公带路。” 小太监还是收下银票,说道:“近日来陛下心情不是很好,明日除夕夜刘将军可早点出宫。”刘知幸向着小太监轻轻一拜,经常欺负的小太监没有停留疾步离开。收了银子把能说的话已经说完,再多言就要犯了忌讳。 带着几名小太监走来的老太监,手持拂尘说道:“刘将军随老奴走吧。” 刘知幸轻轻施礼道:“有劳魏公公了。” 跟在魏公公身后向着身边的众人说道:“进了里面不要乱看,更不要乱碰任何东西。”第一次进宫的众人很好奇皇宫是什么模样,只是先前一路上除了高墙房屋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刘知幸甚至哪位小太监也没有提醒。现在刘知幸才说完,走在前面的老太监说道:“刘公子,您现在长大了,不能在后宫乱跑了。” 向老太监道了声谢,年纪小的高小龙问道:“将军同样的皇宫,后宫有什么不一样还不能乱看。” 走在前面的魏公公说道:“小将军不知,皇宫总体分为前朝后宫。前朝是朝廷大臣议事听政之地,后宫是陛下与各位娘娘居住的地方多为女眷。作为臣子非召见不得觐见,太子之外诸王到十五岁之后没有陛下允许不得在宫中过夜。跟着老奴走便好,不要犯了禁忌要杀头的。” 走了许久路过的宫女不少,好色的尤大虎时不时的瞟一眼心中美滋滋的。常年在军中都是一群老爷们,偶尔见到女子都觉得是美女。回京的一路上见过不少女子,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美女。刘知幸重重踢了一脚轻轻说道:“再看,陛下不杀你我先把你的小兄弟一刀剁了让你看个够。”走在前面的魏公公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 才走没有多远,一位身穿锦衣的少年在一群小太监的追赶下跑来。一下子扑倒刘知幸身边,喊道:“知幸哥哥你来了,陪我玩,这些人太无趣了,五哥也不经常进宫。” 刘知幸还是恭敬的施礼喊道:“参见越王殿下。” 魏公公向着赶来的几位小太监看了一眼,立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依旧不依不饶的少年,刘知幸很无奈。看了一眼魏公公点头蹲下身子说道:“越王殿下,你父皇找微臣有事。过些时候在与你五哥找你玩了。” 简单的又说了几句才带着那群小太监远去,刘知幸看着远去的越王有些出神。似乎才意识到年后就要十九岁了,再有一年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从军是自己提出的,当年陛下差点将寿明公主赐婚。这次入宫心中还有些害怕,大哥半年前写信寿明公主已经许配给蒙家的蒙辛乔。二十岁没有亲事陛下赐婚也逃走,再宠溺也没有办法阻止。 跟随魏公公走到寝殿,十三人守在宫殿之外。只听见魏公公开门说了一句,进来吧。 穿着寻常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床榻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淡淡说道:“朕十三营的校尉到了。” 走上前刘知幸身穿官服双膝跪地洪亮的喊道:“拜见陛下。”卢林等人跪下低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大梁的主人,只知道那是一位发福的男子。等待的时间不过一口茶的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皇帝只是说了一声:“起来吧。” 刘知幸带领众人才缓缓起身等待皇帝陛下训话,却见皇帝居然起身看着刘知幸身后的十二人。仔细的看了一眼离刘知幸最近的卢林说道:“你叫卢林,在奏报中写着你的剑术极高。” 卢林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和善的皇帝说道:“末将六合们卢兆明门下,只是比兄弟们略高一点。” 又看了一眼最强壮的尤大虎,轻轻拍了拍肩膀说了一声:“不错。”绕着众人转了一圈,来到刘知幸身边。说道:“褚翰林。” 看似最文弱的少年,一点都不像是能上马杀敌的文弱书生。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末将在。” 看了一眼继续坐下说道:“的确和你父亲不一样,记得褚爱卿也该有四十多岁了吧。” 褚翰林说道:“回陛下,家父年后四十有三。” 点点头说道:“都是我大梁的好儿郎,万军从中丝毫不惧。胆敢以五百冲入白甲军中,杀敌千余人,更是将队形冲乱。你们这一辈还是有朕当年的风范,只是你小子胆子也是够大的。” 在所有人觉得皇帝是在夸奖时刘知幸噗通一声跪下,低头纹丝不动。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紧紧闭着双眼等待训斥。似乎意识到从南镜把叫回来,与立下的军功没有任何关系。还在为一年多前的事发怒,众人不由得看着自家将军。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今日居然胆子这么小。明明是再夸奖有胆气,为什么还如此害怕。褚翰林意识到当初出军是两位将军私自出兵,没有得到将令。事后虽然有陈帅抗下,难道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褚翰林愣了一下跟着刘知幸跪下,其他人不解其意的跟着跪下。到是让皇帝有些意外,突然正眼看着刘知幸。 缓缓睁开眼的刘知幸随着众人跪下心中更加害怕,很想大骂老子的事你们凑什么热闹。让陛下误会了让我怎么活,多少名将不就是死在不下听将令却不尊皇权上面。难道要让我没有成为大将军,早早的被陛下砍了脑袋。心中不知道把第一个跪下的褚翰林揍了了多少遍。 魏公公突然喊道:“刘知幸你再逃婚陛下砍了你的头。” 皇帝狠狠看了一眼魏公公,见到魏公公无奈的一笑。也明白这其中可能还有别的事,除了刘知幸依旧低头不语。其他人纷纷左瞧瞧右看看,好像明白这是另一件事情。刘知幸心底不由的感谢魏公公解围,不然就算是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楚。武将最忌讳的就是部下无论什么事情都与主将共患难,如果所有事情都听从将军,那是站在造反的边缘。 觉得有趣说道:“你们犯了何事,跪下难道要与刘知幸一同受罚。”吓得所有人低头不敢说话,本来觉得立下军功。更是赐下十三营,不说长风军已经有五六年不曾建立新的编制。当今陛下更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参与军中编制,亲自赐名。 皇帝走到刘知幸身边踢了几脚说道:“朕的寿明哪里不好,朕还没有下旨居然早早跑到南镜当兵去了。就该让你死在南镜,朕才高兴。还有你们有什么事情朕不知道,看看那张嘴还能不能吃到明日的早饭。” 众人依旧如此不敢说话,刘知幸缓缓抬头说道:“陛下,是我抗命没有听陈将军的话。传假军令带领神风营赶去交口,陛下都是我的罪与他们无关。” 伸手轻轻敲打刘知幸的脑袋说道:“朕,让你说话了吗?寿明挺好的孩子,知道你跑了哭了一宿。一会儿在找你算账,让他们说。” 卢林想要说话褚翰林伸手拉住,张兴周岩从正准备开口褚翰林立刻抬头说道:“反正是一死,还是我来说吧。不然你们说不清楚。” 看着褚翰林皇帝到是有了兴趣,端起茶杯坐在床榻上说道:“朕到是想听听你这么辩解,说的好可以饶你的的罪。” 褚翰林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陛下,当初将军从外归来听到林帅远征南楚觉得不对劲,到陈帅处没有讨到将令。我们听到将军说的话,叫上所有相熟的兄弟五百人逃出神风营。跟随将军与交口楚军一战,..之后林将军发现不下居然少了五百多人向陈帅讨的将令感到交口我们已经开始冲锋,只好分布设下埋伏。恳请陛下治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褚翰林的罪,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一人,将军更是被怂恿,战死的兄弟还有他们都不知情。” 说的所有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褚翰林,他们不知道刘知幸之前居然认识褚翰林他们怎么不知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兴却是骂道:“褚翰林胡说,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就你一个书呆子能有那么多兄弟,是我怂恿的将军也是我骗了兄弟们。” 听到张兴的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说的十分杂乱。褚翰林一个书生居然嗓音极大,这一刻好像回到军中面对不是皇帝一般。皇帝说道:“都给朕住嘴,都是不怕死的。来人带下各大二十大阪反省一下,看看还是不是现在的话。” 刘知幸一脸无奈的样子,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没有成家也不是死在战场,反而让陛下斩了。不停的磕头说道:“陛下,您应该都知道都是我的事。” 一群宦官进来想要拉走,却是没有想到这群少年居然纷纷起身摆开宦官的手自己走出去,。刘知幸想要动,却是没有想到皇帝突然说道:“给朕好好跪着。” 说道:“都是说谎的高手,看来都是你这个好将军教的。尤其是那个叫褚翰林,编故事编的朕都要信了。是不是该你说说,看看说的真假。” 抬起头刘知幸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上过战场的皇帝听得入神。好像又回到几十年前的南镜战场,一杯茶饮尽说道:“放心既然身为主帅的林燮,陈庚当初没有惩罚。看在你们救下十万长风军,不会降罪。” 差点站起来说道:“我就说陛下不是那么不讲理。” “还嬉皮笑脸,那与朕说说寿明哪里不好居然敢逃走。”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憋了很久才说道:“公主很好,只是微臣还不想成婚。还没有为大梁建立寸功,哪敢先成婚。” 放下茶杯说道:“朕已经将寿明许配给了蒙辛乔,等你二十岁朕给你许配一个好姑娘。再敢逃婚脑袋就用要了,先下去领二十大板,回来再说。” 看着刘知幸跟随宦官离开,说道:“魏公公,这小子就是欠揍。”魏公公只是一笑没有说话,皇帝脸色一变骂道:“刚才的话呢,现在不说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一章君臣相面奏与对 不过盏茶的功夫,十三人再次站在皇帝陛下面前。二十大阪好像只有高小龙脸色有些难看,其他人还没有挨揍一般。好像除了刘知幸之外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服气的模样。对于少年受罚其实没有什么理由,此时皇帝只是静静看着棋盘。好像身边没有人似得,众人虽然气愤还是心惊胆战。明明是立下军功,皇帝召见是要被赏赐的。现在是什么啊,没有得到该有的赏赐还被打了二十大阪。那远远放在的竹板不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还没有脱皮抛光,现在屁股上还有几个窟窿。 最惨的还是刘知幸,今天为什么还要穿官服。哪位太监居然为了官服不受损,居然把裤子都脱了。好似屁股被砍了一刀,更多的还是气愤。早知道不要奖赏也不会这太平城,说不定姬叔也死不了。 很是谄媚的说道:“陛下您到是说句话啊,什么惩罚小子都认,不要砍头就行。” 皇帝看了一眼说道:“那你去寿明府上照顾去吧,让魏公公给你安排一下。” 说的轻描淡写刘知幸却是一身冷汗,其他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刘知幸立刻跪在皇帝身边说道:“陛下这可不行,小子还没有成亲呢。去了公主府,那蒙辛乔还不把小子千刀万剐。” 皇帝带着淡淡怒气说道:“你还知道与蒙辛乔有仇,这么大的人就不能让你父亲省点心。走那么远还是那老头子跑到朕这里,说了那么多好话。差点连唾手可得的兵部尚书都不要,你说你从小就没有一个正行,就不能学学你大哥安安稳稳多好。” 听到皇帝以长辈的口吻教训,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君臣那就好,一位长辈还不至于砍了子侄的脑袋。缓缓起身见到皇帝没有说话,立刻拿起茶壶倒茶笑着说道:“陛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皇帝狠狠看着刘知幸说道:“想的美。”转头看着那群少年说道:“十三营是朕赐名,没有你们还算什么十三营。虽然犯了军中大忌,确实救下了长风军的根基。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刘知幸露出微笑想要说话,突然听到:“没你的份。” 褚翰林说上前说道:“一切有陛下说了算。”到是让皇帝有点意外,所有人也跟着说了一样的话。唯独卢林站了出来,跪下说道:“末将想与徐典将军讨教剑术,请陛下恩准。” 皇帝有些奇怪一旁的魏公公提醒道:“二十年前六合剑卢兆明曾败与徐将军半招,失去了五大宗师之名。” 好像想起当年的事情,曾经年少谁不羡慕江湖风雨。看着卢林说道:“有点胆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挑战徐爱卿了。这个准了,不过要等到开朝之后。” 很少发笑的卢林今日居然嘴角有些得意,好像金银财宝也不比与徐典一战来的可贵。尤其是与大宗师比试,心中还是有些想要师傅也是祖辈的卢兆明更为六合剑正名。 一向古板的少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高兴,怕是徐典身边站着一位绝世美人也不会看一眼。因为在少年眼中,粗壮的武学宗师可比美人好看多了。赵朝坤轻轻说道:“没出息。”卢林狠狠的看了一眼,似乎再说咱么比比,下的赵朝坤只有苦笑。 皇帝也看出这群少年似乎各有所长,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让御医上点药,朕可不想大梁的将军扶着屁股出宫。” 刘知幸也想走却是被叫住,殿中只剩下站着的刘知幸。想坐也不能坐了,低头等待陛下的训斥。却是没有想到皇帝脸色如常,这才是一位君王该有的模样。 说道:“南镜之事朕都知道了,楚军压境损失惨重。吴爱卿战死在汾阳城外,陈庚挡下了楚军的攻势。只是可惜先前占据的优势又回到从前,看来南楚新帝不能小觑。现在南镜没有统帅,刘将军你看谁适合接受主帅的位置。” 忽然觉得屁股没有那么疼,也不在一副谄媚小辈的模样。抬头挺胸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要为君主解答难题。只是听到吴蓬的死讯有些诧异说道:“吴帅战死了。”样子有些惊讶。 皇帝说道:“以身殉国,死在沙场很正常。你说谁适合继任长风军统帅。” 刘知幸想都没有想开口说道:“陈庚将军,长风军中二十多年,虽为副帅军中无一人不敢听从号令。” “陈将军确实不错,那陈庚之后呢。” 这次刘知幸想了很久,才说道:“薛礼仁薛将军。” “那薛将军之后。” 刘知幸很不好意思伸手指着自己,好似一点都没有谦虚的样子。皇帝脸色如常,有些意外刘知幸会指着自己。好似眼前的少年不是哪位只知道打架斗殴,只知道惹祸的少年。皇帝心中很清楚刘知幸的天分,无论是学问还是习武都要比他人快上一些。如果不是坏事做尽,声名狼藉,或许在太平城会是另一段佳话。 说道:“你到不谦虚,胆子到是不小敢在朕面前要长风军统帅的位置。那你说说在之后还有谁能担任南镜边防的重任。”刘知幸说道:“不知道或许还没有出生吧。” 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羞愧,皇帝此时认真看了一眼刘知幸。眼中还是孩子的少年长大了,现在已经是一位将军。不是带着晋王萧铭到处祸害的少年了,看着刘知幸好似看到了当年的刘策,亦是如此,少年英雄雄姿英发。只是他的儿子每一个好像都很出色,如果将刘知命放到边疆定然会是一位好将军,现在连小儿子也是如此,反而有些害怕。 这也是不肯放任刘策执掌一军,甚至现在才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继续说道:“你说你要当大将军,那说说长风军在你手中要如何对付楚军。” 想很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刘知幸才开口说道:“举兵南下经长江,打造战船顺流而下,骑兵打水军围灭国以安天下。”听到这里皇帝眼神一怔,每一句话都所在皇帝心中。一统天下哪位帝王不曾想过,武将最大战功不是攻守平叛而是灭国。史书上一是开国皇帝,中兴之祖,一代贤相再者便是有着灭国之将笔墨总会多些。眼前的少年还是少年,却是当皇帝以来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话。近年来只有一条奏章一直封存,同样与刘知幸说的相同。 那是十年前的事,林燮南镜大捷楚军溃败,只割一州之地停止战役。唯有一人的奏章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刘策《平南楚文书》写的不少武将心动。只是最终兵部按下了苗头,之后南下十年来再也没有人提起,如果不是今天刘知幸想当大将军也不会有这么一问,再也不会有人说起灭国之战。 忽然问道:“你可读过《平南楚文书》。” 刘知幸有些奇怪的说道:“在那本书中,微臣回去看看。” 说道:“回去问问你父亲,去吧多陪陪家人,再去军中回来的机会就很少了。” 见到刘知幸欲言而止,骂道:“还想朕请你们这些饭桶吃饭不成。”刘知幸淡淡一笑赶紧离开。 皇帝突然说道:“出来吧。” 一位老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身形佝偻仿佛七十多岁的老人。带着笑容似乎很满意刘知幸的对答,只是没有想到当年停下的平南事宜居然有人再次提起。同样是出至两位少年口中,曾经的刘策少年时便说过最大的心愿便是亲自领兵南下统一天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朝堂上提出,却是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倾国之力灭一国何其可怕,大梁的敌人远远不止南楚一国。 东边有着吴国虽小却是一直等待两国相争,北方还有草原各大部落掠夺。一旦开启国战大梁可以说是腹背受敌,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赶走草原部落没有入侵的能力,至于东吴却是大患。大梁国内各大世家也等着这个机会,大梁赌不起更打不起。 皇帝说道:“朕还以为那小子会说你重返南镜执掌长风军,对于接下来南镜统帅与你相差无几。” 从屏风后走出的老人正是林燮,说道:“薛礼仁勇者无敌智谋也佳,却是不适合掌管南镜,更适合逐鹿草原。再磨砺几年堪当北镜大将,消除边患。陈庚此人与微臣共事多年,为人耿直绝不是任人唯亲堪当大任。至于刘知幸年纪还小,若是在军中磨砺几年未必不能执掌一军,文韬武略不比任何人差,小聪明很多也不缺大智慧。交口一战势无可挡,部下您也能看出不必当年的兄弟们差。” 几句话的时间似乎想了很多,皇帝说道:“如果刘知幸是刘家世子,朕可以考虑培养成为长风统帅。刘知命是刘家世子未来的鲁国公,势必要进入兵部或者自领一军。再有一位长风统帅,不免有些强势。” 林燮说道:“哎,老了,没有少年的风气了。”皇帝盯着林燮说了声老东西。 才走出内宫远处一位身穿金黄冕袍,另一人紫金蟒袍缓缓走来。刘知幸似乎明白太监小李子的话,明日出息早点出宫。加上吴蓬战死南镜缺乏统帅,争夺皇位的两位皇子怎会放弃这个机会。自己身在南镜,更是获得陛下钦赐十三营,长风军以有地位,似乎已经有了被拉拢的资格。陛下的意思更是想将十三营打造成长风营一般精锐,这不得慎重考虑。 刘知幸低头喊道:“参见太子殿下,齐王殿下。”从来见过太子齐王的众人不由得看了一眼,太子很随意的说道:“知幸啊,见过父皇了。” 回答道:“回太子见过了,正要出宫。” 太子点头示意,齐王说道:“听说知幸弟弟在南镜立下军功,父皇赐下十三营,这些就是十三营的兄弟吧。” 刘知幸说道:“十三营还未完成编制,年后还需要加快步伐为陛下为大梁再立军功。” 简单几句话后两人相伴向着内宫走去,刚走出皇宫褚翰林才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到是心中喜悦,今天不但见到陛下还见到未来天子。好事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只要跟在太子身后以后一定会是一名将军,现在只差建功然后立业了。 褚翰林却是说道:“太子和齐王好像有点不对劲。” 刘知幸说道:“翰林你看出来了,我从军之前朝廷已经分为两党斗得不分彼此。齐王更是大梁唯一的七珠亲王,怕是这次南镜也要波及。但这些和咱们没有关系,今天听过就忘了在谁面前也不要提起。” 说完看了所有人一眼,好像他们的屁股没事一样。说道:“你们屁股不疼吗?” 所有人点头只有刘知幸捂着屁股,高小龙说道:“宫中的太监力气太小了,疼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刘知幸觉得有点不对劲,打自己这么那么重现在屁股上还有两个口子挺疼的。不过确实比军杖要轻许多,可也不是现在就没事人一样啊。有些郁闷的说道:“都给我回家去,晚上在收拾你们。” 众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将军的命令不得不停。捂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走远,所有人很是疑惑。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二章家家灯火除夕夜 黄渠镇朝阳东升宽敞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往来不绝。路上孩子干干净净家家炊烟袅袅,作为当地绅豪一早将小镇上挂起大红灯笼。小镇主街一片祥和,红红火火迎接新的一年。 一连数日跟随在卢老夫人身边,两位女子有了明显的变化。不过几日的时间哪里还像一位不识大体的村姑,举止之间尽显妩媚。穿衣打扮样子仿佛变了一人,尤其是秀文妖娆多姿凭借不俗的样貌加上婀娜的身姿羡煞旁人。数日以来尽得卢夫人真传,对于玉莲而言这段时间却是生不如死。秀文的变化看在眼中,卢夫人传授的这些东西越发的不对劲。 居住的小院已经成为两人的住所,府上丫鬟仆人再也没有将两人当做外人。被老妇人收为亲传弟子,那边是府上的小姐。清晨很早卢兆明起床很晚夫人却是很早,似乎已经很久不曾见到自家夫人脸上带着笑意,这几天整天待在那个院子中。就差连晚上都见不到了,心中有些诧异。好像夫人从来没有喜欢过男子,很有可能是年纪大了心思也变了。 卢兆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昨夜未眠,一直偷偷看着眼角有不少皱纹的老妻。还是那么好看,不由得有些骄傲,老子当年眼光就是好。能取回这么好看的女人当妻子,几个儿子也长相不随自己随他娘,一直都是镇上的俊后生,江湖上容貌更是比剑术更出名。只是这几天有点不甘心,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在眼前看不见,那两位小姑娘有什么好看的,每天跑的比见到漂亮首饰都跑的快。 老妻才出房门装睡的卢兆明睁开眼睛说道:“我老了吗?”听了一下说道:“是老了,都抱上孙子了,能不老。”翻了个身子才睡着。数年来也就这几天轻松许多,没有管着就是不错,早上都没人叫醒了。 卢夫人才进院子听到一阵琴声幽然清雅,站在院门外静静听着一首结束才走进。原本认为是秀文弹琴,几天的时间对于玉莲有时很失望。传授的那些学问好似被动学习,不如秀文来的乖巧。只要有人愿意教,便愿意学。其中无论有多苦都能忍着性子学下去,玉莲反而不同性子执拗很多不愿意学。尤其是这门学问中有房中术,玉莲似乎对于这种根本没有在意过。反而秀文很认真的学习,卢夫人传授弟子有点力不从心。 听到玉莲琴声仿佛在诉说心神,犹豫的走近院子说道:“玉莲懂得音律。” 松开琴弦说道:“小时候姨母教过一些,一直没有琴有些生疏,也只会这一首曲子,音律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 卢夫人说道:“不错,这首曲子随简单却能诉说心神很好听。你想不想学琴。” 玉莲有些茫然说道:“师傅是不是嫌弃玉莲笨学不会教授的学问。” 看着乖巧的少女,自己会的那些东西当年在江湖上无所不利。不知道多少少年英雄败在石榴裙下,只是嫁为人妇那些东西几乎无用。没有遇到卢兆明之前只觉得天下男人一般,一旦遇到真心喜欢的男子,而男子正好也喜欢自己,似乎很多东西都没有用。 玉莲扶着卢夫人坐下,看着卢夫人清澈的眼神轻轻点头。卢夫人说道:“师傅怎会嫌弃,徒儿再笨做师傅的也该疼爱。为师这辈子走过江湖,也被人羡慕过追求过。最后还是嫁给老头子,这一门学问并非的狐媚,反而是提升自身修养的学问。正如武夫炼骨,修炼勇猛刚强之气。书生读书养浩然正气是一个道理,这门功夫却是培养女子阴柔之气。数日前与你们讲解过,每个人身体就是一个宝藏。但是美人尽不相同,所以需要的东西都不同。这些都是基础,或许以后一点用处都没有也是一种修养。” “就像是富商子女一辈子就算是什么都不会,也能获得比别人更多。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还是要学习许多东西。或许很多人会认为只要学会计算做生意就好了,何必还要读书习字。一旦有了追求其中只有别的风采,文人想考取共鸣不停的读书,武人想建功立业或者天下无敌没日没夜的苦练。人一旦有了目标学习都会快一些,秀文似乎有了想要的东西,所以为师无论传授什么学习很快。不是秀文比你聪明的多,而是在与用心。一开始你学的很快之后反而落后,为师也看得出你不喜欢这些。” 看着师傅很认真的说道:“师傅教我学琴。” “还有呢。” “我还想读书,学习圣贤学问。” 卢夫人笑着说道:“学琴可以,读书作诗这些为师可不会。家中有有私塾先生,你可以去学习。琴为师可以教你,但是其他的也要认真学习。” 轻轻揉了揉玉莲的脸蛋说道:“说道今日是除夕,与秀文出去逛逛也放松一下心思。” 秀文站在门前许久虽然没有听到话语,画了淡妆走来好似一早便知道。拉起玉莲的手说道:“走,好久没有逛街了。” 卢夫人看着两位徒弟离开,轻轻一笑似乎想起自家老头子好几天没有收拾。这几天很野,天天晚上大醉。脸色变得狰狞大步向着院子走去,身边的丫鬟都有点害怕。自家老爷江湖上谁人敢大声说话,就连官家都要尊敬。也只有自家夫人能镇住,哪家老爷没有几房妾侍,也只有老爷怕极了夫人连青楼都不敢去。 走在大街上秀文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玉莲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情也舒畅许多,满大街的红灯笼家家户户贴着福字。开门的店铺贴着各式春联,耳边是不是传来爆竹声。还有大人带着笑容骂着跑远的顽皮孩子,街边喊卖的商家不停的叫卖。秀文站在首饰旁一直盯着一枚朱钗,左看右看只怪囊中羞涩。 守在秀文一旁的玉莲瞧着路上行人,卖糖葫芦的汉子扛着一大把。玉莲一直盯着,还记得小时候爹爹进城每次都会带回一串。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只是好多年没有吃过了,想要伸手拿一串又有些不舍。一个小女孩围着汉子不停的转圈,汉子笑嘻嘻说道:“小姑娘来一串,可美味了。” 孩子好像舍不得手中的铜板,那可是能买好多东西的。买了糖葫芦就没有了,看着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一位汉子拿下一串,递到孩子手中。小姑娘很快露出笑容,贪婪的舔着糖衣。汉子蹲下身子说道:“好吃吗。” 笑着喊道:“爹爹真好吃。”男人将小女孩架在肩膀上。 男人宠溺的样子像极了爹爹,小时候爹爹最喜欢将自己架在脖子上。还记得小时候说最多的话:“爹爹我要骑大马,站的高高的。”嘴里吃着糖葫芦不停的向路过的小孩摇摆,好像是炫耀自己有好吃的你没有。 玉莲想起温馨的画面,脸上带着笑容极美。忽然感到肩头有硬邦邦的东西,眼前秀文一直盯着傻笑的玉莲。一位少年黑黑的脸出现在眼前,身上的汗味十分浓重。喊道:“姐姐。” 吓得玉莲想后一退差点坐到地上,秀文推开少年说道:“干嘛去了,这么臭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看着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少年只是傻笑,玉莲认真看了半天才认出少年说道:“小明你回来了。” 少年傻傻的点头伸手拉住玉莲,后面马儿满身灰尘。说道:“我是姐姐唯一的亲人,肯定要陪姐姐的过除夕的。是吧文姐姐。”找到秀文的嫌弃,推开温小明很是嫌弃的说道:“真臭,赶快去洗洗。” 玉莲推开温小明说道:“就是,一点都不爱干净,说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改改。”两位少女远远走去,留下少年一人傻笑。好像两位姐姐更漂亮了,只是不知道哪里好看了。只是觉得姐姐发愣的样子好美,如果笑一笑哪怕一个天下都不换。 夜晚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温小明陪着卢兆明坐在台阶上,远远看着坐在亭子中说些女儿家话的孙女还有秀文玉莲。说道:“小明我孙女好看不。” 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很真诚的说道:“挺好看的。” “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少年说道:“不好,没有姐姐好看。”不愿意搭理老头子向着亭子跑去。大街小巷传来爆竹声,路上张灯结彩,府上丫鬟仆人准备这年夜饭。老妇人看着老爷孤孤单单的坐着,走上前将披风披在老人身上说道:“夜风伤身,回去吧。”老人握住老妻的手,看着苍老的面孔还是那么好看。 太平城中没有宵禁,街上灯火通明行人来往不绝。刘知幸手中拿着酒坛子,杨尘摇摇晃晃走在前面。时不时瞧一瞧路上的大小姑娘,很是奇怪刘知幸居然没有瞧了一眼刚刚路过的小美人。刚才自己还摸了一把,感觉还不错就是小姑娘没有反应。想要拦下刘知幸已经走远,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杨尘说道:“萧铭在宫里林忠也不知道回来,四公子也就剩咱俩了。不把你那些部下叫出来,听说这段时间蒙辛乔挺厉害的。” 刘知幸依旧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说道:“我要回家了。” 看着刘知幸走远杨尘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搀扶着喊道:“不就是守岁吗?还是不是兄弟。”只见刘知幸挥挥手走远。路上风景好似没有一般,走进家门红红的灯笼照的地面通红。看着守在厅堂的父亲兄长,一旁坐着小妹。一家人好像只是等他,小小想要过去叫二哥只是娘亲爹爹都在。自然要守规矩,一家人守岁这是家里的规矩。只是去年二哥不在家中少了一人,除夕夜一日未归还以为新一年的开始会没有二哥。现在回来了,只是父亲板着脸,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喝点酒。 站到门口刘知幸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说话,看着桌上只有菜肴美酒却是没有饺子。入座之后母亲才吩咐不远的丫鬟,很快饺子才上桌。一满满的几大盘饺子看起来极美,却是没有人动手。忽然窗外爆竹声起,炸开的烟花照亮大地。一声声爆竹声新的一年已经到来,香喷喷的饺子很美味。刘知幸知道这新年所有人过得都很好,南镜战事已经结束。只是她是否过得好,是不是也有饺子吃。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三章岁岁年年新年来 寒风猎猎人心喜气,太平城西市小巷满脸胡茬的男人手中提着一坛劣酒。另一手紧紧握着家书,纸上字迹很熟悉那是父亲的字迹。前面写的很清晰清河县虽然遭到楚军杀入,不过没有几天家中还算是安全。其中没有抱怨更多的还是让儿子要跟着周先生好好读书,将来考上状元光宗耀祖。 信上的内容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此次寄来的银两不足从前的一半。张柏怎会不知道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绝不对不是楚军只在城中待了几日然会平安离开。在信的末尾更是写明白,桃花村被一把大火燃烧成灰烬。当军队赶过去已经没有几个人活着,在村子中找到几个女孩的尸体全身漆黑分不清楚身份。至于是不是玉莲的尸体不清楚,只是确定姬叔的尸体凭空消失,没有找到。 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远游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一袋的银子足足有二十多两。以前家中何时差了二十两银子,父亲最喜欢歧山的宣纸。这份信用的却是黄麻纸,上面连父亲最喜欢的营帐都没有。不停的捶打胸口,一旁的小五从未见过这样的少爷。短短数日的时间胡须长了许多,全身只有酒气。这已经是七日,除夕夜也不曾到周府拜见先生。 小五说道:“少爷别喝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 张柏将酒坛递给小五,说道:“我张柏从小所有人都羡慕,爹娘更是以我为荣。街坊邻居羡慕我家境殷实,不缺吃穿更有县里最好的先生传授学问。私塾中同龄孩子羡慕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先生也说可以举一反三,十几岁已经县里最年轻的秀才。所有人都说我博学未来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从小很听话,爹娘说学什么东西我就学什么。之后得到刘知幸的推荐信来到太平城,当着好梦贵族丝毫不惧,拜入已经闭门的周先生门下。你知道那段时间,多少人拜访我,好似一定能考上状元。可是博学有什么用,读了那么多书我能做什么。别人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 接过小五手中酒坛痛饮一口,继续说道:“我最在乎的人没了,你知道信中说娘亲还有弟妹们没有逃出家里都死了。家里只剩下我爹,爹永远都是把所有事情抗在肩上,如今年纪那么大还能做什么。事情说的那么简单,以为我看不出来。家里其实没有几个人,连娘都没了谁能活着。家里破败还有谁能扶持,你说读那么多书有用吗?男子汉连家都不能保护,活着还有什么用。读书习字不是为了别人看,但我做出成就还有谁能看。娘不在了玉莲也没了,爹一人待在家乡我如何放心的下。” 满脸水渍分不清楚是酒还是眼泪,小五不愿意看着这样的少爷。通红的双眼眼角一滴滴眼泪留下,立刻端起酒坛喝的满脸都是。白净的长衫到处都是灰尘,在酒水下一片接着一片漆黑。一把将小五拉到台阶上,说道:“你说我给谁看。” 小五狠狠拍了张柏一巴掌,指着桌案上的书籍狠狠骂道:“家里出事老爷没有多说,夫人的事情也只是点笔。是不想让你担心,求学原本就不容易。老爷知道你不喜欢经商,把你送进私塾读神仙文章是为了什么。还记得先生怎么说的吗?读书经世为了什么。少爷你也曾经说过,要做一位衣食父母官。让天下百姓不在受饥饿寒冷之苦,更要为天下太平显出一份力,不要南镜百姓常年受战乱之苦,为太平盛世添砖加瓦。你难道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忘记老爷夫人的期待,玉莲姑娘的期待。你不是说过考取状元之后,要风风光光取回家门,这一切都忘记了吗?三天了只知道喝酒,看过一篇文章,写过一个字吗?你还是不是小五尊敬佩服的少爷,还是不是清河的少年才子。” 张柏抬头看着小五不知道说些什么,依旧紧紧握着被酒水不知道染湿多少遍的黄纸。放在一旁的钱袋,上面的花纹还是母亲一针一线亲自刺上去的。一巴掌拍在头上,喊道:“你说我怎么办,家里发生这么大事情,还让我在这里读书,真的读出一个状元又能怎么样。” 神情痛苦一点都不像曾经的少爷,小五起身一手将酒坛甩出去。说道:“少爷你好好读书,小五回家看看。如果家里真的如少爷所想,我替少爷照顾老爷,让少爷安心读书。妇人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少爷,老爷也等着少爷功成名就的一天。” 说完进屋提起长剑收拾包裹,随手拿起一本书放在少爷身边说道:“少爷今天新年,该去先生府上拜访了。”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留下张柏轻轻拿去书籍,眼泪一滴滴落在娇嫩的文字上,细细的水墨变的粗壮。男人的哭声很大,只是外面爆竹声更大。一年又一年有人欢喜有人优,喜悦总比忧愁多。 另一座府邸一位少年坐在房中,与父亲说了宫中发生的事情之后被骂了一顿。在书房中翻出《平南楚文书》,上面的字迹很清晰是父亲的字。只是说了一句:“少年就是不懂时态,以后再也不要在朝中提起。” 那日傍晚大哥刘知命说过,当年最后的时机都没有得到陛下准许,现在只有陛下听到还好。如果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会给家里带来大灾难,还说陛下也想一统天下。当年父亲上奏你知道那些人最得意吗?那些人生怕陛下不答应,不到一日的时间各地兵马足足有三十万大军从全国各地汇集。朝中武将多是年长,陛下登基虽然坐稳依旧有很多人不可控制。 满朝文武议论了整整一个月,陛下就那么躲在幕后等着结果。文臣不愿意兴师动众,一旦不能南下攻取实力削弱的南楚。整个大梁会陷入危机,陛下甚至都会被赶下帝位。不过一日聚集三十万大军四大世家,何等的可怕。林家或许忠于陛下,可知道一个世家远远不是一个远在京都的家族林燮可以控制。再有蒙李两家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一旦出兵就算能夺下南楚全境。得罪是周家,那时候整个朝堂文宗周文。官职或许不是最大,整个大梁几乎有一半的文臣都是老先生的学生。 脑海中兄长的话还在耳边,自己的抱负还是小事。甚至南下当下都是一件小事,最可怕是长风军统帅。一支编制十万以上的长风军是何等可怕的战力,南楚最精锐的铁骑几乎全部在南镜。周围沿海只有少数不起眼的附属国,唯一的敌人只有大梁。不像大梁几乎四面为敌,东有吴国虎视眈眈,西北草原上党项时常掠夺。 东北还有着突厥为患,三个强大的敌国都盯着大梁。长风军镇守南镜防线,几乎是大梁的根基。甚至可以说谁有长风军半个大梁就在谁的手中,太子齐王怎会放弃这个机会。附属国东吴有着李家镇守,党项天水王世代驻守。两个算不上可怕的敌人皆是封地,到东北大梁数十万铁骑始终无法消除祸患。 这支军队一直掌握在陛下手中,反观南镜长风军当年一直紧紧握在蒙家手中。因为蒙家当初拥立曾经魏王,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将长风军统帅交由蜀中林家,也就是如今的林燮。强盛的长风军只能掌握在皇家手中,一位只忠于皇室的将军手中。林燮退位齐王太子争夺不休,一方是蒙家重新掌握长风军,另一方林家重新挑选一位继续掌控长风军。 一直作为东北边防副帅的吴蓬冲杯调到南方,如今战死这才是最苦恼的事情。刘知幸的话何尝不是将刘家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尤其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朝中甚至军中谁是齐王党谁是太子党。一旦所错话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没有站队也要被逼着站队,这也是皇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白衣公子随意的推开房门,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蟒袍的少年。两人乐呵呵的坐在刘知幸的身边,杨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书。只是笑了一下,在萧铭还未入座随手将文书扔到床上。 看着入神的刘知幸说道:“大过年的想什么了,高兴点。” 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问道:“杨尘你父王是那面的。” 轻轻打开扇子看了一眼萧铭说道:“我父王身在边陲当然是天水的啊,能是哪里的,我虽然从小在太平城长大,家乡从来都是天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和我打马虎,我是问你太子那边的还是齐王。” 萧铭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是他们的家事也是天下的大事。只是不知道刘知幸为什么会当着自己的面问这些问题,看着神色稍微变了一次立刻正常的杨尘。 “我们家坐镇东北多年,每任天水王出生起就有家训。杨家任何人不得结党营私,只忠于陛下,谁当了皇帝效忠与哪位陛下。” 刘知幸突然看着萧铭,问道:“我的晋王殿下,那你又是那一边的。” 萧铭只有苦笑,摆弄着衣袖说道:“太子哥哥是储君当然是未来的皇帝,齐王兄军功卓越朝堂上更是为父皇排忧解难。而我只是小小的晋王,哪里管这些。” 此时不止是刘知幸杨尘也盯着萧铭,少年只有苦笑着说道:“我才不管他们,我当个逍遥王爷谁当皇帝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一把扇子突然拍在萧铭肩膀上,杨尘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兄弟想不想当皇帝,我们帮你。”刘知幸盯着萧铭很认真的点头,看着两人如火的眼神缓缓起身说道:“看我像是皇帝吗?”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像。”下的萧铭不停的退后。 说道:“你们就别害我了,如果让父皇知道还不扒了我小弟的皮。求求你们可不要和别人胡说,你们不想活,兄弟我还没有享受这大好人间。” 刘知幸杨尘松了口起,杨尘说道:“我就怕你答应,幸亏是这个答案,我还没有当王爷跟着你死了愧对列祖列宗。” 缓过劲来的刘知幸捏着杨尘的脸蛋“看你是惦记封地的所有美人,还当王爷我看你当了王爷怕是天水就没有美人了。”萧铭跟着傻笑,杨尘不停的摇头。刘知幸却趴在桌子上,想的整整入神。杨尘萧铭一阵大闹,却是发现刘知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哪里发呆。 萧铭忽然问道:“知幸啊想什么呢!” “想一位姑娘。”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大人拉着孩子拜见长辈长辈瞧着一代比一代强,心中高兴不由得红包包的的重了些,得到压岁钱多些的孩子总是比瘪瘪的袋子的孩子高兴一些。家里看着锅中冒出热腾腾的水汽,满屋子的肉香好事十里外都能闻得到。汉子们难得一年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不免多了几杯可劲的夸娘子今天美了好多,也在夸自己眼光正好不然能将娘子娶进门。 路上孩童一手持香手中还拿着不少炮仗,大人们总是提醒小心点晚上还有的放。只是调皮的孩子跑的老远,就喜欢听响声。穷人家的孩子也喜欢往跟前凑,不亲手点看着也很高兴。女孩子都在炫耀今年的新衣服真好看,没有新衣服的女孩子总是眼巴巴的盯着,趾高气昂的说明年我也有你就没了。 卢府的院子中新学了一首曲子的玉莲没有出门,一人坐在院子中向着哪位少年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是不是再见面就不用在分开了,然后生几个孩子她就又有家了。想到这里连红扑扑的,爹爹总是这样说玉莲红着连真像你娘。比春天开的桃花还要好看,比醇香的美酒还要让人回味。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四章太平城中不太平 一年之初文武百官四处游走,齐王府上门客满席。汇集将近一般朝臣,几乎在京王侯武将汇集。齐王府胜似一座百万大军的营帐,仅仅武侯便有十七人。上到三品将军,下到京都守备统领。在场所有人大梁五分之一的实权将军推杯倒盏,尤其出生东北边境的将军。数百人的宴席齐王坐镇主位,已经不胜酒力。 这群将军酒量实在太好,工部礼部几人已经被那些将军灌醉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几个小斯招呼侍女照顾这些大臣,一人进入书房。翻出一本册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身后走来,说道:“拜见齐王殿下。” 看着册子上面一个个名字,第一个名字竟然是林燮,紧跟着刘策再到双裳。其上每人手握重权,不是将军就是一方太守。小小的县令还足矣上这本花名册,尤其是最后写着长风军,天水王。 齐王说道:“周瑾你看这次长风军是否能够掌握。” 男子拿起册子轻轻翻了几页,随手在上面划了几个名字。又添笔随手写下几个名字,继而另一旁的纸上写下另外的名字。说道:“从家父口中得知这几人将要辞职,毕竟年岁已高。吏部开朝之后便会做出文书,只等陛下签字盖章,这几个职位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拿起手中的纸看着上面五个名字,大部分是吏部官员。只有一位刺史的名字,齐王放下纸张问道:“你父亲现在是什么意思,本王的意思还不明确吗?” 周瑾摇头说道:“齐王殿下老祖宗一直严谨家中小辈涉及党争,家父身为吏部尚书掌控这天下官职的升调。有老祖宗在家里没有人敢随便接近齐王殿下与太子,家父一直尽力躲避,除非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任何人。” 齐王抬笔在名册上在周英祥浓重的画了一笔,说道:“周瑾再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你父亲不能争取过来本王只能想办法换人了。” 看着齐王眼神带着丝丝愤怒,这件事已经等不及。一旦齐王称帝没有得到周家支持,未来数十年还能不能有上国柱的称号都不一定。周家不同于蒙家封地在千里之遥更有军队在手,蜀中林家毕竟是齐王的娘舅。李家坐镇边陲已然有军队,周家只有三叔一人武将算不上多高的官职。想要在大梁立足,占据四大世家之首只有跟着新帝。 齐王翻开册子狠狠盯着林燮,说道:“你还是不是本王的亲舅舅,帮我一次能怎么样。诺大的林家还不信了,找不出一个人愿意继续到军中。” 忽然转头看了一按周瑾问道:“这上面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的名字。” 周瑾认真翻了好几次,甚至与别的文档对比说道:“朝中有实权的人基本上都有了,只有边军记录统帅别的都有了。” 齐王拿起笔在刘策旁边写下一个刘知幸,周瑾不明白一个刘家庶子根本不值得齐王看中。就算是在意也应该是刘知命也不是刘知幸,齐王狠狠说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在长风营之外建立一个十三营,如此重任不是一位资历还是战功卓越的将令。反而是从军不过一年半的少年,有陛下钦赐就像长风营一般直接归属主帅统领,甚至在一些事情上有陛下钦赐二字可以跨过主帅先斩后奏。” 周瑾说道:“殿下是说,陛下怕长风军一家独大。不对,应该是怕殿下与太子争取长风军安插人手。”齐王轻轻一笑说道:“看来你还不笨。” 大年初三太子不在东宫却是一处别院中修养,一位官员都没有拜见。站在风亭中穿着白貂披风,身后站着却是一位穿着普通的书生。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一点都不像他人眼中的疯子。随着太子看着一棵百年枯树,书上麻雀叽叽喳喳。 突然出现一位黑衣男子单膝下跪说道:“殿下齐王府门客满席,将近在太平的官员都去了。酒后在书房中见了一人,这次齐王府上的人看清楚了正是周瑾。” 递上一份名单之后消失在视野之中,太子看都没有看直接扔给身边书生。书生只是看了看直接将名单撕毁,依旧看着树上的麻雀。好似树上的麻雀是探子,向两人汇报重要军情。 说道:“殿下那几个人可以动了,但是殿下不能插手,在适当的时候还需要向陛下求情。” 太子轻轻一笑说道:“你看着这次长风军统帅之事需要推荐谁,陛下最后又会选择谁。” 书生望着枯树说道:“第一不能是蒙家的人,这样会犯了陛下的忌讳。再者殿下还需要与蒙家走的再近一些,让齐王误以为还想推荐蒙家人,尽量与在京的蒙辛乔走的近一些。吴蓬已经是在意料之外,这次殿下没有选择。” “如果陛下问起来?” 书生很是平和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林燮。”一个不可能再回南镜的人,满朝文武不愿意提起的人。而林燮也不再可能再回到军中。继续说道:“殿下只管说,让满朝文武都不愿意的人。至于长风军的统帅,想必陛下已经有了人选。长风军中最应该关注的反而是那个人,虽然不能决定统帅的位置,现在齐王应该已经看到了。” “是不是争取一下,只是他父亲一定会阻止。” 书生说道:“一定要与齐王争取,但不用看的太重。此人争取不来,陛下也不允许任何人涉足十三营。少年人想的不多,这也是陛下所看中的,只要殿下顺利登基自然会效忠殿下。” 默默点头又看了一眼示意接着说,书生顺势说:“对于刘知幸也不可置之不理,齐王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人。殿下不用送重礼,现在长风军还未完成编制,会遇到很多的挫折。殿下在适当的时候帮一下小忙,说说的话的事只要让刘策知道就行,别的不用多做。” 风有点大枯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看似很坚强的叫着,太子咧嘴一笑走出亭子在草地上拿起一块干土向着枯树一扔。十几只麻雀瞬间安静,远远的飞走。太子沿着青石板路向着屋子走去,书生跟在身后。进入屋子坐在炭炉旁,炉子上沸腾的开水正好挡住烧水的仆人。 见到太子走来书生跟在其后,仆人为两位大人斟满茶杯后退去。太子很随意的坐下,书生没有一点拘谨跟着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盯着太子,只见太子眼神迷茫。自从齐王归来有多滴的意思开始,一直退让。满朝文武都有一种错觉齐王势大,陛下没有打压齐王甚至在有些事上面选择齐王而错过太子的决定。 数年来朝堂上太子的话语权越来越少,朝廷六部忠于太子的只有一个户部。工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却是与齐王走的很近,兵部吏部想要涉及始终没有插入。齐王重礼以及许诺兵部尚书才有些松动,皇帝直接将刘策推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至于刑部没有人来往,性子耿直的尚书准许法律。太子齐王很多次想要救人,老人从来没有放过一次,对于二人而言一直是一块硬骨头。 书生说道:“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记得一人。”太子忽然抬头看着书生。 轻轻一笑放下茶杯书生说道:“半年前在周府老东西大寿,当着众人的面拜师的少年。” “有点影响,敢在众多朝臣面前站出来拜师。勇气可嘉,言语犀利应该是饱读诗书。言语中到像是一场辩论,如果站在同样的地位那少年或许能硬。” 书生突然下跪说道:“草民向殿下推举此人,今年科举只要能进三甲必然有真才实学。如果能收入殿下麾下,以后对付齐王便多了一员大将。这半年来跟着老东西学了不少东西,如果殿下能给一个平台数年之后定然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助力。” 只是点头说了句:“可以看看,如果按你说的进入三甲可以考虑。” 刘知幸提着一坛冰灵泉推开泛黄的木门,蓝衣少年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狠狠的看着好像高大了许多的少年,好像比上一次见面高了许多。以前只是高半个头,现在自己好像才到肩膀。刘知幸对着少年一笑,将手中的点心扔给少年。大步向着内院走去,家里没有几个仆人。少年急忙关上木门抱起点心指着刘知幸大骂,好像已经成为习惯,每次见面不骂几句不习惯。 走进内院老人躺在木椅上手中拿着一本被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书籍,看起来很厚。老人手里拿着书不知道看不看,好像在装模作样就是在晒太阳。旁边的桌子上永远放着一壶酒,还有一些干果。一如既往蓬松的头发黑白相间,留着一座山羊胡须。刘知幸小时候最喜欢将并不是很长的胡须编成小辫子,那样看起来像极了道士。 提着酒坛很随意的坐在老人旁边说道:“老头小子看你来了。” 老人没有看刘知幸放下书直接抱起酒坛子,闻了一下说道:“这是冰灵泉,军中立下大功有钱买这么好的美酒。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挣了钱还知道买好酒孝敬我这老头子,可不像文正就知道死读书。不知道从家里偷些好酒孝敬老头子,不知道书都读哪里去了。” 抱着点心带着怒气盯着自家先生,常年住在这里哪里有回家的时间。每次回家爹娘给的钱都被老头子逼得买酒喝了,还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刘知幸说道:“应该知道我进了趟宫,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心里现在很乱,家里想说又不敢说心里话。能陪我说会儿话不,老头子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双裳一股脑的让被子里倒酒,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喝了两杯。 双裳笑嘻嘻的看着刘知幸说:“你说你的老夫喝老夫,都能听见。” 坐在台阶上说了许多话,从在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再有家中父亲的责骂,兄长的解惑。杨尘萧铭的交谈,以及十三营的编制。只要能说的都向老人倾诉,老人拿着酒坛又到了一杯没有说别的话。喝完杯中的酒,回屋拿了一本道家经书扔给刘知幸。 说道:“心乱的时候多看看,小小年纪想这些作甚。你父亲说的对,不要想的太复杂当做不知道就好。”提起酒坛想要喝一口发现已经空了,歪头看了一眼老人。老人向着刘知幸发笑,像一个小孩子。 看了一眼手中的书说道:“文学大家,什么时候研究道家学问了。难道想过些年上山当个道士,那天要去告诉小子逢年过节会给你添点香火钱有个酒喝。” 正要伸腿却见刘知幸抱着书已经躲开,双裳双手附后有点宗师的样子说道:“明日去见见你家先生,过了初五就走吧。走的晚点不卷入党争也要卷入了,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好好军中带你的兵。” 好不容易见到老人一副正经模样,施了后辈之礼。双裳望着天空说道:“太平城中不太平啊,就不能安生几十年。”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五章路上遇人把酒饮 浑浑噩噩游荡在大街上,路上车水马龙各种人来往不觉。刘知幸看着人人脸上带着笑意,却不知道南镜尸骨遍野。心中还有些高兴,边关战士为的不就是天下太平。历朝历代真正的太平永远不属于这座城池。二十年前一支骑兵夺门而入,数千百姓在战火中失去生命。当年还是太子的陛下独守宫城,曾经的魏王数万兵马围绕城门。 林燮率领数万大军千里奔袭,父亲刘策带领一支千人皇宫守备军战与宫中。历史总是充满偶然性,陛下直到最后一刻蒙家叛变使得魏王孤立无援。曾经的四大世家几乎全部参与其中,如果是蜀中数万轻骑或许今日又是另一个朝代。 脚下的土地沾满了百姓的鲜血,一个皇位存满腥臭。无数尸骨堆积而成,如今这座城中书上一笔带过的血腥是否还要重新发生无人可知。只是他刘知幸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卷入其中,长风军好似一个炮仗。一旦被人利用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灾难,新建立的十三营陛下好像是与长风营并立。 走在大街上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身边总是跟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手中从记忆中那把剑从来没有离开过,记得有一次他们三人遇到眼前的男子发生冲突。一柄雪白的长剑差点穿透胸膛,只是一瞬间的事,放佛眨眼的功夫便是生死。 青衫男子似乎也看到一人走来的刘知幸,折扇在手中不停的敲打。刘知幸想躲开还是被男子叫住,喊道:“刘兄好久不见,听说你在军中立下军功。还说咱们永远也不必相见了,数百人围杀都能活下来可喜可贺。” 刘知幸有些奇怪一年前那场逃亡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在往来的周报中或许连一个字都没有。刘知幸走上前盯着持剑的汉子对着男子说道:“蒙兄能不能让这家伙离我远点,看着有点害怕。” 男子持扇挥了挥,持剑男子站在蒙辛乔身后。一直等着刘知幸,好像刘知幸随时都会欺负自家公子。蒙辛乔不停的持扇拍打手心,带着笑意刘知幸却是面带苦笑。不是因为蒙辛乔的偶遇,而是持剑的男子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自己身上。 蒙辛乔说道:“可否请刘兄饮一杯。” 刘知幸摆摆手说道:“算了,我怕喝醉一不小心没有忍住再揍你一顿。那家伙的剑可是杀人不眨眼,怕有命喝酒没命回家啊。” 远远看见卢林带着高小龙从前面走来,很是无奈蒙辛乔好像没有放弃喝一杯的样子。说道:“想不到在这座城中还有刘兄害怕的人,难道大名鼎鼎的刘公子连喝一杯的胆子都没有了。长风军值得让人深思,能让一向无所畏惧的刘知幸变得胆小。” 远远看着走来卢林高小龙心想一定不要认出自己来,可惜事宜愿为高小龙远远的就喊着将军。刘知幸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既然蒙兄执意要请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蒙兄不要嫌弃小弟吃的多,身上的银子不够。” 蒙辛乔回头看着两位陌生的少年走来,看了一眼刘知幸。卢林刚刚靠近一直盯着正在蒙辛乔身后的男人,那人也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卢林。刘知幸说道:“这是军中两位兄弟,不知道蒙兄是否嫌弃小弟多带两人。” 看了一眼带着杀气的卢林还有一副笑嘻嘻模样的高小龙,说道:“刘兄说的哪里的话,为兄还没有请不起两人的地步。你看这里离凌香居近,不知道刘兄吃不吃的管。” 刘知幸正经的说道:“这说的哪里的话,凌香居谁敢说吃不惯。” 蒙辛乔走在前面,身后刘知幸得知两人在府上没事才出门。尤大虎一众都跑到的青楼,只有褚翰林赵朝坤在府上,一人看书一人好奇在洞天还能开花的茶花。尤其褚翰林连续几天向兄长刘知命借书,几乎每日都会跑几趟看的极快,尤其是在外见不到的兵书。刘家藏书丰厚兵书更数代刘家人都有收集,刘知命的文章作的不好军中文书却是极美,褚翰林经常请教。 走到酒楼外,高小龙看着高大装修精致的高楼。想不到他高小龙就这么几天已经是第二次在这种地方吃饭,入伍以来想都没有想过。卢林很在意哪位持剑的男子,除了温小明江湖上还很少见过这种高手。这位蒙公子能与将军称兄道弟,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身份可想而知,比晋王与世子杨尘好像气派很多。 走在前面的蒙辛乔有韵味的看了一眼卢林,身边侍卫刚才说过。瘦小的少年只是寻常军中士卒,或许有些手段不用太过在意。个子高大的少年十分可怕,想来不会比自己差。听到这些蒙辛乔脸色只是变了一下,又毫不在意。父亲安排的侍卫来之武林世家,最有价值的还是侍卫的师傅,湖平蒙家一等客卿,家主都要敬重。 走进酒楼客房一张不是很大的桌子,蒙辛乔首先坐下侍卫抱剑站在门口。刘知幸随之坐下,高小龙正要入座卢林却是拉了一下。很是不解奇意,前天晋王萧铭还有世子杨尘一同摆宴他们都入席而坐。眼前的公子地位再贵重能比的上一位王爷的世子,还有一位皇子晋王。只是见到自家将军没有一点想让入座,只好跟随卢林站在刘知幸左右。 蒙辛乔说道:“常生去外面喝点吃点,我要与刘公子谈谈心。” 刘知幸看了一眼卢林与高小龙说道:“去吧。”卢林看了一眼侍卫已经离开,拉着不情愿的高小龙离开来到隔壁的房间,对面坐着刚才的哪位侍卫。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店家端上美酒,几个精致的小菜。蒙辛乔看着难得正经的刘知幸,端起酒壶缓缓倒入小小的酒杯。刘知幸十分温雅用正式的礼仪端起酒杯,蒙辛乔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知幸。端起酒杯恭敬的一口饮下,放下看着刘知幸礼节没有越礼之处反而觉得奇怪。在记忆中桀骜不驯,甚至在宫中礼仪都不能完整。 今日的刘知幸哪里像一个武将,甚至一位书生都没有刘知幸知礼。说道:“刘兄这次回京应该知道这一年发生的事,对于当今朝堂有什么看法。” 刘知幸有些明白蒙辛乔的由来,很有可能是太子或者齐王的人。拿起酒壶为蒙辛乔斟满,才说道:“小弟只是一名武将,从军以来只知道军中规矩。回京也只是听家兄说过一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实在不能窥透门襟。对于当今朝堂实在是没有什么见解,不知蒙兄可为小弟讲讲。” 很是诧异的看着刘知幸,如今朝堂上不比战场更加血雨腥风。短短一年的时间很多人消失在这座城中,又许多陌生人出现。作为大梁都城这些很平常,有显得格外诧异。六部之中很多职位变动,看起来正常。只要有心人多看看,其中魑魅魍魉比比皆是。刚刚升任兵部尚书,小儿子更是因为军功皇帝格外开恩自开一营。在大梁军中一年做到百夫长都极为罕见,成为校尉统治千人几乎没有。 林忠凭借战功短短两年的时间不过担任神风营校尉,林忠的升任明显是朝廷为蜀中林家的补偿。用一名都尉换取长风军的统帅,朝中没人敢说什么。唯独刘知幸的升任整个兵部吏部掀起一阵风波,只是皇帝力排众议不但升任更是自开一营。一位兵部尚书加上边军一营之长,不免遭到众人非议。 蒙辛乔说道:“刘兄可知道十三营建立,整个朝堂上吵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吏部尚书周英祥差点辞官,陛下孤注一掷才为你得到一个校尉。太子齐王两党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甚至长风军统帅都草草掠过,最后吴蓬去往南镜。” 从未听说过此事的刘知幸有些奇怪,想起与父亲交谈中有些事情总是藏着噎着。想起父亲的从容兄长的淡定,其中受了多少非议从未说过。嫂嫂看见自己总是想说有没有说出口,甚至母亲都在一些话中逃避。兄长本该去军中任职,身为世子只要在军中熬出资历便可以顺利接任国公爵位。只是到现在也不过是正五品的禁军都尉,这里面或许与自己这件事有关系。 刘知幸端起酒杯说道:“谢蒙兄为小弟解惑,这杯酒敬你。” 只好一口饮下继续问道:“既然刘兄对朝中事不懂,那刘兄看陛下百年之后谁适合担任新帝。” 想都没有想破口而出直接回答道:“蒙兄你这就说笑了,十年前已经定下储君。当然是当今太子殿下,难道蒙兄当想当皇帝。如果让自己小弟还在这里与蒙兄喝酒,这颗大好头颅不能让南楚看个够了。” 蒙辛乔只有苦笑,先前还认为刘知幸能正经说话。脸色骤变立刻说道:“刘兄可不敢胡说,你这是害我。为兄还想多活几年,多看看大梁的大好风光。” 刘知幸再次斟满酒说道:“小弟口直心快没有想到这些,经常在晋王与天水王世子身边说。觉得没有什么,就是一个玩笑话。想不到蒙兄这么在意,小弟给蒙兄赔罪了。”一杯酒直接下肚,吐出一口浊气说了句好酒。 蒙辛乔只有苦笑,隔壁屋中卢林盯着蒙辛乔的侍卫。在军中磨砺多年的高小龙只觉得眼前的人煞气极重,没有身经百战没有这样的气势。眼前的人一眼看上去没有军中人的粗狂,反而多了一份阴沉。 坐在一席三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听到隔壁房门打开放下酒杯起身便走。卢林能感受到与此人坐在一起十分沉重,仿佛在战场上遭遇百万大军。尤其是那柄剑十分可怕,只要出鞘必见血,是杀人凶器。一旦动手不分胜负只分生死,高小龙在此人手中不会超过一招必死无疑。 刘知幸蒙辛乔似乎聊的很愉快,相互说了几句话带着卢林高小龙立刻离开酒楼。路上高小龙想说些什么,刘知幸都没有理会。本想去趟晋王府最终还是直接回府,才走到府门见到空山候从府上走出。刘知幸很恭敬持晚辈之礼,四十多岁的空山候拍了拍刘知幸的肩膀说了一句:“好小子,好好在军中磨砺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 送走空山候刘策问道:“知幸你今天见谁了。” “蒙辛乔。” 刘策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看已经盯上你了,明日去见见周先生后日赶紧走,为父马上去兵部给你开证明。” 此时的刘知幸隐隐觉得朝堂上比蒙辛乔说的还要复杂,太子齐王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在朝实权臣子已经无法做到逃避,一旦选定主子便没有退路。一方失败另一方所有人没有好的结局,这座城中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东宫太子静静读奏章问穿着锦衣的男子:“辛乔见过刘知幸了,怎么说。” “很聪明,只是没有归属谁的意思。与微臣一直在装糊涂,但是可以表明不是齐王的人。” 太子说道:“这件事不用管了,有刘策那个老狐狸在,刘知幸在京的时间不会很长了。”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六章问答解惑扣先生 城外昆凌山主数日来拜访之人不觉,在朝学生礼随不重皆是小辈礼仪。如今身边只有去年新收取的关门弟子张柏,半年以来读书不少。天资聪颖老人十分喜爱,只是对于弃文从武的刘知幸觉得可惜。虽然不是刘家世子,凭借学识科举进入三甲算不上太难。无论是户部经济工部建设还有刑部法律都有独特的见解,只是在礼节方面让人担忧。 凭借家世进入任何一部都能有一番作为,在朝有父兄在外有晋王萧铭未来天水王杨尘,未必不能担任大梁未来的宰相。一门两宰相他周文一脉如何不值得骄傲,有史以来一门两宰相屈指可数。届时身为大梁文宗的周文定能在史书浓重的添上一笔,周氏一族未必不能流川数百年。感到最可惜的还是次子,无妄之灾一家人被斩,只留下周恒一人。 三十而立如今还是孑然一身,整日酗酒成性一点都没有少年时的风采。如果没有家中的救济,活的甚至不如街上乞丐。周恒一度认为周氏一族未来百年的中兴之祖,奈何事与愿违天意难料。后辈中最看重的周恒,如今这般模样。其余孙辈也只有周瑾一人能撑起周氏门面,一旦长子周英祥退出朝堂。周氏在大梁还有谁能站在高位,老人担忧越发沉重。 周英祥五十有二在朝还有多长时间,嫡长子周瑾也不过是吏部小小的侍中。数年以来政绩算不上优秀,尤其是皇帝年迈近年大举科考无数寒门学子进入朝堂。曾经的学生之中唯有王安一人身居高位,老人何尝不清楚王安此人哪里会照顾周氏一族。其他学生看似身居高位,真的能在周氏危机之时伸手之人少之又少。 自从王安当人宰相之后大刀阔斧的改革,十来年的中大梁国力提升。从与南楚相持的局面,到现在隐隐有霸主地位。今年来南镜不安定未必与王安脱的了关系,很少有人王安担任丞相之前便有一份策略上书。其上第一件事便是以寒门入朝,从而改变整个大梁豪门割据的局面。齐王太子相争未必没有王安的身影,齐王太子相争无论那方胜出荣登帝位。大梁都会有一批新鲜血液融入,各大豪门纷纷选择党羽如何不是怕王安而寻早未来生存的契机。 身在山庄心观整个天下,王安的手段太过于极端,却是大梁的一剂猛药。这些年来多少位削去爵位公爵,若不是朝中争议,许多世袭罔替的爵位都不会超过三代。湖平蒙家失去南镜统帅,一举长风军统帅成为南镜最高长官。蜀中林家在朝区区数人,原有的军队编制一削再削,其中多是朝中武将小辈执掌。济州李家虽然依旧困守东吴,实者边疆实权武将皆由朝廷调度。王权集中化,豪门边缘化随处可见。 年纪大了看的透彻,未来想保周氏一族只有从寒门中选择。尤其是太子登基豪门未必有如今的局势,豪门贵族依附齐王者众多。老人越发思虑深重,收取关门弟子张柏实在是无奈之举。看着院子中仿佛变了一人的少年,南镜发生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被楚军袭击便有张柏的家乡,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张柏年后几日比去年更加用功,原本是要多学几年在科考势必要状元。如今功课往往要到半夜,清晨的时光也不曾错过。年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要参加今年的秋考。 春天总是悄悄的的来,与少年一般不知不觉已经长大。实在看过多少少年人的成长,只是有人垂垂老矣有人却是永远定格在少年。老人总是怕死又不怕死,害怕没有看到少年成长。走过张柏的书房,少年早早坐在书房中读书,遇到不解之处问的更多更细了。这是好事,作为先生谁不喜欢好问的学生。 走过书房经过庭院看着,年纪五六岁的嬉戏玩闹的曾孙还是那么天真。希望他们快快长大,又害怕时间太快错过最惬意的时光。在山庄已有而是多年的老仆急匆匆走来,终于找到老主人说了几句话,老人枯荣的面孔难得有了笑颜。健步如飞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最看重的学生还是惦记这这位老先生。 刘知幸等待许久,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先生不知道身体是否还健朗。在军中时常想起逼着自己学习的先生,如果不是先生传授学问怎会有如今的刘知幸。小时候觉得老先生无所不知,现在想起来好像天下还真的没有先生不知道的事。 老人急匆匆的走进厅堂看到想念很久的学生,转瞬间变成一副文宗的模样。一手附后一手摸着雪白的胡须说道:“知幸来了。” 刘知幸重重跪下一连三拜,老人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会行如此大礼。听得很清楚:“学生刘知幸叩见先生。”老人快走了几步站在刘知幸身前,双手扶起。 少年已经长大了,不是搅得太平城不太平的少年了。如今的太平城更加不太平,只是与少年再无关系。一年的时间变化很多,拖着刘知幸的双臂壮实了许多。黝黑的面孔下还是那张面孔,减少了稚嫩消磨了乖张。已经是一位边关将军,再不是躲着不读书的孩子了。 刘知幸抬头老人还是严师威严犹在,只是头发稀疏胡须不知道是不是抚摸的多了少了许多。枯皱的皮肤斑点多了一些,身子依旧健朗看样子还能好活几年。被老人扶起刘知幸很高兴,刚才的力道健稳。 说道:“看见先生身子健朗,学生便放心。在军中经常想起先生,很怕下次回京就见不到先生了。”眼神真诚,周文不觉的刘知幸说话无礼。这么大的年纪很少见,自称老朽害怕听到这些。 没有走上先生期许的道路难道就不是学生了,周文从来没有看中这些。刘知幸求学之时什么都学的很快,往往会超出先生的期许。就学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说是读书不好,正好林燮回京居然跑到林府学习兵法,尤其在剑术上得林燮的精髓。再见面时先生只有说好,再也没有想过学生是否要入朝为官还是当一代宗师。 坐在主位习惯性的喝了一口热茶问道:“知幸在军中还好。” 刘知幸像个孩子一般在军中发生的事情诉说一遍,一年时间很长不免说的功夫长了些。先生很喜欢学生自然能多说些话,不管能不能听懂少年人的心思。老人还是喜欢这位一看见就讨人喜欢的男孩子,他可不管别人眼中的刘知幸是什么样子。在他周文眼中就算是整个天下都认为刘知幸是纨绔,只要少年站在面前依旧是自己的学生最喜欢的学生。 不知不觉茶杯已经添了好几次,觉得肚子有点涨,喝茶有点多年纪大了不免有些尿急挺正常的一个事。刘知幸依旧坐在哪里等待先生回来,老人走的有些急再次坐下说道:“知幸继续说,老朽不曾在军伍。年少时也十分向往,尤其是面对楚军持枪厮杀。听得老朽心神往之,接着说。” 刘知幸说了很久从治军言谈到兵刃改革,知无不言言而不尽。学识上先生时不时指点一二,虽然军中与朝堂有所不同。各有见解一老一少相互辩解,当问到王道与霸道只说刘知幸却才停下。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没有想过,从军以来心思一直战场。眼光一直盯着南方,从未看过北方朝堂。南镜虽然遥远,心中朝廷的勾心斗角更加遥远。 学生不知先生自然要为解惑,既是武将既是书生有何不可。治军治国各有不同,身在军中亦是王道也是霸道。没有足够的武力难以从战场上生存,没有足够的才识如何统领三军。先生上的第一堂课不是圣贤道理,而是生存之道。刘知幸愿意求学,何尝不是先生教的好。从周府走出去的刘知幸在太平城非但没有成为翩翩公子,反而成为人人讨厌的纨绔子弟,知礼而不用礼。 说道:“先生我明日就要离开太平,去往军中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回京述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先生左右了,在军中最担心就是先生的身体。” 看似身体健朗实者重病缠身,刘知幸深知老人因为家族后继无人强行吊着一口气。常年有客人拜访,能见到老人又有几人。每年最热闹莫过于寿辰,在外人看来是周文学生遍布天下。却无人知道老人的心思,何尝不是在与宫中哪位斗法,无形之中再说老朽还活着周氏还没有倒下。强盛一时的周氏任谁也想不到老人最得意的学生,亲手将一个数百年的世家逼到这种地步。 老人说道:“知幸啊,既然在军中要多听多做少想。你才从军一年的时间竟然坐到现在的地步,不要急着建功立业。多想想也能多歇息,练兵而不用兵,保持一颗平常心。想要证明自己有多优秀不要急于表现,急功近利往往会让人迷失自我。少年人的胆气要有,少些意气活着才能有后续死了一切都没了,还记得先生第一堂课讲的是什么。” 刘知幸很认真的回答道:“生存之道,万物皆有自己的生存法则。生存既是在规则中求生,勇者无谓,怯者苟活各有其道不敢苟同。无论那种都是求生不是求死,一心求死着何尝不是为了一线生机。前些年做的很好,只是哪一战实在是过于鲁莽。如果不是陈将军早已将一切部署完备,你想要在战场活下来希望渺茫。记住先生的话,智者在与谋,勇者在与刚。” 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听先生教诲,作为学生恭敬谢师。老人看的很高兴,只是学生将远走下次还能不能为之解惑。如今的哪位学生便没有这份洒脱,心思极重更适合身在朝堂。言传身教学识不浅,学问根本相近却是王安一般有属于自己的路。老人从未怪过学生做的事,只是没有一位学生能继承一生学问的根本,可惜可叹,又值得骄傲。 对于张柏说了许多,刘知幸却是没有想见后入门的同门。相识相认却不相知,从认识开始从未觉得此人值得相交。心思过于沉重往往将人放到众矢之地,当初在桃花村隐隐感受到杀心。介绍到先生门下不过随意为止更是试探,没有想到此人当真觉得一纸书信能拜入先生门下。其中发生事情也与先生聊过,只是先生难得看中一人。 当日的情景老人何尝不是被逼到绝境,面对众多学生不好拒绝。齐王太子出现再有众说纷纭,也有老人的私心。一位周氏门下年轻学子,值得所有人多看一眼周氏门风有教无类,不再是豪门学子。 拜别先生刘知幸有些心酸,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惦记着千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七章久别重逢亦初见 年后府上平静许多,整日专研各种香料各式首饰。秀文十分刻苦卢家庄子也不在将这位外来姑娘当做外人,一向是老妇人照料的香料调配陆续放手给这位年轻的姑娘。大年初三跟随卢老夫人在铺子中忙活,卢夫人在铺子住了几天便启程回家,让秀文跟着老师傅学习香料。留下一些功课要日日学习,秀文不敢耽搁。 枯燥的生活有些想念玉莲,不知道那个傻姑娘为什么要学习什么琴。师傅一身的功夫连一分都不曾学到,比自己更有资本只是为什么不愿意学习。甚至一些简单的武艺都觉得辛苦,人在卢家也得有点事情做。只是卢夫人不说外人更加会说三道四,温小明年后离开卢家说是要找找不知道去哪里远游的师傅。 虽说是卢夫人的徒弟在家里白吃白喝一个月,不是府上小姐这点还是清楚。只是玉莲怎就不懂这些,来到县城学习香料也是在学习一门实在手艺。师傅传授的那些东西不能挣钱,没有钱财如何生活。 跟随师傅调配完一批香料,守在铺子有些落寞。咬着薄薄涂有淡淡胭脂的嘴唇,简单的妆容乌黑的秀发。通透的双眸高高的鼻梁,葱白的手指按在柜台上。娇媚的面庞趴在柜台上,瞧着一位位妇人来往不觉。一些陪着妇人买胭脂香料的男子总会看上一眼,好似为了看一眼才来不久的香料师傅。身边女子更是为今年新出的胭脂痴迷,却不知道他人眼中的风景。 临近黄昏最后一位客人带着期待依旧的胭脂离开,秀文面带笑容送客。带着胭脂的妇人多看一会儿很好看的姑娘,一定是铺子里的极好。不然小姑娘怎能一天比一天好看,多买些好胭脂打扮的更俏些,家里头也不用总是惦记外边的女子。还是有些羡慕新来的香料师傅,也就是下午来还能与姑娘多讨教些怎样才能更好看些。 秀文总是笑一笑,很客气的说道:“夫人已经很好看,加上胭脂点缀简直就是画龙点睛韵味犹在。”妇人喜欢小姑娘会说话,离开前说将这种胭脂留着些用完她亲自来拿。 这几日铺子门前的男人多了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总是喜欢在门外游荡。几乎很少出门,最多在屋中觉得烦闷站在铺子外悄悄陌生人。关上铺子的门,有些失望,心里还有些喜悦。早先看了一下账簿,今天的收入比昨日多了几两银子。这是一个好兆头,只是账本许多地方还是看的不是太懂。没事明日多请教掌柜,至于师傅留下的功课也该学习了。 唯独人海中没有哪位少年的身姿,也对这里不是太平城也不是家乡南边,他怎么回来呢。每每想起总是下意识抚摸变好看的脸庞,是不是再见面会多喜欢自己一点。好像他最喜欢的还是玉莲,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还好说不定下次见面会多看看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少人的街上,说道:“明日十五了,不知道小镇热闹还是这里热闹。” 卢家小院中只剩下玉莲一人,房中少了许多东西却是多了一些书籍。卢夫人经常过来传授一些琴技,玉莲天赋极好音律掌握的很快。府上小辈都喜欢这位年纪不大的姐姐,几个半大孩子经常到院子中与玉莲姐姐一起学习。尤其是女孩子很喜欢玉莲姐姐身上的香味,奶奶总是在说年纪再大些把绝活都交给你们。 玉莲总是觉得无所事事,每日除了磨砺琴技修习师傅传授的功课。直到前几日吃饭卢老爷子很是不舍的拿出一坛珍藏的美酒,玉莲随口说出年份名称。不过是开坛飘来的酒香,一个小姑娘居然说的如此准确头头是道。一向爱酒如爱剑的老人都觉得好奇,玉莲很高兴的说了很多,还保证今年会酿下一些家乡的花酒,滋味应该比这坛老酒好些。 当说起桃花村的事玉莲心思沉重,卢老爷子大喊南楚混蛋。天下只此一处桃源所酿的桃花酒最为醇厚,年轻的时候有幸喝过一次却是贵的离奇。当问起玉莲价格之后又在大骂那些商家坏了心,转手就翻了数十倍的利润。只说桃花酒比那太平冰灵泉更加有韵味,品尝一口让人回味无穷。说好今年一定要寻遍黄渠所有上好的桃花让玉莲给他酿酒,玉莲只是发笑将其中门道说了一些,还说要将小镇外的三亩梨树全部砍到栽种桃树。 这几日除了练习琴技读书习文更多的时间在准备酿酒的东西,叶管家好像对这件事十分上心。日日帮忙张罗酿酒的工具,原本只想酿上几坛桃花酒来年品尝。叶管家差点弄出一个酒坊,最后看着规模打了许多。老爷子也舍得钱直接弄出一个酒坊,至于酿制的事情全交给一位小姑娘。找来的酿酒师傅不服气一切听一位小姑娘的话,听叶管家说要酿制一种天下少有的美酒,堪比冰灵泉甚美味。 几种土法酿制的酒已经步入正轨,十多天的时间在小镇边一处打不的院子中已经开始酿酒。玉莲每日清晨总会去看看,更多的时间还是练习琴技。只是到现在还未找到合适的水源,桃花酒最在意水的品质。这些日子大多河流还不曾解冻,冰水最是影响桃花酒颜色。井水不见天日缺少阳气多了几分沉重,最适合的反而山间清泉。 坐在屋中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弦声在耳边环绕。一首曲子在手指间游动,琴声便是心神寄托爹爹的思念。从未想过离开爹爹独自生活,爹爹为什么如此无情没有说要走翩翩走了很远。脑海中爹爹的样子依旧和善,从来舍不得宝贝女儿受一点点委屈,可最大委屈还是爹爹。不是说好要亲眼将女儿送上花轿,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现在文姐姐去了县城小明远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心心念念的还是哪位少年将军。心中对于另一位男子心存愧疚,那是一位优秀的男子。从小定下婚约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属,只是心中所念与一纸婚书不知道如何选择。从逃难到此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不知道他现在求学怎样。 半年没有消息知道不知道家乡受此大难,是否还记得有一位未婚妻。走出屋子望着湛蓝的天空,吹来的风已经不是很冷。中午阳光很温暖,这段时间平稳安定,虽然强行手下自己的师傅,除了开始一段时间严厉更多是像一位母亲。 每次见到师傅很慈祥,经常会想母亲如果还活着一定与师傅很像。心中最挂念的还是那个黝黑的小姑娘,一个月至今还没有消息。前段时间卢老爷子得到消息说南镜战事已经结束,两国谈判的不知道到了那种地步。现在双方已经停战,大量的军队向南镜进发。相比开春的时候不会有战乱,有从南镜回来商人说那边已经平静下去,只是大梁损失惨重。 闯入境内的那支楚军在临近的几个线烧杀抢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多数商家已经没有办法生存下去。怕是那几个县会错过春耕,唯一让卢老爷子高兴的是那边的江湖人人拔刀。死在江湖人手中楚军有数千之多,那天老人多喝了几杯。一直再说现在的江湖还有点豪气,一点都没有丢他们这些老人的脸。 那天玉莲也很高兴,少少饮了几杯。只是村子里的相邻还是没有躲过,恨不得能回到从前。 明日已经是上元节说好要去县城陪文姐姐,最亲近的人也只有文姐姐。行囊已经收拾好,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师傅不愿意去,还带着小莲儿看花灯。小姑娘去年看过县城的花灯,每每提起总是带着笑意激动。 忽然听到府上有人喊着林少爷回来了,玉莲走出院子看着丫鬟激动神色。在这座宅子中仆人丫鬟最喜欢的就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林少爷,虽然不是嫡系少爷但与少爷们也差不了多少。卢家的规矩玉莲自然知道,徒弟与少爷没有区别。卢兆明真正的弟子其实不多,卢林的剑法最得卢兆明的真传。府上的两位少爷一人对于剑法深感厌恶,府上的钱财管理都是哪位二爷,大少爷剑法寻常在江湖名声却是极大很少在家。 反而年纪最小的卢林成为府上最让人讨喜的少爷,人人都知道林少爷在军中立下诺大的军功。谁说卢家只在江湖不敢从军,老爷一定会拔出很久不曾出鞘的宝剑问问。 玉莲拦下一位丫鬟问道:“你说卢林回来了。” 丫鬟看这玉莲说道:“姬姑娘他们说是林少爷回来,好像还有哪位小将军。” 玉莲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刘知幸,如果不是温小明一直说这里就是卢林的家。当初不敢相信那么小的人会认识这么大的人物,只是没有地方可去。就算去了太平城更是不知道落脚何处,在这里有了师傅卢老爷子也很好的长辈。 快走几步来到前院看着熟悉少年,一身黑衣头别一只木簪。手中永远握刀的卢林还有温柔的一面,记忆中少年的话很少。现在好似对老头子话很多,玉莲从来不曾想过卢林会说这么多的话。一旁的刘知幸看样子卢兆明老爷也很喜欢,一直再说想不想拜师。说的刘知幸不知道如何是好,老人总是这么和蔼。 靠近厅堂卢夫人瞧着自己的徒儿,虽然不懂武艺可哪里比不上你的宝贝徒儿。再说女儿家打打杀杀的像什么,难道大梁到了女儿都要上战场的地步了吗? 很高兴的喊道:“玉莲来了,快进来。” 听到玉莲的名字刘知幸顿时安静,转头看着走来的玉莲有些陌生。当初山村姑娘如今已经是妆容精致,一身青色衣裙淡淡红妆。嘴唇微红的胭脂玲珑身段,乌黑的发丝几条丝带捆绑,别着一支细细的银簪,衣带处一枚玉佩。走起路来轻盈漫步仿佛舞女翩翩起舞,玉莲脸色微红不知道是不是腮红今日有点重了。 在家中没有军中的规矩,卢林看的有些入神。相处那么长时间,知道玉莲长得漂亮。只是没有想到当初的姑娘只在祖母身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变模样,太平城中闺中小姐都比不上玉莲的一分,宫中有收拢天下美女之称。玉莲仿佛遗世独立,好似一花独开百花凋。 习惯恭敬的喊道:“姬姑娘。”没有想到卢夫人没有一点淑女风采直直踢了一脚说道:“喊姑姑。”卢林无奈的只好喊了一声,几个月不见凭空长了一辈。 刘知幸走上前看着玉莲说道:“玉莲好久不见。” 玉莲看着一丈远的刘知幸说道:“好久不见。” 刘知幸目光一直在玉莲身上不由的说道:“玉莲你好美。” 少女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看喜欢的少年一眼。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八章重逢相伴喜悦来 天色朦胧一辆马车两匹战马从卢府缓缓而行,少年纵马奔驰前方时常掉头返回。撑开双手享受寒风吹在脸颊的感觉,一切烦恼消失在寒风中。马儿喘着粗气少年乐呵呵的跟在马车后搓手,马夫第一次见林少爷的顶头上司。江湖虽大却有军中士卒瞧上走江湖的莽汉,年轻的时候跟二少爷出过一趟远门。 记得经过边境遇到一席骑兵,手中挥舞横刀策马奔腾好不自在。从小敬上很少走江湖的二少爷功夫不弱,面向没有跟了老爷的粗狂,不拔剑像极了饱读诗书的士子。当年一如现在一般驾着马车走在广袤的大草原上,骑兵团团围住。 为首的汉子得知江湖世家的二爷,虽然没有为难口中却是充满了不屑。军中将军从来看不起走江湖的人,尤其边关将军打心眼瞧不上这群只知道在内地斗殴厮杀违抗官府的江湖人。后来二爷解释说:“不能怪当兵的瞧不起江湖人,同样是吃刀口上的饭。一样的拔刀道理却是不同,人家自认为手中的刀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咱们这些走江湖的,手里的剑只会砍在自己人头上。不一样的,也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只会杀人。手中有了剑要有剑一般的胸怀,当兵的刀盯着的也不止是塞外敌寇,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那时候年纪不大,现在娶了媳妇也很少走远门。那些当兵见不到,能到府上做客的江湖人都是好人,就算是有些坏心思得问问卢家的剑还锋不锋利。只是少年还是少年,这天还不曾大亮晚间的阴风还在。就那么跑小脸怎能受的了,你看现在不跑了吧,还不是不停的搓手。 上次没有见到小将军觉得军中的人都一样,现在看到了。能被林少爷敬重的将军心肠一定不错,刚才还请喝了一壶从太平城带回来的美酒。一点都不介意身份低下,还不是共同喝着一壶酒。就连林少爷都和他这位半大的老人喝一壶酒,在卢家很少家仆能和主子喝一壶酒的。就凭这件事就能在老伙计们身边说好几天,只说刚才的哪壶酒哪里够。 玉莲掀开车帘日头已经东升,说道:“胡师傅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县城。” 马夫都不敢瞧一眼小娘子,上车那会儿只是瞧了一眼就觉得这天下怎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身上香喷喷的可不是那些胭脂香料的味道,那些东西自家的婆娘逢年过节总是舍得多往身上弄些。不说好闻吧那又是钱,就是有些呛鼻子。小娘子不一样香味淡淡的,可不是那些胭脂。小的时候总是听大人们讨论,女子身上的香味比世上所有的香料胭脂都要迷人。只是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闻过,听说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有。 直直望着前方说道:“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小娘子困了还能睡会儿,前面的路平稳多了。” 刘知幸脸颊冻的发红,骑马与马车并肩。说道:“玉莲你出来干什么,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快进去。”卢林在后面瞧着自家将军,好像很少见到将军温柔的一面。在军中一副严厉好爽的模样,回到太平城又是一副纨绔姿态,面见陛下又是一副低三下四的小人作态。好像只有在姬姑娘身边是这个模样,所有的心思都放下看起很轻松。 玉莲微微一笑瞧着喜欢的少年,一向话极多的刘知幸再次相见怎眼神总是躲避。一位弱女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有什么害怕的。好像那次是第一次见到脸会红的刘知幸,现在到是看不出来早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像极了一位害羞的姑娘。 说道:“没事的,我又不是弱不禁风。出来换口气,车里面闷的厉害。” 刘知幸没有多说,谁让自己想早点走。在卢家虽然有卢林作伴还是觉得不自在,在家已经憋了很久路上也没有什么热闹的地方。这次到军中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今日之后不再去卢府玉莲也要在县城多住几天。早点走便能多一刻相伴的时间,如今的桃花村不知道还在不在,就算还在还有几分当初的模样。 刘知幸点点头笑了笑,走到卢林身边相伴而行。卢林说道:“将军你怎么见到姬姑娘害羞了,末将从来没见过。”伸手拍在卢林头上。 狠狠说道:“这件事敢和别人说小心我揍你。”很少开玩笑的卢林默默说道:“那你也得能打的过我。” 不由得看了一眼卢林道:“你敢说你家将军。”卢林微微一笑。 马夫很好奇这位将军,林少爷从小剑法超群被誉为六合剑真正的传人。在府上人缘一直不少,不是林少爷霸道而是不爱说话。好似除了手中的一把剑,再也没有值得在意的事。 才入城人来人往玉莲也只好下车卢林接过刘知幸的缰绳,两人相伴走在小城的街道上两两无语。路上的叫卖声仿佛不存般,刘知幸突然说道:“玉莲姬叔的事情我知道了,怪我走的太早。不然姬叔不会,小花也不会所有的乡亲们也不会。” 玉莲听在心中却是没有说话突然走到首饰的小摊旁拿起一支银簪,插在头上问道:“好看吗?” 刘知幸看着玉莲的样子说道:“好看,很好看。”商家立刻说道:“小娘子配上这枚簪子美极了,这簪子斤两足够花样更是老师傅亲手打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看了一眼长相很美的少女,转瞬间盯着俊朗的少年翩翩公子。心中还向着公子哥陪着小姐哪能心疼腰包,随即介绍别的样式。玉莲笑了笑随手拔下簪子,放下就要走。记得商家说:“小娘子不喜欢这枚簪子,还有很多的样式看看。”眼神一直在刘知幸身上。 刘知幸走进玉莲说道:“喜欢就买下,我不缺那么一点钱。” 玉莲看都没有看其他的转身就走,刘知幸好似没有听到商家的喊叫追着玉莲而去。本以为一早能卖一个好价钱,好似不是再骂挑选簪子的少女而是在说少年一点都不懂少女的心思,姑娘一定会讨厌你的。 两人走的很慢刘知幸说道:“玉莲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心里面能舒服一点。” 自从进城之后一直再说,有些烦了的玉莲平和的说道:“有什么怪你的,爹爹还有村子就算你在又能怎样。南楚的军队来的突然,你走的早还有小明在。只是爹爹身子不好遭了难,以后不要再说了。” 走在少女一旁静下心来不在说,心中始终过意不去。玉莲姬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之前马三闯入村子打断姬叔的脊骨,自己不在。如今南楚大军攻进大梁,桃花村受到殃及整个村子所剩无几。自己还不知道在何方,心中愧疚好像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什么都没有做,马三的事情更因自己而起。如果不是心中咽不下那口气不去找马三,姬叔可能在逃亡中不会死于楚军刀下。 昨日曾与玉莲私底下说过,在卢府过不下去可以去他家里。玉莲没有答应只是说师傅很好,卢府所有人对自己很好。只是问了张柏在太平城读书怎么样了,刘知幸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现状,不想多说。 路过横穿县城的小河,站在石桥上望着下面挂起的灯笼商铺都在忙碌填写字谜。小孩子来回在街上奔跑,几个五六岁的稚童好像比试谁先跑过石桥。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比不过前面跑的男孩子,看到站在石桥摆出鬼脸转身就跑。小姑娘一下子趴在石阶上还看着跑远的男孩,玉莲伸手拉起小姑娘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 小姑娘看着玉莲说道:“谢谢姐姐。”转头看一眼高大的刘知幸又说了声:“谢谢叔叔。”揉了揉手腕赶紧跑去,好似一定要追上男孩。 玉莲看着刘知幸喊了声:“刘叔叔好。”露出微笑。 刘知幸摸着脸颊说道:“我有那么老吗?”站在桥上向着跑远的孩子喊道:“记得下次喊哥哥。”桥上路过的行人看着大喊的刘知幸,一旁的玉莲抿着嘴唇偷偷笑着。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明天又要走了,有些淡淡的忧伤。 看着桥下叫卖各式吃食的小摊,一手拉起刘知幸宽大的手掌。边跑边说道:“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跑下石桥站在卖糖葫芦的汉子身边一手拿起一个糖葫芦。刘知幸正要掏钱玉莲已经摸出几枚铜板递过去,又拿起一支递给刘知幸说道:“很好吃的。” 接过糖葫芦看着玉莲吃的津津有味,放到嘴上吃了一口觉得也就那个样。好像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看着玉莲吃着美味觉得也挺好吃。走过几家商铺买了许多点心,只是想带些地道本地酒。只是玉莲觉得这里的酒不是很好,刚刚建成的酒坊还未产出新酒。刘知幸提着两大坛子酒跟在玉莲身后,走在前面的玉莲领着几包点心干果。 刘知幸到现在也不明白买这么多酒干什么,记得玉莲只喜欢酿酒而不喜欢饮酒。难道自从姬叔去世之后恋上这种口中物,这件事情一定要多说说。一个小姑娘喜欢什么不好,翩翩喜欢这东西,万一喝醉了发生什么可怎么办。 走进挂着卢氏香料的铺子立刻有人走来,是为黑黑的胡须四十岁左右正要说话。玉莲立即说道:“您是卢三叔吧,老爷子说你老人家喜欢饮酒。玉莲特意买了几坛给三叔尝尝,家里的酒坊还没有出酒下次一定给三叔带来尝尝。” 男子瞧着玉莲想起老夫人上回来说是收了两位徒弟,跟着自己秀文是一位,这位应该就是另一个了。从刘知幸手中接过酒,笑着说道:“上回夫人来可说了许多小娘子的事,尤其是对美酒精通,听秀文说酿出的酒极美,三叔可等着喝小娘子酿的美酒。” 玉莲微微一笑铺子里许多妇人姑娘都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样的美人铺子又来了一位。连女子看了都心动,以后一定不能带着自家男人来了。胭脂香料还是多买些,说不定就是用多了这里的香料才变得这么美。 卢三叔将两坛酒放在柜子上,说道:“秀文在后院调香料,说今天小娘子过来都多准备了些美食一会儿可要多吃些。” 玉莲说道:“三叔准备一定好吃,玉莲会多吃的。”拉着刘知幸向着后院走去。卢三叔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刘知幸,一直认为是府上给玉莲派出的侍卫。 刚回头却是见到卢林走来,才知道哪位少年不是什么侍卫而是自家将军,与玉莲秀文是好友。卢三叔将卢林拉到一旁说了许多话,说两位姑娘都是好姑娘可不能便宜了哪位小将军,至少要给林少爷留一个,若不是大爷二爷都成亲多年一个都不能便宜哪位小将军。还说是这件事一定要和夫人老爷多说说,这么好的姑娘进了卢家的大门可不能再走出去。卢林只有苦笑,都不知道该和何卢三叔说。 玉莲拿着点心跑到后院,见到认真的秀文。拿着糖葫芦放在眼前喊道:“文姐姐。”秀文顺手接过糖葫芦,笑着说道:“还记得姐姐我,都不知道早几天来。” 玉莲把点心放到一旁说道:“这几天不是忙着弄酒坊的事走不开,不然早几天就来了。” 秀文大口吃着糖葫芦笑着说道:“就你会说。”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秀文好久不见。”这才抬头看见想念很久的男子,刚开始在府上的时候总是再想刘知幸什么时候才能接自己离开。温小明说不知道只是把话带到了,可是一个月都没有一点消息。 立刻大咬几口咽了下去,很文静的说道:“刘公子。” 第一卷美人泪 第四十九章酒醒白粥烦恼消 秀文将糖葫芦放在背后,带着微笑一手不停的拉扯一旁的玉莲。刘知幸看着模样改变不少的秀文,从前记忆中的两位姑娘都大变模样。秀文好似已经与从前山村姑娘不同,少了几分强硬多了几分亲近。一颦一笑柔媚姿态,一身黄衣群淡淡的妆颜宛如仙子更胜太平城的豪门小姐。本带着微黑的皮肤,仿佛白了许多。 来的路上玉莲说了许多,刘知幸很好奇哪位卢夫人。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两位熟悉的姑娘大变模样。玉莲秀文不止是妆容体态上的改变,从见到玉莲开始不止是因为如今的玉莲比记忆中更美。举止言谈学识上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从未听说过玉莲的会弹琴。昨日的娴熟的琴技让精通杂学的刘知幸为之震惊,如今秀文媚骨天成浑然自得。 刘知幸恭敬双手作辑轻声喊道:“李姑娘。”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着一向不在乎礼节的刘知幸,秀文不免尴尬的盯着刘知幸。其实心中很高兴,刘知幸好像从来没有这般面对自己,一点点失落涌上心头。脑海中一直想着再见面的场景,不知道梦中多少次的相遇。现在重逢听到的是一声李姑娘,而不是想了多遍的秀文好久不见。 拿着糖葫芦不自觉的吃了一口,好似从前一般没有什么好掩饰。说道:“刘公子怎么喊我李姑娘了,叫秀文挺好的。” 玉莲将一包包的糕点干果放到一旁,走到刘知幸身边凑到耳朵旁边轻轻说道:“是不是觉得文姐姐变好看了,心里面想着居然认识一位大美人觉得愧疚,自己长得不好看。” 耳边暖暖的气息身边淡淡的香气,刘知幸顿时脸红立即说道:“这不是很久不见懂点礼节,好显摆我也是贵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盯着玉莲囧囧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出口,心中轻声道:“我只喜欢你。” 盯着红着脸的刘知幸说道:“你只什么啊,话说一半不知道让人很难受。”俏皮的模样的多了几分可爱。 拎起架子上糕点干果打断两人不合时宜的问答,心里酸酸的。为何每次遇到他总是有很多话说不出口,很希望能像玉莲一般。对最亲近的玉莲那点愧疚总是在心头徘徊,有事入睡前总会想起。为什么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喜欢的是最近的姐妹,同时最好的姐妹也喜欢他。 说道:“别闹了,赶那么远的路也不嫌饿,进屋我给你们先弄点吃食。” 刘知幸见到玉莲不追着问解脱一般,玉莲抢过秀文手中的糕点毫不在意的走进秀文的屋子。好似在村子一般,无论秀文在那个屋子总能找到。对于这一点秀文不觉得奇怪,在玉莲之后走进屋子。门外的刘知幸却始终没有进入的意思,闺房男子不会进入。就算是关系如何亲近也不会进入,好像从小到大只去过玉莲的屋子与小小的房间。 玉莲很随便坐下打开糕点倒上茶水,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样子。秀文才坐下却见到刘知幸没有进来的意思,正要说话玉莲抢先说道:“刘知幸快进来,一个大男人难道怕我们两个小姑娘把你吃了不成,还不是大将军。” 苦着脸正要进门见到刚刚走进后院的卢林,立刻快走几步将卢林拉了进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卢林比刘知幸更要尴尬,玉莲的吃相十分不雅。卢林到是不在乎玉莲的吃相,这个样子已经习惯。在记忆中少女就该这个模样,只是在家里玉莲不同。在规矩中很少说话,师傅说过秀文玉莲两个是好孩子。 从到府上开始从来没有因为是老妇人的弟子而认为就是府上的小姐,秀文愿意学习香料更主动要去铺子中学习。玉莲更是说要酿酒,虽说府上出钱建造酒坊。玉莲一连好几日都在忙碌,一点都不像那些大家闺秀吃不得半点苦。拿出许多市场上几乎少见的酒,尤其是那种桃花酒。秘方就那么放在桌面上,只是不停的再说这种酒开始几次必须要自己盯着不然会影响酒的品质。 卢林好似第一次认识玉莲,那时候觉得将军的眼光真好。此时觉得大吃大喝的玉莲,温柔娇羞的秀文觉得很好。姑娘就该这样,用不着事事都那么拘谨。 四人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中午卢三叔准备好一大桌子酒席。坐着十来人满满的一大桌子菜肴,玉莲的吃的很香。刘知幸吃的很慢喝的有点快,卢三叔一直在说刘知幸不愧是军伍之人,很是豪爽一点都不比江湖人差。不免多喝了几杯,卢林此时一点都不觉得身边坐着将军,而是最信任的兄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兄弟朋友,心中只有剑。 如果不是哪一战遇到了将军与活下来的重兄弟,现在很有可能还只是一位伍长。心中很高兴认识这群人,卢三叔也觉得从军中回来的卢林变了很多。至少酒后说了很多话,卢三叔很高兴老爷的剑术后继有人。相信未来江湖上不会再有人说,六合剑卢家只会在江湖上称霸,没人敢去战场搏命。 桌子上掌柜还有旁边几桌伙计觉得有点不自在,主家在不免吃的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觉得这位少年很是怪异,一点都没有和蔼的模样,比严厉的老夫人还要可怕。甚至都没有很少来的大爷温和,到现在都没有主动与众人说了一句话。 酒后三讯刘知幸卢林趴在客房呼呼大睡,秀文拉着玉莲摆弄亲手调制的香料。尤其是各式胭脂让玉莲为之一惊,短短的时间文姐姐居然学会了这么多东西。自己还是很笨,学琴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首曲子。唯一能被人看在眼中怕也只有爹爹从小教的酿酒,师傅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玉莲还是觉得自己很笨,学什么都很慢。 夕阳将落天边挂起一片红帆,院外鞭炮声噼里啪啦。铺子已然无人剩下几个伙计不停的望着街上走动的人群,迟迟向着河畔而走。卢三叔打发着急的伙计早早下班,只剩下卢三叔与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卢三叔静静看着老妻,老妻望着相伴而行的少年少女。 卢三叔轻轻牵起老妻粗糙的手心,妇人面带怒意喊道:“像什么样子被别人看到也不怕笑话。” 瞧着老妻脸上的皱纹轻轻抚过说道:“十多年没有去看过花灯了,今年夫君带你放花灯逛琳琅河。”妇人一把拍开大大的手掌,卢三叔一把搂住妇人挤着出门。 “老夫老妻怕什么,你哪里没有碰过,这么大年纪还像个小姑娘。”妇人拗不过卢三叔带着怒气还是跟着出门。卢三叔向着院子喊了一声:“秀文三叔先走了,出去记得关门。” 从屋中听到前面卢三叔的喊声,秀文出门看了一眼。发现刘知幸卢林还没有醒来,拉着玉莲到厨房做一些吃食正好给两人醒醒酒。厨房中玉莲虽然算不上手笨,只能打下手。看着文姐姐一双巧手将一团食材很快处理的很好看,玉莲只煮了一锅白粥。秀文往里面放了一些银耳莲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朦胧双眼爬起发现卢林早早坐在客房,桌上放着一杯清水。刘知幸重重拍了记下沉重的脑袋,一直觉得酒量已经很好了。当年与双裳喝了一夜,今天不过几个回合居然倒在卢三叔杯下。卢林明知道卢三叔的酒量还不说,好似比谁的都爽快。 起身端起水杯一口饮下,忽然闻到一股香味从屋外飘来而来。卢林继续倒下水说道:“将军痛快喝一顿酒能消去不少烦恼,这次如今我能看出来。不想参入朝中的破事只有离开,正如刘尚书说的,十三营建立在风口浪尖上。想躲未必能躲过去,装傻未必有人愿意你装傻。既然事情躲不过多想想,看看谁适合。兄弟们无论将军你站在那一面,都会支持将军,谁敢说不先问问我卢林手中的宝剑。” 一向只在乎剑的卢林说出这样的话,其他人相比早已经想到这些。到现在也只有褚翰林说过类似的话,其他人不说是他这位将军担心。刘知幸伸手放在卢林肩上说道:“没事的,我刘知幸永远不会将兄弟的人头放在刀刃上,除非我现在战死不然谁的话都不好使。” 说完拉着卢林推门而出,闻着香味走到饭厅。几道精致的素菜还有一古清粥,玉莲忙着盛粥。看着两人走来面带微笑,秀文端着一盘炒豆芽走来。刚刚酒醒最适合吃清淡的素菜,配上一碗清粥正合适。丝毫没有之前的拘谨,端起白粥咕噜噜一碗下肚。卢林手更快不知不觉一盘凉拌藕根已经扒拉下肚,刘知幸还没放下碗玉莲伸手已经接过继续盛粥。 卢林笑着说道:“姬姑娘再来一碗,这粥真好喝。” 秀文没有好气的说道:“难道我做的的小菜不好吃,那我拿走了。” 着急的卢林立刻露出笑意护食的样子十分俏皮,秀文接过大碗帮着盛粥。看着两人嚼都不嚼白粥顺着嗓子就往下顺,小菜更是咀嚼一下都下肚。原本向着两人酒醒吃不了多少,如今看着一片狼藉的盘子,空空如也的古只有无奈。哪里能想到两个饿死鬼居然吃这么多,剩下的一丝豆芽都被刘知幸卢林争强,最后掉到桌子上。眼疾手快的卢林下筷如飞,不愧剑术高手就那么一挑刘知幸的筷子不翼而飞,一丝豆芽也顺利到卢林口中。 刘知幸一副憎恨的模样,玉莲起身说道:“这都没了。” 秀文拉着玉莲说道:“两个饿死鬼,还得在弄些吃食。” 两人摸着大肚子不停的说道:“不用了,吃了这么多实在是不下去了。”卢林更是有心帮着收拾碗筷,刘知幸一副真的吃饱的模样。 玉莲没有好气的说道:“你们是吃饱了,我和文姐姐还没吃呢!”两人狠狠的刮了摸着肚子,脸色带着笑意的两人。 看着两人进入厨房刘知幸说道:“这下什么都忘了,该想想十三营该是怎么个样子才符合咱兄弟的气质。” 卢林很佩服长风营尤其是薛礼仁,说道:“长风军最强大的就是长风营,不然将军请教一下薛将军将长风营的一套拿过来定然不会太弱。” 刘知幸很正经的说道:“薛将军是要请教,可十三营不能长风营相同。我与褚翰林计算过十三营编制两千八百人,分一千骑兵一千步卒长枪,六百弓弩卒。从两千八百人中挑选二百人作为亲兵直属本将军,上马敌兵下马步卒跋山涉水日行千里强兵,这支兵团我想交给你。” 第一次说出十三营的编制,卢林觉得不可思议。一直认为十三营迟迟未曾建立是吴蓬阻止,刘知幸一笑。卢林喝了一口清水说道:“将军这支部队郑水新郑水吉最合适,我想挑出一支长剑士。人不必多只需要五十人,交给我练一定可以成为军中最强的劲卒。” 刘知幸很满意的看着卢林,这一点从来没有想过。正要说话发现玉莲秀文端着白粥何一盘小菜走来,两人刚刚盛满两碗卢林很爽快亲自盛粥刘知幸很顺手夺过,卢林直接端着古开始吃。 两位少女都没有下口两人居然盯着自己的大碗,小菜已经一扫而空。玉莲急忙端起转头吃着白粥,秀文狠狠看了两人一眼吃着白粥。两个饿狼居然还看着,从未吃饭这么快。大碗白粥很快下肚,玉莲说道:“吃那么多,一会儿还怎么看花灯。” 秀文说道:“你们饿死鬼啊,歇一会儿我和玉莲先把碗筷收拾了再走。” 两人只是在哪里傻笑,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的事都比不上眼前两为姑娘憎恨的笑容。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五十章花灯红联黑字谜 天色微黑石桥周围灯火通明,高高的木楼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各处商户架起的楼架挂着大小不一的字谜,不远处堆放着精巧的小礼品。少年书生带着心恋的姑娘总想表现学识,很喜欢高高挂起的字谜。少女手中拿着小小的礼品,脸上一直在笑。 各种图样的灯笼布满整条街,辛苦数日的灯笼贩子一直在大声喊着自家灯笼如何精巧。新编制的灯笼总是比去年要花样多些,只是上面的图案每年就那么几种。小孩子总是不在乎去年已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灯笼,更喜欢拉着难得阔绰的爹爹想要将看上的物件,双双归入囊中。 才走出铺子没多久的四人,发现条县城商业街居然没有一人。上元节刘知幸觉得很奇怪,太平城每年上元节各大商户都会在铺子门前写上字谜。奖品极多只是字谜很难,记得有一年双裳为了一壶酒。居然亲自为一家酒庄填写字谜,最后很少有人猜到其中的含义。掌柜的为了感谢老先生,说先生一个月的酒酒庄全包。之后的一个月刘知幸等人日日到酒庄喝酒,说的最熟悉的一句话就是记在双裳头上。 现在还记得掌柜苦着的脸,最可恨的还是林忠,不止喝还要拿。知道这件事的双裳之后再也不敢写字谜,好像还是杨尘说大儒为了一壶酒,大好文章付之东流。甚至还题诗一首:白发提笔写,红联黑字谜。掌柜报恩来,腹中酒香飘。 想起这些刘知幸总是很高兴,似乎所有人都长大了。林忠已经是一位将军,萧铭很快也要去封地。好似少年再也不是少年,多了忧愁少了自在。走在幽黑的街道上,前面有心爱的姑娘。身旁有生死兄弟,长大真的不好吗?好像从来没有想过,翩翩不知不觉自来。 玉莲拉着秀文的手说道:“文姐姐这里好热闹啊。” 秀文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街道说道:“当然了三叔说这里商贾比较多,比别的县城可多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每年都会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尤其是临西河是附近最平静的河流。每年上元节七夕节都会有公子姑娘放河灯许愿,寄托相思让心仪的男子姑娘知道自己的心意。” 靠近石桥周围到处都是花灯,一条五彩灯龙盘旋在此处最大一座酒楼外。里面食客饱满。甚至还有许多人守在门外等候。更多还是观看那条灯龙的奇观,小孩子指着盘旋的灯龙好想骑着便可上天。瞧一瞧神仙们住的的宫楼阙宇,尝尝神仙吃的龙肝凤胆。一些饱读诗书的士子,将近来所做的诗词写在灯龙之上。 更多只有几个字,署上姓名好让上天知道自己的报复。多是年轻人手提笔墨挤着上前,酒楼掌柜亲自守在地面上的灯龙。盘旋的灯龙已经填满文字,还有很多人排队。 玉莲看着排队的多为男子,几名女子怕也是妇人。转头看着刘知幸卢林,说道:“你们不写下心愿,好像挺灵的样子。” 卢林轻轻摇头说道:“姬姑娘还是算了,没什么好写的。”刘知幸盯着灯龙走入人群,玉莲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 三人守在外面,不远处一个小摊子摆着各式礼品样式很多。在里面还放着数十个非卖的礼品,看起来价值不菲。最宝贵的甚至贩卖的物件都要珍贵,玉莲看着上面的文字。 谜底下面写着编号,一个摊子也不过三四个的样子。挂着红联写着“一人一张嘴。”玉莲盯着文字,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小姐可猜出这是什么字。” 玉莲想了许久,忽然说道:“这是一个合字,人字下个一字口字,不就是合。” 男子轻轻点头转身拿起一只木偶兔子,说道:“小姐猜的不错,正是一个合字。一个小兔子,一年之初有个好兆头。”玉莲接过小兔子,说了一声谢谢。 旁边秀文盯着红联上面的字,卢林在一旁不敢说话。刚才秀文刚看间一个好像能猜出的字谜,卢林都没有给思考的机会直接说出。老板刚提出礼品,秀文没有好气的狠狠瞪了卢林一眼还是接过小礼品。眼前的这个字谜想了许久还是没有猜到,一旁的卢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 秀文看见玉莲手中拿着一只木雕的兔子木偶,立刻拉过去说道:“玉莲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字,说了好几个都不对。” 红纸上写着“争先入川,打一字。”这个不是拆字谜,玉莲有些茫然。两为姑娘盯着字谜,一会儿歪头看看一会儿抬头瞧瞧。好像怎么都不是一个字,一旁的老板看着都有些着急。很有心思让身边的少年帮着提醒一下,挺简单的吗。就像刚才的那个字,少年就看了一眼就猜出,这个也不是很难吗? 两位漂亮的姑娘猜字周围站了许多人,正想的沉思突然一个柔和的男子声音道:“这是一个色字,川有巴蜀之称,争字当头下有巴蜀不就是一个色字。” 老板立刻转身要拿礼品,终于有人说出来了。不然在这里站这么长时间都影响生意。猜个字而已用得着这般沉思,拿起礼品就要送个白衣公子。不想男子接过礼品,发现两位少女双眼紧盯着。男子有些好意思拿着礼品靠近,说道:“见两位姑娘想了许久,不免有好胜之心。这个小礼物就当在下赔罪了,若有猜不出的字谜,小生可以代劳。” 秀文盯着男子狠狠的发脾气道:“谁让你说的,猜不出就是猜不出用不着你。”拉着玉莲就要走,男子不愿意两位漂亮的姑娘这么离开。说道:“这个小东西送给姑娘。”玉莲没有好气的看了男子一眼就要跟着秀文离开。 男子喊道:“姑娘叫什么名字。”玉莲直接说道:“就不告诉你。”男子一连苦笑就要去追。 卢林一把拉住男子狠狠说道:“劝你不要过去。”男子手腕生疼。能看到力气极大的卢林眼中带着杀气,眼睁睁看着两位姑娘离开。卢林跟在身后而去,男子摸着手腕问周边人。 在不远处摊子比较大,摆放着各种点心吃食。见到两位姑娘走来说道:“只要猜出一个,这里面的糕点可以随便选一样。” 玉莲绕着摊子走了一圈,好像都很难这个红联上“江河纵横峰峦立。”秀文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以猜出的,卢林站的有点远。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好像世上除了剑没有什么好的。 白衣男子又缓缓走来身边还多了一位蓝衣少年手持一柄折扇,两人正瞧着谜语。白衣男子上前说道:“姑娘可需要小生帮忙,虽然不曾获得举人早年也考取秀才。” 玉莲转头看了一眼,卢林正要上前黑衣男子说道:“兄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有一位心仪姑娘可以告诉小生,用不着巨人之外。” 正要动手刘知幸走来扶起红联说道:“江河纵横峰峦立,江河无穷之水,峰峦叠嶂好一个万水千山。”玉莲急忙走到老板面前说道:“万水千山,我要桂花糕。”都没有去问到底是不是万水千山。 老板急忙包好桂花糕赶紧让人离开,这些年轻人那个不是暴脾气,说不定一会儿打起来摊子都被掀了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尤其是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常有的事。 白衣男子走上前说道:“兄台好文采。” 刘知幸挡在中间看着两人说道:“以善先人者谓之教,以善和人者谓之顺;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谓之谀。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谗,害良曰贼。出自何处。” 两人朦胧不明白此人是什么意思,正要反驳发现刘知幸拉起玉莲,玉莲拉着秀文已经转身离开。白衣男子看着身边蓝衣,蓝衣说道:“这是荀子修身篇,好像是在说我们修身不正。”白衣男子脸色显得难堪。 走远跨过石桥,玉莲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秀文一副想知道的样子,两人不由得看了一眼随便猜出字谜的卢林。卢林一副不知道模样,好似再说又不是剑招我哪里知道。刘知幸笑了笑说道:“出自《荀子—修身》篇。” 不就是背诵了一段文章有什么好笑的,秀文觉得茫然。玉莲立刻反应过来说道:“你在骂他们修身不正。”怡然自得的表情,好像再说快夸我。 站在桥上卢林忽然问道:“将军你在灯龙上写了什么。” 刘知幸望着南边说道:“南楚。”原本只是一个设想,当初父亲给《平南楚文书》。上面句句诚心,感情浓厚。只差将战略部署上书陛下,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只是一个设想,如今不单单是自己的想法,更是父亲的理想。 望着南面卢林明白刘知幸的想法,从刘知幸十三营的编制想法已经看出。十三营的设想就是楚军白甲军的克制,从骑兵到枪兵都是对付白甲军的利刃,弓弩更是在配合两个兵种。尤其是两百军士可想而知,作为主将更为人子。 秀文望着布满一条街的花灯痴痴入神,玉莲看着高高升起的孔明灯。漫天灯光宛如繁星点点,每一个寄托着一个美好的愿望。飘在空中灯龙,密密麻麻文字都是一个心中的理想。 站在石桥上远远望去遍地各式花灯,漫天通明的孔明灯。玉莲不由得喊道:“好美。”秀文由心而发:“真的好美。” 石桥下一片片红晕映照水面形成一副独特的美景,两位少女羡慕的眼神瞧着。说道:“我们也去放灯。”两人小跑而走,还喊着刘知幸卢林。两人有些无奈,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气力。走了这么远比奔袭百里都要累,刘知幸无奈的看了一眼卢林说了一声:“习惯就好。” 刚刚追上去玉莲秀文一人拿着两个河灯,走上前分别将河灯递给刘知幸卢林。两人看着手中河灯又看看在河边的男女,一点都嫌刚刚消融的河水冰凉,四人走到河边许下愿望放出河灯。 刘知幸忽然问道:“玉莲你许下什么愿望。” 玉莲看了一眼说道;“不告诉你。”刘知幸有转头看秀文还没有张口,秀文狠狠的看了一眼,好似再说还问。 看着河中的灯光,玉莲默默说道:“爹爹你在天上要好好的,过些时候我接你过来。”秀文一样看着何等心中想念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兄长,还有天上的爹娘,还有身边的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刘知幸望着连片的何等说道:“古有水天一色之说,现有灯火开天一言。”诗情画意正和适宜。 听到自家将军再说卢林不由得也说道:“灯火连天大有一副火烧连营之象。”顿时河边众多男女盲目狰狞盯着这位火烧连营的少年,如此美景还烧一个还不够还要连营。 一旁的刘知幸一副我不认识的模样,玉莲秀文更是狠狠盯着卢林。卢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无辜的模样。突然天空炸开一片光亮,随之一片接着一片将漆黑的天空点燃。淡淡的光亮洒在大地,少男少女的面孔显现在眼中。 玉莲望着烟火淡淡说道:“好美。” 刘知幸在烟火的光亮下看着身边姑娘,一明一暗轻轻说道:“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第一卷美人泪 第五十一章初次相拥再离别 漫天烟火点点星光无数孔明灯,飘在临西河畔淡淡的船灯。灯火通明的小城天地共明,人山人海。河畔的少男少女对着天空大喊,酒楼走到窗前的书生端着一杯清酒。坐在父亲肩头的孩子痴痴望着美丽的烟火,混在人群中的妇人仿佛回到少年时代。守在家门口的老人露出一口黄牙,行走在小巷的酒鬼抬头望着天空,好像还得再来一壶才能醉。心中不免想起当年也站在临西河畔,大声喊着爱恋的姑娘,只是如今嫁何人为妻。 石桥下商贩手里拿着赠送的礼品,获得奖品的少女抬头望着天空。心中默默想起去年他还在身边,好像有点蠢都没有自己猜对的多。坐在小酒馆的白衣男子,一杯接着一杯入腹。坐在对面的蓝衣有些无奈,女子当真这么伤神。不过只见一面已经走入心房,酒醉的白衣男子一直在说青衣姑娘怎么看不出自己的爱意。 蓝衣一脸无奈的模样,心中坚定一定要多读圣贤书。不然那天遇到心仪的姑娘翩翩瞧不上自己,好歹会说几句好文章。最好哪位姑娘也喜欢自己,可不能像朋友这般苦恼。 石桥上卢三叔望着远方,心中很高兴老妻还是这么漂亮。手不由的到老妻腰间,还没搂住突然觉得脚生疼。一双憎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好放下手臂瞧着天空。多年前老爷也站在这里,第一次带着夫人放了船灯许下愿望然后就实现。瞧着人群中的少年少女,不由得想到怎地就不开窍的林少爷。多么好的两个姑娘,怎不能留下一个,可不能便宜了哪位看起不咋样的将军。酒桌上还是不错的,默默笑着说道:“一人一个正正好。” 身旁的老妻突然问道:“什么正正好。” 卢三叔立刻脸色变得忧愁,轻轻一笑说道:“说你呢正正好,你说我怎么这么运气好。”剑术极好江湖上极少遇到敌手的男子,卢兆明曾经就说过。这个天下能把你我收服的也只有两位女子了,当时年纪不大功夫也不够高的少年就那么痴痴笑着。 当时卢三叔口出狂言:“天下第一有什么好的,没有她的天下第一还不如有她的天下第二。”随后就被一脚踹飞。 河畔边刘知幸听着众人的喊声,扯开嗓子喊道:“玉莲等我回来娶你。” 忽然发现一双通明眼睛盯着自己,不远的卢林一直在挤着人群,秀文痴痴望着烟火。一脸无奈的模样,才发现青衣姑娘就在身边。伸手轻轻打嘴,还不停的说:“你说这嘴怎么就不听话,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玉莲微微一笑道:“谁要嫁给你了。” 天空爆裂的烟花声,河畔众人的嘶吼声好像没有挺清楚玉莲说的话。隐约中听到,“嫁给你”三个字心中一乐。撅着嘴俏皮的样子看着更可爱了,刘知幸看的有点出神。挤开身旁几个男子,撑开一片小空间。 站在玉莲身边,笑着说道:“我可听见了,就算你答应本公子,就吃点亏娶你回家了。” 声音不大虽然听不真切也清楚眼前少年的意思,笑脸红彤彤的低头默默说道:“谁答应你了,可不要乱说。” 刘知幸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可都听到了,害羞了,可就真的答应了。” 立即抬头着急的反驳:“不要胡说天气冷,风吹的。”少年微微一笑。 随着烟火一朵朵炸裂,绚丽的火花渲染天空。一声声锣鼓声在大街上想起,明亮的天空下好似忘记漂亮的烟火。流动的人群着急的去走动,没有在意的玉莲被人群相挤,越发靠近刘知幸的胸膛。少年顺势伸手将美人搂入怀中,少女的脸庞红的像极了一朵雨后红牡丹。想要挣脱却发现,少年的胸膛是那么挺直而温暖。 只要有他在天下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事,多想一辈子就这么躲在这里。走的人很多仿佛身边只有一人,天空的花朵只为二人绽放。少年闻着少女清淡的香味,所有的烦恼全部消失。什么十三营什么大将军,就算是天下也比不上此时此刻的温馨。 锣鼓喧天两只舞狮仿佛冲天而降,一枚红球争先抢夺。一座高大的木楼顶端有着一枚最大红球,木楼边缘足足有几十个红球。两只狮子才出现更多狮子拔地而起。随着烟火的消失舞狮成了这条街上最吸引的精彩,空旷的街道众人让出一片空地。围观着在为喜欢的队伍喝彩,一声声锣鼓争先抢后的靠近木楼。 一些少女喊着心意的男子,希望能抢夺最高处。红红的球儿就是最好的礼物,哪有在木楼上挥汗如雨的少年更加优秀。威武的雄狮下一位位少年阻止后面的狮子,脚下功夫稳健。站在木杆上抬头望着高处的红球,每个红球便是一分荣誉。 河畔稀少的人群还在观望飘满临西河的船灯,好像许下的愿望随着船灯远去会更接近心中美好的心意。卢林远远见到将军的模样默不作声,秀文静静站在卢林身旁。内心莫名有种痛感,心爱的男子与最亲近的朋友那么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心痛,望着远去的船灯希望可以带来美好的回答。 玉莲轻轻抬头看见刘知幸温和的脸庞,伸手推开坚实的胸膛。转身好似怕看到自己的模样,才抬头看见缓缓走来的秀文。快走几步顺便说着:“文姐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才人多挤得。” 看着玉莲红扑扑的脸蛋带着微笑说道:“我知道啊,人是挺多的很挤。” 口不择言道:“文姐姐我说的是真的,就是人多。”秀文只是笑着不在说话。 刘知幸傻傻的看着玉莲,十分滑稽的辩解。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相信一般,想来也很正常玉莲不是那些烟花女子。被男子涌入怀中总有些羞射,心中真希望那种美好能时间长点,最好是一辈子。 卢林走来拍了拍将军的肩膀,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一切都在不语中,此时的刘知幸反而觉得不好意思。突然意识到堂堂太平四公子怎会因为抱了一下女子变成这个模样,自己什么没有见过,太平城青楼十家便有九家是常客。反过来一脸不屑的眼神盯着卢林,好似再说少年你还小,有机会让你体验一番。 说道:“卢林啊,多大的人了,有什么好笑的。” 觉得现在的将军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转身背对着两位少女轻轻对卢林说道:“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神仙打架。”邪魅的笑容接着说:“就是那种男女床上不分彼此的斗殴。”说的卢林脸色惨白,好像在反驳也在想象。 秀文无奈的样子,玉莲已经说了很多好像还没完的样子。秀文拉起玉莲的小手说:“我们去看舞狮,听说今年木楼比去年高了许多。” 两人飞快走去,刘知幸还在一旁与卢林说着神仙打架。战场上所向披靡出剑更是勇者无畏的少年,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将军的手下败将。那种事情好像比练剑更加有趣,突然想起在太平城的那段日子。尤大虎张兴几人经常彻夜未归,每天早晨总是很疲惫的模样。一直不明白战场上奔袭百里,一连大战数个时辰的汉子,怎会每天显得疲惫。 将军解释了很多,又觉得哪里不对。天下还有比练剑更累的事情吗?从小一天练剑总是全身提不起精神。将军说的天花乱坠,好像那种事情比练剑更好更累。还记得杨尘喝醉之后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在军中的时候林将军每次说起这些事情何刘知幸一个模样。 忽然转头发现两位姑娘已经走远,刘知幸还在哪里不停的说着根本听不懂的话。卢林忽然说道:“姬姑娘李姑娘已经走远了。” 说的正欢快的刘知幸忽然看了一眼走远的两人,脸色一变道:“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将军跑远卢林傻傻的站着,那些事情有什么好的。好好的将军居然是这个样子,下定决心到军中之后一定多加练剑。剑心还是不够,将军只说点话就乱了心神,以后要立尤大虎张兴远点,万一不能专心练剑可是一件大事情。 急忙向着刘知幸追去,远远看着玉莲秀文的身影突然觉得两位女子好像变得比以前好看多了。立刻打走心思,一直默念一定要好好练剑。 走到拥挤的街道上,望着一只狮子已经登顶。还未摘下最高处的红球,脚下一个黑色的狮头突然顶上去。只听见下面一片喝彩声,下面还有三只狮子争先抢后晚上趴。走来的玉莲秀文看的正入神,卢林看了一眼便觉得没情趣。这种比试很简单,说到底就是在比较谁的轻功更加好些。如果是自己一个纵身而上,红球轻松到手。或者一剑而下,斩断木杆谁还能爬上去。 玉莲知道卢林功夫极好好奇的问道:“卢林你能摘下红球不。” 刘知幸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瞧着卢林,虽然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有人问还是需要回答:“很简单,脚下有东西不过几步的事情。用脚踩断木杆也不嫌麻烦,直接拆了多简单。” 原本有性质让卢林试试,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还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舞狮上,不然在河畔发生的事情还要发生一边。刘知幸无奈的样子看着卢林,心想兄弟你未来的大事只能包在兄弟身上上了,不然一杯打光棍对不起卢老爷子。 黑狮后来居上夺得魁首,赢来一阵喝彩。在欢呼中人越来越少,四人回到铺子。路上已经没有几人,漆黑的道路上两位姑娘一直在讨论着烟火多美舞狮雄姿。刘知幸卢林默默跟在身后,看着前面的姑娘。 走进院子刘知幸神色凝重带着一丝不舍,走到房门前玉莲秀文不在说话。卢林守在一旁,知道将军的不舍。此次回到军中建军没有休息的时间,再到这里路途遥远基本上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看着将军的模样默默向着房间走去,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刘知幸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最早也需要半年后才有回京的机会,玉莲你等我好吗?” 背对着刘知幸的玉莲知道下次见面或许会很久,刚刚重逢又要分别。在腰间取下一块贴身玉佩,写着一个字。走到刘知幸身边说道:“我会的,你要早点回来。” 接过玉佩轻轻点头说道:“早点睡。”没有多余的言语。 躺在床上的玉莲想念少年的胸膛迟迟不能入睡,秀文比上双眼不知道下次见面能不能对自己更好点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多想在怀中的是自己而不是玉莲,只是想想,再想想、 天色朦胧刘知幸卢林牵着马儿从后院走出,自然的看了一眼院子。院子里有心爱的姑娘,多想永远留在这里。整整一夜不曾入睡,一直面向那个房间。似乎隔着墙壁也能看到,卢三叔站在院门与卢林说了几句话。让少年好不自在,觉得这么多有都一样。 无奈的上马刚要启辰玉莲站在门前喊道:“我会等你的。”刘知幸骑在马上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不语中纵马前行却是没有发现才站在门前秀文痴痴望着远方。 卢三叔看了一眼两位姑娘很是无奈,转身回到院子不停再说:“林少爷你怎地就不开窍呢。” 玉莲秀文一直望着刘知幸卢林离开的方向,好像下次见面不会太久远。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二章酒香肆意将军气 黄渠镇外卢家酒坊刚出新酒不过百坛有余,还未售卖已经荡然一空。几位酒师一开始觉得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懂什么酒糟,头道酒非但没有过滤反而加入新的酒糟第二次酝酿。足足用了两倍的时间才酿出第一次美酒,剩余的酒糟分出少许加入新的粮食进行第二次酿制。配方更是进行第二次改变,尤其是每种酿酒的水更是分的细致。 有次学徒用错水已经到出酒的时候,玉莲不够走进闻了闻十几坛将出的酒糟弃之不用。老师傅觉得可惜只好出酒,将酒糟全部抛弃。另外几坛酒糟出酒,无论是成色还是香气都格外的不同。第一次出酒与第二次第三次更是分成各种等级,让酿酒师傅都觉得奇怪。同样的酿制工艺有什么不同之处,玉莲翩翩将几种酒分成可售与藏窖。 酒坊处有着一处禁地,其中放着几口大缸。满满的桃花已经散出淡淡酒香,第一次出酒清香淡雅。酒师闻到觉得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般美酒,酿制酒最重要的原料男子不得触碰。用水更是从百里外的山间取来的泉水,桃花玉莲更是不允许男子去采摘。有次一位男子送来框桃花,玉莲非但没有用更是仍的老远,生怕两种出自同一个地方却是别人摘的桃花混到一起。 桃花最出奇的地方在与,每位采花者都是妙龄少女。年纪最大者也不曾超过十八岁,出阁妇人也不过采摘的桃花分成第二等。至于第三等根本没有,存放的几缸桃花玉莲亲自采摘。 其余桃花亲自挑选几位少女跟随玉莲学习酿酒之法,老师傅想看其中奥秘玉莲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说出其中的奥义。老师觉得同样的桃花,不同的人采摘能有什么区别。当出酒之后才发现,少女采摘的桃花与妇人采摘的桃花所酿出的桃花酒根本不一样。这才想起少女采摘桃花用口轻轻含着放入框中,妇人却是用手因为玉莲不然用口含。 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同玉莲也说不清楚,第一次出的桃花酒已经封存。玉莲的几口大缸如今空空如也,那么大的酒坊不过取出一大坛酒。玉莲亲手酿制的酒更是只有五坛,全部封存无人赶去酒窖动五坛桃花酒。 秋收季节卢家酒坊在附近百里之内已有盛名,几个县城小镇的酒坊酒肆想要买酒非得按照酒坊的规矩来。酒不多却是也不贵,却是来的人很多。除了桃花酒不能酿制外,其余的酒老师傅只能无奈加大生产。见识到玉莲酿酒工艺尖刻,老师傅比玉莲还要在与酒的品质。一个个酒师学徒,见到老师傅都会躲着,或是再说没有错。 其余酒老师傅大半年来已经清楚,桃花酒也有所了解。唯独不清楚玉莲亲自酿下的桃花酒有什么区别,已经三个月了一直存放在酒窖。老人很想取出尝尝,又有点不舍。玉莲说过桃花自己酿制的桃花酒非得在三个月取出为最佳,时间再长反而会影响香气。 老人想问为什么,玉莲只是说:“爹爹说过我采摘的桃花与别人不同,每一朵桃花只有自己亲手揉搓不假与人手才是最佳。” 玉莲来到酒坊看着越来越大酒坊心中很高兴,开张以来第一道酒已经换回小半个酒坊的成本。如今虽然算不上挣钱也能维持酒坊众人的生计,一旦第三道酒卖出必然会大赚一笔。 来到酒坊后的小院子,老头子举着烟杆一坨坨烟盘旋在老人头顶。小桌子上放着新出的第三道酒,美滋滋的一口下喉咙绵软间带着丝丝辛辣。轻轻点头说道:“比上次美多了。” 玉莲走进说道:“王爷爷我能不能也尝尝。” 老人没有回头狠狠说道:“去干活去,出了岔皮负的责任。”再次举起小杯一眼居然是玉莲来了,坐起说:“玉莲是你啊,快来尝尝。” 桌上放着五个小酒壶,五种酒各有滋味。翻起一个杯子倒下一杯,递到玉莲面前。少女接过只是轻轻品尝,立即将其余四种酒分别斟满轻轻品尝。三种粮食酒两种桃花酒,玉莲满意的点点头。 说道:“王爷爷,这两种桃花酒已经到了极致,除非提升配方。峰散,大康也不错唯独樵子还是差些,至于哪里不对我暂时说不清楚。” 老人轻轻点头道:“一品桃花却是清淡优雅,二品桃花韵味悠长。确实能分出高低,老头子还从来没有觉得同样的工艺用人不同便有不同的韵味。峰散比较浓重酒香也重了几分,大康最为独特带有果香别有一番只为。樵子后劲极大唯独缺少了该有的刚烈,老头子想了几种写在纸上了姑娘回头看看该用那种。” 玉莲放下酒杯说道:“是刚烈,正如樵夫砍柴没有力气怎么行,给我看看。” 接过纸看了其中几种还是茫然,说道:“王爷爷这个有点看不明白,给我说说。”老人接过纸说了很久,玉莲幡然大悟般。老人更是得意,很少能在酿酒法上让玉莲姑娘得到心得。 看了一眼夕阳将落说道:“今天我酿的桃花也差不多可以出窖了,王爷爷品尝一番滋味。” 老人等这一天已经三个月了,从出酒便问道不一般的酒香。当时便想尝尝玉莲阻止老人,说现在喝了以后便体验不到桃花的最佳滋味。老人只好等,还好新出的其余三种酒还算不错。一品桃花与二品桃花滋味更是前所未有,比别处桃花更多了一分清淡优雅。乐乐呵呵的叫几个汉子去酒窖,取出玉莲酿制的桃花。 足足五大坛搬到后院,这样一大坛便可分成十小坛。当时老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准备五口大坛,如今五口大坛摆在院子。老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口,忽然问道一股香气飘散。一位汉子拍开另外一坛,却是另一种香气。 都没来得及平常立刻拿起工具拍开另外三坛,发现五坛酒各有一番风味。拿起木勺分别品尝之后说道:“居然是五种滋味,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小院中桃花香气仿佛来到春天盛开的桃源,五种气味交杂却又格外分明。淡淡的酒香缓缓散出,院子中众人为之陶醉。争先抢后的想要品尝,老人立刻打断说道:“给到都装到小坛子中,当做精品没有老爷子的吩咐不可开封。如果掉了一滴不可饶恕,挺清楚没有。” 几个汉子小心翼翼的装坛,老人倒了一笑壶乐滋滋的品尝。玉莲看着老人的模样轻轻笑着,却是不知道这五大坛酒却成了绝品。 南镜陈庚作为长风军统帅来的突然,整支军半年以来未曾有一战。大梁南楚难得处于太平,划江而治似乎已经成为定论。很多将领不觉得陈庚能担任一军统帅,此人守成有余却攻伐不足。长风军建军以来一直以强军自称,最值得骄傲之处便是进攻。半年不曾探出边境一步,甚至斥候也很少进入南楚境内查探,反而楚军斥候经常出没。 唯独长风营薛礼仁以及几位首领信服,十万大军乃至整个南镜边防才算是安稳。对于陛下钦赐十三营很多人不曾看在眼中,一营之内没有一人超过三十岁。三千人皆是少年,作为主将的刘知幸更是不到二十。一只新军的建立,一只冠以长风最弱。除去先前的百人其余人皆是新兵,短时间的训练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三千人一直都是练习最基础的骑术,另一匹人却是只练习长枪,六百人更是日日把玩长弓也不曾射过一箭。长风军中从来还没有过一营有三个兵种,最奇特还是郑水新与郑水吉兄弟二人带领二百人经常不在军营而在野外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卢林高小龙带领百人还算是正常,日日练剑从不懈怠。 百柄长剑刘知幸在陈庚哪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硬是得到同意。一千骑兵却只有不大三百匹战马,说是长枪一千将士只能以木棍当枪。六百弓弩手手中只有弓却是没有箭,六百张长弓更多是在长风营中要来淘汰的旧弓。第一波兵部送来的辎重分配极少,尤其是各种不同的辎重根本让刘知幸得不到调配。 三百匹优良战马还是陈庚从别处调用,使得刚当主帅的刘知幸仿佛无力无处使。十三营建立已有半年之久,本想以陛下钦赐会从各大军营中挑选一部分老卒。却是没有想到今年新征的兵卒近乎三分之一全部分到十三营,如果没有旧部被保留下来还真不知道如何训练这群新兵。这段时间军中已经有了不少反抗,甚至与相聚不远的军帐出现几次斗殴现象。新兵年少气盛还是没有打不过那群老兵,直到一次上百人将十几位老卒群殴。 将军亲自到刘知幸军帐找人,只好将一百多位新兵一级百夫长张兴各大二十军棍。张兴很不服气对刘知幸发脾气,刘知幸将军帐所有人全部聚集只说了一句话:“想打人可以,只要是一对一将老卒打到。就算是大帅站在这里本将军也敢说你们是对的,若像今天这般以多胜少就算胜了也别想在我这里得一句好话。” 众人只有无奈,只觉得分到十三营是最大的耻辱。都是一群新人还打个屁,各位将领只好带着下属离开,百夫长之上的将领刘知幸全部留下。众人只有气愤,凭什么战马只有三百匹。长枪好歹还可以自己粗制滥造,最可气的还是六百弓弩每日只有拉弓不曾射箭。一番探讨之后只剩下褚翰林梁博两人,一位十三营副将已经做到最可悲的地位。 梁博如今在长风军中的名声极大,各大军帐几乎无人不识。有一个破烂大王的名号,副将最大的功绩便是到各大军帐去找废旧的兵器。尤其是弓箭往往已经没有了箭尖,褚翰林一直研究阵法始终得不到回应。 半年以来为了这群少年刘知幸更是东奔西跑,两百野战兵士更是得到十三营将近一般的资源。尤其是炼体术还是兄长刘知命派人送来,很想让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开个小灶多给一点兵刃。最少能够将十三营装备齐全,半年只有回信说在等等。 军帐中苦恼的刘知幸说道:“梁博你还是多走动,为将士们多找些箭矢长枪。去趟神风营看看林忠哪里有没有多余的战马,有的话看能不能借来用用。” 梁博一脸苦恼的样子说道:“将军你还是让其他人去吧,现在我都有一个破烂大王的绰号。现在去借还有谁借,这半年来都是有借无还。现在去了各个营帐那些主将都躲着,副将都是说自己不能做主。” 刘知幸苦着脸道:“为了十三营还是去一趟吧。” 看着南镜地图说道:领六百弓弩手就去这山上,告诉周岩从赵朝坤就去附近的山上打猎练习准头。让张兴柳青带领枪兵还是那样练着,这次你亲自带队尤大虎楚阳章汉就去边境上练马,你盯着如果遇到南楚斥候就打但不要过境,能抢到马的话更好。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 两人看着刘知幸无奈的只能离开,这次怕是整个军帐中也没有几个人了。刘知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不想让我做,非得做给你们看看。不给东西那我就抢南楚马,不给箭那我去山练。”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三章军中哪来钱粮马 每当想起将军次次苦愁的面容觉得比自己现在好多了,十三营人是给够了。甚至那些老将还多给了几百人,当初觉得只要有人十三营很快便能成为一支强军。多出的几百人非但没有提升战力,反而成为十三营的负担。次次分到的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口粮,就那不多的口粮要养活三千多人。有段时间章汉一直不在军中,带领几十人一直在山间打猎。 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有猎户将状纸递交到汾阳,遭到顶头上司陈庚痛斥。周岩从领着六百弓弩兵到处打猎,希望能带回更多猎物,最好能为下月留下一些口粮。 忽然军帐帘布被人掀开,刺目的阳光照入。刘知幸缓缓睁开眼睛,身穿一身麻布衣服的老人走了进来。刘知幸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陈帅你来了。” 长风军乃至整个大梁北镜哪位将士见到老人不得起身行军中礼,刘知幸却是这个模样。陈庚身后年轻男子立刻发怒道:“刘知幸见到大帅还不起身。” 依旧靠着木椅眼神轻轻一票道:“只要你给我粮食武器,别说行礼我给你跪下都行。”男子突然一愣。 半年内长风军主将将刘知幸当做疯子,梁博是那破烂大王。军中风气也是一股污秽之气,骑兵不去骑马却要自己跑,或者坐在木马上蹦跳。枪兵每日拿着木棍乱挑,弓兵好似只练习臂力。两百士兵更是没有人知道在哪里躲着,只有在分配物资的时候出现,每次都要多抢一些。如今在军中有了一个规矩,任何一个营帐都可以自己去取,唯独十三营会有专人送。 陈庚摆摆手道:“十三营的人都去哪里,整个营地就你一人。” 刘知幸这才起身说道:“都出去了,不能每天在营地空守练吧。对了大帅你说能不能给小子找个厉害的拳师,这样吃饭就心了。以后只要铠甲粮食别的都不要了,十三营也改个名字就要神拳营你说好不好。” 苦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侍卫男子觉得刘知幸疯了。战场上哪有什么拳师,用拳头能打烂铠甲的人能有几个。若是三千多人赤手空拳的上战场,不知道让敌人觉得是气势宏伟还是傻。 陈庚说道:“别让章汉去附近的山上打猎了,已经不止一个猎户大老远的跑到汾阳说你十三营非得把一座山上的动物打干净。别说是兔子野鸡那些,你们连山上的老虎都得吃干净。” 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刘知幸说道:“不打猎将士饿着肚子训练,到战场上是去送死。作为主将要为他们负者,我的兵能被打死绝对不能饿死。” 为了一口吃的曾经万夫不当刘知幸竟然变成这个模样,数月前光明正大拿着一小壶酒。带着三百多人去了将军府,进了将军府正好是中午的饭点。二话不说就坐上桌子,抢了一副碗筷就开吃。领着的三百多人熟门熟路的就去了后厨,连吃带拿最后人人吃的肚撑。 为了一顿饭三百多人就守在厨房门口,到了晚饭更加可耻,连吃带拿的。甚至连储存在厨房的粮食都往马上扔,整个将军府一个晚上都在饿肚子,就连厨子都没有机会吃上一口。最后一小壶酒还要再带回去,按刘知幸的话就是军中不能喝酒,犯了错就要改错,可不能让大帅犯禁。 陈庚忽然问道:“章汉去哪里了。” 刘知幸说道:“让翰林带着他忙去边境了,看看有没有楚军斥候出现。”陈庚松了口气淡淡说道:“那就好。” 紧接着刘知幸淡淡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弄回几匹好马好刀回来。” 吓得陈庚差点就要拍桌子,打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去打秋风。明摆着就不是去巡视边境,哪有一千多人去巡视边境,分明就是去抢夺南楚斥候的战马战刀。有种感觉刘知幸这小子是真的疯了,当初亲自带领去附近的马场巡视。之后附近几个营帐的马场就少了十几匹战马,刘知幸还信口胡说。看见一大群马乱跑,怕惊扰当地百姓就抓了回来,就是有不少跑了。 那段时间好几位主将都不是上公文,而是亲自去了汾阳。陈庚只好从别的地方弥补,现在抓不到马有盯上了南楚的斥候。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没有吃的去打猎引起当地百姓的控告。战马不够强一些军营的战马还好说,现在居然盯上南楚斥候。怪不得现在十三营附近没有斥候出现,怕是已经不少南楚斥候遭到毒手。 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刘知幸说道:“也就十来次吧,他娘的南楚就这么点胆子都不来了。翰林还得跑到神风营那边去,大老远的不知道有得几天才能回来。” 陈庚狠狠盯着刘知幸说道:“让你的人安分点,以后不许这么做。” 好不容易露出笑容道:“大帅没事的,只要遇到不会跑一个人一匹马。小子还不会傻到就在一片游荡,附近三百里都是分着来的随机的,走到哪里算哪里。” 真是把老帅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忽然想到其他几支部队。问道:“那其他人去哪里。” “我让梁博去看看神风营有什么用不着的东西,张兴和柳青带着棍兵大概是去河边练习去了顺便弄点鱼。周岩从赵朝坤带着弓兵到远一些的山上,练习准头去了,过几天弄几张好皮子给大帅送去。” 急的陈庚差点就要动手,听到章汉没有去打猎心里还松了口气。听到的是更加苦恼的事情,没有打猎是打猎还要气人。哪有巡视边境是为了十几人队伍的战马,军中练习弓箭不练靶,居然跑到山上打猎去了。当初还只是章汉带着几十号人有时候上百,现在居然六百弓弩兵全部上山去了。看来是不把附近山头的猎物打干净不甘心,怪不得汾阳附近晚上也听不到狼叫了。恐怕哪里的山头也被十三营光顾了,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弯弯绕绕。 急忙说道:“六百弓兵上山,你是不大山头打干净不甘心啊。” 刘知幸笑着说道:“不会的,他们有经验,年纪小的会放生的。不然以后哪里还有粮食吃,长大些肉也多些。现在的光景可不能因为小的肉嫩好吃,就将以后的口粮都吃干净。” 说的头头是道这次就怕引起当地百姓上书当地官府,觉得这次没有白来。三个月前下令不得带兵入城,这个三个月刘知幸一次都没有去汾阳。想不到会有着多不知道的事情,突然说道:“那你给本帅说说这三月到底说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刘知幸一愣毫不掩饰的说道:“也就是之前说的打打猎去边境弄几匹马到河边捉捉鱼,顺便看看有什么草药值钱弄回来买点钱补贴一下军需。” 陈大帅忽然想到之前说的送几张好皮子说道:“那些皮子都去哪里了,还有几百人经常打猎能吃完,江河里的鱼山上的草药都去哪里了。” “哦,这些东西啊。都送到县城郡城那些地方卖钱了,买了一些铁顺便找了几个铁匠,看能不能打造一些兵器出来。那些家伙实在太费兵刃了,尤其是弓兵箭总是不够用。战马经常跑那么远也得弄点好东西,人也得吃的好点不是,不能经常吃肉对身体不好。最近发现一块很大的石头,里面好像能提炼出铁来。有几百人正在炼铁,看能不能自己打造兵刃箭矢,不然去买铁找人实在是太费钱了。” 陈庚重重吐出一口气,一直认为十三营窘迫,作为主帅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想不到十三营非但没有饿着肚子,如今不但比别的军帐吃的好,还要自己炼铁打造兵器。说道:“说吧还有那些事情。” 觉得说的有些多了,刘知幸说道:“卢林一直在练剑,那五十多人极为不错。现如今不敢说是以一敌百,一个打十个问题还是不大。郑水新兄弟二人的二百野战兵,经过大半年的训练不骑马一夜可过一座山,是最好的偷袭以少胜多部队。翰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训练方式,每个人一柄短刀长刀,配置强弩算是例无虚发。走山地如律平川,过江河犹如小溪。”轻轻一笑说道:“现在还只是个设想,不过搭桥过河攀山翻崖还是能做到。” 听到刘知幸的话陈庚不太相信,卢林的五十剑侍以一打十或许可能。那二百野战兵真觉得是在胡说,长风军乃至史上这种兵种一直被列为无用。只要遇到大规模战争便一无是处,与斥候的作用十分相似。陈庚现在根本不想听这些问道:“不是这些,快说十三营现在有多少产业。” 刘知幸一愣道:“也就一个铁匠铺,大兵器的同时打造一些农具卖给当地百姓。从南楚弄一些大梁没有东西卖一卖,也算是一笔收入。各个营帐中的废旧铠甲兵刃修一修还能用也能买点钱,顺便买了几百亩地已经种上明年应该就不用救济了。” 陈庚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十三营短短半年时间就快做到了自给自足。梁博的破烂大王名声极大,各大将军一直当做笑话。谁知道人家在这上面赚了多少钱,笑话人家打猎没有兵刃可知道人家有自己的兵工厂更有一座铁矿。 忽然说道:“你私自开采铁矿,不知道犯了重罪。” 刘知幸说道:“哪有的事,刚发现翰林就去官服办下文书。除了要一部分精铁打造兵刃,其余的都是官府开采。打下的猎物也有不少送给当地猎户,省的上山被才狼虎豹弄伤。那些老虎野狼才是最好的猎物,就是肉有点不好吃。” “有多少钱。” “大概现有三万两白银吧,仔细算资产应该有十万。” 作为中军主帅陈庚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穷,刘知幸如果是商人怕是天下钱财尽入吾手。所做的事情怕是除了铁匠铺与南楚生意,其他的都符合军中规矩。唯独三百亩地让陈庚哭笑不得,哪有当兵的去种地。 陈庚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铁匠铺收归大军,至于三百亩地还是不要去种了,分给当地佃户少收点租够大军吃就行了。至于南楚的生意还是不要做的,以后会尽量多你点。” 见到陈庚起身刘知幸没有说不给,而是显得很轻松。这些东西提升一下军备已经足够,长时间下去怕是会有人说要造反。如今缺少的还是箭矢战马长枪,这三种东西消耗实在是太大。偷偷说道:“陈叔你看工兵营打造的兵器,能不能先让十三营挑。” 陈庚狠狠说道:“给你好接着就好,不要得寸进尺。”刘知幸微微一笑明白,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是一份算不上小的产业。至于南楚的生意还是找几个信得过的商人去做,好好做个幕后老板就好,这可是十三营好不容易打下的产业,不能亏待弟兄们。 走到营帐外正直午时,刘知幸说道:“你们带吃的没有,都饿了。” 刚刚被震惊的陈庚转头一看,刘知幸忽然见到三大马车粮食。陈庚正要下令拉回去,刘知幸一下子就爬到粮车上说道:“大帅就是好,走到十三营的将士们苦。” 陈庚一笑而过说道:“这些粮食留着,南镜的事,还有打猎都不要做了。当兵的就该有当兵的样子,还有梁博一名副将那些事情也不要做了。让褚翰林把琐事放下,有那么多钱粮用不着算计的到一粒米。” 刘知幸淡淡一笑道:“这也就是最后几次了,再不好好正轨练兵就要城土匪了。” 陈庚狠狠说道:“你还知道,等褚翰林回来去汾阳将工兵营手续办了。” 刘知幸笑着说道:“十三营很缺马,现在也就四五百匹战马,能不能给个一两千。” :滚蛋。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四章长弓连射冷汗流 瞧着贪婪的刘知幸,陈庚无奈的一笑。如今的十三营在外人看来穷困潦倒,三千来人兵器都不曾人手一把。最特别之处一营便是一军,攻防兼备。上到骑兵枪兵再到弓兵,到现在从军二十多年也不曾看出如今的十三营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军队。从刘知幸身上便能看出,整个十三营就是一个痞子。若是放任刘知幸在乱世,手中只要有人便有钱,有钱便有人。 瞧着空无一人的营帐,说道:“刘知幸你就好好守着这些宝贝,有事就说别弄那些没用的东西。好好的一个十三营,看你弄得倒像是一群马贼。缺东西写公文,本帅做不动还有你兵部尚书的父亲。带好你的兵,别乱动心思,小心有人告你。” 趴在粮车上的刘知幸微微笑着,好像有人敢抢这些粮食都要动手的模样。陈庚吩咐士兵列队留下粮车走出军营,站在粮车旁说道:“小子工兵营就不用想了,至于弓兵营的人手是不能给你了。若是觉得不服气,你看中那些人都给你弄过来。” 其实成为铁匠的将士也不过五十多人,更多的还是村子中汉子。无形之中成为一个产业,打造兵器也成了整个村子的活计。原本土地匮乏的村子,一年到头也长不出多少粮食。更多的还要交租,剩下的还要交税。工兵营的出现,一部分去了铁矿炼铁,一些不愿意走远留在家中打造兵器。 刘知幸笑着说道:“我可不想要人了,大帅你看能不能给个五六百匹好马。也让我的骑兵营人人有一匹马,不然那群混蛋还要去打劫南楚的战马。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有了马也能好好练习骑术,好将来一有战争不是那么怕死。” 陈庚狠狠盯着信口开河的刘知幸,现在十三营的战马想必也不止当初分给的三百匹。从别的营地差不多就捡走了上百匹好马,数个越来抢夺南楚斥候怕死也有数十匹之多,现在五百匹也算不上多。如今十三营的家底怕死除了褚翰林无人知晓,许多财源将军一句话三人多人在后面出主意。来至各个阶级的将士,上山打猎便是一位猎户出身的伍长提出,至于贩卖毛皮又是一位家中从事毛皮生意的将士,只是因为支系也并非嫡子,只好到军中混口饭吃。 此时刘知幸还是觉得可惜了工兵营那五十多位铁匠出身的将士,怕是现在还不知道将军已经将他们用极好的价格卖给大帅。陈庚脸色一变到:“战马的事情免提,本帅要你的工兵营是为了你好。既然不想要人,就算了。” 着急的刘知幸一下子从粮车下跳下说道:“大帅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十三营的最值钱的就是那个铁匠铺了。按照市值也得五万白银,就那么几个人能值几个钱。五万白银也够买五百匹马,你可不能一两句话就拿着,让我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陈庚说道:“你以为一个村子突然出现那么多兵器,别人不知道。现在督造管已经过去了,老子就是好心过来知会一声。”刘知幸觉得有趣,一向持重陈大帅以老子自称。 刘知幸低着头一笑:“那把你的那个侍卫邵九给我吧,军中正缺一个弓弩手,有他在弓兵营也能好好练练也不用去山上练箭了。” 向着外面将邵九喊道面前,二十多岁的男子不屑的盯着刘知幸。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军中那么多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位小将军。一到军中凭着兵部侍郎父亲,直接就是百夫长。那手底下的一百多人,简直就是军中败类。不过心中还是挺佩服这位年轻人,敢带领不起眼的神风营五百人就敢冲阵。那可不是寻常的楚军,而是最精锐的白甲骑军三万之众。 好像得了重宝的刘知幸拍了拍邵九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十三营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神箭手,六百弓弩手就都交给你了,让周岩从赵朝坤给当个副手,觉得怎么样。” 不止是邵九震惊,就连陈庚都大吃一惊。弓箭军中很少有邵九的本领,在陈庚看来此人担任一个百夫长足够资格。三年以来一直充当侍卫,觉得屈才早该到亲自领军。最多不过指挥过五六十人的邵九摇身一变,就要成为十三营一军之将。 邵九本不愿意却是见到大帅的模样只好点头,立刻说道:“接手六百弓弩手我做不到,传授他们箭术可以做个教头就足够了。” 刘知幸没有理会带着笑颜道:“有他就够,一人顶的上五百匹战马。至于马出于正常手段,大帅可不能管了,不然全军人人骑马可就做不到了。” 此时对于刘知幸的期望,陈庚有些好奇。当初曾有一问十三营到底是骑兵还是步卒,或者是攻城械兵。当时刘知幸只说了一句,大帅你看着就可以了。一定会给您一个大惊喜。 对于现在的十三营作为大帅统军多年,小小的十三营不足万人几乎囊括所用兵种。最出奇的还是两百野战兵,五十持剑使。一位将领能有糅合多兵种作战,已经不单单是将才而是帅才。陈庚不免想起了大梁一代军神刘策,当初若不是以《平南楚文书》遭到整个朝廷反对。使得一代名将三十出头再也没有领军的机会,只在朝中做左侍郎。对大梁而言多了一位谋略家,但对整个大梁军队却是少了一位统军大帅。 在大梁能被陈庚佩服的将军没有几位,刘策便是其中一位。当年朝廷刚定四国来犯,林燮领长风军阻挡南楚也不过是险胜。刘策以一万精锐骑兵破突厥十万联军,更是长驱直入打破二十年来第一次联盟。整个草原部族远离大梁边境,只此一战为大梁北镜带来十年的太平。 当初刘知幸以五百骑兵冲阵三万白甲军,在战场见那白衣长枪少年好似见到曾经年少的刘策。如今领军的刘知幸荒诞不羁,十三营在整个长风军中格外奇特,无意中改变了许多从林燮开始稳固的军风。尤其走的相近的神风营,一个个将士嗷嗷直叫。胯下战马仿佛如人腿一般,相对于多年的老兵也相差不多。 刘知邵九幸很高兴搭在邵九肩头,陈庚说道:“想的美,骑兵算不上骑兵要那么多战马干什么。这件事就不要多想了,胆敢用钱去买马是想关禁闭还是砍头。不知道私贩战马乃是大罪,就算是陛下青睐也难逃一死。” 笑着说道:“大帅怎么可能,小子知道轻重。所以打算把那些东西解决之后回趟家,作为老子的刘策不得给儿子弄点福利。不然作为兵部尚书的儿子,一点好处都没有要他有什么用。” 让陈庚有些意外,说的好像兵部是他刘家一般。陈庚只是一笑不在多说,想想刘策的手段未必做不到。轻轻摇头道:“算了,不要做出格的事就行。不和你说些没用的,该走了。” 刘知幸在身后说道:“恭送大帅。” 只见陈庚离去邵九也要跟着走,刘知幸一把拉住声音很大的说道:“不能走,你现在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邵九很无奈的看着刘知幸,陈庚转头道:“就算给你也得邵九收拾东西。”却是见到刘知幸还是一副不让走的样子。无奈的摇头,邵九也只好说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看着陈庚带着队伍离开,刘知幸看都没有看几车粮食。一直在打量邵九,好似这个人比这几车粮食都宝贵多了。立刻拉着邵九向着靶场走去,至于粮食已经有人出现收拾。谁说十三营中空无一人,不过是军中人人知道十三营做了很多大事,让大帅都要亲自过来看看。 靶场上刘知幸直接递给一张弓说道:“邵九让我看看你的箭术,当初也只是远远见过,今天一定要大开眼界。” 手持长弓望了望不过百步的箭靶随手拉动弓弦说道:“这张弓能射一百五十步,可以再远一些。”刘知幸作为一军主将小跑着,移动箭靶。才将箭靶放到一百二十步的位置,忽然一箭而来直中靶心。两只手拖着箭靶才走另一只箭再中,刘知幸有点发虚汗。箭术在高超也该想想我啊这么射箭,射不中自己,也要被吓死啊。 拖着箭靶几乎每走十步,便是一箭。放到一百五十步正好四箭,满头大汗的刘知幸看着箭靶其实只有一箭。每一支箭生生挤掉另一只箭还要稳稳刺在箭靶,最后一箭正好一半穿透箭靶而不掉。这比一箭穿靶更难,只有将拉弓的力道控制到极端才能做到。远远看着邵九,淡淡说道:“捡到宝了。” 手持长弓等着刘知幸靠近不屑的说道:“可满意。” 刘知幸激动的说道:“满意非常满意,十三营得你邵九简直是如虎添翼。听说你最厉害的是连珠箭,最多可连发几剑。” 轻轻拉动长弓说道:“这种弓一箭也不行,三石弓可连发十二箭,四石弓七箭,五石弓五箭勉强可以做到例无虚发两百步之内绝无生还。之后没有三日修养不能再出连珠箭,像这种承受不起连珠箭。”才说完拉紧弓弦,长弓咔嚓一声断裂。 看的刘知幸心疼不已,对邵九更是佩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拉断长弓的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说道:“邵九你啊,好好的一张弓拉断干嘛,不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邵九哭笑不得,刘知幸的样子可不是装的是真的心疼。居然夺过长弓亲自解开弓弦收入怀中,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断了一张弓而心疼的将军。可是听说林忠刘知幸在太平城从来都是一掷千金的豪爽,今日为了一张不是很值钱的长弓心疼。 拉着邵九的手向着营帐走去说道:“今天刚来人都不在,先请你喝顿小酒,等所有人回来再开宴席欢迎你。” 邵九盯着刘知幸正要说话,刘知幸直接打断说道:“这里就是我的,我说了算。”还是不愿意的样子,刘知幸只好说道:“看来你在大帅身边太久了,哪位将军不藏着几壶好酒,今天就好好的喝醉了也没事。” 才走到营帐邵九忽然问道:“将军你要那么多马干什么。” 将邵九摁下道:“当然练啊,以后整个十三营人人骑马。你说每人一杆长枪一柄横刀,身穿铠甲在战场上多豪气。上马而骑兵,下马为步卒,其中夹着弓弩谁遇谁死。冲阵之前就像草原上蛮子一般,上来先放箭总能先干掉几个。不说了以后就知道,等翰林回来好好给你上几课。” 一壶酒放到面前,刘知幸乐滋滋的喝着还在劝酒。邵九看着将军喜悦的神色,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刚才故意的三箭。端起酒壶开怀畅饮,觉得刘知幸与传闻中的好像不一样。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五章少年将军书生气 十三营凭空出现一座工兵营让整个长风军为之震惊,负责只有五十多位战士,附近的村庄几乎全部铁匠都在打造兵器。当督造官接到大帅的指令,来到一个不过三十多户的村庄。五十多位将士随手抄起还未开封的横刀挡在村口,他们从来没有得到命令让这些官军进入。督造官带领的不过十多人,见到这群今年刚刚入伍的十三营战士,满身的杀气仿佛是征战多年的老兵。 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岁的模样,虽为披甲也看得出是军伍出身。督造官拿出大帅公文,摆在众人面前。为首的汉子拿过来看了很久,只是评价字写的不错,可惜一个都不认识。从军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本不认识什么帅印,只认识将军的令牌。督造官差点下令与这些将士动手,只见身披战甲的少年纵马而来。 年轻人策马而来见到大帅亲指的督造官这群汉子居然敢持刀相向,如果不是有着十三营战士的身份。一旦与军中拔刀可不认识你身后的人是谁,恐怕面对的不是这些负责军队兵械打造的军官,而是手持横刀的数千战士。 褚翰林翻身下马指着为首的汉子破口大骂,五十多人才放下手中的战刀。督造官看着少年骂骂咧咧的样子,从官职来算褚翰林相差的可不止一点。六品督造官虽然没有领军职权,但在军中走到哪里都是贵宾。 少年将军也不过七品武将在十三营已经算是有品,刘知幸也不过是从五品武将。也只有跟随刘知幸时间最长的梁博也不过是同级六品,可是这群铁匠出生的将士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愿,反而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褚翰林骂的半天之后才走进督造官说道:“秦大人把公文给我就可以,先带您去看看这两个月打造的兵器。之前下官用过几次,品相不错就是没有更好的锻炼技术,很容易卷刃一直没有找到能与军刀一般的办法。” 督造官走在前面先前被骂的汉子,依旧不服气这位一看就没有怎么用过刀的督造官。四十多岁了就知道指手画脚,你看连门都懒得退一下,还得褚将军动手。 走进兵器库,各个架子上摆放着各类兵器。房间不是很大却是满满当当,不去讨论兵器的优劣。这一屋子的兵器也够装备百十来人,幸好这个说起来是工兵营其实也就是一个铁匠铺而已。真不得大帅怎能看的上这些,督造官随手拿起一柄刀。刀身极重有着寻常战刀的两倍重,仔细观察后觉得这种刀贵在重,若是同重量级刀很容易失去刀锋,并不是一把好刀。 褚翰林说道:“秦大人打造的东西都在这里,十三营未曾拿走一柄刀。这些刀你可能看不上眼,却是相比长风军的刀差的很多。这个铁匠铺最贵重的不是什么打造兵器,而是拥有一座与官府合作的铁矿。虽然两家分成得到的不是很多,但是一年产出的精铁也有几十万斤。将军知道将这份家业送出去,十三营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握在手中却是一个大难才一直等大帅见面。” 听到这些手拿笔写下名字,取出刘知幸的大印一盖。说道:“秦大人现在这座铁匠铺已经是长风军大帅的,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督造官说道:“褚将军直说便好,虽然签字盖印。这个铁匠铺还有你们十三营的份额,能把这么大的一分产业交出只要条件不过分可以答应。” 褚翰林说道“这个铁匠铺虽然是十三营的家业,但这半年来打造了不少农具。您也知道边关之地铁的金贵,希望秦大人不要将这份好心一直保留下去。用不了多少好铁,只要那些兵器剩下的铁就足够了。第二点便是不要辞退附近的百姓,种地需要交租生活不易。有了这个铁匠铺,附近的百姓生活也有了些好转。可以将重要的不用,那些人也可以做一些别的活,也减少将士们的劳力,至于工钱如果不愿出的话秦大人可以与我家将军去说说。” 身为督造官深知工兵营的重要,军队的战刀器械都是机密所在。每一处都是国之重器,只是打造这些寻常刀剑无所谓。一旦涉及图纸锻造术有几人能承担罪过,怕是一军主帅也难逃罪责。听着铿锵的打铁身,每一位铁匠辛苦的锻造刀剑。 说道:“这件事本官会和大帅说,想出一个完全之策。褚将军只管看着,如果有不当之处可以提出。” 褚翰林走出库门说道:“小将信得过秦大人,希望秦大人记得今天答应的事情。” 看着少年离开督造官心中坦然,如今大梁不缺将士。从陛下登基以来休养生息十几年,除了去年林燮大帅主动出击大规模作战。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主动发动大规模战争,如今的大梁文气正盛,缺少的正是年轻的将军。一座巨大的铁矿长风军可以解决辎重受制朝廷以及各大世家的掣肘,每年的兵器更换都有一定数量,为的便是可知长风军。 南镜各大矿产一直受制与湖平蒙家,这是陛下为蒙家失去南镜统帅的补偿。一个强大的世家,一支强盛的军队何尝不是形成掣肘之势。如今一个工兵营以及铁矿的出现,说是十三营想让何尝不是陛下的默认。十三营放弃一座铁矿获得也不过一个邵九而已,一群年轻人值得去看看未来。 骑马离开铁匠铺褚翰林停下,远远望着大半年的辛劳。小小的一座铁匠铺看似只换取一个邵九,褚翰林知道这座铁匠铺将会成为十三营兵器最重要的来源,甚至是整个长风军。未来十三营有硬仗要打了,只是那群新人到底能有几人活下来。当年一起入伍的兄弟如果有这么一座工兵营,也不至于手中无刀,战死在最南边。 回到十三营井然有序,如今军队中缺少的还是那些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些新兵大多没有见过人血,这半年来一直在边境追杀斥候何尝不是养兵。用将军的话说便,只要见过人血上了战场也至于拔不出刀,砍不下敌人的头颅。 牵马走在军营中看着练习长枪士兵,教头不停的为调整姿势。更有半年来一直不曾真正走出军营战士耐烦这种训练,作为老兵还是需要大骂。只是觉得十三营太过年轻,若不是将军旧部一百多老兵还真不知道如何训练这群新兵。其实如今的十三营除了几百经常在南镜追杀斥候的骑兵,其余人战力去了战场上就是送死。 忽然想起当年离开来到军中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当时书生气象差点被分到火头兵。在军中可不管你饱读诗书,读再多的书在战场上拿不起刀只会被敌人斩下头颅。当初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觉得一杆长枪都十分沉重。挥刀总是最差的一位,相比一身武艺的卢林更不是无法相比。卢林一进军营便是一名伍长,而自己如果不是咬牙跟随将军去冲阵,现在或许还是一个大头兵。 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已经是七品将军,父亲像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进京赶考。小时候读书一直觉得无用,一直羡慕书中江湖战场冲阵。直到进了军营才觉得书中所说都是好的,哪有这般辛苦。当时有心离开军营回家读书,读书至少没有那么疼。如今读书算是极多,心中很感谢父亲当初逼着读书。 大半年来十三营大部分文书都是出自褚翰林之手,除去练兵之事几乎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将军执掌一营事情极多,梁博虽然识字读书太少许多事情做不来。整个十三营的大管家只有褚翰林一人,到现在为止都不曾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反而像是一位军师官家,十三营诺大的家当都得这位大管家去操心。 所做的事在家乡的私塾何曾想过,十三营中已经流传着若是在山上他褚翰林就是第二把交椅。曾经的十三人卢林从来不在乎这些,尤大虎高小龙一众很佩服读书人。唯独周岩从最是听不得这句话,说卢林是第二把交椅可以唯独不能是他褚翰林。没有别的只是读了几天书真当自己的狗头军师不成,褚翰林从来没有反驳也从来没有认为十三营第二人。 将马牵回马厩直直向着靶场走去,退去铠甲依旧一副柔弱的姿态。如果手中有一本书,谁敢说少年读书少。只是可惜翩翩少年郎晒的黝黑,还是书生而是少了白面。 走到靶场邵九宴席过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错了就骂不对不然你我对射一箭。当时刘知幸哭笑不得,一个正经人怎地来了十三营之后都有一副痞气。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将军作风不对,不然好好的军队是这个模样。规矩之内人人敢骂,就算是将军站在这里士兵也敢去骂。只是离开军营从来不骂,只要不对就要问问手中的刀。 刘知幸说道:“翰林事情办完了。” 褚翰林点头如律重负,这半年来一直等那一份信,一边还要与当地官员交涉。觉得处理一些公文不就写几个字那么简单,如今才知道父亲作为一郡之首是多么不容易。说道:“秦大人答应那件事可以商量着来,只要大帅不反对应该可行。” 说道:“这件事我已经上书大帅,大帅在小事没有那么古板。只是苦了你了,大半年都没有休息一刻。” 褚翰林平静的说道:“份内之事。” 走来的邵九大大咧咧的比尤大虎都尤大虎,重重拍在褚翰林肩头。褚翰林顿时一腿弯曲差点跪在地上。邵九不好意思的说道:“翰林兄都不想是军中,一身书生气就不能豪气一点。”殊不知拉动五石弓的臂力,能有几人能承受那么大的气力。 褚翰林施礼道:“九兄这么说,不然与卢林打一架,看看你是不是也为书生气重。” 邵九只能傻笑,十三营中能与卢林过几手的怕也只有将军。若是单纯的比力气邵九不惧卢林,只是打架的话还是算了。还记的在宴席上,卢林一只手就放到邵九,当时自以为军中无敌手,也不过卢林的一招败将。 知道褚翰林去办什么事情忽然问道:“制造兵器是军中大忌,将军当初怎敢做下这种事情,难道不怕别大帅砍了脑袋。” 刘知幸一笑很是得意的样子说道:“你也不看看我爹是谁,如果他老人家不然我哪有那个胆子。你觉得大帅不知道还是当今陛下不知道,只不过这个重担就得我那个不值钱的爹担着了。” 说到这里刘知幸对褚翰林说道:“过些日子我得回趟太平城,不然我爹真的该替陛下背这个黑锅了。军中的事情就要劳烦你和梁博多盯着些了,这件事不处理不行。” 褚翰林说道:“让卢林一路上保护将军的安全。” 刘知幸一脸笑容道:“还是翰林懂我,知我者翰林也。” 赵朝坤从远处走来直接说道:“将军要不带我去吧,我的功夫也不弱。” 斜着眼狠狠道:“滚蛋,没你的事。”邵九极为好奇,卢林功夫高是事实。大梁江湖不乱,将军的功夫也不弱为什么要卢林保护。 带着邪异的笑容赵朝坤说道:“重色轻友,带着卢林还不是为了姬姑娘。”刘知幸就要动手,忽然觉得身边还有一个更牵走的人。 邵九很是好奇的说道:“姬姑娘是谁,我怎么不知道,翰林你知道吗?”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六章庙堂风云再起时 汾阳镇大帅府两位少年将军带着笑容走出,老将心中忧愁。远去的两位少年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好似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早交令都来不及说几句话,只是写下一纸书信让哪位太平城的兵部尚书,好好教育儿子。 陈庚本想多说几句,少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太平的风雨。到现在还需要在这群年轻人面前装糊涂,大半年来十三营走的十分顺利。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甚至钱财来的容易。各大营帐的战马被捡取,作为大帅怎会不知道,一直压着各个将军容忍。甚至边境打秋风也要容忍装作不知道,最意外的反而是三百亩耕地。 大帅府门外,薛礼仁走出看着远去少年说道:“大帅这样的少年死在阴谋中,真的很可惜。如果林帅还在一定不会这样刘知幸去做这件事,大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庚忽然转头看着薛礼仁,这位军中大将从自己担任统帅以来总是有很多地方不服气。今天居然直接说出,甚至搬出林燮。陈庚怎会不明白,长风军乃至整个大梁南镜,有几人服气一位用年龄优势熬到大帅的人。将近五十的年纪也只比林燮小几岁,一辈几乎都在林燮的光环下。从林燮的副将开始一直到副帅,再到现在的主帅。 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少年卷入这场风波,陛下的钦赐的十三营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可以拿稳的。这件事早该做了,整个长风军中怕是没有比刘知幸更合适的人。难道薛礼仁你可以做这件事,还是觉得哪位将军有能力对付湖平蒙家。” 薛礼仁没有说话,长风军离开蒙家的掌控不过十三年。许多将领都是出自蒙家,如果是林燮的霹雳手段现在的长风军哪怕南镜依旧是一个世家私军。谁敢说不怕湖平蒙家,哪怕是现在的大帅陈庚也要忌惮。整个长风军乃至南镜豪门贵族极少,出自嫡系的也只有刘知幸。林忠也可以做这件事,只是林燮褪去大帅之位不适合,也只有刘知幸有着军功,资历浅薄。最大的特点还是刘家次子,从小顽皮到纨绔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对于蒙家而言是不是要问问刘策还能不能拿起战刀。 带着气愤薛礼仁离开,这件事长风营不能波及,更不能触碰。只是可惜林燮唯一的弟子就这样离开南镜,很有可能这次离开永远也来不了南镜。转头看着从来都平静的陈庚,老将依旧是老将。 韩都尉问道:“大帅工兵营能持续下去吗?” 陈庚说道:“既然已经出现蒙家没有理由阻止,陛下也不会允许一个家族涉及军械。能不能做大就看刘小子在太平怎么做了,希望刘策还是以前的刘策护短,这可是他的儿子。” 转身走进大门说道:“陛下还是老了,如此等不及了,庙堂才太平不到二十年,难道还要用血洗一次。” 太平城刘府一位仿佛年老许多的男子盯着那份密旨,从刘知幸离开太平城的那日起没有玺印密旨就放在眼前。作为将军更是兵部尚书怎会不知道如今的世家蒙家最强,十三年前林燮接受长风军继而获取南镜统帅开始蒙家做的很轻易。四大世家林家周家一直站在陛下一方,李家一直摇摆不定。唯有蒙家算的上世家,隐藏的极深。 书房中富家翁模样林燮神色凝重说道:“刘兄这件事陛下做的过于着急,才过了十二年还不足以磨平蒙家在湖平乃至南镜的势力。陈庚一向沉稳,怎会如此糊涂。” 放了大半年的密旨刘策扔进火盆,说道:“怕是知幸离开太平,陈庚也接到你我一样的密旨。一个钦赐的十三营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看来陛下是觉得你建立的长风营还不够。是要动蒙家了,你说作为臣子又能怎样做。” 林燮靠着墙壁抬头一缕阳光撒在脸庞,当年为了天下太平拥护兄弟登上帝位。十九年了做的很好,孱弱的大梁到现在的强盛。逼得大梁一直北退的南楚也沉睡,如今大梁最大的敌人再也不是南边的南楚,北方的突厥。 都是五十多的人,曾经最小的刘策如今也是一部尚书。刘知幸的工兵营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这是逼得刘策对付蒙家。林燮说道:“陛下老了,你不要怪他。四大世家从大梁建国之初便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不是说动就可以动的。这些年周家只剩下周英祥一人,李家偏居一履草原常年战争不是那么好过。林家怕是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也该放下世家名头了,蒙家自认为手里握着南镜军械就掐着大梁的咽喉,那个老头子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刘策吐出一口气说道:“大梁有一个王就够了,多少年了怎就没人懂这个道理。” “人站在高处看的腻了,总想看看更远的景色,站的更高些将美景放在眼底。” 无奈的一笑推开书房的门,望着刺目的太阳。两个老人好似在看着大梁的江山,天下的百姓。林燮说道:“刘兄我们都老了,你说还有几个十年。就由着陛下在任性一次,兄弟就多担着一点。” 刘策说道:“没办法只能活动一下筋骨了,不为陛下也得让我家小子活着不是。” 林燮走出房门站在院中突然说道:“有一个月了没有上朝了,你这个兵部尚书也该处理烂摊子了。陛下这几天被那群朝官弄得不太痛快,你家小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林兄知幸回来你也该活动下筋骨,可不只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学生。” 摇着头大步离开,刘策突然问道:“身体怎么样。” “还能活个几年,看看年轻人的精彩。” 上书房中皇帝念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神色凝重又要取回棋子。坐在对面四十多岁的男子笑着摁下皇帝的手,随手念起一枚黑子轻轻放下。说道:“陛下的棋不胜当年啊。” 皇帝歪嘴一笑伸手捡起棋子说道:“王安啊王安,就是敢赢朕。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何时让朕赢过一盘。” 轻轻收拢棋子的王安说道:“下棋的有赢便有输这是定数,棋盘上的棋输了还可以从来。棋盘外的棋输了未必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这里输也就输了。” “这就是赢家,永远只有赢家说话的机会。朕辈子赢得最大的一次登上帝位,之后又输也有赢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难道丞相也要劝朕,说朕错了吗?” 不停收拾棋子的王安没有接话,只听着皇帝接着说道:“朕已经话了十五年的时间,将周家拉垮。有你王安在大梁寒门得以走入庙堂,难道让朕的儿子也要用十年斗垮蒙家。大梁实在拖不起了,没有蒙家还会有张家赵家。朕没有几年了,曾现在还有精力多做一些事情,以后的大梁也能走的快一些更远一些。” 王安将最后一枚黑子收起转头看了一眼太监,俯视的几位小太监看了一眼陛下的眼神缓缓退去。伸手示意皇帝先手,皇帝念起一枚白子直接摆在天元。王安念起黑子放在白棋附近,另一枚白子直接摆在边缘。王安笑着只好跟随,说道:“陛下周家势弱未必是件好事情,既然要动蒙家就要先守住,不然远处未乱腹地先断。” “周文年纪太大,又是文宗不能这样一位老人背起骂名。朕做的已经够多的了,难道让十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王安念起一枚黑气让在中心黑子一旁又显得有点远,皇帝正要落子说道:“陛下要对付周家何必要伤脑筋,自家人对付自家人从来要比外人更要心狠。既然要对付远处的,何必要给脚下搬石头。陛下应该知道朝中两党相争如火如荼,周瑾没有选择太子而是暗地里扶持齐王。何尝不是想光复周家的荣光,陛下不想看到太子更不想看到。若是对付蒙家齐王一定会支持,但太子就要动些心思。” 皇帝的脸色骤变,皇家的事情谁敢当面对着眼前的老人直接开口。捏着棋子紧紧盯着王安,当今朝廷仿佛当年。作为父亲谁愿意看到子女自相残杀,只是几年前太子过于激进。突然将齐王从北镜调回让整个朝廷为止震惊,这些年来作为齐王更是长子许多事情做的都要更好。反而太子显得有些孱弱,事事退让使得齐王势大。 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甚至有着废太子的风气。王安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做决定,朝中很多事情依旧自立自为。皇帝从一开始的放纵也开始收拢,只是听到齐王与太子心神不安。 轻轻放下棋子说道:“那丞相你说谁适合。” 毫无疑问的说道:“太子,齐王杀伐太重,死的人会更多。” 皇帝只是说了一句句:“你倒是敢说。” 作为父亲怎会不了解两个最优秀的儿子,齐王最像自己,少了沉稳。常年在北镜几次出击整整一个数千人的部落杀的一个不留,手下将领更是畏惧。若是登基为帝常年征战,或许可以扩大版图只是大梁还能是如今繁盛的大梁。皇帝一直在纠结,太子毕竟势弱。王安如何看不出为什么要现在要动蒙家,单纯的认为与太子走的太近。 王安说道:“陛下未必看轻了太子殿下。” 齐王府更是做好一系列支持长风军的策略,五六位大臣就坐在齐王府商讨如何能将蒙家摁下。齐王更是多次去往兵部,只是刘策始终告病在家,甚至多次拜访刘府,通过关系户部甚至都在计算一个工兵营需要的钱财。陈庚接受刘知幸所谓铁匠铺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太平城平静的外表下风云骤变。 太子府依旧寻常没有任何动静,属官多次劝解太子要帮助蒙家渡过难关。只是太子非但没有出手反而足不出户,上朝也只是安静的等待结果。在齐王一党的轰炸下,太子只有一推再退好似不做任何动作。 书房中蒙辛乔已经守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太子,只有一位属官说太子现在不想见他。说的很直接蒙辛乔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周恒出现让蒙辛乔震惊。这位曾经让太平城书生一度黯淡无光的书生竟然在太子府,只是说:“蒙公子,这件事太子殿下不能出手。想要蒙家能继续繁荣下去以后不要在来了,有些东西在手里拿的时间太长会烫手。” 蒙辛乔狠狠摆手离开,太子殿后走出说道:“这样失去蒙家的支持,对大军不利。” 周恒说道:“现在殿下最该支持的是的陛下,一个蒙家如果就这样不支持太子未必有别的心思。殿下登基之后除去周家之后,重要对付蒙家。现有有陛下多做一些事情,以后总是好的。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拉一把,蒙家无论是不是真心只能支持殿下,没有别的选着。现在殿下需要做的只有等,等刘知幸回京如何去做这件事。” 太子问道:“本宫需要帮一帮刘知幸。” 周恒说道:“当然,以后的大梁需要这样的将军。”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七章路途遥远需出剑 两匹战马身穿戎装的少年离开南镜军中,踏入湖平境内少年依旧从容。马儿缓缓而行,秋风微凉淡淡微凉。经过山头望着不远处的小镇,卢林紧紧握着长剑。一路走来遇到的江湖人极多,刘知幸却是一点不在乎。进入湖平已有半日,荒僻的山中人不在少数。 卢林说道:“将军走湖平不太安全,末将知道一条绕过湖平的路。” 从清晨骑马而来,一路上遇到十几人的镖师。卢林差点拔剑,两人在山间从容而过。下山的路径显得极为安静,刘知幸说道:“没有别的路,看来蒙家是要动手了。” 嘴里吃着干饼始终没有向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队走的极慢。拿起水囊灌了一口,扔给卢林说道:“多吃点,好有力气。” 接过水囊大口灌下,向着刘知幸轻轻一笑。从马上行囊中取出干饼吃着,好似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山间小路上清风逐渐变大,南方的天气本就潮湿。阴沉的天气飘来几点雨水,天空显得有点微黑。 两人眼看着就要走出树林,刘知幸突然拉紧缰绳。最后一口干饼咽下,喝了一口清水,,轻轻抚摸腹部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山水清风悠然在,怎地身心微凉。的确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卢林手已经摸着剑柄,忽然听到林间树叶梢动。突然两个骑马的大汉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喽喽。独眼的汉子突然喊道:“笑着好眼力,居然能发现咱家。不过这批货咱家要了,识相的留下货饶你条狗命。” 正要出剑卢林却是被刘知幸阻止,刘知幸笑着说道:“是来打劫的啊,有本事就那那批货抢了。小弟一定不会阻止,我兄弟二人只是路过,与那些人可不认识。” 为首的汉子拿着足足有人头大的铁锤指着说道:“放屁,老子早就看到你二人跟着车队。是想从后面包抄对吧,咱家可不会上当。就在这里等着,还是先把头颅留下。” 正好车队缓缓而来,好似没有看到山贼依旧向前。忽然十几人将车队包围,刘知幸坐在马三看都没有看。向着卢林说道:“这群山贼脑子不太好使,看不出这群镖师不同。” 卢林没有在意依旧观察周围说道:“将军林中还有人,应该是高手,不然这些山贼可能不会发现。” 刘知幸只是说道:“未必,看着就好了,有人演戏不得有观众。” 山贼带领小喽喽直接穿过刘知幸二人,对着镖师一阵大喝。三十多岁的镖头看了一眼山贼,两人势拔弩张的模样十分滑稽。更有许多小喽喽不停的翻找货物,一副抢到宝物的模样。 骑在马上的刘知幸看着势拔弩张的众人在点人头,正好三十五人。镖师十二人,山贼二十三人。说道:“山贼大哥你们快打啊,小弟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抢劫,可不能让小弟失望啊。” 转头又向着镖头喊道:“镖头大哥,山贼都围住了,在不动手可要被抢了,东家好像没有几个好说话的。” 还在演戏的镖头一手摆开山贼,摸着马头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们是一伙的。” 刘知幸说道:“很简单,你们用的刀都一样。山贼的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样子都一样,镖师路上不照看货物,阴雨天气本该加快速度去前面的小镇。你们走的很慢,前面正好有山贼出现,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镖头剑客轻轻拔出剑说道:“知道的到是不少,既然知道还不逃。” 依旧一副从容的模样说道:“不知道是谁要杀我,干嘛要走。哦对了,在湖平我也没有什么仇家,是蒙家要动手。” 镖头轻轻一笑山贼镖师纷纷拔刀,将两人围在中间。镖头提着长剑说道:“既然知道那就去死吧。” 卢林正要拔剑刘知幸轻轻拍手道:“现在了还要拖延时间,杀不了我不怕主子怪罪。难道是怕我身边的剑客,是在等能对付他的人出现。” 镖头一笑轻轻挥手十几个持刀人铺了上去,刘知幸立刻拔剑翻身下马一连三剑斩飞两人。飞身纵踢一人撞在树上,出剑极快十几人依旧无法近身。镖头吩咐手持重锤的山贼骑马飞奔而来,刘知幸以剑格挡。一锤极大的劲道砸的刘知幸连退三步,双手持剑震得的发麻。卢林正要出手,刘知幸阻止持剑向着大汉而来。 大汉骑马再次奔袭重重一锤砸下,刘知幸才停下无法躲避。身后十几位持刀人从后背围攻,只好再次接锤。差点趴在地上,一个纵身接着力道一剑刺穿一个刀客的胸膛。挤在人群中,使得山贼头领无法骑马袭击。 镖头看了一眼刘知幸正要出剑,却见卢林拔剑而出。及其巧妙的一剑杀一人,飞身挡在镖头剑客身前。镖头说道:“江湖盛传的六合剑名不虚传,只凭这一剑我不是你的对手。” 立刻挥手剩余的众人将卢林包围,镖头说道:“虽然打不过你,这些人拦着你足够了。”持剑向着刘知幸而去,横劈一剑。持刀人为镖头让出一条路,刘知幸强接一剑。 露出笑容道:“终于出手了,那个山贼力气不小适合冲锋陷阵,跑出来当杀手可惜了。” 镖头剑客说道:“能杀人的就是好杀手,没有卢林杀你我一人足矣。” 面对众人的围剿加上出手狠辣的剑客,刘知幸一时间难以招架。突然说道:“是不是觉得奇怪,林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剑客神色突然改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林。专门对付卢林的弓箭手到现在还没有出手,应该在对付刘知幸开始弓弩手就该将卢林射杀。一个失神刘知幸一个侧身躲开,正好退到一人旁边挥手一剑刺穿一人的手臂。 大汉骑马而来一记重锤眼看着就要砸在刘知幸头顶,忽然从林中射出一支箭。直接射在大汉手臂,一记重锤砸偏。一杆银枪从林中飞射而来,刘知幸纵身接过长枪。长剑归鞘长枪指着剑客说道:“比剑或许不如你,但是比起杀人你不如我。” 林间突然间一个接着一个黑衣人冲出,卢林正要对着出现的黑衣人出剑。一剑还未刺出二十多人手持一样的战刀对着镖师山贼一阵乱杀,镖头剑客回头看了一眼正要逃走。刘知幸手持长枪挡在前面说道:“你在拖延时间,我也在等你。只是我的人先到了,相比林中的人也都死了。不知道你的人人到了没有。” 镖头说道:“就算你看出来有如何,你以为我们就这么点人。” 刘知幸手持长枪缓缓向着镖头走去,说道:“你觉得我就带了这点人,只不过我演的比你好。还是刚才的话,剑我或许不如你,杀人你不如我。” 一杆长枪快如疾风,镖头侧身躲避。忽然长枪从头顶劈来,长剑被压的弯曲力道还不曾有一丝减弱。逼得镖头后退,正要出剑刘知幸的枪尖已经抵在剑口。弯曲的长枪刘知幸用力,直接挑飞长剑。长枪锁在腰间快速旋转,直接穿透镖头胸口。 卢林在众人的相助下很快将三十多人解决,一位黑衣人手拿横刀单膝下跪道:“拜见将军。” 其余二十多人同样下下跪,刘知幸看着这群入伍不过大半年的将士。眼中充满的欣喜,扶起黑衣少年说道:“水新不错,看来大半的时间没有白费。” 郑水新说道:“林忠诛杀十五位弓弩手无一伤亡,斩杀三十二人,重伤十人,请将军示下。” 卢林极为好奇这些入伍的新兵,这支不对卢林不愿意接手。如今却是觉得奇怪,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入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强的战力,却是不知道这二百人几乎都出自江湖。每一人都是刘知幸亲自挑出,甚至为了筹够人数在数万新兵中一一调查手册挑选。 刘知幸说道:“毕竟是第一次,带着受伤的兄弟回去养伤。水吉处理那些人够了,不过刚才跑了的山贼是个好手,给我抓回去。” 黑衣少年轻轻一笑起身说道:“将军想要末将一定抓回去。”立刻着急四五人直接骑上镖师的马追去,剩下几人刘知幸吩咐收拾完残局之后立刻回营。带着卢林缓缓前行,只是手中多了一杆长枪。 小镇外一处茶棚中,年纪十七八的少年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吓得身边的几人不敢抬头,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抱着一柄宽刀轻声说道:“二公子,在下晚了一步,三十五人无一幸免。” 少年紧紧握起一个茶杯说道:“既然如此你去会会那个叫卢林的,我也很久不曾见过刘知幸了。” 刘知幸卢林才靠近小镇抱刀的汉子闭着眼睛,卢林说道:“此人功夫极高,将军你不是对手。” 刘知幸说道:“那个是你的对手,既然遇到了不出剑未免有点瞧不起咱蒙家二公子。去吧,用不着手下留情留下性命就好了。” 骑马从容的从刀客身边掠过,刀客始终不曾拔刀。卢林下马单手持剑,一直看着将军远离百步才拔剑说道:“六合剑卢林向前辈请教。” 刀客缓缓拔刀说道:“六合剑一代江湖,不知道卢兆明的剑法有退步没有。” 出鞘却不曾出剑卢林恭敬的说道:“鬼刀,家师说过刀下从未活口。见过这柄刀的人除非胜了前辈,否者只有死。家师很欣赏前辈的刀法,曾说一刀出鬼神泣。” 刀缓缓出鞘开口道:“卢兆明能说出这样的话,是觉得鬼刀比六合剑要强了。那小辈你今天就留下性命,老夫也许久没有见过真正的六合剑,希望你不像江湖上那些自称六合剑的死人。” 卢林神色一怔,对面刀客突然消失只剩下一把刀鞘。卢林突然回头持剑格挡,手中剑鞘立刻抛出双手持剑。学着温小明双腿画圆,一剑之内皆是剑影。周边无数刀光始终无法突破圆圈,一连数十刀卢林游刃有余。 刀客说道:“这可不是六合剑,一直防守可要死了。”声音还未停下当空一刀,卢林依旧没有躲避持剑画圆。双腿弯曲纵身腾空而起,甩出数朵剑花。逼得刀客速度渐渐变慢,卢林的剑招变化极快。短短几息的时间,出剑十二次斩断刀客进攻七次。 落地一手持剑横劈竖砍,诡异的刀法让卢林吃亏不小。一味的防守的正像刀客所说只有等死,想要看清楚刀只有进攻,剑比刀要更快。 刘知幸缓缓走到茶棚出,一杆长枪插在地面。长剑依旧握在手中,突然一位侍从伸手阻拦。少年摆摆手说道:“他想动手有没有剑都一样。” 看着坐在茶棚中的少年说道:“二公子依旧啊,不知道屁股还疼不疼了。” 少年笑着说道:“二公子还是如此,不如坐下来喝一杯茶如何。”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八章风雨骤起摧山剑 朦胧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两位少年相对而坐。年少相识却不是故交反而有小小的仇恨,如今不在年少恩怨由重。侍卫斟满茶水。白衣少年将茶杯退到刘知幸身前,伸手示意。 刘知幸看着冒着白气的茶杯,少年拿起杯子轻轻一泯。说道:“二公子有数年未见,风采依旧。不知道军中可如太平城滋润,小弟很是想念在太平城的几年。” 极为随意的坐着,从怀中取出酒囊喝了一口说道:“哪里比得上太平城,军中可没有二公子你在家里过得舒坦。不知道二公子这几年还有没有被人打屁股,记得当年最喜欢让人打屁股了。” 一连尴尬的蒙辛明忽然见到刘知幸的眼神盯着屁股,在太平城的那几年跟着大哥可谓是城中一霸。无数王公贵族依附,谁人敢动手打骂。最早的一年过得极为逍遥,没有家中长辈管教。闯下大祸也有大哥蒙辛乔打点,除了特殊的几位同龄人不敢招惹。太平城中他蒙辛明怕过谁,一顿不够就再揍一次。 直到第二年在青楼因为与杨尘争强一位红尘女子,两人大大出手。领着四五人接着王公大臣的子孙,接着酒劲就要动手。殊不知身后魁梧的林忠一脚踹倒在地,其余人还没有动手刘知幸一人放到两人。剩下的三人被哪位年纪最小的公子挡住,并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敢动手。 作为混迹太平城许久的蒙辛乔怎能忍下这口气,正要起身杨尘重重甩以一巴掌喊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打你是看的起你,别人还没有资格让我动手。” 顿时蒙辛乔一着急就要动手,林忠扑上去就打。脸上发青蒙辛乔直叫不要大脸,林忠笑嘻嘻的说道:“打人不打脸,我爹经常打我屁股好像还挺上瘾的,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感觉。” 最可恨的还是刘知幸微微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拿来木杖。杨尘踢的欢快林忠插在蒙辛明腰间,手打的怔怔生疼。见到刘知幸拿来木杖,就要接手。还好夺过木杖的是哪位年轻公子,本以为有人阻止是好事。没有想到哪位少年出手更狠,直到大哥出现本以为报仇的机会,没有想到的是对着年少的公子与杨尘行礼。 那时才知道对方有还不是晋王的萧铭,天水王世子杨尘。另外两位虽然差了些,那也是鲁国公的次子,林家支系大公子。从那次之后传出太平四公子的称号,趴着小霸王的名声上去的四公子一时间名声极大。之后每次遇到四人都会时不时的被打一顿,根本没有什么原因只觉得打屁股过瘾。有一段时间,竟然是萧铭派人盯着自己多会儿出门。 一度闹到陛下哪里得到的也只是孩子们打闹,也就将四人关了几天。出来之后好像更狠,杨尘刘知幸两人居然带人就守在蒙家别院,让大哥蒙辛乔都感到无奈。只好离开那座太平城,也怪自己的胡闹,不然作为质子的是自己,哪里用得着蒙家世子。 忽然狂风大作尘沙飞扬,刘知幸说道:“可惜了这杯清茶。” 脸色难堪的蒙辛明露出苦笑带着一丝畏惧,当年的事情怎能轻易放下。烙印在最深处,最怕见到哪位天水王世子。有一次差点招来杀身之祸,若不是刘知幸林忠萧铭真不知道杨尘那一刀会不会砍下。当时杨尘已经动了杀心,此后只好离开太平城。 说道:“二公子说笑了,区区一杯茶水而已。你我能相逢此处便是缘分,一点点茶水确实是小弟照顾不周。若有下次相见,定然大摆筵席,以尽地主之谊。” 喝着囊中烈酒,笑着说道:“当真消受不起二公子的款待,怕有名吃酒没命出门啊。不然等二公子去太平城的时候说上一声,好让杨尘好好款待一番。听说今年新开一座青楼,里面的姑娘十分动人。杨尘喜爱的不得了,尤其是哪位花魁。记不得叫什么了,与当年的柳烟姑娘极为相似。不知道二公子近年来是不是还好那一口,依旧的话可以去瞧瞧,想必杨尘的眼光不会太差。” 听到哪位世子殿下的名字,蒙辛明脸色更加难堪。身旁数名侍卫已有拔刀之势,刘知幸从容的喝着烈酒。蒙辛明双手重重握拳,眼神中透露出杀气。缓缓松开手掌,侍卫换掉茶杯重新斟满茶水。刘知幸依旧不去触碰,而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卢林与那名刀客。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见过卢林与温小明交手。两位年纪不大功夫极高,至今除了卢兆明与哪位叶管家以及大统领徐典。至今不曾见过一人敢说能胜得过两位少年的人物,这名刀客功夫极高出刀狠辣及其诡异。在刘知幸眼中分不出胜负,却也能看出一些门道。 一刀一剑招招毙命,哪怕自己以命相博未必能走过十招。曾经羡慕卢林的剑术,讨教一次之后在不敢有此想法。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苦练剑术,总觉的进步很快反而发觉与卢林相差的更远。 此时卢林疾步如飞,刀客快若奔雷。方圆之处便是战场,有心无心的好似各人守住方寸之地。狂风大作骤雨急来,刀剑之声被雨声掩盖。卢林一早飞鸟投林将刀客逼得步步败退,第一次打断方寸之地。才将刀客逼退立刻变招,以军中刀法横劈竖砍。剑剑凶狠亦如沙场悍将无畏之勇,脚下沉稳仿佛固守城池。 一时间刀客难以招架,除了格挡毫无进攻之机。突然转变刀法变得刚猛异常,卢林顿时双手持剑加大力道。重重一剑将变招的刀客斩飞,踩着泥水滑行极远。还未稳定身形,卢林再次变招。剑法轻盈步伐如飞,一人一剑似乎融入雨中。雨既剑,剑既雨。 刀客一手握刀一手托地,双腿如鞭宛如枯木重生。刀未出双脚夹住长剑,一刀向着卢林双腿砍去。卢林轻轻一纵双脚腾空而起,另一招化作手刀劈刀客小腿。长剑勉强脱离,却是被刀客一脚踢到后背重重摔倒泥水中,脸色如常盯着带着一丝狰狞的刀客。手起刀落快步如飞,卢林翻身而起抛出长剑步伐奇特。 三步之后长剑再次握到手中,侧身一剑划过正好划在刀客另一条腿上。只是右臂无论怎样躲避都无法躲过,被划开一道口子。卢林持剑而立鲜血顺着长剑滴滴落在泥水中,刀客单膝跪地盯着少年露出一副苦笑。 说道:“你的右臂只怕无法使出飞鸟投林,杀不了我,那就是你死。” 却见卢林解开腰带将右臂绑到腰间,左手持剑说道:“不你已经输了,师傅说过鬼刀之所以诡异,就是步伐奇特刀除了狠辣极为平常。只要将双腿废了,世上再无鬼刀。而我右臂暂时使不出剑,但还有左手剑。虽然相比右手剑差了许多,但是杀现在的你足够了。” 刀客痛苦的起身盯着卢林,想要多走一步如有千斤巨石压制。先前宁愿后背被一击,也要以手为刀废去一腿。之后宁愿右臂被砍一刀都要刺穿一条腿,此时看似双臂皆好却是寸步难行。笑着说道:“那我就试试的你左手剑,是不是还有那么大的力道。” 卢林左手持剑双腿画圆,一连旋转三圈纵身而起。力道几道的一剑从天而降,刀客痛苦的站立双手持刀强忍着向前两步持刀抵挡。长剑纵然劈来,刀客双膝跪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刀不翼而飞,长剑一分二,短剑指在刀客头顶却未劈在头颅。 双眼紧紧盯着少年张目结舌道:“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你已经赢了。” 卢林说道:“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比试既是比试为何要分生死。前辈有这柄好刀,应当保护想保护的人。我的剑的确是杀人,亦是救人剑,从杀一个有趣的人尤其是前辈高人。江湖上少了一位,鬼刀该有多无趣。” 作为前辈刀客盯着少年,好像见到了当年的六合剑卢兆明。曾经问剑与卢兆明,当时已经享誉江湖的六合剑不过十招已经落败。硬是出刀至百招之后才败于六合剑,一度认为卢兆明死在侮辱自己。只是当时卢大侠说了一句:“刀法不错,如果配合步伐会更进一步。” 当时哪位官家拍着肩膀说道:“少年老爷已经很用心了,给了你很多机会,没有让你一身功夫没有机会施展。” 刀客听着少年的话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当年卢兆明说过同样的话:“江湖上少了你们这些小辈,该有多无趣啊。” 见到卢林走远拾起剑鞘说道:“你这一招叫什么。” “摧山。” 刀客说道:“你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你这么强。” 卢林没有理会简单包扎好伤口牵起马儿像是没有受伤一般向着茶棚走去,刀客倒在水泊中笑着说道:“我真的已经老了吗?” 茶棚中看着卢林牵马走来,众多侍卫纷纷围了上来。手中刀剑亦在颤抖,刚才那一战看在眼中。刀客功夫多高他们怎会不知道,如今倒在水泊中血流一地。少年仿佛没有受伤一般,只是向着哪位侍卫看了一眼差点将手中刀掉在地上。 刘知幸看着一脸忧愁的蒙辛明说道:“看来你等的人没有出现,是不是我已经赢了。” 紧紧握着茶杯蒙辛明盯着刘知幸笑嘻嘻的说道:“二公子说哪里的话,我等的人不是已经到了。你不是就在这里,我的护卫早就听说二公子身边有个高手。手痒想要比试一番,咱们哪有什么输赢。” 随意的瞧了一眼蒙辛乔,亲手扒下两套蓑衣劈在卢林与自己身上。从头到尾两名侍卫不曾动了分毫,而蒙辛乔一直盯着那杆杵在雨地中的长枪。有一种感觉,一旦稍有不慎那杆长枪会穿透胸膛。 刘知幸拿起长枪翻身上马说道:“很幸运,保住一条性命。” 装作毫不知情的蒙辛明笑着说道:“还不是咱们兄弟感情好,下回路过湖平一定要到府上做客。小弟大摆筵席,为二公子接风洗尘。” 看了一眼卢林向着蒙辛明说道:“你可比兄长差远了。” 两人两马在大雨中奔驰而去,看着远远的身影一脚踹翻木桌。狠狠喊道:“刘知幸是你运气好,想要轻松离开湖平可没有那么容易。” 忽然喊道:“人呢。” 一名侍卫说道:“二公子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咱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一个刘知幸。” 蒙辛明重重踢了一脚道:“你是想让我死是不是,他说的没错。你们若有一人拔刀,那杆长枪会穿透我的胸膛。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林燮的弟子,刘策儿子。” 雨中一名将士骑马奔袭而来,说:“刚设下埋伏下,突然出现一百多名武士。武力极高在丛林中偷袭,根本找不到在哪里。军队一动便出手,只能僵持不下。” 气的蒙辛明咬牙切齿盯着远去的刘知幸,那些人根本就是刘知幸的人。不然哪里来的胆气但坐在这里,只凭一个卢林能护住他。说道:“都给我滚,滚,滚。” 大雨中看着脸色惨白的卢林问道:“那一刀要不要紧,以后还能不能出剑。” 卢林说道:“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修养一段时间会没事的。只是剑断了。” 到现在还想着剑,刘知幸说道:“我会给你找一柄好剑,这是我欠你的。先找个地方好好包扎,剑客没有臂膀还能算是剑客。” 第二卷红颜醉 第五十九章桃花酒酿名远播 黄渠镇上多处酒肆因为卢家酒坊新酒不足大大出手,近一个月来许多慕名而来的少年侠客。尤其是爱酒着一旦听到酒肆没有卢家出产的几种有美酒,转身离开口里说着什么时候有卢家的酒再来平常菜肴。 行走江湖多年的卢兆明许久不曾这般苦恼,江湖上有长子为卢家支撑一片天,生意上儿子剑术不佳却将卢家生意做的极大。酒坊开始卖酒大多酒楼酒肆,都是看着老爷子的面子购买一些。如今酒还未出已经接到一大批订单,次子回家平常五种美酒之后大大称赞。带着一匹新酒去往骤变郡城贩卖,以便打开市场,前脚刚离开县城以及小镇上商家疯了一般提前定制。 卢府顿时炸开锅,更有慕名而来的故友。说是前来拜访还不是想要美酒,又是两种桃花酒酿。你说身在江湖都说喝过多烈的酒,杀过多恶的人。在卢府在平常过桃花酒后,其余三种白酒只字不提。玉莲带回的桃花酒原本便不多,如今也不过剩下了了几坛。 不知道黄渠镇周边有了一个名声极大的九娘子,此酒非彼九。只不过江湖侠客觉得一位漂亮的姑娘怎能用酒这么粗糙的字,久而久之化作九。刚知道有了这个称呼,卢兆明大肆欢喜。说:“我卢家无论是剑,还是酒都是第一足矣。” 从开始每日一坛桃花酒,如今只能省得喝。桃花酒不似其他三种粮食酒,只有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能酿制。到明年开春桃花盛开之前,真的是喝一坛少一坛。两种桃花酒如今有了新的名字,一品桃花酒取名女儿妆,二品桃花酒取名桃花仙。最宝贵的还是私藏的五坛玉莲亲手酿制的桃花酒,饮过一次之后,只说了一句:“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宫廷琼浆仙人液,不如玉杯桃花香。” 玉莲与老头子说了好几次,喝酒就是喝酒哪有那么多讲究。奈何老人执拗的觉得,此种佳酿若不用上好的美玉杯,怎配饮一杯。玉莲哪里能说些什么,师傅卢夫人由衷的觉得这位弟子很想是女儿。一生只有两子未曾有个女儿,轻轻抚摸这玉莲的小手。 说道:“玉莲酒坊的事不要管了,那些都该男人们去打交道。看你这几天都应付不过来,可不要小看那老东西。就是懒得动,你以为这么点小事情能难得住卢家。” 秋风瑟瑟树叶显得微黄,被卢夫人边说边拉到亭子中。玉莲坐下说道:“师傅,酒坊的酒没有想到会销售一空。我不在酒坊盯着有点不放心,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一道工艺错了,就全错了马虎不得。” 卢夫人轻轻拍了一下玉莲的头说道:“傻丫头,这件事情就不要管了。为师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将功课落下,先弹一首曲子。” 双手放在琴弦上,轻微捻动琴弦。琴音缭绕仿佛在秋风中写下一篇篇锦绣文章,柔和的琴声随着秋风飘荡。卢夫人闭着双眼聆听美妙的声音,仿佛回到年少时。自己也是哪位风华正茂的小姑娘,无数青年才子侠客踏破门槛。习得家传秘术身体更是发育异常,小小年纪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家中遭到仇杀屠杀,江湖上没有了美人却是多了一位魔头。 在琴声中存满无限的瞎想,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娘。”打断。瞬间过了几十年似得的猛然睁开眼睛,少女弹琴的模样极美。而缓缓走来三十多岁的男子,越看越是讨喜,谁让是自己生的。 玉莲忽然停顿卢夫人立刻说道:“既然已经开手,没有停下的理由继续。” 琴声中男子缓缓走来说道:“玉莲妹妹的琴技更上一层楼喽,娘你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要便宜那个混蛋小子。” 顿时脸色通红几个弹错几个音符,立即改正还是觉得有几处不如早些时候流畅。卢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儿子,男子随意的坐下吃着糕点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 仔细听完一首曲子玉莲起身施了个万福说道:“二爷。” 男子立刻说道:“说过多少次了,叫二哥,二爷显得多生分。” 玉莲喊了一声二哥,男子吃着糕点说道:“娘,这酒坊赚钱不少。咱家酒坊看来要扩大几倍,不然订单极多怕是产就不够。” 卢夫人摸着琴没有理会,说道:“这些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现在的生意不都是你来做,今天来这里不止说这些。有事就说,在娘这里玩这些虚的。” 男子说道:“玉莲妹妹酒坊从前做的小,爹拿出一点点开个酒坊就当是个高兴。现在的酒坊不同初具规模,这次出去走了几个州城郡城。各大酒楼酒肆品尝之后立刻下订单,甚至徐州刺史都知道女儿装桃花仙。算是在一州之内打开市场,如今小小的酒坊就已经不足以支持这么大的订单。虽然订单都排到明年开春,现在该着手处理一些琐事。” 看着一眼娘亲没有异议接着说道:“五种酒作为酒坊顶尖的佳酿,一个酒坊有着五种酒已经足够。除了女儿妆与桃花仙都是玉莲妹妹的配方之外,大康,樵子,峰散的配方多是你拿出来共同改良。这个酒坊一开始只有爹拿出的一百两银子,加上各种资金流转。现在需要一个章程,二哥我仔细算过。扩大酒坊我会从账上支出五千两银子以作为酒坊的扩张,至于出售酒的收益加上订单所获的定金差不多够接下来销售的费用。这样算下来,玉莲妹妹你拿出配方应该有四层的股份。卢家账房的五成,剩下的一成给现在的师傅们分一分。接下来需要他们传授新人酿酒之法,玉莲妹妹你看哪里还需要修改。” 玉莲不明白男子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上面已经签下卢羽的大名,卢夫人拿起看了许久说道:“还算是不错,基本上都写出来了。玉莲为师看,可以。” 从未想过要什么股份的玉莲说道:“二哥我和文姐姐逃难到卢家,师傅不嫌弃收留。在府上与大小姐无二,没有受一点委屈。酿酒只是爱好,再说几个秘方值不了几个钱。酒坊的股份不能要,二哥就不要为难小妹了。” 拿起茶壶为师傅二哥斟满茶水,卢夫人一脸满意的品茶。卢羽说道:“玉莲妹妹五个秘方极为罕见,卢家已经秘方收起。除了老师傅一人之外无人知道,至于以后酿酒流程都会分开。这秘方是归你所有,酒坊开张四成股份其实不多。二哥当你是自家人,才厚着脸皮多拿一成。这四层是你应得的,不然二哥拿着也亏心。” 卢夫人扶着玉莲的手说道:“这是你应得的,羽儿给你就拿着。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卢家很多产业在自家人里也分的好几股。” 玉莲说道:“可是二哥四成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女儿家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小妹一直在卢家,吃穿不缺用不着那么多钱。” 喝着茶仔细听着玉莲的诉说,对于行事一片大好的酒坊。不说日进千金,一年下来的收益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卢羽从商多年如何看不出酒坊一旦打开市场,至少可以提升卢家一成的收益。这么多钱财玉莲居然分毫不要,试探性的说道:“玉莲妹妹,酒坊不需要你任何事,多有的琐事有二哥来安排。四成股份粗略算下来,每年能有数千两白银甚至会更多。” 玉莲说道:“二哥那你每年给我十分之一,就一百两就好了。钱多了也没有用处,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卢羽说道:“太少了,四成不会少了。” 看着一直坚持给自己四成股份,玉莲突然说道:“二哥我只要一成不能在多了,不然小妹还怎么在府上生活。” 拿起笔随手拿起一张文书,上面只缺少一个数字。在上面写上一字,退到玉莲身边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成可不能不要了。” 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从未想过今天居然成了老板。卢羽说道:“玉莲妹妹不要觉得二哥非得签下这份文书,既然要大干所有事情都要做好万无一失。赚的每一笔钱都需要过账,年后分红谁都不能少。商人重利马虎不得,也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是。” 从怀中取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说道:“今年酒坊已经销售一空,这是你该得的。” 微微一笑说:“上面写着一成钱不少,二哥没有那么无赖。每年会按照四成的股份给你,不过需要玉莲妹妹经常去看看,能把秘方多加改善更妙。” 拿着文书离开卢夫人轻轻拍着玉莲的肩膀说道:“拿着吧,世人都说女子能嫁一个好丈夫就是光宗耀祖。在为师看来女子为何只有嫁个好丈夫才出息,女人怎么了就该躲在男人身后不成。有一份产业以后嫁人,在婆家腰杆子也硬上许多,能毫不客气的和婆婆说一声离开你儿子老娘照样有钱花,饿不死。” 噗嗤笑出,立刻掩嘴。师傅除了温柔霸气之外还有这个心思,说道:“知道了师傅,我拿着就是了。” 手里拿着二百两的银票觉得十分沉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爹爹积攒了一辈子才攒下五十两银子,说要女儿出嫁的时候置办嫁妆。当时说:“张家是大户人家,咱也不能让小玉莲丢人不是。” 卢夫人看出玉莲的心思,一年来为何十分喜欢玉莲。现在的虽然只身一人很想少年时的自己,秀文更像走入江湖时的魔女。对于不免多了几分宠爱,对秀文多了几分放纵。两个姑娘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 轻轻拍着玉莲的手背说道:“羽儿过段时间要去一趟太平城,会常住一段日子。你有没有心思去太平城玩玩,哪里比县城大了许多。趁这次机会也出去放松放松,许多事一直藏在心里不好。” 玉莲想起在太平城求学的张柏,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不知道跟着老先生学习如何了,文章是不是写的更好了。说道:“我问问文姐姐,我们一起去太平城。” 卢夫人说道:“去吧,年轻人就该多走走多看看,不然很容易被男人骗。为师就是走的地方走,见得才子少。不然怎会嫁给老头子,你现在就守着这个大宅子过日子一点都没意思。” 双手放在琴弦上玉莲说道:“师傅我给你弹首曲子。”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章忧心忡忡有剑来 顶着大雨穿过小镇未曾踏入小镇分毫,远远将近两百多人身穿铠甲伫立在雨中。披着蓑衣的卢林手臂不停滴着鲜血,强扭出一丝笑容。远远望着军队,为首的少年腰佩长剑。钢盔下稚嫩的面孔还有几滴干枯的血液,刘知幸卢林靠近两百余人齐齐下马。 单膝下跪向着马上刘知幸喊道:“参见末将参见将军。” 腰佩横刀背着弓弩的少年看着卢林的模样说道:“卢林下来赶紧处理一下。” 骑在马上的卢林脸色惨白,想要说些什么刘知幸下马。说道:“小龙去找辆马车来,卢林这个样子不适合骑马。” 忽然发现军队已经有一辆马车,驾车的郑水新缓缓而来。郑水吉扶着卢林进入马车为其包扎,刘知幸看着驾车的郑水新问道:“你不是回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郑水新说道:“把那个大汉抓到之后,想起哪位刀客的可怕。让部下将伤员还有那个大汉送回军中,一直暗中跟随。还好那家伙没有动手,末将差点都要出了。后来发现卢林受伤,去了堂镇子找了这辆马车。不敢与将军汇合,之后与兄弟们在这里等着。” 刘知幸知道郑水新的好意,没有责怪只是交代照顾好卢林。这次没有卢林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那名刀客,一人功夫再高也杀不了二百多人。只是乱军之中杀一个刘知幸未必做不到,何况在湖平。身边没有一个高手想要躲开蒙家的暗杀不易,如今再也不是死有何惧的少年。 很清楚自己的性命很重要,如今十三营根基未稳主将离世不说是一个笑话,三千多人如何能继续待在长风军中,更别说是十三营的存在。如今更重要的长风军的工兵营,虽然陈庚接手工兵营。他还是需要回京将这件事处理完毕,整个军中也只有他与陈庚两人适合做这件事。作为大帅不能离开边境,因自己而起必须要做完。 走了不到两日的时间,不曾进过一城。最多几名将士到附近的城中采购吃食饮水,这一路上走的算是太平。只是卢林的右臂有些严重,那一刀躲避的吉时没有伤着筋骨。可伤口极深,也只能做一些轻微的动作。如果换做他人怕是整条手臂动一动,整个也得躺在床上数月。 一连数日铠甲不曾褪下,少年两天以来几乎没有离开刘知幸十步之外。哪怕是解手都要站在不远处给望风,刘知幸说了好几次少年始终不答应。算起来是卢林的半个徒弟,如今在五十名剑侍中年纪也是最小。谈起剑术也算不上多厉害,只是觉得有人能将卢林打成这个模样。说不定还有这样的人对将军不利,若是谈起功夫卢林之外还真的没有几人敢说一定能胜得过刘知幸。 郑水吉走在前面说道:“再有半日差不多就该离开湖平,进入徐州境内了。” 此时刘知幸心神恍惚,这两天走的过于轻松。既然蒙辛明能调动军队,想来蒙家对于这件事看的重要。这两天虽然不曾入城避免许多麻烦,只是一路上不曾见过一名江湖人就有点怪异。湖平一直以来便是江湖人的圣地,在这里江湖人更受尊敬。 这一路下来甚至连商贾都很少见,才下完雨没几天。路上还有不少水坑,人马的脚印也不是很多,反而觉得很奇怪。眼看着就要走出湖平境内,路旁一位头戴斗笠抱着一柄长剑。 两百多人的军队经过一点都不让的模样,郑水吉一马当先冲上去呵斥道:“哪里来的歹人,胆敢阻挡军队前行,快快让快。” 剑客缓缓抬头只是看了一眼郑水吉,算不上身经百战也上过战场数次,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小将军,被剑客只是看了一眼,心神震荡好似那柄剑只要出鞘。骑马狂奔也未必能躲得过一剑,刘知幸骑马上前阻止郑水吉。 盯着前方五十岁左右的剑客,说道:“前辈能不能让开一条路,在下有要职在身赶着回京复命。” 缓缓抬头好像是确认了一下身份,突然拔剑而起都没有开口说话。郑水吉骑马拔刀,高小龙带领的五十位剑侍翻身下马向着剑客形成包围之势。众人来势极快也没有剑客的剑快,一剑原本直接斩杀刘知幸。郑水吉纵马而起,那一剑直接穿透马的脖颈在郑水吉胸口划下重重的一道剑痕。刘知幸想要提枪,只是那一剑来的极快直接穿透半个臂膀。 身穿铠甲的高小龙纵身而起,剑未落下整个人被一脚踢飞。持剑使人人皆穿铠甲,不过几个汇合几人被一剑连铠甲都穿透。那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一群新兵。” 继续向着刘知幸出剑,将士不怕死只是此人功夫极高根本不给机会。向着刘知幸出剑,突然一人手持一柄断剑强行挡开一剑。脸色惨白站在刘知幸郑水吉之前说道:“将军你们快走,不要做无谓牺牲。” 剑客看着握剑颤抖的右臂,说道:“看你你就是打败鬼刀的卢林,六合剑确实不错。” 刘知幸拖着臂膀提起长枪以卢林并肩而站,还有战力的将士将剑客团团包围。面对数百名骑兵都不曾退让的剑侍,新野卫。如今只是一名剑客有种感觉,这一战势必要死战不退才有可能让将军活下去。 卢林将刘知幸护在身后一边呵斥郑水新,赶紧带着将军和郑水吉离开。一匹马一剑被穿透脖颈甚至划破郑水吉胸口,虽然卸去大部分力道依旧穿透刘知幸肩头,这样的人江湖上没有几人。首先卢林全盛时期根本做不到,一剑杀一马可以但是携带两人重伤可真的做不到。何况郑水吉身穿铠甲么可想而之那一剑何其可怕。 想要与卢林并肩作战,肩头的伤势不容小觑。哪里有郑水新的离去,被驾架在马上不停的呼喊。哪里有时间止血,头逃离才有机会活着。只是为了自己,这里众多兄弟就要死在此人剑下。 剑客哪里给机会,卢林根本看不清楚出剑。只能凭着一丝灵光去猜想,还要运气不错短剑虽然被挑飞还是挡下。忽然喊道:“剑神史奈随意杀人,难道不怕得罪整个军方。” 忽然收剑瞧着少年眉宇间有点熟悉,只凭挡下自己的两剑功夫已经不弱。整个江湖上能接自己两剑的人屈指可数,这位少年年纪不大。与鬼刀一战中右臂几乎废去,若是再接一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使剑。 剑客难得开口说道:“你走吧,老夫剑下不杀少年英才。” 持剑向着刘知幸奔去,卢林再也无法再出剑。才上马的刘知幸提枪摆脱郑水吉,踩在马背上奋身而起。长枪优势在与长度也只有长度而已,史奈轻描淡写的一剑刘知幸握着长枪直接趴在地上不停的抬头。身边战士不断冲杀,根本无法阻止史奈前行。住着长枪站立,已经不知道有几人倒在剑下。 高小龙郑水新一人一刀还未冲上去,只有一剑铠甲被划破鲜血直流却没有生命危险。史奈淡淡说道:“放心老夫只杀你一人。” 提着长枪一副死战的模样,高声呐喊道:“杀。” 那一剑来的极快,只差一步的距离突然天空飞来一柄长剑。史奈淡淡一笑看着刘知幸身后的人说道:“卢昭你卢家何必要搅入这趟浑水。” 陌生的男子在后面扶了扶咬着牙站立的刘知幸,看了一眼捂着右臂还能站着的卢林微微一笑。好似再说交给我就好了,少年的心也松了许多。卢家能胜得过卢林也只有三人,此人正是一位。只是卢林不觉得大叔能打得过剑神,大梁四大宗师之一的剑神史奈。 江湖上盛传剑术第一无人比肩,虽然四大宗师没有据实的排名。但江湖上有着第五位宗师不出,剑神史奈谁与争锋之说。这句话甚至被江湖默认,哪位避世不出的老道人不在若有天下第一非剑神莫属。 卢昭提着长剑归鞘说道:“卢家数十年从涉足朝堂,军中也只有我家侄儿一人。此行不为别的,只是不能看着侄儿死在剑神手中,六合剑还等着我家侄儿传承下去,可死不得。” 面对卢昭史奈虽然不屑一顾,虽然江湖上一直有着卢家大爷的称呼。至于鬼刀之流还真不是卢昭的对手,想要在卢昭身边杀人并非不可却也没那么容易。说道:“卢家那小子不杀,只是这个年轻人必须要死。” 卢昭身形魁梧挡在刘知幸身前说道:“这个人也杀不得,这可是我家小妹心仪之人。若是死了,回去还不知道要哭闹到何时。剑神前辈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女人哭闹。人人都说刀剑乃是神兵利器,可女人的哭声才是惊天动地惹不起啊。” 觉得已经说了很多话,也看出卢昭是要保这位小将军。就算是费点劲只要杀了刘知幸,至于别人的生死无所谓。面无表情的出剑说:“就凭你不是老夫的对手,先杀你未必不行。” 一手抓起刘知幸向后撤退,挥剑抵挡史奈的进攻。只是还未得逞出现的是一位穿着豪华的富家翁模样的老人,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柄朴素的长剑。并未拔剑只用剑鞘便当下,史奈的进攻。一身气势咄咄逼人,看见老人出现刘知幸才松了一口气。 “史兄这么大年纪,不会忘了打了小的总会引出老的。江湖流川数百年的规矩,可不能在咱这一辈给断了。” 剑神史奈死死盯着老人卢兆明,江湖上虽然剑神之名。一人一剑几乎天下无敌,能配的上对手世人都说唯有其余三大宗师,之多加上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道人。十多年来江湖总是忘记一位败于徐典的六合剑卢兆明,只是老一辈的将人不会将这位广交天下老人忘记。三十年前的江湖谁知道什么四大宗师,只有一人一剑便一江湖的卢兆明。 何为一人一剑一江湖,那一辈的江湖是真正的无敌与天下。只是卢兆明年纪大了些,使得很多人忘记剑神之外还有举世闻名的六合剑。并非江湖盛传弟子遍天下的六合剑,老一辈的江湖才知道六合剑只是卢兆明。 老人只是轻轻说道:“昭儿带着他们走吧,许久不曾出剑不知道能不能与史兄过几招。”依旧是一副笑脸。 剑神史奈郑重的持剑说道:“杀不了刘知幸,能与卢兄过几招也不错。只是年纪大了不怕我们这些年纪小的一个不小心,给砍了头颅。” 卢兆明缓缓拔出长剑,脸色变得极为平静。只是说了声:“对付师兄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一剑已然笔直而出。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一章老当益壮输一招 卢兆明出剑之快让剑神史奈惊叹,世人虽然封有剑神称号。从未与卢兆明交过手,一度认为是毕生遗憾,虽然相差不过十来岁,两人却是两个江湖。二十岁持剑入江湖,三十岁之前默默无名。卢兆明已经名誉江湖,三十九岁得剑神之名,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六合剑一争高下。十几年前卢兆明仅仅以半招输给如今禁军统领徐典失去唾手可得的宗师地位,哪一战无人知道真实的战况。 当有人问起卢兆明只说是真的输给了徐典,让一代剑神史奈不在是江湖笑话,之后再也无人以剑神取笑。获大宗师江湖只知剑神史奈,六合剑卢兆明很少提及。提起六合剑更多是弟子众多,剑术平平。卢昭剑术虽高,也不过江湖二流高手,至今未有人见过卢昭真正出剑。 持剑而起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早年随着蒙氏家主如今有幸与徐典有过一面之缘。最终两人没有出手,成为江湖一大憾事。四大宗师没有交手的事迹,至今江湖还流传着徐典卢兆明一战。显然徐典是主角,卢兆明不过上代江湖的遗留。 面对破空而来的一剑,史奈非常认真的挥剑而来。两剑未遇杀气先来,一人刺剑一人挥剑。看似毫无章法出手却是狠辣,史奈长剑极为霸道。一柄长剑重达十几斤,算的上重剑。气势恢宏出手强劲,剑神之外还有霸剑一说。正因为一代刀法宗师有着霸道一说,很少有人有霸剑一事。 卢兆明剑长而轻,朴素的长剑除了看起来年代久远几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长剑甚至还有几个缺口,但明亮有光泽。 重量相差极多的两柄剑带着火光划过,史奈出剑极重千斤之力也不为过。看似富家翁装扮的卢兆明轻松带剑而过,侧身出剑轻巧而灵便。只待重剑横劈而来,朴素的长剑弯曲到极限,甚至以一种濒临断裂的迹象。 拖着重剑卢兆明不断向后挪步以卸下力道,史奈重重划剑而起。沉重剑力逼得卢兆明后撤三步之多,双脚用力立定。看向拖剑而起的史奈当空劈砍,好似单薄的长剑会顷刻断裂,发福的卢兆明更会在一剑之下当场毙命。 只见老人一手持剑轻轻跳动重剑,甩出几朵剑花巧妙的将重剑逼到地面。湿润的大地顿时多了一个深坑,整个重剑插在泥土之中。卢兆明顺着臂膀滑向脖颈,史奈双膝在地夺过一剑。重剑破土而出未沾一丝湿泥,将大地划出一道长横。 毫无意外卢兆明顺势而起,一招绝学飞鸟投林向前而去。剑在腰间人在中央,近一寸险一分。面对重剑不断的攻势,仅凭一招已然是一寸之内我无敌。无论重剑攻势多么猛烈,始终无法破开卢兆明的方寸之地。剑随长离手最近,突然顺着重剑剑锋一剑刺出。史奈瞬间脱手而出,人随着重剑凭空旋转。重剑从右手到左手之中,攻势不减反增。 两柄长剑皆是攻无人再守,恰好两柄剑皆顺着胸膛侧身而过,凶险至极。相差分毫便是生死之分,两剑却连衣襟都不曾划破。奈何卢兆明一剑之后还有一拳,史奈剑后却有一脚。两人几乎同时命中,卢兆明双脚踏地,史奈右手托地一个翻身落地。 将近六十岁的卢兆明跑起来速度极快,一点都没有老迈的模样。史奈算的上年轻力壮,一柄重剑更是出神入化。两人再次相遇相互进攻猛烈异常,只见剑影而不见剑身。 不过叹息之间出剑无数,攻势不减反增愈发越开,以至于不分彼此。脚下更是不停转换,似乎只能看出对攻缺不见谁离开分毫。仿佛战场只有容乃两人的一个小圈之中,亦在越来越小。 剑上分不出胜负只有脚下见真章,突然双剑炸裂开来。已然不是在单纯的比试剑招,史奈一记鞭腿,卢兆明腾空而起。长须飘荡在空中,翻身长剑直落。横劈一剑逼得史奈不得不弯腰卸力,一柄重剑不停回应。更觉得卢兆明剑术之多远超想象,一人接着对攻剑势长久腾空。这已经不单单的轻功到了极致,只有剑术到达登峰造极才能借着对敌之人剑力不断上升。 自认为在力剑一道天下无人能出左右,一柄重剑碎石斩铁锋利无双。卢兆明竟然凭着臂力长久腾空,史奈自认做不到。借着下坠的力道每一剑比平常重了几分,持续下去未必能承受卢兆明长久的攻势。如今只能比拼耐力,史奈是否能将每一剑的攻势抵挡却不能给卢兆明再次升高的机会。卢兆明臂力的极限到底几何,无人知晓史奈只能赌卢兆明撑不了几招。 从单手换成双手持家,势必要做到每一剑轻重相同。重一剑卢兆明便会多一分力道,轻一分这一剑便是最凶狠的杀招。不知道出剑几次,卢兆明忽然改横劈竖砍为刺。史奈侧身躲避,长剑以半寸入土弯曲。一人腾空而起顺势劈砍,好似在为先前一个虚招的报复,卢兆明提剑格挡整个人被重剑压下。 双腿弯曲长剑侧下,重剑只差分毫便将卢兆明左臂斩下。一剑侧地挥砍逼得卢兆明只能轻跳躲避,若纵身而起势必有一剑会从下而上只差胸膛。谁但去赌一代剑神能不能一击必中,连续躲避数次第一次双手持剑挥砍而下。史奈只好躲避,不过一丝空挡卢兆明已经在十步之外。正要出剑却见卢兆明单手持剑,接着躲避的力道旋转三圈整个人腾空而起。 一剑挥砍无论是精准还是攻势几乎做到毫无破绽,这一招逼得史奈避无可避只有接招。手持重剑对着相劈,忽然觉得沉重无比,好似千斤巨石从数十丈高空落下。史奈有一刻双手几乎离开剑柄,随后死死握紧剑柄双脚推着泥土滑行。可想而知这一剑的强悍之处,只是卢兆明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摇头再说:“不服老不行啊。”一手还扶着腰。 史奈认真的盯着卢兆明说道:“试试我这一剑。” 拖着重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剑痕,在靠近卢兆明的那一刻自下而上。卢兆明挥剑格挡直接被震麻右臂,只是这一剑还未结束。之上而下劈下力道更胜一剑,卢兆明已经不敢硬接,只能顺势而为。接下来横劈竖砍宛如在空中画下一副精妙绝伦的山水话,大刀阔斧的图画有另一种美感。只是以重剑为笔显得不雅,只是卢兆明这张白纸也没有顺遂。 一连十数剑卢兆明已经节节败退,忽然侧步奔袭。史奈的长剑紧随其后,使得卢兆明只在一剑之中不断的逃窜毫无进攻的机会。骤然间停下脚步在泥土中翻滚,忽然一剑落下腰间分毫之地。用力压下重剑翻身而起,长剑归鞘。 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找人打架,老了就是老了。” 史奈毅然收剑没有继续进攻,心中明白已经算是胜了一招。但是继续下去也是如此,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未必能留的下卢兆明。此人就像是癞皮狗一般,不能打,只要打起来只会不依不饶。只有他想停下才能停下,不然只能一直打下去,根本不给你任何机会停手或者出重剑,除非能在十招之内分出胜负。 说道:“卢兆明你输了。” 提着那柄朴素的长剑,只是说了一句:“输了,输了。只长年纪,这剑术一点都不提升。” 转头看了下四周不见人影向着史奈打了个招呼不在言语向着徐州方向走去,史奈盯着老人一身淤泥握紧更胜出剑。心知卢兆明未必出了全力,刚才那一剑如果劲道再大些很有可能会折损在卢兆明剑下。对于徐典曾经的一战更是怀疑,只觉得卢兆明输的轻松走的惬意,丝毫不在乎输赢。看似看胜了招也只有招,虽然不曾使出那一剑,刘知幸走了那自己便输了。 眼看着湖平边境就在眼前,刘知幸简单包扎伤口。坐在马车上卢林还在担心师傅,卢昭却是一脸轻松丝毫不在意。刘知幸还是说道:“老爷子不会有事吧。” 卢林忍着疼痛看着卢昭有种责怪的意思,卢昭说道:“能有什么事情。” 脸色惨白的卢林说道:“叔那可是四大宗师的剑神史奈,师傅连徐典都打不过能打得过剑神。咳咳,叔要不你帮帮忙,那么大年纪了受点伤可是大事。” 卢昭将手放在卢林肩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小林子你未免太小看你师傅我爹了,三十年前人人输一招没有听说过。当年你师父就要一个错号输一招可比六合剑名声大多了,小一辈江湖人只知道六合剑而不知输一招。”两位少年还真没有听说过输一招。 刘知幸忽然想起一件匪你所思的事,卢昭与卢兆明为什么会正巧出现在哪里。自认为布局万无一失的刘知幸能平安走过湖平,如今想起来后怕。从进入湖平起遇到两次刺杀,蒙辛明哪里算计的明确。只是卢林拼掉了鬼刀,万万没有想到蒙家会让剑神杀自己一位微不足道的小将军。若不是卢兆明及时出现,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死在史奈剑下。 忽然问道:“叔你和老爷子怎会正好出现在这里。” 卢昭忽然盯着刘知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叫我叔不合适吧,玉莲妹妹可是一口一个大哥叫亲热多了。看来是时候给你们找个姑父了,不然小妹叫不出可叫人怎么办。” 顿时刘知幸不知道怎么答复,卢林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笑容。卢昭笑着说道:“不拿你开玩笑了,是你大哥写信叫我帮帮你走出湖平。我爹也收到一封信,林燮的亲笔手书。还有一封是你爹刘策写的,不然谁知道你会走湖平还会被追杀。” 刘知幸突然觉得奇怪,父亲与林帅怎会认识卢老爷子。忽然想起与卢林第一次到卢家之后,报出家门卢兆明变得热情了许多。卢林到了家中父亲也比其他人多一些关照,尤其是卢林出现在长风军中,更是林忠麾下的一名伍长。才进入军营不到半年的小小伍长居然与一军校尉熟络,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蠢货。 正要说话卢昭说道:“我与你大哥相交还算是不错,只是我几乎不去太平城没有见过也不为过。” 马车突然停下,突然听到郑新水的声音。说道:“将军前面有三千骑兵,看样子是蒙家军。” 听到兄弟声音郑水吉突然起身说:“保护好将军。” 刘知幸将郑水吉扶着放下说没事,卢昭想要出面刘知幸却是摇头一人走出马车。卢昭没有阻止而是扶着刘知幸离开马车,这是军方的争斗一个江湖人摄入其中总是不太好。这次救刘知幸已经算是打破卢家的规矩,不是江湖卢昭也没有多少震慑力、只见刘知幸缓缓走在前面,看着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带着笑容说道:“蒙叔侄儿真是荣幸,能让蒙叔前来送行,折煞侄儿了。”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二章心慌无奈大将军 为首的汉子身穿金甲手提一杆弯月刀,眼神透露出杀气,一马当先缓缓而来。刘知幸身后的二百将士势拔弩张,见到自家将军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带着笑颜。 汉子将弯月刀插在地上洪亮的喊道:“刘知幸你好大的胆子,湖平境内肆意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刘知幸脸色惨白笑容实在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卢昭在身边多了一丝镇定。依旧一副笑颜说道:“蒙叔你我像是肆意杀人的人,我们这一群残兵败将哪里能杀的了人。侄儿有多少能耐蒙叔能不知道,只有别人杀我的份,在湖平哪敢杀人。”尤其是别人二子声音极重。 此时的刘知幸眼中显出一丝杀气,此人蒙嵌蒙家三爷,很少参与朝政。四十岁的年纪的几乎掌管整个湖平的军马,年仅十三岁从军几乎没有靠着家中势力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南镜边境以战功已然五品武将。如今在蒙家虽然不管家族,世家之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声望。刘知幸不敢想象为了杀自己一位从五品的校尉,能让从三品的参军亲自带人。 蒙嵌一手紧紧握拳不在提及刘知幸杀人之事,长风军有了一座工兵营便会有两座三座直到可以供应整个南镜大军。刘知幸开了一个不好的兆头,从大梁建国百余年历经五帝,从北方一个小国傲视群雄一统北方。蒙家虽然不是开国元勋,但为大梁开疆拓土镇守南镜足足有五十年。只因为当初党争站错位置,新帝登基不过五六年失去南镜统帅。林燮的出现更是多了一支强盛的长风军,以一营成十万大军。 十多年来蒙家对南镜掌控已经薄弱,唯独在军械上一直控制着南镜。如今最后的一点资本也有被夺走的意象,整个蒙家炸开锅。身为家主的兄长更是亲自赶往太平城,虽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但清楚刘知幸一身的伤出至蒙家之手。 虽然掌握湖平全部兵马为家族所做的也只有这一点,当年皇帝撤蒙家南镜兵权自己第一个离开南镜,回到湖平做太平的将军。一直觉得皇帝夺取蒙家兵权是迫不得已,军械的控制一直薄弱。想到动蒙家最大的资本也需要等到另一位皇帝,没有想到这件事来的如此快。 去年听到刘知幸敢带领五百人冲击三万白甲军心生自豪,曾不言其色的称赞:“大梁儿郎不输前辈。” 如今的大梁不是当年偏距一缕的梁国,很少有以少胜多的战例。尤其是对付北方游牧民族从来都是大军压阵,南镜一样是势均力敌。这样的少年将军舍不得,死一位都是大梁的损失。蒙嵌眼神死死盯着刘知幸说道:“刘知幸你可知罪。” 一直咬着杀人一件事,刘知幸没有能力也不敢拔刀。若是军伍人杀几个江湖人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两个军队交涉那就是大问题。军中禁制私斗已经极重的规矩,如今若是动手便是撕破脸皮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于蒙嵌刘知幸打心底佩服,少年从军立功无数。是蒙家少有凭着军功走到现在地位的人物,若说蒙家还有一位能让刘知幸真心叫一声叔叔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位男子。 见蒙嵌身后的数千铁骑没有任何动静说道:“蒙叔,侄儿路过不知道从哪里抛出的江湖人刺杀侄儿。逼不得已才动手,难道侄儿任人宰杀。恳请蒙叔放侄儿一条路,回军营的路上一定前来请罪,到时候蒙叔要杀要刮侄儿候着。” 瞧着小辈蒙嵌紧紧握着拳头,发现身边三十出头的男子虽然握着剑鞘,但是能看出是剑术高手。想要杀刘知幸身后的兵马足够,至始至终没有动手。兄长急着赶去太平城也不过一日的时间,只要能将刘知幸拦一拦已经不错。 没有多说只是盯着,不是不敢说而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一时间僵持不下,一向话多的刘知幸也不知道如何说,怎么说。花言巧语对别人或许还有用,对出身军伍尤其是长风军的蒙嵌这些毫无用处。威胁,这里是湖平似乎除了蒙家还没有谁敢威胁。这位还是蒙家三爷,哪怕是一位实权王爷也得乖乖的候着。 平静中怔怔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蒙嵌已经许久不曾听过湖平之外的马蹄声。心中毫无战意缓缓闭上双眼,一位三十多岁的将军缓缓走来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蒙嵌猛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怒吼道:“哪里来的插嘴的胆子,退下。”将军只好低头离开。 刘知幸强忍着伤痛站着,双腿虽然没有受伤。肩头被史奈一剑划破流血不少,如果没有郑水吉卸下许多力道,整个肩膀就要贯穿。心中清楚蒙家还没有到了明目张胆杀人的地步,若是蒙嵌动手已经不单单得罪鲁国公。杀一位边境将军是重罪,甚至有着谋反的意象。 听着阵阵马蹄声身后将士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姿态,高小龙差点拔剑。郑水新用极大的力气才摁下,卢昭一直守着刘知幸。有信心在万军之中带着刘知幸活着离开,至于离开之后有多重伤的不在意。虽然是刘知命的兄弟的还没有到为了刘家得罪蒙家,甚至将性命留在湖平的地步。 一支三千人的骑军奔袭而来,蒙嵌的人马顿时调转马头一副对阵的模样。对于大梁南方的军队除了镇守南镜的长风军,还真没有怕过谁。为首的将军四十岁的模样,留着一连络腮胡子。一路而来一直到蒙嵌身前,立刻下马单膝跪拜。 “末将参见蒙将军。” 作为徐州将军官职算是平级,只是一位四品将军面对三品将军还是要行军中礼节。蒙嵌只是看了一眼说道:“没有陛下的命令,胆敢私自领军离开徐州该当何罪。” 抬头看着蒙嵌只是说了几句话,见到蒙嵌提起弯月刀转身离去。刘知幸几位恭敬的作辑相送,看着蒙嵌带人走远才不停的咳嗽。惨白的脸色浑身冷汗,真怕蒙嵌下令。这次是真的怕了,能够看出蒙嵌眼中杀伐之气。 刘知幸身体一软靠在卢昭身上,看着前来的徐州将军说道:“秦叔叔劳烦你了。” 徐州将军秦志昌上前扶着刘知幸说道:“二公子老夫来晚了,让二公子受罪了。” 卢昭放开让秦志昌扶着刘知幸上了马车,缓缓向着徐州前行。坐在马车上卢昭突然问道:“这位秦志昌值得信任。” 靠在马车上刘知幸说道:“秦叔叔当年一直作为我父亲的副将,如果不是当年因为父亲受到牵累现在应该在边境,也不至于担任徐州将军。从小经常到家中,是我最亲近的长辈。卢.......”还是不知道该喊什么。 卢昭扶着刘知幸说道:“我与大哥相交,喊一声卢大哥。” 不免看了一眼卢林才喊道:“卢大哥,秦叔叔只能送我离开徐州。现在不合适再去府上,我先去你家里处理一下伤口。受伤的将士也不适合走远路,你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将他们安置。卢林水吉伤势不轻,找最好的大夫好好看看不要留下病根,所有的支出都先记在账上,小弟回家后会一一奉还。” 手轻轻放在刘知幸肩上说道:“卢林是我侄儿,受伤的都是他的兄弟。已经到了徐州卢家应当照顾,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歇息到家中修养几日,赶紧忙的正事去。你兄长不知道现在顶着多大的压力,你小子还真是不然人安心。” 看着卢昭要离开马车,刘知幸伸手拉住说道:“卢大哥这件事不可,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卢家只是富商碰不得军方。能收留受伤的将士已经涉嫌,如果不收钱朝廷责怪可不是小事情。这件事马虎不得,除了受伤将士其余人我都得带走。” 卢昭放开刘知幸的手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大哥说的不错,你小子心眼不少,除了鲁莽还是能让人放心。放心卢家不会涉足军伍,该是多少钱到时候给你个账本。” 随着秦志昌骑军离开湖平境内进入徐州,走到州城外刘知幸掀开车帘想要下车。秦志昌走上前阻止说道:‘走到这里不能在送了,徐州有老夫在蒙家的人不敢动手。过了遂州就是太平城了,一路上你父亲已经安排好。陛下还等着你回京复命,走湖平已经耽搁了几日,晚不得了。” 刘知幸说道:“秦叔叔侄儿稍作修整立刻带人赶往太平城,不会误了正事。” 见到秦志昌想要说些什么,刘知幸立刻开口说道:“将士们的事侄儿已经安排好,徐州军中出现十三营的将士不合礼制。卢大哥会在黄渠将受伤的将士安排妥当,一些药物上还需要秦叔叔照顾一下。” 秦志昌拍着刘知幸的手说道:“好,老夫就不管你了。”刘知幸微微笑着。 松开刘知幸的手说道:“小公子是大人了,都是大将军了。回到军中可不要做这些出格的事,好好带兵打仗才是正事。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就不是咱们军人该有的事,拳头硬才正理。” 刘知幸笑着放下车帘卢昭下令向着黄渠镇走去,秦志昌看着远去的军队。好似回到年轻时,在刘知幸身上好似见到了当年大将军的身影,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 太平城依旧热闹人来人往,朝廷却是乱作一团,无数的奏章摆放在皇帝案几上,兵部没有尚书在。两位侍郎迟迟得不到陛下的回应,每次上朝只要提及此事只是敷衍了事。整个兵部已经乱作一团,兵部两位侍郎四五位侍中多次到刘府,连大门都进不去。老管家只是说一句老爷重病在身,受不了风寒。 所有人斗志刘策现在还不到避嫌的地步,刘知幸才到南镜几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惊动了不在涉足朝政的周文,老人坐在家中时常拿着书本看着看着就笑了,甚至读到妙处由心的喊一声好,不知道是书中妙,还是弟子好。 工部更是不知道从何下手,对于南镜工兵营的出现已经做好几个备案。一旦经过陛下同意就不是工兵营那么简单,在南镜跨过蒙家建立兵工厂是陛下一直以来的心愿。工部更是一见大事,户部更是绞尽脑汁的四处筹钱。两位尚书不知道私底下碰面多少次,为南镜兵工厂的建立四处奔波。一旦陛下同意,户部需要出钱不是小钱,工部更要派遣官员以及军械的工艺。最懊恼的还是吏部尚书周英祥,如今已经摸不着头脑。 皇宫中皇帝看着案几上的奏章都不去触碰,成山一般的奏章都不需要去看。无非是支持南镜以及主张兵工厂要做多大,也有少数让皇帝不要意气用事。放在面前的三个奏章是工部户部以及吏部三位尚书的奏章,尤其是户部一直再说没有钱。皇帝只是微微发笑,放到一边。 看着成山的奏章说道:“刘知幸脑子不错,朕只是随便说了一下居然记得。”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三章憔悴茶凉美人手 两百将士浩浩荡荡走进黄渠镇,数十名重伤的将士卢昭将镇上所有大夫全部请到家中。奈何人数众多更有几种药物极为罕见,写出药方派人去往徐州城。刘知幸忍着伤痛包下车,看着哪位青衣少女露出笑容。 玉莲看着刘知幸半个臂膀被白布包裹,快走几步扶着刘知幸下车。没有过多的话语,扶着刘知幸直接走进自己的闺房。卢夫人眼中只有笑意没有去说,得到消息的秀文从县城赶来已经是下午。 一直在房间外守着,刘知幸肩膀伤到了肩骨若处理不好有可能左肩被废。坐在屋檐下的玉莲看着天空昏昏沉沉,大半年没有见面。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心中害怕这次分离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 忽然宽大的手掌放在肩头,转头看去刘知幸上身包裹的严实。脸色惨白露出笑脸,玉莲苦笑着。他好像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个样子,湿润的眼眶迷离的眼神。说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蹲下甚至轻轻点头伸手抹去玉莲眼角的泪水,说道:“傻姑娘怎么哭了。” 双眼看着刘知幸说道:“你不走好不好,现在我有钱足够我们花。不要去边境了,刀剑不长眼。爹爹走了,小花也没有消息。” 刘知幸将玉莲抱在怀中很自豪的说:“一点小伤而已,这可是大宗师的一剑。你看不是大宗师出手都伤不了我,没事的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 靠在坚实的胸膛轻轻说道:“我不管,我不管。” 才从县城赶回来的秀文站在院门出看着两人,迟迟没有再走一步。从未觉得有这么痛过,看着还有精神说笑的刘知幸松了口气。眼眶一滴泪水缓缓落下,紧紧闭上双眼。 突然肩头有了一个宏厚的手掌,转头看去。男子轻轻拍了拍说道:“秀文。” 在不远处看了许久,从刘知幸那次来家中虽然时间不长。玉莲能看出对刘知幸的爱慕,只是没有想到秀文居然也喜欢这位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在秀文肩头拍了几下直直走去。 忽然喊道:“刘知幸看来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在我家里欺负我家小妹。” 立刻推来刘知幸,正好推在肩膀。一下次坐在地上,玉莲回头看着男人说道:“二哥他没有欺负我,没有。” 上前站在刘知幸玉莲中间说道:“还未出阁成何体统,先下去我要谈些事情。” 玉莲想要说话卢羽说道:“想说在路上有的是时间。”随后一把将刘知幸提起,一点都没有在乎受伤的左肩。看的玉莲欲说无语,不远的秀文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看着嘶喊的刘知幸走进屋子,秀文牵起玉莲的手。没有多说拉着离开院子,走到不远处的凉亭。 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这般无语,秀文还是开口道:“玉莲你真的要去太平城。” 玉莲轻轻点头道:“我想去看看他长大的地方,张大哥也在哪里求学。爹爹不在了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去说,既然还活着应该让他知道。婚约的事情也该说清楚。” 秀文看着玉莲认真的模样还是说道:“张公子对你真心,姐姐能看出来对你一心一意。让他知道不怕他伤心,非要这么绝情。” 第一次如此看着秀文说道:‘文姐姐,我已经决定了。这半年想的最多的是他,张大哥也只是想跟着周老先生功课是不是用功。心中清楚喜欢的是谁,余生想与谁渡过。” 如此抉择的玉莲还是第一次见到,缓缓低头不在言语。只听到玉莲说道:“二哥要去太平城,你也答应了。文姐姐你和我一起好不好,现在你是我最亲的人了。” 秀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轻轻点头。 被拖进房间的刘知幸直接被扔到床上,看着男子一副严谨的模样。自己也算是功夫不弱,在军中很少遇到对手。如今在这位男子面入小鸡一般拎着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正要开口说话,卢羽莫名其妙的问道:“这张床不错吧。” 轻轻揉了揉肩膀才坐起来说道:“挺香的,你们家的客房还真是奇特。” 没有好气的卢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说道:“刘知幸你给我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卢家只是武林世家从不涉足庙堂。这次父亲大哥各自收到信,拿着剑甚至没有与家里说了一声就远走。蒙家多次刺杀与你,甚至请动剑神史奈杀你。想来这不是一件小事,卢家百年基业容不得一丝牵连。父亲走的充满江湖义气重,大哥虽为家主从来不考虑家族基业。我卢羽不得不思虑几分,说吧。” 刘知幸轻轻咳嗽将事情的原委说出,卢羽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临走时只说自己会去一趟太平城,可以同行。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站好自己的位置。玉莲秀文都是自己的妹妹,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作为哥哥不能让每一位妹妹伤心,不然就算你是国公的公子边境将军也要问问手中的剑能不能见血。 卢府一夜寂静,知道天色朦胧重新披上戎装已经没有受伤模样的刘知幸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玉莲秀文共乘一辆车,高小龙郑水新守在刘知幸两侧。还有一辆马车走在前面,马车中放着一柄长剑。既然要去太平城不去见见四大宗师之一的徐典,不免为一声留下遗憾。江湖上可能见到徐典人最多,但是想要以武会友不得问问太平城是否有刺客在。怕是还没有见到徐典,护城军已经当做刺客关入大牢。 既然有刘知幸在,父亲与刘策林燮都有交情也需要用一用。不然只让人卖命办事,不出点力就算是国公国柱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要去也要去谈谈,这件事卢家会得到什么好处。这也是卢羽去太平城最大的事,至于一些生意算的上可有可无。 走出黄渠镇两百将士人人骑马跟在身后,这已经将近十三营一半的战马。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哪怕是离开军营一匹都觉得的可惜,此次如今既要处理工兵营的事。更有想皇帝讨要军辎的事,这次很听话做了皇帝想要做的事情。不能明面奖赏,那也该多给些东西,不能寒了将士的心。 一路上走过遂州刘知幸带领二百人需要上交敕令,遂州与徐州湖平不同。将军回京只要带领兵马只要走过环绕太平城的三洲之地,必须要有兵部的敕令,不然当地守军有权先斩后奏。 在遂州城外耽搁一天,刘知幸一直骑马走路很少和玉莲秀文搭话。每说一句话就会看着卢羽炽烈的眼神,好像是在偷他的宝贝一般。一路上刘知幸将卢羽的话想了很多次,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郑水新偶然听到才说了一些,刘知幸只是笑了笑。在意识中就没有这么多事,若是喜欢就都娶回家才算的上公子哥。 太平城像自己这样的公子哥,那个不得三妻四妾。一直觉得这些事不是什么大事,郑水新说了之后还偷偷的说。将军你成亲之后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在军中见不到娘们,终身大事可要靠将军了。 刘知幸听了郑水新的话思虑了很多,还是不知道处理这件事。下定决心还是想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太平城蒙辛乔几乎拜访了所有在朝会能说的上话的大臣,除了几位与蒙家走的比较近的大臣答应说上几句话也只是几句话。大多数四品以上能与皇帝面奏的大臣多是不在家,或身体不适。甚至有人推脱新纳了一房小妾没空,更有甚者收了蒙辛乔重礼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唯一得到答案只有推脱时机不到。 现在也明白如今整个朝廷重臣除了几位大多都是太子齐王的党派,如果没有这次走访蒙辛乔也不知道如今大梁党派纷争极大。一旦齐王或者太子一朝得势,史上架空皇权未必不会在大梁再现。 如今齐王一党有着一句拖垮蒙家的形势,使得朝臣在朝会之后在齐王府还会有一场小朝会。蒙辛乔甚至亲自走过一趟氏族李家在太平城的府邸,李家世子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甚至直言不讳道:“你蒙家一直世家之首自称,一直将西北李家打压贬低,如今居然求上门来。做哥哥不答应不可行,一定在齐王殿下哪里多多鼓励。” 得到信件父亲要亲自来太平城,看着备下的重礼很少有人接纳。更多大臣甚至连面都不曾见到,每当在朝会之后仿佛如过街老鼠一般。太子虽然没有在皇帝哪里支持但是也没有反对,消息传出半月有余。这段时间除了在朝会上很少见到,太子府只要蒙家世子拜见都会拒之门外。此时蒙家遭逢大难竟然无人相帮,似乎只有吏部尚书上检。 多年来四大世家权利被皇家剥夺,蒙家算是极少。一家独大的场面已有七年之久,一家掌控湖平青州两州之地。尤其是在青州手握重兵,除了在天水的天水君王天下唯有蒙家手握兵权。 不过二十四五的蒙辛乔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苍老了许多,身边坐着的美妇从来没有见过夫君这么苦恼。凉亭中一手握着美妇一手端着茶杯,美妇脸色并不好看。脸颊脖颈有些微红,洁白的皮肤能看到微弱的青筋。一直忍着甚至没有发出微弱的声音,只是呼吸重了些。 蒙辛乔就那样端着杯子,热茶不知何时以变成凉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蒙辛乔才缓过声来,茶水放到嘴唇觉得微凉。轻轻抿了一口湿润嘴唇,嘴唇的干皮在凉茶的湿润才消弱了几分。忽然转头看着妇人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立刻松手说道:“想的入神弄疼你了。”伸手在美妇脸颊轻轻抚摸。 妇人缓缓张开手掌说道:“夫君在想大事,妾身不敢打扰。” 缓缓起身望着天际,美妇站在身边。蒙辛乔不由得说道:“大梁要变天了。” 美妇不敢搭话,蒙辛乔一直有个规矩妇人不得在男人面前议事。蒙辛乔将美妇搂在怀中,说道:“皇家我蒙家建功无数,难道诺大的皇权容不下蒙氏一片生存之地非得赶紧杀绝。” 美妇越发觉得害怕,每当蒙辛乔说出这样的话在脑海中一定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蒙辛乔耳边轻轻说道:“妾身永远陪在夫君身边,致死不离。” 蒙辛乔抚摸着乌黑的发丝不言,只是望着隔着无数墙壁的皇城。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四章芊芊玉手有乾坤 马车一路走到遂州境内,刘知幸递交来至兵部的敕令文书没有停留。才出遂州城不过二十里外,黄昏中一位少年双手环胸抱着一柄短剑。头顶斗笠仿佛身边无人,前方一柄将士缓缓前行。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也只是瞧一瞧,尤其是年纪不大的少年总会多看上一眼。甚至有有富家公子想要上前打招呼,奈何身后还有一众骑兵。 能有骑兵护送的人物哪里是平民百姓可以趋于,只要早早走远。尤其是江湖人见到官家总会夺得远远的,遂州不是青州湖平等地。当兵的最讨厌这些以武乱禁的江湖武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少年看着上长风军的铠甲没有躲避而是,为首的高晓玲身披铠甲见到持剑的江湖人一马当先。在湖平实在是见多了这种江湖人,剑神史奈之后高小龙对于江湖武人存满了忌惮。上前拔出长剑吼道:“哪里来的毛贼,快快让开。” 依旧无动于衷的少年手指顶了顶斗笠,看了一眼没有动静也不曾说了句话。高小龙见到少年居然无动于衷,一看就是刺杀将军的刺客。纵马奔驰一剑劈砍,却是没有想到少年只是侧身。一人奔袭而过,少年依旧望着缓缓而来的军队。不由的抬头看了看为首的将军,终于露出些许笑容。 只是身后的高小龙骑马飞奔而来,一剑而下十分狠辣。少年觉得影响自己看人,一把剑鞘重重拍在马背上。受惊的战马嘶叫,高小龙直接从马上翻了下来。来不及拍去灰尘,提着长剑冲上前。至始至终少年都没有出剑,只是躲避觉得有趣。 刘知幸看着少年玩闹的模样到现在马车中卢家二爷卢羽都不曾出面,便知道这位少年没有危险。郑水新被刘知幸拦下,下令军队停止前行。一人向前缓缓走去,马车中玉莲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少年。虽然带着斗笠还是能看出清楚,大半年未见好像长高了许多。 没有出剑的少年见到军队停下,身穿铠甲的高小龙依旧不依不饶。重重一脚被少年踢到一边,只是少年想要走一步都费劲。不知道何时高小龙死死抱着少年的大腿,少年打是打不得,无奈拖着高小龙走。 刘知幸笑着说道:“小龙老朋友不得无礼。” 此时高小龙才认真的看一眼斗笠下清秀的面孔好似在哪里见过,少年无奈的说道:“小子你师父卢林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开松开,小心你家将军罚你。”高小龙才松手。 少年看着刘知幸说道:“小将军走的真慢,我在这里都等了你们好几天了。” 想要下马少年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能骑马已经不错了。在史奈剑下能活下来运气不错,不用说了,我可不是等你。我姐姐是在后面吧。”刘知幸一脸无奈的样子,还以为是在这里等自己,没有想到都懒得多与自己说句话。 对于少年功夫还是极为认可,同龄人中很少有人能温小明的功夫。如今江湖刘知幸也有所了解,卢林算不上江湖人,已经能与成名已久的鬼刀相平甚至列胜一筹。鬼刀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一流,但在江湖上也少有敌手。 温小明几乎与卢林不想上下,卢林评价极高。如果不是单纯的比试,而是捉对厮杀未必是温小明的对手。 既然是熟人也不太过在意,只是看什么姐姐。你一个大男人,玉莲可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随便见人。想要阻止温小明寒暄几句。少年疾步如飞,一个纵身就上了马车。才掀起窗帘被一掌大手便拉进,顿时在马车发出打斗的声音。 几乎是从马车内爬出来的温小明向着马车大骂,才发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两位少女就坐着笑嘻嘻的看着,马上的将士也不由得笑着。此时完全放松警惕,显然这位少年不是刺客。 卢羽掀开车帘恶狠狠的看着温小明说道:“小子皮硬了是吧。” 卢家温小明最怕的不是卢兆明更不是小辈中功夫最高的卢昭,反而是读书最多的卢羽。小时候在卢家的一个月也是吃尽了苦头,此时破口大骂一点都不含蓄。见到卢羽露出面孔直接一个跟头站在地上,插着腰骂的更加激烈。 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的卢羽就要拔剑,温小明非但没有躲而是大声喊道:“师傅,有人欺负你徒儿。” 不知道何时一位老道人好似从天而降一般,脚踩虚空一步步从远方走来。宛如仙人降世,只是当老人脚踩大地却是让众人大失所望。头别道冠手持拂尘,却是穿着一声破旧道袍,腰间别着一枚酒葫芦。一头白发凌乱,胡须却是有光泽。 正骄傲的温小明忽然被拍了一巴掌,疼的直揉脑袋。老道人喊道:“小明说过多少次了,打不过别找老头子。” 卢羽十多年不曾见过老道人,小时候最喜欢不爱干净经常讲妖魔鬼怪的老道人。上次见面时还是少年,如今已经孩子的父亲。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不在少年,道人依旧那副容颜。 立刻下车向着老道人恭敬的施礼喊道:“晚辈卢羽拜见华清道长。” 听到华清道长的名号刘知幸心中一怔,立刻翻身下马向着老人走去。华清在大梁老一辈人谁没有听过大名,甚至在史书上都有记载。大梁先帝一度想拜华清道人为大梁国师,身前三次上青城山都不曾见到道长,先帝甚至广昭天下,封为华清真人。直到当今陛下登上青城山,也未曾见到华清真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册封丹阳子为国师,常年在钦天监。 在华清真人面前丹阳子也不过是晚辈,甚至都要称呼华清道人一声师叔。 趁着卢羽说着客套话温小明已经出现玉莲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半年不见变的更好看了。”说完又看了一眼秀文接着说:“这是文姐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秀文没有好气的说道:“你是我变丑了。” 立刻一巴掌重重甩在嘴上说道:“你看我这张臭嘴,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文姐姐哪里是变丑了,是太美了。小弟刚才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到凡间,都不敢说话。” 想要捏一捏少年的脸庞发现长高了好多,当初分别时各自比玉莲都要小一些。如今都需要抬头了,轻轻捏了捏脸庞说道:“油嘴滑舌。”少年傻傻笑着。 玉莲轻轻去身上的灰尘说道:“小明你多久没有换衣服了,脏兮兮的不想样子。” 温小明手指顶了顶斗笠豪言壮志的模样:“江湖儿郎不拘小节,一点点灰尘免不得。”笑嘻嘻的莫样子俊俏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舞剑都狠的黑小子,现在虽然也有点黑,身子长开也俊朗了不少。 卢羽没有意外的被华清道人拉着操练的片刻,一身锦衣浑身灰尘不说身子都被拉开几个口子。唯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只不过全身上下疼痛不轻。刘知幸以及众将士看的正正入神,甚至觉得几位将军在训练时的严谨大骂都不算个事。 激动的刘知幸很狗腿的上前说道:“道长小子家里还算富裕,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去做做。” 华清道人看着刘知幸一点都没有手软的模样,一把将手掌拉开认真看了许久。说道:“不错,命中有权,人又活套,以后能当一位大将军。” 刘知幸很高兴,下令拿过一坛卢家的新酒樵子。直接递给老道人说道:“道长再看看,小子有没有习武的天赋。能像道长一样飞一样就跑过来,你看不如多收个弟子。” 直接夺过刘知幸的酒坛,将卢羽撵下马车自己坐上去。玉莲拿着一坛桃花酒走来,玉莲秀文恭敬向着老道人行小辈礼。从温小明哪里得知老人一生最爱美酒,秀文手里也拿着一坛桃花就女儿妆。 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刘知幸很狗腿的给捏肩。刚才被老人拒绝现在不停在耳边说着好话,在刘知幸心中什么四大宗师都是狗屁。据说这位老人可是天下第一,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变过。曾经林燮说过从前江湖没有什么宗师的称呼,每隔十年会排名。直到青城山华清真人横空出世,天下哪有什么天下第一,若有也只有一人。 老道人看着玉莲很高兴,接过两位女子手中的酒。尝了一口称赞不绝,无奈的刘知幸只好骑马而行。卢羽非但没有觉得受辱,反而十分喜悦。温小明觉得师傅重色轻徒,坐在马车里为玉莲秀文讲解道藏,那些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过。 老道人坐在马车上玉莲秀文陪在左右,后面的马车却是空无一人。走边天下身边只有一位少年好经常不在身边,乐滋滋的喝着桃花酒。一直称赞天下美酒都汗颜,玉莲更是将卢家带去太平城的几种美酒都给老道人平常。 说着看手相是天下一绝,秀文伸开手掌。老道人看着秀文的手心似乎眉头紧皱,说道:“命中有一贵人,此人是你的夫君。家世显赫万贯家财富可敌国,算是一位难得佳婿。” 很好的言语老道人为何要皱着眉头,问道:“道长难道这样命不算好吗?” 摇头道:“命格已经世上少有,只是命不会长。贫道说一句,不嫁一人不离一城。” 秀文懵懂想要进一步问,老道人却是没有多说。只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只要不离开保一生无忧。 托起玉莲的手掌顿时一惊,脸色极为难看。玉莲好奇的问道:“道长怎么了,我的命不好吗?” 老道人说道:“命中坎坷,非人力可干扰。不知道是大梁的幸,还是灾难。记住老道的话,不进一座城不爱一个人。千万千万记住,进了那座城一辈子也不要离开。一旦离开将会有灭顶之灾,安危只在一念之间。” 说的玉莲心惊胆战,不过说起来自己的命运确实不好。忽然见到温小明把头探进来说道:“姐姐你们不要听老头胡言乱语,他就是靠这点骗人的本事吃饭,不然这么大的年纪早饿死了。” 说道老道人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这点本事混口饭吃,你是嫌老道活的久。” 温小明笑着说道:“师傅怎会,徒儿想着师傅长命百岁。” 脱下鞋子就要打狠狠骂道:“你是咒老道早点死。”温小明笑嘻嘻的样子十分滑稽。世上无人早点老道已经年近百岁,几乎走了整个大梁。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五章繁花似锦第一城 离开遂州距离太平城不过二十里的路程,一天多来老道人谈笑风声。偶尔指点卢羽剑术,一点都不像一位贵公子。尤其是刘知幸手里拿着剑一直显摆,老道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好的一位将军,练你的枪去。” 好似老道人无所不精对于马上枪也有一方独特的造诣,甚至亲自耍了一套枪术。看的刘知幸怔怔出神,刘知幸一夜都没有入眠不停的练习始终没有老道人的风采。玉莲秀文还在想着老道人说的那些话,虽然老道人说当不得真。两人还是胡思乱想,尤其是秀文时不时的看一眼刘知幸。按老道人所有的人,好似与刘知幸一般。 玉莲心中却是茫然自己会爱上一人,那人是会刘知幸吗?至于那座城到底是哪里老道人说天机不可泄露,车道山前必有路。对于这件事还有想法的还有温小明,师傅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说话。 军队走的并不快,刘知幸脑海中枪术走了许多遍。老道人说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枪术多会儿练都来得急。眼看着就要抵达太平城老道人离开马车,说不愿意进那座伤心的城市。 刘知幸对着老道人恭敬一拜,说道:“道长您真的不愿意多收一个徒儿。” 老道人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说道:“小子你与老道有缘,赠你一本兵书。”一本古朴的书籍放在刘知幸手上,只是淡蓝色的书皮其上没有书名。书页泛黄看上起年代久远,刘知幸双手接过正要下跪请礼。老道人摆摆手纵身而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温小明焦急的说:“姐姐我要走了,过段时间到太平城找你玩。”说完没有再与别人打招呼急忙追着老道人而去。 卢羽看着远去的老道人说道:“刘知幸收好这本书,华清道长所赠必然不是凡物。这本无名兵书好好研读,对你将来用处极大。” 轻轻将兵书塞入怀中翻身上马,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小龙。那个老道人终于走了,这一天过得不容易啊。不知道那么多人看上谁不好,好好徒弟不用非得让自己伺候。伺候就伺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下手有点重、总是摸摸这里摸摸哪里,你说我一个大男子有什么好摸的。如果不是看到将军很狗腿的样子,卢二爷也说是高人。高小龙恨不得揍老头子一顿,在这么说也是有将军身份的。 军队走到太平城外只有两两辆马车进去,高小龙被安排整顿二百军士。只有两位士兵驾着马车,刘知幸郑水新陪在刘知幸左右。需要进宫交令,不然私自领兵回京便是一条大罪,最轻也能掉了脑袋重者还要牵连一家人。 刘知幸进宫的时间很短,父亲不在兵部一切还是很顺利。左侍郎没有为难还说了一些一抹两可的话,意思明白赶紧回家好好想想如何渡过难关。皇帝知道刘知幸回京也没有召见,恨不得刘知幸回来的越晚越好。有足够的时间看看朝中重臣还站在蒙家一方,这件事需要处理。刘知幸不过是一个小角色,重要的是要看看兵部尚书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急匆匆离开皇宫赶到家中没有见到玉莲秀文,甚至卢羽也不曾出现。只是见到两位驾车的士兵,问过之后才知道还未到卢府三人就离开。说黄昏时回到刘府拜访,刘知幸只好换身衣服躺在床上。 还未躺的舒适丫鬟夏儿急匆匆跑进来,夺门而入喊着:“二公子老爷来了。” 吓得刘知幸敢要起身刘策已经站在门口,一副严厉的模样。摆摆手夏儿只好离开,不停的眨眼好似再说老爷心情不好,小心点不要惹不愉快。 刘知幸站的笔直相似犯了错的孩童等着受训,刘策坐在凳子上看着夏儿离开关紧房门重重的拍桌子喊道:“知道哪里错了。” 面对严厉的父亲刘知幸从来都是无论有错没错首先认错,如今壮着胆子轻轻说道:“孩儿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再说一遍。”吓得刘知幸浑身发抖,挺直腰板郑重说道:“孩儿不知道哪里错了,请父亲明示。” 刘策的眼神才温和了许多,示意刘知幸坐下。看着父亲温和了许多还是不敢坐下,直到刘策狠狠的说了一声才坐下。等着父亲训斥,却是没有想到刘策说道:“知幸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不要脑袋一热就干。这次有陛下给你撑腰,下次呢。记住皇家的事能不动就不要动,陛下在必要的时候把你扔出去,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 低着头不敢说话,刘策伸手摸着刘知幸受伤的左肩说道:“下次不要这么鲁莽行事,陛下没有下旨的事装糊涂就好。朝中没有那么太平,皇帝有时候也身不由己,你站出来正合许多人的心思。明日应该就有召你入宫的旨意,今天就好好休息。上了朝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自有人在意这件事。” 太平城街道多了两位漂亮的少女,卢羽走在前面生怕两位妹妹走丢。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哪有那么多顾虑,可是想起秀文在店里学习总会有许多慕名而来买胭脂香料的男子。你说一个大男人哪里用的了那么多香料,总还是来的次数很多。 玉莲经常去一趟酒坊都被被人追上来询问是那家小娘子,甚至家世殷实的少年请媒婆来求亲。第一次来这座陌生的城市,还真是有点不放心。再来需要给刘知幸一些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不想住进刘家之后发生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走在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高楼商铺,西市可谓最繁华的商市。太平一半的酒楼都在这一片,东市想必就要弱了几分。不过富家公子更喜欢去东市,酒楼青楼赌坊近乎都在东市。卢羽带着两位妹妹来到西市,物色一间位置好的店铺。卢家酒坊不到一年的时间名声不小,但想要将就推向整个大梁金钱已经办不到。 需要的正是名声,而太平城有着天下第一城的名号。不是因为大梁的帝都,更是一国的经济中心。每年到此各国商人不绝,甚至楚国商人也不在少数。这次出行也正好散散心,尤其是两位妹妹心中饿疙瘩始终没有放下。 看着两位少女到处瞧看,一点都没有来西市路上的苦叫。先前还在说太平城真大,走了这么远还没到。走了一条街就要休息两次,现在已经走了很久好似一点都没有累的感觉。习武多年的卢羽身体虽然不累,却是心累。 陪着女子逛街已经有多年不曾有,上次还是陪着妻子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成亲之后一说去逛街总是以有事情推脱,妻子已经说了不止一次。把我骗到手就是老太婆了,一点都不关心,逛街都不陪了。每次卢羽只能苦笑,还好有了孩子之后轻松了许多。 对于伸手要钱的两位妹妹心里很高兴,在家里除了哪一些份例还从来没有主动要过钱财。既然是娘亲的弟子那就是卢家的一份子,父亲的几位亲传弟子哪位在家中不是少爷的待遇。不能到了娘亲哪里就有所改变,尤其是卢家阳气过重。这一年来有了两位小妹,也多了几分热闹。 玉莲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吃食,只要是没有见过的都要包上一包。秀文已经从几家香料店走出,瓶瓶罐罐的一大推兴致不减。最可怕的还是两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买了好几身新衣服,两手好似有千斤之力。 卢羽摇着头将东西提在手里沉甸甸的,想起妻子当年连一坛酒都觉得沉重。手里拿着三十多斤的东西如抓一只小鸡的模样,想起来就觉得可笑。才空下双手的秀文玉莲直接夺过卢羽腰间的钱囊,不时已经又是一推东西。 突然一位穿着随意的男子直接撞在秀文身上,只是还未走卢羽已经挡在身前说道:“兄台做人不要太贪心。” 三十多岁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不明白你说什么,快让开,耽搁老子的大事弄死你。” 围绕的众人围观看着却是没有说话,能看出这三人是外乡人。城里总是有一群专门欺负外乡人的恶霸,玉莲才反应过来发现身上的香囊已经不见,甚至那枚玉佩也不见了。秀文身上的钱囊也不见了,走到卢羽身边看着男子。知道就是这位拿走了钱囊,秀文说道:“你是小偷。” 秀文更是站在卢羽身后向男子讨要,男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纵横西市多年拿外乡人的钱财很少有人会在意,最多是告到官服最后不了了之。每次也是看准人才会动手,太平陈本地人不会出手,贫困人家不会出手。只有这些看起来富家公子小姐,可谓人傻钱多丢了也不会过于在乎。发现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偷走的,算的保险。 男子一直想走卢羽不让,突然有几位男子闯进来就要拉扯。卢羽一连不屑的模样都不曾放下物品,几脚便放到众人。一脚将男子踩在地上,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眼神盯着卢羽只好将三个钱囊从怀里取出来,玉莲说道:“还有我的玉佩。” 卢羽一把将汉子抓回来拿出玉佩给玉莲,几人走了几步转身喊道:“你们等着,还在太平城弄死你们。”殊不知一位年轻公子手持折扇身后跟着几位恶仆,将几位男子抓到小巷、 公子哥问道:“胆子不小还敢出来偷,手不想要了。” 几人立刻跪下说道:“大爷这不是看见外乡人手痒,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锦衣公子折扇一合重重拍在为首的男子头上说:“说实话。” “这不是钱都输了,总的弄点银子花花。” 公子哥没有在意想了想说道:“给本公子盯着那两位女子,下次再遇到立刻来报。少不了你的好处。”男子纷纷点头,抬头说:“到时候我找谁。” 扇子指着温雅的男子,走出巷子说道:“太平城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讨喜的女子,一来就是两个。” 被偷了钱财虽然拿回来玉莲秀文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卢羽更是求之不得。下次绝对不会再陪着两位妹妹逛街。天下女子一般恨,一点都不顾及这位辛苦的哥哥。 走在诺大太平城到处人山人海,好似每日都是过节。来往的商旅不绝,玉莲对于太平城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大”。秀文更是喜欢这座城,好似忘记二哥不高兴的跟在身后。两手空空好不轻松,卢羽却是有苦难说。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六章身在庙堂多纷争 卢羽领着两位小妹才走到刘府外,门外守着十几名护卫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停留。秀文玉莲正要走进拜访,卢羽伸手拦住说道:“等等。” 之前虽然没有进入国公府但也是在不远处下车,门外并没有守卫。秀文好奇的问道:“二哥那是谁,居然有十多名护卫护送。” 看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手持拂尘笑嘻嘻从正门走出,刘知幸乖巧的跟在身后。刘策与男子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笑。公公一直推迟不用远松,刘策也只站在府门外目送。 刘知幸走近悄悄问道:“魏公公陛下是什么意思。” 魏公公只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说话。刘知幸也只好跟着魏公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刘策的脸色顿时变得威严。夫人伸手扶着刘策问道:“知幸不会有事吧。” 刘策说道:“只要陛下信念坚定,在兵工厂建立之初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蒙家也该提醒提醒,真当我刘策多年不上战场就提不起长枪。” 正要进门卢羽带着两位小妹,还有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走来。停在门口喊道:“侄儿卢羽前来拜访刘世叔。” 转头看去已经中年模样的卢羽,刘策看了许久才走上前。之前刘知幸说过家中有客人要来,也提及许多。只是说起一位女子脸上不由得的会露出笑颜,看着卢羽身边的两位女子无不是天人之质。从两位女子身上好似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哪里熟悉。刘夫人到是没有多想,依稀记得儿子说起一位姑娘很少会带着一种羞涩。 刘策轻轻点头道:“卢夫人在信中已经说过,你们暂时都在府上住下即可也不必去客栈。” 提起卢夫人刘策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秀文玉莲,好似想到哪里熟悉。隐约间可以从两人身上看到卢夫人的身影,夫人脸色顿时变得默然。也仔细看了看两位女子,忽然想起哪位曾经迷得一代人神魂颠倒的女人。若不是卢兆明抢先得手,这个府邸的女主人是谁还不知道。想起当年刘策林燮跟在人家身后的样子便气愤,当时若不是知道两人已经成亲恨不得去问问。 玉莲很乖巧上前施了个万福说道:“小女玉莲见过刘伯伯刘婶婶。”秀文紧随其后。 听到玉莲的名字刘策与夫人顿时一惊,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刘夫人到是记忆深刻,经常听到夏儿与侍女在耳边提起。后来询问才知道儿子口中的姑娘便是叫玉莲的女子,立刻带着笑容走上前牵起玉莲秀文的手。 一副婆婆见到儿媳的模样,刘策想起刘知幸说有客人到访时古怪的笑容。轻轻摇头叫上卢羽走进府内。刘夫人很高兴拉着玉莲秀文问东问西。才知道两人并不是卢家女儿,只是哪位魔女的亲传弟子。各有所长却不曾学习武艺,刘夫人很怪的说了一句:“好的不教,翩翩教那种魅惑人心的东西。” 玉莲不明白刘夫人什么意思,只好带着笑容一口一个婶婶叫着。刘夫人听得很高兴,毫不介意的拉着两位女子走进寝室。玉莲秀文到是很好奇这么大的府邸,一直觉得卢家已经够大。从府门到后院走了许久,一路上也见到了很多人。那些丫鬟投来好奇的眼神,一位穿着黄裳的女子很好奇瞧着那两位姑娘。 身边黄白相间的侍女说道:“夏儿姐姐好像哪位就是二公子喜欢的姑娘,长得真好看。” 夏儿脸色平静不自然的伸手抚摸脸庞,偷偷带着小丫鬟跟着夫人走进院子。心中清楚作为二公子的大丫鬟没有资格成为正牌夫人,只是不明白二公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入房中。只有很早之前搂着上床,一夜只是抱着睡觉没有发生什么。 趴在门外偷偷看着,只见刘夫人一直拉着玉莲的手不停的说着刘知幸的好。秀文苦笑着,原来婶婶很早之前已经知道玉莲却不知道自己。心中不由的有些苦涩,却不好显露脸上。 正在街上闲逛的杨尘带着一群恶仆晃荡,忽然晋王府仆役风风火火的跑来。伸手将扇子抵在男子头上说道:“何事直说。” 男子说道:“世子殿下王爷让你尽快赶去皇宫,王爷在哪里等你。” 顿时脸色骤变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王爷只是与小人说让世子殿下尽快入宫。” 杨尘忽然收起扇子让身后仆役回府,自己一人尽快向着皇宫走去。晋王萧铭如此焦急也想到那家伙该回来了,才出去不到一年的时间闯下如此大祸。如今朝野谁人不是盯着刘府,身为兵部尚书之子的刘知幸罔顾朝廷之法私自打造兵器,那可是大罪。虽然已经被长风军收回军中,那也是一条大罪,何况如今的刘知幸乃是一军主将。 萧铭才到宫门外已经见到齐王抢先入宫,萧铭守在宫外见到太子如无其事的从宫外行宫走来。看到急切的五弟缓缓走了,到是没有一点在意同为皇子的萧铭在意这件事。皇帝一共九子,大皇子齐王,二皇子早年夭折、四皇子早早到了封地。五皇子晋王萧铭更是与太子一母同胞,可以说是皇家嫡子。 若是太子之后谁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唯有晋王萧铭。只是晋王从小懦弱,甚至被年纪小的六皇子七皇子欺负。至于八皇子九皇子年少。九皇子更是只有五岁,如今威胁到皇位的除了齐王之外只有六皇子。只是六皇子七皇子示弱,没有威胁的势力。 说道:“五弟到了宫门口怎不进去。” 萧铭说道:“皇兄我已经成年,没有父皇召见不能进宫。” 轻轻拍萧铭的肩膀说道:“为兄知道你的难处,刘知幸回来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知道你担心他,放心那小子暂时不会有事。” 才抬头太子挥挥手,萧铭说道:“皇兄我求你帮一点知幸,很多事他就是在胡闹。”太子轻轻点头也没有答应,这件事的确不好出手。反而齐王会不留余力促成这件事,如今太子夹在中间很难说些得体的话。忽然想到一些,很不客气说道:“尽量说些好话,但你一定不要在父皇哪里提起刘知幸做的事情。记住可以进宫只是为刘知幸求情,与朝政无关。” 萧铭依旧一副焦急的模样,他在等杨尘赶来。整个大梁皇家之外也只有天水郡王值得蒙家忌惮,只要杨尘能代表天水蒙家想要动一动刘知幸也得想一想。此时太子算是给萧铭吃了一颗定心丸,尤其是最后一句。 看着太子走远杨尘才匆匆赶来,萧铭已经轻松许多。杨尘赶来第一句话便是:“知幸怎么了。” 萧铭说道:“没事,我们暂时用不着进宫。” “怎么回事。” 萧铭将知道说了一遍,杨尘就要进宫却遭到阻止。说道:“知幸暂时应该没事,咱俩不适合现在入宫,只要你我入宫会卷入纷争。等知幸出事之后也不晚,现在你一旦入宫会将天水卷入。” 杨尘何等聪明之人,顿时变得平和。说道:“不如你我喝一杯,等知幸出宫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两位大梁举足轻重的少年先前还是焦急的模样,瞬间变得平和。让守备宫城的侍卫都觉得奇怪,也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两位闯宫面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未见刘知幸的皇子坐在御书房,听到晋王与天水世子在宫外发生的事淡淡一笑只是说了一句:“两个小子还不傻。”转头问道:“太子如今怎样。” 年纪不大的小太监说道:“回陛下,太子殿下直接去了皇后哪里。” 皇帝缓缓起身说道:“都不是傻子,看来这个傻子得朕做了。” 走在前面小太监推开房门,刘知幸一人站在外房。见到皇帝走来恭敬跪拜喊道:“微臣拜见陛下。”低头不在言语。紧紧闭着双眼,父亲说的那些话由在心头。 皇帝站在刘知幸身前怪异的问道:“刘知幸你可知罪。” 顿时吓得刘知幸头顶着地板纹丝不动,当初皇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算不得旨意,何况没有圣旨甚至没有密旨。一旦出事将自己推出去不会有任何犹豫,此时只希望皇帝还记得当初随口说的那句话。 见到刘知幸浑身发抖才踢了踢说道:“起来吧,若没有朕的宽容陈庚敢让你去做。” 刘知幸满头大汉缓缓起身不敢看皇帝一眼,皇帝看着刘知幸一头汗水说道:“你小子还怕死,还真是稀奇。” 低着头说道:“微臣不怕死,若是在战场上死多少次都不怕。”立刻点明是战场上,皇帝直接坐下。 打趣说道:“死一次还不够,你有几条命。还是留着小命给朕带好十三营,朕还盼望这再出现一直长风营一般的强军。小小年纪不可轻言生死,朕说过的话永远算数。既然说过不会忘,你建立的不过是一个铁匠铺。打些农具还行,军中器械差的远。让你回来也想看看蒙尧是什么态度,居然出动杀手要你性命。蒙氏在青州湖平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朕怎能放心。朝堂上这件事不可不提,只要咬住这件剩下的交给朕。” 听到皇帝的肯定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刘知幸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陛下那微臣那就没事了。” “想的美,好好想想如何给蒙家一个交代。” 御书房外齐王等候一位中年男子看到齐王恭敬客套几句,之后两两无语等着皇帝召见。眼看着天色渐暗刘知幸还未从御书房中走出,魏公公几次进入也没有召见的样子。蒙尧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人正是当今陛下,刘知幸不过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如今最大的敌人反而是身边的齐王,自从刘知幸工兵营传出齐王一党费尽心机要促进这件事,皇帝一直装糊涂。 身为兵部尚书的刘策更是称病在家一月有余,直到天色昏暗刘知幸才从御书房走出。魏公公喊道:“宣太子齐王青州刺史觐见。” 两人回头才见到太子缓缓走来,齐王一声冷哼。蒙尧恭敬上前行礼,走进御书房刘知幸恭敬喊道:“参见太子殿下,齐王殿下,拜见蒙伯伯。” 太子走上前看着刘知幸心存喜悦,终于知道怎样将刘知幸收入麾下。从前一直担心刘知幸加入齐王一党,今日见到五弟萧铭终于想明白。想要拉拢一个人不一定许于利益,有时候情谊来的更加牢靠。只要与晋王走的近一些,或许太平刘家与天水杨家自然站在自己身边。 说道:“一路赶回来受累了,伤势不轻好生回去修养。大梁可没有受伤的将军,还需要遭人嫉妒。”说道蒙尧脸色骤变。 刘知幸回到:“微臣先退下了。” 太子直直走进御书房,齐王紧随其后。蒙尧此时发现太子好似有放弃蒙家的心态,必须要再亲近才可。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七章纨绔公子有风流 离宫才回到家中刘知幸刚下马车顿时昏迷,一身黑袍被鲜血染红。两日后的大朝会重病一月有余的刘策第一次入朝,整个兵部属官跟随其后说了许多。刘策置若罔闻,丝毫不曾放在心上。朝堂上非但没有去争,反而一直在说儿子年少不懂规矩。蒙尧一直找机会让刘策表明立场,一直装糊涂的刘策置之不理。 皇帝威坐高堂至始至终没有表态,好似这件事不曾发生过。满朝文武一旦提起南镜皇帝便以明洲新城为由一笔盖过,使得工部两位侍郎加上尚书一次朝会重新上奏两次明洲新城事宜。户部侍郎简文海数次向齐王使眼神,齐王萧坤当做看不见。众位朝臣都觉得奇怪,对于南镜兵工厂的建立最是看中的齐王如今好似不在意般。 太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好似这件事不存在一般。蒙尧一头雾水,几日前御书房皇帝有意无意中提及今日朝会会将这件事做个了断。如今武将一句话都不说,作为武将之首的林燮大梁国柱之一。辞去南镜统帅之位明升暗降,二品实权大将军,如今一品大司马。 大司马一职大梁建国以来唯有一人,乃是开国第一将。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可以说是掌控一国的兵马大元帅。权柄过重没有好下场,林燮虽有大司马之职却没有当初的权柄。调动兵马还是需要皇帝诏令虎符,兵部调军公文。即便如此天下武将依旧以林燮为尊,一位国柱如此权柄在大梁极为罕见。 下朝之后林燮齐王相并离去,使得众多朝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数年以来太子齐王相争身为国舅的林燮,从来没有明目张胆的支持齐王。朝中武将很少有人选择阵营,尤其是手握实权的军候一是不敢而是想看看林燮刘策几人的选择。 刘策才出云霄殿蒙尧大步走来说道:“刘兄你到底是何意,南镜兵工厂始终需要兵部做最后的定论。” 对于蒙氏家主大梁国柱之一的蒙尧,刘策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蒙兄小儿如今重伤在身,湖平史奈之外居然还有剑术如此霸道之人。看来湖平以武乱禁之人不少啊@!”轻轻拍手接着说了一句:“大梁的江湖也时候动一动了。” 说完转身向着兵部走去,蒙尧脸色骤变。谁人不知湖平哪有江湖,若有江湖只有蒙氏。湖平青州江湖人十之八九出自蒙氏,甚至在民间有人再说青州湖平就是一个小朝廷。两州之地尽在一家之手,比五位亲王更加名副其实。 蒙尧气哄哄向着太子走去,太子萧殷走在前面说道:“蒙卿有些东西也该放放手,拿在手里时间长了不觉得重吗?” 见到蒙尧还要力争,太子说道:“湖平青州两州之地,父皇不说当真不知道。不过是兵器锻造而已,你看看青州还好有长风军驻守江湖人还能有所有收敛。湖平快人人佩刀,商贾送货没有数十位镖师都不敢踏入湖平半步。蒙卿这件事本宫无能为力,最终决策还是在父皇哪里。” 步伐走的极快只剩下蒙尧伫立望着皇宫,双拳紧握却是无可奈何。太子先是敲打后是说的直白这件事不会管,更不会为蒙家说一句话。 春林楼吵吵嚷嚷,女子轻衫红妆身姿妖娆,男子粗壮豪放。也有书生醉意吟诗,富家公子口无遮拦一手揽窈窕妙龄少女,一手提飘香美酒。楼间琴声绕梁不绝,荒淫之声涛涛余耳。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姐儿走在人群中一扭一扭生怕男子看不到丰硕的身段。纱帘幕后一身白衫手扶琴弦,一双玉手如那羊脂玉。无数书生为之惊叹,精通音律者想象纱帘后女子的绝世容颜。春林楼多是为见一面不惜弃置万金,奈何一面何其艰难。无数达官贵人想将推至床笫,一年有余竟然很少有人一睹容颜。 正直众人享受曲子的精妙,纱帘后一位红装少女手持琵琶琴弦砰然跳音。顿时一片寂静,众多公子大声喧哗。龟奴闯进纱帘楼阁不闻琴声,只见少女的嘶哑声。白衣女子轻轻闭眼拨动琴弦,片刻满座喝彩。只知琴声之奇妙,却不见红装少女伤痕累累重提琵琶。 一位三十岁左右汉子红红火火闯进阁楼,面对来往不觉的美人儿毫不在意。相好的姐儿投身而来,男子不过轻轻搂住蛮腰跳动下颚轻轻挑逗。嘴上却说:“可知杨公子在何处。” 女子轻轻推开男子说道:“竟然不是来找奴家,找什么杨公子,难道胃口这么大连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也不放过。” 再次搂入怀中轻抚脸颊极为暧昧,附身侧耳一篇荤话女子显得娇羞。男子说道:“杨公子谁敢去想这些,哥哥我还想攒点钱财风流快活。” 轻轻推开男子不在胡闹,太平城姓杨的杨公子很多,太平城杨公子只有一位。说了一个房间推着男子上楼,嘴上还说着一定要来找奴家。 登上楼梯直接上三楼,装饰豪华的一处阁楼站着两位恶仆把守房门。吵闹的春林楼难得有一处安静之地,只能听到房中盈盈娆娆。男子笑着走上前小人作态,正要说话恶仆一脚已经过来,粗壮的恶仆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子不想活了,公子办事也是你等阿猫阿狗能打扰的。” 男子带着笑颜说道:“小人是杨公子让来的,两位大人几日前咱们见过的。想想是在西市的一个巷子里,杨公子让小人盯着美人儿一旦出现就来找杨公子。两位大人再想想。” 忽然听到房间中男子的声音想起:“是二麻子进来吧。” 笑嘻嘻的推开房门,只见一张大床上趴着两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身段妖娆身穿轻衫以为在男子身上,这位杨公子惬意的躺在一位女子胸间好似隔着老远便能问道淡淡的香味。一位女子依偎在胸间,杨公子一手轻抚身后女子,一手揽这身前女子。 男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不敢抬头,低着头说道:“杨公子今日午时发现那两位姑娘从鱼柳巷出来,想来是那位大人家的小姐。小人打听过巷子里的人家,都不知道这两位女子的来历。想来是远来的大小姐,对太平城不是很熟悉。” 杨公子瞧着女子妩媚的模样,欣赏妖娆的身段。说道:“再现在何处。” 低着头说道:“小人赶来之前正向着东市走,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兄弟们在盯着跑步了。” “武功极高的男人还在不在。” “没有见到,多了一位黄裳女子像是丫鬟。”杨公子砰然起身,拾起衣服向着身后两位女子轻轻安慰:“两位美人等本公子拿下,再来享受姑娘疼爱。”大笑着穿上锦衣大步离开,两位女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才走下楼梯老鸨扭着身段走来说道:“两个新姑娘不会斥候人,这就去调教一番,下回一定斥候好杨公子。” 两位恶仆就要推开老鸨,什么人都想靠近公子,以为你还是十七八的妙龄姑娘不成。杨公子嫌弃的推开老鸨说道:“哪有的事,给本公子留着不要让任何人碰。” 老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大金主不是斥候不好哪有这么早离开,这才过了午时。正要说话听到轻纱后又是打骂,杨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老鸨说道:“新来的姑娘弹不好琵琶,如果不是能跟的上静倩姑娘早送去接客。杨公子不要介意,一会儿就好。” 哪里在意什么老鸨大步走去,守在轻纱周围的龟奴瞬间闯过去拦住。纵是身份高贵想要见一见静倩姑娘没有上千的银子谁也不好使,奈何这位杨公子不是寻常人。身后恶仆一人一脚已经踢趴在地杨公子掀开纱帘看都没有什么头牌静倩姑娘。好似人人怜惜的大美人在这位公子眼中不值一提,上去一脚推开鞭打红装少女的龟奴,瞧着讨喜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满脸泪痕,隐约间能看到身上的鞭痕。昝白的脖颈处处露出红印,扶起少女说道:“好好弹,用点心。”声音轻柔不似外边那些男人,眼中皆是荒淫。 少女缓缓抬头看着这位公子,杨公子轻轻扶起少女抚去泪痕转身离去。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了一眼,白衣姑娘。却是无数男子通过一丝缝隙瞻观微弱的容颜,好似一见天颜不虚此行。 白衣姑娘双眸认真瞻仰这位名声极大的杨公子,所有人都为了见自己一面一掷千金。好似只有这位杨公子一年以来从来不曾争风吃醋,也只有刚来时向着推向床底。之后成为头牌不曾多看自己一眼,更多还是在独属于一人的房间。 看着走远的杨公子容貌俊朗风流却不似风流,那一刻很想说上一句话。奈何杨公子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自己一眼,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再次提起琵琶的红装少女眼神中带着憎恨。双手再次摆在琴弦上,美妙的音律再次响起。 走出春林楼杨公子已然是一副正人君子作态,手持折扇遣散恶仆指着二麻子前面带路。看着杨公子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让人惊讶,这还是春林楼的杨公子吗?二麻子很好奇头牌静倩姑娘是多少男人心仪之人,既然已经闯进去怎不仔细瞻仰容颜。若是能说上一句话,更是一种享受。 这位好色的杨公子竟然不看一眼,走在后面指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杨公子既然已经进去,怎不与静倩姑娘调侃几句。小人觉得公子冲冠一怒的不值当,一位小小的姑娘值得公子出手。” 公子哥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扇风,说道:“一停便是不熟悉琵琶,应该是才练习不过几天的姑娘。能弹成如今这种效果已经不易,如此鞭挞非但弹不好,心存怨气害人害己。年纪不大进了那种地方,得一份善意很难,希望以后能记住这一点善意。” 恶名在外的杨公子说出一番言论,流氓二麻子若不是亲耳听到打死都不信。轻声问道:“静倩姑娘长相是不是美若天仙,人间少有。” 啪嗒一声收起折扇方才平和的心态顿时不见,换来的是怒斥:“进了窑子的女人都一个样,长得在好看一副烂心肠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样的人,迟早得上床那就得看是谁的。假清高,进了门子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愚昧。能看着小姑娘被打毫不在意,这样的人再美有什么用。带路,少问。” 二麻子吓得低头只往前带路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这位心思善变的杨公子。这可是大财神,什么静倩姑娘想想就好了,哪里能轮的上自己。还是伺候好身边的杨公子才是正是。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八章窈窕淑女当求之 三位姑娘走在东市的大街上十分好奇的看着新奇玩意,相比西市而言繁华了很多。西市更多的是那种小商贩,东市不一样到处都是高楼门店。几乎半座城池的商店都在此处,无论书商店还是酒楼相比西市而言就要正规许多。 店铺的伙计也勤快许多,尤其是秀文觉得有些后悔。前几天怎在西市买了那么多东西,干瘪的钱囊好似不太够,今日出门才向二哥索要了一些。足足有二十两银子,觉得在东市怎么也够了。这才走了几家店铺觉得二十两银子,连看上眼的一枚朱钗都不够。看着一眼玉莲也只好无奈的放下走出,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四十两银子。 一枚金钗居然标价五十两,几次想与夏儿借上银子。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才来东市还没有逛花五十两银子。后面见到喜爱的东西可真的一枚铜板都没有了,再说夏儿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丫鬟,十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东西随好只是价格昂贵,玉莲也看上一对珍珠耳环做工精良。两颗小小的粉珠,不足一两的金子既然要加三十两银子。 夏儿很少来东市,一路上买了许多小玩意而。大多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一路上到是很好奇,两位在西市差不多装满一辆马车。到了东市半个时辰只是在看,几次看样子想买最终还是放弃。作为丫鬟跟着就好,到东市就是陪着两位姑娘散心。一座国公府再大,与人而言何尝不是华丽的监牢。从小进入刘府算的上经常出门,更有一些丫鬟直到出嫁之前才会走出府门。 走进一家成衣店,外面挂着几个样式。玉莲抚摸这衣料问道:“店家只有这几个样式吗?” 店内人不少,见到两位俏人儿看着长裙。不说两位姑娘守在门外的丫鬟长相也少见,一身淡黄的衣裳守在一旁也是出自大户人家的丫鬟。两位小姐看着面生,应该是久居闺房深入简出的大小姐。 身材略显发福妆容到是精致的妇人,小步伐走的严谨。尤其是在这太平城陌生的大小姐最是亏待不得,因为多赚几两银子被人家找上门的不在少数。退去全部银子搭上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算是好的,早几年一家店铺因为多赚了十几两银子,整个店铺被砸差点东家坐了大牢。这些小姐公子是大金主,也不是可以胡乱赚钱。 妇人何等的精明,尤其是如此俏佳人,穿着店内衣服走上那么一遭。在贵族圈里也会打出名气,这可不是一件衣服的价值。走上去笑着说道:“姑娘是看不上这几个样式。” 玉莲一口南方腔调,妇人到是心中有点窃喜。本地的小姐公子可没有外地的出手阔错,看着玉莲摆弄衣料。玉莲说道:“店家还其他的样式。” 秀文好似也在说看不上这些样式,这一年来两人学的最多便是这些装扮,也是一种功课。妇人张口大方却是支支吾吾有些藏着掖着,夏儿走上前一口正宗太平腔调说道:“店家若有其他样式尽管拿出来,我家小姐对衣服比较在意。若是店内有看的上眼的样式,不差几两银子。” 妇人不由得重看夏儿一眼,这才带着笑颜拉起玉莲的手说道:“店里的精品都在后面,这些都是去年的样式。两位小姐请随奴家去后堂,样式不少一定有一种喜欢的。” 瞧着两位姑娘跟着妇人去了后堂,夏儿这才伸手触摸衣料。只是轻轻抚摸已经摇头,这种布料算不上上佳。给寻常人家的小姐算不不错的,自己身上布料也不必这种布料差。不由得看中了两位姑娘,一点不像二公子口中农家出生。 正在欣赏衣衫一位锦衣公子手持折扇大摇大摆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泼皮守在门外一副洋洋得意作态。夏儿第一眼便认出这位公子,正要施礼才喊道:‘世子....”还未说完公子直接闯进内堂。 一位男子闯入女子衣店顿时引起一番争论,不少未出阁的女子放声大叫,更有甚者颜面而逃。店内女子想拉都拉不住,满店宾客顿时走了一般。也有胆子大的姑娘仔细去看这位英俊公子哥,几位妇人伸头望着内堂。片刻店内寂静恢复平常,也有不少女子趴在门帘后瞧着哪位富家公子。 走进内堂挂着十几种样式确实比外面要精美不少,从样式到布料皆有独到之处。一件衣衫用五种布料缝制而成,华丽者更是以金丝做边珍珠镶嵌宝石点缀。 玉莲摸着一件轻衫涟漪群说道:“这件不错。” 轻衫薄衣纹绣清淡时隐时现,稠丝做边微黄。衣领处两朵微红的牡丹花坠,脚边规律的点缀几颗白色珍珠凸显荣贵。妇人说道:“这件是今年的精品,现存只有这一件。对于姑娘有些不合身,若是姑娘喜欢可以良好尺寸定做。” 看起来这件衣服有些昂贵,问道:“需要多少?” 妇人伸出手掌做五,玉莲有些摇头。“可否能便宜一点。” “姑娘这件青云涟漪群做工精细边角的五颗东海珍珠已经够十两纹银,布料更是蜀中锦绣这一身也价值二十两,加上做工几朵纹绣五十两已经底价。” 玉莲有些无奈重新挑选妇人正要开口,一位年轻公子走来说道:“店家你这就不厚道了,这位姑娘既然看上青云涟漪群还要如此作价。这五颗东海珠非但没有体现高贵,走起来路还要担心丢失。不如不要珠子,应该是四十两。牡丹衣领显得雍容无识,不要算上五两,正好三十五两不是正好。” 回头瞧着夸夸其谈的锦衣公子玉莲,妇人一脸懊恼的模样不知道怎样反驳。确实珍珠是如此计算,说道:“纹绣十两,两朵牡丹点缀不算价。” 锦衣公子伸手提起衣角说道:“那不要暗绣要珍珠牡丹,折价四十两。衣边稠边不用稠丝,怎么也能折算五两,三十五两。” 一点都不觉得纨绔,秀文掩嘴发笑。妇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着玉莲欲言又止。玉莲到是觉得这位公子做的有些过分了,这件青云连衣裙最美之处便是隐暗纹绣,反而珍珠是累赘。 说道:“公子不要胡闹。”看着妇人说道:“能不能不要珍珠,算四十两。” 一连为难的妇人觉得这位公子穿的华丽,不像是无礼之人。一度认为这位一口太平腔调的公子认为这位姑娘,回头看着玉莲咬牙说道:“可以,不知道姑娘是现付还是先交定金。” 锦衣公子从腰间直接取出两枚二十两的银锭,说道:“当然是一次付清,哪有定金一说。” 玉莲推迟道:“第一次见公子还不知道姓名。” 锦衣公子顿时觉得有喜有些失望,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打开折扇道:‘在下姓杨名一个尘字乃天水人士,还未曾问姑娘芳名。“ 玉莲低颜施了个万福轻声说道:“姬玉莲。”杨尘有转头看向秀文。 秀文也只好轻声道:“李秀文。” 随意的抛弃两枚银锭说道:“玉上莲花洁净荣雅,锦上文秀荣贵华丽,都是好名字。顿时觉得在下的名字相差之多啊。今日相识便是缘分,二位姑娘尽管挑选衣衫,在下随不富有几件薄衣还是赠送的起,尤其是佳人在前。” 玉莲从容的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说道:“多谢公子好意,萍水相逢怎能让杨公子赠送。多谢公子好意,玉莲心领了。” 秀文施了个万福说道:“几件衣衫而已,公子不用挂怀多谢好意。” 杨尘有些无奈,秀文指着一件粉色衣裙取出十两银锭说道:“今日带银两不够,能否先付定金。做出衣裙之后再付全。” 妇人不知道该接手谁的银两,秀文直接从钱囊中取出另外十两碎银子放到妇人手中,将玉莲手中十两也拿过交道妇人手中说道:“三十两两件定金,剩余四十五两手下衣裙之后定然一分不少。” 无奈的手下银子笑着说道:“二位姑娘请随我来,需要良好尺寸才好定做。” 杨尘觉得有趣,收好银子看着妇人带着两人进入一间偏房。走出偏房妇人恭敬走到杨尘身边说道:“妾身拜见世子殿下。” 毫不在意的杨尘当然知道妇人一眼便认出自己,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之前拌嘴如果陌生公子怎会任由无理取闹,东市店铺哪里是表面那么简单。背后没有一位达官显贵,谁敢将生意做大。 护耳到妇人耳旁轻声问了几句,妇人带着笑颜描述一番不停的说:“世子殿下好眼光,两位姑娘容颜极美,身材更是难得一见。尤其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天下少有,哪怕王公贵族子女也难以比拟,无法用欲言表达。” 杨尘带着微笑吟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呵呵,不是君子跟当求之。” 在外与妇人交谈许久,从衣着上想要看出出身。认真说道:“妾身从口音能听出两人不是太平人士,有着青州口音少许徐州口音。从穿着装饰妆颜应当是富家小姐,不似贵族应该商贾自家。举止经过专人调教,礼节有些生涩,应该与人交涉不多。” 很满意的点头,妇人说的一点没错。阅人无数尤其是女子,杨尘自然可以看的出。如今只想知道两人背景来之何方,只是这件事正要讨论一位黄裳女子等候许久才走进。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万一出些后悔都来不及。不在小孩子,毕竟两位姑娘第一次来太平城,只怕一个万一。 带着焦急模样走到杨尘身边施了个万福说道:“奴婢参见世子殿下。” 妇人有些意外,一位丫鬟居然认识天水王世子。虽然杨尘出入市井,东市只要与女子有关大多认识这位风流公子。到是有些意外杨尘好似认识这位俊美的丫鬟,到是小觑了两位姑娘的身份。 杨尘问道:“夏儿你怎在这里,不照顾你家公子。” 夏儿将事情诉说,杨尘才觉得玉莲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正好玉莲秀文从偏房走出,只听到哪位杨公子开怀大笑。秀文靠近很是好奇看着夏儿的模样,玉莲说道:“夏儿姐姐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向着杨尘施了个万福缓缓离去,杨尘双手作辑护送。看着三人离去取出五十两银子交给妇人说道:“另外本世子给你了,做好之后记得先让我知道,亲自送去。” 妇人摸不着头脑问道:“他们是。” “你家刘大爷家。”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了哪位少年。 才走出衣店玉莲秀文才想起没有告诉地址,夏儿说道:“世子殿下再会说的,二位姑娘不必担忧。奴婢已经拿了票据。”拿出两张票据交给两位姑娘。 玉莲忽然问道:“是四公子之一的天水王世子。”夏儿轻轻点头。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六十九章金银遭灾遇故人 走出衣店秀文看着玉莲问道:“一身衣服三十多两银子,是不是有点贵啊。” 夏儿觉得很意外,小姐们花几十两银子穿一身衣服却是算不上珍贵。夫人有一件蜀锦的单衣,还是自家请人制作。单单一匹布便是千金,这一件成衣四十两银子却是算不上珍贵。 挑衣服时听算快,掏钱丝毫不犹豫。玉莲说道:“确实有点贵,十两银子也够普通人家大半年生活。你说咱两是不是有点败家,七十多两就买了两身衣群。” 秀文苦笑着说:“二哥的钱囊快拿空了,你哪里还有吗?” 玉莲从钱囊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说道:“带了几张银票,还好身上有一张。”顿时秀文好奇的看着玉莲。 家里每月给的份例都一样,两人在家也没有什么出入。秀文虽然也有些积蓄但是没有带着,很好奇玉莲哪里来的百两银票。说道:“你哪里来的,别人不知道吧。” 拿着银票放到秀文手中微笑着说道:“文姐姐我可是有钱人,还记得酒坊吧。这是我的分红,二哥给的放心花。”面带笑容十分迷人。 夏儿也十分好奇玉莲轻松取出百两银票,意识中两位虽然富商之家却不是本家,只是卢家夫人的学生。还有什么酒坊,不免对玉莲多看了一眼。 秀文拿着银票心中轻松了许多,也有些嫉妒。为什么自己总是不如玉莲,在哪方面都不如。在卢家如果不是卢夫人看中玉莲,自己也没有机会拜师,更没有机会成为卢家小姐。现在或许还是流浪江湖的女子,如今玉莲轻松取出百两银票,而自己全部的继续也没有百两。 走进最近的钱庄却不知道身后跟着一位络腮胡子的汉子,兴奋的搓手。刚才看的清楚确实一百两的银票,那一身装扮折价也有十几两银子。最重要的是连丫鬟都那么漂亮,美人在前还有大把的银子。 只见一人提着黄裳女子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三位女子惬意的走在大街上。络腮胡子叫了两位年纪不大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直跟在身后,走的不快一直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拿着百两现银玉莲秀文走在大街上很是疯狂,先前看上的几个小玩意都不问价格。夏儿一连无奈的模样,哪有人带着百两现银逛街的。一两银子已经够买许多东西了,不由得想起暴发户进城的故事。 才靠近一个小巷周围人却是不多,突然闯出三个男子。为首的络腮胡子体格庞大,往前面一战。两位年轻男子,直接两三位女子推到巷子中。手里各自拿着一把匕首,一副流氓作态。 在三位男子面前显得瘦弱的夏儿挺身向前吼道:“你们大胆,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年纪不大的少年正要上手夺银子,夏儿将银子直接扔给秀文飞身一脚。直接将少年踹到在地,另一位少年果断扑了上去。一柄匕首挥舞始终碰不到夏儿分毫,粉嫩的拳头将少年打的后退。 络腮胡子玩笑的说道:“小姑娘练过啊,大爷喜欢。” 毫不客气的快跑几步一拳,夏儿想躲却是络腮胡子出拳极快力度极大直接倒在地上。一位少年拿着匕首只在抵在夏儿昝白的脖颈上,恶狠狠的说道:“还敢动手,在动一下要了你的小命,” 夏儿不敢抬头而是看着玉莲秀文,两位姑娘眼神中露出害怕。心中后悔在卢家怎么没有学了几招,络腮胡子走到秀文面前直接将银子夺下说道:“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出门居然带着这么多银子,大爷就收下了。”打开布袋瞧着两定大银子,其余的多是五两的银锭。 躲在墙角玉莲紧紧拉着秀文的手臂说道:“银子给你我们能走了吧。”眼神中露出恐惧。 络腮胡子还未动手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按着匕首伸手就要拿两位女子身上的配饰,一把将秀文衣角上的珍珠拉了下来。络腮胡子一脚踹开少年,怒吼道道:“眼里只有钱。”少年高兴的拿着手里的珍珠。 而络腮胡子却是盯着秀文玉莲,一副奸邪的笑容说道:“放着如此漂亮的美人儿,怎能只在乎银子。” 秀文恶狠狠说道:“你敢,小心砍了你的手。” 毫不在意秀文的威胁,络腮胡子笑着说道:“大爷本就不是太平人士,先玩玩再买到青楼一定有个好价钱。如此漂亮的人儿老鸨定然不会在意是不是处子之身,然后离开太平逍遥快活。” 正要伸手秀文一脚踹出,络腮胡子一把将秀文的小腿握住。低头轻轻闻着轻轻说道:“真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人不欺我。” 玉莲才出拳汉子一把拉住笑容邪恶,回头向着两位少年说道:“找个麻袋,把三个美人儿装起来。” 少年立刻抓起珍珠塞入怀中,乐呵呵的跑走。只是还未走出巷子发现一位锦衣公子站在哪里手持折扇轻轻扇风,少年好似一点都不害怕。不说之后还有银子拿,就那一颗珠子也有几十个铜板。才走出巷子杨尘抓小鸡一般,将少年提起。个子不高身子瘦弱也不是什么流氓地痞,混迹市井多年怎能不知道地痞流氓的做法。 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唯独不敢得罪官府,更不敢欺负带着丫鬟仆役出门的公子小姐。在市井中一直有一个规矩,将各位王侯公伯家的仆役丫鬟服装定桩成册。避免得罪惹不起的人,一旦发现不说是官家找。暗地里坏了规矩,自己人绑着送到官府。哪怕早早逃出太平城,也逃不出贵族的追杀。 杨尘守在外面许久,一直很好奇这位络腮胡子是何人。夏儿虽然不是什么高手,那也是刘知幸的贴身大丫鬟。懂得一些拳脚,寻常的无赖还是能应付。只是面对这位络腮胡子竟然不是一拳之敌,到是有些意外。何况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放在眼前,混迹大小姐圈中多年,怎不知道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最喜欢英雄救美。 只是还没有听到三位姑娘的求救声,这位傻乎乎的少年居然跑出来坏了大事。既然已经被发现在躲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提着少年大步走了进去。络腮胡子瞧着锦衣公子说道:“这位公子来晚了,三位美人儿已经老子的囊中之物,想要命乖乖离开。” 杨尘还不在意的将少年扔到地上,很是气愤的喊道:“不知道这条街是谁的,抓姑娘都不说一声。还懂不懂规矩,也对看你面生想来不是太平城的人。快把姑娘交出来,小心叫三百号兄弟弄死你。” 轻轻放开两位姑娘的腿何手臂,双手抱拳叭叭作响。一副多管闲事找死的眼神,却是见到杨尘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将扇子别在腰间说道:“莽汉看来你是不知道三百人的厉害,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看到杨尘一副装模作样的形态,才松了口气的玉莲到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杨公子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位络腮胡子力气极大。夏儿轻松放到一个,另一个连衣角都碰不到,络腮胡子一拳就打倒在地十分轻松。 按着夏儿的少年一副兴奋的模样,这位外来人功夫极为厉害。这几天抢了不少,做下的案子连官府都查不到。别人怕你们这些富家公子,这位大爷可不怕。可笑哪位公子还在哪里装腔作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公子哥害怕的样子。 只见汉子过去就是一拳,杨尘看似艰难的躲开。随口还喊着:“懂不懂规矩啊,想打架先约好地方。刚见面就动手,坏了规矩小心人神共愤。” 汉子挥手又是一拳杨尘再次躲过,夏儿趁机推开少年。站在秀文玉莲身边,见到两位少年持刀过来。杨尘见机说道:“三位姑娘放心,我的人马上就来,不要怕。” 玉莲问道:“杨公子不会有事吧。” 夏儿说道:“应该没事,世子殿下真实的功夫没有见过,应该不弱。” 两位少年逼近秀文说道:“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想想咱们怎么逃再说。” 眼看着两位少年逼近,夏儿推开两人双手齐出摆开架势。与两位少年争斗,虽然懂些武艺好不是两位少年的对手。刚躲开两位少年的进攻,转身拉着玉莲秀文便逃。 两位少年转身便追,络腮胡子连出数拳杨尘有意无意的躲避。络腮胡子说道:“不要在装了,不如坐下来谈谈。三位姑娘选一位带走,不满意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不说几招重拳轻松躲避,口口声声说叫人。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来,之前觉得装腔作势。如今到是不觉此人找不来这么多人,几次看似狼狈的躲避。实则十分巧妙,此人功夫不弱。短时间怕是拿不下,长时间纠缠不说三位姑娘逃走,一旦被府衙发现那可真是离不开太平城了。 杨尘取下腰间折扇出手狠辣说道:“还谈什么,都是本公子的,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谁罩着。” 听到这句话络腮胡子到是不在意,哪怕你是王公贵族杀了也就杀了,大不了离开大梁自有快活地。双拳齐出招式凶猛,每一拳极重似有千钧之力。杨尘丝毫不弱下风,木质的折扇几次击中。络腮胡子一把抓住扇子一把折断,连出几拳杨尘竟然被逼的步步败退。 很少出手的杨尘始终没有使出自家功夫,在这座城中忌讳太多。尤其自己还是天水王世子,这几年来名声狼藉。自从林忠刘知幸从军,萧铭被封晋王之后成为太平城最大的纨绔。年纪大些的早早入朝为官,剩下那个不是被欺负的人。纨绔中可谓的第一,所有人都认为天水王世子文不成武不就,典型的纨绔。 只是这位络腮胡子大感意外,太平城何时有这样一位人物。几次都没有占到便宜,已经被逼到绝境。眼看着再不出手,三位姑娘怕是难逃贼手。气愤中直接扔掉扇子,双手成拳突然猛攻。 夏儿拉着玉莲秀文才逃出巷子,还是被两位少年拦住。眼看着只差一个小巷便能跑出这个死胡同,只要到了大街上算不得安全也会让这些人忌惮。何况这是太平城,时常有巡逻士卒经过。夏儿挡在两人身前,死死盯着两位少年一前一后靠近。 玉莲秀文突然大声呼喊,让两位少年有些焦急。正当靠近时一位年轻书生出现,一出手便将两位少年放到在地。书生双手作辑说道:“三位姑娘受惊了。” 玉莲看着熟悉身形,立刻走上前看着面容顿时脸色骤变,眼中带着泪水喊道:“张大哥是你。”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章出手相助擒错贼 不弱的书生闯进来心中担忧。没有想到居然出手,喊道:“兄台多谢了,这些公子占着架势胡作非为,还好在下及时出现。” 张柏以木棍为剑犀利的向着杨尘进攻,说道:“多谢了。” 听到张柏的杨尘气的牙痒痒,我就这么像坏人。正要说话张柏络腮胡子两人同时进攻,挨了一棍的杨尘顿时手脚无措。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眼看着就要将这位大盗拿下。这位书生突然出现坏了大事,心中更是气愤。 一手抓住木棍再一脚将张柏踢到一旁络腮胡子趁机,出拳杨尘双臂抵挡。张柏起身就要挥棍,杨尘再次出手才挡下,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说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来日再会。” 转身翻墙逃走,张柏好似没有听到络腮胡子的意思。正要出手气愤的杨尘紧紧握拳打在张柏胸口,说道:“你他娘的分不清好坏,本公子好不容易就要抓住。你说本公子做件好事容易吗?” 夺下张柏的木棍,提起衣襟就要出拳。听到没有动静的夏儿急忙跑进喊道:“世子殿下停手,张公子是来帮忙的。” 气愤的杨尘恶狠狠的说道:“老子知道,帮着别人打我,还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见到夏儿喊世子张柏有点明白,是自己认错人了。好心做了坏事,若是先前多问一句也至于如此。脸色难堪也没有说什么任由杨尘揍了几拳,靠着墙壁说道:“世子殿下得罪了,在下以为是你抢人。” 听到这句话杨尘更加气愤说道:“老子抢人需要在这里,难道就不能做件好事。” 正要再次出手玉莲秀文跑了进来,喊道:“杨公子不要动手,他是来帮忙的。” 杨尘哪里还听劝,刚才那一棍可不轻。后来是络腮胡子相互夹攻受了几拳,胳膊也被棍子砸了数次。此时哪里还在乎别人,手脚齐出打的张柏畏缩在墙角没有翻手样子。玉莲挡在张柏身前,杨尘一巴掌差点打在玉莲脸颊。 没有好气的说道:“姬姑娘你让开,让我揍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张柏看着玉莲的后背扶着墙壁起身说道:“玉莲没事的,是我认错人。打了世子几棍子,还让真正的贼人逃了。” 气愤的杨尘还要动手,张柏推来玉莲说道:“世子殿下,在下认错贼人,误伤殿下任由殿下处置。” 看着文质彬彬的书生张柏,杨尘到是不好出手。眼前鼻青脸肿的书生哪里像刚才出手狠辣的年轻人,重重摆弄衣袖没有好气的哼哼。玉莲扶着张柏说道:“多谢杨公子相救,一定会重报。”【~~爱奇文学&@免费阅读】 张柏双手作辑一拜,在玉莲的扶持下离开。顿时杨尘觉得奇怪,不由得摸了一下脸庞。自己哪里差了,在这太平城也是有名的俊朗。玉莲持之有礼。这么对这位陌生男子如此青睐有加,难道女子都喜欢书生。 不止是杨尘夏儿也觉得奇怪,就算是相救也不至于如此吧。只有秀文提起那袋银子,说道:“他是张柏,玉莲妹妹的未婚夫。” 听到张柏这个名字杨尘好似有点印象,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好似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无奈的说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有未婚夫。”忽然转身看着秀文问道:“姑娘可曾有未婚夫。” 秀文狠狠的刮了杨尘一眼,提着银子便离开巷子。夏儿很乖巧的向着杨尘施了一个万福说道:“世子殿下奴婢需要跟着两位小姐,先行离开。” 杨尘摆摆手夏儿才尾随其后离开,不由得一笑,看来没有到也不想刘知幸提起的姑娘。淡淡一笑道;“看来有戏。”走到巷子口拖着两位少年还没走几步,一位捕快带着十几个衙役跑来。见到杨尘纷纷跪下,客套的说了几句。杨尘也懒得管,将两位少年交给衙役。这才走到哪位络腮胡子打破太平城一个月中,抢劫富商十多家,甚至一位伯爵家中也被光顾。 那人至今不知道性命,应该是早先幽州的一名逃犯。杨尘不在意这些,只要不在自己头上也懒得去管。在这太平城委实不能做,先前还好没有别人看到。至于张柏早已经抛到脑后,这个名字到是记忆深刻,是玉莲的未婚夫。 扶着张柏穿过大街离开东市,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中。周围房屋破旧甚至有种难闻的气味,玉莲一点都介意。直接觉得自己对太平城还是不了解,太平城也不太平。大街上随处可见地痞无赖,今天见到的络腮胡子更是大盗光明正大的抢劫,差点连人都要撸去。 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意外,想不到太平城也有这样的地方。看着进出衣衫褴褛的妇人,背后跟着一位不知道穿了多久衣服的小姑娘。衣服已经不够孩子个子,在过些日子单薄的衣服怕是不能穿了。 两人一路上无语,张柏很奇怪为什么找了许久不见的玉莲会在太平城相遇。现在的玉莲衣着气质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弱不认识或许会认识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这座太平城过于常见,有句话说着的很现实,天下贵族半出太平。 走到一处破旧的小院外,张柏突然问道:“世子殿下,你。” 玉莲立刻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才认识。今日若不是杨公子出现,我和文姐姐 还有夏儿姐姐怕是糟了毒手。” 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玉莲也不会当着杨尘的面扶着自己离开。何况杨尘是什么身份,定然也不会允许玉莲这么做。想起秀文也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不由得问道:“那你。。。。” 还没有说完玉莲噗嗤一笑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和文姐姐被小明救出之后带到了徐州黄渠镇。卢夫人不在意出身,收我何文姐姐为学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张柏将事情说了一遍,玉莲也将事情的原委诉说。张柏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卢家公子。” 玉莲说道:“老爷师傅还有两位哥哥嫂嫂很好,很照顾我何文姐姐。从不曾将我和文姐姐当做外人,张大哥。” 一把拉住玉莲的手才推开破旧的院门,拿着一个不大的板凳让玉莲坐下。翻墙倒柜才找到一个干净的碗,倒忙清水递给玉莲。不好意的说道:“家里只有清水了。” 看着家徒四壁唯有堆在书架的书籍干净整齐,玉莲接过清水端在手中。说道:“张大哥小五呢。” “他啊,回家了。能帮衬着爹,我这么大的人也不需要人照顾。能裹腹读书很不错了,开春之后考取了举人。明年朝试也有资格科举,现在每日读书还不错。”不知道自己怎么今天话这么多,毫不在意坐在石板上傻傻的笑着。 才端起碗放到嘴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张柏傻傻的笑着双手扶着肚皮。玉莲浅浅喝了一口,抿嘴一笑极为动人。张柏看的痴迷,说道:“饿了吧。” 起身走进屋子找了许久才拿出一个干饼,掰开一半递给玉莲说道:“给。” 接过饼子见到张柏几口吞下,不停的捡掉衣服上的饼渣。玉莲将手里的干饼递给张柏说道:“给你吃。”张柏微微一笑说着不用。 玉莲将干饼塞到张柏手中不停的在身上摸索,从腰间取出一张银票。说道:“给。” 缓缓抬头看着玉莲,那张薄薄的纸张张柏看的清楚请。那是一张百两银票,张柏接过干饼掰了一半放到口中没有说话。玉莲不知道张柏这么变成这个模样,拿着银票不知道这么办。 说道:“张大哥你拿着那些书籍,还要朝试没有钱不行。 张柏没有说话,秀文突然闯了进来。夺过银票将一袋银子扔到张柏身边说道:“张公子这九十多两银子是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之后再还。” (本章完)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一章书生自当有傲气 张柏看着地上的银子,伸手取出一块五两的银锭。拉紧钱袋走到秀文身边说道:“李姑娘这五两银子是我张柏借你的,果断日子还你。” 眼神中带着真挚,秀文一点都不含糊的接过钱袋。张柏这才将银子紧紧握在手心,全身紧绷。玉莲一时间觉得心酸,哪位意气风发的张柏还是不在了。整天圣贤道理诗词文章脱口而出的张柏浑浑噩噩,一点都没有曾经的模样。 玉莲正要说话秀文伸手拉住手臂说道:“张公子我们已经出来许久,又发生这种事情,家兄未免担心就不留了。” 有好多话没有说出秀文拉着玉莲就要离开,张柏没有阻拦的意思。那枚银锭在手中握的越发僵硬,光亮的银锭不知道何时出现指痕。心爱的姑娘越走越远,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张大哥我会来看你的。” 只有一句话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曾离去,紧紧比上双眼一双泪痕从眼角留下。滴滴泪水落下,好似整个世界从未如此安静。双臂不停的颤抖一股逼在心间的怒火焚烧,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窝囊。 如果曾经的自己见到心爱的姑娘或许不是如今这个模样,只是现在的自己还能配的上一位富家小姐。现在只是一个落魄书生,除了懂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学问还有什么。一间破败的小院还是一堆无用的书籍,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从不认可的古语“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从家中败落父亲想要东山再起,小五几乎带走了所有的银两。这半年以来只依靠太平城中父亲的故交救济,开始一个月还经常前来走动。第二个月只是送来一贯钱,但第三个月再无动静。所有的钱财只有一屋子的书籍,张柏去过几次叔叔家中甚至连家门都不曾进去。可以说但是唯独先生还算是青睐,每每食不果腹到老先生家请教学问吃几顿饱饭。学问上从不含糊,张柏十分尊敬这位老先生。 想将张柏留在府上学习知道科考,张柏没有答应回到太平城中。再到昆凌山庄只讨教学问,再不讨食。如今居然见到玉莲,心思放空不由得怒吼。引得街上行人看着这位热心的书生,一年以来作为鸡鸣巷唯一的书生。张柏在闲暇时分会教小孩子写字,爱读书的孩子进院子看书也从不阻拦。所有人都觉得怪异,只从小五离开之后张柏像是变了一人。 很少教孩子识字读书更多的是关门读书,有心的邻居时常会带着一些吃食相送。张柏也热心接待,从不在意合不合口味。只是今天的张柏将一腔悲痛爆发,许多人只是看着不在言语。 呼喊中松开手掌,银子落在地上。张柏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玉莲我一定考中状元,风风光光娶你。” 蹲下身子不去抹去眼泪也是捡起银子,抬头时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公子。只是一身锦衣几处破损,手臂泛红还好脸上没有淤青。正是杨尘随意的靠在破旧的木门上,说道:“张柏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被女人抛弃的感觉怎么样子。” 张柏有些诧异杨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一身狼狈的样子还未回府换衣服。此时杨尘虽然随意了一些,到是让张柏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说道:“世子殿下想要出气只管动手,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句话让杨尘觉得意外,除了王宫贵族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谁敢如此对自己这么说话。不由得对张柏高看了一眼,走上前说道:“看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让人怜悯。这可不像拿着一纸文书敢在满朝文臣面前求学少年英豪,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怜惜。” 一直浪迹太平城毫无作为的杨尘大步走进院子,随意的坐在玉莲离开的小板凳。张柏捡起银子一点都不忌讳的直接坐在地上,说道:“世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如今居然还要女人救济。” 杨尘毫不忌讳的说道:“那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点挫折而已,不就是女子给你一些银两而已。古今以来多少名臣武将年轻的时候不受挫折,只说如今宰相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你。最落魄是在靠着青楼相好救济,甚至赶考的盘缠都是几位青楼女子凑出来的。” 对于这些张柏偶有所闻,寒门学子一直宰相王安为信仰。古往今来能从一介平民成为宰相,可谓是少之又少。王安的横空出世为这些寒门学子提供了机会,尤其是这几年主考官是一代醇儒双裳。 张柏只是说道:“世子殿下你知道心爱的姑娘拿出钱财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一年前还是一位富商公子,如今落魄书生。一位农家女子,如今富家小姐。突然之间改变,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她,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还不在意的杨尘说道:“你说着的些不懂,想必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认真说话的张柏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杨尘是什么人。出生起已经站到了许多人空气一身也无法仰止的地位,整个大梁有几人。对于杨尘的话无可反驳,张柏不在言语。 两人默默无闻的说道:“此次科考的主考官还是翰林学士双裳,你应该还有影响。” 对于这个名字张柏不陌生,当初才到昆凌山庄便是这位老先生领着自己进门。当初弱不是双裳有心,或许没有机会说话便会被赶出山庄。说道:“记得,老先生可好。” “还是那个贱骨头,用不用我带你去见他。” 让张柏觉得惊叹,问道:“世子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盯着张柏认真的眼神两两无语,许久张柏才开口说道:“不必了,获取功名要的是真才实学。虽然恩中进士是每位读书人的理想,书生也当有书生的傲气。” 轻轻拍腿说道:“那就算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朝中没有去处,可以考虑天水。” 看的出杨尘不是在说笑,这是在拉拢自己。此时杨尘哪里像是传闻的第一纨绔,张柏只是说了一句:“会的。” 杨尘转身离去只说了一句:“走了。” “不送。” 走出小院杨尘甚至连头都不会,自己的招揽张柏没有答应毫不在乎。对于张柏也有所耳闻,博学多才。周文十分看中好似当年王安,凭着张柏自身才学考取进士不敢说是脱手可得,至少榜上有名。动力招揽的心思就在刚才,贫困潦倒之际面对百两纹银能够忍住。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若是别人赠银有所忌惮是人之常情。 但是玉莲是什么人杨尘不了解,从秀文的一句未婚夫至少拿上银子不会有灾祸,更不会受制于人。站在院子中的怒吼也证明张柏不是势利之人,如今算上不什么人物。若是加以培养,凭借天水郡王的权势不说一步登天,未来在朝廷也会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杨尘走出鸡鸣巷只是淡淡,将张柏的是抛到脑后。 院子中张柏神情镇定将银子收入怀中,关紧院门走入书房。取出一本书籍,坐在窗前借着昏暗的霞光翻书。 经过抢劫再遇到张柏没有逛街的兴致,玉莲一脸愁容。今天发生的一切挥之不去,络腮胡子的抢劫好似一点都没有在意。张柏的出现心中悲伤,一直向着等刘知幸伤好之后一同去昆凌山庄与张柏说清楚。今日见到张柏竟然忘记,向着张柏一脸淤青还是不停的露出笑容。知道那时候的张柏是真的高兴,玉莲有些心酸。 一位翩翩公子变成这个模样,自己却是从来不知道。张柏托人在家乡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而自己在卢家好像从未打听清河县。如果不是张柏诉说,直到今日也只知道楚军只是攻破关隘,将桃花村烧杀殆尽。 殊不知整个青州边城尸骨遍野,多少人流离失所。清河张氏未能逃脱,诺大的家业一天之间荡然无存。十室九空多少尸骨铺满大地,这些从未想过。张柏说的轻松,从眼神中可以看出痛苦。 这一年来从来没有关心过张柏,递给银票一点都不收。秀文的银子也不过只拿了五两,玉莲不明白为什么不收。快走国公府秀文拉起玉莲的手说道:“没事的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扛不住,还向着做大事。” 接着说道:“你直接给银票给了哪位男子也不会拿,那是尊严。若是他接过银票姐姐我打心眼瞧不起他,不就是家道败落吗?如果只是因为没有钱,去低眉乞讨还能是他张柏。直接给他银子你是打击他的自尊心,男人送给女子礼物是心意,而女子救济男子过于明显很容易让人多想。” 玉莲说道:“文姐姐我没有多想,只是看他读书.....” “好啦,姐姐知道。张公子心里也明白,只是抹不开面子。以后不要那么傻,多想想。” 夏儿不明白,哪位书生真的是姬姑娘的未婚夫。二公子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只说在边境认识一位心爱的姑娘。心里面正想着突然听到玉莲说道:“夏儿姐姐你能不能帮小妹的个忙。” 不知所错的夏儿说道:“姬姑娘请说。” 递给夏儿十几两银子说帮张柏买一些书籍粮食,不然出生富商的张柏真心不会照顾自己。看着家里的环境,除了对书籍整理的干净。别的地方一塌糊涂,张柏小小的屋子中竟然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听着玉莲说完没有想便答应,这不是什么事。买一些东西找人将张柏的院子收拾一番,好让这位张公子认真读书。 此时也看出玉莲对哪位张公子的情谊,不由的为自家公子担忧。这段日子也看的出二公子对玉莲在意,夫人虽然没有说也当做儿媳对待。 忽然发现卢羽站在府门外黑着脸,玉莲秀文顿时低头不敢看二哥。只见卢羽大步走来看着两位小妹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人低头说着没事,卢羽立刻变脸说道:“拿着那么多银子胆子也是够大的,看来不用在出门了。出了这么的是也不知道回来,不知道二哥担心。不许有下次,看着点恶人。” 才说完转身就要走,玉莲问道:“二哥你干什么去。” 卢羽说道:“狗日的大胡子,抢到我卢羽妹妹身上。别想在江湖上混了,还是在大牢里舒服。”说完大步离去。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二章乾坤笃定只一言 太平城平静的氛围依旧挡不住朝廷向南物资的转运,蒙尧对于这件事只能忍着。来到太平城一月有余,几次上检无人支持。直到几日前朝会工部一位侍郎亲自带人赶赴南镜,兵部一份份公文下达南镜边军。尤其是吏部周英祥焦头烂额,兵工厂的人员的派遣官职定位以及主事人的待定。每一件事都是国之根本,最让人担忧之处在与至今皇帝陛下还未有确实的旨意。 一众武将蠢蠢欲动,取缔蒙氏兵器制造权再他们看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为武将没有战争便没有功勋,文臣对于南镜兵工厂的建立依旧有反对的声音。奈何皇帝只做事不开口,半月以来兵工厂事宜有条有序的进行。 刘知幸在家休息半个多月,好似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怎么也有想到今日朝会被宣进宫,身穿从五品武将官服第一次以臣子身份上朝。随着父亲入宫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一个人守在殿外到像是一名宫中侍卫。 满朝文武没有皇帝召见,大朝会从五品还没有进殿的资格。听着魏公公喊声,一个人跪下跟随文武百官山呼。殿内百官几乎没有四品一下的官员,甚至从四品的实权臣子也没有资格入殿。 只当刘知幸抬头是发现一位身穿锦衣的蒙辛乔也在殿外跪拜,这倒是让刘知幸觉得意外。起身时发现蒙辛乔再看着自己,刘知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傻笑。私自建立铁匠铺虽然皇帝的意思,毕竟是自己所做。对于蒙辛乔虽然没有好感,至少也没有坏到那里去。到是对蒙辛明极为憎恨,太平四公子几乎是踩着蒙辛明的肩膀走上去。 两人在殿外站着,听不到殿内众大臣议事。远远看着工部户部两位尚书交锋激烈,刘知幸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个大男人像市井泼妇吵架互不相让。觉得甚是有趣,心里打着算盘。如果把两位尚书大人放到王婆婆哪里,不知道能不能吵的过。没有离开太平城之前,与林忠最喜欢到西市看王婆婆吵架。只要张口有着一副舌战犬儒的风采,一人骂的几位妇人哑口无言。 秋后的烈日一点都没有减弱,清晨的凉爽走的极快。常年在军中的刘知幸汗水滴答,同站的蒙辛乔后背被汗水印湿。满头汗水顺着脸颊滴答在衣袍,刘知幸首先开口道:“蒙兄上朝真不是人干的事。” 两个时辰的站立蒙辛乔已经觉得双腿在打抖,朝中最年轻也有四十多岁的父辈人人站立平稳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看了一眼刘知幸轻轻点头,只是刘知幸的声音不大却是招来守着殿门太监奇怪的眼神。向着两位公子轻轻说道:“刘校尉请慎言。” 刘知幸只是一笑不在说话,蒙辛乔看着刘知幸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想胆子够大,当着满朝文武说上朝不是人干的,何况金銮坐上的皇帝还在。真是胆大妄为,若是声音大点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忽然听到魏公公的声音喊道:“宣昭武校尉刘知幸,湖平世子蒙辛乔觐见。” 平静的朝堂纷纷回头瞧着两位少年走进殿堂,皇帝正襟危坐想看看亲自提拔起来的少年将军。整个大梁在军中也唯有林忠一人入五品边军武将。短短一年的时间从七品武将成为大梁最年轻的宁远将军,执掌万人。 刘知幸从军不到三年,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已经是从五品的校尉。尤其是皇帝钦赐十三营,所有武将可以说是最得眷顾。此时身穿官服走入大殿,身姿飒爽风度翩翩。身上的那股痞气毫不掩饰,一点都不像一位执掌一军的主将。从五品的官服着身得体,可是在刘知幸身上好似变了风气。 皇帝突然说道:“朕的小将军身体可好。”好记得刘知幸入宫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那时怕是晕倒在皇宫。 刘知幸上前双手作辑说道:“微臣身体已经无碍,谢陛下关怀。” 皇帝像是对侄子的询问,让文武众臣不由得对刘知幸重看了一眼。已经多少年了,皇帝没有对一位臣子如此关怀。向着刘知幸轻轻点头之后看了一眼蒙辛乔,让两人在前听朝议。 此时参与到南镜的所有的大臣神情紧绷,这已经表明在今日皇帝要决策出南镜兵工厂的最后决定。蒙尧看着儿子靠近,没有说什么。知道这一月的奔袭徒劳无功,失去整个南镜军械的制造权已经无可挽回。皇帝对蒙家做出的补偿,不会是任何一个产业。如今的湖平蒙氏掌握两州之地,自从担任青州刺史以来,几乎半个青州已经在蒙氏手中。 刘知幸站到自己父亲身边,刘策看待儿子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大梁史上很少有父子同朝议事,上吃出现这种盛举还是先帝时期。周文位居太子太傅翰林院大学士,三十多岁的周英祥已经是户部侍中四品官员。 今日蒙辛乔虽在却是没有官身,算不得父子同朝。刘知幸虽然只是从五品武将,官职在身何尝不是二十年前父子同朝之象。只是身边站着从小胡闹的小儿子有些心酸,一直认为刘家父子同朝很快会出现。直到刘知命从太平防备军掉入皇宫之后,刘家也断了这个盛誉。 皇帝说道:“众爱卿南镜之事已有两月之久,今日畅所欲言。” 一位四十多为的武将走出,说道:“微臣有奏。” “淮安候对南镜兵工厂有何见解。” 男子说道:“南楚这几年从从欲动,只说最近几年新帝登基几次犯我边疆。南镜以长风军为主的三十万边军,每年兵器调拨便是一大难事。湖平虽有兵工厂,三十万边军每年器械消耗极大远远不足。每年从京分布到南镜的辎重便是一大难事,若有一座足够支持三十万大军的兵工厂,定是对南楚一大震慑。一将士们手中有刀训练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提升,第二兵工厂建立无形中为边军形成一道人心上的防线。” 正要说第三一位文臣走出说道:“淮安候所言不差,大梁建国以来从未有过边疆建立兵工厂的先例。南镜三十万大军若有足够的军械,一旦主帅有异心,那时候可不是动摇国本那么简单。” 兴致勃勃的一种武将瞬间被打落到低谷,造反一直以来都是大忌。南镜三十万大军,尤其有着大梁第一军的长风军一旦主帅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尤其一座兵工厂更加可怕,那将是源源不断的军械。 听到这里皇帝眼神突然变化,一直没有决策直至今日才决策。就是怕群臣以边军主帅造反说事,身为帝王如何不知道一支强大的军队加上一座兵工厂何等可怕。古往今来武将造反比比皆是,每一次战乱换来的只有动摇国本,甚至一个王朝的更替。只是兵工厂不设,蒙家一直把握南镜军械,再者向南用兵没有足够的辎重,三十万大军如何长驱直入。 顿时才平静下来的朝堂分成数个党派吵了起来,武将以淮安候为首支持南镜设兵工厂,另一波文臣抵制。属于中间一波到是不反对也不支持,南镜需要建设兵工厂,却不能大。所有的军械依旧需要朝廷拨放,工部大臣为首建议皇帝始终没有说话。 眼看着还算平和的工部大臣也大吵起来,最难堪的还是户部。尤其是户部尚书黑着脸,现如今难找皇帝的意思拨出一百万两初步建设兵工厂。一旦陛下否定这个黑锅除了自己还能是谁,若是建造足够供养三十万人的兵工厂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刘知幸自认为乖巧的站在父亲身侧,这次也算是有事不然如何能站在前排。亲耳听到这激烈的争吵,觉得西市的王婆婆碰上这群人未必是敌手。看看淮安候口水飞溅,隔着老远都能问道那股臭味。文臣嘴上的功夫真不是吹得,一套套大道理说的武将哑口无言。奈何武将就是一个赖字贯穿到底,刘知幸觉得如果是自己现在已经一败再败。到是学到一个真理,既然说不过,赖也是一门学问。 蒙辛乔站在父亲身边闭着眼,对于这种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蒙氏家族之大,每次家族会议何尝不是如此。如今在意的还是今日上朝所谓何事,父亲是青州刺史更是湖平蒙氏家主。远远看着刘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南镜之事,居然在朝堂之上教训儿子。上一刻刘知幸差一点笑出声,教训的声音不大只是屁股上踹了一脚。 蒙尧知道今天就算是湖平兵工厂全部关门或者上交朝廷,以后南镜军械再与蒙氏无关。如今关注的只有皇帝如何处理这件事,对蒙氏做出多少补偿。许久之后已然过了午时,从早上到现在还未进食的众臣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刘知幸觉得肚子咕咕叫,刘策投来异样的眼神,只好乖乖站着。 在皇帝的示意下魏公公喊道:“肃静。”众臣纷纷安静。 皇帝说道:“丞相有何谏言。” 文官之首首辅王安走出说道:“南镜兵工厂乃是国之重器,南楚新帝登基两年以来大举向被投入重兵。一共发生两次战事,大司马举兵南下已经可确定南楚加大军事动作,大战结束不到半年时间举兵来犯可看出南楚新帝根基未稳急需要一场大胜稳定帝位。连番两次失利之后南楚谈不上元气大伤,边境上小打小闹也是在试探大梁的根基。微臣看来南镜兵工厂须建,不得大,可多。” 皇帝轻轻点头,王安接着说道:“具体事宜工部吴侍郎已经你好奏折。” 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吴侍郎取出奏折被魏公公取走,不止满朝文武甚至工部尚书一脸尴尬的模样。如此大事身为工部尚书竟然不知,户部走出居然是右侍郎赵瑜,两部尚书竟然无一知晓。还好吏部尚书取出奏折递给魏公公,众多大臣不由得重看了一眼出生并不是很好的两位侍郎。好似下一任尚书便是这两人,太子齐王也很奇怪的看着两位侍郎。 皇帝走马观花将三本奏折观览轻轻点头说道:“不错,吴卿南镜兵工厂交由你全权负责。” 留着小胡子也不过事实出头的吴侍郎走出作辑道:“臣遵旨。” “需要多少钱赵卿负责筹措,官员调派就有劳周卿了。” 没有人知道三本奏折上的内容,如此以来齐王脸色十分难堪。南镜兵工厂一直盯着,甚至官员建设之地已经拟出正是在工部户部两位尚书手中。太子到是毫不在意,好似如此大事不存在一般。 皇帝说道:“重卿还有何事要奏?”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三章太平麒麟两父子 工部尚书不停的躲避齐王的目光,数月的规划一日之间付之东流。涉及南镜兵工厂的建立调动的官员需要给一个交代,尤其是户部尚书满头大汗。虽然被称为大梁财神爷,如今右侍郎越过他这位尚书直达天庭,权势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变动。 对于南镜之事一身自然的太子只是看了一眼王兄,心中不由得窃喜。哪位客卿如今算的上东宫第一谋士,若没有周恒阻止很有可能在南镜之事上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得益者不知道会是谁。 金銮座上皇帝不由得对太子重重看了一眼,说道:“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所有人低头不敢言语,南镜之事已经有最后的定夺。只有两位尚书浑身冷汗,生怕有人在此时此刻戳刀子。安静中齐王走出说道:“儿臣有异。” “坤儿觉得哪里不妥。” 齐王说道:“父皇的决策儿臣没有异议,南镜兵工厂乃是国之重器。需要一位大总管决定一切事宜,兵工厂太过重大须得一位德高望重的武将坐镇。此人须得在军中有足够的威望,危机时刻能调动附近将士守备。” 看着皇帝点头齐王捏了一把冷汗,这已经最后的筹码了。这一个月来以工部户部相助一直向南运输,一刻都不曾停歇。湖平蒙家更是被齐王一人压的不敢反驳,甚至几处兵工厂选址皆是出自齐王之手。 正要开口时皇帝忽然问道:“吴爱卿你看兵工厂需要几处监制。” 工部左侍郎走出说道:“回陛下,微臣细算之下需要八处。青州是长风军驻扎之地,需要三处监制。徽州水乡须建制三处,两处船坞一处兵工厂。湘南地域江西两地各一船坞兵工厂。” 皇帝轻轻点头,这一点一直最值得在意的地方。尤其是徽州两处船坞,长江阻断三国之地。这几年大梁强盛马蹄之下东吴不得越过边境半步,唯独徽州东吴水军之强盛。偏居一履北方大梁雄踞,西有南楚称霸,唯有水军可制衡两国。北方大国刀剑杀敌马蹄踏破,唯独在江河之上始终处于弱势。 齐王欲言又止,皇帝说道:“青州三处兵工厂需要将领,徽州也须得一位大将坐镇。至于湘南江西之地便交由当地刺史管辖,大司马看青州须的哪位将军为好。” 林燮走出说道:“陛下青州边境拥兵十万之众,须得四位将军。有调度责不能有掌兵之权,各自需要一位文臣配合,这就需要周尚书拟定。至于四位将军,大总管微臣推荐淮阳候。” 将近六十岁更是将近十多年不曾初入军中,身为皇室宗亲很少参与朝政。心头不由的一怔,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能重新手握重权。林燮接着说道:“徽州亦是需要一位大总管,此人须得皇室宗亲。微臣推荐狼牙王萧平津,至于六位副将荣微臣再做商定。” 皇帝看着淮阳候,说道:“皇叔可愿去青州。” 淮阳候走出双手作辑说道:“臣虽老迈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干几年,愿为陛下解忧。” 看了一眼林燮接着说道:“周爱卿四位文臣就需要爱卿多费心了。”周英祥上前答复。 此时齐王的嘴脸更加难堪,林燮插手可不容易插入人手。最重要的两位将军已定,淮阳候多年只是一个闲职。齐王太子从来没有在意,琅琊网萧平津远在徽州,一位毫无实权的亲王。虽为皇室宗亲交涉却是不多,万万没有想到两位毫无寸功的王侯会那些如此肥肉。 至于官员的事经过探讨再无异议,午时已过刘知幸蒙辛乔第一次上朝只觉得肚子咕咕作响。好似这群人一点都不饿,刘知幸看出这些大人也不像是不饿的样子。 皇帝突然喊道:“昭武校尉。” 终于喊道自己的名字刘知幸走出,说道:“微臣在。”一副帐前听令的模样。此时皇帝林燮不由得看了一眼已经是兵部尚书的刘策。 说道:“十三营编制如何了。” 生怕将自己拉进南镜风波之中,听到是询问十三营。众大臣甚是觉得奇怪,皇帝很少过问一军如何。刘知幸双手抱拳武将模样,起身说道:“回陛下,十三营编制两千八百人,分长枪骑兵弓弩三帐,额外二百亲卫,卢林训练五十剑士初具成效。” 十三营的编制让众人觉得奇怪,区区三千多人的营帐居然是数万大军的格局到是不同。这也是陛下钦赐,才由刘知幸敢如此做。最让人震惊的还是二百亲卫,亲卫军就算是陈庚也不过五百亲卫。区区一名从五品校尉居然有二百亲卫,不由的让皇帝脸色一变。 刘知幸见机不对立刻说道:“陛下此亲卫不是陛下想的那样,只是这两百将士与别的军队不同。是微臣挑选江湖出身的将士,以特殊的训练方式训练。至今没有称号,但是微臣可以肯定,如果运用得当可挡数万大军,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 说道此处蒙尧脸色骤然突变,湖平对刘知幸的刺杀如今也有些想通。动用将近五分一的湖平江湖竟然没有得手,若不是史奈出手怕是都伤不了刘知幸。两百位训练有素的将士,区区江湖乌合之众还真不是对手。 听到这里刘策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刘知幸在军中的种种恶迹。却是从来没有询问过军中编制,就算是兵部尚书也不得。尤其是整个兵部对于一位不到二十岁主将建立的十三营并不看中,到现在也没有更多的记载,只有一句话,陛下钦赐十三营主将刘知幸。 皇帝很好奇经过一番询问,说着过些时候将二百亲卫军以及五十剑士召见。刘知幸露出笑容突然说道:“陛下微臣有件事要奏。” “说。” 刘知幸看了一眼父亲,刘策缓缓点头只是但刘知幸开口之后脸色顿时骤变。“陛下能不能给十三营几千匹战马,微臣实在没有办法弄上战马了,都被陈帅一一打断。” 说道此处皇帝眼神一蹬,魏公公在耳边说了半天只是微微一笑,顺着群臣看了一眼刘策。 连着两次投来诧异的木管,刘策顿时无地自容。这种眼神已经有二十多年不曾见过,对刘知幸的做法更是心中憎恨。许多事都想到了,唯独没有在十三营之上多做提醒。皇帝说道:“这件事朕不管,回家和你爹刘大人商量。” 说道:“微臣遵旨。” 一摆手魏公公说道:“陛下旨意,昭武校尉刘知幸建军有功,加正五品,十三营发现无牙山铁矿加编制五千。” 这一册封已经不单单是恩宠,就算是皇子也没有如此荣光。当今武将升职最快莫过于齐王萧坤,如今再加上刘知幸林忠不由得很多人想法。齐王更是想到默默无闻的晋王萧铭,这两人最近之人摸过去萧铭,加上唯一异姓王世子杨尘。 刘知幸双膝跪地道:“些陛下。”一旁刘策脸色虽然平静,但心中纠结。 随后蒙辛乔走出魏公公立即呼喊,册封蒙氏世子蒙辛乔翰林学士加从四品。虽然是闲职却入品,更是入朝便是四品大员。魏公公宣旨之后众臣不由的转头看向蒙尧,这就是对蒙家的补偿。纵观大梁百年还没有一位世子能入朝为官,蒙辛乔低头拜谢。蒙尧神情更加紧绷,迫于无奈也只能拜谢。 走出朝堂刘策拉着刘知幸大步走出宫门,林燮才走出殿堂太子已经在外守候。林燮向太子一拜,太子立刻扶起说道:“林大人你能否将青州副总管留一个位置给蒙氏。” 林燮对于两党哦也有所了解,太子说的过于直白。出乎意料之外,说道:“老臣会想想,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不会徇私。” 向着林燮郑重的施晚辈之礼,林燮身子再低些。看着太子走远,齐王才摆脱几位臣子缓缓走来。忽然喊了一声:“舅舅。” 林燮到是觉得稀奇,自从齐王萧坤形成党派之后很少与这位边军主帅相近。这些年来林燮觉得与这位外甥越走越远,甚至与小妹馨妃也不甚亲近。此时一声舅舅林燮没有拘礼,与齐王并肩而走。 走出宫门刘策重重的踢了刘知幸一脚,问道:“这次如意了。” 刘知幸一笑随着父亲坐上马车,说道:“爹,我也没有想到大老远将我从南镜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一点到是刘策也没有想到,此时越想越是不对。直到回到府中拉着刘知幸走进书房,将十三营的状况以及便是对尚书大人的父亲说了一边。让刘策为之一惊,朝堂上所说不过冰山一脚。 说道:“知幸十三营十四将现在还有谁知道。” 刘策想不到小小的十三营初具规模,已经不容小觑。如果是一只百战之军怕是他这位尚书都害怕,刘知幸说道:“应该是有陈帅知道,具体事宜也只有我梁博还有翰林清楚。” 看的父亲轻轻点头忽然问道:“那我的战马能不能多给一些,也不多要三千匹。” 重重一拍桌子:“你要那么多战马有什么用,为将者勤于政,重于武。” 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刘策说道:“既然陛下说了,三千匹过于重大最多从马场调拨一千匹战马。至于你的想法操之过急,你还年轻多操心,慢慢来。你的二百亲卫军该换个名字,已经趋向于皇家禁忌边缘。这支军队必须亲自管理,不能假于人手,选择将领更是重中之重。大事上边多听梁博的意见,翰林毕竟年轻容易鲁莽行事。” 正说着趁着用餐时,刘知幸放下碗筷急忙回到屋中取来一本书。刘策觉得奇怪,刘知幸何时能少吃了一口。只见儿子手中拿着一本书递到手中,问道:“这是。”说着已经开始翻书。 看书看的既然忘记吃饭,刘知幸守在一旁。忽然听到父亲问道:“这本兵法哪里得来。” 刘知幸说道:“路上遇到华清道长,是他给的顺便传授一套枪法。” 没有想到儿子会如此奇遇,说道:“好生研读,先别吃了去抄录一本,切记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正吃着的刘知幸被父亲拉开,扔到书桌旁抄书。默默说道:“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陛下非得让老臣再与蒙家斗一斗吗?” 皇宫中皇帝走在后花园,一位华装妇人相伴。说道:“陛下有什么高兴的事,今天已经笑了三次。” 拉起妇人的手说道:“皇后你知道今日在朝堂刘小子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刘策。若不是刘策那老匹夫就在哪里,还以为变年轻了。什么二百亲卫,都是他老子当年干过的事,有其父必有其子。太子年轻些,说不定和当年一样。” 皇后抿嘴一笑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刘策,好像也是痞子一般。身为鲁国公世子比地痞还要无赖,领军打仗更是出其不意。若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不懂兵法的糙汉子。当年的太平城有着麒麟子的称呼,文武双全多少良家少女的心仪之人。什么林燮还是当年还是赵王的皇帝,走在太平城中还不是跟着年纪最小的刘策混。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四章惊若天人青衣裙 夏去秋来国公府依旧树青花艳,微风轻抚仿佛佳人飞舞。凉亭之中轻声荡漾,花园粉衣少女采摘花瓣,黄衣女子提着花篮相伴。艳压群芳的牡丹少去花瓣越发娇艳,院中杂草显得微黄。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好似在吟唱。 琴声波动心房让心悲凉,喜鹊却将悲伤曲调吟唱出喜悦。翩翩少年一声黑衣伫立亭间,双目紧闭享受一丝久违的安宁。 没有沙场厮杀,听不见朝堂吵闹。少年总想着长大,可长大竟有如此多的烦恼。经常想起当年种种往事,凭着双拳打出一片天,如今手中有了刀与剑,没有潇洒只有责任。 朝廷的决策与自己不如流的小将军关系不大,说话改变不了任何格局。心中又想起兄长昨日的言语,将心中最后的窃喜消磨。从军不过两年,从百夫长如今以是正五品一军统帅。攀升之快古今少有,大梁年轻一辈怕是只有齐王萧坤一人可比。 一支新军监制不到半年,从不到三千人已然得到皇帝恩准扩编。此事可谓大梁建国以来第一次,最出奇之处便是他这位从军不过两年的小将军。兄长的说话每每想起心惊胆战,不在战时十三营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尤其是刘知命口中的:“陛下要南征了。” 刘策一度为两位儿子讲解南镜八大兵工厂选址,皆是大梁边关要塞。尤其是徽州两座船坞,一旦拥有上千船只便无用。上千战船可将南楚东吴从中划开,水上物资更会源源不断的从中原大地运向南方。青州十万雄兵多年不曾大局出兵,远远不是眼中所见的战力。林燮南征不过是打压南楚新帝的气焰,此战长风军主帅吴蓬战死更是有极佳的出兵缘由。 朝堂上刘知幸看的出,多年朝堂疲惫的各位武将公侯挺直腰杆。甚至文臣很少阻止南镜兵工厂的建设,湖平蒙氏更是向朝廷低头。所有的一切都在为南征做准备,十三营的建立何尝不是在说大梁还能养的起百万雄兵。 琴声渐渐停息,刘知幸说道:“怎么了,琴声如此悲戚。” 玉手缓缓松开琴弦说道:“我见到他了,想不到如今会变城那般模样。刘大哥回营时能不能去看看他父亲,一个老人在战乱中活下来很不容易。” 刘知幸平静的说道:“我会去看看,虽不能重整家业至少可以温饱无碍。” 殊不知一柄折扇飞袭而来,好似一柄利刃斩断清风。折扇不过瞬间已然出现在亭中,玉莲目瞪口呆呼吸沉重。刘知幸伸手一把抓住折扇轻轻扇风,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院中只有秀文神情凝重的望着亭间,夏儿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一座国公府区区刺客入门家将怎能没有动静,能随意走进内院更是没有任何动静的怕是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大公子朝中任职,一些至交也有要职在身,很少相聚。能有闲情雅致来国公府除了那两位还有谁,府上对于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 一身白衣腰佩玲珑白玉佩,脚踏白云靴,头别青玉簪。好似一副翩翩公子,绝佳的皮囊更是让佳人儿为之痴迷。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裹,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好功夫。” 刘知幸望着走来的杨尘说道:“世子殿下风采依旧啊,不知道又掀起多少石榴裙。” 将包袱递给走来的夏儿,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提起茶壶倒茶,手捻茶杯说道:“咱刘老大才是精彩艳艳,边关之地都有佳人作伴,小弟可比不上,你看再次相遇都不打招呼。” 站在亭外的秀文不由得咧嘴一笑走上前,玉莲看着杨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道:“见过杨公子。”秀文走进停滞放下花篮,说道:“杨公子这是刻意了。” “这就不如玉莲妹妹可爱了。” 秀文念起一枚花瓣说道:“杨公子扇如利剑,怎叫小女子不怕。” 泯了一口茶水打趣道:“秀文姑娘这可过了,可惜了,美丽的衣裙可见不到佳人在身喽。” 夏儿打开包袱看着三件衣裙,其中两件正是玉莲的青云涟漪裙,秀文的花边涟红杉,最下面一件鹅黄镶丝衣。 玉莲拿起青云涟漪裙,摆在身前一副喜悦的神情说道:“杨公子你怎么拿来了。” 一点都不在意刘知幸奇怪的眼神,捏着杯子眯着眼睛说道:“既然遇到怎能让女子出银子,本公子不差于一点点碎银子。”刘知幸的眼神更加奇怪。 这三件衣裙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秀文玉莲如今也算是名家出身。尤其是女子怎不喜爱衣裙妆容,只是杨尘竟然当面挖墙脚好生不痛快。只是看着两位女子喜悦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那件鹅黄镶丝衣是怎么回事。 如何看不出夏儿眼中的喜悦,这可不妙啊。女子衣物你一位大男人如何知道尺寸,看得出正是夏儿的衣裙。 夏儿拿着衣裙问道:“世子殿下,这件是给我的。” 杨尘眯着眼睛观赏佳人笑容说道:“当然是给夏儿的,人人有份哪里能少的了夏儿妹妹的,那不是打刘老大的脸。”刘知幸的脸色更加难堪。 正当伸手挑逗窃喜的夏儿,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敲在手背。只听到刘知幸说道:“夏儿姐姐带着玉莲秀文是去试试,可不能辜负咱世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看着三位女子远去,刘知幸才说道:“这是挖墙脚都跑到我家中,蒙辛明可还记得臀下快感。” 杨尘一把夺过扇子说道:“这不是偶然在东市相遇,怎能错过佳人,你是不刘老大。” 对于杨尘的无赖还能怎样只能忍着,也不去问如何遇到相识。刘知幸坐下忽然问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身为天水王世子虽不参政对于朝廷政事还算有所了解,抬头盯着好似变了一人的刘知幸。一点都不想曾经压的太平城纨绔抬不起头的刘知幸,曾经单枪匹马追着刑部尚书的公子整整两天,最后提着长枪一直闯进府内,愣是把少年打的鼻青脸肿。若不是刘策出面,刘知幸差点坐大牢。只是一点都不在乎,之后相遇依旧手下不留情。 每当四人齐聚何时谈过国事,讨论最多还是那家小姐姿色绝佳,谁家的姑娘怎长得那么丑。这两年刘知幸仿佛变了一人,没有讨论美人却是问国家大事。 杨尘说道:“知幸你变了。” 有些不明白杨尘什么意思,刘知幸说道:“我哪里变了,是不是更加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了。” 杨尘没有搭话而是说道:“大梁要变天了,此次南镜之事太子看似局外人实者做了很多。齐王几乎将全部精力放到此处,到头来一场空。相信这件事后朝臣需要重新选择,从工部户部两位尚书便能看出陛下是在刻意打压齐王。” 刘知幸轻轻点头忽然问道:“昨日陛下下旨扩编十三营,我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将。众位叔伯似乎都为了南征备战陛下随没有说,文臣好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想不到从不在意这些的杨尘果断说道:“迟早的事,就算陛下不做,无论是齐王还是太子登基南征依旧要坐下去。你以为南镜主帅死在汾阳镇外区区谈判便能解决,虽说南楚为占到一点便宜。可主帅能死一次比便能再杀一次,你看下次南楚举兵来犯只会更加凶狠。恐怕现在已经不止是南楚,东吴蠢蠢欲动,近年来势必会有一场空前的大战。你能晋升如此之快,何尝不是鼓励将士,只要立功朝廷的荣耀不会缺少。而你最可怕的不是晋升之快,古往今来比你升官快的大有人在。知幸你却不同,在军中可以犯错误甚至一下微不足道的军则也无事,唯独开战之后十三营一场也不能败。十三营的存在是偶然也是必然,你上朝也能看出来能上战场的将军都老了,而年轻一辈有几人能挑起大梁军政。” 见到刘知幸正要说话杨尘直接打断道:“你一定会说我没有去过边军,多数将军勇武智谋。可你要知道看一国军政不单单是看将军,最重要的是主帅。你说整个长风军谁可领军战无不胜,长驱直入攻城拔寨无往不利。你会说林燮,他毕竟老了。一年可以十年可以,那二十年三十年又该如何。大梁太平的时间太长了,人人想要太平,可这个天下哪有那么多太平。” “陛下登基之初被南楚称为北蛮子,这可不是嘲笑而是恐惧。那时候的大梁人人吃不饱穿不暖,地里长不出粮食,男子只好从军吃粮,将粮食留给家人。如今不说百姓,江湖背靠贵族根深蒂固。朝廷不怕,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大浪。一旦南楚战事一起加上东吴,还有北方突厥西北部族可谓四面为敌,这些人杀不得。大梁最大的病根还不在此处,而是地方豪强。不说蒙氏,李氏,林氏,周氏四大氏族因根深蒂固。在天水我杨家说的话比朝廷更加有用,说是一方小国未尝不可。再说太平城贵族之多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老一辈或许对大梁忠诚。可这些人中有多少世袭,百年以来至少不少。陛下活着还能压的住,可新帝登基之后又但如何。” 盯着杨尘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天水的世子殿下,聊聊几句好似说尽了大梁百年。二十多年前的大梁可谓是百战之国,直到当今陛下登基才有了十多年的太平盛世。 杨尘起身说道:“你看看如今的大梁谁还知道太平是站在百万尸骨上,城中只知道花钱如流水锦衣玉食。这两年在南镜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道天水两州之地十万户家家缟素。有时候真想问问这个天下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去天水看看草原的弯刀铁骑。” 刘知幸坐下说道:“十三营看似风光,都是一群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杀过人没有几人,才建军不到一年扩编到五千,不说都是新兵,整个十三营都没有人令超过千人作战。你说对南征已经成为必然,就在这几年,朝廷势必要动荡,陛下这是想在有生之年将南楚这只老虎打趴下,让大梁再有二十年太平谈何容易。” 两人相似无语,杨尘突然说道:“萧铭说那个位置不会去碰,若是没有太子或许还想争一争。你知道我心中有多大的遗憾,还记的那次喝酒之后说过的话吗?” 刘知幸说道:“记得,萧铭若为帝你杨尘天水势必不会让北方部落一人踏入大梁,林忠要让所有氏族趴在地上,我刘知幸定然南楚东吴划入大梁保万世太平,想想何其可笑。” 一口饮尽杯中茶杨尘起身说道:“他若为帝,会是笑话吗?可惜太子是一母同胞,就算再差也比那个齐王强,看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一群莽汉如何治理国家。” 立刻阻止杨尘说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记在心里便好。” 两人沉默时一袭青衫出现院中,发黑如墨飘荡,一支玉钗挂两颗珍珠。发髻微卷遮挡柳叶弯眉时隐时现,灵动的双眸带有娇羞。无暇面容淡腮红,一抹胭脂点红唇。一袭青衫边角云纹,衣襟牡丹逃避,好似争不过女子容颜。弯着纤腰低头含蓄,昝白的脖颈好似羊脂玉。指如葱白不自然弯曲,一抹围胸青衣下稍稍凸起。 微风掀起衣角,一双精致小脚踩在青石上。长长的双腿伫立,清风不忍用力生怕伤到分毫。院中中牡丹微微闭合,微风中摇摆好像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刘知幸目瞪口呆,杨尘不停拍手,惊为天人。 咬着嘴唇缓缓抬头,玉齿微动。低眉含羞问道:“好看吗?” 两人傻傻说道:“好看。”“美。”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五章为君轻抚曲一首 青衣飞舞低眉含蓄,脚步轻盈。一袭红衣缓缓而来走来,瞧着两位痴迷模样摆动衣袖。夏儿走入亭子说道:“二公子。” 刘知幸回头看着夏儿,从小陪伴形影不离。只比刘知幸大一岁,从小跟着刘知幸就像一位大姐姐。杨尘大财折扇挡住眼睛说道:“不能再看了,一不小心带着家仆把夏儿姑娘抢回去可不得了。” 看着滑稽的杨尘夏儿噗嗤一笑,这样的话听了很多次到是不觉得奇怪。只是二公子盯着身上不舒服,说道:“我脸上有东西。” 刘知幸说道:“没有,只是没有想到夏儿姐姐换一身衣服变好看了。” 多少年来这是二公子第一次说自己漂亮,杨尘如何挑逗都面不改色。刘知幸一句话顿时脸庞露出微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低头含羞。好似天下所有的美言家讲都比不上二公子一句漂亮,只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 当年痴迷一位青楼花魁,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惜千金。也是那时候认识了现在的杨尘,更是与林忠加上十三四岁的萧铭与杨尘争风吃醋大大出手。初来太平城的杨尘出手狠辣,带领一群恶仆追着三人大街小巷乱串。足足一个三个人都在筹钱,只是无论有多钱都比不上从未见过的杨尘富裕。可谓不打不相识,最后哪位花魁被一位高官赎身。 四人第一次相伴而行,刘知幸带着三人在府上偷走兵刃。当时刘知幸扛着足足比自己高两头的长枪,林忠拖着三十多斤重的大刀,萧铭年纪最小抱着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长剑,只有杨尘最为可怕背着长弓提着菜刀。四人直接闯进府内,正直新欢的高官黑着脸衣衫不整的盯着四位少年与府内仆人打斗。杨尘进府便是连开三箭,还好没有要人命。 当时夏儿一直跟在四位公子身后,无论怎样都不能阻止。听到府内的打斗声赶回家,刘策黑着脸赶去才摆平。之后哪位高官至今都不知道因为纳了一房妾会闯出如此大祸,一位皇子一位王爷世子,另外两位也是国公之子,最后离开太平城成为地方官员。 此时夏儿低头,二公子除去哪位花魁不知道夸奖多少女子,唯独没有说过自己漂亮。身为大丫鬟从进府的那天起便知道,那个小小少年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杨尘低头瞧着夏儿说道:“哦.....原来夏儿姐姐也会害羞。” 秀文拉着夏儿说道:“不要理他们。” 顿时让两人低头,杨尘看着朴素的琴说道:“方才听玉莲妹妹的琴声动人,可否为本公子奏一曲。” 轻轻抬头说道:“杨公子想听些什么。” 杨尘站在亭中望着满园花草,若有所思道:“江山风雨,男儿本色。” 玉莲坐在间双手放在琴弦之上说道:“只会一曲杨公子不要嫌弃不好。” 第一个音符蹦出刚劲有力,不过开场琴音好似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战场刀枪碰撞将士浴血嘶喊声。到是让刘知幸为之一惊,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玉莲能弹出如此强劲的曲调。 虽然知道如今玉莲已经与当初不同,万万没有想到琴技如此巧妙。虽不是百战之将,却从其中好似听到战场的声音。杨尘不过是随口一说,一首普遍流传的曲子竟然如此动听。好似百年匆匆而过,朝堂之变物是人非。 秀文听着琴声心中想起南楚骑兵的屠杀,一场大火家破人亡。埋藏在心底的仇恨,在琴声之中勾起。 唯独夏儿觉得琴声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女子弹奏,入耳沉重却不乏动听。只是瞧着公子眼神火热,杨尘神情愤怒,秀文眼中狠辣更有淡淡杀气。心中不明白,不过是曲子而已。 琴声停歇整个世界仿佛从未如此安静,玉莲看着三人说道:“不好听吗?” 看着三人久久不动想起卢夫人传授词曲之时曾说一曲动人心勾人魄,尤其是这一首《骄阳残雪》。世间流川广泛,乃是百年前一位亡国之臣呕心沥血之作。身为文臣披甲持刀战场披靡,一人当一国。 尤其是最后一段无法用语言表达,一切皆在曲中。曲终人散人生不是最难,最难在人在国亡无力回天。改朝换代尸骨百万,万千黎民流离失所。亲眼看着一代强盛王朝走向衰败,最后看着爱妻子女倒在血泊中唯有自己一人苟且偷生。临终前握着仆从的手只说了一句话:“人生苦,活着最苦。” 刘知幸说道:“这是前秦岳潜所著的《骄阳残雪》?” 此时杨尘才反应过来,这首曲子市井中便有曲谱。虽然有卖却是很少有人购买,只因为曲中充满背上血腥。可谓一曲奏出岳潜一生,后人作词最后一句便是人生苦,生最苦。 杨尘没有说话依旧沉思,对于前朝岳潜如何不了解。身为文臣却是主战,朝廷腐败北方部落崛起一度占领国土只有退避不去进攻。纵然弃文从武依旧不能挽回大秦,最后天下大乱各地豪强奋起直到亡国也在北方提刀厮杀。所有人都在说你岳潜手握雄兵不曾爱国,眼睁睁看着国家破败天下大乱。直到晚年才从北方回家,从此只有老仆跟随不在入朝。 虽然在史书上浓重一笔,不是拒北有功而是大秦亡国大部分责任都在这位再也提不起刀的老人。之后的百年人人都在说,弱岳潜领兵南下大秦不会亡。 秀文虽不知心中充满憎恨尤其是最后一段,说道:“弹一首欢快的,年纪不大学什么听不懂的曲子。” 玉莲微微一笑看着刘知幸,轻轻抚摸琴弦说道:“那我为你们弹一首心学的曲子。” 琴声优雅温柔如细雨,好似冬去春来温润是人间。杨尘说道:“静倩不如卿。” 东宫安静数月今日显得极为热闹,一众跟随太子的朝臣一直夸奖太子有心。昨日陛下下旨太子监国,齐王不过是得了一位徽州将军。蒙氏因为南镜之事与太子走的有些疏远,太子以为争取到一位青州将军。只是青州将军也不是湖平将军平调而已,说是平调蒙嵌掌握一州府兵之外还有一座兵工厂,算是给湖平蒙氏的补偿。 看着议论纷纷的朝臣太子游刃有余,国家大事放到桌面上一丝不苟的阅读。认真做事却很少一眼独断,没到大事总会说上一句此事重大需要讨教父皇放到一边。看似懦弱逃避,实者一些大臣刻意设难。 东宫小朝会结束太子萧殷一步不曾离开木桌,盘膝而坐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重重将奏章推到在地,下的伺候太子的太监宫女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恼怒,听到一声沉重的拍桌声,心都快从嗓子跳出。 从幕后一位身穿布衣的男子走出向着众人摆摆手,几位太监宫女才缓缓退下。 太子说道:“礼部侍中贾思敏六公子强抢民女不说,竟然将一家老小打杀抛尸荒野。刑部已经立案你看刑部侍郎的催促,只因为杀一家人就要斩一家。这是逼着本宫杀人。” 周恒说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南镜之事才结束突然出现杀人事件,贾思敏的六公子我知道一些,虽然纨绔还不到杀人还没有胆子。殿下第一次监国便出现这种事,若是为贾思敏逃脱正合齐王的心意。不知道贾思敏如何买通刑部官员,将此事按压下去。这位姜侍郎为人耿直为民请命没有错,如今哪位刑部官员已经关入天牢待审。殿下不能合着姜侍郎审案,但贾思敏六公子也该做出代价。一些没用的人殿下也该放弃了,既然齐王出招唯有破招。” 挥手示意周恒入座,太子打开奏章说道:“贾思敏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敢跪在宫门外求情。真不知道那么大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本来不大的一件事惊动刑部,看来礼部的人也该动一动了。” 坐在太子对面周恒说道:“礼部的人暂时不能动,以后也不能动。至于贾思敏刑部不适合审理这件案子,按照姜侍郎的证词。杀那一家人是与吏部苏里殴打才导致女子惨死,一家人告到府尹。府尹不敢得罪苏里,之后两人气愤之下杀人。这件事刑部官员有责,应当交由大理寺立案审查,背后牵连极广。” 太子默默点头道:“确实其中便有苏里以职务便利贪污,一些地方官的升迁好似就一句话的事。本宫都没有这么大的本是,连吏部侍郎都不敢做的事可都做到了,他是齐王的人。” 周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太平十七县其中八县官员都是齐王提拔。做到如此地步弱在不知道太子便过于懦弱,周恒说道:“八个县令都是这位苏里提拔,区区五品官员连正四品的府尹都要卖个面子。若是背后没有齐王,区区苏里还做不到。” 合上奏章太子起身说道:“说起大理寺卿来年萧铭也该成亲了,挑选王妃好像就有一位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周恒你看此女适合作晋王妃否?” 对于皇家事周恒从来不参与一句话都不说,这也是太子觉得讨喜之处。周恒谋划以来只在朝政,每一条计谋都是在提防从不主动出击。齐王近年来势大,何尝不是太子的容忍。尤其是南镜之事,齐王辛苦数月压制蒙氏,得到了什么徽州将军而已还不是一州将军,只是统领不到五千人杂牌将军守护一座兵工厂。 太子从头到尾为了劝解蒙辛乔什么事都没有做,反而开始监国。好似一切都在周恒的谋划之中,以退为进。周恒入府的第一天只说了一句话,不争是为争,一争到底渔翁得利呼。 轻轻拍了拍周恒的肩膀说道:“本宫想明白了,一直拉拢别人不如与亲弟弟多亲近一些。有时候情谊比利益更锋利,你说呢?” 周恒顿时冒出冷汗,忽然想起一人。以前看似对皇权没有威胁,只是如今看来可怕至极。晋王萧铭未有寸功却是光交朋友,其中没有一位朝臣。在民间虽然有着四公子之一的称呼,但如今看来走的最近的三人已经不能小觑。林忠已经神风营主将张万人,长风军一大主将手握重兵。虽然只是庶出那也是蜀中林家公子,尤其是林氏一位唯一边关将军未来在蜀中也有话语权。 刘知幸十三营主将,不断高升已有齐王第二的说法。尤其父亲刘策兵部尚书,兄长禁军统领之一。尤其是杨尘天水王世子,对大梁而言举足轻重。只要萧铭想要争一争,这三人那时或许已经成为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再有各地刺史公子交情不弱,太平许多纨绔虽然畏惧皇权,对于萧铭也尊敬不少。早几年若不是萧铭开口,那些纨绔在那三人手中会成什么样子,这个情需要记得,以后的大梁毕竟年轻人的。 周恒微微一笑,太子说道:“也该看看我的五弟了,你啊盯着这次科考尤其是哪位张柏。” 看着太子走远周恒脸色惨白,第一次觉得太子如此可怕。洞察人心从来都是在细微之处,一些所有人还看不到事早已经了然在心。这些怕是所有皇子王爷早已经在这位太子的算计中,一向与世无争的五皇子晋王都在算计当中。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六章坐弹琵琶半折腰 两辆马车从国公府缓缓离开,其后的车上吵吵嚷嚷三位女子攀比谁的衣服好看。 铺着毛毯的马车一直是杨尘的专属,曾经有一句出自杨尘的话:“舒适的马车就是一张移动的大床,躺在上面平路舒怡,山路摇床是为人生一大块石。” 之后的一段时间太平城许多纨绔不在骑马,最得意便是坐着铺有毛毯的马车,怀中一位俏佳人已经成为一种身份的相争。其实很少有人那句话不过是杨尘酒后胡言而已,却是铺毛毯成为盛行。 乘坐马车路过东市刘知幸问道:“去晋王府不用这条路吧。” 杨尘掀开车帘望了望街边行走的人群笑着说道:“是不用,带你看一位妙人儿。” 有些奇怪杨尘说的是什么妙人儿,相识多年对于杨尘可谓是了解到骨子里。只是先前在府上听到杨尘的一番言论,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位天水王世子。能在市井中对天下大事了然在胸,刘知幸只认不能。尤其是那句狂言,萧铭你若为帝我杨尘定当跟随。其实刘知幸何尝不想,萧铭与太子一母同胞,皇室嫡系,声望甚至不如六皇子。 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杨尘,对于杨尘所说的妙人儿还能是些什么。一定是青楼花魁或者是歌姬琴师,还真想不到杨尘还能对什么人格外在意。看着杨尘邪异的眼神,让刘知幸背后发凉。 这条路刘知幸走了无数遍,虽然这两年在南镜有所改变一眼还是认出。前面正是太平城名气极大的春林楼,记得连续三年夺得魁首。每一代魁首都有一个极高的价格,当年哪位刘知幸记忆深刻,可以说哪位姑娘是第一个喜欢的姑娘。如今还记得名字却是已经忘记模样,从那时候很少踏足春林楼。 刘知幸喊着车夫停下,到是让杨尘觉得奇怪。这小子今日是怎么了,是想带着三位姑娘逛青楼吗?觉得极为有趣跟着刘知幸下车,两人站在春林楼便有姑娘跟了上来。尤其是杨尘可是大金主,这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公子模样可不比杨公子差,就算不收银子好像也不吃亏。 玉莲很好奇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刘知幸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我进去看看就一会儿。” 马车里只听到秀文狠狠的怒骂声:“呵呵,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其实很不舒服,家里有两个美人陪着难道比不上青楼女子吗?从相遇之后秀文觉得回到从前,如今不免想起师傅教的一些东西不由得看了一眼玉莲。 只是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刘知幸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了一眼身姿妖娆的姑娘们,直直走进大厅。里面发生的事好像从未改变,依旧是污秽不堪。杨尘跟在身后将围绕过来的几位姑娘打发走,到是想看看刘知幸到底要做些什么。 站在中央盯着二楼处的纱帘,悠扬的琴声极为动听。配着洞箫琵琶声更是一绝,不由的摇头。怪不得太平城青楼纨绔最喜欢来这里,顾名思义风花雪月。 面对刘知幸的观赏没有在意,来到这里的年轻人这般眼神没什么稀奇的。谁不想瞻仰静倩姑娘,怕是除了粗鲁的杨尘还没有人能做出不雅之事。 杨尘说道:“你还记得她。” 微微一笑道:“还记得,只记得名字模样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如果不是她,你我现在或许还不相识。” 说道伤心事杨尘默默点头,从那时候好似杨尘从来没有与花魁有什么瓜葛。那件事记忆由心,对于女子也不过是风花雪月赏心而已,赏心者也是伤心者。 望着四五年前本该是哪位坐着的地方,这些年不知道换了多少人。无论多么绝美的人儿有如何,永远都不是记忆中的哪位。正当两人回忆中一个破音使得大厅短时间空挡,只是坐在大厅玩闹的众人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好似已经习惯。杨尘微微一笑不在乎,龟奴掀开纱帘传出女子的嘶喊声。刘知幸顿时恼怒,若是在别的时候不会在乎。 隐隐看着哪位抱着琵琶的女子低头默默挨打,双手握拳一个纵身握紧龟奴手臂一脚自觉踹飞。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双眼通红欲哭无泪,这是苦到极致方能无泪,早已经流干。 好事者一片哗然,一种护卫提着棍子便赶了进去。听到打斗声楼下一众客人大声喧哗,更有一些年纪不大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大声喝彩。这春林楼三四年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还记当年哪位蒙公子与另外四位公子打斗那才叫精彩。只是四个人都不见,只有杨尘常来却也很少与人接触。 听到打斗声玉莲秀文觉得不对,看着那些妖娆的姑娘的都跑进楼里。三位姑娘立刻跑了进去,挤着人群向前。杨尘发现三位姑娘进来立刻挡在前面怒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快出去。” 见到玉莲秀文眼神中担忧,只有夏儿对这些什么毫不在乎。这个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二公子闯的祸最大都捅到皇帝哪里,不就是大人罢了。只是有些好奇二公子为何这样出手,转头看着杨尘一脸无奈的模样。 十几个人扑上去刘知幸三拳两脚出手并不重,身在军伍这已经算是出手极轻。看着十几人趴在地上不起,扶起哪位红衣姑娘说道:“还能弹琵琶吗?” 抬头看着这位陌生公子,说道:“还可以。” 见到有人还要上来,刘知幸正要动手女子一把拉住刘知幸说道:“公子不要,求求公子不要动手。” 刘知幸一个眼神吓得众人退后,轻轻扶起女子看着熟悉的琵琶微微一笑。对于另外四位女子正眼都没有瞧。站在最前面的白衣女子说道:“这位公子还请你离开这里。” 没有想到刘知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好似一个眼神便能杀人道:“你算什么东西。” 吓得四位女子靠后,刘知幸看着红女子面容温和哪里像哪位出手狠辣的公子。刘知幸低头说道:“姑娘能否为我谈一曲印花。” 这首曲子算是启蒙所用的曲子平淡,红衣女子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平平坐下抱起琵琶。手指微动显得有些生疏,低头弯腰算不上美人。或许只有两人觉得此时最美,最美是红衣。 众人纷纷散去,到是有人瞧到杨尘身边的三位姑娘。在这座楼里面只有两种人,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几位带着酒气的男子走了上来,就要搭在玉莲肩上。杨尘狠狠一把抓住说道:“二位的手真美,不知道收藏起来能放几天。” 一人脚踹开,男子不停的说着:“不知道是杨公子的人得罪了,得罪了。” 忽然一个穿着算不上华贵身材雍胖的男子,一手搭在秀文肩头说道:“姑娘陪哥喝一个。” 玉莲顿时脸色惊变,秀文觉得莫名其妙。此人来的突然一点都没有发觉,杨尘也没有去阻止。忽然看到玉莲噗嗤一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副丑恶的嘴脸。将近两年不见还是如此可恶,算不上相熟也算是恩人。若不是这位男人与刘知幸如今可能已经嫁给马三做妾,还是狠狠的踩了一脚。 看着消瘦许多的林忠,那条臂膀坚实强劲,想来在军中没有那么容易。问道:“你是林忠,林公子。” 黑黑的胖子一笑更不好看了,一手搭在秀文肩膀说道:“这才多长时间都把哥哥忘了,在军中可是夜夜思念。不然哥哥给你赎身,回家当个小老婆。”一副打趣的模样。 秀文推开林忠说道:“流氓。” 刘知幸在琵琶声中走下二楼,对着林忠微微一笑。只见刘知幸身后跟着一群春林楼的护卫,林忠走进对着众人说道:“几年不见胆子大了,看见你家林大爷还敢拿棍子。” 顿时很多人不由得看着三位男人齐聚,有几人认出林忠。吵吵嚷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位丰硕的中年妇人听到林大爷心中一惊笑嘻嘻的走来。敢在春林自称大爷的人很多,可只有两个人年纪轻轻以大爷自称,一位林大爷一位刘大爷,可是在这里打了不少人,连哪位出生勋贵的蒙公子都打的离开太平城。 走进瞧着刘知幸林忠大变模样,一点都不像当年的纨绔公子哥。杨尘一练苦笑,这林忠一回来都没有动手便将刘知幸的风头夺走。早已经习惯,做任何事都怕别人不知道,越是疯狂越是兴奋。 事情还没有结束纱帘后琵琶声断,又是一副大骂声。玉莲看着哪位红衣女子趴在栏杆上,默默承受大骂。妇人说道:“都是一些不听话的,公子不要在意。” 看着红衣女子从楼梯下滚了下来,妇人依旧不在乎。当年春林楼害怕这些年轻公子,如今可不同一位大人收购之后春林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杨尘恶狠狠盯着妇人,妇人笑着说道:“不听话。”对于挨打的女子毫不在意。 玉莲看着女子从楼梯下滚了下来,快走几步瞧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哪位有三十来岁的女子拿着棍子赶了上来,正要一棍子打下来玉莲立刻扑倒这位与小花年纪相反的女子身上,闭上双眼那一棍子轻不了。 但抬头是黑衣公子挡在身前,一手握紧木棍狠狠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人。”将木棍扔出去。一把拉起玉莲向着哪位妇人说道:“让你身后主子等着,我刘知幸在太平城还没有怕过谁,给他一天的时间。” 玉莲拉着红衣女子就要离开,妇人咬着要喊道:“刘公子。” 林忠就那么一站吓得护卫不敢向前,却不知纱帘后一位白衣女子盯着一副不在乎的杨尘。刘知幸说道:“说吧多少钱,往多了说,以后不要后悔。” 妇人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姿色不敢开口,杨尘走进说道:“说吧可千万不要说少了。” 神情十分紧张的说道:“杨公子真不是银子的问题,此女不同是要犯人家,就算出去也没有户籍。您也知道楼里很多姑娘就算有人掏钱,小人也不敢卖啊。” 刘知幸看了一眼玉莲的神情说道:“说个价,出了事我担着。” 见到妇人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扔到地上,转身离去。秀文夏儿跟在身后赶紧离开,没有想到出门会遇到这种事。刘知幸也没有想为之赎身,青楼女子众多有几个好心人。只是看着玉莲的眼神,知道她想救这位女子。 林忠对着楼内所有人一吓好似再说:“我林忠又回来了。” 杨尘一脸无奈的转身离去,对于这里还真没有什么眷恋的地方。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却不知道二楼白衣女子掀开轻纱望着白衣公子离去,白衣送白衣,为什么别人趋之若鹜你杨尘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还有刘知幸上楼动手一次都没有看,说话更是充满憎恨。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七章鸡鸣柳巷妙人儿 玉莲拉着小姑娘走出春林楼,小姑娘很害怕的望了一眼身后的三位公子。杨尘经常见到知道是一位贵公子,另外两位十分陌生。才走出春林楼直接跪下说道:“红衣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谢到是引起杨尘的兴趣,这位小姑娘弹琵琶虽然不熟练也不是那种开始学习之人,没有专人传授音律不可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熟悉音律。对于小姑娘的来历虽然不清楚,但老鸨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出身没那么一般。口音一听便是太平城本地人,举止到像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 刘知幸扶起小姑娘说道:“红衣是吧,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不说还好,一提起家红衣顿时眼睛通红说道:“红衣没有家,恳请公子收留。红衣什么都能干,真的什么都会。” 杨尘没有说话走到玉莲身边,在耳旁说了几句话。玉莲顿时脸色一变,不知道少女的来历到是不难就怕前段时间那起案子牵涉其中。让杨尘意外的是玉莲走到少女身边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就当个小丫鬟没有人欺负你。” 红衣转身看着这位青衣的漂亮姐姐,眼神中露出惊喜。刚才若不是这位姐姐趴在自己身上那根棍子就要打下来,或许哪位公子也不会为他赎身。很机灵的没有叫小姐,欢快的叫:“姐姐我愿意,以后红衣就算死也要陪着姐姐。” 玉莲不明白小姑娘开口就是死,还是俯下甚至亲昵的摸着小姑娘的乌发说道:“以后不许说这些,小小年纪说什么死。” 林忠走上前说道:“你还不是小姑娘,还说人家小。人家说不定比你懂得可要多的多。” 顿时玉莲秀文夏儿三女脸色一红,好似明白在说些什么。红衣虽然在春林楼待了一段时间不明白这位林公子说什么,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已经抛到脑后说道:“是的,红衣懂得很多的。” 刘知幸踢了林忠一脚,三人对视一笑。上了马车林忠一下躺下,让刘知幸杨尘逼到车角,说道:“还是太平城舒坦,这几年可把我累坏了,先睡一觉到了告我。” 才说完已经听到呼噜声,刘知幸杨尘相视一笑。 走进小巷子刘知幸问道:“你到底要带我见什么人。” 杨尘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一前一后走进入鸡鸣巷,玉莲一眼便认出这是张柏居住的地方。半个月来一人来过几次,张柏的小院子夏儿找人稍加修缮也算的干净。每次看望张柏不在拿银子,总会多带一些肉食。张柏吃的香,尤其是玉莲带着的几瓶桃花酒张柏更是赞不绝口。 坐在车上的玉莲前所未有的紧张,张柏的出现虽然与刘知幸说过至始至终都是埋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很想说取消婚约她喜欢的是刘知幸,可看着张柏如今的模样说不出口于心不忍。已经是这个模样如果说出,不知道张柏会变成什么模样。尤其是自己在黄渠的那段时间,张柏找了自己很久。家中环境,还有身上的颓废看的出他是那么的在乎自己。 秀文看着玉莲紧张的模样说道:“迟早要面对的,顺其自然便好,其实没有什么事。” 握紧拳头望着路上行人,红衣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刚才在棍子下面是那么勇敢,难道是见哪位可怕的人。小姑娘很有心,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掌拉住玉莲的衣襟说道:“姐姐红衣会保护你的。” 玉莲微微一笑走下马很自然的推开院门就像是回家一样自然。刘知幸很好奇,这里的主人玉莲不是认识那么简单突然想起一人。回头看了一眼杨尘,说道:“你说的妙人儿是男人。” 不知情的林忠呵呵一笑道:“杨兄弟好胃口。”这帮兄弟怎不清楚,抬脚一踢林忠居然躲到秀文身后。弄得秀文很是尴尬,在桃花村的时候林忠有时候会一人来,更是会拉着玉莲去看望自己。只是林忠长相却是不好,本来身材雍胖,长年在军中晒的微黑,名副其实的黑胖子。 推开院门才走几步哪位干净整洁的张公子出现在面前,男子面带笑容温文尔雅。一卷书握在手中,这些日子以来高兴的事摸过去心爱的姑娘出现。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那些都是假的,自有爱慕的姑娘真实站在眼前才是真的。张柏多想这是一场梦,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跟着玉莲的还有一位挺可爱的小姑娘,随后脸色一变。那人是最不想见到的人刘知幸,曾经正大光明的说过要娶玉莲。虽然有推荐信的恩情,但张柏记得又最怕见到这位小将军。从前不能比,现在还拿什么去比。来太平城以来刘知幸的传说一直很多,尤其是周老先生以提起刘知幸总会眯着眼发笑,经常说:“这小子可惜了,不从文当什么兵不怕死。大梁少了一大文豪,文坛的悲哀啊。” 玉莲喊道:“张大哥。” 张柏走上前像是没有看见几人一样,说道:“快进来吧。” 这才转头看着几人说道:“世子殿下,刘公子这位是。” 一下走到秀文身前林忠一点都没有猥琐的模样,双手抱拳道:“在下林忠。” “张柏见过林公子,请进。” 走进屋子多了许多桌椅,看起来崭新。屋内书籍有些慌乱玉莲没有拘束的收拾,红衣才认了姐姐自然跟着玉莲收拾。秀文很自然依旧是那个样子。夏儿跟着自家公子站在身后,对于这位张公子印象还是挺好的。 当初带着人来,张柏虽然诧异但也没有阻止。坐在门槛上与夏儿说了许多话,这些话张柏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向这位只见过一次女子说,当时夏儿只是听没有说话。 临走时说玉莲在刘府很好,卢家二公子经常有事外出府上没有亏待玉莲姑娘。张柏对这位女子很恭敬,没有当做丫鬟。此时张柏觉得天意弄人,一直觉得这样日子多好。认真读书来年考取功名,有了一官半职将玉莲风风火火娶回家。学有所用,爱有所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此时最为尴尬的莫过于玉莲,收拾好屋子见到几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拉着红衣走出院门,找了两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红衣说道:“姐姐你真好看,比静倩姐姐好看多了。” 玉莲不知道静倩是谁,想起哪位纱帘后白衣女子。哪位白衣女确实长得很好看,可不像自己。说道:“红衣也好看。” 问道:“你就是叫红衣,有姓氏吗?” 红衣顿时不在说话,许久之后才说道:“父亲被人带走之后我便没有了姓氏,家里人都不见了我也被买到了春林楼。姐姐我以后只叫红衣,以前的名字忘了,世上没有那个人了。”玉莲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自己至少还有文姐姐小明,后来师傅老爷还有两位兄长。 屋中张柏说道:“各位来寒舍有什么事吗?” 刘知幸从未想过与张柏会有这么一次会面,林忠有些了解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是没什么事,张兄你们聊我出去凉快一下,南方实在是太热了,还在这里舒服。”随手拉起秀文的手,遭到斜视林忠还是没用松开。 秀文还是跟着林忠离开,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了解。其实最痛苦还是玉莲,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没有,收拾好大大方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面。看样子很愉快的与刚认识的红衣聊天,秀文看着玉莲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忠却是很讨厌,拉着手就不知道放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只是那副不要脸的精神一点都没有变。说着一些摸不着边的话,秀文觉得即好笑又无奈。有时候觉得其实林忠挺好,刘知幸也没有想象中优秀,可喜欢一个有那么多理由吗?没有,一点都没有。 屋内杨尘说道:“张公子我与说过的事考虑的如何,天水虽然偏僻贫瘠,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话说的如此直白,一开始张柏确实有心。太平城鱼龙混杂,即使考上状元又能如何,没有关系想要攀升谈何容易。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若不是杨尘闯入自己的生活,张柏也没有想过有多高的官职。就算担任一方县令,也已经知足了。 此时看着刘知幸心中痛恨说道:‘世子殿下,我张柏说过要凭着真才实学考取功名。这件事不要在谈了,就算去天水也需要朝廷任职书,再说我张柏未必榜上有名,还是等到科考之后再说。” 杨尘虽然看中张柏,但并不一畏争取。听到张柏的杨尘不在说话而是坐下,一副觉得张柏无趣的模样。能说的已经说尽了,科考之后杨尘不会主动招揽。无论成材否已经与他无关,为今只在算计到底谁会成为新帝。当今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一天来的不会很晚。若是齐王登基恐怕第一个要动的便是天水王,当年发生的事记忆由新。削藩可以说是齐王的一个昏招,如今许多实权王爷都蠢蠢欲动。 只是此时张柏眼中只有刘知幸,到是让刘知幸一脸茫然。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这些,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门前的玉莲。说道:“张兄许久不见。” 张柏说道:“快有两年了,今日能重逢还真是意外。” 一点都不含蓄,对于张柏而言如今一无所有。刘知幸也没有说些什么,觉得此时面对张柏比千军万马都无奈。面对张柏真不知道如何去说,毕竟现在玉莲还是张柏的未婚妻。虽然姬叔不在人世,婚约已然有效。第一次觉得因为一位女子,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在军中最想的是玉莲,多想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只是说道:“科考的事我可以帮忙。” 张柏果断的说道:“不必了,我张柏几斤几两心中清楚。多谢刘公子的美意,得益公子的推荐信能拜入周师门下已经是恩情。来日若有能力定当汇报,其他事没必要说。” 看了一眼带着笑颜的玉莲张柏心中痛苦,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自私。刘知幸是真心喜欢玉莲,自己何尝不是。只是爱情可以分享吗?不能。千事万事可以让,唯独她寸步不让。 看着杨尘若无其事的样子,张柏刘知幸好似回到当年谈起许多少年单说之事。刘知幸终于知道杨尘为什么要招揽张柏,此人学识渊博却不是读书人那般死脑筋。直到屋内一片欢声笑语,玉莲松了一口气。 林忠打闹的无趣,一位车夫走了进来说道:’三位公子时候不早,该去晋王府了。” 张柏很高兴的将几人送出门,只剩下玉莲依旧站在院中。张柏走到玉莲身边说道:‘傻姑娘不要多想,只要你幸福我永远是你的大哥。” 玉莲看着张柏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至少两人出手一切都是好的。张柏轻轻拍了拍玉莲肩膀说道:“去吧,不要让朋友久等了。” 轻轻点头走出院门,只听到张柏喊了一声:“玉莲。”之后便没有了声音,站在马车上玉莲微微一笑极为动人,却不知道张柏低声再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不比刘知幸差等我。”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八章温文尔雅小公子 今日的晋王府仆人走的勤快,王爷搬到这座王府有三年可。最近两人极为清净,常来的客人也就杨尘一人。可不像齐王府夜夜笙歌曲不尽舞不停,年后便要去番地的晋王爷结交人不是很多,那些算是相熟的豪门子弟都不像来这座王府,一直以来静悄悄的。 过完年王爷十八岁不能待在太平城,今夜可能是最后热闹的一天了。两年以来在边境的刘公子已经五品将军,杨尘世子也要做客。尤其还有两位漂亮的姑娘,王府寂静太久了,或许太平城没有人记得还有一座晋王府。 萧铭穿着一身白莽鱼龙服,一人坐在庭院中手持一本出自双裳的诗集。作为大梁文宗之一的双裳以诗成名,周文老先生写的一首美赋。大梁文坛一直有着周赋双诗的美名,萧铭不喜欢枯燥的赋反而喜欢风花雪月的诗词。 这本诗集虽然署名是双裳,诗集一百二十篇的诗词,将双裳一生的得意之作收集全篇。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诗集中有几篇稚嫩的语言出自少年张文正之手,尤其是脍炙人口的《夜庭游》。少年第一次跟着老人夜游枝江所著,那时候少年不过十二岁。被有心人收集成册放入《虞山集》,总有人提及这首诗,双裳笑嘻嘻说着:“是不错。”一直误认为就是双裳先生所著,张文正从来不在乎这些,自己的就是先生的。 秋后的黄昏没有那热,一阵阵凉风吹来萧铭觉得极为舒坦。觉得今日心情不错,一会儿可要多饮几杯。尤其是刘知幸待在军中,上次回来一直说有事,不能多喝。今日可不能放过,不得先饮三杯。 拿着《虞山集》看了看红色的天空说道:“他们走到哪里了。” 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忙碌中跑了过来说道:“回王爷应该是快到了。”低着头穿着粗气。 萧铭说道:“马管家以后走的慢些,府内没有几个老人,很多事还需要你老人家张罗,累趴下上哪找体贴的人。” 老人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今天老头子高兴,王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两位公子来了也能为王府添点活气,老头子累点没事的。” 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照顾一点身体。说道:“过了年也有五十七了吧。” 老管家心中很高兴,这座王府住过很多王爷。也只有晋王还记得老头子有五十七,只是年后这座王府就更要清净了。很多老人都要跟着王爷去晋阳,其实不想离开这座王府,留在这里也能帮着王爷看着。只是晋王执意要带着老头子离开,没有办法。 有王爷这句话已经足够,一把老骨头能帮衬到何时算何时。说道:“再有几个月王爷也该成亲了,不知道王爷觉得哪位小姐作正妃合适。” 这件事萧铭看的很淡,父皇已经定下三位都是王公贵族小姐。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至于谁是正妃还真没有想过。说道:“看父皇怎么选择,本王到是无所谓。” 马管家可着急的说道:“王爷这可不行,正妃以后可是王府的主母,马虎不得,若是一位性格不好容不得人的主母可要坏了王爷的名声。” 萧铭最不愿意听这些,但心里很高兴。自己的婚事父皇没有管过,母后挑选了三位女子一直未定正妃也没有问过自己喜欢那家姑娘,就是这位管家最用心,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道:“穿着这身蟒袍不适合,是该换一身衣服。”大步走去,马管家微微一笑,原来王爷还是少年居然害羞,都是男人谈论姑娘有什么害羞的。 四人一辆马车确实有些拥挤,离开鸡鸣巷之后红衣很乖巧的坐在前面。今天很高兴,从来没有想过能从那座楼里活着走出来。如果不是懂些音律被静倩姐姐看中,一定会和那些一同送到春林楼的姑娘一样每日着手毒打,还要被迫接客。红衣年纪不大,有些事其实心里很清楚。 第一个跳下马车站在下面伸手,玉莲说道:“不用,姐姐也不是什么小姐命。”见到红衣执意要扶着下车,玉莲只好扶着红衣下车。秀文觉得奇怪,扶着红衣下车,到了夏儿一直说不用,自己也是丫鬟否者要坏了规矩。但是看着红衣倔强的样子,也只好当了一会小姐。 说道车内挤前面的马车才拥挤,林忠上车后直接躺下鼾声想起。真不知道林忠这段时间干什么,居然如此累,一点都没有与秀文打闹时的精神。路上与杨尘说了些张柏的事,杨尘到是不在乎那些,只是觉得游戏可惜。 昏昏沉沉的林忠爬了起来,说道:“这就到了,才睡着,太平城真小。” 雍胖的身子直接跳下马车,吓得车夫直哆嗦。还没有放下板凳公子与世子殿下已经下车,刘知幸挥挥手说道:“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看着晋王府夏儿没有觉得什么,秀文玉莲睁大眼睛就像第一天来太平城一般。反而红衣望着晋王府大门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看了一眼玉莲装作惊讶的样子。 杨尘打开折扇直接向前走去,林忠打着瞌睡走着,刘知幸走的随意就像是回家一样。秀文突然拉住林忠说道:“这是王府,是不是需要让人通报一声。玉莲夏儿也跟在刘知幸身后,红衣自然跟在姐姐身边,也觉得奇怪这可是王府,一般人都进不去,三位公子就像是回家一样,毫不拘束。 林忠好像睡醒说道:“秀文姑娘不怕,不就是王府吗?哥哥我现在能一个打一百个,保准你没事。” 一把折扇拍在肩头,杨尘向着秀文三位姑娘说道:“不要听胖子胡说八道,也就是晋王府随意些,别的王府还是需要守规矩。” 晋王府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反而极为朴素。来回奔走的丫鬟仆从,对这三位恶贯满盈的公子一点都不怕,反而很喜欢,只要他们来了王府总会热闹。 一路上没有阻止反而很多人说:“你们终于来了,王爷可等着急了。” 直到走到内院,到处挂着灯笼彷如白昼。对玉莲秀文还有红衣而言,这或许才是王府吧。哪有王府平平常常的,比国公府都要差了许多。这样才像是一位王爷啊,那可是皇室宗亲。 对面站着一位白衣干净的少年,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秀文有些好奇,这可是王府哪里来的少年,长得白净可是看起来挺傻得。可不知道就是这位圈子里年纪最小的,当初打一位国公公子的时候可是出手最恨。一向狠辣的杨尘看的都瞪眼,从那时候每次打架都不想带着萧铭。倒不是因为是皇子还是嫡出,单纯的是因为萧铭只要打架便是往死里打,尤其是那句十分霸气“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扛着,有本事让他老子找我。” 四个人里怕也只有萧铭敢说这句话,后来每次打架总有一位少年站在一边看着。 林忠一个疾步将萧铭抱起道:“你小子不地道啊,他两都有份,不知道到我家说一声,亏哥哥舔着脸来。” 只见刘知幸上去就是一脚,恶狠狠的说道:“看你把萧美人吓得。”不说还好,萧铭顿时脸红。这个绰号还是林忠取得。只是因为四人当中萧铭身子弱小,长相白净。若说杨尘阴柔却也扮不来女子,那会萧铭被逼无奈换上女装,十五岁的年纪或活脱脱的一位美人儿。当时刘知幸一瞪眼说了一句:“你丫真是个女子,哥哥一定娶你。”之后林忠一口喊着一个萧美人。 狠狠将刘知幸拉了过来说道:“不要乱说,还有人在了。”一副霸道的模样,哪里还想刚才翩翩公子。 若说四人中谁最配的上公子儿子,非萧铭莫属。林忠不用去说,杨尘走在大街上就算不认识也会有人说:“这是谁家的祸害。”走起路典型的纨绔子弟,刘知幸好一点。四人之中读书最多却是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将门出生。唯独萧铭不同温文尔雅,举止有礼。 一把推开刘知幸走到玉莲面前说道:“小王萧铭见过二位姑娘。” 夏儿是刘知幸的大丫鬟自然认知,红衣畏缩缩的站在玉莲身后。作为亲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自然看得出青衣红衣姑娘才是客人。 一位王爷居然欠下身子,玉莲秀文不知道如何回礼。从未遇到这种事情,两人只好施了万福说道:“小女姬玉莲拜见王爷。”“小女李秀文拜见王爷。” 萧铭微微一笑:“这里可没有什么王爷,都是朋友用不着见外。” 很有礼貌的伸手道:“二位姑娘是第一次来王府,轻松些不要拘束。里面备好很多点心,都是刻意为姑娘备下的,一会儿可要多吃些,请。” 让站在前面的刘知幸目瞪口呆,这萧铭哪里不对了。这还是认识的哪位萧美人吗?朕一点都不像。 好像这里杨尘像是个外人,进王府之后萧铭好像没有看见一般。被林忠刘知幸一番胡闹之后,竟然不和自己这位老朋友寒暄,既然直接到两位姑娘哪里。看着众人走远说道:“一丘之貉。” 走在前面的萧铭不由得刻意看了一眼跟在玉莲身后的小姑娘,进府之后好像很害怕。模样也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看着三位兄弟进去之后随意而坐,拿起来大吃大喝。坐姿更是不可描述,好像只有玉莲秀文才像是个客人。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有这三个家伙才会真心当自己是朋友。当年说的那些话,从未忘记,也是从那时候才愿意在大街上胡闹。 萧铭没有坐主位而是很随意的坐下,拿着酒杯胡闹。时不时的跑到秀文玉莲身边说些温雅的话,让两人觉得萧铭是不是有两种人格。在刘知幸那边饮酒吟诗时不时还要唱一段,到了这边便是翩翩公子,举止优雅。 热闹中杨尘一把将萧铭拉到身前说道:“你家是不是有前朝的古琴,拿出来。” 顿时萧铭黑着脸说道:“胡说,我哪里有那种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只爱吟诗作对。” 萧铭的话勾起另外两人的兴趣,那可是好东西值不少钱。林忠带着笑颜道:“萧美人拿出来,给哥哥涨涨眼、” 萧铭一直说没有,这三个就是一群土匪。好东西哪里敢拿出来,让见着还能放在家里,那就是做梦。放出齐王兄送的一张硬弓,被林忠看见手里把玩一会儿就变成自己的,还有一块璞玉好不容易花大价钱买到,被刘知幸见到大手一挥便不见了。杨尘更狠看中一副屏风一个人不好拿,第二天带着人大摇大摆的搬到自己府上说是借几天,这都一年了不见归还。 刘知幸说道:“快拿出来,真是前朝古琴今天一定能听到好曲子,玉莲的琴技可是天籁。” 很好奇的林忠看着玉莲说道:“玉莲妹妹会弹琴。” 见到玉莲点头萧铭松了口气,说道:“你们不早说,这就叫人取来。” 三人的眼神好似将萧铭杀了几百遍,什么是不早说还不是怕。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九章琴音浅语迷人眼 正说着马管家领着两位娇俏的丫鬟抬着一方木盒走来,一张木桌被仆从搬到中央。在马管家的照看下丫鬟小心翼翼的取出古琴放下,古琴华贵金丝边。一对孔雀雕刻的栩栩如生,木质光泽亮丽保存的完好无损。 林忠双眼发光不合时宜的喊道:“好东西,值百两银子。” 顿时遭到杨尘萧铭的歧视,只凭琴本身便不止百两白银。刘知幸只能看出古琴昂贵,却看不出古琴真正的价值。不懂音律的秀文夏儿单纯觉得琴雍容华贵,却不知玉莲红衣瞧着古琴极为喜欢。 萧铭摆摆手无人匆匆离开,玉莲第一次主动说道:“王爷我能不能试试。” 见到玉莲跃跃欲试的样子,萧铭亲自挪了挪木椅。杨尘刘知幸一本正经的入座,只有林忠如山一般的身子坐在玉莲对面。认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玉莲会弹琴,觉得输了一筹,连杨尘都知道的事他可不能不知道。 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琴音回荡。秀文听到琴声回到坐席,夏儿站到自家公子身后为王爷与杨尘世子斟酒。玉莲手指来回拨动琴音,琴声虽美却不是一手曲子。红衣站在玉莲身后一点都不敢动,这里是王府。 想听听玉莲曲子的林忠兴趣再结束的琴声感到焦急,说道:“玉莲妹妹这就完了,哥哥还没有准备好呢,不行赶紧再来一个。” 让玉莲身后的红衣噗嗤一笑,见到林忠的眼神瞬间凝固。玉莲说道:“林公子现在只是试音,还没有开始。” 尴尬的林忠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只是试探一下,玉莲妹妹是不是真的会弹琴,这点常理能不知道,不是小看你林大爷,来一首正气歌。” 才说完玉莲愣在当场,虽然懂的曲子不是很多,还真没有听说过正气歌。见到玉莲的模样,杨尘萧铭虽不精通音律也算喜爱之人,还是不曾听过正气歌。刘知幸脸一黑,同出长风军怎会不知道正气歌是什么。只是军中鼓励士气通俗的一首歌而已,根本没有固定的曲子。 对着林忠怒斥道:“林忠你不要胡闹。” 提起酒杯喝了一口笑嘻嘻的说:“玉莲妹妹随便来一首,哥哥都喜欢听。”眼神不由得看向了秀文。 玉莲微微一笑拨动琴弦,旋律虽然简单却有一种独特的每。喝着酒的林忠好不自在,这几年在军中好生不痛快。都是一群汉子,除了喝酒骑马打仗也没有别的事,每每说起林公子我也是喜爱风花雪月的人。 悠扬的琴声在殿堂中久久不曾散去,但琴声散去萧铭轻轻拍手。杨尘一副得意的模样,好似对着萧铭再说哥哥说的不错吧、对于其他人而言只是好听而已,林忠不停的拍手道:“不错不错,再来一首。” 杨尘说道:“玉莲姑娘的琴技已然不俗,相比静倩姑娘也相差无几。” 这位新进的春林楼头牌萧铭知道一些,也曾听过几次曲子轻轻点头。刘知幸虽然不知道说的是谁,想来此人的琴应当不俗。只有林忠破天荒的大怒道:“是谁能与玉莲妹妹相比,这就抢回来比试比试。” 三人对林忠无赖早已经习惯,一直看不惯林忠的秀文从林忠见面以来从不会放弃每一次恶言的机会说道:“不懂就不要乱说,让人以为你真的敢去。” 火气上来的林忠没有争长短到是让三人觉得奇怪,只见林忠提着酒杯大步走过去噗通一声坐在秀文身边。趴在桌子上说道:“秀文妹妹见到哥哥英俊不凡,怕抢来姑娘争风头,哥哥可不是那样人。太平城谁不知道林哥哥从来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哪里敢在修文妹妹这里看别的姑娘,佳人在旁其他都是云烟。” 玉莲无奈的再次拨动琴弦,红衣安静的站在身后,不曾想过天下还有与静倩姐姐弹琴一般好听的人。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在晋王府停下,一位面容冷酷的中年人掀开车帘。穿着一身寻常锦衣的男子下车看了一眼王府,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轻叩大门。开门的年轻人,一脸憋屈的样子开了侧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王府很少有客人,今日几位公子齐聚府里备下许多吃食,下人都有美酒赏赐,就算是过年也没有今日热闹。 早早府门大关,正喝着美酒还得开门心里很是不痛快。开门见到一位二十六七的男子一副笑容,怒斥道:“谁啊,不知道晋王府今日待客王爷不见人。” 话未尽中年男子剑柄已经搭在仆人肩头,仆人吓得双腿发软。一座王府的仆人何等金贵,就算晋王不得宠王府也不是一般人愿意招惹的地方。相伴而来的年轻人掉头就向府内跑去,一众府兵纷纷围了上来。锦衣男子毫不在意大步走了进去,面对五十名府兵中年男子未曾拔剑一直护卫在左右。 马管家听闻立马赶来,在看到男子面容之后吓得立即下跪喊道:“拜见太子殿下。”所有人纷纷下跪,哪位开门的年轻人更是趴在地上双腿打抖。太子从未来过王府,今日居然大言不惭怕是活不了。 太子扶起老人说道:“起来吧,今天来不得不是太子,只是你家王爷的兄长用不着这样。” 立刻遣散府兵领着太子走进内院,在太子的示意下离开。中年男子想要跟随却是遭到太子的怒斥道:“退下,这里是本宫胞弟府上难道还有刺杀不成。”中年男子只好退下。 才没走几步一阵动听的琴音传来,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中门大关。透过烛光一道倩影映入眼眶,弹琴身姿柔雅。太子站在台阶下久久未动,看着房中只有聊聊几人。与心中所想不同,刚才马管家说王爷宴请宾客。殊不知堂堂亲王府开宴居然只有几人,那座王府如此冷清。恐怕一位六品官吏宾客也比此处多,太子静静听着琴声。 琴声清淡柔和,宁静致远。 最后一个音符停歇太子缓缓睁开眼睛,一阵不合时宜的欢呼声想起。只见翩翩少年手持折扇好似指点江山,另一位身材相仿的少年勾着个头稍低的少年哈哈大笑。哪位雍胖的男子提着一口大缸大大咧咧,一位女子笔直站立。个子最小的女子站的庭院,另一位身材娇好的少女扶着身子抚摸姑娘。弹琴的少女轻轻低头,好似在传授哪位少女音律。 正直欢快的气愤中刘知幸杨尘几乎同时喊道:“是谁。” 太子无奈的说道:“还是被发现了。”直接推开房门,直直望着哪位弹琴的姑娘。一身青云连衣裙,娇美的面容让人一眼望去久久不能回神。但玉莲发现哪位夺门而入的公子盯着自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低眉含蓄,蕴意绵绵不知所措。 见到太子安坐的萧铭突然起身,杨尘刘知幸一身酒气荡然一空低头参拜。玉莲秀文虽不知此人是谁,但是能让萧铭刘知幸杨尘低头着便不是普通人。夏儿更是直接跪下,玉莲秀文不知所错的跟着跪下。红衣更是双膝跪地,低头不敢抬头。 萧铭走上前轻轻一拜道:“不知皇兄前来,小弟没有远迎请恕罪。” 太子说道:“是本宫不让人通知的,不要怪罪下人。”轻轻扶起萧铭,在肩头拍了几下道:“今天来的可不是太子,只是皇兄。既然摆宴皇兄我可讨杯酒喝。” “自然,皇兄请上座。”立即招呼将大厅收拾一边。 太子走进刘知幸等人正要免礼,没想到林忠摇摇晃晃的提着酒缸喊道:“再来。” 摇头一笑说道:“都免礼吧。”刘知幸杨尘立刻架起林忠走到一旁。 见到三位女子依旧低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此时玉莲秀文哪里见到如此场面。对于刘知幸杨尘林忠都是熟人,从一开始相识便没有身份上的隔阂,更有杨尘虽为世子,与刘知幸相交亲近没架子到不像传闻中的杨公子。 萧铭虽为晋王,两人从进府开始一直拘谨。见到林忠刘知幸与一位王爷如此打闹,萧铭翩翩有礼十足的书生模样不觉陌生,好似很久之前便认识。在心中随有拘谨,萧铭开朗也轻松不少。 一国储君出现哪里敢看一眼,若没有来太平城见过最大的官不过一方县令。刘策虽为尚书也是当做长辈,但此时太子站在前面不知所措。三位女子低头,刘知幸想要解围却也不敢。能在皇帝哪里大气说话,唯独不敢在太子这里多做。 太子走到玉莲身边低头瞧着弹琴姑娘眼神迷离,说道:“方才是你在弹琴。” 三位姑娘低头不敢说话,刘知幸想要说话萧铭挺身而出道:“皇兄方才是玉莲姑娘弹琴。” 太子轻轻点头说道:“姑娘能否为本宫弹一曲。” 低头看着纯白的手指,见到玉莲缓缓抬头太子眼神认真而干净。一双柳叶眉下明亮的双眼,挺直的鼻尖,微红的薄唇。娇媚的面容让人温和而心动,柔和夺目的目光。 太子大步走到主位安然而坐道:“各位请坐,本宫今日不是太子,当做兄长便好可以随意些。” 玉莲缓缓起身站在哪里,秀文红衣陪在身边。见到刘知幸杨尘坐会属于自己的位置,萧铭张罗仆人丫鬟收拾一片狼藉的宴厅。只有林忠傻乎乎的一身酒气躺在一旁,杨尘狠狠的踢了几脚才醒来正要开口大骂突然见到主位上的男子立刻安静正要说话,太子压压手只好坐下。 看着已经站起的三人,说道:“玉莲姑娘是否可以开始了。” 秀文只好回到自己的作为,玉莲跪坐古琴旁双手抚琴。红衣跪坐在玉莲一旁低头,一点都不敢去看主座上的太子殿下。从不敢想象今日先是见到两位贵公子,后来一位身份也低,甚至来到一座王府。这些不说是自己,曾有官职的父亲也未必有此荣幸,如今更是亲眼见到当朝太子。 才拨动琴弦一段未完一个旋律弹错,玉莲立刻低头跪下刘知幸等人正要起身却是没有想到太子说道:“无妨,姑娘随意点。” 琴声再次想起,悠扬的旋律飘逸。轻微的收拾残局的声音好似不存在,幽幽琴声好似世间唯一的声音。太子盯着弹琴的玉莲,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流淌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轻柔灵动的手指,随琴声而动的长发,柔弱甜敏的面容让人陶醉。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章青瓷桃纹酒儿香 晋王府琴声悠扬,隔着两条街的齐王府显得有些冷漠。刚刚送走两位尚书大人,将近三十岁的齐王短短几天时间中苍老了许多。挺拔的身姿眼神些许落寞,短短胡茬显得年长许多。一位妇人走来后面丫鬟端着木盘,看着盘坐的齐王有些心痛。已经好几年不曾见到丈夫如此失落,五年前本该从边关回封地。 被皇帝陛下一纸文书调回太平城,从威武将军转身变成权倾朝野的齐王。五年以来将根深蒂固的太子一步步打压到如今地步,早几日将近一半的朝臣纷纷求见。这才几日齐王好似一朝失意,那些大臣便躲着夫君。才离开的户部工部两位尚书大人,求见失意的齐王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一部尚书的地位被动摇。 经过南镜兵工厂工部右侍郎,户部左侍郎大权在握,虽为有尚书之职已有尚书职权。大势所趋下两部很有可能会大变天,这才几年兵部尚书革职,现在怕是要轮到工部户部。 五年以来兢兢业业打造的大好局势,先是林燮被困南楚没有得到有效的支援。各地边军得到的指令是按兵不动,堂堂兵部尚书革职差点有牢狱之灾。只因为争南疏议刘策位居鲁国公,十多年来也不过三品侍郎,算是国公之中官职最低之人。身为左侍郎一直没有什么实权,如今一跃成为大权在握的兵部尚书。 失去兵部支持齐王被斩断一臂,如今工部户部隐约也要失之交臂。齐王虽在朝野话语权极重,至今为止始终没有官职。这几年太子没有监国,朝堂上甚至很少说话,齐王每一句所有人都要认真思量。 妇人端着玉碗摆在夫君面前说道:“王爷休息一会儿,吃碗莲子粥。” 齐王挥挥手丫鬟退下,王妃安静的坐在夫君身旁。见到夫君大口吞下,绝美的面孔露出笑容。齐王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十多年的王妃说道:“爱妃笑什么。” 王妃说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爷如此吃饭,不由想起当年每次从边关回来都会狼吞虎咽,吃着还不忘说一句还是家里的饭菜合胃口。” 齐王温和的放下碗筷,被王妃扶起说道:“好多年了。”伸出粗狂的手掌接着说道:“不知道还能不能骑最烈的骏马,提锋利的弯刀。”这一刻齐王面色狰嶸,淡淡杀气在王妃手中淡淡散去。 看着夫君的可怕的样子,伸手摁在手背道:“得不到那个位置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妾身心中您永远是哪位纵马奔驰手提弯刀的大英雄。” 轻轻松开手掌闭上双眼道:“想要放弃谈何容易,本王不动自有人推着走。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本王敢说谁敢相信。五年的筹措一夜间付之东流,如今太子名正言顺的见过,一个齐王站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像什么。” 让齐王意象不到王妃突然说道:“听闻今日晋王府摆宴,太子殿下只带着一位侍卫。” 忽然齐王眼神一动,不由得看向王妃。晋王摆宴太子驾到竟然自己居然没有请柬,脸色变得更加难堪。忽然摆开王妃的手道:“萧铭这是瞧不起本王,竟然现在摆宴.....” 话说一半王妃微微一笑道:“王爷可误会五弟了,听说五弟并没有给任何人请柬,只是相熟的三位公子拜访。说是摆宴客人也只有三人,并非王爷想的那样,太子殿下也只是碰巧。” 齐王的脸色才平静了许多,忽然大惊问道:“爱妃可知道三位公子是何人。” “杨尘,刘知幸,林忠。” 突然齐王放声而笑,想起这位性格软弱的五弟。从小父皇谈不上得宠,却也没有像四皇子置之不理。自从搬出皇宫之后很少相见,至今也只有晋王开府登门谢礼而已。一向不看重的五弟如今却成了举足轻重的人,听到太子拜访再有三人立刻想通其中得失。 说道:“摆驾晋王府。” 王妃说道:“王爷为何如此高兴。” 齐王大笑着走出去随口说道:“竟然如此,本王苦心孤诣竟然没有想到最简单的人。”只剩下齐王妃不明白的看着夫君远去。却不知道齐王暗自说道:“萧铭啊,萧铭,你若想争一争那个位置恐怕太子与本王也要认真看看。” 晋王一个所有人都忘记的王爷,四个曾经搅得太平城风风雨雨的少年终究不再是市井纨绔。林忠刘知幸军中立功,五品实权武将,杨尘虽然是纨绔之首终究是天水王世子。名声极差的晋王,身为皇室混迹在市井小巷斗地痞打无赖,殊不知三位有能力搅动大梁风云的人物已经聚在身边。刘知幸虽为次子,毕竟是兵部尚书鲁国公刘策儿子。林忠虽不是蜀中林氏嫡出,父亲为林燮胞弟不是家主胜似家主。林燮在朝未将,林鲍代家主控制蜀中,杨尘更是天水王世子陛下钦定。 晋王府没有先前热闹的气氛,太子的出现众人拘束了很多。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忠恭恭敬敬坐在席位,晋王萧铭红着脸坐在下座,是不是与皇兄探讨玉莲琴声的奇妙,更多的还是说这把古琴的奇妙。尤其是古琴的故事落落不觉,古琴有着两百余年的故事,其中还有一个典故。 传说中先秦昭帝年迈却得一位佳人一手琴技精妙绝伦,曾有文人言后宫佳丽三千人,三人宠爱再一身。昭帝以天下大师汇聚一趟编制《霓裳羽衣曲》,有曲天下来,无闻底下有先琴。曾有一位奇人携一块神树巨木上供昭帝,昭帝以天下能工巧匠打造一把古琴。此琴一处天下闻名,有着天籁之声,龙凤飞舞之说。 太子听着琴声说道:“这只是传说而已,《霓裳羽衣曲》早已经失传,古琴传闻随着昭帝而去。五弟难道你说这柄古琴是那把,本宫可不信。” 萧铭说道:“皇兄这古琴虽然不是那把,但来历亦是不俗。也是先秦之物,据说是有人仿照而制,虽为有龙凤相随却也双雀而立,琴声优雅世上少有。” 谈起那首失传依旧的曲子,太子缓缓抬头看向哪位弹琴的青衣姑娘。慵懒的斜肩躺下,端着酒杯说道:“五弟你可知道《霓裳羽衣曲》虽然已经失传,说不定有一个地方会有。” 萧铭眼神一亮:“皇兄是说馨妃哪里,虽有耳闻可我现在进宫很不方便。” 太子没有说话很有趣的看了一眼晋王萧铭,从小到大每次习武都呀呀的叫疼。太学读书到是认真,那些治国安邦的学问不学,四书五经熟读从不解其意,唯独对诗词极为喜爱。琴艺也只是一种爱好而已,有时候真不觉晋王有什么过人之处。 自从刘知幸携十三营归来太子才隐隐发现晋王并非一无是处,手未曾伸入朝堂故交却是极多。在一些老臣眼中萧铭一直都是乖孩子,更重要的是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少年英豪。 一首曲尽玉莲低头带着喜悦,刘知幸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正与萧铭闲聊拿着酒杯走来偷偷说道:“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一坛小小的桃花酒,轻轻打开倒满一小杯。酒香飘逸迷茫整座大厅,玉莲捏着酒杯缓缓饮下脸色微红更为动人。昏沉沉的林忠忽然抬头,好似忘记太子上座大步跑了过去。 扯开嗓子道:“知幸你不地道啊,居然带着桃花酒不早拿出,让兄弟喝这些东西。” 清淡的酒香加上林忠的豪放反而引起杨尘的在意,夏儿没有觉得意外。这种酒玉莲到府上带了很多,最珍贵还是三坛桃花酿。刚到府上老爷开了一坛,酒香飘逸久久不能散去,远远不是刘知幸此时拿着的桃花仙。 杨尘很好奇的走进夺下,众目睽睽下狂饮一口说道:“好酒,哪里买的。” 林忠推开杨尘道:“什么哪里买的,自然是玉莲妹妹亲自酿的。”看着两人打闹玉莲微微笑,刘知幸一副无奈的模样。 围绕玉莲抢酒太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一旁,也许这群少年借着酒劲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很久没有觉得如此平静热闹,走到哪里所有人都是恭恭敬敬几乎见不到打闹。 萧铭在身后不停的咳嗽,刘知幸不停的拉林忠。杨尘突然松手,酒到手的林忠就要张口却发现太子盯着自己看。很无奈的说道:“殿下你喝吗?” 站在一旁的萧铭憋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与太子这般说话。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居然伸手,萧铭立刻伸手见到太子看了一眼说道:“本宫说了今天在这里的不是太子,是你们的兄长。作为兄长与弟弟同饮一坛,难道不可以。” 此时萧铭觉得轻松许多,若有侍卫在场林忠怕是已经被拉走。见到太子已经接过酒坛,不由得为林忠捏了把汗。 酒坛微红精装精美的花纹栩栩如生,装酒的陶瓷算不生极佳也是少有的陶瓷。将酒坛放到鼻尖微醺,说道:“真是好酒,与冰灵泉丝毫不差。”抬头一饮而下。 桃花酒入喉温润带着丝丝甘甜,看着太子享受的眼神杨尘瞪大眼睛。此酒虽然美味没有这么绝美吧,萧铭不由的口中生津。林忠只能看着偷偷趴在玉莲耳边问道:‘还有没有,改日送哥哥几坛。” 刘知幸无奈的起身推开门将仆从叫来,很快几人在太子的同意下搬着五坛酒走来。青瓷桃花纹,其中只有两坛桃花酒,其余都是卢家酒窖储藏的佳酿。太子好奇的看着问道:“这些酒上面都有桃纹还有一个卢字。” 提起酒玉莲走出来说道:“回殿下这些酒都是出自黄渠卢家酒坊,今年的新酒。” 让人打开酒坛就连刘知幸都好奇的看着玉莲一一介绍,尤其是名为女儿妆的桃花酒各位清香。太子极为好奇一一品尝,酒香飘逸却是格外分明。身为太子品酒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妆如此美酒更胜冰灵泉。 拿着美酒细细品尝,说道:“有美酒天音可惜少了妙舞。” 萧铭无奈的说道:“皇兄府上没有歌姬,已经夜深不好去打扰。”太子看了一眼萧铭,的确若是在别的府邸要什么都是一句话。在晋王府却是少了许多,诺大的晋王府甚至比不上一座官员的府邸来的华贵,萧铭空有王爷之名却无王爷枳实。 马管家急匆匆抠门说道:“老奴求见太子殿下王爷。” 才推门进来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走来,看着满座宾客爽朗一笑道:“五弟不厚道啊,宴请宾客不知与王兄只会一声。”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一章一杯浊酒两相亲 端着酒杯的太子脸色平静望着站在门前的齐王,马管家低头见到齐王摆手只好退下。此时最难堪的反而是晋王萧铭,堂堂亲王府一天让人闯了两次。说话的宴会已经成为泡影,从太子出现已经变了味道。齐王出现刘知幸等人不在讨论卢家酒坊,纷纷低头等待两位大梁站在最高处的人物交谈。 只见齐王双手附后道:“太子殿下好雅兴,美酒佳肴美人相伴。” 依旧慵懒的太子一口饮尽杯中佳酿道:“齐王兄深夜来访,小弟惶恐。” 守在玉莲身边的红衣瞧着熟悉的面容心惊胆战,眼前这位男子离开家深夜便有官家拿人。没有想到心中最恨的男人居然是齐王殿下,双只小手不停的颤抖不敢抬头。秀文更是低头不敢说话,一夜之间打破心中所想。从来太平城起一直没有太平,先是走进国公府,东市遇到天水王世子,如今到晋王府做客。单单这些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没有机会,一位山村姑娘到卢家已经觉得世界真大。 来到这座太平城好似王公遍地走,大梁权柄最终的太子齐王就在眼前想都不敢想。 玉莲端着酒杯红彤彤的脸庞显得极为紧张,虽不知道发生何事,可刘知幸从未如此拘谨。只有萧铭笑嘻嘻的说道:“齐王兄前来不与小弟知会声,这都没有安排坐席,这就让下人准备。” 齐王大步走近平和的说道:“无妨,这些已经很好了,五弟不用麻烦了。许久不见冒然前来讨杯酒,让五弟为难了。” 万万没有想到一场兄弟相聚的宴席出现如此变故,让萧铭顿时手脚无措。太子毕竟胞兄,小时候经常跟在身后玩闹。直到十岁起,年方十八的三皇子萧殷册封太子一切都变了。那时候胆子很小的萧铭经常被四哥还有两位年纪相仿的弟弟欺负,太子哥哥一直在忙。好像只有齐王兄每次边关归来,总会带着新奇的玩意。 直到五年前齐王从政好像一切都变了,最疼爱自己的太子哥哥很少说话,齐王兄也很少见面。人生中好像只有刘知幸这位年纪相仿的朋友,只是刘知幸十岁之后再也没有进宫。直到四年前册封晋王才从皇宫搬出,影响中太子哥哥齐王兄都已经是大人,两位兄长的关系的越发恶劣。萧铭看在眼中从不说些什么,似乎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太子哥哥或则是齐王兄。 已经很久不曾与两位皇兄一起,此时相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齐王走到林忠身边说道:“小忠几年不见壮实了,不像小时候白白胖胖的。” 对于齐王林忠确实没有什么感触,虽然按照辈分需要叫一声表哥。可从小到大两家走的其实不近,记忆中齐王从不曾去过蜀中。自己在太平城的那几年,很少去齐王府,到是齐王妃每次都会准备许多好吃的。记得当年第一次来太平城,拜见过大伯父之后便去齐王府,没有见到表哥齐王,表嫂齐王妃捏着十二岁胖胖的脸庞说着:“小忠快快长大,嫂嫂给小忠谋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林忠低头轻声喊道:“末将林忠拜见齐王殿下。” 好似没有觉得太子上座,齐王一手拍在林忠肩上道:“小忠见外了,不在朝堂叫表哥,都是一家人叫齐王生分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古琴旁的玉莲,没有理会而是随手端起酒杯转向刘知幸。刘知幸不知道齐王何意十分拘谨,齐王说道:“知幸。”从未如此喊过自己,好似在记忆中很少与齐王说话,甚至与国公府也没有什么交情。 见到齐王走来刘知幸十分紧张,觉得面对眼前男子比上奏皇帝都要严谨。过年之后匆匆离开太平,便是怕齐王太子招揽。回到太平城一直在家中,南镜之事已经迫在眉睫没有人会想起自己,没有想到齐王居然端起酒杯走来低头说道:“微臣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很豪气的说道:“知幸是军人,本王也是军伍出身,军中庆功宴可没有这么多规矩。当年在北镜击退敌军摆宴,本王还记得为百夫长拿着酒坛就要劝酒。今日就当在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来被陪本王豪饮一杯。”一直没有说其他的反而但刘知幸惶恐。 只好端起最大的酒杯弯腰恭敬的一口饮下,齐王放声大笑道:“这才是军中汉子。”一口将杯中酒饮下长叹一声:“好酒叫什么名字。” 萧铭正要作答太子提着酒杯走来道:“王兄这酒可不是太平城所有,本宫亦是第一次。齐王兄所饮乃是樵子算不上好酒,知幸带来最美之酒乃是桃花酒。” 随手拿起两壶酒递给齐王,回头道:“玉莲姑娘此酒可有雅名。” 听到太子提问玉莲抬头看了一眼道:“太子殿下拿的是一品桃花酿女儿妆,齐王殿下拿的是二品桃花酿桃花仙。”听到玉莲作答太子尴尬的一笑将手中就递给齐王要换。 说道:“齐王兄可要责骂本宫了,分不清楚佳酿居然递给齐王兄二品桃花仙。” 齐王毫不在意的斟满酒杯,微红酒液淡淡桃花香。说道:“太子殿下赐酒小王那敢推迟,今日借五弟宝地正好与太子殿下谋一醉可否。” 太子面容喜悦大笑道:“本宫正有此意,一会儿齐王兄可要让着点本宫,喝多了可要让人笑话。”两人持酒相敬,好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好酒。” 两人相伴而行,齐王向着杨尘微微一笑。在大梁一直有一个禁忌,天水王有权私自调动整个天水两州兵力。当今陛下争夺皇位之处从未想过天水郡王,虽然远在边关之地。一旦天水王支持哪位皇子整个大梁都要为之颤抖,齐王太子可以考虑所有人唯独不敢招揽杨尘。一旦发现与天水有联系,不但与皇位无缘甚至王位不保性命堪忧。 杨尘对着太子齐王恭敬施礼,心中堪忧。万万没有想到一场三年未有的相聚,会是今日的结果。不由得看了萧铭一眼,从今日起一向与世无争的晋王再也不能置身事外。甚至会在两位皇子中间形成重要的地位,恐怕今日之后很多人会多看一眼万事不争的晋王萧铭。尤其是年后去往封地手握实权,虽不能主宰晋阳依然是亲王衔。 萧铭吩咐下人再次搬来一个席位,将自己的位置让给齐王兄坐在刘知幸身旁。看着两位皇兄推杯倒盏,周围兄弟几人十分尴尬。坐在秀文身边的玉莲,安静的坐着。看不明白刚才火药味十足的两人,现在称兄道弟十分亲昵。 刘知幸跨过秀文坐在玉莲身边,静悄悄的看着。少饮几杯的玉莲红扑扑的脸庞,被刘知幸这般看着分不清楚是娇羞还是醉意。红着脸缓缓低头问道:“看什么。” 趴在案几上的刘知幸看的痴迷,眯着眼睛酒色微醺道:“玉莲。” 低着头不敢去看少年的面容:“恩。” “你真好看。” 不知所措的玉莲拨开一瓣柑橘,轻起红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将柑橘放入口中。无措的举动汁水稍溅,正好一点喷在刘知幸鼻尖。刘知幸伸手一抹,舌尖添指尖温和一笑道:“真甜。” 殊不知很多人都在看着,正与齐王交谈的太子身坐主位说道:“本宫与王兄酒兴正浓,可否请玉莲姑娘弹奏一曲助兴。” 顿时浑身机灵的刘知幸起身,杨尘拉着刘知幸坐在席位。秀文在身后提醒玉莲,失神的玉莲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太子的模样,起身一拜道:“不知太子殿下想听什么。” 轻拿酒壶,微红的女儿妆流入杯中。说道:“姑娘弹奏亲和不失高昂,琴艺上佳已有大家风采,尽可随意。” 玉莲轻轻叩拜起身盘在在古琴旁,双手抚琴置身其中忘乎所以。并非无人打扰而是玉莲,学琴只是因为喜欢。第一次为人弹奏,尤其上座两位大梁最贵重的人。琴声指尖流动,不敢出一点差错。学琴亦在读书,古往今来多少大家因弹错一个音符而身首异处。 一首曲尽齐王手中酒不曾饮下,太子双眼迷离天上一游。萧铭首先起身道:“玉莲姑娘琴艺人间少有,能让齐王兄听得如此痴迷世上少有。” 大口饮尽桃花酒齐王轻轻拍手,认真的说道:“听姑娘琴声应该学琴不久,能有如此成就已经是不俗。若在磨练几年定然再有一位大家,本王可要等候姑娘盛名远播时再弹一曲,到时候姑娘可莫要推迟。” 听到齐王如此说玉莲不知道如何说话,刘知幸起身说道:“谢殿下抬爱,待小妹琴艺略有进展一定为殿下弹奏。” 刘知幸的话齐王轻轻点头,不由得向刘知幸点头。太子眼神温和好像明白了什么,齐王请玉莲再谈一曲。夜深人静太子齐王相伴走出晋王府,大有一副兄友弟恭之象。殊不知晋王萧铭浑身冷汗,刘知幸从未觉得世上还有如此可怕的事,哪怕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今日来的风险。杨尘觉得十分有趣,对于太子多了一分好感,更多的还是心中畏惧。齐王心思极多却是放在明面,两人推杯倒盏看似亲昵,何尝不是一场暗地里的较量。 两位皇子离开下的林忠双腿发软,从太子出现开始一向好饮的林忠竟然一滴未进。从头到尾很少说话,只有太子问起来才会作答。齐王出现一直安静的坐着,心中好生不痛快。手里拿着一坛桃花仙坐在地上痛饮道:“终于走了,那架势比白甲军都可怕。” 萧铭软软的坐下道:“你们还走吗?” 靠着墙壁而立的杨尘道:“还怎么走,刚才差点都不会走路了。必须要好好吃一顿才有力气回家,快备好房间公子我要去睡觉。” 带有少许醉意的刘知幸看着玉莲秀文,问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在王府住下。” 两人点头不知道该怎么,今天的气氛实在可怕。尤其是齐王的出现,整座宴厅好似修罗地狱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气。正所谓天人斗法庶民遭殃,萧铭更是深的其害。 杨尘说道:“我的晋王殿下,恐怕今日过后再无安宁可享。若是需要兄弟我说话家,以前说过的话依旧算数,只要你愿意。” 萧铭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林忠端着酒坛道:“萧铭我林忠虽然不才,说过的话还是认得。” 刘知幸跟着蹲下身子道:“做兄弟的不帮你还能帮谁,只要有事我便是那把刀。” 玉莲秀文听得迷糊,不知道三人在说些什么。萧铭夺下林忠的酒坛大口饮下,望着浩浩明月道:“我不希望会有那么一天,会死很多人的。” 太子齐王相伴走出晋王府虽在深夜,却是震惊整座太平城,身居天下第一宫的哪位第一次想起了马上就要成亲的小儿子。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二章一胚桃花十里香 太平城的秋来的突然,一夜醒来青翠的树叶杂黄的枯草。市井中已经很少见到光着膀子的汉子,突然间在东市出现一家酒坊。太平城的好些的地段价格昂贵,多少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要谋一间好店铺都极为不易。 东市偏僻的桥下开了一间占地不大的酒坊,开店的十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东家。店铺开张酒价在太平城也算不上便宜,尤其是名为女儿妆的桃花酿十分珍贵。区区味道寡淡的桃花酒卖到五两白银一小坛,酒客最看不惯此酒。开张一月有余,只有三个伙计还有一个老掌柜。据说哪位年轻的东家开张都不曾露面,一些知道内幕的公子哥才不会被骗。 寻常的桃花酒就是小女儿平常饮品而已,反而三种白酒还算卖的不错价格低廉。多数来的酒客也就是苦力,最喜欢霸道的樵子。一口樵子嘴一撮只有痛快儿子,只可惜不是什么陈酿,也就是刚出的新酒。劳作一天的汉子手里就那么多钱字儿,那知道陈酿是那个味道。这卢氏酒窖还算是厚道,好酒一点都不贵,华儿无实桃花酒贵。 这太平城就是公子哥喜欢那些东西,挣钱就该挣他们这些有钱无处使的公子哥钱。靠着苦力才挣几个铜板的伙计能有几个子儿,樵子就挺好,钱多点还能来点峰散开开胃。 就是这几天太平城风风火火很热闹,不知道何时卢氏酒窖一夜之间被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晋王爷弄了几坛卢氏酒窖的好酒,太子殿下远在东宫闻着酒香不知不觉居然走出皇宫。抬头一看居然是晋王府,走进入见到饮酒痴迷的小王爷。太子问:“此酒哪里来。” 酒后痴迷的晋王大口称赞,此酒天上来,仙子采花玉液酿。 这还不是最悬乎的,齐王已经睡得深沉。忽有一梦,有仙天上来摆上棋盘大战三回皆是全胜。当齐王问起:“本王为何能胜得过仙人。” 仙人看着齐王身边的美酒只说:“王爷胜不在棋艺,乃是饮了仙酿提神醒脑,才能勉强胜一子。” 齐王问:“此酒何来。” 仙人指路晋王府可求,齐王大梦惊醒来到晋王府发现太子与晋王痛饮开怀大笑。齐王大步夺下桃花酒酿一饮而尽,放声大笑:“仙人不欺我。” 深夜太子齐王兄友弟恭走出晋王府和和睦睦,只谈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回闻。 慕名而来的酒客很多,只是觉得卢氏酒窖很诧异。掌柜姓黄偏偏叫卢氏酒窖,无论贵贱酒坛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卢字。很多人都好奇那个卢字代表着什么,尤其是传的神乎其乎让人不假思索。甚至有人再说卢与鲁同音,莫非是鲁国公刘策开的店,有人问来却是被否定。 直到后来才有人解答,为何酒坛上有个卢字。那是二十年前风靡江湖的六合剑卢兆明,卢兆明如何成为一代大侠剑术超群。就是因为从小喜爱桃花酿,每日一杯从无中断才练出一身举世少有的剑术。 先有晋王独饮,再有太子齐王深夜暗访,如今再有江湖大侠卢兆明横空出世让默默无闻的桃花酒一夜间酒客不停。 卢氏酒窖雅间中四位锦衣公子,桌上摆着两个酒坛一大一小。青衣女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素衣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秀文无所事事,觉得桃花酒很一般远远没有家乡的味道。 林忠豪爽的躺着问道:“玉莲妹妹生意火爆,可要记得送哥哥几坛桃花仙。” 捏着青瓷酒杯杨尘一副邪异的眼神道:“林忠你也有脸向玉莲姑娘讨要,主意是萧铭想的故事本公子编的,事情是知幸办的的有你林忠什么事。滚一边去,睡你的大觉去。” 秀文缓缓抬头看着林忠存满不屑的眼神,一向脸皮极厚的林忠居然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拉开一张椅子坐在秀文身边说道:“秀文你说我林忠贡献大不大,这几天可是日日不断的买酒喝,你看多少人是看着我喝的痛快才来的,多不容易啊。每天回家都是醉醺醺的,都好几天没有清醒过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让站在玉莲身边的红衣都觉得脸红,这几天传开林忠日日不断的喝酒,好像除了喝酒一点事都没有干。就说最便宜的樵子都有一大坛,就那还不满意非要女儿妆。就喝酒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糟蹋美酒。 玉莲说道:“林公子招揽了不少酒喝,玉莲在此谢过了,一会儿让掌柜送几坛女儿妆给林公子。” 突然跳起来的林忠张开双臂就要拥抱,刘知幸一个转身挡在中间将林忠抱在怀中道:“一会儿可要记得把这几天就酒钱结了。” 身无分文的林忠一阵尴尬,玉莲微微笑着说道:“不用的。” “还是玉莲妹妹大气,刘知幸看看你小家子气,不就是酒钱吗?一点点若不是玉莲妹妹,我林忠会不出钱,看我是缺那点银子的人。” 刘知幸对林忠的无赖置之不理,看了一眼杨尘将目光放到萧铭身上问道:“这样不会让你为难吧。” 苦着脸的萧铭说道:“都成这个样了,我还能怎么样。” 杨尘扶着萧铭的肩膀说道:“一下没有收住手,把齐王太子说的神乎其神。可效果真的不错啊,这才几天店里的酒已经快卖完了。还得掌柜赶着去黄渠拿酒,不然生意可不好做了。”最后带着笑颜道:“你们说哥哥我是不是有做生意的天赋。”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虽然萧铭若无其事的样子,刘知幸看的出这几天也不好过。卢氏酒窖虽然说卢羽随便找了个店铺,那一日卢羽气呼呼的回到国公府与刘知幸说了一声哪位大胡子有些难缠,在太平城帮着推销一下酒酿。这都好几天了不见人影,有时候觉得府衙的那些捕快都是吃干饭的。不就是一个逃犯而已,都过了一个月了,虽然发现几次还是让逃了。 卢羽功夫不弱只是络腮胡子逃命的本领不小,竟然在卢羽手中跑了一次。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逃出太平城,区区一个逃犯还不曾放在眼中。只是随口一说萧铭居然记在心里,出了一个主意。想不到杨尘弄得满城风雨,甚至有好饮者竟然去拜见齐王太子,没有别的事,只是单纯问此酒当真美味。 不为别的,实在是女儿妆桃花仙销量极好,甚至还需要提前预定。让两位十分尴尬,其中的事懂得人不必说,不懂的人也不在乎。只能说一句确实是佳酿人间少有,只是晋王萧铭七日三进宫。 不大的四方桌杨尘低座,秀文安静的趴在桌上,萧铭温雅的品着香茶,刘知幸犹豫的问道:“咱么这样做的真的没事吗?听我爹说你居然上朝听政了,后来被带到了御书房。” 十分纠结的萧铭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自己我哪里是那块料,长这么大都没有正经做过一件事。一早上就干巴巴的站着,你知道御书房父皇问什么了。”看着几人好奇的眼神,萧铭说道:“父皇问铭儿觉得大梁如何,你们知道把我下的肠子都快跳出来了。都不敢看着父皇,实在是太可怕,真不知道两位皇兄是怎么过来的。” 林忠很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说的,让哥哥高兴高兴。” 狠狠的刮了林忠眼道:“还能怎么说,挺好的。”这个回答让杨尘都倍感意外,想不到萧铭会如此回答。刘知幸松了一口气,林忠居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拿着一坛峰散喝着。 忽然听到外面的欢呼声,林忠好奇的趴在窗户下见到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被五花大绑的络腮胡子鼻青脸肿,一身鲜红的衣袍到处都是剑痕。一看便是被卢羽打的不清,死气沉沉的靠着酒坊的木柱。 林忠豪饮一口道:“好汉子,居然敢光明正大绑人,有我林忠当年的风采。” 杨尘透过窗户看清楚哪位汉子,狼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曾经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夫。说道:“居然有人能将此人拿下,我得下去看看。” 说着杨尘大步走了下去,刘知幸也好奇的跟在身后,林忠很想见哪位胆子极大的男子。萧铭身份特殊尤其是这段时间,太平城隐隐约约传着晋王的风言风语。只是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小公子竟然是当今晋王殿下,若是传出去可要掀起一阵风雨。 玉莲秀文跟在身后看着风尘仆仆的卢羽,一个人坐在方桌上大口喝着美酒。秀文跑上前喊道:“二哥你这个样子怎么回事。” 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水抬头看着神色紧张的秀文玉莲,说道:“把那个欺负二位妹妹的家伙抓了,我卢羽的妹妹是谁都能欺负的,也不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卢羽是谁都能欺负的。” 络腮胡子一直觉得奇怪,虽然干了不少坏事。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虽然遇到同在江湖的人,也没有如此蛮横的人。将近一个月躲过官兵的围捕,几次就要逃出太平城。被这位年轻人追着打,打是打不过金钱的诱惑也不管用。甚至搬出江湖上兄弟,可这位年轻人说就那些杂碎也配我卢羽给面子,只能逃。 只认在江湖上算上高手,可不是遇到真正的高人自信还没有人能抓得住自己。可没有想到这位年轻人,剑术超群若不是跑得快怕早几天就被捉住。此时见到这两位姑娘,还有哪位功夫不弱的少年,终于明白了,还是谨慎一辈子惹了惹不起的人,只能认栽了。 刘知幸说道:“卢二哥真的把此人抓住了。” 对于刘知幸卢羽一直没有什么好感,还是说道:“我不抓,等你去早逃走了。” 杨尘走出去看着络腮胡子,低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抬起头向着围观的人说道:“大家看,此人便是这段时间搅的太平不安庆的江洋大盗,偷盗钱财拐卖妇女无恶不做的逃犯。”前一句还好,大家都为卢羽喝彩。 万万没想到杨尘挥挥手一个伙计拿着一坛桃花仙走来,杨尘打开酒坛顿时清淡的酒香飘逸。身在远处的看客也能闻到淡淡的酒香,花香清甜酒香迷人。杨尘张口说道:“大家可知道抓到此人的是谁,正是酒坊的东家卢二爷。为何官府都抓不到的人,卢二爷轻而易举手到擒来。正是因为自有饮桃花仙,从而习得一身好武艺。正如一句话说的,桃花酒香十里飘,武艺自从天上来。” 刚说完朕饮酒的卢羽直接喷出,回头看着刘知幸,只见刘知幸身后以及玉莲等人不停的在摇头好似在说不认识那人。经过杨尘的说法,引起一群人的无奈,也有一些人走进酒坊瞻仰这位抓的住江洋大盗的英豪。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三章太平满座皆佳酿 堂堂太平四公子之一的杨尘第一次找到人的鄙视,脸上只有尴尬心中还是很高兴。太平城这些年每日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流出,这几天亲眼看着银子从眼前流过虽然不是自己的却是自己挣的。 卢羽听掌柜将开张以来的收入与开张之处的窘境,再看满座酒客的等待。虽然区区美酒怎能风靡太平城,才知道几日以来的传闻不由得一惊。真说这个天下还没有哪位商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传闻最大的压力莫过于身在二楼的晋王萧铭,到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事想来都是这位晋王出面摆平。 向着二楼的晋王拱手一拜,不是因为身在二楼是当今晋王殿下,而是相助之恩。萧铭只是对这位江湖名声不是很大的卢二爷一笑,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点头,一位江湖豪侠还没有资格让晋王殿下回礼。 稍作休息卢羽看了看火爆的酒坊,与掌柜寒暄几句转身走出酒坊。看着锦衣公子恭敬的作辑一拜道:“卢羽多谢世子殿下。” 杨尘打开折扇说道:“卢二爷区区小事而已,到是卢二爷侠肝义胆,酒楼开张都不出面只为太平捉到江洋大盗让人敬佩。在下可不是单纯的帮助酒楼招揽生意,正想与二爷谈一笔买卖。” 常年混迹商场的卢羽如何不知道世子杨尘作何想法,稍作思量道:“买卖可以慢慢谈,不知道殿下能拿出多少诚意。” 合上扇子杨尘向着西北方向一指:“我要那边三洲之地满城皆是桃花酿,分成可以慢慢谈。” 两人相似一笑好似再说志同道合,卢羽说道:“杨公子找个时间,坐下来品品佳酿,在下可为公子解惑。”杨尘作辑一拜:“自当奉陪。” 只见卢羽伸手将络腮胡子提起,杨尘说道:“二爷何必亲自去,随便找几个人送到府衙便好。” 卢羽说道:“杨公子不知道大胡子功夫平平,逃命的功夫可是一绝,别人信不过还是自己送过去安稳些。在下可要等公子的佳音,国公府随时等候公子痛饮。” 一连茫然的玉莲看着二哥走远,尤其是刘知幸瞪大眼睛瞧着杨尘卢羽交谈。当初自己百般讨好玉莲的二哥,拿着绝妙的古画,甚至府上收藏的各路剑术都不给个面子笑一笑。杨尘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有些古板的卢羽竟然开怀大笑做不得假。 刘知幸好奇的问道:“那是卢羽卢二爷,兄弟你们说什么了,看起来听喜欢你的。” 还是第一次刘知幸在自己身边迷茫,打开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没说什么,卢二爷是一个纯粹的人。”刘知幸反而更加摸不着头脑。 人来人往的酒客掌柜的已经开心的忙不过来,只恨就不够地方小。你看当初主要客人都进不了门,这些不是办法。毕竟那些人都是最初的客人,做生意第一点便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客人,第二不能瞧不起任何一个客人。正焦急的掌柜突然见到一位年轻人趴在桥下睡大觉,脑子一动吩咐一个伙计去门外支一个棚子,可不能让客人喝不到自家的酒。 一共才三个伙计老掌柜已经亲自上手招待,还是招呼不过来。后面的厨子就一些小菜都做不过来,明明是只买酒如今到是像个酒楼。楼上小姑娘早已经下去帮忙,帮着算账收钱脸上笑意。玉莲本不想抛头露面,毕竟酒楼大多都是男子,几乎没有女子。只好守在打酒的棚子收钱,刘知幸守着棚子手拿酒喽美滋滋。 林忠确实是一把好手,一坛美酒下肚呼呼大睡。秀文不感兴趣帮着红衣收账,时不时看一眼门外棚子中哪位翩翩少年郎。萧铭说道:“杨尘你当真要做这卖酒的生意。” 透过窗户看着堂堂国公二公子,朝廷正五品将军居然在大街上卖酒。买酒之人若是知道堂堂五品官员亲自打酒会作何感想,杨尘说道:“自然要做,不做何必费这么大劲。齐王太子哪里怎么说。” “两位皇兄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父皇问起来也只是说此酒却是美味,别的到是没有说什么。” 杨尘说道:“这次是咱们钻了空子,尤其是最后的齐王殿下与太子殿下相伴走出晋王府。这可是兄友弟恭的表现,陛下正好借此机会证明皇室没有外表那般不堪,齐王太子只不过大事上有歧义没有争斗。就是苦了晋王了。” 明目张胆的说皇室隐秘,萧铭脸色骤变道:“杨尘就此一次,你不要再逼我了。那个位置我不会去做,永远都不会。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萧铭光明磊落不屑做那些肮脏的事,大婚之后就去晋阳躲得远远的,大梁如何谁坐这把椅子与我何干。” “好好好,兄弟再也不会做了。既然已经做了,那也不用装了,你不愿意我也费劲了,好好挣钱才是大事。”说完大步走出屋子,带着笑颜向一位刚进酒坊的中年人介绍各种佳酿。只有萧铭面带愁容,谁也不知道皇后对萧铭说道:“铭儿去晋阳做个贤王,有你三哥在晋阳永远都只有一个晋王。”萧铭心苦,母后何尝不是再说不愿见到两个亲儿子为了皇位斗的死去活来。就算是一国主母,毕竟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送走一位年轻妇人,刘知幸抬头看着白胡子老人盯着放在不远处的小酒坛。身穿蓝衣的少年恭敬双手作辑道:“文正见过刘公子。” 刘知幸对于这位小小年纪文采出众的少年很喜欢,只是年纪不大一副持重的样子不太讨喜。风格上可一点都不像他家先生,双裳好饮风流有一颗少年人的心。虽不喜欢风花雪夜,但对歌舞曲辞研究极深。许多戏园子茶楼都因为双裳编戏作曲填词大为喝彩,尤其是能请动翰林大学士亲笔填词可是不比一位花魁出面差上分毫。 双裳的诗闻名于世,许多豪阀开一门店总喜欢请双裳题字,面子大点的还能添一首温雅的诗挂在门匾上以作温雅。独独有一门生意从不需要请老先生题字,只要酒够好够多。双先生舔着老脸都要上门讨教,掏钱从来没有的事。临走时写下聊聊几字就当做酒钱,掌柜都会笑着送出门喊一声再来。 为何太平城冰灵泉久负盛名,风靡太平城二十年人人称赞。正是因为三十多岁学问渊博,科举屡次失意的双裳一连三日痛饮最后位居榜眼。入朝为官之后没有忘记那个买酒的小贩,双裳入了翰林院第一次得了俸禄便是痛饮一番。将卖相普通的烈酒取名冰灵泉,甚至亲自写下三字大步走去。之后以酒为名,短短的时间成为一方富商。双裳没有解释,虽饮冰灵泉却从不购买。 刘知幸大大咧咧的说道:“不知道双老爷子要那种酒,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可以提前尝尝。” 瞧着一本正经的刘知幸轻抚胡子,说道:“老夫听说廊桥下开了一间酒坊,怎么看起来像是酒楼。” 忙着打酒的刘知幸说道:“这不是人多吗?有人想提前尝尝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这不从家里拉了一个厨子过来,生意还不错老爷子不进去光顾一下。虽说菜肴寻常,可这酒再别的地儿可喝不到。老爷子爱酒之人,难道能忍得住。” 张文正习惯了,先生与刘公子经常神仙斗法,这不拐着弯卖酒,先生前来哪有掏酒钱的时候。整座太平城多少人排着队请先生饮酒都不去,张文正乖乖站在身后。 双裳厚着脸皮说道:“小子老夫都来了,身为小辈难道不请老夫小酌一杯。看在你忙的份上,老夫就勉为其难的一个人饮一杯,不用你陪了。” 正说着已经自己拿着小碗倒了一碗,酒刚到嘴边刘知幸十分大气的为双裳有添了一些。老人笑嘻嘻放到嘴边,才入口酒香扑鼻,烈酒穿肠。刘知幸笑嘻嘻的说道:“三个铜钱。” 本以为小子开窍了,吓得老人差点喷出不停的咳嗽。周围的人不认识老人,年纪不大的汉子妇人么吵吵嚷嚷的说闲话。刘知幸转头道:“都是小本买卖,你们还买不买。” 排在前面的汉子一看便是那座府上的下人,不停的说着:“买买买。” 玉莲见到刘知幸的样子掩嘴偷笑,看的出来这位长辈与刘知幸相熟。拿了一小坛桃花仙走到老人身前说道:“老伯您喝的是樵子有些烈,不适合老人家。这是桃花仙味道清甜,老伯您尝尝。” 接过桃花仙打开封皮放在嘴角闻香,一副享受的模样点头称赞。随手取下另一个干净的碗,玉莲看在眼中。一个小小的动作看的出老人是个懂酒的人,刘知幸却是不满的看着。 双裳很不高兴的看了刘知幸一眼说道:“老夫的酒可是小姑娘给的,和你小子没关系滚远点。” 饮下桃花仙双裳不停称美,玉莲带着笑颜说老伯去屋喝,外面有些吵。双裳自然乐滋滋的跟着玉莲上了二楼,刘知幸吩咐伙计接手自己风风火火的走上二楼。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玉莲说道:“干嘛要给那老东西,以后还不把店里喝的亏了。你等着,可不能让老东西白喝。” 当刘知幸上楼后,杨尘萧铭两人竟然已经与双裳推杯倒盏好不热闹。老人一代文宗晋王萧铭更是学生,能做太傅的老人哪能简单。每句话萧铭杨尘听得认真,先生的教诲学生难敢不遵从。 可刘知幸大失风范上去就要夺酒,没有想到萧铭杨尘挡在前面。老人做贼一般不敢看着刘知幸,他俩可不知道每次说着请客。酒量不如老人的刘知幸次次结账,哪里有长辈风范。 萧铭说道:“知幸先生能来已经不易,你这是何必呢。” 越发着急的刘知幸说道:“掏钱快掏钱,谁请也不行。” 听到屋子吵闹声玉莲端着一些小菜走进,发现刘知幸非但没有吵闹反而低三下四说着好话。双裳转头问道:‘小姑娘此酒可有名。“ 放下菜肴说道:“老伯所饮是桃花仙,此外还有一种女儿妆略好。” 大气的刘知幸说着玉莲快去拿,双裳说道:“有名老夫便为店取个好名字,就叫培红如何。”焦急的刘知幸说着:“还有呢。” 萧铭急匆匆取来笔墨纸砚,张开宣纸双裳提笔写到:“一胚桃花十里香,太平满座皆佳酿。”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四章 夫妻情深少年来 御花园年老的皇帝陛下携美人相伴而走,美人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将近五十岁的年纪有着一分独特的美丽,妃子非但没有浓妆淹没,挽着妇人发髻。才走几步气喘吁吁,额头硕大的汗珠欲滴。 一身黑袍的皇帝心疼的说道:“爱妃已经立秋,马上就要中秋养好身子。不要待在屋中不出来,多走动对身子好。” 较弱的美人轻轻咳嗽,玉手搭在皇帝坚实的臂膀。说道:“陛下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天气冷了受不得风。还能陪着陛下逛花园已经很高兴了,陛下不用担心臣妾还要看着孙儿长大,大梁南征完成陛下的雄业,奠定不世之功。” 皇帝见到风有些大,说道:“朕年纪大了,吹点风都觉得头晕回宫休息吧。” 馨妃微微一笑宠溺的向着皇帝靠了靠,怎会不知道是自己受不了风。皇帝身子虽然日渐衰弱,还能挽起长弓。说道:“陛下是担心臣妾。” 回到寝宫太监宫女立即关闭门窗,生怕微风进入寝宫。馨妃在皇帝的搀扶下安然入座,皇帝守在美人身侧望着绝美的容颜。说道:“爱妃没有变,还是像当年一样美丽。” 馨妃病弱的面孔斜着眼道:“都多大的年纪了,还以为少年时候。” 轻轻将馨妃搂在怀中,说道:“怎么会看腻呢,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朕就决定馨妃是朕的媳妇。谁都不能抢,你大哥还得帮着朕送情书。” 两人说着夫妻之间的话,每每想起少年荒诞不羁的事皇帝眉梢微动。馨妃说道:“陛下一直有个问题都不敢问。”皇帝顿时眉头紧凑。馨妃轻轻为皇帝梳理长长的胡须。 问道:“当初你怎么知道臣妾来到太平城。” 皇帝神情一愣,蜀中林氏但是虽为豪阀却无人在朝为官。只有林燮作为质子在太平城与当时还是赵王的皇帝相熟,说道:“这个啊,朕可以不说吗?”坏坏的笑着。 几十年了馨妃一直耿耿于怀那场相遇,从开始大哥林燮都不知道与皇帝陛下相遇沁水河畔。没有称帝之前每次问起,皇帝只会说不敢说我怕那个人打我。做兄弟的不能背叛,可不能让你大哥知道相遇不是偶然。 当初赵王成婚先帝钦定王妃,林家少女却不在入选之列。先帝不许皇子娶亲有氏族子女,何况皇帝还不是嫡出更不是太子。当年太子兵中,废太子才有的五王夺位。馨妃也不过是赵王的侧妃而已,一直是皇帝心中纠症。 说道:“是刘策说林燮的小妹是个大美人,朕很好奇便看了一眼便决定你一定会是朕的媳妇。至于沁水河畔,你知道刘策的夫人。”馨妃顿时想明白,是刘策做的局,怪不得当年未出阁的刘夫人非要秋游沁水河畔。 缓缓起身说道:“陛下许久未来,臣妾学了一首新曲子。还没有人听过,请陛下点评” 病弱的美人缓缓而行,好似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坐在一方样式朴素的琴旁,对着皇帝微微一笑玉手抚琴双眸看着男人。皇帝慵懒的躺在玉床上,双目微闭,手中拿着一杯清茶。一手随着温雅的琴声而动,音从天际而来,心和平与佳人。 一曲好似天上来,玉手轻拨仙音绕。曲尽馨妃略显疲惫,皇帝轻轻拍掌。走到馨妃身旁,捏着肩膀说道:“爱妃受累了。”馨妃温存玉手放在皇帝苍老的手背上。 皇帝突然说道:“怪不怪朕没有将坤儿立为太子,你也没有成为皇后。” 馨妃脸色一怔,皇帝终于说出这句话。这些年馨妃身子孱弱,皇帝从边关将齐王接回,意料之外齐王走入朝堂隐约有太子争锋的模样。皇帝看着眼中却没有说,甚至将一些政事直接交由齐王。事情发展出乎皇帝意料,馨妃非但没有宠爱帮主齐王争夺皇位。身为林氏家主的林燮亦是南镜统帅,只是在朝堂上为齐王说些话,从未有过分的举动。 说道:“坤儿已经齐王之尊,没有什么好争的。太子殿下为人敦厚,对给位兄弟厚爱有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位好皇帝。臣妾一直陪在陛下左右很幸福,没有姐姐劳累,是姐姐的好意。深宫还有谁,比臣妾幸福。” 皇帝没有多问,轻轻将馨妃搂在怀中。 椒房殿雍容华贵的妇人安坐中央,年轻的太子殿下陪在一侧。沸腾的茶炉翻滚,皇后亲自为儿子斟满香茶。太子安坐说道:“母后这次给五弟惹麻烦了。” 庄重的皇后面容憔悴,这几日许多夫人接着进宫的眉头询问一些事。更多的是晋王的婚事,正妃是那家姑娘。尤其是礼部尚书的夫人,一直推自己小女希望能成为晋王正妃。溧阳候正妻虽不是自家女儿,家族小女姿容上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有大理寺卿妻子一身只有两个儿子,一房小妾育有一女根本不想着能成为晋王正妃。 庶出小女能被皇室从无数贵女中选出已经是荣幸,虽说是庶出也比溧阳候家族出生的女子尊贵。可礼部尚书夫人好似已经觉得晋王府一定会是自家女儿,就连溧阳候夫人都有心一争。 皇后说道:“铭儿不会和你争,只是你不该将铭儿卷入。正直大婚前期,正妃始终未定,太子如此一闹满朝风雨。铭儿的正妃反而不易定下,礼部尚书卷入纷争,本来最合适的正妃还需要商定。” 太子不由得看向母后心中暖暖的,礼部尚书之女是最合适的晋王妃。执政以来礼部可以说是最支持太子的人,那件案子未定反而成为牵连。如今晋王因为桃花酒传的人尽皆知,王妃反而不好定。 想了许久说道:“母后晋王正妃礼部尚书之女不合适,溧阳候族女虽有雅名地位欠佳。儿臣反而觉得大理寺卿之女最为合适,儿臣曾见过一面。小女姿容上佳,虽不是温雅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事。虽为庶女却是大理寺卿唯一的女儿,几位兄长也是人中龙凤,五弟需要的不是美人,也不是才女。大理寺卿的小女,虽没有礼部尚书之女俊美,没有溧阳候族女有才,却有一点很好。” 抿了一口热茶看着太子,皇后不由的认为太子陌生。这些身为皇后都没有太子了解的清楚,问道:“太子说说看。” “心思玲珑,持家有道。” 如此说皇后反而不是很明白,太子解释道:“大理寺卿勤俭持家,府上几乎没有额外产业。三位儿子从小习武从文却是没有一人管的了内府,郑夫人生下三儿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二房妾侍又没有资格管理内府。郑雅蓉出生一直被大理寺卿当做宝贝,十二岁那天翻账簿被郑夫人见到。从那时候大理寺卿的内府一直都是这个小丫头管账,进进出出大理寺卿府上过得比早些年反而要富裕许多。” 对持皇后反而不是很明白,说道:“本宫会找个时间招三位女子进宫,是否与太子说一般需要看看。你以后不要去晋王府,铭儿心大,天水王虽不能牵扯皇室,可杨尘此人心术不正。不要给一点机会将天水参入到皇室之中,铭儿大婚在即出不的一点事。” “儿臣明白。” 太子忽然问道:“母后可曾听过《霓裳羽衣曲》” 说道此处皇后脸色一变,想起往事心中苦闷。当年皇帝登基虽然荣登皇后宝座,可最得宠的还是馨妃。当年不知道哪位宫女在皇帝耳边提及《霓裳羽衣曲》,馨妃琴艺时间少有,对于传说中的神曲一直向往。皇帝下旨全国收索一首曲子,甚至动用各地官员。但是在文人中传奇一段佳话,皇宫摆宴馨妃一首《霓裳羽衣曲》文武大臣为之喝彩,皇后反而显得黯淡无光。 说道:“本宫听过一次,太子怎会想起传说中的曲子。” 太子轻轻点头道:“儿臣在晋王府饮酒时遇到一位琴艺一绝的女子,五弟一把古琴有双雀,提起先秦时的古琴提及这首曲子。只是随口一问,答应五弟能否找到这首曲子。” 听到皇后的肯定太子已经认定,《霓裳羽衣曲》确实在皇宫。能收藏曲子只有馨妃一人,普天之下能以琴声演奏恐怕也只有一人呼。 国公府忙碌一天的玉莲带着红衣走进国公府,脸上带着笑意。来到太平城从未有这几天开心,酒坊的生意热闹。累是累了些心中很舒服,红衣是个很懂事的姑娘。不该知道的事从来不问,只是好像一直有些心思放在心上与谁都没有说过。 见到玉莲回来刘知幸放下手中长枪,夏儿递给汗巾擦头。放下长枪让夏儿先带着红衣离开,拉着玉莲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玉莲红着脸看着刘知幸,尤其是刘知幸急切的模样让玉莲觉得心慌。 喘着气的刘知幸将玉莲摁在座椅上,脸庞红扑扑的样子飒是可爱。本要说正事的刘知幸看的入迷,玉莲说道:“看什么。” 刘知幸傻傻的笑着说道:“玉莲你知道红衣是什么来历。” 提起红衣玉莲不由得觉得奇怪,自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如果不是温小明带着去了卢家,怕是现在也就是一个山村姑娘哪里懂得那么多。红衣识字懂诗文,遇到贵人习以为常甚至礼仪比自己做的还要好。 “几个月前礼部尚书二公子的杀人案,牵连到一位刑部官员。红衣应该就是哪位官员的女儿,虽然真正杀人的不是礼部尚书的二公子,可刑部的哪位官员却是知法犯法当街斩首。红衣应该是朝廷的官妓,开始听到我都吓了一跳。” 茫然的玉莲看着刘知幸问道:“红衣在府上没事吧。” 刘知幸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骂,卢羽急匆匆的踹门而入直直的拉着刘知幸出去嘴里说的:“小子来比试比试,看看枪法有没有进步。”说的正起劲的刘知幸,只好重新提起长枪。 站在一旁的玉莲微微笑着,说道:“刘大哥加油。”刘知幸只能苦笑着面对卢羽。心中苦笑,这次真的是和玉莲说正经事,没有做别的事。 卢羽看了一眼玉莲脸庞红扑扑的,拔剑而出说道:“没做别的事,你小子到是想做其他的事,来动手。” 站在一旁看着刘知幸被二哥胖揍的刘知幸有些心疼,红衣撅着嘴缓缓走来说道:“姐姐老妇人找你。” 看着两人比试不懂,但是刘知幸次次被卢羽打的直叫。听到红衣叫,带着红衣走去。刘策站在一旁看着桀骜不逊的儿子居然还有害怕的人,身旁的老管家看着老爷莫名其妙笑着。 “老爷卢公子这样打,万一给二公子打出个毛病可不好。” 刘策看着大笑道:“老子早就想这么敢,那个一打就叫唤的小子看的让人舒服。”随后向着卢羽喊道:“用点力。” 刘知幸看了一眼父亲,一剑拍在肩上疼的直叫:“爹,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五章杨家有女初来到 看着儿子枪法越来越精湛,刘策心中高兴又有一种迷茫。如果刘知幸是长子对于刘家未来很好,翩翩浪子回头的刘知幸是小儿子。长子刘知命敦厚,入朝以来只在边关一年便会调回太平城任职。虽说是禁军五品将军,可远远没有刘知幸边关执掌一军有实权。当初将刘知幸打发到长风军也不过想打磨一下性子,机缘巧合居然成为一营主将。 虽然知道刘知幸口上说着不在乎国公的爵位,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大儿子刘知命虽为世子,确实没有据实的战功在身。 甚至刘知命说过国公爵位传给二弟比他要强,刘策没用同意,刘知幸也不在乎。看起来和睦却更加可怕,国公爵位代表着正统。刘知幸不在乎不代表一些人不在乎,尤其是刘知幸手下的十四将,哪一位不是精明人,不然见过的十二人如何能在白甲军中活下来。 回头见到刘知命带着一大两小走来,杨尘走来恭敬的喊道:“侄儿拜见世叔。”一位小姑娘跟在兄长身后很懂规矩。 另一位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一下子扑倒刘策身上,亲昵的喊着:“爹爹,很久没有陪小小玩了,今天可不能耍赖皮。” 一向严谨的刘策对小女儿从来都是一副慈父的形象任由胡闹,当年刘知幸还因为斗殴与父亲吵了一架,躲在林燮府上一月有余不回家。刘策软硬皆施不管用,大哥刘知命怎么劝都不管用。只有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到了林府拉着二哥的袖袍说着:“二哥不怕,爹爹打你,小小可要不答应。咱们回家,看看爹爹还敢不敢打你。” 谁说话都不管用,刘小小一个小人儿拉着二哥回家,好几天都没有给爹爹刘策好脸色,那件事也就过去。 刘策抱着心爱的小女儿,十二岁了还像七八岁的小姑娘。瞧着哪位也就比刘小小大两三岁的蓝衣小姑娘,说道:“小小都是大姑娘了,你看看杨姐姐多懂事。” 小姑娘噘着嘴盯着父亲说道:“小小哪里不懂事了,刚才娘亲还夸小小长大了。” 刘知幸说道:“爹,杨公子这次来与卢羽有事相谈。” 对杨尘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好感的刘策,回头看着杨尘。杨尘说道:“卢二哥开了一家酒坊,世叔是知道的,侄儿想做些生意也好挣点银子。不能看着几位朋友都有事业,就侄儿整天无所事事。” 孩子们的事刘策从来不过问,当初刘知幸的一群狐朋狗友都不在乎。更别说天水王世子杨尘,到是对哪位蓝衣小姑娘很喜欢。小时候就胖嘟嘟的很可爱,现在亭亭玉立乖巧伶俐。 挥挥手杨尘带着小妹走了进去,刘小小说道:“我也和杨姐姐玩,好几年不见了,一定会给小小带好玩的东西有趣的故事。”刘策放下小女,看着跟在那个小女孩身后说的开心。 刘策说道:“知命你随我来。” 才走几步刘小小向着哪位一直打人的男人喊道:“不要打我二哥,小心让我大哥打死你。” 蓝衣小姑娘脚步轻盈,可没有之前的文静。在刘小小扑上去就要抱住卢羽大腿的同时,蓝衣姑娘纵身而起挡在刘知幸卢羽中间拉开拳架,一副临阵对敌的模样。 穿着粗气的刘知幸不由得一愣,站在一旁的杨尘一副无奈的样子。见到卢羽收手,刘小小松开手胆子很大走到杨姐姐身边有模有样的拉开拳架。卢羽很好奇的瞧着两位小姑娘,反倒是让卢羽不知如何是好。 杨尘喊道:“小洛不得对卢二哥无礼。” 刘知幸走上去拉开刘小小,看了一眼有些陌生的小姑娘问道:“你是小洛,都成大姑娘了,哥哥都不敢认了。”莫名的见到杨洛脸庞微红,松开拳架。 对着卢羽不客气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再欺负幸哥哥我可不饶你。” 见到卢羽还未收剑,刘小小不顾二哥跟着杨姐姐装模作样的拉开拳架。杨尘正要说话,卢羽长剑突然归鞘。瞧着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刚才步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见到杨洛认真的样子,卢羽的一句话让刘知幸杨尘目瞪口呆。 “小姑娘看你骨骼惊奇,愿不愿意随我学剑。” 杨洛对于这位陌生的卢羽没有一点好感,幸哥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打的浑身是伤。杨洛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教本小姐剑术。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无敌神拳邵康。” 对于邵康卢羽如何不知道,邵康随不在四大宗师之列。一双拳头打遍天水无敌手,卢羽露出无奈的模样。六合剑十年以来只有大哥卢昭撑门面,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不起。只说父亲卢兆明退隐江湖,任何一位大宗师未必敢说能胜过。至于邵康卢羽还真的不曾放在眼中,记得这个人不过是邵康人不坏。 卢羽低头瞧着小姑娘说道:“邵康我听说过,不知道杨姑娘可听说过徐州卢羽。”最无奈的是,杨洛蔑视的眼神。 “杨姑娘是你叫的,我乃是天水王莹荣郡主。看在你和气的样子上,本小姐今天就放过你了。下次发现你再欺负幸哥哥,本小姐可不会放过你。不要看你功夫高,父王随便调遣一支铁骑就灭了你。” 杨尘勃然大怒上去一巴掌打到杨洛脸上,怒斥道:“小洛不要乱说。”都没看更加愤怒的杨洛,转身对着卢羽说道:“卢二哥小妹年纪小不懂事,小弟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怒气冲冲的杨洛狠狠盯着从不打自己的大哥,一句没有说话转身跑去。刘知幸无奈的说道:“杨尘你这是干什么。” 就连卢羽眼神都不痛快的盯着杨尘,还是说道:“世子殿下做的过了,杨姑娘意气了些,没有必要动手。” 刘知幸见到杨尘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卢二哥改日再练,杨尘我的看看你宝贝妹妹,出个好歹可不好。”说着转身追了上去,刘小小早早已经愣在哪里。一向温和的杨大哥,今天如此暴躁,见到二哥走开,喊着:“二哥等我。” 对于杨尘之前的举动卢羽十分不满,使得杨尘的脸色十分难堪。本以为方才的举动是爱才之心,都是一些权谋简单的运用。这个还是从父王哪里学会,来到太平城之后可以说是屡立奇功。甚至与晋王结交,都是将一位忠心的恶仆打了一顿,得到晋王萧铭的好感。 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壁,立刻说道:“卢二哥小弟刚才实在气愤,小妹娇生惯养惯了。让卢二哥见笑了,今日前来正是与二哥探讨一下酒坊的事。” 卢羽对于杨尘十分不满,还是说道:“那世子殿下找个地方详谈。” 刘知幸追上去见到杨洛趴在一处凉亭中掩面大哭,刘小小跑上前抱着杨洛说道:“杨姐姐不要哭了,小小给你好吃的。” 见到杨洛没一点高兴的样子,刘小小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小时候大哥二哥伤心的时候,只要给好吃的都会开心。刘知幸轻轻放在小小肩膀上,说道:“小洛你大哥今天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等着,幸哥哥这就揍一顿给小洛出气。” 淡淡妆容被泪水冲刷,杨洛抬头瞧着刘知幸认真的样子十分滑稽。衣袍多处剑痕,眼角隐隐淤青。说道:“幸哥哥不用了,是我做的不对。幸哥哥你说大哥是不是不喜欢小洛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打我。” 刘知幸亲昵的在杨洛鼻尖刮了一笑,眼角带着宠溺的微笑。花着脸的杨洛脸色微红,刘知幸才发现当初胖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立刻收回手坐下来说道:“你看小洛都成小花猫了,一点都不好看。” 刘小小看着杨洛精致的妆容变成这个模样十分滑稽,跟着刘知幸不停喊道:“杨姐姐是小花猫,小花猫。”露出调皮的模样。 本来气愤的杨洛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向着小小说道:“你再说,再说我打你。”吓得刘小小赶紧躲到二哥身后。别的人说打也只是吓唬,从来不怕。这位杨姐姐小时候可是真打,能不怕吗? 忽然看了刘知幸一眼双手捂着脸转过身去,说道:“不许看,不许看。”刘知幸到是不在乎这些,刘小小好奇的低头看着花了脸的杨洛。 气愤的杨洛一点都不像刚才豪气干云的女子,起身向着远处跑去。刘知幸微微一笑,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在乎好看不好看, 让刘小小追了上去,杨洛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小小,哪里能洗洗,姐姐需要重新画妆丢死人了。” 刚到太平城杨洛沐浴更衣专门画了一个妆,把带来所有衣服一一挑选,每件配饰都是精心挑选。简单的妆容折腾的世子府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很久之后满意的叫着大哥来国公府。可幸哥哥还没有看漂亮的杨洛,就变成这个样子。都怪那个练剑的男人,不然大哥怎会打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苦=哭,不哭妆容怎会花,不花也不会在幸哥哥哪里丢人,都怪那个男人还想收徒做梦。 刘小小拉着杨洛边走边说:“杨姐姐我带你去文姐姐哪里,文姐姐可漂亮了,身上都是香香的。早几天还给小小画了一个,可漂亮了,爹爹夸小小是美人胚子。” 好奇的杨洛问道:“真的吗?我可要见见你说的文姐姐。” 杨洛听到秀文的名字心里不舒服,寻常府上的丫鬟还没有资格叫姐姐。国公府上能让刘小小叫一声姐姐也只有夏儿一个,至于夏儿当然熟悉,那是刘知幸的大丫鬟,以后也是要做填房的,能不知道吗? 听到杨洛好奇的回答,刘小小更加激动的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文姐姐调的香料,还有玉莲姐姐弹琴可好听了,还会酿酒闻着都香,就是娘亲不让。那会二哥拿出来还偷偷尝了一下,很好喝不醉人。” 又听到一个女子,杨洛好奇的问道:“你哪位玉莲姐姐好看吗?” 天真的刘小小点着脚尖带着笑颜蹦蹦跳跳的,立刻回头道:“玉莲姐姐可是个大美人,二哥说小小以后也会和玉莲姐姐一样好看。”尤其是听到二哥,杨洛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颊,心想:一定要见见,可不能把幸哥哥骗走了。 快走几步赶紧拉着刘小小的小手道:“快走,一定要画一个好看的妆。” 刘知幸在凉亭休息片刻,摸着生疼的眼角说道:“卢羽你可下手真狠,不就是拉着玉莲在房里说了点事至于吗?以后玉莲可是要嫁给我的,你不把我打死,这可不行得好好说道说道。”转身向着厢房走去。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六章青衣娇媚蓝衣傲 玉莲满脸娇羞的从老夫人房间走出,房间里两位刘夫人一副看媳妇的样子。红衣撅着嘴乖乖的守在门外,面对两位刘夫人像个犯错的小姑娘一样,若不是年轻的刘夫人亲昵拉着玉莲妹妹手,玉莲还真不知道处理这些事。还未入门先见婆婆嫂,小媳妇对大的敌人就是婆婆还有嫂嫂。 许久才从房间走出,拉起红衣赶紧跑着离开。站在门前的两位刘夫人面带笑颜,瞧着已经十七岁的玉莲走远。一直开始觉得一位山村姑娘不懂规矩,除了长得好看一些还能有什么用。刘知幸虽然不是长子,毕竟也是国公之子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入门。 刘知命的夫人到是觉得没有什么,既然二弟喜欢能不能成,配不配的上刘知幸可不能听一面之词。若是纳妾用不着有太多的顾虑,可刘知幸不曾成亲,二公子的正妻出生不好也得有过人之处,长得好看还真的不能一柄而论。这些时间小刘夫人一直观察,玉莲经营的卢氏酒坊虽然有萧铭帮助,但玉莲也做了不少事。 刘老夫人说道:“小锦你觉得怎么样。” 吴锦眯着眼说道:“玉莲妹妹虽说是山村姑娘,现在可看不出山里的姑娘。看来卢老夫人调教的很好,若说家世是黄渠卢家的女儿也不为过。瞧卢二哥爱戴的样子,与嫡女也差不了多少,算不上门当户对也勉强可以。只谈相貌在王公贵族的女儿中也是出众的,相比下来少了豪门小姐的傲慢,持家的看不出来。瞧着这段时间经营酒坊,也是精明的妙人儿。能在世子与晋王的帮助下,几天将桃花酿风靡太平城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只说那份坚韧女子中真的很少见了。” 刘夫人带着微笑点头,拉起儿媳的手轻轻拍一拍说道:“是挺好的,早点过门也能帮衬着点你。” 只是有一件事很难抉择,到不是玉莲的出生不好,家中也只剩下一人。对于张柏的存在,刘夫人是在找儿媳妇怎能不知道。夏儿很早之前已经说了,甚至张柏身世以及才学,对于玉莲的感情不说一清二楚而有些了解。 说道:“就是定下的婚事不太好办,咱们还得看看知幸的心思。要是能成还得需要小锦你多操心,咱刘家的名声也得看中。” 只是刘夫人心里有点不痛快,刘知幸你喜欢上谁不好,怎滴就看上那个女儿的徒弟。可一想觉得也挺痛快的,刘策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这下你可忘不了,那个魔女的徒弟就在府上,都快成亲家了。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吴锦瞧着婆婆高兴自己也高兴。这个二弟真是让人操心,早几年不想去公主跑到南镜。你说一位公主虽然是不得宠的妃子的女儿,那是也是公主,你一位国公次子已经是高攀了。 玉莲拉着红衣一路小跑,刚跑到秀文房门前。一位小姑娘打开房门,还是一副蹦蹦哒哒的样子。玉莲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拉着玉莲的手:“玉莲姐姐快进来。”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小姑娘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比平常开心了许多。玉莲问道:“小小干什么。” 跟着小姑娘走进屋子见到秀文为一位蓝衣的梳妆,看起来亲昵的样子。两人说着一些趣事,蓝衣姑娘看起挺开心的样子。隐约听到好像是在说刘知幸的囧事,刘小小拉着玉莲的手指着杨洛说道:“杨姐姐好看吧。”有些委屈的拉着玉莲,是要说悄悄话。 玉莲俯下身子侧耳聆听,刘小小好像很害怕哪位蓝衣姑娘的样子。说道:“玉莲姐姐你一定不要让杨姐姐得逞,小小喜欢杨姐姐,可不喜欢杨姐姐做二嫂。玉莲姐姐你要加油,早点嫁给二哥让杨姐姐死心。” 听得玉莲面红耳赤,才被两位刘夫人说了一通,现在又提起玉莲更加不知所错。一直觉得小姑娘不懂,原来小小的人儿什么都懂。轻轻抚摸小姑娘漂亮的发髻说道:“小小不要乱说。” 小姑娘崛起嘴盯着玉莲委屈的说道:“小小没有胡说,是二哥说的。” 声音很插好玉簪秀文瞧着铜镜中一位漂亮的小姑娘,也知道一些刘知幸当年的风流史,可气的是当年还是十来岁的杨洛。刘知幸没把门的嘴说什么:“快快长大,以后可要给幸哥哥做小媳妇。”没想到当年的小姑娘现在还是小姑娘,一直记得。 杨洛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一场大仗完胜。瞧着噘嘴的刘小小郑重的问道:“小小你二哥说什么了。” 正在话头上的刘小小一转头:“玉莲姐姐是二嫂。”刚说完已经后悔了,半大的姑娘再来秀文这里已经知道一些,怎么看不出杨洛的心思,当年那么小的姑娘,被杨洛半大的小姑娘拉着让一口一个叫着二嫂。 立刻捂着嘴看了一眼杨洛赶紧躲在玉莲身后,露出一颗小脑袋说道:“我没有说,一定是你听错了。” 杨洛伸手吓唬刘小小,高傲的走到玉莲身前上看下瞧。玉莲好奇瞧着这位小姑娘,不由得伸手摸着脸颊,难道是脸上有东西吗?一旁的秀文掩嘴偷笑,刚才说了那么多自然知道这位小姑娘喜欢刘知幸。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楚,长大还能再来心思单纯。 瞧着好奇的杨洛玉莲愣在哪里,将刘小小护在身后。其实也不是护着,只是不知道小小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位小姑娘,还很喜欢说一些找打的话。这不是再说:“杨姐姐你画的再美,也不如玉莲姐姐漂亮。”还要露出一副调皮的模样。 一副持重的神情很是滑稽的问道:“你就是姬玉莲,听小小说弹琴很好听,来给本小姐弹一曲。” 红衣可没有玉莲的好脾气,挺身上前说道:“你是谁啊,姐姐可不是给什么阿猫阿狗都弹琴的。” 杨洛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极为不痛快,玉莲正要说话没有想到红衣挺身而出。这下杨洛更加气恼,狠狠盯着红衣说道:“哪里来的下丫鬟,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掌嘴。” 本就是府上小姐出生的红衣也气恼纷纷,虽说家道败落,姐姐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下人,还经常的教弹琴。挺着微微凸起的胸脯,好似再说你更小。恶狠狠的说道:“臭丫头,你才多大,小屁孩一个装什么大人。” 气愤变得尴尬,两人斗嘴十分激烈玉莲几次说话都被这个杨洛顶回去。红衣却是愈战愈勇,甚至将春林楼里学来的荤话都用上。杨洛毕竟是天水王嫡女,哪里听得懂那些荤话。刘小小更是在中间挑拨,一副看大戏的样子,生怕不热闹。秀文站在一旁向着玉莲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红衣虽说是个丫鬟。两人一直当做妹妹一般,时常想起年纪差不多的黝黑小姑娘小花。 对骂的正起劲红衣哈哈大笑,像极了家乡那为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小妹妹小花。杨洛好像听懂红衣说的不是好话,有模有样学着骂人。此时玉莲也看出杨洛虽然高傲,却没有占着身份欺负人。也是一位懂事的小姑娘,见到杨洛骂不过红衣既然要动手。刘小小可是见识过杨洛的功夫,次次都能得手天下无敌。 见机不妙大声喊道:“红衣快跑,杨姐姐要打人了。” 瞧见形势不妙又有刘小小提醒,红衣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秀文走到玉莲身边说道:“玉莲来了一个有力的劲敌,可要小心刘公子被抢跑了。” 一脸娇羞的玉莲红晕犹在,刚才刘夫人说的话还在心间。低眉含蓄的说道:“文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他。” 秀文一副打趣的模样说道:“你不愿意有人可是愿意,再没有人姐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刘公子多好的人可不能打光棍。” 玉莲低眉双眼直直的,秀文笑着说道:“不说你了,快去看看,杨姑娘性子傲,出点事可不好了。” 红衣前面跑着,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后面的杨洛更加气愤。嘴里毫不客气的喊着:“你再说,撕烂你的嘴。”红衣不依不饶的叫喊着,一点都不怕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可能是不知道杨洛是什么人。 正巧刘知幸杨尘卢羽相伴而来,似乎杨尘卢羽相谈愉快。刘知幸也不在乎两人能不能合作,可也能看出其中利润其实不大,远远没有杨尘付出那么多,觉得有些奇怪杨尘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笔买卖。边境自己养活了三千多人,一群新兵不用钱砸怎么能短时间成为现在名声极大的十三营。 在离开边境时十三营在长风军中名气极大,不是战力永驻,一个没有怎么上过战场的十三营能谈什么战力。可建军不大一年的十三营名气比勇冠三军的长风营更加大,一在十三营几位将军的不要脸,二在新兵嗷嗷直叫胆子极大什么都敢抢,三便是十三营最有钱。有着褚翰林出谋划策,刘知幸办事之快,梁博调度严谨,可以说十三营如今除了兵器战马之外人人最有钱。 两人交谈听在心中,桃花酒就算能畅销也不值得杨尘做的如此之大,三洲十二城三四十家酒坊酒楼,这样做能不亏钱就不错了,至少短时间不会有什么收益,卢羽还要四成的收益,在刘知幸看来十分不明智。卢羽不是那种不明白的人,杨尘也不蠢,但两人相谈愉快也不管什么。 见到红衣气喘吁吁跑来,杨洛大大咧咧的在后面追着。红衣见到刘知幸没有收住,差点扑倒身上。立刻躲在刘知幸身后嘴里说着:“有本事不要动手,臭丫头。” 气急败坏的杨洛正要破口大骂,忽然见到大哥一脸不屑的样子,明显还在气恼之前的一巴掌。可是见到刘知幸立刻变得温顺,恶狠狠的看了红衣一眼。哪里还像之前的疯丫头,温婉有絮,知书达理。 后面玉莲秀文才赶来,见到刚才傲慢无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在了。此时站在刘知幸面前的是一位,温雅温顺,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让人有些意外,只是红衣调皮的在刘知幸身后喋喋不休,杨洛显得很是大度,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红衣的挑衅。 最感意外的还是杨尘,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门温顺,不由得回头看向刘知幸。 脸上红晕还未退去的玉莲,娇媚可亲让人忍不住多两眼。微微喘息淡淡清香,好像桃花丛中金掠而过的仙子。稍显凌乱的乌发遮掩双目,脸庞红晕好比盛开的满园桃花。 刘知幸一脸尬尴的模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会遇到一起。看着玉莲的问道:“玉莲你怎么了脸红扑扑的。” 刘小小大胆的跑到二哥身边说道:“二哥娘亲说要给你娶媳妇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一愣,玉莲脸颊更加红润。谁也没有想到杨洛抬头盯着刘知幸说道:“幸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七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杨洛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向胆大心细的刘知幸一面茫然。瞧着一副认真的眼珠子更加无奈,转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杨尘。只见杨尘无奈的摆手好似在说我可不知道,让刘知幸更加无奈。 作为大哥的杨尘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妹妹虽然大大咧咧的,从来没有这样胡言乱语。刘知幸盯着杨洛说道:“小洛你还小,不能乱说话。” 见到心心念念的幸哥哥这般说话,鼓起胆子声音很大:“我都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这样说话刘知幸更加无奈,回头看着毫不在意的玉莲立刻解释道:“玉莲不要听小洛胡说,没有的事。”着急的样子十分滑稽却不可笑。 杨尘想要说话,可之前一巴掌的事心中还没有过去只好避而不谈。卢羽走到刘知幸身边,硕大的手掌重重拍了几下,让心虚的刘知幸更加沉闷,这下可完蛋了。就因为带着玉莲孤男寡女的说正事,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顿,这下没有几百剑可完不了。 尤其卢羽极其古怪的笑容说了一声:“好小子本事挺大的。”吓得刘知幸浑身发软。 见到卢羽离开杨尘看着天空,说道:“天气真好,该去拜访伯父了。” 秀文古怪的神情一手拉这刘小小,一手拉着红衣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刘知幸爽快的转身离去。心里有种没落,自己的心思从未说过。每一步走的极重,呼吸不免重了几分。 留下的刘知幸哪里能走的开,小心翼翼的走到玉莲身边讨好的语气说道:“玉莲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天发誓。” 眼珠子一转杨洛走到刘知幸身边乖巧的抱着刘知幸的臂膀说道:“幸哥哥小洛没有胡说,四年前是你亲口说的,等小洛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而,还要娶回家的,不是都忘了吧。” 急的刘知幸直瞪眼,想要摆开杨洛的小手可是抓的紧紧的。玉莲微微一笑歪着头说道:“刘公子还真是人见人爱,我这个丑姑娘走了。” 身边的杨洛很高兴,撅着嘴说道:“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刘知幸脸色一变,玉莲可从来没有这样过。说话好似凉风刺骨,刘知幸好不容易才摆开杨洛的手臂急匆匆追上去。讨好的模样说道:“玉莲妹妹那里是丑姑娘,天上的仙子岂不都是丑姑娘了,尽是胡说八道。” 走在前面的玉莲微微一笑就是不说话,心想道:能笑就好。可正要说话玉莲忽然说道:“那就是我胡说八道了。” 快走几步才与玉莲并肩而行,谄媚的样子在玉莲身边低三下四的模样。说道:“玉莲妹妹怎么可能胡说,是我这个混蛋胡说,对就是我在胡说。谁敢说玉莲妹妹话说,打断谁的狗腿。” 看着玉莲咧嘴微微笑着心里松了口气,好似忘记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玉莲突然说道:“那刘公子嫌弃我长得丑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子,平常不是挺能说的,现在怎就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了。 刘知幸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有人敢说:“这位姐姐人长得丑是爹娘给的,可不谁都有我好看,是不是幸哥哥。” 不说还好心里狠狠的盯着杨洛暗自道:“能不能不要乱说话,再胡说哥哥的媳妇都要跑了,知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等着未婚夫,哥哥我容易吗。” 玉莲转身看着杨洛说了一句:“本姑娘不和小屁孩争长短。”转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摇跃的背影走的不是很快。 本就失势的杨洛心中更加气愤,幸哥哥国公二公子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的。一定是这个妖女用了什么手段才骗的幸哥哥,幸哥哥居然不理自己一定是这个坏女人做的好事。自己可不能服软,万一坏女人再骗幸哥哥怎么办。 刘知幸见机不妙想躲又是多不开,杨洛这小妮子今天疯了说什么嫁人,这不是惹麻烦吗?加快步伐追上去转头狠狠盯着杨洛说道:“不要跟着。” 急的杨洛直跺脚,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有不甘。可不能让坏女人得逞,哪里还听得刘知幸的话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玉莲走的越来越快,时不时的侧眼回头,好几次都没有见到刘知幸追上来心中有些失望。再次回头发现刘知幸小心的跟在身后,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想要跟着回家又怕主人踢出去。玉莲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胆子很小的刘知幸看不见。 正躲在假山中间的刘知幸正盯着玉莲,忽然被一个小手拉着一把,吓得差点冲山上掉下来。回头一看正是那个蓝衣小姑娘杨洛,一脸无奈的刘知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娇滴滴的小姑娘见到幸哥哥要掉下来伸手就要扶,现在的刘知幸哪敢用的着,玉莲就在前面能,万一被发现可不好办了。从假山上噗通跳了下来,没有想到杨洛说道:“幸哥哥干嘛要怕她,我去揍他一顿给你出气。一个娇滴滴的坏女人,我一个打她十个。” 听到这句话刘知幸快疯了,这是哪到哪啊。你能打人家十个,人家一个眼神能杀哥哥几百遍。看着小姑娘说道:“小洛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不大懂。在过几年长大些,。。。。” 只是还没有说完杨洛发光的眼睛张口说道:“是不是就可以娶我了。” 顿时刘知幸哪里知道说些什么,今天这是怎么非得逼得人上吊不成。重重一拳砸在假山上,重重吐了一口气说道:“小洛你认真听哥哥说,不要打断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说。” 见到小姑娘郑重的点头刘知幸松了口气,还是年纪小的好说话。说道:“小洛你看幸哥哥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大哥都成亲了,铭哥哥下个月也要成亲。就剩下你忠哥哥还有我,所以要抓紧时间。玉莲姐姐多好,哥哥也喜欢可得抓紧了,外面惦记的可多了,所以小洛不要胡闹,哥哥成亲的时候给你糖果吃好不好。” 早已经不是十来岁孩子的杨洛瞪着眼睛很认真的说道:“不好,幸哥哥要娶得是小洛,在过一年我就长大可以嫁人了。” 早已经忍无可忍的刘知幸哪里还顾得上说闲话,心想道:女人就是女人,哪里份大女人小女人都是一样的。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万花丛过。想不到会在今天一败涂地,可不能让人知道,积累多年的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都是这两个女人逼得,可一回头竟然见不到玉莲立刻转身就要走,却发现杨洛拉着衣袖一副无奈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看来以后要躲着小姑娘远一些了,不然这辈子可怎么活。这个两个女人可都不是高兴完,拍拍屁股就能走得了的。 天色昏沉刘知幸实在无可奈何,无论走到哪里小姑娘狗皮膏药般就是甩不开。见到夏儿走来刘知幸仿佛见到救星,正要说话夏儿走上前说道:“二公子玉莲姑娘在夫人哪里,老爷叫你过去。”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天打雷劈。 只好走在前面,夏儿乖乖跟在公子身后。小姑娘杨洛还是拉着刘知幸的衣袖就是甩不开,还是夏儿姐姐乖。你看从来不让自己这个公子为难,可是走着走着越发觉得气愤诡异。 走进院子第一个见到兄长刘知命,刘知命拍着刘知幸的肩膀说道:“二弟好自为之。” 本就心里难受的刘知幸才走出冰山又进火海,只好走进去发现父亲坐在主位母亲二娘坐在两旁。没有外人甚至都没有丫鬟仆人,夏儿在进院子后已经离开。可是玉莲坐在母亲旁边,嫂嫂才不过靠着二娘。可杨尘卢羽你们怎会在这里,还有一副幸灾乐祸的秀文看着自己。这是羊入虎口,面对千军万马未必有这种阵势。 尤其是玉莲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宝刀,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这条小命。苦笑着刘知幸走进去竟然发现没有自己的坐席,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杨尘身边的坐席明显是杨洛的,刘知命苦笑着坐到妻子吴锦身边。卢羽与秀文坐在一起,明显玉莲哪里还有一个坐席。只是此时的刘知幸哪里能想的到,再说得罪了人哪里敢过去。 刘策郑重的说道:“知幸入座,需要为父请你才能入座。” 阴沉的气氛下刘知幸还真不知道该坐在哪里,看到母亲指示的眼神心有所悟。还是娘好,都给自己留着位置,正要走上去坐在母亲身边,刘策一声冷哼。刘知幸才明白这是让坐到玉莲哪里啊,无奈的只好坐下。 才坐下玉莲阴阳怪气的说道:“刘公子怎么不去哪里坐着,来我丑姑娘这里干什么。”发挥赖皮的精神偷偷说道:“有玉莲妹妹在,我能去哪里,这不都过来了将就一下。” 对于刘知幸的无赖很少有人有办法,或许只有坐在中间哪位男子才是刘知幸没有办法的人吧。玉莲心里其实挺高兴的至少还是坐到自己这里,而不是跟着哪位杨姑娘。倍感意外的是刘知幸竟然与杨洛一同进来,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说着已经开始吃饭,刘策很少在家宴上饮酒。今日有卢羽杨尘在,将珍藏多年美酒拿了出来,原本挺高兴的事。玉莲觉得陈酿有些烈,偷偷从身后拿出一小坛桃花酒。才打开酒香飘逸,刘策闻着酒香便知道玉莲拿出那种桃花酒。第一次接待卢羽饮的便是这种桃花酒,一直收藏着从来没有拿出来。没有想到玉莲哪里还有,不过也对据卢羽所说这就是玉莲亲自酿的。 杨洛闻着酒香走了过去抢夺玉莲手中酒喽,说道:“幸哥哥我来。”笑的很甜。 见到哪里三人你来我往的样子,众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坐在卢羽身边的秀文,哪里还管什么酒,很少吃菜独独饮酒最多。卢羽看着两位妹妹不由得心酸,姐妹怎能嫁一夫。何况秀文玉莲两人都不是那种人,其中很多事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酩酊大醉的秀文软软的躺在一旁,秀文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卢羽听得很清楚:“刘知幸我哪里不好,为什么看不上我。” 微醺的玉莲与刘知幸相伴将杨尘杨洛送到府外,杨尘很抱歉的样子没有想到小妹居然还得四年前的事。杨洛上车后还喊道:“幸哥哥明天我会再来的。”当时刘知幸仿佛觉得千万箭矢飞奔而来。幸亏杨尘拉着杨洛回府,不然今日要住下可要完蛋了。 马车刚走玉莲伸手掐在刘知幸腰间说道:“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刘知幸一脸苦笑。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八章老帅少将纸上兵 万众瞩目的林府如今稍有些活力,名震大梁朝野的大司马常年驻守边境,三个儿子长子从军,两位作为蜀中地方官数年以来很少在家中。也就是早几年蜀中来了一位小公子,林府上下才有了些活气。这几年小公子随着老帅远赴边关之地,诺大的大将军林府只有一位老妇人。早两年前还有一位年轻的刘公子经常来坐坐,也只有小公子拜访脸上才有些笑容。 一年来晋升大司马的林燮回家府上有了主心骨,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半个月来蜀中小公子回家,林府上下鸡飞狗跳。人人骂在嘴上却是乐在心里,府上已经很久没有怎么热闹过。 早两天姓刘的小公子赖在林府大门都不出一步,林府的老人觉得刘公子当了诺大的五品将军还能受委屈。当知道刘公子竟然害怕回家没有觉得稀奇,小时候经常被严厉父亲怒斥的不敢回家经常住在府上。可是这次不同,已经兵部尚书的刘策没有打骂,小公子竟然是害怕两位姑娘,到是让人稀奇。 大清晨黑衣少年手持长枪院中飞舞,里屋的胖子鼾声大作。秋日的天气微凉,少年长枪直指星河。年纪极大的老人双手附后眯着眼睛,欣赏少年飒爽的风姿。这套精妙的枪法可谓是前所未见,精通枪法的老人看的明白,心中乐意瞧着少年人用功。 屋子里还在酣睡的侄儿虽然觉得没有少年用功也不去打扰,这一年来长风军换帅前所未有的大改革。用兵的重担都是在这些年轻人手中,不可为不累。身为一军主将的林忠在军中虽然荒诞不羁,独独在正经事上一丝不苟。已经有三年不曾休息的侄儿,表面上严厉疼在心里。 瞧着一套枪法刷完的刘知幸老人挥挥手说道:“知幸过来休息休息,一会儿再练。” 对于从小看着长大刘家小公子很是喜欢,小时候的刘知幸最喜欢经常领兵打仗的林伯伯。曾经很看不起就知道待在太平城的父亲刘策,说:“你看你还算是将军,手底下都是一群文弱书生。你看林伯伯手底下可是有十万雄兵,再打我叫林伯伯爹。” 看着气愤的父亲吓得只有七八岁的刘知幸在林府住了十来天,大哥刘知命才领回家。长大后才明白父亲的苦衷,曾经年轻的刘策一战远渡北方千里之外,打的突厥强大的联盟支离破碎。曾经一度认为大梁第一将,只可惜一纸《征南疏议》断送了领兵之路。这些还是这位老人亲口告诉,老人曾经说过守国我胜过刘策,攻伐远远差于刘策。 刘知幸收枪均匀的喘气,走到老人身边接过温水大口饮下。说道:“林伯伯你看我的枪法怎么样,有没有 当一代枪神的资质。” 做下在外面的石桌上,轻轻点头。刘知幸的枪法极为巧妙,只说同样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刘知幸如此凌厉的枪法。说道:“不错,传你这套枪法的是个高人。” 倒下温水连续饮下几杯后说道:“那是当然了,不看看是谁教的,大名鼎鼎的华清真人,名副其实的大梁第一人啊。” 林燮眯着眼睛瞧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发现孩子们都怎么大了,自己确实已经老了,再过些年怕是连硬弓都挽不动了。听到华清真人的名号林燮没有觉得意外,年轻的时候向往将军也曾见过已经是不惑之年的老道人。当年的卢兆明可谓是一人一剑一江湖,哪有什么四大宗师。当年刘策差点放弃世子的地位,就要跟着卢兆明去闯荡江湖,还不是为了江湖人称魔女的仙女姐姐。 说道:“这套马下枪法却是精妙,可要说马上枪还是你爹。在马上可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你爹,该回家学学你刘家的本事。知幸领兵打仗打的不单单是个人武力,各种兵种的配合,尤其是骑兵的灵活应用。我这里的这点东西你小子到是学了不少,你爹肚子里可不少,一定不能白费了。” 听到林燮的话刘知幸不觉得有什么,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自然知道。兄长的武艺从小都是父亲教的,甚至领兵都是套用父亲的套路,军中有个小错号,小豹头。刘知幸后来才知道父亲刘策领军打仗一直都是先锋,这才有豹头将军的称号。对于刘策的一身本事自认为那都是兄长,从小刘知幸觉得吃苦,长大也没有想过。【!~爱奇文学…&免费阅读】 随意的坐下说道:“我可不学,他能有什么本事。侄儿得了一本兵法,都要让侄儿抄一本。不学不学,林伯伯就挺厉害的。” 林燮无奈的瞧着少年郎,怎不知道心里的想法。小时候或许觉得父亲本事不济,现在恐怕是怕别人说闲话。只要不学,兄长就没有那么为难。 对于刘知幸口中的那本兵书怎会不知道,早几日林燮刘策认真观摩此书。这是一本古法,看起来奇妙其实对于现在的战争没有什么作用。最有价值的反而是记载的练兵之法,与刘知幸训练的十三营甚至有些相似的地方。这才是刘策最看中这本兵书的地方,给了别人或许没有什么用,对于刘知幸而言却是一本解决现在十三营难题的天书。 说道:“天气不错,去吧忠儿叫过来,伯伯今天要考校一下兵法。看看你二人这一年来,有没有荒废学业。” 刘知幸说着:“得嘞。”一个跨步重重踢开房门。 过去直接掀开林忠的被子,胖子好似 没有觉得有人在翻了个身子一手抓着被子张腿夹着呼呼大睡。刘知幸知道林忠只要睡觉很难叫醒,伸手捏住鼻子。气急的林忠放声大喊,刘知幸才放手林忠居然转个身子有睡着。 无奈的刘知幸只好使用绝招对着林忠耳垂轻轻说道:“秀文姑娘在门外等你许久了。” 一个机灵顿时清醒喊着:“在哪里,在哪里。” 刘知幸放声大笑:“秀文还来看你做梦呢,快起床林伯伯在外面等着呢。整理一下快点。” 好似丢了千两白银的林忠睡眼朦胧的坐起,重重拍了几下厚实的脸庞。这是在家里都没有喜欢的姑娘还整理什么,自己这么帅需要吗?伯父就是伯父哪有什么规矩,大步走出见到刘知幸拿着纸笔已经等候。 瞧着坐在石桌上的林燮刘知幸已经完成几幅图纸,揉了揉眼睛看的入神。几幅纸张分明就是一副排兵布阵图,典型的大规模作战阵型。几处墨点便是坚实的城池,其中有河流山川,更有威威雄师。 林忠坐下林燮说道:“现在你二人是红方将帅,老夫是黑方大帅。给你二人五万兵马,如何守得住这三座军镇。可以借用地势不能动用本地居民,现在已经是断去后方资补。老夫有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如何才能守得住,守住三日就算是获胜。” 随着林燮在纸上指指点点,刘知幸林忠紧紧盯着图纸入神都不知道老人坐在一旁眯着眼睛。更不知道此时不远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刘策看着林燮轻轻点头没有打扰。 瞧着两位少年低头沉思的模样还真想不到,两年前名气压倒整个太平城的纨绔居然会有如此认真的时候。刘策眯着眼睛仔细瞧着两位少年指指点点,一张纸不知何时已经分成两半。 林燮手指着三座黑点城池,将派兵部署一一解答。不知道何时刘策已经站在刘知幸身后,很少见到小儿子如此认真。身为兵部尚书却从未见过小儿子领兵之法,瞧着刘知幸指指点点有自己当年风范。 明明是守城林忠有理有据死守,刘知幸居然要亲领三千骑兵出城厮杀。刘策笑眯眯的瞧着小儿子,很有自己当年风范,战争不就是一个打吗?一味死守打的只是消耗战,就看林燮的二十万大军后备是否足够。 林忠已经刘知幸吵了起来,谁都不让一步。刘策突然说道:“忠儿的方法守城有余,死守城池三日可以,但是有没有想过二十万大军啃不下三座军镇大持久战必败无疑。” 听到父亲的声音刘知幸心头一怔,差点坐到地上。林忠回头看着头发稍有花白的刘策, 心里淡淡的恐惧。刘策是谁,教训儿子的同时从不会忘记刘知幸身边的朋友。尤其是林忠受到指点最多,恐怕不会比刘知幸这个儿子少。萧铭刘策只是训斥几句,杨尘也只是说说而已,林忠可不同那是真的放手打。 林忠张着大嘴道:“刘伯伯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知幸回头瞧着父亲像是犯了大错说道:“爹。” 只见刘策哪里拿起图纸看了一会儿说道:“知幸你选择出城迎战杀出一条路,可曾想过一旦三千骑兵无一幸免会导致守城将士的士气。一战不能定乾坤,只会让一城短时间沦陷。既然要守城首先要明白敌军主帅是何人,从一条条脉络中找出主将的性格,乃至每一位主将统军的风格。还有忠儿死守城墙可以,为什么不能放弃一道城墙收缩兵力。在第二道城墙之内设下一支伏兵,消灭第一支进入的敌军视为敢死队。如此来敌军依旧攻城却没有那么容易,敌军的投石车有第一道城墙影响势必会减弱威势,狭窄的空间中至少可以多守一天。” 继而指着另外两座有天险的城池,刘知幸眯着眼前瞧着将军点兵的父亲。第一次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父亲,好似纸张便是天下。突然想起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 从小到大一直怀疑父亲刘策的名声哪里来,只靠着兵部调遣兵力还是公布文书,都不是父亲是一位战场上真正的大将军。林燮设下的难题只在弹指间解决,如此以来不说守住三日,只要士气犹在可到最后一人。刘策的每一步都是逼得将士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这才是父亲可怕的地方。 林燮说道:“刘兄风采不弱当年啊,三城边防图的确精妙。” 作为南镜主帅多年的林燮如何不知道,这三座城其实就是南镜的三座军镇。当年南楚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陈庚的做法虽与刘策有所出入,但相差不会很远。难题在与陈庚并不缺少粮食,而纸上三座城可谓不到三日粮。 被儿子由心佩服的感觉居然如此美妙,刘策第一感受刘知幸眼神的尊敬火辣。突然脸色变得严谨说道:“臭小子难题解决了赶紧回去,不知道家里都闹翻天了。一个大男人怕两个女子,我刘策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无奈的刘知幸只好跟着父亲回家,马上就要中秋夜也是该回家了,何况玉莲杨洛也必需要面对,那是迟早的事,总躲着也不是个事。 林忠说道:“兄弟这件事做哥哥可帮不上忙,自求多福吧。”刘知幸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只见刘策拉着一副老脸走来,一手拎着刘知幸的耳朵便走出院门。林燮大笑不已,尤其是刘策之前的模样。只是刘策临走时林燮说了一句话:“你儿子真像你,怕女人都一样。” (本章完) 第二卷红颜醉 第八十九章琴声犀利长剑锋 一路上刘知幸被父亲训斥,性子乖张的刘知幸谁都不怕,唯独在刘策这里永远都是个孩子。父亲的责骂刘知幸听在心中,路上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刘家的事,一向在父亲这里不敢说一个不字的刘知幸。这次扭着性子不答应,刘策几次大骂都不管用。 刘知幸说道:“爹你给我多少钱都行,你的枪法兵法我不学。” 说了好几次都不管的刘策揍了好几次都不管用,最是怕疼的刘知幸刘策怎会不知道。从下一旦动手就算是对的刘知幸也会认错,刘知幸从军以来刘策一直担心吃不了疼的小儿子是不是最多过个半年就要回家。作为家里的小儿子刘策从未想过刘知幸能在军纪严格,训练严酷的长风军中坚持下来。直到第一次回家才知道,刘知幸不是怕疼,而是怕父亲答。 最出名的交口一战身受三处刀伤,一处箭伤都没有喊疼。这次回家面对面对江湖第一剑史奈依旧没有退缩,那一剑差点伤到骨头,回到家刘知幸嘴上说着没事。刘策如何不清楚那一剑如果不是先有战马卸下大半力道,再有郑水吉抵挡可是真要命的。现在刘知幸一直喊着疼,才明白儿子从不怕疼,只怕父亲的打。 说道:“你爹一辈子都没有合适的传人,教你还不学,骨头硬了是吧。”说着一巴掌就打到脑袋上。 才到府门刘知幸立马逃出马车,对着父亲喊道:“爹我说了我不学,把你的本事让大哥学去,他才是刘家的世子。” 见到刘知幸逃走刘策坐在马车上突然一愣,终于明白刘知幸从小跟着林燮学习枪法偶尔学习兵法。小小的孩子读书其实不用功,却是记性很好,万万别人一个时辰记住的东西,刘知幸片刻的时间已经熟读。先是跟着还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周文学习,老人辞官之后更是收下刘知幸当闭门学生。刘策一度认为刘知幸靠着真才实学,将来能谋得一个文官,可刘知幸学习不到两年居然小小年纪跟着双裳喝酒,再到太平城四公子。 听到刘知幸不学的原因心中了然,一直都是怕自己影响大哥刘知命世子的地位。别人所有的好东西他刘知幸来之不拒,唯独家里的好东西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小国公刘知命。不是刘知幸得不到,而是不愿而已。 第一步踏进家门刘知幸莫名感受到一股杀气,三天前两位女子的简直是来至地狱的魔神。玉莲一颦一笑哪里是美丽,简直是杀人利器。杨洛一声声清脆的幸哥哥可不是天籁,那是来至地狱的呼喊。 可每走一步觉得气氛与想象中的不同,府上不是影响中的鸡飞狗跳。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刘知幸不敢放松警惕。忽然回头见到黄裳女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夏儿姐姐。 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后背阴深深的,当刘知幸回头发现穿着素衣的秀文走来。重重吐了一口气,说道:“秀文你走路怎没有声音,快吓死我。” 秀文的脸色可不好,眼神看着刘知幸心里怪怪的。心想还是夏儿姐姐好,从来不用自己担心。正要说话,秀文快走几步说道:“夏儿姐姐我们快走吧,晚点郁金香都要被人抢光了。” 从刘知幸身边掠过都没有瞧了一眼,觉得诧异这几天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秀文的事吧。四天前家宴过后秀文大醉一场,第二天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只是除了对自己冷漠,对其他人好像还是那个秀文。 见到秀文走过,刘知幸把夏儿叫到身边问道:“夏儿姐姐秀文这几天怎么了,我哪里惹她了。” 夏儿推着刘知幸说道:“去吧玉莲姑娘和郡主还等着公子,秀文姑娘只是心情不好没事的。”听到走到府门外的秀文呼喊,夏儿说道:“二公子我真的得走了,你快去吧。” 两人离开刘知幸忽然觉得心里空捞捞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只是想不起到底少了什么。转身向着内院走去,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刘知幸心里更加紧张,越是安静的地方其实更加可怕。打听了一下,玉莲与杨洛居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刘知幸不假思索,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府上这么大都可以啊。 靠近自己小院发现几个丫鬟趴在院门口,好像在看着什么。听到院子中阵阵琴声,这是玉莲在弹琴。能弹琴就好至少没有那么可怕。 二公子走来几个丫鬟一个机灵,喊了一声二公子赶紧跑开。让刘知幸更加紧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府上二公子那个丫鬟不是喜欢让自己调戏几句,然后小脸红扑扑的跑远。心里觉得越发怪异,院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偷偷趴在院门上,轻柔的琴声瞬间变得激荡高昂。透过交错的枯枝一柄发光的长剑笔直划过,少女持剑一身白衣挽着一束马尾调皮可爱。一连甩出几朵漂亮的剑花,行云流水一起贯通。 隔着不远处一身寻常素衣女子抚琴,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动琴弦似画一副秀丽的山河图。琴声飘扬仿佛利剑穿破天际,琴声本优雅却在少女精湛的琴艺下好似战场擂鼓破云霄、 白衣少女长剑在手,脚踩八卦方位四周为敌不为所动。一人一剑硬是打出一套对敌之剑,佩带阵阵琴声宛如世间最华丽的舞。肢体的优美在琴声的衬托下,世上哪有如此妙事。 一手指剑迅利脚步直达玉莲身前,躲在门外的刘知幸心头一惊差点就要跑出去。只见白衣杨洛相差玉莲三步距离突然停下,说道:“玉莲姐姐我的剑法如何。” 双手平扶琴弦弥漫天际的琴声戛然而止,玉莲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额头细细的汗珠,说道:“杨妹妹的剑法据实无双,比刘知幸可厉害多了。同龄人中只有两个人比杨妹妹强,至今还未见过别人有如此剑法。” 高傲的杨洛洋洋自得,说道:“那是当然,不看看我的师傅是谁。” 好像立刻反应过来追着问道:”玉莲姐姐你说的那两个人是谁,拉出来比比。” 玉莲说道:“一位卢家小公子卢林,得到老爷子的真传。在卢家年轻一辈中是第一人,当初一个人打一群都不含糊。还有一位叫温小明剑法超群,几乎与卢林不相上下,年纪和你差不多。” 托着长剑坐在玉莲身边说道:“现在打不过以后他们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从现在开始江湖上就有一个叫杨洛的女子剑仙。锄强扶弱专打那些地痞无赖。”最后两个字说的极重。让躲在门口的刘知幸心里一惊。 玉莲没有说话而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身上没有那些大小姐的毛病。性子是高傲了些,那也是看对待谁。杨洛眼珠子一转说道:“闯荡江湖得有个响当当的名字,玉莲姐姐你说我该取的什么错号。” 取绰号这件事玉莲真的不擅长,好像琴谈的还凑合,懂得最多好像也只有酒了。说起取绰号玉莲想起了那个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能像自己一般还活着的黑丫头小花。摇头说道:“取名字我可不擅长,杨妹妹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得有一个好名字。” 小姑娘突发奇想双眼发光的看着玉莲,玉莲心里有些慌。小姑娘的心思变得太快,常常一个念头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念头已经出现。有些经常的瞧着杨洛,真不知道小姑娘又想到哪里了。 杨洛说道:“玉莲姐姐,我想明白为什么我的剑练的这么快。昨天晚上好几个剑招都忘了,今天听着琴声又想起来了。一定是这样的,玉莲姐姐我决定了以后走江湖一定得带着你,我们就叫琴剑双侠。你是琴仙子,我是剑仙子天下无敌。” 一时间不知道说杨洛什么好,练剑就练剑闯什么江湖。一开始也没有这么想,也怪卢羽为了收徒一口气给杨洛讲了许多江湖上的趣事。江湖上有大侠锄强扶弱,更有侠肝义胆的大侠。一群江湖儿郎一腔热血,有持剑过江的剑客,也有美貌无双剑术超群的女子剑仙让人心意往之。说的杨洛入神毫不考虑的要学剑,作一位女子剑仙。 卢羽更是说剑轻逸柔和最适合女子练,每一朵剑花都是世上最美的风景。练拳有什么好的,打打杀杀的没意思太粗暴一点不符合杨大小姐的风格。玉莲怎会不知道二哥是在忽悠,江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大多都是书上而来,真亦假来假亦真。 现在瞧着小姑娘越是讨喜,说道:“江湖没什么好的,等你去了江湖就知道很多人都是平常人,哪有那么多离奇的故事。” 杨洛不相信玉莲说的话,也不去反驳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心里明白。一手轻轻敲打剑身说道:“玉莲姐姐再来一把。” 玉莲有些无奈第一次觉得弹琴也是个苦力活,早上杨洛来之后不知道已经弹了多少次。小姑娘精神很好练了一上午剑,到现在还很有精神。双手父亲,小姑娘持剑一个纵身如飞下场。 躲在门口的刘知幸心里越发的奇怪,她两人何时走到一块儿了。早几天如火如荼像仇人一样,现在亲如姐妹。身后突然有个小姑娘的声音:“二公子躲在这里看什么呢。” 吓得刘知幸一个踉跄浑身冷汗,回头才发现居然是红衣端着一壶凉茶。说道:“红衣你快吓死我,没有下次了。” 红衣哦了一声,直直的走进院子嘴里喊着:“二公子回来了。”原本想偷偷离开的刘知幸突然发现,琴声停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练剑的小姑娘手里的长剑也指着地面看着自己。 无奈的刘知幸转身向着院子走去,向着三位姑娘摆摆手说道:“你们好啊。” 两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该弹琴的弹琴该练剑的练剑,好像刘知幸不存在一般。在自己的小院还是第一次觉得手脚无措,心里一想这是自己的院子啊。大步走了进去,红衣居然没有搬了个凳子。只好自己的搬出一个凳子坐在玉莲身边,说道:“真是好听。” 玉莲没有理会刘知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又对着杨洛说道:“小洛好剑法,好剑法。”只管练剑的杨洛好不理会,两位姑娘约定一般。 直到琴声停下一套剑法完毕,玉莲说道:“马上就是中秋了,你得带我二人出去好好看看太平城。” 顿时刘知幸的脸漆黑无比,一个姑娘是幸事,两个就是祸事。决定那天一定要拉着杨尘,不对还有林忠萧铭一起,不然可怎么活。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章明月笼罩中秋夜 太平什锦万里来,灯火通明月儿圆。烟火升天百姓闹,百巷空荡一处活。 苦恼的萧铭拉着一副长脸走在中央,中秋佳节家人团圆自己却是一人府上饮酒作乐。从小到大也只有这么几次能陪伴在父皇母后身侧,今年中秋百家团圆续亲情。自己却是连一道宫门都不曾有机会走进半步,甚至贺礼已经摆放在父皇母后身边、人却在这市井小巷中。 小时候觉得皇宫苦闷,今日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昨日受到母后的口谕,不得入宫参加家宴。 杨尘靠着萧铭说道:“不就是进不了宫吗?有兄弟陪着你。一会儿可得多饮几杯,庆祝一下,晋王殿下要娶亲了。” 当萧铭回头发现有一个人比自己还要苦恼,说道:“知幸你是怎么了,我不能陪在家人身边感觉都比你现在的样子要好的多。难道又被你爹打了。” 说起这种丢人的事刘知幸挺直腰板说道:“说什么呢,老子现在怎么也是朝廷名正言顺的五品大员。当个兵部尚书还能一天到晚的打人,给他脸了不是。” 瞧着刘知幸说大话的模样萧铭杨尘觉得好笑,别人不知道你刘知幸天不怕地不怕,给头老虎都上去挑衅的胆子。只要刘策站在身边就是一个孙子,任由大骂绝对不敢说句硬气的话。 刘知幸说道:“你们不信。” 杨尘趴在萧铭耳旁说了几句话,萧铭奇怪的眼神瞧着刘知幸,一切都在不言中。让刘知幸越发的尴尬,反而林忠陪着三位姑娘东奔西跑的好不快活。谁能想得到,堂堂林家公子像个身份底下的仆人,跟在红衣姑娘身边殷勤讨好。 三位姑娘瞧着杂耍,有着身材肥胖的林忠挡在身前撑出一片空间让人近不的身。不过是杂耍而已,林忠其实都没有瞧了几眼,到是比谁都喊得声音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红衣女子,好似觉得天下没有比此时更美的风景。 瞧着讨喜的小玩意,玉莲只是看看没有挑选。秀文也只是挑挑捡捡,哪位胖子林忠毫不吝啬的大包大揽的全部买下丝毫不心疼手里的银子。杨洛手里拿着一个奇巧玩意,回头说道:“忠哥哥付钱。” 林忠伸手一模钱袋说道:“去去,找你大哥去。”转身就要给秀文看不上的东西付钱。 杨洛气呼呼的取下自己精巧的钱囊,对着林忠说道:“重色轻友,不是个好东西。” 骤然回头发现人已经走远,林忠抱着一大堆东西走的艰难。瞧着店老板将东西全部塞下去,交代好送到府上,不免恐吓几句。吓得店老板不停的点头,林忠递出的银子都不敢接。 玉莲站在刘知幸身边说道:“怎么看起来不情愿跟着我,那你去陪杨妹妹吧。” 听到玉莲的话刘知幸脸色骤变,想要张嘴解释玉莲一副不停的样子十分无奈。心中觉得宁愿与小人斗嘴,不与女子赌气,永远吃亏的只有自己。可下一刻玉莲与杨洛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看样子很高兴。唯独与自己同感的只有秀文,实在受不了林忠的纠缠。都与玉莲相伴而行,林忠狗腿的跟在身后不停说着些什么。 刘知幸走到杨尘身边说道:“杨尘你管管你妹妹,哥哥我找个媳妇容易吗?眼看着就差那一撇了,可不能泡汤了。” 杨尘瞪着眼睛说道:“小洛长得又不丑,你小子还不满意,哥哥还觉得不痛快。就你还就差一撇,张柏那一关都过不了。还是把心思放在张柏身上,看看怎么才能糊弄过去。”摇头摆脑的刘知幸心态快奔溃了,别人取个媳妇听容易的,到了自己这里怎就这么多事。 忽然眼前一亮,见到一位富家小姐。转头看着萧铭,杨尘也看到了哪位姑娘。心不在焉的萧铭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位姑娘吗?至于这样看着自己吗? 杨尘说道:“萧兄可知道哪位白衣姑娘是谁吗?” 萧铭这才抬头瞧着哪位文静的白衣姑娘,又回头看刘知幸再看杨尘说道:“我哪里认识,难道是你新的相好。” 轻轻拍打萧铭的肩膀刘知幸说道:“借给她个胆子也不敢啊,你真的不认识,一次都没有见过。” 歪着头始终想不起这位姑娘是谁,刘知幸说道:“大理寺卿的郑公宸的女儿,你的王妃啊。我都有幸见过一面,你不可能一次都没有见过吧。” 杨尘趴在萧铭耳旁说:“想不想提前见一见,兄弟也好提前见识见识晋王妃的风采。” “算了吧,母后挑的,好不好也是王妃了。”经过刘知幸的一番洗脑,萧铭才重重点头。实在是天色昏暗,姑娘已经走远还不曾见到长相如何。 白衣姑娘相伴着两位姑娘漫步在市井中,抬头低眉瞧着繁华的太平中秋夜。从小不允许走出府门,马上要嫁给皇子中最懦弱的晋王心中其实不是很满意。传闻中晋王殿下在众多皇子中皇帝陛下最不讨喜,从不参与朝政,朝堂上甚至没有年纪更小些的七皇子文韬武略。可以说晋王可有可无,毫无作为。 甚至父亲大理寺卿也不过见过晋王几面而已,只说晋王殿下喜爱的诗文与世无争。在众多皇子中不出彩,那也是五皇子。女子婚事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皇帝陛下亲自赐婚在别人看来,是一位女子最大的荣幸。但郑雅蓉看来,五皇子晋王不是良配。 说的最多的还是五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可一点都不像。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治国安邦乃是大才,晋王反而只知道吟诗作赋,朝中毫无根基。 拿起一把木质折扇,上有双裳诗文,亦有一枝梅。心中亦是喜欢,正欣赏折扇。忽然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姑娘也喜欢双先生的诗文。” 白衣姑娘回眸向着亦是白衣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双先生的诗,周老先生的赋都是一绝,都挺喜欢的。” 萧铭二话不说手中拿出一锭银子直接递给商贩都不问价格,说道:“既然姑娘喜欢,小生便赠与姑娘。”可没有想到白衣姑娘眼神骤变,直接扔下扇子转头离去。 身边的两位小丫鬟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让萧铭觉得莫名奇妙。杨尘常用的手段怎到了自己手里居然是这个样子,再说这位郑姑娘不是别人啊,是自己的媳妇。奇怪是奇怪,萧铭心里觉得挺美。 了无生趣的走到杨尘身边说道:“你看都没有问我的名字,只说了一句话。”摆开双手无奈的样子。 杨尘在萧铭耳旁说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觉得后悔。一定是姑娘觉得轻抚,都没有说几句话便送人家东西。至少证明未来的王妃不是那种随便收人礼物的人,手里紧紧握着那柄写有诗文的折扇。 但三人回头之际才发现有四个人不见踪影,刘知幸一拍大腿说道:“只顾着帮你看媳妇,我媳妇都不见了。完蛋了,完蛋了,快走。”现在不是可不是以前,杨洛出现之后都变了味道。 玉莲坐在茶摊下,望着圆圆的明月想起故乡。曾经与爹爹在一起的日子,转眼已经过去一年,不知道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心中淡淡说道:“爹爹你不是要看着玉莲穿上嫁衣,怎么就不守信。女儿很想你,很想你。” 当回头才发现一张面孔瞧着自己,说道:“傻丫头想什么呢。”第一个念头居然想起那个落魄的男人,可看着刘知幸的样子脸色骤然一变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有点想爹爹了。” 刘知幸拉开一个凳子坐下,看着心爱的姑娘有些心疼。玉莲虽然在身边,可只有一个人了。姬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会离世,这个天下好人为什么会如此难。说道:“不要多想,你还有我,姬叔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听到刘知幸的话玉莲歪着头看了刘知幸一眼,什么叫有你在爹爹在天上也会高兴的。玉莲咬着嘴唇久久没有说话,刘知幸就陪在身边。世界是如此的安静,气氛温馨。若是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心有所想,想念的人儿就在眼前。 瞧着萧铭急切的走来,不在王府只当萧铭是一个朋友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萧铭自从见到哪位郑姑娘后心中生怕留下不好的影响,毕竟是自己的王妃。说道:“玉莲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玉莲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女子能晋王爷什么忙,可见到刘知幸的样子有些明白了。玉莲还没有回答萧铭赶紧说道:“不是姑娘想的那样,玉莲姑娘知道我再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至今还未见过王妃,刚才相遇被当做浪荡子,不想成亲之前留下坏印象,能不能帮个忙。” 堂堂王爷竟然是这副德行,玉莲还真有点好奇那是一位怎样的姑娘。说道:“这点小忙我帮你,不知道小公子需要我怎么做。” 萧铭坐在玉莲身边说了一些事,玉莲抿着嘴不笑。萧铭有些时候与刘知幸还挺像的,说道:“我可以试试,郑姑娘能不能来我可就不敢确定了。” 三人离开茶摊,杨尘已经在盯着哪位郑姑娘。杨洛好奇的跟了过来,在哥哥的眼神下说道:“大哥嫂嫂还在天水,难道你想这太平也找个嫂嫂。”只是杨尘还来不及说话,杨洛果断说道:“大哥好眼光。”一副天真的笑脸。 杨尘摆开小妹的手臂说道:“不要胡说,这个给你铭哥哥看着呢。”杨洛奇怪的瞧着大哥。 见到玉莲一人靠近哪位白衣姑娘,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两人一说一笑,尤其是哪位白衣姑娘时常露出惊讶的笑容很美。温柔端庄举止优雅,谈吐不凡。 刘知幸立刻拉着萧铭说道:“看来有效果,赶紧走,提前做好准备。” 四人好似忘记还有两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人在何处。萧铭内心激动的赶紧向着卢家酒坊走去,路随不近走的很快。直到进了卢氏酒坊,如今可以说是一间酒楼。刘知幸赶紧吩咐掌柜分出一间干净的房间,摆上一些小点心,最重要的是女儿妆不能少,今日可要靠着美酒让萧铭胆子大些。 听到推门声稍有吵闹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玉莲说道:“郑姐姐你看我这座酒楼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地方。” 白衣姑娘瞧着酒楼的模样其实不入眼,装饰简单,与寻常的酒楼相差无几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来这里其实还是看中短时间风靡太平城的桃花酒,一直听说太平有一种酒堪比冰灵泉。 可正要说话见到屋内坐着三位男子一名女子,两位男子与哪位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哪位白衣公子低头不说话,玉莲微微一笑说道:“被姐姐发现了,这位是萧公子,之前冒犯了姐姐不好意思赔罪,妹妹只好待姐姐来这里。” 白衣姑娘没有怪罪,只是觉得看起温雅的公子很不舒服。看在玉莲的面子上才走了进去,萧铭正要说话白衣姑娘说道:“奴家郑雅蓉见过三位公子。” 很是意外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我知道。”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一章家宴聆听讨一曲 白衣姑娘诧异的看着如狼般的眼神,之前见过面的白衣公子畏畏缩缩。女子胆大礼节不缺说道:“想来三位公子便是太平四公子。” 杨尘一扫纨绔作样,一身锦衣手持折扇说道:“在下杨尘,这位是刘知幸,这位是....” 随很少出府的郑雅蓉双眼瞧着哪位白衣公子打断杨尘说道:“想来这位公子就是人称小公子的四公子之一,身份应当不俗,不知道公子是。” 郑雅蓉的提问让刘知幸杨尘不免觉得好笑,能猜出自己与杨尘的身份面对未来夫君居然是真的不认识。不过也正常,太平四公子名声不好,刘知幸杨尘林忠还担得起这个恶名。萧铭身为皇子如今更是晋王,除了有数的几位大纨绔还还有人知道萧铭的身份,那几人知道也不敢胡乱说。 玉莲见到萧铭一脸尴尬的样子噗嗤一笑,郑雅蓉投来奇怪的眼神。自己不认识这位年轻公子好笑吗?一点都不好笑。这几位年轻公子身份不俗,难道郑雅蓉就必须要认识吗? 玉莲问道:“郑姐姐当真猜不出,小公子是谁。” 眼前这位温雅的小公子与传闻中的一点都不同,虽说四公子在太平城名声差到了几点。在林忠刘知幸没有从军之前,公子二字便是纨绔的代名词。哪位出门的富家纨绔,都会以公子作为椎名。 出了林忠之外其他三位公子多是闺房中谈起的趣事,尤其是杨尘是许多女子爱慕的对象。风流多情,花钱如流水,诗词歌赋无一不懂。认识杨尘的人才知道诗文都是花钱买来,直到一次诗会杨尘许久不曾写出一首诗,放声大喊:“诗词值多少银子,本公子买了。” 只要官宦富商女子谁人不知道太平四公子,唯独对哪位小公子最为好奇。至今闺中将哪位小公子作为猜测的对象,能与哪三位公子相伴的人,常年浪迹与太平城身份定然不俗。 郑雅蓉瞧着哪位双眼囧囧有声的萧铭,还是想不明白这位小公子到底是谁。萧铭从袖中取出那把木质折扇走到郑雅蓉身边说道:“先前冒犯姑娘了,这把扇子赔罪了。” 这样的萧铭还真的很少见,除了面对父兄母后还真的没有这般有礼。身后的哪位小丫鬟,见到有人居然光明正大的送自家小姐礼物。若是放在平常到是没有关系,爱慕一位女子真的算不得什么。可现在不同,若是被哪位不知道性情的王爷知晓,进了王府小姐不一定好过。 伸手摆开萧铭的扇子喊道:“你是谁,我家小姐不是谁的礼物都收,知不知道过几日就要与晋王爷的成婚,以后就是王妃,拿开你的破扇子。” 见到丫鬟如此郑雅蓉脸上也不好,毕竟人家是真心赔罪,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还没有说话便听到萧铭的声音:“哪里来的小丫鬟,我送媳妇东西管你什么事,滚。”气势极大,原本嚣张的小丫鬟不由得向后退,能看出来再多嘴这位公子真要动手了。 别人不知道刘知幸杨尘清楚,萧铭看起与人温和脾气算是四人中最好的。身为皇子最看不惯的反而是仗势欺人,丫鬟若是好好说话萧铭不会在意。可如此以王妃来压,何况哪位王爷还是自己。 听到媳妇二字郑雅蓉的脸色及其不好,虽然知道太平四公子没有一个正经公子,如此轻浮让人难堪。挡在丫鬟中间,说道:“公子请自重,奴家确实已经许配人家,不合适收公子礼物。” 原本见到郑雅蓉已经收下的意思,被丫鬟这么一闹反而显得如此尴尬。萧铭毫不忌讳的将扇子塞到郑雅蓉手中,毫不在意拉起手。郑雅蓉立刻摆开萧铭的手,说道:“请公子自重。” 其实在知道玉莲身份之后已经有所猜测,一是真想见识一下风靡太平的酒坊变酒楼的经营,二是对传闻中太平四公子心中好奇。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见到哪位要送自己扇子的公子,这位小公子与传闻中不同,甚至还不如名声狼藉的林忠。 手里拿着扇子不知所措,玉莲在身边推着郑雅蓉坐下。想不到一个好奇会羊入虎口,今天想要离开怕是不容易。传闻中哪位姑娘进了四位公子的身边安然离开,失身的很少,但被占便宜还是少不了。进门之前认为有婚约在身,这几位出身豪门的公子哥会有所收敛,没有想到几人没有将晋王放在眼中,毫不顾忌。 此时能帮忙的怕也只有刚认识的妹妹,可见到玉莲平和的样子觉得上当的感觉。坐在哪里久久不敢抬头,隐隐听到刘知幸杨尘在哪里说着什么,声音其实不小可就是听不真切。玉莲眯着眼睛说道:“郑姐姐没事,萧公子没有恶意。” 郑雅蓉刚伸手张口还没有说出口。萧铭心情很不好的说道:“本王赐给别人的东西,还没有敢不收下。” 两个丫鬟听得不真切,想要说可又不敢,别的公子或许还真的能以权势压人。可这是四公子,当初连湖平蒙氏的公子都在大街上追着打,现在更是不在乎晋王,还能做什么。 可萧铭自称郑雅蓉听得很清晰,用的不在是我而是本王。能在太平城称本王的人不多,如此年轻其实更少。六皇子今年初才被封王,年纪最小的七皇子至今还只是皇子。而眼前被称为小公子的心里也有了猜测。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小公子自然是萧公子也就说的通。将扇子收到袖中,脸上少了许多难堪。 此时对于萧铭也有了些许好感,对玉莲这样的美人不曾有过分的举动。唯独对自己轻浮,见到萧铭对两位丫鬟一番训斥之后才坐下气呼呼的样子,觉得没有那么可怕,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萧铭就那样盯着郑雅蓉看,嘴上也没有说什么好话,只是拉家常而已。郑雅蓉拘谨的说了一些,玉莲坐在身侧只是眯着眼睛,瞧着长得挺好看的姐姐。时不时也会说上几句话,好让刚认识的姐姐没有那么尴尬。 突然店里的一个伙计急匆匆跑来,说是有人着急的跑过来说林公子与人在大街上吵起来了,就快动手打人了,若不是秀文姑娘在哪里拉着就已经打起来了。 刘知幸杨尘二话不说就要走出去,萧铭听到林忠出事也要走。瞧着讨喜的媳妇,低下身子飞快的在脸颊亲了一下转身便跑了。吓得两位丫鬟差点就要死的感觉,见到萧铭离开后面喊着:“一定要让晋王收拾你这个浪荡子。” 郑雅蓉脸色微红,抿着嘴没有说话。玉莲笑着说道:“想必郑姐姐已经猜到了,现在有事妹妹不能陪姐姐了,掌柜会招待好姐姐的。” 见到玉莲走去,郑雅蓉第一次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甘甜的女儿妆,脸颊更红了。两位丫鬟对于挺好看的姑娘心里很是不舒服,说道:“小姐这位姬姑娘真不是好人,明知道他们在这里还要带着小姐来。” 另一位丫鬟说道:“小姐被轻浮的事一定不能让老爷知道。” 郑雅蓉说道:“没事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两个丫鬟奇怪的看着小姐,郑雅蓉说道:“他就是晋王,我们也去看看。” 皇宫中众多皇子以及在京的所有皇室宗亲,唯独少了一位晋王。或许只有首座的两位才为什么晋王不在,原本挑选的三位女子礼部尚书的嫡女最合适做正妃。独独在重要关头出现了那样的事,才有中秋夜晋王不在皇宫的前例。其实郑雅蓉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在今夜母亲非的让出门还是指定的地方。 公主妃子都在席位,皇帝与宗亲讨论的不再是国事。此时的皇帝不是一国之主,只是大梁萧氏家主。说的更多是还是家事,尤其是如今大梁氏族强盛更胜前朝。如今大梁广袤的疆域多是二十年来打造,将称雄将近五十年的南楚打的退居南方。大梁四方各地氏族林立,需要的便是萧氏宗亲有力的控制。 萧氏人口众多,各地郡王与当地氏族已经形成鼎立之势。如今还未出现爆发的苗头,说是家事何尝不是国事。这些年来多少萧氏王侯被当地氏族夺权,这些皇帝如何没有看在眼中。虽然二十年而来将大楚变成南楚,成为宗主国,何尝不是这些氏族的能力。战乱时氏族是有力的助手,可大梁已有横扫四方之势,以周林蒙李为首的氏族反而成为绊脚石。 十来年的夺权略显成效,还远远不是大势用兵的时候。除去刘知幸林忠之外,一大批年轻武将在军中初露锋芒。何尝不是在动摇氏族之间的根基,许多军中提拔上了将军占据实位。内有王安引寒门学子入朝为官,在政务上一步步打断氏族拢权。步伐走的不快,也有显著的成效的。 身穿华服的馨妃一首优雅的曲子,配精美的舞蹈引起宗亲喝彩。坐在次席的太子认真听着琴声,却是很少参与宗亲之中的交谈。心中知道只要父皇在位一日,他萧殷便不能在宗亲之中立威。虽说如今有监国职责,也只是监国还远远没有涉足宗室机会。只会在需要的时候说上几句话,齐王一直做的笔直。 见到母妃弹完一首曲子立刻上前,馨妃温柔的扶着儿子手臂起身。齐王说道:“母妃以后少弹琴,耗神,要多加休息。” 将五十的年纪馨妃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越发明显,这些的病重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馨妃扶着儿子的手臂才站起身来,两位贴身宫女想要上前扶着。齐王挥挥手说自己来就好,齐王扶着母妃缓缓而行生怕走的快了母妃身子扛不住。 皇帝说道:“爱妃琴艺天下绝唱,能听一曲心里宽慰。” 身旁的皇后没有什么表情,太子却是看着母后的神情心里有些苦。从记事起便走的父皇最宠爱的还是馨妃,无论皇宫中许多年轻貌美的妃子也不及半老徐娘的馨妃分毫。这些年母后身为皇后什么都不缺,缺少独独是丈夫的疼爱。 宴席之后皇帝与皇后相亲相爱的相伴离开,太子如何不知道是在做戏,这些年早已经习惯。拜别父皇母后之后,却是追上馨妃。坐在步撵上的馨妃对于太子感触挺深,从小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排行老三其实更像是一位大哥,齐王年长两岁自傲更多,反而没有太子照顾众多弟妹更多。 说道:“太子追上本宫是有什么事吗?” 太子说道:“刚才听母妃弹奏一曲极为动听,想讨几首曲子回去找人弹奏。” 跟着步撵一步步走着,若是别的妃子太子跟着却是不合适。太子知道夜深馨妃的身子不好,馨妃也没有在意这些。太子小时候经常与齐王打闹,次次都是年纪更小的太子想让,馨妃对于太子从小打心底喜欢。齐王回到太平城相争,更多是齐王使绊子,太子反而退让很多。 说道:“几首曲子而已,太子让人带句话就好,本宫一会儿让人找几首好听的曲子送到府上。” 太子说道:“母妃可曾听说过《霓裳羽衣曲》。” 馨妃稍微走神之后说道:“《霓裳羽衣曲》很难,是大型歌曲。本宫有收藏,能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很少,太子府上有这样的琴师。” 只要谈起曲子馨妃从来都很有性子,小时候便记得馨妃做的做多的事不是后宫夺权,更多的还是与琴师商讨曲子的好坏。太子说道:“是一位姑娘喜好弹琴,想试试《霓裳羽衣曲》。” 馨妃默默点头说道:“本宫到是好奇太子说的哪位姑娘,曲子许久未弹,找起来有些麻烦,找到之后让人给太子送过去。” 太子拱手一拜说道:“儿臣谢过母妃。” 看着馨妃走去,太子心里不由得想起哪位只见过一面的姑娘。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二章月色蒙蒙酒飘香 林忠面目狰狞盯着哪位富家公子,英国公长子李长河十七岁的年纪不曾入朝为官。如今太平城谁不知道胆大狠辣杨公子,色胆包天李公子。 领着一群太平城公子哥将林忠团团围住,为首的李长河喊道:“林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动手啊。” 虽然有几位年纪稍大的男子在身后不停的拉扯,李长河更加嚣张。混迹太平城开始除了哪位杨公子还真的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曾经的太平四公子有如何,不就是靠着家里父辈一次次斗狠,若是比拼家事可一点都不必任何人差。 跃跃欲试的林忠就要动手,身边的秀文拉的紧紧的。生怕林忠出手打人,现在这里可不是当年领着兵马斗马三。何况这位李长河张口闭口我爹是英国公李山海。随不曾听说过什么英国公,能称之为国公哪位是寻常之辈。这段时间在鲁国公府上也知道这些国公代表着什么,林忠虽说家世未必差,毕竟这里有很多人,又不是卢林或温小明那般剑术高超之人。 说道:“林忠你不要胡闹。” 若不是秀文在身边林忠早扑上去乱打一通,尤其这些年在军中磨砺煞气极重。至今没有人敢动手未必不是害怕林忠,虽这些年不在太平城,当年的名声足矣让这些人畏惧一二。 林忠见到嚣张的李长河恨不得一刀砍下脑袋,说道:“老子几年不在太平城,你小子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看好你的脑袋小心半夜掉到尿壶里,都没人拦着。” 之前不过离开一会儿李长河带着一群喽喽,一直调戏秀文,若不是林忠赶回来的早怕是都被得逞了。这李长河对付女子可没有杨尘温和,只会占势压人动手动脚。林忠走过来便是一脚,身为将军的林忠的那一脚着实不轻。吓得李长河才逃走,居然领着一群算是认识的公子哥就围了上来。加上各自领着的仆从足足有三十多人,若不是担心秀文受惊怕早动手打人了。 两人斗骂了半天竟然没有人动手,围绕在四周观看的人不少。更有推波助澜着,生怕事情不大。李长河气呼呼的喊道:“林忠还是乖乖将美人给我,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三十多人,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得罪我。” “你算什么东西,找死啊。” 李长河瞧着不知好歹的林忠,心中越发气愤。喊道:“你他娘的找死,来人给我弄残这家伙。” 拦着的两位公子哥实在挡不住李长河的蛮力,一群恶仆扑上去上就要打。林忠一拳一个,一直将秀文护在身边。忽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呵斥道:“都给我住手,李公子大庭广众斗殴不怕引来武侯。” 见到哪位年轻公子李长河欣欣然,笑着说道:“原来是蒙大公子啊,小弟差点没有认出来。” 蒙辛乔一身轻装领着一位护卫靠近说道:“李公子还不赶快让这些下人停手。” 毫不在意林忠吃亏多少而是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得罪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就他林忠本公子还不曾放在眼里,放心就是教训一番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蒙辛乔觉得这位英国公长子李长河的确有趣,英国公虽在东南之地镇压东吴多年屡立奇功,正是风头正盛。可李长河却是嚣张,若是别人打也就打了,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可林忠一伙人虽然这些年不在太平城,四公子的名声也小了不少,那也不代表你李长河可以欺负。当年蒙辛明还不是被这群少年赶会湖平,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 对于不识好歹的人蒙辛乔还真不太在意,直接挥手让身后的护卫直接拔剑将那群爬起来再打的仆人挡下。说是教训林忠,何尝不是林忠一人动手打人,作为一军主将的林忠功夫虽然不强,但也不是什么混混能打得过,若不是秀文未必受了几拳几脚。 李长河脸色极差的说道:“蒙辛乔是不是给你脸了,叫你一声蒙公子是尊敬你,不要如此不知好歹。”却是见到蒙辛乔还不在意的走得到林忠身边说道:“林公子没事吧。” 林忠没有好气的说道:“蒙辛乔管你屁事,老子又不是打不过。” 秀文眼睛瞧着这位二十四五年轻公子伸手掐在林忠腰间,然后温和的说道:“多谢公子相助。” 看着蒙辛乔直勾勾的眼神林忠一把将蒙辛乔推到一边,哪位持剑的侍卫就要上前被蒙辛乔喝止。脸上还有淤青的林忠更加没有好气的说道:“蒙辛乔给我照顾一下秀文,先去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再与好好说道说道。” 虽然不熟但也知道蒙辛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欺男霸女之人。蒙辛乔见到林忠居然还要打架,说道:“林公子还是算了吧,既然人都没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忠对于蒙辛乔帮忙还算有些好感,直接说道:“老子事不用你管。” 秀文拉着林忠带着怒气喊道:“林忠你不要不知好歹,蒙公子如此帮你还如此对待人家。”脸色更加不好的林忠勃然大怒道:“秀文这里没你的事,今日那小子不趴着离开心里不痛快。”一把甩开秀文的手臂走上前去。 李长河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何时找来的棍子,笑着说道:“林忠看来你还是个男人,来人给我上。”蒙辛乔不在阻止,两位都是不服输的主,自己还真的阻止不了。 秀文说道:“求公子帮忙,让林忠回来不要打了。” 蒙辛乔将秀文护在身后没有说话,现在他蒙辛乔还真的算不了什么,就算李长河听自己的林忠也不会放过。对于秀文的恳求没有在意,上前喝止也不过是因为林忠。区区李长河还没有放在眼中,英国公怕是很快就会回到太平城,不知道会是什么脸色,毕竟林忠也是哪位齐王殿下的表弟。 面对一群人毫不畏惧的林忠靠着双拳打的两人倒地不起,李长河也恨棍子一次次砸在林忠身上。蒙辛乔瞧着林忠打架的样子说道:“不愧的是一员猛将,可惜没有一把刀。” 蒙辛乔的看得出来几位公子哥中有几位好手,不然还真的拦不住猛虎般的林忠。 忽然见到两个人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飞奔而上三拳两脚打的李长河等人顿时溃散。尤其是哪位锦衣公子出手狠辣,拳拳见血,黑衣公子一把拉起倒在地上林忠,一连数拳将几个好手打开,林忠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打架就是需要这样的兄弟吗?奋身扑了上去,李长河见到两人正是四公子中其中两位。 打林忠还好说,如今的林燮虽然是大司马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刘知幸到也不在乎,可怕这位常年在太平城的杨尘。被杨尘夺下棍子揍了好几棍子,立刻叫人赶紧跑。 可刚转头见到哪位白衣少年挡在面前狠狠说道:“谁让你们走了。” 打不过疯了一般揍人的林忠杨尘刘知幸,可这位白衣少年算什么东西。大声呵斥道:“给老子滚开小心废了你。” 萧铭说道:“你老子也不敢与本王这么说话,找死啊。” 见到李长河就要动手人打人,刘知幸林忠扑上去按在地上不停的打。剩余的几位公子哥以及仆从都不敢上前,若不是有李长河在连碰到林忠只会很亲昵的喊林公子,可现在四公子都在,谁还有胆子动手。 见到如此打人的蒙辛乔走上前说道:“参见殿下。”萧铭只是看了一眼毫不在意蒙辛乔,齐王太子或许还会回礼,但萧铭可不在意蒙辛乔是什么蒙家世子。你蒙家强势有如何,我又不想但皇帝与何干只是哦了一声。让蒙辛乔脸色极差,虽然与萧铭交涉不多,没有想到会如此。 说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李公子。” 刘知幸一脚踢开李长河说道:“打了我兄弟,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林忠到是没有说话,毕竟之前蒙辛乔相助更是护着秀文。杨尘走上前说道:“蒙公子不就是打个人吗?难道李长河是你狗腿子,蒙家手都伸到太平城了真是了不起。” 原本还想求情的蒙辛乔实在不能说些什么,杨尘的这句话比刘知幸不给面子,晋王萧铭的不在意更加可怕,一旦被有心人听到。不单单蒙家会被皇家忌惮,恐怕英国公李山海也不会好过,用心险恶至极。 杨尘扶着刘知幸的肩膀说道:“蒙大公子都这么大了,都开不起玩笑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只见萧铭蹲下身子瞧着捂着连的李长河说道:“是不是觉得四公子不在太平城晃荡,认为你里长河是老大了。”吓得李长河一直说着不敢,四公子之中林忠出手重打起来光明正大过去也就过去了。刘知幸大人不重却是难缠,杨尘狠一些至少三人不敢在太平城要命。最可怕还是小公子,那可是敢当着父辈的面子打人的也敢在太平城杀人。 萧铭笑着更加可怕,说道:“老子今天心情好,改天再一起玩,放心不会太晚。”吓得李长河赶紧离开,真怕现在不走一会儿真走不了。刘知幸歪着头对蒙辛乔说道:“蒙兄真是好雅兴,都从四品的官员了还有兴致出门。”明目张胆的讽刺。 面对萧铭的置之不理杨尘阴阳怪气,林忠闭口不谈刘知幸还是打趣。说道:“既然没事了,我也走了、”向着晋王一拜带着侍卫远远离开。 秀文眼中还看着哪位温文尔雅的公子,蒙辛乔的样子或许才是心中真正的公子。萧铭第一影响很好,可相熟之后其实与刘知幸几人差不多,不然如何能走到一起。 玉莲着急的爬过来杨洛尾随其后,还有一位白衣姑娘带着两个丫鬟也走了过来。玉莲拉着秀文的手说道:“文姐姐你没事吧。” 秀文说道:“没事,林忠....”还没有说完林忠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说道:“哥哥厉害吧,那么多人都打趴下。”秀文听到林忠的话顿时感激也打消了,狠狠看了一眼,见到刘知幸走过来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刘知幸说道:“秀文李长河就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时候不好,明天带你打上门去,一定得把色胆打出来。”其实看见李长河刘知幸便知道,这件事林忠未必有错在先。 只是见到秀文的眼神有点不对,刘知幸可不敢再说。萧铭很自然走近自己的白衣姑娘笑着说道:“为夫霸气吧。”见到郑雅蓉没有反驳,已经想到早猜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好不拘束的拉起手,不去看两个丫鬟奇怪的眼神。 杨尘说道:“大好月色不喝一杯女儿妆真对不起月色。” 一人走在前面,杨洛跟在大哥身后偷偷说道:“我是不是也能喝点。”见到大哥没有反驳脸上带着萧依,上前一把拉住刘知幸喊道:“幸哥哥喝酒去。” 无奈的刘知幸看了玉莲一眼,秀文拉着玉莲的手臂说道:“没事的我们走吧。”玉莲抱着秀文神情并不好,如果离开这几个少年她两人算什么。卢家虽然认两人做女儿,还是没有亲人的浮游。来到太平才多长时间,知道很多事并不是一位女子可控。 两人面面相觑跟在刘知幸身后走着,好像觉得只要有那个人在真的没有什么大事。秀文刚才看出刘知幸第一个赶来,虽然直接上去帮林忠,那副眼神盯着蒙辛乔带着杀气。这种眼神只见过一次,打马三时刘知幸却是露出了杀机。刚才若是蒙辛乔敢稍有轻薄,刘知幸真的会动手大人,后来阴阳怪气的说话何尝的针对哪位蒙公子。 回到卢氏酒坊亦酒楼,同样的酒同样的菜肴,一样的人,今日多了一位郑姑娘,十五的月儿院,坛中桃花香。月儿美,不如知己美,酒儿香醉人,不如红颜罪。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三章黄花落幕有喜事 中秋后仿佛热闹一时的太平城归于平静,大梁百姓可谓是最高兴的。今年大梁全境可谓是大丰收,粮仓谷足,铜钱压地可谓大梁建国以来第一次显露太平盛世。 大半年以来再无战事发生,汉子收谷子,妇人织布,私塾书声琅琅。北镜开辟丝路太平安静,东吴安于守成。唯独南镜楚国依旧匆匆欲动,却始终无法用兵边境。太平城难得有太平,党争亦有胜负手。 皇宫中难得去往椒房殿的皇帝陛下,脸上带有笑意。登基二十年将贫瘠的大梁,打造成空前的帝国。必然会在史册上有浓重的一笔,或许没有文帝武帝之称,也会有中兴之祖。 功绩仅次于开国皇帝,驱除北方游牧大小部落,疏通丝路。将西北大一统的突厥,挡在边关之外,中原王朝继先秦之后又一次不在以长城为界。一直有水上亡国之称的东吴,一直以水战第一。大梁南方有着陆地大楚,海上东吴的说法。身为北方大国以海为界不过一缕之地,英国公李山海继任水军大都督以来大梁第一次拥有水军。 水军第一次阻挡东吴以河为界的窘境,第一次将东吴成为国中之国。偏居一履的东吴只有与南楚联盟,便要放弃海上霸主的地位,可谓是进入两难之地。 南方大国一直有鱼米之乡的称呼,学术更是自称文宗之首。曾有人言,北梁不过蛮夷之地哪有文字可言,唯独称得上有点学问也只有周文一人矣。军事上一次次挫败依旧不曾消磨文人身上的傲气,大梁与跟北方的蛮夷无异。 皇帝如今忌惮的不再是临近小国,甚至南楚亦是囊中之物。南楚新帝登基不过两年,发动战事两起无一例外没有成果。年轻的楚帝如今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想要举国一心举兵北伐可谓再无可能,至少根基未稳,扫清党羽纷争之前再无力举兵北伐。 强盛的帝国算不上国泰民安,亦是大梁历史上第一次意义上的盛世。唯一扎在皇帝心头的毒刺,反而成了林立与大梁各地的氏族。如今虽然没有动摇蒙氏,依旧夺回南镜兵器制造的权利,断去蒙氏的一条臂膀。周文辞官养老,周英祥虽然是礼部尚书,周氏子弟却在朝为官者极少,多是分布各州各郡,很难在拧成一股。 林氏有林燮作为家主亦是一国大司马,整个蜀中林氏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军中。蜀中各地官员几近都是这些年晋升的寒门学子,几乎断去林氏一言的决策权。李氏一直掌管大梁名义上的水军,李山海虽是姓李却不是豪阀李氏之人。用二十年的时间,从世袭的侯爵一举成为,本朝唯一晋升的国公爵位。东南兵权第一次完整掌握在皇室手中,却是李氏几乎占尽东南三分之一的官职。 走进椒房殿将宫女太监退去,可谓在皇后这里极其罕见。皇后李氏东南李家嫡女,是当代家主的亲妹妹。这么多年来因为夺取东南兵权,与家族断去往来。李氏公子直接支持齐王,反而放弃太子之尊的萧殷。 待到所有人离开皇帝说道:“皇后辛苦了。” 一国最尊贵的女子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才会放下高贵的身姿,褪去厚重的华服,低下身子为丈夫脱下靴子。一点都不在意走了许久的臭脚,皇帝看着帮助自己登上帝位的妻子。 亲手摘下凤冠说道:“拿下来吧,挺重的带在头上一定很不舒服。” 这次皇后没有在意皇帝亲手摘下凤冠,从前高傲的凤凰最忌讳也最怕摘下凤冠。尤其是在这个男人身边,生怕这一次摘下再也没有机会带在头上,下次代表尊贵皇后的凤冠会带在那个女人头上。 儿子萧殷册封太子之后也没有例外,直到太子奉命监国才放下最后一口气。说道:“确实挺重的,不过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对于妻子皇帝其实心中愧疚最深,当初林燮刘策还不是一家之主,没有那么多权利。这位女人当初跪在父兄脚下,苦苦相求才答应动用李氏全部兵马帮助皇帝登基。皇帝想要动四大氏族,本第一个会是林燮所在蜀中林氏。皇后不在乎已经离世的父亲,更是与李氏家主的兄长翻脸,以文官半出李氏的代价夺下兵权,萧殷才被册封为太子。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该是这个性子执拗的女子该做的,所有人在赞颂皇帝的功绩,又好像许多人故意忘记了这位女子的付出。他说要这个天下,不惜跪在父兄身前苦苦哀求。他说要收回氏族兵权,她亲自打压身为氏族的李氏一一说服不惜翻脸。他说后宫不得干政,她从不在朝堂上说一句话。哀求父兄换来凤冠霞帔荣登皇后宝座,与家族翻脸为儿子求来太子之尊。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交易,但是她从未如此想过,又好像是身为妻子该做的。 日益操劳的面孔终究留下了痕迹,面前的女人不在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还记得当初掀开红红的盖头,那是一副娇弱的女子。小鸟依人与世无争,甚至见到一只老鼠都放声大叫的女子。眼睁睁看着府上前来的刺客人头落地,连眼睛都没有眨了一下。一个娇弱的女子那一夜抱着两个孩子,在太子府等了一夜。 寒风刺骨的天气抱着两个孩子,坐在门外清晰的厮杀声一直到天明还未停歇。府上几位侧妃都不敢走出房门一步,可最是娇弱的女子硬是抱着两个不过半大的孩子守到进宫的消息。几个侧妃哭啼啼的,还是太子妃的皇后怒吼道:“哭什么哭,他失败了我们都得死,哭有什么用。” 直到林燮领着人进来,哪位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才在寒风中缓缓睡去。醒来之后已经是一国之母,可站在皇帝身边还有一位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更大些的孩子。从那天起抱着小小的萧殷说着要让着那个哥哥,可带上凤冠之后从未在皇帝面前摘下。见识到皇室的可怕,更担心自己的孩儿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兄弟相残,尤其是哪位最让皇帝疼爱的大儿子萧坤齐王。 皇帝将凤冠放到一旁说道:“你都老了,这些年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陪过你。” “陛下国事为大,臣妾心里知道。没有后宫那几位妃子美丽,也没有馨妃姐姐能让陛下宽心。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让陛下为后宫担忧,陛下能一心管理国事。” 将皇后按在床上,轻轻起身为妻子揉着肩膀说道:“皇后这里才是朕最放心的地方,只有在这座椒房殿朕才不会想别的事。” 其实心里很高兴,还是不满意的说道:“陛下还是只会讨人欢心,殊不知此时心里还想着哪位妃子,又在那座宫了多了几遍。”皇帝微微一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俊俏。 或许这样的话只有在皇后这里才能听到,多难听的话都听过。甚至唯一能吵架的只有这么一位皇后吧,好像多年以来在馨妃哪里更像一位丈夫,只有在皇后这里才像是个小孩子。 低下身子说道:“胡说,朕只有在皇后这里才说的是真话。”已经是五十来岁的女人,还是喜欢丈夫这么说话,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皇帝突然问道:“铭儿的正妃选的如何了。” 看着对于萧铭婚事不是那么在意的皇帝,在很多人眼中萧铭最像年轻时的皇后。懦弱,温雅,无能。其实皇帝心里很清楚,如今皇后的强势都是装出来的,或则说都是自己一步步逼出来的。萧铭很像当初嫁给皇帝的皇后,其实皇后眼中萧铭最像年轻时候的皇帝。看起来文弱,其实心中自有乾坤。 从小皇后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皇帝更是操劳国事,更看中齐王太子。从小基本上是靠着自己长大的萧铭从来不知道母爱父爱,直到有一次小小的孩子看着六皇子在母妃哪里打骂,回到房间的萧铭哭了一宿。那时候皇后才知道,五六岁的萧铭最希望母后父皇能打骂。那时候皇后得知五皇子萧铭为何哭,就站在房外看了一宿。 照顾皇宫的一切,每个孩子的衣食起居,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小儿子的心思。从小认真读书,可以说是所有皇子中最认真的学的最快的。 皇后说道:“哪位郑姑娘萧铭很喜欢,可惜是庶女。” 皇帝说道:’只要铭儿喜欢,庶女不庶女的无所谓。既然礼部尚书家里出了那种事,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到时候由铭儿自己选,没必要刻意为之,也算是朕做出的一点补偿。” 可是没有想到皇后脸色有点不好看的说道:“那你还将铭儿的封地到晋阳,为什么不是富庶的地方,难道不能及冠之后在离开太平,有那么着急吗?” “此时对铭儿确实不公,大梁的土地有限,铭儿没有功绩在身封到别的地方难以站稳。晋阳虽然贫瘠,那是大梁的发源地相对太平。小儿不愿意挣哪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看着一脸认真的皇帝,皇后转身将皇帝摁下揉着肩膀说道:“还算你有良心,铭儿大婚一定要做大,也算是对铭儿的补偿。以后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铭儿,你一定要去,只是父亲不是君父。” 皇帝说道:“朕知道了,只是父亲,不是主君。” 晋王府挂起红红的灯笼,来往的仆役丫鬟嬷嬷都很用心的奔波。宗人府的人反而显得有些多余,觉得晋王府确实寒酸了许多。整个府上都没有几件贵重的物品。甚至来回奔波的下人都手忙脚乱的,诺大的王府人实在是少。宗人府前来的人,每次动一下看起来寻常的东西,府上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些都是自家的东西,可不能扔了。 尤其是马管家最是高兴,晋王开府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宗人府也只有开府那天来了一次,好像只有今天皇宫哪里才想起还有一个晋王。那些平常都要低头的贵人,马管家这几天都抬起头说着这里不对哪里不对。府上的下人都很用心的装饰,就连一盆鲜花都不能摆歪。 热闹的王府主人却是不在,一袭四人各自拿着称手的兵刃走向一座府邸。刘知幸劝解几次,萧铭都不以为然,既然是打架缺一不可。林忠多次说着这是他惹的事,萧铭马上就要大婚不能出事。可萧铭不以为然,这是最后一次了,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打人。杨尘都拉着萧铭,还是拗不过萧铭。 刘知幸手持长枪,林忠握着一柄大刀,杨尘提着一柄长剑,萧铭手持长剑,腰间别着弓弩,身后一张长弓一篓箭矢。四人大大方方走到英国公府邸,四人枪刀剑弓指着大门吼道:“李长河出来受打。”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四章刀枪剑弓吓破胆 刘知幸手持一杆包头银枪首当其冲,门房紧紧握着双拳放声大喊,随着喊声就要动手萧铭扑上去一脚踹开。 随口说道:“费事,干。” 二话不说见到迎面而的仆役,手挽长弓直接钉在一颗大树之上。林忠手持大刀一手拉开裹捕亮堂堂的刀锋露出,放声大喊道:“李长河给老子滚出来,难道在家里就像个缩头乌龟。” 刘知幸一步向前冲了过去,一杆长枪下十来个汉子不敢近身。更有几位被萧铭之前一箭吓破胆,哪位手挽长弓的少年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不出意外胆敢有人动手,那支箭不再是空箭一定会命中一人。只是府上的仆役,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只能任由四位少年大步向着院中走去,才走没有几步二十多位府兵手握刀围了上来。林忠提着大刀走上前说道:“我来,先出口恶气。” 杨尘说道:“林忠不要杀人。”林忠只是一笑迎着刀锋而上,众人听得没有错是不要杀人,而不是不伤人。 身经百战的林忠虽然只有一人,那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置之死地何止一次两次,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手中足足有五十斤重的大刀挥舞的入花剑一般,自身携带的杀气哪里是这些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府兵可以比拟。此时没有秀文牵连,林忠一人围着二十人攻打。 刘知幸走在前面首先跨过前院,国公府二百府兵已经集结。齐齐挡在门口,刘知幸长枪驻地说道:“叫李长河滚出来。” 为首的汉子已经拔刀显然是府上教头,说道:“三位公子还请离开,英国公府不是尔等可随便进入的。” 摸着长枪说道:“那就是不让路了,真好好久没有打人了。史奈那一剑一直没有出气的地方,看你功夫不弱正好试试小爷的新枪法。”提着长枪毫不忌讳的扑了上去,萧铭杨尘还有些诧异。毕竟这里是英国公的府邸,与当年闯的府不同。英国公毕竟是一位军公,府上常年会有二百府兵。就算加上外面二十人,这里也有一百八十人。 显然英国公府不这点势力,杨尘苦着脸说道:“萧铭你说这么办。” 萧铭带着怒气道:“还能怎么办,干他娘的。”两人纷纷拔剑扑了上去,杨尘始终没有离开萧铭两步之外。刘知幸林忠都是军中磨砺出的将军,若是面对这两百来人都不敢动手,如何在万军中冲锋。可萧铭不同,可以说是四人中武功最弱的,打寻常纨绔还可以,可要面对这群军伍之人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刘知幸手提长枪始终避开教头,手中的长枪的包布始终没有打开。次次枪尖将一人刺飞转身便是一脚,那个教头吩咐变阵打开一段距离。显然闯府的四人身份不俗,不然堂堂英国公府谁敢私自进入,何况带着刀剑一路闯进来。 重重一刀当着刘知幸的面砍了下来,长枪彻地狂扫一个大圈为自己打开一片天地。面对凭空而来的一刀,刘知幸随后一撤。枪头以横扫之势退开身后五六人,众人已经将三人团团围住。 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混战中的杨尘萧铭,这可是二百来名士兵。想不到两人还真的闯了进来,说道:“你俩是不是傻啊,进来干嘛,能打得过吗?老规矩开出去。” 听到刘知幸的话两人翻了一阵白眼,杨尘说道:“你他娘的不早说。” 教头一刀落空见到刘知幸长枪挥舞十分巧妙,明明是杀人技包裹枪头的次次将人击退最多带伤却不要人命。不像另外两位对敌显然有些笨拙,若不是刘知幸从中来回相助,区区两人功夫再高现在已经拿下。实在是在太平城,若是在战场上,如此狭窄的院落中。以百人早已经将两位少年斩于刀下,可惜不能杀人。 对着刘知幸喊道:“放下武器,快快离开。” 事到如今看得出几位少年根本不是什么刺客,若是刺客哪里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夺门。尤其是哪位腰间佩戴弓弩的少年,身份不俗。弓弩只在军中,寻常武侯家中只有长弓,若是发现弓弩定一个造反之罪也不为过。每一把弓弩都登记在册,并不是随意可以带着出门。 刘知幸一个扫枪画出一片空地笑着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三人一直推到台阶上,杨尘拉着萧铭微微一笑。刘知幸长枪挡在前面,杨尘护着萧铭。萧铭长枪归鞘,挽起长弓在人群中都不需要瞄准便是一箭。一连开弓数次,将背篓中十几支全部射出,府兵哪里想得到哪位少年当真敢射箭。 还好少年臂力不大,披着披甲的府兵只是中箭没有伤亡。少年手中再无箭矢,反而将府兵有些畏惧。杨尘见机拉着萧铭赶紧离开,教头立刻下令吩咐几十人向着萧铭两人追去。 将近一百多人在教头的带领下将刘知幸围了起来,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随意的坐在台阶上瞧着一百多人毫不畏惧。教头说道:“看你也不像是寻常人家,为什么要闯府,报上名来。” 此时见到少年居然不在意的样子,突然院门口一位府兵被扔了进来。教头立刻转头看着趴在地上艰难爬起的府兵,身后一位手持大刀的少年依旧是一身黑衣。后面已经不见提前赶过去的府兵,显然都被这位胖胖的少年打到。 坐在台阶上的刘知幸还有心思问:“林忠没有杀人吧。” 提着大刀走进来的林忠说道:“若是杀人哪里用得了怎么长时间,只不过没有一个月是起不来了。” 为首的教头心里发寒,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若是自己面对亲手训练出的府兵,不下杀手除非逃,否则不可能逃脱。这位少年居然轻而易举打到,看起来都没有用多大劲。 气急的教头喊道:“给我拿下。” 刘知幸说道:“真没意思,还以为府上会有什么高手。林忠这个黑脸就交给你了,我去找个高手过过招。”林忠拖刀奔驰,教头正要持刀面对刘知幸。没有想到刘知幸过去就是一脚直接撂倒,踩着一人的肩膀飞身上了房顶。 可是才上去飞来的石子差点打中,回头看去一位有着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抱着一柄刀看着刘知幸说道:“不取下包头,可要留下了。” 见到哪位男子刘知幸不敢大意,笑着剥下包头说道:“那试试吧,多问一句,你是府上最厉害的吗?” 男人没有说话直接拔刀,一连数步踏着墙壁直接来到对面一刀斩下。刘知幸长枪一推,一个侧身躲避。一连甩出数朵枪花丝毫不弱。如今的刘知幸可不是当年太平城的纨绔,军中磨砺的杀人枪,更有卢林这位武林高手经常过招,更有新学的枪法可谓是今非昔比。面对刀客虽然棘手些,刘知幸不觉得寸步难行,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史奈。 尤其江湖高手想要进入太平城停留时日,不去去问问驻守太平城的禁军统领徐典,谁能在城中活下来。至今刘知幸还想不通那个络腮胡子是如何,在太平城做了那么多坏事。或许那人的功夫还不入眼吧,毕竟徐典也不是谁都值得出手的大将军。 杨尘带着萧铭一路闯进内院,一位老者守在院门。杨尘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府兵说道:“看来找李长河就靠你。” 萧铭诧异的看着杨尘正要说话,杨尘打断说道:“那个老头是个高手,有他在两个人走不了。”萧铭扔下长弓提着长剑直直走了过去,老者正要动手拦,杨尘一柄长剑直接挡在前方说道:“老头你的对手是我。” 才出两剑杨尘觉得不对,今天真的不能藏拙了。不用点真本事还真的打不过这个老者,见到萧铭闯进内院。心中担忧英国公府是不是还有高手,萧铭的功夫实在是差劲。打几个府兵都费劲,若是遇到百战之兵怕是一个就能放到。毕竟这是在太平城,大不了摆出身份谁敢动手,不怕株连。 萧铭大步走进内院手持长剑引起一阵慌乱,首先走出的是一位妇人,双眼盯着年轻的亲王。只是听说过这位王爷,胆子很小连杀鸡都不敢。当初闯府多是那三位的本事,可是如今的萧铭提着长剑走过去笑着说道:“叫李长河出来。” “晋王这里是太平是英国公府,就算你是王爷胆敢杀人。” 萧铭只是抱歉的走了过去说道:“李夫人今天只是教训一下你儿子,没有别的事。不就是英国公吗?别人怕本王可不怕,不信话的叫人来吧。” 直直走了过去,见李长河躲在妇人身后不敢露出头来。萧铭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弄出点动静来怎么让人放心一位王爷去往封地。如今不是藏拙的时候了,不想坐那个位置,并不代表晋王是任人欺负的。何况就要离开太平,不得给许多人留下一些印象。 萧铭回头看去听到吵杂的脚步声,心里平静了许多。只能看见在房顶与哪位刀客打斗的刘知幸,隐隐透过院门能见到杨尘高超的剑法。可以看出这两位兄弟一直藏拙,功夫还真的不弱。靠近妇人却是没有动手,而是手里把玩这弓弩。吓得身后的李长河双腿发软,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院中出现一位年轻的剑客,站在房顶吓得刘知幸立刻收枪不敢动手。但回头看去整个英国公府密密麻麻的禁军,哪位剑客一剑败下刀客拉着刘知幸跳下。对付杨尘的哪位老者,见到卢羽拔剑而来立刻收剑不在动手。 两位贵公子被这位剑客责骂,两为高手却是不敢动手。心里明白两人联手未必是这位年轻剑客的对手,随之禁军包围上来。林忠走在前面一点都不像是被压着的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些什么。 萧铭毫不在意前来捉拿他们的禁军,对着李长河轻轻扣动扳机。一根箭矢射出,突然一位中年出现就要动手。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疾步冲上前,一拳将男子踢击飞喊道:“谁敢动手。” 卢羽都感觉到一股霸气,若是面对此人百招之内必败无疑。 箭矢没有射中李长河,相差很远钉着门上。萧铭哈哈大笑:“李长河就怎么胆子,和你爹可差远了。”穿着铠甲的中年人大步走来,没有见礼只是说道:“晋王殿下。” 毫不犹豫的萧铭扔掉弓弩拾起长剑插曲鞘中说道:“徐典何必兴师动众,本王不就是教训一个人而已。居然震动禁军,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说什么了没有。” 徐典没有想到晋王一点都不怕受罚,大步走了过去。刘知幸看了一眼卢羽毫不犹豫的向着杨尘走了过去,随手拾起一块石头向着李长河扔了过去喊道:“小子不是挺狂的,现在来打我啊。” 林忠摆开压着的禁军与杨尘并肩走过去,四人纷纷向着徐典伸出手说道:“走吧,徐将军不抓人吗?”到是让徐典十分无奈,原本认为会费一番周折。没有想到四人居然认罪。私闯国公府不可为不是重罪,可四人都不是寻常人。皇帝只是下令抓回去,甚至没有说关入大牢。 早早赶来的卢羽瞧着四位少年,心中动漾。怎么也没有想到闯国公府不止是说说而已,居然真的敢动手,还是带着兵刃。不由得重新看待刘知幸几人,尤其是哪位年轻的王爷,与传闻中的格格不入。 萧铭见到没有人动手说道:“不上镣铐本王自己入宫,徐将军带路。”一人走在前方,刘知幸杨尘林忠跟在身后。 直到所有人走出国公府,卢羽站在门口瞧着四位被禁军压着的少年显得如此陌生。原来太平四公子并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靠着自己打出来的,不是什么凭着家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已经不是他一个江湖人可以帮忙的。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五章廷杖贬官大婚期 四位少年关入牢笼毫不在意的回头交谈着,禁军统领徐典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方。军中武夫第一人的禁军大统领觉得糟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压着四人进宫。早年便是自己押着四人进入皇宫,皇帝以年少无知为由只是轻微惩罚。如今四人不在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居然还做这种无德之事。一位亲王,一位郡王世子,另外两位已经是军中正五品的将军。 不再是交由宗人府处罚,四人已经是大梁登记在册的官员。本该交由大理寺审案,可皇帝陛下的旨意是带到皇宫亲自断案。大梁建国百年从未有过,作为受害者却是没有任何指令。让这四大宗师之一的大将军,心中茫然。 转头看着后方道:“殿下你们不能平静一会儿,这是入宫受罚不是受赏。” 林忠说道:“徐将军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你看晋王殿下哪里像是罪人,不就是打个李长河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林忠的徐典更加无奈,这哪里是打人。若是在外面打一位国公长子,还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四人家事任何一位都不必一个英国公差到哪里去,可是干吗要闯进人家府里打,这已经不是单单打人可以定罪。毕竟是一座国公府,如今再这么走一朝弄得满城风雨。 刘知幸趴着看着杨尘一点都不像是罪犯,挺直身板向着路边的大小姑娘在挥手,不像是游街到像是战胜归来的将军接受满城百姓的赞扬。这一点让押送的各位将士无奈,第一次觉得押送犯人如此丢脸。 四人的举动让这座城再次提起四公子,虽然恶名在外,更多的是打压太平城所有纨绔不能抬头。几位与李长河相熟的公子见到,萧铭投来的眼神觉得全身发寒。生怕下一个就是追着自己打,当年追杀蒙辛明的事再次涌上心头。一度让蒙辛明不敢出门,只要一出门便会有一人守在门外动手便打。 在徐典的押送下走进皇宫,一路辗转抵达御书房已经黄昏。徐典将四人押到御书房带领禁军便离开,魏公公守在御书房外,刘知幸四人只好跪在门外等候求见。 萧铭没有一点惧怕而是挺直胸膛跪下,刘知幸心里有些害怕面见哪位皇帝陛下却是没有一丝后悔。林忠时不时的挪动,杨尘却是眼中看着萧铭。那是一位陌生的萧铭,多年相处从未见过这般的萧铭。 许久之后御书房走出两位老人,见到父亲刘知幸心更虚。林忠见到林燮都快吓破胆,怎么也没有想到大伯父会在皇宫。两人走近刘知幸林忠低着头不敢看一眼,杨尘低着头不由得看向萧铭。 刘策上去一脚喊道:“当官了,胆子大了,国公府都敢闯。” 被两位长辈一阵训斥,魏公公才传达旨意让四人面圣。刘策林燮望着四位少年走进御书房,相视一笑、林燮说道:“这小子与你年轻时可一模一样。” 刘策不满意的说道:“胡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小子能闯祸。忠儿到是将你林家的脾气学的一点不差,若不是知道,还真的以为是你亲生的。” “可不敢胡说。”两人说着走出皇宫。 四人才走进御书房,便听到斥责声:“胆子大了啊,当街斗殴都不满足了,追到府上打,真是给朕长脸。” 才进门立刻吓得跪下,皇帝继续喊道:“都给朕滚过来。” 萧铭走上前没有下跪说道:“儿臣参见父皇。”其余三人已经低头跪拜。皇帝好奇的瞧着小儿子,这么多年很少见。依稀记得当年怀里胖乎乎的小子,已经这么大了。 站在四人身前说道:“你们可知道哪里做错了,说给朕听听。” 刘知幸正要说话,萧铭抬头盯着父亲说道:“儿臣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一向习惯了小辈们认错的皇帝,极其可怕的眼神盯着萧铭。萧铭不惧似乎能看透心灵的眼神,双手作辑说道:“父皇儿臣没有错。” “再说一边。” “儿臣没有错。”吓得刘知幸三人看向胆子今天极大的萧铭,差点就要认错了。只要认个错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闯府是闯了至少是没有杀人。 万万没有想到萧铭居然如此强硬,对于一直默默无闻的小儿子皇帝好奇的坐下问道:“给朕说说,哪里没有错。” 见到皇帝变了模样刘知幸知道恐怕事情更不好了,抬头说道:“陛下微臣.....”皇帝带着怒气说道:“让他说,一会儿在收拾你小子。”‘ 萧铭听头抬胸说道:“李长河欺负百姓不是一天两天,诺大的太平城上到官员下到百姓都没有人看一眼。高官眼光只在天上,下面官员怕得罪,平民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这是在皇都已经是上层一目障叶,远远不是父皇口中的上达下通。高官想着如何稳固地位争夺权势,下官想着讨好上官向上爬,已经成为朝廷的风俗。自丞相王安广邀寒门入朝为官,是为寒门学子打开贵族的大门。可谁人想过贵族就是贵族,寒门学子想要向上爬何等艰难。一要考虑上官的面子,需要做到不得罪。二上层官吏依旧掌握在贵族手中,怎么说为寒门学子打开贵族大门。李长河只是其中之一,因为只是英国公的儿子,强抢民女的事屡屡发生,谁人管过,谁人敢管。” 皇帝正要开口萧铭接着说道:“父皇会说最近礼部尚书次子强抢民女已经定案,这不是个别案例。只能说是贵族之间的斗争,哪位女子因为大梁法律几位贵公子得到应有的惩罚。可谁人还记得一家十二口无一人生存,并不能表现出法律的公平。李长河没有涉及与别人的争斗,多以没有人看在眼中。这只是在太平城,那太平之外呢。” “这次李长河欺辱的姑娘是林忠的朋友,若是别人又会是什么样子。既然官家不能给出答案,为什么我们不能找一个公道。为什么李长河可以进入百姓家中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国公府打人。难道他李长河是英国公李山海的儿子就可以随便闯入别人家打人,我还是当今皇帝的儿子闯进一个小小的国公府打人有为何不可。” 林忠偷偷向着萧铭竖起大拇指,杨尘越发觉得此时的萧铭陌生。从家宴过后萧铭像是变了一人,很多事情上变得强硬。唯独在那件事上从不妥协,尤其是现在有谁能停止身板与这位男人讲道理。 皇帝大怒道:“够了,堂堂晋亲王说出这样的话。到现在还不知错,跪下。” 走到三人身边目视说道:“还有你们,一二再在而三的闯祸,觉得朕真的不敢砍了脑袋。国公府应当有威严,凭着身世为虎作伥,以为朕不知道。” 萧铭抬头说道:“我若不是你的儿子,李长河今天就是死人。” 吓得三人瑟瑟发抖,以为皇帝的威严何时让人如此踏溅。上前就是一脚,萧铭倔强的爬起来。死死盯着父皇不在说话,这是作为父亲第一次打这位儿子。萧铭心中更是不服气,紧紧握着拳头始终不跪地求饶。 此时好像已经不是因为闯国公府一事,只单纯的儿子顶撞父亲。看着倔强的儿子皇帝心中更是大怒,本想惩罚一番,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听话遵从自己意愿的儿子,今日会如此顶撞。 气急败坏的说道:“刘知幸朕刚刚提升官职就闯出这等大祸,剥去五品军职滚回十三营,没有诏令不得回京。还有你林忠,一会太平不惹事就不舒服是吧,将军就别想了继续当你的大头兵。杨尘面壁思过什么时候不惹事在滚回天水,朕一看到你们就来气。” 一挥手几位太监走上来拉着三人走出去,在偏殿听着三人的嘶叫声萧铭不以为然。就要过去领罚,皇帝却是说道:“你就算了,就要成婚了,趴着丢皇家脸面,成亲之后滚回晋阳去没有诏令不得回京。” 一身黑衣的萧铭站起身说道:“他们现在不能走,儿臣就这么几位兄弟,成亲他们不能不在,这件事我不答应。” 面对皇帝刺目的眼神萧铭寸步不让,两人相视许久皇帝说道:“这件事准了。”面对威严的皇帝也不曾低头的萧铭,低头参拜道:“儿臣多谢父皇。” 见到刘知幸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来,萧铭露出微笑瞧着四位总会护着自己的兄弟。每次打架三人都会将萧铭护着,心里清楚三人保护自己不是因为身份,是真的觉得年纪最小功夫最弱容易被打而已,与众位皇兄相比这三位更像是兄长。 皇帝怒斥道:“萧铭这几天待在府上,再敢惹事晋阳就不要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怒斥道:“还不快给朕滚。” 萧铭作为唯一没有受廷杖的人笑嘻嘻的走到三人身边,好似打了一场大胜仗。四人拜礼之后互相搀扶着走出御书房,殊不知皇帝站在门厅外看着四人打闹。 萧铭问道:“你们疼不疼。” 林忠十分好爽的说道:“那群死太监能有多大劲,哥哥我刀砍在脖子上都不戴叫的,这算的了什么。” 刘知幸说道:“就你,刚才就属你叫的声音大。还刀子砍在脖子上,真砍上去你还能叫。” 杨尘死死贴着萧铭说道:“看来你俩是真不疼,现在还能吵架,我是真的受不了。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多会儿才能好,那么多小姑娘大小姐可要伤心死了。” 三人奇怪的眼神看着杨尘,杨尘立刻说道:“太平城的姑娘离不开本公子,不信随便在大街上拉出来一个问问。”三人眼神更加怪异“不要不信,本公子人见人爱。” 刘知幸说道:“萧铭看来我们三个不能给你闹洞房,回去就得走了。” 林忠杨尘轻轻点头十分遗憾的说道:“是啊,可惜了,没有本公子那些大小姐一定会觉得无趣。”林忠立刻反驳道:“是我才对。” 萧铭笑着说道:“父皇答应了,等我大婚之后在离开,杨尘你也是。” 忽然觉得屁股火热,刘知幸杨尘将萧铭夹在中间双手拧着屁股。只听到萧铭大声的叫唤,不停的骂着两人。在御书房后站着的皇帝瞧着四位少年打打闹闹的样子,眯着双眼说道:“还是年轻好啊。” 大理寺卿府邸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女,心事重重许久不曾走出房门。一位丫鬟匆匆跑来,郑雅蓉立刻问道:“晋王殿下有什么消息。” 穿着粗气的小丫鬟说道:“小姐晋王殿下出宫了,只是......”呼呼喘着粗气,着急的郑雅蓉摇着丫鬟不停的询问。 “他们好像被打了,几位公子都是趴在马车上回府的。” 见到自家小姐就要出门,刚推开门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瞧着着急的小女,后面的丫鬟立刻说道:“小姐晋王殿下没事,刘公子他们挨打了。”见到老爷立刻闭嘴。 郑雅蓉撞在父亲胸口,立刻退步抬头看着父亲。男子说道:“我的宝贝女儿这是要去哪里啊。” 红着脸说道:“没有要出门。” “真的,不是要去看晋王殿下。” 红扑扑的脸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羞涩的女儿说道:“这还没有过门就担心丈夫了。” “爹爹不要乱说,我只是去看看,殿下闯下那么大的事。。。。” “还不是担心晋王殿下,女儿都长大了,都不担心爹爹受累了。连几天都等不及了。” 郑雅蓉红着脸蛋就快嫡出血,很着急的说:“哪有的事,蓉儿永远都是爹爹的小棉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爹爹的。” 大理寺卿说道:“放心,殿下没事的。既然没有牵动大理寺,最多就是挨一顿打。” 抬头看着爹爹问道:“真的。” “真的。”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六章家有喜事精神爽 市井从来都是消息流传最快的通道,早几天英国公府被闯让许多人津津乐道。饭后闲暇时多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茶楼酒肆说书先生又多了一个崭新的故事。同样一件事一百人有一百个想法,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太平四公子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虽然出生豪门却是有一副好心肠,为了一位民女私闯国公府。 更有说书人将神秘的小公子刻画成维护正义的侠士,太平一霸李长河显然成为津津乐道的反派人物。从军中回来的刘知幸林忠更是真伪武将中的表率,当兵者不止是保家护国,更有一副为民声张正义的责任。 萧铭身份第一次告白与天下,原来小公子竟然是当今晋王殿下。刘知幸就是哪位五百铁骑硬悍南楚三万白甲军的少年将军,林忠居然长风军神风营主将,屡次拒敌国门外的少年将军。南楚破一城十年以来第一次踏进边境,竟然就是这位小将军亲自领军赶出国土的少年英豪。哪位锦衣公子杨尘天水王世子,功夫居然这么高。虽然经常浪迹市井,虽有恶名如今反而是盛名。同样是贵公子人家杨尘欺负纨绔,保卫百姓,真是一个好人。 四人曾经犯下的罪过好像在这一刻都不值一提,许多人都在怪罪当今皇帝,这么好的四位少年怎么就罢官的罢官,禁闭的禁闭好不讲道理。一代贤王居然不是因为将要大婚,就要被贬到晋阳偏僻之地。 如今大梁律法多加了一条:擅闯府邸者,发配三千里。公文发布,其实没有动荡。只有后缀才让人打心底高兴。王公犯者罪加一等。 被大势赞扬的四人却是躲在府上一步都不敢出门,很是好奇闯国公府怎么就成了为民的侠士。只是单纯的因为李长河当街调戏秀文,与林忠发生口角,双方打打出手,气不过的四人亲自打上门,就这么简单。 皇宫中难得清闲的皇帝陛下,在御花园兴致正浓的欣赏秋日的枯景。在奢华的皇宫也挡不住夏去秋来,繁盛的花儿也有枯萎的一天,反而没有杂草有生命力。美丽的事物往往最容易被摧毁,不起眼的杂草才能在严冬来临之际将根须深深砸在泥土中坚持到最后。 陪着下棋皇后连输四局,心思一直在棋局外。问道:“铭儿随意闯英国公府,非但没有受罚,百姓反而赞扬。” 皇帝说道:“孩子做错事,当父亲该帮忙不是。朕是一国之君,需要权衡利弊,朕说到底也是一位父亲。做父亲的哪能没有私心,李山海这些年有些目中无人,适当的拉出来敲打敲打。” 从父亲的角色最终还是回到皇帝的角色,皇后不以为然。丈夫这么多年面对两位儿子,已经很熟练。只是第一次将心思放在默默无闻的晋王萧铭身上,皇后再次问道:“真不是你做的。” “朕怎会做这种事,只是没有阻止。” 皇后继续好奇的问道:“刘知幸三人,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皇帝想了片刻说道:“皇后小瞧儿子了,为了三个朋友一直在顶撞朕。朕还是第一次在儿子哪里觉得理亏,铭儿将意气用事一直谈到国家大事,也说道了朕的心坎里。另外三个也很聪明,明明知道要受罚,一直想将事揽下。只是朕没有他们机会,这件事后很多人也该将目光看向皇室。总是收揽钱财,欺压百姓也不是件好事。眼看着就要大势用兵,不能让百姓寒了心。” “不过有件事铭儿说道朕心里了。” 皇后只是作为聆听着不去讨论,只有说起儿子才会接话。这一点皇后几十年以来做的很好,从不过问国事。甚至太子齐王相争也没有参与其中,或许是一直没有废太子的言语出现吧。 一枚黑子落下,皇后念起一枚白子久久不曾落下说道:“本宫输了,陛下棋艺又强了。”后面一位宫女开始收拾残局,皇帝心里清楚下棋从来不如皇后。当年皇后便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是这些年皇后从不弹琴,下棋只有两人的时候才会胜。尤其有臣子在的时候,皇后次次大败从例外。 “明日就是铭儿大婚了,真的让铭儿立刻回晋阳封地。” 见到皇帝轻轻点头皇后不在说话,心里很想说让儿子儿媳多陪陪自己这位老人。说一说为什么齐王至今不去封地,翩翩自己的儿子才成婚还未及冠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人不问一人不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清晨玉莲急匆匆从刘府带着红衣赶去了郑府,出门前换上青云涟漪裙画了淡淡的妆容。马车上与红衣说了许多话,爹爹最想看这自己穿上嫁衣。那句话这几天一直在心头“我的玉莲穿上嫁衣一定是天下最美的人。” 拉着红衣的手,大小两位姑娘第一次来府上。报上姓名有人领着,府上很喜欢这位来之刘家的姑娘。让人打心底喜欢,哪位活泼的小姑娘很是讨喜不像是一个小丫鬟。 郑雅蓉今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衫,没有画妆也是很讨喜的姑娘。红衣陪着两个小丫鬟嬉闹,玉莲陪着郑雅蓉相谈。才知道父亲大理寺卿看起来位居高官,因为执法严谨得罪很多达官显贵。府上很少与人打交道。几处太平城的生意很不好,那些小姐也不与自己来往。没有什么值得相交的闺中密友,唯一交好的女子去年嫁到灵州。 这几天许多家事算不上好的女子拜访,多是利益释然。早几天很多人觉得嫁给一个窝囊的王爷,不如一个尚书公子。只从晋王的名声传开更有贤王之称,虽然成婚之后就要去晋阳。那些在晋阳有生意往来的家族都会派闺中小姐拜访,明面是交流感情,实则还是因为晋王有诺大的名头。 玉莲趴在桌子上听着郑姐姐说着糟心事,其实自己也很糟心。张柏的存在一直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如果不是家乡发生战祸,爹爹也没有离世。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嫁,自己也不会现在来这座城。以后或许回来,是张柏妻子的身份。 说了许多外人不知的事,甚至秀文都不曾知道的心事。那次去看望张柏,张柏说来年科考已经做好准备。已经看了许多往年的试卷,有信心能够榜上有名。虽然不能金榜题名恩中状元,周老先生说一甲二甲或许不行,三甲之列必有张柏。 那次站在院门前,张柏拉着玉莲的手说道:“等科举结束之后,我们回家让爹爹主持我们的婚礼。” 玉莲没有回答张柏的话也没有否定,因为刘知幸的母亲也说过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也不在意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刘知幸愿意,会亲自去黄渠提亲。玉莲当时答应了却是没有张柏婚约的事,心里又怕别人说闲话。女子嫌贫爱富,抛弃青梅竹马的贫寒书生未婚夫,转身嫁入豪门国公府。 郑雅蓉问道:“妹妹在你心里与谁在一起最开心。” 沉默的玉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何尝不是再问心底最在意的是谁。郑雅蓉再次问道:“刘公子为人浪荡了些,其实心底还是一个好人。与妹妹在一起时能看出很喜欢妹妹,哪位张公子姐姐没有见过也不好下结论。” 只是随便了说几句话看着玉莲的脸色,郑雅蓉说道:“其实妹妹心里已经有抉择,还是想嫁给刘公子不是。” 着急的玉莲说道:“哪有的事,刘知幸他整天就胡闹不说一句正经话。” “那妹妹还是按照婚约嫁给那个张公子好了。”戏谑的样子看着玉莲。玉莲低头说道:“我不知道。”郑雅蓉露出一副明白的样子,不在说话。这种事情多说无益,说多了只会让人更加苦恼。 沉默许久的玉莲忽然抬头说道:“姐姐明天就要出嫁了,有什么想法。”问的无意听着有心。 郑雅蓉立刻红着脸说道:“能有什么想法,还是陛下赐婚。都不问问我是什么想法,何不公平。”脸上已经露出一片红晕。说着立刻转身打开衣柜取出大红编有金丝的嫁妆,刺绣更是精美绝伦。还有一顶看起来便沉甸甸的凤冠,一盘精致的首饰。这是正妃才有资格的穿戴,其实郑雅蓉得知被赐婚之后从未觉得会选定自己作为晋王正妃。 在三位女子中家世算不上最好,才艺远远比不上哪位侯爷家的才女。容貌也只是中人之姿,当初遇到玉莲还有一点点羡慕。母亲打听礼部尚书家的女儿是如何的美丽,小时候也曾见过。那时候人家白白净净的,自己显得黝黑就是一个小丫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中秋之后宗人府送来的不是侧妃服饰,而是正妃样式。 换上嫁衣焕然一新,玉莲看的怔怔出神。好像面前的女子本身就该如此华贵,一颦一笑举止温雅。玉莲说道:“姐姐你好美。” 郑雅蓉说道:“妹妹也会穿上嫁衣,嫁给心爱的刘公子。” “哪有的事。”撅着嘴说道。玉莲走上前说道:“姐姐我给画妆,明天一定让殿下不入看另外两位妃子。” 回头一看玉莲问道:“真的吗?” 玉莲所得到的:“当然是真的,我可是跟着我师傅认真学过的。你可不知道当年我师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美人。” 晋王府王爷已经换了好几身衣服,从前一直好奇为什么几位皇兄成亲的时候一会儿一身华服。到现在才明白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一身衣服,皇家与寻常人家不同规矩礼仪极多。萧铭显得有些不耐烦,除了换衣服之外还有许多礼节。 三个人趴在一张大床上随便聊着,是不是点评萧铭的服装哪里不合适。何处礼仪显得生硬一点都不自然,作为有经验的杨尘更说着许多成亲的囧事。只是当初在天水这几人不在,自然是作为过来人传授经验。尤其是敬酒一说便有许多方法,不然才喝到一般自己就躺下了。 房中事自然是少不了,对与这种事情趴在床上的林忠刘知幸听得十分认真。这可不是逛青楼,那种事情大家闺秀懂的人自然不多。就算是被家中长辈逼着学过的,那时候也会故意装作矜持,那时候就需要发挥男人本色,不然一娶三人一晚过后办不了一个,作为男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丢脸的事了。 辛苦许久的萧铭见到三人谈的有趣,很想参与其中却是被三人嫌弃的撵开。作为明日的主角,现在想听一些意见,反而被遭到嫌弃。 萧铭问道:“你们今天不回去了。” 嘴里还吃着东西的刘知幸不客气的说道:“你看我们这个样子能回去吗?来回跑很累的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事不是。” 杨尘没有好气的说道:“明天我们可是有重头戏的,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被你爹打的明天还得忍着疼。” 林忠说道:“就是,养足精神明天可不能被姑娘们看到被打屁股的林公子。应该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林公子,说不定还能有几位小娘子追着嫁给我,做小妾都得抢着。” 三人同时看向脸皮极厚的林忠同时说道:“就你。”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七章他人新婚醋一坛 太平城难得如此热闹,晋王府人来人往。中秋刚过还未从氛围中走出,晋王大婚出奇的热闹。整整一条街锣鼓喧天,从头到尾人山人海。四周达官显贵在这里反而显得不是很起眼,自从两年前大典之后王公之间已经很少如此相聚。 到现在无人知道晋王大婚为何会如此奢华,当初太子齐王大婚也不曾如此热闹。不由得让人为之遐想,在百姓中这几日更是将晋王列入贤王之列。有心人有意无意的与接待宾客的晋王见礼,属于不上不下的中层官员有幸也能入席,一些人甚至将晋王与齐王相提并论。有人反驳便有会有人再说,五年前出现一位齐王,五年后未必不会再有一位晋王。 论起嫡庶齐王都比不上晋王,晋王乃是与太子一母同胞。正统的皇室嫡子,齐王不是皇后所生只能算是庶出。 今日穿着一身寻常蓝衣的太子寻得一处楼台安然自坐,对面坐着太子属官。中年模样留着两鬓双须,问道:“殿下用不用下官前去打断。” 太子端着白瓷茶杯,闻着茶香只说了一句“不用。”认为这样的风气很好,为什么要阻拦。难得太平城除了齐王之外又一位让人津津乐道的王爷,该烦恼的应该是齐王才是。 脑海中时常想去萧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太子哥哥在我不会争,若是太子哥哥不在我萧铭怕谁。”当然这不是当着太子的面亲口,只是太子线人将萧铭与刘知幸三人喝醉之后的狂言。曾经一直觉得都是少年胡言乱语,当刘知幸建立十三营,林忠继任神风营掌万人,之后当初的戏言未必不会成为现实。若是齐王太子身后都有四大氏族的影子,林忠虽然出生蜀中林氏却不是嫡出远远没有多大的权利。可四人中天水王世子杨尘,远远比氏族更加可怕。 大梁唯一的异姓王,手握兵权有着不听诏令便可出兵职权。有一段时间很怕萧铭会被杨尘打动,一直有人见识。直到那一日晚上,对于萧铭的话太子萧殷不在监视。无论是真是假都没有必要了,若是真的最好,假的更是证明这位弟弟早已经发觉。 自从几日前萧铭四人硬闯英国公府之后太子将最后一口气呼之欲出,此举在很多人看来是莽撞。明白人很多,太子显然便是其中一位。皇帝夸奖聪明并非萧铭将罪过揽在身上,而是在离开太平之前做出一件无头之事。可以说是得罪大半王公,堂而荒之的将自己从太平城剥离,同时将交好的三人排除在官场之中。 为什么晋王闯下如此大祸婚礼与太子当年相差无几,唯一的差别便是一个皇宫一个晋王府。选择英国公太子至今也猜不出到底碰巧还是谋划,无意中将皇帝心头之疾打开。一位国公统领大梁唯一的水军,已然有着水上霸主之象。多少次召回都以军中事物慌忙拒绝,此事之后再不回京,一位国公便要掂量几分。 太子安静品尝来自武夷山的茗茶,这种茶在大梁格外昂贵。其实也没有多好只是因为武夷山远在南楚,隔着一座江山。天下名茶众多,皇帝最喜欢这一种。不为别的,只因为武夷山远在南楚。太子不是爱茶之人,依然觉得茗茶极美,若是能坐在武夷山品着名茶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面对数位官员的交谈置耳不闻,能在说些什么。还不是国家大事,太子最烦这群只会言谈的官员。见到三位弟妹在众多侍女的拥护下走来,晋王身边跟着三位脸色不是很好的少年。尤其是刘知幸时不时还要照顾一下屁股,林忠不停的向着四周挥手。杨尘的确长得一副好相貌,就那么一站许多女子为之倾倒。 萧铭走在前方,瞧着身上伤势不轻的三位兄弟。刚才连走三家挨打确实不轻,尤其刘知幸被打时不常人趴在地上,而是躺在地上护着头。不为别的,只是有几个妇人只打屁股。不知道是特殊爱好,还是知道三人才被打板子没几天。 三人时不时叫唤一声,跟随三位小姐见礼的妇人都觉得时不时刚下下手重了。三个七尺男儿,虽然带着笑容可细微的动作还是能瞧出是真的疼。 萧铭牵着三位夫人的红绳走在前方,坐在主位的两人今日出奇的脱下冕服只是富家夫妻的模样。这是皇后刻意为止,算是为儿子破例。弥补多年的父母之爱,给儿子一场安静的婚礼。大礼少了许多皇家虚礼,反而让人觉得亲切了许多。 大礼之后萧铭取出凤冠,玉佩,香囊三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代表正妃的凤冠带在郑雅蓉头上,让许多王公官员出奇的意外。按照身份正妃理所当然的会是礼部尚书之女,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是大理寺卿的庶女。只有陪在皇帝身旁的大理寺卿面带笑容,好似今天自己才是主角。一些交好的官员都在一旁道贺,黑着脸的礼部尚书安静的坐着。 晋王大婚最值得高兴不是皇帝皇后,尤其是皇后脸上带着喜悦。最小的儿子成亲了,很快也是父亲了。内心却是有些不舍,从小很少陪伴的小儿也长大成人了,做母亲的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儿子将要远走很是不舍。 最值得喜悦的反而是齐王太子的党派,从前没有觉得晋王会是什么劲敌。直到刘知幸林忠从边境归来,小小年纪皆是正五品将军。未来更是不可限量,聪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聪明人什么都不缺总会想点其他的。杨尘显然便是重要的一人,谁人不知道杨尘一直想晋王能够参与党争争夺帝位。 前年四皇子回到封地,今年晋王也要离开。剩下的几位皇子大的母世没有势力,小的年纪很小。太平城依旧只有齐王太子,一切很快会恢复到正轨。唯独在南镜兵工厂一事上,太子脱颖而出有监国之责。齐王输的也不算太惨,毕竟八大兵工厂有一处是齐王的心腹。 萧铭牵着三位妇人的手离开,刘知幸百了无赖的随处找了的地方躺着喝酒。想着等自己大婚的时候一定不能比萧铭差了,可是又一想也不能啊。人家毕竟是王爷,自己只是一个当兵的而已,如今也不是十三营的主将了。还是算了至少不能比林忠差了不是,不然玉莲怎么能饶了自己。正想着林忠提着一口更大的酒坛做了下来,实在是不愿意在那边带着。 刘知幸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痛痛快快饮了一口不满意的说道:“凭什么啊,就我陪着一群酒喝不要命的老子。他杨尘大姑娘小姑娘的陪着,我说句话吧还要被嫌弃,凭什么啊。”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刘知幸到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老东西到是想和杨尘好好喝一顿,可是谁敢。私底下都要细细掂量,如今皇帝皇后就在上座,谁敢与天水王的世子套近乎,自己早早躲在这里不找你林忠还能找谁。 好好的一场婚礼从萧铭离开之后已经成了皇帝的主场,说是一场皇帝宴请群臣的宴席也不为过。刘知幸早早说着不胜酒力逃了出来,躲在这里几碟小菜一坛上好的陈酿哪里差了。 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尘能离开女人,女人也离不开他杨尘,有什么好比的。你看我家玉莲就躲的远远的,还有秀文都不看一眼,杨尘都说过好几回了。”脸上洋溢这笑容。 还是气不过的林忠一口气饮小半,已经略显醉意说道:“凭什么啊,哥哥我哪里差了,不行打一架看看谁先趴下。”刘知幸觉得很是好笑,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只不过在女子面前林忠次次输的很惨,可谓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乐此不疲。 正说着见到不远处一位青衣女子靠着门栓脸上时不时带着笑意,好奇的林忠顺着刘知幸的眼神看去。直勾勾的看着身穿青云涟漪裙的玉莲,不怀好意的看着刘知幸。顿时心情大好,说不定对面站着的就是杨尘,想想刘知幸的脸色一定不会好,心想还是秀文好。只对自己好,从不对别的男人露出笑颜。 玉莲恭敬的施礼面带笑容送走哪位看不见的人,此时黑着脸的刘知幸哪里还能说话,只有不停的喝酒才能纾解郁闷。心想着门后边的一定是个女子,说不定会是玉莲新认识的姐妹。不过好奇晋王大婚并没有邀请,这里都是王公侯爵,寻常人家还没有资格进来。再说两位未曾出格女子也不适合来这种场面,林忠极为好奇的说道:“知幸你看刚才我看门后的人伸手了,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手,袖角的料子一看就是好东西价值不菲。” 刘知幸憎恨的眼神:“林忠你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细皮嫩肉的,衣服穿的好,又能参加萧铭的婚礼,出生一定很好又很有钱,也没有别的意思。”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刘知幸的脸更黑了。立刻反驳道:“胡说,刚才一定是一位及其动人的女子。” 好像酒劲消了不少,奇怪的眼神看着刘知幸说道:“不信一会儿玉莲过来问问。” 看着两人一直在说笑,玉莲走上前说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黑着脸的刘知幸心想道:哪里看出哥哥开心了,明明是不高兴看不出来。只是林忠起身靠着木柱轻轻喝了一口说道:“我俩再说刚才与说话一定是位贵公子。” 玉莲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刘知幸,刘知幸张口便说:‘玉莲别听他胡说。“ “玉莲你说刚才那个是不是难得。”一副肯定的样子。 刘知幸在一旁瞪大眼睛等着玉莲回答,林忠似乎肯定的样子,分明是两人在斗气。轻轻点头说道:“是为公子,不过你们都认识。” 顿时刘知幸觉得不痛快,大口饮酒。林忠一扫之前的不愉快,高高兴兴的搂住刘知幸的肩膀。说着一些扫兴的话,玉莲看着刘知幸吃醋的样子觉得好笑,心底其实很高兴,第一次见到刘知幸会吃醋。见到刘知幸次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说道:“刚才是太子殿下,当初不是与晋王殿下谈起一首曲子吗?说是找到了,改天给我看看。” 没有想到刘知幸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生硬,林忠也觉得奇怪。堂堂太子居然会为了一首曲子,专人前来告知。玉莲觉得奇怪,太子只不过赠一首曲子而已。 刘知幸立刻说道:“玉莲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一定弄得热热闹闹满城皆知,让图谋不轨的人早早断了这条心。”玉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狠狠看了一眼极其认真的刘知幸。 林忠说道:“我可等着喝喜酒了。” 王府另一处齐王问身边:“刚才与太子说话的女子是鲁国公府上的姬姑娘。” 身旁人说道:“回殿下,今日姬姑娘陪晋王妃出嫁。” 齐王心神镇定,不由脸上出现了笑意。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八章玲珑棋局父子杀 第二日清晨晋王府已经恢复往常,昏昏沉沉刘知幸昨日最终还是逃过。被一群老将军拉着酒喝,从领军一直说到家事。对于两位年轻的武将打心底喜欢,如今的大梁战事极少,这些老将军没有君令不得出京掌兵更没有战打。就那么几场战事,抢都抢不上。两位边关回来的将军罗不绝口的说着南镜对敌南楚的事,虽然没有几场上的了台面的战事。 但交口一战,驱逐楚军入侵可谓是两位小将军的成名之战。数位老将军不停的称赞,说的两位小伙子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直到清醒脑袋疼的厉害,隐隐记得为了同样的一句话不知道多喝了多少杯。还是老的辣,只说劝酒一事从来都是长辈。 林忠至今还气恼为什么杨尘陪着姑娘们谈论诗赋,自己就要陪着一群老头子喝酒。好像杨尘也醉的不轻,之后便不见的踪影。一大清早的杨尘已经恢复正常,瞧着两位战都站不稳. 扇着轻风说道:“昨日可好。” 刘知幸说道:“哪有你好,陪着姑娘们风花雪月。” 一晚上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的林忠上前一把提着杨尘的领子,杨尘露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问道:“兄弟哥哥哪里招惹你,说清楚可不能动手。” 死死将杨尘按着柱子上说道:“杨尘你给大爷我听着,以后只要老子在离姑娘们远一些。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么多姑娘们都想过来,就你在不好意过来。” 听到林忠这么说话的刘知幸不停的咳嗽,两人奇怪的眼神投来。刘知幸强忍着不笑说道:“你们继续。” 杨尘一把将林忠推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居然是因为姑娘们不去找他,这是什么事。重新整理衣襟说道:“林忠有本事自己去问,本公子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谁喜欢你这样的大老粗。” 实在是觉得在相貌上比不过杨尘,林忠狠狠在屁股上踢了一脚。疼的杨尘直叫唤,看着两人就要动手。刘知幸没有阻拦的样子,两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能打起来才怪。毫无疑问林忠挺直身板说道:“今夜卢氏酒坊,谁不到谁是孙子。” 一听到卢氏酒坊刘知幸心里一蹬,赶紧说道:“为什么是卢氏酒坊。” 两人一扫之前的不愉快异口同声道:“不花钱啊。”十分无奈的刘知幸被两人盯着实在是无话可说。 见到玉莲带着两个晋王府上的丫鬟走了过来,两个丫鬟和玉莲带着清粥。玉莲说道:“你们都醒了,喝点粥清清胃舒服点。” 杨尘林忠不明白玉莲为什么会大清早的送粥,刘知幸走上前接过玉莲的盘子问道:“昨日你没有回去。” 见到刘知幸端着清粥几碟小菜已经开吃,时不时与玉莲说上几句话。才知道玉莲等了刘知幸一夜,直到深夜刘知幸林忠昏昏沉沉的离开酒桌。玉莲亲自照顾两人,直到两人沉沉睡去才让马管家安排一间客房住下。 开始喝粥的杨尘听到玉莲所说突然问道:“玉莲不公平啊,昨日我也喝了不少,正没有见你。” 刘知幸奇怪的眼神盯着杨尘不怀好意的说道:“我媳妇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照顾你,回天水把你媳妇带过来。” 听到刘知幸称呼自己媳妇,玉莲脸色红着立刻走开说再让厨房弄点小菜便急忙走开。刘知幸嘿嘿笑着说道:“还是我家媳妇心疼人。”遭到两人的歧视。 得知萧铭已经带着新婚妃子入宫例行敬茶之后,杨尘回家林忠陪着玉莲去了卢氏酒坊。刘知幸说着有事独自一人离开太平城赶往一座庄子,已经是秋后马上就要秋试,为来年的殿试做准备。 皇宫中萧铭带着三位妻子在椒房殿与母后交谈,皇后很喜欢晋王妃郑雅蓉。是位很懂事的姑娘,现在应该是夫人。其她两人虽然知书达理却没有郑雅蓉身上有一种大方,不像两人已经嫁入皇家依旧如此谨慎。 处理完一天政事的太子匆忙来到椒房殿,太子妃与皇后郑雅蓉三人相谈愉快。其实一直太子妃劝说晋王妃早日生个王子,别的事对答如流唯独说道生孩子一事上晋王妃答不上来。另外两位妃子只是侧妃,例行见礼。之后去往晋阳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进入这座宫殿,就算晋王数年后回京述职也只会带晋王妃,而不是一位侧妃。 至今两人也想不通到底哪里输给给郑雅蓉,同样是未曾谋面的晋王为何会选定郑雅蓉为正妃。尤其是已经侧妃的礼部尚书之女,心中十分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不然晋王为何会如此选择,更多是怪罪哪位犯事的兄弟,不然晋王妃唾手可得。 今日皇帝没有上朝,登基以来可谓是头一遭。兢兢业业二十年的皇帝陛下与小儿子说了许久为王之道,萧铭在一旁听得很认真。从小到大父皇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说的话最多,此时对面坐着的是父亲不是哪位高高在上与天同高的皇帝陛下。 册封太子之后也是第一次一手执掌朝政,众多大臣很诧异的觉得太子殿下手段强硬。与臣子对奏随不是对答如流,至少能做到提出自己的意见,最后选择最合适的方案。致使文武群臣又一次认识了不一样的太子,主政的太子殿下只要认为是对的事情寸步不让,臣子疏议恰到好处也不会反驳。 来到椒房殿太子见过母后之后便来到阁楼中,见到五弟与父皇对弈。没有打扰吩咐宫女设坐在外等候,知道这是父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五弟对弈。此时做一位父亲该做的事,只是如今自己真的能为父皇分忧了吗?未必。 朝堂上齐王一党始终与自己争锋相对,心里清楚真正的党争要开始了。唯一能决定胜负的只有坐在里面的父皇,或许也不对。除非一人登基才能决出胜负。 许久皇帝才喊道:“在外呆久了,进来吧。” 太子走进阁楼正要参行大礼,皇帝挥挥手说是算了。萧铭将位置让给太子哥哥,太子坐在皇帝面前。皇帝说道:“陪朕下一盘。” 看着两人下棋十分安静,只是在棋盘上显然是父皇略胜一筹。但太子显然还有后招,皇帝说道:“棋盘既是战场亦是朝廷,做事可以谋而后动,最忌讳犹豫不定。既然决定,纵然有无数人反对,有万般不可做的理由,便不做了吗?为什么要走一步昏招,你让朕一步,朕可要得寸进尺杀你片甲不留。” 白子将要落下看着太子犹豫不定样子似有悔棋的心思,皇帝啪一声落子有声及无声,棋局水尽石出。眼神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让朕一步,朕杀的片甲不留,棋局无父子只有敌人。棋局只是与朕一人博弈,官场与众人博弈错一步,步步错绝无回头路,帝王一言千斤重,落子如弓箭既出没有回头箭。” 观棋人却是满头大汉,立刻说道:“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太子心神动荡死死盯着死棋,皇帝说道:“铭儿你看着就好,下棋而已。” 心急如焚的太子第一次觉得棋子如此沉重,捻起一枚黑子久久不曾落子。脸色几位沉重,寂静的阁楼中清晰的听到落子声。皇帝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说道:“这一步不错,绝境敢于拼杀。只是没有机会了,优柔寡断。”重重将一枚棋子落下,胜负已经抉择。 闭目沉思许久的太子眼神格外炽热说道:“父皇能否再来一盘。” 严谨的神色有了几分柔和说道:“铭儿收拾棋盘。” 收拾棋盘的同时皇帝说了许多话,萧铭听得很清楚可一个字都不敢记在心中。既然决定做出那件事,已经表明我萧铭不争那个位置。觉得每一枚棋子仿佛便是一座城池,一人真的能托起。整座棋盘好似大梁的江山,萧铭及其认真的将黑白两子分开。可大梁如何只能用黑白两子区分,棋盘上棋子不动,棋盘外棋子都有自己的思想。若是白棋有一枚棋子有异心,那这盘棋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随着两人第二盘结束,太子心态显然好了许多。棋盘上的胜负已经不重要,棋盘外才是一盘举世无双的棋局。皇帝看着必输的棋局对着太子说道:“事事过于强硬,有时候适当松一口气未必是错事。” 心知肚明的两人默默点头,皇帝将捻起的棋子重新收回。“从明天起在侧好好听着,多听少做。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明白,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求朕也不会给。” 起身大步离开,萧铭大大方方的抹掉一头虚汗。说道:“皇兄,刚才你怕不怕。” 太子脸色凝重说道:“不怕,既然是本宫的谁也夺不走。” 萧铭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吓死了,你们哪里是在下棋分明是在打架。我的确不适合待在太平,还是乖乖去晋阳做一个太平王爷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起身闭目许久正经的说道:“晋王你会帮我吗?” 听到称呼自己为晋王萧铭顿时神情凝固,转瞬笑着说道:“晋王不会帮你,但是五弟会帮着皇帝看好咱家的江山。” 太子似乎终于松了一口郁积积攒多年的气,站起身亲昵的拍了拍萧铭的肩头说道:“五弟到晋阳好好过日子,有难过的地方与三哥说。”萧铭重重点头。 这一刻太子知道在自己与齐王之间萧铭不会帮任何人,但萧铭或许真的只想当一位太平王爷。这很好,最后一句好似再说那个位置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直到太子离开萧铭收拾沉重的棋子,觉得现在轻了许多。 ———— 刘知幸孤身一人来到昆凌山庄,庄园上仆人很高兴的欢迎小公子前来。很多年了老爷子也只有与小公子在一起会露出笑脸,周文大梁文宗已经是七十多的老人。 周文见到刘知幸拜访,住着拐杖往外走。刘知幸上前扶着说道:“先生等学生便好,身子不好就不要乱走了。在家少看写书,实在想读书让下人读就好了,读书过于伤神。” 老人一直笑着,敢在周文身边说不要看书的恐怕也只有刘知幸一人。老人枯槁的脸色越发老迈,身子走起来极慢。扶着周文坐下刘知幸却是没有坐下,老人觉得奇怪。一向在山庄从不需要经过主人同意便入座的刘知幸,出奇的站着。得知刘知幸因为闯国公府被打板子不能入座之后,老人一直笑着还说:“你小子把老夫年轻时想干的事都干了,年轻人挨点板子没事的。” 没有想到刘知幸重重双膝跪地三叩首,说道:“先生,学生闯下大祸近几年怕没有机会在您老人家身边侍奉。” 想要扶起刘知幸双腿却是有些打抖,刘知幸果断起身带着天真的笑容。 见过老先生之后答应晚上不会离开,见到老人有了困意刘知幸向着后院走去。一直走到一间偏房门口,透过窗户看着认真读书的张柏。心中说道:“先生应该最想看到在哪里坐着的是我吧。” 张柏放下书籍说道:“你还是来了。” 第二卷红颜醉 第九十九章文武何时有双全 刘知幸推开房门走近,张柏放下书籍。两人相视无语,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刘知幸随手提起一本书,发现下面压着一个话本。随手拿在手中随便翻了几页,上面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图画,其中几页有裸身的女子。 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张柏,眼神中带着戏谑。张柏没有夺下说道:“都是男人,一些缓解心神的东西而已。” 合上书本说道:“张公子拿着玉莲给的银钱买这些东西不觉得亏心。” 一把将话本夺下,刘知幸瞧着书桌上还有几本话剧。随意翻书,上面不是什么典故只是文人编造的奇异故事。一本描写男女情爱,一本多是鬼怪神志。刘知幸说道:“看这些没用的东西,总比去青楼强许多。我也曾在青楼浪迹过一段时间,见惯了那些自认为才高八斗的年轻俊彦。说是谈论风月,真正有几人只是吟诗作赋的。” 张柏有些好意思的将话本收好说道:“他们的才学未必比高官达贵差,只是地位不同,才学难以显露。” 或许会有人说当今宰相王安乃是一介布衣,不是步步高升,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到了文人至高的位置,民间流传着布衣丞相的佳话。可谁会提起恩师周文,若是没有周文帮衬着,恐怕担任黄门郎开始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排挤,甚至要命。没有先生的提拨与美言,高不见的皇帝如何会看见一介布衣的才学,有时候才学并不能有所用。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今活的何尝比别人差了,刘知幸不觉得没有人帮助混迹官场能出人头地。自己若不是鲁国公之子,恐怕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看一眼皇帝。军中厮杀或许能出人头地,可立下再大的军功谁会看在眼中。 刘知幸一怒之下跑到临近的神风营借敞篷,那是因为林忠要好的生死兄弟。但有了住的没有吃的,一人赶去汾阳镇讨要粮食。只是因为父亲是兵部尚书,虽然远在边关依然受节制。有了短时间的吃食,才发现空有人却不知道练兵之法。整个十三营中只有梁博略懂,其余人摸不着头脑。从一开始只知道单纯瞎练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几位身体偏弱的将士伤的不轻,刘知幸才去临近的长风营借人。薛礼仁能将五十位枪棒教头暂借,没有觉得刘知幸会有多大的本事,而那些教头愿意帮忙也只是因为刘知幸是上任主帅林燮唯一承认的弟子。 滔滔不绝一套理论说下来张柏神采飞扬,刘知幸说道:“来年殿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其实抛去心爱的女子张柏对于这位贵公子没有那么讨厌,自从来到太平城之后虽然时有刘知幸的恶名。在认知中刘知幸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在军中不畏强势敢于争先。只说交口一战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冲阵,他张柏或许会用别的方式前去营救,未必有刘知幸敢于冲锋陷阵的勇气。 说道:“还算不错,有先生在旁指点解意收获不小。来年殿试有信心争一争魁首,可惜刘公子不需要科考,真想看看先生念念不忘的才子才学如何。” 看了几则鬼怪异志道:“算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参加科举。就算是没有从军也不会参加科考,身为国公之子科考一不小心恩重不是断了他人晋升之路。靠山好成绩会有人说认真读书不用考虑其他,若是同样的家事未必会比我差。如果落榜又会有人在旁奚落,不值当。” 第一次与刘知幸有共同语言说道:“确实,大梁文坛这种风气让人恶心。丞相王安为寒门学子开路,人人有了晋升之路。在无心中引发文人歧视达贵的现象,失意的读书人不去想自身的问题,归根与他人玩弄权势。” 将书本放下道:“我当年读书的时候不喜欢那些道德文章,只是父亲先生都在说那些才是学问的根本。我刘知幸自认为做不到书上的条条框框,更未曾想过做什么做什么道德圣人。只是这些年在军中才发觉,书上很多道理都是相同的。不过现在还是喜欢这些虚无的故事,书上精怪才更像是人,那才是向往的人生快意恩仇。” 听刘知幸说的认真,没有打搅只作为一个聆听者。许久之后刘知幸说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入朝为官是幸事还是祸事。” 张柏奇怪的问道:“刘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刘知幸回头道:“相信张公子能听懂我的话,拜入先生门下,想必周瑾已经找你谈过了,否则你不会果断拒绝杨尘的提议。正如之前说的,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同时出现两个千里马,伯乐或许会同时用之。反而一个千里马遇到两位伯乐,便要从中思量选择最合适的伯乐。这或许就是你自信的来源,相信很快太子的人就会找你,或许已经找过了。并不是你张柏才学如何,只是因为你才是周老先生的闭门弟子。只要有这个虚头会得到很多同样求学先生的门生支持,这一点相比张公子心里清楚。” 神色短暂茫然的张柏顿时想清楚刘知幸委会会说那句话,如果先生身体健壮那个名头不重要,自己不能恩重状元其实也没有作用。只要先生闭门弟子夺得魁首,作为师兄的许多官员便要认真打量小师弟。其实一个学派何曾不是一党,为何吏部尚书周英祥能稳坐尚书之位。 说道:“作为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才学一定不差。古人虽有言武无第二,文无第一,不知刘公子可否与在下斗诗一场,也好证明我张柏才是先生真正的闭门学生。” 刘知幸摆摆手说道:“算了吧,跟着先生只是读书而已,再说我从来没有作诗的习惯。至于先生最得意的学生只不过是他人所言,只不过能讨老头子欢喜而已,若论诗赋比不上你。” 只从求学开始昆凌山主一直有着刘知幸的传授,什么三岁可作诗,五岁可作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是在笑话不学无术的刘知幸,可传着传着便成了真的。其实刘知幸在老人身上学到更多是做人的道理,读书非是无用。 张柏显得有些失望,无论是先生还是她都想证明自己不比刘知幸差。刘知幸说道:“我就是一个武夫,自古以来能有几位武将诗人,再说我刘知幸还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想要斗诗去找张文正,相信你俩会很谈得来。” 说起哪位小小少年张柏其实有些落寞,当初双裳带着自己进入山庄,看过刘知幸的推荐信之后有心将自己收入门下。只是自己不知道哪位老者便是大梁又一位文宗,现在没有后悔只是有些误会的双先生的好意。哪位小小少年确实天资聪慧,参加几场科考都是魁首。太平城中童生第一,秀才更是一片文章让众人争先观看。 “若是他来年参见殿试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读过张文正写的几篇诗文,概括大论不失严谨,对于事物的了解也有独到之处。再有几年我张柏在文坛之上只会自叹不如,只是在朝为官他未必如我。” 刘知幸淡然一笑说道:“你与他没有可比性,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与我们不同想的太多反而少了真诚,文正年纪不大做事严谨,事事无论对错遵从本心。” 没有想到刘知幸对小小少年评价如此之高,正要说话刘知幸走几步提起张柏许久未曾出鞘的长剑。拔出鞘说道:“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剑术可有进展,不如比试一番如何。” 不等张柏回到刘知幸已经提着长剑走出房门,直接拔出长剑。许久未曾出鞘剑身依旧光亮,刘知幸喊了一身:好剑。将长剑抛给后出门的张柏,接过剑的张柏已经无法拒绝刘知幸的挑战。从习武开始便有规矩,他人问剑接剑便是接剑。 说道:“府上很难再找出一柄剑。” 刘知幸笑着说道:“没事,我用剑鞘就好了。许久不曾练剑,有无剑在其次敢于接剑才是一名剑客的根本。” 说话间刘知幸已经站在台阶下,没有院子只是廊道。站在中央剑鞘指着张柏说道:“出剑吧,输了可要退出。玉莲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以后不要打搅。” 面对刘知幸的挑衅明知道不敌刘知幸还是出剑,长剑横出刘知幸未曾出剑只是侧身躲避。一连出剑数次的张柏越发气愤,刘知幸自然躲避一次都不曾出剑。张柏出剑越发狠辣,剑走偏锋。刘知幸借助廊道狭隘总能在何时的地方躲开,光泽的柱子上有几处新的剑痕。 刘知幸说道:“柱子惹你了,掉一点漆都是需要花钱补得。” 听了刘知幸的话张柏显然出剑轻了许多,只是因为刘知幸不出剑无赖的依靠柱子躲闪。张柏说道:“刘知幸你这不是问剑,是耍无赖。” 刘知幸手腕一抖果然出剑,剑鞘宛如长剑直逼命门。打的张柏措手不及,之前的气势一扫而空。刘知幸趁势腾空一脚,没有落空提在张柏胸脯。一连退后数步的张柏手提长剑追上,两人在廊道中一来一往。刘知幸占据上风说道:“张公子读书读的剑都拿不稳了,相比当年可是差了很远。你说一个读书人练什么剑,还想当官,斗得过那群老东西,把你吃了的骨头都不剩。” “刚才不是说寒门学子同样的境地,一定会比官宦子弟强。我看未必吧,同样的事他们做的未必会你们差很有可能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强。什么状元,在我看来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读书人以状元为荣,你可知道寒门学子做高官对付百姓只会更狠。因为他们知道百姓的弱点,他们从来不敢挑战豪门的权势。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天下,你又有什么资格以婚约逼迫玉莲嫁给你,不觉得可耻吗、” 气愤的张柏说道:“不要说了。” 刘知幸一连出剑三次,一击将张柏击倒在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想要斗诗一定会用些手段逼得我就范。明知道剑术你比不过我翩翩还要接剑,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勇气。今天你遇到的是我,若是别人一定会将你打的永无翻身。不以自己的长处对敌,非要以他人长处对敌,这样的勇气值得让人钦佩,但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既然决定入朝为官,首先要立场明确,如此左右摇摆不定第一吞下的就是你。” 紧紧握着长剑的张柏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刘知幸说道:“自古便没有什么两全之策,所谓的文武双全不过是赞誉而已。谁能做到两不相误,恐怕圣人也不能。我刘知幸选择从军自然放弃许多,你张柏也不能,你看看你的剑术还有当年的一半吗?” “你为什么帮我。” 刘知幸转身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太平了,玉莲这段时间与太子有交涉。我不想玉莲成为齐王与太子相斗的砝码,在这座城中除了我恐怕最在意玉莲的只有你了。” “你是在吧玉莲让给我吗?” “想的美。” 张柏起身正经说道:“把当初你说的话送给你,玉莲喜欢谁看本事,我是不会让的,婚约而已。” 刘知幸回头一笑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难得一笑的张柏说道:“你又不在太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刘知幸没有搭话而是说道:“我知道我娘何嫂嫂找过你,说了许多让你不愉快的话,我说过你我公平竞争,不是一句空话。代我娘嫂嫂对不起了。” 张柏说道:“你觉得我会听进去吗?你刘知幸未免太小看我张柏了。不过今日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希望你会失望。” 刘知幸嘿嘿一笑转身离去,先生还等着自己用餐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陪在老人身侧,聆听教诲。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一百章伤别美酒苦如药 天色漆黑刘知幸人趴在马背上孤身进入太平城,熬夜读书的张柏翻开书籍取出那份推荐信。是翰林学士双裳的亲笔推荐信,只要这份信可以说为科考带来一份保障。在张柏看来这份推荐信重了许多,丞相王安为寒门开学以来第一次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不再是一句空话。之前几场科考并不是过于重要,不过是选拔。有着周文学生的头衔避免了许多麻烦,殿试的水极深。 多少年来因为殿试出现几场贪渎案件,可谓是数不胜数。作为周先生的闭门学生,如今不在是通关文书反而成为累赘。实在是老人当官得罪了不少人,许多监考官员与周先生有着大小不同的恩怨。除此之外收受贿赂跟在其中,张柏想在殿试中脱颖而出并没有那么容易。 刘知幸说的不差,不止是周瑾找过自己。哪位只知道饮酒的周恒也找过自己,从那天起才知道周恒的可怕,周瑾博学多才又能如何。至少张柏能看出周瑾的内心的想法,谁能知道周恒竟然是太子的幕僚。那人看着随意,可站在自己身边觉得心思玲珑城府极深可怕至极。数日以来长长读书不在心,齐王太子正如刘知幸所说摇摆不定第一个吞下的就是自己。 才得知这次殿试主考官并不是双裳,这份推荐信反而分量极重。相信凭着才学之前的所说也不是一句空话,为殿试之后看清形势带来充足的时间。至少不用盲目的选择,刘知幸无形中解决心头祸事。在殿试开始之前能够静下心来安静读书,抬头透过窗户望着明月说道:“玉莲,你心思到底在哪里。” 夜半路上行人减少,已经能看到武侯巡逻。刘知幸牵着马一路走到卢氏酒坊,见到二楼一间客房等还亮着。知道今夜恐怕少喝不了,晋王已经大婚没有理由留在太平城。相比萧铭很快也要离开,不知道下一次四人何时才能相聚一堂。 将缰绳递给酒坊的伙计慢步走上二楼,隔着几间厢房已经能听到嗓门极大的林忠呼喊。快走几步有些舍不得推开房门,真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只要自己不推开房门,漫漫长夜便不会过去。屋中有心爱的女人,还有最亲近的兄弟。直到这一刻刘知幸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长大了,居然懂得不舍。萧铭已经晋王,都有了妃子,自己与林忠不再是街头打架的混小子,已经是独领一军的将军了。 四人中杨尘好像没有改变,又好像四人中年纪最大的杨尘心思最多。与初入太平城的少年变了好多,看似整天无所事事其实已经为天水拉了许多盟友。在与张柏的交谈中得知,杨尘其实在他身上做了许多事。为什么不挣钱还要与卢羽合作,要将桃花就卖遍天水三洲,何尝不是想招揽江湖卢氏一家,毕竟一位武林世家在江湖的地位举足轻重。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太平四公子从今天起好像都不在太平了。 突然小姑娘推开房门着急的模样,差点撞在刘知幸身上。刘知幸下意识的伸手推着小姑娘的肩膀,但抬头看发现手有些放的低了。原来小姑娘各自高了许多,一脸尴尬的样子赶紧收手。 蓝衣杨洛脸色通红,毕竟也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正要说话刘知幸立刻拉到一遍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一会儿可不要乱说。” 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姑娘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的幸哥哥,小洛会嫁给你的。”顿时脸色变得更加古怪的刘知幸发现,青衣姑娘在门前盯着自己额头冷汗溢出。 下意识伸手摸着后脑勺说道:“刚回来,和小洛说些悄悄话。” 这一说发现门口多了几个脑袋,让刘知幸杨洛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低着头。杨洛立刻向前抛去,刘知幸以为之前的事不好意思了,毕竟是位姑娘。喊道:“怎么拉。” 杨洛边跑边说:“憋不住了。” 还好一向心大的林忠摇摇晃晃的从门口寄出,一如既往的提着最大的酒坛。相熟的人都知道大坛酒其实不多,只是用来唬人的。只不过林忠就是喜欢,一直觉得小小的酒杯容不下大肚腩。 醉醺醺的走过来一把拉住刘知幸说道:“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和我走不干一坛子开开胃不能干。” 被林忠拉着走进去发现今天不止是萧铭来了,晋王妃郑雅蓉居然也在,两位侧妃还是在府上。刘知幸走过去没有接过林忠大大的酒坛,拱手作辑道:“拜见晋王妃。” 一下子弄得郑雅蓉不知所措,若是作为晋王妃承受得起刘知幸的一拜。可刘知幸是夫君的兄弟,这样反而不好。四人在一起的样子也见过,从来没有身份上的隔阂。一时间不知所错,盯着举着酒杯偷偷发笑的萧铭。 玉莲没有好气的走到郑雅蓉身边,将刚站起来的晋王妃按下说道:“不要搭理他。” 杨尘说道:“知幸的意思是先见礼,以后可就没有了。”萧铭笑呵呵的举着酒杯走过来,说道:“知幸这次你可叫错了,记住以后叫嫂夫人。” 已经成婚郑雅蓉听到让人这样称呼还是有些娇羞,玉莲也看着有些醉意的萧铭,还有犯下大错的刘知幸。毕竟是男人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不好,还是回家之后再好好教训。 一把夺过林忠手里的大坛,说道:“你个小屁孩,该你叫嫂夫人才对。”继而转头向着郑雅蓉喊道:“是吧弟媳。” 此刻郑雅蓉的脸色更红了,玉莲带着奇怪的眼神瞧着两个端着酒的糙汉子。没有好气的说道:“喝时你们,就不用胡乱说话了。” 见到刘知幸接过林忠的大酒坛,林忠手里的更大。杨尘不好意思的提着两壶女儿妆递给萧铭一壶说道:“人家两个都是大,咱们怎么能小的太多。” 酒桌上投机取巧的杨尘,有着一杯倒的萧铭今日居然这样好爽让刘知幸觉得奇怪。当看着两人拿着女儿妆,而自己和林忠大坛居然是酒劲最大的樵子,觉得还是被算计了。憎恨的眼神盯着林忠,好像不明白的林忠大声喊着:“喝喝喝,谁喝不完谁不是汉子。” 大坛就虽不多也比萧铭两人的小坛多,瞧着三人好爽的痛饮。刘知幸只好憋了一口气大口吞下,口径大喝的却是不快。杨尘第一个干完让萧铭有些诧异,同样的一坛酒自己的怎就喝不完。杨尘一口下去就没了,忽然想起刚才只顾的与刘知幸斗嘴忘了一件大事,没有将两坛酒看了看,一定是杨尘动了手脚,酒在坛子里又看不出多少。 喝的满身酒渍的林忠指着刘知幸哈哈大笑,强忍着喝完的萧铭不怀好意的盯着装作无辜的杨尘。大坛虽不满也有一斤多,喝的刘知幸差点当场喷出。他可没有林忠的酒量,酒桌上一直称呼林忠酒桶,从不在乎什么好酒劣酒只要是酒不是水就行。 重重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盯着林忠喊道:“再来。” 但喊完这一句胃里已经在翻涌,玉莲见机不好立刻拉着刘知幸往出走。才走到门口趴在护栏上刘知幸哇哇吐,玉莲不停地拍着后背。不知道刘知幸心思到底有什么事,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刘知幸如此不要命的喝酒。 许久之后刘知幸毫不顾忌用袖子擦嘴,玉莲说道:“不能喝就不要逞能,又没有人逼你。” 说着一把将玉莲搂在怀中紧紧闭上双眼,闻着少女淡淡的香味心平静了许多。说道:“玉莲我们成亲吧。” 搁在刘知幸肩头觉得浑厚,在刘知幸耳边轻轻的:“恩。” 刘知幸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楼的更紧,好像这样才会觉得玉莲就在身边。刘知幸轻轻说道:“今天我去看望张柏了,读书很认真,明年殿试应该能有不错的成绩。你不用担心,一些事情我与他心里都清楚。” 玉莲依旧没有说话,刘知幸接着说道:“我又要去南镜了,真的舍不得你。如果能早点遇见你一定不想打战,但将军其实没什么好的。若是有可能真想考取共鸣,一直待在太平陪着你。” 紧紧闭上双眼亲和说道:“你不去南镜我也不会认识你,南镜有你的袍泽也有你的理想。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放弃一身的追求,就算日子过得很好,一辈子很长总有后悔的一天。不想看到一个浑浑噩噩的刘知幸,我喜欢的是哪位兴致勃勃从不畏惧的小将军。” “张大哥在太平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我想等明年殿试之后回一趟桃花村然后回卢家等你提亲。” 杨洛匆匆走来见到这一幕,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但刘知幸抬头见到眼神迷离的杨洛才将玉莲松开,好像酒劲已经全无。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其实很多话刘知幸没有说。十三营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一直站在风口浪尖。如今大梁不在太平说不定随时会爆发战争,很怕会有一天战死在边关。家里毕竟还有大哥,最不舍的就是玉莲。 虽说爹一直将自己摘出党争之中,可只要在大梁谁能避免。萧铭虽然走远也逃不过,自己何尝能逃得过。心里很怕身体日渐衰弱的陛下有一天驾崩,那时候的大梁会是个什么样子。虽然不在乎最后是齐王还是太子登基,心里最怕的是那日太子在门口与玉莲对话。 走进去刘知幸一把将酒坛提起随意了很多,抱着酒坛没有喝说道:“萧铭我最后问你一句,真的不想当皇帝吗?” 说这种话最多的人是杨尘,今夜杨尘只字未提。林忠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今夜只有喝酒,一直再喝。萧铭顿时愣在当场,杨尘林忠一直盯着萧铭等待回答。 郑雅蓉第一次亲耳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知道这些不是小女人该听的话起身不打扰四人。愿意嫁给晋王更是心甘情愿,从来没有想到有早一日晋王殿下会有这种想法。走出去关上门,同玉莲杨洛守在门外。 吵闹的客房十分安静,萧铭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当初闯英国公府三人毫不犹豫的答应,虽然是因为秀文的事。但刘知幸林忠从未想过闯府,当萧铭提议杨尘还有些纠结,刘知幸林忠开口便答应。那时候萧铭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想当皇帝,这三个人一定会答应。那场闯府四人的目的都不同,萧铭只是想向父皇与两位皇兄表明心意,反而没有在意三人的想法。 低头紧紧将酒坛抱在怀中不说话,刘知幸提起酒坛说道:“不想就不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记得我成亲的时候回来,把再次见面的酒都补上。” 萧铭才端起酒坛不在拘束,说道:“明天就要分别了,无论如何要记得我萧铭不是什么晋王,咱们永远都是四公子。” 林忠从来没有喝醉过,今天显然是醉了。可是现在十分清醒说道:“永远都是四公子,只要谁惹了你们,下次可不能单枪匹马的干,在这么说我和知幸也是执掌一军的主将,大不了带人回来干他娘的。” 杨尘举起酒杯说道:“天水虽然贫苦,钱这东西本世子还真的没有缺过,人吗,好说好说。” 四人同举美酒开怀畅饮,觉得今天的酒虽美,可是更苦。这一刻觉得身边人都长大了,自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卷红颜醉 第一百零一章自古悲秋风瑟瑟 一大清早刘知幸身披铠甲走出太平城,驻扎城外的将近三百将士整装待发。郑水吉高小龙明显胖了许多,二百余将士油光满面。数月不见瞧着熟悉的铠甲刘知幸好似回到南镜,明明只有秋风好似听到擂鼓喧天。 二百余人这些日过得过于舒坦,最大的荣幸乃是当今陛下居然亲自巡视。许多人从未想过有早一日会见到皇帝陛下,皇帝的出现送来许多粮食。兵部早些日子将众人战马全部配齐,回程不需要步行。 刘知幸已经拿着兵部文书在青州马场挑选一千战马,尤其是为立寸功的十三营已经不是不到三千的编制。兵部文书已经提前下达长风军,十三营将有五千人的编制。两千人依旧会有一千五新兵,会从长风军各大军营挑选五百人并入全是新兵的十三营。南镜兵工厂已经在修建中,年后便会开始打造器械。南镜三十万将士不用因为新旧兵刃得不到有效的更换,尤其是在青州修建三座粮仓。 除此之外南镜守军各地军营都在扩建,尤其是在青州守军。刘知幸虽然未到南镜已经看到如今的南镜想必会是崭新的模样,数年前朝廷在边境修建城池极多。直到今年不在增加一城,格外重视军队的整治。尤其是长风军虽不曾扩张人员,却是人人加大训练强度。 才到军营二百余人在高小龙郑水吉的带领下齐齐以军礼拜见将军,刘知幸翻身下马。一路上一直趴在马背上肚子火热,瞧着一点都不像边军的将士们怒斥道:“这才几个月一个个都成猪了,还能拿得起战刀。” 走到高小龙身边,这位少年个子高了许多。手中紧握着长剑,抬头只知道傻笑。重重踢了一脚低头说道:“看来卢林不在这段时间练剑少了,回去是该让卢林好好收拾你了。” 一听到卢林不止是高小龙,提剑的不到五十人的十三营剑客心里很慌。将军的剑法高超不说,让人练剑才是最可怕的。一旁郑水吉可不归卢林管,与兄长执掌的二百人已经有将军头衔,偷偷窃喜。 刘知幸转头盯着郑水吉顿时脸色僵硬不等将军说话,郑水吉说道:“将军末将知道,回去一定往死了练这群肥猪。” 还是被将军踢了一脚,刘知幸说道:“就你,回去带着你的人跟着邵九练箭去。谁齐射练不好,只能换人了。”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大,郑水吉身后不到二百人真心觉得可怕。 刘知幸说道:“起来吧,我都被陛下罢官了,不是你们的将军了只是一个小兵,现在十三营主将是梁博都起来吧。”众人相互看着,他们好像没有得到命令啊。 鲁国公府玉莲帮着秀文收拾衣物,穿着一身红妆的秀文说道:“玉莲你真的不回去。” 将包裹收拾好,玉莲说道:“我答应张大哥会陪着他科考,太平城只有我一个人亲人了,不想在重要的时候让他伤心。明年科考结束之后,文姐姐我们一起回趟家好不好。” 秀文伸手刮了一下玉莲的鼻尖说道:“知道了,等你回到黄渠我们一起回家。” 听到敲门声两人已经收拾好包裹,卢羽推开房门说道:“秀文不早了该出发了,二公子哪里应该已经整顿好了。” 随着三人走出院子刘夫人与刘知幸的嫂嫂两人相伴走来,说道:“小羽路上多照顾着点知幸,在家都闯祸,路上不知道会弄死么幺儿子。” 一早吃过早饭刘知幸拜别母亲之后便匆匆感到军营,至于衣物夏儿早早已经收拾好放到马车上。卢羽手里拿着随身多年的宝剑,说道:“婶婶放心,二公子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已经是一军主将的人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路上侄儿会督促着二公子练剑的,至少在到达黄渠之前不会出什么事。” 刘夫人轻轻点头随着两人走出府门,秀文将包裹放上马车说道:“婶婶我们走了,照顾好身子。” 对于秀文挺喜欢的,只是刘知幸好像不是那么在意这位姑娘。当时都有心思一下子给儿子娶两个,又都是相熟相知的姐妹也不会出现打架什么事。说道:“秀文有空常来啊。” 刘小小跑过来喊道:“文姐姐下回来记得带最新的香料。” 秀文对着刘夫人施礼答应,向着刘小小宠溺的说道:“文姐姐一定会研究出更好的香料,只给小小不给别人。”刘小小还是扯开嗓子说道:“记得只给小小啊。” 卢羽收拾好马车,马夫已经准备好出发与刘夫人说了几句话走到玉莲身边说道:“不回去也好,夺取铺子坐坐,多看多学,母亲哪里二哥会说的,记得早点回家。” 听到回家玉莲眼眶湿润,在卢家时间虽然不长已经是家了。许久不愿想起家,原来在黄渠也有一个家。玉莲低头说道:“二哥。”卢羽揉了揉玉莲的头说道:“走吧,你不是还要到城外送一程。” 刘夫人看着马车离开心里酸酸的,一直觉得长子刘知命会在外任职。万万没有想到在外不到一年的长子回到太平再未离开,小儿子来回好几次了,这次在家时间最长,现在走了反而觉得空捞捞的。 城门口一席轻装的林忠跟着两位护卫,这两人极为陌生。与林忠相处的半月以来从未见过这两人,杨尘带着杨洛站在一旁与林忠说着些什么。城门口一辆马车驶来,林忠一直在招手。 快走几步毫不顾忌的掀开车帘,突然一柄剑顶在喉咙林忠顿时愣在当场。马上的两名护卫顿时拔刀出鞘一个纵步不出现林忠身边,杨尘眼神炽热,想不到林忠身边居然还有如此高手,两人的功夫怕是不比自己弱。恐怕在军中也少有敌手,想来也正常。蜀中林家虽然不出世,林忠毕竟是林家在外的武将身边怎能没有几个高手。 见到林忠摆手两人才退下,杨洛见到持剑卢羽跑上前亲昵的喊着师傅。秀文掀开车帘说道:“林忠你滚远点。” 卢羽见到胖胖的林忠觉得十分有趣,也听说过这位领着三千骑军一直硬扛着闯入大梁内地的楚军。如果不是玉莲秀文说了许多林忠的事,朕想不到哪位死不退步的少年将军竟然是这样。 说道:“林忠再敢欺负我家小妹,信不信那里给你来一剑。”吓得林忠不停的说好话,杨尘说了几句话杨洛才上了马车。卢羽骑马与杨尘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林忠也想靠近马车与秀文说上几句话。可是卢羽的眼神林忠打心里害怕,刚才有种感觉,就算是两位护卫同时出手加上自己,卢羽想要杀人未尝不可,甚至可以轻易脱身。 一路上马车上三为姑娘说着有趣的事,杨洛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南方。对于风景秀丽的南方充满了幻像,只是江南之地尽归南楚。想来更南的南楚会是什么模样,玉莲心中还在纠结一件事,只是心里的想法从无与任何人说过。 出太平城十里之地,前面出现一队车马。数十辆奢华的马车,足足有上百人的车队浩浩荡荡。白衣少年在秋风中眯着眼神,身边站着三位夫人。好像这支车队是专门等自己,没有多远林忠杨尘骑马奔驰而去。两匹马绕着白衣少年转圈,郑雅蓉不觉得有什么。另外两位妃子十分反感两位少年的做法,萧铭再怎么说也是晋王。 马车走过来玉莲下车说道:“民女见过王妃。”秀文跟着在后面也随声呼和,杨洛灵动的眼睛一直大梁铭哥哥的三位夫人。还是觉得郑姐姐好,平易近人,可不想那两位分明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杨尘说道:“萧铭本公子应该很快也要回天水,不然咱么比比如何。” 十分大气的萧铭对于比试从来不拒绝说道:“杨尘你说怎么比,本王可不怕你,你看看现在都有三位妃子,你都五年没有回去,再回去也要晚了。”两位侧妃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郑雅蓉心里清楚一定不会有好事。“ 林忠觉得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刚回头看秀文找到卢羽的独眼。可是两人说的话真没有自己什么事,杨尘说道:“你觉得本公子是怕的人,过段时间回去先娶十个八个,再聚小心让小孩子搬空你的晋王府。” 顿时郑雅蓉算是知道两人是要比什么了,就是生孩子吗?对这群人也有抵抗力不觉得有什么,两位侧妃却是红着脸,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玉莲与郑雅蓉说了许久,答应晋王妃以后有时间一定到晋阳做客。秀文反而觉得王妃没有什么说的,只是寒暄几句。 正说着前方尘土飞扬两百多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者不曾有任何配饰,其余有五十人配有同样的长剑,其余人配置繁杂。 杨尘萧铭第一次见到刘知幸的亲军,没有见过边军的三位妃子更是目瞪口呆。唯独杨洛显露出惊讶欣赏的目光,毕竟是幸哥哥,纵马奔驰的刘知幸仿佛神人。尤其是是郑雅蓉仿佛第一次见到刘知幸,那里是胡话漫天浪荡的公子哥。 刘知幸翻身下马骄傲的说道:“老子的带出来的兵不错吧,可不是英国公府兵能相比。若是陛下同意就那五十剑士,就能打趴下。” 一旁觉得过于得意的刘知幸说道:“就你这些人,哥哥我神风营随便拉出一千人都干趴下。” 遭到众人的鄙视,萧铭第一次觉得刘知幸林忠说过的不是一句空话。虽不曾在军中带过也见过禁军,刘知幸的这支军队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军队。虽然新军同等人数未必不能与禁军一战,殊不知这里所有人已经是十三营中的精锐,不然林忠为何会说那句话。 交谈虽然十分热闹只是众人不由得有些落寞,卢羽与杨洛交代了接下来练剑的法门便上了马车。旭日逐渐升起,秋日的太阳依旧炽热。卢羽掀起车帘说道:“我们该走了,再不走都要吃午饭了。” 众人才反应过来,刘知幸林忠翻身上马说道:“各位我们先走一步了。” 秀文拉着玉莲说了许久的话才匆匆上了马车,两人从小到大从未分离这么远的路。十分不舍的向着玉莲挥手,刘知幸对着杨尘说道:“玉莲就有劳你了,记住一定保护好了,小心下次见面打你。” 杨尘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秀文卢羽坐上马车缓缓前行。刘知幸对着玉莲微微一笑说道:“等我。”不在回头与林忠策马奔驰。 萧铭望了一眼天空说道:“杨尘离开太平先去一趟晋阳。” “知道了,说了多少遍了。”随意的说着。郑雅蓉拉着玉莲的手说道:“按着自己的心思走,不要多想。记得到晋阳玩,姐姐在晋阳等你。” 玉莲轻轻点头萧铭带着三位妃子上了马车,看着车队走远。杨尘才说道:“玉莲妹妹人都走了,上哥哥的马带你回去。”杨洛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大哥,拉着玉莲上了自己的马。虽然不会骑马,但是杨洛的骑术十分精湛。 萧铭与郑雅蓉同乘一辆马车,郑雅蓉突然问道:“殿下,你会后悔离开太平吗?” 萧铭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说道:“没什么后悔的,只是有些不舍。” 回去的路上玉莲与杨洛说了许多,杨尘反而没有什么好说的。玉莲突然说道:“小洛你真的想嫁给刘知幸吗?” 一点都不忌讳的杨洛回答道:“当然了,只是幸哥哥喜欢的姐姐,我可是天水王的郡主,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再说也不能给人做小妾不是。姐姐放心小洛不会多想的,记得成亲的时候让小洛当伴娘。” 青衣红颜,乌黑柳叶眉。微微一笑让人陶醉,心里回荡着刘知幸的一句话:“等我。”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二章寒风凛冽雪皑皑 敲响新年钟声,太平城百姓走街串巷。裹着厚厚棉衣的青衣女子坐着马车停在鸡鸣巷口,红衣小姑娘扶着姐姐下车。吩咐马夫在外等候,青衣女子带着小姑娘走进巷子。街道比往常干净了许多,屋顶厚厚的白雪还未融化。 红衣不停地搓手说道:“姐姐,张公子回在家吗?” 玉莲说道:“今天是初三张大哥已经从山庄回家了,先去看看。” 刚进巷子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人,瞧见经常前来的富家小姐快走了几步。玉莲微微一笑稍稍欠下身子:“刘大婶玉莲拜年了。” 鸡鸣巷太平城有名的贫民窟,城里不说是贵人,家底稍微殷实的人家也不会来这种地方。这半年来只要邻居外乡张公子在家,这位穿着奢华的女子经常来。在巷子里已经成了一代佳话,才子美人吗?经常流着鼻涕的小孩子,最喜欢大姐姐来,每次来都会带着一些见都没有见过的吃食。 刘大婶很高兴看着这位经常来的富家小姐,一点都没有架子,与城里的贵人可不一样了。笑嘻嘻的说道:“玉莲来了啊,张公子在家呢!”一副沧桑的脸带着笑容。 红衣立刻从包袱中取出一些点心递给刘大婶,刘大婶没有拒绝高兴的拿着。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在寻常的店铺里可见不到,闻着都香、摸着还有点热乎,又说了几句话赶紧捂在怀里。瞧着玉莲红衣离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厚实的衣衫,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没有到张柏家门口一群孩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跑过来,一声声姐姐叫的亲热。红衣打开包裹一会儿带来的点心横扫一空,孩子们拿着好看的点心都舍不得吃。红衣最喜欢这群孩子,围着自己不停的喊姐姐。 张柏的院门没有关,才走到门口见到干净整洁的男子拿着扫帚打扫院子。过年之前玉莲已经来过一趟,本想陪着家乡人一起过年,只是周老先生叫张柏到山庄过年,直到今天才回来。大年初二的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一整天,原本昨日就该回来的张柏拖到今日才回家。 不大的院子已经堆出不小的雪堆,红衣蹦蹦跳跳的闯进去。小半年来与张公子关系很好,一点都没有当做丫鬟更像是妹妹一样。喊着:“张公子,张公子。” 直起身子袖口擦拭额头的汗水,向着门口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玉莲快走几步提着食盒走进屋子,张柏跟在红衣身后将扫帚放到墙角。见到玉莲取出三样肉食两样素菜,还有一笑壶桃花酒。红衣将三双筷子摆好,眼睛盯着五样菜。在玉莲心里将红衣当做妹妹,也只有在国公府外才会少了拘束。在府上哪里能吃得到如此精致的菜肴,路上已经馋了许久。张柏坐下接过玉莲斟满的小酒杯,其实只有一个杯子。 张柏放在的鼻尖闻了闻说道:“还是玉莲妹妹的酒香。” 瞧着轻松的张柏轻轻露出微笑,这还是第一次带着酒菜来。平常玉莲并非不想带些好的吃食,张柏每次都有一种不情愿的样子。家里许多装饰都是玉莲来一次带一点,从那次之后再不曾带银子,偶尔离开前留下一些铜钱说是忘记拿走。张柏何尝不知道玉莲是故意留下,后来也不在说些什么。反而红衣偷偷给过几次银子,虽然不多张柏只说是向红衣借的,心里何尝不知道那是玉莲的吩咐。 玉莲坐下静静看着张柏,红衣抬头悄悄看着玉莲。玉莲瞧了一眼红衣说道:“想吃就吃吧。”听到姐姐的话,红衣立刻拿起筷子往嘴里放。小嘴一直不停,真不知道肚子有多大,路上已经吃了许多糕点。 张柏饮下一杯桃花酒说道:“还是家乡的味道。”看了玉莲一眼,玉莲立刻转头看着一副享受的红衣。张柏才拿起筷子吃着,来到太平城只有玉莲来才会觉得是家。很多次想去鲁国公府,多少次徘徊不定还是离去。 吃了几口见到玉莲一直没有动筷子,张柏说道:“你不吃吗?” 双手拖着下巴眼睛微动,说道:“你们吃。” 南镜从年后一直下着大雪,厚厚的雪层极重影响战马的行动。寒风格外的大,刘知幸披着一件厚厚的皮毛。走出营帐将士们缩着双手行动迟缓,褚翰林急匆匆走来。 刘知幸问道:“棉衣还没有送来吗?” 缩着双手的褚翰林赶紧走进屋子,烤着火说道:“现在青州棉衣紧俏,走了很多家才买了五百件棉衣,都给新兵发下去了。汾阳的棉衣再不到,将士们不知道何时才能熬过去。” 脱下披风披在褚翰林身上,刘知幸只穿了一件单衣。没有想到今年的冬天居然被北方还要冷,大雪连着下了数天。也只有负责寻访边境的将士才有资格穿着棉衣,褚翰林将披风裹在身上。 脱下披风忽然觉得温度顿时下降,南方的冬天其实没有那么冷。前些年只是发一些寻常的棉衣已经够过这个冬天,如今将士们穿着棉衣根本不管用。负责全军辎重的官员也在四处筹措棉衣,十多万战士并不是那么容易带到南镜。 刘知幸为了这件事这几天跑了各大营帐很多次,不止是十三营缺少,一些营帐的老兵还好将去年的衣服都取出来,十三营新兵营没有那么多东西。足足五千人驻军边塞,离着汾阳三十多里等棉衣送来怕是这场大雪已经融化。 问道:“尤大虎哪里怎么样了。” 褚翰林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刘知幸珍藏的酒已经喝着,一口烈酒下肚暖和了许多说道:“边境一望无际的大雪,一天三巡不曾落下。衣服穿的厚实,就是煤炭都烧光了,正带着一批人在大雪里找柴,希望能扛过这几天,雪停了才是最难过的。” 正说着虎头虎脑的大汉走了进来,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年纪。在十三营中算是年纪最大的,梁博从军多年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山贼出生的汉子居然还披着冷冰冰的铠甲,大大咧咧闯进来。 刘知幸说道:“大牛你怎么还披着铠甲。” 来到军营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是百夫长,作为刘知幸亲军的首领。当初在黑屋中关了几个月,心里一直后怕。江湖出生没有学过武艺,空有一身力气。不知道怎么就被刺杀过的小将军看中,一直留在身边。最怕的人不是主将刘知幸,功夫最高的卢林,反而是看起来文弱的褚翰林。 那几个月可是真的吓死了,死亡真的一点都不可怕。褚翰林的手段层出不穷,隔一段时间便会坐下来谈心。那里是在谈心,分明就是在诛心。当刘知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不停的说:“将军你们要俺干啥就干啥,别让褚将军谈心了。” 当时刘知幸一脸诧异,当初将山贼大王捉回来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想到在太平城的几个月中,被褚翰林弄着这个样子。正好扩张军队,顺便上了户籍便留在身边。人随笨了些,马上的功夫到是一绝,尤其是一手大锤使得出神入化。恐怕单打独斗十三营除了卢林也没有人能打得过,唯一让人惊讶之处就是太能吃,一顿有五个人的饭量。 火头军的伙食算不上好,一直被将士们嫌弃。这位新来的大头兵可不在乎那些,能吃饱就是好的。自从跟着刘知幸之后,将士们的饭量也涨了不少,不是因为别的,就要这个傻大个一个人全吃光。 见到褚翰林心里一哆嗦,差点就要走出去。还好刘知幸叫的快,大牛一抹黑粗的大胡子说道:“将军在喝酒啊。” 刘知幸说道:“把铠甲脱下,记得下次里面穿件厚实点的衣服。”大牛说着知道了,刘知幸何尝不知道只是嘴上答应了。自从穿上铠甲的那一天就舍不得脱下,腰间一直陪着一柄刀。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能光明正大的拿着刀砍人还不用犯法。如今不止是良民,正儿八经的大梁边军,谁敢看不起。 褚翰林回头一看说道:“大牛啊,过了喝一杯。”本来很久没有喝酒的大牛谗的口中生津,听到褚翰林的话顿时说着不用了。 刘知幸说道:“大牛你带人把翰林带回来的棉衣给各帐的将士们分发一下。” 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要走,刘知幸吩咐穿上一件厚实点的衣服。褚翰林脱下披风说道:“将军,这段时间巴河处出现了许多脚印,虽然不多,明显是有人处理过的印记。” “你是说巴河有楚军斥候过境。” “应该是,柳青带着一队人马一直守在巴河附近,具体是不是楚军过几天应该就知道了。” 刘知幸轻轻点头说道:“现在还是抓紧时间给将士们购置棉衣,这鬼天气不知道多会儿就过去了。梁博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大喝喝了一口烈酒褚翰林才说道:“昨天传信已经从青州城,领到一批棉衣,不多。大雪封路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刘知幸松了一口气,褚翰林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一人将十三营杂事处理的丝毫不差,在外的生意反而都交给本地商人,只需要到时候将红利送到军中便可。褚翰林很少在镇上,更多还是在外来回跑。 刘知幸说道:“那就好。”窗外寒风呼呼,边疆白雪铺满大地。 ——- 傍晚的太平城下着小雪,玉莲带着红衣刚到府门口守卫着一批禁军。一辆四乘的马车,金黄的帘布绣有三爪龙。太平城这段时间对于仪仗懂得不少,晋王的马车不过是绣有白莽。 帝皇出行是五爪黄龙,如今是三爪玉莲知道是太子殿下到了府上。只好坐着马车从后门进入,回到房间脱下厚重的披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有种亏欠。那句话不敢对张柏说,很多次想说出那句话,每次见到张柏温和的笑容憋会心底。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紧紧比上双眼。不由得想起秀文曾经说过的一句,女子怎嫁两位郎。轻轻抚摸着乌黑的秀发,在镜子中好像见到离开太平城三个月的刘知幸。 遐想中听到叩门声,玉莲走近打开房门。出现的不是心中的少年,而是身穿三爪黄龙锦衣的太子殿下。玉莲正要施礼,太子伸手想要阻止玉莲下意识的躲避。太子不好意思的收手,玉莲回头看去刘策就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说道:“姬姑娘免礼。”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三章此曲只应天上有 跟在身后的刘策一直奇怪为何太子会今日到访,若是谈论兵部事宜在宫中便可。从进门那一刻一直在担忧太子的招揽,从南镜兵工厂之后太子监国已有了储君之实,强势的齐王朝堂上失去强有力的支持。许多当初支持齐王的朝臣反而显得的摇摆不定,朝政近乎在太子一人手中。皇帝已然在逐步的将权势放松,但所有人看着太子之时,巡防营首领孟津果断支持齐王,惹起一阵骚动。 刘策眼神怪异的看着玉莲,手脚无措的玉莲不知道如何答复太子殿下。当初在晋王府见到太子殿下觉得只是偶然,口中所答应的曲子早已经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介民女,如何能得到储君的青睐。 太子说着从侍卫手中取来一本整洁的曲谱说道:“这是《霓裳羽衣曲》的谱子,便赠与姬姑娘了。” 愣在当场的玉莲不知所措,刘策神情极为难堪。立刻说道:“玉莲还不谢过殿下赐下的曲子。”很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认识玉莲,专门为了一首曲子亲自前来。 赶紧双手接过曲子,立即欠下身子道:“民女谢殿下赐曲。” 想要伸手去扶转眼见到刘策奇怪的眼神,只好作罢说道:“姬姑娘能否现在为本宫弹奏一曲。” 翻开曲谱看了一眼,音律奇妙每一个节点转变极其精妙。正要说话刘策说道:“殿下外面风雪大,还请移步。”伸手指着外院,太子只好在刘策的带领下向前。 刘策临走时让玉莲带着琴跟着,显得极为尴尬。玉莲急忙进屋子抱着琴跟在身后,一路上低着头不敢言语。住在府上也有数月,自从刘夫人谈论婚事之后,府上一直当姬姑娘是府上的二夫人。两位长辈当作女儿一般,长嫂照顾不少,府上许多不适之处尽量为改变。 从厢房搬到刘知幸院子的不远处,地方虽然不大也是主人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夏儿不在当玉莲是客人,言语之间更像是半个主人。对于看望张柏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有夏儿说过几句,玉莲去鸡鸣巷明显少了许多。 随着刘策进入厅堂,太子坐在首位刘策陪同再测。两位仆人已经提前支好桌子,门外守着一众待令的丫鬟仆人。红衣帮着玉莲将琴摆好,安然坐在琴前等待。 刘策说道:“不知道殿下想要听什么曲子。” 太子刮开茶末一口热茶下肚说道:“当年母妃一曲《霓裳羽衣曲》震动太平,宫廷编集中记载了不少此曲是如何精妙。本宫当时年少不懂,不知道姬姑娘能否弹奏一曲。” 神情紧张的玉莲翻开第一本曲谱认真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刘策说道:“玉莲曲谱是否能看懂。” 《霓裳羽衣曲》刘策当年有幸见识过,可谓天下少有。全曲共三十六段,尤其是中序十八阙加以歌舞仿佛等天宫而不自知。配有乐器数种,将道教神话编排。当时盛极一时之后因舞曲奢靡,皇帝再没有再现世间。曾有人想将曲子再现世间,才发现空有曲子却无词更无绝世舞娘。 玉莲看着曲谱正要弹奏,刘策说道:“不用着急,慢慢来。”明显看出玉莲神情的紧张。一首《霓裳羽衣曲》折煞多少谱曲人,玉莲不过是会弹琴而已,如何能看着谱子弹奏出精妙的乐曲。 等候许久玉莲缓缓起身说道:“太子殿下可否加一人,曲谱相互照应会更佳。” 很少听玉莲弹奏,没有想到真能弹奏这天上曲。刘策有些奇怪府上虽有乐器,动音律者却是极少。实在想不到玉莲想要找谁共同弹奏,转头看向太子。 太子轻轻点头道:“姑娘可有人选。” 玉莲与身边的红衣说了几句话,丫鬟带来红衣的琵琶,另加一个不高的木椅。刘策有些好奇的看着,想不到买回来的丫鬟居然懂得音律。只见玉莲双手放在琴弦上,与红衣交代几句,将曲谱重要的几点诉说。红衣微微点头,太子问道:“是否可以开始了。” 随着红衣调试琵琶玉莲已经做好准备,向着太子点头。刘策好奇的看着玉莲,想不到真的还能再听那首旷古绝今的曲子。 琴声想起委婉动人,琵琶声相互映照相辅相成。太子闭目聆听,虽然只是始端已然是人间少有。在得到曲谱之后在宫中乐师弹奏也不过如此,只是少了一种琵琶声。 再次听到此曲的刘策好似见到天上仙女下凡来,仿佛回到当年的场景。宫廷将近百位乐师以女子为中心,舞女妖娆的舞姿,传遍殿堂的歌声往来不觉。 琴声涤荡如流水,清淡而舒雅。手指拨动琴弦顿时疾走,旋律似山间流水。起势平坦平静微伏,转瞬飞流直下涤荡昂扬。让人仿佛登上天宫,见那宫楼阙宇琳琅满目。驾着白云游荡天宇,珍珠翡翠低廉价,玉石琉璃地砖瓦。 眼前一幕幕动人美景,还未来得及抓住琴声再次婉转,疑似一掌铺天而来的大手带回人间。琵琶声断犹如天际一段天雷闪过,琴声急速婉转恢复腾云驾雾之势。 升天再起时,仙人乍现瑶池美景戏水女。未来得及观赏,美景支离破碎。头戴滴滴汗珠的玉莲顿时停下,太子梦然惊醒。刘策从幻想中回归,脸上带有一丝欣慰。玉莲来到府上时日不短,虽然知道弹琴不错不曾想过会如此精妙。 不由得想起年轻是遇到的那位女子,姿容绝美剑术优美,唯独琴技是一绝。如今想来玉莲是那人的弟子,能有如此琴技不足为奇。只是可惜曲子只是开端,虽有僵硬亦在心中悟。 玉莲起身道:“曲谱一共三十六段,每段各有一种韵味。民女如今只能将第一段弹奏,后面的还需要打量。” 刚说完才发现厅堂人好似还沉寂在刚才的声音中,太子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姑娘初见曲谱已经有如此成就,实在不俗。想来后面的曲谱更加精妙,可惜本宫今日听不到了。” 刘策投来诧异的目光,不懂音律已然听得出曲子非凡,想要完整弹奏并非容易。玉莲初见曲谱,不过半个时辰已经能有如此乐理已经是不俗。只可惜空有琴声未见旋舞,少了来之天上词,不见天舞实在可惜。 兴致所及刘策起身道:“殿下。” 太子好奇的转头问道:“爱卿有何事。” “微臣珍藏一种独特的桃花酿,既有如此妙曲应当有佳酿才是。”刘策虽有献酒之心,却是投身之意。太子心中大喜,不为美酒妙曲,只应刘策邀请。 正说着随即吩咐官家将玉莲带来的一坛桃花酒带来,太子好奇的看了一眼玉莲随即转头看向刘策道:“难道是出自卢氏酒坊的桃花酒,本宫家中也有珍藏。尤其是女儿妆,淡淡花香亦有少女独特的气味,相比桃花仙更胜一筹。” 刘策说道:“殿下可知道两种桃花酒之外,还有一种桃花酒韵味更佳。女儿妆虽美只得韵味,缺少一种神韵。微臣美酒醇厚绵甜,一口桃源满春来,二口抬头望明月,三口登月欲仙子。” 说着太子不由得对这种桃花酒升起兴趣,卢氏酒坊的主人便是眼前弹琴的女子。说道:“爱卿可当真,不知道此种桃花酒何人所酿。” 刘策回头看了一眼玉莲,仆人已经带着一小坛足有二斤之多。刘策没有答复而是拍开酒坛,一股浓郁的桃花香弥漫开来,只闻桃花香不见酒香来。坛中淡红的酒液,亦如琼浆玉液。 太子虽不爱酒,却是第一次见过如此佳酿。宫中陈酿无数,无一不是酒香先来纯而绵。此酒居然花香扑鼻不闻酒香,若不是亲眼所见只闻不知是酒色。 好像取出宝物的刘策说道:“此酒是玉莲亲手所酿,微臣珍藏不多,想着知幸成亲时再取出来独饮。既然殿下前来又闻如此妙乐,实在忍不住想饮一杯。” 话随不多太子还是听出刘策的意思,取出此种美酒何尝不是再说玉莲已经是刘家儿媳并非子女。亲手为太子斟满一杯桃花酒,未曾品尝而说道:“玉莲第二段能否弹奏,公公我许久不曾如此高兴,再来一段助兴,今天要与太子共饮一杯。” 太子只好端着酒杯与之同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朝臣邀请。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旦得到刘策的支持大半武将随之投诚未尝不可。刘策担任兵部尚书非手握兵权,只谈北镜武将半出刘策麾下,南镜武将半出林燮麾下。只得一人便掌半国兵权,若有要事只当振臂一挥千军回应。 《霓裳羽衣曲》非易玉莲方才听到公公二字心中已经明白,刘策是在为自己解难。当初晋王府一别已然看出太子别有心思,没有想到居然为了一首曲子亲自来国公府。 第二段才开始红衣已经跟不上玉莲的节奏,琴声回荡宛如天籁。刘策举杯痛饮,心思沉重。别人不知道一杯酒的重量,只要太子将今日之事遍布朝堂,刘策不是太子的人,也是太子的人。 琴声显然没有一段轻松,美妙的琴声显得生硬少了神韵也是极为动听。美酒入喉回味无穷,妙音耳旁过萦绕心房梁。半坛佳酿腹中游,仙音绝耳无声去。 天色微黑太子微醺起身说道:“想不到姬姑娘不止琴技绝妙,此种桃花酒更是一绝。”刘策一副长辈模样吩咐玉莲离去,不给与太子搭话的时机。只好微微一笑拜别离去,太子酒色迷离,瞧着一衫青衣。曼妙的身姿亦是天仙下凡来,亦有不舍之态。 走出厅堂小雪弥漫,寒风袭来略作清醒。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刘策借由酒意放声:“酒中花有色,风雪自然来。” 太子走在前方,刘知命不知何时已经在外守候。一直低头不语,太子走进道:“刘将军如若此时一杆银枪,雪中挥舞理当是一副角色风姿。只可惜本宫不曾见过北镜的风雪,不刘将军是否思念。” 顿时刘知命便要派人取来银枪,太子作罢带着护卫大步走在前方。刘策心思百遍何尝不懂太子之前的话,两位儿子一南一北父亲居中,大梁从未有过的事。如果太子如此做便将刘家推到刀尖,不说兵部尚书坐不稳,一旦有变故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刘家。此时没有搭话只是迎合,刘知命只说取来银枪刘策不免重新看待大儿子。 临近府门太子说道:“刘爱卿此酒甚美,父皇大寿之前可要拿出来,本宫朕发愁送什么贺礼比较好。只谈举世无双的桃花酒定然能夺得头魁,一定得给本宫做准备。” 刘策只好应和,直到太子离开。刘知命问道:“爹,太子此次前来作何,难道是争取爹支持。” 终于松了一口气,刘策酒意清醒许多说道:“是玉莲的事,不知道如何认识太子殿下。此时并非因为为父而来,尽是赠送一首曲子,知命你应该听到了,正是十五年前的《霓裳羽衣曲》。” 心中大变,刘知命猜测的问道:“太子是对玉莲有别的心思。” “恐怕事,今日承认是刘家的儿媳。见太子心思犹在,只好饮酒相陪。想必以后朝堂上刘家不好走了,陛下的意思至今不明确,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刘知命心中想到不好的话,正要说话刘策没有说出。怎会不知道太子的那句话是在威胁,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更是警告刘策不要自作聪明。只是刘知幸远在南镜,玉莲姻亲只差父母之言。 乘坐马车未走多远太子脸色微变道:“刘策你个老狐狸。”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四章狂风携雪作衣衫 正月春来一场大雪掩盖新气象,南方还好只要太阳出来冰雪融化来年应当是个好收成。北镜三洲之地寒雪飞扬久久不停,连续数日的大雪终于迎来阳光。还未大雪还未消融,寒风大作,一片雪花落在雪花上扔北镜三洲百姓苦不堪言。 休憩还未结束皇帝书桌上已经堆满大大小小的奏章,唯独朝堂失意的户部尚书称病在家。眼观滴血的文字,皇帝不敢随意批奏。风调雨顺数年的大梁,迎来百年难于的大雪。 御书房父子三人,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皇帝突然问道:“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太子正要上千说话,齐王走上前说道:“三州遭遇风雪,难在百姓如何渡过寒冬。急需裹身衣物取暖,儿臣认为急需要拨出大量物资以赈灾。选定一位正直官员,本地官员协助。” 皇帝的脸色并未好转,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太子认真思量之后:“齐王兄可曾考虑过大雪之后,古人有言瑞雪兆丰年。可曾想过大雪并非可怕,入齐王兄所说只需要派遣一位正直官员,将棉衣炭火送与每家。可知三州百万户需要多少,如今国库一半财政用于支撑南镜八座兵工厂。再者如此大量的棉衣木炭需如何才能分发到百姓,官员中谁会借此发财。除此之外大雪在耕种之前不能消融,三州百姓错过农时。北方不比南方,错过农时可能导致颗粒无收,秋后朝廷还有粮食赈灾。” “父皇儿臣连日与属官翻遍各朝典籍,大寒之后必有大涝。北方大雪南方很有可能会发生百年难遇的大涝,急需开朝与群臣商议此事。昨日已经听闻三州之地流传着:北风呼呼吹,少儿着手裂,雪花似大饼,握在手中冰凉凉,吞入腹中不耐饥。呼呼吹啊,呼呼吹,地铺床来,雪做被,何时才有新衣裳。风儿吹呀吹,老妇织雪作衣衫,小儿披身暖洋洋,吹走旧衣做新衣。” 说着立即双膝跪地道:“恳请父皇先停止南镜建造,先让百姓渡过灾年。” 最可气的不是至今没有解决天灾的良策,手上来至汶州刺史的奏章居然是一个月前。太子监国毕竟没有掌国,许多奏章都是经过皇帝之后才会送去东宫。如此重要的奏章居然今日才到皇帝手上,大雪封路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是一个月前大雪不过刚开始,还有补救的时机,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无人提起此事。 侧头看了一眼齐王,眼神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吩咐说道:“殷儿起来吧,明日开朝需拟定出一份赈灾的流程。先将雪灾过去再谈以后的事,南镜兵工厂先等等,不到必要的时刻不要再提。” 雪灾已经刻不容缓,皇帝居然只是明日开朝,其中发生的事居然没有提及,太子不由得有种失望。今日已经不适合议事,太子齐王相伴离开御书房。未走多远,太子说道:“齐王兄手段通天啊,竟然能将奏章按压到现在。” 顿时脸色骤变,既然太子能知道父皇未必不知道。未曾想到区区大雪而已,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事。北方边境冬季大雪极为平常,只不过天寒地冻而已忍忍便过去了。只是没有想过三州之地虽在北方,却离着边境极为遥远,甚至可以说如此大雪草原上都少见,更别说中原大地。 齐王冷哼一声大步走去,太子只在摇头转身向着东宫走去。 观遍三州地方官以及群臣的奏章已经黄昏,除去几件小事之外八十多奏章竟然都是三州雪灾之事。户部赵侍郎一人多大十本奏章,简单明了的诉明国库还有多少银子能拿出赈灾,最后一本与太子所说相近,随没有表明暂停南镜兵工厂,亦在减少重量。 匆匆看完奏章未曾批复,这已经不是批准驳回可以抉择,头痛欲裂。魏公公走上前为皇帝披上一件披风,皇帝抬头说道:“今日去馨妃哪里。” 狂风猎猎作响,诺大的皇宫漆黑一片。裹着厚实棉衣的中年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方,魏公公有意走在皇帝临近的一侧,尽量镜风雪挡在身上。皇帝身后的一众太监微微弯曲身子,更有几位抖动身子。 跨过殿门屋内的灯光还亮着,皇帝不畏风雪抬头望着漫天飘荡的雪花。古今多少写雪的诗篇,将雪花美丽描写的入木三分。唯独无人写雪花原来如此沉重,竟然能压的人喘不上气。 皇帝嘴上一直默念着太子说着汶州人人默念的歌谣,才跨过宫门。皇帝停下脚步一手扶着门槛,望着无月却是空明的天空。此时天上的不是晶莹的雪花而是从天而落的利刃,一片片雪花划不破织锦披风。雪花不重却比巨石更沉,压在心头竟让人挪不动。 轻轻默念着:“风儿吹呀吹,老妇织雪作衣衫,小儿披身暖洋洋,吹走旧衣做新衣。”雪白的新衣是美,寒冬怎能入一件破旧的棉衣暖和。 一阵寒风吹来,明亮的灯笼不停的摇晃。衣衫猎猎作响,黑夜中的一点光明泯灭。提灯太监浑身发抖,立即下跪。后背厚厚的雪花竟让身体强健的太监直不起身子,一众太监随之跪地不起。人死如灯灭,提灯着最忌讳灯灭。 见此状况魏公公深知陛下如今怎会在意这些,上前托起皇帝冰凉的手背。说道:“陛下天气阴寒,请陛下回屋休息。” 皇帝不予理会,一位年轻的太监立刻起身拍去金衣一片白。皇帝才踏步向着宫内走去,提灯太监见到魏公公投来的眼神立刻将灯重新点燃。可寒风中哪一点火光怎会有用,十多位太监围成一圈才将烛火重新照亮一片雪白。皇帝陛下已经不见身形,为能看见浅浅的脚印。 离这里房门不远,两位宫女已经等候。魏公公撤去布满皱纹的手背,宫女为皇帝退下披风拍走贴在身上的冰雪。走进暖和的房中,不闻琴声天籁,只见两个火盆将房间温暖。 五十多岁的老人少了刚强,此时更像是需要安抚的丈夫。年纪算不上小的宫女在纱帘有轻轻呼喊着,皇帝走上前瞧着盖着两床被子的馨妃。已经没有年轻时的貌美,闭目安静的沉睡。仿佛此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唯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从入冬以来身体日渐孱弱的馨妃再未走出房门一步,宫中少了清亮的琴声。 吩咐宫女全部退下皇帝守在窗前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的沉睡。慌乱的心或许此刻最为平静,伸手触摸温暖的脸颊。轻轻说道:“你还是如此动人。”谁见过如此温柔的皇帝陛下。 感受道一丝凉意的馨妃睁开城中的眼皮,眯着眼睛享受一丝凉意。看着沉睡的爱妃,世上好像没有什么比身前的女人更重要。 馨妃伸出昝白的玉手,想要触摸带着寒气的丈夫。皇帝不由的收回冰凉的手,馨妃抓住皇帝的手背放在脸上说道:“陛下还冷吗?” 赶紧将馨妃的胳膊塞进被子说道:“好好睡觉,被子里暖和。”两人相视,一对温和的目光对视。 看着苍老许多的皇帝,馨妃露出温馨的目光。轻轻咳嗽引起皇帝的着急,双手赶紧提起被子向上拉了拉。嘱咐几句就坐在床头安静的看着,馨妃突然问道:“陛下相信今生来世吗?” 皇帝没有作答而是说道:“不要胡思乱想,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馨妃嘴角轻轻上仰,世上最美的情话不是山盟海誓,只要你在身边便是最美的情话。 两人静静的相互看着对方,皇帝站起身子说道:“爱妃养好身子,朕今夜就不留了。”说着已经要离开,馨妃伸手拉住粗大的手,发现这只手不在有力,皮肤松弛了许多,毕竟都是老人了。 当皇帝转头时馨妃问道:“是不是坤儿有犯错了。” 看着病重的馨妃实在舍不得为了齐王萧坤的事担心,说道:“没有,朕今夜只想看看爱妃身体是否好转。明日朕让太医多熬制一些补身子的药,爱妃一定会好起来的。”说着将无力的手臂放进被子,这一刻能感受温热的手臂力气居然如此小。 俯下身子说了几句转身离开,躺在被子里的馨妃眼角留下一滴泪水。“陛下,其实可以说的。”心中说不上高兴还是悲伤,齐王萧坤从犯错不少,自己很少管教。五年前身体犯病,将齐王从北镜召回,朝中能有如此威望何曾不是怕自己担忧唯一的儿子。闭上双眼说道:“平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跨过门槛皇帝久久不曾离去,风雪重,怎如心重。望着漫天雪花,轻声喝到:“只差最后一步了,老天大雪不能晚一些来吗?朕等现在的大梁数十日年,难道不给朕看看中原大地重回一统的机会吗?” 回到齐王府,齐王将屋中能摔的物件砸了一地。跪倒一片仆人,三十多岁的锦衣男子拳头紧紧握着。从未想到一场大雪居然会引起如此大的灾祸,天宫不作美。原本是齐王搬到太子的一步妙棋,演变成如此模样。 齐王怒斥:“周瑾你不是说大雪下几日便会停,如今三州之地大雪压塌房屋,百姓无所居,生火无柴,裹身无衣。一口热汤就能就一条命,这还是你说的小小的雪花怎能压死人。你可知道如今雪灾最严重的汶州,已经出现大雪将大树压倒,一片林子只见枝干不见巨木的场景。三州之地哀怨深重,已经出现煤炭胜黄金。” 紧握双拳的周瑾手心溢出鲜血说道:“殿下,如今只能抓紧处理雪灾,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局面。”还未说完齐王勃然大怒,一拳砸碎座椅。 原本认为只是一场大雪而已,虽有灾祸发生也不过是少数人而已。只要将奏章压下,等到开朝送到太子手中,事情虽不大也有了太子监国不利。齐王趁势而为,轻松将雪灾安抚,不是什么大功至少能让监国的太子无言,那些摇摆不定的朝臣更能看到太子的无能。 如今事情已经成为无可挽回的局面,如此大师捅到皇帝手中,至于是谁押着奏章已经不重要。 拳头鲜血滴滴落下说道:“周瑾这次雪灾能顺利安抚还好,若是不能安抚本王要你命。” 周瑾起身说道:“殿下雪灾再其次,开春之后开始三州的大难。积雪能不能消融都会影响春耕,殿下现在应该做好准备。为今取暖是重中之重,雪灾过后粮食一定会出现空缺。殿下先起草奏章,朝廷向为受灾的州郡筹备粮食,齐王府也该倾尽府银购置粮食,一旦朝廷发觉将一旦粮食不比千金易。” 重新看中周瑾齐王陷入沉思,许久之后赶紧扶起周瑾。说道:“此时交由你做,在你父亲争取此次赈灾的官员要出自齐王府。” 周瑾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复。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五章惶惶人心接踵来 数日不曾出门的玉莲望着晴朗的天空,裹着厚重的棉衣。北方天寒家家户户会备上棉衣,南方不同虽然寒冷却没有北方的苦寒。今天从刘策口中得知南方大雪连续下了半月有余,数十年未有的大雪边境将士过得很不好。北方物资在大雪中运输极为艰难,趁着大雪还好走一些。一旦太阳出来才是最冷的时候,人人皆知的事往往才是最难。 他人只知道大雪封路,可大雪之后的泥泞才是远走最难。不谈太平城,鲁国公府仆人言谈中无不是雪灾。传言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是一个秘密只会让人好奇,一旦所有人知道便是灾难。 芊芊玉手握起不大的雪球,微凉的感觉很舒适。一个不大的雪球一不留神砸在头上,回头看去看着穿着红彤彤衣衫的少女傻傻的笑着。至今玉莲也不知道名叫红衣的少女一直穿着的只有红衣,真实的名字玉莲没有问过,府上也只知道小女孩叫红衣只喜欢穿红衣。 玉莲微微一笑一个不大的雪球抛出去,红衣傻乎乎站着不动。忽然一个不大的小女孩突然站在红衣身前,手中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木棍大声喝道:“看着绝世剑法。”随之不大的雪球被打破。炸裂的雪球纷纷落下,满头雪渣。 小女孩喊着:“夏儿姐姐出手。” 玉莲不解其意觉得是在胡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很大的雪球迎头而来。干净的白衣铺满了雪花,玉莲一直表现的文静。被人偷袭心底的血气涌上来,双手一掴一下握出一个极大的雪球向着一身黄衣的夏儿扔过去。“夏儿姐姐你也来。”紧接着握起雪球向着两位小姑娘抛过去,红衣在后不停的扔雪球。站在前面的刘小小自认为跟着卢羽习得绝世剑法,极长的木棍使得出神入化。 身上已经不知道被打中几次,红衣在后乐呵呵的不停进攻。双拳难敌四手,早已经浑身是雪的玉莲白净的小手微微发红。好像夏儿红衣专门练过,往往三个必中两个,自己的雪球像是长了脚一般总会错开夏儿,之后虎头虎脑的刘小小不知道多,自认为绝世剑法天下无敌,区区雪球而已伤不的人。 四人开始打闹,刚好走过的吴锦被玉莲拉过来加入。玉莲这方不止多了一个嫂嫂还有两个丫鬟,绝世剑法不得刘小小气急败坏。只要路过的丫鬟仆人都拉过来,吴锦是府上的少夫人,多年一直跟着婆婆管理家务。如今陷入其中,一点都没有少主人的样子,比谁都更有一股狠劲。 刘策相伴夫人站在一旁,刘夫人静静悄悄看着院子中一群大小姑娘打雪仗。男人们虽然也有参与其中,明显力气用的不大。对于几位主子还是格外的手轻,反而相互爱慕的男女时不时的相似一眼,眼神相交好似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刘夫人说道:“府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刘策握着夫人的手说道:“是啊,自从知幸长大后,府上少了许多打闹声,真盼着景儿快点长大,最好是更像他二叔,像他爹可不行。” 不由得踢了一脚:“说什么呢,景儿不像他爹,像知幸像什么样。” 平静数年的大梁怕是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荡,北方雪灾之后必然会影响春耕。南镜八座兵工厂刚刚步入正轨,一旦要赈灾必然会动用大量的物资。国库虽然十几年的积攒下充盈,但是也扛不住赈灾加上兵工厂的支出。尤其还有数十万大军的资补,将会需要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 皇宫皇帝连续数日焦头烂额,虽然已经部分赈灾款拨出不过也是杯水车薪。经过朝议户部已经减少兵工厂的拨款,侧重与赈灾。只因为这件事太子与齐王已经吵了好几天,最终满朝文武商议才决定先解决北方灾祸。最初的策划无形中无期限的退后,皇帝短短数日苍老许多。终日看着一张发黄的金帛疆域图,登基二十年大梁大了许多。看了十多年同样的地图,最高兴的莫过于亲手在边疆画上一笔。 上朝处理政务以外花白了头的皇帝在疆域图前的时间长了许多,丞相王安何尝不知道伟大的帝王最想做的一件事莫过于一统天下。中原大地分裂数百年之久,从数十个小国到现在的三国鼎立。东吴已经不足为据,南楚一直插在大梁头上的一根钢针。北方虽有战事发生,登基二十年来更多的精力何曾离开过遥远的南镜。 “陛下,如今最重要的莫过于大雪过后,微臣想今年恩科需要往厚推迟。只要北方受灾之地能赶在春耕之前消融,祸事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皇帝说道:“丞相所说不错,可大雪不能在春耕之前消融,北方三百万户免去杂税许要多少银子才能补上这个窟窿。大梁等得起,朕,恐怕等不起。” 看着头发花白的皇帝丞相王安手指微动,担任丞相将近十年,亲眼看着大梁日渐强盛,已然成为霸主国。只是眼前的帝王虽然老迈,雄心何曾减弱分毫。无论有没有一统天下之功,也是大梁史上的中兴之祖。王安深知皇帝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天下一统,二十年来兢兢业业一直为这么理想奋斗。 一场大雪不止皇宫人心惶惶,妃子皇子将银钱交出已经不是惯例。何时皇宫变得如此萧条,皇后带头只在皇宫之中筹集三十多万两银子。皇帝不停兵工厂的拨款,国库未必能支撑北镜受灾之地赈灾银。 从未亲手处理受灾的太子心思慌乱,一方面还要面对齐王的斗争。从未觉得心累,皇后看着更像父亲的太子殿下这几日脸上多了几丝憔悴。亲手为儿子热茶,从不过问朝政在儿子这里也没有例外。 说道:“殷儿母后不知道你朝中遇到什么事,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的事。说话的很多,只要坚定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静下心来安心做事,别人说任他去说。你父皇还在大梁还没有那么糟,齐王无论目标是什么都是为了大梁好。记住一点不争既是争,做好职责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皇后的话太子深以为然,六年以来齐王无论做什么太子都在荏苒。最后监国的是太子,朝中官员支持太子不过半年已经超过齐王。从册封太子开始太子明面上没有争,如今太子依旧是太子,齐王依旧是藩王。 闭目许久之后说道:“太子妃找过母后。” 皇后说道:“都是母亲母后不觉得太子妃有什么过错,不想东宫过得拘谨而已。没什么事,用不着这点小事吵架。” 重重拍在柔软的垫子上道:“就她这种小肚心肠如何母仪天下,若是有母后一般儿臣何必如此恼怒。” 轻轻扶起太子说道:“殷儿回去吧,三天了也该气消了。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事,太子妃还不是筹措银子送到户部了。回去静下心来说话,不要吵架。” 太子这才喝了一口热茶起身,赈灾事宜还是压在齐王头上。太子毕竟需要监国,齐王已经赶赴北方。只希望开春之际能将此时过去,少了负担太子心中更加糟心。并非作为主事官有许多利益,而是再担心齐王会以此时对付自己。周恒极力建议太子要以此事巩固太子的地位,赈灾虽不是什么大功,却是笼络人心最好的手段。 大雪中北镜人心惶惶,雪山随处可见。路上不见人影寒风呼呼,不见年后的风气。汶州交宜县县令守着只有一张木桌的县衙,大雪封路也封住通往上山的路。本该逐渐变暖的天气风雪交加,路上不见闲人。 留着小胡子的县令事实出头的年纪裹着单薄的官服,诺大的县衙只有一个不大的火炉。冒着星点火光,滴点热气不足以将厅堂布满暖意。四位压抑相互取暖,县衙所有能烧的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张办公用的木桌,赵志萎缩舍不得将最后劈开的木椅填进火炉。大半月县衙能燃烧的东西全部分给当地百姓,只是一座县城已经焦头烂额。 分布在各地的百姓断去联系已经十多天,上次出城还是十天之前。赵志缩着身子来回走动,师爷说道:“大人,朝廷的人怎么还没有来。” 赵志浑身发抖看了一眼门窗,若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拆门窗了。说道:“再等等,奏章送上去一个多月了,郡里面已经联合上书了。”不停的跺脚。 临近中午大雪停了,赵志推开房门迎面吹来一股凉风。才扫过的庭院已经铺了有半腿厚的白雪,踩在上面吱吱作响。伸出干裂的手掌不停揉搓脸颊,望着初露头的太阳露出一丝笑意。 向着屋里衙役说道:“走随本官出去看看。” 赵志带着四个衙役走在大街上,瞧着已经有人出门铲雪脸上不由得露出些笑意。遇到出门的人总会客气的过问,在县城担任县令也有十多年了。不大的县城那条街都极为熟悉,忍着寒气走了几条街,发现各家各户能取暖的东西已经不多,更多的还是依靠着躲在家中相互取暖,大多数百姓已经十多年没有喝过一口热汤。 这位县官算不上有为的官吏,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政绩,更没有带着交宜县百姓致富。大雪连续三天之后带着人挨家挨户的询问,从富家到贫民不能挨家走过也几乎走遍了整个县城。 一路上看着治下百姓一个个缩着身子扫雪,人人脸上带着一副悲哀的表情。尤其城北人心惶惶,在半月前赵志还能从县衙拿出一些东西。如今已经没有一种可以取暖之物,被压塌房屋的百姓更是住进了县衙。 趁着大雪停下赵志带着四个衙役走出城门,马车在半人高的大雪中根本不能行走。在风大的地方积雪宛如一座小山高高耸立,记忆中城门外的歪脖子数只见树梢不见躯干。 五里的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一个不到二十户的小村庄看见一缕炊烟赵志还没有来及高兴。临近才看见房屋被大雪掩盖,多数屋子已经倒塌。一位精壮汉子见到有人走来,高兴的大喊着。 赵志进了村子看着两位汉子裹着单衣抬着冻僵尸体走出来,看着尸体赵志身子不停的发抖,都不知道是不是风刮的有点大。衙役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大人身上,大人这次没有拒绝而是大步走上去给一位小孩子裹在身上。 几位妇人好不顾虑的露出胸膛为丈夫取暖,希望这样能让男人活过来。不懂事的小孩子也知道将身子屈在娘亲身上,希望这样能暖和一点。见到大人走过来,纷纷跪在雪地里,希望能将孩子带到城里说不定能停过这个冬天。 被寒风吹得双眼通红,赵志抱着一个鼻涕冻得结实的小男孩说道:“大家不要这样,本官什么都没有做。看着你们这样本官心痛,已经上书了,很快朝廷的人就会过来,所有人一定能挺过去的,相信本官更要相信朝廷。” 还未说完十三岁的少年穿着好几件衣服,里面一看便是女人的衣服。扑上来向着赵志脸上打了一拳,四个衙役拦都拦不住。少年嘴里不停的说着:“狗官,都下了一个月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朝廷狗屁的朝廷,知道不知道村子两百多人只剩下五十多个。” 赵志捂着脸没有说话痛在心中,村子里三十多岁汉子在衙役配合下才将少年拉开。经过询问之后才知道少年家中只剩下一人,爹娘弟妹早几日冻死了。将塌陷的屋子能取暖的东西都取出来,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才活到现在。 赵志望着天空一轮太阳,脸上都是冰渣。大雪虽然停了,最难的时候才要开始了。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六章寒风凛冽冻死骨 一股狂风袭来吹起雪花迎面而来,赵志打了个冷颤。高高扬起头血青的眼角不觉的有痛感,却是心痛如麻。村庄只剩下几个年轻的汉子,赵志所说的进城在大雪中微不足道。 交宜县七万户,富裕的县城已经如此,偏远地方的百姓又是怎样。地处山区的百姓又该如何渡过这个冬天,大雪封路朝廷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衙役看着大人缓缓低下头,领着朝廷的俸禄天灾之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踩着厚实的雪地赵志下定决心,不愿意再等朝廷的消息。这一辈子能做到县官已经到头,四十多岁的年纪想要晋升已经是不易。与几位汉子交代几句,赵志带着衙役远走。空旷的大地上留下零碎的脚印,显得那么孤单。 走在回城的路上丝毫不觉的天气有多么恶劣,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抓起一把羽毛,竟然是一只身躯僵硬的麻雀。小小的鸟儿翅膀张柏,握着手心透心凉。望着一轮赤阳赵志眼睛通红,一条条生命还是抵挡不住寒风。 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最近的衙役双手拢在袖子中答道:“回大人,今天已经是二月初三了。” 转头望了一眼埋了将近一半的树:“用不了多久树也该发芽了。”赵志神色更加难堪。 以汶州为首的官员已经接到朝廷的指令,甚至派遣军中战士帮着受灾地区重新建设。大量的物资从南方运输,但运到百姓手中却是寥寥无几。作为赈灾主官的齐王费劲心机才将职权拿到手,这是唯一能与太子一争的事情。满朝文武都盯着北方,齐王心中很清楚这是父皇给的最后一次机会。若非不是母妃病重,恐怕这次机会轮不到头上。 齐王亲自带人下乡,从未想过一场大雪居然成为这个样子。一望无际的雪地心中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会将此事按下,朝堂上太子说的没有错。大雪并非可怕,而是三州重灾区开春之后才是最难。厚实的雪层会发生很多意象不到的事,一些地方已经发生杀人案件。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按压下去,实在是大梁平静太多年。 从太平城来到汶州一路上冷冰冰的尸骨数不胜数,上过战场的齐王也觉得心寒。这些不是战士,躺在冷冰冰的雪地里没有任何荣誉。致死也不会有人会记得世上还有一个人,在史册上只会标上年限。那年何地发生天灾,只是了了几字将无数人概括。 抬头望着炽热的太阳,寒气席卷全身。身穿锦衣貂皮都在冰冷的雪地中浑身发抖,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感受道双腿生疼。那些在寒风中渡过一个多月的百姓能活下来已经不易,离开太平之前齐王麾下不少官员看到的不是灾难,而是天灾下的大利益。皇帝最看中南镜兵工厂已经减少支出,一口气拨出百万白银只是初步。 能用到赈灾的能有五十万其实已经不少,虽然在朝时间不短,齐王此时才发现领兵与治理百姓完全不同。只说从户部拨出银两便要扒层皮,从户部尚书投效以来齐王一直将此作为敛财的手段。 直到夜半才回到汶州场外的营帐,诺大的一座城百业萧条,繁华的城池已经不见当初的繁华。齐王最诧异汶州刺史第一次见面非但不是商谈赈灾事宜,而是灾银的去向。没有想到太平城外的官员如此贪婪,如此下去不说赈灾,恐怕一州百姓没有一点活路。 一日之下将汶州刺史革职调查,居然牵扯出一大批贪官。在齐王属官的建议下只好将此事压下去,天灾之下还需要这些官员处理事宜。 太平城中太子心乱如麻,一连三次朝会竟然无法取出库银用于赈灾。从未想过堂堂大梁如今竟然无赈灾之力,户部账簿上居然有国库充盈。到了用钱的时候竟然拿不出,建立兵工厂开始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拘谨到如此地步。 周恒连日翻录记录十日年的档案,不看不知道。从庆和十八年开始户部一共有十七次动用大梁钱财,其中一次林燮远征南楚。两次修建宫殿,四次修改河道,两次发动水战,一次北方拒敌,竟然有七处库银出入记载模糊。尤其是与东吴两次水战账簿上都有齐王的身影,尤其是七处模糊记录与户部尚书脱不了干系。 每次调动虽然不多也有数百万两之数,除去几条算不上大工程的修栈道之外竟然有一处毫无去想。引起周恒的在意,不敢想象户部尚书这些年来利用职权用去了多少库银。尤其是南镜兵工厂,士兵俸禄上出入不符。差别虽然不到,但是加起来却是不小的数目。 看着周恒满头大汉,太子赶来已经将十七次出入编订成册。 焦急的推开房门,以周恒为首的一种账房立刻低头拜见太子殿下。太子看着杂乱的厢房,并不是这群心腹做事不严谨。从户部调遣出来的账簿实在让人心惊胆战,哪有心思在意工整。 太子见到众人的神情说道:“周恒留下你们先出去。”语气极为不好。 见到众人退下周恒轻轻想房门关上,从怀中取出账簿。提到太子手中说道:“殿下你可知道从庆和十八年朝廷有多少银子不知所踪。”神情极为严肃。 从未见过第一谋士周恒神色如此严谨,这么多年来周恒随不在朝为官,却是太子离不开的人之一。齐王的每一步动作似乎此人总能提前看透,若不是皇帝偏爱与齐王,太子一直在藏拙,有周恒在齐王如何能有如今地位。 轻轻翻录几页神情凝重,上面的数据让人不敢想象。都不敢想象此次一百万两能有多少用到赈灾之上,或许齐王不会那么做。万事只要有了开头并非一人能过阻止,运作之下往往很难扭转拳乾坤,尤其是将一件事做成习惯。 周恒直接说道:“三年间国库损失竟然高达五百万两之多,这还是初步计算。庆和十八年之前还不在计算之中,如此看来只在支出巨大的几款大账已经有如此多,若是将许多地方抠算下来恐怕不会少于一千万两。” 随手将账簿摔倒案桌上,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四年的忍让居然出现如此亏缺,上面记载的每一笔支出算不上详细。若不是看到这个账簿不敢想象那些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只说此次赈灾银还没有出太平城竟然已经少了一半。怪不得监国开始,南镜兵工厂此次上书向朝廷索要银子。一直觉得八座兵工厂消耗巨大,一日建好便是了却父皇的一件心事。 太子说道:“户部好大的胆子,与工部一唱一和贪起来顺利成章。” 周恒说道:“殿下此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凭太平城的那么几个人吞不下如此多的银子。贪渎案牵连到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此事需要一个开头。陛下未必不知道,一直在纵容想来也是不敢轻易将此事摆平。”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的多是官员名字。大小官员竟然有上百之多,从官职晋升都历历在目。最让太子意外的是中间不起眼的一个名字,李山海。 看到此人名字太子神色大惊,晋王就藩之前做了一件事。不单单是殴打李山海嫡子李长河,身为藩王与刘知幸四人闯国公府已经大罪。皇帝只是稍作惩罚,李山海居然还能沉住气不回太平。对于李山海此人太子心有余悸,可以说在庆和一朝是唯一一位从伯爵凭借军功晋升到公爵。掌握东南七万水师,乃是大梁唯一一位水军大都督,若是水战离不开李山海。 多年以来四大氏族之外李山海屈指可数的威胁,多次调遣都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谁,或者军中事物繁重不得返京。数年以来固守边境,回京述职的次数不到一手之数。太子一度怀疑李山海与李家是不是有个不一般的关系,但是从族谱编造上李山海并非出生与李氏。看到名册上的名字不由的让太子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李山海与齐王的关系。 太子正要说话,周恒立刻打断道:“殿下看到名册的李山海定然会有疑问,在下这段时间有所调查。除了水战由兵部支出之外李山海并未与齐王有瓜葛,这两次都是前任兵部尚书所做也算不到齐王头上。” 继续看着名册让太子更是畏惧,想不到齐王短短六年的时间居然有如此庞大的势力。说道:“此时需要调查,尤其贪渎一定禁绝。如今大梁正是多事之秋,还容不得这么多蛀虫。这本册子本宫拿走了,剩下的事抓紧时间调查,赶在齐王回京之前做好一切准备。是时候做反击了,本宫实在安寂太久了,让许多人都忘记本宫依旧是大梁的储君太子之尊。” 周恒严谨的说道:“殿下此次一定要斩断齐王的左膀右臂,户部不能按部就班的走下。适当的时候可以换一些人,但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殿下如今缺少一个契机,一扭转乾坤的局势。” 多年来周恒只是阻止了许多齐王的小手段,太子看出周恒此人大才,却是从未做过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事。问道:“你说的契机在哪里。” 抬头没有思索直接回答道:“今年的科举,无论齐王是否能处理好北方雪灾,贪渎的官员一定会有极大的变动,如此以来便有许多空职,刚入朝的士子或许还不足以担任重要的官职,但是这些人便有了机会,不要看官职小,但新任官员却是不好挺好,这是缺点也是优点,有这些人做事才会比旧官更加严谨,也看不出多大的局势,此时太子只需要举才任用自然会是一大助力。” 太子听在心中没有答复也没有否定,实在是李山海的出现让太子心有忌惮。只是看着名册,周恒在一旁慢慢道来。 寒冬下却是没有人在意北方竟然出现大雪之下尽是尸骨的惨状,汶州各地已然出现农民反抗的局面。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七章艳阳河畔兄与妹 洁白的太平城平静如常,鸡鸣巷已经不是少年的素衣男子裹着一床被子,手里握着一卷书。地上的火盆已经许久不曾生火,厨房还有些许柴火。如今柴火贵如油,一直备考的青年没有固定收入。年后已经将手头的活全放下,一心读书等待科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科考推迟到五月天。在京待考的士子苦不堪言,等待确实的最煎熬之事。 张柏啃了一口干硬的大饼,顺着凉水咽下,浑身打哆嗦。几口吞下大饼拿起书卷认真读书,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些,还算能坚持下去,至少还有避风之所。每每听到太平城更北方地区连月大雪,自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唯独担心的还是在家乡的老父亲,不知道小五能不能照顾好年迈的父亲。年前收到一份家书之后再无消息,不知道家中有没有过冬的粮食。 听到窗外的喊声张柏穿上鞋子往出走,先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男孩。穿着厚实的棉衣,上面几个大补丁都不知道多年了,恐怕棉衣的岁数比孩子还要大了许多。五六岁的孩子终归还是调皮,一声声小叔叔叫着。 张柏一开门孩子扑了上来,一把将孩子抱起。伸手将孩子脸上的鼻涕抹去说道:“小狗子几天不见都重了。” 小孩子嘿嘿笑着,最喜欢小叔叔身上的味道,娘亲说那是读书读出来的书香。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就能有这种好闻的味道,妇人走的不快手中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 抱着小狗子说道:“嫂子用不着送吃食,我这里还能过得去。” 妇人埋怨孩子不懂礼数,对张柏还是带着笑容。鸡鸣巷不比其他巷子,生活在鸡鸣巷的人家生活都不容易。张柏购买这处院子之后经常免费传授孩子们学问,也经常去巷子唯一的私塾上课。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先生也是一位秀才,可惜这么大的年纪始终考不上举人。 一手拉着孩子一手端着面条走进屋子,张柏也只好跟在身后。实在是不好拒绝好意,从用最后的银子买下这座院子,张柏没有想到会认识这群热心人。妇人放下面条说道:“张兄弟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张柏关上房门坐下大口吃着面条,对着妇人说道:“真好吃。” 在一旁给孩子收拾衣衫的妇人,嘴上说着:“慢点吃,不够嫂子家里还有。你大哥弄回一点炭火,一会儿过去拿一点,你看这家里都没有一点热气。” 几口将一大碗面条吞下,连一点汤汁都不剩,伸手一抹嘴说道:“嫂子不用了,兄弟身子好还能扛得住。小狗子岁数还小留着吧,家里暖和点比什么都好。” 见到张柏吃完面条妇人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取出一些柴火将屋子里的寒气一点点逼出。张柏只在一旁瞧着,这对夫妻张柏由衷感动。在这无依无靠的太平城,也只有与大哥嫂子坐在一起才能觉得温暖。 火盆已经烧着柴火还有几块红红的碳,妇人已经拉着孩子离开,一直嘱咐一定要过去那些碳。站在门前的张柏不由得想起那个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嫂子经常说家里不能没有个女人,读书也不能读出一个媳妇,要经常去看看哪位好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张柏说了好多次他们是青梅竹马,可就是没有人相信。 关上房门,双手熏烤双手。从床上取下书卷坐在火盆前,上面的文字好像都是一个样子。无奈的张柏放下书本,还是再想:玉莲。 妇人离开院子一个红衣姑娘陪着姓刘的汉子搬着一车煤炭,小姑娘说道:“嫂子张公子哪里这么样了。” 这车碳虽然不多却是冬天比金子更好的东西,说道:“张兄弟那么死板的个人,能过来拿就怪了,一会儿让你刘大哥送一袋子,读书人娇贵不能冻着。红衣妹妹放心,张兄弟还是很听你刘大哥的话的。” 汉子搬完不多的碳说道:“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妹妹,有这些碳开春就不发愁。需要多少钱,刘大哥一分钱也不会少的。” 红衣吩咐车夫在外面等着,说道:“刘大哥不用的,这些都是姐姐送给你们的。只是姐姐最近身子不好,不能出门还请嫂子能多照顾一下张公子,若是遇到难题随时可以去鲁国公府找我。”不给汉子妇人说话的机会红衣赶紧离开。 第一次知道哪位姑娘是什么身份,在国公府主人一定是很大的官。张兄弟真是好福气。 宫城外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着马车缓缓而行,位居一品武将的老人才离开边军不过一年多仿佛老了十多岁。马车走到宫门外老人看着熟悉的宫门久久未曾离开目光,还记当年第一次离开蜀地来到这座城。认识了当今陛下,还有年纪最小的刘策。 数十年过去小妹为什么愿意跟随落魄王爷,曾经因为那件事与刘策大打出手。就算是当今陛下在老人手中也没有讨到好,当年小妹怀着孩子在城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父亲一怒之下不认败坏家门的女儿,哪位王爷至始至终不曾给过什么名分。 临近那座不起眼的宫殿,林燮依稀记得当年小妹拉着不过十来岁的孩子便是在哪里等着心爱男人来接她。被人接入宫中过了很久才见到那个男人,已经是一国之君的男人也是在哪里册封贵妃。 脚步走的很慢,红墙绿瓦写尽世间繁华。这座天下最尊贵的宫殿,何尝不是世间最大的牢笼。女子进入人人羡慕的殿堂,可谁知道诺大的皇宫是世间不敢想象的烈狱。洁净的青石上谁人还记得二十年前被鲜血染红,老人记得很清楚。当年年轻的妹妹的走在这条路上还需要人搀扶,只是进了宫未曾走出一步。 一直走到清林殿是那么的安静,十多年未曾来过这里。老人记得很清楚当初的小妹脸上没有成为贵妃的喜悦,林燮从那一刻便走到小妹林馨困住的不是一层接一层的宫墙而是一颗心。 宫女见到谋生的男人格外诧异,雪白的胡须不是太监。一位五十多岁的太监躬身道:“林大将军。” 一句大将军谁人不知道,如今大梁能被称呼大将军的还有谁。满朝文武将军很多,多是称呼官职唯独一人所有人更愿意称呼一声大将军。 林燮没有低头回礼直接说道:“馨妃娘娘还好。” 老太监缓缓摇头没有说话,只管领着林燮走进算不上熟悉的宫殿。清林殿来的次数不多,甚至不如林忠所在的时间更长。宫殿中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与十多年前相差无几。在中央依旧放着一把不起眼的木琴,林燮依稀记得这把琴是母亲亲手制作,想不到如今还是当初的模样。 守在空无一人的宫殿,老人眼神迷离暗自道:“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年了。” 一位宫装妇人被小宫女搀扶的走来,一双丹眸凤眼不曾改变,只是多了孱弱。林燮走上前躬身道:“微臣拜见馨妃娘娘。” 见到兄长馨妃紧紧握着拳头,不曾想曾经伟岸的男人如今以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当年雄姿英发器宇轩昂的贵公子,眼下身形佝偻。摆开宫女的手臂走上前紧紧握着兄长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驻守南镜多次回家也不曾看一看小妹。回京任职之后也不曾看望过一次,已经贵为贵妃的馨妃深知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的大哥。 当年义无反顾的喜欢上皇帝,大哥得知后已经身怀有孕,差点与皇帝反目成仇。只想为小妹争夺名分,为什么李家女儿可以是皇后至尊,林家女儿只是贵妃。李家相助你登基为帝,我林燮做的更多。亲自将皇后领进皇宫,林燮何尝不想将母子二人斩于刀下,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林燮抬头看着专门画淡妆的馨妃,缓缓直起腰。馨妃很高兴还能再见到大哥,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林燮坐在团铺上。自己走到木琴旁安然坐下,说道:“大哥,还得母亲经常弹奏的《明听》吗?” 说着手指轻弹清淡舒雅的琴声想起,林燮闭上双眼聆听。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听到这首曲子,小时候小妹最喜欢的便是琴。为了学琴一双娇嫩的手掌伤痕累累,见到大哥总会傻傻的问一句:“好不好听。” 不大的小姑娘次次将手放到背后,其实琴声杂乱无章,只能找到些许的音律。作为大哥安静的听着,鼓励粉嫩的小姑娘要好好学琴,长大后一起去太平城,听说哪里聚集天下所用的琴师,用声音能描绘一个世界,世间没有什么不能用声音刻画。 一曲尽林燮缓缓睁开眼睛,仿佛眼前华贵的妇人还是当年的小姑娘心痛。琴声虽然没有瑕疵,但是怎能听不出坐在面前的小妹已经病入膏肓。说道:“小妹。” 听到已经很多年,多到已经记不得多少年的称呼。当年扶龙之功无人能及,概括大梁年轻武将除了刘策几人谁能与林燮相提并论。皇后未定林燮亲自领军赶赴南疆抵御强盛的南楚,回京才知道皇后已定,小妹不过是贵妃。林燮大怒之下差点对已经是皇帝陛下萧平胤大大出手,最后才得知竟然是馨妃亲自将凤冠带到那个女人头上。 世人不知道最希望齐王册封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燮,从那之后与后宫愈走愈远。在南镜一待便是十三年,皇帝重用齐王何尝没有林家的原因。无论齐王与蜀中林家相交不近,毕竟是馨妃娘家人。 馨妃听到许久不曾听到的称呼说道:“大哥是否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太平城之前在家乡的一条小河畔。” 林燮说道:“记得,那天艳阳高照,小妹为我抚琴,我练剑。记得那是最后一次为我这个做哥哥弹琴吧。” 馨妃微微而笑,不由得的重重咳嗽。林燮里立刻走上前,扶着馨妃还是如当年一样。馨妃看着兄长说道:“记得那一日大哥说过,一定要选天地下最大的英雄做妹夫,不然谁配迎娶小妹。” 扶着馨妃坐下说道:“你是的夫君的确是天地下最大的英雄,如今的大梁已经不再是北方小国已有平定天下之势。不为了大哥也要为了你选定的夫君活着,看看陛下平定天下的身姿。” 大哥还是那个样,心中永远向着只有一件事。一辈子为了这件事一直没有停下脚步,没有林燮戍边十三年哪有空前的盛世。 馨妃毫不忌讳的握紧大哥苍老的手背,说道:“大哥你现在是不是还怪罪小妹,不争。” “从来没有,或许是大哥当初心急了。现在也很好,坤儿能得到陛下的恩宠,你虽然不是皇后得到恩宠却是最多的。陛下没有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失望,很好,很好,只要你好好的都好。” 还是那个最疼爱妹妹的大哥,虽然许多年不见。馨妃深知林燮身为林氏家主却是将府邸一直留在太平城,何尝不是为了小妹。只是一人不说,一人装作不懂而已。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八章千里相应烛火灭 老人紧握白如雪的玉手,面容憔悴。馨妃安坐,笑容僵硬。瞧着大哥年迈的身子不舍得离去,世间多美好。手帕掩口重重咳嗽,同侧心扉的痛老人看着心疼。原来小妹不在是蜀中乖巧的小姑娘了,也不是为心爱的男人赌气的少女了。 一片猩红的鲜血映透绣有黄鹂的手帕,缓缓擦去嘴角遗留的鲜血。眯着眼睛说道:“没事的,一年多了早习惯了。” 见到如此场景林燮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宫女怒吼道:“快叫御医。” 缓过神来的宫女冲出宫殿都来不及关门,馨妃瞧着大哥焦急的模样笑的十分难看。手指轻轻弯曲将手帕放在地上,说道:“大哥真的没事,温太医今早已经看过了,身体已经好转许多,不然小妹也不会为大哥弹奏。” 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手帕,林燮提起馨妃的手,看着手心一团猩红。整张脸紧皱,温和的说道:“小妹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一定要熬过这个冬天,大哥这就去向陛下请旨。” 面目忧愁的说道:“我很想看看小时候出门就能看到的小河,伸手便能摘下的李子。只是回不去了,毕竟这里也是我的家。”林燮苦着脸没有搭话,心里如何不知道回不去了。 此时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当初父亲去世狠着心没有让小妹回家。因为此事二弟一直的抱怨,只是兄弟二人谁也没有说了一句准确的话。 几十年了当初林家女儿离开蜀中之后再没有回过家乡,都后来已经是贵妃的馨妃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林家老二曾经差点闯入宫中,若不是林燮阻拦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册封皇后为什么是李家女儿,当着当时还是李氏公子的李家家主大吼:“别人怕你家你家,我蜀中林氏何曾差你分毫。”当时皇帝就在身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还是孩子的齐王萧坤太子萧殷不懂事。在场的所有大人谁不知道,谁带上凤冠谁的孩子将来便会是太子国之储君。林燮心中如何没有一口怒气,只是这些年来皇后所做所为向所有人证明是一代贤后。至始至终没有发生李氏专权的局面,东南李家甚至没有想到皇后不曾为李家带来所得。 为夺取氏族边境兵权亲自劝说父亲,使得边军第一次完全掌握在皇室手中。那段艰苦的日子皇后没有一丝奢华,穿着走在太平城街道上没有人会认为是一国之母,只是富家夫人而已。后宫妃子甚至要比皇后要多了许多赏赐,馨妃从来没有觉得姐姐对自己不好,许多事情上想让,或许是感激也许是亏欠。 馨妃伸手摸着大哥苍老的面容说道:“我见过两个侄儿,可不像年轻时的大哥。忠儿几年前进宫我见到了,蜀中的儿郎就该是那个样子。胖胖的与二哥很像,作风到是与大哥一点不差。听说与刘策的小儿子关系很好,太平城四公子有我林氏的一人很骄傲的。只是铭儿这孩子与姐姐很像,才成亲就去就藩。小妹还答应要帮着看媳妇呢,只是身子一直不好,错过了。” 林燮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现在一句都没有提起唯一的儿子齐王萧坤。已经五十多岁的女人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林燮忽然感受脖颈生疼。馨妃手中多了一根白发,笑着说道:“大哥你还是不知道躲。”只是笑起来更为不好看。 看着馨妃手中一根白发习惯的一笑,好像看到了最喜欢从背后偷袭的小妹。从前那次不知道,但是还是少女的馨妃次次得逞。唯独这一次真的没有觉得会被偷袭,只觉得小妹还是小妹。 馨妃轻轻张嘴说道:“大哥你还是不会躲,可不像二哥。” 一手挽起花白的发丝放在馨妃面前,指着脖颈处头发稀少。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可惜大哥一直没有看见过是什么样子。” 眯着眼睛嘿嘿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一直怪罪小妹,大哥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他,从来不是大梁的皇帝陛下。那日你知道若是没有坤儿我差点就要跟着大军进宫了,当初姐姐是想让位给我的只是我没有答应。姐姐会是一位好皇后,好母亲。我或许是个好母亲,未必能做一个好皇后,现在连一个母亲的职责都不尽,坤儿想的我都知道。但是做了那么多事情,从未没有亲口与我说过。小时候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十三岁册封齐王之后还跟在我身后叫着娘亲。十八岁那年陛下送到边疆毫无怨言,只是那次回京之后多了一分冷漠。坤儿没有说,应该是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有时候能从眼神中看出,他在恨我这个母亲。” “可你知道宫中太监宫女说馨妃这样那样,第二天总会少一些熟悉的面孔。好几次都想问问,坤儿的从来都是那个样子。我知道的,他是见不得别人他的母亲。从一个小男孩转眼变成伟岸的齐王殿下,有时候真想看看穿着铠甲手握弯刀的齐王是不是与他的父皇一样。” 林燮看着小妹气色越来越差不敢动丝毫,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这么多一直听着。馨妃说道:“大哥把窗户都关上吧,我冷。” 转头看去宫女出门竟然没有把门关上,林燮的怒吼门外的太监也都跪倒一片。一手紧紧握拳满脸杀气,对着殿门怒吼道:“给我把门都关上,快点,快点。”林燮一点都不觉得这里是皇宫清林殿。 门才关上有突然打开,身穿乌金龙袍的男子满脸焦容。林燮没有觉得进来的是皇帝转头怒斥道:“给我滚,谁让你进来的。”瞪着眼睛才发现进来的竟然是皇帝陛下。 皇帝没有怪罪林燮的冒犯,大步走上前一手拉开林燮。林燮只好守在一旁不在搭话,此时并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皇帝,只是已经老头子的男人是小妹心爱一生的男人。 冲冲赶来的温太医才走一步,皇帝眼神让人寒意聚生。林燮记得很清楚萧平胤这种眼神只出现一次,闯进皇宫亲领二百锐士斩杀禁军一万众。此时再次出现,看得出已经贵为一国之君二十年,宫中佳丽无数最在意的唯独是河畔弹琴的林馨。小妹一身所爱之人或许没有成为所向披靡的大英雄,但是这个男人是举世无双的帝王,更是最爱的女子的丈夫。 温太医拘谨的身子走上前搭脉,一点不敢出错。身边蹲着一国之君,身后站着功高盖世的大将军。皇帝的催促的声音一直在耳旁,强忍着身体不在发抖。 许久之后正要说话,馨妃说道:“温太医不用说了,本宫的身子本宫知道。你退下吧。” 一时间不知所错,皇帝神情变得平常抱起不足七十斤的身躯。平和的说道:“你退下吧。”温太医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言语,之前想说:“馨妃娘娘已经无力回天。”至于其他的话再说已经没有意义,只是这一句话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皇帝抱着馨妃缓缓走向寝宫,林燮一直盯着大殿中央的一把木琴。上面还有几根新弦,明显是为了谈那首曲子才重新调音。扶着心口重重咳嗽,谁又知道这场大雪旧伤复发。满身伤疤让人触目惊心,说的好听每一道伤疤都是功勋,可谁又知道每到阴雨寒风天气全身的疼痛。 抱着馨妃放到床上,想要将臃肿的衣衫退下。却是遭到了馨妃的反对,就那样躺在厚实的被子中。床不远处放着四五个火盆,皇帝额头汗珠不停的滴答在袖口。 问道:“馨儿暖和了吧。” 裹着棉被轻轻点头,嘴上说道:“我很高兴这一世能有疼爱的哥哥,宠爱的夫君,还有默默关心的儿子。这辈子很知足了,到这一刻已然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皇帝轻轻点头不说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觉得亏欠。当初很想最爱的女人带上那顶凤冠,只是这样也好。不用费心管理庞大的后宫,心烦之时唯有琴声能让人安静。只是现在谁还能让自己心安,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么好看,为什么心就是静不下来。 低头轻轻说道:“坤儿。”只是还没有说完。馨妃说道:“没事的,他是有没有能力我知道。这些一直在太平城,陛下都是为了我,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孩子都早早就藩,只有坤儿在已经极大的恩宠,顺其自然就好,用不着刻意。太子也是很好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二十年前发生的事。” 紧紧握着发凉的手说道:“朕一定不会让过去的事再发生。” 微微一笑轻轻闭上眼喃昵道:“坤儿,坤儿。” 皇帝紧紧握着手说道:“朕这就叫坤儿回来。” 馨妃说道:“我困了,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坤儿就回来了。”眼前好像看到那个牵着母亲手抬头叫母亲的小孩子。 汶州这一日风和日丽,三月中旬一场淅沥小雨落下。厚实的雪层不曾消融,赈灾已经初具规模。除了些许地区发生斗殴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情之外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在汶州之地齐王用犀利的手段将暴民下令屠杀。 平静的三州之地在各地官员的支持下重新建造家园,只盼望着能早些消融。千万不要错过农时,晚一点不怕。今年大雪极多只要不出现特殊事情也会是一个好丰收,这几日的太阳很好。道路虽然泥泞些,亲眼看着雪层一点点的变薄。 唯独在顺利的同时汶州下起一场小雨,转暖的天气在小雨的冲刷下。天气更加寒冷,一些山区积雪崩塌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个别地方发生暴雨,消融的积雪顺着山坡滑落成水。地势低洼处发生意想不到的洪水,堤坝倒塌。黄河肆逆河岸两处无数村庄被冲毁,无数百姓无家可归。 汶州城齐王坐州府批阅,外面小雨滴滴下着。每一份文书写的十分详细,大多是好消息。大灾如此进行下去,等到四月冰雪笑容将种子入土一切都会好起来。 提笔写下一个“准”字,才打开另一本文书忽然感受到心神不宁。将文书放在一侧,抬头看去发现天色已经昏暗。将烛台放到桌前,取出火折子点燃蜡烛。才坐下一股狂风吹着门窗,透过门缝吹进来的大风将烛台吹灭。齐王从未觉得如此心思慌乱,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再次将烛台点燃,依旧还未坐下烛火熄灭。一连三次都没有点燃烛台,齐王将门窗紧闭。拿起火折子将烛台点燃已经没有批阅的心思,坐在桌前不知不觉想起了深宫的母妃。好似此时母妃就在身边,轻轻说着:“坤儿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不要那么累。”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零九章我有一剑天上来 玉莲推开房门发现红衣已经在门外等候,端着早点守在门外。个头不高的少女将早点送进房间,玉莲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朦胧。院子中已经不见一点雪白,不由得想起早些时候漫天的大雪。 那段时间担心身在边疆的刘知幸过得好不好,已经有三个月不曾有家书。每次兵部发送南镜的公文,玉莲总会修书一封。并不是邮费太贵,实在是朝廷公文之外书信送往边疆时间很长。记得有一次收到信已经四个月,不大的匣子里只有两份来之边疆的家书。玉莲最喜欢看,语言简单多是再写军中的趣事。好几次章汉与尤大虎斗酒,最后两位身前力壮的汉子居然拼不过身材弱小的高小龙。现在的高小龙剑术很高,剑术再高也没有酒量大,一个妥妥的军中酒神收入囊中。 刘知幸自愧不如,有一次高小龙比试输给刘知幸。一点都不怂对着将军喊:“有本事喝酒,信不信我一个干你两个。” 一句话让所有人心惊胆战,现在谁敢喝酒的时候叫高小龙。小小年纪已经成为酒鬼,军中禁酒更加明确。为此褚翰林亲自编写十三营禁律,其中一条可以说是可有可无。只是给高小龙一人制定,休憩日饮酒不得超半斤。一开始高小龙规规矩矩,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小把戏。竟然每到休憩日,总会拉着酒量极小,甚至饮酒过敏的兄弟到附近的酒肆饮酒。 次次醉醺醺的回到军营,一次卢林带着高小龙出门才知道高小龙为什么能喝高了。作为兄弟你喝不动,兄弟自然要挡酒不是,分明是一个独饮,翩翩说的理所当然。后来才知道这么蠢的注意竟然是大牛给想的,到是一个人敢说一个敢做。两人一同被关了七天,竟然成了忘年交。真不知道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称兄道弟怎么想的。大牛做高小龙的爹恐怕都要大,两人一个称兄一个道弟极为亲昵。 再有便是神箭手邵九居然要在十三营中排名,十三营就该有十三将不是。将军刘知幸抛出在外,并不是因为功夫不好,实在是怕动起手来不长眼。比试结束之后背后使绊子,褚翰林也排除在外,一个动脑子参和什么。作为副将的梁博到是有心筹个名头,柳青反而不乐意了。并不是功夫不好,实在缺少一个裁判。 原本说着该死将军刘知幸看着褚翰林评点排名,说道此处褚翰林还是将梁博排除在外。对于排名褚翰林到是不在意,这些出生入死的小兄弟怎会不清楚。单纯的比试恐怕连从前的高小龙都未必能打的过,若是杀人未必要差了。 一共三项比试拳脚刀剑弓箭,最后只得了一个老四的名头。卢林只在弓箭一项输给的邵九,拳脚全盛,刀剑的话除了章汉高小龙比试别人直接人数。数到最后只有十二人,作为好兄弟的高小龙将大牛拉出来作为小十三。年纪最大的反而是最小的,但是没有人会小看这个出生山贼的汉子。若是比拼上马奔袭,孤身冲阵还没有人敢说能胜过。 至此大牛很少有人喊,所有人更愿意叫一声:“小十三。” 高小龙比试本该能进入第八,只是年纪最小得了一个十二。两位难兄难弟却是更加亲近,那么大的年纪喊着小二十几岁的少年十二哥。一开始刘知幸只当做排名只是兴头,没有想到人人当真。卢林名副其实的大哥,谁都认,甚至不在排名之内的褚翰林也愿意称卢林一声卢大哥。反而老二章汉,老三赵朝坤很是不对付,为了排名私底下斗酒谁趴下谁是老三。支持老二老三至今也没有明确的区分,老六张兴年比要比老七楚阳要小一些,输给别人就不说了,总想与张兴商量这换一换。 第二份信的结尾刘知幸说陛下已经恢复正五品的官衔,十三营已经扩张到五千之众,自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了。让玉莲等着最迟年后一定回家,他是不会嫌弃玉莲那时候年纪大的。都是十八九岁的老姑娘了,除了他刘知幸没人要的。 玉莲每每想起这些总会偷偷发笑,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才写了两封信还有脸说这些。心里何尝不知道南镜虽然已经临近江南之地,军中何尝好过。刘知幸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次出楚军边军临时交锋的惨状没有说。若不是大哥刘知命与刘策提起,玉莲不会知道十三营哪一战损失惨烈,作为先锋的尤大虎差点丢了半条命。 走进屋子吃着早点,红衣说道:“姐姐《霓裳羽衣曲》已经到最后一段了,真是可惜只有琴琵琶。当年一曲颠倒众生,真是让人心神往之。姐姐你说咱么有没有机会,再现当年的辉煌。” 玉莲说道:“曲子是修身养性,不是用来炫耀的。不过我也想见识一下《霓裳羽衣曲》配乐齐全是什么样子,尤其编舞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玉莲其实不知道这些,红衣却是津津乐道将当年的宫廷舞曲描述的天人羡慕。从那刻起才发现刘知幸曾经说过红衣的身世非比寻常,不是寻常人家女子能相比。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立刻开门走出去。红衣紧随其后,一声声姐姐叫叫着。从未没有见过姐姐如此着急的模样,红衣到是好奇外面的声音是个男人声音稚嫩。敢闯国公府,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玉莲推开房门见到少年出剑极快,府上府兵竟然无人能拦得住。站在一旁的杨尘眼睛瞪的老大,明显少年没有杀心。虽然出剑更多的实在嬉戏,围剿而的府兵即便如此以三十人对一人始终没有靠近方丈之内。 少年一手舞剑双腿画圆,步步生莲丝毫不乱。杨尘也算是高手,如何看不出少年剑术极高。尤其脚下方丈,若是正面对敌不会将空间撑起这么大。若是只有方寸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至少杨尘心中认定能突破少年方寸之人人不会很多。至少在太平城不会超过五人,或许离开太平城卢羽或许能破开方寸,能胜过少年也不容易。 见到玉莲开门,少年抬头一看双脚升空一剑至上而下。手腕快速扭动,脚下围绕众人来回走动只是片刻时间将三十多位府兵兵刃挑下。赶来的府兵与教头正要出手,少年已经出现在玉莲身边。让杨尘都为止一惊,虽然没有出手,但自认为这么远的距离一步跨越做不到。进入国公府开始一直没有发现居然有人尾随其后,若不是与夏儿询问玉莲的曲子练的怎么样。夏儿说是还在练习,不知道少年怎么就知道在这个地方。进门的时候不在躲藏光明正大的走,直到府兵围上来少年依旧一副从容的模样。 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剑行云流水,非剑术大家做不到。怕是徐典也未必有少年的这般手段,夺兵刃不上分毫。只说这一手剑术,还有到玉莲面前叫着姐姐,隐约中想起一人。刘知幸经常说的江湖朋友,能与卢林打成平手的少年温小明。 温小明笑嘻嘻的站在玉莲身边,刚才那一跳着实吓坏了红衣。玉莲到是不觉的好奇,从小江湖都是传闻。第一次减少到飞檐走壁并非虚文,正是少年温小明满足了少女对江湖的所有好奇。 玉莲说道:“小明你怎么来了。” 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想念姐姐了,在太平城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刘知幸那小子没有骗人还真的是国公的小儿子,居然还是兵部尚书好大的官。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大的院子,还好有个傻子带路才没有迷路。”眼神随便看了一眼那边摇扇的杨尘。 玉莲噗嗤一笑,实在是温小明的声音不小。杨尘露出尴尬的笑容,堂堂天水世子殿下,被人称呼傻子还是第一次。 正说着休憩的刘知命领着一大批护卫赶来,鲁国公府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闯入。刘夫人也急忙赶来,贼人居然不是为了偷盗财物更不是刺杀,否则也不会选择大白天。正要上前刘知命拦着,生怕贼人动手,玉莲毕竟是二弟认定的媳妇,虽然没有成亲也是刘家的人。 手提长枪说道:“哪里来的贼人胆敢闯国公府。”说归说还是不敢动手,毕竟温小明还在玉莲身边。 温小明十分气恼,正与姐姐说话呢你来凑什么热闹。随意的坐在石阶上盯着刘知命,左看右看让刘知命十分气愤。见到贼人与玉莲已经有三步的距离,自信能在三步之内出其不意拿下。 护卫上前已经包围,刘夫人想上前还是不明白,玉莲到底得罪什么人。杨尘偷偷走到玉莲身边,虽然已经猜出少年是谁。既是猜测也不能全信,少年居然毫不在意。玉莲想说护卫已经团团包围,刘知命一杆长枪见到杨尘已经到玉莲身边,果断提枪出手,温小明回头看了一眼杨尘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了。” 正说着刘知命一杆长枪已经迎面而来,护卫将玉莲刘夫人挡在其外。直到刘知命的长枪迎面而来玉莲大喊:“不要。”温小明长剑已经出鞘,整个人已经滑行离开。 转头看了一眼刘知命与刘夫人,说道:“还真的挺像那小子的。” 刘夫人牵着玉莲的手不停说着,玉莲见到温小明与刘知命打斗。说道:“夫人让大哥停下吧,那人是小明是看玉莲来了,不是贼人。”一口气说了许多,刘夫人虽然不懂功夫,作为武国公诰命夫人怎会没有一点眼力。见到少年出剑没有狠招,反而儿子刘知命招招狠辣。松了一口气,还是牵着玉莲的手。 刘知命面对温小明的挑衅长枪刚硬,温小明很有趣的说道:“枪法不赖啊,太刚直了,委婉一点不好吗?若是我师傅在这里你又得挨骂了,还好不在,你得多练练,都多大岁数了,也不知道有点长进。” 这样的话父亲刘策都不曾说过,一个屁大的孩子如此说心中怎能不起脑,闯入别人家还如此不知礼数。长枪笔直而来宛如策马奔腾,枪尖似能挑破星空。温小明持剑抵挡,殊不知这一枪刺只是虚招,在与挑。握剑有点虚,被这么一挑差点脱手。一招失误有些懊恼,刘知命挥枪竖劈。温小明才躲过,起枪之势迅猛。 温小明一脚踏在枪身接着蓄力腾空而起喊道:“我有一剑天上来。” 气势霸道至极,凭借身体的重量携带长剑之势在空中挥剑比刘知命挑枪速度更快。若不是枪比剑长,刘知命一条手臂都会被剑剔骨。面对如此险招刘知命第一次觉得此人功夫极高,太平城中敌手寥寥无几。 枪身随长少年的剑却是随着枪身舞动,下落之势不减。护卫立刻就要围上去,刘知命手中长枪居然已经夺取。少年不知道何时长剑已经归鞘,一手握着长枪。 看着护卫就要上来,虽然在打斗也听到玉莲着急的语言,若不是温小明的挑衅已经相信没有恶意。伸手阻止护卫停下,双手还在发抖。刚才若不是少年最后收手双臂已经被斩断,尤其是剑招极快站在地上长枪居然跟不上虚空而下的剑术。 温小明将长枪抛给刘知命说道:“不错,比刘知幸强了那么一丁点。” 刘知命盯着少年还没有接话,凑热闹不分时候的杨尘一手拍扇道:“刘大哥我来助你。”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章娇手花额一姑娘 行走江湖也有几年温小明也算见识不少,只是口无遮拦这个毛病实在改不了。刚巧遇到专治怪毛病的杨尘,人未到折扇开屏先至。就在抛出长枪的那一瞬间飞速而来的折扇直达脖颈,刘知命为之一惊。没有想到之前没有出手,事情已经清楚反而出手。 虽不是江湖人毕竟也是习武之人,遇到少年天才怎能不动容。提起长枪与护卫说了一句:“散去。”长枪已然进攻。 温小明一丝无奈弯腰躲避,立刻拔剑杨尘已经近身一手握扇轻轻一抖扇骨处出现七把利刃。刘知命长枪轻挥挡住温小明的去路,三人目光交汇。此时杨尘第一次觉得与性情古板的刘知命心有灵犀,同时出手。刘知命长枪紧握直达额头,杨尘开屏扇刃进攻下盘。面对一上一下的围攻,温小明一时间手脚无措。 一剑护住胸膛使得长枪始终离手臂有三尺距离,最凶险的还是下盘。杨尘扇刃次次攻向男人最要命的抵挡,温小明双脚踩方寸。由高到低次次将扇刃踩在脚下,若不是对面一杆长枪非得将这个杀人一脚踢飞不成。一点都不懂规矩,都是男人不知道哪里最是伤不的。最可气的还是杨尘似乎只会这一招,刘知命的枪法刚直强硬气力不小。 若是双腿能动起来只需要出剑快不足为惧,实在是杨尘就那么一招既有章法又无规矩。杨尘与刘知命对视一眼,杨尘果断一连两记鞭腿横扫。使得温小明无法站稳脚跟,刘知命长枪忽然转势。双手附后握枪在背,快速出枪一前一后直逼的温小明只能后退。杨尘鞭腿也就那么一早,双手托地跟着温小明挪动的脚步,丝毫不敢让少年形成方寸之地。 原本认为这两人都是高手,也算是高手过招。没有想到看起来耿直的刘知命居然也这般无赖,可没有之前的一点憨厚。迫于无奈变招也不是,强行动手又怕当着姐姐的面伤人。虽然偷偷溜进来的,那也是做客来了,出手伤了主人也不好。 就那么一蹦一跳的十分滑稽,说道:“憨子傻子你们便通一下,这么有意思吗?” 对于这样的称呼刘知命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杨尘立刻变招再次变成攻击那个地方说道:“愣子不知道蠢招无招,能打败对手就是好招。来来来,哥哥今天好好教教你。” 玉莲虽然见到刘大哥将护卫府兵诃退,但是杨尘有跑上去。拉着刘夫人的手臂说道:“夫人叫大哥和杨公子不要动手了,小明就是那样的性子,心性不坏。真的就是单纯的看我的,没有恶意。” 见到玉莲这般模样,少年虽然与府兵争斗更是打败了大儿子却是没有伤,如何看不出少年没有恶意。若不是正巧碰到巡逻的府兵,或许到现在也没有人府上来了这样一位年轻剑客。就面对刘知命与杨尘的合攻,一身功夫恐怕不弱与府上居住数月的卢家二爷卢羽。 轻轻拍了拍玉莲的臂膀:“放心之命小尘心里有数,再说你的哪位朋友也不是简单人。还是说说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剑法也不似六合剑。”此时玉莲神色变得紧张生怕误会什么。刘夫人实在有些为难了,小儿子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是边境的村女,又是黄渠卢氏六合剑更是那人的弟子。有一个张柏已经让人头疼,再来一个剑法超群的少年。 听着玉莲的解释刘夫人松了一口气,少年只将玉莲当做姐姐而已。可是作为过来人有怎会不懂,虽然不说又怎会没有那份情感。当年刘策还不是跟在那个女人身后一口一个姐姐喊着亲热,堂堂小国公给人当牛做马。 为了远在边关的儿子已经限制玉莲出门的时间,理由用的很好最近太平城不太平还是家里安全。下定决心少年做客也好暂留也好,一定不能时间长了,更不能孤男孤女,毕竟不是亲姐弟。 眼看着就要被逼到墙角温小明气愤的喊道:“姐姐我不管了,不管了。” 一句话让刘知命杨尘惊讶的同时也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傍身的本事那个江湖人敢偷偷溜进一座武国公的府邸。两人如此也正想看看少年的根底,否则也不会如此,已经闹出一个笑话,也不怕再有一个。 温小明果断撤后一步,杨尘一脚落空少年已经站稳脚跟。步伐极其古怪,长剑始终持在腰间。小腿骤然发力,不去攻击最近的刘知命反而以剑攻击下面的杨尘。实在杨尘嘴上不饶人,除了刘知幸之外还从来没有嘴上没讨着便宜的。 杨尘被咄咄逼人依旧装出一副重燃的模样说道:“剑法不行啊。” 温小明一手持剑一拳收拳,躲过刘知命的一枪一剑挺住扇刃左手出拳重重砸在杨尘脸上。刘知命一枪差点穿过少年胸膛心里不由得捏了把冷汗,下意识的就要收枪。一切都被温小明看在眼中,对着刘知命嘿嘿一笑。砸飞杨尘的同时再无所保留,双脚踩方寸剑法让人眼花缭乱。刘知命的枪只差分毫便抵在温小明胸间,万万没有想到少年还有时间挑开枪头。 被揍了一拳的杨尘怒气也起来,将折扇抛出犹如一道利剑。温小明一剑挑住扇骨环绕一拳既打断刘知命的攻势,又将扇刃逼向杨尘,算计几位准确。杨尘一手夺下一位还未离开府兵的钢刀迎面而上,两人无论怎样攻势始终无法突破少年的方寸之地。 三人两攻一守好不精彩,此时杨尘更加震惊玉莲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进入卢家就不要说了,只看眼前少年的一身功夫已经让人惊叹。看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手剑术放在太平城中近乎无敌。只认寻常江湖人绝对不是对手,加上刘知命怕是徐典也得皱皱眉头。 实在是觉得无趣,今天是来看望姐姐的都怪这两人。撅着嘴说道:“你俩还有完没完,不和你们玩了。”说着双脚画圆剑势突变,转守为攻。出剑飞快使得军伍出生的刘知命根本看不透少年的剑招,刚硬已经无用实在是少年的剑太快。若是独自面对恐怕不出十招之内必定落败,恐怕卢羽也难以胜过少年。 杨尘越发战意盎然,很少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出刀狠辣尽全身本事显露,让刘知命都觉得杨尘一直都在藏拙。少年凭着一剑竟然将两人逼得步步后退,一刀一枪竟然比不上少年的一剑。 只见温小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出剑更快,一直逼着两人退后的同时左右两手不停交换使得左右攻势逐一化解。一手将杨尘的刀挑落也挨了刘知命的一脚,随之出剑面对刘知命的枪头。直到将两人兵刃全部打落才喘着粗气,瞬间归鞘。 失去兵刃的两人相视一笑,刘知命说道:“小尘你说遇到这样的高手该怎么办。” 杨尘嘿嘿一笑:“不好好练练,真对不起高手这两个字了。” 不去抢夺兵器反而果断奔向两位护卫,同时夺下两柄刀再次迎面而上。没有戏谑十分认真的出手,温小明越发气愤说道:“怎么改天打好不好,既不能伤人更不能下手重了很累的。”说着刚刚归鞘的剑再次出鞘,一脸无奈的出手。 此时刘夫人竟然摆下座椅笑眯眯的与玉莲品茶好生惬意,说着:“小明挺厉害的,想必他的师傅也是个高人吧。” 玉莲说道:“老道长很厉害的,刘公子的枪法就是老道长传授的。”茶杯才放到嘴边突然停顿,如何不知道刘知幸回家的一套枪法让夫君刘策都动容,尤其还有一本兵书,如何猜不出玉莲口中的老道人是谁华清真人。 大梁先后两帝都去青城山拜访,只接受华清真人称号却不愿入朝作为国师的人物。想不到少年竟然是那人的弟子,看起来到是也是一位道士。两人正聊着管家急匆匆跑来,脸色极为难看。 刘夫人说道:“怎么了。” “夫人外面一个姑娘不停的骂人,府上护卫动手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 引起了刘夫人的好奇,难道这位姑娘也是一个高手。问道:“是打不过。”眼神撇了温小明一眼。 管家说道:“那倒不是,姑娘穿的花枝招展的不曾动手。就守在门外说着要不就杀了她,要不就让他进来,除非将那个死鬼送出来。” 如此说刘夫人反而十分好奇,今天已经很奇怪了,真是怪事不断说道:“把人带进来吧,让姑娘一个个看,否则让人说闲话。” 喝了一口茶看着三人场下比试,一位护卫看的心急。这样的高手实在是少见,能与这样的高手交手如何不是一位武夫梦寐以求。却是遭到夫人的否定,转身与玉莲闲聊。吴锦听闻消息也赶来,坐在一旁看着三个男人打斗真是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早上到现在都有一个多时辰了都不嫌累。玉莲也松了一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温小明明显是被当成靶子。 管家带着一位穿戴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走进来,吴锦差点吐出来来。身段样貌都是上佳,就是妆容画的让人为之惊叹。穿着一身不知道那个店家才愿意制作的衣衫花花绿绿的,一看布料都是不俗,腰间挎着十多个香囊远远的都让人享受不了各种香味交杂的气味。头上插着三个银簪,一头乌发甚是好看,却是被头顶的一朵大红花遮住。 嘴唇厚重的胭脂不知道涂抹了多少,两鬓绑着小小的花球,耳坠发红隐隐能看到血渍,显然是刚打的耳洞,挂着指甲盖大笑的玉坠。腮红将两个小脸蛋遮盖的弥补透红,像极了唱大戏的关公。两条如木炭漆黑,如此也遮不住灵动的双眸,尤其是长长的睫毛放到这里一点都不美。 脚下穿着绣花鞋,一双小脚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很是别扭。加上花花绿绿的衣服竟然让人无法形容,若是非得形容那就是“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除了有钱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全身上下没有百两白银下不来,可惜会是这般模样。 姑娘被管家带进来可劲的说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比我家里可大多了。管家也有点受不了姑娘的话,只是刚带进院子就看到比试的三人。原本打的两大高手步步败退,突然间剑拿不稳了,步伐都乱了。刘知命一枪差点刺瞎温小明的眼睛,还好收手。 两人有些奇怪温小明怎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温小明吓得都来不及拿起地上的剑就要翻墙逃跑。姑娘不在乎这里是何处,跑的极快也没有扭捏的身姿喊道:“温小明你还跑。” 贴着墙好像脚下没有了力气没有跳上去,转身向着玉莲跑去大喊着:“姐姐就我,姐姐就我。”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堂堂剑客居然被姑娘追的丢盔弃甲。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一掌傻傻剑客丑美人 个头已经高过玉莲的温小明不停的摆着一副臭脸,玉莲有些看不懂两人的关系,下意识有种感觉姑娘的功夫比温小明要高了许多,不然怎会将击败杨尘刘知命联手的温小明吓得东躲西藏。 护卫将不懂规矩的姑娘挡住心中发寒,实在是姑娘过于霸道。对着护卫张牙舞爪的喊道:“给姑奶奶让开,让开,让开。” 一直躲在玉莲身后的温小明大声喊着:“任艳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真的没有看见,一点都没有看见你个丑八怪。” 此刻所有人才知道这位姑娘的名字,玉莲不停的拉扯温小明。此时也发现这位姑娘虽然会功夫,但是并不厉害。杨尘刘知命都在一旁看着,连府上的教头的都没有动手,只凭着一位护卫就拦着任艳不能前进一步。 玉莲问道:“小明怎会事。”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了解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嘴上从来没有好话,也就是对自己不胡说而已。 对着玉莲嘿嘿一笑:“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谁让她随便洗澡的,能怪我吗?练剑很难的,出一身大汗不得去洗洗,谁知道那家伙就躲在下面。也不问问哪里是谁的地盘,你说我每天从山顶跳下去洗澡也没有个人。”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经过详细再详细的解释也了解人家姑娘为什么要追着跑,这一追就是大半年的时间。一开始还有另外一位女子,只是没有任艳执着,一位姑娘追了一位男子大半年的时间。说起来有点可笑,到最后两人居然有了婚约。差点奔溃的温小明一边躲着任艳,一边不停的找那个漂泊不定的师傅。到后来才知道竟然老道人一手安排的,意外便是还有一位女子。 刘夫人让护卫不要为难任姑娘,杨尘很有趣的瞧着不会画妆还要涂抹的女子。穿着厚重的花衣,浓重的色彩真看不出一点好看。吴锦与丈夫看着受训的两人,玉莲作为姐姐教训温小明。任艳很不高兴的站的老远,刘夫人很喜欢这个荒诞不羁的女子。 众人散去刘夫人也知道这位任姑娘居然山东首富任致君的大女儿,作为名门大户还真不到会是这个模样。任艳从小跟着外公生活,长大些任致君才成为山东首富妻妾成群,只说妹妹就有五六个,弟弟更是多,姨娘更是数不胜数,只怪自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傻姑娘。长这么大除了钱也没有任何东西了,糊里糊涂被老道人骗父亲许配给这个混蛋。 听到任艳的身世引起了杨尘的好奇心,倒不是因为任艳是山东首富之女。实在是好奇女子出身豪门竟然会做如此打扮,就凭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便比杨尘一身还要贵。打开取回的扇子说道:“任姑娘。”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不懂规矩的任艳歪着眼睛甚至有点愤怒道:“丑八怪滚开。”让杨尘一惊。不说在太平城,就算整个大梁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丑八怪。何况还是堂堂天水王世子殿下。 玉莲一手指着温小明的头不停的责骂,说对人家姑娘要好好的,师傅是长辈既然已经定了婚约就不能违背。吴锦看得出这位少年嘴上没门儿,脾气也算不上好,唯独很听玉莲的话,分明就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被刘夫人拉着说话的任艳十分气恼,自己在山东无论是不是看中身世,多少优秀的少年想要迎娶。翩翩这个少年刚听说定下婚约便跑了,带着府上三位高手单打独斗竟然都败给了温小明,甚至三人联手都不敌,当今江湖同龄人温小明名声不显但是谁敢说能胜的过。翩翩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看到自己就跑,非得说是长得不好看。 眼神死死盯着玉莲,青衣女子的确花容月貌,可自己也不差。气呼呼的走上去一把推开玉莲道:“你是谁,凭什么骂他。” 本就柔弱的玉莲退后几步先是一愣,温小明一把抓住任艳的手露出浓重的杀气。每次追上少年剑客第一个念头就是跑,无论是派人追杀还是下迷药从未露出杀气。本就是杀戮之剑温小明显露的杀气,让百战的刘知命都为止惊叹。这种杀气只有在父亲身上见过,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是装的。 任艳甚至都不看看那双眼睛,只能隐隐看到少年抽出的脸庞。生疼的手臂竟然毫无感觉,有种感觉只要说错一句话真的会死在少年剑下。此时知道最大利器眼泪已经不管用,刘夫人想要解围还没有说话温小明只是斜视一眼,刘知命杨尘瞬间走上前,未曾离开的护卫也赶上前。 犹如来至地狱的声音:“任艳你再说一句。” 厚重的胭脂也挡不住少女的惨白的脸色,一句话都不敢说动都不敢动。温小明说道:“我告诉你,谁都不许欺负我姐姐,就算是你是我的未婚妻也不行。”缓缓低下头盯着少女:“是不是我温小明的剑不杀人,就因为你是女子。” 任谁都没有想到玉莲稳定身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摔在温小明脸上带着怒气喊道:“温小明。” 少年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立刻松开任艳的手臂摸着滚烫的脸颊,双眼似有泪珠。说道:“姐。” 玉莲扶起任艳说道:“别听他胡说,以后再敢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来教训他。”转头看着温小明说道:“小明任姑娘做错什么了,难道你的剑就是如此用的。你忘了爹爹说过的话,任姑娘的心都在你身上。” 任艳对这位长相极美的女子有了好感,若是年纪两人相差无几。好像此时玉莲更像是一位大姐姐,红肿的眼睛看着温小明受委屈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小明,就算是跟着老道人身边也没有今天这样的样子。此时终于明白温小明为什么会进国公府,明知道守卫严格还是进来。 整个身体颤抖的温小明双拳紧紧握着,对于眼前的青衣女子温小明更多的是亲情。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将自己当做弟弟,师傅将抚养长大传授剑法分离多于相聚。只有在桃花村的那段日子温小明感受亲情,义父时常会因为劈材不纤细责骂,姐姐会拿着手绢给自己擦汗。练剑累了会有一碗温水提到手中,经常说;小明练剑不要太累了。 并玉莲次次给添饭的时候说:“小明啊,多吃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吃的少了小心个头还没有姐姐高。”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 从义父被楚军斩杀的那一刻起,带着姐姐逃亡。冰天雪地里玉莲经常会煮一锅无味的肉汤,那时候觉得天下山珍海味都比不上姐姐无盐的肉汤。无味却是情深,无论有多苦姐姐都会笑着说:“小明你看天亮了。” 温小明心中清楚姐姐亲眼看着爹爹死在眼前,秀文姐姐还时常抱怨为什么不救兄长与爹娘。到黄渠的那几日玉莲裹着破旧的棉衣会说:“小明过几年姐姐一定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媳妇,生的孩子一定也会像小明一样成为一名剑客。” 所有的一幕幕都像是刻在少年心间,当初离开县城伤势不轻玉莲对于一个陌生人都是如此细心的照顾。从那一刻起便觉得天下谁都不能欺负姐姐,就算是姐姐未来的夫君是谁,胆敢欺负姐姐就必须要问过温小明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温小明此时心中虽然不痛快其实很高兴,许久不见姐姐还是很想念自己的。一开始被府兵包围的时候姐姐很着急,刘知命动手一直都在和那和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说。直到没有危机只是比试姐姐才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担忧始终没有减少。 少年剑客的出现所有人重新看待玉莲,此时没有人觉得玉莲是那个人的弟子,少年剑客未来在何处都将会只耀眼的明星。谁的看的出如此桀骜不驯的少年,或许这个世间只有玉莲能说服。若是玉莲说杀一个人,少年会义无反顾。 任艳抽搐的哭着玉莲拉着起来说道:“小明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们许久没见了,现在太平城开了一家酒坊,一会儿姐姐带你过去好好吃一顿,都瘦了。” 只是几句话天下的委屈好像都不在了,世上或许只有一个人会怎么关心自己是不是瘦了个子长高没有。温小明默默点头,任艳看着重情的剑客眼泪停下。拉着任艳走进自己的屋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让刘夫人吴锦准备客房。自己现在毕竟还不是刘家的媳妇,说到头还是一个客人。 刘知命看着玉莲说了几句话便进了屋子,刘夫人忽然觉得玉莲似乎与想象中不同。柔弱的女子性子如此刚强,虽然暂住在刘府始终没有花过刘家的一两银子。经常会从卢氏酒坊带回一些美酒,此时有人做客也不曾想过刘家会收留。 刘夫人吩咐丫鬟准备些热水,温小明就守在房外。刘知命想好好招待一番年轻的剑客,只是温小明好像没有觉得这里是别人家。只要有姐姐在,天下何处不是家。刘知命无奈只好离去,原本是来听玉莲联系曲子的杨尘也只好离开。温小明就那么守在门外,并不是因为女子闺房不能进入,在温小明看来姐姐的房间没什么的,只是有任艳在,一定是姐姐有很多话要说的。 红衣将浴盆装满热水送到玉莲房间,走出房门看到温小明抱着一柄剑就坐在门口台阶上。鼓起勇气拍了一下傻傻的少年剑客,温小明温和转头叫了一声:“姐姐。” 跟着坐下说道:“你好厉害,大公子何杨公子都打不过。姐姐说的天下第一的剑客就是你吧。” 温小明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我永远是天下第一的剑客。”神色是那么的自信。稍后意识到红衣不是叫小姐而是姐姐,转头恶狠狠的说道:“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你以后不许叫。” 红衣实在是不敢与少年争执,刚才眼神实在是可怕低头念念道:“就不。” 天气虽然已经转暖洗了热水澡的任艳换上玉莲的衣服,没有厚重的胭脂像是变了个人似得。玉莲看着换上衣服的任艳说道:“多好的姑娘臭小子也不知道珍惜。” 坐在梳妆台的任艳不会画妆,玉莲亲手拿着胭脂涂抹在少女脸颊,水灵灵的小姑娘很好看的。但画眉时任艳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温小明。” 玉莲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觉得。接着画眉说道:“当然喜欢了,小明是我的弟弟也是最亲的人了。再说姐姐有喜欢的人了,他叫刘知幸,是这座府上的二公子,现在在南镜当兵已经是一个大将军了。”说起刘知幸脸上洋溢着笑容做不得假。 任艳不由得露出笑容,对着镜子中很美的姑娘说道:“以后我也叫你姐姐好不好。” “当然好了,小明就是那个性子,不能逼着他。你可不要怪他,实在是当年发生的事。”玉莲没有说出来,任艳看到玉莲忧愁的面容带着浓浓的悲愤,不在问。 将一支寻常的银簪插在头上微笑着说道:“很好看。” 任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笑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这么好看。转头看着玉莲说道:“姐姐你说他会喜欢吗?” 玉莲牵起任艳的手说道:“他敢不喜欢这么美的姑娘,都定下婚约由不得他。”说着想起了一个人张柏,自己何尝不是有婚约,只是如何去说。很羡慕身边的女子敢爱敢恨,干脆利落。 走出房门温小明立刻起身红衣跟着,但看到一位犹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温小明一愣道:“哪里来的妖精,找打。” 玉莲紧接着说道:“你敢。”温小明嘿嘿一笑。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二章巍峨皇城皆缟素 一行四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各处商户关门大吉,甚至夜夜笙歌的春林楼这段时间也关门。使得太平城街道上少了许多纨绔子弟,路上叫卖声也不见踪影。 玉莲牵着任艳的手走在前面,红衣温小明跟在身后。红衣心中还是害怕这个剑术超群的少年郎,更加佩服姐姐,那一巴掌干脆一点都不含糊。跟着温小明说道:“任姑娘长得挺好看的,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很羡慕能和姐姐并肩而走的任艳,站在那个位置的应该是他才对啊,暗自下定决心找机会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不然一个人霸占姐姐可怎么好。有一年没有见了,有好多有趣的事要与姐姐说呢。那些事谁都不能听,只说给姐姐一人。 “她长得好看,你是不是眼瞎。”温小明不屑的说道。 红衣不屑的看了温小明一眼,心想就这么一个不懂风情的人哪里值得喜欢。你说人家姑娘都追着半个天下的乱跑,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人家姑娘都不怕。忽然想到一个最合适的解释,神情变得古怪。眼神诧异的盯着温小明,抱着剑走在前面的少年觉得这个红衣姑娘是不是傻啊,我都看不上前面家财万贯的任大小姐,难道会瞧得上你个小丫鬟。 任艳第一次来太平城,作为大梁都城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繁华,到处都是安安静静都没有山东的一个小镇热闹。玉莲拉着姑娘的手说道:“任姑娘是不是觉得奇怪,太平城一点都不繁华。” 穿着一身素衣的少女轻轻点头,觉得姐姐也没有那么讨厌,若不是姐姐在那家伙能乖乖跟在身后。对于太平城的安寂还是很好奇,轻轻点头。 玉莲说道:“听老爷说皇帝陛下最喜欢的妃子两天前去世了,陛下下令全城禁令七日直到入葬才解封。以前也听刘公子说过,馨妃娘娘与陛下的故事。早十几年前有个传闻,梁皇寻遍天下音,暗叹世间无妙曲。霓裳羽衣一朝现,惊艳太平再无绝。说的就是馨妃,世间女子多羡馨妃娘娘。” 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温小明说道:“这个我知道,还有一句诗来着。林家有女宫中坐,年方三十不知岁,娇弱娴眉年十八,纵观女子千千万,不及一人轻抚曲。后宫粉黛三千人,低眉一笑现红尘,玲珑微步走河畔,梁皇惊若天人来。说的就是这位馨妃娘娘,都三十多岁了还是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于这个传闻玉莲也有听闻,这首诗无头无尾至今不知道出自谁人之手。据说是双裳入朝为官,第一次见到馨妃娘娘所做,奈何不曾见识天人舞曲,将此作为毕生一大憾事。 走在街道上到处挂着白布,时常看到会有巡城士兵挨家挨户送孝。这是要出殡当天人人为馨妃戴孝出行,如此谁人不羡慕。纵观天下哪位女子能有如此荣殊,恐怕皇后也不过如此了。玉莲不知道正是逾越祖制,以皇后礼仪入葬。 玉莲走在前面牵着任艳的手,此时任姑娘哪有一点点泼辣,心中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的,至少配那个丑弟弟足够了真不知道嫌弃人家什么。一路上到处都是缟素,满城禁军人人披在白褂。 卢氏酒窖如今改名桃花楼,菜肴虽然算不上美味与寻常酒楼饭庄差了多少,毕竟还是以卖酒为主。如今太平城酒楼可以没有冰灵泉,万万不能少得了桃花仙,女儿妆卖价丝毫不比冰灵泉便宜,多位富家小姐所喜爱。酒友中时常说着一句话,男儿当着冰灵泉,女儿独爱女儿妆。 走进不是很大的酒楼,毕竟藏酒便占据了多数房间。如今也算不得多,自从大雪封路藏酒始终不曾送进太平。尤其是峰散已经销售一空,使得就虫闹肚子的酒鬼抓心挠肺。毕竟价格不贵的峰散平民百姓格外喜爱,最重要的是峰散没有樵子刚烈。樵子却是被靠着苦力讨生活的汉子们喜爱,大雪封路各家都在涨价唯独卢氏酒坊不曾涨价。 酒楼显得十分冷清,这几天出于对皇家的尊敬已经不待客也没有客人前来。温小明进入酒楼像是回家一般,一点都没有第一次来的感觉。酒楼掌柜只知道今天主家会来,但一个无赖的少年出现还是恭敬的走上前说道:“客官请回,到了三十再来吧。”眼神中显得有些无奈。毕竟酒坊的酒买的不错,虽然只有七天损失也不在少数。 温小明拉开一张凳子说道:“掌柜的,小爷我可不是客人。” 见到无赖的温小明掌柜正要说话见到玉莲带着红衣还有一个陌生姑娘走来,玉莲说了几句话掌柜便离开吩咐厨房的人开始忙碌。带着三人上了二楼,刚进独属于玉莲的客房。这间客房从不招待客人,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房间已经成为那几个酒鬼的专属宝座,那段时间经常会在这个房间中饮酒作乐,至今那张桌子上还有林忠不小的牙印。 玉莲才坐下任艳有些拘束红衣毫不顾忌的坐在姐姐身边,还在看着装饰的温小明见到红衣坐下心里有点不痛快。一把将红衣拉起来说道:“你这小丫鬟,主人用餐哪有你做的份起开。” 不说别的晋王殿下在红衣都能坐下,你不就是剑术厉害点吗?只是红衣一想起温小明早上杀戮的眼神可不敢得罪,万一给一剑可活不了,姐姐能叫住可剑是真快。 任艳看着温小明更加气恼,直到现在也就说了一句话。一路上虽然与玉莲相伴,可好几次说话温小明就是当做没有听见。到现在坐下对红衣呵斥还是胡闹,就是没有看了她一眼。 玉莲眼神及其不好的看着温小明,红衣都觉得奇怪。与姐姐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姐姐会对一个人这样。就算是刘知幸张柏也没有过的事,正要起身玉莲却是将红衣按下说道:“小明红衣也是姐姐的妹妹,不许你胡闹记住没有。” 百般无赖的少年一点都不在乎躺在林忠的宝座一张不是很大的床铺,当初只是座椅而已,林忠说坐着不如躺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床。温小明躺着的样子与林忠相差无几,不过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罢了。 嘴上说着:“知道了,姐。”眼神恶狠狠的看了红衣一眼。 看着玉莲与任艳还有红衣有趣的说着温小明不停的拿剑鞘瞧着床,真不知道姐姐和那个臭丫头有什么好说的,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蠢丫头。还未上菜温小明无趣的说道:“姐,你和两个蠢货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一个翻身挺直身板挤在玉莲红衣中间,说道:“姐,你知道我跟着师傅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有趣了,在徐州的时候遇到一个脸一半黑一半红的人可吓人了,还有刚到山东的时候遇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乞丐,相处了一个月才知道居然是个女子,追了我好几天。密州有一个叫骊山的地上好美,姐我带你去。” 听着温小明趴在桌子上半蹲着眯着眼睛说着有趣的事,红衣很佩服这个长得不好看的剑客。追着的姑娘竟然不止一个,年纪不大桃花不少,更可怕的是人家都送上门了居然只会一招“溜”。 任艳将一切看在眼中,何时见过像个孩子一样听话的温小明。时不时红衣惊叹一声,温小明还要配合着红衣应和一声。此时眼中只有玉莲一人,玉莲说道:“小明你居然连着三天没有吃饭,这可不行,就算少也要吃一点。” 忽然起身拍着胸膛道:“没事的姐,你看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数丈高的山崖说跳就跳绝不含糊,别人都夸我好本事。” 少年说着轻松实者哪有那么容易,一人孤零零的走在江湖上哪有少年所说的容易。任艳勃然大怒:“温小明你够了。” 玉莲红衣顿时一愣,任艳虽然泼辣可至始至终没有发火。现在的确是发怒了,双眼红了,眼泪欲滴。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仿佛一切都安静了,只有那个少年装作看不见听不到的模样。对于一位少女而言,你打你骂都不可怕,最可怕是冷漠。虽然玉莲会时不时的提上一句,温小明次次当做看不见。最可气的是,与姐姐玉莲说笑也就算了,可红衣还在一旁不停的说笑。 始终不曾看了自己一眼,冷漠无疑是最可怕的。明明就在身边却是当做不见,心痛,哪里只是心痛那么简单。玉莲重重将温小明按在自己座位上,居然没有反抗很自然的坐下依旧不曾看了一眼。 玉莲说道:“任姑娘坐下慢慢说,小明他不是故意的。” 万万没有想到温小明一手扶着下颚,头转向玉莲声音不小的说道:“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我姐姐,但她来干什么以为自己是谁。” 听到温小明如此说话已经是将脸面放到最低的任艳红着双眼,珍珠般的泪珠落下。玉莲看着少年的模样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红衣更是愣在当场,真不知道世上竟然有如此对女子无情之人。 一手抹去眼泪说道:“温小明我任艳也不是嫁不出去,我走,我走,再也不见。”说完转身便跑了出去。掌柜正好端着菜肴走进来,差点将盘子撞翻。 走进房间看到气愤不对轻轻放下菜肴,玉莲说道:“小明你还不去追。” 毫不在意的温小明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玉莲无奈的追了出去。红衣一摆袖子跟了出去,只剩下大吃的温小明何掌柜。温小明大声说道:“去给小爷哪壶最好的酒。” 追出去任艳已经跑远,让一位伙计追上去不要让任艳在陌生的太平城出事,毕竟太平城并没有看上去的太平。红衣站在门口说道:“姐姐怎么办。” 玉莲说道:“红衣你也去,我去教训那个混蛋。” 繁华的太平城并没有因为一场闹剧而发生变化,大丧,已经有十几年未曾有过。皇室发布诏令已有三日,巍峨的皇城死气沉沉。每条街道上挂满的白纸,走在大街上哪有当初的模样。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一位皇妃如何值得如此大礼。因为此时朝堂上议论纷纷,正直大灾之年皇帝义无反顾的做出此事,一点都没有圣王之象。 御书房中才几日仿佛老去十多岁的皇帝陛下,紧紧闭着双眼,案几上哪里还有堆积如山的奏章,反而多了几个酒壶,喃喃道:“馨儿你为什么要先朕而去,还没有带你去看南边的大海。”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三章兵祸骤然老将出 大吃大喝的温小明听着姐姐责骂毫不在意,许久不曾吃的这么痛快。长这么大会因为琐事训斥自己的只有三个人,义父不在了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亲近的人也只有此时骂着的姐姐,骂着骂着突然说道:“小明慢点吃,多得是。” 举起不大的酒坛痛快畅饮,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玉莲对于一点都不在乎的弟弟真的是没有办法,这都一顿饭的功夫说着都口干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叫。温小明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红红的脸颊带有一点点醉意。摸着鼓起的肚子说道:“姐,饿了吧。”好似之前不愉快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见到姐姐坐下轻轻吃着温小明双手推着下颚说道:“不用担心,臭丫头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要是有事就怪了。” 瞧着吃饭很慢的玉莲还是那么好看,看一辈子都看不够。伸手将温水放到姐姐面前,笑嘻嘻道:“姐,喝点水小心噎着。” 玉莲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还是喝了一口水,谁知道好好的一顿饭会变成这个样子。正吃着温小明说道:“傻子听人家说话可是不礼貌的,就你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学别人听墙根了。” 玉莲诧异的回头见到换了一身衣服的杨尘面带微笑走来,对于杨尘算不上有好感甚至有一丝厌恶。此人心思总是那么多,二哥不过待了几个月杨尘所做的事十分看不透。不过桃花酒能传遍太平城,几乎都是杨尘在一人做。玉莲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区区酒酿一位王爷世子值得如此做吗?显然是不值得,唯一看的上的是杨尘做事从不掩饰,或许这就是四人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挥着扇子走进来杨尘没有与熟悉的玉莲说话,而是对着温小明说道:“小兄弟好功夫,居然能发现本公子。” 温小明不屑的看了一眼杨尘,你躲在门后扇子玩的啪啪响是个人都能发现的。真的不想理会,实在是看的出此人与姐姐相熟,似乎与刘知幸也是好朋友。觉得此人来的真不是时候,自己正和姐姐吃饭呢,你个外人来干什么。 见到杨尘出现玉莲正要起身,温小明轻轻将姐姐按下说道:“都饿了半天了,姐你吃吧又没有什么人在。”听到温小明的话不由得露出笑容,江湖人毕竟是江湖人,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下一刻杨尘脸色骤变,温小明不予理会直接坐下看都不看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人看不见别人吃饭吗?要是在这里吃不起还来干嘛,我姐可没钱请你吃饭。” 杨尘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卢羽见到自己也要称呼一声世子殿下,就算你是享誉江湖的武林宗师也得臣服与朝廷,天水王更是大梁唯一的异姓王。正要说话温小明狠狠的看了一眼,歪着头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小爷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堂堂世子殿下被人如此称呼,杨尘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对。若不是玉莲在这里事情很好办,既然如此唯有一死。江湖上最可怕不是宗师,更不是宗门而是这种年纪不大剑术极高,又无所约束之人。就算你是王爷世子有如何,都是人杀了也就杀了。杨尘也是第一次见到温小明这般的江湖人,少年眼中已经显露出淡淡杀气,虽然没有对任艳那般可怕,若是再不懂规矩少年已经有动手的准备。 玉莲说道:‘小明不得无礼,这位是杨公子是姐姐的朋友。” 温小明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听到姐姐说话才撅着嘴说道:“功夫不高脾气挺大,姐姐说了那就坐下吧,可不要打扰姐姐吃饭。”说完笑嘻嘻的看着玉莲,端起水壶为玉莲添水。 一顿饱餐之后红衣才红红火火的闯了进来,见到杨尘立刻收敛了许多。温小明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任艳到底怎么样,玉莲询问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任艳没有离开太平城而是进了一家客栈,客栈里有几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应该是任艳的家仆。玉莲这才放心,有时候真的看不懂少年,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不上呢。 无奈的杨尘做了许久只喝了几杯清酒,实在是插不上话。红衣坐着吃饭还在抱怨为什么不等她,温小明络绎不绝的说着这一年躲在江湖上发生的趣事。一个月前路过北方,那些人怎就那么奔那点小雪就要死要活的,就不知道躲一躲。一语让安静的杨尘神情一怔,齐王已经赈灾却发生如此大的事。尤其是温小明口中所说,一群喊着穿着一件衣服扛着锄头与衙役打架的事。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随口问了几句。温小明好不容易觉得有人应和自己所见的趣事,顿时觉得杨尘这个人还挺不错的,不免多说了几句。只是这人有点不懂风趣,说道妙处也不知道一起喝一杯。不过这也不能阻止温小明的涛涛不绝的说自己的英雄事迹,什么叫踏雪无痕,那说的就是自己。一个妇人孩子倒在积雪中,天气转暖谁知道下面都是水差点将两人淹死,妇人本想着将孩子就出去,温小明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踏雪而行,这才叫踏雪无痕。说归说,可谁知道少年为了就两人哪里是踏雪无痕,世上谁能有如此功夫。 温小明每听一件事与自己所知道的完全不同,朝廷传出的消息是赈灾已经完善。等到大雪消融剥下种子,北方三州之地会慢慢恢复正常。事情似乎与所知完全不同,杨尘不由得担心西北之地的天水。 皇宫几次朝会之后皇帝陛下积劳成疾,爱妃的离世将奠定大梁基业的皇帝陛下完全拖垮。过年之后一件件事压在心头,一场大雪将年迈的皇帝陛下压垮了腰。仿佛二十年经营都在这一年毁于一旦,兵工厂的建立引起南楚东吴两国的侵扰。若没有这一场大雪并不是一件大事,一旦八座兵工厂完全建成大量的兵刃远远不断的供给,早年建造的几十个粮仓,储藏粮食足够维持一场大规模战役。 将一半国本都压在南镜,谁知道北方发生如此大灾。如今没有心思看奏章也不得不看,齐王做事皇帝虽然担忧,但也不曾想到会发生如此大事。以汶州为首爆发农民起义,短短一月有余已有一州之地沦陷,汶州居然只能苦苦支撑。二十万人的起义,这已经不是有心人带头可以引起,一旦处理不好对于大梁而言将会是天下的灾难。 殿外跪着数十位朝廷大员,太子殿下,一位丞相诸位尚书,各职官员二十多名。都等候皇帝的召见,从清晨等候到现在,已经好几日皇帝陛下始终不曾召见一人。馨妃离世三日皇帝陛下不理朝政,英明的皇帝陛下二十年来兢兢业业,重病也拖着身子,只因为一个妃子离世整日神游天外。如此大事已经不是监国太子可控制,毕竟此事需要调遣军队。 作为大司马的林燮却是始终不曾出现,武将以刘策为首,文臣以王安为首已经在殿外一连等候数日。太子殿下对于赈灾之事一直掌控全局,发生此时不免出现一个天大的机会。 魏公公一直守在殿外,早两日还细说。今日魏公公一直守在殿外未曾与各位大人开口,这几殿内只有皇帝一人,摆着一把朴素的木琴。直到今日案几上才有了几本奏章,一本弹劾齐王赈灾不利须得换人。第二本是清疏朝野,整治大梁所有官员,上书的正是御史中丞樊守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与皇帝提及此事,北方赈灾不利便有了一个由头第一次将奏章摆在皇帝面前。 第三本则是丞相王安请皇帝丧事做简,以皇家领头节俭,大梁以渡过为难。第四本则是户部尚书请陛下批准,以倾国之力安抚三州百姓以免发生更大的变故。第五本吏部尚书上奏,将三州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各职,以朝廷挑选官员任职,以免与为发生暴乱之地的百姓再发生冲突。第六本兵部尚书请求陛下恩准领兵平叛。第七本工部尚书已经将北方河道疏议策上奏等待批示,第八本刑部尚书上奏严惩贪渎官员,第一次将贪官摆在桌面上,不免引起了许多官员的弹奏。 唯独第九本算不上大事,作为主考官的双裳上奏为士子开考。因为大雪已经拖延一月有余,各地士子已经有抱怨。此事可大可小,谁都看得出数十年来第一次推延科考,此事已经影响到国本。 皇帝坐在桌前看着九本奏章,闭目沉思。已经过去三日宫中各处缟素,数十位官员守在殿外没有去看望过一次已经离世的爱妃。摆放在面前的九本奏章无一不是大事,几乎都是刻不容缓。 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说道:“五天,再有五天,难道连五天都不能等吗?”尤其是盯着王安的奏章,心中更是苦楚。做不了朕的皇后,也不能风风光光嫁入皇家,难道葬礼也要从简,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林燮没有出现何尝不是在逼,依次摆开奏章。每一本都认真看过,尤其是工部将每笔都详细上奏。 随着魏公公从殿内走出,所有人都围了上去。魏公公说道:“陛下有令,宣太子殿下,刘尚书,周尚书,韩尚书。” 众多官员不停问有没有自己,王安缓缓摇头。那件事陛下始终不曾放下,看着四人入殿随一众大臣守候。至少将北方三州叛乱平定,至于其他事还需要商谈。 走入殿中看着神色疲糜的皇帝,尤其是刘策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平胤。这还是雄姿伟岸的皇帝陛下吗?周英祥大步走在前方。太子显然靠后一些,三位尚书才是此事最终决策之人。正要施礼皇帝摆摆手。 皇帝缓缓抬头直接开口说道:“刘策你需要多少人能平定叛乱。” 刘策仿佛看到曾经的皇帝直接开口说道:“五万精兵足矣,叛军虽多,多是受苦的百姓不易杀戮,军队只是安抚为主镇压为辅。此事周尚书已有应对之策,请陛下下旨。” 向着魏公公说了几句话,魏公公已经离开。皇帝接着问道:“都是朕的子民,别人不放心此事需要爱卿亲自坐镇。” 说着打开绢帛开始书写,魏公公取来大印重重盖在上面。说道:“朕给你五万精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屠杀。朕相信爱卿能做到,三州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韩尚书刑部许派遣三位官员进入军中一旦查出立斩不赦。” 韩尚书现是一愣,陛下还没有直言明察贪渎案。两人接过圣旨,皇帝说道:“刘爱卿整顿兵马立刻出发,三位随军官员韩爱卿立刻安排随军而行不得有误。” 正要说话圣旨已经在手中,刘策两人接过圣旨立刻出殿,一人去往兵部整顿人员,一人去往刑部挑选官员。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四章少年应有凌云志 皇帝看着太子萧殷,礼部尚书周英祥。花白的发丝垂下,密集的胡须杂乱无章。平气安坐魏公公其后为皇帝打理蓬松的头发,一双枯萎的眼睛的看着两人。太子低头不语,周英祥拱手上前道:“陛下微臣提议罢黜北方三州五品以上官员各职调查,先以副官执政,若有查许重新提拔人选以平定三州官场混乱。朝廷需选拔官员,一在安抚民心,二则年轻官员需要历练。双学士提议科考,微臣认为此时不能再延迟,此乃国本更决定天下士子的进学之路,陛下需尽早定夺,益短不益长。” 将周英祥的奏章拿着手中看着,一方听着周英祥对北方三州之地的看法。每一策都是经过各部官员商讨,以太子做出最后的定夺,完整的疏策尽在奏章中书写。随之提起双裳的奏章,上面已经将此次科考的题重新编制,新题便是三州安抚疏策。 周英祥将所奏事宜诉说毕,皇帝快速思考之后说道:“此时需议,周爱卿所说朕已经了解。先退下吧,准备朝议,让其他人就不要走了,既然如此便今日做出定夺。” 太子始终不曾说一句话,周英祥在前刚离开太子屈身道:“父皇儿臣告退。”心中很清楚父皇如今的心情,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父皇疲糜。事到如今又能如何,作为臣子须得上奏以国事为重。作为人子父亲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对,馨妃从小对自己其实也不差。 伸手整理杂乱的胡须,对着太子说道:“太子先留下。” 打理头发的魏公公将金簪别在发间,听到皇帝平和的语气欠下身子缓缓退下。跟着皇帝已经二十多年深知一点一滴,若说世上最懂皇帝的不是皇后也不是逝去的馨妃,而是老太监魏公公。 太子始终保持距离,低头站在父皇身前等待命令。皇帝看着身边唯一的儿子,起身缓缓走来。太子才缓缓抬头,父皇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此时越发显得老迈。与记忆中的皇帝陛下相差极多,即便如此身上的威势依旧不曾减弱分毫,这或许就是帝皇之气。 走下台阶站在太子身边说道:“殷儿三州叛乱你如何看,若你是皇帝面对如此窘境如何处理。” 听到父皇的话太子顿时神色变得紧张,这段时间确实已经是在做皇帝该做的事。若非调遣大军,兵权更是任何一个皇子的禁忌。从各大世家手中夺回兵权,除边境抵抗祸患之外任何一位将军都没有私自调遣大军的兵权,监国太子也不例外。 紧张的正要说话皇帝眼神平和说道:“不用着急,想好了再说。” 轻轻摁在太子肩头轻轻拍了拍,整理衣衫说道:“既然想坐这个位置就要狠也要正大光明,听别人的始终不是自己的。身为储君应当有自己的霸气,如此虚与委蛇如何担得起一国。这不是朕给你出的题,而是作为太子该做的事。先想着,朕回来需要听你的答案。” 说着大步离开,不穿冕服走出殿门突然说道:“殷儿你怪不怪父皇。” 太子神情变得古怪,父皇何时与人这般问答。身为一国之君没有错,从来不会有错,就是有错也是别人的错。太子转身正要说话皇帝却是没有给机会,大步走出向着朝堂走去。 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殿内,双目望着那张椅子。从古至今能坐在哪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国之君皇帝。太子脑海中想着的却不是三州祸患,而是父皇临走时的一句话。事到如今不知道如何答复,若说怪父皇对馨妃以及齐王的宠爱怎会不怪,甚至心中有着浓重的恨意。自从进了皇宫之后仿佛一切都变了,母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父皇登基之后好像从前温馨的家便不再是家,正所谓皇家无私事,事情哪能如此绝对。当初的太子嫡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虽然不是家中长子,二哥也是兄友弟亲。记得那一年二哥在狩猎中摔下马夭折,从那时候起作为老三的太子便是所有皇帝的兄长。尤其是五弟萧铭从感受过那个男人的宠爱,母后贵为皇后也只是皇后。种种一切若是不怪,怎能完全将心中的芥蒂完全放下。 若是怪父皇又有什么可怪的,身为一国之君事物繁重,哪有百姓家中安逸。太子紧紧比上双眼沉思,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齐王做出如此大事,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夺皇位。 南镜刘知幸身披铠甲却不再是白甲,腰间配有一柄长剑手提一杆长枪。胯下一匹枣红骏马,亲自带领三千轻骑,卢林高小龙带领一百剑士尾随其后。如今卢林褚翰林已经是刘知幸的左膀右臂,梁博更是中军坐镇之人。梁博虽武不如卢林,文不如褚翰林,只要梁博驻守后方刘知幸所在前线便没有后顾之忧,营帐十三将谁也不敢诋毁副将梁博。 很少亲自领军的刘知幸这个月已经第二次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南楚如何知道大梁北方祸乱。一连两个月经常骚扰,尤其是这一个月一连三番举兵压境。虽然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千人以上的游骑经常出现。随着郑水吉带领三十名斥候赶来,刘知幸神色凝重。如今郑水吉郑水新兄弟二人的二百人已经有着五百之众,有着野狼卒的称号。十三营中以高小龙手下的一百剑士为首,人人可以一当十,马战步战皆是第一。野狼卒位居第二,却是无人敢小看两支人数上不多的军队。 一百剑士五百野狼卒无形中已经成为十三营的王牌,尤其是五百野狼卒曾经有此孤军深入楚地连斩千余南楚骑兵损失不过几人而已。尤大虎张兴率领的长枪队,以章汉柳青为首的骑兵,以及周岩从赵朝坤手下的军队,还有邵九楚阳带领的弓弩手。 十三营在刘知幸一遭华清道人赠送的兵书已经初具规模,刘策将一身兵法枪法汇集成书更是将十三营长枪队成为长风军中数一数二的枪兵。尤其是大牛的的重锤,马战谁人不服。 郑水吉赶来说道:“将军楚军两千骑兵一直在边境游荡,好像盯上露水村。” 刘知幸听着郑水吉的汇报点头,扛着一柄大刀的尤大虎夹着马腹走来。说道:“将军就两千骑兵而已,俺和五哥带着一千枪兵队一个冲锋就干趴下了,用不着兴师动众。” 大牛不服气的走上前道:“九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在怎么说俺也是此次的先锋。许久打战了,手抖痒痒,就让给弟弟如何。”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刘知幸急速思索之后望着对面尘土飞扬,说道:“尤大虎张兴率领长枪队从左翼包抄,柳青章汉领一千骑兵从右翼包抄。郑水吉高小龙,各自率领不下迂回后方不得让一个人逃走。大牛周岩从卢林与本将,冲锋。” 部下将军纷纷得令率军离开,刘知幸提起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露出一丝锋芒。卢林手中一柄长剑握在手中,周岩从手中拿着一杆铁鞭。大牛依旧扛着硕大的铁锤足足有五十多斤重,贴着刘知幸旁边。 随着分兵刘知幸带领不到千人驱马奔驰,眼神中带着炽热。南方始终是大梁最大的敌人,也是师傅林燮为之一生奋斗的地方更是父亲刘策心心念的地方。 十里之外的楚军好似没有发现刘知幸的十三营已经等候多时,这次围剿计算了一个月,褚翰林甚至亲自赶赴边界摸头这是军队的行军规律。为首的主将是楚军三十多岁的袁振,此人使得一手方天画戟,在南楚军中也算的上一号人物。对于主动出军陈庚虽有见地还是答应刘知幸,十三营建军以来常有出军骚扰,最多也是斥候游历边界,始终不曾有正规作战。 对于此次出征可谓是心有成竹,也想看看亲手练出的十三营是否有意想中的战力。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若是还没有应有的战力刘知幸便该整顿,毕竟没有杀过人的战士如何能在战场上生存。此次以三千精锐,灭杀南楚排不上名号的骑军不成功,如何与长风营争夺军中魁首。 袁振得到军令一直游荡在两国边境,从不恋战却是带着任务而来。便是确定大梁是否已经进入窘境,若是再次开站是否还有国力支撑大规模战役。楚地登基不过四年之久,两年前北伐失利之后地位远远不如先皇巩固。眼看着大梁日渐强盛,楚国却是陷入争锋。各大封王依旧匆匆欲动,楚地依旧将苗头看向大梁,只有战争才能将一国之力凝聚。 胸有大志的年轻皇帝,登基数年时间近乎将一国氏族抹杀殆尽。楚国第一次成为一姓之国,停战两年之久始终盯着北方。袁振率领两千骑兵缓缓进入大梁境内,没有想到异常的顺利。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已经有半个多时辰,越发觉得不对劲。正要掉头返回时一名士卒急匆匆赶来直接翻身下马,单膝下跪道:“将军前方有敌军冲锋,是向着我军而来的。” 袁振神情顿时凝固,戍边以来虽然常有小规模作战却是很少遇到这种架势。立刻问道:“敌军有多少人,谁人领军。” 士兵说道:“应该有千人,不知谁领军大棋上只有十三。” 顿时神情不妙,大梁军中还从未听说过这支以数字命名的军队。不过千人到是不足为据,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分别一前一后两支斥候赶来。几乎同时下马,“报......” 袁振更是神色变得不对:“说。” “回将军,我军左侧一支骑军赶来大旗十三。” 另一人亦是如此回答,袁振越是觉得形势不妙。三面包抄人数不会少于三千之众,已经明显看到前方尘土飞扬。袁振接过方天画戟,指着前方道:“迎敌。” 刘知幸亲领千人一路奔驰手提长枪一路奔驰,只有不到三里之地不曾停下长枪指着前方喊道:“拔刀。”身后千人一声声拔刀声响起,只见名明亮的刀芒。一路奔袭而过,大牛周岩从首先冲击而上。刘知幸提起长枪一路奔袭,至今不知道十三营到底有何种战力。这是十三营唯一的一次正面作战,虽然以多胜少,将士不经历血雨如何能成长,一军不经历厮杀如何能有凶名。 长枪指着前方骑军喊道:“杀,杀,杀。” 身后将军手握弯刀一路奔袭,一声声杀响彻天地,宛如来至地狱的屠夫。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五章银枪铁马十三营 快马纵横沙场厮杀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一马当先的刘知幸不免有些兴奋。持有长枪首先越过在前的大牛周岩从,在战马的奔驰下长枪便是最可怕的武器。纵马飞奔首当其冲,挺直长枪直接贯穿一人。长枪之利区区铠甲怎能抵挡如此威势,曾经南楚引以为傲的白甲亦可穿透何况眼前的骑军。 正面迎敌对于没有参与过冲锋的十三营将士不免有一丝胆怯,有着刘知幸周岩从大牛在前不免气势激昂,千人的冲锋只是一个照面已经数不清楚多少人落下马,落马者毫无疑问就算没有当场战死也会被随后的战马踏成肉泥。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容不得一丝怜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牛厚重的身躯沉重的铁锤,哪里需要刀剑之利一锤下去人翻马扬。冲锋陷阵从未觉得如此痛快,这次是十三营第一次迎战楚军,何尝不是山贼出身的大牛首战。武艺虽然不强但是一身力气,就算臂力拉动三石弓的邵九也自愧不如。人人觉得巨鼎是传言,但是未必有人能做得到。大牛虽不曾巨鼎,那七十多斤的铁锤,手中挥舞亦非常人能敌。战场上正面冲锋靠着的是勇气,江湖高手胆大独斗或许军中无人能敌。但是面对结阵的大军谁敢小看,空有武艺也不及一位悍将。 周岩从手持一杆铁鞭,力气极大。铁鞭接着战马奔驰之力一鞭下去整个人顺着铁鞭的力道落马。周岩从刀法算是不错,一年的挑选最终还是选择冷门的铁鞭,铁鞭比刀重上许多却是少了锋利,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使用新兵刃还是觉得有些差别。纵马奔驰铁鞭挥舞之下也就那么几个动作,周岩从练习何尝少了,一鞭下去战马头颅直接喷血而出倒地不起。 卢林的剑法十分简单,策马而行挥剑之下往往便是一人落马。剑法非飘逸灵动而是多了刚猛,专门打造的长剑沉重许多。面对南楚战刀只是剑起剑落,力道强硬无所不前。 身后十三营将士拔刀冲锋面对久违的敌人不免对着一丝兴奋,这是他们的首战只可胜不可败。尤其是周岩从训练的骑军马术已经不必身经百战的老卒差在哪里,唯独差别在与不曾上过战场。人人提刀冲锋,好似群蜂袭来。他们知道现在面对的不再是寻边斥候,更是山中野兽而是楚国训练有素的将士。 根本无人还有机会去看一起同来的袍泽倒在血泊中,唯一能做的只有杀敌杀敌再杀敌。冲锋陷阵不是说说而已,经过两年的训练若是不懂这些那也就不配称之为十三营的将士。一波冲阵之后两军相交不过瞬间,远远看去极为简单,只是双方一个照面而已。此时已经无人在意生死,贪生怕死带来的往往是死亡。 战争是残酷的,两军交汇之处人仰马翻。以一千对两人需要的是勇气,作为十三营将士少不得勇气。作为十三营将士谁人不知道十三营的来历,那是神风营五百骁骑最后以剩下十三人为代价换来的荣誉。如今以将军刘知幸为首的十六为主将,谁人不佩服。后来者邵九箭术一流更有百步穿杨,梁博十三营副将,只要有梁将军在大军开拔便没有后顾之忧。牛将军力气极大,空手放倒一只猛虎谁敢与之争锋。 身为十三营将士应当值得骄傲,却是作为编制不到两年的新军不免被老牌军营看轻。此时褚将军已然将能计算的全部归算其中,若此还不能取胜,正当入刘知幸所说十三营被人瞧不起就瞧不起谁也别在他人觉得自己了不起。若是此战大胜谁还敢说十三营是娃娃兵,经不起折腾。 十三营千人从中心将楚军分割成两部分,看似刘知幸领军被楚军团团包围实则不然。若不是做出充分的准备怎敢如此对敌,这不是死战不退而是要全歼敌军。此时尤大虎张兴率领的一千枪兵纵马而来,两面夹击使得左翼一时间乱了阵脚,随之章汉柳青率领的骑军从右侧而来使得楚军形成双重围剿之势。 刘知幸一杆长枪守在中央之地,忽然看见不停聚拢军队的袁振转头对着距离最近的周岩从说道:“周岩从将那人斩杀。”周岩从没有说话纵马奔驰向着袁振而过,一路奔袭身上透露出杀气余人一鞭。面对交纵错杂战场,须得纵横而过容不得一丝马虎。 一杆长枪挑下一名骑兵,刘知幸看着周岩从一人根本无法突破楚军的防线。人员虽然混杂但袁振不是第一次领兵,困局已成唯有聚集兵力防守才有一线生机。尤其是闻所未闻的十三营战力非比寻常,虽然人数众多,但手下骑兵也并非杂兵算不上精锐也是正规骑兵。 若是正面冲锋或许可以势均力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先锋主将的几人各个非同寻常。在袁振看来除了那个大汉人人都可自领一军,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而是这几人都不会超过三十岁。大梁何时有这么多少年英豪,为今至极只能困守,只要能坚持下去未必不能取胜。 可刘知幸如何不知道十三营的缺陷,冲劲有余韧劲不足,毕竟是第一次正规作战。唯一取胜之道不是以多胜少而是速战速决,时间一长未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转头一看见到大牛已经深入敌军,身边竟然没有一位自己军士。看似凶猛却是凶险异常,军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场,功夫再高力气再大也有力竭之时。 脑海中不由的大怒,临走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年纪最大的大牛居然会犯如此错误。还有十三营多数将士两轮冲锋之后已经没有之前锐气,更有一些人出剑战争混乱。若不是尤大虎章汉率领的两翼以夹击之势占据优势,十三营已经陷入困局。此战何尝不是刘知幸的首次指挥作战,对着带领数十人围攻的卢林喊道:“卢林带人将大牛带出来。” 随之向着身边的掌旗手说道:“变阵人员聚拢。” 刘知幸的脸色变得异常,不由得想起父亲刘策所说领军者有勇当在首位,但主将空有勇往往会将一支强盛的大军带入死敌。何为将,何为帅。将者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帅者避敌之长,攻其所短。这不是区区几个字可以表明,此时的刘知幸深刻认知主将并非勇者定得智者。刘知幸大脑急速运转,如今想要取胜伤亡不会少数。 以十三营全部精锐换取一场惨胜这不是他想要的,毫不犹豫的选择正面对敌。两军除了周岩从率领的一支不停进攻袁振所在的位置意外,双方有意识分开缠斗也少了许多。 刘知幸不免重新看待这位楚国将令,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抉择非常人。若非如此十三营的三面之势速战速决未必做不到,刘知幸手提长枪将十三营大棋靠拢身前。望着遍地尸骨的战场,身边许多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在。形势容不得他做他想,指着周岩从冲击的阵容说道:“众将听令。” 十三营将士人人杀人杀到眼红,刘知幸从中看出十三营最大的弊端。若非此次战役还看不出十三营若是杀红眼,自己未必能操控局面。现在开战时间不是很长,一段进入乱局将会是十分可怕的局面。作为主将容不得他人反驳,军中只能有一个首脑。 随之喊道:“违令者斩。” 听到斩字许多人才头脑清醒了许多,刘知幸立刻下令全军聚拢冲击楚军阵营。袁振带领亲卫抵挡周岩从的冲锋,双方势均力敌。由衷的看到不在冲锋的刘知幸,对于这位年轻的主将格外的看在眼中。这支军队到现在如何还看不出是新军,若是一支老牌骑军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尤其是那支马上枪兵,让楚军受到重创。如果不是这支军队,一场正面冲锋未必不能取胜。 以亲卫抵挡周岩从冲击的同时活下来的楚军已经汇聚不在是分裂之势,如此以来不免有了一次机会。可正要下令已经看到哪位持枪的少年将军,对面是一支洪水猛兽般的梁军。为今之际唯有孤注一掷,已经不在考虑胜利,只要减少伤亡便是胜利。 楚军集结首先要包围周岩从百人冲阵,尤大虎枪兵以至章汉作为周岩从最后的后盾将楚军夹攻变成防守。大牛依旧是勇往无前,原本是最大的错误此时却变成十三营士气的来源。袁振此时看的出只要将大牛斩落,十三营的士气必然会锐减。立刻下令副将带人围剿大牛,但刘知幸如何看不透这一切。身边已经无人可用,提起长枪纵马冲阵威势丝毫不弱于大牛的刚猛。 主将的厮杀呐喊使得十三营士气再次高涨,刘知幸一马当前直冲楚军副将。相信周岩从能挡得住楚军主将的锐势,只要将军令与将士分割十三营损失会减少许多。长枪在前与大牛相互照应,习得的枪法此时淋漓尽致的挥发。冲上前长枪重重的披在副将钢刀之上,副将没有想到少年将军的武力竟然如此强悍。 随即战刀向着刘知幸劈来,刘知幸脸色城中提枪再次冲阵。一连三次抵挡才将楚军副将逼得不得不正面迎敌,为大牛刚猛冲锋带来契机。刘知幸回头一个眼神几位身边的将士看懂将军的指令,都不需要说话瞬间汇集三十人跟随刘知幸向着楚军副将冲击。面对十三营正面冲阵楚军终于显露出败势,袁振提着沾满鲜血的方天画戟已经无法在决定战局的胜负。周岩从始终没有给机会,楚军士气败落,尤其是尤大虎枪兵一往直前没有丝毫停止冲锋混战的意思。 前有周岩从冲阵后有尤大虎夹击,袁振不得不选择撤军。如此打下去楚军必然会全军覆没,袁振立刻下令撤军。周岩从始终没有领人突破袁振的防守,尤大虎虽然已经靠近却是迎来楚军的聚拢后撤。 足足两千余人形成落败的局面使得十三营不停呐喊,刘知幸的脸色却是变得凝固。哪位副将过于狡猾几次交手之后不在正面交战,始终游历与刘知幸外围。眼看楚军要撤退,一马上前喊道:“卢林那人留下。” 听到刘知幸的将令,卢林侧一看容不得思考双脚踩在马背上纵身而起。相差不到百步的距离战马想要冲过与不可能,连续踩将士的肩膀飞奔而起。随着一位将士用力将卢林托起,若不是身边的将士已经被楚军斩落马下。卢林接着将士托力纵身而起,起身旋转一周瞄准楚军副将一剑横空落下。战马飞快奔袭,自认为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这一剑之威。 一剑落下直接击飞副将的钢刀劈在肩膀处却非要命,卢林飞快在军中奔驰几个纵身飞跃而起一剑贯穿。楚军副将双眼狠狠的盯着卢林,副将一死袁振只能加快速度撤退。大牛依旧勇往直前,周岩从尤大虎却是已经出现在刘知幸身边。 楚军将近七百多人跟着袁振匆匆可退只有大牛一人带着不到百人追上去,眼看着十三营将士要追上去刘知幸却是阻止说道:“算了,不要追了。” 众人还在愤愤不平,但是刘知幸的话谁敢不听。吩咐张兴将大牛追回来,十三营开始列队收拾残局。刘知幸眼神流露出落寞,这一战十三营损失不小。至于伤亡只有计算之后才能决定,但是刘知幸看来十三营伤亡不会少于五百人。 见到着急的楚阳刘知幸说道:“剩下的就看小龙水新水吉能拦下多少了。”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军中当有无敌手 骑马走到一处山丘上刘知幸望着楚军撤离的痕迹,精心策划的围剿竟然成为如此模样。战局到最后楚军主将还能率领七百骑兵突围,分散也有数百骑兵之众。作为骑兵首将的周岩从至今还在追击分散逃亡的楚军,不知道高小龙郑水新郑水吉兄弟三人能不能当得下楚军的七百骑兵。 若不是卢林最后剑斩楚军副将都不知道这场战役算不算的上胜战,当初林忠率领三千神风营在大梁境内抵抗一万楚军虽有各方面缘由最终还是取得大胜。自认为十三营经过两年的训练,将最好的装备资源用在这些人身上,想来十三营不比神风营差在哪里。经过此战十三营的弊端尽显,若是神风营三千人围剿必然会比十三营做的更好。 如今只期盼着高小龙能将楚军主将留下,遍地尸骨多少是十三营的兄弟。刘知幸心痛,这些都是兄弟,以后的日子多少人不见了。此时终于明白慈不掌兵不是一句空话,仁慈的将军或许是一个好人但未必是一位好将军。 将长枪挺立在土丘上,刘知幸双眼泛红。对着天空呐喊,卢林安排好后撤事宜与楚阳匆匆赶来。见到杀气不减反增的将军,两人心中发寒。此时的刘知幸像是变了一人,不再是好说话的少年将军。 楚阳说道:“将军我军伤亡六百四十三人,重伤二百七十三人,战死三百七十人,轻伤不计其数。”跟随刘知幸多年,如何不清楚将军想要的不是胜果而是将士的伤亡。 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果断问道:“楚军如何。” 楚阳接着说道:“回将军,我军斩首五百六十三人,重伤不愈者三百五十二人。逃亡者预计有七百与人,周岩从率众追击者不知。高小龙部至今不明。” 对于战局刘知幸心中有数,如今唯一担忧的还是三人率领的十三营五百精锐能不能将楚军留在大梁境内。点头之后说道:“楚阳令你率领二百骑兵援助,不可恋战,将兄弟们尽可能的带回来。” 两人有些意外不该是追击全部斩杀,见到刘知幸严厉的眼神不敢违背上马而去。山丘上只剩下刘知幸卢林两人,手中提着长剑的卢林不由得问了一句:“将军我们真的胜了吗?” 望着楚阳马下的尘土飞扬而起说道:“算是吧。” 作为与刘知幸最亲近的几人之人,事到如今真看不出将军眼神中的失望。此战褚翰林亲自观察一月有余,甚至之前已经与这支骑军小规模发生数次战斗。刘知幸褚翰林两人策划多日,无论是战场的选择还是战阵的变化以及人员的选择都是经过精细的谋划。为什么没有将邵九的弓弩手带来何尝不是想让将士见血,没有见过血的十三营毕竟不是真正军队。 从一开始很好,在两翼夹击开始没有出现丝毫错误。直到两军混战开始刘知幸变得不对劲,就一瞬间的时间优势反而成为劣势。楚军始终阵脚不乱,十三营却是出现一种孤身作战的局势,尤其是以大牛为首,尤大虎,章汉几人随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若说战力都是一位勇敢的将士,却少了几分作为将军的坚定,久而往之后果不堪设想。 十三营十六将除刘知幸褚翰林梁博之外,这一战刘知幸看的出其他人除了周岩从一人有领军的意识之外其他人更像是土匪打起来蜂拥而至没有一点章法。若不是刘知幸在重要关口坐镇,恐怕这一战不是惨胜而是大败而归。 此时心中了然其他人中只有周岩从有自领一军作战的能力,其他人只适合打必胜的仗。对着卢林说道:“这次回去是应该给你们好好普及兵法了,百夫长以上的将士必须放下手下所有的事,还有你剑先别练了,好好跟着翰林学学如何统兵。不识字的都跟着梁博认字,不服气的,卢林都交给你打到服气为止。” 跟随刘知幸很久卢林心中一直有抱怨,尤其地褚翰林在十三营中明显已经是刘知幸手下的智囊一人之下而已。对着刘知幸说道:“将军,跟着褚翰林学我做不到。” 十三营功夫最高的卢林眼神十分认真,刘知幸侧头盯着卢林。这还是第一次卢林反驳自己的意愿。作为十三将之首的卢林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刘知幸更加愤怒。没有想到卢林竟然所有人中最难说服的,狠狠说道:“卢林你剑术的确是天下一绝,十三营中第一人谁也不敢说不是。就算是我刘知幸习得华清真人传授的枪法,在你剑下也过不了百招。难道就凭你的一人之勇就能百战百胜,空有剑术又能如何,能让此战将士们活过来。” 不服气的卢林说道:“难道他褚翰林能做到。” 刘知幸死死盯着卢林道:“翰林做不到,但是能让将士们死的有所值。知道你现在在怪我,为什么这两年重用功夫在军中不突出的褚翰林,甚至一位百夫长都能打得过的褚翰林。你没有问过,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十三营建立之初没有褚翰林便没有现在的十三营,你出生不差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没有担任主将时也不知道。你们只看到十三营一直有银子兵器源源不断的送来,可知道翰林付出了多少。你以为仅凭陛下的赐名军中司马就能把东西送来,没有翰林各种军法之外敛财法门十三营将士能有在冬天有棉衣穿,夏日有避暑之物。这一点我也佩服褚翰林,有梁博在我刘知幸敢孤军深入没有后顾之忧,有褚翰林在我刘知幸敢单枪匹马的杀入敌营,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战死褚翰林能带领将士们取得最后的胜利,你卢林能做到,还是高小龙那样小孩子能做到。” 卢林神色紧绷丝毫没有反驳的言语,对于刘知幸卢林很信服。可以说是刘知幸就没有现在的卢林,更没有现在的十三营。没有当年五百骑兵闯三万白甲军,如今十三营十三将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位百夫长,无论如何也有如今的军职。十三营建立练兵一直都是卢林为主,刘知幸很少过问,并不是不问而是信任,也是杂事傍身没有心思。没有想到十三营居然是这样的军队,让刘知幸过于失望。 走近卢林说道:“这一战你也看出来了,十三营战士杀敌勇气不比长风军任何一营少。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被楚军逃走,要知道此次出军有楚军的将近两倍。主将以自己为中心杀敌,一旦进入战场只知道杀敌不管后面将士是否能跟的上。试问一人在强大,以你卢林为例功夫军中无敌手又能如何。十人打得过,百人穷尽全身之力也能打得过,那千人万人又当如何。你们都是值得骄傲的战士,却不是合适的将军。这一点你们所有人都比不上翰林,他的功夫不如你,军中威望更不如你。但是各自领一军,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的卢林更加不服气,开口道:“打战是要死人的,不是动动嘴皮就能打败敌人。将军褚翰林有什么本事教我们,就凭他比我多读了几本书吗?” “说的对,就凭他比你多读了几本书。试问不靠剑术你有什么能与翰林相比,给你二人各自一千人,你能打得过翰林。”见到到卢林正要反驳,刘知幸果断说道:“不要用你的理论瞎说,我心中很清楚你必败无疑。” 对于刘知幸的话卢林不知道如何反驳,本来便寡言。此时心中觉得褚翰林到底给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两年前褚翰林是众位兄弟中只是个文弱书生。在所有人看来褚翰林能在交口活下来靠的是运气,没有运气他褚翰林如何能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 一场大声本该是值得高兴的,卢林心中引以为傲的骄傲被刘知幸说的比不上只会动嘴皮的褚翰林。心中怎会甘心,但是现在看的出刘知幸的愤怒。他卢林又能做些什么,难道现在在刘知幸心中他卢林就真的比不上一个书生褚翰林吗? 双目盯着刘知幸,第一次盯着将军。说道:“难道十三营的强盛只有他褚翰林一人能做到,我们所有人就比不上一个只会读书的人。若是如此我们苦练又是为了什么,学会书上的东西就能百战百胜。” 刘知幸看的出卢林的认真,说道:“十三营离了谁都是十三营,就算是没有我刘知幸也是长风军十三营。你知道为什么吗?一支军队人员调动乃是寻常事,长风营如今还有几人是见营时的老人。恐怕几十年过去当初的人一个都不在了,但是军魂犹在。每个营帐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信仰,而现在我们就是十三营的军魂。这些远远是不够的,难道你能活一百年,还是你能保证所有兄弟在每场战役中活下来。都不是十三营需要的是军魂也是独属于十三营的信仰,此战我能看出将军们都是以我们为中心,不想给自家将军丢脸,而不是想着十三营。这是我的错,也是你们的错。这次回去需要我重新训练,而你们也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卢林坚定的眼神刘知幸一手提起身边的长枪道:“你是该学习兵法,只有这样我才放心让你自领一支兵马。卢林是十三营中的战神,就像薛礼仁在长风军中一样。只要你走在前方便是大军的气势,对于这些你值得骄傲。但薛礼仁可不是功夫高才能成为战神,薛礼仁率领一万长风营让敌人闻风丧胆。不是敌人害怕薛礼仁而是,害怕薛礼仁率领的长风营。” 翻身上马接着说道:“卢林军中应该有无敌手,也该有智囊,每场战役不是靠着武力就能取胜。军中的无敌与江湖的无敌不同,江湖上有天下第一,军中何时有百战不败的军队,百战百胜与不败不同。” 抬头望着南方心中担忧高小龙,不是能留下多少人而是能带回多少人。对着卢林说:“走吧,毕竟是十三营的第一场胜仗还是值得高兴的。” 对于卢林说的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若说十三营战法凌乱何尝没有作为主将的缘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更想到为什么陈庚大帅始终不给自己出战的缘由。若是一年前的十三营面对楚军只有战败,甚至能活下几人都未尝可知。知道卢林上马,两人向着整顿好的大军奔驰而去。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七章战场生死无胜负 临近黄昏不到三千人的军队从边塞返回,一路上刘知幸的脸色并不好甚至一场急需要的胜利也没有带来一丝兴奋。还有一人脸色不是很好,作为刘知幸左膀右臂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而那个疙瘩就是褚翰林,两年来十三营的建造训练众人都有目共睹。那场比试之后卢林夺魁一举成为十三将之首,其实很想褚翰林参与其中,高小龙跟随自己习剑时间不短。褚翰林也就是年纪要大上许多,但是武力比试高小龙定然能够取胜。那时自己作为十三将之首,褚翰林不是十三也只能排到十二,如此以来褚翰林还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事与愿违褚翰林并未参与那场排名,至于梁博所有人都信服。当初若是参与排名卢林愿意将十三将之首拱手让出没有怨言,梁博至始至终一直都是将军刘知幸的副手。从百夫长开始便一直是,到现在也是。 回到军营守备的将士已经备好庆功宴,尤其是邵九十分羡慕出征的将士。可惜他手下的弓弩手没有他们这次机会,否则大胜的人中一定会有他邵九。跟随大帅陈庚多年上战场的次数何尝少了,也只有这样才能主动请缨驻守营地,将机会让给经验不多的兄弟们。身上穿着不是铠甲而是素衣,身上的粉尘还在,显然是听到大军归来的好消息从厨房赶来。 回到军营梁博邵九赵朝坤三人已经等候,看着将士们兴奋的脸色自然明白此战大胜。只是有很多弟兄不见了,身为将士怎会不知道打仗一定会死人的。在军中尤其是边军中无论是谁都得习惯,这都算不上习惯,毕竟上战场能知道能不能站着回来。尤其是邵九梁博这样的老兵,更加清楚,见过更多的生离死别。 战胜归来的将士纷纷向着没有去往战场的将士们夸耀自己是多么的勇敢,也有很多人在下马的那一刻痛哭流涕。甚至有人不舍得抹去脸上的血迹,那不是敌人的鲜血更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同出去最好兄弟的热血。血是冰冷的尸骨也是冰冷的,只有心头的血是热的。若不是兄弟倒在楚军倒下的就是自己,算上后悔,若是自己或许也会挡那一刀。 刘知幸走进军营翻身下马,一点都不顾及战胜归来的将士。还未靠近梁博刘知幸对着身后的将士放声大喊道:“取得这点成果,值得骄傲吗?”临近的几位已经哑口无言,刘知幸没有好脸色说道:“你们几个都跟我过来。” 随后对着邵九梁博赵朝坤三人说道:“还有你们都过来。” 将长枪扔给亲卫走在前面,还是没有见到褚翰林。拉过一名士兵去将褚翰林叫来,却是不知道褚翰林竟然不在军营。走进营帐都不曾褪甲坐在首位,尤大虎几人还在高兴说着这场战役的胜果。此时十三营高层只有褚翰林,楚阳,高小龙,郑水吉,郑水新五人不在。 此时只有梁博与知道刘知幸想要做什么的卢林脸色深沉,路上刘知幸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沉着脸说道:“你们觉得打了胜仗值得高兴是不是,今天摆庆功宴用不用开几十好酒助兴。” 年纪最大的大牛挺直胸径站出来,这次斩首之多仅此与卢林,比主将刘知幸还要多。喜悦的神情一脸大胡子都挡不住,高兴的说道:“将军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没有三斤可过不去啊。” 大牛这么一说营帐众人开怀大笑,不在十三将之列的小将也不在少数。大家都认为一场胜仗之后将军都迫不及待的嘉奖了不是,朝廷是朝廷的,十三营自己也有一套赏罚制度。没有雄厚财物,十三营如何养得起五千之众。 没有想到刘知幸重重拍在桌子上喊道:“你们还有脸喝酒,都给我站好。” 顿时营帐中安静,梁博立刻问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刘知幸看了梁博一眼说道:“一会儿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 坐在首位上指着大牛说道:“大牛你可知罪。” 原本打了胜仗回来的大牛顿时脸色凝固,难道打了胜仗没有功劳反而触犯军规不成。但是刘知幸是何许人也,十三营主将。只好站出来,很怕这位年轻的将军。众人也纷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大牛,真不知道大牛犯下什么罪。 刘知幸愤怒道:“不知道是吧,心里还想着斩首最多功劳第一是吧。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少原本应该回来庆功的兄弟们死在边境上,你一个是杀的痛快了,想过身后的将士倒在楚军刀下。为了救你一个该死的人,死了五个弟兄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替你死的。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此时大牛脸色变得茫然,他哪里知道那些兄弟是因为他而战死。只记得斩首多少人,冲进楚军中心真正的百人敌也不过如此。对于身外还真的没有想过,神情顿时凝固。 “不知道是吧我知道,吴刚,秋二,朱三霸,刘惕山,季荣强。他们五个都是好样的,都是为了兄弟敢去拼杀的人。你呢只为了一时痛快,将弟兄们的生死置之度外,该当何罪。” 吓得大牛浑身颤抖,众人觉得意外的同时刘知幸再次点名:“柳青你还笑,若是你多顾忌手下将士他们能多回来几位。还有你章汉个人勇猛值得骄傲,正是因为私自改变夹击需要临时变阵吗?” 众人纷纷闭嘴听着刘知幸一个个点名批评竟然没有一人反驳,在所有人中只有周岩从没有点名,心中还是有些胆颤。脑海中一直思索战场上那些地方做的不对,却是没有想到眼神火烈的刘知幸忽然盯着自己,已经准备好受批评。刘知幸却是说道:“这次只有周岩从做的很好,懂得调配人员用最锐利的刀刃对敌强悍的楚军,身后永远有一队人保证己身的安全。此次战役唯有周岩从部下损失最少,试问你们那个做到了。我不想听你们如何夸奖将士们多么勇猛,再勇猛的将士倒在马下也是个死人。都给我记住这是战争不是你们斗殴,知道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是胜利了,而他们呢,现在躺在冰冷的尸棚里。出行前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卢林抬头看了一眼刘知幸说道:“全歼入侵楚军一个都不放走。” 所有人纷纷低下头,虽然取得胜利却是没有完成任务。高小龙一队人只是负责将撤退的楚军阻拦,七百骑兵无形中成为最大的难题。此时卢林终于知道将军为什么大怒,心中再想若是褚翰林是不是能做的更好。 刘知幸说道:“都还知道是吧,从明天开始百夫长以上全部放下手中职权交由副手全部给我去学习。邵九你出来。” 没有参与围剿的邵九心想自己没有出征难道也犯错了,面对大怒的刘知幸也只好站出来。刘知幸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训练士兵,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这些都是你的学员,好好教一教战阵该如何变化,面对敌军又该如何迎敌。如果谁不服气让他尽管来找我,我亲自上课。” 接着对梁博说道:“梁博有空的时候与他们重新将军法,不听从者军法处置。”看到尤大虎在内的十三将觉得欣欣然,刘知幸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这不是和你们商讨这是命令,等他们回来都给我去。至于手下的将士训练示意,我亲自来操劳这一个月都给我好好学,一个人没有毕业,谁都不能走。” 沉寂的营帐外面已经十分热闹,高小龙几人回来立刻感到营帐。汇报之后众人才知道后面的战事如何的艰难,损失虽然不大,但是楚军七百与人一个冲锋便冲破防守。更多还是众人没有想到会没有那么多人,正要追击楚阳赶到才没有进行追杀。至今郑水新三人还气愤楚阳的阻挠,但是见到现在的刘知幸都是哑口无言。 刘知幸神情缓缓轻松下来说道:“毕竟打了胜仗,去吧,将士都在等你们。” 听到将军刘知幸松了气赶紧离开,都知道将军所说不会是假的,过了今日恐怕都不会好过。反而让邵九觉得为难,不是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这些人而是,众人都在应和自己讨好。 营帐中只剩下刘知幸梁博,看着垂头丧气的刘知幸梁博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刘知幸低着头说道:“或许是我过于苛刻了,第一次上战场都会心神慌乱。当年我第一次甚至好不如他们,梁大哥我是不是做的过了。” 看着心思憔悴的将军梁博看的出刘知幸现在心里很痛苦,都是一起出去的兄弟就那么战死给谁也不会好过。与当初活下来十三人不同,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之后刘知幸很久也没有从其中走出来,若不是林忠刘知幸恐怕心中疙瘩始终过不去,毕竟是自己带着去送死。 将刘知幸扶起帮着褪甲说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战死的都是好样的。将军做的也没有错,作为主将谁不怕自己的将士战死。将军这样做也是怕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战死,没有什么不对的。现在不严苛,后悔的是将军自己,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刘知幸说道:“以前在太平城出生豪门,觉得人生来都是有贵贱的。不觉得杀一个人有什么,直到来到军中上了战场才知道,人是有贵贱之分,但是生命不是,谁的命都只有一条。我刘知幸也算是经历过死亡的,很可怕。梁大哥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觉得天都黑了,时间是过的那么慢,慢到让人窒息。” 扶着刘知幸说道:“我知道,那次追击多少兄弟都死了。我都认为将军也战死了,至今也不敢想那时候谁能活下去。” 褪去铠甲刘知幸坐下看着梁博说道:“接下来可要苦了梁大哥了。” 梁博说道:“应该的。” 刘知幸低头说道:“梁大哥你也去吧,将士们打了胜仗值得庆和。你这个副将也该出去说几句,我就不出去了,心里很烦再影响将士们的心情。” 听到刘知幸话梁博缓缓走出营帐让士兵送来饭食,与一小坛酒。刘知幸坐在哪里随便吃了几口,一手拿着酒坛坐在哪里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抬头看着屋顶说道:“玉莲你还好吗?大半年了真的好想你。”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八章琴瑟无音花有色 居住在卢氏酒楼的温小明百般无赖的坐在窗前,瞧着路上寥寥无几的人群。桌上放着半坛酒酿一碟小菜十分无趣,觉得太平城与记忆中样子很是不同。记忆中的太平城繁花似锦,如今冷冷清清的很是不喜欢。喜欢热闹的少年觉得太平城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早些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任艳打打闹闹的也挺有意思。 看着窗前顿时不停的摇头,不知道怎么脑海中居然会出现那个傻傻的姑娘。被姐姐打扮了一下还不如从前花花绿绿的可爱,刁蛮的样子天下女子还真是少有。至少比江湖上所谓的仙子要好的多,至少没有那么做作。也就是对自己不依不饶的,别的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很有钱。虽然追了很长的路,每当干瘪的钱囊让人忧愁时,总会在无意中钱囊变得鼓鼓的。 想了很长时间赶紧摇头说道:“我他娘的疯了,想臭丫头干嘛,哪里比的上喝酒重要。” 不需要招待客人的老掌柜远远听到少年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意,活了几十年怎看不出少年还是将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放在心上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记得有此路过房门时听到少年梦中一口一个臭丫头,脸上的笑容是挡不住的。 心想:“少年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像老头子我。” 拿了一个碗坐在了温小明身边,笑嘻嘻的老脸坐了下来。说道:“小少爷老头子讨杯酒喝。”虽然是在说已经将酒倒在碗中,自然不会觉得少年人不同意,不算年纪都是男人吗?两个男人做到一起能谈的事情可就不少了,尤其是在酒楼最好的一个位置。 懒洋洋的斜靠着墙壁,温小明说道:“掌柜的你说但皇帝的权利就是大啊,好好的一座城,不就是死个女人吗?用得着兴师动众吗?弄得小爷找个乐子的地儿都没有。” 这几天实在是习惯温小明的言语无忌,不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判个死罪也得坐进天牢一辈子也不用出来。酒没有到嘴边立刻放下赶紧说道:“我的小少爷话可不能乱说,不要再说了,吓死老夫了。”也就是能在温小明身边自称。 心里还在低估这少年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温小明对着窗外打着哈欠,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不就是说了句话,至于这么害怕吗?人都是要死的,死都是冷冰冰都一样。” 实在是觉得掌柜很无趣,没有那个功夫平平的杨尘。虽然人不咋地可是说起话来对胃口,喝点酒能从天上谈到地上,那才叫的聊天吗?你说你一把年纪了,都没有一个小伙子会说话,白活了几十年。 对着老掌柜说道:“你说以前坐在这里能经常看到姑娘们路过,可是我都坐了两天了怎地一个都看不到啊。你是不是骗我,小爷的剑可等着出鞘呢?不出鞘容易生锈。”实在是对面坐着的温小明,换做另一个人就成了另一个意思。不然掌柜可要谈谈经验了,可惜是真的剑。 无赖的拿着酒坛对着老掌柜小小的酒碗碰了一下说道:“姐姐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今天馨妃娘娘出殡,大部分人都去送行,也就是老头子腿脚不利索懒得走。居说馨妃娘娘是大梁建国以来第一位以皇后礼仪入葬的贵妃,陵墓就在黄陵不远处。据说陛下要让馨妃娘娘千百年也要陪在身边,说起来天下女人最羡慕的莫非馨妃娘娘,得此夫君夫复何求。” 说的认真温小明却是很诧异的瞧着老掌柜说道:“想不到如此酸的话是您老说的,是不是您老下辈子也当个女人嫁给皇帝。”脸上风趣的模样。 老掌柜十分尴尬的说道:“小小年纪胡说什么,找打。”温小明嘿嘿笑着。老掌柜很喜欢与少年聊天,总觉得年轻了几十岁。没有那些年纪轻轻的死板,也没有富家公子的傲慢,还是江湖人好说话。 温小明拿着酒坛向着窗外看了一眼,大街上穿着一身淡黄群头上别着许多金贵簪子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年纪很大的嬷嬷。两人相伴走在路上,为平淡的街道添了许多色彩。少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少女,老掌柜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淡淡笑意抿了一口酒觉得很有滋味。天下最下酒可不是美味的菜肴,而是眼前漂亮的姑娘,苦酒胜似甘霖。 两人相视一眼接着去看哪位远远的姑娘,好在距离有点远。老掌柜说道:“这天下就没有比美人更下酒的菜肴,劣酒胜似甘霖佳酿。” 瞧着老掌柜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温小明诧异的举起酒坛说道:“您老说的在理,小子不敬你一杯都对不起这句话。”老掌柜都没有发现,温小明用的不是小爷而是小子。 对着温小明添这嘴唇道:“都是经验,都是经验。” 两人碰杯老哥小弟的称呼着,男人之间哪有年纪。相互寒暄之后才发现哪位姑娘居然不见了,温小明趴在窗户上坐看又看还是没有发现。正瞧着突然听到下面的喊声:“温小明。”吓得温小明差点坐在地上,原来那个好看的姑娘居然是任艳。 楼下老嬷嬷说道:“小姐咱们走吧,温少侠还是以前的样子。” 任艳看着温小明缩头心里酸酸的说道:“嬷嬷我是来和他告别的,本来婚约就是父亲的一句戏言。我想通了,和他告别之后就跟着嬷嬷回家。” 楼上温小明想要逃,已经站起身子要翻窗而走。却是被老掌柜拉住,玉莲交代过如果任姑娘来了一定不能让温小明跑了。那么远早早看出那个黄衣姑娘就是任姑娘,才说出那样的话。 温小明死活推不开老掌柜,老掌柜何尝不清楚少年武艺高强拦是拦不住的。只要人想走谁又能拦的住,一颗远走的心,谁都拦不住。 任艳走进屋子看着温小明滑稽的模样久久没有说话,温小明却是对着姑娘傻傻的笑着。真的不习惯身后没有花花绿绿的姑娘,此时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带着红衣走在带着一抹白布站在大街上,玉莲看着长长的车队。红衣说道:“姐姐你说能嫁这样一位夫君,该是天下多少女子羡慕的人。” 玉莲挤在人群中可以看到无数前来送行的人,多是女子。宏伟的仪仗队从皇宫出发,环绕太平城一周。原本没有礼仪,皇帝陛下在仪仗队行走路上刻意相加。年轻的皇帝曾经对同样年轻的馨妃说过,我一定带你看遍太平城的每处风景。一直记在心中,可惜永远是一句空话。最大的遗憾还是大海,可惜永远不能去看茫茫大海。 轻轻敲打红衣的头说道:“不要胡闹。”眼神还是盯着长长的仪仗队,眼神中存满了羡慕。 最前方是皇室子弟,许多皇室子弟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在其后是蜀中林氏,在馨妃离世之后林燮将林馨的名字填写入族谱。作为林氏家主认同,一位离开家主几十年的女子再次进入族谱。 与林燮相伴的魁梧汉子心中愧疚,脸色没有表情与兄长相伴。林燮说道:“陛下如此做确实有违为君之道。” 魁梧的汉子轻轻说道:“哪又如何,这是陛下欠小妹的。本来就该是皇后之尊,现在不过是仪典入葬而已。”神情平和带着一丝愤怒。曾经林燮带着蜀中林家相助登基,与刘策不同。何尝没有心思让馨妃带上凤冠,齐王便是当朝太子。这些年来林燮对皇后没有什么怨言,却是不代表蜀中林氏对皇帝没有怨言。 两人相伴久久不曾言语,魁梧男子说道:“齐王还没有回来吗?” 林燮摇头道:“北方已经大乱,刘策已经领兵过去。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齐王很快会回京。不是为母妃吊孝而是办事不利,若不是馨妃离世恐怕满朝文武不是好说话。从两位尚书的行动中能看出,齐王殿下这些做了许多连我也不知道的事。这次回京就算不被禁足,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参与朝政,五年算是白费了。” 魁梧汉子不在说话,深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等齐王回来再做谋划,没有想到一场大雪不止是打断皇帝的南征,更断送了齐王上升之路。男子看着灵柩,遗憾没有见到小妹一面。男子正是林忠的父亲蜀中二爷林奎,更是一州刺史。 皇宫之中头发花白的皇帝坐在清林殿,对面摆着一把木琴,双眼呆木。好似眼前坐着那个熟悉的人儿,只是那个人永远不会在坐在面前。眼前的木琴还有谁为朕弹奏,记忆中的曲子一首接着一首在耳旁回映。 轻轻抚摸这木琴说道:“朕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去做,你为什么要早早离开朕。朕说过要带你去大梁更南边,哪里有广袤无垠的大海。只有大海才配去听你弹奏的曲子,想来琴声一定响遍整个天空。” 安寂的清林殿渐渐昏暗,守在殿外的魏公公说道:“陛下天黑了。” 皇帝身子越显得老迈,一件件事压在心头。精干的皇帝陛下不过才几个月,仿佛苍老了许多。一场大雪之后朝堂上少了许多言语,只有很少人还在谈南镜兵工厂。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皇帝也很少谈及南楚,如今最在乎的还是北方。 起身走出殿门摆在门外的几株海棠花,这是馨妃身前的喜爱之物并没有跟着入葬。清林殿的一切还是照旧,只是许多人变了也有人不在了。魏公公站在皇帝身边指着海棠道:“陛下花开了,看很美。” 皇帝难得露出笑容,伸手抚摸脆弱的花朵。艳丽的花儿就好像心爱的女子至始至终都是如此娇艳,直起腰回头看了一眼摆在大殿中央的木琴再无琴声。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漫途归来落魄王 临近黄昏玉莲来到卢氏酒楼,才进入酒楼见到守在外面独自饮酒的老掌柜。二楼上有一位陌生的妇人,妇人穿着一点都不比贵族府上的仆人差。身上绸缎不是便宜货,只看气质便不是寻常人。 老掌柜放下酒碗乐呵,说道:“东家您回来了。” 看着老掌柜独特的笑容红衣实在不习惯,从来都是板着脸的老掌柜今日稀奇的笑容实在是古怪。玉莲说道:“您老有什么喜事。”红衣已经坐下吃着老掌柜的几碟小菜,抬头说道:“一定没有好事,说不定看上一个小姑娘都要去提亲了。” 对于口无遮拦的红衣老掌柜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说话都没有一个女人的含蓄。不过也是天下有几个像东家一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国公府的二公子更是一军的少年将军,还有鸡鸣巷的张公子都是世间少有的俊杰。与张柏接触不多,老掌柜还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举止谈吐不凡,相信今年科举一定能考取一个好功名。 正好说高兴事的老掌柜被红衣这么一说给堵在心里,连忙夺下红衣的筷子说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一来就打趣我这老头子。” 抢下筷子对着老掌柜嘿嘿一笑,玉莲对于红衣实在是没有办法,或许只有在自己这里没有这么调皮吧。都十五岁了还是孩子气,但是想来自己也不过十八岁。 老掌柜说道:“东家你看任姑娘来,小少爷居然没有跑很稀奇。就是嘴硬明明心里在意,就是不说何苦呢!” 玉莲听老掌柜将事情的缘由一一说来,脸上带来笑意。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吗?任艳是个好姑娘,你怎能不喜欢呢!不去打扰亲自去了厨房,老掌柜乐的自在。想不到今日能尝到东家的厨艺,虽然比不上秀文姑娘的厨艺。但是在太平城时间久了还是挺想念家乡的味道,乐滋滋的喝着美酒听着二楼时不时的吵闹声。 说道:“还是年轻好啊,吵架都是新花样。” 摆好一桌子菜肴红衣虽然有帮忙但是早早坐在哪里,老掌柜闻着香喷喷的菜肴说道:“东家好手艺,老头子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味道不差但是也谈不上好,毕竟酒楼有大厨。美就美在是东家亲自下厨,可这个小姑娘不懂规矩,东家还未坐下自己都一副大吃的模样。 玉莲说道:“红衣等等萧铭任姑娘。” 无奈的红衣放下筷子道:“好吗?姐姐是给混小子做的。” 三人坐在一张大桌子等着,楼上的嬷嬷时不时的看着下面。哪位青衣姑娘俊美,老掌柜称呼东家好似与温少侠关系不一般。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想来就是因为这位女子才不喜欢自家小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憎恨,不就是一座酒楼的东家而已,怎能与小姐相比。女子虽然不能继承家业,山东任家随便翻个指头也比一座酒楼强上百倍。 随着房门打开温小明首先走出,看着楼下姐姐摆着一大桌菜肴一个纵身从二楼翻身而下,几个纵步已经坐在玉莲身边说道:“姐姐这是给我做的。” 玉莲轻轻一笑没有搭话,楼上嬷嬷更是看出哪位青衣女子与温小明关系不一般。任艳走出脸色显然好看了许多,一下午从一开始的无言到吵架。对于从不关心自己的温小明其实已经有了好转,重要的是温小明这次没有逃避。一直在吵架,温小明的嘴更是得理不饶人。好在没有动手打人,已经很不错。只是依旧没有接受自己的意思,所以才一直吵架。 慢慢走下楼梯嬷嬷跟在身后,玉莲面带微笑的说道:“任姑娘不知道这些合不合胃口,我随便抄了几个菜。” 很乐意的坐在玉莲身边,红衣不在乎这些,作为哪有这一桌子菜肴来的实在。眼巴巴看着玉莲,玉莲没有好奇的看着红衣说道:“吃你的吧。”忽然大放光明拿起筷子说道:“好嘞。” 温小明的吃相比红衣更加难看,至少红衣小嘴不停的吃着时不时还要老掌柜倒上一碗水。老掌柜也乐的自在,太平城中没有晚辈也就这几个年轻人有个说话的。倒了一碗水笑嘻嘻的说道:“好喝吗?” 红衣差点吐出来居然店里最烈的樵子,恶狠狠的瞧着恶作剧的老掌柜,赶紧不停的吃菜缓解口中的酒味。温小明差点喷出来,红衣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滑稽。 任艳的吃相也算不上好,只有嬷嬷一人站在任艳身后。玉莲说道:“您也坐下吧,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吗?”没有想到嬷嬷根本没有理会,若不是小姐在这里她何必留在这小小的酒楼中。 对于嬷嬷玉莲也不好再说,一顿饭吃的很快。只要有红衣在饭桌中从来都是很热闹的,但是对于粮食一丝都不浪费,或许是当初在春林楼受了很大的苦。 三个人一个样子摸着肚子,玉莲很是诧异出身名门的任艳也是这个样子。尤其是现在的模样与温小明一模一样,红衣还好点。温小明任艳几乎同时说道:“姐姐我要走了。” 顿时玉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温小明立刻说道:“姐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觉得太平城没什么意思。没有江湖上有趣,现在太平城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多会儿才能热闹些。” 任艳虽然有些失望还是说道:“玉莲姐姐我是要回家,已经和那家伙谈清楚了。以后再也不纠缠他了,爹爹会给我找个比那家伙更好的夫君,让他羡慕去吧。”眼神极其古怪的看了温小明一眼。 说罢起身说道:“玉莲姐姐我就不逗留了,不然又要让那家伙讨厌了。有时间我一定会来太平城看你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玉莲看得出任艳心里不舒服,只是自己还能怎么样。 玉莲起身正要握任艳的手嬷嬷立刻打断说道:“用不着你假惺惺。” 顿时温小明勃然大怒红衣的脸色也不好看,老掌柜对这位有点姿色的妇人顿时毫无好感。温小明顿时起身对着嬷嬷说道:“再胡说八大打烂你的臭嘴,不要以为有点功夫小爷就杀不了你。” 玉莲立刻挡在温小明身前,任艳立刻说道:“嬷嬷你误会玉莲姐姐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众人的反感嬷嬷立刻拉起任艳的手说道:“小姐,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不愿留下。”无奈的任艳不停的说着,实在是害怕这个嬷嬷。这人是父亲的心腹,回头看着愤怒的温小明。那一刻能够看出温小明真有杀人的心思,虽然没有当初对自己般的可怕。认识这么长时间,温小明是什么性格怎会不知道。 随着两人离开红衣收拾餐桌温小明说道:“姐,我明天就走了。江湖待的腻了我就要靠姐你养活我了,我这个人除了动动手也没有别的本事。” 收拾餐桌的红衣不怀好意的说道:“混小子你还是男人不。” 温小明投来邪异的眼神道:“不然臭丫头你试试小爷我是不是男人。”吓得红衣低头不语,实在与温小明没什么好说的。 皇宫中身穿蟒袍的齐王跪在御书房外,久久没有得到父皇的召见。经过赈灾失利之后大好局面荡然无存,原本认为不过就是灾民而已,只要给足够的粮食饿不死没什么事。只要等到大雪消融能够缓过来,万万没有想到手下的官员居然如此贪婪。一开始的一百万赈灾款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投入民间,加上当地官员的贪渎几乎所剩无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引起民愤,当醒悟之后已经来不及。第二波赈灾款一直压着还是挡不住人心的贪婪,一度引起暴乱。三州之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被暴民屠杀的官员便不在百人以下,那时候的齐王甚至带领军队开始镇压。大怒之下将一座暴民夺下的县城展开屠杀,对于参与贪渎的官员一一调查。雷厉风行一举将两郡官员所有贪渎纹银超过十两以上者全部斩首之众,如此才平息数县百姓的暴乱。 只因为屠城一事使得暴民被有人聚拢形成一股不可想象的力量,最强的甚至超过三万人,上有六十老汉,下有十二三岁少年,妇孺也不在少数。虽然没有强大的武装,却是胜在人人不怕死不要命。率领当地军队的几场胜利也表现出卓越领军天赋,奈何越打越多。出汶州遇到一支训练有数的暴民,这已经不单单是暴民,无形之中有一掌大手操控者一切。 暴民之中最少有几位精通兵法之人,至少也有不少人识文断字。身在三州之地的齐王殿下一时间分不清楚那支军队是暴民,那些是井然有序的祸患。被困在一座县城中三日几乎断粮,若不是刘策领兵前来后果不堪设想。刘策的缩短雷厉风行,随军刑部官员一连将各地官员革职调查,另一方面带领当地官员建设家园。 有着大军镇压不到一日的时间动乱的一郡之地已经趋于安静,大雪消融一些地区已经可以播种。更多的地方只能依靠朝廷的白粥度日,随军而来不在是白银而是大量的粮食。齐王看着一袋袋白米痛哭流涕,那都是生命。第一次认清楚粮食的力量,饥饿的可怕。早一日还是扛着锄头攻城的汉子,现在端着一盆热腾腾的白粥喂不到五岁孩子。 一幕幕在眼前深有所悟,但知道母妃去世。一方刘策手握父皇圣旨招齐王回京,将一切事宜交由户部主事。在离开汶州之时一大批年轻的官员已经踏上三州之地,那一刻齐王知道北方再也不是只手遮天。这些年轻官员或许做的不如混迹官场的老人强,但是有一点,年轻的官员没有人会放弃这道晋升之路。 在回京的路上深刻认识到太子的可怕,但自己在招揽满朝文武的同时。太子一直支持经过科考晋升的学子,太平城将近一半的有学之士都受过东宫的恩惠。相信这一批年轻的官员,经过赈灾之后都会有晋升。 跪在御书房外的齐王此时最恨但有最痛,哪位悄悄离世的母妃。再最艰难的时候走了,心中如何不知道能留在太平城,父皇的恩宠都是来至哪位与世无争的母妃。如今唯一能对太子产生威胁的只有两位舅舅,这是最后的筹码。也是齐王最后的一张底牌,从未想过能有朝一日用的上。 太子殿下缓缓走来,齐王侧头看了一眼说道:“太子殿下。”十分恭敬。 从未觉得如此快意的太子躬身一拜道:“齐王兄。”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章知错改错不认错 齐王始终跪着不曾起身,母妃离世已经有一月之久。今年的春来的极晚,取得也快。烈日炎炎下穿着蟒袍的齐王殿下后背已经湿透,太子挺身而立道:“辛苦齐王兄了。” 在齐王看来太子这是天大反而讽刺,三州之地暴乱虽原因不在自己却也难逃其责。从早朝起一直跪在御书房外,若不是皇帝长子恐怕难逃一死,不足以平民愤。脸上平静如常道:“小王无力力挽狂澜,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没有殿下坐镇东宫,小王恐怕会葬身与乱民之中。”再次向着太子一拜,虽然未曾起身却始终没有君臣之礼。 常年被齐王压制的太子接受齐王的一拜,没有别的原因。从册封储君以来齐王从未有过礼数,难得的机会。有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身为太子值得这一拜。 齐王跪在烈日下太子没有去扶,这不是他的职责也有权利赦免一位犯有大罪的王爷。只能陪着齐王在烈日下站着等着父皇召见,早朝早已经结束。进入夏季除去三州之地其他的州郡没有什么大事,今日早朝已经在谈论何时开殿试。已经推迟三月有余,终于在今日确定在七月下旬。正好与皇帝寿辰在同一月,比寿辰早了几日。 早朝上皇帝说:“今年士子多出几位有学之士,便是朕今年最好的贺礼。” 知道过了午时魏公公才出现,此时太子脸色还算好。虽然没有吃午饭至少等待的时间不长,齐王从天亮起便跪在这里滴水未进又与太子说了许多。太子表现出兄弟之情,弯下身子说道:“齐王兄慢点。” 搀扶着齐王缓缓起身,任谁跪了数个时辰也不会好过。距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在太子的搀扶下走了许久。魏公公一直守在身边,深处皇宫几十年不高逾越的从来不会染指。这也是魏公公能作为宫中一把手的缘故,两位小太监推开房门魏公公不曾进入而是守在门外。 两人进入御书房,皇帝脸上瞧着两位最看重的儿子带着一丝笑意。但两人靠近已经变成一副严厉的君父,如何不清楚太子齐王在御书房外等候许久。早朝之后用过午膳,一直坐在哪里安静的等着。兄弟二人的交谈每过一刻便会有人汇报,甚至两人在交谈中的表情动作都一一记录在案。虽然齐王在赈灾中失利,毕竟是最喜欢的儿子。曾经一度有废太子的心思,以王安为首的重臣一直反对。 对于此事知道的人只在少数,从太子开始监国开始朝中的风言风语也逐渐消失。看着两位皇子走近,脸色紧凑道:“坤儿难道还需要让人搀扶。” 太子立刻松手,齐王双腿麻木。刚才若没有太子搀扶不说能不能走进御书房,恐怕能不能站起身都是问题。此时太子松手勉强能够站立,一步一颤缓缓向前走。直到距离皇帝十步才停下,脸色极为难堪。 随着皇帝大喝:“齐王你还有脸在朕的面前站着,跪下。” 面对父皇的威严太子都身体一颤,仁慈的父皇从未如此在齐王面前如此愤怒。齐王勉强双腿委屈,双眼一直不敢看父皇一眼。速度很慢很想听到一向最恩宠自己的父皇说一句算了,可是直到完全跪下也不曾得到答复。 太子躬身施礼道:“父皇齐王兄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三个时辰,请父皇以齐王兄身体为重。”说的大义凛然。 听到太子的求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呵斥道:“身体重要,若是能用你的命换取数十万百姓的生命,朕毫不犹豫的将你斩首示众。齐王真是好本事,太子都为你求情。满朝文武多数再说,三州乱民罪不在齐王,真是好本事。” 低头不语的齐王的虽不知道早朝发生什么事,心中很清楚那些为自己求情的人一定多是太子的人。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的人很多,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看起来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太子殿下。经过此时之后三州官员必然会经过一场换血,未来几年北方数州之地恐怕只知道太子殿下而不知道齐王。三州名乱未必没有太子在暗箱操作,不然那些编制有序的军队从何处而来,为什么有翩翩追着自己不放。 听着父皇一声声责骂不去反驳,回京之后赈灾莫名其妙消失的白银足足有二百万两之多。如此多国吊足够八座兵工厂一年所用,是何人在后动了手脚至今无人可知。一共三次拨款只有第三次完全用到赈灾之上,至今毫无头绪。 许久之后太子恭敬如常,皇帝说道:“即日起闭门思过,收归皇城金令无旨不得进宫。” 恭敬的将宫城金令交出,见到齐王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皇帝拿起身边的金樽重重扔出,只差毫厘便砸在齐王头上。勃然大怒说道:‘到现在还不服气,朕的齐王殿下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句办事不利,三州百姓苦不堪言不说,死在雪地中的百姓有多少。还敢行屠城之举,那些都是大梁的子民不是异国贼子。一个不爱惜子民的王爷能担的起国家大事,今日不让你上朝没有反驳的机会,心里不服气是吧。齐王你丢得起脸,朕还拉不下老脸。身为皇室子孙,连灾民的银子都敢收入囊中,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吓得齐王俯下身子不敢言语,大殿一片寂静。对着齐王喊道:“滚,给朕滚。” 赶紧起身想要离开,却发现双腿长时间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片刻之后两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将齐王架起送出御书房,随着房门关闭皇帝脸色没有一丝好转。平和的太子不敢看着父皇的脸色,能够感受一双及其恐怖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安静的大殿内想起皇帝的声音:“真是朕的好太子,居然手段通天,身在东宫手还能伸到汶州。” 心神一怔装作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些什么。”神经紧绷不敢出任何差错。 皇帝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朕这段时间不上朝,朝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那些小动作朕一清二楚,第一批赈灾款朝中有人贪渎是谁朕难道不清楚。一百多万银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又有谁有如此大的胃口吞下。只有不到一半到的北方,各地官员肆无忌惮恐怕只有一个齐王还做不到吧。第二批呢能在大军押送下还能晚了半个月,秩序严谨的乱民想必有人在幕后指示吧。太子不给朕解释一下,那些军中悍卒来至那支军队。” 紧紧握着双拳身体不停的颤抖,依旧回答道:“儿臣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此事一定要严查,立斩不赦。” 终于起身一步步走来,走的算不上慢,太子却是觉得过了许久每一步极为沉重。皇帝走到太子身侧带着笑意轻轻拍打太子的肩膀道:“难道这件事不是朕的好儿子,朕想不到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调动侯马郡的驻城军。不然太子殿下好好想想,朝中有谁谋反之心。”太子殿下每一个字重重砸在太子心头,谋反二字堪比泰山。 轻轻抬头看着父皇轻声道:“谁敢大逆不道,儿臣定然严查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言语坚定。 看着头发花白的皇帝,太子眼神坚定好似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皇帝微微一笑道:“调动侯马驻城军的难道不是太子殿下吗?”若是贪渎国吊阻止齐王赈灾,不过是废贬为庶民,私自调动驻城军追杀齐王谋反之罪难逃一死。 两双眼睛相视就不分离,此时太子好似忘记眼神的男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许久之后皇帝转头道:“不就是一郡驻城军罢了,用不着审查。刘策大将军已经全部拿下,为首的将令也当场斩首。得到答复是看不惯赈灾官员的私心,身为军人不懂法纪理应当斩,三千人没有死在异国他乡。因为朕用人不利死在大梁军人刀下,实在是可惜。” 太子则不以为然立刻说道:“父皇军队某乱理应当斩,是地方官有错在先怪不到父皇身上。”说的真诚屈身作辑。 对着太子微微一笑道:“接下来三州之事全权交由太子,朕希望秋后能看到一个太平的大梁。既然灾银已经送到灾区,将贻误灾情的官员收监秋后问斩。别的人就算了吧,大雪封路实在是为难将士了。” “儿臣遵旨,敢在立秋之前平定民乱。几处堤坝已经抽调人员建造,工部已经拟定出方案随后便有奏章递上请父皇批准。”皇帝再次看了一眼太子,才将自己择出已经要对北镜几条河流大刀阔斧的建造。 摆摆手道:“这些小事太子用不着事事都过问朕,自己做主就好了。”说罢双手附后向着后殿走去。 看着父皇离开的身影,太子转身离开御书房。一路上走的缓慢,身体一直在颤抖。两条退不停的打抖,满头汗水仿佛积攒的洪水般一涌而出。身上锦衣更是被汗水侵蚀,双掌中心十个深深的印痕。 赶回东宫没有去看今日送到东宫的奏章,进入书房一座吩咐太监宫女纷纷离开。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齐王被禁足无召不得进宫,这比将齐王贬到封地更为合适。至于在北方死了多少人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此次对于北方三州的安排孤注一掷,周恒多次阻止就是不听。若不是如此怎会有如此效果,全身心放松洋溢着笑容。 周恒紧张的赶来,不停的询问太子殿下是否归来。当知道太子已经回到东宫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赶来都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看着太子脸上的笑容,身体轻松吊着的一颗心才放心。从齐王离京开始太子已经谋划,多次劝解都无用。从那一刻起周恒才第一次认识太子没有世人眼中的仁慈,主子就是主子,认同一人是谋士,不认同者只是无用人罢了。 闯入房门周恒直接跪下道:“殿下。” 太子笑着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周恒神色凝固道:“请殿下下次不可如此行事,三州之地都是大梁的百姓。仁君爱戴百姓,古人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不戒。” “用得着你来教育本宫吗?难道你周恒也认为本宫错了吗?”太子双目盯着周恒。 周恒低头再次喊道:“殿下。” 太子脸上的笑容无可掩饰道:“本宫知道了,也用不着在坐此事。”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一章一朝失势众人弃 皇宫之外齐王面前站立,来至齐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候许久。见到自家王爷出宫立刻赶上去,齐王脸色没有之前的畏惧反而变得轻松许多。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机做好的谋划功亏一篑,一拐一拐的走到马车前仆人扶着登上马车。车夫不敢多问一句,自家王爷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尤其是经过一场大事之后,成功礼贤下士尊敬有礼,若是失败杀人也不过是小事而已。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掀开车帘望着越来越远的宫城,好似这座长大的宫城离自己越来越远。母妃的离世在心中留下极大的阴影,这么多年早已经认清楚父皇。宫中有没有母妃是天壤之别,只要母妃还在无论犯多大的错都有机会,那是父皇欠母妃唯独不欠他萧坤分毫。 望着宫城说道:“萧殷现在这座城归你,本王迟早会有一天会站在你面前。还有你们都等着,本王会回来的。” 回到府邸已经黄昏,齐王一路上想了许多。从离开太平城之处再到回京之后的一切,似乎每一件事幕后都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一路将条条脉络分析清楚,发现发生的每件事其实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父皇。随后一想其实还有一个人能控制群臣,那就是有见过职责的太子。出宫的路上与随身太监询问了许多算不得大事的事,甚至是可有可无。 发现从自己离京起母妃便病重,本该户部尚书负责的拨款运输其中出现很大的问题。看似毫无关系的太子殿下在其中到底是什么角色,父皇的心思到底如何。直到齐王府外才想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在母妃病重开始。从那刻起太子监国,在其中能做的文章便会很多。只有一点想不通,自己在北方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太子所做的一切未必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只是训斥自己,对于太子所做的一切毫不知情。若刘策是平叛,区区平息民乱用得着身为兵部尚书的刘策亲自领兵。 林燮虽撤去南镜统帅之位,依旧是大司马。年纪不小以后在外领兵已然是不可能,刘策多年在京已然有七八年未曾在外领兵。直到刘知幸进入长风军之后刘策手中的权利逐渐增大,直到贵为从一品的兵部尚书。有一种可能便是父皇想用刘策掣肘军中威望极大的林燮,当年刘策在北镜立下的军功丝毫不必林燮差。直到提出《征南疏议》遭到群臣反驳,之后再也没有出外领兵。 走下马车见到四位王妃等候,在旁还有一位年轻人周瑾。齐王仿然大悟似乎明白,为什么会让刘策去平叛而是其他人。并不是其他将军做不到,而是只有刘策去了能留下自己的性命。说道:“难道现在朝中父皇已经没有信得过的大臣了吗?” 齐王的话几位王妃好像没有听到,而齐王府上众多属官却是听得清楚,尤其是周瑾却是记在心中。皇帝陛下现在在朝中没有完全值得信得过人,说起来简单但细想是多么可怕。 两位王妃扶着齐王一步步走进府门,一路上齐王能看出王妃心中的担忧。可是除了担心之外还能做什么,娘家没有什么势力。不是强硬之人甚至有些软弱,若不是生的长子未必能坐稳正妃的位置。 走进屋子一种属官都跟在身后,齐王轻轻拍了拍王妃的手说道:“本王没事,放宽心。”转身看着三位侧妃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在去往皇宫之前四位妃子都在害怕。发生那么大事王爷回不来这么办,王妃甚至已经做好去往封地的准备。 王妃看着齐王说道:“王爷不然我们回封地,再也不来太平城。” 看着妻子温和的面孔道:“本王到是想回去,短时间恐怕是不行了。爱妃你们先回去,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商讨。” 见到王爷温和的目光王妃带着三位侧妃离开,齐王一拐一拐的走进大堂。属官想要搀扶齐王奇异的眼神问道:“本王到了需要扶的时候,本王能自己走退下。” 坚硬的青石板上任谁贵数个时辰也不会好受,现在还能自己走的齐王已经十分牵强。但走到虎皮座椅上艰难的坐下,眼神囧囧盯着数位属官。其中已经有许多身影不见,为首的依旧是户部尚书,而另一位工部尚书却是不见身影。齐王没有懊恼树倒猢狲散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相比现在的工部尚书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 双手抚摸虎皮说道:“现在是不是觉得本王失势都想着另谋新主子,想走的人本王不会拦着。相信各位现在都知道陛下虽然废除王位,在朝中也没有话语权。如果现在有人觉得本王不值得效忠,大可以离开另谋新主子,只要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本王都会记在心中。” 在众人沉默的同时户部尚书走上前说道:“殿下陛下可曾说过让殿下回封地。” 听到户部尚书的提问众人的目光都在齐王身上,此事关系重大。齐王府属官还好说,在朝为官的便会面临极大的难题。齐王不在太平城势必要做出选择,如果依旧投效齐王想要晋升定然不会有机会。尤其是户部尚书,效忠千里之外的齐王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齐王看着众人的眼神说道:“父皇只是将本王囚禁在王府。” 双眼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在朝者虽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能看出一些脸上轻松了许多。只有少许人对于齐王的回答有所失望,在这其中便是以周瑾为首的谋士属官。是否留在太平城完全是两回事,回到封地必然是最为安全的,但是朝廷发生任何变故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但是去往封地能做的事情必然会在太平城要多得多,齐王在进宫之前已经每一种可能全部想过。 一番朝议之后齐王说道:“既然诸位还相信本王,本王心中很高兴。只要本王有机会登上宝座,你们都是扶龙之臣。户部尚书你可知道三州之地的赈灾款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第二批久久未到。此次你们拿了多少银子。” 此时虽然是惯例,齐王的提问却是将户部尚书为难。念过五旬的户部尚书心神一怔,这是王爷不信任自己。此事直接影响到齐王在三州之地的成败,听到齐王毫不忌讳的提问五十多岁的户部尚书非但没有觉得担心反而轻松了许多。 抬头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当着众人面的说清楚,许久之后齐王的脸色变得狰狞。心中憎恨哪位太子,真是把握好一个天大的机会。此次之后可以说斩断齐王最重要的臂膀户部,尤其是哪几位户部主事竟然是太子的人。这一点连身为户部尚书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恐怕谁也不会知道户部在齐王的手中竟然会有太子的人。 听完户部尚书与齐王的对话,作为局外人的周瑾脸色漆黑。果断打断两人的对话,齐王很诧异周瑾为人谨慎从来不会做出逾越之举。周瑾不给齐王说话的机会直接对户部尚书说道:“大人在下认为要尽快辞去户部尚书之职,要尽快,越快越好,名声狼藉都是小事,最怕会让大人性命不保啊。” 如今朝中齐王能用的也只有户部尚书一人位高权重,心中如何舍得放弃。户部尚书何尝不清楚,一旦失去尚书之位那对齐王已经毫无用处。但是经过周瑾这么一说有怎会想不到,刑部尚书一直在上奏严查,御史中丞监察百官也有要将贪渎赈灾款上。一旦开始严查以前所做的事未必能藏得住,此时脸色变得惨白。 齐王的脸色更加难堪,众目睽睽之下周瑾再次说道:“殿下此事不得不做出假象,点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北方不知道朝中已经有人提出彻查此事。这只是一个开端,知道消息的百官人心惶惶。陛下现在没有确切的旨意,但是此事必然会做。殿下如今能做的只有将自己择出,能销毁的销毁,不能的推到他人身上,没有别的选择。” 对于此事齐王竟然毫不知情,户部尚书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选择。顿时大堂之中一片寂静,除了齐王府属官之外的所有朝臣都是思量。周瑾所说不一定是单独说户部尚书何尝不是再说所有人,沉寂之中齐王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周瑾你留下。” 见到众人正要离开齐王再次说道:“今日从齐王府离开之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若非必要不用亲自到王府,让人带句话。” 众人向着齐王一拜转身离去只有户部尚书还在思量周瑾说的话,心中清楚此事但是不敢去想。直到走出齐王府老人说道:“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大堂之中只剩下周瑾与齐王二人,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齐王问道:“这些人谁值得用,谁有异心。” 逼着眼睛的齐王听周瑾将这几个月在太平城发生的事都一一诉说,许久之后齐王沉思。周瑾说道:“最近在太平城会发生的大事只有两件,微臣认为殿下可以在陛下的寿辰上尊敬有礼。唯独不能参与到今年的科考,经过北方大乱官员革职会有一批士子任职,这是一次好机会,但是殿下恐怕要失利了。” 齐王心神凝固想了许多道:“本王连府门都出去,手下能用的寥寥无几还能做什么。周瑾可知道母妃葬在何处。” 周瑾将馨妃入葬之事一一诉说之后,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既然不能出府能做的事很少,但是在父皇寿诞必然会入宫。不由得想起一人,馨妃在世时曾经无意中提起过一件事。太子曾经求过一本曲谱《霓裳羽衣曲》,在馨妃演奏之后惊若天人定位宫廷奏乐。之后十几年好像销声匿迹,完整的曲谱也不曾流落民间。为今这部曲子只有一个人,曾经也听过此人的弹奏未必不能将当年的盛世再现。 问道:“周瑾你可曾记得刘府上的姬姑娘。” 稍加思索之后周瑾忽然想起哪位女子,虽然不曾见过但是有所耳闻。姬玉莲刘府二公子刘知幸所爱之人,琴技出类拔萃。太子殿下时常去拜访,作为齐王谋士怎会不关注。经过调查之后才知道太子去拜访刘策并非去招揽,若是刘策如此可以招揽如何能得到皇帝的信赖。 说道:“记得,殿下此女怎么了。” 齐王说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而已。”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二章美酒醉人不醉心 临近七月太阳依旧高照,太平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北方的民乱皇妃的离世好似不存在一般,各处叫卖不停。张柏孜然一身来到卢氏酒楼,忙碌的老掌柜看着门外站着的年轻人面带笑容走来。 一直在门外徘徊的年轻公子一直望着店里的食客,眼神一直看着二楼的房间。虽然不曾走进那间客房,红衣早已经说过那间客房从来不待客。当初四位公子还在太平城时说过那里是相聚之地,曾经有过五年之约。五年之后再次相聚,一个人都不能少,值得得意的是还有他红衣呢。红衣那个小姑娘还是很讨喜的,说话大大咧咧的不会骗人。 老掌柜走出来以书生礼道:“张公子既然来了不进去坐坐。” 张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掌柜小生囊中羞涩,吃不起酒。今天碰巧路过,过来看看。这不马上就要开考了,以后一段日子就没有时间出来走走。” 如何看出张柏不是来饮酒,而是看看能不能碰见东家。老掌柜没有点明笑着说道:“不就是一顿酒吗?今日东家不在老头子做主了。” 瞧着老掌柜认真的样子,张柏咽下口水。实在是许久不曾饮酒了,那段时间太平城物价一直居高不下。那么一点银子能填饱肚子,剩余的钱购买几本书,哪里还有钱喝一杯酒。眼神一直看着店中笑着说道:“这不好吧,小生只是碰巧路过。既然,....”没有将玉莲的名字说出,老掌柜怎会看不清楚。对于少年人的纠葛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只能怪东家怎就被这些公子喜欢呢。 老掌柜拉着张柏走进店里,张柏说着不用身体却是很诚实。原本老掌柜随便安排一张桌子,但是看到张柏一直看着二楼上的房间。笑着说道:“张公子的学问渊博,此次科考一定能榜上有名。公子你说开考前在小店喝了一顿酒,然后恩中状元,老头子脸上也有光不是。别人一说起来,张公子是吃了小店酒才靠山状元的不是。” 笑着领着张柏进了二楼的房间,张柏看着房间中的摆设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多了一张床而已。眼神不由得看向老掌柜,老掌柜笑着说道:“这张床是林忠林公子嫌弃坐的不舒服,搬了一张床过来,说躺着吃酒比坐着吃酒能多吃一坛。”见到张柏脸色好转一些,坐在哪里问道:“掌柜玉莲妹妹今天没有来吗?” 终于还是问道这里,老掌柜眯着眼睛:“东家啊,这几天挺忙的。过来的时间也不定,老头子可不知道,不然排个伙计过去问问东家今天来不来。” 张柏能看出老掌柜是在说大实话,立刻阻止道:“不用了,小生也只是看看,看看。” 说着老掌柜已经让伙计取来一坛桃花仙,配上几碟小菜。对着张柏说道:“张公子你先喝着,今天店里有点忙,一会儿过来陪公子喝两杯,走的时候一定要留下文宝啊,喝多了写不出好文章。” 如此说张柏怎会听不出,就这些多了就没有了。其实与老掌柜也没有多相熟,只不过玉莲带着来了几次而已。笑着说道:“那小生先想着,怎样的文章才能配得上这桃花仙。” 老掌柜微微一笑关上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无奈的走下楼。路过的伙计想问问,老掌柜立刻让干活去。跟着东家时间也不短,怎会看不出东家还是更喜欢刘公子一些,与身份关系不是很大。从相互的言谈中便能瞧出来,有些事还是年轻人自己说的好,尤其是现在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断送了张公子的前途。 临近黄昏玉莲才带着红衣出门,连着几天都不曾出府。实在是曲子有几个生涩,几个月来两人一直在研究那部曲子。一些难懂的地方还需要请教他人,因此吴锦还专人请来几位太平城有名的琴师。人人对于这部《霓裳羽衣曲》惊为神曲,可惜当年不曾听,有幸见到这部旷古奇今神曲。 这几日吴锦时时陪着玉莲练习曲子,因此国公府上聚集了许多慕名而来的乐师。从天亮开始府外来往的乐师不在少数,不知道何时来之红袖招的方夫人慕名而来。并非是练习曲子而是想如何能再现当年的《霓裳羽衣舞》,曲子还在编舞却是已经失传,方夫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有幸当年参与到舞曲之中,可惜如此神曲天舞只是昙花一现。 这几天可是吧玉莲累的够呛,玉莲觉得很是好奇才几天太平城中有点名声的乐师都聚集而来。忙的玉莲一直都抽不开身,尤其是红袖招的方夫人时常与玉莲探讨编舞,只是懂得曲子哪里懂得编舞,更多是坐在哪里聆听。 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方夫人带着一批舞女前来引起了吴锦的好奇。堂堂鲁国公府何时如此热闹过,刘夫人也暗中调查始终没有一点头绪。方夫人所说是为了让如此神曲天舞重现人间,若能有如此神曲天舞,红袖招定然会比春林楼这些雪月之地更加吸引客人。 如今老爷刘策大公子刘知命都不在太平城,让两位女主人无存下手。这些人都是太平城名望极高之人,不是那些烟柳之地的人。人家慕名而来,也不好拒之门外。吴锦那时候才觉得难请的柳大师只是说了几句话,便答应到府上亲自与玉莲探讨曲子。至今也不知道闻名天下的柳大师只是单纯的因为《霓裳羽衣曲》才答应的,只是柳大师不说也无人去问。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红衣十分高兴,终于不用在那些老头子面前听教诲。曲子就是修养身心而已,哪有那么多辛苦。实在是受不了整天抱着琵琶,都有半个月了手指都颓了几层皮。玉莲还好,与各位大师学的许多乐理。此时才知道原来乐曲居然如此奇妙,只是声音而已能将一个故事描绘的如此动人。最佩服的还是方夫人,舞蹈虽然累但是几个动作居然如此优美。 这几日将终于将《霓裳羽衣曲》完全理通,剩下的只有乐师之间的不断磨合相信旷世神曲很快就会重现人间。只是编舞存在许多难题,尤其是女子的姿容。方夫人最看重的还是玉莲,众多大师也在说只有姬姑娘才配作为领舞者。经过众人激励,终于被说服,还是喜欢弹琴,毕竟舞蹈没有长时间的练习怎能拥有神韵。 每日都会深夜,今天府上有事才草草停下。玉莲心中清楚是吴锦嫂嫂怕吧自己给累着,也怪那些乐痴,没日没夜的练习乐在其中。玉莲红衣只认没有那种境界,从一开始兴趣到现在的无奈。 红衣伸出手道:“姐姐咱们今天不要回去了,你看我的手指现在还疼呢!” 玉莲没有好气的敲了一下小小的脑袋说道:“就知道偷懒,没有柳大师逼着你,现在都谈不出一段完整的曲子。”瞧着红衣委屈的样子,接着说道:“好了,今天去酒楼好好吃一顿。明天晚点回去。” “就是,明天晚点回去。在我们家,反而咱们像个外人。”不解气的说道。 走着玉莲突然拉着红衣的耳朵,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今天回去把第一段在给我谈一遍,错一个调不许睡觉。” 忍着疼不停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拉着红衣的耳朵走进酒楼。靠门的三十多的汉子是酒楼的常客。每次点上一碟蚕豆再来三两樵子,身上富裕一点换成峰散。记得买过一会桃花仙,汉子舍不得喝,四五两拿着说回去给娘子尝尝。 见到玉莲来了汉子抿了一口酒道:“姬姑娘今天来了,这几天可是少见啊。” 松开红衣的耳朵面带微笑道:“这几天小妹有点忙,都顾不上酒楼的事。”正说着里面年轻的公子转头打趣道:“姬姑娘你不在你看着酒楼的生意都影响了,这女儿妆喝起来都不对味。” 另一桌年轻公子说道:“杨兄说的在理,姬姑娘不在这酒喝起来味道都怪怪的。” 熟客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趣话,玉莲也习惯了这些言语。这些人也只是所说罢了,那些动手动脚的公子哥可没有胆子在这里毛手毛脚的。刚开业时四位公子那个是他们能惹的起的,现在虽然三位不在,可是最霸道的杨尘杨公子还是会时常过来坐坐。可不是所说而已,那可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玉莲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本来酒杯姐姐训斥不高兴的红衣没有好气的说道:“喝你们的酒,好酒好菜都挡不住臭嘴。” 临近桌子的汉子说道:“呦,红衣也在啊。这是没有红衣骂几句,总感觉桌子上少了一道菜,大家说是不是啊。”有人说话便有人起哄,红衣大有舌战群儒之势。 二十七八的妇女转头道:“好几天没有听妹妹的琴了,现在正好,姐姐都有点想念了。” 正说着另一桌年轻的公子哥起身应和:“就是姬姑娘的琴堪比春林楼的静倩姑娘,谈一个呗。”只是刚说完就后悔了,身边坐着的妇人脸色骤变。一点面子都不给叱问:“你小子长出息了,给老娘说多会儿去的。” 因为口误十分尴尬不停的解释,相熟的酒客不停说是一起去的。其实去没有去过谁有知道,公子不停的给妻子解释说是听说。只有红衣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不知道静倩姐姐现在怎么样。虽然在演奏的时候经常打骂,何尝不是在保护自己。静倩姐姐多打两下,那些人就会少打几棍。以前不知道,现在想起来还挺想念的。 玉莲也不管客人的吵闹,只有这样酒楼才显得热闹些。老掌柜看着客人拌嘴心里美滋滋的,多说几句话也能多喝一些不是。乐呵呵的走过来:“东家你总算来了。” 正要说张柏的事,玉莲叫伙计拿琴过来。虽然这几天很累,但是弹琴本来就是给人听的。没有听众少了很多韵味,玉莲最喜欢酒楼的热闹。没有府上拘束,也没有与那些大师的严苛。在这里弹琴是一种享受,听众无论能不能听懂至少心是平静的。 说着将请摆着一张空座上,众人有意识的让开。琴乐很少有人能听得到,稍加富裕点会去红袖招看精彩的歌舞。那些花花公子更喜欢春林楼,既有静倩姑娘的琴声更有美娇娥。 琴声想起吵闹的酒楼顿时变得安静,如果此时有人说上一句话肯定会有来至众人奇怪的眼神。喝着酒听着玉莲的琴声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经过半月的学习琴技进步极大。玉莲弹奏的是《霓裳羽衣曲》的其中一段,众人当然没有听过。琴声想起路人自然的站在一旁静心聆听,通过窗户吹来的秋风不在炎热多了几分清爽。 夕阳落幕红霞来,好像是为玉莲铺下舞台。阵阵微风舍不得大一些,生怕影响美妙的音乐受到一丝污染。 听到琴声打开房门站在二楼,张柏望着留下弹琴的玉莲露出微笑,世上怎会有如此动人的人儿。琴声入耳动心神,美酒醉人不醉心。掩耳桃颜迷人眼,此时不醉何时醉。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三章相敬如宾心思重 或许是太平城那段日子过于沉寂,围观者极多。酒楼人挤人却是没有一丝吵闹,在人群中有着一位穿着朴素的男子,三十出头。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双眼盯着玉莲看了许久,好似不是为琴声而惊艳,更关注的是玉莲的容貌。灵动的手指温和的姿态像极了一个人,唯有容貌相异。坐弹琴曲三百首,又见故人复苏来。 虽不曾进入酒楼其实已经看了许久,男子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思念而非情爱。挤在人群中没有觉得不适,反而与当年一般。同样是听众,只不过从身边挤到人群中。同样是美妙的琴声,却是完全不同。当初熟悉的人弹琴是为了生存,而玉莲弹奏却是从心而走,无形中出现极大的诧异。当初琴声没有现在纯粹,也安静了许多。 当一曲结束男子转身离开,身边穿着素衣的男子紧随其后。走出人群男子说道:“已经很像了,举手谈足之间有七分相似。若是相貌再有相似,本王未必能够认出在哪里弹奏是姬姑娘。” 身边男子说道:“似是而非才引人入盛,替代永远比不上思念。殿下也不想如此,微臣看来已经足够了。” 轻轻点头道:“方夫人做的已经足够了,让柳大师哪里刻意一些。本王不想出任何差错,时间不多了。” 男子忽然问道:“殿下为什么要选择姬姑娘,若是找一位容颜绝佳琴技相仿的女子不是难题。姬姑娘毕竟是刘知幸的心爱之人,深的刘策与夫人的喜爱。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恐怕现在已经成亲。”正要接着说下却是被打断。 “此时不必再谈,既然已经出手便没有停下的理由。”郑重说道。两人正是齐王萧坤,周瑾。 酒楼中传出一片喝彩,酒客不停的询问这是什么曲子。玉莲简单回答之后,瞧着人挤人的场景心中窃喜尽在脸上。作为琴师最大的荣幸不是一个的夸奖,而是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所有人都在不停催促玉莲再弹奏一曲,实在不行在弹奏一遍。已经连续弹奏五首曲子的玉莲实在是觉得有点累,听到玉莲不在弹奏许多人觉得失望,也有不知情的公子哥问有没有许配人家。 只要有红衣在这些事都不是事,因为红衣一张嘴谁不知道。只要是酒楼常客或许不认识玉莲,但不会没有人认识红衣。小小人儿一张嘴,说尽人间千般语。但许多人还是喜欢与说话无遮拦的小姑娘斗嘴,这也是酒楼的一大趣事,至于蹭吃蹭喝更是常事。 酒楼再次恢复到吵杂的环境,五首曲子之后酒楼无形中多了许多酒客。原本空的桌子也有了不少人,在遗憾的人群中只有一个人乐呵呵的不停的吩咐伙计上酒上菜。这才是东家吗?东家一来随便弹几首曲子酒楼的生意就出奇的好,今天又能多卖几坛了不是。 但玉莲走上二楼才发现围栏上靠着一位男子,手中拿着一坛桃花仙。男子微微笑着,脸上挡不住来之内心的喜悦。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见过玉莲,说是没有想念会是真的吗?当然是假的。读书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何曾有过书中自有心上人。 看见张柏玉莲不由得慌了神,没有想到在所有的听众中会有一个张柏。红衣没遮没拦露出笑容对着张柏道:“张大哥我姐姐弹的好听吧。”张柏无神的回答:“好听。” 嘿嘿一笑:“姐姐弹琴的样子好看吧。” “美若天仙。”玉莲听到张柏的回答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红红的脸盘羞撒人。张柏的话自然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心爱的女子,而是由心而发。可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女子怎不喜欢他人的夸奖,只是一个人说与众人说却是不同,转身直接进了房间,留下失神的张柏,傻笑的红衣,还有听到对话路人。此时一定会有很多人回想,这位公子是谁,从未见过,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刘家二公子。 或许是饮酒的缘故张柏今日少了几分拘束,问道:“红衣玉莲这是这么了。” 红衣冷哼道:“男人,一点都不懂。这么多人呢。”张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步走进房间。 留下红衣一人趴在围栏上,此时心中很是犹豫,只是不为自己犹豫而已。低头看着楼下的人群默默说道:“二公子文韬武略,现在都是执掌一军的大将了。张公子学问渊博一定会恩中状元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好难选啊。” 看着姐姐有喜欢的人,也有被喜欢的人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哎。撅着嘴轻声说道:“怎就没有一个像两位公子一样的人喜欢我呢!”说着无心,可是旁边有人听着呢。 不知道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刚好送完酒菜的伙计低头在红衣身边说道:“红衣妹妹这是思春了。”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会有一看是个小伙计不过也就比红衣大上几个月。红衣一直让叫姐姐,伙计就要当哥哥两人闹的不可开交。 转头向着伙计喊道:“胡说什么呢!哪有的事。” 伙计摆出一副鬼脸道:“怎就没有一个像两位公子一样喜欢我的人呢!”说完转身就跑。听到伙计大声的说话,许多喜欢调侃小姑娘的人自然不会放过。红衣追着伙计乱跑,一句话就这么传开。红着脸的红衣羞撒人也,对着伙计放声大骂,开心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张柏进入客房却是没有关上房门,玉莲一人连红扑扑的极为动人。安静坐着的玉莲还是以前的样子,张柏今日第一次见到认真的玉莲。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起便记在心中,那时候采摘桃花酿酒的玉莲与现在弹琴的玉莲很像,但是弹琴的玉莲多了几分喜欢。世上男子真心喜欢的未必是娇艳的女子,但一定会对做事认真的姑娘记在心中。 看摸着脸颊的玉莲张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举起酒坛大口饮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玉莲,这是第一次如此看着心爱的女子。稳定心神鼓起勇气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愈发红脸的玉莲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那件事一直压在心中不敢去说。毕竟参加科考会决定张柏的一生,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的张柏说的认真,可是不说会发生什么事心里一直都清楚。对着张柏说道:“张大哥我知道。”咬着嘴唇不敢看认真的眼神。 两人久久无语,一人沉默无言,一人饮酒壮胆。只是两人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一个害怕会影响他的前途,一人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对于张柏而言只要有那一丝机会何时想过放弃,若是没有勇气如何会拿着刘知幸的书信前往昆凌山庄。只是在感情面前显得懦弱,有段时间曾经想过自己拿什么去和国公公子去比,拿什么来和边军少年将军相比。将这份心思一直埋藏在心底,唯有自己站在与刘知幸相同的地位,或许是相近的地位才有机会去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张柏何时缺少了勇气。但是此时面对心爱的姑娘却是犹如一口烈酒咽在喉咙,进退为难。再次提着酒坛将最后一口桃花仙吞下,觉得桃花仙如水不似酒。 正要开口玉莲起身站在门口喊道:“红衣我饿了。”张柏最终还是将放在嘴边的话随着一口桃花仙咽下,紧紧闭上眼睛心中不由的有那么一丝心酸。 随着红衣将菜肴摆上桌,另外加了一坛女儿妆。红衣没有打扰而是笑着说道:“姐姐都齐了,掌柜叫我呢先走了哦。” 红衣何尝看不到玉莲祈求的眼神最终还是离开,很多事必然会去解决。玉莲带着笑容坐下说道:“张大哥只喝酒对身体不好,吃点菜。”张柏无奈的坐下将女儿妆倒满,看着慌乱的玉莲怎会不清楚。 手脚无措的玉莲说道:“回头得好好和掌柜说说,就给张大哥点酒不知道弄点好菜。”撅着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张柏脸色变得郁闷许多,喝下一口女儿妆等待玉莲将想说的说完。才开口说道:“玉莲妹妹掌柜做的很好了,本来没见到你是想走了。酒楼那么忙还亲自招待我,可不要说掌柜不好。” 亲自为张柏斟满酒杯却是举止未曾相近,张柏其实不饿。只是想能有多一点的时间能陪在玉莲身边而已,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埋藏在心底。笑容显得不自然,说道:“吃吧,看你今天就没有怎么吃饭,这样可不好。” 张柏想要给玉莲斟满酒,玉莲却是说道:“张大哥你知道的,我只喜欢酿酒不喜欢饮酒的,喝点水就好了。”嘿嘿一笑。 张柏显得有些无奈独自饮酒,突然觉得太平城人人称赞的女儿妆淡的和水一样没有滋味。便是如此能看着心爱的姑娘坐在身边,天下便没有比自己更幸运的人了。只是当真是这样吗? 玉莲一直在低头扒饭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哪位喜欢自己的已经算不上少年的男子,一碗饭下肚实在是吃不下去。放下碗筷看着张柏说道:“张大哥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我亲自去做一个菜。” 说着就要起身张柏想要伸手阻拦最终还是放下手掌说道:“不用了,你来之前已经吃饱了。” 显得有些尴尬的玉莲才缓缓坐下,脸上带着丝丝笑意是那么的动人。可这不是想要的,张柏直接拿起女儿妆一口饮下大半说道:“玉莲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顿时愣在哪里的玉莲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柏的眼神却是那么坚定。玉莲说道:“没有的,张大哥很好的。” 一手拿着酒坛笑着说道:“走了,今天怕是读书不成了。喝点酒正好回去好好睡觉,养好精神才能读书不是。” 轻轻摇晃酒坛已经不多,有些无奈说道:“不多了。” 玉莲已经起身说道:“张大哥我送你。” 两人相伴走下二楼,红衣掌柜趴在柜台上看着。走到门口玉莲喊道:“红衣给张大哥拿坛最好的酒。” 这次张柏没有拒绝,在门口与玉莲两两相望。红衣将女儿妆递给张柏,是一坛足足有两斤重的酒坛。本来红衣只想随便拿一坛,掌柜却是给红衣最大的一坛让红衣有些不明白。 抱着一大坛女儿妆的张柏,看着玉莲说道:“回吧,我自己能回去。” 看着张柏离开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张柏突然转身道:“玉莲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考上状元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不等玉莲的答应张柏抱着酒坛已经走远。 红衣问道:“你好像给的不是女儿妆。” 掌柜说道:“张公子现在更需要烈一点的。” 张柏离开酒楼的视线打开酒坛重重饮了一口,浓烈的酒液穿肠而过。全身滴答着酒水,脸上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酒水还是泪水。一口接着一口穿肠而过,丝丝呜咽声被傍晚的风声掩盖。 “玉莲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点都不必刘知幸差,一点都不差的。”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莺歌燕舞红袖招 红衣脸上朦胧自认为今天起了个大早,天微黑店里伙计已经开始忙碌。但红衣起床发现玉莲双手托腮坐在哪里,自认为今天起的很早,还要归功与店伙计在外的吵闹声。 好奇的问道:“姐姐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等着大大的眼睛一点都不好看,向着红衣轻轻点头。红衣不停的挠头道:“姐姐昨天晚上张公子到底说什么了,看起走的时候心情不好。还要酒喝,这可不像张公子啊。”在张柏走了之后红衣问了许多,玉莲一直说没有。 玉莲说道:“只是吃饭没有别的,和平常一样啊。”眼神早已经出卖自己,红衣也不好再问。 给玉莲倒上温水道:“姐姐喝点水睡会儿吧,不然柳大师的怪脾气骂起人来可惹不起。”玉莲微微一笑,一夜没睡确实是有点困,只是真的能睡着吗? 亲眼看着玉莲上床之后红衣才简单洗漱下楼,哪位早早起来的店伙计面带微笑道:“红衣妹妹昨夜有没有梦到英俊的公子啊!” 伙计摆出一副酷酷的姿态道:“千万不要梦到哥哥,虽说哥哥我说不出英俊,万一迷恋上可消受不起。”瞧着红衣摆出一副打人的样子赶紧溜走。 老掌柜依然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作为卢家的老人,掌柜一辈子兢兢业业。若不是东家在太平城经营一件酒楼还要负责太平城的酒贩卖,夫人派一位年轻点的掌柜不放心也该是修养天年的时候了。瞧着红衣的活泼,东家对人和善从不曾将任何一人当做仆人,一切都看在眼中,虽然东家不是卢家的女儿。但是夫人的两位弟子卢家人谁不知道没有血缘胜似血缘,大爷二爷也是当做亲妹妹的。 来到太平城也就一年的时间老掌柜觉得年轻了许多,四个平常见都见不到的公子也没有传说中的纨绔。还有早些时候还在少年剑客,尤其红衣这个小姑娘很是讨人欢喜。 红衣下楼走到老掌柜身边说道:“昨天给张公子的酒到底是什么酒啊。” 老掌柜笑着答道:“你猜。” 歪着头不理会,老掌柜说道:“最烈的樵子啊,放心昨天有人跟着呢不会有事的。张公子回家后直接就睡去了,今天早上还朗诵了一首诗。”红衣自然不知道,卢家在江湖上地位。卢家女儿在太平城没有几个高手大爷二爷放心,夫人也不放心不是。看似和蔼的老掌柜,连温小明都看不透。为什么杨尘对一位普通酒楼掌柜恭敬,仅仅是因为卢家的掌柜吗? 红衣笑着说道:“都说人老成精,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老东西。”老掌柜没有答复只是笑了笑。随后从柜台取出一封信递给红衣。 接过信封好奇的看了看老掌柜打开竟然红袖招方夫人的亲笔信,上面只有几句话:“请姬姑娘到红袖招落笔方夫人。”不高兴的红衣将信封收起来,嘴上说着:“都是人精。” 瞧着红衣上楼哪位最喜欢调戏红衣伙计走来说道:“掌柜红袖招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东家去哪里不会有事吧。” 老掌柜说道:“能有什么事,小钊你不是已经去过一趟了。”店伙计对着老掌柜点头,出生卢家怎会不知道。叶管家都未必卢家老人的卢角的对手,只是老人为人淡薄不喜欢烦恼而已。一直想给老掌柜当徒弟,只是老人不收弟子,传授剑术却是不含糊。 瞧着年纪不大的店伙计说道:“今天东家第一天去红袖招,店里老头子我就多担待一些。你也不用在酒楼了,跟着去看看。哪位方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总是让人不放心啊。” 别的话没有听到就是听到今天不用在端茶送水,红袖招大早上可是在外面好好看了一边真是不俗,就是囊中羞涩不然非得好好瞧瞧里面姑娘的舞姿。今早还记得那些穿着淡薄纱衣的年轻女子身段真是好,皮肤细腻恨不得上去认真瞧瞧。 忽然看到掌柜奇怪的眼神,店伙计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掌柜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没有那么龌蹉。” 活了那么大的年纪有如何不懂少年人的心思,说道:“去吧换身干净的衣服,就你这个样丢东家的脸。”总归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不是。瞧着店伙计二话不说就回到房间,老掌柜微微笑着说道:“你啊你,练剑努力一些也不至于和温少侠差那么多。” 温小明在酒楼那几天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只是不出两招就被放到一直被温小明认为这人不会功夫就是摆弄剑。老掌柜的眼力何时差了,温小明的剑术同龄人所认知恐怕也就是小少爷相差不多,不然如何值得老掌柜称呼一声小少爷,实在想念从军的卢林。 随着酒楼吵杂玉莲才起身,简单洗漱之后才开门见到低头丧气的红衣,穿着干干净净店伙计展露笑颜。瞧着两位形象迥异的少年少女玉莲显得有些茫然,店伙计说道:“东家我们出发吧。” 见到店伙计神采奕奕玉莲问道:“小钊我们回国公府今日你也要去吗?” 红衣很是不高兴的将方夫人的信递给玉莲,看过信后知道为什么今天卢小钊会跟着。别人不知道老掌柜是什么人,玉莲有怎会不知道。师傅与老爷担心自己,让老掌柜在太平城看着店,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卢小钊与别的店伙计不同,唯一一位卢家跟着来的人。 瞧着红衣不情愿的样子玉莲说道:“走吧,都坚持大半个月了。正好我想去看看怎样的舞蹈才配的上那样的神曲,柳大师不是说曲子还差一些需要磨练。难道你不想看看《霓裳羽衣曲》是什么样子。” 一手拉着不情愿的红衣身后跟着洋溢笑容的卢小钊,想起那个胸前有点红痣的夫人就流口水。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丰硕的女子,自己可也是大人总是听人说,没有亲自见过还真想不到时间竟然有那样的人儿。只是远远的瞄了一眼,到现在身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中甚至有些后悔,来太平城一年,有怎么好的地方怎就没有去过。 一行三人下楼匆匆吃过早饭后,玉莲坐上马车由卢小钊驾着马车向着红袖招而去。卢小钊路上问道:“东家你们现在练习的那个曲子就是昨天弹奏的吗?” 玉莲回答道:“那只是其中的一小段,算是简单一些的。” 如此美妙的乐曲只是其中简单的一段,说不定今天能听听难得有多好听。尤其红袖招的姑娘们娇滴滴的想想都让人心之所向,今天算是拖了东家的福不然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进去。却是无人知道,就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给红袖招迎来一位大敌。一连三年中红袖招时常会有一位黑衣人深夜趴在房顶,有贼心没贼胆。 马车停到红袖招门前,一共五层楼不可为不气派。红袖招成立时间极长,甚至有人说还在大梁之前。在五十年前从才有了现在规模,历经多位主人一直都是太平城有名的圣地。在江湖上地位不俗,出生红袖招之人多是美人功夫算不上有多强。最值得江湖人在意的是,红袖招并非不是烟花之地,只是裹着一层外衣罢了。 只有很少人知道红袖招其实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除非绝密,没有花钱不知道的隐秘。享誉江湖多年的卢氏怎会不知道红袖招的力量,能被老掌柜放心的卢小钊又怎会的寻常人,可惜遇上了温小明而已。 玉莲下车之后看着三个字,红袖招与春林楼不同。在这里没有露骨,能进入这里多是温雅之士达官显贵。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有种出淤泥而不染之感。看到眼前的场景红衣的脸色变得好了许多,虽然在春林楼时间不长又怎会不知道那些男人的心思。但是眼前的红袖招让人眼前一亮,这才风雅之地,并不是春林楼那样的烟花之地。 激动的卢小钊不停的咽下口水,玉莲刚要进入一位长相俊美的妇人拦下。玉莲信封递给妇人,妇人立刻变得恭敬说道:“原来是姬姑娘,妇人等候许久了,柳大师与众位大师已经到了。” 卢小钊激动的走上前说道:“东家我......”自然看得出也想进去,毕竟是老掌柜派来保护自己的,在外面也不合适,尤其是红袖招的神秘不得不警惕。与妇人交代几句派专人将马车带走,卢小钊一点都不掩饰好奇的眼神。 对于这种人妇人见多了也不觉得稀奇,若是正经反而要格外看中这个少年。能跟着玉莲前来也不是什么外人,想必是卢氏的年轻俊彦。既然是红袖招自然早已经将许多事情调查清楚,如若不然又怎会与卢家的女儿如此。妇人很高兴的将三人领着上楼,虽然只是早上一楼的大舞台上已经有精美的舞蹈,看着离不开眼睛卢小钊走的很慢一直被红衣时不时的踢一脚。 登上二楼仿佛变了一般,虽然有下面的吵杂但是温雅许多。分布各种厢房,妇人说道:“进入红袖招的都是贵客,能上二楼的都是文人雅士。许多学士都有过题诗,一旦诗文能得到认可才有机会上三楼。” 说着带领玉莲登上三楼,三楼与二楼又显得不同。悬挂诗词不在少数,美妙的乐曲动人心房。透过窗户能看到女子精美的舞姿,身段娇媚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妇人看了一眼卢小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有真正的贵客才能登上四楼,姬姑娘请。” 跟着妇人登上四楼已经没有吵杂声,一共有三间极大的殿堂一般的房间,各有铭牌却是只有一个字分别是:歌,曲,舞。 玉莲问道:“平常都是这么安静吗?” 妇人说道:“并不是,这里是排练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会出新编的歌舞,与一楼的歌舞不同,姬姑娘一会儿就知道了。能登上四楼的贵客都是贵人,也只有精美的舞蹈排演三次之后才会放到一楼让众人欣赏。” 惊讶的红衣问道:“我们是不是要上五楼。” 妇人笑着说道:“姑娘五楼是不允许外人上去的,只有夫人亲近的人才能上去。这是红袖招最大的规矩,无论是王公贵族也不例外。”说着走到写有曲的房间,守候的侍女皆是姿容绝美的少女,让红衣都有点自愧不如。 方夫人与诸位大师已经就绪,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看似不大却是足矣维持上百人,出去十多位乐曲大师之外还有五十多名姿容绝美的舞女守候在方夫人身后。若说是春林楼的奢华,这里就是温馨淡雅艺术的天堂。 玉莲一步买进去红衣跟在身后,卢小钊正要进去却是被门外的侍女拦住。一开始觉得两个小姑娘真的挺美的,但是见到里面的舞女之后卢小钊可不这么认为。两位侍女已经算是美人,但是与屋中的舞女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不甘心的卢小钊非要进去,玉莲说道:“小钊既然如此就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方夫人走上前说道:“这位小兄弟器宇轩昂,既然跟着姬姑娘前来进来便是,红袖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玉莲躬身有礼道:“多谢方夫人了。” 在方夫人带领下进去,却是见到柳大师有些气愤。方夫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错,让卢小钊进来并非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是跟着玉莲前来,便是酒楼的哪位不放心。红袖招虽然神秘,虽然不怕卢家,但是卢家的强盛也需要忌惮。既然这位少年是作为侍卫前来,若是拒之门外便需考虑许多。 方夫人如何看不出这些,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坏了哪位大人物的大事。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五章轻摇曼舞霓裳曲 手扶一把古琴的白须老人已有六十多岁的高龄,从玉莲进入舞堂以来眼神变得古怪。玉莲被盯着感觉浑身发寒,在坐的诸位大师最怕的当然是这位柳大师。仕途无缘将一生都奉献给乐曲,在乐坛算的上一代宗师。大梁重文重武唯独轻视艺人,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低,却有一类更在其下。 玉莲与方夫人寒暄几句赶紧走到柳大师身前施礼道:“柳大师。”方夫人见到此景抿嘴一笑,极为动人。 双手按住拨动的琴弦舞堂中显得寂静,一副责怪的脸色道:“玉莲琴技一日不练三日废,空有如此天赋不善于学习如何能够成材。以后不许迟到,先弹奏一曲熟熟手。” 玉莲左看右看好似在找琴,方夫人拍拍手两位姿容上佳的侍女抬着一方样子极为奢华的木琴。此琴并非古琴,散发着淡淡香味。木质绝非凡品,琴弦纤细光亮。琴显得有些古朴刻有双雀,一样望去绝非凡物。 两位侍女将琴拜访在中央,四周配有各种乐器,眼前有许多陌生的年轻男女。唯独在琴旁边设有一座,随之一位侍女手持一柄巧玉琵琶走来。方夫人微笑着说道:“姬姑娘这把琴乃是仿制先秦之物,与记载中的古琴或许相差许多,但是多了一些新鲜的技术柳大师亲自调音。虽然不如古琴有价值也是一把几位难得的琴,恐怕这世间只此一把。姬姑娘可先试试。”露出微笑,虽然方夫人也有将近四十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身上有着一种少女缺少的韵味,一颦一笑妩媚。 此时的方夫人不知道玉莲好似见到了师傅卢夫人,若是师傅年轻十多岁恐怕比方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衣看着方夫人心中有些羡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的上方夫人这样的奇女子。卢小钊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不敢再看,年纪是大了些,还是比今日早上瞧见的哪位胸上有痣女子更好看些。 双手放在木琴上随手弹了一首简单的曲子,曲子不长但是在琴的熏陶下好似比原先更加唯美。在诸位大师看来不是玉莲琴技有所增加,而是曲子配不上这把琴。柳大师对着玉莲轻轻点头,不知道是满意玉莲的琴技还是满意亲手调制的琴。 玉莲说道:“方夫人这真是一把好琴,玉莲见过的琴只有晋王府上的古琴可以相比。但是古琴与这把琴比起来,觉得还是这把琴从手感上有种莫名的适应,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红衣虽然不上精通音律也听得出这把琴的美。 看,了一眼柳大师满意的眼神方夫人说道:“这是自然,制琴师出自宫廷大师。这位大师虽然已经不在宫廷,依然是大梁极少数的大师。姬姑娘觉得适应这还要感谢柳大师调音,这段时间多次指点姬姑娘,对于姑娘弹奏手技有所了解,柳大师按照姬姑娘的习惯配置的琴弦,就算是红袖招也能排进前三。” 玉莲起身向着方夫人柳大师屈身深重一拜道:“玉莲多谢方夫人柳大师。” 柳大师满意的接受玉莲的施礼,方夫人面带微笑回礼道:“姬姑娘多礼了,此琴是柳大师涉及多年。妾身不过是拿着图纸找人制作而已,承受不起姬姑娘如此大礼。” 坐在外围的柳大师见到玉莲温柔之礼,先前的不满意化成现在笑脸洋溢。玉莲说道:“这把好琴能不能卖给玉莲,很喜欢。”方夫人到是不觉得有什么,柳大师脸色骤变怒斥道:“如此好琴你,你,你竟然用前玷污。” 众人能看出柳大师是真的愤怒,太平城有名的乐痴,爱琴胜子孙。这把琴更是穷尽毕生心血完成,外表虽与传说中的古琴相似,重要之处都是老人一点一滴的心血凝聚而成。见到玉莲之后能将此琴现世,不单单是惜才,更多的是将玉莲当做学生。有一位天赋异禀的学生是任何一位老师最大的幸事,玉莲跟随柳大师学琴时间不长却是已得神意。 露出一口所剩不多的黄牙:“这把琴就是给你的,再说买卖老夫现在就劈了它。”说着已经起身,玉莲立刻拦在身前。 方夫人怎会不知道柳大师的性情,制造这把琴时老人心中是有多高兴都看在眼中。两人合作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兴,据说老人几十年来最高兴的是二十多年前,一位亦师亦友的学生。同样是在苦难中渡过,一人作曲一人弹奏,那是老人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只是哪位学生也是老人一生中最大的痛,若非那部心心念的曲子在玉莲手中,高傲的老人有怎会去一家武夫的国公府。 但见识到玉莲粗糙的琴技更有曲子所在,大半月的相处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已有师徒之实。这段时间玉莲的琴技提升极快,在方夫人看来太平城放在何处都能称得上一个名角。红袖招能与玉莲比拼琴技之人不过一二,还要将自己计算在内。当初第一次见到玉莲弹奏之时,隐约见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为今与柳大师弹奏时间不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初见有意无意中总是在模范,如今的玉莲只为自己而奏。同样是琴却是天壤之别,眯着眼睛说道:“姬姑娘莫要再说了,柳大师都怒了。琴虽好也要有精妙的曲子,《霓裳羽衣曲》一直都是宫廷密曲。妾身有幸当年参与其中,只是一个舞娘罢了。如今能让如此神曲再县世间,银钱怎能相提并论。柳大师都如此了,姬姑娘安心收下便是。” 心中最后一丝的隔阂,玉莲低首作辑道:“多谢大师,玉莲一定会珍爱。” 柳大师露出一副欢喜模样,好似从玉莲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当年一琴一萧走遍太平大小酒馆,这是平身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当初女子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从没有嫌弃过,可惜女子心有所属。此时的玉莲与当初那人有一份神似,老人默默点头道:“玉莲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一句话让众人震惊,数十年来柳大师几乎不曾收徒,却也传授他人乐理。无论是谁也曾承认学生,在场多少大师都曾是柳大师门下学生,面见只能称呼一声大师而不是师傅先生。最为震惊的还是方夫人,曾经多少次请求柳大师能够传授红袖招一批乐师。柳大师虽然教了一个月都不曾同意任何一人是真正的弟子,眼神诧异的看了一眼玉莲转瞬恢复原样。 玉莲不知道如何答复方夫人赶紧说道:“姬姑娘还不赶快答应,太平城多少人希望能拜在柳大师门下,求都求不来。” 柳大师眼中流露出期待,玉莲低首说道:“大师玉莲已经有师傅了,不能改投他人门下。”顿时众人的眼神盯着玉莲,柳大师何许人也,不止是太平城在整个大梁都是有名的大师,所谓一曲难求。方夫人幕后没有那个人,柳大师的高傲怎能与红袖招留下莫逆的交情。 眼神中有一丝的落寞,有方夫人在又怎会不知道玉莲的来历。见到老人的样子玉莲有些抱歉,既有恩师又怎能摆在他人门下。方夫人婉转的说道:“既然做不了师徒,姬姑娘叫一声老师也不算背叛师门。” 柳大师眼神温和了许多,玉莲思前想后不就是称呼一身老师。毫不犹豫的低首而不是行师徒之礼起身喊道:“老师。” 听到玉莲称呼柳大师脸色好看了许多,伸手将玉莲扶起。说道:“好了,有心即好,师徒只是一个称呼。用不着为难,现在开始吧。老夫也想听听完整的《霓裳羽衣曲。” 玉莲面带微笑安然坐下,红衣走近方夫人将巧玉琵琶交给红衣退出。随之吩咐五十名舞女分批散开,一声琴声想起瞬间琴瑟共鸣天地一音。柔和的琴声飘逸的琵琶,通明的箫声,琳琅的笙声,透彻的编钟。好似在狭小的舞堂中相互交杂却不打扰,停顿有序声声交映往来不绝。方夫人指挥下记忆中的舞蹈轻盈飘逸,每一位舞娘身如飞燕翩翩飞舞。在乐曲中轻盈漫步,好似一群天鹅飞向天宫。 转瞬间妙音转变变得急筹,三三两两舞女缓缓落场随之另一批奋勇而上好似天兵勇将身姿飒爽。乐曲耳旁回荡舞姿飞舞天宫,好似登上极乐殿堂。随之琴声在萧声中轻易飘荡,舞女仿佛洪水灌流激流退场。 柳大师不去观赏舞女曼妙的身姿,啾啾妙音如溪流入心房。好像溪流中有有碎石落下,怕坏美感。一点点瑕疵将花朵折去绿叶,没有承托的美总是缺少一点神韵。方夫人眼中的舞姿虽有记忆总是感觉缺少一种想象不到的神韵,有一瞬间仙女飘落人间,脚踩花园,花园中却是泥潭。百花虽美如泥潭缺少连贯,天仙人间不似仙。 作为唯一的观众卢小钊何时见过如此华丽场面,双眼已经入神久久不曾回神。曼妙的舞姿配有天音,此处不是遗落人间的天堂。尤其舞娘轻盈的身姿,一颦一笑间透人心扉。 漫步殿堂的舞女好似脚踩音符飞升天宫,乐师居前的玉莲全神贯注轻抚琴弦,神色平和手技井然有序似有扭转乾坤。双手来回拨动琴弦更像天宫仙子遗落人间,一袭青衣宛如淤泥荷花不染尘埃。一连三段丝毫不出差错,唯有高昂处眉头紧皱却有一份仙子怒人间之象。佛家金刚怒目,今有玉莲皱眉瞧人间。 回荡的音符,曼妙的舞姿相互照应,不似天宫胜天宫。 柳大师每每在不理想时皱起眉头,听到绝妙之处缓缓点头。穷尽一身创作无数妙音,可谓听便天下音不闻天上乐。如此乐曲人间可有几回闻,柳大师虽在听错更是享受,这样的曲子,这样的乐师,这样的舞姿怎会遗落人间,可惜当年不曾见,今朝惜而现。 当第五段结束方夫人依然觉得如此编舞配不上如此神曲,乐曲不似当年,舞蹈相差更远,始终不知道到底差在何处。舞女几乎囊括太平,挑选皆是天人之资,每一人放在太平城皆是美人,与当年更有胜之,唯独缺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瞧不出的生硬。 卢小钊瞧着美人眼神却是落在东家身上,仿佛有种天人陪衬之感。玉莲身上存满了自信,又好似淡淡落寞点缀,一点一笔画落心房。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六章馨香娇媚少年时 曲风幽静淡然无忧,曼舞轻佻柔弱无骨。舞堂仿佛飞升天宫,一位位舞娘好似天仙下凡。听取的柳大师为舞姿轻盈的少女们叹为观止,如此舞姿太平城少有。每一位舞娘没有两三年的练习怎会有如此身姿,动作轻柔娇而妩媚让人欲罢不能。在场多是女子老人,每位大师年纪最轻折也有四十多岁。奏乐的年轻乐师如痴如醉,封闭的舞堂中香味扑鼻。 少年人卢小钊腹部火热,何曾有过如此场景,少女天生的香味最是迷人。数十位少女皆是万里挑一,任何一人放在市井皆是少有的美人儿。未经人事的少年一直忍受,如此近距离淡淡香味流入心房怎能承受。每位舞娘的舞姿动人心魄,时不时露出昝白的肌肤,洁白如玉。封闭的舞堂聚而不散,让人昏昏沉沉忘却外物。 卢家武林世家剑锋所指,最忌讳忘却外物。老掌柜在传授剑术时曾经说过一句话,想要在争斗中活下去务必要时时保持冷静。世上没有无敌之人,却有无敌的心。功夫再高的人一旦迷失双眼,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也可杀之。本就是杀手出生,卢小钊此时的心乱了。若不是进门前没有任何迷香之类,也无香炉之物,恐怕要认为有人下药。 千转万念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将这群舞娘所有的女子抢回家。双手不停的拍着脑袋尽可能让自己清醒,猩红的眼睛脑海中始终只有眼前的画面,方夫人瞧着少年的样子觉得奇怪。为什么如此美妙的乐曲舞蹈竟然不去欣赏,卢小钊直接推开房门一直拍在围栏上穿着粗气。脸上带着笑容说道:“真好看。”露出一口白牙。 不停地拍打这脸颊接着道:“想什么呢!定力还是不够。” 十八段结束声音停下,玉莲呼出一口浊气。第一次将十八段一曲完毕,曲终自有意胸中定乾坤。脸颊细细的汗珠,淡淡的香味在汗水的挥发下沁人心脾。同为女人的方夫人才靠近,瞧着身上散着热气的玉莲娇媚。见过了无数的美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女子瞧一眼亦要动心的女子。一曲结束的玉莲好似变了一人,天生媚骨浑然天成。 世上多有亡国美人,文人总喜欢将帝王成败寄托在女子身上。此时的玉莲一颦一笑亲和淡雅,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感觉。曲只未曾结束时无人打扰,只会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杨。人如其名,洁白无暇,极尽善美,人间百花唯有莲花最静。璞玉无暇,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身上散发着淡淡清香胜遍天下奇香,总归是那人亲选的弟子怎会少的魅惑,世上媚术千千万唯有自然透人心。点点滴滴好似融入骨子里,不是妖媚胜妖媚。这般的玉莲从未在人前显露,不是做作遵从自然而已。 散发这热气的玉莲缓缓起身说道:“方夫人舞蹈绝美,与曲子结合恰到好处。只是这些舞娘有些地方显得有些生硬,若是能够开骨将女子韵味散发或许会更好一些。” 至于开骨展身每一位舞娘从小谁不曾经历过,现在听到一位不懂舞蹈的女子评价任谁都不服人。方夫人先是一愣,从一位宫廷舞娘到红袖招方夫人又怎会不懂开骨何意。任何一位舞者不曾开骨怎能拥有神韵,能够在众人脱颖而出的方夫人又怎是寻常人。 询问道:“姬姑娘所说的开骨是何意。” 虽然经历过师傅的开骨,若是亲口诉说还是不懂。当初玉莲秀文在卢夫人的传授下第一步便是开骨算不得什么秘术,与这些舞娘的开骨是否相似更是不清楚。玉莲深知开骨的重要,从那一日起玉莲便不再是山村女子,体态举止都有前所未有的改变。卢夫人所传授的媚术怎会是寻常,不然四十年前的江湖如何会有魔女的传说,多少江湖少年摆在石榴裙下。 将曾经历挑选诉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让方夫人叹为观止。任谁也想象不到玉莲出生竟然是南镜村庄出生,从小不是什么大小姐。只是开骨之后谁能看出玉莲出生,举止亲和让人亲近。 方夫人说道:“姬姑娘能否详细说说,若是涉及师门秘术便罢了。” 瞬间玉莲的脸色通红,实在是放出师傅开骨无法托之于口羞撒人也。低声道:“夫人算不得秘术,只是这里这么多人不好说。”方夫人即可明白,所谓的开骨与舞者的开骨相异。 瞧着诸位大小男子投来的目光,方夫人不在询问,自然是现在这里男子不少怎能说的详细。想必与女子诉说都羞于出口,何况此处男子不在少数。说道:“既然如此,姬姑娘可否能够为这些姑娘开骨,妾身也很想看看神秘的开骨术。” 想了一会儿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自然是想将舞曲做到尽善尽美。方夫人说道:“这件事妾身会亲自找姬姑娘,为难的话挑选几人便可。” 柳大师没有好气的走上前道:“还没有休息够还不赶快练习,老夫还想看看完整的《霓裳羽衣曲》是何等的风华。”两人微微一笑回到作为,将后面完整的十八段演奏。 门外卢小钊实在是不敢进去看了,好不容易才稳定的心境再被破让人瞧出来可就丢脸了。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一个人趴在围栏上听着舞堂内的奏乐。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始终留在心房,说道:“不行,好不容易来了,让掌柜知道不保护东家可不行。”说着转身走进舞堂。眼中只有哪位青衣女子,人间所有的词好像都配不上东家。 心想:“还是读书少,不然东家怎就喜欢刘知幸呢!张柏的文采见识过,或许这样的才子才能说出东家的风采吧。” 一人蹲在墙角看着玉莲,从来没有觉得东家居然这么动人。余光看着红衣,突然觉得红衣正经起来其实也是挺好看的。 午饭只是草草用过,卢小钊真想不明白舞曲除了听着好听,看着动人何须如此用功。这些人好像不知疲倦,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一旦停下柳大师与几位大师便会对诸位乐师挑刺,丝毫差错都逃不过几位大师的耳朵。说着休息一群围绕成圈听几位大师的教诲,众多舞女被方夫人与几位大师共同教诲。 卢小钊真是想不明白已经很好看了,还有什么商讨的,就这样都不用改。只要看到如此神曲天舞除了赞扬还能有什么,只怪自己读书少想不到什么词能够夸赞。若是张公子在这里一定会大加赞扬,或许张公子也只能说出一般的好。 临近黄昏玉莲带着红衣拜别柳大师在方夫人的陪同下走出红袖招,卢小钊还是一副乖戾的样子。在玉莲看来卢家出来的人脾气都古怪,唯独老掌柜和善。 方夫人说道:“姬姑娘开骨之事希望可以试一试,若是麻烦的话将主舞的十几人开骨。” 想了一想玉莲说道:“开骨没有那么容易,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玉莲记得不是很多今夜将药方写好。其中有几种药材难求只能方夫人去找,人少的话玉莲可以试一试,方夫人可在一侧看着。” 听到玉莲同意方夫人只是为自己沉重一拜道:“多谢姬姑娘。” 玉莲连忙扶起方夫人:“只是一个法门而已,不值得方夫人如此大礼。”方夫人也不在说话,卢小钊正好驾着马车缓缓赶来。 看着玉莲红衣登上马车缓缓离开,方夫人瞧着马车的身影心中带着苦楚。暗自说道:“姬姑娘对不住了。”由心而发。心中当真觉得可惜,玉莲在成长几年一定会成为名动一方的乐坛大师,若是习舞未必会比舞女差。就算是舞姿不出众,只要站在哪里一颦一笑便是时间最美的舞。 马车上玉莲身上散发着淡淡香味,很早之前已经闻过的红衣没有想到姐姐身上居然这么香。好奇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料,是文姐姐新调制的吗?” 看着红衣道:“一直跟着我,哪里用过香料。” 不停的在玉莲身上来回嗅,淡淡的香味清新淡雅,绝不是涂抹香料的浓重。好似有种淡淡的桃花香,说道:“姐姐你身上好像是桃花的味道,好奇怪,现在都已经快立秋了。” 一直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异香,当初师傅也曾说过每个人天生都有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味道。体香有的人内敛,有的人会随着汗水散发。最神秘的一种人在出汗之后将香味变得浓重一些,最吸引男人的味道从来不是最好的香料。在外的香味只能用魅惑,而发至自身的香味更能透人心脾。 “应该是我从小在桃源长大的吧,小时候经常会采桃花。”简单的答道。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今日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记得上次还是师傅开骨出现的味道,一直认为是香料的缘故。 驾着马车的卢小钊问道:“东家咱们明天还去吗?” 红衣掀开车帘说道:“去也不带着你,看你今天色眯眯的样子让人恶心。” 卢小钊脸色一变答道:“红衣妹妹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不是,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鸡鸣巷整洁的院子中身穿素衣的张柏手握一卷书来回走动,整整一天心乱如麻。好像一直在那日晚上,玉莲弹奏自己咱在二楼观赏。世界是那么的平静,心中如何不知道玉莲与刘知幸。当刘夫人来找自己的那一天起已经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玉莲是在怕影响科考。玉莲的哪一点心思若是看不懂,不是白读这么多圣贤书。 收起书卷从早上开始才翻了几页,至今不知道书上是什么内容。将书本放在桌子上倒上一杯清水,缓缓入喉甘甜心中却是苦涩。可是又能怪谁,若是自己没有听刘知幸的话拿着书信赶来太平城,玉莲或许会跟着自己吧。可是现在的自己如何配的上现在的玉莲,唯有靠山状元。可天下学子何止十万,能参加殿试者都是俊杰。 张柏闭目沉思尽可能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再次拿起书本说道:“好好读书,好好读书。”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七章千秋百代一壶酒 太平城第一片落叶枯黄,坐在院子中享受傍晚的凉风。张柏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一碗凉水。读书从来都是枯燥的,圣贤书艰涩难懂,作为一名真正的读书人不吃苦又怎能吸取书本中的知识。跟随周文学习两年,如今快到科考的时候张柏许久不曾到昆凌山庄学习。先生曾说过读书在与心境,天下书生千千万有几人能学以致用,读便是心境。 何为读书,先生解释:“读书养气,何为气,浩然正气。读书没有坏处,唯独死读书者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学者。天下比老头子读更多书的人很多,为什么没有被人称为一代文宗。读书养气不止养浩然正气,更在养属于自己的气,所谓气便是心境。” 对此张柏深以为然,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这半月以来手中经常拿着一本书,翻书不过数页。一直不懂为什么先生说临近科考要少读书,张柏十分不理解。从小读书面对考试,每位先生老师总会说复习多读书。从半年前周文先生曾对张柏说要成为栋梁之才,读书是必然,但亦非必需。张柏十分不理解,之后听先生的话读遍昆凌山庄收集的大梁百年史集。 望着昏沉的天空,张柏心思所在就在不远的卢氏酒楼。从上次之后去过几次,得知玉莲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去红袖招练琴。对于红袖招张柏暗中调查,只是红袖招好像裹着一层谜团。市井只知道红袖招的方夫人,不像其他几处青楼看似不堪却是有明确的东家。 放下书本心中担忧,距离殿试还有三日。先生曾说殿试之前去一趟家里,张柏知道老先生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刘知幸从军。这两年跟随先生学习,了解许多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将军。当知道刘知幸为什么没有选择父亲刘策曾经坐镇的北方,也没有去刘策当年的手下的将军,反而选择不曾去过的南方。 刘知幸曾经说过不愿意当一个纨绔,无论是去北方还是徐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周文很喜欢这个天资聪慧的学生,一度认为刘知幸若是一心读书大梁状元必然会有一位叫刘知幸。从一开始的寄托,张柏深知先生学问渊博,与世间流传大相径庭。 清晨早早起床洗漱在城门刚开之际赶向昆凌山庄,其实用不着走这么早。实在是囊中羞涩,如今连租一匹马的钱都没有。张柏这两年过的实在是窘迫,遥想当年何须骑马,家中独属于自己的坐骑就有三匹上等马,何须走步去昆凌山庄。这两年走的路多了,都有点害怕这双鞋过了不今年。昆凌山庄距离太平城其实不远,就属于太平城的昆凌山下。 天下庄园昆凌山庄排的上名号,并非山庄有多大,而是山庄里住着一个老人。张柏曾经认为昆凌山庄很大,这两年得知太平城中这样的府邸其实不少。 腰间挎着一个酒葫芦,到了昆凌山庄已经快到午时。若是别人按着时间来或许有人会认为蹭饭,张柏自然走入。仆人都是山庄的老人,这两年来看的出张公子的艰难。老爷子有过的学生怕是老爷子都记不得,老仆更是记得不。唯独近年来的两位年轻公子记忆深刻,刘公子总能得到老爷子的欢心。但是张公子曾经也算是富人家的少爷,突然家道中落非但没有留在山庄学习,最多是听老爷讲课晚了才会住下。怕是山庄仆人的钱囊中也比张公子重一些,有几次心疼年轻的读书人想帮衬些,年轻人只会笑着拒绝:“小生已经得到最宝贵的,不敢奢求别的。” 张柏熟门熟路的走进饭厅,老爷子依旧是简单的粗茶淡饭。两年了张柏自己的逢年过节先生才会多上几道菜,也只有大寿大摆筵席才能见到奢华的饭食。拿着酒葫芦不客气的坐下,山庄的仆人很喜欢张柏的这一点。记得只有两个年轻人能与老爷子坐下来吃粗茶淡饭,那个年轻人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张柏自己拿上碗筷,先打开路上渴了都舍不得喝一口的酒。 周文不停的咽口水说道:“小柏来给老夫喝一口。” 服侍周文的仆人心惊胆战,次次如此就怕老爷子喝酒。周文年轻的时候酒量也不小,早几年无酒不欢。张柏打个酒嗝眯着眼睛说道:“先生嘴刁,这不是好酒。” 见到老人伸手将葫芦递过去让老人闻了闻立刻拿开,先生这么大的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怎敢真的给酒喝,若是被家主周英祥知道了还不打断手。周文自然不喝酒,笑着说道:“真差,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差的酒。” 张柏嘿嘿一笑吃着小菜喝着烈酒,酒虽然算不上好也是从老掌柜哪里拿来的峰散。次次拿酒前来只是想让老人高兴一些,老人经常说不能饮酒看着别人饮酒也是一大趣事。别人看来说的是反话,张柏却不以为然。 用过餐过后所剩不多的峰散张柏悄悄收起,周文带着张柏来到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说道:“还有几天殿试。” 张柏一改之前的活跃恭敬有礼,老先生也不是腐朽之辈,但是治学严谨。学术之外年纪大了看的也淡了,唯独学问授学不敢马虎,不然怎会有天下门生半出周氏的言论。作为当朝最后一位太师值得所有人尊敬,从辞幕以来皇帝不在朝堂上也会尊称一句先生。 回答道:“算上今日还有三天。” 老人缓缓点头将书籍放到张柏手中说道:“眨眼半年过去了,考验两年多努力的时候到了。小柏啊,可曾考虑过想要做什么事。” 对于张柏而言老人心中了然,三甲之内必有一席之地。若是看不出张柏的才学,二十多年主考官也白做了。当今主考官是翰林院学士双裳,周文自然看得出皇帝陛下对此次殿试看待的比往年更加深刻。双裳看似交好之人许多,当真是个腐朽之人不懂的变通,不然如今翰林学士上应该加一个大字。一字只差天壤之别,天下士子认为如此才是傲骨。 对于此事张柏从未想过,读书人读书就好了有几人想过如何用。张柏自然也是如此,老人神情严谨说道:“古人有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读在再多的书籍不学以致用便是无用。小柏啊,圣贤书是教人做人,若是人人都如圣贤书做人这个天下会是什么样。老祖宗编集天下圣言汇集成册教人,并非固定人的思想,纵观上千年贤人层出不群唯独千年才能成就圣人。一位圣人的出现不是此人思想多高,传授多少学生,为天下做多少事。圣人的出现往往只是一个念头,单单一个念头影响无数人千秋百代,圣人建立思想,后人从中发扬光大。世人记住只有圣人,独独忘记在这条路走过的千千万人。老夫不要求你能做一代圣人贤人,只要能在漫长的道路上留下脚印已经值得骄傲。” 见到张柏要翻书周文深处枯老的手摁下接着说道:“这本书是老夫一生的治学经验,先不急着看。殿试结束之后随便看看就好,人老了总会多想。这些东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老夫希望你张柏看看就可以不一定非得按照老夫的想法去做。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的阳光大道,还是羊肠小路都是路,无论走那条路都能走到终点。” 饭后带有一点醉意在先生一番教导下张柏一一记在心中,求学两年多先生传授的多是书本上的知识。今天传授与书本毫无关系,张柏亦是听得做认真的一次,唯一一次没有提问。双臂抱着薄薄的书籍,这本书是先生给自己最薄的一本却是最重的一本书。 周文眼神柔和的盯着张柏说道:“小柏作为先生能教你的已经教你,剩下的路只能自己去走。先生不要求你做一个圣人,但事事要做到问心无愧。入朝之后是结党营私还是作一位正直的官员,先生不教你也教不了你。唯独记住一点,天下百姓已经够苦的了。世上恶人古来有之,苛求人性的人物很多,流传至今的数不尽,难道他们就错了吗?” “未必,贪官虽然贪婪敛财,未必不能造福一方。贤臣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未必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遇事第一想到的是做出此事会不会影响名誉。同样做一件事为人圆滑者遇事多想,性情执拗者认定不去改变,不在乎苦难迎难而上终能达成所愿。可曾想过同样办成一件事,一个付出不多只是说几句话,另一人终其一生。没有对错,只求无愧二字乎!” 张柏不懂也不想懂,做人谁不想简单。道家学说也有涉猎,无非将的是无为而治,道法自然,天下大同。 老人站着说了这么多话,觉得有点累张柏赶紧扶着老人坐下倒上一碗清茶,摸着茶杯温热才递到先生手中,周文对着张柏露出笑容。作为学生何须事事都如先生,若是如此天下只有一种人,这样的天下有怎会安稳,圣人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从此学问流传,同样的米养百样人。人善学,只要学便会改变。 问出今天第一个问题:“身为臣子但如何?” 认真听讲的张柏神情一怔,意想不到先生会提问直接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听到张柏的答复老人只是带着微笑道了一句:“是真心话吗?”张柏觉得古怪,只听老人说道:“人老了总喜欢听好话,老夫二十岁人称滑头,四十岁文武群臣背后叫老鬼,到六十多岁一心治学任太师,年轻人尊敬,骂老鬼的呢!活到现在最重名声,少时求财求权,老时什么都有了求的只有名,身后事由后人评说。” 张柏第一次听到出乎意外的话,没有说自己的不对也没有说对。少年求财求权,若是没有财权何谈名。深深记住先生教诲不去提问也不做答复,对此老人十分满意。一身得意学生不在少数,说过这样的话的真的不多。 喝完一杯温茶轻轻比上双眼道:“千秋百代一壶酒,一撮一饮滋味浓。尝尽天下百佳酿,唯有春秋最得心。人有百苦匆匆过,到老皆是蜃楼景。繁华流逝旧人离,新人寄来开太平。” 见到先生疲惫的缓缓入睡,张柏拿着披风盖在先生身上关上房门褪去。依稀记得初来时众人的瞧不起,一个小小县城的学子而已,想拜在老先生门下痴人做梦。但拜在先生门下,张柏从来没有觉得曾经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太师周文从心底瞧不起自己,为今张柏觉得自己很幸运,也感谢刘知幸的书信。 走出房门脑海中谨记先生的教诲,不敢忘记一个字,此时觉得一口酒还不足以解馋,大饮一口觉得痛快。一手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出山庄,嘴里说着:“千秋百代不就一壶酒,味重更浓。” 从未觉得一本书如此沉重。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八章人生难求黄粱梦 离开昆凌山庄时间很早,张柏一人一壶酒走的极慢。嘴里说着:“千秋百代一壶酒。”天下从来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先生一首诗说尽千年万年。庙堂风雨,江山飘摇,黎民苦痛,江湖厮杀,文坛相对,春秋乱战,两军交锋,朝代更替,仿佛都在天下这坛大缸中汇聚一堂,酿出一壶绝世美酒。值得所有人细品,每一口都是不一样的滋味,天下哪有这样一壶酒。 读书好似酿酒,翻遍千册书才知道那本书最喜欢。做官何尝不是酿酒的过程,用过无数粮食之后才懂得那种酒最得心。张柏走的极慢,好似半壶峰散都不醉人。摇晃着空酒壶,这么一壶酒都足矣咽下先生的一席教诲。但抬头时才知道已经走到太平城城门口,天色昏暗感叹道:“时间真快,路途不远。” 一壶峰散足有一斤有余,张柏从未觉得一辈子这样清醒。提着酒壶甩到后背上大摇大摆走进去,看着往来人群皆是虚幻。有种众人皆醒五独醉之感,顿时先生所问翻在心头,既然要做官该做什么样的官。张柏不知道,身为臣子应当忠君,作为父母官为天下开太平。贤臣奸臣一字之差,是否就是天壤之别,问心无愧而已。 摇摇晃晃来到鸡鸣巷,推开院门一袭青衣回眸一笑,这一刻的张柏看的痴迷。捂着眼睛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迷糊着吐出一口酒气说道:“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发现不大的院子打扫的干净,丰盛的晚餐让人口齿流津。提着酒壶摇摇晃晃,人生难得黄粱一梦。坐在院外的桌子上,酒壶随着手臂摇摆。一梦难求但愿美梦成真,张柏呼吸沉重。面前的佳肴十分真实,青衣女子微微一笑千城不换。傻傻笑着:“但愿长梦不复醒,不复醒。” 举起酒壶发现空无一滴,觉得有点遗憾。再有一滴酒是不是变成现实了,万事抛到脑后,眼前温馨求不得,寻不来。再次抬头红衣小姑娘端重有礼,迷糊中好像听到:“老爷。” 张柏傻傻笑着,青衣女子端着一壶温水走来。没有说话只瞧着酒醉不识的张柏,倒下温水提到张柏手中。张柏接过温水一口饮下,迷糊这说道:“真好。” 玉莲接过红衣取来的沾水的手巾,给张柏擦拭满脸油渍的面庞。夺下张柏的酒壶,说道:“张大哥怎么喝这么多。” 红衣一脸嫌弃的走开,最见不得醉酒的男人。小时候家里爹爹醉酒最喜欢打人,到了春林楼到处都是醉酒之人出言难听。若说世上最让人讨厌的或许不是流氓地痞,但一定是醉酒之人的胡言乱语。 还好张公子的的酒品不错,没有像爹爹一般打人。也没有说混话,只是傻傻的笑着罢了。玉莲温柔的给张柏擦洗面庞希望能清醒一些,可是张柏没有醒来的样子。玉莲看着一桌子菜肴算是白做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红袖招练习曲子,卢氏酒楼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了,今天结束的早匆匆从酒楼取了一坛好酒,做了一桌子菜肴。 张柏就要殿试了,希望不要由外事所干扰。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重要关头宿醉,玉莲真不知道一向酒量算不得差的张柏今日怎会醉成这个样子。说道:“红衣去熬一锅粥清淡一些。” 说着扶着张柏坐正问道:“张大哥你今天怎么了喝这么多酒。”玉莲觉得是自己的缘故,可能张柏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答应刘知幸从边境再次回来的时候成亲。心中有些后果,那天为什么要那样做,装糊涂不是很好嘛。 顺手拿起筷子大吃了几口没有急着回答,吃的大快朵颐。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享受面前的菜肴,还是此时的感觉。或许都有吧,张柏真的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应该是空空如也。 见到张柏没有回答,其实来之前听邻居说张公子出城了去拜访先生。玉莲没有觉得是在骗自己,只是张柏到底是在哪里喝了这么多酒。只见张柏放下筷子傻傻的,玉莲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好坐在一旁,张柏坐着飘飘欲仙。用力揉着眼睛想看清楚,只是越看眼前的人越是模糊。玉莲不知道扶了多少次,红衣才端着一碗白粥走来。无奈的看着姐姐扶着张公子,张公子眼神温柔。 玉莲伸手接过白粥拿起勺子吹了吹说道:“张大哥喝点粥压一压。” 刚才见到张柏大吃其实也只是吃了几口而已,此时张柏刚要张嘴忽然觉得反胃转头吐了一地。玉莲不应的拍打后背,一时无奈。酒随好,喝多了难受的最终的师自己。 将粥放在桌子上,张柏毫不顾忌的用袖子抹嘴。玉莲说道:“张大哥你喝多了,早点休息。” 出人意外张柏没有反驳说道:“是喝多了,扶我回房吧。” 喝醉的人很重玉莲在红衣的帮忙下才将张柏扶进房间,放在床上。秋后晚上不暖和,盖上被子两人才出来。红衣说道:“姐姐张公子今天怎么何这么多酒,是不是真的猜到了什么。” 对于此事玉莲一直耿耿于怀,从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坐在桌子前答道:“不知道,可能是今天遇到熟人多喝了几杯吧。” 红衣已经大吃,玉莲瞧着红衣一阵无奈。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红衣,好像没有烦恼一般,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最近一直练琴想的少了,忘记许多。看着红衣吃着说道:“看样子我们今天是回不去了。” 回头看着姐姐说道:“是不是不放心张公子。”玉莲轻轻点头。 在床上的张柏眼睛流露出笑容,嘴角微微弯曲紧紧抱着被子,轻微的鼾声。已经许久没有睡着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第二日清晨玉莲煮好一锅热汤放在床头,写下寥寥几字。看着睡着深沉的张柏玉莲有些心疼,不知道张柏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带着红衣走出院子轻轻关上院门,相伴走出鸡鸣巷。 红衣说道:“张公子还没有睡醒,我们就这样走了。” 玉莲回头看了一眼巷子道:“走吧,让张大哥好好睡一觉。有时候醉一场也挺好的,至少醉了想的就少了。”几乎不饮酒的红衣轻轻点头,当真不知道喝醉了是否还记得发生的事。 忽然问道:“姐姐你喝醉过没有,醉了是应该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喝多了,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了看红衣认真的样子,玉莲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小跟着爹爹学习酿酒,酿的酒多,其实喝的也不少,只是真的不喜欢多喝。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玉莲酒量其实不差,只是不喜欢喝酒而已。对于红衣的问题,玉莲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好像从来没有醉过。 “好像是吧,人人都说借酒能消愁,应该是的。” 不懂的红衣满意的点头说道:“恩,以后脑子转过来就喝点酒,就什么都不想了。”玉莲瞧着一连认真的红衣,若干年后才明白借酒消愁后还有一句话愁更愁。 一觉醒来张柏下意识的呼喊:“玉莲,玉莲......”久久得不到回应,不停的拍打脑袋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哎,看来昨天喝的确实多了。”翻身下床,看到桌子上扣着一个大碗还有留字。 看见上面写的文字清秀,算不上好至少工整,一丝不苟。写着:“张大哥桌上有煮好的粥,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喝点粥。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再有两日就要殿试了,养好身子,多读书。题字:妹,玉莲。” 张柏双手拿着留字眼睛微曲,看着桌子上的一大碗白粥,还有一小碟咸菜。吃着粥就着咸菜,张柏眼角留下泪水。粥微微发甜可眼泪是咸的,每次想起那一夜总是生不由心。 喝完粥看到书房干净整洁,杂乱的书籍整理的有条不序。玉莲每次来家里才会干净一些,张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时常刚刚打扫完的房间,在玉莲来之前弄的一团遭。被心爱的姑娘的训斥几句,似乎最美的情话也不过如此吧。 最大的遗憾某过于心爱的姑娘,对你千般好,心里却是住着另一个少年。张柏找到先生赠与的书籍,只有薄薄的一本没有书名,也不需要书名。拿着书坐到院子中,瞧着干净的院子脸上露出微笑。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睁眼便醒来的梦,但睁眼的那一刻玉莲就在身边。翻开书本发现一个字都看不到心里,默默向着下次见到心爱姑娘是不是还能说些什么话。 红袖招五楼上方夫人站在三十多岁多岁的男子身侧,恭敬如常。男子安然而坐,平常一杯清茶说道:“方夫人《霓裳羽衣曲》排练的如何了。” 方夫人看着面色温和的男子缓缓抬头,甚至不敢看那一双能看透心思的目光。郑重的说道:“已经差不多了。” 男子顿时神色的变得异常,吓得方夫人立刻拘谨。问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立刻跪下道:“回殿下随时可以用,姬姑娘琴技与夫人相差不多,足矣担任琴师。只是姬姑娘与夫人毕竟是两个人,奴婢实在无法将姬姑娘变成夫人,请殿下降罪。” 双目盯着方夫人许久之后才说道:“如果能变成另一个人,本王到是要重新思量了。离父皇寿辰还有请七日,不能出一丝差错。到时候不能用,你也没有必要在红袖招了。” 额头贴着地面不停的说道:“一定可以的,不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男子眼角露出一丝思念。轻轻说道:“你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再见一面也好。”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二十九章低颜婉转求寿礼 玉莲着急的来到红袖招,守在门外的少年百般无赖的就那么坐在门口,往来的人群都觉得稀奇。红袖招是什么地方,穿的还算干净像个乞丐一样坐在门前。一些富家公子妇人觉得少年可怜,身前小山一般的铜钱甚至还有一锭五两的银子。少年说了好几次众人只是哈哈大笑,一直再说自己不是乞丐不要钱,不要钱,就是没有人听。 一脸无奈的看着堆积成山的铜钱碎银子,这一推钱比在酒楼干五年都要多。红衣看着卢小钊不停摇手的样子十分滑稽,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是很诚实,不停的收拢银钱。红衣走上前从钱囊中取出一枚铜钱递给卢小钊,一脸嫌弃的样子往外推。一早上给的最少的也有二十文,你拿一文钱不是打发要饭的。 恶狠狠的说道:“爱要不要,本姑娘还不给你。” 抬头认真一看是东家带着红衣到了,卢小钊立刻起身站的笔直说道:“东家你来了。” 玉莲觉得实在是丢人,好好的一个少年怎就乞讨了。神色古怪的说道:“你就收你的银子吧。”说完拉着红衣进了红袖招。 目瞪口呆的卢小钊愣了半天,赶紧牵起红衣掉下的铜钱宝贝一样收起。回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银钱,挥手一抱赶紧跟上去。一直到楼梯旁在追上去,红衣嫌弃的样子让卢小钊一脸尴尬。 解释道:“东家红衣妹妹,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他们非要给的。” 红衣回头不怀好意的问道:“人家给你就要啊,真把自己当做乞丐。” 看着玉莲已经上楼,实在是不想与卢小钊说话。抱着一堆钱哗哗想着,一直跟着上了四楼方夫人已经等候。玉莲恭敬如常,这段时间方夫人传授了许多乐理,对于舞蹈也有所涉猎。发现柳大师今天居然没有来,很是好奇的问道:“方夫人老师今天没有来吗?” 方夫人认真的看了一眼抱着一堆银钱上来的卢小钊,之后才双目对着玉莲神色有些紧张。回答道:“柳大师家中有事,今日不曾来。” 两人说着进了舞堂,众人已经准备好。方夫人问道:“姬姑娘是否可以开始了。” 玉莲轻轻点头,带着红衣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段时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总是有点心慌。一直觉得是因为张柏的事,玉莲没有多想,向众人吩咐开始,琴声想起。 一人坐在门外乐滋滋数钱的卢小钊十分兴奋,刚才那个公子真是有钱。别人最多给点碎银子,瞧都没有瞧自己随手就是一锭五两的银子。长着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而且现在都是自己的。一抬头发现方夫人离开,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曲子舞蹈再好,哪里能有银子好看。高兴的用一块布将钱包起来,这下媳妇本都有了,足足有十五两银子五百二十三枚铜钱真是不少。只有一枚铜钱握在手中,没有放到包裹中。 再抬头发现方夫人跟着哪位出手大方的公子身后,站在门口,卢小钊抱着银子想要上前,忽然发现方夫人炽烈的眼神,似乎再说不许卢小钊机靠近。少年十分好奇这位公子是谁,这段时间也知道方夫人在太平城就算是府尹也要以礼相待,这位公子到底谁是,能让方夫人如此畏惧。 只好抱着钱囊蹲在楼梯旁,真的不敢离开太远。东家要是出事,掌柜的还不扒层皮。 许久之后舞堂稍作停顿,男子问道:“方夫人只是如此吗?” 跟着身后方夫人顿时一愣,实在不敢男子身边胡说。主管红袖招以来达官显贵所见不少,唯独畏惧身边男子。立即欠下身子:“奴婢办事不利,请殿下恕罪。” 一旁的卢小钊看的一愣一愣的,虽然没有听到方夫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到方夫人畏惧的样子,能够猜测出此人地位不凡。只见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搭话,而是直接走进舞堂。 歌舞升平的舞堂顿时安静,所用琴师舞女纷纷停下欠下身子。玉莲一阵好奇,连忙收手抬头望去,神情一怔。虽然只见过一面记忆由新,红衣顿时低身下跪不敢去看这副面容。当初记忆深刻,分明齐王太子斗法,让一场相聚不了了之。 玉莲起身欠下身子行礼道:“民女姬玉莲拜见齐王殿下。” 万万没有想到齐王萧坤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没有王爷的架子快走几步。一连几步走到玉莲身边,微微弯腰伸出双臂托起玉莲说道:“姬姑娘多礼了,在本王这里没有这么多虚礼。就将去年在晋王府一般,自在一点。” 如此的齐王让站在门前的方夫人浑身发寒,卢小钊走进方夫人不客气的问道:“方夫人那人是谁啊。这么大架子。”没有答复狠狠的看了卢小钊一眼。 玉莲被齐王轻轻扶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记得刘知幸他们商讨齐王与太子的争斗。虽然不懂政治,但是能听懂几位少年最怕的不是面见皇帝陛下,甚至不是犯错,而是最怕与齐王或太子有瓜葛,如今四人只有杨尘作为天水王世子只能留在太平城,年后也要回天水,玉莲心里清楚何尝不是怕。 缓缓直起身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齐王立刻挥手说道:“随意一些,本王今日只是来观赏这举世无双的舞曲。就当本王不在,一切照旧。”话虽这样说,谁能真的当当今齐王不存在。 说着齐王走到僻静的地方而没有到主位,十分恭敬的说道:“本王一直听方夫人说红袖招有一位琴师,能被柳大师看中一定不凡,没有想到会是姬姑娘。如今想来世上也只有姬姑娘能让柳大师称赞,去年在晋王府一曲本王记忆由新啊。” 面对齐王玉莲真的不知道如何答复,相比太子而言玉莲更加拘谨。面对太子至少为人一直谦逊,能看出太子精通音律是真的喜爱,却不知道齐王的性情。底下身子答道:“殿下过奖了。” 齐王随和的说道:“姬姑娘值得,方才在门外只听姬姑娘一曲宛如天籁,世间能有姑娘能弹奏此曲,应当是作曲人的幸事。不然就此失传,不让世上少了一丝风采。” 好似每一句话都钉在方夫人心中,虽然知道这一天总归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早。瞧着玉莲不知所错的样子,觉得十分无奈。从见到玉莲起觉得惊为天人,虽然有别的心思,月余的相处打心底喜欢这个温柔如水的姑娘。 玉莲低头不知道如何答复,好像从未遇过这种事。此时很想念刘知幸,还有温小明。以前遇到这种事从不需要自己考虑,刘知幸会做的无可挑剔,有温小明在身边就算千军万马也会心安。现在两人都不在身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齐王。 见到玉莲没有答复齐王再次说道:“放在门外没有听清晰姬姑娘的妙音,可否现在为本王弹奏一曲。” 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坐下双手抚摸琴弦,方夫人着急的吩咐舞女摆好姿态。众多琴师为达官显贵演奏也不在少数,但是一个能让方夫人如此眼前的齐王殿下乃是第一人。一时间不知道弹奏那一段,玉莲闭目沉思许久才拨动琴弦。本就是以玉莲为主,琴声想起伴奏清脆靓丽。舞女舞动衣袖轻摇漫步。 唯有卢小钊一人守在门前,作为江湖人在庙堂之下却在江湖之中。不免心中紧张,还是第一吃见到大梁的王爷,只是在市井经常听到齐王殿下的名号。没有想到会在今日见到,心里害怕若是齐王殿下看上东家可怎么办,打恐怕是打不过了,人家一句话半个太平城的将士蜂拥而至能怎么。卢小钊低声说道:“东家。” 玉莲琴声响起思虑抛在脑后老师柳大师曾说过:“身为琴师,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生命,音起落幕才是完整。想要作为真正的琴师要做到面前无人,除非身死不得停。音乐面前没有达官显贵,平民百姓,琴声想起面前只有一种人,听客。” 无疑玉莲做到了这一点,当初晋王府奏乐曾见过齐王,也曾为太子弹奏平和许多。在玉莲的琴声交映下声声相应,舞者漫步柔和淡雅。方夫人不知道玉莲曾在晋王府为三位殿下弹奏,见到玉莲此时心平气和的弹奏松了一口气。 走到齐王身边弯下腰,齐王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全部放在了玉莲身上。看着玉莲弹琴身姿眼前一亮,当初在晋王府更多的心思在太子身上,不曾认真看过玉莲的面目。齐王神色凝固静静听着曲子,不曾看一眼曼妙的舞姿。 说道:“姬姑娘有大师风范。” 听到齐王殿下的夸赞方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让人倾倒的笑容。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别有一番风味,身边的男人从不曾看过一眼。整个心思都在弹琴人的身上,或许只有姬玉莲这样的女子才能入了殿下的眼吧。 一曲完毕舞堂寂静,齐王起身走到玉莲身边说道:“姬姑娘琴声天籁,本王不曾想过世间竟然有如此妙音。能听姑娘一曲,本王此生无憾矣。” 从不曾听人如此夸奖的玉莲不知如何答复,缓缓起身低额作态道:“民女承受不起殿下如此夸赞,柳大师的琴技才是太平一绝,民女只能望其项背。” 齐王走进玉莲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玉莲道:“姑娘谦虚了。”玉莲正要说话,齐王紧接着说道:“姑娘可曾听说再有几日便是当今陛下的寿辰,可愿意为之弹奏一曲。” 从未想过能入皇宫为皇帝陛下弹奏,这是天下乐师最大的荣誉。多少伟大的乐师穷尽一身也不能为皇帝弹奏一曲,玉莲不免有些动心。心中纠结不知道如何答复,齐王见机说道:“如此精妙的舞曲,姑娘名动天下吗?” 玉莲低声道:“我。” 却是见到齐王低下身子恭敬如常,方夫人先是一惊,不曾想齐王殿下会如此。当今天下能值得齐王殿下如此施礼者只有四人,母妃馨妃离世,也只有三人。皇帝陛下,武将之首林燮,文宗周文。 “请姬姑娘答应本王的恳求,父皇最近神色疲糜,作为儿子想要送一份最好的贺礼。姬姑娘的琴声天下一绝世间罕有,愿博父皇一笑。请姬姑娘答应作为儿子的恳求,能为父亲尽一份孝心。”双手作辑更低。 玉莲愣在当场不知答复。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章风流公子俏佳人 顿时寂静的舞堂呼吸声显得沉重许多,方夫人双目祈求的神情盯着玉莲。面对众多乐师的投来的目光,玉莲一时间不知所措。作为乐师能在皇帝寿诞献出一曲,乃是最大的荣幸。 红衣拉动衣袖,才反应过来的玉莲赶忙伸手又有所犹豫。何时承受过如此大礼,何况身前是当朝齐王殿下。一时手脚无措,方夫人说道:“姬姑娘你就成就齐王殿下的一份孝心吧。” 见此齐王躬身下拜道:“请姬姑娘答应作为儿子的一份心意。” 齐王如此众人纷纷下跪,玉莲紧紧握着粉嫩的拳头。练琴只是修养身心,一份爱好而已。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名动天下,为皇帝陛下奏乐。想法很简单,等心爱的少年迎娶,做一个能陪伴在夫君身边的妻子,安稳渡过一身,让天上的爹爹安心。 众多越是舞娘纷纷下跪,方夫人就在玉莲身前。齐王正要下跪玉莲急忙俯下身子,双手拖着齐王的双臂。发现齐王殿下坚实的双臂强劲有力,玉莲拦不下。眼看着齐王膝盖就要着地,玉莲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 直到齐王单膝落地玉莲首先跪下道:“殿下,能为陛下奏乐是民女的荣幸。” 听到玉莲的回答方夫人才松了一口气,齐王最终还是起身立即扶起玉莲道:“本王多谢姬姑娘成全,若有要求尽管提出,本王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姬姑娘成全孝心之意。” 众人俯首不敢去看此时温和的齐王殿下,玉莲咬着嘴唇躬身一拜。齐王赶忙将玉莲扶起道:“姬姑娘不必多礼,姬姑娘与五弟晋王相交,称呼本王一身兄长也不为过。成全本王孝心,应当受本王一拜。” 此时的齐王与印象中一览朝政的齐王殿下大相径庭,等到齐王躬身一拜之后玉莲没有来得及阻止。见到齐王缓缓起身,玉莲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心想若是刘知幸在这里会怎么办,此时真的很想念,那个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办成的小小少年郎。 齐王说了许多让玉莲心虚的话,玉莲才发现此时所有人都俯首下跪。红衣亦当如此唯有抱着银钱的卢小钊一愣一愣的,玉莲说道:“殿下民女已经答应,能否方他们都起来。” 略显尴尬的齐王神情严谨道:“本王请求姬姑娘何须你等,好像是本王逼着姬姑娘一般,都起来。” 瞧着众人没有起身的意思,齐王显得无奈的样子说道:“姬姑娘需要本王做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办到的不会推迟。” “民女若有难题一定会说的。”亲身作辑。 环视看了一眼齐王摆摆手道:“罢了,本想再听姬姑娘一曲。看来本王在这里都没有心思演奏了,是本王唐突了。还请姬姑娘不要见怪,实在是姑娘琴技高超一时让本王动讨父皇高兴的心思。姬姑娘你们先练习,本王这就离开了,若是因为本王在这里让绝曲失传得不偿失。” 说着对着玉莲躬身作辑,玉莲连忙回礼。方夫人赶忙跟在齐王身后送出,走到卢小钊身边只是看了一眼。吓得卢小钊以江湖礼仪恭送,齐王微微一笑大步离去。 见到齐王离开众人才纷纷起身,红衣好奇的问道:“姐姐你真的答应齐王殿下,要为陛下寿诞奏乐。” 一脸无奈的玉莲说道:“还能怎么办,看齐王殿下的样子不答应还能拒绝。既然答应了,好好练习吧,红衣你可不许偷懒了。” 春林楼顶层大床上男子衣衫不整,身侧躺着两位长相相似的女子。忽然听到敲门声,男子气急之下将女子推开破口大骂。只听到女子温和的声音:“杨公子奴婢可以进去吗?” 身边两位女子拉着杨尘说着:“杨公子不要搭理她,奴婢与姐姐还有好多招式没用呢。”原本气愤的杨尘听到女子温和的声音语气温和了许多,自称太平第一风流,从来没有拒绝美女的时候,除非长相吓人。 杨尘双臂将两位女子搂在怀中,说道:“进来吧。”自然清楚前来的人是谁,老鸨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个时候敲门。能被恶仆靠近的自然只有一个人,春林楼花魁静倩姑娘。 虽然觉得静倩故作清高让人讨厌,既然入粉尘还不都是一样,没有像其她女子般楚楚可怜让人怜惜。冰山美人杨尘所见何时少了,多是富家小姐的臭毛病,杨尘一直引以为戒。这种女子并非碰不得,而是实在受不了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的感觉。若是自动上门,同样是美人哪有拒绝的理由,纵有千般臭毛病,只要风华绝丽自然是来着不拒。 静倩轻轻推开房门,原本认为自己进入房间杨尘会有所收敛,至少会穿戴整齐。才进门恶仆不曾向里面看了一眼,自然知道主子办事容不得他人沾染,随着房门关闭静倩先是一惊。 只见纱帘隐约透露出男子伟岸的深知,两位女子妖娆作态。不由的脸庞红润,原本想法早已经抛到脑后,容不得作他想立即转头掩面。虽然是春林楼花魁却是从未接客,一直保持冰清玉洁。算是春林楼花魁中占据时间最长的一位,对此老鸨多次威逼利诱静倩始终如一。若不是找不到代替静倩的花魁,怎能容一位红尘女子如此放肆。 对此见怪不怪,杨尘双臂搂着佳人问道:“静倩姑娘这是要来陪本公子,用不着害羞,过来便是。” 原本对这位故作清高的花魁耿耿于怀的女子,打趣道:“静倩姐姐好兴致,若是不懂妹妹勉为其难传授一些经验。”杨尘一把将女子搂在怀中,抚摸这白嫩的肌肤,脸上亲了一下。 手指掐着微胖的脸颊道:“本公子在这里需要你教,不然你来教教本公子。”女子嘿嘿一笑,被杨尘摁在身下。 静倩脸颊通红放声喊道:“杨公子请自重,奴家有正事商谈。” 杨尘缓缓起身,毫不在意掀开纱帘走出。只穿着单薄纱衣,安然坐下说道:“静倩姑娘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自然不会认为一位红尘女子有事能与自己坐下商谈,在杨尘看来没有必要。 两位女子分别守在杨尘身边身姿妖娆,静倩咬着嘴唇转身。红着脸用莫大的勇气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杨公子能否办小女子一个忙。” 万万没有想到杨尘一挥手,两位女子将静倩拉到杨尘身边。两人早对这位清高的花魁心存不满,自然愿意看到静倩的囧样。自然杨尘大臂一挥将静倩搂入怀中,瞧着红彤彤的脸庞飒是动人。见到静倩的反抗杨尘抱着越紧,低首附在耳旁说道:“都是小事,可以先半点正经事。”一副邪异的笑容。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乱作一团,杨尘稍加用力静倩撇着头说道:“杨公子自重。” 杨尘贴在耳旁轻声道:“这里是自重的地方吗?”身体顿时全身无力,从不曾想过会是这般模样。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想过很多次说话的场景,但从不会是这般。 两位女子掩嘴而笑,静倩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杨尘推来。带着怒气说道:“杨公子小女子是有正事要说。” 见到静倩正经模样,杨尘挥挥手两位女子穿好衣服开门出去。虽流落红尘该懂的规矩自然懂得,能瞧出现在静倩比她们重要。看着两位姑娘离开杨尘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静倩静下心来说道:“杨公子可曾听闻红袖招得到二十年前的《霓裳羽衣曲》。”万万没有想到杨尘毫不在乎,在影响中杨尘精通音律,听到如此神曲会感兴趣。 杨尘无奈的喝了一口美酒说道:“静倩姑娘只当是此事的话,拿什么来补偿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顿时静倩无话可说,没有想到杨尘对于这般曲子竟然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听闻《霓裳羽衣曲》乃是当年皇帝陛下寻遍三年,只为讨馨妃娘娘欢心。当年一曲既出震动太平城,许多人感叹不停一曲遗憾终身。难道杨公子对这样的曲子不敢兴趣。”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杨尘说道:“自然感兴趣,但是与你有什么关系。” 咬着嘴唇一阵沉默,才开口说道:“如果公子想要见识神曲,小女子在红袖招方夫人相识,只要杨公子能将小女子带出春林楼可以上得红袖招四楼。” 见到杨尘依旧没有兴趣,静倩不知道如何说。杨尘一把将静倩搂在怀中,四目相对相差不到一指的距离轻声说道:“就这事,姑娘居然敢羊入虎口。难道不怕本公子将你吃了。” 轻轻咽下口水死死盯着杨尘道:“进了这地方迟早的事,只要杨公子愿意带我出春林楼便答应公子。总比给那些人好。” 杨尘一口吻上去许久之后,双唇分离静倩笑脸好似映血杜鹃。一手将静倩推开说道:“你觉得我杨尘婚礼百花丛中,缺你一个女人吗?不知道你是想离开春林楼还是真心想见识《霓裳羽衣曲》。是觉得我做不到还是觉得你静倩一个红尘女子值得这个价钱。” 才吻过想不到杨尘会是这般模样,显得有些失望。有些气愤的盯着杨尘,许久才说道:“杨公子,既然不愿为什么还要轻薄与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落入红尘之人,又何必如此。” 说着就要开门离开,杨尘突然说道:“难道静倩姑娘不想知道,是谁能得到方夫人青睐,又是谁能轻抚《霓裳羽衣曲》。要知道《霓裳羽衣曲》一直都是宫廷舞曲,从不曾流落民间。你觉得区区方夫人一个红袖招主事,能得到这样的曲子。” 立刻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杨尘接着说道:“编曲中弹琵琶之人你认识。”这句话静倩顿时静下心来。 问道:“是谁。” “红衣,这首曲子是太子殿下赠送玉莲姑娘,无意中被方夫人得知。玉莲姑娘正是刘知幸的未婚妻,你觉得我用得着去看方夫人的脸色。”自然用不得,杨尘天水王世子,自然用不得。 想起杨尘两次相助红衣始终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刘知幸自然知道便是那日动手大人的黑衣公子。依稀记得哪位被林忠守在身边的两位女子,无论哪位女子都不比自己差。 杨尘接着说道:“静倩姑娘是否想离开这春林楼。” 听到杨尘的话静倩先是一愣,身为红尘女子谁不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过正常人的生活。缓缓转身看着杨尘认真的眼神,缓缓点头。心中自然知道杨尘在太平城多年,从不曾赎一位女子,换了多少女子都不曾为赎身。想要保住身子必须要离开,不然迟早会有那么一日。 杨尘起身没有穿衣大步走到静倩身边,一把搂入怀中说道:“想当我杨尘的女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感受这雄厚的胸膛轻轻说道:“只要能离开这里,生死相随。” 一把拉住娇嫩的小手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喊着老鸨。听到金主呼喊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却是没有想到杨尘随手扔出一张银票说道:“她是我的了。” 一直走到门口静倩说道:“杨公子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收拾。” 双目紧紧盯着静倩说道:“我杨尘是缺哪一点东西的人吗?” “那张琴。”杨尘向着恶仆一个眼神,仆人立刻返回。二话不说拉着静倩大步走去。 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红袖招。”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一章两两相应琴瑟鸣 杨尘拉着静倩走的很快,从春林楼到红袖招距离算不得近。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红袖招外,才到见到一位身材伟岸的男子上了一辆朴素的马车。为此杨尘反而觉得奇怪,红袖招与春林楼不同。愿意到红袖招听一曲的人在极少,有如此雅兴的非大贵人。而却红袖招生意不如春林楼,但红袖招门槛极高,寻常的商户能在红袖招听一曲都能吹半年。 最然杨尘意外的是方夫人亲自恭送,就算自己身为天水王世子未必能有如此荣幸。盯着马车看了许久,丝毫没有发现静倩几近累趴下的模样。一直看着方夫人走进红袖招,杨尘才回过神来。静倩喘着粗气,文静的气韵荡然一空。恐怕整个太平城也不曾见过如此模样的花魁,额头的汗水随着脸颊缓缓留下,脸上隐约可见花装,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春林楼的静倩姑娘。 杨尘牵着静倩的手露出一副奸邪的笑容,纵观花丛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花魁。最重要的是自己将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弄成一只小花猫,抬起手用袖子擦额头的汗水。 见到杨尘奇怪的眼神,静倩问道:“杨公子我脸上怎么了。” 杨尘嘿嘿一笑没有作答,牵起静倩的手大步走进红袖招。到了红袖招与春林楼不同,带着妻室并不是什么奇事,反观在春林楼便会引起众人的嘲笑。静倩虽然与方夫人有些交情,却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座闻名太平城的红袖招。 进入楼门竟然没有人认出这位在位时间最长的花魁,但是众人投来的目光让静倩觉得不舒服。诸位投来的目光显然不是看一位美人的眼神,这一点静倩怎能看不出来。 只见杨尘随口问了几句,编排重大的舞曲如何能瞒得过常客。得知玉莲就在四楼,一手牵着静倩娇嫩的小手,一手握着折扇大步上楼。杨尘虽然来过红袖招,却不到一手之数。如此莽撞的上楼引起红袖招守门的阻拦,想上红袖招的楼层可没有那么容易。静倩一直看着杨尘霸道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爱慕之色。 区区几位仆从怎能挡得住杨尘的霸道,一把折扇轻微摆动将几人挤到转瞬间已经上了三楼。面对主事的询问杨尘一概不搭理,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如何称霸太平纨绔多年。圈子中一直有个规矩,除了皇宫有人阻拦不能给好脸色,如果让人知晓不是被人笑话,自然这个规矩是当年太平四公子定下的。四个人除了皇宫闯不得,还真的没有不敢闯的地方。 一直走到四楼楼梯口,方夫人一人伫立。敢坏红袖招规矩的真的不多,既然敢闯红袖招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人。但见到杨尘温和的说道:“杨公子想要上楼知会一声便好,何必闯。” 静倩恭敬施礼:“见过方夫人。” 盯着静倩看了许久才认出这位春林楼花魁,只是轻微点头而已。区区一个花魁还不值得方夫人回礼,但是杨尘不同。 却见杨尘毫不在意的穿过方夫人,一手拉着静倩大步上去。如果是别人方夫人自然会带人驱赶出去,就算是打残又能怎样。但是杨尘可不是好惹的,只要今天吃亏都不用等到明日,片刻就会带着一群恶仆打上门来,若是还有人敢动手,下一刻来的会是太平城有名的纨绔,每个人站到哪里谁敢动手打人。 当初一个酒楼占着一位军候对杨尘动手,杨尘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见到有人敢对仆从动手头都没回离开。掌柜以为杨尘是怕了,可是接下来一群纨绔子弟的胡闹实在是没有办法。太平城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唯独公侯子弟数不尽。打闹一番还不要紧,最可怕的是天天如此。 见到有人要动手方夫人阻拦,静倩实在是觉得杨尘不讲道理,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心里也有点窃喜。杨尘竟然为了自己对方夫人作对,眼神一直在杨尘身上。虽流落红尘,但每位女子都有一个英雄梦,只要自己的英雄便足够,何须天下英雄。 四个房门紧闭,听到舞堂中传来熟悉的乐曲杨尘自然向着走去。只是刚过去却见一位少年将手中的包袱放下,拉开一个拳架。眼神中透露出稚嫩的杀气,杨尘毫不在意。 静倩心中有些发虚,这位少年与之前的人不同。却见少年松开拳架傻呵呵的说道:“是杨公子啊,我还以为是歹人。” 走近卢小钊杨尘轻轻拍了拍肩膀道:“不错,尽忠职守不为强权,有大将风范,一会儿可得在你东家面前好好夸夸。” 卢小钊傻傻的笑着,推开门并非影响舞堂中的排练。但静倩想要进去,卢小钊毫不客气挡在门外,长得好看就算了,出门都不照镜子,如此不检点的女子能好看到那里去,杨公子的眼神是不是不对了。身段模样都不错,一脸花猫一样出门,这样的女子再好看,又能好到那里去。 听到门外的吵闹编舞停下,女子带着红衣走出。但红衣见到白衣静倩先是一愣,怎么也想不到照顾自己的静倩姐姐会走出春林楼,还是跟着杨公子。眼睛红润走上前紧紧抱住,嘴里喊着:“姐姐你出来了。”一直有心思让几位公子能将静倩姐姐从春林楼接出来,但四位公子是什么身份,有怎能听自己的话,再说静倩姐姐的身价并不低。 轻轻推开红衣笑着说道:“红衣妹妹。” 红衣立即拉着玉莲说道:“姐姐,这就是在春林楼帮我的静倩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对于好人二字红衣很少说,也只有说过老掌柜是个好人。 玉莲看着花装的静倩欠下身子恭敬有礼:“玉莲见过静倩姑娘。”对于楼里的姑娘玉莲没有觉得不好,但也不曾认为是什么好人,但是红衣说是好人,称呼姐姐理当如此。 看见玉莲施礼静倩觉得意外,还是恭敬回礼。只是一旁的杨尘见到这个模样的静倩十分滑稽,红衣指着静倩的面庞说道:“静倩姐姐你的脸。”存满好奇的眼神。 玉莲说道:“红衣你先带着静倩姑娘重新妆容。”静倩十分好奇,自己的脸到底怎么样了。只见杨尘一副邪异的笑容。 带到红衣带着静倩离开方夫人想要上前说话,却是见到杨尘古怪的眼神,只能候在一旁。没等到玉莲说话,杨尘转身盯着方夫人问道:“方夫人可否说一下之前从红袖招离开的哪位贵人是谁。” 方夫人先是一愣,正要说话杨尘果断说道:“应该是囚禁的齐王殿下吧,不知道齐王殿下来你红袖招是听曲,还是观舞。”从玉莲变化的神色中,杨尘心中了然,必然是与《霓裳羽衣曲》拖不了干系。现在的齐王朝中没有任何之物,想要珍奇异宝,皇帝陛下会缺,唯独《霓裳羽衣曲》非同寻常,当年馨妃一曲惊艳天下。 只是此事隐秘,正是因为距离皇帝寿辰时间不长齐王也不怕他人知晓。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杨尘会出现,杨尘与刘知幸的关系人尽皆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瞒过去,玉莲不在还有千般理由,如今只能实话实说。 从未见过杨尘这般发怒,玉莲正要说话杨尘发怒道:“让她说。”玉莲身子一缩,站在杨尘身后。 方夫人如实回答,杨尘却是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双目盯着玉莲,一位弱女子怎能应付的了齐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调查过红袖招背后的人是谁。刘府如今只有两位妇人,国公刘策领兵北方平叛,世子刘知命跟随。两个女人再精明想的又能有多少,毕竟玉莲还不曾过门。 大步走进去琴声问道:‘玉莲你答应齐王了。” 玉莲没有隐瞒轻轻点头,让卢小钊将方夫人挡在门外。杨尘一席坐下,当玉莲将所有事情的经过一一诉说,杨尘没有答复。此事恐怕不好办,若是让玉莲反悔是欺君之罪。恐怕齐王已经将贺礼写在名单上,现在换人已经来不及。不明白齐王为什么要选择玉莲,对此心有疑惑。 寂静的舞堂中红衣笑呵呵的带着静倩进来,白衣胜雪,肌肤凝脂,是一位人间难见的美人,尤其是笑起来一个小小的酒窝。静倩走上前恭敬的向着杨尘施礼:“多谢杨公子。” 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盯着静倩说道:“静倩姑娘想要怎么感谢本公子。” 见到红衣嫌弃的眼神,杨尘只好作罢。突然有个念头,说道:“玉莲能不能让她与你一同弹奏。” 玉莲走上前牵起静倩的手说道:“静倩姑娘若是愿意未尝不可。” 挤在中间的红衣笑呵呵的,静倩咬着嘴唇看着杨尘。杨尘虽然带着笑容,嘴上却是毫不客气:“玉莲让你一起,还不快去。” 拉着静倩的手玉莲狠狠看了一眼杨尘说道:“不要管他,我们走。” 一心想见识《霓裳羽衣曲》没有想到能够亲自去谈,跟着玉莲走到中央。吩咐拿来一把琴,静倩坐下玉莲指点几句,将曲子蕴意仔细诉说。杨尘出奇的有耐心等候,许久之后见到静倩已经上手,一众乐师准备就绪。 虽然向着齐王的用意,还是想提前见识二十年前风靡太平城神曲。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跟上。” 见到杨尘发怒的样子,玉莲没有好气的说道:“杨尘你好好说话。” 杨尘嘿嘿一笑:“这不是等不及了。” 当玉莲琴声响起,百乐分毫不乱,红衣一手琵琶让杨尘稀奇,什么时候红衣弹琵琶变得这么好了。虽然只是最简单的一段,亦是天音,舞娘舞姿曼妙,与寻常舞曲有着天差地别。 在杨尘眼中神曲配上天舞,世上不知道还有那首舞曲比的上一曲《霓裳>。只是静倩有些手生,多次出现差异。玉莲有条不序,好似静倩的破音不存在一般。听到这般曲子,杨尘下定决心皇帝寿辰之前不会去别的地方,就在红袖招盯着。 只期盼的静倩能够跟的上玉莲的手技,静倩虽然琴技是一绝,毕竟这等神曲不是一天两天能够上手。只见静倩玉莲二人琴瑟相鸣,有种相见恨晚之感。舞堂舞姿曼妙,神曲绕梁。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二章锦绣文章腹中墨 天色昏暗旭日初露锋芒,整理好衣襟。张柏穿戴整齐,太平城两年等候许久。推开院门一早拉着小儿子的刘氏夫妇等候许久,张柏顿时眼睛有些湿润。两年时间算不上多长,诺大的太平城一直觉得孤零零的一人。玉莲的到来才感受到一丝亲情,直到今日看到刘氏夫妇张柏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只见夫妻二人手里拿着热汤,简单的早餐。一碗暖胃的鸡汤,几颗煮好的鸡蛋,外加几张大饼。汉子将鸡蛋递到张柏手中说道:“张兄弟考试费心,家里也只有这些东西,吃点才有精神考试不是。”一手摸着后脑,傻傻的笑着。 妇人将鸡汤递给张柏,打开里面是一只完整的母鸡。张柏不知道说什么好,刘氏夫妇并不富裕。恐怕是将家里下蛋的母鸡给炖了,若是寻常张柏不会接手,今日能看出夫妻二人的真诚。小孩子拿着不小的包袱,笑呵呵的提到张柏手中说道:“爹爹说考试时间很长,娘亲做了几张大饼,饿的时候多吃点。小叔我知道的,饿着肚子脑子的都转不过来。” 张柏亲昵的摸了摸孩子的头,抱着石锅大口将一只鸡吃下。留下一只鸡腿递给孩子说道:“留一个鸡腿,也沾一沾福气。”孩子看着父母,见到父母点头才高兴的接过。 提着鸡蛋背着大饼躬身一拜道:“大哥大嫂的心意,小弟铭记在心,若一朝等天子堂定不忘恩情。”久久不曾起身。 妇人连忙扶起张柏,这辈子哪里受过如此大礼。说道:“张兄弟一家人,怎就说两家话。这就见外了不是,嫂嫂还等着状元郎长什么样呢。” 汉子没有好气的说道:“妇人家说什么呢,状元郎不就是张兄弟这样。”妇人连忙掐在汉子腰间,眼神怪异。 张柏背起行囊说道:“借大哥大嫂吉言,小弟这就走了。”忽然又说道:“其实是管饭食的。”说完连忙逃走。只留下夫妇二人孩子,愣在当场,年轻人像是偷了什么宝贝一样。 才走出鸡鸣巷听着一辆马车,早上并不暖和。只见一位青衣姑娘双手附前静静等候,张柏忽然停下脚步,瞧着心爱的姑娘。只见青衣姑娘旁边,穿着红衣的少女不停的挥手。 快走几步说道:“玉莲你怎么来了。” 伸手拉起张柏的手说道:“张大哥时候不早了,从这里到考场还有一段距离,到车上说。” 马车在卢小钊的驾驶下飞快的奔驰,张柏没有想到今天玉莲会来。一路上玉莲带着微笑说了许多,殿试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顿。红衣在一旁说笑着,张柏静静坐着瞧着两位姑娘你说我答,好像现在的张柏已经恩准状元。 到了考场已经有不少人,张柏背好行囊说道:“玉莲。” 玉莲微笑着取出一张红布包裹成的符,样式简单红红的丝线。说道:“张大哥这个送你,祝你能取得好成绩。” 一旁的红衣抬头看着张柏说道:“张公子这可是姐姐亲自去城外的寺庙亲自求来的符,一晚上都没有休息才做成的。可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片好心,考不上状元怎么也得是个榜眼不是。” 看着纹绣精致的符包,符包福报。是个很好蕴意,张柏将符包挂在腰间双眼静静看着一双美丽的双眸。说道:“我一定会的。”转身向着皇宫走去,这一天已经等候了两年之久。 走入人群三步一回首,哪位青衣姑娘一直守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张柏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开心,大步跟着人群走入皇宫。看着巍峨的皇城,内心坚定。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多年,今日终是最后关头。 想要在天下士子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两年的求学吃尽苦头。张柏一路走到一座巍峨的大殿,双裳已经等候。对于这位老先生内心敬重,当年若不是老先生未必会有今日的张柏,也不会成为先生的闭门学生。 走到双裳身前恭敬一拜,没有任何虚礼只是以学生之礼。双裳一脸严肃说道:“做好准备了。” 张柏起身答道:“好了。”双裳只是轻轻点头,直说:“那就进去吧。” 进入大殿走到坐席,面对严谨的氛围以学子之礼微站。直到所有人入座,皇帝走出身旁陪着太子殿下。双裳作为主考官,一声令下一众太监走出将试卷分发。 太子指着一众学子眼神却是在张柏身上,随口说道:“父皇哪位便是周文老先生的闭门学生。” 没有得到皇帝的答复,只好站在父皇身侧。当朝已有多次殿试,太子却是第一次陪着父皇监考。父子二人纷纷看着天下俊才,这才是大梁的根本未来。此次科考可谓是十年以来最隆重的一次,北镜缺少一大批官员。待到试卷分发,皇帝挥手,魏公公宣旨。一众学子纷纷跪拜之后安然入座,提笔思绪。 众人纷纷下笔如有神,唯有两人闭目沉思。安静的大殿中皇帝看着两人,一位年轻少年,一位三十多的文弱书生。太子好奇的看着哪位中年男人,在众多学子中从未有过此人的消息。 皇帝问道:“不动笔的二人是。” 魏公公在父子二人身前轻声道:“回陛下,年轻的哪位是青州学子张柏,年长者是惠州学子于简。”太子默默的看了一眼父皇,显然是没有将自己刚才的介绍挺入心中。 到是有些好奇二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曾动笔,不由得重看了一眼于简。魏公公走到于简身边说道:“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先生还不动笔。” 中年书生于简睁眼看了一眼试卷,提笔开始写下姓名籍贯便再次放下。魏公公无奈的离开走到张柏身边,同样的话说出。张柏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皇帝陛下,提笔书写。可谓是下笔如风,奋笔疾书。 临近午时早早书写完成的学子已经离开,直到午时过后只剩下不到十人还在书写。皇帝盯着在坐是几人,对几位提笔始终无法写下去的学子显得有些无奈。唯有张柏玉简,后发有力,下笔刚猛,笔下生花。 太子看着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父皇,上前琴声说道:“父皇这里有儿臣在,您可先行休息,身体重要。” 却是没有想到皇帝狠狠的看着太子,没有说话。只好退下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候殿试的结束。双裳一丝不苟的在几人中徘徊,这群年轻人算不得近年最秀的学子,却是机会最大的一匹。尤其是看中张柏,能被周文收入门下的学生,看中的人学生,人人都是大梁的栋梁。双裳自认为,在学生上始终输一筹。 对于张柏记忆深刻,两年前一位来之青州的学子,敢在众多重臣面前拿着一份算不得贵重的信封求学。只凭如此胆气便值得他双裳看中,当初有心收入门下。若是周文没有收下,也不介意倚老卖老。唯独遗憾的是学生张文正不在此次殿试之中,真想看看两位年轻人到底谁能恩中状元。 看着大殿中只有两人,张柏轻轻放下墨笔。缓缓起身向着皇帝太子躬身一拜,转身向着双裳以学生礼一拜。双裳没有搭话而是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只是看了几眼,便能看出张柏的文章工整齐全。对于事情的阐述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与周文根本就是另一种风格,多了几分稚嫩气息,却不失豪气。 大殿之上只剩下三十多岁的于简一人还在书写,反而引起了皇帝的在意。能让一国之君等候还真是少有人在,太子对这位中年学子有些不满。纵观大梁二十年,除了丞相王安,还真的没有一人能让皇帝陛下等候之人。双裳却是认真守在于简身侧,却是见到于简并未因为只剩下一人而慌张。笔锋强劲有力,每段文字有条不序。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于简才提笔,为人极为稳重。对面皇帝储君太子,还有主考官翰林院学士双裳,丝毫不缺礼节。却是与张柏不同,对皇帝太子亦是学生之礼,而非君臣礼节。 于简恭敬的对双裳一拜,比皇帝的礼节更重。双裳轻轻点头,没有搭话。对于这位学子有种独特的好感,此人多有傲骨,唯独对学问上认真 带到最后一人离开皇帝却是没有离开,而是在太子的搀扶下走到双裳身边问道:“爱卿对于简张柏二人怎么看。” 双裳答道:“回陛下,二人才华算的上这一届优秀的才子。张柏胜在年轻,周文先生门下理学尽得真传。在这一点上比于简要胜一筹,反观于简对学问的严谨少有人,是一位耿直之人。” 皇帝轻轻点头,双裳带着学士将试卷一一整理结束之后问道:“太子对这二人怎么看。” 对于人才太子萧殷一直都看中,更多的是在朝堂之外。与齐王的做法却是大相径庭,因为朝堂之外的人才用起来方便一些,用不着考虑许多。如今已经是监国太子,很是事想的少了。 答道:“父皇此二人人中龙凤,不管能不能考取官职,应该给他们一个入朝的机会。 皇帝大步走在前方说道:“朕最后问你一句,丞相王安,礼部尚书,翰林学士,那人是庄园之才。”太子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古今多少状元到老不如榜眼探花,例子可以说数不胜数。 看着父皇走远,太子静下心来发现齐王囚禁之后没有对手,对于朝堂之外的事想的少了许多。想起周恒曾说过:“帝王将相,阴谋手段只是一时却不是一世。” 当时正在气头上,对于周恒的谏言弃如敝履。听到父皇的话,恍然大悟。对付齐王并不光彩,一招将齐王击倒。朝堂上许多亲近的大臣却是愈走愈远,只有君臣之谊,好像缺少了什么。 皇宫外张柏走的不快,玉莲急忙跑上去问道:“张大哥怎么样。” 张柏说道:“不知道,与先前几次殿试不同。陛下以北方三州之地雪灾为题,没有那么容易。” 激动的红衣蹦跶的上前说道:“张公子,不要想那么多。状元一定是你的,咱们还是先吃顿好的放宽心。” 却是见到张柏魂不守舍的样子,玉莲问道:“张大哥怎么了。” 张柏说道:“我想等一个人。”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三章自古文人两相轻 玉莲好奇张柏要等的是什么人,等了许久张柏的眼神一直看着皇宫的方向。红衣好奇问道:“姐姐你说张公子等的会是谁。” 那里知道张柏等的人到底谁,玉莲看着张柏急切的眼神。不知道张柏等的人会是谁,心想此人非同一般。张柏虽然在太平城两年之久,却是在太平城没有什么朋友,最亲近的只有鸡鸣巷的刘氏夫妇。 半个时辰只有宫门走出一位穿着朴素,身上多是补丁的中年男子。身材算不上魁梧,身上天生带着一副难以亲近的神态。走起路平稳,与妆容不搭边。如果换一身锦衣,说是朝廷大员也不为过。 张柏快走几步上前,于简第一眼便认出这位作文严谨的青年人。从进入大殿起便一直在意这位穿着朴素,身上带着一种公子哥的神色。一开始有些好奇,张柏穿着不像是名门公子。但是见到张柏与双裳行礼,再到双裳眼神中的赞扬。虽然所见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出这位年轻人与主考官翰林学士双裳相识。 历年科考多少寒窗苦读十载的读书人落榜,而不学无术的名门子弟却能取得进士。这已经不是什么隐秘,多少读书人来到太平城之后宁愿用所有钱财疏通门路,希望能得到一位高官的青睐。尤其是以异怪文章取悦的读书人,于简更是弃之于鼻。读书人当以学问晋升,用毕生所学造福百姓。虽有丞相王安为天下学子广开大门,后有寒士取悦大臣。 于简毕生最佩服是丞相王安,但从认同丞相王安的做法。既然为天下学子广开大门,为什么不能将数百年来科举的弊端一一拔出。朝廷需要的栋梁之才,而不是只懂得取悦读书人。 先是见到张柏居然还在等候,上前双手作辑道:“公子是在等我。” 张柏急忙回礼道:“小生张柏见过兄长。” 不加于色的于简没有多说,尤其听到张柏报上姓名。先前一刻的好感荡然无存,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张柏身后的青衣女子惊若天人。读书人好文章,更喜欢美人。于简随寒窗苦读十数载,却是未曾娶妻。见到玉莲的那一刻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只觉得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美人。 既然张柏愿意等候之人必然有不凡之处,玉莲上前行礼道:“小女姬玉莲见过先生。” 于简片刻失神,被玉莲称呼拉回。低下身子回礼道:“在下惠州学子于简,只是一位不得志的读书人承不起姬姑娘一声先生。” 发现于简盯着自己玉莲再次施礼道:“先生与张大哥先聊,男人家的事女人不该参和。”说完带着红衣向着马车走去。 红衣语气奇怪的说道:“这个于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姐姐好看也用不着一直盯着看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么大年纪了都不知道收敛。” 没有好气的看了红衣一眼,觉得于简此人十分古怪,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一头饿狼。让玉莲感到不舒服,虽然只是去过一次春林楼。玉莲深刻记得那些那人看待自己的眼神,若不是林忠在身边一刻都不想在那个地方。红衣的话玉莲深有所感,从心底认为于简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待女子不是一个温和的男子,比那些纨绔公子更加不堪入目。 守在马车旁边红衣还是不停说,玉莲说道:“红衣你还说。” 坐在马车上百般无奈的卢小钊实在是看不惯有人惹得东家不高兴,尤其是红衣嘴里说的话心中更是气恼。自家东家多好的人,让人如沐春风,很少能够如此讨厌一个人。噗通一身跳下马车,从马车内取出一柄长剑。 十分气恼的说道:“东家是那个家伙让您不高兴,小钊这就挖狗日的双眼给东家出气。”说着就要提着剑上去。 玉莲急忙拦住说道:“小钊算了,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难道路上每个人看我一眼,你都去把人家眼珠挖出来成何体统。这里是皇宫外收敛一点,小心让人误认为你是刺客。” 见到卢小钊听话的将剑收起才松了一口气,卢小钊的性子与卢家人不同,反而和温小明有点相似,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如果不是酒楼有个老掌柜能压的住少年人,真不知道能在太平城闯出多大的祸事。 玉莲守在马车旁真不知道张大哥看上这个落魄汉子什么了,穿的破烂不说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玉莲不知道对于于简越看越气恼,为人寒酸就算了,张大哥恭敬一些怎么就瞧不上的样子,再差也要比你要强上许多不是。 前方张柏诉说了许多试卷上的问题,一开始于简只是简单的答复甚至显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柏对于简的眼神也十分懊恼,我与你谈论正事而你却是故作不懂也就算了,眼神时不时的看一眼不远处的玉莲。对于于简此人张柏实在是无话可说,若不是觉得于简学问值得求教定然不会多说一句话。 每每说起试卷问答,于简的答复虽然简单却是直中要害。若非如此张柏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与这位惠州学子开口说话,但是听过于简几点之后张柏深知自己的不足之处。同样是大梁出身青州未曾去过北方,虽然读过许多地志,始终不如就地感受当地风情。 说道:“还有许多不懂之处,玉莲已经备下酒席于兄可愿与小弟一同去卢氏酒楼细加商讨。” 对于于简的傲慢张柏实在是看不下去,只是处于客气的说了一句话。于简却是当真转变了姿态说道:“张兄弟的要求,为兄怎能不答应。”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傲慢无礼。 只是一句客气话,张柏实在是无奈。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邀请于简,只是说出口没有收回的机会。只要带着于简走上前,心中对于于简不免看轻了几分。 当两人走来玉莲处于礼节再次喊了一声先生,玉莲与红衣上车之后张柏与卢小钊坐在马车外。于简却是毫不客气进入马车,对此张柏更是懊恼这位于简。马车走的不是很快,卢小钊看到张柏黑着脸也不好说些什么。听到马车中于简一直与玉莲说着话,实在是忍不住要将这个无礼的读书人扔出去。 轻声说道:“张公子用不用我将这个狗日的一剑给砍了,放心一定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从马车传出玉莲与于简的话更多的应付,卢小钊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于简说道:“姬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轿外的张柏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没有想到红衣直截了当道:“我姐姐早已经与刘公子定下婚约,都约定好了刘公子从边境回来就要成亲的。”见到于简还要说话,红衣毫不吝啬:“于先生你是不知道,刘公子名叫刘知幸是鲁国公当今兵部尚书刘尚书的二公子。一表人才不说,能文能武,寻常人见到一杆银枪都不敢说一句大话。尤其是刘公子现在是南镜长风军,忘了于先生你是北方的人说不定不知道长风军是什么?” 说的于简哑口无言,自认为寒窗十数载有那三寸莲花舌。与人斗文讲理,自认为难逢敌手。却是没有想到今日被一位小姑娘说的垭口无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竟然都不曾喘气。 红衣扭着性子说道:“于先生长风军可是大梁最强大的军队,刘公子如今执掌一营可能你没有听说过。但是十三营的名号先生你一定听过,那可是皇帝陛下钦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已经能执掌一营五千兵马,问今少年郎谁有。” 一路上于简多次开口都被红衣翘舌连环的压下去,路程算不得远却也有一段距离。任是玉莲也不知道刘知幸竟然有怎么多优点,什么少年将军,什么白甲银枪,什么诗文无双,什么兵法出奇,什么马上悍将马下儒将。说的好像真的见过似得,就连驾车的卢小钊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口无边际了,没有想到红衣嘴更是厉害。 一路上玉莲实在受不了于简奇怪的眼神,刚到酒楼马上下车。只是没有想到才下车遇到是穿了一身店伙计衣服的杨尘,杨尘肩上挑着一块白布乐呵呵上前喊道:“状元爷到,来人上酒席。” 随着杨尘的呼声酒楼中人没有人行动,只有站在门外的静倩一连无辜样子好像再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皇榜都不曾下哪里来的状元,张柏认得出杨尘。走上前恭敬施礼道:“拜见世子殿下。” 杨尘身子更是低下向着里面喊道:“状元一位。”弄得人人无趣,实在是不知道世子爷今天发什么疯非得扮成一个店伙计。张柏无奈只能走进去,玉莲实在不想看杨尘的这幅嘴脸拉着红衣走到白衣静倩身边。走到卢小钊身边看到还有一人,卢小钊只是随口说了一身此人也是考生。杨尘十分大气喊道:“榜眼郎一位。”弄得卢小钊一脸无辜的样子,赶紧驾着马车离开,生怕别人认出自己认识这个人。 玩的高兴的杨尘没有想到这位三十多岁的读书人不加吝啬的从面前经过,都不曾说了一句话。先是一愣插着腰说道:“说你是个榜眼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给赏钱,连个好彩头都不给。”殊不知一语成谶,每当有人说起杨尘会说自己眼光独到,一眼能看出才气。从不提被人当做店伙计的事。 本是要在专属的厢房,却是多了一人玉莲直接让人重新安排一张桌子。张柏先是与老掌柜介绍于简,老掌柜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嘴上不停说着:“读书人就是好,读书养气,可不想老头子一身酸气,比不得。张公子今天可要陪老头子多喝几杯,上次答应的题字可还没有作数,今天须得补上才能入座,不然可没有美酒作陪啊。” 张柏说道:“掌柜说笑了,既然是答应的事自然作数。于兄不然一起,谋个好彩头。” 于简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的玉莲,还有哪位好似在哪里见过的白衣姑娘,都是极为少见的大美人。才转过头来说道:“张兄弟既然开口,为兄应当书写。” 随着老掌柜喊了一声:“上文房四宝。” 一声听起来十分古怪的传来:“好嘞。”一直学着店伙计模样的杨尘,今天真的一点都没有世子殿下的模样。低下身子将上好的宣纸铺开,忽然大声喊道:“静倩过来,给状元榜眼两位大爷研磨。” 老掌柜嘿嘿一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曾让一位世子殿下忙东忙西的。杨尘呼喊到是让于简一惊,显然在场的人都不曾将这位看起俊俏的店伙计看轻。看着白衣姑娘很听话上前更是一惊,静倩执手研磨,竟然没有一点懊恼,好像是天经地义般。 张柏虽然不知道静倩的身份,但是杨尘身边的女人需要多想吗?显然是不需要的。才提起笔杨尘乐呵呵说道:“状元爷,榜眼爷,一定要写两份,一份挂酒楼,一份小的要挂在家里沾沾才气不是。” 瞧着杨尘的嘴脸张柏提笔题字,于简格外的看了一眼杨尘随后看了一眼写字工整的张柏才下笔。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四章提笔文章酒香飘 玉莲看了一眼两位今科考生,看起来文质彬彬,这样才是读书人吧。帮着后厨将菜肴备好,早已经在一旁等候许久的卢小钊越看于简越是不顺眼。东家能这么讨厌一个人,真的十分出奇。 听着红衣在耳旁絮叨,卢小钊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这已经地三次想要动手打人了,说道:“东家这个狗日真当自己是状元榜眼探花郎了,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杨公子都在哪里,人家好歹也是一位世子,你看狗日的倒像自己是个主人。东家要不我拉住出揍一顿,咱么也能出出气。” 瞧着卢小钊跃跃欲试的样子,红衣赶紧拉住卢小钊。玉莲也不曾想到,平常看起来脾气不大的少年郎今天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有那么一瞬间到是有点佩服,这位于先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这么多人讨厌,就连一向吃骂的卢小钊都有打人的冲动。 将最后一道菜摆上,吩咐伙计将自己珍藏许久的桃花酒取来。自然不是贩卖的女儿妆,桃花仙,而是亲自酿造的桃花酒。只是称呼桃花酒,当初刘知幸带着桃花酒拜访好饮者双裳。玉莲希望老先生能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刘知幸回来之后只说了一句:“此酒只因天上,地下文字难上难。”不懂老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到今也没有准确的名字。那时玉莲想着没有也好,这酒也就那么几坛,自己不知道多会儿才有时间去酿酒,再酿出的美酒未必会有那年桃花香味。 瞧着杨尘古怪的样子有些好奇,玉莲上前看着张柏提笔写下:“把酒言欢,状元醉。”笔锋强劲,笔如剑,行走如龙。开始张柏想写一首诗,老掌柜嫌弃字多表起费钱,张柏只好写下七字。杨尘盯着张柏下笔,就怕一个不小心写错了怎么办。宣纸乃是上好了碧云纸,墨是上好云峰墨。笔就更讲究了,上好的白狼毫,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东西。 杨尘说道:“张柏你不要舍不得胸中一滴墨,多写几个字。字多了以后才能买个好价钱不是,千万不要舍不得用劲。” 瞧着张柏的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于简自认为书法也算是大成者。可是这般宣纸真是少见,尤其云峰墨遇水不散,这两样只有书法大家才会用这两样东西,以便于保护墨宝。练字涂改也舍不得用这种纸墨,就是有点瞧不出这狼毫的出处。但是能拿得出这两样东西,笔也不是寻常之物。只有这砚台于简是真心喜爱,据说是一位宫廷画师的遗物。天下只此一物已然流川有百年之久,至今无人知道这方砚台在何处,想不到今日居然能见到。 瞧着杨尘气若兰溪哪里像是一位店伙计,对于先前的无礼有些后悔。提笔看着白衣姑娘有点似曾相识,但杨尘喊名字才恍然大悟。早段时间春林楼花魁被一位贵人赎身,贵人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团。无人敢谈论这位贵人,没有想到会是这位店伙计。 杨尘见到于简迟迟不下笔问道:“这位先生是不舍得留下墨宝。”不知道何时手中习惯性的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盯着于简。 只见张柏写下一片诗文,算不得什么佳作。杨尘高兴的拿着在手中指着静倩道:“回去给本公子裱起来,一定要让那群混蛋瞧瞧虽说本公子不懂诗文,这不是状元郎都羡慕本公子的才华,非得写首诗相赠。” 玉莲盯着张柏的诗文说道:“杨公子你有什么文采,不然露一手给我瞧瞧。”惹得哄堂大笑。连不苟言笑的张柏都不由得露出笑容,只有于简迟迟不下笔猜测杨尘的身份。 张柏躬身作辑道:“世子殿下谬赞了,小生还不曾恩中状元。于先生的文采见识都在小生之上,必能如三甲之列。” 听张柏吹嘘让于简很是后悔跟着来酒楼,本想能与玉莲亲近一些,至少能说的上话。当上了马车之后红衣连绵不绝,到是有心思认识一下哪位刘公子。不曾想到送寒门书生张柏的姑娘竟然会是尚书大人二公子的未婚妻,从那一刻就有些后悔。现在面对杨尘十分尴尬,尤其是张柏的一声世子殿下,还是姓杨怎会想不到恶名昭彰的太平纨绔之首杨尘,怪不得春林楼无人敢说是谁为花魁静倩赎身。 下笔有力写下:酒香十里风不散,何来。 却是没有想到老掌柜已经吩咐人将张柏的题字拿走,众人好似当他不存在一般。杨尘一直与玉莲夸赞自己的文采乃是四公子中最出色的,功夫更是一绝,就算五个刘知幸都不是对手。玉莲说道:“杨公子吹牛的功夫天下一绝,怕是十个刘知幸,二十个林忠加上一百个萧铭都不是对手,口才天下无双。” 杨尘盯着玉莲说道:“呦,玉莲妹妹这都没过门,都给夫家争面子了。”毫不在意黑着脸的张柏。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柏转头红着脸道:“吃饭。” 追着玉莲不停说话杨尘突然看到那坛桃花酿,顿时闭嘴。这可是好酒,有钱都未必能买的到。杨尘也不过有幸饮过几次,尤其是萧铭常说刘知幸不够义气,玉莲不大气。不就是桃花酒吗,怎就舍不得让大家痛饮一番。 玉莲两侧红衣静倩,在静倩旁边坐了盯着桃花酒的杨尘。老掌柜乐呵呵说道:“张公子今日可是借你的光了,不然东家可舍不得取出桃花酿。中了状元可得再来,老头子说不得还能再饮一次。” 奇怪的眼神看着老掌柜说道:“掌柜好酒都堵不住你的嘴。”老掌柜乐呵呵的打开酒坛,酒香飘逸,清香淡雅让人回味无穷。 才放下笔的于简闻着酒香,如此清香从不曾闻过。虽是寒门学子,于简也是好酒之人。好酒劣酒一闻便知,走上前说道:“如此好酒,在下不虚此行,姬姑娘赠一杯否。” 一看到于简的眼神玉莲便觉得恶心,耐着性子说道:“既然请于先生到来,自然。” 在场者唯有张柏淡然无语,本想着出成绩之后再说那句话。杨尘的戏言未必是假,刘家两位夫人已经找过自己。当时说的很明白,张柏心存念想。只要自己能考中状元,玉莲是不是会喜欢上自己。杨尘那般说,玉莲那样回答,好像喜欢一个人真的与身份没关系吧。 杨尘看了一眼于简说道:“于先生快坐下,你是不知道玉莲妹妹有多扣。别说我这个身份低下的世子,晋王殿下想喝一杯都得看玉莲的脸色。今天过后还不知道多会儿才能尝到这种桃花酿。” 显得不自在的于简缓缓坐下,哪里想到酒楼会有这么多人,更想不到这座闻名太平城的酒楼竟然是一位姑娘的产业。缓缓坐下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随着红衣将酒杯全部斟满,静倩好奇的问道:“玉莲妹妹卢氏酒楼女儿妆,桃花仙,不知道这坛桃花酒是那种。” 都不等性急口快的红衣说话,已经等不及的杨尘直接说道:“那两种桃花酒哪里比的上这个,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让不知情的静倩于简更是好奇,红衣连忙接上:“静倩姐姐,这不是女儿妆,桃花仙,这是姐姐亲手酿的桃花酿市井上没有贩卖的。听掌柜说,这是去年春天姐姐亲手酿的,喝一坛少一坛。以后有没有还得看姐姐心情,红衣都只是偷偷喝过一回。” 已经偷偷喝了一杯的杨尘连忙给自己倒满,笑着说道:“你们说你们的,不要管我啊。” 谁知名门世家的杨尘居然是这个样子,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杨尘的身份。恐怕都觉得白长了一副好相貌,一点规矩都不懂,别人还在说话自己已经吃上了,不知不觉偷偷两杯酒下肚。 玉莲作为主家说道:“大家快吃吧,还有一坛。” 只是一句话惹得杨尘老掌柜乐呵呵的,老掌柜伸出大拇指道:“东家大气。” 酒席十分热闹只有张柏一人低头吃着,于简一口一杯下肚问道:“张兄不觉得此酒堪比琼浆玉液。”却是只有张柏的脸色奇怪,玉莲也有些尴尬。问道:“张大哥是不是酒菜不合胃口,我让后厨重新做几道家乡菜。” 张柏说道:“没有很好的,只是想起了往事。记得小时候姬叔每年都会送几坛,父亲一直藏着都舍不得饮。只有我年少不懂事,经常偷着。再次尝到熟悉的味道,想起了父亲。” 于简好奇的问道:“张兄从小能有此酒作伴,人生幸事。” 只有玉莲低下了头,何尝不是想念离世的爹爹。看着张柏投来的眼神,不知所措。总觉得这件事上对不起张大哥,只是心意怎能骗的了自己。毕竟婚约是娘亲在世时定下的,如果没有遇到刘知幸或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举起酒杯一口饮下说道:“今天有些醉了,我就先回去了。” 美酒佳人作陪,张柏起身向着众人恭敬的作辑。玉莲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奇怪。寻常张柏在酒楼从不做这些虚礼,也只有面对杨尘才会觉得低人一等。只是今天显得有些奇怪,玉莲起身说道:“张大哥我送你。” 两人相伴离开酒楼,没有张柏在于简舍不得美酒不曾离开。杨尘这样的贵人谁人有幸见到,不停的举起酒杯相敬。 离开酒楼玉莲说道:“张大哥怎么了,殿试结束应该高兴才是。玉莲相信张大哥文采,中不了状元也能上榜。”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露出苦愁的笑容道:“没有的,我只是想到了父亲还在家乡吃苦。我想出榜之后无论能不能上榜回趟家乡,将父亲接过来。作为人子应当尽孝,不想看着父亲一个人留在家乡。” 玉莲说道:“过段时间我要回黄渠了,师傅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不能在太平了。” 张柏苦笑着说道:“没事的,我一个人在太平城时间也不短了。你放心回去就好了,等刘知幸回来张大哥一定会告诉你的。” 听到刘知幸的名字,玉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柏说道:‘我都知道的,回到家乡我会和父亲说的。刘知幸这个人挺好的,他要是敢欺负你,不是还有张大哥我吗,看他敢不敢欺负你,张大哥的剑也不是砍不了人的。” 伸手摁在玉莲头上说道:“放心,世上有很多好姑娘的,回去吧,不要让人久等了。” 玉莲说道:“我看着你离开。” 张柏轻轻点头转身走的很慢却是泪流满面,舍不得走的快了。知道这一走只会越走越远,回头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心爱姑娘的笑容。 酒楼中于简不停给杨尘敬酒,虽然觉得于简有些讨厌。却是舍不得这美酒啊,不然都到了老掌柜不懂酒的肚子里。玉莲只是少坐片刻上了二楼,不知道南边的少年何时才能回来。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五章鸡鸣暗巷状元郎 临近午时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张柏,虽说君子远庖厨,可谁人知晓寒门学子的苦寒。人说圣贤书籍重如山,那是真的很重。一本寻常的书籍多少钱,在许多人看来值不了多少钱,吃食上顿没下顿的怎敢说书籍只是纸页。 从前的富家公子张柏衣食不愁,自然信得过君子远庖厨。来到太平城两年中何等艰难,玉莲未曾来之前小院杂乱无章多是依靠小五照顾。人生窘境处,当学会过日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是一句空话。若不是有着领军刘氏夫妇,张柏的日子只会更糟糕。来太平城之处吃不惯面食,如今能有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人生一大幸事。 起初家有粮而不知熟,烟起不知灭。菜蔬难分彼此,瓜果腐烂不懂藏。多是刘氏夫妇照顾,张柏未曾觉得太平城孤寒。 浑身粉尘的张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蹲在屋檐下哪里像一位南方的书生,到是像一位北方的汉子。呼呼的往嘴里扒拉,吃的欢快。外面锣鼓喧天耳边过,不如一口热汤下肚暖洋洋。 听着外面孩童呼喊这状元爷来了,状元爷来了。张柏微微一笑,虽然许多人都看的上他张柏,在酒楼书写也不过是一个嘘头而已。不觉得自己能恩中状元,天下学子千千万哪有好事迎上头。其实能上榜已经极大的幸运了,古今往来学子从年少到白发不曾入榜者不在少数。 吃着汤面听着孩童呼喊笑着说道:“不知道今天是谁中了状元。” 院门直接被推开,张柏好奇的抬头。平常也只有那个大大咧咧的红衣才会这样,可是今天闯进来的是刘大嫂。妇人眼睛眯着都快瞧不着眼睛,嘴角微微弯曲一口微黄的牙齿一点都不觉得难看。 刘大嫂走的急促嘴上喊着:“张兄弟还吃着呢!外面都传疯了,你还有心思吃。” 张柏不以为然,市井没什么热闹的事。一场考试之后人人都像是打了胜仗一样,何况出现了状元。好奇的问道:“大嫂今年的状元是不是姓于。” 妇人没有好气的夺下张柏的大碗放在台阶上,嗓门很大好像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说道:“姓什么于啊,谁听过。” 当张柏正要说话时刘大哥兴高采烈的闯了进来,嘴上喊着:“大人就是这里,状元爷就住在这里。”眯着眼睛好像今科状元就是他一样,弯着身子样子十分滑稽。 锣鼓喧天中领头的中年太监手持黄色金帛,身后三位太监手托大红锦衣玉袍,顶上花翎,银黑白边靴。 妇人赶紧拉起张柏说道:“张兄弟快去啊,就等你了。” 为首的太监上前问道:“来人可是青州府宜山郡清河县人士张柏。” 上前一步低身行礼道:“正是小生。”看着锦衣人群有些茫然。 中年太监轻轻点头道:“那就没错了,庆和二十年殿试榜首头甲张柏接旨。”宣旨过后张柏有些发愣,不知道何时大红锦衣头顶花翎银黑白边靴已经穿戴整齐。 妇人瞧着精神的张柏说道:“张兄上状元服可真精神。”发愣的张柏不知所然,却是没有想到刘大哥取出一锭足足有五两的白银递给太监说道:“这是状元爷的一点心意,公公可得收下。” 中年太监眯着眼睛一笑而过将银子收入怀中,比之前悲谦了许多。张柏正要谢过这位传旨的太监,中年太监立刻欠下身子说道:“状元郎可要折煞咱家了,残缺之人哪能受得起状元郎的一拜。” 随后说道:“今日是陛下寿辰,传皇帝陛下诏令宣今科状元张柏进宫觐见。” 张柏说道:“公公能否容小生与兄长嫂嫂说几句家里话。” 中年太监到是没有觉得张柏中了状元傲慢,反而觉得这位少年状元郎与众不同。也见过几年的状元郎,也有桀骜不逊之辈。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咱家就在院外等候状元郎。” 随着依仗退出院子,张柏赶紧跑回屋子翻箱倒柜才找出一点碎银子说道:“大哥大嫂这些你们拿着,是兄弟中了状元不该你们破费的。” 汉子显得及其不高兴的退回去说道:“张柏你这是不当我是你兄弟了不是,刚中了状元就翻脸不认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的张柏有些无奈,只是觉得一家人日子过得并不好。那五两银子得夫妇二人忙碌一整年才能赞的下,不是一个小数目。低着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妇人笑着将银子收好说道:“张兄弟快去吧,银子嫂子先给你攒着,过些时候把那个姑娘娶回家好好过日子。一看就是好姑娘,配的上你这个状元郎的。” 听到妇人说的姑娘张柏有些心痛,微微一笑向着夫妇二人躬身一拜极为真诚。若说太平城中玉莲之外还有谁值得挂念,也只有小巷中的刘氏夫妇二人了。缓缓起身道:“大哥大嫂我先去了。” 其实汉子想上前说些什么的,只是一想到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走在大街上巡捕了。大字不认识几个,不觉有什么能教给自家兄弟的。只是轻轻在状元服上拍了拍,妇人说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虚礼,快去吧。” 张柏轻轻点头走出院子,没有忌讳的登上花轿。锣鼓喧天昭告天下,今科状元出行众人避让。 红袖招着急的杨尘始终没有想到琴技精湛的静倩竟然七天过去只习得七段,其实许多人觉得静倩姑娘天赋已经很高了。这首曲子他们练习的几个月还有众多大师指点才有今日的成就,只是跟着玉莲弹奏,偶然指点已经有如此效果,实在是不俗,前来探望的柳大师都夸赞静倩是玉莲之后见过乐坛最有天赋的一人。 只有杨尘带着愤怒责骂那么好看的一位姑娘怒其不争器,静倩只是低下身子听责骂。不明白今天的杨尘为什么会如此暴躁,就连玉莲都觉得奇怪。寻常的杨尘脾气很好,虽是纨绔之地但是很少欺负人,就连恶仆做错是最多是打骂一顿之后也就没有事了。对待静倩也算是温柔,只是今天让人十分意外。 一早方夫人已经再催,杨尘差点都有动手打人的样子。一旁的卢小钊从未见过这样的杨尘,别人不知道但是卢小钊能够看出来那一刻的杨尘真有杀人的心。一直推迟到现在,玉莲想要说话,可见到这样的杨尘却是无话可说。只见杨尘狠狠一巴掌摔在静倩极致的面容上,玉莲上前刚要开口却是没有想到杨尘变得异常温柔。 叮嘱道:“玉莲一会儿若是见到齐王无论他说什么,听听就算了一定不要当做真。还有齐王说什么如何弹奏才会讨的陛下的欢心,一定不要听,宁可弹错也不要故作姿态。切记你是到皇宫演奏,而不是为了任何人的孝心。还有无论别人如何夸奖你骄傲一些没有错,一定不要谦虚。弹错也没有关系,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出你性子高傲,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适当的时候搬出刘叔叔的名号。有兵部尚书的名号在哪里放在陛下也得掂量几分,尤其是齐王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 一向说话调侃的杨尘今天变得有些絮叨,本想怒斥杨尘对静倩的不满,现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夫人再次上前说道:“姬姑娘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 玉莲正要搭话杨尘直接喊道:“再叫唤打烂你的嘴。” “别说了,我该走了。”说完玉莲拉着红衣大步走出红袖招,上了豪华的马车。 方夫人临行前杨尘极其露骨的说道:“如果玉莲在宫中出现什么事,不要以为幕后人是齐王本殿下就不敢拆一座小小的红袖招。遍布江湖的探子有如何,一个天水王世子的身份不是白叫的,不能连根拔起一棵大树总能砍到。” 事到如今方夫人无话可说,只是恶狠狠的看了杨尘一眼直接上车。杨尘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去国公府,转身看着静倩说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是你。” 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是静倩看得出杨尘十分在意哪位姬姑娘,或许并非只是因为好兄弟刘知幸喜欢的女人。火辣辣的脸庞有些生疼,但是瞧着杨尘呢不觉愤怒。不曾在在看了她一眼,想要跟上去。 杨尘说道:“我去刘府你跟着干嘛。”转念一想:“罢了还是早些进宫吧,静倩你先回去。” 说完不戴装束直接向着皇宫走去,没有官身虽有蟒袍却从不穿戴。多次入宫依然是一副便装,那是有过陛下钦点。随便在路上买下一副字画,孤身一人向着皇宫走去。 马车到了宫门口,齐王已经等候。早已经打通关系,守门者知道这群人就是齐王送给皇帝陛下的寿礼。玉莲掀开车帘想要施礼,齐王萧坤近身道:“姬姑娘不必了,一会儿还要演奏现在养好身子才是。” 依旧点点头,齐王的作态却是让一众护卫觉得稀奇。一向傲慢的齐王殿下何曾对一人恭敬有礼,哪怕是面见当今太子也不曾如此多礼。只是谁敢多说一句话,虽说齐王被贬,但谁敢说齐王殿下会一生如此。 齐王正要说话方夫人走来,神情畏惧。打断了齐王的话,见到齐王奇怪的眼神方夫人一怔,还是上前在耳边说了一些。齐王说道:“姬姑娘受累了,先进宫熟悉一下环境。之后的事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事后本王定当重谢。” 轻轻施礼大步先走进宫门,方夫人将杨尘的出现一一告知。方夫人这几天一直被杨尘的人盯着,不敢踏出红袖招半步。那次走出一步,知道哪位汉子有杀人心,若是再走一步恐怕性命不保。 齐王不屑一顾露出笑容,跟在身后的方夫人f觉得浑身发寒。只要齐王萧坤露出这样的表情,必然是要做一件大事。跟随齐王多年,怎会不了解主子的一举一动。但是现在始终想不到齐王到底是要做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做事的人。如今已经算是得罪了杨尘,若是再得罪刘知幸,乃至兵部尚书刘策真的没有生的希望。但是违背主子齐王的心思,不会活过今天傍晚,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人间。 玉莲乘坐马车进入皇宫,瞧着巍峨的宫墙有些心慌。从不敢去想能进入天下第一城,亲自为当今陛下奏乐。 坐在一旁的红衣说道:“姐姐我有点紧张。” 玉莲抚摸着红衣的小脑袋:“没事的,这不是还有姐姐在呢。”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六章一袋麦穗千斤重 巍峨皇宫百官朝贺,今年与往年不同。太子身穿金黄蟒袍领百官朝贺,皇帝寿辰可谓不重大,今科科举今日出榜,榜首三甲进宫朝见皇帝陛下,兵部尚书刘策平叛功成,三州之地已经恢复原状。算不上颗粒无收,加上朝廷的补助只要今年没有去年的大雪百姓至少能渡过这个冬天。而在南镜八座兵工厂建设完备,因南楚连月大雨苦不堪言,使得南镜处于太平。五年中今年虽有大灾却无兵患,南边百姓难得平静。东南之地虽有偏居一履的东吴效果水上侵扰,李山海两战皆胜。 一连三个好消息百官纷纷礼敬,太子为首守在殿外。面对无数官员的询问,身穿金黄蟒袍的太子笑意正浓。直到今日方知一国储君而不知齐王殿下,面对百官的恭维太子面带笑意。 芳年十七的少年穿着蓝边蟒袍,走到太子身边问道:“太子哥哥今天准备了什么寿礼。”只见少年手中拿着一块看起不错麒麟玉雕,另一位白色蟒袍的少年年方十六却是小了一些,六皇子七皇子,赵王,吴王,萧衍,萧彬。 瞧着两位年纪算不上大的皇弟说道:“六弟七弟一会儿就知道,容皇兄先卖个关子。” 萧衍说道:“太子哥哥你看我的玉雕麒麟还行不行,我可没有七弟富裕有做大生意的舅舅。” 萧彬指着六哥说道:“赵王兄这快玉雕可价值不菲,小弟只有一副古画。别说我的那个舅舅扣的很,本想讨要那张五石攻死活都不给我,偷了一次派家丁盯得死死的,像是要他命一样,无处下手。”一脸遗憾的样子。 太子萧殷哪里不知道那张弓的来历,一家镇宅的宝物,被谁拿走不心疼,重要的是镇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一些家族总有几件算不得名贵却是看的十分重要的宝物用于镇宅,一旦拿走破了风水后果可想而知。 对于两位不曾就藩的皇弟太子说道:“不错了,比皇兄的贺礼可要强上不少。” 两位小小少年还是想看看太子哥哥的寿礼,却是见到太子故作神秘的样子只好作罢。每年就算齐王兄年年拔得头筹,寻常还有晋王兄垫底,今年晋王萧铭就藩提前送了的贺礼怕是差不了。今年也该轮到他二人,转头看见齐王萧坤缓缓迈步而来。 小小少年抱着自己的寿礼跑过去问道:“齐王兄今年备下什么寿礼,可否能让小弟先瞻仰瞻仰。” 齐王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太子萧殷低下头说道:“先保密,一会儿还要给父皇一个惊喜。”敢在太子身边玩闹却是不敢做事严谨性格怪异的齐王兄身边讨骂,兄弟二人只好作罢。兄弟六人如今也只剩下四位皇子在京,如今权势最大莫过于监国太子。两位皇子的母妃一直说多与太子亲近,多与齐王接触。小时候不懂,长大些也想通一些。 太子登基天下如何糟糕至少能保住王位平安渡过一生,齐王称帝只要别样心思恐怕不会容忍。在两位皇兄身边一直都是乖孩子的皇子,唯独瞧不上万事不争的晋王兄。从小只要想要,都能从晋王萧铭手中夺来,软弱的皇兄最多只有哭啼。 数月不曾见面的两人相互作辑行礼,齐王说道:“太子殿下好兴致,不知今天贺礼能否让父皇喜爱。” 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有些得意,回礼道:“往年齐王兄的寿礼父皇最为喜爱,小弟不值钱的东西哪敢拿出来丢人。不知王兄备下什么寿礼,是否还能得到父皇的喜爱。” 只是轻微一笑不作答,相互回礼齐王大步向着大殿走去。却见风尘仆仆的杨尘一手提着一副字画大步走来,太子正与两位皇弟说着什么。杨尘毫不顾忌的走上前,若说最忌惮齐王的莫过于太子,好不容易斗倒齐王容不得能翻身之地。 走上前恭敬如常眼中多了几分恭维,太子轻微一笑。曾经有心将杨尘收入麾下,只要能得到天水王暗中的支持,便有一地兵权。只是不曾想还未说出口杨尘已经拒绝,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好作罢。毕竟天水是西北方门户,只要天水杨氏坐镇蛮荒游民一步不能踏足中原,一直是皇帝最大的忌讳。两人可以争夺皇位却是不得与天水杨氏有任何交情,晋王萧铭与杨尘的关系何尝没有被看在眼中。 杨尘试探的问道:“殿下可知道齐王的寿礼。” 一向很少在一件事的杨尘让太子有些奇怪,如实回答道:“不知,难道世子知道齐王兄送的什么寿礼。”带着一丝玩意。却是不在乎齐王的寿礼,往常却是需要调查一番,只是今年没有必要,监国太子需要在乎囚禁的齐王的寿礼吗? 回答让杨尘有些意外,急忙说道:“太子殿下可曾听闻过红袖招一直排练一首曲子。” 听杨尘的意思齐王的寿礼就是一首曲子,更加不在意。轻轻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世子还有什么事吗?” 大殿外守殿太监高声喊道:“百官觐见,陛下贺。” 太子持守轻微回礼转身向着大殿走去,杨尘显得有些无奈。看来只能自己盯着了,若是别的曲子到是没什么事。唯独这首曲子是陛下的禁忌也是一种怀念,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选择玉莲。虽说曲子精妙,天下多有乐师可以弹奏。陛下为什么会喜欢一首曲子,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真的喜爱曲子。代替馨妃的位置弹奏,真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做出什么事,就怕是大怒之下降下死罪。 大殿之中百官朝见,今日的皇帝不曾穿戴冕服。样子倒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百官一声声祝贺之后,两位皇子乖巧的取出自己的寿礼。萧衍拖着玉雕麒麟说道:“儿臣献玉麒麟祝父皇像麒麟一样延年益寿。” 听到六皇兄的祝词萧彬有些不知所措,从小最讨厌读书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祝词吞吞吐吐的说道:“儿臣的是一副山河游龙画,祝大梁天龙出世万万年。” 对两个不争气的皇儿皇帝笑着答道:“衍儿,饼儿有心了,入座吧。” 两人觉得父皇不喜欢这些东西,皇宫中什么没有,父皇从来不缺少这些东西。觉得有些吃亏,不过还有远在晋阳的晋王兄吗? 席座上走出两位中年人,一位四皇子魏王的属官一位五皇子晋王的属官。只见魏王属官让侍从带着一块巨大的奇石走出,说道:“陛下这块奇石魏王殿下寻遍封地,偶然一日天降奇石,纹理之间显然是一个梁字。魏王殿下说这是祥瑞,大梁得其祥瑞必然一统中原大地,完成百年大业。” 显然看到了皇帝脸上带着笑意,晋王属官却是拿着一袋麦穗。怎么也没有想到晋王会将此物当做寿礼,显得有些寒酸。比起魏王的寿礼更加不值一提,大步走上前将布袋递给魏公公。 皇帝脸色有些好奇的打开布袋却见金黄的麦穗,颗粒算不得大甚至有些干瘪。抬头看着晋王属官,中年男子说道:“陛下这袋麦穗是晋王殿下亲自播种,微臣临行前亲自割下的。殿下说今年晋阳三郡收成不好,为了父皇的寿辰实在不忍心让百姓受苦。只能拿出亲自播种的麦穗为陛下贺,说今年晋阳三郡收成不好,百姓家中还有口粮让陛下放宽心。一袋麦穗一碗麦粥暖胃,晋阳三郡为陛下贺。” 一口气说完晋王交代的话,属官有些心虚。一袋不起眼的麦穗价值也不过十几文,别说魏王的奇石,就连赵王的玉麒麟,吴王的山河画的一角都比不上。尤其是害怕百官的眼神,皇帝看来的眼神更是吓得属官满头大汗。 户部侍郎走出说道:“陛下晋王殿下能送出这份寿礼,是我大梁是幸事。贫瘠的土地上长出粮食,百姓有粮心中不慌。北方遭雪灾多处地区能有些收成已经不错,北方七州陛下下旨免其赋税,只有晋阳三郡也在其列,三郡不差分毫全部交税,虽然不多,晋王功在百姓也在社稷。” 听到有人为晋王说话属官松了一口气,皇帝盯着属官问道:“铭儿在晋阳过得可好。” 属官说道:“回陛下晋王殿下很好,日起而作,日落而栖。” 高坐龙椅的皇帝有些好奇,说的萧铭不是一个王爷倒像是一个老农。从户部侍郎的回奏,看的出晋阳三郡没有因为雪灾而影响的春耕秋收。轻轻点头说道:“晋王有心了,回去告诉铭儿多休息小小年纪不知道辛苦也该照顾身体。” 属官第一次入宫更是第一次面见皇帝不由得多说了一句话:“王妃把殿下照顾的很好。” 威坐皇帝身侧的皇后说道:“一会儿与本宫好好说说铭儿在晋阳做了些什么。”属官有些生硬的答道:“微臣遵旨。” 礼轻心意重,百官不由得重看了一眼远在晋阳的晋王萧铭。一位在太平城不起眼的皇子,一袋十几文的麦穗却是最好的寿礼。 皇帝说道:“铭儿有心了,你先退下吧。宴席过后再奏。”斜眼看着户部侍郎道:“朕下旨免除七州赋税,户部敢私自收税该当何罪。” 让人意外的是户部侍郎带着笑脸说道:“回陛下晋阳三郡并非朝廷收税,而是百姓将五谷送到各自县衙让晋王殿下交给朝廷,能用这些粮食让受灾地区的百姓冬天有口吃食。晋王殿下不同意,将府库掏空作为百姓赋税上缴朝廷。一粒米都不曾收取。” 皇帝轻轻点头道:“铭儿有心了,治理封地有功那些银子就送到汶州三州之地不用入国库了。” 诸多官员的眼神盯着晋王属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的属官下定决心明年一定不来了,打死都不来了。尤其是两位王爷的眼神都快杀了自己千遍万遍,只好低头苦笑。 太子走出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将东宫全部的银子交由户部安抚七州百姓,好渡过这个冬天。” 顿时一众官员黑着脸,三州兵患七州雪灾。虽然都有捐款,但是今日那件寿礼不是价值连城。太子带头也只好走出愿意将家产的一部分上缴国库,皇帝看到百官虽然带着笑容却是小瞧这些人。 说道:“大梁还没有到了这个地步,诸位爱卿的心意朕心领了。太子既然说了,那就将东宫一半的白银送到七州之地安抚百姓。” 接着说道:“朕认为今天最好的寿礼是三件事,刘策大将军平叛三州,南镜八座兵工厂成功建立器械开始建造,还有大梁三位才子。魏公公让三甲进殿。” 太子不曾入席而是说道:“父皇儿臣有幸得五坛绝世佳酿,正好与群臣共饮。”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七章众目睽睽青衣来 五个样式不起的酒坛摆在大殿上,太子为了这五坛酒让人带着重金走了一趟黄渠镇。意料之外情理中,人到了黄渠才知道这种桃花酒只有五十坛,可以说是饮一坛便少一坛。傲慢的太子属官说没有就酿,黄渠卢氏毕竟只是江湖,怎敢说不。 摆成一排的桃花酒酿百官不以为然,佳酿多是陈酿最佳。五坛桃花酒酿一看瓷罐封皮都不用去想,定然不会超过三年的新酒。高坐龙座的皇帝陛下何尝不是酒中大家,只是瞧着太子一脸兴奋的模样做不得假,无论好坏都是一份心意。 皇后说道:“太子这酒看样子不是陈酿,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亲自抱起一坛桃花酒酿说道:“回母后,早些时间儿臣到鲁国公府上做客。有幸品尝到这种桃花酒酿,在坐百官大多品尝过卢氏酒楼的两种桃花酿,一品女儿妆,二品桃花仙,可谓酒中一绝。初尝平淡,再尝回味无穷。” 几句话勾起入席而作的双裳,很多次厚着脸皮叫刘知幸带一些美酒。学生张文正出入酒楼都被老掌柜认识,常常看在自己翰林学士的面子上买二赠一。两种桃花酿虽酒中仙子,皇宫中美酒数不胜数,只说冰灵泉也不过市井中广为流传的佳酿而已,实在入不了皇宫的酒宴。这两种桃花酒小酌为佳,却比不得皇宫珍藏的佳酿。 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太子殿下,此酒难道与女儿妆,桃花仙不同。” 瞧着走出双裳,太子从未觉得老先生如此善解人意。亲手拍开一坛桃花酿,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弥漫开来。先是一股桃花香,初秋之际难得一支春时桃花景,后来飘然清淡酒味。 花香弥漫好似桃花盛开,一如春色满园关不住。好似秋未过,冬未来,春先临。 淡淡酒香飘至皇帝身旁,先入鼻后入心。皇后双眼盯着太子手中的酒坛,久久不能忘怀。位居皇后也不曾闻过这种飘香十丈的美酒,人说酒香十里可闻名,并非是一句空话。 皇帝挥手魏公公上前接过迷人心房的美酒,斟满一杯泛红的桃花酒酿。鼻尖微吸沁入心房,百官目光囧囧有神盯着皇帝评价美酒。虽有饮过女儿妆桃花仙,当酒坛开封迎面而来的花香酒香让人痴迷。世上怎会有如此佳酿,非陈酿所得,尤其少女的芬芳让人沉醉。好似小小的酒坛封存了桃花的香甜,少女的温馨,佳酿的醇厚。 一口入喉轻柔润喉,非烈酒的刺激,亦非佳酿的醇厚,让人回味无穷。开口说道:“疑似满园桃花开,少年不惜花儿柔。刘策这个老东西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与朕分享,胆子真大。” 皇后有些诧异瞧着坛中微红的酒酿,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皇帝如此夸赞美酒。魏公公为其斟满,皇后优雅端庄品尝。红唇鲜艳佳酿微红,此酒好似为皇后而酿。 “虽非陈酿,却也不次,反而有种让人痴迷之感。开坛与众卿共饮。” 其余四坛纷纷打开封皮宏伟的大殿好似桃源,花香阵阵人痴迷。魏公公说道:“陛下该召见三甲入殿了。”皇帝好似忘记还有一个儿子没有送出贺礼。 闻着酒香瞧着意气风发的太子才要起身魏公公喊道:“宣状元张柏,榜眼于简,探花袁宇房觐见。” 齐王只好安然入座,双拳紧握。发现两位皇弟不怀好意的眼神,萧衍好像实在嘲笑当初权倾朝野齐王兄,萧彬只是瞧了一眼金樽一饮而尽。在意的还是今科三甲,三位才子运气很好,才上榜正好的皇帝的寿诞,古今少有。 三位穿着华丽的才子走进大殿,张柏居中身侧于简袁宇房。皇帝瞧着三人面带笑意说道:“三位爱卿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都是大梁的栋梁之才,朕觉得是此生最好的寿礼。” 对此百官随面带笑意实则心思百变,张柏躬身说道:“祝陛下万寿无疆,大梁万万年。”于简袁宇房随之附贺。 皇帝笑着问道:“张柏于简袁宇房,三位爱卿想要个什么官职。” 袁宇房抢先说道:“回陛下微臣是汶州人士,家乡遭此大难。袁宇房愿到汶州一展所学,造福相邻,为陛下解忧。” 顿时皇帝有些意外,想不到今年还有来之汶州的学子。历年三甲多是朝中担任门外郎官职不高毕竟也是个京官,很少有人愿意外出任职。宰相门房三品官不是一句空话,在京的七品官面对地方五品官都敢趾高气扬的说大话。袁宇房位居三甲之列,愿意去地方任职不是没有而是极少,毕竟在皇帝眼皮底下与千里之外差别很大。 “袁爱卿想去汶州有些屈才,不然在朝中任职,六部之内翰林院可选一地。”此话一说百官震惊,这句话的重量可谓是极重。只有王安为首的几人听得出这是皇帝试探这位探花郎,一诺千金的皇帝陛下双目盯着这位探花郎。 袁宇房直接下跪道:“去年微臣来京父亲将地契抵押,为了微臣能在太平城顺利坚持到科考相邻资助才能坚持到现在。早些时候传来消息汶州不知大雪,兵患,家乡百姓流离失所。只有微臣一人太平城享福,愿回乡报恩重建家园,恳求陛下恩中。” 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偏僻的北方汶州。本就不是富裕的汶州之地,经过雪灾兵患之后可以说是一团乱麻。除去几位皇帝丞相几位大员逼着去往汶州的官员,多是一些年少气盛的官员,或者是不得志的官员,年纪最大者也不过三十多岁。 瞧着年纪二十五六岁的袁宇房皇帝说道:“朕答应你,大梁若多几位袁爱卿这样的才子才是幸事,朕给你一个县,三年为期。”袁宇房脸上多了几分喜悦,向着会到汶州那个县。 见到两位状元郎榜眼郎匆匆欲动的模样说道:“你俩就不要做傻事了,大梁的状元榜眼还没有到不值钱的地步。你二人的官职随后自有吏部详细勘验,好好留在太平城磨练,若是有机会再说。”当然会有一批初入官场的学子会到北方受灾七州之地担任官职,必然官职不会很高。 本想讨个好兆头的于简,明明自己才是榜眼,状元郎张柏抢一些风头也就罢了,你个探花郎到像是榜首一样。闻到淡淡花香味让于简想起了在酒楼喝过的桃花酒,那种美味这辈子也会记忆由新。 皇帝说道:“先入席,随后到吏部报道。” 三人纷纷入席之后,闭目养神的齐王大步走出。杨尘的养神格外诧异,旁边的年轻官员问道:“世子如此佳酿,难道不合殿下的胃口。”心思不在此处的杨尘只是回答道:“此酒尚未有名,是一位姑娘亲手酿制,而我正好认识这位姑娘,王大人你说我会觉得新奇吗?”呵呵一笑而至。 位居末席的三人自然也分的一些桃花酒,袁宇房放在鼻尖闻了闻正要品尝却是见到张柏于简好像不在意的样子缓缓放下金樽。好奇的问道:“二位是觉得皇宫佳酿不好吗?” 于简看了一眼张柏说道:“这不是皇宫的佳酿,在下有幸饮过一次。确实是人间少有佳品,袁兄弟可不要放过这次机会。” 如此一说袁宇房更好好奇一点都不在意的张柏,面前的佳酿好似寻常烈酒一般,于简好歹是格与礼。张柏样子是毫不在意,好像经常饮一般。投来奇怪的眼神,张柏见到袁宇房的眼神答道:“袁兄桃花酿是小弟家乡酒酿,也算是特产,而这种桃花酒酿却是只有一人酿的,别人手中会是另一种味道,是真正的好东西。” 好像只有他袁宇房是一个不懂事的外人一样,觉得有些无趣。朝堂上人人正襟危坐,也只好故作矜持放下金樽听候皇帝陛下的教诲。 皇帝好似忘记这么一个儿子一般,对于齐王走出没有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是理所当然,更多的失望,也有些亏欠。往年多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很是讨人欢心,自然也少不了赏赐。那些寿礼算不得什么好物件,但是儿子的一片孝心重些。今年一国之君的皇帝陛下萧平胤有些落寞,身边少了一人,也少了认为是天下间最好的寿礼一首平淡无奇的曲子。 瞧着齐王走出不免有些想念,那首平淡的曲子好像在耳边环绕。 齐王说道:“父皇儿臣有一舞曲献上,此曲名为《霓裳羽衣曲》,二十年前母妃与宫廷乐师一同演奏惊艳四方。儿臣有幸听闻民间有人精通此曲,编舞亦有红袖招方夫人亲自编排,别有一番风采,儿臣在此献与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 皇帝有些诧异,这首曲子一直在馨妃宫中未曾流川与民间。或许是馨妃在世是赠与齐王不觉得奇怪,但是齐王所说却是在民间反而有些诧异。齐王看向太子的眼神,本是毫不在意的太子神色一变。自然清楚能有这部曲子的人只有一人,鲁国公府的姬玉莲。不免想起了杨尘有意提起齐王的贺礼是一首曲子,不觉得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看向杨尘时,杨尘双目死死盯着送上贺礼的齐王萧坤。从未有一个人留在心间,与齐王争斗,整顿朝野好像忘记一般,此时脸色有些迷茫。倒不是在意一个人弹奏一首曲子,而是这首曲子在这座宫殿只有一次演奏,而演奏之人正是皇帝最喜爱的馨妃。 位置靠前的林燮神色茫然,看向年纪不是很大的齐王殿下。缓缓抬头看着坐在主位的皇帝眼色迷茫,是想起了一个人。凤冠霞帔的皇后脸色骤然变换。活着的人始终还是比不上一位已经离世的人,同样是女人怎不嫉妒。 齐王挥手大殿让出一片空地,众多官员只是听闻却不曾亲眼见过传说中的舞曲,不免露出一丝兴奋。只见一袭青衣小步走进大殿,面容带着一丝羞涩。乌黑长发轻微飘荡,衣裙微微飘荡,好似仙女遗落人间。身后两人抬着一把刻有双雀的木琴,女子一直走到大殿中央欠下身子行礼。 殿前太子眼神炽热有些愤怒,无论是曲子还是人,只有一样还不至此,两者相加更加觉得齐王用心险恶。坐在中央的双裳面带笑意,不曾想会是这位好心的姑娘,原来不止酒酿的好,心地善良,原来抚琴也是一把好手啊,不免觉得那个混小子真是好眼光。娇娇滴滴的小姑娘已经招人喜欢了,这样小姑娘不赶紧留下还等什么。一手抚须面带笑容,瞧着小小姑娘。 身穿便衣的杨尘瞧着一袭青衣有些动心,更多的还是后悔为什么要在那段时间不曾去往刘府或者是酒楼。双拳紧握盯着一副坦然的齐王萧坤,还有赠送曲子的太子。权利的争斗,一个寻常的姑娘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 坐在末尾的张柏双目紧紧盯着玉莲,玉莲曾经说过:“张大哥你要是中了状元我给你一个惊喜。”眯着双眼看着玉莲,觉得心爱的姑娘已经很好看了。现在姑娘好像天上的仙女,就是觉得有些心酸。 于简觉得有些玩味,原来不止是酒酿的好,还能为陛下演奏抚琴是不差了,有些后悔不曾提前听一曲。 位居高坐的皇帝陛下看的入神,从少女走进大殿的那一刻好像回到二十年前。初登大宝,寻遍天下找到前朝闻名的《霓裳羽衣曲》。馨妃一袭紫衣从大殿而入,就在那个地方站立。同样礼仪丝毫不差,记得当年馨妃说过这不是君臣之礼,而是身为乐师该有的礼仪不分贵贱,只要是听众都值得此礼。 玉莲低身道:“民女姬玉莲献曲一首,祝皇帝陛下万万年。”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八章轻摇漫步霓裳曲 一群舞娘跟随在后乐师居中,一袭红衣抱着碧玉琵琶低头守在青衣身边。在场舞娘便有几十人,乐师也有几十人众。宏伟的大殿中央将近百人不显的拥挤,各种乐器分布在四周。中央稍后一些将双雀木琴安放还有一个小座椅,原本只会有一把木琴一人,因为玉莲怕自己紧张弹不好临时将红衣的位置靠近一些。 太子紧紧盯着一袭青衣,眼中带着一丝憎恨。皇帝好似回到二十年前,只是紫衣换青衣,同样是如此年轻貌美。齐王双手作辑恭敬如常,说道:“父皇可否开始。” 怔怔出神的皇帝陛下下意识的抚摸花白的胡须,双目盯着一袭青衣施礼久久不动。说道:“可以。” 玉莲在前与一众乐师舞娘施礼之后坐在主位,红衣在旁。乐师就位舞娘只剩下七人摆好姿势,各种服装光鲜亮丽。多数舞娘后退殿后随时等候,曲风多遍舞姿亲和各有特色。 曲子开场轻柔有一种仙女初下凡间的羞涩,应和着一声声贺唱,有仙人牵引上天宫之势。随着轻柔之后曲风骤变,第一批舞娘脚踏莲花步退场。乐声不曾停歇变得缓慢一些,转瞬间另一批舞娘脚步有些急促进入大殿中央。脚步未曾停下曲风瞬间变化,声音回荡在耳旁久久不曾散去。新装上场的舞娘随着乐曲的骤变,脚步强劲有力非之前的轻轻飘飘。 乐声跌宕起伏,好似这批舞娘用尽全部的力气尽量将曼妙的身姿表现。动作强劲有力弯腰到底却又显得自然,长袖挥舞犹如天宫仙子用最尊贵的礼节迎接来之人间贵客。 舞蹈之后的一袭青衣抚琴急促有感丝毫不差,葱白玉手勾动细如发丝琴弦。泛红的脸颊好像今日腮红有点重,面容平和一心只有方寸之地。外围无数双投来的目光让人有些羞涩,红衣不敢看一眼现在的姐姐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紧张都不敢做他想。 一把木琴带着一些违和,三段之后好像脱离人间。所在之处不是巍峨的皇宫大殿,好似到了人间仙境非人而在。琴声平和一些心境自然也有所改变,在坐懂乐之人才能听出到现在这群年轻的乐师舞娘才算是进入氛围。 齐王看着一起青衣面带喜色,时不时望向位居高坐的父皇。在年迈的皇帝眼中好似不曾见到曼妙的舞姿,只有哪位位处中央青衣少女,只怪青衣非紫衣。对此齐王对方夫人差点打杀,原本备下的紫衣临到头却是换成了青衣。其中不知道哪里除了差错,方夫人解释玉莲觉得紫衣鲜艳会影响舞娘的风采,青衣淡一些正好承托。 却是不知道杨尘在前一夜让卢小钊将玉莲的紫衣以观赏为由一把撕扯,对此玉莲多是无奈,想要重新做一件新的紫衣未尝不可只是时间根本赶不出来。只好青衣换紫衣,反而身侧红衣显得有点过艳。 曲意渐入佳境,听客不敢大声喧哗私底下窃窃私语。当年听过同样曲子的人如今真的不是很多了,当年的老人现在还是老人也有再也听不到的人。年轻人如今却也是白发苍苍,多有人在感叹岁月的流逝。年纪算不上很大的人多是感叹当年无缘如今缘分也不浅,当年还是先生学生的年轻人如今也是朝廷大员也有了学生。 当年听先生夸大其词的说一部舞曲惊若天人,能一天说上两三天,让从前还是少年的老人都不用去想都记得什么话。嘴上说的是骗人,转身就会与同窗说我家先生老师给皇帝陛下贺寿听过一首曲子,看过无双的舞蹈,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曾想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部无双的《霓裳羽衣曲》。 杨尘品着美酒欣赏曼妙的舞姿,心神却在高坐的皇帝陛下身上,哪位最得宠爱的馨妃娘娘只是见过几面,更多的林忠说自己那个姑姑如何如何。时不时打量着玉莲哪里会与哪位娘娘形似或者神似实在害怕哪位齐王殿下做了什么。尤其是多方打听之后,哪位柳大师曾经与还不曾是贵妃的馨妃一同在酒楼茶坊卖艺,之后也有一定的联系。能有如今的成就自然少不了相助,齐王走的不算近,但柳大师从齐王出生到十几岁一直被老人看着长大,当做半个儿子只是从未说出口也不敢说。 或许只有张柏心生遗憾,虽然中的人人羡慕的状元又如何,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得到的再多也无法弥补曾经的失去。一个物件的丢失可以用更多的代价争取,但是丢失的心却是无价永远也没有寻回的可能甚至是机会。 大殿乐声弥漫舞蹈轻盈,经过激荡之后又好似归于平静。犹如海上风波止息,风平浪静之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好风光。舞女挥汗如雨却是不曾停息,如果靠近一些能问道扑鼻的少女香味。还未停息曲子又是一个转变,玉莲从微轻再次缓缓转换。一段结束舞女缓缓退下另一波舞女穿着有些露骨,别有一帆风采。 才入场琴声转变,转瞬间犹如登上天宫与仙人论而问道。仙女翩翩起舞而不自知,琴声悠扬舞蹈从容而自然。神曲天舞相辅相成,勾画出一副绝世画面。青衣轻抚琴,红衣犹抱琵琶半遮面,众多乐师手中妙音信手来,口中箫笛心中出。脚下漫步手上柔,曼妙身姿犹如出水芙蓉让人加以怜惜。 只闻天上仙子落凡尘,不知人间少女亦胜仙。 皇帝问道:“皇后可知道现在是第一段了。” 虽然懂得音律也弹得几首曲子,却很少亲身摆弄这些雅事。不是皇后的时候对于琴棋书画也算是喜欢,当知道哪位女子的存在之后反而会算是喜欢的乐理有些讨厌,如今亦是。 有问必然有答说道:“臣妾不知。” 从不曾看过曲谱,由心讨厌这些又怎能看出这是第几段。却是皇帝记忆由新,面带笑意却透露出一丝悲伤。皇后知道自己的夫君心中始终放在一位很重要的女子,并没有人时间而消磨。反而现在再次见到同样的曲子,同样是女人如何没有嫉妒心,尊为一国之母依旧还是一位女子,希望丈夫能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是心中最重要的一位,就算是之一已经很高兴了。 带着淡淡忧伤的皇帝眯着一眼一笑,皇后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哪位少年依然还在只是变成了老头子。曾经是曾经但也是过往和记忆,喜欢一个人从不会记得一些不越快。往往一个细微的动作或是一个眼神会记得一生甚至一世。就像现在的皇帝陛下已经是一位老人,同样的笑容皇后就会觉得回到年少时期,那时候阳光正好,少年意气风发。 “是第二十九段了。”皇后抿嘴一笑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原来他不是阳光少年,自己也不是柳下少女。 座下林燮看着青衣少女,想起了曾经河畔抚琴的少女。春风吹拂琴声悠扬,一人练枪一人抚琴。谁年少不曾有一点小小的美好,可惜美好只在年少。 进入佳境的玉莲依旧有些紧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演奏。上座是一国之君,下座的文武百官。整个大梁最尊贵的人将近一半都在这里,一口气演奏到二十九段双指有些麻木。手指不曾停歇依旧龙走河流,心中时时默念老师柳大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身为乐师,只要琴声想起在坐的只有一种人,听客不分贵贱。” 连续默念几次不敢多想生怕心神他处,师傅卢夫人传授琴艺是曾经说过:“万事在与精通二字,古人总是将道理说尽,艺高人胆大。只有自己相信自己才能做到最好,他人的信任远远不如自信来的真实。” 一袭青衣从未觉得心境平和,方夫人也曾说过:“紧张有时候不是坏事,涨紧有度方能信手拈来。人说做到精通之后可信手拈来,万万少了紧张反而容易犯错。紧张是一根紧绷的弦,越是松弛反而没有妙音,涨紧有度方能圆润如意。” 这些话玉莲用心的都记下了,年少不曾读了几本书。离开家乡才知道书中都是大道理,往往能用的道理都在书本之外。师傅老师方夫人说的都对,自然记得很清楚。从不觉得能用的上,但是现在真的很有用。想到这些玉莲有些更紧张了,万一自己做不到怎么办。越是多最后的一段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坚持,这不是在练习容不得停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懂。 不知道何时已经闭上双目,用心用意而不用眼。音至心发发于手,托于琴。 不知道何时众人从舞娘的舞姿转向了哪位抚琴少女,少女明显没有之前的紧张仿佛书生读书读到妙处而不自知,武夫习武进入化境行云流水。对于此时的玉莲有种山中独坐,不知世上繁华景。 有心人好奇的与身边人问道:“你看那位女子居然闭上眼了,不怕弹错吗?” 懂得音律的大员嫉妒怀疑同僚是不是傻附耳道:“难道你读书写字几十年,闭上双眼就不会写字了?”已经四十多岁的臣子觉得十分丢人,还好没有别人听见,就怕最快的同僚事后多喝几杯管不住嘴,下定决心一定要灌醉最好是能把这件事给忘了。笑呵呵的说:“来饮一杯。” 殿内歌舞升平,君臣齐聚一堂。唯有齐王一人时时刻刻关注着父皇的神色,瞧着皇帝双目时不时看向玉莲神色不免好转一些。事到如今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能不能搬回一局,就看父皇的心思如何了。觉得再好的歌舞也比不上现在太子古怪的神色来的精彩,直到现在更加觉得没有选错人。 琴声悠扬百乐生,舞柔妖娆百媚生。乐声涤荡起浮,飘忽不定定,舞娘身姿柔骨妩媚。怎会不让人动心,区区一坛桃花酒酿怎比得上神曲天舞耳鸣眼亮。 齐王认真观赏精心准备的舞曲,神色平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唯独发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第一次发现这位看起来荒诞不羁的少年人如此炽热。一双眼睛好像看透一切,但是那又如何,哪怕你是天水王世子有如何,谁都不能破坏本王的计划。 到最后一段舞女轮流退场还好一些,一众乐师显得有些疲惫。玉莲抚琴将松开最后一根琴弦,舞女纷纷上场再次形成环绕之势。宛如众星拱月般将青衣玉莲围绕中央,让松开琴弦的玉莲有些意外。 练习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一步,只是按照流程需要上前行礼之后才算是礼毕。当起身时一众舞女让出一条细微的路,有种贵人出行之感。让不曾见过这种场面的玉莲有些紧张,唯有高坐的皇帝盯着一袭青衣,好似见到了哪位心心念念妃子,一如当年一般众星捧月。一把木琴惊艳四方,他人观赏舞女风姿只有一人时时关注着一人,一如当年又非当年。 玉莲走在前方施礼,红衣跟在身后觉得不自然。随着乐师一同出现,玉莲在前红衣再测,舞女位居之后,乐师分在两侧。跟随玉莲一同喊道:“我等为皇帝陛下贺,祝陛下万寿无疆,大梁风调雨顺,千秋万代。” 朝贺声停下,玉莲接着说道:“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顿时上座皇后脸色骤变,皇帝眼神迷离。在坐的老人紧紧盯着这位少女,因为每年馨妃都会说这句话。太子动容,杨尘憎恨。 只有玉莲人茫然不知所措,因为这句话别人不知道甚至连红衣都不知道。临行前是一位乐师随口提起,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加了一句祝福。玉莲一直谨记杨尘的叮嘱,此时显得更加迷茫,发现在在坐很多人都看着自己。 玉莲礼止不曾起身,十分尴尬的等候答复。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三十九章清平小调帝王心 大殿一片寂静,皇后脸色骤变。多年养成的平和始终在爆发之中,并非这句话有什么过错。一位普通的女子如何知道这句平淡无奇的祝语,在朝堂多年的臣子也未必会将这八个字记在心中。齐王的贺礼不是简单的一支舞曲,恐怕想要的也不单单是讨的父皇喜悦。 正要起身却是发现皇帝伸手轻轻握住手心,皇后才轻轻点头安然坐下。 太子听到玉莲的祝语不由的心中一惊,从玉莲走进大殿奏乐开始始终关注齐王的动态。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玉莲会喊出这句话,尤其是皇帝那一刻的眼神是那样的容和,就想往年一般。 手中金樽差点落地的杨尘轻轻放在金樽,缓缓走出站到玉莲身边低下身子恭敬道:“祝陛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每一天。” 十分尴尬的玉莲偷偷看了一眼杨尘,知道自己最后的一句话似乎不像祝语一样平淡赶紧补上道:“祝陛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每一天。” 祝语平常不由得让人揪心,看到事态不对的张柏想要起身却是被身边于简按下。“张兄等着。”紧紧摁着张柏的手。 皇帝一副玩腻的样子瞧着神情紧张的杨尘,实在是四位少年几乎看着长大。刘知幸林忠杨尘三人何时害怕过皇帝,更多的是敬畏。但是现在的杨尘神色之中透露一种担心,平和望着四周。 杨尘的出现打破僵局,唯有齐王的脸色稍加变化继续平和无常。身后一众乐师舞女心惊胆战已经齐齐跪地不起,若不是杨尘的出现玉莲的情况又会好到哪里去。 宽厚的袖子中早已经紧紧握拳的太子殿下,脸色格外的平静。直到杨尘走出的那一刻才缓缓松开拳头,一开始觉得玉莲是与齐王有着什么交易。 这些不是只凭着刘知幸的交情能打成一片,只能说是此人心机之深。如今借着齐王的风头未必不能摇身一变成为皇妃,对于二人而言不过是一个交易各取所需而已。杨尘的出现更觉得当初觉得单纯的女子,心机如此深厚。能让杨尘祝贺唯有,求情为主更觉得玉莲的不一般。 脚步沉稳的走上前站在玉莲杨尘身前底下身子喊道:“恭祝父皇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太子走出丞相王安轻轻摇头站在太子身后:“祝陛下平平安安,,顺顺顺利,开开心心每一天。”随后一众文臣缓缓走出各有所说,张柏于简袁宇房毅然尾随众位朝臣之后。 一众武侯不敢其后,朝堂上大小将军排成一排,好像今日不是皇帝寿诞只是寻常的朝会。而今日的朝会与众不同,皇帝脸上不免有些笑容。从登基以来二十多年,朝堂之上何时有现在臣子百口一言。这种行事是每位帝王最想看到的,也是最怕看到了,一旦所有臣子一条心还要皇帝做什么。缓缓松开皇后的手,看了一眼大儿子齐王萧坤,转而看向稳坐了林燮。 见过玉莲更是喝过玉莲送的酒的双裳,不觉得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有这么重的心思。况且觉得小姑娘是真的想嫁给那个混小子,位置比较考前瞧的出小姑娘虽然站在,双腿不停的打抖时不时看向杨尘,是一种求救的眼神非其他。心底有些遗憾,挺好的一位姑娘怎就陷入泥潭之中,古人言出淤泥而不染,真的会有那样的人。孩童到如今白发徐徐的老人,读了那么多书,看过了许多少年,最后还能恪守本心的十分稀罕,这种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老人只能叹息。 在场没有动静的只有齐王林燮,坐在上方的皇帝皇后外加一位没有任何表情的魏公公。时间不长却是人心走的很慢,玉莲好像能听到心跳声。此时终于明白杨尘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怪老爷刘策兄长刘知命这个时候在外不归,又怪夫人嫂嫂的不懂事。原来这一切都在一个人的谋划之中,方夫人柳大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一切都想通了,只是现在脑海一片空白。 林燮一直关注着失意的齐王,囚禁齐王府数月的时间的齐王过于平静。本就不寻常,一位志在帝位的王爷能被一个个小小的阻挠打败那不配作他林燮的外甥,更不配小妹十月怀胎。缓缓走出低首却是不曾说一句话,但是那双老眼看了一下稳如泰山的皇帝。 郑重走出的齐王心气平和如常,低首说道:“儿臣请父皇降罪。”语气十分强硬。 顿时满朝文武心里一惊,任谁也想不到现在的齐王非但没有得寸进尺反而求罪。终于所有人都走出皇帝轻轻闭上双眼,之后缓缓睁开。魏公公上前却是遭到皇帝的决绝,皇后一直关注着皇帝眼神变化。只有这位男人才能解决问题,从来都是这样的。 皇帝瞧着群臣没有说一句话,一个人缓缓走了下去。路过太子齐王不曾有任何动作,唯有在林燮身边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直到玉莲身边才停下说道:“坤儿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先是停顿一下说道:“儿臣知道,北方三州叛乱因儿臣引起.....”正要接着说皇帝却是带着失望的表情,静直站在玉莲身边说道:“小姑娘陪朕出去走走。”说着大步走在前方群臣让路。 “从今天起解除封禁,该去哪里去哪吧。” 玉莲先是看了皇帝一眼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的看向杨尘。杨尘神情并不好,魏公公尾随其后向着玉莲使眼神。虽然紧张还是懂得现在应该跟着皇帝离开,疾走几步跟在皇帝身后向一只委屈小狗, 走出大殿皇帝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只向前走。玉莲之后在身后跟着不敢做出丝毫逾越的举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不敢想象威严的皇帝也有落寞的时候。 大殿中皇后劲步离去,魏公公看着群臣依旧久久无言说道:“诸位大人先行散去吧。”一语之后所有人都纷纷离开,太子神情古怪的走在前方丝毫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唯独杨尘久久不曾离去愤怒的眼神盯着齐王。 张柏神色茫然,于简袁宇房一直关注张柏的动静。只能跟随一众大臣离开大殿去往吏部等待分配,心中始终担忧玉莲,只怪自己无能为力、若是刘知幸在这里会如何做,脑海中一直想着这些。 大殿之中只剩下齐王与在大殿外的杨尘,齐王一直不明白父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林燮失望的看了一眼才又所悟,只是齐王不以为然,人生如棋谁人不是棋子,自己何尝不是一枚棋子。 才走出大殿却发现杨尘好像是在等候自己,杨尘没有任何礼节而是以寻常的样子相伴而行。齐王问道:“世子殿下是在等本王。” 杨尘一路相随说道:“齐王殿下这就说笑了,这大殿之中除了齐王还有谁在。我一个小小的荒僻之地的世子,难道还敢期于那个位置。就是看着齐王殿下想坐又不能坐的样子,有点高兴。” 先是一愣没有想到杨尘会说的这么直白,齐王不怒依旧平常说道:“本王是想坐不能坐,那你杨尘为什么不能想想,只想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杨尘先是一惊,平和说道:“那个位置谁坐都一样,唯独你齐王殿下我是不想。现在觉得其实太子殿下挺好的,说不定那天能踩着齐王殿下坐上那个位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齐王走的不快,杨尘不像那些虚与委蛇的人摇摆不定。从双王相争之初一直摆正位置不曾逾越分毫,你们一家的事与我天水,与我杨尘有什么关系谁坐都一样。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你父王先废了你,父皇征讨天水。” 杨尘不以为然只是说了一句话:“在天水老头子听我的。”样子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是十分霸道,好像再说现在天水就是我杨尘的,你说话好像不管用。 齐王答非所问:“杨尘你喜欢姬玉莲,难道不怕你的好兄弟刘知幸知道。真想看看你二人是如何为了一个女子打架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的。” 明显杨尘脸上带着一些怒意,手抚折扇说道:“这个事就不用你齐王殿下管了,我何刘知幸是什么关系,怎会因为一个女子闹事。齐王你是多心了,还是想想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再说,不然还真的没有是我杨尘不敢做的。” “看来现在世子殿下是选择太子喽。”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 杨尘漫不经心:“那倒未必,只要不是你谁都可以比如.....”停了下来。 齐王温和一笑直接答道:“比如晋王萧铭。” 顿时杨尘停下脚步说道:“齐王殿下真希望你不要为了那个位置丢了性命。” “万一本王真的就坐上那个位置,那不是让天水王世子杨尘失望喽,本王还想看看杨尘到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啪”折扇拍在手心杨尘面带微笑道:“天水十万铁骑随时等候。” 齐王不予理会大步向前走去,杨尘瞧着远去齐王默默说道:“你不该算计她,多好的一位姑娘啊,心地那么好。可惜她不知道哎,他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永远不知道。”杨尘有些纠结了,愿意做这么多是不是该让她知道,说不定就会感动的哭啼,一不小心就不喜欢刘知幸了,又一不小就爱上自己了呢! 青林宫中年迈的皇帝走进,先是看到殿前的几盆海棠花,今天开的格外美丽。玉莲觉得皇帝是不是喜欢海棠啊,喜欢花的一般都不坏。只是这里是一位妃子的宫殿啊,现在还没有出来,心里有点害怕了,万一皇帝好色怎么办。心中想起来翩翩少年郎,每当遇到危难的时候总会想起来那个郎当的面容。 当年离开家乡有小明在,最后还是见到他了说不定今天也是可以的。脑海中向着白甲银枪小将军骑着白马将自己救出皇宫的场面,突然皇帝说道:“小姑娘进来吧,这里没有别的人,只有朕。” 跟着皇帝走进殿内,发现殿内只是装饰的好看了一些没有先前的威严。一看就是女子的房间,尤其是闻到一股香味心里害怕。路上应该抓点泥巴抹在脸上,一定会变丑的,说不定皇帝就会讨厌不干净的姑娘。 皇帝在书架上找了许久,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说道:“小姑娘来拿着,多看一会儿。” 玉莲接过册子打开是一曲清平小调没有什么出奇的曲子,并不是想象中不堪入目的图画。心反而静了一些,不明白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立刻跪下说道:“陛下。” 依旧坐在原位的皇帝说道:“哪里有把木琴,给朕弹奏一曲。”语气平和一点都不想现在威严的皇帝陛下。 缓缓站起身子走到木琴旁边见到皇帝轻轻点头才战战兢兢的坐下,皇帝说道:“没事曲子不难,能弹奏《霓裳羽衣曲》这首曲子应该可以的。不要怕多看一会儿也没事,朕耐心很好,今日是朕的生辰么想要一份最好的寿礼。” 玉莲明白陛下从来不觉得《霓裳羽衣曲》多么好,最好听的曲子应该就是这首,用心看着曲子。皇帝说道:“这是一首蜀中小调,没什么名字,很好听,馨妃在世时经常弹弹奏。许久没听了还有点想念。小姑娘多看看,弹错也没关系。朕就是一个听曲子的老人,不是什么皇帝,在这里从来也不是什么皇帝。” 玉莲认真看着曲谱又听着皇帝诉说,听得不真切,心脏蹼泳噗通。忽然觉得自己怎就这么笨这么简单都记不住,生怕一会儿弹错一个音符。 皇帝看着玉莲看曲谱又着急的样子微微笑着说道:“看曲谱样子挺像你的,一看曲谱都不知道朕也在看你。”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章金戈铁马少年志 琴声想起皇帝就像个寻常的富家翁,安静的坐着听着小曲。曲子平淡无奇,确实很好听百听不厌,世上多动听的曲子其实也就是几根弦来回拨动而已,刚巧这把木琴少了一根弦却是不影响实在用不到。断了许多年了,也不曾添加修缮。 起初曲子有些生硬,玉莲有些好奇传闻中帝王将相的脾气都不好。到了这一朝出奇的都是好脾气,认识的第一个皇室子弟萧铭脾气很好,不是那种动则杀人的王爷,太子齐王脾气也挺好的。只是对于齐王内心深处格外反感,并非是逼着自己献曲,这样的事从小很多了。学习酿酒还是上私塾那件不是爹爹逼着自己,其实那些都不是自己喜欢的。 村子遭受杀戮背井离乡到了黄渠,何时想学习师傅的本事,从小不善言辞也只能扭着性子听从。何况文姐姐是真的想留在黄渠,而不是赶往太平城去见刘知幸,也不愿意投靠亲戚。为自己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恐怕只有学琴,只是学琴之后才觉得真的很累,差点想放弃。也不曾想能将《霓裳羽衣曲》重现世间,这些都是大事从来都不该是她一个小小的姑娘该想的事。 齐王用心不轨,现在玉莲再傻也知道来到这里是齐王的算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天下女子千千万比自己美丽好看的姑娘真的不少。至少身边文姐姐就很好看,还有如今是晋王妃的郑姐姐,哪位杨尘赎回的静倩姑娘更好看。有时候都去好好瞧瞧世上还有这样温润如玉的女子,女子都会打心底喜欢,何况男子。 虽然弹奏心思却在远方,觉得齐王不该欺骗自己,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该和自己说一说的。 一连弹奏数次的玉莲十分反感,这首曲子真的没有出奇的地方。都三次了觉得皇帝陛下怎么还有没有听腻,琴声既是心神。听了几十年的曲子怎会听不出琴声中的心思,皇帝微微抬头。 玉莲手脚无措,虽然皇室的人脾气都好,可面前的毕竟是皇帝陛下啊。立刻附身跪下趴在地上听候发落,此刻觉得死亡其实离自己很近,比当初楚军追杀都可怕,毕竟那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少年,现在这里却是一位皇帝。 好似能看到心思的老人让玉莲更加害怕,从未觉得一双眼睛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但是现在面前的老人真的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思,哪能不怕,一句话小命就没了,有过经历之后玉莲觉得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怕死,但是现在是真的怕死。 “小姑娘是不是觉得上当了,很是不甘心。现在觉得自己是攀龙附凤的人,想着一步登天换荣一生荣华富贵。又觉得不是那样的人,都是让人逼得,心里不甘心又不敢说。不说只要记得自己不是,说的多了反而要让人误认为真的。” 玉莲更加害怕了,那双枯老的双眸好像真的能看透人心。趴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咽呜道:“我真的没有想过。” 皇帝微微一笑,久居深宫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宫中那些年轻女子不乏青春靓丽的女子,谁不想卧榻入眠飞上枝头变凤凰。女子不在少数,也有不少梦想成真,往往又能如何,一句皇家无情道出泪水满面。 好像听到玉莲的话皇帝说道:“朕也有所了解,整件事朕后知后觉。坤儿被囚禁心存不甘,想着讨好朕倒没有错。实在是不该用他母妃算计,小姑娘你知道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简单的祝福是馨妃每年都会在朕大寿那天说的,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忘记过。朕一直觉得再也没有机会听到这句话,今天挺意外的。说起来今天除了那些腌臜事,还算是挺好的。” 等来的不是雷霆震怒而是平和的声音,玉莲缓缓抬头面前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说道:“陛下你相信我。”若是有他人在一定会震惊,皇陛下何时与人这么好说话。 但玉莲入宫是皇帝一早便知道身份来历,身为君主自然需要做出意外。多娘养成的习惯使然,也想看看齐王会做些什么。更多的还是觉得亏欠一人,只不过想找个理由而已,实在有些失望而已。 皇帝闭上双眼没有回答,回想一幕幕。其实挺像的,只是不是就是不是。 说道:“朕,也有逼不得已的事。世事无常人不由己,朝代更替自古以来都是存满血腥。朕是踏着兄弟的鲜血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如今年纪大了也该想一些所有人都在想的事。世上哪有容易的事,所有人都说太子守成,齐王攻伐。各有各的好,直到现在朕也不敢一样而定,你可知道为什么。” 才觉得自然一点的玉莲现在又怕,这种话哪敢多说。只是低头不语,皇帝抚摸胡须说道:“朕也不知道,朕登基之前大梁虽是北方大国,始终被南楚东吴称之为蛮子,与跟北方的部落没有什么区别。二十年来北伐突厥,南守南楚,内建书院,广开大门让读书人学以致用。二十年间读书人也没有让朕失望,大梁国力空前强盛,朕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在大梁是前无古人。大梁不再是只知道打战立功的军武之国,如今也有很多的熟人在做学问。你说这样的大梁好不好,朕说很好。” 看着玉莲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皇帝接着说道:“可是朕想大梁一直这样甚至更好,但是南边的不答应,依旧认为南方的读书人才是读书人,北方的读书人只是多看了几本书的莽汉。大梁南楚必有一战,但是这一战要怎么打,谁去打。大梁国强民胜,正是决战的好时机。如果再过二十年读书人多了,都是一群酸儒哪里还有一点血气,不说能不能打这一战,怕是刚打北边闻风而动,能不能打,是不能的。朕年纪大了,怕到不了那天,坤儿殷儿都是好孩子,谁能守,谁能打。” 双眼紧闭玉莲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皇帝缓缓起身说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玉莲顿时吓得大声喊道:“陛下我还不想死,不想死,不要杀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没有,真的没有。”眼泪一滴滴落下,脸色扭曲。一步步向着皇帝挪动。 皇帝低下头说道:“放心朕不杀你,与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不懂也不需要懂。很多年了很多话无人能说,就是馨妃也不曾说过。既然他们要斗那就斗吧,不斗怎能接下这个大家。今天起就住在这里吧时机合适了朕送你出宫。” 说着推开殿门说道:“刘知幸是个好孩子,眼光不错,朕也挺喜欢这孩子的,与刘策年轻的时候挺像的。还有那首曲子多练练,真的不难。” 大殿只剩下一个哭成泪人的玉莲不知所措,现在有些后悔答应齐王。 南镜穿着一身铠甲的少年郎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从那次围剿之后南楚边关疯狂的增兵。亦有一种举兵北伐的迹象,汾阳那边虽然没有增兵的迹象。大帅陈庚发出军令让长风军各部盯着楚军的动向,一旦有楚军过境一个不留甚至不要俘虏。刘知幸心里茫然,若是林燮下达军令还觉得正常,但是陈庚从来没有这样的军令。 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刘知幸觉得将军真不是好当的。就说身边的两位,一位剑法算的上军中第一,另一位心眼有点多说是一位读书人可有点不像啊。十三营人人皆知刘知幸少年将军,带领一直新军屡建战功。称得上战无不胜,攻伐有度。刘知幸觉得很庆幸身边有这两个人,自己也就是个上下调度的角色。 自认为阵前攻伐不及卢林单枪匹马,计谋百出克敌之上不如褚翰林。有时候想不明白那些多人怎就会真心的喊自己一声将军,真觉得做的事情不是很多。 刘知幸说道:“这一战损失不轻啊。” 褚翰林露出一些奸邪的模样,对此刘知幸不觉得稀奇。不亲自领军起褚翰林就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的死板,反而活跃了许多,自然与其他十三人关系融洽了许多。“将军你知道这次抢夺了多少战马。”还是一副财迷的样子。 好奇了瞧着褚翰林,现在的十三营可不缺战马,可以说人马不分家。一年的时间用不着到处找人,五千人将士人人骑得马握着刀,披着战甲。多是褚翰林一点点抠出来的,也就是这段时间大方了一些。 能让卢林在意的也就那几样东西,剑,马还有楚军的头颅。十三营的辎重都在褚翰林手中,有一段时觉得错怪这个读了很多书的同龄人,就是不服气罢了。 刘知幸好奇的问道:“别打马虎眼,直接说。” 褚翰林嘿嘿一笑:“五百。” 数目让刘知幸卢林目瞪口呆,只不过数百人的交战哪有五百匹战马。吓得刘知幸长枪差点倒地,说道:“刚才章汉带人把将楚军的马场给夺了。” 济阳马场一直是长风军心头的一根毒刺,战马不多却是扎在南镜的毒刺。刘知幸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章汉还真的带人走了一趟,可谓凶险至极。刘知幸还有点后怕,十三营就是一群疯子只要下令就敢上。刘知幸随便一个命令没有人会问行不行,就如十三营建立之初。许多人都在问什么都没有十三营那么打仗,刘知幸大声喊着:“还没有做,你说行不行。”之后上山打猎种地,甚至越制打造兵器,一点一滴将十三营打造城如今模样,一个个嗷嗷直叫,生怕没仗可打。 在这片南镜土地上刘知幸就是一个土财主,交好的几大营帐都想占点便宜。或许是十三营有着主将刘知幸气头的缘故,雁过拔毛寸草不留,铁公鸡一毛不拔,人人富得流油,甚至瞧不上一点点俸禄。 刘知幸说道:“下次可不敢了,我还得去趟汾阳,五百匹战马不能留了。” 褚翰林笑着说道:“也就五百匹而已,将军随意,不过死去的将士们得有点军功。” 刘知幸想了想,一堆托词已经想好。不知道陈大帅还能给什么好处,不然从别的营帐再抢几个人过来。好像不行,上次拐骗一个小将差点被赶出来,十三营还缺点什么呢! 三位还是少年郎的小将军,许久不曾怎么烦恼了。齐齐望着南边,卢林问道:“将军你说南边有什么,听说比大梁风景伊人。” 褚翰林瞧着年纪不小的卢林说道:“江南女子如水,卢大将军想取个媳妇了。”卢林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褚翰林。 刘知幸抬头看着南方甚至更南方,从小看着父亲书房一张地理图。那是一张先秦国图,描绘一张大梁更南方囊括东吴全境,南楚半镜大梁半镜的地志图。一国之地上连草原,下接大海。已经看过了草原的风光,还不曾见过大海的伟岸。 说道:“江南有点小了,听说更南边的大海一望无际。有朝一日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大刀海边,给大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然后去看大海再看大海之后的大海。” 褚翰林心神往之望着更南边,说道:“听说南楚多有古籍想起看看。” 卢林:“不知道南楚有没有比史奈剑术更高之人。” 刘知幸盯着南方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一章少年将军亦忧愁 从汾阳回来刘知幸一如往常穿着军中统一的黑衣,走在军营中反而像是一个新兵。五千人的军帐几乎人人认得这位少年将军,才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一军主将。放在长风军中极为罕见,尤其同为少年将军的神风营虽远隔百里,反而是有名的兄弟营帐。与刘知幸林忠交情深厚关系不大,实在是两座营帐将令都是年轻人。 十三营中有一个大将军无人不知无人不小,还有一位脾气极大的小将军,有一个响当当的合成,龙牛双将。两人年纪相差极大脾气相投,明明年纪大的一声声喊着:“十二哥。” 刘知幸无所事事,从汾阳回来已经两日,这次出行毫无意外,五百匹战马打了水票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对此刘知幸已经习惯,唯独十三营将士们觉得陈大帅不讲究,立下功劳不赏也就罢了,还大方的每次手下战利品。虽然主帐赏赐不多,甚至比不上十三营内部的奖赏,但是我看不上是你不赏的理由吗?兄弟是用命换来的,怎就说不给就不给,是看不起十三营。这些也就是私底下说说而已,陈庚有此亲自带着奖赏前来。按照军功赏赐,死者有百两抚恤,其余按照军功多者二十两少者也有五六两,其实已经不少了。 众人虽然嫌弃少,还是勉强收下。不认识陈庚的大牛还有一位关系交好的百夫长,两人当着陈庚的面大骂:“大帅扣的紧,你说咱么打的楚军落荒而逃就二十两银子就算是赏赐了,老哥你说是不是,咱十三营那次不得那个二十两银子先让兄弟们喝顿好酒。剩下的在谈军功吗?老哥你说大帅是不是扣得很。” 百夫长还乐呵呵的拍着陈庚的肩膀说:“牛老哥说的在理,老哥这二十两银子也就喝顿酒的事,你拿着回去喝点好酒,不能让别的营帐瞧不起十三营。” 在一旁看着两个喝大的难兄难弟,刘知幸梁博黄豆大小的汗珠打在衣襟上。想说又不敢说,多次刘知幸想要走上前说这位就是咱们的大帅。陈庚一脸乐呵的收下大牛与百夫长的二十两银子,陈庚任由大牛拍在肩膀称兄道弟,嘴上骂着:“陈庚那个混蛋二十两银子也拿得出手,一点都不体恤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百夫长提着酒坛乐呵呵的三人一起骂大帅扣,一点都不照顾十三营,咱们刘大将军功劳大,苦劳更大也不亲身慰问是不是瞧不起十三营是新营帐。吓得刘知幸梁博大气不敢喘,酒气早已经消散。 从那一次起俸禄照发却是十三营赏赐少了许多,两人惹得十三营大小将军将士打骂不敢动弹,每次想起哪位那老人就是大帅就后怕。生怕下次遇到大帅一刀就砍下脑袋,整整一个月泡在酒坛中,不喝就不行,每日三斤一滴都不能少,吓得两人一连数月看见酒躲了的老远。 刘知幸双手附后瞧着训练士兵骑射的邵九,其中多了一位年纪在将士中也算是年纪小的高小龙,十三营中名气极大的龙将军。年纪不大想学的到是不少,刘知幸挺佩服这个小小年纪的高小龙。跟随卢林学剑,与邵九学习骑射,是不是找褚翰林读书习字,再有经常跟着郑水新郑水吉如山奔袭,只要能在战场上用得着就学。 直到有一天卢林提起高小龙的身世,刘知幸才知道小小少年为什么比所有人都努力。 邵九十三营中少有的严厉教头,刘知幸站了许久都不曾发现。瞧着日益强盛的十三营,那个念头不由得涌上心头。小时候记得父亲刘策刚刚继承爵位,北方立下不输于长风军统帅林燮的军功。甚至那段时间刘策年纪不大,军中威望极高。三证突厥各部,大梁骑军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几百突厥,打二十个部落联盟后撤,为大梁带来了十多年的和平。一本《平南疏议》二十万雄师大帅,只能留在朝廷挂名兵部侍郎。 刘知幸知道父亲刘策从未忘记毕生心愿,举兵南下平定南楚,非有帝王雄心一统天下,认为当今天下值得他刘策领兵一展抱负的唯有南下。此时的刘知幸依稀记得从军前,刘策说的话:“去吧,南边好,南边好。” 一支箭在刘知幸不到三寸的距离飞射而过,刘知幸眯着双眼瞧着射箭之人。纵马而来的披甲将军一手握着长弓,盯着自家将军不怀好意的问道:“刘大将军的胆子肥了,都不躲了。” “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邵将军的箭术,这不是小看人。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邵九将弓抛给刘知幸,随手从箭篓中取出一支箭向着刘知幸射去。别的手中抛箭算不得厉害,唯独邵九空手箭也十分可怕。只说臂力十三营中除了大牛还真的没有人敢比拼,一箭好似搭弓射箭般破风而来。刘知幸提弓纵身而起,伸手将箭握在手中。实在邵九用劲不大,刘知幸直接的手心火辣辣的。 瞧着邵九乐呵呵的模样刘知幸张弓搭箭对着邵九,邵九骑马不下说道:“将军这点事不用在意吧。” 刘知幸说道:“你说呢。” 长弓满月破空而出,邵九纹丝不动心惊胆战。只见一支箭从肩头飞过,邵九嘿嘿一笑。弓箭信得过刘知幸,虽然达不到百步穿杨十步之内还是自信例无虚发。自己还不曾说话,便听到后方有人放声大骂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十三营的主将刘知幸。 “你娘的,刘知幸才当了几天将军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小的十三营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老子带人灭了你。”嘴上骂骂咧咧的走着。 邵九好奇的瞧着好像又胖了一圈,比早些时候白了许多。实在是有些奇怪,军中汉子有几个比这个胖子更白的人。刘知幸笑呵呵的说道:“老子还以为军中混入了奸细,你是不知道南楚的密探的防不胜防,尤其长得白净还是胖子,一看就不像军人。” 林忠上前破口大骂:“放屁,别人不认识你能认不出来。光着屁股满大街跑的时候,老远就能认出来找裤子,他娘的现在就认不出来了。”顿时刘知幸脸一黑。 邵九到是不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小龙好奇的小眼睛盯着自己,就在林忠身边肯定挺清楚了。这些可把刘知幸给吓坏了,高小龙知道连体的大牛知道那就整个十三营都知道了。见到林忠滔滔不绝的骂,有些后悔射出那一箭。 见到高小龙兴致勃勃的听着邵九赶紧叫着离开不然将军的责罚可不轻,见到邵九离开林忠走到刘知幸身边说道:“邵九箭术好厉害,不然到神风营做个副将肯定比十三营好,都听你的。” 一会儿还在骂人,一会儿又在撬人。邵九拉着高小龙笑着说道:“多谢林将军好意,邵九在十三营很好。” 转头瞧着黑着脸的刘知幸,林忠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不受利诱,知幸啊你可要重用。多忠诚的一个人,军中可不多见。” 邵九看了一眼刘知幸赶紧拉着高小龙离开,十三营中流传这刘知幸有三怕,一怕林忠撬人,二怕大牛的嘴,三怕陈庚不给钱。 二话不说拉着林忠走到自己的营帐,还是那副懒人模样。才进营帐懒洋洋躺在虎皮大椅上说道:“知幸听说你这次抢了楚军的马场,有五百匹马都给大帅。” 林忠嘴上若无其事的说着,刘知幸黑着脸。这下完了林忠一个人跑过来没有好事,明摆着是闻风而来。开战之前附近几个大小营帐,悄悄赶来说要帮忙,那群饕餮分明就是为了东西而来。 刘知幸黑着脸说道:“你是不知道大帅心有多黑,五百匹马可都是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一句话就拿走了连点赏赐都没有。你说这是人干的事?”怒气冲冲的随意坐下。 毫不吝啬的林忠坐起来从腰间取下酒囊指着说道:“知幸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哥哥我一得到从太平城送来的美酒,第一时间可就来了。” 还是一副穷光蛋模样,看都没有看林忠手中的酒。瞧着刘知幸不在意的样子,打开酒囊闻了闻说道:“这卢氏酒楼的峰散就是不错,哥哥得慢点喝实在是不多。” 听到峰散刘知幸一愣笑眯眯上前:“我的林哥哥是不是还有,女儿妆,桃花仙,樵子。” 小酌一口将酒囊扔给刘知幸:“好像有吧,托回京述职的马将军随便带了一些,还没看,应该有。”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接过酒囊一口烈酒入喉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都快一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玉莲还在不在太平城。上封家书母亲说父兄去汶州平叛,玉莲也在信中说等张柏科考结束之后就要回黄渠了。都一个月不曾有任何消息,中秋刚过很快就是入冬,大半年了。 林忠瞧着若有所思的刘知幸说道:“想玉莲妹妹了。” “恩。” “你说你有那么好的姑娘等你,还在破边关受罪,秀文如果对我好点早他娘的回去。哥哥这不给黄渠写了几分书信都没有音讯,你说气人不。再说我又不是蜀中嫡子,用不着联姻啥的,想娶那个姑娘不是哥哥的意愿,你说我哪里差了。” 刘知幸指着脸说道:“你没有我帅。”林忠哑口无言,无话可说。瞧着刘知幸自得样子,从认识秀文那天起就看的出两个姑娘都喜欢这个混小子。 一个人喝着酒想着事,林忠没有由来的开口说道:“那济阳马场的马是不是来给两百匹,好不好。” 一口酒下去刘知幸目视远方:“好。”一排大腿:“那可说定了,二百匹一匹都不能少。” 好啊终于露出马脚,刘知幸回头瞧了林忠一眼没有反驳而是说道:“二百匹给不了你,此次章汉只带回五百匹没有虚报。十三营中可以凑出一百匹这是最多了。” 显得有些失望的林忠上前抱着刘知幸说道:“我就说好兄弟怎么可能不答应,说好了一百匹,哥哥可是打着包票出来的。”刘知幸斜视瞧着兴奋的林忠。 十三营建立之初林忠神风营送来的东西哪能是一百匹马能够相比,不说刘知幸整个十三营都记得兄弟营帐神风营。 靠着林忠雄厚的肩膀说道:“林忠我想成亲了。” 忽然倒在地上的林忠望着屋顶说道:“是啊,杨尘那小子若是在天水孩子都满地跑了。年纪最小的萧铭也都成亲了,怕是年后也该当爹了。你说咱俩算不算难兄难弟。” 接过酒囊大饮一口道:“是啊,家里说了几门亲事。我都说军中事忙没时间回蜀中,这每天刀下混日子的谁敢想。你还好还有一个等你的姑娘,我能也就想想得了。不信今年过年回去随便找个算了,省得我爹我娘惦记。不然老头子都快疯了,我弟今年都娶了一房,真不能再等了。” 瞧着无奈的林忠,看起来从来都是乐观的少年郎也有同样的忧愁。林忠一直等着那位姑娘,刘知幸何尝不是在等回家。 一壶酒喝的不快,一人一句。 剩下最后一滴落入林忠口中,兄弟二人相伴离开军营骑马登上临近的一座山头。望着算不得遥远的北方,在北方各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心思各异。 同样的黑衣躺在青翠的草丛中,天上明月弯又弯。林忠说道:“我不想等了。” 刘知幸问道:“你不后悔。” “真到了那一天怎么不后悔,肯定后悔的肠子都要断了。你说我林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容易吗?那又能怎样,缘分就是这样,怨天尤人有用,我天天怨。” 刘知幸望着无际的星空说道:“我想回去了。”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半提笔秋风时 深秋的风显得有些微凉,酒后的二人相伴躺着。星空星星一眨一眨好像一篇华丽的文章,刘知幸说道:“林忠你说什么时候就不用打战了。” 林忠说道:“这个啊,不知道。” 醉醺醺吐出一口浊气,少年想建功立业何曾不想小小的偷懒一次。刘知幸望着天空道:“有点不想当兵了,说不定那天就死了,你怕不怕。” 伸手摁在刘知幸肚子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哪能不怕,你还好说小时候认真有读书。我那能行回去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不留在军中还能干什么。贵族哪有世人眼中那样好当的,再说神风营可是我蜀中林氏唯一的军队了,不握紧还能怎么办。” 刘知幸迟迟没有说话,林忠所说对于一个家族非比寻常。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林忠一旦认真,从来没有放弃的时候。自己算是四公子中真的纨绔,国公爵位不去想,从小刘策给的银子不少随便花,也不曾寄人篱下。 大梁的豪门实在数不过来,诺大的太平城中汇集的将近半数的大梁豪门。时常混迹在市井中又怎能摆脱父亲的地位,许多事别人做的他们做不得,别人可以不去他们又必须要去。正如现在从军,林忠从不曾想过当一位将军。 初到军中哪有现在的地位,虽然从军有着长辈照看,也有相对的军职又能怎样。边军与地方军区别不小,能活下的哪位不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那些站在父辈下的少年将军没有足够的军功哪能得到将士真心的信服,往往比沙场杀出的将军更难。对此刘知幸林忠深有所感,一位是上任主帅的侄儿,另一位是弟子。 如今的十三营神风营,比不得长风第一营长风营,也算得上一支王牌军团。可是有人问过想要什么,没有一次都没有。刘知幸说道:“这边楚军没有动静之后,我想回家一趟。不知道大帅能不能同意。” 林忠说道:“哪能不同意,你的十三营才建立一年多比那些老牌营帐也差不了多少,一年来将一支新军变成楚军中都有名气的十三营,我也想回蜀中。好多年了没有陪在我娘身边尽孝,你是不知道从进入太平城之后很少回家。从军之后也有两年没有回去过了,现在都快记不得我娘长什么样了。” 笑着问道:“偷偷跑回去不怕林叔叔打你。” 很硬气的林忠坐起来握紧拳头道:“怕还能怕他,以前力气小打不过,现在你看看我膀大腰圆的还能怕。” 刘知幸不说话笑着瞧着林忠,扶着林忠的肩膀站起身头脑昏昏沉沉的。但从未有现在想要得到什么,放声大喊:“玉莲,玉莲。”起伏的山丘中回声不断。 因为刘知幸的眼神林忠觉得不舒服,立刻起身说道:“知幸我说的可是真的,不骗你。” 放松下来的刘知幸还是不说话,把林忠急的的不停说话。只见刘知幸嘿嘿一笑,翻身上马握紧马鞭轻轻一甩,策马奔腾。留下一个有话说不完的林忠憋的不行,喊道:“知幸等我。” 一路奔驰赶回军营,除去巡逻队将士已经入睡。林忠一路上不停的说话刘知幸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一直走入营帐缓缓坐下说道:“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林忠说道:“明天就走,帐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坐在案几前张开纸张亲笔书写,林忠趴在刘知幸身边问道:“这是写什么呢,都不和哥哥我说话。” 下笔飞快写下寥寥几字,取出玺印一盖。递到林忠手里说道:“神风营的事听说了,哪一战损失挺严重的。怕是你的一半家当都砸里面了吧。” 依旧一副不在意模样道:“打仗就那样还能不死人,再说也没有不败将军不是,神风营也就是损失大点倒也算不得败。”纸上字不多写的有点紧凑,无非是名称以及数目。 乐呵呵的将纸张塞入怀中说道:“好兄弟,好兄弟。”就要动手抱一下。 刘知幸赶忙推开道:“这些东西明日给翰林他会给你安排送过去的,东西不多应该可以应急,还是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 说着再次坐下,林忠明显疲倦。拿上想要的东西到是一个能看开的人,到头便睡。刘知幸瞧着躺在床上入睡的林忠铺开纸张,书写奏章。写完之后已经到了深夜,丝毫不觉困倦的刘知幸再次铺开纸张书写家书。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哪位喜欢的姑娘就在身边,还是挺担心父亲的,年纪不小了还去亲自打仗。 提笔作文刘知幸从小与旁人不同,尤其喜爱双裳的诗潇洒飘逸,周文的赋严谨充实。书写家书格外用心,将一月发生的事付诸于笔头留下心间。大梁以南大好风光一笔笔写在薄薄的纸张之上,沙场凶险未曾有一笔,多是趣事美景。 帐外秋风呼呼作响,帐中沙沙翻纸声。一连十几张写好的家书放到一旁,已经有一本书的厚度了。两月有余未曾送家书回京,将数十张家书整理放入信封收好放到一旁密封写下刘知幸。 瞧着呼呼大睡的林忠独自一人走出帐外,秋风凉爽尤其是深夜的风。些许的酒气在秋风中消散,瞧着千里之外的北方,北方有一座城还有一个姑娘啊。 青林宫内只闻琴声阵阵不见人群往来,一座不小的宫殿旧主才别新主来。宫中只有四五位打扫的小宫女,每日打扫不见灰尘。尤其是殿门前的两株海棠花,以是深秋已然挺拔高耸,翠绿枝叶殷虹花瓣。清晨一缕阳光折射而来,露珠晶莹剔透。 指尖微红脸色憔悴,妆容枯槁。玉莲走出宫殿,负责打扫照顾衣食起居的也就这几个人。玉莲想说些话却是无从说起,多是陌生人无话可说。想说亦无话说,好像这几位年轻的宫女只会问好。一连数日除去每日按时按点的打扫之外,只会带来一些精妙的美食,偶然也会有些一些新奇的点心清茶。 清晨不曾起床来了几位二十多岁的宫女,未曾简单画妆的玉莲被拉着量尺寸。到是一位说的开的人儿,说了许多宫中的忌讳,尤其是羡慕玉莲才入宫便住到青林宫。这座宫殿在陛下心里啊,不比那椒房殿差。 听了尚衣局宫女的话玉莲更加心慌,离开是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一位青衣。世人都说房子越大越好,此时玉莲觉得再大的房子也只是房子不是家。一个人趴在床头低声呜咽,人在哭无人再听。 看着不大的院门,几次想出去会有宫女立即下跪求着玉莲不要离开。今天院门前少了几位宫女,却是多了两名护卫。初走几步无人去看这位才来不久的新主子,一日不曾受封一日就不是青林宫的新主人,礼仪规章还是懂得。 玉莲抬头时瞧见穿着宫女服装的少女抬头瞧着自己,被泪水花妆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换了一身衣服算的上合身,少女见到数日不见的姐姐也顾不得带着自己来到这座宫殿的宫女姐姐飞奔而去。投在姐姐胸膛,呜咽道:“姐姐红衣还以为被陛下关进大牢了。” 瞧着比自己还要伤心的红衣玉莲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悲伤了,轻轻推开哭啼的红衣说道:“姐姐这不是好好的,陛下只是不让我离开这里没有为难。” 红衣抹去眼泪破涕而笑,院中的宫女纷纷避让。院门也被侍卫关闭,一座宫门何尝不是一座监牢。五位宫女已经习以为常,本不是青林宫的侍女。原先的侍女已经全部离去,才来几个月的时间。没有想到很快会有新的主人前来,还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听说了陛下寿诞上献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若天人引得皇帝的注意。 得到陛下的青睐那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世上女子哪有比此更容易攀高的机会,往往天不随人缘。听说各宫嫔妃开始弹琴了,一说起这些私底下总能说一宿。五位宫女窃窃私语相伴离去,嘴上说着:“听说是占了齐王殿下的光,居然能把《霓裳羽衣曲》弹出来也算是了不得的乐师。” 另一位宫女低头道:“还不是运气好,咱们还是小心点。后宫那为娘娘脾气好,心机深着呢!不然能勾搭的上齐王殿下,说不定就是一位红尘女子长得好看些罢了。” “也是宫里娘娘们那个年轻的时候不是个大美人,也就是几年的事。你说姬姑娘是不是傻,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进宫,陪着陛下能有几年。”对这口无遮拦的宫女,几人赶紧阻止,让有心人听到脑袋都得搬家。她们五个还算是好的,只是尚衣局地位底下的宫女,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过尊贵的嫔妃,放在别的地方哪敢说。一不小心最亲近的姐妹就出卖用来晋升,说不定能得到哪位娘娘的青睐成为贴身侍女。 玉莲牵着红衣的手进了宫殿说道:“红衣夫人与嫂嫂她们怎么样了。” 红衣说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府上没有等到姐姐回去一晚上灯没有灭。夫人与少夫人等了一夜第二天得到圣旨说姐姐要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夫人这才睡下。后来几天越是不安心,杨公子去了一趟之后不知道骂谁反正是骂的可狠了。骂完之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后来张公子由掌柜领着也去了一趟,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后来听小钊说张公子宁愿不当状元都要闯到后宫来见见一见姐姐,不是那个狗日的于简都拦不住了。后来掌柜妇人商量让我先来宫里照顾姐姐,他们再想办法,不然就只能等到老爷和大公子回来了。对了我进宫时候好像黄渠那边来人,他们称呼卢夫人是不是就是姐姐的师傅。” 听着红衣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其实没有什么用。玉莲觉得宽心,多日积攒的郁闷心酸在这一刻全没了。觉得身边有个人真好,还是红衣。原本有一肚子苦水倾诉,听着红衣不停说着外面认识人的东奔西跑做的那些事心中宽慰。眯着眼睛瞧着络绎不绝的小姑娘,一件伤心的事说的像极了一件趣事。 玉莲将送来的点心送到红衣手上,吃着点心的小姑娘就没有烦恼。玉莲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只要有吃的就没有犯愁的事。皇帝的话没有说而是记载心中,一时练习那首无名曲子,二只说可以离开皇宫却是没有时间。此时的少女有点想念远方的少年,他在是不是能带着自己离开这座深宫。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四章麒麟才子周与张 皇帝寿诞结束之际大司马林燮曾与齐王彻夜长叹,丝毫不曾有忌讳,皇室对此也没有任何疑问。皇帝不问也不说,自然也无人敢问。皇宫从未有过的寂静,早些年吵吵嚷嚷的嫔妃想尽法子的讨皇帝喜爱。如今有想法而不敢多此一举,多有人觉得入住青林宫的姬玉莲,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可惜从不曾走出宫殿半步,皇帝陛下去的不是很多,最重要的是不曾过夜。 状元郎市井之中传的热热闹闹,鸡鸣巷一对夫妇逢人送礼十分大方,哪里还是那个为了一文钱能与人争论半天的守家娘们。大包小包的送礼,相邻之间送一些糕点讨个好兆头不是。亲近一些的相邻多一份瓜果吗?算不得好东西聊胜于无,张柏也是刚刚中了状元,手中银钱毕竟有数。刘氏夫妇二人掏出的家底也不少,张柏到是不在乎这些东西。 如今也有了正当官职,也就是十一二两银子罢了。当年清水张公子更不在这一点银子,还是将全部家当全部给了刘氏夫妇二人。朝廷分配的新宅子不在鸡鸣巷,过几天也就要搬走。说两夫妇二人跟着自己住进新宅子也没有拒绝,对此张柏心中觉得宽慰。太平城两年多多有照顾,不然一个富家公子哥哪能学着生活还要读书。那时候觉得财迷油盐可读书还要难,妇人经常送些吃食,汉子也会帮着将柴火劈的的细一些。一点一滴都是恩情,远远不是银钱可比。 下朝还算早的张柏回到家中,妇人打扫的干净。张柏说道:“嫂子不用这么忙,过些时候就要搬走了。朝廷命官住在这里也不合适,这宅子已经卖出去了。嫂子和大哥也收拾一下,和小弟一起住新房子。那边的私塾也找好了,离着挺远的。” 妇人说道:“我们就算了,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去了好地方会不习惯的。让孩子一起去就好了,不能一辈子跟着没出息的爹娘不是。” 张柏嘿嘿一笑道:“嫂子这可由不得你,大哥已经答应了。再说新房子住着以后还有很多人呢,别人管着小弟不放心。没有大哥嫂子帮忙看着,小弟住的还不是一片狼藉。” 妇人帮着张柏褪下官服道:“张兄弟家里可不能没有一个女人,都是状元了什么时候将姬姑娘娶回家啊!那可是个好姑娘,不抓紧点让别的小伙子趁虚而入可不好。嫂子的眼神好着呢!姬姑娘一看就是个旺夫的女子,千万不能错过。” 说道玉莲张柏心情顿时坠落,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从杨尘口中得知齐王的谋划张柏心神恨意,当初齐王太子的招揽可以置若罔闻。如今可继续躲着,但是不想那么做了。尤其是玉莲进宫牵扯极大,尤其是杨尘所说的大殿玉莲说的最后一句祝福语。其中蕴意可大可小,就看有心人用与否。 浑然不觉妇人已经帮着退下官服穿上一身赶紧的青袍,腰间多了一面玉佩,头顶别着一直玉簪。气定神若的妇人说道:“张兄弟一表人才,这样穿起来更像一个读书人。” 似乎想通一些关节的张柏顿时心门大开,玉莲入宫关键点甚至不在齐王而是在太子。如今宫中馨妃去世,皇后当权。后宫之中需要有人,对于齐王而言用不着能做什么事,只要需要有个人在无形之中时刻提醒陛下他齐王是馨妃的儿子已经足够,还有一点在活着的人。交情算不得深厚的亲娘舅大司马林燮,亦是四大豪门之一蜀中林氏家主已经足够了。 张柏忽然从桌子上取来一本书,书本不厚张柏百看不厌。说道:“嫂子我出趟门,晚饭就不用等了。”着急的推开院门狂奔而走,汉子才进门张柏以远走默默道:“考上状元还是个少年。” 一路从鸡鸣巷到城门口,张柏不曾停歇脚步而是一路向着昆凌山庄而去。手中书自然先生周文赠送的最后一本书,其中多是空虚的大道理。书中所写皆是人人所知的做人,老人曾经就说过书看看就行了。科考结束之后张柏连续看了数遍各有所得,书中道理多数还是以人为本。 临时租借一匹骏马策马奔腾,自从科考结束之后还不曾拜见先生。心中有些愧疚,更重要的是昆凌山庄如今住着一个人。先生曾经评论过两位出类拔萃的孙儿,周瑾为人谨慎做事严谨,读书勤勤恳恳做一为地方官会是一个好官。觉得实在是可惜不入士非得但一个谋士,反而将一生才学弃之入屡。对另外一个孙儿是觉得可惜,周恒十七岁名动太平城,周家好儿郎,有着周郎之称。二十岁已经有着科考状元之才,却是始终不曾参加科考反而喜好吟诗作对,多留精美诗词。 可惜二十五岁那年周家二爷因为贪渎案一朝入狱,一家老小只剩下这位才子。若非不曾离开太平城有着老爷子威望,怕是牵连不小人头不保。从那一日起周恒不忍这个大梁文坛大家,朝廷太师周文。当然该拿的份例一文不少,先生称之为鬼才。曾有有一论,以周恒之才与朝中俊彦相提并论。老人夸奖孙儿可不少,只觉得可惜,好好少年郎怎能成了一个酒鬼。 越发想起曾经在山庄与周恒有过一次交谈,那时候张柏能够瞧出周恒有意无意提及太子。当初想不通一位酒鬼那日话怎就那么多,如今细想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一路奔袭而至见过先生,身体还算是硬朗。一顿简单的饭菜吃的很愉快,老人觉得十分欣慰。门下学子千千万能有几个状元吗?第一个算不得好,最后一个才是真本事吗?没有落老头子一代文宗的名头,那一刻老人想喝酒了。直到张柏离开饭厅老人莫名的有些想哭了,门下学生不少,怎就家中晚辈一个个不争气。 临近小院树木打理的精致有型,门前也是干干净净,哪里也不像其中住着一位懒散的酒鬼。曾经来过一次小院,因为偏僻也就那一次与周恒说过几句话。不曾刻意在意过附近,今日一看好似不同。 才走到门前一位穿着朴素的山庄书童便开门,好似早已经意料到自己会来。张柏跟随书童进入院中,与上次进入天壤之别。院中干净整洁,与上次所见的杂草横生不同。一刻胳膊粗的枣树格外显眼,书上果实泛红,树叶却是泛黄。书童说道:“公子这颗枣树的果子味道很是不错,喜欢的话可以采摘一二。” 张柏说道:“不用了。” 走进书房只见穿着整洁桌前放着一壶清茶,手中握着一卷市井寻常的子集。文案一一俱全不缺少何物,张柏更加好奇这还是周家出了大名的酒鬼吗?周恒风度翩翩,公子当如此。 见到张柏进入周恒放下书籍,起身作辑。张柏回礼。 周恒挥挥手书童轻轻关门而去,示意张柏随意坐下。将茶壶一对精致的瓷杯摆放在面前,温文尔雅贵公子。周恒斟满茶杯说道:“今日不饮酒,饮茶可否。”张柏点头。 三十多岁的周恒从容淡雅,说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一个酒鬼居然懂茶。”案几上是一副茶具,那一壶茶只有两杯已经空空如也。周恒茶艺极为精湛,些许片刻周恒将两只茶杯扣下再翻起。重新将茶水倒入其中,香气扑鼻。 温雅轻笑:“尝尝。” 茶香入鼻清香入肺,入口略涩舌尖香甜唇齿留香。张柏说道:“周大哥茶艺很少见,小弟不懂茶道说不出哪里好。如果是酒说不定还能说个一二三,不知茶中有什么讲究。” 周恒答非所问:“酒真的不好喝,世上没有醉人的酒,之后自醉的心。张兄以为然。” 两人相视一笑,世上难于知音人。周恒直接说道:“的确是七八年一直是装的,爷爷一早就知道,过不了那个坎的是他反而不是我。很多人是觉得我对当年事耿耿于怀,其实是爷爷他过不去。这么多年对于家父的做法虽然不认同,事后更为气恼,为什么要摆着身份地位名气不去争取一个答案。那时候爷爷位高权重,只要说一句话谁敢说不是。其实爷爷心里清楚,父亲贪渎自污何尝不是保护周氏走的更远一些。一个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难处,人人是小心思多的恶人其实并不可怕,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 张柏直言道:“非兵强马壮兵戈之利,亦非位高权重人人自危,而是圣人之言伦理道德尽在一家。” 再次为张柏添茶道:“确实,爷爷一辈子读书人该做的事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而我父亲就是爷爷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一旦有了污点那就不是圣人。朝廷需要的永远不是圣人,有一个文宗的名头已经很大了,一个家族人人如此才更加可怕。我周恒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周氏一直如此下去非但不能名留史册,反而是遗臭万年。父亲斩首之后爷爷浑浑噩噩几年之后退出官场,门下学子人人接着出自谁门下自豪,所有很多人瞧不起周文更加推崇双裳的学问。两者没有对错,爷爷的学问多是天下安稳,双裳先生多是天下大义。丞相王安算不得将爷爷学问学尽而是另辟蹊径,以寒门取代贵族没有错,却是动摇贵族根基过于偏激。爷爷曾有一次交谈,之后你也知道师生不欢而散。” 张柏默然今日前来非是说这些,而是想知道一些内幕。周恒始终不曾说一句朝中之事,而是不停的谈论当年的往事。未曾说自己是太子门下,周瑾有为什么是齐王谋士而非入朝为官。两人皆是周氏俊彦,周瑾更是嫡子,周恒长孙两人想要入朝为官何其简单,周英祥吏部尚书一国官员升迁调度都在一手耳。 一直说到周瑾周恒说道:“我周恒看似浑浑噩噩实则早已经是太子门下一等谋士,你可知道我为何选太子而非齐王。” 顿时茶杯微颤张柏抬头看着如沐春风的读书人,好像永远是这般儒雅。张柏说道:“不知。” 周恒反问道:“在太平城也有两年有余,对于齐王太子应该也有耳闻说说看。” 抚摸茶杯思绪之后答道:“初来太平城齐王可以用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外有军功卓著内有贤臣相依。北方数年来几场战役皆是出自齐王之手,朝廷几次改革多是齐王门下朝臣建议无往不利。反观太子殿下除了储君之位默默无闻,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编纂礼节邦外相交。从去年开始齐王饮北方三州灾祸兵役一败涂地,太子监国顺利平反赈灾以身作则,朝中名声正盛。” 周恒默默点头接道:“你太小看太子殿下了,这么多年以来。南镜长风军多次征伐守备,多事太子负责善后,北方刘策大将军一举平定突厥各部之后已经处于分散短时间难聚集除非有人能一统突厥各部,齐王几次大胜不过刘策大将军的胜过余力。朝中看似齐王门下献策利民,那做这些事的是谁还是太子殿下。并非说齐王差了,而是太子勤勤恳恳做事考虑的多些。太子殿下相比齐王野心不小反而更大,齐王眼光只在大梁境内,虽有言征伐南楚也只是说说,并不是不敢去做。太子殿下更愿意多看看百姓民生,需要的是机会而非一言不合。” 张柏第一次看清周恒,此人胸中自有天地,而非锦绣文章。微微一笑低首一拜:“小生张柏愿听兄长见解。”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五章三问三答一国间 周恒举止温和伸手托起张柏,说道:“我周恒没有官身受不起状元郎一拜。” 久久不曾起身显得更加恭敬,这样的人物时态看的透彻。张柏由衷佩服周家长孙,未曾如官场已经将天下大势尽在手中。文人胸中自有乾坤,口吐既是芳华。 这一刻起张柏才了解周氏两位名声不显的公子,亦是一同扶龙既屠龙唯有信仰不同罢了。周恒虽在太子门下从不曾周瑾反目为仇,周瑾亦是相同。与太子齐王不同你死我活,两人多是学问上相争不分对错没有高低唯有胜负罢了。如此更加佩服自家先生,大梁文脉两支周文一脉多是官场顺遂少有文坛宗师。双裳一脉诗词歌赋为一佳,多是教书匠。大梁官学多是出自双裳一门,庆和二十年中这一文脉出书极多。 周文一脉人人不同,好像同一位先生老师交出的学生各个不同,甚至思想理念都不尽相同。往远处说十几年前作为学生的王安与先生周文同朝为官,宁愿背叛师门也不惜坚持理念。数十年的时间周文门生遍天下,极少出现一门既是一党。再近一些两位周氏儿郎一位扶持太子,一位扶持齐王并非争夺家业,而是每人有每人的思想理念。 张柏曾与周瑾也有过对话,周瑾恪守一国既是一家,家国天下先家后国。一个国家是以无数个小家大家组成一国,对付贵族豪门整顿朝野一分二二分四一层层剥削形成无数小豪门,以一家独大从而控制无数个小家。那次交谈之后张柏由衷佩服周瑾的学问,大梁现在最大的弊端不是国库紧缺,也不是人才缺少反而很多。正如周瑾所说大梁十年间读书人如雨后春笋一个个冒出头,能被朝廷所用却是极少,宁愿投身与豪门中却不愿入朝为官。为此周瑾有一解。 先家后国,唯有将豪门从中瓦解分成无数小家,再以门客辅佐。才子武人得不到赢得之物,自然会改变做法。朝廷大肆封爵位,有才人能用才学博一个爵位。摆脱非嫡子继承爵位的窘境,从一家分成多家。自然爵位不再有世袭制,王安能为天下学子打开官场大门,周瑾为什么不能开创非世袭爵位,以军功;业绩;名望;功绩甚至学问换取一世爵位。 张柏有一问:“爵位泛滥会使得爵位不值钱,高低分明争夺剧烈。” 周瑾答:“爵位与钱财何异,才学武艺就像码头劳力。你的力气大能多扛几袋少走几趟,同样的时间为什么不能比别人多赚几个铜钱。能力有限会羡慕吗?会的所以之后才会更加努力,偷懒的人有多大的能力不动自然一文没有,难道就因为你力气大同样的活多给你几文。如今躺在父辈功劳簿上的年轻人太多了,重要官职被这些占着大梁用什么强盛。正如码头上一艘货船,不招收新人只有一脉相传。人人想着的不是多赚几文,而想着这船货物多会儿搬完也可以,反正没有人竞争。哪位船主可以这么认为,一国何尝不是一艘大船。船上有船长副手再到掌舵人,观风人,逆流而上需要劳力划船,一次出航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为什么不能有能者为之。” 很少佩服一个人,张柏从来没有觉得一个读书人能有这么大的理想。周恒与周瑾不同,周恒是先国后家专治独断。 张柏问道:“在下想听一听兄长的心里话。” 周恒盯着张柏认真的眼神,没有说话而是推着张柏入座。说道:“相比张兄弟已经听过阿瑾的治国策。”张柏没有否认直言不讳,曾经与周瑾相会也不想周恒为什么会知道点头示意。 紧接着周恒再有一问:“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谈论,阿瑾的治国之策是否可行。” 张柏直言不讳道:“周二哥的国策未尝不可,只在一国之中引发人人为己再为国。为己的同时亦是在为国,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一旦完成帝王须得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可,面对众多爵爷相当于春秋之后分封诸侯国。确实是解决当今大梁最合适的国策,在可控制中可保一家独大百家争鸣的局势。各家之间为大小利益争锋相对,使得皇家拥有重兵可控,短时间可以,一旦一朝帝王才略相差会让春秋乱世再现世间。如此大梁数代帝王想要一统中原的国策将会失去原本的斗志,那时候南楚将会成为一家独大。除非大梁之外无国,再者根深蒂固的家族传承将会成为一家。” 看着周恒认真听张柏接着说道:“除去之前所说周二哥所做最后的目的还是消除豪门隐患的话,如大汉武帝推崇的推恩令将一个个爵位剥夺的确容易许多。但是这样少了初衷,如果是我张柏宁愿大梁拥有数个豪门也不愿拥有十个百个甚至千个爵位。” 周恒看着张柏停下:“接着说,很有趣。大胆的说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 想了想接着说道:“大梁以南有南楚东吴两国雄踞,时常期于北方不得不防,北方有草原各部虎视眈眈。如果一国权利过于分散将会缺少凝聚力,人心涣散。只说三国之间以大梁最强南楚次之,东吴最弱却又各有所强。大梁虽强却是豪门林立,南楚虽弱却是占据大义百余年间以正统自居。东吴偏距一缕人心凝聚,一旦战事发生举国皆兵。如此看来大梁想要凝聚人心必须要消除豪门,或者削弱氏族之间的势力,以一国战一国甚至数国。周二哥国策是可以消除豪门氏族势力,却非一朝一夕做成,但是爵爷各有所强一旦凝聚将会空前强大不适合现在的大梁。” 周恒又一问:“若你张柏执掌三军,消除之前的一切。如今大梁国力强盛人心凝聚,皇帝陛下想要一统中原再则还要防备北方你当如何。” 以茶水在案几上书画天下建议图,分别有大梁南楚东吴突厥各部,以及西北广袤之地。张柏看着周恒图画一目了然,却是有些迷茫。从不曾想过这些,学习之中多是治国之策而非攻伐之略。 “在下不敢乱言,对大梁局势只有一知半解不敢妄论国家大事。” 周恒指着水渍图道:“尽管说,可以多想一想。” 一壶热茶再热,张柏始终不曾开口周恒一杯杯为张柏蓄满还是没有答案。温雅公子很有耐心,说道:“张兄弟你想着,我可以先给讲讲陛下登基之后所做的几件大事,以及东吴南楚与大梁。” 张柏点头脑中所想耳中旁听,周恒说道:“众所周知皇帝陛下登基并不光彩,皇室存在杀兄屠弟都做了。所以现在的大梁王爷很少,使得外姓豪门林立有机可趁。陛下登基之后任用林燮攻打南楚,李山海配合李氏镇压东吴,从而奠定了大梁的霸主地位。其实这些都要归功与庆和十二年刘策第一次挂帅,一连攻破突厥各部使得北方安定,再有西北异姓王杨易拥兵十万打的西北之地无人干犯。为大梁争取到十年间的太平,才有长风军南方立威,徽州水军切断东吴水军的水上防线。对外如此,对内重用吏部尚书也就是大伯周英祥整顿官吏,官员兢兢业业为民。丞相王安曾有三策你应该都知道,最大的就是恢复科举为朝廷增添新的血液。前任户部尚书赵坤山制定赋税,其中最重要的是农税使得百姓有地耕种,将贵族私有土地归还农民。人人都知道赵坤山贪污税银,很少有人知道为民的同时得罪了但是的豪门以及地主绅豪,可谓是大梁第一冤案。再者我爷爷周文重开官学,剑意陛下在各地开办学塾,让百姓有书可读传播忠君之略,从而大梁不再是楚人口中蛮子。之后有双裳为代表的文坛巨作,让大梁摆脱一国无书的窘迫。再有前任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重新制定民法以及氏族之间的律法,让人有法可依。有了这些之后该有礼仪,礼部尚书曾经拜访过爷爷,用五年的时间奠定现在的皇室礼仪废除殉葬制度,以及制定文人礼节武将衣着。在我看来皇帝最终的还是工部,最轻的也是工部。张兄弟你不在军中不知,现在的军制其实没有多大的改变却是武器攻防有了极大的提升。这是工部与兵部最大的功劳,实则工部还是轻了,加强的军中器械却少了民用这是最大的弊端。” 一席话张柏对大梁有了新的认识,周恒接着说道:“这是大梁二十年的变化,国外除去被刘策大将军击溃的突厥各部之外,天水王杨易抵制西北保太平。南方东吴经过几场水上战败,改变不与争锋防守至于却是称霸海洋,军舰极多远超南楚。大梁几乎不靠海但是迟早会有那么一日,形成了进可攻退有守。反观南楚数年间兵强马壮,不在拘于正统,尤其是白甲军最强。在装甲上远超长风军,战马也有了提升,这应该是与他国之间的交易。一个想要称霸海洋,一个孤注一掷死磕大梁。至于北方突厥至少在十年间不会有打的动作,西北有天水王杨易也可保一时太平,为今至今大梁最大的敌人还是南楚。” 周恒还未说完张柏突然说道:“不对,不对,大梁最大的敌人不是南楚,是东吴。” 面带笑意说道:“张兄弟何解。”说着走到书架上取出一本薄书,书不到二十页。 张柏说道:“兄长所说南楚势必要与大梁死磕一统中原,而东吴不同有着强大的军舰。大梁虽然强盛也不可能一口气吞下南楚,南楚也不可能吞下大梁这是一个节点。一旦两国之间展开国战东吴势必会趁虚而入。无论是大梁吞并南楚还是南楚吞并大梁,接下来只会面对一个更加强盛的东吴,或许那时候改叫大吴了。在下想来南楚一直没有倾尽国力攻打大梁就是怕东吴,正如大梁畏惧突厥以及西北各部。大梁之所以强盛,在与大将军刘策平定北方,天水王坐镇西北才有喘息之机。若想灭楚必先灭吴。” 周恒笑着说道:“正解,这也是当初刘策大将军剥去兵权退居兵部。《平南疏议》一共三策,第一策便是灭吴。但是大梁疲弱没有支持国战是一,再有便是朝中大多数人认为东吴偏僻小国不足畏惧,大梁最大的敌人还是南楚。你应该看看这本《平南疏议》”将书递给张柏。 接过书正要翻书周恒阻止,接着问道:“君子当如何。” 突然一问张柏有些默然微笑道:“趋于利,平于民。” 周恒面带微笑,好像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说道:“正解,你可以不先选择。看完《平南疏议》还愿意的话可以与太子殿下一谈,你的心胸会更加辽阔。”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六章千里相思一场雪 青林宫时常有琴声响起,却是只有一首曲子。红衣进宫已经一月有余,其实很享受这种生活。四周高墙绿瓦的宫殿,每日都会有不同的美食有专人送来,吃喝不缺,对于经历家破人亡的小姑娘依旧认为有吃食住着大房子还不用担心有人欺负就是天下最好的日子。如果这样的日子还有把自己当做亲妹妹的姐姐在,何处是乐园。 玉莲一曲弹奏结束红衣说道:“姐姐这首曲子你都弹奏了一个多月了,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这是姐姐家乡的曲子吗?” 瞧着灵动的眼睛玉莲很羡慕红衣的性格,无论在哪里好像都是无忧无虑。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天下地大,吃饭最大吗?”玉莲松开琴弦,红衣有个好习惯每次玉莲弹奏结束都会送来一块温热的手巾用于暖手消除手指疲倦。 接过手巾敷在十指上,说道:“不是,是陛下让我弹得。这是陛下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应该是馨妃娘娘身前经常弹奏的蜀中小调。弹了一个月觉得音律重在牵引,二是静心。” 虽然不喜欢弹琵琶依旧是喜欢听姐姐说些体己话,拖着肥肥的脸颊双眸柔和的盯着玉莲问道:“好无聊,姐姐就给我讲讲呗。” 玉莲敲了一下不停摇晃的小脑袋道:“你啊,不能想点正经事。” 百了无赖的红衣嘿嘿一笑:“哪有事情可做,现在宫里每天都有宫女打扫你看一尘不染的都不用打扫了。”眯着眼睛咽下口水:“每天好吃的都有人送来,还不用收拾餐具。对了姐姐你猜今天又会有什么好吃的。” “就知道吃,你还知道干什么。看你这一个月都胖了一圈,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玉莲撅着嘴说道。 红衣接过玉莲递来的手巾嘿嘿一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反正有姐姐就好了。”顿时玉莲有些茫然,双目看着这座巍峨的宫殿。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想住,翩翩住不得,为什么自己命好又命苦。 瞧着红衣活泼的样子玉莲心情还是好些,期盼着能早点离开这里。 突然间玉莲说道:“红衣将笔墨纸砚拿过来。”对于玉莲吩咐从来不问为什么的玉莲,这个心大的小姑娘总是后知后觉。 笔墨纸砚取来却是见到玉莲闭目沉思,静静瞧了许久的红衣有些不耐烦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咀嚼的糕点。玉莲突然睁开眼睛说道:“红衣我叫你的音律都还记得吧。” 一早研好的红衣点头磨,玉莲道:“现在我来弹奏你记录,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不说只管记录。”片刻间琴声想起,红衣只管记录听得认真。这是一首陌生的曲子,由心而发信手拈来。 殊不知守在门外的皇帝已经站了许久,负责打扫青林宫的五位宫女已经被魏公公遣散。魏公公正要上前,皇帝轻声说道:“等等。” 琴声清雅淡和隐约中带着一种忧伤,琴声中皇帝想起了一个人。这是一首思念亦是一场别离,看着抚琴姑娘就好像那个她再次出现在面前。严肃的面孔转而温和。 阵阵寒风吹来,受不了风寒的皇帝有些颤抖。魏公公转身要去关闭窗户,皇帝说道:“不用,会打扰小姑娘创作。” 魏公公轻声道:“陛下您的身子。” 顿时皇帝眼神骤变盯着魏公公道:“朕的身子自己知道,这点风寒能受得住。”魏公公只好安静的站在皇帝身后,静心听着这首生硬的曲子。曲子算不得精妙,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觉得精妙。 风吹的有点大,皇帝不由得重重咳嗽。殿内玉莲顿时停下思绪打乱,转头看见皇帝在远处看着自己。玉莲赶忙起身继而跪拜,红衣有些茫然见到姐姐下跪急忙跪下不敢抬头。 皇帝缓缓走来说道:“打扰姑娘创作了。” 玉莲由心的畏惧这位苍老的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从不敢多说一句话。浑身颤抖的玉莲久久不敢搭话,皇帝只好作罢。走上座位安然坐下,说道:“朕方才在外听得曲子是姑娘才创作的吗?” 跪着转身道:“回陛下正是民女才有的灵感。”魏公公将红衣的记录递到手中,潦草的观看一遍。 说道:“很好听,稍加改善之后会是一首好曲子。起来吧,用不着朕来一次一直跪着。” 见到玉莲红衣还是起来的迹象魏公公道:“姬姑娘起来吧。” 两人才缓缓起身依然不敢抬头,皇帝说道:“一月有余了,那首曲子练习的怎么样了。” 玉莲至今只做不说,只要少说话甚至不说话就不会犯错。从进宫以来将这句话贯彻到底,还好除了皇帝陛下还不曾有一位贵人来过这座宫殿。玉莲才入座双目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急忙低头。 魏公公靠近道:“姬姑娘可以开始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手微动,曲子早已经刻在心间。将近两月的练习早已经信手拈来,那句话早已经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曲子顺其自然顺势而为,转瞬即逝一曲毕。 皇帝一心听曲没有指点,玉莲一心弹奏忘乎所然。 天色昏暗皇帝缓缓起身哪里像是一位帝王,魏公公扶着道:“朕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搀扶着皇帝魏公公兢兢业业二十年,皇帝离开青林宫望着天空忽然问道:“太子与齐王现在怎么样了。” 魏公公答道:“回陛下齐王除了面见大司马之后闭门不出,没有任何动作,太子殿下除了整理朝政之外一直在东宫,多是在忙碌北方三州之地的建设稳定。” 皇帝想了想:“朕不让他们斗,斗的如火如荼,现在让他们斗一个个反而躲起来了。魏公公拟旨册封姬玉莲美人,赏赐百金,绸缎十匹,凤簪金印各一支,玉镯一对。”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玉莲望着寒风呼呼的天空,红衣的说道:“起大风了,姐姐我去把海棠拿回屋里。” 不畏寒风一步步走出殿门,玉莲伸出玉手好似抚摸透凉的寒风。院中花草虽有枯黄多为绿,天空飘来片片雪花。一人站在院中望着天空雪花落下,相思亦如飘雪有心却是身不由己随风飘摇。 “下雪了。” 取来披风披在玉莲身上,红衣说道:“是啊,今年的雪来的有点早。” 南镜刘知幸骑马驰骋广袤的边关之地,张开双臂任由狂风吹拂。马儿飞奔少年将军不在是少年,一年的磨砺已然成长为真正的将军。数月南镜平静无事可做,多是边关巡视。 一路奔袭十几里不曾停歇,身后十名亲卫紧随其后。刘知幸拉紧缰绳马儿嘶叫,人亦在怒吼。翻身下马直直躺在青绿的草地上,痴痴的望着天空。今日的天空灰沉沉的,不像以往晴空万里。北方始终比不得南方,一望无际的平川策马奔袭人生快哉风。这位将军啊,望着天空痴痴的笑了。 天空飘来的朵朵云彩像极了一匹匹奔袭的战马,持枪的将军。另一侧有位双手抚琴的姑娘等候归来,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幸事。刘知幸觉得父亲真会取名字,刘知幸。知幸已经很好了,还能留下。 随后赶来的亲卫纷纷翻身下马,有人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再往前就是楚地了。” 刘知幸弯腰坐起向着南方看了一眼,说道:“你们看那朵云像什么。”一众亲卫傻傻的望着天空,天色有些昏暗一点都不好看更谈不上文人口中的雅观。都是军中糙汉子没有书生的花花肠子,有时间看云还不如多练练刀,下次能多砍几颗大好头颅,一笔笔战功都是实打实的。什么花儿鲜艳,草儿挺拔的,那是文人该说的话,咱们就该提刀纵马驰骋天下不是。 年纪不大的亲卫看了许久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转头瞧着自家将军看的痴迷好奇的问道:“将军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好好的雅致被一句话弄得毫无兴致,不怀好意的狠狠瞪了亲卫一眼。年轻将士觉得莫名其妙,乌云都来了风也刮的大了这不是要下雨还能有什么啊。 好好的兴致被打断刘知幸再也瞧不出那朵云彩像一位抚琴的姑娘,有些懊悔为什么要问这群糙汉子,明明就像一位姑娘啊。下定决心下次还是把褚翰林带出来吧,说不定还能吟一首打油诗不是,好不好是一回事,好歹有点情趣不是。谈起诗词刘知幸到是想起那个傻傻的少年张文正,小小年纪写的一手好诗篇。 风越刮越大哪位不懂情趣的亲卫有些着急了再次提醒道:“将军咱们走吧,这鬼天气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南边的天气可比不得北方只打雷不下雨,雨大了也不好回营。” 才说完天空一道胳膊粗的闪电雷声滚滚,刘知幸没有好气的说道:“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的,你看真的要下雨了。” 亲卫道:“将军老天要下雨我哪里能管的着,咱们还是走吧,万一遇到.....”还未说完刘知幸急忙捂住嘴道:“千万不要说,就你那嘴真的来了都交代这里。”引起一阵欢笑。 刘知幸翻身上马一滴雨落下,穿着铠甲感觉不到。不到片刻一阵大雨奔袭而至,淋着雨刘知幸与众多亲卫等着那名亲卫。亲卫打心底害怕这群人,罢了还能怎样回去等着被群殴呗还能怎样。 刘知幸看了一眼北方心里想到:“太平城现在不会下雨了吧,应该已经下雪了吧。” 挥动马鞭道:“走回营。”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倾心之人亦倾心 册封美人震惊朝野,十年间皇帝陛下不曾册封一位嫔妃,突如其来的册封一事尤为意外。尤其是后宫之主皇后,住在青林宫的姬玉莲怎会没有关注。姬玉莲入住青林宫以来皇帝去的次数极少,算上送入宫中才去过两次。只是两次而已被册封美人,尤其皇帝不曾动过这位年轻女子也不曾过夜,这才是最意外之处。 突如其来的册封美人,引起礼部强烈的反对。册封之事不该如此潦草行事,传旨的魏公公十分强硬说:“陛下有旨册封姬玉莲玉美人,入驻青林宫立即制定礼仪。”根本不给礼部任何推脱的机会,礼部尚书连忙求见皇帝陛下,因为一位年轻女子的册封皇帝只说了一句话:“立即行事。”再无话。 齐王妃推开书房门,看着丈夫认真读书。面色温润心静如水,缓缓走近生怕影响夫君读书。读书吗就该安安静静认认真真,这才能事半功倍。轻轻换书桌上的凉茶换成一壶温热的,齐王放下诗集。 轻轻换上一杯热茶问道:“殿下是不是妾身打扰了。” 握紧王妃的手道:“没有,看书有点累了,眼睛泛酸休息一会儿。” “妾身给殿下揉一揉,会好一点。”齐王闭上双目,玉指轻微念动。问道:“好些了吗?” 齐王点点头,突然说道:“爱妃父皇刚刚册封美人,明日入宫熟悉熟悉。玉美人就在母妃身前的青林宫,作为小辈记得恭敬一些。” 很少入宫的齐王妃微笑着道:“知道了王爷,妾身已经备下一份讨喜的小物件。姬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忽然握紧王妃的手齐王认真说道:“没有姬姑娘是玉美人,母妃。”齐王妃不耐烦的说:“知道是玉美人,王爷不入宫瞧瞧。” 齐王说道:“本王,本王再等等还不到时机。” 东宫书房外跪着一群宫女太监,书房中太子暴怒。各种瓷器摔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穿着奢华的女子靠近。低首问道:“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贴身太监跪着靠近道:“回太子妃殿下从早朝回来之后一直在书房中不曾出门,这样已经一个时辰有余。午膳还不曾用,奴送里几次都被殿下赶出来。” 华装太子妃紧皱眉头,从太监手中接过一些余温的糕点吩咐道:“都下去吧,不是你们的事。谁敢嚼舌根本宫砍谁的脑袋,下去吧。”一众宫女太监赶紧离开。 端着糕点推开房门,一本书损失而来:“给本宫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太子妃紧皱眉头怒斥道:“殿下。”瞧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太子殿下,书房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瓷书籍遍地。太子妃目视紧紧盯着一枚玺印,就那样随意仍在地上。快走几步将糕点放在书桌上,弯腰将玺印提起。这枚玺印乃是太子印,身为太子妃都很少见到如今就这样随意扔在地上前所未有。 气呼呼坐下的太子双眼通红,皱着眉头狠狠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太子妃缓缓走上前将糕点递到太子手中,随手提起梳子为其梳头。从头到尾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简单梳起发髻别上一枚玉簪随后为其递来一杯温水。转向问道:“殿下父皇新册立美人,臣妾需要准备些什么礼物拜访。” 一口将温水抽干双臂放在双腿上,瞧着脸色温和的妻子强扭出一丝笑容。转手搂入怀中道:“随便一点就好,记得要多说些话。父皇那边按照礼仪做到就好了。” 太子妃果断问道:“齐王那边需不需要臣妾派人盯着,青林宫是否要安插几个自己人。” 太子妃眼神格外炽热似乎等着太子的回答,太子说道:“青林宫爱妃认为需要你去盯着,把手头事做好,帮着母后将后宫管理好才是你的职责,别的事不用管。” 太子妃沉默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去。对于哪位姬玉莲与太子的事怎会不知道,那首《霓裳羽衣曲》正是太子赠送心知肚明。成亲多年太子很少送东西,愿意送一位姑娘曲子还是亲自向逝去的馨妃娘娘求来的曲谱可谓是头一遭。若是单纯的齐王送了一位女子入宫太子未必会如此恼怒,正是哪位姬姑娘。 “殿下。” “好了本宫自有打算,记得最近多与母后走动。你父亲那边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提醒一下你的那些兄弟收敛一些,真要出事本宫未必能保得住他们。” 太子妃脸色异常只好答应,入主东宫之前已经是太子。多年以来中书侍郎荀思展一直是忠实的的太子党,兄弟四人两人在朝为官,一人名义上经商何尝不是给太子敛财,另一位任职太平城守备一职只是一位巡防营七品武将却是实打实的实权将军。荀氏一门支撑太子一门半边天,太子妃深知若没有父亲以及四位兄弟太子未必会娶自己,这么多年生下一名男童一名女童也不曾多得到夫君的青睐。 瞧着神色沉默的夫君施了个万福道:“臣妾这就去安排。” 太子看着远去的太子妃冷冷一笑,妻子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最看中权利,更是将皇后宝座当做囊中之物,哪里有一丝情感。荀氏一门何时看中的是他这个人,一直都是那个位置,与齐王斗得最凶的从来不是太子,而是中书侍郎荀思展。 看着放在书桌上一套手抄《霓裳羽衣曲》道:“想走的高,这还是你,本宫看错人了。” 天水别院慵懒躺在卧榻的华衣公子,手持小小酒坛女儿妆一撮一饮。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抚琴,白衣女子双臂微颤,一首《霓裳羽衣曲》三十六段一连月余不知道弹奏多少遍,什么是信手拈来手到渠成不过千遍万遍的练习。 真不知道一坛女儿妆到底有多美,<霓裳羽衣曲》确实是人间少有的佳作。华衣公子重重将酒坛摔在的小桌上怒斥道:“连首曲子都弹不好要你何用,给我滚过来。” 静倩双手托地久久不能起身,杨尘带着醉意大步走来将女子一把抱在怀中重重扔在卧榻上,轻轻脱去鞋袜露出白暂的小脚揉着道:“静倩脚麻了我给你揉揉,下次累了可以说用不着受累,不知道你家公子最是怜香惜玉。” 静倩最怕杨尘这般模样,脸色凝固不敢看那一双存满戏谑的眼睛。紧紧闭上眼睛享受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柔,只是这份温柔从来都不属于自己而是远在宫廷的女子,内心何尝不想这份温柔只属于自己。 毫无意外公子趴在身上抚摸乌发,静倩享受来之不易的温和。杨尘趴在耳旁喊道:“玉莲,玉莲你是不知道若刘知幸不是我杨尘的兄弟哪里会放过你。多想亲口说一声和我会天水吧,你愿不愿意。” 静倩看着杨尘认真的眼睛道:“我愿意,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天水王世子不是别人口中的纨绔,以后一定会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瞬间双唇触碰静倩闭上双眼,杨尘粗暴的解开衣襟口口声声喊着一个名字。 许久之后静倩穿戴好衣衫看着塌上昏昏睡去的杨尘,默默留下泪水。自己有什么资格与哪位女子相比,就算样样强于一人又能如何只要从哪里走一遭一切都是枉然。占有自己一切的男人心中从来只有那一个人,夜里时常会默默呼唤着那个名字,自己也不过是那人的替代品而已。 一个人缓缓走出关上房门,望着万里晴空何尝不是一间牢笼,自己只不过走出一间牢笼进入另一座牢笼而已。相比哪位从广阔天地进入普天之下最大牢笼的玉莲,何尝不是一种幸运。静倩顿时觉得有些伤感,那么好的一位女子怎就会陷入皇室的争斗中,被封美人穷其一生未必有机会走出牢笼,世人眼中的大幸一人的悲哀。 缓缓睁开眼睛的杨尘大口饮下剩余的女儿妆狠狠道:“萧坤是天要让我杨尘与你作对,天水也该动一动了,不然你们都忘了天水杨氏还有十万铁骑。”想了想接着道:“哼,既然铁骑来不了那就先断了江湖还是能做到的,红袖招也该消失了。” 刚刚搬入新府邸的张柏终日上朝下朝,刘氏夫妇二人不知道自家老爷终日坐在书房沉思在想些什么。姬姑娘这几个月好像消失了一般,张兄弟都中了状元却是不在了。心爱的姑娘该多多亲近,将一位状元郎紧紧握在手中,不然会有别家姑娘抢走。对此妇人觉得很是奇怪,多次询问张柏都没有给了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说会有机会的。 直到今日张柏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一连写下几份书信尤其是一份居然送往边关。汉子觉得奇怪张兄弟何时认识南镜的将军,虽然不识字还是认得自己的姓氏吗?姓刘的将军的十年前可是大梁的顶梁柱吗?虽然不是一家说起来还是值得骄傲的不是吗? 张柏写下最后一个字,并非是书信而是一份疏国之策亦是一份投名状。在家的这段时间除去处理政务,便是整理这份国策。简要的阐述治国之道,王道与霸道解释,文官武将牵制格局,以及天下一统战略摘要。这部分多是出自《平南疏议》。读完之后大有所感,虽然没有战略部署以及排兵布阵,却是一份值得让人深思的好文章。了了三千言说尽了大梁十三年前的国力以及军事,从覆灭东吴占领部分海域两面夹击掐断南楚后路,每一步直击要厄。 合上奏本盯着默默说道:“玉美人真是好大,齐王我张柏原本还摇摆不定,如今只好做出唯一的选择了。” 紧紧握紧拳头道:“玉莲都怪我,若是能多关注点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在皇宫,只要我张柏还活着一定会接你出来,说道做到区区一个状元而已太小了。” 此时觉得一个状元微不足道,在齐王太子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面前过于渺小。 青林宫接到旨意册封的玉莲双手拖着金帛浑身颤抖,直到册封太监离去玉莲跪在原地久久不曾起身。认为最能说话更能讨姐姐欢心的红衣这一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红衣最清楚姐姐从来没有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想平平淡淡一生,陪着喜欢的二公子。册封美人并非人人想要,这代表这皇帝陛下从来没有想过玉莲能离开皇宫。 拖着金帛软软坐在地上哭啼说着:“陛下你说话不算,我不要接受册封,红衣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将册封金帛扔在地上拉起红衣就要离开,青林宫新来的一群宫女太监围绕玉莲红衣围成一圈下跪苦苦哀求。不耐烦的红衣怒斥:“你们的生死与姐姐和我有什么关系。” 玉莲看着将近二十人低头无人敢抬头都是哀求留下不要闯宫,两位毫无功夫的女子闯宫非但走不出去还要连累在场所有人身首异处。玉莲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不离开好了吧。我要见陛下问清楚,为什么。” 才走到宫门口已经没有了护卫,却是有一位中年太监拦住说道:“陛下有令美人在青林宫,没有召见不得离开。” 玉莲问道:“那陛下多会儿能见我。” “陛下没有说,请美人回宫不要为难奴才。”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八章家书千里旱提枪 已经上奏腊月回京的刘知幸迟迟不曾得到帅府的答复,写给父亲的家书一月有余也没有回信。写信之后一直没有来之太平城的消息,南方一场大雪过来刘知幸汾阳几次来回。林忠趁着大雪之前已经赶回蜀中,而回太平城的奏本迟迟不曾有消息。 十一月中旬南镜寒风凛冽,无事可做的刘知幸身坐帐中。林忠送来的几坛桃花酒酿早已经空空如也,南镜无战事十三营琐事皆有褚翰林梁博两人策划。身为主将也就有个楚炎陪着,一盘棋下了整整一上午。楚炎对此很是抱怨自家将军,兄弟们人人有事可做,唯独楚炎陪着一个大男人下棋。 念起一子迟迟未落,楚炎叹气道:“我输了。” 赢棋的刘知幸非但没有赢棋的喜悦还有点失望,一颗颗棋子收回道:“楚炎下棋认真点,次次输的这么惨很无趣的。”刘知幸一盘棋已经故意设下漏洞,楚炎只看出几次最终还是输棋。 楚炎更是无奈,你说找谁下棋不好非得找我这个臭棋篓子,赢棋也就算了还要摆出一副比输棋人还臭的脸。大脸也没有这样打的不是,最可笑的还是比武依旧比不过这位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少年将军。 那一夜下雪刘知幸酒后非要拉着楚炎吟诗作对,让这位认字不多读书更少的将军吟一首诗出现:“大雪白又白,三片四片下,远看在下雨,近看下刀子。”出口成章,刘知幸大口称赞楚炎作的一首好诗。既写出了大雪的白净,亦有大雪的颗粒分明。后两句更是妙不可言,亦有雪花的密集如下雨,后写出雪花雪花的大。楚炎十分汗颜,还是不如自家将军不是。不过是随口憋出来的句子,怎就到了读书不少的将军口中一解释还真是那个样子,觉得还不错。 将最后一子收起刘知幸起身提起银枪:“楚炎下了一上午棋,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再不动动都生锈了。” 楚炎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当空照是个好天气,真是不明白将军大早上乱打一通王八拳,非要正直烈日当空去练枪这不是要人命,那次不是找虐。楚炎拍拍手烈日当空是个烧火的好日子:“将军今天答应老孙烧火,时候不早了也该起锅做饭了去迟了又该找骂了。”说着推开房门大步离去。 刘知幸哑然失笑老孙一个火头营烧饭的什么时候敢骂一军小将的楚炎,什么时候楚炎对烧火,不是最喜欢大姑娘的翘屁股。早上还信誓旦旦的说:“将军这盘棋赢了,你可得给我找个打屁股的媳妇。” 只好一个人提着银枪将每日的功课做饭,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看着空荡荡的军营。这几日少了许多活气,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那群呀呀直叫没有战打的糙汉子。好像自己也有许久不曾去南边巡查了,不知道章汉将今年该得的收成算好了没有。卢林高小龙带领剑士有没有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尤大虎那个回家看孩子的大汉子有没有怀疑媳妇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柳青看上的那个农家姑娘今年是不是已经嫁人了,周岩从家里逼着回家没有想家。赵朝坤此去南楚会不会顺利,郑水吉郑水新兄弟二人将二十四人训练的合格,能不能做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张兴探亲回家娶得的媳妇能不能见人,褚翰林梁博汾阳一行能不能顺利将军备一件不差的取回来。就连楚炎都有老孙叫着烧火,好似只有自己无事可做,大帅迟迟没有批准回京,就连兵部都没有任何消息。 传讯兵骑马而来,慢悠悠走来看着刘知幸懒洋洋躺在银枪上说道:“刘将军这里有你的两份家书。” 刘知幸急忙上前接过书信,传讯兵将信交给刘知幸之后就要离开。刘知幸急忙叫停回到营帐将早早学好的薄薄册子交给传讯兵,送到太平城后面加了一句:“爹娘孩儿今年怕是不能一起过年了。” 带到传讯兵离开刘知幸才拿起两份书信,一份是大嫂书写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事,另一份让刘知幸有些震惊居然张柏写居然是半月之前。这倒是让刘知幸有些好奇,相差半月居然同一天送来。看着张柏的书信刘知幸淡淡的笑了笑,应该是那家伙科考取得好成绩炫耀,毕竟是情敌吗?自然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自己当了将军也没有少炫耀不是。 打开家书的确是大嫂的笔记,上面写着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刘策兄长刘知命已经从北方回京,身上没有受伤之类的话,娘刚入冬的时候身子有些不好瘦了风寒现在都没有好,大夫说多养养就会好没事。刘小小长大了,都会作诗了,刘家也要出文豪了后面还加着知幸小小读书可比你强多了。后面克重说明夏儿作为同房丫头,都二十大几的姑娘了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那么大的姑娘放在身边怎就能忍住。下次回来还没有结果,就跟着你去军营。 多是一些琐事刘知幸看的认真,说起来已经一年不曾回家了。曾经在家总觉得爹娘的唠叨,兄嫂的惦念很烦,自然还有粘人的小妹时时刻刻粘着脱不开身。现在看着嫂嫂写的每一个字很有趣,这样才是家。李家千里的少年也会想家了,想念家里厨子做的红烧肉,王婆婆的桂花糕,吴爷爷的混沌自然还有卢氏酒楼老掌柜的酒,都是一等一的美味。 不知不觉家书十三页一字不差的看完,有些奇怪既然已经回京的父亲没有看到自己的奏本,还有十三页一次也没有提到玉莲的消息。刘知幸想着快过年了大概已经回到黄渠了吧,毕竟是江湖世家送到军营的书信慢些也正常毕竟走的不是官家驿站。 整理好家书,才想起张柏的书信。亲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大碗菜外加五个馒头走来,自然少不了热乎乎的山鸡烫。有件事刘知幸一直很好奇,碗里多是菜肉也不少就是没有大块,每次不是鱼汤就是鸡汤排骨汤也不少,为什么每次只有汤没有肉。馒头到是从三个变成了五个,煮汤的鸡,鱼,还有排骨去哪里了。 自己的伙食一直都是营中最好的,这可是梁博褚翰林信誓旦旦说的。说将士们伙食不好,将军你就不要抢了。就是有些奇怪那些肉都去哪里了,顿顿馒头也没有吃了一顿包子。 看着嘴上油渍的亲卫刘知幸也不好说些什么,将士们吃不好偷吃一两块肉也不是事。 亲卫将饭菜放到房中书桌上:“将军用完之后末将再来收拾。” 刘知幸轻轻点头:“去吧,多吃一些一会儿挨打的时候有点力气。”亲卫一愣下定决心一会儿绝对让别人来收拾。 大口吃着馒头一口菜一口菜往肚子里塞,每日中午练习枪术肚子总会不由自主的饿。喝了一口还算不错的鸡汤,取出张柏的书信。一共也就三页,前面写着自然是我张柏寒窗苦读如常所愿恩中状元。以后同朝为官一同某事,刘大将军可不要使绊子,看在同门一场回到太平城一定要摆一场大酒不吐个三天三夜谁都不能回家。这句话刘知幸无所谓,到是有点想不到张柏还真的考中状元。 吃着馒头刘知幸微微笑着:“还不是炫耀中了状元,要不是我刘知幸不愿做文官说不定还是我的。”心想回去一定要见识见识张柏的酒量有没有长进。依旧出奇的没有提到玉莲,也没有说趁机将玉莲娶回家。 但翻到最后一夜第一句话刘知幸脸色凝固,写着陛下册封玉美人。后续简要说明齐王其中的作用,刘知幸一口一口咬在馒头上吞入腹中。一口将鸡汤饮下,清淡的鸡汤入苦涩的烈酒,心更愁。 信的最后张柏说他已经决定站在太子一方,一是为了一声学问二更是不像那个人登上帝位,刘知幸速速回京,字张柏。 将书信拍在书桌上提起长枪怒气冲冲走出房门喊道:“来人。” 才离开不就的亲卫心惊胆战走来,不就是偷吃了几块肉吗?将军至于用枪这么大的怒气,正要承认偷吃的事实刘知幸喊道:“传我将令,卢林,褚翰林,高小龙,还有郑水新带领二十四熬鹰,以及三十剑侍军中待命。” 亲卫松了一口气,心想将军难道又有大动作了。还未答应刘知幸说道:“带我从汾阳回来一人不到连你在内军法处置。” 看着将军提枪纵马而去甚至连一名亲卫都不曾带领,亲卫茫然。急忙吩咐传令并召回几位在外的将军,将军令不敢忘记一个字传达希望远在南边的熬鹰能够赶回来,那是十三营最精锐的一队骁骑。看似二十四人十三营任何一直军队敢说必胜,这支骁骑弓马箭术剑术超全爬山涉水如履平地,人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多是出自邵九手下强弩手,卢林手下剑士,郑水吉手下野战兵,尤大虎手下游弩手,占尽十三营精英中的精英,没人皆有百夫长军职不在编制,甚至可以说是刘知幸的一支私军。 第三日四人聚集在刘知幸营帐,从汾阳被刘知幸亲自召回的褚翰林真是见识到自家将军不要脸的精神。差点就要与大帅陈庚同床共枕,时时刻刻不离身如厕一同相伴。用餐用一碗,口口不离我要回太平城,如果不答应我刘知幸就黏上大帅了。陈庚都下令关禁闭,没有想到重兵把守刘知幸已然当天夜里睡在陈庚床上。 被破无奈又不能真的撤去军职的陈庚只好答应,让刘知幸敢在十五之前赶回军营。当天夜里刘知幸将陈庚珍藏多年的美酒抱在怀中骑马狂奔,一路上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心中憎恨为什么当初不能多坚持几日先成亲再到边境,为什么还要定下约定。还有张柏就在太平城一点小事都看不清,更恨自己。 赶回军营十名亲卫褚翰林,卢林三十剑士,高小龙,郑水新二十四熬鹰齐到。满脸酒渍的刘知幸看着一群人等待军令,刘知幸却是说道:“带好足够的干粮随我如今,做好奔袭的准备。” 十三营所有将士一旦见到将军如此从不会过问,只有两字:“得令。”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披甲在身手提银枪腰跨宝剑,胸口一张足足有十万两的银票。这几乎已经是刘知幸建立十三营的所得全部家产,当然都是褚翰林做生意给自己挣了的分红。如今这群人那个不是富得留有,世上哪有军中挣钱容易尤其是在边关。 整军待发一行六十九人,便是六十九匹十三营最好的战马。刘知幸骑马纵横提起长枪道:“回京。”人人披甲犹如死神。 才出军营褚翰林问道:“将军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回京。” 脸色凝固的刘知幸说道:“我想问问某些人是不是将我刘知幸没放在眼中,还是齐王觉得觉得皇位好坐,还有陛下为什么要做。” 第三卷庙堂风 第一百四十九章帝皇家中无小事 青林宫越发憔悴的玉莲,终日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红衣无所事事,宫中多了许多宫女太监。作为玉美人贴身侍女摇身一变成为宫女头目,青林宫处处布满了小姑娘的脚步。 “姐姐,有人来了。” 玉莲依旧一身简单衣服未曾挽起妇人发髻,这几日宫中有几位嫔妃前来看完。妃子的眼神玉莲打心底畏惧,一个个慈眉善目,玉莲却是有种感觉,那些姐姐好像都有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心思。尤其是哪位静嫔,一生无子年纪不过二十有八,宫女出身,宫外也没有达官显贵,孤零零入宫已经有十年有余。 作为不受宠的妃子有两年不见皇帝一面,玉莲才知道宫中女子最艰难。每位宫女期盼着能得到皇帝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但与皇帝春晓一度又能如何,得不到的宠爱依旧得不到,活着还不如一位宫女。至少宫女还有离开皇宫的机会,一旦成为嫔妃便是一辈子,皇帝还在还能享受妃子待遇,一旦改朝换代没有子嗣更多的是孤苦无依。 回头看向大殿之外,从未有过的孤独感。青林宫内三十五人,二十七位宫女做一些打扫照顾美人衣食起居,八位太监多为劳苦活计。唯一主子姬玉莲只有一位小姑娘贴身伺候,人不少却是前所未有的顾忌,诺大的青林宫唯一的寄托也只有一位小小少女。 起身慢步而行,红衣蹦蹦跳跳到身旁。“红衣是谁来了。”玉莲问道。 红衣微笑道:“听秋水姐姐说好像是一位王妃。” 整理衣衫走出宫殿,只见面前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女子躬身一拜行小辈礼,若是青林宫老人会认识这位荣雅妇人,正是齐王妃。齐王妃带着一副美人图,更多的是一些宫外才有的点心。 玉莲急忙回礼,王妃温柔似水道:“娘娘,儿臣前来探望来的迟了些。” 对这位和善的女子玉莲打心底生不起厌恶,举手投足之间让人如沐春风忍不住亲近。玉莲不识人,身旁宫中老人立刻施礼:“奴婢拜见齐王妃。” 这是在提醒玉莲这位是齐王妃,太平城如今唯一的正王妃。先前的好感荡然一空,玉莲不好露出反感道:“请。” 齐王妃柔和微笑,让身旁的红衣不由得惊叹世上竟然会有这般女子。一颦一笑让人温和清淡,生不起一丝畏惧之心,内心深处又不由的尊敬。气质上的华丽远远比服装的荣华更加吸引人,妇人非浓妆艳抹散发这一种端庄荣贵。 随着玉莲走入宫殿,非但不曾陌生反而有种稀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青林宫依旧是当初模样,出去一把木琴变成双雀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母妃身前最喜爱的两株海棠花,冬季已然挺拔岸然。那是齐王妃送给馨妃的两株家乡海棠,从蜀中出嫁到太平城带来的种子。齐王府有着一片海棠花,每年春季都会送到宫中两株,唯有今年。 齐王妃好奇的抚摸着海棠花,回忆起母妃身前的一幕幕。同样是蜀中女子,有种天然的亲近。齐王妃性格懦弱,远远比不得侧妃的霸道,初到齐王府一些小事都料理不好。一次入宫面见母妃,馨妃曾说过:“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处处相争只会引起厌恶。身在皇室也是夫家。作为妻子可以什么都不懂,不可让丈夫糟心。男人吗?总归对妻子会大度一些,女人也该大度一些,总不能小事处处争先抢后。坤儿是齐王也是丈夫,未来也会是父亲,相夫教子该是妻子理所当然,不能分忧,那就尽可能不要让担忧。” 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齐王眼角有些湿润,想念从来什么都不争的母妃,与自己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缺。 玉莲上前问道:“王妃喜欢海棠。” 齐王妃道:“恩,这两株海棠是去年春天送给母妃的。想不到娘娘还能照顾的亭亭玉立,想来娘娘也是爱花之人。” 短短时间明知道这位是齐王妃,依旧不觉得有任何反感,正如第一印象。玉莲回答道:“在我的家乡没有海棠,有着漫山遍野的桃花。牛角山下有一片最大的桃林,每年春天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很多都是百年老树,到了秋天结果香甜美味。” 说起家乡眼神认真又有些落寞,齐王妃一切都看在眼中。出生蜀中只是氏族中底层,见多了平凡的少女。看着笑容柔和的玉莲,心中不免有些痛心。好奇的问道:“娘娘家乡的桃林很大吗?” 已经许久没有人问过家乡,玉莲存满回忆的谈起小时候的趣事。从爹爹逼着第一次学习酿酒再到,学塾中只有一位女子的趣事,说起这些玉莲存满了笑容。 红衣看着姐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心中难免有些高兴。只是这些姐姐好像从未来没有向自己提起,在姐姐家乡还有一个黝黑的小姑娘名叫小花,人如其名最喜欢粘着姐姐。 齐王妃神色有些落寞说道:“真羡慕娘娘,小时候无忧无虑。从小家中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规矩礼仪,一有不对之处便会受到先生的责备。”说道这里齐王妃低头不堪瞧着听着认真的玉莲。 停顿不在言语,低首跪拜久久不曾起身。玉莲连忙搀扶,齐王妃依旧不能阻止齐王府的三叩首。齐王妃真切的说道:“姬姑娘我在这里替王爷向姑娘道歉,不求姑娘的原谅。这是王爷欠姑娘的,若有什么不方便之事都可以派人告知,我尽力为之无不可能。” 红衣随知道面前之人是齐王妃,人不大脾气不小正要说话,玉莲伸手拦住道:“是他所做,何须你还。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事情已经发生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嘴上说着还是将齐王妃扶起,齐王妃没有拘礼在玉莲的搀扶下起身恭敬行礼道:“娘娘有些事从出生那天起已经决定,我何尝不是从出生起已经家族的牺牲品。只不过我运气很好,遇到了齐王殿下。” 同样是女子同样是身不由己却是天壤之别。一位能与心爱之人走到一起,贵为王妃,一位身不由己非家族利益身在一场阴谋身为皇妃却是离心爱之人愈走愈远。直到如今玉莲才明白杨尘那段时间为什么会终日待在红袖招,方夫人为什么见到杨尘出现很少指点。点点滴滴一早便被某人计算在其中,所有的一切无奈又可悲。 玉莲看着温和的齐王妃,可以看出齐王是一位柔和之人,只好对待家人没有谋论。虽然喜欢眼前这位齐王妃,但事实毕竟事实。说道:“事到如今又能如何,谁能挽回。” 心中一想接着说道:“齐王妃可能为我送几分信,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齐王妃认真点头道:“可以,娘娘信得过我。” 玉莲眼神存满无奈道:“在这座天牢中,我还能信得过谁。红衣入宫还能离开,王妃可否能答应不能给齐王知道我所写的三封信。”转头一看大殿之中只有三人。 齐王妃道:“若是这座宫殿中没有他人耳目可以,我可以发誓。”眼神认真。 随后红衣在玉莲示意下取出四份信,玉莲将五份书信交给齐王妃。齐王妃不曾打开,看着署名有些奇怪。三封信,一份写给远在南镜的刘知幸,一份写给张柏,一份却是黄渠卢氏卢夫人。唯独最后一封信齐王妃不认识,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三字,温小明后戳却是山东任家。 手中拿着写给温小明的信问道:“娘娘温小明是何许人,这山东任家又是。” 玉莲说道:“他是我弟弟,山东任家我也不曾去过,任姑娘曾说是山东首富,应该很好打听。王妃能不能将这封信送到小明手中,其实我也不敢确定,江湖之大不比一国小。” 指着另一份信道:“这封信可与写给我师父一起送到黄渠,文姐姐自然会收到。” 齐王妃默默点头答应,正要开口询问一些没有需要帮忙,殿外有人急匆匆走来:“娘娘,太子妃来了,还在殿外等候。” 听到太子妃出现齐王妃,还是没有说出口。立即将五份书信收入袖口,说道:“娘娘臣妾先行离去。”正要离去,忽然停下脚步却不是与玉莲说话而是向着红衣道:“小姑娘记住在外人面前不要称呼姐姐,要称呼玉美人活着娘娘。”说完向着玉莲轻微一笑转身离去。 剩下一头雾水的红衣,抬头看着一直喊着姐姐的玉莲。府上的丫鬟多是喊小姐,或者是姑娘。 玉莲说道:“可以听,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其实齐王提醒之后才恍然悔悟,与齐王妃交谈中对宫中许多规矩。何为规矩深严,出现一丝不妥发生之事无人可以预料。静嫔来过几次,也曾在无意中谈起一些宫中秘事,多是因为私底下窃窃私语被某位妃子或者管事听到一夜之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只见太子妃与齐王妃相互行礼却是无言,两人恭敬如常举止不越。玉莲深刻认识到礼仪的重要,自己知道的那些也不过模仿而已,哪里知道面对齐王妃该是怎样的礼仪,遇到太子妃,或是面对皇后甚至宫中那些嫔妃又当如何。入宫数月无人教,不曾离开过青林宫一无所知。 随着太子妃走来玉莲显得有些手脚无措,太子妃与齐王妃不同。一人温润和煦,一人站到面前天生便是上位者。尤其太子妃从入殿开始数次看着玉莲,有种将人看透可怕。在这位女子眼中仿佛玉莲的一切都在一目之下,从心底便觉得这人不好相处。 太子妃走来以后辈礼节行礼,玉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礼。太子妃不同与齐王妃,对齐王妃可做到不拘礼,但是面对太子妃却是做不到,更加不会心安理得。 面对太子妃行礼,玉莲不由的将目光放在了青林宫宫女身上。这些礼节正如齐王妃所说可大可小,宫女见到主子脸色茫然。宫女在旁赶紧摆好姿势,玉莲学着宫女的样子回礼,也不知道对错,毕竟这位宫女从前不是任何一位宫中的侍女。见到太子妃贴身侍女的目光,玉莲知道回礼错了。 太子妃依旧如初道:“臣妾参见玉美人。” 第一百五十章两看相厌笑谈琴 两位皇子妻子却是天差地别,玉莲由心感受到太子妃优雅之下藏着一颗憎恨的心。尤其是太子妃身侧侍女有意无意的会瞧瞧这位美人有什么独到之处。身在东宫又是太子妃贴身侍女,自然知道一些隐秘之事。 玉莲低首道:“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行礼结束回答道:“东宫事多,一时间抽不开身子耽搁了许久,美人可不要见怪。”嘴上说着步步靠近,双目盯着摆在正中央的双雀木琴。 身为太子妃也曾来过这座青林宫,众所周知青林宫不争不抢依然是与椒房殿相差无几的宫殿。二十年间多次修缮,期间奢华世上少有,精美瓷器,青铜铸件尤为甚多。身为小辈深知,年轻时的皇帝陛下喜爱古物,尤其是青铜铸件爱不释手。多数收藏不在国库,也不在上书房,多在这座青林宫。 现如今殿中除了缺少青铜器之外好似一切都没有变化,唯独摆放在大殿中央的木琴实在惹人厌烦。 玉莲看着太子妃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琴道:“太子妃也喜欢琴。” 太子妃缓缓走到琴旁,伸手抚摸这把一等一的好琴。“年少时长长抚琴,入宫之后就很少了。美人弹奏一绝,太子殿下经常会提及。陛下寿宴一曲:《霓裳羽衣》惊艳四方。” 有些奇怪太子妃为何将太子殿下格外沉重,觉得有些茫然。这首曲子却是太子赠送,也是第一位听众。这些玉莲其实不觉的有什么,心底依旧感激太子赠曲之恩。也有些心酸,若不是这首曲子或许也不会在这里。 “这把琴出自柳大师之手,请最好的工匠打造,据说是按照古琴双雀打造。太子可以试试,音泽独有一番风味。”玉莲认真说道。 太子妃微微一笑安然坐下手抚琴,拨动琴弦声音弥漫整座殿堂。玉莲接着说道:“柳大师调音时为了我能有手感,有些地方对太子妃会有些生硬。” 一首简单的曲子弹到一半太子妃停下,抬头看着玉莲道:“柳大师乃是太平城有名的大师,能得到柳大师的青睐极为罕见,一曲难求都不为过。美人能得到柳大师亲自调音,想来琴艺可入柳大师的眼。不知可否弹奏一曲柳大师的曲子,臣妾还在宫外时经常听说柳大师的佳话。” 太子妃说着缓缓起身,玉莲面带微笑从容坐下抚琴之前道:“那我就弹奏一曲柳大师的《画中仙>。”琴声想起,玉莲一丝不苟。 众人只知《画中仙》为柳大师众多曲子中最出色的其中一首,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背后的心酸。玉莲学习这首曲子之前,柳大师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感动之余存满无奈的爱情故事,柳大师年轻时初入太平城科举落榜。一连数年次次落榜,榜上有名者皆是达官显贵。对仕途一片茫然,只能终日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到一个月便将身上银钱消耗一空。想着能靠学识进入豪门作为客卿,处处碰壁不得志。一日在酒楼内遇到一位女子,抚琴讨生活。柳大师兴致所致,指出女子的错误。遭到听众的反感,意外尝尝发生。女子非但没有气愤,反而虚心请教、年轻貌美的女子孤苦无依,对音律依然尊敬有加,绝不是为了生活才卖艺。 一连数月的相处,各处酒楼茶馆卖艺也有不小的名声,不免在太平城引起有心人的在意。相处融洽琴艺相互精进,柳大师喜欢上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举止言语女子透露出高贵,绝对不是什么寻常江湖艺人。尤其是身边带着一个孩子,柳大师视如己出照顾有加。有心娶亲遭到女子的拒绝,每当提起哪位位高权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喜色。 直到有一日太平城林氏家主林燮亲自出现,柳大师才知道心爱之人居然蜀中林氏嫡女。再到后来皇帝登基再未曾见过心爱之人,那时候才知道女子心爱之人竟然是当今陛下,那个孩子竟然就是后来的齐王。柳大师作画填曲,一首《画中》惊艳太平城。 一曲结束太妃子听得认真,对于玉莲的琴艺佩服之余充满的嫉妒。说道:“《画中仙》据说是柳大师年轻死创作,讲述一段凄美的爱情。男子因心爱之人离去的悲伤,后部是对爱人的祝福。” 听到这些到是让玉莲有些意外,太子妃懂音,能够听出曲中故事。答道:“老师创作《画中仙》正是爱人离去之时,心痛之余所创。讲两人相遇到分离的故事。” 太子妃脸色骤变,对眼前女子更加憎恨。好似在提醒又在嫉妒,继续说道:“太子妃你试试,这首曲子不是很难。” 顿时脸色微变,却是说道:“臣妾琴艺拙略,弹不出美人的韵味还是不献丑了。臣妾不曾上席陛下的寿宴,总是听人谈起美人《霓裳羽衣曲》怎样的精妙绝伦对这首曲子一直向往,可惜没有机会见识,美人能否弹奏一段。” 听到《霓裳羽衣曲》玉莲神色骤变转瞬恢复,从对曲子的喜爱到憎恶都是因为《霓裳羽衣曲》。寿诞结束之后玉莲提都不愿意提起,如果不是《霓裳羽衣曲》如何能被齐王算计,又怎会进入牢笼一般的青林宫。 太子妃沉重问道:“美人若是不愿,就算了。臣妾也只是好奇而已。” 下意识捻手指停顿片刻道:“太子妃想听,我这就弹奏一段,有数月不曾练习有不妥之处太子妃可不要见怪。” 说着双手抚琴忘记一切,心中想念哪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将军。得到《霓裳羽衣曲》的一刻想起的是他,如今依旧还是哪位银枪骏马驰骋沙场。希望第一个听到会是他,总归不曾抚琴不曾听。此后相见难上难,一人孤寂,一人伤。 太子妃听曲心中却是更加厌恶,就是这首曲子太子亲自向馨妃亲自讨要。嫁入东宫太子何时会因为一位女子亲自准备一件礼物,每年寿诞收到丈夫最多是一个祝福,甚至都不记得这一日是太子妃的生辰。东宫几位妃子谁得到过太子的青睐,唯独眼前女子一直让太子念念不忘。 浅尝杯中茶水苦涩回味亦苦,真看不出眼前女子除去琴艺高超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天下美貌女子比比皆是,只谈东宫绝色也不在少数。只认相貌并非绝色,也绝非丑陋不堪。太子殿下好似只有太子妃,也只是太子妃。 不知不觉一杯茶水到底,琴声入耳妙不可言。心中始终不讨喜,反而十分厌倦。入宫时何尝不喜欢雅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哪有如何太子需要的从来不是绝色美人,百艺俱全之人。需要的是一位能管理好宫廷,处理杂事的太子妃。在这些小事上兢兢业业,换来的不过是一句:“多费心。”然后一堆杂事砸在头上。 一曲尽玉莲显得有些疲惫,红衣立即递上一杯热茶道:“娘娘该休息一会儿,不能如此劳累。” 玉莲缓缓起身,太子妃轻轻拍手道:“《霓裳羽衣曲》人间一绝,只有这一段已经世上少有。美人能否传授这首曲子。” 握着温茶玉莲眉头微皱,十分好奇贵为太子妃怎会向自己讨教曲子,还是点名《霓裳羽衣曲》。先前从太子妃弹奏的手法上,可以看出太子妃并非不懂音律,反而是及其精湛。想来也是一位琴艺高人,《霓裳羽衣曲》随难并非不可弹奏,无非是勤加练习,吃苦耐劳而已。 殊不知天赋使然,看似简单之物她人并非能做到。当初红衣没有玉莲与柳大师的指点,未必将《霓裳羽衣曲》完整弹奏。将茶杯递给红衣缓缓起身,修长手指清醇如玉。 一袭青衣已然是少女,宫中久居不曾挽起妇人发髻,来时如何如今又是如何。眉眼娇媚举止娇媚,双手附后不觉得不自在。从容自在说道:“太子妃喜欢的话,经常来,我们一起抚琴。” 太子妃顿时看着少女天真自然,曾几何时也是少女。从玉莲身上莫名之间感受一种独特的自信,抚琴忘乎所以好似人琴合一,琴声既是心声。 缓缓起身道:“那可就劳烦美人了。”心中不免嫉妒眼前的少女,抚琴之后好像变了一人。越是这样越是讨厌,憎恨。好像她所有的自己一样没有,心爱之人心在他处。 玉莲让红衣取来《霓裳羽衣曲》,双手拖着曲谱走到太子妃身边。侍女将曲谱接到手中,玉莲说道:“太子妃先观铺,若是有不懂之处玉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着太子妃留下礼品带着曲谱,红衣说道:“太子妃好生无礼,还不如齐王妃。” 玉莲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将两人送走。对与两位妃子对齐王妃好感居多,依旧不敢相信五份书信会不会被别人看到。但是一见到齐王妃莫名有种信任,对与太子妃却是有些厌恶。从进门起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好像一直在提醒他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红衣以后在外人面前收敛一些,这里毕竟不是家,不是国公府。”玉莲沉重道。 红衣百般无赖道:“姐姐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向各位姐姐学习礼仪,下次一定不会给姐姐丢脸。” 突然问道:“姐姐《霓裳羽衣曲》不就是太子殿下送你的吗?怎么看太子妃很是期待的样子,就好像没有见过似得,真的好奇怪。。” 玉莲看着太子妃的背影不由得好奇,太子妃之前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抬头看着殿外红衣再次问道:“姐姐你说齐王妃会不会将姐姐的信,给齐王那个混蛋。” 低头许久玉莲才说道:“不知道,就算看了也没事,就是一些家事而已。”后面语低沉:“不相信又能如何,宫中还能信得过谁。红衣和自己还能走出皇宫,怕是这座青林宫都不能踏出半步。” 离开青林宫太子妃神色凝固,手中拿着曲谱多是心酸。宫女说道:“那个姬玉莲真是讨厌,一点规矩都不懂。” 太子妃立即斜视道:“慎言,管住嘴。”暗自想到:的确是一位可人儿。反而更加讨厌。 离开皇宫齐王妃坐在马车中,取出玉莲交给的五份信,不免有些伤感。同样是女人,有人幸运,有人却是何其不幸。入宫之前也曾了解玉莲与刘知幸的故事,缓缓打开一份信,上面写着的多是高兴的事,只字未提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还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存满幻想的人儿从此只能远离爱人,独居深宫。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墙相隔千万里 临近年关国公府一如往常,刘策坐在书房已有一月有余。平乱归来入宫交印诸多大臣眼神极其古怪,面圣皇帝脸色也有些古怪。刘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朝廷从来都是这样。尤其是文官集团何时不是阴阳怪气,说话也是窃窃私语。 直到回家褪甲一家人庆祝家主与大公子凯胜而归,府上好不热闹。刘知命第一次亲自领军平定一场数万人的叛乱,立下大功。皇帝下旨册封威武校尉,正五品将军。一门三将不免是大梁一代佳话,酒席上一家人你说我笑。刘策习惯从不将战场的凶险在家中诉说,刘知命被封威武校尉是值得高兴的事。 但刘策突然问起:“玉莲那个小姑娘回黄渠,府上也少了许多热闹。” 没有顾忌的刘小小听到玉莲姐姐跑到爹爹身边放声大哭,当刘策问起刘小小说道:“娘亲嫂嫂说玉莲姐姐进宫了,小小是偷偷听到的姐姐当了美人出不来了。”小姑娘不知道美人是什么,只是感叹玉莲入宫之后出不来了。 当场刘策勃然大怒询问最近几个月刘府发生的事,太平城出现什么变故。吴锦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诉说,不止是刘策痛心,刘知命差点要去齐王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府上没有男人便这样欺负妇孺。姬玉莲虽然没有明媒正娶,早早已经是刘家儿媳。刘知命一直觉得亏欠二弟,刘策也不曾逼着刘知幸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 刘策当夜闯入宫中,只见到了魏公公。魏公公只说了一句话:“刘公请回,陛下说了会给刘家一个交代,刘公平叛有功受累了,年前就不用上朝了。” 从皇宫回来一直带着书房,写给刘知幸的家书也只是吴锦代笔。 太平城外一队骑兵褪甲而行直至太平城外,一众将士显得有些疲惫。刘知幸看着熟悉的城门没有了当初的急切,反而沉稳了许多。按照军规将军带领亲卫回京需要向朝廷报备,刘知幸这次没有打算。 说道:“小龙,赵平随我入城。翰林,卢林,水新你们带人分批进城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我的消息。” 刘知幸一马当先带着两人入城,褚翰林看了看一众风尘滚滚的兄弟说道:“我们人多,不能住到一起,都得分开两两为伴分散各自找客栈住下,谜语还是军中号令一切不变。唯有一点不同,你们现在不是十三营的将士,只是单纯的江湖侠客,只要不惹乱着一切自有。” 但一众人分散之后只剩下卢林与褚翰林,褚翰林问道:“卢林你打算去哪里。” 卢林说道:“我还是去卢氏酒楼吧,好多年没有剑爷爷了,你没有去的地方可以一起。” 褚翰林想了想:“我就不去了,太平城就不进去了。趁着这段时间做一些准备,以备事发突然。” 骑马缓缓前行说道:“还是你想的多,如果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看着不对眼的卢林褚翰林微微一笑,别人不知道,但是十三营相近的几人都知道卢林这句话的重量。从不许诺,只要说出口那就是生死相随一如战场厮杀,只要卢林在身边就不要担心背后会有刀子。 骑马入城之后刘知幸说道:“小龙你和赵平先去府上报个平安,我先去见一个人。” 缰绳递给高小龙孤身一人走到了鸡鸣巷,到了鸡鸣巷后才知道张柏中状元之后便搬出了鸡鸣巷。曾经的邻居看着落魄的少年郎,只说是张柏不在鸡鸣巷。认为刘知幸是张柏老家的穷亲戚,听说少年郎中了状元前来投奔。 离开鸡鸣巷到了东市不远的锦园,锦园宅子算不得大胜在精致。多是一些官吏富商居住,街道干净整洁。 张柏新家很好打听,新搬来的金科状元谁人不知。来到一座在锦园也算不得大的宅院门前,上写有张府二字。府邸只有官员才能称之为府,富商修缮的如何奢靡也只能用宅。 来到张府已经临近傍晚,刘知幸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刘知幸风尘仆仆的样子显得有些落魄。妇人看着陌生的年轻男子问道:“请问少侠找谁。” 少侠二字让刘知幸一愣,再看看一身衣服布满了尘土,更有数日不曾洗漱。对军中人而言不足为奇,一场大战役下来哪有时间洗漱。太平城不同,自己这般模样不就是那些穷酸江湖人。 抱拳道:“在下刘知幸,嫂嫂我们应该是见过的。” 妇人盯着刘知幸看了半天始终还是想不起来,刘知幸接着说道:“我是张柏的朋友,请问张柏在府上吗?” 能直接喊出张柏名字应该是朋友了,别人都会加上一句状元爷。这些时间实在觉得不耐烦了,对刘知幸说道:“我家老爷不在家。” “请问嫂嫂,张柏何时能够回来。” “不知道,老爷是朝廷命官事务繁重,那是你们这些人能懂得。回去吧,好好找个伙计也好在求人。老爷刚刚当官,帮不了什么的。”语气极为不好。 刘知幸一头雾水道:“我不是找张柏办事的,只是询问一件事。” 还是劝解道:“少侠还是回去吧,老爷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 “我可以等。” “那少侠就等着吧。”说完妇人转头关闭府门。 刘知幸坐在张府外许久,再次敲门开门的是一位汉子。刘知幸无奈的说道:“这位大哥能不能给碗水喝。” 汉子实在是见惯这群求人办事的人,为了能见到状元费尽心机,送礼的送礼赖着的赖着十分厌烦,尤其是来之南边的亲戚。看着年轻人还在坚持说道:“那你等一会儿。”刘知幸正要进门,突然汉子将大门关闭。 冬天的傍晚寒风习习,刘知幸等了许久不见汉子出来。一个站在府门前不停搓手,为了行军方便穿衣并不是很多,南方毕竟还是要暖和一些。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刘知幸不以为然还在等汉子什么时候能将水送出来。 张柏穿着七品官服走下马车,看着在府门前徘徊的男子。走上前认真看着寒风虽然搓手依旧挺拔的少年,张柏有些陌生。记忆中的刘知幸翩翩公子威武将军,如今一身寻常的黑布麻衣,黑布条随意扎着发丝依旧杂乱。 一年不见少年与少年颠倒,同样是判若两人。 缓缓走上台阶试着喊道:“刘知幸。” 抬头看着一身锦衣官服,头戴羽帽状元郎。腰佩琳琅,脚踏乌靴。 刘知幸看着熟悉面孔哑然失笑,曾几何时锦衣公子落魄书生。如今冕服状元,寒酸将军。似曾相识,却始终笑不出来。刘知幸等着张柏走上前说道:“你家好大的官威。” 张柏汗颜道:“这段时间实在让人心烦,许多见都没有见过的亲戚来了,那些商贾也是往来不觉。对了这么回来的这么快。” 刘知幸郑重说道:“一得到你的信不敢延误,说说到底是怎回事。玉莲她真的入宫被册封妃子,齐王是幕后之人。” 伸手没有任何顾忌,好像与刘知幸从来都不对付。现在却是如此亲近。走到府门前还未敲门汉子端着一个茶碗,一壶热茶打开门道:“看你坚持,才热了一壶茶暖暖身就走吧。” 张柏愣愣的看着刘大哥,终于走到刘知幸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你家好大的官威。 看着张柏拉着这位年轻人,汉子发愣。张柏说道:“这位是长风军十三营主将刘知幸,正五品校尉。”介绍完刘知幸直直进入大门。留下汉子一人发愣,夫妇二人拦下的竟然是正五品的将军,比自家兄弟还要大好几个品级。 进入厅堂刘知幸盘腿而坐,说道:“习惯了,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了。” 张柏默默点头,虽不曾上战场入军营。这些地方哪里是诗词文章中的雄壮威武,更多还是刘知幸这般的汉子。说道:“我知道,军人每次战役能活下来已经不易。” 对张柏刘知幸第一次存在好感,说道:“给我说说玉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陛下会册封。现在过得怎么样。你放心这次回京已经做好的准备,齐王如果有其他的动作不用怕。人还不够的话,我还有其他办法,未必不能逼迫一个齐王。” 张柏眼神凝固,自己始终还是不如刘知幸。刚得到玉莲册封美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时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而刘知幸才回太平城已经决定与齐王争锋相对,最可怕的是已经做好的准备,还有后手。 一字不差的将玉莲为何入宫,在皇帝寿宴之上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艳满朝文武。尤其是玉莲的那一句祝福,张柏铭记于心。齐王所做的一切记恨在心,对自己更多的是抱怨,为什么当初没有知道玉莲在红袖招练琴是为了给皇帝贺寿,杨尘没有提起张柏没有问。刘府两位夫人所做的张柏只要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曾添油加醋,句句属实。 对杨尘所做张柏只说不敢妄加点评,张柏一口气将胸中郁积之言一口诉尽,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两人不知道饮下多少烈酒。少年不知愁滋味,只说当年已惘然。少年懂的愁滋味,悔恨当时无所为。 刘知幸一口饮下一碗愁酒说道:“张柏你个混蛋,就在太平城都不能保护玉莲要你有什么用。” 重重将大碗摔倒刘知幸身边,清脆一声碗碎心易碎。大声骂道:“刘知幸你手里五千轻骑,五品大将军都不能保护玉莲,有什么资格说老子。混蛋明知道玉莲喜欢的是你,为什么不能为了玉莲留在太平城。早知如此老子就该早早,强行逼婚先娶回家。” “张柏你敢,你敢老子就杀你。你能打的过老子,一枪挑破你脑袋。” 张柏放声大笑不止:“就你,你以为老子怕你。有本事试试,老子的剑比你的枪更快。” 闷人坐起身对着刘知幸大喊道:“有本事现在拿着你的枪进宫抢人。” 脸庞抽搐举起酒坛大口饮下不在说话,两人沉默许久刘知幸说道:“张柏你说我是不是很怂。” “我和你一样,那时候胆子大些直接拉着玉莲离开皇宫大不了不作这个状元流浪江湖,实在不行去南楚东吴到大漠总有能活着的地方。”认真说道。 听到南楚刘知幸第一次没有出现敌意,只管饮酒不在言语。心里有一位同样喜欢的姑娘,虽千万里好似就在心中亦在眼前。一墙相隔纵是万里山河也不及,心亦近时人亦远。 第一百五十二章酒后三巡迷人眼 张柏重重摔碗勃然大怒一拳砸在刘知幸脸庞,刘知幸回首就是一拳。力道生猛张柏倒地不起,握紧拳头不停砸在地上。刘知幸顺势躺在张柏身旁,紧闭双目。 “张柏干吗?” 神经紧绷死死握紧拳头,知道刘知幸想要干什么。入朝为官之后才知道刘知幸等四人所谓的太平四公子到底做了那些事,刘知幸一句话让张柏不敢想象。 答道:“你想好了。” 刘知幸猛然起身提起一坛老酒走到门口说道:“没有,说实话现在我也没有那个胆子。想不到世上真的会有我刘知幸不敢做的事,不敢做是不敢做,那做点其他的总是可以的。” 看着刘知幸走出房门,一阵寒风吹来张柏却不觉一丝寒意。问道:“刘知幸你当真想好了。” 痛饮烈酒,寒风中吐出淡淡雪白酒气说道:“胆子小了没办法,就只能做点不需要胆子的事。张柏。” 忽然发愣不明白刘知幸为什么会叫自己,下意识:“嗯。” “想做一些事,信不过别人可以去卢氏酒楼找卢林,他会给你安排人。记得找人不说事,不是我信不过卢林而是信不过卢家的其他人。”刘知幸认真说道。大步走出张柏的大院子,一直相伴走到府门外两两无语。 手中提着酒坛摇摇晃晃走,张柏说道:“我这里可以住的。” 酒有余温刘知幸摇了摇笑着说道:“你觉得我睡在你这里会安全,还是小命要紧。”脸上带着笑意:“我说的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张柏说道:“我会的。”看着大步走开刘知幸,张柏处于寒风中阵阵发抖,眼神充满炽热。暗自说道:“或许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城中宵禁路上空无一人,孤身一身提着酒坛步步而行。出锦园既是东市,大步而行。东市漆黑一片唯有几处依旧灯火通明,刘知幸望着熟悉的春林楼。想当年因为杨尘带着玉莲进入,红衣便是在那时候跟着玉莲。回忆起一幕幕不经更像饮酒了,说不定大醉一场醒来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靠近春林楼遭到赶来赴约才子的嫌弃,一个酒鬼懂什么风流趣味。对此刘知幸哑然一笑毫不在乎,提起酒壶摇了摇发现半坛已经不见踪影。想了想还是想饮酒,随后将酒坛抛出。一声清脆声响惹得不少正要进春林楼才子豪杰投来目光,看着楼中好不热闹,刘知幸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随意找地方坐下,看着那女子卿卿我我越发想念心爱的姑娘。美人儿多少次靠近都被刘知幸打发走,唯独留下一壶美酒作陪。一撮一饮皆是惆怅,念起盐水花生抛入嘴中吃不到一点咸味。 说道:“这地方除了酒还好些,连个花生都没有咸味。”轻轻摇头。 不知何时走来一群年轻公子哥,刘知幸哪里还在乎这些视而不见。举起酒杯正要下咽,听到不耐烦的声音:“说你呢!让开,这里是喝酒的地方吗?” 怀中可人儿粘着公子哥道:“江公子。” 楼中管事立刻走来好言好语道:“这位公子你看一个占一个桌子,不然换个桌子饮酒。” 刘知幸转头看了一眼年纪相仿的公子哥,接着饮酒。管事回头看了一眼江公子,江公子变色就要说话。刘知幸漫不经心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别在这里碍眼。”眼神中带着杀气。 吓得女子阵阵发寒,江公子就要上前动手。虽说一介书生怎就不敢打人,管事想拦也拦不住。再说给年轻人一些教训也是好的,至少懂些天高地厚,话可不能乱说,该忍还是得忍。 还未靠近刘知幸提起酒壶直接砸在公子头上,吓得女子软软卧倒在地。刘知幸起身不停出拳,打的公子哥不停叫唤。春林楼一群护院围了上来,刘知幸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手将公子提着衣襟,鼻青脸肿的说道:“你知道李长河不。” 刘知幸先是一愣想了想又是一群砸在门面上,江公子趴在地上。刘知幸才说道:“李长河太平城好像有这么个人。” 一群护院已经围了上来,管事底气强硬说道:“公子请你出去。” 安然坐下,这太平城他刘知幸怕过谁。难道离开一年多四公子的名声已经销声匿迹,从容坐下看着江公子转身逃走。刘知幸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直接抛给管事说道:“酒都撒了,再拿一壶一样的来。” 管事正要说话刘知幸看都不看一眼,念起一粒花生说道:“下次记得多放点盐。” 引来一阵欢闹,哪有道春林楼点盐水花生吃的。多是为了能够让桌面满档一些,还真的有人去吃。遭到众人的眼神,管事只好希望这位公子能够喝完酒赶紧离开。让一众护卫看着些这位闹事的客人,毕竟一定十两银子算不得少。江公子虽是常客倒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最多说些好话也就没事。 刘知幸缓缓饮酒不知味,听到喧闹声一杯酒下肚。提起酒壶随意将一锭五两银子拍在桌上,就要离去。才没有几步鼻青脸肿的江公子伸手拦住,刘知幸说道:“老子今天不高兴,想挨打正好。” 说着一拳砸出打的江公子不停叫唤,引起众人围观,刘知幸只管揍人。只说这座春林楼揍的人还少吗?曾经揍过的人,多少如今已是朝廷命官,一方富商。 从人群中一位年轻公子大摇大摆带着一群喽喽走来戏谑道:“是谁敢在这里打我李长河的人,是不是胆子有点大。”身后不少人纷纷发笑。 如今太平城真是这位李公子的地盘,杨尘数月不见还有谁敢动手打大名鼎鼎的李长河。 李长河才说话一群人围了上来,刘知幸一脚踹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江公子。对面众人环绕看都不堪李长河一眼,随手提起板凳一招将一人干倒。李长河脸色骤变:“给我打。” 管事老鸨不停的与李长河说着好话,现在哪里还管的这些先把人打了再说。他李长河在太平城除了皇亲国戚高官公侯打不的,剩下的怕谁,不然父亲李山海的国公是个摆设。 刘知幸一手握着酒壶一拳一个倒地不起,远比揍江公子要狠得多。出手既是杀招,战场磨砺出的杀气。招招凶狠酒壶依旧拿在手中,重重一脚踢得一人疼痛难忍一步步走到李长河身边。 李长河盯着刘知幸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刘知幸一巴掌甩在李长河脸上道:“李长河你知道我是谁吗?” 认真盯着这幅越看越是熟悉的面孔,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四张面孔。转头就要逃,刘知幸一把抓住。一众人好奇看着这位样子落魄的男子,李长河的囧样。 脸色苦闷,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居然惹到这位杀神。杨尘说点好话说不定还能过去,刘知幸想见不多。从前的传闻虽不是出手最恨的,却是最要命的。 笑着说道:“刘二公子。” 刘知幸拍了拍说道:“这些人我打的。” “一群狗奴才打就打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那就好,今天带着银钱不够,你先给我垫上改日还你。”刘知幸轻描淡写说着。 李长河立刻说道:“这点算钱,是弟弟该出的。” 刘知幸不愿意与李长河多说话,回到太平城是要做那件事,将李山海彻底得罪也不是什么好事。嘿嘿,一笑提着酒壶大步离去。楼中好奇的看着这位样子落魄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李长河居然如此害怕。 提着酒壶向着鲁国公府走去,刘知幸不由得眼泪滴滴落下,手中酒壶空空如也。摇摇晃晃走到府门前子时已过,不停拍打大门。许久之后才有人开门,刘知幸看着熟悉的中年家仆说道:“六叔。” 家仆认真瞧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记忆中从来都是衣衫整齐白白净净的二公子。也就是从军之后有些黑了,现在的二公子一身黑衣,脸上也有了细细的胡须。 刘知幸微微一笑,家仆赶紧扶着刘知幸喊着:“二公子回来了,二公子回来,快告诉老爷夫人。” 刘策妇人穿着睡衣,随意披了一件外衫跑了过来。刘知命吴锦瞧着二弟心痛,本想晚一些再说这件事。当高小龙赵平到了府上,将刘知幸回太平城的事一一说清。才知道张柏给刘知幸写了一份信,吴锦十分懊悔,所有人都想到了,甚至远在黄渠的卢家都写信告知唯独忘记了恩中状元的张柏。 刘知幸眯眼看着爹娘兄嫂轻声道:“爹娘,哥,嫂嫂。” 刘策没有好气的说道:“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滚出去,别回来。”刘知幸笑的很傻。 刘夫人深知刘策的脾气,赶紧拉着刘策说:“知命先带知幸回去休息,叫夏儿好好照顾。” 醉的不省人事的刘知幸被兄长搀扶回到自己的院子,夏儿睡眼朦胧的开门。见到刘知幸的那一刻眼神迷离,差点哭出来。何时见过二公子如此,那个翩翩少年,从来都是雄姿英发器宇轩昂。 刘知命将沉重如山的刘知幸扶进房间说道:“夏儿你是姑娘家细心,好好看着知幸。醒来之后喂点热汤,不要让知幸离开院子。有什么事赶紧告诉我,” “大公子我。”夏儿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刘知命说道:“没事的,事情来的突然,相信知幸会想通的。我先去看看爹,你这几天就好好陪一赔知幸。”说着开门离去。 端来一盆热水给刘知幸清洗,脱去满是灰尘的黑衣。夏儿坐在床头看着沉沉睡去的刘知幸说道:“二公子,夏儿知道你很痛苦。姬姑娘在府上的时候经常会提起二公子,一直等着二公子回来。” 刘知幸睡梦中喊着:“玉莲,玉莲。”面带微笑。 突然刘知幸猛然翻身,夏儿立即将痰盂取来。一阵呕吐之后夏儿擦干净嘴巴,刘知幸猛然翻身将夏儿搂在怀中喊道:“玉莲,我好想你,天天都在想你,你想我吗?” 夏儿盯着眼神炽热的刘知幸说道:“想的,很想很想。” 突然吻下,夏儿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自家公子解开衣衫。这一日从见到小小少年的二公子,已经做好的准备。别人家的通房丫头 十几岁便成了女人,夏儿二十二岁,比刘知幸还要大一岁。还未从军的刘知幸曾经说过:“夏儿姐姐,你喜欢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有了心仪的男子一定要告诉我。以后敢欺负你,我可是太平城四公子谁不敢打。” 那时的夏儿多想说:“二公子我喜欢的就是你呀!” 看着二公子带着心爱的姑娘回到府上夏儿由心喜悦,原来小屁孩长大了也有了心爱的姑娘。心想着玉莲该有多少,能被自家公子如此喜欢。后来依然觉得二公子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喜欢的姑娘也是那么好,都很好,很好。只是二公子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夏儿静静躺在刘知幸怀中,看着二公子昏昏睡去嘴里依然喊着:“玉莲,玉莲,玉莲。” 心痛,不是因为身边睡着自己当做另一人,而是心痛为什么二公子如此好的人会受这样的罪。二公子难受夏儿更难受,姬姑娘多好的人怎就入了宫。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帛皇绢姻缘定 清晨昏昏沉沉起床,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已经在面前,刘知幸端起一大碗白粥呼啦啦下肚,脑袋才觉得没有那么剧烈疼痛。放下大碗觉得可惜,如果再来一碟拌菜最好不过。 端着一盆热水缓缓走来的夏儿,见到自家公子看来的眼神。脸庞红扑扑的,将水盆放下喊道:“二公子可以先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 刘知幸起身洗漱,夏儿想起昨夜的荒唐脸庞发烫。刘知幸伸手摇晃,想要擦脸始终找不到手巾,不由得喊道:“夏儿姐姐。夏儿姐姐。” 有些发愣的夏儿才反应过来,干净将手中的手巾递给自家公子。夏儿急忙从衣柜中取出一身干净的华服,刘知幸习惯性的张开双臂。只穿这一身单衣,夏儿看着刘知幸挺拔的身体不由的发愣。刘知幸无奈的说道:“内衣还是我自己换吧。” 夏儿将一身衣服放在床头,刘知幸抬头看了一眼道:“夏儿姐姐不出去一下。”见到慌张的夏儿,刘知幸似乎想起什么。 顿时默不作声,夏儿脸庞更红。随便穿上一身衣服,已经不是很合身,应该重新做几套。从军多年的习惯,随手将床被收拾,下意识看着床铺上一片殷红。盯着不大的一片血迹,刘知幸发愣。 昨夜发生的事一直认为是在做梦,这个梦极为真实。下意识回头透过门窗来回走动的影子,想起一早起床夏儿各种不同。刘知幸无奈的一笑,原来昨夜那个不是梦,缠绵之人更不是心心念念的姑娘,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夏儿姐姐。 走出房门刘知幸看着手脚无措的夏儿说道:“夏儿姐姐。”正要说些什么。 夏儿果断说道:“是夏儿自愿的,二公子莫要自责。夏儿本来就是二公子的通房丫头,夏儿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二公子不要那么伤心。”正要还要说些什么。 果断牵起夏儿的手道:“我知道的,既然已经发生公子我不会不认。夏儿姐姐莫要多想,该有的名份....” 夏儿低头默默说道:“二公子我没敢想。” 从手心传来的温暖夏儿很是享受,在记忆中刚入府小小公子最喜欢牵着小手到处奔跑。直到二公子懂事之后再不曾牵手,已经好多年。如今这支手不在稚嫩,坚实宽厚。只是心中有些伤心,二公子的手什么时候都是老茧,不在那么细腻。 刘知幸说道:“我知道的,夏儿姐姐和我去一趟卢氏酒楼。” 对于很多事刘知幸不想问爹娘兄嫂,府上家仆也不会说真话。回到家中虽然酒醉依旧记得很多事情,会有人说真话吗? 张柏虽然已经说的很详细,刘知幸还想知道更多。这座城远远比边疆更加麻烦,从小在这座城中长大又怎能不知道,只不过当初不在意,不愿多想。现在既然想做一些事,必然需要知道许多。 才走出院门一袭华衣公子匆匆走来,刘知幸无奈的一笑。看杨尘着急的样子大概是今日才知道自己回京,一早便来相比还是因为那件事。刘知幸回头说道:“一会儿再走。” 杨尘还有十几步距离停下脚步道:“知幸对不起,就我在太平城也不能保护好玉莲,你揍我吧!这次一定不会翻手。” 快走几步挥起拳头极其城中,却是软绵绵锤在杨尘肩头道:“我知道你尽力了,这些张柏都已经和我说过了。” 双目盯着最好的兄弟,虽然一年不见,从身上看不到一点点曾经的模样。好像在这一年中刘知幸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都挂在脸的公子哥。唯独眼神中迷离中的落寞,与对上天的不公。 两人相伴走入院子,冬天的早晨依旧寒冷。夏儿多次劝说两位公子进屋,刘知幸杨尘却依旧愿意坐在院中。夏儿只好守在一旁伺候,听着公子的言谈不免有些痛心,为什么一对璧人就这么分离,一墙之隔好似千万里。 杨尘说道:“知幸红袖招这段时间我派人打听了不少,卢二爷得到消息之后在江湖上也有所动作。这几个月斩断不少联系,虽然有黄渠卢家动摇江湖还是无法将红袖招连根拔起,至少现在已经能做到没有消息传入太平城。” 对此刘知幸也只是听听而已,对于红袖招发生一切现在的刘知幸其实没有过多在意。为今想做的只有凭自己问问齐王萧坤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有可能皇宫中哪位也想问问。皇室一国一姓,刘知幸只想问问我刘氏到底做了什么亏欠与皇家。刘氏四代兢兢业业为大梁征伐,父亲刘策冒着祖父的责骂扶持皇帝登基,平定北方各部。 让大梁北镜有十数年的太平,兄长领兵保卫宫城多年从未有过任何变故。我刘知幸宁愿赴死违背军令,也要冒着死亡的危险与南楚三万白甲军迎战营救被困楚国境内的长风军主力。虽得到皇帝恩赐十三营,十三营建军时间不过两年,立下赫赫战功丝毫不比老营相差。冒着刘氏与湖平蒙氏的敌对,遵从旨意推动南镜兵工厂的建立,一笔笔功劳皆有所记。 “齐王虽然没有一年前鼎盛,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天水距离太平城很远帮不上什么忙?这次我将十三营熬鹰带回太平城,还有三十精锐剑士,而且卢林何翰林也跟着我回来了。有这些人在,应该可以做一些事。”刘知幸极为认真的说道。 杨尘看着言谈认真,甚至看出一些重点。这哪里是认知中的刘知幸,萧铭在太平城最希望萧铭称帝的从来不是刘知幸林忠,而是杨尘。刘知幸从来说的很少,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刘知幸不会做。 认真的问道:“知幸想好了,要与陛下作对。” 极度无奈的一笑刘知幸语气极低的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傻,玉莲已经是陛下的妃子我只是想做一些该做的事。至少玉莲会知道我回来了,无论她在哪里在我刘知幸心中不会改变。” 看着刘知幸认真的模样杨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换作自己会向皇帝讨要一些东西。如今虽然痛苦,只是找江湖上的红袖招出出气,刘知幸这次回来明显就是要与齐王死磕,正如自己与齐王说的那句话:“只要不当皇帝,谁都可以。若是你称帝,天水十万铁骑还在。” 刘知幸依然有自己的顾虑,或许不会明着与齐王作对,至少会做一些事。很多事从发生的那一刻无论你有多么努力,最后有的只有胸中无奈。无奈依旧是无奈,终是要在可做的范围之内做些什么。 看着杨尘紧张的眼神道:“你放心不会让家人担心,至少让天下人知道我刘知幸喜欢的女子入宫很不高兴。” 杨尘看着炯炯有神却是存满无奈的眼神,那个天下人何尝不是只有一个人,当今皇帝陛下。杨尘缓缓闭眼许久才说道:“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刘知幸挥挥手:“杨尘这趟浑水你不要参合,你身为大梁唯一异姓王世子尽量不要做这些。我来做就好了,这次带回的人不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够了。既然你已经动了红袖招,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相比翰林哪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明天吧,我先问问方夫人准备好了没有。” “你想怎么做。” “你看着就好,入城之前小龙水新已经开始去做了。” 杨尘不在作答,忽然看到夏儿神色犹豫。起身看着夏儿说道:“夏儿刚才我与知幸说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一人包括伯父伯母。” 咬着嘴唇轻轻点头,不由的看向刘知幸。原来在心中还是小孩子的二公子已经是大人了,做想做的事自己又何必添乱。低头道:“二公子那我先出去,您与杨公子商谈。” 刘知幸没有阻止点头答应,杨尘将自己的对红袖招所做的事,以及最近齐王的动作详细说了一遍。对红袖招稍作了解,刘知幸点点道:“想要除掉红袖招看来不急了,正好送张柏人情,一个珍奇的投名状。” 对此杨尘有些好奇,想不同刘知幸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又与张柏有关,对与张柏杨尘好像忘记这号人。 刘知幸缓缓起身道:“正好你在,与我一起去一趟卢氏酒楼。” 离开院子没有多久,还未走到外院夏儿急匆匆赶来喊着:“二公子,二公子皇宫来人了。” 不由得让刘知幸一惊,脸色骤变再次恢复寻常。询问后才得知,来的人居然大内总管魏公公皇帝亲信手持圣旨。刘知幸不敢多等急匆匆赶来,魏公公依旧是一副笑容模样。在刘知幸记忆中魏公公从来不会发怒,也没有别的表情,从来都是这一副笑容。 魏公公提着圣旨首先说道:“刘将军陛下说了,朕知道你小子不高兴,大老远从南镜跑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痛快,朕心里也不痛快。放心朕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回来了就安稳一些,想开了就滚回南镜去。” 看着咬牙切齿的刘知幸魏公公说道:“刘尚书,刘将军接旨。刘氏二郎迎长风,建十三,驻守边境有功。朕念二郎年岁以大未曾娶亲,选定各府适龄女子,赐长风十三营主将刘知幸,天水王嫡女杨洛婚期,开年正月二十三钦此。” 见刘知幸迟迟没有动作,刘策起身道:“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紧紧握紧拳头在刘策的催促下,刘知幸轻声道:“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魏公公正要离去,刘策催着刘知幸去送送。手中拿着一袋银子递给魏公公,魏公公推回去道:“刘将军就不必送了,听咱家的皇室的事少参合,对谁都没有好处。 第一百五十四章美酒穿喉心儿愁 魏公公向着刘知幸微微一笑转身,刘知幸正想要说些什么,终是闭口不言。其实想问一句:“玉莲他在宫中过得如何?” 看着魏公公远去才从幕后走出的杨尘盯着刘知幸,怎么也不会想到陛下赐婚之人竟然是小妹杨洛。刘知幸不由得回头瞧着杨尘,觉得不好意思。这次陛下赐婚再无逃婚的理由,边疆也去不得。已经降旨又如何能抗旨不尊,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问道:“杨尘你都听到了。” 只见杨尘轻轻点头道:“想必圣旨已经到了天水,小妹能交给你其实也不错,从小就很喜欢你。从我先祖投效大梁以来,皇室随不曾有明言,天水王室不得与大梁任何豪阀联姻已经成为无形中的规矩。这次陛下破例,算是给你刘氏的极大的恩赐了。毕竟一位天水王,一位大梁实权武将,更是兵部尚书联姻可不是一人可以决定。” 对此刘知幸深以为然,紧紧握紧拳头不在言语。回头看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刘知幸说道:“夏儿姐姐我们走吧!” 夏儿快走几步,来到刘知幸身边温柔似水。杨尘好奇的看着两人问道:“去哪里。” “卢氏酒楼,既然回来了还是需要去看看。”刘知幸随意说道。 三人一起相伴而行,路上杨尘好奇的问道:“夏儿你和知幸。”从出门之后刘知幸还算是正常,夏儿一直悄悄与刘知幸靠近,已经不是丫头与公子的距离。 夏儿偷偷看了刘知幸一眼,刘知幸看着杨尘直接说道:“是你想的那样。” 杨尘歪嘴一笑道:“知幸你终于开窍了,怪不的当初舍不得将夏儿送给我呢!原来还是给自己留着。”夏儿不尽抬头看着刘知幸。 正当要进入酒楼突然被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挡住去路,刘知幸正要说话男子递出一份信刘知幸正要问话,男子直接了当说道:“公子什么都不要问,我不知道,只是有人让小生将信交给公子。”说完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刘知幸好奇的拿着信封,只看三个字顿时眼泪满眶。立即转头看着男子远去,卢小钊正站在门口不停的喊着。刘知幸立即叫道:“小钊我知道你轻功很好,快追上那个人。”卢小钊来不及询问便被刘知幸催促的赶紧追上。 紧紧握着信封快步走进酒楼,老掌柜与卢林来不及开口已经上了二楼进入房间。杨尘奇怪的看着刘知幸,只是一份信竟然变成这样。卢林走到杨尘身边问道:“世子殿下,将军怎么了。” 杨尘不明就里道:“不知道,有个人在酒楼门口给了一封信就变成这样了。” 二楼刘知幸独自坐在桌前打开信封,看着熟悉的字迹潸然泪下。信中写到:“刘大哥玉莲过得很好,来到太平城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将刘知幸离开太平城之后的一幕幕写下,说小小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柳大师很温和传授了许多琴艺,还亲手造一把木琴。所有的一幕幕都很喜欢,尤其是太子殿下赠送的《霓裳羽衣曲》可惜还没有给你弹奏,很遗憾。 每句话好似深深扎在刘知幸胸口,信中从没有说自己的委屈。无论是红袖招方夫人还是算计入宫的齐王殿下,玉莲只字未提。刘知幸很想听到玉莲说刘大哥你来宫中接我吧,我们一起离开太平城去一个很美的地方。 信的最后写到:“刘大哥不要伤心,千万不要做傻事。只要你好好的,无论玉莲在哪里都会很高兴的。这可能是玉莲最后一次写信了,希望刘大哥能一直开开心心,永远都是玉莲心中的白衣小将,姬玉莲亲笔。” 信紧紧攥在手中涕不出神,不停砸桌面沉重喊道:“玉莲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我也要成亲了,是陛下赐婚,是陛下赐婚。” 卢林高小龙赵平在门外喊道:“将军。”刘知幸强忍泪水,将信封收入怀中果断起身。 打开房门三人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尘在一旁苦笑,老掌柜依然是一副平和的样子。刘知幸看着三人等候命令的属下,紧紧握紧拳头问道:“按照计划行事,小龙随我去一趟红袖招。” 杨尘正要说话遭到了刘知幸的拒绝,夏儿在一旁静静站着,知道公子要做一件大事。刘知幸看了一眼夏儿说道:“夏儿姐姐,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回家吧!如果老爷夫人问起来,就说我在酒楼大醉不省人事,睡一觉就会回去不要担心。”见到夏儿点头。 此时杨尘终于知道为什么刘知幸非要带夏儿来酒楼,说:“我和你一起去红袖招,现在你可是天水的女婿一旦出事我也逃脱不了。” 刘知幸拍着杨尘的肩膀道:“杨尘作为兄弟我不该瞒你,你很快就要离开太平城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什么风言风语。相信我,这次只有他们三人在明处,我自有安排,你的人就不要动了盯着齐王的动作已经对我最大的帮助。”说着已经带着高小龙赵平走下楼梯。 走下楼梯老掌柜认真问道:“刘公子当真想清楚了,不后悔。” 刘知幸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道:“老掌柜我刘知幸做事还从来没有后悔过,到是希望老掌柜不要将在这里发生的是传出去,尤其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甚至杨尘谈起卢羽时也没有说,整件事黄渠卢氏逃不了干系。 老掌柜点头道:“刘公子放心,东家是位好姑娘,老夫可以不自己说,若是问起来也不会隐瞒。”一旁的卢林心中慌忙,爷爷在这件事中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刘知幸走到柜台取下一坛女儿妆,无奈一笑带着高小龙赵平离开酒楼。留下的杨尘卢林怀疑的看着卢家的老掌柜,老掌柜说道:“事情已经做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从东家来太平城之前夫人与方夫人做了一笔交易,应该还有秀文姑娘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只好这样做了。卢氏江湖百余年,曾也有不少卢氏之地军中发迹,一直没有出色之人。这一代卢家没有女儿,夫人见到东家那一刻已经决定了这个计划,绝色美人卖与帝王家。一开始是想送入东宫,事发突然只好这样做。” 卢林不敢想象会是这样,难怪路过黄渠时褚翰林一直不在。但褚翰林碰面之后将军便对自己有所冷漠,正如方才带走的是高小龙赵平,或许来酒楼刘知幸还抱着一丝相信。褚翰林迟迟没有进入太平城,所查之事与卢家关系不小。 “爷爷,难道姬姑娘嫁给一位国公公子还不够吗?能有兵部尚书的帮助,卢家也能走出这一步,你看我如今已经是正六品武将。”十分气愤暴怒。 对此杨尘无奈一笑,老掌柜已经将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当然能够想通。如果刘知幸国公长子继承爵位,凭借战功登上军中一把手未尝不可。就算刘知幸是国公爵位,又能如何,哪能能如皇亲国戚来的快。卢氏不缺人才,缺的一个晋升之路。刘知幸还年轻,卢氏等不起,更等不得,不想错过百年难遇的大局面。 再说卢氏所谋不小,哪里会仅仅是六品武将,要的公侯万代。如此以来杨尘一切都想通了,为什么卢羽会答应与自己卖酒的生意,还愿意以江湖势力相助在天水之外的数州之地推广。为什么当与玉莲相处久了之后,会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突然问道:“这件事玉莲知道吗?” 老掌柜毫不忌讳答道:“东家不知道,杨公子东家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做完这件事老夫也就功成身退,剩下的也就不管了,有这一座酒楼就足够了。” 此时杨尘有点明白为什么刘知幸不要让自己参合这件事,天水与卢氏这一年剑牵扯极广,甚至不单单是生意上的往来。向来自负的杨尘紧紧握紧拳头,殊不知自己想招揽卢氏的同时,卢氏也在利用自己。 手中拖着女儿妆大口大口痛饮,高小龙有些谗还是忍着。高小龙问道:“将军怎么不将大哥叫上,这些事他做起来更有经验啊。” 刘知幸说道:“小龙这是军令,这段时间挑战太平城齐王手下所有的高手必须做到。名单翰林已经给你了,叫你出来就是让现在就去。记住现在你是剑客,酒随便饮,将一身的军中磨砺出的臭毛病改一改。” 重重叹了一口气提剑消失在街道中,赵平是刘知幸的贴身护卫。直到现在刘知幸也不曾有任何交代,只好静静跟着自家将军。刘知幸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数目极大的银票,递给赵平说道:“这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如此数目不在少数,就算是纨绔出身的赵平也不曾拿过一万两。刘知幸说道:“赵平你从军之前也是官宦人家,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军。我也不想多问,现在你拿着这一万两银子换一身行头。身份吗?是外来的商户,来太平城就是为了享乐。尤其是要去红袖招,闹的越厉害越好,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强硬一些。水新会从熬鹰中挑选几位给你当护卫,打人随便打,只要不出人命就好。万一惹到惹不起的人,不妨说是大名鼎鼎杨尘的兄弟。” 在家乡无恶不作,从军之后已经将那些事忘记不少。赵平接过银票道:“尊令。” 刘知幸无奈说道:“纨绔是这个样子,需要我教你吗?” 赵平嘿嘿一笑将银票收起摆摆手道:“才一万两够花吗?刘大公子再给点。”刘知幸踹了一脚骂道:“滚蛋。”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一口美酒入喉皆是愁。低头说道:“是该做点事,让某些人知道我刘知幸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赤手空拳战群雄 一坛女儿妆见底,刘知幸抬头看向宽门大匾:齐王府。 刘知幸脚步缓慢靠近齐王府,这座雄踞太平城近百年的王府,不知道换了多少位亲王。据说亭楼豪阁数不胜数,有一湖举世盛名,泌阳湖世上最小的天然湖泊。大梁建都太平城以来一直存在,建造府邸非亲王不得居住。大梁开国皇帝亲自命名泌阳湖,充当皇室避暑之地。大梁第三位皇帝在位期间,将山庄赐予胞弟,直到如今依旧是大梁最大的王府没有之一。 还未登上台阶王府守卫两杆长矛交叉,刘知幸微微一笑道:“我来见萧坤,你们最好不要拦路。” 太平城纨绔自古以来闻名,数十年来各大豪门之间贵公子你争我斗不亦乐乎。贵公子相争丝毫不比朝堂纷争少几份乐趣,直到六年前太平四公子横空出世。热闹非凡的太平城,不过一年的时间被四位小少年无论大小言语稍有不对便动手打人。 尤其是四人的家世非比寻常,太平常纨绔无论怎样抱团依旧被四人打的不敢反抗。惹是生非蜀中林忠,争风吃醋天水杨尘,出手狠辣小公子,挑头干架刘知幸,从不讲规矩。当年争斗纨绔公子哥中,谁不知道太平四公子最擅长闯祸,闯祸不小次次小事化了,甚至到皇帝陛下哪里依然如此。 见两人丝毫没有动静,已有出手的样子。刘知幸毫不犹豫双拳齐出,毫无反手之力倒地不起。觉得十分无趣,太平城的将士的确与边关相差甚远。只说这一拳或许同样倒地,还不至于连握茅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贵公子竟然敢动手,顿时一众守卫从侧门蜂拥而至。刘知幸看都不看一眼,显然这些人入不了法眼。从军多年见惯了血气方刚的武将,对这些看家护院的武人提不起性子。 别人现在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放战场上或许一次冲锋之后已经在血泊之中。刘知幸纵然起身一拳撂倒一个,疾步冲刺没有任何步伐只是单纯的横冲直撞。遇人出拳而已,曾经太平城的刘知幸还惦念不能将人重伤。此时只管出拳,好似一场冲锋罢了。 健步如飞穿过侧门抵达庭院,一位年岁不大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刘知幸问道:“刘知幸你可知道私闯王府是什么罪名。” 歪歪头活动筋骨,漫不经心的说道:“虽说我私闯王府了,再说你怎么证明我是刘知幸,脸上写着呢!不妨告诉你,老子叫萧坤最怕恶狗。不妨将府上所有的恶狗来咬我,肯定掉头就跑。” 说着穿过男子,刘知幸一步慢步步慢。一路上竟然没有人阻止,男子一直跟在身后。一直走到一处庭院中,突然五名各持武器的中年人挡在面前。刘知幸坦然而笑,这五人想必就是狼牙,齐王麾下悍将。据说五人出自江湖宗门,师兄弟五人在宗门被屠灭之后跟随齐王征战北镜,多次救齐王为难之间。 刘知幸说道:“狼牙。” 身后男子说道:“刘知幸既然知道,还不退下。现在离开王爷说了,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看着对面五人刘知幸大笑不已:“狼牙,好一个狼牙。我也曾听闻你们的传说,五人联手独闯页理可汗军帐,齐王率军攻破三部联军。我不想和你们打,大梁的勇士不该在这里,应当提刀悍马,破虏卫国,开疆拓土。” 听刘知幸一言五人眼神有所动容,曾经的他们何尝不是为国而战,转战千里的勇士。其中一人说道:“食人之禄,保人之安,刘公子尽管动手。” 刘知幸不在废话果断出拳,身后男子放声喊道:“刘知幸你是在找死。” 出拳迅猛竟然与五人战平,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后撤一步。五人见刘知幸要逃,还没有追上发现刘知幸竟然跑到男子身边悍然出拳,直接撂倒瘦弱男子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随即摆出拳架面对狼牙道:“接着来。” 双腿爆发好似羽箭离弦,轰然一拳砸在正对面一人胸前。刘知幸一拳蓄力极大,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招,从来只会全力出手毫不保留。只有敌人倒下自己才能活,这是从军之人必须要懂得的道理,也是战场上唯一的道理。 一拳之后刘知幸双手成爪,伸手将挥来刀剑各自抓在手中,面对前后一枪一锤,抬脚将铁腿踢开,转身将两侧刀剑重重甩出。面对当面一枪,侧身躲避,重重一拳顺着长枪直击胸口,方的一时空闲。 稍作停歇被击退的四人各持兵刃,刘知幸舒展双臂果断出拳。想要同时面对五人毫无胜算,若是一对一未必不能一一击倒。脚步横冲直撞,如同战马奔驰在乱军之中一往无前。一拳接着一拳轰出,打的持枪者近身无法发挥长枪优势。刘知幸顺势而为,右手成爪捏紧手腕,夺下长枪想要对敌,却晚了一步。 刀剑其至只好将长枪抛出打断进攻,随即重拳出击将持枪者打晕。刚巧没来得及躲避,被先前第一个打到者匕首横刺,几乎直击胸膛。刘知幸一手握拳不去躲避果断出拳,直接划破手臂一拳轰在那人胸膛无法起身。 手臂鲜血滴答,刘知幸毫不在意,这点伤还真的算不得什么。一连数步冲击持锤者,脚步轻盈腾空而起,不出拳而是直接纵身飞跃道持锤者肩头。双脚紧紧夹着头颅,手肘直击头顶。疼的持锤者松开铁锤抱头直窜,刘知幸看着两人说道:“就剩你俩了,一起来吧。” 刘知幸飞奔彻底划过提起地上长枪,长枪握在手中非但不曾躲避,一连甩出无数枪花让人眼花缭乱。正当两人要分离,刘知幸当头一枪将持刀者劈在胸口,虽有横刀抵挡一连划出数丈距离才勉强稳定身形,可想而知刘知幸这一枪力度之大。 持剑者当即出剑刘知幸枪术变得刚猛异常,长枪相对于使剑多余霸力,尤其军中磨砺而出刘知幸出枪霸道至极刚猛异常。逼得持剑者步步后退,当空一枪劈下长剑脱手落地,持剑者倒下刘知幸枪尖之下。 刘知幸只说了一句:“这么多年看来缺少了军人该有的勇气。”说着调转枪头飞射而出,插在持刀者面前:“你应该死了。”持刀者以军中礼节作辑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对着无人亲和一笑向着内院走去,才入门站着一排排军士。这些将士与门口非同,刘知幸虽未曾交手也能感受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将士。铠甲是军中编制,这种铠甲不属于兵部而是宗人府监制,每一副皆有编号。 五十余名将士整齐排列,为首者身披黑甲腰跨宝剑,目光煞气极重,非百战不得。 这样的阵仗刘知幸见得多了也不觉的稀奇,若是齐王府都是一群门外的将士才会觉得奇怪。刘知幸随意坐在台阶上,为首的武将说道:“刘将军看着你兄长的面子上,现在离开。虽然你功夫不弱,双拳难敌四手的到底你应该懂得。这里不是匹夫之勇的地方,末将佩服将军小小年纪能在长风军中闯出一方天地,不该夭折在这里。” 对面前的中年将军所说刘知幸自然懂得,毕竟不是卢林那样的剑术高手。对付门口护卫不是什么难题,面对离开战场多年始终还是江湖路数的狼牙也能做到游刃有余。但是对付训练有数的五十甲兵,做不到一人破敌。何况此处是齐王府,按照宗人府编制有五百府兵。现在出现五十府兵,显然齐王还不想与刘知幸彻底翻脸。 撕下布条裹在右臂止血,刘知幸用力撕咬绑紧轻轻拍了拍才说道:“武统领承蒙好意,我刘知幸想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今日说过并非想要闯王府,只想见一见齐王殿下。只怪门房不通情理,非要阻止。若非如此我何必要贸然进府,武统领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刘知幸今天见不到齐王殿下就在这里坐着等。” 武统领挥挥手一名府兵离开,一手搭在剑柄之上说道:“刘将军若王爷不愿见你,还请你离开。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对谁都不好,私闯王府罪名不轻。” 对武统领刘知幸没有觉得不适,此人虽为齐王府府兵统领同样是齐王在北镜领兵时的一员猛将。为人刚直,不似之前遇到哪位书生趾高气昂。对于武统领刘知幸听闻不少,若不是身有旧疾又怎会在齐王府当差。 说道:“如果不愿意呢!” “那只好杀。”说的毫不犹豫,或许只有军伍出生才会将一个杀字说的震人心扉。 府兵赶回在武统领耳边轻微说了几句话,武统领松开剑柄侧身道:“刘将军请,王爷在前方等候。”说着甲士齐齐让开一条道路。 刘知幸大步从甲士中穿过,迎面而来的是一位中年人。低头一步步靠近刘知幸,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刘知幸浑身发寒。一路走进王府除了狼牙还不曾见到高手,诺大一座齐王府没有几位高手刘知幸不信。 跟着慈眉善目的中年一路走到泌阳湖,湖边建有一座凉亭。凉亭中齐王安然而坐,一壶温酒一张棋盘。手中捧着暖手温炉,短短的胡须,刚强威猛。 凉亭中齐王说道:“刘将军本王等你许久了,想来是为了那件事。” 刘知幸没有作答而是时刻关注着一直和善的中年人,一直走进凉亭男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敢与自己单独见面必然有依仗,齐王军伍多年功夫不会弱,但也不会如此自负。 试探性的说道:“想要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霸刀居然在齐王府,怪不得天下刀客终不见天下第一刀。” 第一百五十六章银枪霸刀两争雄 中年男子面带微笑不曾开口说话,刘知幸也只好不作答。齐王伸手示意坐下,刘知幸没有拘谨安然坐下。平身第一次与齐王萧坤对视,短短瞬间暴起的杀气荡然一空,不免败齐王多看了一眼。 齐王看着少年将军,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将长风军新建十三营打造的不必一些老营相差多少。尤其是十三营的几位年轻人,虽不是贵族出生已经表现出将才。尤其是卢林一人一剑无形中多得军中第一剑,剑术超群。江湖上没有卢林这一号人,但齐王眼线遍布整个大梁又怎会不清楚。 再者褚翰林虽然军伍出生依然是书香世家,身为刘知幸的左膀右臂逐渐体现出谋士之能。褚翰林梁博两人将资源抓在手中,继而十三营有着长风首富之说。梁博节流,褚翰林开源钱财从不缺少。也就是一群少年五千之众,若是别的将军恐怕有造反之嫌。 除此之外十三营十三将无一不是军中大才,只谈山贼出生的大牛,乱军之众匹夫之勇世上罕见。其余人各有所长,最神秘的依旧是郑水新郑水吉兄弟二人掌握的野战孤狼。齐王多次巡查依旧无法得知孤狼到底有多少人,编制如何。两年中也只有一次行动,便是郑水新领人一度出现在南楚腹地从容而归收获不小。 “刘将军回太平就这样私自闯本王府邸,不怕有心人惦记。” 刘知幸格外在意哪位江湖盛名的霸刀,四大宗师剑神史奈,霸刀吴谣风,拳圣欧阳玉德,枪仙徐典。众所周知四大宗师之外亦有六合剑卢兆明,作为江湖前辈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敌,不曾有第五宗师之称,但如今四大宗师无一人敢说宗师之外无敌手,而卢兆明却又一个滑稽的绰号:输一招。 答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需要担心吗?想要找麻烦之人自然会找,或许吃饭睡觉都恨不得是错。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微臣是来求见齐王殿下,何时闯王府了。” 齐王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继而说道:“刘知幸在府外诋毁本王该当何罪,冒用本王名讳又是何意。” 突然见刘知幸一脸茫然,好像从来不知道似得,装傻充愣。“微臣何时诋毁殿下了,到是微臣佩服那人还敢冒用皇室名讳胆气之大可真是豪气干云,殿下若是捉到此人一定要让微臣认识一下这位大豪杰。”脸色平常,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纵是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也露出一丝笑容,齐王笑着摇头,不愧是太平四公子之一的刘公子,与市井无赖有何关系。齐王何尝不知道十三营靠着什么起家,无非是千军万马难以攻破的脸皮。既然刘知幸出现必然是因为那件事,齐王也不在意到底私闯王府还是求见。 直言道:“刘将军会太平是为了向本王讨一个公道。” 谈到这里刘知幸直言不讳:“殿下还记得送进宫的玉莲实属不易,天下美貌女子千千万为什么翩翩选定玉莲。难道殿下不怕夺取我的心意之人,转身投效太子殿下与殿下作对。” 一位边关实权将军对大梁而言举足轻重,而对于夺嫡却没什么作用。相差千里之地事有突然能否及时出兵,大军回京皇帝诏令虎符兵部诏书缺一不可。齐王对刘知幸虽有招揽之心,也并非定要收入麾下,除非是父亲兵部尚书或者长风军统帅陈庚。 刘知幸不由得加上一句:“若是加上整个刘氏,黄渠卢氏呢!”卢氏说的极重。 齐王脸色骤变,黄渠卢氏无非是江湖世家而已,如果太子得到刘策的支持将会在军中有极大的威望。不说别的得到刘策的支持便有了徐州将军徐志昌的支持,一旦太平城有变徐州驻城三万大军转瞬极致,亦有遂州驻城军中依旧不少当初跟随刘策征讨北方的旧部,北方数州之地各处军营刘策旧部分布极多。 朝中任何一人都不敢小瞧从北伐大将军沦落到兵部侍郎十数年的刘策,文有周文学生遍朝野,武有刘策下属分军营。曾经刘策十数万大军一路向北,击溃草原各部,名将极多。直到刘策因为《平南疏议》无权领兵,成为闲职的兵部左侍郎。当年的勇将谋士,一一退出军营或者到地方任职。 刘知幸接着说道:“殿下知道的,陛下朝中完全信任之人不多,我父亲刘策便是一位。我父亲虽不曾有扶龙之意,尽可能的保持中立,无非是不想陷入已经发生过的烂事。而我刘知幸不怕,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家有兄长不是很怕。作为刘策的儿子用一些父亲的下属的关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从小那些叔伯经常说:二郎啊要是受欺负的告诉叔伯们,就算是神仙咱也能捅个窟窿出来悄悄长什么样。” 只说刘氏一门齐王不免觉得头疼,刘策多年不曾领兵出征,这次平定叛乱齐王何尝不清楚是父皇的意思,信不过朝中任何一位武将。或许只有刘策才能不受太子掌控安全将自己带回,如今兵部尚书举足轻重。酿酒林燮虽有相助之意,蜀中林氏毕竟远离太平,长风军虽有旧部亦在南疆。反而不如下属遍大梁的刘策,齐王不免觉得做的那件事有些草率。 骤然说道:“刘将军无非是一个女人而已,若本王登基天下美人尽入君楼。” 而刘知幸的回答却是:“天下座椅无数,殿下又何必执着与一张椅子。” 纵是养气深厚的中年人都不觉得觉得一阵寒气,相对而坐的两人武艺虽高也入不得宗师霸刀之眼。但是身上透露出的自信霸气,亦有一往无前之意。中年人不免对着刘知幸微微一笑好似再说:“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不把一位宗师不放在眼中。” “难道将军非要搅入这趟浑水不可。” 刘知幸眼神清澈:“从未想过,正如家父所说刘氏忠与陛下报与天下。但救命之恩,夺妻之恨不可不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为了心爱之人也需做一些事。不知道能不能给殿下一些惊喜就不可确定了。” 转念一想:“刘将军是一位痴情人,本王也不想有情人分道扬镳。本王可以答应将军,登基之后必将达成所愿。” 话已经说道这里,刘知幸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一旦答应齐王整个刘氏必然卷入纷争,就算齐王登基第一个要处置之人或许就是他刘知幸以及整个刘氏。 没有想到刘知幸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起身看了看天气说道:“殿下今天天气不错。” 齐王苦笑不已,中年人隐约之间看出刘知幸的战意。任何一位习武之人喜好之物无非是功法神兵已经与宗师比试,中年人依旧是一副微笑模样。 刘知幸向着中年抱拳道:“霸道前辈晚辈早年见过剑神史奈出剑,小时候也见过枪仙徐典出枪,唯独可惜都不曾与任何一人交手。今日能在齐王府遇到霸刀前辈可否能讨教一番,看看小子新学会的枪术是否真的是天下一绝。” 中年人霸刀吴谣风转头看向齐王,从进入齐王府起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府上多是军伍之人武艺多是军中杀人术,就算有江湖人也不曾知道宗师霸刀,吴谣风对那些武人多是不屑一顾,真正的江湖高人谁能想象得到传说中消失五年的霸刀吴谣风会是齐王府的一名老仆。 今日见到刘知幸一人赤手空拳独闯王府,虽然未曾调动王府精锐。只说狼牙五人已经江湖上少有的高人,刘知幸不说轻而易举的也没有那么艰难击败。尤其是最后使出的枪术的确上乘枪术,不曾有徐典霸道多在轻巧处,不免让人眼前一亮。 齐王看着跃跃欲试的两人轻轻点头,吴谣风抱拳一拜随后两人送来一柄薄刀一杆长枪。看着手持薄刀的吴谣风让刘知幸有些诧异,如此单薄的刀身甚至比不上军中刀重如何称得起一句霸刀。 刘知幸回头持枪抱拳道:“多谢殿下成全。” 深知今天刘知幸前来根本不是问罪,更不是单纯的与吴谣风比试,至于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提个醒我刘知幸要做些什么了,请接招。齐王说道:“老吴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刘将军。” 吴谣风拔刀出鞘,整个人变化极大。好似握刀之前是一人,握刀之后便是另外一人。慈眉善目转瞬间杀气凛然,宛如一位杀戮百万的杀人魔头。刘知幸持枪不敢松懈分毫,虽不曾见过霸刀吴谣风出手,传闻中霸刀吴谣风出刀刚猛万人敌。剑神史奈霸刀吴谣风,几乎是站在了江湖的顶端。吴谣风一战成名,一人一刀屠戮当时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一个人从前门一直杀到后山,然后大摇大摆离去,从此江湖再无魔教。 未出名时与剑神史奈一战,那时候的史奈有着江湖无敌手之称只是还有一个后缀世上仍有输一招。吴谣风倒下史奈未曾得到便宜,据说两人交战十余日不分胜负。 刘知幸持枪稳定下盘,齐王刻意再次提醒道:“老吴切勿出刀杀人,记得收敛一些。” 话极少的吴谣风杀气逐渐消散一些微笑到:“殿下老奴知道了,不会伤到刘将军。” 念起茶杯齐王抿了一口看着极度认真的刘知幸,不免觉得这位少年十分有趣。刘知幸在太平城杀不得,在齐王府更杀不得。刘知幸若死在齐王府,刘策无法保持中立,一旦支持太子将会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势力。身为林燮的弟子,齐王也有些揪心。娘舅是说过必要的时刻相帮,也没有肯定毫无保留的支持。 刘知幸持枪道:“霸刀前辈请出刀。” 第一百五十七章鸡鸣狗吠有三害 刘知幸第一次面对武学大宗师,首先发动攻势。先以军中刺枪进攻,枪人笔直一条线有刚猛不折之势。吴谣风薄刀出鞘未曾躲避,刀身斜侧刚猛枪尖被薄刀轻微一弹瞬间偏离轨迹。刘知幸转变枪尖作棍,环腰猛砸。 吴谣风损失而为,薄刀力度之大砍的长枪差点脱手而出。长枪做棍改为展开第二轮猛砸已经被吴谣风一刀破除,刘知幸不由得佩服卢林当时是如何接下剑神史奈刚猛一剑。 后撤一步站稳脚步,以长枪优势展开进攻。深刻记得当初学枪是父亲曾有言:枪乃百兵之长,长为优势,可谓一寸长一寸强。 始终与吴谣风拉开距离,枪尖如猛虎下山迅猛,又如灵蛇出洞让人眼花缭乱。一番强攻之后刘知幸勉强在距离上占据优势,稍有机会挺枪猛然强攻一波。吴谣风见刘知幸只攻不守尤为赞叹,必然在出手之前已经对霸刀有所了解。 想要在一位大宗师手下占得便宜,靠着防守或许会坚持时间更长一些。但是霸刀与其余三位大宗师不同,据传闻霸刀从来不会防守,一如战场上所说进攻既是最好的防守,想要取胜很简单只需要站到最后的一人是自己,就是获胜。 刘知幸枪法百变几乎没有重复的变化,到是让吴谣风为之一惊。这短短的瞬间刘知幸使出将近百余种枪招无一重复,甚至连最简单的突刺都在其中。见刘知幸还没有变招的动机,吴谣风见机猛劈,一刀之上而下及其忌惮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刘知幸只觉得双臂发麻,长枪差点脱手而出。正当双手再次握紧长枪,吴谣风又一刀拦腰出斩。刘知幸挥枪想要拉开距离,枪未到刀先至。下意识挑枪竖直而立,一刀砍在长枪之上,刘知幸差点倒地。 刚刚稳定身形刘知幸看到长枪一道近半的刀痕,木质枪杆若非吴谣风手下留情必然结果只有一个枪断人死。刘知幸说道:“多谢霸刀前辈手下留情。” 吴谣风一改慈眉善目,一手握刀眼神狰狞只说了一句:“还来吗?” 刘知幸看了一眼欲断未断的长枪回答道:“晚辈新学的一门枪法,练习一年有所得霸刀前辈请赐教。”正说着刘知幸长枪刚猛异常灵巧百变,横劈竖砍始终将距离拉在一枪之内。 观战的齐王刻重盯着刘知幸的枪术,本就是军伍出身怎会看不出刘知幸的枪术并非军中枪法,亦非刘林两家的枪法。刘家枪法以刚猛为主多为马战枪,林氏枪灵巧百变多是战阵实用。刘知幸曾拜林燮为师,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 齐王随不懂刘氏马上枪,但对于林氏的家传枪术却是了如指掌。刘知幸的这套枪术看起来大开大合却是自称方圆,正如此时刘知幸一枪以腰为中心单出一面,脚步井然有序。 一时间竟然让出刀刚猛的吴谣风无存下手,刘知幸的枪始终对着吴谣风的胸膛进攻。吴谣风想要出手抵挡却是刘知幸根本不给机会,刀未碰立即下沉攻击下盘,下盘还未攻破转而上头。已经许久不曾真正出刀的吴谣风不免对这位少年感兴趣,练刀开始未尝一败唯有与剑神史奈一战战平,唯独记得一次败绩,世人无人知晓。 吴谣风从不知道什么是防守,直到一刀既出鬼神泣。面对刘知幸上下左右毫无顺序的进攻,吴谣风迎枪猛砍。刀刀重如巨石,出刀之准让刘知幸避无可避。只能相互攻伐,吴谣风才出刀数招已经占据上风。 紧握将要断裂之处刘知幸脚步平稳如钉,面对吴谣风刀锋刚猛只能拼尽全力乱砸。横劈竖挑突刺依然无法攻破吴谣风的攻势,此时的刘知幸清楚败局已定。虽经常的与卢林比试,武功进展极快,终究还是比不得一位大宗师。 随即吴谣风一刀刚猛突然而至,一刀将枪头劈断转瞬间一刀已经出现在刘知幸头顶。看着双方比试的齐王猛然起身,深知吴谣风出手从无活口,但是现在的刘知幸死不得。 “老吴住手。”齐王急切喊道。 只见刘知幸一缕发丝随风落下,手中断枪分成两段。双目直视近在咫尺的吴谣风。第一次死亡来的如此清晰,刀刃只差分毫。吴谣风十分漂亮的收刀走到齐王身后,刘知幸手中两根木棍扔到地上,心中清楚现在与大宗师之间的差别,或许这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如此高度,哪位武学宗师不是心无旁骛修行。 见到刘知幸丝毫未伤齐王松了一口气,吴谣风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齐王说道:“想不到刘将军不止是的统兵有方,武学造诣也不低。” 刘知幸抱拳一拜道:“习武多年依旧比不上霸刀前辈的百分之一,实在是愧疚。” 此话一出让齐王汗颜,跟随多年的吴谣风怎会不知道霸刀之强世人少有匹敌,真正的万人敌。只谈手下门客谁敢言能接住吴谣风十刀,恐怕三刀必死无疑。刘知幸能吴谣风相对数招已经是及其少有,齐王觉得有点可惜未曾见到卢林这位少年武人,能与剑神史奈交手的少年武将。此人吴谣风也曾有过提起,史奈的剑刚猛多变江湖上少有能在三招之内不败之人。 只见齐王正要说些什么,刘知幸再次以朝堂礼节行礼道:“殿下今日微臣有所得罪,日后必有答复。”此答复非彼答复,齐王深知,又不能说些什么。刘知幸回京到底要做些什么,谁也想不通,至今毫无动作。 齐王双目盯着刘知幸只说了一句话:“刘将军不想知道是谁向本王推荐。” 虽然有所猜测刘知幸依然觉得震惊,难道这一切不是齐王一人所做。刘知幸略加猜测正要开口,齐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你想的那个人,但是那个人背后之人是谁就不知道,应该会与太子殿下有所关联。” 刘知幸稍加平稳道:“殿下如此说,微臣该做的事还是会做。” 齐王笑而不答只见刘知幸大步离去,吴谣风说道:“殿下需要我杀人吗?”从吴谣风眼中看到一个畏惧,齐王有些奇怪。 “不用,老吴为会如此畏惧刘知幸。”一面怀疑神色。 吴谣风答道:“江湖有传闻我吴谣风一身未曾有过败绩,但我确实有过一败差点殒命。先前见刘将军的枪法好似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当初只出掌便夺下我的刀,不过数招已经一败涂地。” 顿时脸色震惊问道:“是谁。” “华清道人。”吴谣风认真答道。 皇帝寿辰过后北方三州平定,诺大的太平城好像缺少的谈资。从神曲再现编成书文,再到刘大将军五万神兵平定三州叛乱。好像诺大的太平城不再有稀奇之事,独独在平淡无奇中立下大功的刘大将军二公子从南镜归来大闹春林楼,热闹非凡。被揍的江公子一夜之间成为太平城的名人,尤其是太平四公子之后的李公子对曾经四公子之一的刘知幸低眉顺目的作态让人多加谈论。 提起李长河有心人便会提起一年前发生闯府案,太平四公子既两年后第一次联手将熊霸太平一时的李公子教训的不敢出门。各大酒楼茶肆说书人添油加醋,无理取闹的刘将军,霸道无常刘知幸。 读书人破口大骂富贵人家刘氏二公子为太平城一大祸害,离开太平赶赴南镜就不要祸害大梁百姓了,有本事祸害南楚去。可惜从齐王府离开后的刘知幸竟然不出府门一步,读书人骂的更是凶狠。 只是刘知幸回太平的事还未按下去,太平城的江湖掀起一阵风波。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位年轻剑客,到处比试,从未败绩。剑术高超凶狠毒辣,交手之人无一不是重伤落败。少年剑客不畏权贵恪守江湖规矩,有时竟然守着府门外等候多日只为比试一场。尤其是各大府邸的门客,碍于江湖规矩只能迎战。 所有人只知道那名剑客名叫高小龙,无论谁查也找不到跟脚,只知道出身军伍。短短数日之间太平城武人相继落败,竟然无一人能击败这位少年侠客。有一人挑一城之势,有人呼喊人人遵从的大宗师禁军统领枪仙徐典教少年剑客人外有人。 而在朝堂之上新科状元一改平和相处,处处与人争锋相对。非但没有被贬官,反而连升两级,入住吏部六品主事。一度成为大梁有史以来短时间晋升最快之人,次次皇帝陛下钦点。引起了一众朝堂诸臣的反对,尤其是齐王一党反对极为剧烈。张柏无形之中与太子走的越来越近,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布满,皇帝陛下却是视而不见。 丞相王安曾对齐王一党的众多官员说:“这不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陛下昏庸任用外戚。”一开始很多人不知道内幕,一件小小的事而已很快将张柏的身世与玉美人的身份调查仔细,才让人为止惊叹,玉美人姬玉莲陛下宠妃不止与刘府二公子刘知幸亲近,竟然与吏部主事张柏定有婚约。 临近年关张柏拿着一份名单走入东宫放在太子案几之上,只是一份名单却是半个太平一个江湖。太子萧殷不知道区区一个吏部主事怎会得到这一份梦寐以求的名单,上面多是朝廷大员名单以及贪渎银两。 第一百五十八章风中有泪美人心 临近年关闭门不出,好似太平城发生的各大事件与刘知幸毫无关系。半月时间刘知幸躲在院子中谁都不见,唯独夏儿一人照顾二公子起居。鲜有杨尘与一同好友前来探望,让人意外刘知幸像是变了一人,玉莲入宫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整日早课之后多是研读家中兵法谋略,本本研读细腻多有请教父亲刘策。原本担心儿子闯祸的刘策甚是欣慰,太平城如今好不热闹。刘知幸变了性子闭门不出,半月之前刘知幸独闯齐王府虽然引起一阵风波。如今私闯王府好像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今科状元张柏不知道如何得到一份名单,多有传闻与户部尚书邢泰有关,涉及官员有上百之多,牵连极广。 张柏献出名单太子雷厉风行,立即将名单交予心腹暗中调查。这件事好像有人在幕后推动一般,及其顺利。当太子缺少证据指证户部尚书邢泰,一日清晨一位年轻侠客捆绑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张柏府邸,这已经是张柏第二次惊奇。只知道幕后之人恐怕就是小小年纪的刘知幸,真不知道同样的年纪刘知幸竟然有如此手段。 当即交予太子殿下,引起一阵风波。原本户部尚书贪渎案还未结束,刑部侍郎牵扯出当年因为一位贵公子肆意杀戮百姓一家。原本该是刑部主审,因为侍郎曹尧履行不轨,牵扯如名单之中更有杀人命案。齐王太子争吵不断,最后只能交予大理寺主审。一件贪渎案搅得的两部混乱至极,一时间户部缺少主官,刑部执法枉法成为百姓谈资。 闭门不出的齐王无法脱身幕后,面对太子放弃刑部尚书的胆气非要将户部尚书邢泰处死。原本身体日渐虚弱的皇帝陛下,怎么也不会想到齐王太子相争居然会到了如此局面。一连折损两位一品尚书,不由对此事重新看待。 远在太平之外的大梁江湖掀起血雨腥风,尤其徐州之地突然出现一个帮派莲花帮,帮主是一位年轻公子,座下二十四人,人人武艺高强神出鬼没。自称熬鹰,二帮主典型的一位书生模样,不过数日时间徐州之地各大商户纷纷相投,大小帮派纷纷效仿,隐约有一统徐州江湖之势。 据说莲花帮帮主与徐州将军徐志昌关系亲近,以叔侄相称。称霸徐州遂州两地江湖多年的黄渠卢氏,隐约有退让之势。卢家二爷撤去徐州不少生意,反而让莲花帮风头正盛。 小院中夏儿急切的走进来:“二公子,二公子。” 手中拿着兵书的刘知幸看了一眼,夏儿将书信递到刘知幸手中微微一笑。信中所言褚翰林与郑水新建立的莲花帮,几乎占据徐州江湖,黄渠卢氏好像是有心避让,始终没有发生冲突。有着徐将军的相助,如今整个徐州地界布满了莲花帮的眼线,加上二十四熬鹰多是出自江湖,各有关系网络,加以钱财积累足有帮众上千。 另一份是赵平所写,许久没有做大富豪,如今在太平城纨绔之中也是鼎鼎大名赵公子。从许多贵公子口中得到许多不为外人得知的消息,经过数次贵族之间的争斗盛极一时的红袖招成为打架斗殴之地。方夫人先是被杨尘斩断遍布江湖的眼线,现在不知道是谁故意挑起众人的争斗。多是因为红袖招的姑娘引起的争斗,当查到多是因为哪位赵公子挑唆时已经成为混战局面,平静一时的太平城纨绔打架斗殴屡见不显,而哪位风度翩翩的赵公子却是消失的无隐无踪。 看着书信的刘知幸淡然一笑,说道:“齐王卢夫人,无论怎样你们也不该算计玉莲,该付出一些代价。” 刘知幸问道:“夏儿姐姐今日二十几了。” 夏儿每次都是去往一处客栈找一位年轻人却是再也没有踏足卢氏酒楼,至今对哪位送信之人耿耿于怀。那日叫卢小钊追上去,只见哪位中年人回到家中再无任何交际。最后还是杨尘找人调查才知道,那份书信竟然是齐王妃从皇宫带出,竟然齐王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若不是宫中有杨尘相交甚好的总管太监,至今也不会知道那份书信竟然是齐王妃带出。 唯独让刘知幸奇怪的是齐王所说的卢夫人身后的那人到底是谁,张柏曾经有意无意的问过太子,太子对此一无所知竟然没有一丝头绪。张柏一心相助太子出谋划策,到是让刘知幸极为好奇小时候经常逼着自己读书的周恒竟然是太子的谋士。 “二公子今天才十九,明日才二十。”好奇的眼神看着二公子。 刘知幸望着皇宫方向说道:“还有九天才除夕夜,又一年要过去了。” 突然院门大开兄长刘知命匆匆而来,脸色带着一种急切。刘知幸一副从容的样子问道;“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刘知命认真的眼神盯着刘知幸问道:“知幸大哥现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隐瞒。” 看着兄长心急如火的模样刘知幸轻轻点头,好似已经猜到兄长想要问些什么。刘知命问道:“徐州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你的意思,黄渠卢氏被兴起的莲花帮打压极为凶狠。徐叔叔写信说,莲花帮帮主是你下属郑水新与褚翰林。” 刘知幸微微一笑道:“是我的意思,莲花帮是我写信让徐叔叔帮着建立的帮派,帮众二十四为堂主是十三营熬鹰。大哥你不知道熬鹰,因为现在熬鹰连陈大帅都不知道,刚刚成立。” 刘知幸的回答让刘知命一惊,立即拉着刘知幸说道:“走爹要见你,一定要记住徐州发生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相伴走在路上刘知幸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大哥其实太平城发生的事,都有十三营的影子,张柏做的很多事都是高小龙麾下的剑侍所谓,如今与杨尘的暗网结合。” 怎么也没有想到闭门不出的刘知幸居然做了这么多,一直走到刘策书房外刘知幸说道:“大哥相信我,不会做有害大梁根基的事。”说完大步走进书房。 今年雪来得及早,却头场雪后再无大雪。青林宫格外萧条,终日除去琴声别无他音。数日前来过一次的皇帝陛下,再无任何消息。整座皇宫充满诡异,好像各宫各殿都在忙碌不停。经常会听到有人消失,尤其是椒房殿极为热闹,再有太和殿终日吵吵嚷嚷。 青林宫好似皇宫中的一处世外桃源,平静的让人窒息。玉莲弹奏完一曲之后轻轻喝了一口茶水道:“红衣马上就要除夕了,你也要抓紧时间练习练习新学的曲子。” 红衣说道:“姐姐知道了,你说陛下为什么要在除夕夜让姐姐弹奏一曲。” 玉莲说道:“让你练琴总是在找借口,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算了,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说着起身伸了个拦腰,终日练习曲子很累。带着红衣走出殿门风和日丽,可惜自己好像一只笼中雀想要高飞再无机会。忽然想起华清道人曾经算过一挂,不入一座城,那时候玉莲秀文一直觉得是开玩笑,不就是一座城吗?想走便走,谁能拦的住。现在才有所顿悟,华清道人的不入一座城指的不是太平城而是:皇城。 站在殿门看着摆在屋檐下的两株海棠依然盛开,对此玉莲极为好奇。齐王妃有过解释,每年都会送新的海棠送到馨妃娘娘宫中。这两株海棠在阳光下花开盛艳,没有因为冬季的寒冷凋谢。 红衣好奇看着打扫庭院的宫女吵吵嚷嚷的好像在说着些什么,但玉莲刚出门立即闭口不言。玉莲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 两位宫女想要离开还是被玉莲叫到身边,在红衣的逼问下回答:“回美人,奴婢听尚衣局的姐姐说,鲁国公二公子才回太平城就到青楼打架斗殴争风吃醋。还是原先四公子作态,没有一点点改变。不知道陛下怎么会将天水王嫡女赐婚给刘将军,大梁还没有过与天水接亲的国公。” 听到刘知幸回太平城的消息玉莲先是一愣,没有想到刘知幸回到了太平城。在你心中写的很清楚,不希望刘知幸回到太平城,尤其是写给张柏的书信是一定要阻止刘知幸回太平,不希望刘知幸卷入其中。 另一位宫女说道:“奴婢早些天听小李子说,户部尚书邢泰被陛下罢官了。齐王殿下一连好几天都在上书房,还有太子殿下。美人这几天宫里不太平,还请美人就在宫中不要出去。” 其实很少离开青林宫的玉莲,对于这些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当听到齐王受挫下意识想到了刘知幸与张柏,现在一位边关武将,一位今科状元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手捂着嘴还是说道:“知道了,我尽量不离开青林宫。你们要是听到。”还是没有说出口。 懂事的宫女雅芝说道:“美人我懂得的,如果能打听到刘将军的消息会偷偷告诉美人的。”另一位宫女不停的拉扯衣袖,这是宫中禁忌。后宫嫔妃与宫外将军有私,不知主子所处死,甚至一宫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不懂事的红衣不停的被玉莲使眼神就是不懂什么意思,玉莲直接开口道:“红衣天气凉,给两位奴婢些银两置办一些棉衣。”说着转身回到殿内。 抬头便是屋檐下的两株海棠,久居深宫无人问,伤心之处何人知。窗外寒风习习,海棠随风飘荡。玉莲说道:“红衣你去将海棠搬回来,傍晚的寒气重了。” 两行泪水眼眶落下,殊不知伤心更在伤心处。心目中的白衣小将,红棕烈马银枪高昂,花轿锣鼓红衣皆是她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万两白银影无踪 一年之末太平城最值得津津乐道非大梁财神爷倒台不可,市井百姓谁人都不敢相信位居户部尚书六七年的邢泰竟然贪渎之大让人不敢想象。六七年间收拢钱财不下百余万,知道内幕者更加憎恨这位户部尚书。大梁八座兵工厂是南镜根本所在,一旦有战事发生将会拥有前所未有的局势。大梁官场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收受贿赂还是贪赃唯独不能触碰军方利益。 尤其是各大军帐的饷银尤其触碰不得,在很多人看来户部尚书这次被人阴了一把无非是将手触碰到八大兵工厂。如今兵工厂是当今陛下的禁忌,尤其是朝中武将,早就期盼着能有一场硬仗获取军功。不然也不会因为北方三州民变,一众武将争得头破血流,最后皇帝陛下钦点刘策掌兵才匆匆结束。 不过一月时间太平城乱成一团,皇帝陛下虽日日早朝却时间极短。一国朝政皆在太子掌控,对于齐王一党的打压集聚恶略。户部尚书的倒台不过是一个开端,身在齐王府的齐王忧心忡忡,夜夜难眠。 早朝之后齐王在书房中,不停翻书始终无法静心。前来探望的周瑾步步谨慎,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邢泰倒下。如今与齐王交好的六部只剩下工部,反而除了兵部吏部之外刑部与礼部与太子走的更近一些。礼部看似无用却是与礼节不规先后将齐王心腹降职,尤其是刑部趁着邢泰贪渎案一举将齐王多数心腹拉下马。 周瑾说道:“殿下。” 齐王突然问道:“查出是谁在幕后算计本王,那两位送给张柏名单账薄的人到底是谁。” 一直替齐王收拢情报的周瑾面无表情,现在红袖招的情报线还为事发之前无形中被人斩断。这件事很明确是杨尘所做,杨尘在皇帝寿诞结束之后已然与齐王宣战,对于此事齐王实在是无力去对付太子的同时转而对付毫无关系的杨尘,万万没有想到红袖招被斩断的同时,还未建立新的情报网发生这样的事。 周瑾双手作辑道:“红袖招被杨尘斩的干脆,如今的红袖招只是一座楼而已。原本还能在一些贵公子口中知道一些消息,一个月前出现一位赵公子。此人来历不明,只是有人曾见过赵公子与刘知幸在一起相伴走了一段路,至于其他的没有任何消息。将红袖招搅成一团乱麻之后消失的无隐无踪,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至于挑战各路高手的剑客的确是出自刘知幸的十三营,却非卢林,想来六合剑不过是掩人耳目。此人是刘知幸手下的意愿大将,名为高小龙年纪不大。” 尤其是年纪不大让齐王心梗在喉,近乎齐王安插在太平城各处的江湖势力一一被此人挑战一遍,却是找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江湖自然会有江湖的规矩,在太平城只要没有发生命案太平府不会多加在意,就算事态严重也只会用斗殴处置。 齐王闭目沉思许久道:“此事就到这里了,为今之计还是想法将邢泰从天牢中弄出来。就算不能免罪至少要将邢泰一家老小保下,毕竟跟随本王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下属寒心。” 周瑾想了想道:“殿下现在邢尚书已经成为定居,若是殿下伸手太长让太子握住把柄反而不妙。若是能将邢尚书一家老小保下,微臣到是有一计。” 突然齐王的眼神发亮,这段时间因为户部尚书邢泰心乱如麻。看着一位位心腹重臣因为贪渎案被抓的抓,被贬的贬,一时间竟然手中无人可用。如今身边多是跟随多年的武将支持,这一点是太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相比之地。齐王有着坚实的军中根基,而太子未曾入过军营多是朝中文臣。如今形成文武相对,支持齐王者逐渐露出水面。 “周卿快说。” 周瑾认真答道:“拖,一拖再拖。” 让齐王大失所望,刑部在太子手中。朝政几乎掌握在太子一人手中,如何拖。周瑾见齐王若有所思道:“殿下,微臣说的拖并非案件,而是生死。据微臣所知陛下上朝言语极少,太子有监国职责才能独揽朝政。正当这个时候陛下最怕的是什么,太子期于皇权。这是一种情况,若是第二种的话,殿下现在到是不必在意邢尚书的生死。” 此话一出让齐王顿时心惊,显然是想到了一些。对于此事不敢想象,皇帝疏于朝政,放在别的朝代或许是因为皇帝陛下贪图享乐不理朝政。但是齐王深知父皇从登基以来,未曾建一宫,后宫妃子也不过是礼部强行选取修女。一生兢兢业业治理一国,将大梁从弱国一度从南楚抢来一个大字,再不是北梁而是大梁。 称帝二十二年从不疏于朝政,甚至母妃离世也不曾有过疏于朝政。不可能在这争霸至极退居幕后,如今只有一种情况,齐王不敢想象。心中有些后怕,若是母妃在世也不会如此被动。如今皇宫之中空无一人,太子有皇后可以掌握宫中的一举一动。而齐王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父皇身体到底如何。 因为寿诞解除封禁,却是失去父皇的青睐。原先的布局被打消一空,没有想到太子非但没有因为姬玉莲入宫颓废反而趁机突起。反而自己先是被杨尘斩断红袖招,再有邢泰案。 周恒缓缓说道:“陛下病重,殿下该想想了。只要殿下登基一切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齐王闭目沉思,周瑾见机说道:“现如今太子得势,殿下不可力争。朝政一直都是殿下弱处,邢尚书涉及贪渎案,殿下六部之中只剩下工部。工部远远没有户部掌管天下财富重要,邢尚书被打入天牢,对殿下非但没有坏处,只要殿下现在斩断一切牵扯死不承认。这么多年邢尚书收拢的钱财足够殿下大举,凭借殿下私兵三千甲兵,外加巡防营将有三万亲兵。现在殿下最重要的是得到,大司马林帅的支持大事可成。” 呼吸沉重从未想过走到这一步,齐王对娘舅林燮其实一直有些看不懂。至今也不知道林燮能不能在重要关头支持,如今母妃离世真不知道林燮会不会全力支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这件事不要再提。” 周瑾不在言语,先前言论已经是在造反。虽然加上巡防营外加三千甲兵,已然不是徐典率领的禁军。每朝每代五万禁军直属皇帝,禁军一品统领非御召不得出兵。可谓是皇宫以及太平城最后的防线,再有徐典坐镇禁军谁敢言谈。 却是没有想到周瑾下跪沉重喊道:“请殿下早作考虑,时不待人,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微臣猜测八九不离十,难道殿下非要等到宫门紧闭之时不可。” 许久之后齐王缓缓起身道:“起来吧,本王会考虑的。至于张柏身后的人,不用去查了本王心中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人。”说着推开书房大门,望着天空。 “你来见本王恐怕是想在这件事上,将你择出去,好算计。卢昭不知道你们是太子的人,还是别人算计的真苦。也是时候让你们动动筋骨了。” 向着书房内的周瑾说道:“是时候动用哪一步了,让太子也吃一些苦头。本王也好确认一件事。周瑾马上要除夕了,可以慢一些让某些人过个好年。” 缓缓走出书房看着目光有神的齐王:“微臣遵旨,那......” 还未说完齐王直接说道:“如你所想都运出去,无论能不能用到都需要做准备。有些东西也是时候送到太平城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另作他用。” 向着入鬼魅般出现的吴谣风说道:“去吧,霸刀也该在江湖上出现一次了。记得在十五之前赶回来,本王也该出去一趟了。” 大理寺官员却是因为不翼而飞的数十万两白银急的恼羞成怒,只是一夜的时间邢泰私藏府邸库银多大八十万辆之多。更有在各地的庄园,各地库银朝廷还为来得及收缴突然间消失不见。身为主审官的大理寺卿郑明楼,连夜赶赴宫中请皇帝派重兵查找贼人。只见到了魏公公,魏公公只说了一句话:“调兵请郑大人到兵部。” 郑明楼现如今也算的上皇亲国戚,小女郑雅蓉晋王正妃。身为大梁朝廷少数的纯臣,不在任何一党。这也是皇帝将此案交予郑明楼的原因之一,因为主审此案者刑部官员不少,难题一而再再而三,也只能硬着头皮处理案件。只是贪渎案,户部尚书邢泰,以及朝中官员,地方官多大百余人。甚至下定决心,此案一结束就要告老还乡。 此案涉及人众极多,太子齐王的人都在其中。得罪任何一方都不是一个大理寺卿可以承担,女婿晋王萧铭贵为亲王又能如何远在晋阳,朝中更是无人。 当魏公公提及兵部郑明楼首先想到了刘策,只要将刘策拉下马或许才能将这件案子处理。离开皇宫连夜感到刘府,刘策听闻邢泰私银不翼而飞心中大惊只说了一句话:“郑大人不要急,陛下心中自有定数,需要多少人本官听候。” 听到刘策的话郑明楼心中自有苦水,什么叫不要急。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急,要等到什么时候。连夜赶回大理寺派人追查。 直到郑明楼离开刘知幸出现说道:“爹,你觉得此事是不是齐王所做。” 刘策只是淡然一笑道:“二十年的发生总归还要再发生一次。” 第一百六十章琴瑟共鸣除夕夜 太平城的除夕格外的热闹,朝臣之间比往年更加热闹一些。寻常不与人走动的官员相互商谈来年之事,尤其是得势的东宫官员往来不绝。往年门庭若市的齐王府反而显得有所冷清,唯独鲁国公刘府一如往常平平淡淡,比去年反而更加冷漠。 临近傍晚刘策穿戴整齐正要入宫参加晚宴,刘知幸尾随其后。刘知命一早便入宫,国公府今天多是些妇孺更少一人。身为五品武将的刘知幸多次请求皇帝陛下能够参加今年的晚宴,次次被驳回甚至都没有到皇帝陛下的案几。刘策登上马车看着一家人,再看看人群不绝的街道。还是与往年一般,但是在心中留着一个无人可知天大的隐秘。 刘知幸心中憋着一口气说道:“爹,还是我给你驾车吧。” 这件事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刘策便拒绝的多少次。刘策说道:“常年不在家,今年就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记住一步都不要出去,尤其是不要与任何一位皇室有瓜葛。” 两位妇人对男人间的事显得漠然,看着急切的刘知幸怎会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回太平已有一月有余皇帝一次都没有宣入宫中,吴锦拉着刘知幸的衣袖道:“二弟。” “嫂嫂我懂得,可是。”存满无奈的说道。 乘坐马车离去的刘策默默说道:“再等半年,就半年了。” 刘知幸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吴锦吩咐夏儿今夜一定要盯紧二公子。刘夫人拉着刘知幸的手就是不松,老爷出门前叮嘱很多遍一定不能让刘知幸出门一步都不能。 几人才进入院子大门关紧恕不见客,刘知幸这段时间觉得很是奇怪。夏儿从杨尘哪里带回的消息几乎没有用处,到是从父亲刘策眼神举止中看出今夜一定会发生大事。对着夏儿一笑,抱起刘小小道:“小小,二哥带你吃东西去。” 刘小小笑的傻里傻气捏着刘知幸的鼻子:“二哥你再骗我就是大头猪。” 刘知幸反手捏紧刘小小的耳朵,疼的刘小小不停的叫。一旁的夏儿掩嘴偷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二公子如此轻松了。或许天下只有刘小小能让刘知幸放下身心,也之后在妹妹身边才像是个二十岁的少年。 皇宫中准备许久的玉莲守在木琴旁等候旨意,红衣换上一身宫衣。今夜是玉莲一人独奏而不是排练的琴琵琶合奏,实在红衣身心不在曲子上,反而对花草更加感兴趣。 玉莲心平气和的问道:“红衣你说他今天会不会到。” 关心两株海棠今夜无人照料的红衣好像没有听到,转头瞧着脸庞愁容的姐姐。玉莲无趣的拨动琴弦想着一位少年,不知道在太平城过得好不好,将要迎娶的新娘会不会很好。乍然一想,杨姑娘是一位好姑娘,除了泼辣一些一切都是很好的。 不知道何时忧愁不断,一首曲子练习许久才得蕴意。才弹奏一半值守太监匆匆赶来,红衣立刻提起精神。红衣瞧着这位年纪轻轻已经小主官的小李公公,喊道:“小李子这么快就来了。” 小李子有些着急的说道:“红衣妹妹,玉美人准备好了没有,那边有点急。” 红衣装着没有听见的样子,靠近小李子打趣道:“这是怎地,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小李子憋得满脸通红,红衣越发觉得好笑。在宫中也就这位小李子有趣些,别的的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其实小李子也比较承蒙,就是说不过红衣。 只见一袭白衣的玉莲走出殿门,身后两位侍女抬着双雀琴。上前几步道:“小李公公时辰到了吗?” 小李子回礼道:“回美人,方才魏总管将美人的节目提前了,排在了第一位。还请美人随奴才快走几步,耽搁时辰就不好了。” 走出青林宫上了步撵,看着一层层高墙玉莲心中愈发沉闷。内心不免更加紧张,如果今夜见到刘知幸会怎么样。双手被丝丝寒风吹得有些发硬,稍稍握紧拳头。 临近太和殿忽然看到一位黑甲持枪将军,玉莲紧紧闭上双眼。随即喊道:“停下。” 带队武将顿时停下脚步拱手施礼,玉莲带着红衣缓缓靠近道:“大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皆在不言中。 刘知命缓缓抬头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玉莲立即后退一步,十分沉重的喊道:“末将参见玉美人。”玉莲顿时一愣,无论怎样也没有想过再次相遇居然会是这般模样。 玉莲轻声说道:“大哥他还好吧。” 紧紧握紧拳头的刘知命只回答一句:“挺好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莲入宫谈不上对不起刘家,只怪刘家没有保护好未来的儿媳。 两人相视久久无语,刘知命突然问道:“玉美人在宫中可好。” 淡淡一笑,看着神情紧张的刘知命,心中多了一份温暖。在冷冰冰的皇宫中来之不易的一句问候,宛如寒风中一堆火焰。脸庞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我还好,大哥不用担心。夫人嫂嫂还好吧。” 放松身心刘知命笑容温和许多,心中多是愧疚。从进入刘府那天起都是当做一家人,虽然玉莲有自己的事要忙碌,每日都会回到刘府当做家。从刘策到府中仆人,都将这位外来的姑娘当做自家人。 玉莲进宫以来无论按照礼制还是血缘,都没有机会入宫,尤其是刘夫人入宫又是什么。数月宫中没有消息,宫外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寒风中两人话极少,小李子看看时辰上前赶紧说道:“美人时辰到了。” 回头看了一眼小李子,向刘知命施礼道:“大哥我先进去了。” 刘知命躬身一拜与身后一众将士道:“恭送美人。”双手紧紧握紧拳头,有的只有无奈。 乘坐步撵缓缓道太和殿下,玉莲回头看着广袤的广场满是心酸。天上半月朦胧,星星点点。就像如今的自己,一轮被黑云遮挡的半月。满天星辰一说我笑,唯独半月孤寂。 身后跟着红衣走进太和殿,好似天下众生只有一人走在世外。 高坐皇帝喜笑颜开,陪坐皇后娘娘目光盯着走来的玉莲。满朝文武相互交谈,皇室纷纷相互敬酒。 走进坐席唯有一双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玉莲身形,玉莲觉得浑身不自在。太子眼神极为怪异,玉莲多次躲避不敢看一眼。静静坐在下位等候开宴。 双手挽袖时不时看向与人交谈的刘策,再而转头看去低头不语时不时看来的杨尘。从未觉得世上还没有如此不自在的地方,念起一瓣蜜橘放入口中,有的只是苦楚,不知甘甜。 魏公公张开嗓子喊:“开宴。” 两位侍女将双雀琴摆放在大殿中央,玉莲向皇后点头示意走到大堂中央一曲:《畅天游》 琴声响起只有助兴少有人看向弹琴少女,唯有三人看向大殿中央女子。太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发出冷叹,转而向着身边大臣接应。一切平平无奇,好似与往年没有异常。 太子时不时看向今日滴酒不沾的父皇,转而看向同样关注父皇的齐王殿下。琴声入耳糟在心,举着酒杯走到大殿之上说道:“今夜父皇不胜酒力,本宫代为饮之。”一饮而下。 皇帝脸色枯槁微微发笑,皇后上前一步搀扶皇帝起身。皇帝站起身手中玉杯持在胸前:“朕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诸卿畅饮。”皇室依旧在场的国公侯爵,纷纷起身跪拜。 不由得重重咳嗽,伸手捂着口鼻眼观四方。尤其是看着身边的皇后以及,下位的太子齐王依旧次席而坐的林燮。环顾一周从容坐下,不在有任何动作。 玉莲轻抚琴置身事外,身前无人。诺大的太和殿不知一丝温暖,一曲毕。缓缓起身走到坐席闭目不语,不管发生什么事只作不见不听不知。红衣在后少见的安静站立,多有担惊受怕。 忽然听到皇帝缓缓叫道:“山阳候。” 年过半百的老人心中一愣走出坐席,心中茫然。在坐皆知今日总归要有出头鸟,身体显得孱弱的走到大殿中央听候。 皇帝双目盯着山阳候:“朕听说遂州今年的收成不错啊。”顿时不止是山阳候,在坐的各位公侯皆是心惊胆战。今天能收到皇帝邀请的大臣以及皇室,多是当年跟随皇帝的旧臣。 二十年来风调雨顺少有受罚之人,今日听到皇帝第一个将山阳候叫出所有人纷纷低头。掌管太平岷山军帐杨成明正二品武将,蓝山伯。紧紧握紧拳头,既然山阳候被点名哪能少的自己。 山阳候恭敬回答道:“回陛下遂州今年的收成相比别州还是不错,比往年就差的多了。”心中后怕不已。最近贪渎案正直火热,虽不曾在朝中收取贿赂。在遂州万亩良田,依旧各部孝敬实在是不少。大理寺开开堂以来,已经销毁不少。 皇帝没有直接点名而是说道:“那就好,都是老人了。谁家没有几个惹事的小辈。山阳候今年多大了。” 山阳候心里咯噔一下苦笑道:“微臣今年五十有九,年后六十。” 随意敲着龙椅说道:“时间过得真快,朕比爱卿要小两岁这身子啊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都到了修养天年的时候了,看着当年的老人们都还在,朕打心底高兴。实在是可惜,朕的这身子饮不得酒喽。想想当年大碗酒大块肉的,想想都痛快。” 立即应和道:“陛下还不老,千年万年。” 皇帝顿时哑然失笑:“老了,老了,还千年万年。这个天下总归还是年轻人的,咱们这把老骨头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朕有时候挺羡慕平王兄的,喝喝茶,看看孙儿的。”脸上一副笑容。 平王带着笑容说道:“陛下过奖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新人寄来老人走 满朝纷纷低头不语,多是老人。尤其是刘策回头一看今年除夕夜与往年不同,多是当年的老人。皇室中齐王太子已经算是年轻小辈,甚至赵王都不曾到场 太和殿寂静无声,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山阳候的发话。总所周知山阳候支持的是齐王,曾经跟随林燮多年的老部下。兰山伯杨成明亦是长风军出生,在场多数武将皆是掌握实权在朝武将。 转而看向丞相王安静坐一言不发,好像多是在看武将的笑话。文臣多是不怀好意的看着山阳候,文武相争一直是朝堂千古不变的格局。战起武压文,太平盛世文压武。 正当文臣看笑话的同时,皇帝突然问道:“荀爱卿你说呢!” 身为中书侍郎的荀思展顿时一愣道:“陛下说的是,微臣今年才五十有二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为了大梁这把身子骨还得多看小辈几年,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啊。” 丞相王安咧嘴一笑:“老狐狸。” 太子安坐看着一位位大臣走出,人人回答滑稽。皇帝回答提问相差不多,总归就一句话你们都老了。听这大臣与父皇的对话不由的觉得滑稽至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将为了证明还年轻居然当场打了一套拳,惹得满堂大笑不已。 坐上的皇帝精神饱满还要硬是一首助兴,最终还是双裳作诗一首。唯有齐王一人避而不言,尤其是年纪不小的林燮的至始至终不曾开口。临近末尾刘策起身,依旧不曾开口转而看了一眼安坐的玉莲存满无奈。 新年钟声想起皇帝缓缓起身,大臣纷纷离场剩下一人殿中独坐。 皇帝皇后离去许久玉莲才缓缓起身离开,才出大殿刘策却是丞相王安相伴与太和殿外。一众大臣三三两两相伴离去,玉莲不见有人相遇。正要登上步撵,刘策向着王安行礼,两人相别。 刘策快走几步,玉莲停下脚步。转头向着身边侍女示意离去,见到身旁无人才靠近刘策轻声喊道:“玉莲参见老爷。” 十分无奈的刘策立即阻止玉莲行礼,按照礼仪应当是身为臣子的刘策行礼才是。正要称呼忽然改口道:“微臣承受不起美人大礼。”玉莲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策看着面容憔悴的玉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边少女不再是府上的儿媳。甚至不知道该是以什么身份面对少女,许久之后说道:“美人可随本官一起走一段路。” 顿时玉莲有些不知所错,内宫之人与外臣相近乃是宫中大忌。刘策能够看出玉莲的顾忌,转而说道:“没事的,老夫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怕他人乱说,只是长辈说一些家话。” 玉莲轻轻点头。 刘策说道:“家里不是外戚你总归不是刘家的女儿,进宫不容易。在宫里若是遇到一些难处,不要怕。是刘家没有福气,玉莲老夫虽然不能出入后宫。在朝堂说些话还是管用的,,有难处可以说一说。” 一时间玉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轻轻咬着嘴唇道:“老爷现在挺好的,和红衣一直在青林宫没有别的事都不离开,没有什么事的。”沉默许久之后轻轻问道:“他现在还好吧。” 将要走下台阶刘策停下脚步说道:“知幸这次回来长大了不少,一直在家里很少出门。陛下将天水王嫡女杨洛许配给知幸,杨家女儿玉莲你是见过的。” 低头细语:“我知道的,小洛是个好姑娘。能娶到小洛是他的幸运。”眼角泪水欲滴,眼眶红润。 刘策看着孤身一人入宫的小姑娘无依无靠,对于玉莲的身世一早便了然在胸。家中几乎没有亲戚,在桃花村其实也是外来户,祖上也差不多到什么。唯一算是娘家之人也有黄渠卢氏,而对于卢家所做刘策实在是愿意多说,或许玉莲心中清楚。 天下苦命人极多,玉莲入宫其也算不得多苦。刘策更多的是心酸,玉莲入宫几近半年之后黄渠始终没有任何动作,那一日与刘知幸商谈起也有所了解,至今也才不多黄渠卢氏到底要做些什么。 “玉莲既然做不得刘家的儿媳,可愿意认我这个义父。”眼神真挚。 玉莲立即要下跪却是遭到了刘策的阻止,玉莲满眼泪水道:“义父。”刘策轻轻扶着玉莲。 战争多年杀人无数的刘策眼中不免有了泪花,轻轻拍着玉莲小手道:“好了,好好活着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宫中有些事你应该是有过听闻的,再等等,义父尽最大的能力求一份旨意。” 对此玉莲也有所听闻,早段时间皇帝到青林宫深刻感到陛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今天能精神百倍是真的百倍。 如星星般明亮的双眸看着刘策说道:“义父。” 深知身边小姑娘心中的苦楚,对玉莲是打心底喜欢。出生随不是那些大家闺秀,从进入刘府开始也不是攀富贵。这一点刘策能看出,卢氏酒楼虽然有着老掌柜,其实多是玉莲在经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那个混蛋儿子,家中也没有长辈,谁不想找一个好归属。 刘策说道:“好了,回去吧。就在青林宫好好活着,不要多想。义父就先走了,外臣不能在宫中多留,若是有机会让吴锦入宫。” 笑着正要离开,玉莲突然说道:“义父,你就让他忘了我吧!义父你是知道的......” 刘策没有搭话微微一笑已经说明了一切,玉莲看着刘策远去上了步撵看着沉闷的红衣道:“回宫吧。” 皇宫之外齐王与林燮相伴而行,一直走到宫外齐王问道:“舅父父皇今日所说。” 林燮只管往前走没有答复而是说道:“殿下应该多想想,从北镜回到太平之后到底哪里做的不如太子。至尊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坐稳那个位置。” 齐王一愣不在搭话一同与林燮相伴而行,脑海中沉思舅父所说。到底在哪里做错了,会变成这种局面。若说将姬玉莲送入宫中是一个错误,那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更多还是在朝堂所做,到底是怎样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朝中武将多是想要推辞齐王,而文官多是扶持太子,其中差距谁人能说清楚。 正要上马车林燮突然说道:“治理一国并非刀枪棍棒,一国强盛盛于民而非兵强马壮,那样与北方蛮子有何区别。” 齐王听从教诲,林燮登上马车掀开车帘道:“殿下该做些准备了,开朝之后会有一大批老臣尤其是太平城附近掌兵的老将会辞退。多于朝中文臣多走动,少在武将中来往,能不走哪一步就不要走那一步,当年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老夫不想看到又一场血雨腥风。” 齐王躬身相送问:“舅父教我。” 只说了三个名字:“王安,周英祥,刘策。” 东宫围绕这一群老臣,太子恼怒至极,闭门不见。门外一众老臣各持所职,多是六十岁以上的老臣。不曾离宫反而跟随太子进入东宫,太子妃无论说什么诸位大臣依旧不愿离去。 书房中太子沉默不语,周恒手中拿着一个账簿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太子问道:“周恒父皇的意思很明确,年后必然有一大批老臣需要辞退。这群老东西占着位置不挪早是朝中的弊端,现在看来父皇这次是下了狠心。” 周恒说道:“殿下此次陛下做的如此快,可想到了些什么。” 顿时眼神炽热的盯着周恒不敢说那句话,最近一段时间皇后也多次与太子说过皇帝的身体。若不是周恒一直压着太子,一早便要去问御医。此时听到周恒的话,双眸通明显然是想到了。 “殿下想的没有错,陛下如此做是要为新君除去一些后患。再者在朝的上六十岁的老臣也并非多是无用之人,其中也有几位占据要位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新君登基之后再次启用,此人必然会忠诚与新君。现在就要看殿下想要怎么,又该怎么做了。” 太子闭目沉思顿时恍然大悟,周恒接着说道:“殿下现在用不着出头只需要等着,也不该有一定要相助,也不一定拒绝的彻底。现在烦恼的应该是齐王殿下才是。” 猛然起身正要开门周恒阻止道:“殿下想好了。” 忽然停下脚步,周恒接着说道:“有些事殿下应该是想想了,相比外面不止是老臣也该有老将。武将与文臣不同,殿下心中应该有杆秤。” 轻声问道:“真的非要走哪一步。” “殿下难道认为不走哪一步,能够坐上那个位置。”言语中激进。 只是问道:“武将中有谁。” 周恒毫不忌讳的答道:“宫中禁军统领徐典,得一人得一城。城中巡防营可平民愤。掌天下之兵兵部尚书刘策,与丞相王安一般不会相助任何一人却是至关重要的一人,只要殿下顺利登基会忠心。现在殿下应该在意的还是山阳候,此人最该走下去。书房外兰山伯李成明值得殿下招揽,可相帮,虽然是长风军出生却与齐王走的不近,现在应该还在书房外。 太子停顿片刻推开房门看着一众老臣熙熙攘攘,面带笑意一个个扶起身。太子妃走上前靠近太子两人相伴,真龙伴凤。 第一百六十二章辞呈百封言欲止 御书房老皇帝慵懒的躺在木塌上,一层厚重的貂皮毯包裹的严实。魏公公守在榻前盯着火盆,生怕皇帝陛下受风寒。 昏昏沉沉苏醒靠在软枕上看着魏公公说道:“今日初几了。” 魏公公说道:“回陛下今儿已经十六了,奴才见陛下睡得香甜不敢叫醒。朝中太子殿下主持早朝,一切都很顺利。”说着将一方精致的木盒放到皇帝身边,低身撤下。 皇帝打开锦盒上面多是除夕夜点名,一封封辞呈摆放在貂皮毯上。魏公公等候皇帝发话,皇帝却是挑选的看了几眼将取出几封辞呈递给魏公公说道:“这几人除外,其余人一概同意,将笔墨取来。” 当天深夜大梁朝堂前所未有的震动,除丞相王安,礼部尚书金然,翰林院学士双裳,中书侍郎荀思展,大司马林燮,兰山伯李成明之外数十位老臣一概在奏章上朱批大大一个准字,加有皇帝宝印,再无回旋余地。反而未曾递交辞呈者人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将近六十高龄的老人。 总所周知这批老人占据要位却是心力不足,多是朝堂浑水。诸多朝臣没有想到皇帝陛下毫不犹豫将递交辞呈者全部批准,剩余几人非但没有没有说些什么。对于消失的辞呈魏公公只说了一句话:“没有见到。” 齐王府以及东宫多是年岁不小的老臣,事已到此已经可以说是回天无力。更多是为家中小辈求一个官身,有爵位在身者还好一些。那些混迹官场一身不曾获得爵位者,家中少有才子。 直到现在诸多老臣才深刻知道王安广开科举,无形中斩断了世家豪门的晋升之路。十多年间寒门出生的高官遍布大梁各地,尤其是在各地州郡,各家虽有封地实权被一层层剥夺,回归中央。 监国太子选择姓的面见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其余老臣实在是没有心力。那些老人或者当代家主会说什么话,心中了然甚至还未张口已经清楚心中再想什么。无非是求陛下将辞呈撤回,退而求其次让家中小辈能顺势顶替官职。 早做好准备的太子没有想到父皇会来的这么快,当天深夜宫中太监带着辞呈分批去往各大朝臣家中收缴官印。来的突然让太子萧殷措手不及,闭门谢客。 周恒坐在太子对面,斟满热茶递给太子说道:“殿下何必为这个消失糟心。” 朝中罢免三品以上有五位,四品官员文武相加多达二十余位,四品之下就更多了。如果这是小事,那么大梁还有什么大事。太子萧殷重重吐出一口气,茶水滚烫一口入喉不知灼烧。 “这还算小事,都是忠心耿耿的老臣,你让本宫如何处置这些人。多是一个家族的老人,甚至还是一家之主。只说安抚这些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还要帮着让每一家不败。离开这些老臣的支持,本宫将失去一大助力。” 周恒端起茶壶再次为太子斟满茶杯认真说道:“如果这已经算是大事的话,殿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可要更加用心了,以及之后的事。” 顿时太子心神一怔盯着周恒,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周恒将翻滚数次的茶叶取出,放入新的茶叶说道:“多好的茶多煮几次总会失去原有的香味,想要品一杯香茶还需要填入新茶。老臣辞退总归需要新人顶替,如今朝中多是空席殿下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才是陛下想的,什么是陛下想做又不能做的,还是不能做有必须要做的。” 一团为什么反而让太子心平静下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父皇(陛下)是要为新君做准备了。” 周恒接着说道:“殿下现在一定要少于吏部周大人相近,反而要与一些有真才实学苦于无晋升的官员多交谈。” 顿时恍然大悟的太子正要吩咐下人安排年礼,周恒说道:“殿下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这是他们的机会也该让殿下看看那些人是否有真才实学。也不必拘泥与久不得晋升之人,在外的老臣家中也有不少俊彦,是值得殿下重用。微臣可向殿下推举一人,说不定会在重要关头相助殿下。” 太子好奇的问道:“爱卿请说。” 周恒眼神认真的说道:“刘策长子刘知命,此人常年在禁军中值守。对与宫中地势了解少有人能比,若是。”沉重的看了一眼的太子接着说道:“必然会是一大助力。” 双目盯着周恒,好像无论是太子还是齐王想到了兵部尚书刘策,以及长风军一营主将刘知幸,唯独没有人刻意想起鲁国公世子刘知命。好像从小到大都是文静的武将,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看在眼中大大事。即使这次跟随刘策平定三州叛乱,也是中规中矩,朝中一如刘氏门风,极少与百官交涉。 太子没有想到周恒所说之人竟然会是刘知命,禁军统领之一,大统领徐典麾下一员大将。武艺算不的禁军中徐典之下最强者,中规中矩必然会是第一人,显然不会被他人所用,陛下时刻也不会如徐典一般死气,只听从皇帝一人诏令。 口中默默喊道:“刘知命,刘知幸,张柏。”三人的名字,周恒平静如常。 锦园张府。休幕才结束,刚开朝发生这样的大事,对这位做官不就的年轻官员是一次上天赐下的机缘。可惜在张府上多了一位酒鬼,年后十多天,两人相伴走过一次昆凌山庄,见过先生之后多是在府邸饮酒。好似已经成为习惯的夏儿,总会在夜幕降临之际带着府上仆从驾着马车来到张府。 张柏几杯烈酒下肚已经不胜酒力,听闻刘知幸被皇帝赐婚打心底为刘知幸高兴。原先对刘知幸的多处厌恶反而觉得这位同龄人好感居多,终日饮酒能说些什么唯有一人矣! 一口饮尽杯中酒说道:“张柏你说。” 哪里知道说些什么的张柏只能盯着夏儿,明知道二公子终日宿醉又能说些什么。婚期将近府上整日忙碌,刘知幸终日在张柏府上宿醉。操持婚宴的大嫂吴锦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刘知幸始终是这般模样。唯独张柏一人知道现在的刘知幸在做些什么,尤其是刘知幸麾下郑水新褚翰林掌握的莲花帮几近掌控整个徐州江湖。 只等待一个机会,万万没有想到还未动手许多人被皇帝一份辞呈断送仕途。许多计划只能作废,唯独后手莲花帮还在查询黄渠卢氏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刘知幸起身说道:“张柏我大婚之后只能离开,没有几天了。我会让水新留下二十四熬鹰,已经徐州的莲花帮交给你,盯紧卢氏必要的时候动手有二十四熬鹰所在未必怕了江湖。” 怎会不清楚刘知幸是什么意思,两位少年多日商讨指的出一个结论,大梁将会有一个极大的变动不会太晚。或许很早,凭借张柏现在的势力未必能做些什么。但是有莲花帮所在必然能太子一方多做一些,如今更是知道江湖一直是太子的弱势。相比齐王有着霸刀吴谣风,太子到底有何人至今无人可知。 一代宗师江湖怎会轻了只会更重,吴谣风所掌握的江湖势力一直是江湖上秘密。莲花帮始终无法破解,刘知幸的试探也未曾找到吴谣风武功的来路到底是属于江湖何处。 张柏说道:“刘兄放心,既然有熬鹰与莲花帮能做许多事了。在此拜谢刘兄,有莲花帮作为筹码太子那里想必能做许多事。” 刘知幸没有忌讳的将手中的两枚玉佩抛给张柏,说道:“这是莲花帮最高等级的信物,远在帮主之上,只有凭借这枚玉佩才能调动二十四熬鹰。请张兄收好,另一枚玉佩如果有机会的话送给她,算是我刘知幸最后一件礼物。” 紧紧握着两枚不同的玉佩,张柏沉重一拜。刘知幸这才大步走到夏儿身边说道:“夏儿姐姐我们走吧。” 走出张府夏儿好奇的看着二公子,从初三开始没有一日不是不省人事的二公子今日显然没有任何醉意。两人双双登上马车,刘知幸笑着说道:“夏儿姐姐还好奇,我今天怎么没有醉。” 夏儿好奇的眼神看着:“二公子你一直都是装醉。” 刘知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还有三天,那件事也是时候做了。夏儿姐姐辛苦一下,一会儿先去一趟杨尘府上,顺便也该看看了。” 皇宫中闭门不出的玉莲依然弹奏一曲未曾完成的曲子,红衣一直很好奇姐姐到底弹得是什么。每日枯燥的写谱,又好像姐姐每日所弹皆不同,从不会看一眼曲谱。 已经写谱胜似抄书,只会写的更多不会减少。终于放下笔的红衣问道:“姐姐这首曲子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这都写了好几本了。” 玉莲松开琴弦道:“一直没有感觉,始终找不到旋律。灵感千变万化,无论怎样都能编成一曲,有好像次次都不对。写谱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在弹奏一会儿。” 红衣才离开皇帝一人走入殿内,玉莲正要起身皇帝阻止道:“继续,朕休息休息。” 坐在木琴旁已然是那首普通的曲子,不知不觉皇帝躺在床榻上安然入睡。玉莲上前盖上棉被守在床榻旁侍候,看着安然入睡的皇帝气息沉重。有些明白刘策所说,不免想起了爹爹。 深夜将令皇帝才缓缓睁开眼睛,玉莲立即下跪不敢言语。皇帝说道:“你去休息吧,朕这几天劳累,也只有这里安心就不走了。” 十分拘谨的玉莲,看着憨然入睡的皇帝心神警惕,没有想到陛下会留下过夜。 第一百六十三章拳脚相加闯红楼 繁华的太平西市人来人往,今日大梁贵公子出现的比较多。十六个年纪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五。领头的却是两个更为年轻的公子哥,一如当年太平四公子闹事身后少不得护从,至今日生死浩荡,每个人都是大名鼎鼎的公子。 曾经有过一次无聊的闹事,单纯的因为两个字大打出手。至今依然在读书人中口口相传,“公子”二字雅事文人的共称。独独被四人硬生生夺走,反而成了纨绔子弟的统称。尤其是在太平城,听闻某公子出现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市井无赖恶霸都不在称呼什么大爷,更喜欢在姓氏之后后缀公子。当年太平四公子名声才起,引起太平城一众学子的辱骂。年少无知的刘知幸还好,只认还是一位读书人,初到太平城的杨尘尤其被人骂的凶狠。四人一怒之下找到那位读书人,除了动手还能干什么。硬生生将公子二字从读书人身上剥下,至今读书人更愿意自称学子。 跟在杨尘刘知幸身后的竟然是被吓破胆的李长河,而在李长河身后的一群名声一个一比一个大。多是家中次子,没有资格继承家业,怎就不能潇洒一番。其中三位刘知幸大小的玩伴,才有听闻二话不说便赶来,倒不是说武艺高强,而是就喜欢凑热闹。尤其其中不少人不曾习武,但是人多势众,胆子哪能小了。 再说现在太平四公子两人,加上一个李长河就是大半个的太平城,能有什么可怕。若是不怕惹事大了,怕是大半个太平城齐聚红袖招,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十六人一字排开,刘知幸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手中花鸟扇与杨尘并肩而立。李长河打心底想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区区一个红袖招罢了,李家嫡子还真的不怕。别说平民百姓,就算达官显贵说三道四随便说,李长河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说不定还要学一学刘知幸打上门去,要是想要反手就要问问老子李山海了,可不是人人都是刘知幸杨尘。 李长河年纪不大胆气不小,有种两军相对先锋之相:“刘兄杨兄,小弟我来打前阵,小小的红袖招罢了。” 刘知幸摆摆手说道:“打什么头阵,本将军大婚将近还不得趁机出来享乐。以后说定家中悍妻,再没有机会贪图享乐。李长河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整天打打杀杀的,哪里有国公世子风范。” 此话一说众人投来奇怪的眼神,尤其是杨尘黑着脸。刘知幸的妻子是谁,众人心知肚明,正是杨尘的小妹杨洛,刘知幸无奈的一笑而逝大声说道:“各位今日一切开销,又我来付账,就当是大婚之前的最后一次狂欢。”说着大步走进红袖招。 红袖招内莺歌燕舞,见多了文人雅士,也习惯专门找姑娘的浪荡才子,更有风流公子。各色人屡见不显,唯独今日出现的一大批太平城出了名的公子哥让人眼前一亮。这群美名其曰的公子多是春林楼的贵宾,少有人来这红袖招。都觉得这里的姑娘俗气,不懂风趣。 才进门打扮精致的女子上前还未说话,已经遭受毒手,重要还不是一人。除了刘知幸杨尘李长河三人,纷纷寻找自己的玩伴。顿时优雅的红袖招让人有种进入春林楼的感觉,李长河一脸无奈。 风月场所也并非全是一种,李长河不喜欢红袖招这种温雅之地来的比较少,怎不懂的规矩。这群公子哥自然也懂得,无非是觉得刺激罢了。强抢民女做不得,到了红袖招无非就是花钱而已,再说几十两银子算是个钱。 李长河大声发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如此静雅的女子,春林楼自从静倩姑娘被杨尘带走,楼中的曲子一落千丈。使得更多人喜欢来红袖招听曲,春林楼更热衷编舞美人。 说着盯着位居中央的红袖招花魁手抚琵琶,乐呵呵说道:“今天你就是公子我的了。” 见到李长河二话不说直达中厅,毫不顾忌的掀开纱帘。不出所望身姿曼妙的女子,样貌怎会差到哪里去。杨尘不满意的说道:“李长河这小子眼尖,抢了老子的风头。”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刘知幸随便找地方坐下。叫上一壶美酒,一人寂静众人乐。雅致的红袖招顿时变得污秽不堪,一点都不笔春林楼差到那里去,吴年从小与刘知幸长大的玩伴,行为不举被听曲中年人斥责,吴年抱着年方十六的少女一脚将中年人踹到在地。对此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把将不情愿的少女抱起嘴上说着:“老东西。” 不止是吴年,杨尘顺势登上三楼,李长河因为花魁已经与人起了纷争。红袖招管事第一眼看到杨尘一直压着,如今的红袖招生意火热,实在不想惹事,只能委屈这些姑娘。 刘知幸走上前盯着一位管事说道:“都是来享乐的,难道红袖招不收银子。” 管事的女子反驳道:“这位公子红袖招与别的楼不同,还请亲自让诸位公子们住手。” 话音未落整个红袖招已经乱作一团,负责管理各个楼层的管事带着大批护卫出现,李长河暴脾气顿时升起,非要搂着女子上楼。瞧着围上来的护卫,李长河向着刘知幸看了一眼,对着最近的一人拳脚不断。 二楼乱作一团,一群公子哥大大出手。红袖招护卫虽说有武艺在身,可是这群人哪位家中长辈不是位居朝中要职,或者是太平城肱骨巨商。身世没有一个简单,没有主管发话谁敢动手。 从四楼穿着华丽三十左右的女子在混乱中走下,一眼便看中刘知幸。这些太平城纨绔并非不懂事,一些不可逾越的规矩没有人去触碰,除非有人领头。尤其是其中几位,怎会不知道红袖招的靠山。 刘知幸手中拿着一坛美酒在人群中穿行,杨尘已经登上四楼惹得多人只能离开。到了现在怎会不知道这群少年分明就是找事,杨尘走到五楼楼梯口被数名护卫拦下。 一位五十多花白头发的老者恼怒的推开的房门,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杂种,打扰老子的听曲。”显然是衣衫不整。 老者的出现到是让杨尘觉得有些意外,分明这红袖招与春林楼做的勾当能差到哪里去。不去理会挡在楼梯口的护卫,向前走了几步。手中拍打折扇:“赵大人好雅致,想不多能在红袖招相遇真是缘分啊。” 刚被一份辞呈了去官职的赵大人,位居中书省四品官员。见到杨尘显得有些虚,朝廷高官出入风月场所一直是大忌。现在虽然没有了官职,该走的流程还不曾结束。依旧还在编制之中,被杨尘碰到一旦事发可不是告老还乡那么简单了。 赵大人掩面想里面走去,杨尘说道:“赵大人这才几天未见就不认识我了。” “世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本官闲来无事听听曲子。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世子殿下,说来惭愧。”面带笑容说道。 杨尘不在意的“哦”了一声,继续向着楼梯口指着五楼说道:“方夫人不想见见本公子。” 楼下刘知幸看着不少客人丢盔弃甲的逃出红袖招,不觉得奇怪。管事走进刘知幸,整个红袖招一片安静,向外走的人依旧不少。刘知幸痛饮一口说道:“方夫人到现在了还不出来吗?” 管事直接了当道:“刘公子可知道红袖招幕后人是谁。” 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直接说道:“知道,不知道我来红袖招干什么?有些人啊,既然做了就有担当。每一笔我都记在这里,不会放过。”指着心门。 直接跨过管事顺着楼梯登楼喊道:“来之前说的好好的,现在都怂了。” 发狠的李长河听到刘知幸的声音放声道:“兄弟们干活了,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咱们可是事必亲为的代表啊。” 一群富家公子既然来了就知道干什么,来之前刘知幸杨尘句句说的清晰。能走到这里的人谁还怕,无非是装作不知道都推到刘知幸杨尘身上。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既然现在有人抗当然就不怕了。 刘知幸登上四楼看着杨尘与数名护卫对持说道:“杨尘方夫人就在楼上。” “不会有错,方夫人多日未曾出现。最后一次出现就在这里,五楼非是方夫人嫡系不得上楼。” 刘知幸微微一笑道:“那还等什么,上楼啊。”身后多是贵人,目瞪口呆。红袖招近几年定下的规矩无人敢破,今日终是要有人登五楼了。 为首的护卫头领说道:“二位公子非要闯楼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不然呢!”同时出手,数名护卫的功夫不弱。刘知幸杨尘一时间既然无法登上楼梯半步,随即刘知幸重重一拳砸出将一人打到在地一脚踹下楼梯。其余几人见机不妙纷纷拔刀,不过是红袖招的护卫,杨尘有些意外。 这几人是把好手,面对几人的围攻杨尘刘知幸出手极快。短短几拳将几人打到在地,刘知幸拍了拍袖口走上五楼。五楼说是五楼其实只能算是阁楼,只有三间房屋。 杨尘喊着:“方夫人,方夫人。” 重重一脚踹开房门,不见一人让刘知幸觉得奇怪。杨尘走进房间没有看到一个人,甚至没有一点动静。两人走进内屋顿时发愣,方夫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动静,刘知幸看着地上的酒杯。杨尘探了探鼻息道:“死了。” 刘知幸看了看方夫人说道:“晦气。” 第一百六十四章佳人小将美人泪 红袖招方夫人自杀与五楼,麻烦事一个接着一个太平府彻查只好以方夫人服毒自尽草草结案。刘知幸杨尘等人不过是上缴一千两银子草草了事,整个太平城一片哗然。尤其是读书人对朝廷的不满愈发剧烈,当所有人还在斥责刘知幸等人同时,不知道何人向太平府举报红袖招藏污纳垢。竟然是一方黑帮势力,才没几天时间风头大变。 作为主犯的刘知幸一身大红锦袍骑枣红骏马,锣鼓喧天来到杨尘府邸。大婚之日门庭若市,刘知幸下马身后一大批纨绔公子哥。更有一群流氓无赖护驾,众星捧月下刘知幸盯着天水王府。 天水王府外有种沙场争锋之象,双方聚集太平混迹市井大人物。李长河相伴闯红袖招后对刘知幸杨尘佩服至极,笑盈盈挡在刘知幸身前道:“刘兄小弟做先锋。” 王府内杨尘守在闺房外,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欣喜。疼爱的小妹今日出嫁,能嫁给从小倾心的郎君,世上哪有比这种事更幸运的事。又有些伤感,最好的兄弟终是没有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时事如此,人生如故。 闺房中身穿一身红妆的杨洛对着镜子中最美的自己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白衣轻衫女子放下木梳道:“小洛今天最美了,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嫂嫂。”杨洛害羞的叫着。 守在一旁的静倩看了一眼杨洛发现白衣轻衫女子邪异的眼神,自从这位女子从天水而来处处作对。好似在这座府上无论做什么都是错误,轻声道:“夫人时辰到了。” 杨洛笑嘻嘻伸手,白衣轻衫女子轻轻拍打手背道:“哪能让新娘子亲自动手嫂嫂来。” 连闯数关才进入内院,早已经狼狈不堪一群纨绔子弟指着刘知幸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刘知幸显得有些沉默,缓缓靠近杨尘。杨尘低头说道:“知幸我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小洛是我的妹妹。如果让小洛受了委屈,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紧紧握紧拳头说道:“杨尘既然娶了小洛,就是我刘家的人。” 杨尘推开房门背起杨洛坐上花轿,望着登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趾高气昂。鞭炮声刺耳沉重,内心不知高兴还是伤悲。身边女子说道:“夫君。” 紧紧握着夫人手心道:“没事的,小洛出嫁心里高兴。小洛嫁人了,我们也该回天水了。” 鲁国公府外门庭若市一片大红,府门对面小巷一位青衫女子双眸直视。身边站着红衣女子悄悄看着富家翁模样招揽贵客的刘策,曾经很多次幻想过这般场面。红衣早早想出了去多有趣的事,唯独没有想到本该是一身红妆嫁郎君的新娘不是身边人。 红衣轻声喊道:“姐姐。” 玉莲哑然而笑不知所味,痛在心房又能如何。就在小巷不远处守着几名皇帝派遣的护卫,出宫既是出宫而不是离宫。拉紧衣袖不知所错,多想此时奔跑,不顾一切的逃离。 震天而起的鞭炮声,骑马缓缓停下的刘知幸面带喜悦。掀开红帘牵着新娘,殊不知在小巷中一袭青衣满面泪水。咫尺之遥再不相见,心心念念的新娘换做他人。 牵着红绳的刘知幸慢步登上台阶,忽然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大街对面。牵着一人心中放着一人,此间滋味谁人懂得。身后吴年推着刘知幸与一同好友大声喊着:“新郎新娘到了。” 盖头下面带笑容的杨洛不由轻咬嘴唇,深知此时夫君想念的是另外一人,再无可能的一位女子。 吵杂中府门外人群熙熙攘攘,小巷中玉莲轻轻抹去眼泪。心中深刻记得曾经的诺言:“玉莲等我,下次从南镜回来我便请求父亲到黄渠求亲。玉莲你可不要转身就不见了,你是我刘知幸的,谁都抢不走。” 那时的少年兴致勃勃口出狂言,发自内心的声音最为动听。往往诺言止于真心,败于现实。最美的情话说着有意,听着有心,分与大道两边。正如此时望着曾经给予一切的少年将军,牵着新娘走入厅堂,而哪位新娘却不是曾经许下诺言的女子。 玉莲轻轻抬脚却是千斤万斤沉重,总是没有迈出那一步。红衣双目盯着姐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靠近玉莲轻轻牵起姐姐的手冰凉刺骨,僵硬如铁。 “红衣,今天一定会很热闹吧!”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牵强的笑容最是让人无奈,红衣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一定会很热闹的,二公子那样一个爱闹腾的人,今天怎么能不热闹。如果是......”没有说出本该最该是的话,红衣沉默望着对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遍地一片红。 初春寒风依旧,高空挂立骄阳已然不当寒风刺骨。玉莲浑身发抖,紧紧握着红衣的手心:“我们走吧!” 正要离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东家,东家。” 回头卢小钊趴在房顶上还有一位年轻人,玉莲看着这位影响中剑术最高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两人才落地立刻便有两名护卫拔刀挡在玉莲身前,卢小钊卢林止步。 玉莲看着熟悉的两人,不知道如何出现在这里。这次出宫极为隐蔽,整个宫中只有皇帝陛下知道。“没事是熟人,放心我不会走的。”两名护卫这才让开。 卢小钊见到护卫让开这才大步靠近,带着怒气道:“东家我带你过去,谁敢拦在我打谁。现在没有剑也不怕。” 许久没有拌嘴的红衣撅着嘴道:“就你,人家打个喷嚏小心把你吓跑。” 盯着玉莲许久卢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对于卢氏的谋划只从爷爷哪里一知半解。看着玉莲说道:“将军一直都没有忘记姬姑娘,在南镜每当提起姬姑娘都会很高兴。期盼着能早日回到太平,家书每一封都仔细收藏不敢丢弃。” 听卢林说着真切,玉莲泪水缓缓从脸颊划过。卢林紧接着说道:“姬姑娘写的那封信将军收到了,红袖招......”正要接着说下去,玉莲立刻打断。 红袖招方夫人之死走出宫门已经听说,如今的红袖招闭门,不知道太平府会如何处置。至于幕后人齐王能做些什么,与局外人又有什么关系。红袖招的事,玉莲觉得出气的同时又觉得方夫人可怜。同是人不由己的女人,谈不上对与错,更多的是无奈。 说道:“卢林我知道,你帮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做傻事。只要他好好活着,成亲了一定要对小洛好。小洛是个好姑娘,他们幸福我也会高兴的。” 两位护卫相视一眼,上前说道:“美人该回宫了,回去晚了陛下会担心的。” 斗嘴的两人停下同时看着玉莲,玉莲说道:“红衣我们该走了。” 还有好多话没有说的卢小钊顿时着急的说道:“东家夫人说酒楼是东家一手经营的,从现在起酒楼就是东家一个人的产业。师傅一直想改名字,多次提起东家,请东家赐名。” 玉莲呼出一口气想起曾经一幕幕道:“桃花,始于桃花终于桃花。” 两名护卫挡在四人中央,寸步不让。卢小钊笑着道:“东家小钊记住了,回去就将酒楼名字改了。师傅一定不会阻止的。” 玉莲走出小巷登上马车望着曾经以为是家的国公府,说道:“我们走吧。”马车缓缓向着皇宫行驶,心儿越来越近。 国公府二公子成亲整个太平城豪门齐聚,皇帝陛下下旨由宗人府亲自操办,规格礼仪只在皇室之下,对于次子已经是极大的荣殊。国公与异姓王联姻大梁开国第一次,齐王人未到重礼相赠。 太子的出现被刘知幸看在眼中,婚典结束太子与刘知幸举杯痛饮,已然是招揽。刘知幸依旧是模棱两可之间,太子不曾强求有的只是祝福。让刘策觉得奇怪的是今日的太子,始终与长子刘知命长谈,多是一些宫中警戒,军队调度。刘知命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太子喜笑颜开。心中深刻认识到周恒所说,刘知命不是死板之人,不会忠于任何人。正如刘策一般只忠诚与皇帝,忠诚与大梁。 天色微黑主客相继离场,刘知幸才轻松许多。突然发现高小龙,郑水新,褚翰林三人一直守在一旁。刘知幸走上前拍着褚翰林的肩膀说道:“你们辛苦了。” 褚翰林说道:“将军,你既是十三营的主将也是我们心中大兄弟,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一时间刘知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褚翰林郑水新建立的莲花帮其实刘知幸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当初只是张柏谈起黄渠卢氏一个建议,徐州莲花帮依旧没有动摇卢家的根基,好像卢家根本就不在意江湖事。莲花帮的存在没有帮到分毫,却是为太子做了许多。尤其对张柏而言是一个大礼,没有人能查到的事皆是出自莲花帮。 当回头卢林与卢小钊出现,刘知幸对着卢林淡淡一笑。很多事非做不可,但始终不愿让卢林两难。卢林又何尝不知道在徐州发生的事,十三营以及褚翰林的手段卢林怎会不知道。 卢林看着刘知幸说道:“将军姬姑娘让末将带话,说将军以后不要做傻事,成亲之后要对嫂子好,你们幸福她也会高兴的。”顿时刘知幸发愣,问道:“玉莲在哪里。” 卢小钊说道:“刘公子,东家就在对面的小巷中一直看着刘公子现在恐怕现在已经进宫了。” 二话不说推开卢林卢小钊向着大门外跑去,一个人站在门口盯着对面小巷默默说道:“玉莲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你知道的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一名剑客一手持剑指着刘知幸道:“刘知幸,说好的你都忘了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铁枪金甲剑气近 夜色朦胧大红锦衣新郎官眼神温和盯着面前杀气浓重的少年剑客,两年的时光少年个子已经高了一头。微黑的皮肤褴褛的衣衫,头戴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斗笠。 发亮的短剑指着刘知幸一步步靠近嘴上问着:“刘知幸说好的都被狗吃了,你知道姐姐与我说都是你的好。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你在南镜一待就是一年可曾想过姐姐的苦楚。现在倒好,娶了新媳妇就将姐姐抛到脑后,亏姐姐对你一片痴心。” 短剑笔直架在刘知幸脖颈,刘知幸看着熟悉中带着陌生的少年。紧紧握紧拳头沉重说道:“小明我从未忘记,你知道的从不敢忘记。” 温小明盯着一双存满真挚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府上一众护卫蜂拥而出。卢林挡在身前阻止刘府的护卫,高小龙手中剑,郑水新手中刀。卢林一步步靠近,温小明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嘴上不停问着:“为什么。” 卢林想要拨开温小明的剑,从温小明的剑势中能看出此时的温小明两年间剑术之高已达宗师。两年前在江湖上已经是少有敌手,恐怕如今的温小明非大宗师不可胜。这两年中战场厮杀,军营练剑未必能比得上一心练剑的温小明。 “温兄这件事不怪将军,你听我细说。将军心里的痛苦不会比你少,成亲是陛下赐婚由不得将军不做。”卢林说道。 温小明看了卢林一眼转目盯着刘知幸:“卢林你不要说了,姐姐高不高兴我知道。”突然短剑归鞘背对着刘知幸卢林口中说道:“刘知幸如果你对姐姐的情谊没有减少,现在与我一同进宫将姐姐接出来。” 听到进宫二字刘知幸内心一怔,这种未尝没有想过。不能做更不敢做,私自闯宫是死罪,一人死无关大局。身为刘氏子孙不能因为一人遭到满门屠灭,身为一军之将,不能因为主将肆意闯宫五千将士以谋反罪被屠杀。生而为将不曾战死沙场,而死于儿女情长。那五千将士又是为了什么,刘知幸不是不敢世俗不能。 上前一把将温小明拉紧说道:“小明不要去,你可知道皇宫中高手无数,更有徐典坐镇。不说以一人就算是任何一位大宗师也不敢闯宫,不说有徐典在,御林军常驻三千精兵,只凭你一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重重挥动衣袖将刘知幸推开,回头死死盯着道:“刘知幸你怕死就在这里呆着,我温小明自己去。” 才说完温小明几个纵身消失在街道,刘知幸心慌意乱立刻看着卢林道:“卢林你快去,小明闯宫是大罪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卢林转身就要追,高小龙将手中剑抛给卢林立即跟在刘知幸身后。刘知幸想了想说道:“小龙杨尘你认识的,我不能入宫,你现在让杨尘去皇宫外等着。我去见我大哥父亲。”高小龙离开,刘知幸看着郑水新说道:“水新你现在去找张柏,张柏会知道怎么做的。” 回头看着褚翰林说道:“翰林熬鹰有多少人在太平。” “五人。” “你安排出一条退路,让他们穿上与小明一样的衣服随时等待命令。之后将莲花帮的权利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让其他人都来太平听从张柏的命令。”口述极快,说完没拖泥带水大步走进府门。 褚翰林脸色平静看着自家将军,刘知幸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总能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合理安排。正如现在一般,战场上只有刘知幸在,无论胜负必有所得。 宫门外少年剑客看着戒备深严的宫门,高楼围墙密不透风。想要从宫门一路闯进入未尝不能,却是十分艰难,在围攻下如何能找到姐姐。来到皇宫墙下翻身而起进入宫中,赶到的卢林已经不见温小明的身影。 进入皇宫一无所知的温小明四处乱串,诺大的皇宫就是一座无边无际的迷宫。一连数个时辰始终找不到玉莲在那个宫中,往来的护卫禁军让第一次进宫的温小明四处躲藏。到现在才明白刘知幸所说不是一句空话,如此庞大的皇宫想要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相比进入江湖世家的庄园,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一人在皇宫各处宫殿屋顶飞跃,终是回到原位。心中郁气紧紧握着剑柄,已经不知道抓了多少宫女太监始终没有打听出姐姐到底在那个宫中。甚至不知道宫中还有一个叫姬玉莲的女子,温小明一掌打晕随手抓啦的太监,看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宫殿。 纵身一跃进入挂有椒房殿的宫殿,瞧着守夜的老太监。温小明健步如飞一把将老太监拉到墙角,紧紧掐着老太监的脖颈问道:“我姐姐在哪里,要是向那些人说不清楚小爷杀了你。” 一辈子都在皇宫的老太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说着:“少侠我怎么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宫中这么多宫女嬷嬷咱家哪里知道那个是你姐姐。” 转念一向温小明说道:“姬玉莲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老太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姬玉莲到底是何许人,问道:“少侠你姐姐咱家没听说过,说样貌何时进宫的说不定咱家能想起一些。” 想了许久温小明不知道一年未见姐姐是什么装扮简单的诉说之后,老太监心中已经知道是谁。最近几年不曾挑选修女,皇帝陛下也不曾纳妃,唯独只有一人玉美人。 只要是椒房殿出事大难也道不了他的头上,老太监给温小明指路。少年重重一脚将老太监踢晕,刚刚翻出椒房殿,刚好遇到一批巡逻禁军。温小明见机不妙飞速向着青林宫的方向飞奔,一路上已经顾不得碰到的宫女太监,甚至遇到禁军也不去躲闪。身后宫女太监早已经乱作一团,大批将士围剿少年剑客。 青林宫酣睡中玉莲缓缓睁开眼睛,穿上衣衫,守夜的宫女急匆匆赶来。玉莲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如此吵。” 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美人没事,不知道外面禁军在找什么东西。”话还没有停下,红红火火推门闯入的房门,大声喊着:“姐姐,姐姐。” 玉莲瞧着急匆匆赶来的红衣问道:“红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听到外面吵闹才出门,被禁军挡回来说有刺客闯宫向着这里来了。”神情紧张的说道。 从未听说过有人闯宫,入宫将近半年对于宫中的警戒也有所了解。不知道闯宫的人到底何许人,这么长时间禁军还没有抓获。正与红衣交谈中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姐姐。” 红衣从未见过姐姐如此疯狂的向外跑,一连穿过数个小院盯着被一群禁军围剿中央的少年剑客温小明。温小明剑气激发,出剑极快口中不停喊着:“姐姐。”二字。 一人一剑从青林宫外一路杀到内殿,一路上到底禁军不知数。冷冰冰的短剑血液欲滴,一人一剑杀出一片空地,围剿禁军在一位统领的指挥下围而不杀。这位少年剑客功夫极高,几位禁军统领都伤在少年手下,每一位都是军中好手。 数百人的围攻少年剑客算不得从容也没有多么艰难,一路闯入内殿只有出剑口中喊着:姐姐。 站在高台上的玉莲不停喊着:“我在这里,小明我在这里,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玉莲还未靠近被外围的禁军阻拦,根本不去听玉莲的呼喊声。嘶哑的喊着好像被围在中央的少年剑客始终听不到,玉莲着急下转身泡上高台艰难的爬上楼亭向着禁军中喊道:“小明,小明我在这里。”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短剑不停不停挥舞的少年剑客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头心中轻松了许多。依旧是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个最在意自己的姐姐。温小明纵身一跃一连数剑将身边人击倒,脚踏北斗剑挥八卦。眼看着就要靠近楼亭,面带笑容还未喊出:“姐姐”。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温小明挥剑依旧来不及,被来人重重一拳砸的飞快的向着地面砸去。 温小明紧紧握着短剑心中后怕,身下在月光下发光的铁枪钢刀。手腕扭转极快在重拳迎击下,扭转身形以剑断开长枪钢刀,整个人在青石板下翻滚,勉强以剑才稳定身形。但抬头十几支长枪已经抵在头顶,温小明以手锄地一个回转将禁军打开才看到身穿金甲手持一杆铁枪的中年武将。 但看到此人温小明已经意识到,此人必定就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枪仙徐典。继而转头看向玉莲握紧短剑正要出手,徐典站在台阶上一句平淡无奇的:“拿下。” 禁军从徐典出现之后战力变得极高,温小明看着姐姐近在咫尺始终不能在靠近一步。一连退后数步运转气机一手持剑隔空划剑,一道沉重的剑气隔空破甲,四五位禁军当场倒下。 坐镇皇宫的徐典眼神顿时变得古怪,如今的江湖只要一身功夫强硬便自称宗师。而在老一辈的江湖非功夫入化境不得成宗师,而化境最客观的表现既是劲道外出,剑气刀罡既是其中之一。 徐典认真瞧着这位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宗师剑客,忽然喊停。想要捉拿一位武功进入化境的宗师,并不容易。想当年徐典三十岁才第一次持枪隔空破甲,一步踏入化境,再有一战成名以一招胜六合剑卢兆明才有枪仙之称。四十多岁的年纪四大宗师中年纪算不最小,也算不的大。并列中唯有拳圣年纪相仿,霸刀剑神皆算是老一辈江湖人。 一步步靠近温小明认真对待,身为武人能有一位进入化境的高手对招是一种幸事,尤其是如此年轻的宗师。整个大梁江湖百余年间能有几位,不到二十岁进入化境之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浴血奋战姐弟情 拳劲让勉强稳定身形的少年剑客气血翻涌,徐典手持铁枪猛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面对江湖盛名的大宗师少年剑客不敢大意,双脚画圆短剑蓄势而发。 枪剑相遇一声剧烈的炸裂声,四周气劲迸发。四周禁军不得不过向后撤退,此时围剿的禁军统领才发现从一开始少年没有下杀手。虽说徐大统领用不着出手也能将少年剑客拿下,那时将会有多少无辜的将士死于少年剑客剑下。只说能承受大统领全力一枪,自问数万禁军中能有多少人。至少自己根本做不到,大宗师全力出手非死即伤。 在场禁军能见过大统领与人正面硬钢少有人在,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剑客能有如此功力世上罕有。 少年剑客温小明拼尽全身气机依然不挡,引以为傲的八卦步乃是下盘功夫中上乘步伐。八卦步算不得上乘轻功,却是在实战中最稳妥的步伐之一。闯荡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枪强行击退八卦步的武林高手。 铁枪抖动重重伫立在青石板上盯着少年剑客,已经许久不曾遇到这般棘手的对手。温小明深知面前的是大宗师,站在武林顶端的人物。江湖四大宗师各有所长,刚刚领略出剑气,只认整个江湖少有敌手。 顿时双手持剑脚踏方寸之地,只要守住方寸之地便处于不败之地。但是想要在徐典身侧带走姐姐千难万难,转而看向站在楼亭上的姐姐目瞪口呆。温小明喊道:“徐典我只是想要带我姐姐离开皇宫,非要与我作对不可。” 在所有人看来都很幼稚的话,数千将士以及徐典却是不觉得可笑。因为眼前的少年剑客能孤身一人闯入宫中,直到椒房殿竟然无人发现。甚至守夜的徐典都不曾发现少年剑客,可想而知,若是刺杀将会有多么可怕。 尤其是徐典从赶来便觉得浑身发寒,如此年轻的宗师若是放走将来闯宫,恐怕在宫中来去自如将会有多么可怕。果断持枪疾步飞奔,手中铁枪如鬼魅般千变万化,在众人眼中好似一杆铁枪数个枪头,让人眼花缭乱。 温小明守住方寸之地剑剑发出铿锵金属碰撞声,面对四面八方的枪头丝毫不敢大意,稍有不慎将会是生命危机。 禁军才解开围剿又来禁军统领徐典,玉莲心慌意乱飞快的从下喽阶。红衣深知姐弟二人的情谊,一位远在山东的剑客少年不远千里赶来,一位深处深宫依然惦记漂泊江湖的弟弟是否过得如意,与哪位名叫任艳的姑娘是否情投意合。虽无血缘亲情如刻刀,刀刀刻入骨髓。 拜入卢夫人门下被骗入宫中至今没有任何音讯,状元郎张柏无能为力不知消息。唯独刘知幸从南镜赶回,闯红袖招也只是出气。整个刘府虽然着急依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唯独这少年一人一剑入宫见毫无血缘的姐姐。 玉莲奋力向前狂奔红衣表现比较冷静,整个青林宫被数千禁军围了的密不透风。更有传闻一人在既皇宫无恙的禁军大统领,虽然知道少年温小明剑术超群,但是在这样的青林宫内简直就是插翅难逃。 紧紧抱着玉莲说道:“姐姐,姐姐不要过去。”已经顾不得有外人在场。 终是扯开红衣的小手玉莲被数名禁军挡在外围,禁军统领见到着急的玉美人大致已经清楚这名少年剑客不是数名刺客。至少不会伤及各宫的妃子贵人,现在徐大统领赶来大局已定。 温小明出剑飞快履步艰险,想要在此人的攻击下带走姐姐已经是痴人做梦。内心唯有不甘心,如今怕是想要孤身一人顺利逃脱皇宫好像已经不可能。唯有孤注一掷将这位大宗师一剑毙命,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不能带姐姐脱离这座天下最大的牢狱,又怎会甘心。顿时左手握剑短剑飞身而出,赤手空拳握紧徐典铁枪腾空而起。 徐典没有想到少年剑客会有这一招,向后撤步重重挥舞铁枪想要将少年砸倒在地。温小明顺势右手握紧短剑向着徐典后背砍去,徐典一手持枪一手握拳重重砸在少年胸膛。 少年剑客横空飞出,在禁军的分散下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勉强起身痛苦的发笑。手中剑不停的颤抖,转头看着被禁军阻拦在圈外的姐姐。少年从未有过的绝望,哪里还在乎大宗师的徐典。持剑而起向着禁军冲杀,第一次施展杀招。 速度之快竟然在徐典眼皮底下一剑将两人劈倒,眼看着就要靠近想念许久的姐姐。少年带着笑容轻声喊出:“姐姐。” 玉莲放下身心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嘴上喊着:“小明。” 只差一步之遥中间出现一杆冰冷冷的铁枪,温小明只好向后撤退。两脚踩踏方寸蓄势而发,一脚蹬地人入箭矢离弦。在靠近徐典的同时短剑离手,双拳齐出不停的在徐典身前挥舞。在徐典出枪之际温小明翻身飞跃,一手握剑横刺。使得一代大宗师不得不后撤,这一剑已经无能硬抗,实在是剑锋直指咽喉稍有不慎直接毙命。 唯有弯腰后撤,多少年没有人单打独斗将徐典逼退一步。伤势算不得轻的少年还在这个时候使出一记杀招,不可为不可怕。徐典趁机回首一枪,少年想要以剑格挡已经来不及。枪风破空而出,短剑震的鸣声不断。少年短剑持与胸前,数道犀利剑气划破长空,唯有听到在铁枪几声铿锵之声。 黝黑铁枪宛如游龙入水,亦有千钧之力。少年剑客犹有白燕凌飞之势,剑尖亦是蜻蜓点水。剑锋划过铁枪直逼手臂,徐典铁枪沉重厚力宏厚内劲直接将剑锋震开,一记横扫之下飞劈而下,逼得少年剑客不得不后撤。 看的一步不得向前的玉莲心惊胆战,突然嘴上喊着:“小明你快走,快走。”整个人几近崩溃。看的一旁红衣泪流满面,不知如何安慰姐姐。好像此时的姐姐将数月的郁气全部爆发,晶莹剔透的泪水滴滴砸在青石板上。 少年剑客温小明被一枪横扫在地眼神依旧看着哭成泪人的姐姐,轻声说着:“姐姐,小明没事的。” 数名禁军将温小明架起徐典靠近玉莲不曾抬头只是说了一句:“美人受惊了。”哪里还在乎这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心中多痛,哪位被擒住的少年剑客又是什么人。 玉莲伸手拉紧徐典手臂带着哭腔道:“徐统领他不是刺客,他是我的弟弟,不会伤害人只是进宫来看我,真的只是来看我。”徐典双眸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不过十九岁的年承受了许多不该承受的苦难,太子齐王的斗争与这位女子有何关系。但是此时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转瞬即过,出身江湖女子先是有刘知幸的爱慕,再有与晋王,天水王世子相交,如今出现一位不到二十岁宗师的弟弟,背后更有江湖世家黄渠卢氏。卢兆明不是大宗师未必会败给任何一位大宗师,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一位弱女子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 见到徐典不为动容玉莲立即跑到温小明身边,抚摸着少年枯槁的面容道:“小明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至今玉莲不知道温小明如何知道自己进入皇宫,在信中从未提及一字。 温小明看着哭啼的姐姐琴声说道:“姐姐,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把我当做亲人的人。小明剑术没有练到家,不能带姐姐离开皇宫是小明的错。” 看着两人温情脉脉徐典容不得心软,身为禁军大统领扶着皇城的安危职责所在。没有发话只由姐弟二人交谈,这是唯一能做到的。过了今日这位年纪轻轻剑术宗师恐怕会身首异处,不免觉得可惜,江湖少了一位年轻侠客,武林少了一位大宗师一大遗憾。 正当姐弟二人交谈时禁军纷纷让路,徐典回首立即行礼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从容走来的太子萧殷看了一眼哪位能逼退一代大宗师徐典的年轻剑客,走进徐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典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太子靠近玉莲内心动容。从未见过心中玉女会哭的如此伤心,再看身上伤势不轻的少年剑客。大梁二十年间皇宫未曾出现过一次刺客,就算是行刺也不会孤身一人,必定会有精密的计划。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没有详细的计划,对一无所知的皇宫的如履平地,若没有徐典出手怕是擒住少年也不是一件易事。 在张柏找来已经知道少年为什么会入宫,更从张柏详细的解释。少年温小明非刺杀某位贵人,只是进宫见姐姐姬玉莲一面,而没有说是闯宫。后有刘知幸以整个莲花帮作为代价,一个江湖帮派太子未必会看在眼中,张柏加上整个十三营依旧刘知幸。只要得到刘知幸的支持,刘策必然不得不支持。 太子突然问道:“听闻你们江湖中人,有一个规矩。挑战宗师才能得到,宗师称号。少侠胆气巍峨,入宫难道是为了挑战徐大宗师。” 听到太子一言温小明立即明白其中原委,这位从未见过的太子殿下好像是救兵。玉莲不明就里的回头看着太子殿下,江湖上有这么一个规矩,在黄渠时也有听闻,悄悄在温小明耳边说:“小明你快说是挑战徐大统领,快说。” 见到温小明怀疑的眼神看着,太子转头看着徐典问道:“徐大统领江湖是不是有这么一个规矩。” 无奈的徐典回答道:“回殿下,江湖的确有这么一个规矩。无论在何处,晚辈的挑战不得拒绝。” 温小明立即说道:“徐典,今日小爷败在你手下。日后必定要夺走你大宗师称号,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 顿时让徐典一时无语,江湖挑战须有挑战书提前送达。现在算什么,太子显然是来搅浆糊。正要反驳太子狠狠说道:“虽说你是按照江湖规矩挑战,但私自闯入皇宫是死罪,不得饶恕。” 整个人却是越发靠近温小明不停的使眼神,温小明果断用力甩开身边禁军推开玉莲一把将太子卡住脖颈说道:“都给小爷让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夜黑风高少年殇 储君被劫持徐典顿时透露出杀气,但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别的刺客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在出手的瞬间将其斩杀,劫持太子殿下少年剑客虽是初入宗师,不可不在意。 太子殿下轻声在温小明耳边说:“跟着我走。” 此刻算不得信任太子却没有别的办法,温小明一步步向着青林宫外走去。没有问为什么相助,而是问道:“我姐姐会没事吧!” “放心既然本宫愿意助你,一点小事还是能摆平。”装作恐惧的样子说道。 两人的举动或许别的禁军看不透彻,但是身为禁军统领又是江湖大宗师的徐典看在眼中。显然这件事太子殿下刻意为之,对这种勾心斗角从不在心的徐典唯有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危。虽然有太子殿下从中作梗,但不敢保证少年剑客不会在危机时刻痛下杀手。 一路从青林宫到处都是禁军,温小明走的极为艰难。深知若没有挟持太子恐怕才出青林宫,环绕青林宫的五百弓箭手立刻便会将少年射成刺猬。再有数千迅速赶来的禁军,想要离开皇宫简直的痴人做梦。 震动宫廷的刺客竟然一路挟持太子走到宫门口,三千御林军将宫门围的密不透风。温小明身体僵硬一步一颤来到宫门口,太子脖颈被掐的漆黑。对此太子殿下不觉得有什么,身为这座宫闱的半个主人,相助一名刺客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自然不觉得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能完全信任,敢如此做自然有筹码。 被挟持第一句话便是:“如果本宫死,不知你也活不成,你姐姐也会死。” 在赶来之前张柏曾说一句话:“温小明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玉美人。殿下见机行事,能得到一位未来的大宗师的支持不比一个吴谣风差。何况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宗师。” 如今朝政在手唯独在军队中比不上齐王在将士心中地位,更有一位大司马的林燮。想要少差一点唯独得到刘策的支持,或者徐典别无他选。徐典身为禁军大统领只听皇帝诏令,唯独鲁国公兵部尚书刘策还有招揽的可能。只凭救一名江湖少年或许做不到,但是刘家对姬玉莲的亏欠,再有刘知幸的诚恳,刘策不得不记下一个恩情。 一路赶到宫门三千御林军将宫门围的密不透风,当看到刘知命的那一刻太子觉得张柏的话或许不是一个空话。如果在加上一个在徐州遂州崛起的莲花帮,这个险也不是不值得。 温小明在看到刘知命的那一刻并没有认出,刘知命不停的向温小明使眼神。少年一直没有看一眼,急的刘知命不得不重重喊道:“小心,不要伤着太子殿下。” 听到刘知命的声音温小明才刻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轻轻拉扯温小明的衣襟。危机之下温小明用力加大一分,喊道:“徐典若不想让太子死,就离我百丈之外。” 心中后怕,方才若不是太子的提醒一时走神,徐典手中铁枪真不是摆设。据江湖传闻百丈之内一杆铁枪掷出例无虚发,就算是宗师也毫无生存的可能。 只闻太子道:“将本宫向着徐典的方向推出,然后从刘知命哪里逃出,记住一定不要回头。本宫能帮你拦着徐统领一时,整个太平城现在已戒严,能不能逃出太平城就看你能不能躲过巡防营的查寻。” 回头看了一眼徐典远离,御林军禁军围成一个大圈始终不曾退后一步。太子殿下看都不敢看少年一眼,心中有种沉重的畏惧。如果少年剑客就在这是杀人,未尝不可。 温小明盯着徐典松开太子脖颈重重推在腰部,太子犹如飞箭般从温小明手中射出。自然是用的是巧力,不然一股强大的气劲将只是强身的太子立即毙命也不为过。 徐典脚步如飞腾空而起顺势将太子接入怀中,还未落地一柄钢刀横空飞来。温小明见机双掌如剑打到两人,飞奔至刘知命身旁,重重一掌击出刘知命强行抵挡,四周无人翻过宫墙健步如飞。 才出皇宫突然出现一名蒙面剑客将温小明拦住,温小明捂着胸口道:“让开。” 没有想到蒙面剑客说道:“你先走,我帮你拦一拦徐典。一路向西跑,将军已经做好安排。记得出城后一路向徐州方向跑,路上会有人接应。” 温小明奇怪的看了一眼蒙面剑客似曾相识,顾不得证实是不是那人,现在只能相信此人,还有哪位从未谋面的太子。推出太子的片刻温小明只能相信依旧发狠话:“如果姐姐有事,我不怕多死一个人。” 温小明才走徐典奔袭而至,蒙面剑客毫不犹豫拔剑而起。才见识过少年剑客,又出现一位年纪不大的江湖高手。拔剑一早剑气环绕在剑身,虽未做到剑气外出已经极为不易。一连数招徐典从蒙面剑客身上看到了许多,六合剑的影子,只有军中才能磨砺出的煞气。每一剑皆是杀招,正如两军交锋没有虚招。 能看出这位蒙面剑客年纪不大,能力如此功力极为罕见。一日之间见到两位更是不易,现在不是惜才的时候铁枪刚猛异常。不是蒙面剑客一人可抵抗。让给徐典极为意外,全力出手之下蒙面剑客竟然能在数十招之内不败。刚拉开距离徐典正要出手,蒙面剑客非但没有再次出手而是转身逃离。 当徐典摆脱蒙面剑客与禁军巡防营回合,居然同时出现六名少年剑客分别向着六个方向逃出城。一时间安逸的太平城陷入一片混乱,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从刘府婚宴而归的各家公子,甚至深夜才回的市井无赖到处都是,好巧不巧的与禁军巡防营相遇。 尤其是酒醉的李长河吴年两人,趴在禁军统领身上便是一阵呕吐,两位领军不得不分派兵力将两位公子哥送回家中。城南夜半非要从城门回山庄的周文老先生,由一位年轻剑客护送。 高小龙带着一点酒气不停的说:“各位军爷,这是老太师酒喝多了需要闹着回家。我家老爷只好做罢,这里是陛下的金令。” 全城境界不能让任何一人离开太平城,一方有着陛下金令的老太师。守城士兵一阵无奈,正要想头领汇报老太师周文掀开车帘说道:“小龙啊,出不去就算了,明日在出城也不迟。” 直到现在老人周文也不知道刘知幸为什么要在此时让自己回山庄,既然出不去也不用强求。高小龙与守城士兵说了几句话,驾着马车返回刘府。太平城中有周府,老人实在是不想去那个地方。也不好再去刘府,只好吩咐高小龙驾着马车向着周府赶去。 车上老人问道:“小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到处都是禁军。” 高小龙说道:“小子不知,可能是城中出现毛贼。您老就不要多想了,身体要紧。” 在马车才离开的同时一道黑影爬上城楼,翻墙而走。 戒备深严的皇宫中皇帝披着貂裘慵懒的躺着,对面坐着中年男子。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残局,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棋盘不过横竖不到三十子。皇帝说道:“刘策该你落子了。” 刘策念起一枚棋子落下,没有说话。本该儿子大婚之夜却是突然入宫求见,皇帝怎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宫中还未出现此刻刘策已经坐在这里,一盘棋还未结束传来刺客的消息。如果现在皇帝现在还不知道刘策是为什么,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君。 见到刘策心不在焉皇帝说道:“罢了,人都走了这盘棋也不值得下了。早点回去吧,知幸大婚你这个做父亲不能不在。朕还等着来年刘家多一个好儿郎。” 缓缓起身不说什么告退,才走几步皇帝说道:“刘策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江湖人值得吗?大梁的一个国公还没有这么廉价。” 刘策回头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国君的话也不能不算数。” 两人相似一笑,刘策大步推门而出。魏公公轻声说道:“陛下,刺客已经查出来了。是华清道人的弟子,也是玉美人的义弟。宫中除了围剿的将士受伤,没有死者。除了青林宫乱了一些,没有别的混乱。刘尚书如此做,陛下......” 还未说完皇帝说道:“刘策此人重情,能来见朕已经表明这位少年的重要。也算是对小姑娘的亏欠,大梁除了刘策也没有别的人能做这种蠢事。罢了一件小事而已,将这件事交给太子就好了。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刘府守着婚房久立不安的刘知幸,身边坐着一身红妆的杨洛。杨洛从未见过这样的刘知幸,说道:“幸哥哥,叔父入宫小明会没事的。” “希望吧,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能不能离开皇宫就看小明的造化了。”眼神中流露这悲哀,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突然听到敲门声,刘知幸立即上前打开房门。来人正是赵平喘着粗气道:“将军温少侠已经出城,没有人发现。褚将军在外的接应也传来消息。” ”那就好,赵平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很多麻烦事需要你处理,张柏哪里也需要你传个消息,最好想办法传入宫中。”低声道:“她能轻松一些。” 天际一缕白昼刘知幸终于松了一口气,赵平看着两人衣衫整齐说道:“将军你们还没有办事,快进去,小的就不打扰了。” 杨洛脸颊立即红扑扑的,赵平接着说道:“嫂子要加油哦,十三营全体将士还等着小将军骑马长枪驰骋沙场。” 刘知幸一脚踹开赵平将房门关紧,拉着杨洛坐在床头说道:“小洛今天事发突然,我。” “夫君你该叫娘子。”双眸温馨的看着刘知幸。 第一百六十八章品酒一坛伤离别 巡防营封闭城门数日太平城百姓只知道发生了一件大事,却是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内人心惶惶一名少年刺客孤身闯宫,挟持太子竟然逃离宫城。为此禁军大统领徐典职责失误,震动朝野。 一位坐镇宫城十多年的大统领被罢免在家修养,禁军大统领的缺职齐王太子双方你争我夺。让人意外的是皇帝非但没有着急大统领的人选,好像宫中禁军有没有大统领没有什么区别。 正月注定不是那么太平,户部尚书涉及的贪渎案件最终落幕。牵扯人数多达一百余位在朝官员,反而地方官涉及不大。一大批空职出现,好像禁军大统领的职位没那么重要。 在所有人都在意空职的时候,三十多岁的禁军都尉突然成为禁军大统领。数万禁军还在期盼皇帝陛下能将徐典官复原职,新任禁军统领可以说是连升三级。禁军大统领不是一品武将,单单是统领禁军从二品武将都算不得二品将军。大梁开国以来第一次一位从二品武将任职禁军大统领,王琛都没有想到众人争夺的大统领会有一日凭空砸在自己头上。 王琛继任禁军大统领第一件事不是整顿禁军,而是去拜访前任大统领徐典。徐典虽然被罢职依旧是一品军候,好像皇帝陛下糊涂了,不是禁军大统领的一品军候从未见过。 被刺客挟持的太子殿下连续数日不曾上朝,许久不理朝政的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之上混乱的局面顿时平静。上百空职不过一两日吏部尚书周英祥,丞相王安贪渎案才定案一连三份奏章将百余位空职一扫而空。多是一些久居位置不动弹的中年人,诸多大臣被皇帝一份名单指的哑口无言。皇帝登基二十多年,唯有登基第一年雷厉风行,将朝中一大批老人换成心腹。 如今是第二次,朝廷的第二次大换血。先是一大批跟随老皇帝走过二十多年岁月的老人,如今是涉及案件的大批官员。明眼人能看得出,整顿朝野暗中杀死了多少豪门贵族的晋升之路。 一场无人知晓的闹剧下,状元郎张柏从七品黄门郎连升三级进入户部。反观探花郎于简入住刑部,依旧是七品文职看管案件。东宫太子萧殷对各职官员虽有争夺,却没有齐王来的迅猛。 休幕太子萧殷第一次出现在锦园张府,张府一张小小的方桌坐着三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太子萧殷,张柏,以及只是谋士不曾入朝为官的周恒。两人突如其来张柏不觉的意外,经过温小明的闯宫太子第一次信任这位来至南方的少年状元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无论是谋论还在坚定皆不是一个二十多岁该有的。 无论是张柏还是周恒,经过这次太子萧殷的所为由心敬佩。张柏敢出谋划策,周恒支持再到太子萧殷敢将性命交托与一句救人。如今太子殿下不怕是假,但是怕就不敢又如何去坐那张宝座。 “张柏本宫将哪位温小明顺利送出太平城,既然为本宫出谋,便要有所得。不说别人徐典怎会看不出是本宫将温小明送出皇宫,既然徐典看得出父皇又怎会看不出。”一副上位者的眼神盯着张柏。 张柏心平气和的说道:“难道殿下现在还没有得到比陛下猜忌更重要的东西,不过是放走一名去见姐姐而非刺杀皇室的刺客。但是殿下可想过温小明与玉美人的关系,玉美人与刘知幸以及整个刘氏的关联。经过此事别人不敢说,刘知幸算是欠下殿下一个人情。而这份人情来之不易,而微臣这便将刘知幸送给殿下第一份大礼交予殿下。” 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放在木桌上,太子以及周恒奇怪的看着这方玉佩。张柏面带微笑道:“殿下不要小看这枚玉佩,相比殿下与周先生已经听说了徐州出现一个庞大的帮派莲花帮。这是刘知幸创建,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要对付齐王在徐州遂州的眼线创立。莲花帮殿下与周先生自然入不了眼,但是莲花帮眼线众多逐渐形成一张大网遏制徐州遂州江湖,如果将这枚玉佩在两州之地放出,凭空出现一支以江湖人形成的数千人甲军未尝不可。” 顿时不止是太子甚至周恒都觉得刘知幸的可怕,不过是数月的时间创立一个数千人的帮派。重要的是谁去指挥,张柏嫣然一笑接着说道:“这些其实算不得什么,这枚玉佩最大的作用还是刘知幸就算离开太平城也不会带走的二十四熬鹰。这二十四人皆是十三营中的悍将,据刘知幸所说人人皆有百人不挡之勇,江湖杀人术,还是兵马磨砺皆是好手。只要有这枚玉佩殿下可调遣二十四人,就算挡不住大宗师也能抵挡片刻。” 忽然张柏大声叫道:“赵平还不快出来拜见太子殿下。” 一个年轻人推门走入,下跪道:“末将十三营百夫长主将贴身护卫统领赵平拜见太子殿下。” 顿时太子眼神骤变,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竟然是十三营的百夫长,更是刘知幸的贴身护卫。没有一点能耐怎能在英才辈出的十三营成为百夫长,大闹太平城刘知幸带回太平城。 赵平面见太子非但不是卑躬屈膝反而悠然自得,到是让太子萧殷好奇这位来之十三营的少年将军。更在意的还是哪位一人带着十三人建立堪比老营十三营的刘知幸,从莲花帮熬鹰,再到面前的赵平,萧殷对刘知幸的十三营更加好奇。 此时觉得救了一个人得到不少,不说莲花帮只谈眼前的赵平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着赵平说道:“赵平你家将军让你出现是。” 赵平心平气和:“回殿下,从现在开始末将已经不是十三营的人。将军让末将听从殿下军令,外有熬鹰二十四人愿为殿下赴死。”重重下跪。让太子猝不及防。 周恒静静看着赵平,又回头看了看太子萧殷。萧殷起身看了一眼张柏,只见张柏缓缓点头。萧殷说道:“好,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本宫。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 只见赵平只是看了太子一眼,一枚飞刀从太子脖颈处飞过钉立在周恒茶杯处。赵平郑重其事道:“回殿下,末将飞刀二十丈之内例无虚发。十三营中武功排行第七。” “好前六有谁。”好奇的问道。 不止是太子萧殷好奇,张柏周恒也极为好奇神秘的十三营到底有些什么人。赵平的功夫张柏亲自试过,十招之内必败无疑,若是加上飞刀怕是一个回合便会死与刀下。 赵平毫不忌讳的说道:“卢林,我家将军刘知幸,前锋郑水吉,郑水新,高小龙,邵九,然后便是末将赵平。”太子怪异的看着赵平。 见到太子点头赵平立即说道:“将军说,如果殿下有需卢老大可轻率孤狼入京。” 突然张柏好奇的看着赵平,赵平的出现是刘知幸为救温小明下的报酬。听到孤狼儿子太子脸色骤变,赵平解释道:“孤狼隶属郑水新,郑水吉二位将军麾下,一共三百余人,熬鹰只能算是其中一支。” 张柏立即解释生怕太子不知道十三营卢林与熬鹰的可怕,起身躬身一拜道:“殿下可知在宫城外阻挡徐将军的正是卢林,殿下是见过的。分别装作温小明从别处分散禁军巡防营注意力的正是熬鹰中的其中五位,弱太子殿下不放心微臣可用这枚玉佩将熬鹰招来。” 放声大笑:“好一个刘知幸,到底还有多少本宫不知道的秘密。不用了,刘知幸给本宫的补偿不少了。这枚玉佩爱卿拿着极好,如果用得着的时候会有人与你说。” 看着钉立在周恒身前的飞刀轻轻拍打赵平的肩头说道:“不错,以后跟着本宫。去吧去和你家将军说一声,本宫接受他刘知幸的补偿。希望在用得着他的时候,不要让本宫失望。” 刘府一坛桃花酿撕开封皮,加入刘家的新媳妇杨洛挽起发髻。从那一日已经是他人妇,在坐的都是亲人。十二三岁的刘小小强行挤在刘知幸杨洛中央,盯着饭桌上了一只大鸡腿。 祈求的眼神盯着杨洛道:“杨姐姐把你的鸡腿给我呗。” 加入刘府刘小小的称呼从没变过,一直都是杨姐姐。杨洛盯着刘小小说道:“小小叫一声二嫂,酒吧鸡腿给你。” 让刘知幸很奇怪为什么刘小小从来不改口,不大的孩子突然离开:“就不,你就是杨姐姐,二嫂是玉莲姐姐不是你。”顿时满座众人纷纷盯着刘小小。 杨尘看着不大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独刘知幸心头杂乱。杨洛也想起了哪位温和的玉莲姐姐,杯中桃花酿或许世上不会再有此种佳酿,而玉莲也不在。 刘策说道:“小尘听说你过些时候回天水。” “回刘世叔,陛下已经下旨准许侄儿下月回天水不用留在太平城。” 杨洛看着大哥不所措,想不到会这么快。因为刘知幸也接到圣旨,三天后便要离京赶赴南镜。大婚不过一月就要分离,有些不舍。看出端倪的刘夫人说道:“小洛啊,陛下不是也下旨了,每年儿郎会有一个月回家。再南镜待几年也就该回来了,都是年轻人,你不是也能到南镜去。” 说的杨洛满脸通红,好像成亲之后活泼的杨洛变了许多。杨洛低头说道:“娘,小洛知道的。” 刘策一口饮下桃花酿若有所思,宫中还有一位女儿。皇帝陛下虽然没有追究,恐怕现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件事没有与家中的任何一人说,只是担心而已。 一口饮下桃花酿刘知幸觉得再好的桃花酿味道再无从前的香甜,成亲已经是丈夫而不是心心念念姑娘的丈夫。从遥远的南镜赶回,依旧不曾见一面心爱的姑娘,成亲那日多想身边人,枕边人是那个人锁在宫墙之内的女子,未曾重逢又要分离,怎是一杯薄酒可回念。 第一百六十九章独曲殇别留情处 二月的天已经没有那么寒冷,枝头嫩梢努出芽儿。刘府山下从早上开始忙碌不停,最让人喜悦的还是夏儿平坦的肚子微拢,人口算上多了刘府山下喜悦。唯独二夫人杨洛显得有些失望,成亲一个多月怎么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从锦衣换上一身黑衣的刘知幸旭日才露头角早早起床,杨洛为丈夫梳理头发,大半个时辰弄得刘知幸一头乱麻。到是信心十足的杨洛,不停打理。夏儿如今成为府上最讨喜的人儿,杨洛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刘知幸看着天色朦胧耐心等待,杨洛突然放下梳子道:“夫君你说我的肚子一个多月都不见长,夏儿姐姐都有点样子了,我的肚子怎就这么不争气。” 让刘知幸哭笑不得,怀孕哪有那么简单。只是没有想到与夏儿其实没有几次,竟然已经怀上孩子。其实到现在也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杨洛提及刘知幸翻身将杨洛搂在怀中说道:“想做母亲,还需要你夫君帮忙一个人是不行的。” 才起床的两人翻身又到床笫,杨洛红着脸道:“夫君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府门外十三营卢林,褚翰林,郑水新,高小龙以及已经不属十三营的赵平。熬鹰之首飞鹰,排在诸位将军之后。飞鹰与其余熬鹰不同,并不是大梁人,而是突厥人却是长与大梁南方。唯一不是江湖人,熬鹰中武力不是最强却是典型的军中老人。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在这群少年中显得老迈,飞鹰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代号。 六人只有四人披甲上身,赵平与交情极好的褚翰林说道:“褚将军其实我是想回十三营的。” 在场的六人以及还未出门的刘知幸曾经有一场会议,刘知幸将营救温小明之事诉说。褚翰林提出必须要给太子补偿,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这件事甚至刘策也不知道,飞鹰果断说:“是十三营给了诸位兄弟第二次生命,刘将军愿意将熬鹰托付于自己。理应为将军做一些事,一旦有最后的定论还是愿意回归十三营。熬鹰其他兄弟最后是愿意留在莲花帮,还是回归十三营再做他论。” 刘知幸没有反驳,唯独赵平让众人诧异。当褚翰林提出必须要留下一人跟随太子以表立场,赵平当场毛遂自荐。刘知幸看得出赵平心中野心,十三营毕竟是一支新军,身为主将的刘知幸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照顾多身边所有人。年少得志者能有几人,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登顶世上会有比扶持一位新帝登基最快的路。 原本是熬鹰之中挑选一位,刘知幸力排众议让赵平离开十三营留在太平城。卢林四人依旧觉得战功是将士唯一的晋升之路,最为重要的还是太平城除了褚翰林他人留下或许生死不知,远不如沙场痛快。 刘知幸身披战甲从府门走出,身边只有四位女子。刘夫人看着才回家不久的儿子又要离家,从早上一直碎叨。刘知幸极为难得听得认真,早几次出远门最不耐烦母亲的絮叨。吴锦看着二弟已经长大,不再是刚入府时的嚣张跋扈。这才几年的时间已经从少年成为一军主将,当再回太平时已经一位孩子的父亲。 杨洛带着笑容为夫君整理微风吹散的发丝道:“夫君在外要小心刀剑,可不要占着武功高强事事冲在前面,只要活着没有什么事不能放下的,一定切记。” 杨洛与他人不同,生于天水见多了战场厮杀。年少时曾见过父王领军出征,一位堂兄就那么死在突厥人攻城战中,至今犹记在心。 重重拍了一下杨洛的脑袋,只见夏儿将鼓鼓的行囊递到手中。说道:“夏儿姐姐,好好修养,一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与杨洛不同,夏儿不懂边关战事也不会说什么的话。将行囊放在刘知幸手中说道:“二公子军营与家中不同,记得天气热减衣,天冷增衫。还有记得要吃早餐,对身体好。” 好像夏儿以前没有这么能说,刘知幸好像在夏儿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卢林他们等急了该出发了。年底会回来的。” 走下台阶翻身上马,杨洛夏儿目视夫君不知言语。刘知幸看了一眼家门,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心有所思而不得,一墙隔,男儿泪。桃源山谷初相见,别离难堪陌生去。拳与枪,将别留。皇妃宫深不知处,痴情深藏两心房。 百草丛生,海棠依旧。青林宫月余门襟深严,再也没有一人踏足院门。红衣一如往常趴在桌子上盯着玉莲抚琴,同样的一首曲子已经不知道弹奏多少次。其中变化从繁杂到现在平淡无奇,听者无心弹者有泪。 姬玉莲突然说道:“红衣将这首曲子记录下来。” 百了无赖的红衣顿时提起精神提笔,玉莲拨动琴弦。一人弹琴一人记录,别人不知这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到底弹奏了多少遍,改编的多少次。琴声起调平淡无奇,好似在描绘一副绝美的画面,鸟语花香,高山流水。突然声调转变,伤悲痛人心扉。 曲子前奏讲述一处盛世家园,再到与爱人分离。纵使两厢情愿,实者一隔天涯。相知相爱许下宏愿厮守一生,终是分别走向他处,相见时一人已是他人夫,一人早已是他人妇。即使相爱,终是不得。 一曲毕,人在伤心处。 一滴滴泪水划过脸颊,玉莲趴在琴上唉声哭啼。心中想念着哪位白甲银枪少年郎,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当初的新娘说好的是自己,到头来仅仅是一墙之隔,不过十里之地终是再难相见。这座天下人羡慕的巍峨宫殿,不过是一个人的牢狱,心灵上的枷锁。 红衣放下笔拿起写好的曲谱吹干墨迹,走到玉莲身边说道:“姐姐这首曲子是与二公子的故事吧。” 玉莲抹去泪水,双眼带着血丝轻轻点头。红衣说道:“不知道二宫现在是不是还在太平,温小明是不是已经....”终是没有说出那句让人更加伤感的话。 从那一夜起皇后将青林宫封闭,非有皇帝陛下皇后诏令不得任何人踏入一步,更不许任何人离开青林宫半步。皇帝陛下来过一次,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了一首曲子安然入睡。 那一日玉莲看着混混睡去的皇帝陛下,莫名的觉得安心。在这座无所适从的皇宫中,好像唯有这位老人能带来一丝安心。整整一夜没有入睡,直到清晨皇帝睁眼只说了一句话:“能心安睡一觉,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玉莲梦终归是梦,不止是你,朕也有很多力所不及的事。” 玉莲从皇帝的眼中好像看到了哪位从未见过的馨妃娘娘,唯有皇帝陛下知道当年的相爱是多么的艰难。远远不是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是一场充满生与死的爱慕。 在手中整理好的曲谱说道:“姐姐从没有听你说过与二公子的故事,那时候姐姐真的只是南镜乡村人吗?”对于玉莲的身世,红衣一早便知道。其实不止是红衣奇怪,一位来至山村的姑娘怎会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看着红衣说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任何人,当年只是跟随爹爹酿酒的山中人。你是知道的与张大哥有婚约,那时候虽然是娘亲在世时定下的婚约。但是清河张家没有因为家中崛起而放着这份婚约,那时候桃花村很多同龄人都羡慕我以后会有一位年少有才的郎君。直到那一天遇到了他,又好像是冥冥注定。好像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从来没有觉得人活着会那么自在。只说喜欢的话,去做想做的事。尤其是他口中的太平城是如何的繁华,大梁是如何的大。记得曾经说过,人活着不能只是因为活着,若是渡过几十年的岁月,如同过一日不是会显得很无趣。” 提起刘知幸眼神中存满了发自内心的情谊,至今还记得刘知幸说过:“生而为人只为了活着该有多无趣,应当去做一些前无古人的壮举,如果可能的话让后来人叹为观止。”说这句话时刘知幸望着天空,好像再说我刘知幸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红衣静心听着玉莲与刘知幸的相遇,再到后来的一幕幕。直到说到与温小明的相遇,玉莲底下头不语。红衣安慰道:“姐姐小明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在见面的。” 玉莲不在说这过往而是起身走出宫殿,站在殿门前看着依然亭亭玉立的两株海棠花。两两相伴风雨依然无法摧毁,只是不知道小明是不是真的离开皇宫甚至远离太平城。心中默念道:“小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够活着离开。如果还活着一定不要在这么冲动,和任姑娘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转头看向抱着曲谱走出的红衣说道:“红衣记录下来就收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想弹奏这首曲子了。” 听到玉莲的话红衣十分诧异,这首曲子玉莲从入宫开始创作到现在完成几近半年的心血。这是一首人间少有的佳曲,就这样封存不免觉得可惜。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走进宫殿,知道这首曲子既是姐姐的心愿更是人生的无奈。 玉莲静静看着海棠说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用来观赏的,不过是任人摆布而已。只不过囚禁的地方更大一些而已,天那么大,地却那么小。” 心中哼出那首既是让人欢喜又是忧伤的曲子,好像这一生只有过去属于自己,未来也只是未来。 第一百七十章紫薇伴星争光辉 徐州城外一处茅屋外躺着一位少年,包裹着一身白布。数日以来手拿柴刀当做习以为常的剑,整个小院中剑气横生。蹲在房门外的一位少年看的认真,伤势严重的小哥被帮中人送来,只用了几日药,小哥开始以树枝整日习武。 记得有次帮内一位叔父看望,评价小哥的剑已达宗师。少年不懂何为宗师,叔父只说了一句莲花帮中无一人有此剑。让少年更加佩服这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原来整日练剑的小哥尽然这么厉害,叔父手中大刀尽然在小哥的树枝下直接落地,只有一招。 今天停下练剑的温小明,手拿柴刀削一根胳膊粗的桃木。少年一直好奇小哥为什么要自己从别人家寻来这一根桃木,现在看着桃木逐渐成形问道:“小哥你这是在刻剑。” 温小明眼神严谨的看着少年,这些日子只有这位少年相伴,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位中年人送来一些吃食。在少年口中得知,半年前徐州出现一群武艺高强的人吞并大小徐州不大的帮派建立莲花帮。莲花帮虽然才成立,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只是少年至今不知道帮主到底是谁,甚至莲花帮中小头目的叔父也没有见过帮主。 抬头看了一眼少年说道:“刻剑。” 少年盯着木剑很是羡慕,早些年看到叔父提着一口大刀很是威风。心想着以后能有一柄刀一定会何叔父一样威风,只是叔父见到木刀那一刻直接将木刀折断。那一日的叔父十分气愤,少年整整哭了一夜,叔父脸色一直没有变好,第二天将少年送到了私塾。 悄悄的说道:“小哥你教我练剑好不好,一直想练刀叔父就是不同意。” 温小明看着少年炽热的眼神说道:“只要能让你叔父同意,可以教一些简单的剑术。” 高兴的少年蹦蹦跳跳,能跟着小哥练剑以后一定会比叔父还要厉害。温小明看着少年的样子露出一丝笑容,早些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高兴。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山东的任艳没有追出来吧。 突然神情警惕将木剑放下将少年护在身后说道:“狗蛋躲在这里不要乱动。”温小明大步向着院门走去,听声音是一对骑兵。行走江湖多年战马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战马是大梁的禁忌,非军人不得骑。 只见五名身披铠甲的武将停下,温小明看着来人才放下柴刀。后面骑马赶来的中年人立即翻身下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五名武将到底是什么人。只是接到上方的命令,带着五人来这座小院见温少侠。 刘知幸看着手拿柴刀的温小明嫣然一笑,虽然一早便知道温小明顺利离开太平城,被褚翰林安排到徐州一处山村之中。中年人一直好奇这位领头的少年将军到底是何许人,别人不认识,但是褚翰林还算是熟悉,此人是莲花帮的二把手。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这些人身披战甲,中年人说道:“褚先生。” 褚翰林只是看了一眼中年人说道:“刚才将军着急,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哪位郑将军就是帮主。” 中年人回头看着郑水新,郑水新有些羞涩的看着中年人敬佩的眼神。莲花帮的建立可以说是刘知幸动用的徐州所有的关系,从徐州将军秦志昌,再到太平城纨绔在徐州的势力,一举成为徐州最大的帮派多达几千人众,加上十三营许多往来的生意。其实在这一刻起十三营之外的所有生意,已经荡然一空成为莲花帮的产业。 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身为十三营主将的刘知幸能办得到,就算是褚翰林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中年人行走江湖多年怎会看不出,褚先生以及名义上的帮主都是围绕这位年轻的将军。 刘知幸看着中年人说道:“我知道你,莲花帮也算是十三营的一部分。现在起你们帮主是飞鹰,不是这位郑将军了。” 郑水新下马与中年人站在一起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背叛原先的帮派,是为了那个孩子。” 两人交谈中刘知幸下马走进院子看着伤势已经好转的温小明,像一位兄长一般说道:“小明你现在是朝廷侵犯,到处都是的通告。跟我走吧,去南镜,到了南镜没有人能抓到你。” 紧紧握着柴刀少年盯着刘知幸问道:“刘知幸你就这样放弃姐姐,姐姐在宫里的过得很不好。”一直坚强的少年剑客双眼泪花。 刘知幸轻轻拍打少年的肩头道:“我也想,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和你一样孤身一人,不就是皇宫闯了又如何,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我不能那样做。” 不服气的少年剑客狠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姐姐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姐姐。” 刘知幸露出无奈的模样:“小明你看外面的卢林他们,每一个都有一个家庭,而我也有。我刘知幸很爱她,真的很爱,可是我爹,我娘,还有兄嫂,小小,刘府山下一百多口人。如果我那样做了他们呢,身为十三营的主将更不可为,他们都是和你一样的兄弟活生生的人。” 此时的温小明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次不知道刘知幸付出了多少才将自己从皇宫救出。心中清楚在太平城愿意救自己的人只有一人,便是眼前最恨的人。 接着说道:“小明徐州城不能久留,先随到南镜安稳之后再回山东。闯宫的事张柏会帮着压下去,太子殿下想要心安理得收下那份大礼也会帮着一些,放心。过些时候事情平复下去,你想回山东随时可以离开,现在必须和我一起到南镜。” 虽然不懂朝政,但是温小明那一夜怎会不清楚,太子殿下与自己毫无瓜葛有怎会帮自己。微微闭上双眼许久后点头道:“好,我和你去南镜,但是我想带一个人一起走。” 刘知幸看着不远处笔直站着的少年说道:“我没有意见。” 温小明大步走到中年人身边直接打断郑水新与中年人的交代道:“我要带狗蛋一起走。”根本不是商量,只是通知一声。“ 听到温小明的话中年人先是一愣,只听温小明说道:“我答应狗蛋要传授剑术,不能说话不算数。” 卢林与刘知幸相伴嫣然一笑,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做事从不与人商量只做自己的喜好。刘知幸走到中年人身边说道:“大哥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好瞒的,十三营主将刘知幸。或许没有听说过十三营,相信以后会听到的。放心孩子跟我们走便是我刘知幸的弟弟,不会亏待。小明的剑术相比大哥也有所了解,如今江湖年纪相仿者,我知道也只有这位与小明相差无几。我不会强求,你是孩子的叔父愿不愿意还是看大哥的意见,如果不愿意小明哪里我会劝说。” 中年人看着刘知幸只问了一句:“刘将军,如果狗蛋愿意我不会阻拦。” 太平城钦天监白发白须的老人安静打坐,身为大梁国师从不参与朝政。应皇帝陛下信赖掌管一国节气的编造,更多的还是在皇宫中修行。大梁半年来看似太平无事,独独朝堂热闹非凡。 年轻道士着急推门而入,国师道人缓缓睁开眼道:“何事如此慌张。” 年轻道士口齿不清说了半天,国师缓缓说道:“吸气呼气,静心。” 连续呼吸数次之后年轻道士才说道:“师傅方才徒儿观星象发生突变,高挂星空的紫微星暗淡,两颗伴星格外明亮,欲有相争之势。负责观星台的陈大人脸色变得十分古怪,命徒儿请师傅赶赴观星台。” 国师老道人忽然起身急匆匆推门而走,年轻道士跟在身后。跟随师傅多年天象之学初窥门道,紫微星自古既是帝星,紫微星光辉大明帝王正直壮年。这些年一直跟着师傅观天,两个伴星的出现一直是钦天监的大事。 齐王北镜归来一颗伴星转化两颗,亦有与太子相争之势。为此国师看的透彻,朝堂的变化更是在老国师眼中。赶赴观星台望着明亮的星空紫微星暗淡无关,两颗伴星格外明亮。 中年官员问道:“国师现在是不是要将此事告知陛下。” 国师转念一想:“陈大人还是老夫亲自走一趟,此事事关重大。” 离开观星台一路敢向皇帝寝宫,一路上老道人心事重重。紫微星暗淡已经有一月有余,对于皇帝的身体也有御医静心照料。别人不知道国师很清楚皇帝陛下的身体日渐虚弱,已经是强弩之末。 睡梦中皇帝猛然睁开双眼额头皆是虚汗,魏公公急匆匆赶来,连忙为皇帝擦抹汗水问道:“陛下。” 皇帝接过玉杯饮下一口温水道:“没事,只是一个噩梦罢了,习惯了。”抬头问道:“是谁在殿外。” 魏公公说道:“回陛下,是国师与陈大人求见。奴才说陛下正酣睡,国师与陈大人在殿外候着不敢打扰陛下。” 挥挥手魏公公将国师与陈大人传入寝宫,陈大人一脸着急的模样看着皇帝,国师样子从容一些好像是送了一口气。将今夜星象与皇帝诉说,皇帝好像早已经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早一些。 只是说道:“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有劳国师挂念了。”使了使眼神陈大人告退,魏公公见到皇帝眼神也只好退下。寝宫只剩下两位老人,一位一国之君,一人道教领袖。 四下无人国师直言不讳:“陛下的身子还是如此操劳的话,恐怕熬不过今年。” 好像早已经料到的皇帝心平气和的说道:“御医已经与朕说过了,今年已经是很长了。皇子相争一直是朕心头难以抉择的大事,太子心性看似仁慈,其实还是比坤儿更像朕。坤儿好大喜功,或许能完成朕一直想做又做不到事,未必会是一个好国军。坤儿与殷儿都是朕的儿子,可惜皇家无情。二十年发生的事,朕不想再发生一遍,趁着朕还有几天,国师觉得谁更适合坐这个位子。” 国师说道:“太子殿下监国以来做到了一国表率,无论是朝政还是军务上治理的井井有条,老夫虽说是方外之人也能看清楚。齐王殿下心性秉厚实者是个心软之人,处理军政自有一套理论。太子,齐王无论谁称帝对大梁而言皆是好事。”其实国师想说另外一人,但是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多说无用。 皇帝还未答复国师说道:“想来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老夫待天下百姓谢陛下,请陛下拟旨。” 伸手从被褥之下取出一张金帛,递给国师道:“朕不想二十年的事再发,还是下不了狠心。” 国师打开金帛脸色从容,好像早已经想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离场宾客刀有血 蚊虫滋生树下一张棋盘,张柏落子抿嘴一笑,对方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念起白子又放下。双目盯着玲珑满目的棋盘,盘踞棋盘江山的白龙被黑子围的水泄不通。 青年男子带着丝丝遗憾说道:“张兄出奇制胜,一子将为兄的大好局势一扫而空。” 张柏脸色平淡无奇没有丝毫获胜的喜悦,看着对面男子说道:“周大哥你的布局匪你所思,败就败在太过于入迷。若是在进攻之余静下心多看一眼,不可能看不出处于边缘的无用一子。” 周恒死死盯着一枚在棋盘上早时毫无用处的黑子,黑子犹如鸡肋食之无味。正因为没有关注一角的黑子,被张柏神来之手一子落下不止黑棋死而复生,将整座江山分割各地连成一片,疑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仔细看着棋盘的周恒拾起棋子,一颗颗收入娄中。张柏帮着收拾棋子突然说道:“周大哥可发现最近要发生一件大事,朝堂看似稳定实者没有看上去稳定。陛下连续数日上朝不过半个时辰,尤其是今日只是听从诸位同僚的奏本看上去心不在焉。” 突然手中紧握棋子双目盯着张柏道:“你是说陛下的身子。” 张柏说道:“小弟与周大哥想到一块了,太子哪里可有什么消息。” 意识到张柏所言并非空话的周恒心神不稳,皇帝如果正如张柏的猜测,想必齐王哪里已经做好的准备。而太子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不但毫无作为,一如往常做着监国太子。身为太子门下第一谋士的周恒心中担忧,如若张柏猜测正确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太子亲近的官员多是文臣,而诸多武侯更愿意与齐王相近。 一旦发生宫变没有一位能撑起场面的武将,就算太子拿着圣旨又能如何,古往今来传位诏书被改名数不胜数。天下百姓谁又在乎是谁当皇帝,文武百官谁能看得到诏书上写着的到底是谁的名字。 周恒突然起身道:“此事太子从未提及,张兄现在随我入宫面见太子。无论真假必须要做出对策,殿下糊涂啊。” 让周恒意外的是张柏突然问出一个及其隐秘的问题:“太子殿下是否圈养私兵。” 对于此事周恒双眸盯着张柏,紧接着张柏再次提问:“太子门下是否有大宗师,或者能与吴谣风相争的宗师,再或者有没有针对禁军大统领徐典的策略。” 一连三问,句句问在要处。周恒盯着这位年纪小七八岁的状元郎,这些关键曾经与太子有过询问。太子曾经一言否定圈养私兵,只说了一句话:“兵利国非私也。”也正是这句话周恒成为太子门下谋士。 没有回答张柏的提问,周恒说道:“将问题余着,先入宫。” 齐王府汇聚一堂,在坐者上到二品武将,下到七品偏将。更有六部各事门生,上座者齐王萧坤陪坐周瑾。其下一品军候赵冲,再者巡防营统领曹盛平,其下武将多达二十余人,文官以工部尚书为首。 从齐王萧坤汶州归来囚禁以来第一次齐王一党汇聚一堂,事态紧急诸多文臣武将心事重重更好奇的是在齐王座下留着一张空椅子。这张椅子从前是户部尚书的坐席,在坐诸位虽有心思但没有争夺。户部尚书第一个支持齐王,又是出力最大者。如今出事斩首,可谓是斩断了齐王的一条臂膀。如今这张椅子空下,齐王未曾让工部尚书活着一品军候赵冲坐席。 赵冲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齐王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等一个人来了再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老人从大堂外缓缓走了进来,老人走进大堂以赵冲为首的武将纷纷起身恭敬以军中规格最高的礼节行礼。这位老人皇帝陛下有旨非国有大战可不上朝议政,享誉一国最高荣誉。 响声如雷:“末将参见大帅。”虽皇帝册封一国军中最高的大司马,诸多武将还是喜欢称呼这位老人为大帅。 林燮向着赵冲等武将点点头,转而看向工部尚书点点头拖着背坐在齐王下席。没有多余的语言只说道:“你们商议你们的,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 齐王起身向着林燮躬身一拜:“舅父。”然后向着周瑾说道:“可以说了。” 周瑾看着一眼齐王走到中央说道:“诸位大人,最近宫中发生的事相比各位大仍已经有所了解。徐大统领被罢职,统领换人。如今皇宫比徐大统领守备时更加严谨,陛下上朝极少议事。在下有一个忌讳的念头,相信在坐的各位大人也有想到的。” 赵冲眼神骤变盯着周瑾转而看向齐王以及林燮说道:“周瑾你是说陛下。” 在坐的二十多位文臣武将纷纷看向齐王,至今皇帝只是交予太子监国而非传位。皇帝的病情无人知晓,从表面迹象无人去探讨这个问题,在这之前在坐文臣武将想的多是如何扳倒太子拥护齐王。但是如今不同不单单是与太子相争,而是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做最后的拼搏。 让周瑾出乎意料齐王居然点头直接了当的说道:“赵将军说的没错,本王在三日前得知父皇已经病危。御医署已经确诊,父皇宫中的值班王公公亲眼看到父皇将一份圣旨交予国师。” 顿时多为武将纷纷起身,工部尚书看着齐王说道:“殿下难道真的非要走哪一步不成。” 齐王眼神极为霸道盯着工部尚书:“爱卿难道是怕了,本王现在不怕告诉诸位。一旦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太子第一件做的事是什么。” 巡防营曹盛平毫无忌讳的说道:“封锁宫门,封闭太平城然后昭告天下。” 周瑾站在齐王身侧说道:“曹将军说的没错,一旦如此殿下将再无机会。徐大统领忠心耿耿陛下不会因为一位刺客罢免官职,如此做便是要给新帝一个机会。徐典此人不参与党争,其下禁军只听从陛下号令。曹将军如果徐典接到陛下指令,能否敢在禁军之前控制太平城。” 此话一出曹盛平不由身的握了一下拳头,赵冲看了一眼林燮好像只要这位老人在,好像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半。不等曹盛平开口赵冲起身道:“殿下太平东营三万甲军随时可以听殿下号令。” 齐王不免重看赵冲一眼,动用三万大军非到万不得已。但是想要调动太平东营谈何容易,没有皇帝虎符便是造反。齐王将目光放在曹盛平身上,发动政变东营远远没有巡防营重要。只要巡防营在禁军之前控制整座太平城,大事便完成一般,太子一方无论有多大的动静只要出不来太平城也进步了太平城,手下三千私军已经足够。 曹盛平紧紧握拳久久没有答复,齐王转身背对着诸多文臣武将说道:“如果现在还有反悔者尽可离去,就当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大堂之中一片寂静,许久没有人答复。只有赵冲双目炯炯有神,其余人沉寂思绪。林燮缓缓起身只说道:“齐王殿下想好了。” 齐王没有丝毫犹豫答复:“想好了,就在半个月后无论父皇是否有旨意。” 听到齐王的答复林燮起身从腰间取下一枚虎符放在桌面大步离去,周瑾沉默不言。这件事齐王思绪许久,一直等一个机会。汶州事发到现在看似齐王一步步走的稳妥,实者一国大权逐渐从手中流失。太子的权势逐渐起身,一如当年从北镜归来成为亲王独掌一方军政。 如今太子风头正盛,想要得到父皇的恩宠已经没有可能。齐王背对着一句话也不说,赵冲不停鼓动只有少数人回应。许久吵杂声中一位四品武将恭首道:“殿下逼宫谋反乃是大罪,末将退出。” 从头到尾齐王不曾说了一句话,二十多人最后只剩下十七人。赵冲着急的说道:“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齐王始终不曾开口直到一人从院门外一路走进大堂,在在场所有人而言此人极为陌生。浑身鲜血淋漓手中一柄薄刀让人发寒,齐王回头眼神冷漠的说道:“杀了吗?” 来人吴谣风说道:“回殿下,第一个离开王府的韩将军已经诛杀。” 留下来的众人看着薄刀还在滴血,韩将军虽然只是四品武将武功极高,而眼前的人只是身上溅的鲜血毫无伤势。好像杀一个韩将军犹如老鹰抓鸡一般轻松,不是什么大事。 齐王的话让众人心身发寒:“周瑾将离开的人名字一个不差的告诉老吴。” 身经百战的赵冲死死盯着齐王,从周瑾口中一个个名字说出,好像都是死人的名字。直到吴谣风的离去大堂中那几个名字还在耳边回荡,齐王说道:“赵冲大司马的虎符可用。” 赵冲立即接过虎符道:“可用。” “曹盛平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控制太平城,抢在禁军之前听候命令封锁太平城不得一人出入太平,谁人进入太平城全权告知周瑾不得有误。”神情霸道。 一一将场武将下令转向工部尚书道:“从即日起,太子的任何人用什么东西都立即汇报周瑾不得有误。” 从战场走下的齐王有种不可抗拒的气势,诸多文官听候齐王的命令纷纷立场。大堂之中只剩下齐王萧坤谋士周瑾,周瑾将一份名单递交说道:“这些人都是太子死党,画圈者。” 齐王只说了一个字:“杀。” 周瑾接着说道:“诸位将军与大臣。” 齐王毫不犹豫:“派人将在太平城的家眷看起来,不要怕被发现有些人可以光明正大。” 拿着名单道:“遵旨。” 大堂中齐王独坐好像在等候那一天的到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一纸金帛断尘念 妙音环绕的青林宫数月一曲未出,白衣女子终日憔悴,枯燥的日子唯有两株海棠相伴。姬玉莲伸手抹去叶子上的露珠,芊芊玉手触摸下花儿娇羞,人儿愁容。 姬玉莲俯下身子看着两株海棠,一年的时间海棠从未发生变化。就在这几日其中一株海棠花儿败落叶儿枯黄,玉莲施肥浇水终是没有好转。另一株海棠亭亭玉立,在阳光下娇艳绽放。 椒房殿离开的太子路过青林宫停下脚步,神情的看着戒备深严的深宫重地。从少年剑客闯宫到现在青林宫守备未曾减弱分毫,常有两位太监守在宫门外。 太子看着从远方走来的魏公公,魏公公到是有些奇怪会在青林宫外遇到太子殿下。简单问候不由多余的语言,太子也只是点到为止。看着魏公公进去青林宫,太子双眸直视一座巍峨的宫殿。 在这座宫殿中曾经住着一位父皇最为宠爱的贵妃,齐王生母馨妃,亦是蜀中林家嫡女大司马林燮的胞妹。二十多年来这座寝宫与世无争,好像哪位馨妃娘娘没有想过儿子齐王会有朝一日登基为帝。 记得小时候母后多加为难,馨妃好像一潭死水始终惊不起波浪。母后无论使什么手段,青林宫不接招也不出招。即使如此馨妃的恩宠始终不减,父皇将这些事看在眼中也没有责备。直到几位皇子成年,母后才对青林宫放松了警惕。一度认为馨妃离世青林宫再无主,馨妃离世还未半年新的主人入住,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太子看着紧锁的宫门不假思索,从小能放在心中的不多。因为自己喜欢的东西齐王兄也会在意,次次将心爱之物拱手相让,希望能得到父皇的欢喜能多去几趟椒房殿,而不是将青林宫当做寝宫。 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多,如今只有一座江山,还有一个唯一动真心的女子。齐王兄处处相争,唯有这座大梁江山不可让,但是哪位动心的女子被齐王兄亲手送入父皇身边,心有不甘又能如何。正像父皇经常教训皇子说的一句话:“天下就算是朕身为九五之尊,也有很多力所不及,求而不得。” 一个人盯着宫门许久,在魏公公的指引下一袭白衣走出宫门。整个朝堂变化不断,好像眼前的姑娘没有变化,还是亲和淡雅的姿态。远远的看着玉莲的身姿,脑海中回忆起那一夜的场景,正是这位弱女子始终在禁军的刀剑中穿行,只为了能让弟弟能活着。 白衣玉莲登上步撵,魏公公走在一侧。太子远远看着白衣女子乘坐步撵离去,不过百丈之余仿佛隔了一座江山。太子一直看着步撵消失在目之所及,独自一人向着东宫走去。 从青林宫乘坐步撵的玉莲回头看到躲在树后的太子轻轻问道:“哪位是太子殿下。” 魏公公说道:“回美人,方才是遇到太子殿下路过青林宫。” 玉莲只是回眸看了一眼,不在搭话。心中始终担忧,已经数月不见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在今日召见。 步撵走的不快一路上问了许多,魏公公没有避讳的回答。许多话还是能够说的,唯独玉莲问起哪位闯宫此刻魏公公好像没有听到。玉莲认为是自己声音小,魏公公没有听到不在追问。 直到皇帝寝宫走下步撵,玉莲看着这座巍峨的宫殿不觉得惊叹,心中更加担忧。第一次来皇帝寝宫,犹豫不定。魏公公低身道:“美人陛下等候许久。” 玉莲步步走入寝宫,只见宫殿中慵懒躺在卧榻上的老人。脚步轻盈安静等候,听着阵阵鼾声玉莲能看出面前的老人已经油尽灯枯。睡相及其古怪,入夏已经没有初春的阴寒,皇帝裹着貂绒憨然睡梦。 忽然皇帝猛然睁开眼睛,玉莲清晰看到皇帝额头冷汗不断,被褥沾满汗水。从皇帝梦态能看出皇帝的神色不好,必然不是一个好梦。之前喃喃细语还是能听出睡梦中的着急,梦中一定是皇帝最怕的事。 魏公公递过白布擦干虚汗说道;“来了。” 玉莲低身施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在魏公公的帮助下皇帝勉强起身说道:“朕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用不着担忧。”玉莲安静的在一旁等候,若是别的嫔妃看到皇帝如今的模样一定会震惊,一位病入膏肓的皇帝,身为妃子最为可怕。大梁至第二代皇帝才废除了殉葬制度,即便如此后宫妃子没有子嗣者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前半生的荣华,转眼间烟消云散。 披着貂裘的皇帝慵懒的躺着,好像多动一次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你入宫不久,有些事不懂。这一年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也就听你弹一首曲子才能安心一些。确实是苦了你,朕知道没有几天了。说心里话,想不想。” 让皇帝极为意外,玉莲眼神清澈的说道:“陛下臣妾不想,恳请陛下允许臣妾与诸位姐姐一同。” 皇帝从床头取出一份金帛递给魏公公,魏公公将金帛放到玉莲手中。玉莲看着金帛上文字双手颤抖,皇帝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是皇家对你的亏欠,也是对刘家的亏欠。” 双手拖着金帛道:“陛下臣妾已经想好了。” 见到玉莲没有接受,见魏公公正要收回金帛说道:“罢了,执意如此便以后宫妃子一同入紫云寺,也算是有一个归宿。这份旨意收着吧,如果那边后悔了,将密旨取出新帝不会为难你,只需要将这份旨意交给刘尚书即可。” 托着金帛丝毫不动,皇帝缓缓闭上双眼道:“下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将这份旨意取出。”直到玉莲离去,皇帝闭上双眼回想着一生。年少时刘策一直相伴身边,登基之后上书平定南楚。那时候林燮抵御数次楚军进攻,李山海建立大梁第一支水军,大梁南镜气势恢宏。刘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平定北方大小各部,将强大的突厥打的分崩离析。 朝中武将以刘策为首的北方主将,纷纷上书趁着大梁正直百战之师正好与南镜长风军,配合李山海数万水师一举南下。刘策率领北镜二十万铁骑,只需要长风军一举平定东吴,二十万大梁铁骑挥兵南下荡平南楚。 正直壮年的武将刘策,从未提及大梁贵族。习惯荣华的贵族,纷纷上书阻止刘策的南征。当时大梁国力连年征战不休,刘策平定北方,林燮稳定南镜,李山海建立水师已经掏空国力。 一代名将被满朝打压只能屈身与兵部,左侍郎闲职一坐就是将近十几年。林燮十二年的坐镇南楚熙然成为武将之首,对刘策一直亏欠不小。曾经的豪言壮志,随着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好像被消磨在光阴之中。 皇帝缓缓闭上双眼道:“刘策是朕放弃了儿时的理想,一己之私。银枪铁马,冲锋陷阵,挥军南下,一同中原。新帝会给你想要的,你也不要让朕失望。” 魏公公掀起貂裘遮盖老人软弱的身体,只听到老人喃喃道:“大梁天下,大梁天下,朕就交给你们了。” 回到青林宫玉莲一直看着金帛,上面的文字好像一个一个刻在心房,既然已经失去又怎能得到。现在这份密旨来的太晚了,或者就不该有。入宫起断送了希望,现在又送来不是希望的希望,先皇的妃子在出现在将军府会是什么样子。一纸金帛斩断尘念,何谈来世今生。 一滴滴泪水滴在金帛上,缓缓比上存满血丝的双眸。轻声喃昵道:“海棠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归宿。” 门前的一株海棠在烈日中枯黄,另一株海棠好像也没有那么娇艳。这一日的青林宫黄昏落幕,独居深宫的白衣女子心如死灰。将金帛塞入胸间抹去泪水望着天空,黄昏如墓。 抬手遮挡刺目的光芒说道:“刘知幸这次你一定不要回来,就当从来不认识一位叫姬玉莲的女子。好好过日子,杨洛是一位好姑娘。” 红衣守在一旁,从未见过姐姐如此心灰意冷。靠近说道:“姐姐,天快黑了。” 玉莲微微点头:“天已经黑了,明天太阳升起会是一个好天气吧。”红衣觉得姐姐莫名其妙。 从青林宫一路走的极慢的太子,才回到东宫,未曾召见东宫齐齐站成一排。文官为首的中书侍郎荀思展,以及诸多大臣纷纷站成一排。周恒毫不忌讳的守在一张空无一人的椅子旁边,张柏披着一副铠甲不在文官之中而是与一众武将站成一排。 赵平披着战甲腰间别着一圈飞刀,武将十二人人人披甲。太子妃拉着两个一两岁的孩童紧紧等候,太子看着那张坐了十几年的椅子感觉十分陌生。而现在的场景又是如此的熟悉,正如当年父皇宫变。 当时年纪不大,比现在的儿子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太子妃很想当年的母后,拉着自己与二哥就这样站在父皇身边。当时父皇身边站着如今大司马林燮,另一侧站着兵部尚书刘策。 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记得很清晰父皇带着甲兵离开王府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父王今天回不来,你们就自裁吧。”母后紧紧拉着自己与夭折的二哥,当时的大哥。娇弱的母后那一日的力气很大,小手被握的生疼。 太子走进殿门一众文臣武将齐齐下拜:“拜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张柏身侧站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在赵平身旁站着一位持剑的少年将军年纪都不大。 一步步走的沉稳坐在中间的那把椅子上语气沉重的说道:“各位爱卿请坐。” 第一百七十三章琅琅星空帝星落 坐在中央主位的太子萧殷双目炯炯有神,心想到我萧殷难道也走父皇走过的路不曾。小时候的一幕幕犹记在心,皇宫天下圣地,是哪人间烈狱,伏尸大地,血流成河。 鲜红的血液洒满青石板,丝丝血液顺着石缝流入湿润的泥土中。记得第二年御花园百花鲜艳如虹,与骄阳相比毫不示弱。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二十多岁年轻人躺在血泊中瞪大双眸吓死人。 被父皇拉着亲眼看着几位王叔被硕大的钢刀斩下头颅,文臣武将一个个放声大骂。身穿铠甲身上毫无一丝血丝的父皇一手扶着长剑,一手拉着自己指着将士肆意屠杀的群臣只说了一句话:“这就是天下。”然后面向南方,犹如登泰山俯视山河百川。 太子重重拍在桌椅上怒吼道:“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群臣无语。太子目视群臣怒吼道:“这是造反,陛下身体健朗。还容不得你们操心,都回去。” 荀思展首先走出:“殿下微臣有确切的消息,陛下已经病入膏肓,迟迟没有立下传位诏书。殿下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齐王逼宫。” 有荀思展领头文武群臣一个个站出,太子一双眼睛盯着三十多为文臣武将。想起今日在椒房殿母后的对话,面带愁容的皇后将宫中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太子坐在一旁认真听讲,到了最后皇后问了一句让太子从未想过的问题。 “你父皇当年迫不得已,他其实不想逼宫。手下的人在逼他,不能不出兵入宫争夺皇位。”太子此时明白母后说的话,正如现在。 顺位太子做不得,如果没有齐王或许一切顺利成章。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始终不曾面世的传位诏书,不止是在场的文武大臣,怕是不参与党争的官员也在盯着一纸诏书。 太子离开椒房殿前皇后说道:“陛下身体确实入外界传闻,已经油尽灯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传位诏书不在母后这里,到是有一份在国师手中。另一份在何处本宫就不知道了,或许在丞相王安手中,也或许在刘策手中,肯定不在林燮手中。” 临走是皇后看着身边唯一的儿子说道:“殷儿你想怎么做,母后都支持你。母后不想你在你父皇最后关头毁了一世英明,是否要那么做,母后都在你身后。” 从椒房殿经过青林宫再到东宫,一直再想一件事。如果父皇驾崩传位诏书始终没有下达,或者诏书上写着另外一个名字是不是真的要做。一直进入东宫依旧没有做出决定,此时看着扶持自己多年的文臣武将勃然大怒。 以荀思展为首三十多纷纷下跪人人沉重的喊道:“请殿下抉择。”随后一声声:“殿下回响在太子耳旁,紧紧握着拳头看着人人坚定的眼神。已经不是在听候太子的命令,而是逼着入宫登基。 一声声殿下如雷声阵阵,太子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正当抉择时一位东宫内监匆匆赶来,如雷喊声顿时停下。太子问道:“何事。” 内监看着大堂诸多大臣转而低头道:“陛下召殿下入宫,魏公公正在东宫外等候。” 太子看了群臣一眼示意内监离开,走到大堂外回首看着几十双眼睛盯着。张口说道:“本宫现在入宫,如果就在今夜都听荀大人号令,周恒你那边也可以行动了。” 众人双手抱拳:“遵旨。” 张柏大步走上前身后跟着三人说道殿下:“请让卢林赵平跟在殿下身边。” 太子看着两位少年郎,这两人就是刘知幸留下最后的手段了吧。卢林既然到来相比答应的三百孤狼已经进了太平城,忽然看着张柏。觉得这位状元郎其实很可怕,算计甚至比周恒更胜一筹。 大步走在前方,卢林赵平还有一位中年刀客。中年刀客手中提着一柄重刀,跟随太子多年从未出现意外,一位不在江湖宗师刀客。黄衣太子走在前方,卢林赵平中年刀客跟在身后。 东宫外魏公公不觉得身后三位护卫意外,一路不曾言语。直到皇帝寝宫魏公公将三位武人让禁军挡在宫门外说道:“殿下请。” 太子萧殷跟随魏公公一步步走到寝宫门外推开房门,太子孤身一人进入寝宫。寝宫灯火通明空无一人,走过外殿进入寝室。只有一位孤零零的老人坐着,面容枯槁。 裹着貂裘安静的坐着,太子走的很慢。最后十步好像走过了十年,一直走到老人身边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枯皱的面庞好像是在微笑,指着身旁木凳说道:“坐吧。” 当萧殷坐下皇帝突然问道:“你知道朕叫你来是什么意思。” “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神色凝重的说道。 紧了紧貂裘好像坐不住,顺势躺下忽然说道:“如果朕说传位齐王,你会怎么做。” 从未在这位男人身边硬气过的萧殷突然站起说道:“就像当年的你一样,经历过一次也不怕有第二次。你能做到的,做儿子也不会做不到。” 躺下动一动都艰难的老皇帝说道:“有点冷,殷儿给为父盖上被子。”活这么大,这个男子第一次以为父称呼自己。太子伸手摆顺皇帝身子,将貂裘盖好,用力裹了裹。 “现在离朕这么近,只要杀了朕向朝臣们说已经传位给你。是不是更简单一些。”语气平淡眼神坚韧的说道。 太子萧殷松了松手掌说道:“你是我爹,皇室无情,我萧殷不是无情之人。只会等你死后,修改诏书,先帝可以编写诏书新帝也可以改写诏书。” 皇帝继续问道:“如果登基会杀坤儿吗?” 萧殷眼神坚定:“齐王胆敢入宫必杀之。” 两双眼眸相互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萧殷静静坐在木凳上好像在等待躺在木塌上的老人闭眼,老皇帝瞪大双眸好像等着黎明破晓。两人久久无语,皇帝突然说道:“我已经将后事安排妥当,朝中许多被罢职的老人一些是可以重用的。新帝登基不能一味用年轻人,更不能朝中只有结党营私的大员,也需要一些根骨之臣。” “我知道。” 老皇帝缓缓比上双眼突然说道:“南楚。”一个惦记了一辈子的地方,从年轻时看着强盛的大楚,用二十年的时间才将大楚的大字变成南楚,北梁的北字变成大字,一字之差天壤地别。 依旧坐在木凳上的太子镇定的说道:“父皇你没有做到的,儿臣会做到。” 想要坐起来多说几句话的老人终是没有像当年一样站起来,只是静静的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拿去吧!不要辜负父皇的期望,为帝者光明正大。阴谋诡计不是帝王之道,王者霸道王道兼用方是帝皇之道。” 太子萧殷起身向着老人最后一拜以君臣之力行三拜九叩,起身将一纸金帛拿在手中不回首大步向着殿外走去。老皇帝缓缓睁开双眼,好像看到大梁铁骑奔驰在广袤的楚地平原之上,千万百姓扣手,中原大地只有一位皇帝,转瞬间一位紫衣女子出现再说:“萧大哥我来接你了。” 走出殿门魏公公低首俯拜,看着一身黄衣的太子萧殷步步走的坚定。从这一刻起这位看着长大的男子变了一人,不在是那个听话服从的少年郎已经成长为一代帝王。 太子还未走出寝宫大门,寝殿中一位宫女急匆匆喊着:“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整个皇宫中呼声不断,太子走出寝宫步伐丝毫不乱身后跟着三位武人向着太和殿坚定的走去。 一缕阳光照在这座百年宫殿之上,好像在迎接一位主人登上天宫。在太平城一座宏伟的府邸,同样是老人的林燮彻夜未免,听着宫中传来的阵阵钟声。老人缓缓起身,看着上一刻还是星空点点,现在已经是旭日初照。 抖擞沉静一夜的袖子说道:“陛下你还是走在老臣前面了,给臣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刘府被钟声叫醒的刘策披上外套急匆匆走出房门,望着皇宫的方向。一直听到钟声落幕,身边妻子问道:“老爷,是陛下。” 刘策神色沉默低下头说道:“陛下驾崩了,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会不会在二十二年后在发生。”双手紧紧握拳,刘夫人轻轻拉紧刘策的臂膀。 从睡梦中惊醒的丞相王安,听到钟声即可起床从床柜中翻出两份金帛。穿戴整齐吩咐府上仆从备好马车,才走到府门外未登上马车,看了看手中两份金帛反身向着府内走去,立即下令今日府上谁都不许出门,就算是太平城闹翻天也不许出门。 整备一夜的齐王身披一年不曾穿戴的铠甲,手持长剑搬着一张椅子坐在齐王府大堂之外,麾下三千私兵皆在眼下。一直等到最后一声钟声停下,身旁周瑾说道:“殿下钟声已经停息。” 齐王萧坤缓缓起身一手握紧胯间长剑说道:“下令吧。” 周瑾充满离开,齐王果断拔出长剑,赵冲随即拔出长剑。萧坤长剑指天说道:“这是本王最重要的一战,也是你等重要的一战。尔等可愿随本王登上至尊宝座,享受一世荣华。” 以赵冲为首加以诸多武将同时喊道:“我等远追随殿下。” 一手提剑的萧坤走在青石板上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站在门口转头喊道:“杀,杀,杀。” 三千甲兵纷纷喊道:“杀,杀,杀。” 第一百七十四章满城黑甲遍漫天 黎明破晓太平城注定不是太平,微黑的天空下马蹄声不断。寻常少见的黑甲士兵处处皆是,城门紧闭,城中百姓无一人能走出城门。直到旭日高高升起,太平城一个声音响彻:“出门者杀无赦。” 诺大的太平城到处都是黑甲士卒,马蹄声响彻天际。在太平城生活二十多年的百姓不曾见过边疆大梁举世无双的万千铁骑冲锋,听到二十二年后又一次刀锋厉鬼。 躲在屋中不出一步依旧能听到大街小巷的厮杀声,年老者听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停止呼叫。在二十二年前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人心慌乱。世人只知大梁天下纵横数千里,殊不知一城既一座大梁天下。 巡防营曹盛平身披铠甲望着无际的太平城外,城楼上布满巡防营数万将士。诸多禁军将领被巡防营先发制人控制,现在的太平城已经在巡防营的控制中。在外流窜的太子各部将领将士,被遍布太平城的巡防营一以诛杀。 整座太平城黑甲遍布,举世繁华的太平城萧条。东市改名桃花楼的卢氏酒楼,老掌柜与一位白发老人各执一坛桃花酿。酒香扑鼻却不觉酣畅,两位卢氏老人,多年不曾相聚。 老掌柜说道:“兆明真的决定要将整个卢家带入这坛浑水。” 古朴长剑放在桌面的卢兆明大口饮下桃花酿说道:“黄渠卢氏百年前也是将门子弟,家道中落只能隐蔽与江湖。如今放着转瞬即逝的机会,卢氏不能在放弃这一次机会。卢角,与你所愿盯着徐典。只要太子殿下顺利登基,你将不在是卢氏之人,这座酒楼算是卢家给你的补偿。” 老掌柜念起酒杯一口饮下道:“小林。” 卢兆明提起长剑说道:“卢林虽然是你的孙儿,也是我的徒儿,身体里留着卢家的血脉。”此时老掌柜已经明白这位老伙计的心思,数十年,错过了二十二年前的逼宫,断然不能放弃放在眼前的机会。 二十二年前江湖值得六合剑卢兆明天下第一,却不知道在卢氏还有一位卢角剑法无双。当年两人赶到太平城,天下已定新皇登基。为当时的琅琊王做了许多勾当,最后还是新皇萧平胤在两位相熟的刘策林燮扶持登上帝位。 卢角背对着卢兆明说道:“你真是被那个魔头迷的不浅。” “你说霓裳迷倒我,不如说是我迷倒了她。卢氏苦心孤诣二十年,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昭儿,羽儿,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只等新帝登基,卢氏再不是江湖武林世家,而是重回卢氏辉煌。” 两人不在言语,当卢兆明正要离开客房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忘了和你说了,小林现在已经在宫中。不是我的命令,而是你看中的哪位刘小将军的意思。”说完大步离去。 老掌柜卢角看着从门口盯着的卢小钊,少年步履懒散的走进说道:“掌柜,老爷真的要做吗?师傅你呢!” 缓缓起身说道:“小钊,为师也是卢家人。如果今天回不来桃花楼就交给你了,记得等东家回来将桃花楼交给东家。” 卢小钊看着从未如此霸气的老掌柜,提起挂在墙壁上记忆中从未出鞘的长剑。卢小钊说道:“师傅我知道的。” 对于玉莲被齐王欺骗入宫,老掌柜曾经与卢夫人霓裳有过一次吵闹。最终还是装作不知,亲眼看着从红袖招再到皇宫。其实这是卢夫人与红袖招方夫人的一场交易,一场齐王也不知情的交易。当方夫人知道亲如姐妹的卢夫人竟然是太子妃的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生的希望。 卢小钊一直对于老掌柜非要自己在红袖招盯着方夫人耿耿于怀,红袖招没有顶尖高手,至始至终也没有有什么对东家不利的举动。现在看到老爷,好像明白了一些,所有的一切从来不是偶然。 齐王萧坤率领三千甲军一路直逼朱雀门,皇宫还未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宫城守备只是比以往多了几处哨岗,齐王率领三千甲军不问缘由一路屠杀。朱雀门尸骨遍野,三千甲军抵抗禁军,一路厮杀血流成河。 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的萧坤望着处于城楼上的刘知命,刘知幸一身红甲手持长枪说道:“齐王殿下你敢逼宫。” 身后数百甲士手持钢刀,齐王萧坤抬头看着招揽不得刘氏一族说道:“刘知命本王知道你刘家从不参与党争,如今父皇驾崩一国不可无主。只要刘将军放行,本王登基你刘知命便是扶龙之臣。” 守在宫城之上的禁军张弓搭箭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刘知命手握长枪郑重说道:“请殿下取出陛下旨意。” 萧坤稳坐战马之上望着城楼上的刘知命说道:“现在还假惺惺,本王最后问一句话放不放行。” 盯着城下剑拔弩张的齐王,刘知命目光炯炯有神手握长枪道:“请殿下取出陛下旨意。”城楼将士纷纷盯着自家将军,齐王骑马转身轻轻挥手。身后数百将士开始冲锋,城楼无数箭矢飞跃而下。 宫门被数百将士不要命的冲锋,齐王身后绞杀朱雀门禁军数千将士蜂拥而至。不过数百禁军不过片刻箭矢消耗殆尽,驻守的宫门顷刻间被翻到在地。刘知命只得下令,活下来的将士撤下城楼一路后撤。 齐王萧坤骑着战马一路高歌,踏着禁军的尸体望着熟悉的宫城。赵冲首当其冲踏出一条血淋淋的道路,躬身下拜说道:“王爷宫中守备禁军,正在聚集兵力,没有太子的任何消息。” 萧坤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太和殿说道:“率众控制宫城,不得任何人私逃出宫,派遣一对兵马赶赴东宫将太子妃一众属官捉拿,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数千兵马分成四路,齐王说道:“曹盛平的一万巡防营可以入宫了,传本王诏令宣各部官员入朝。” 带着卢林赵平中年刀客,站立在太和殿前。面前站着三千御林军,萧殷手持圣旨道:“先帝驾崩,齐王犯上作乱,传朕第一道旨意诛杀叛军齐王,杀无赦。” 三千御林军调转枪头守备太和殿外,萧殷手持圣旨向着身边中年太监说道:“宣百官进宫觐见。”孤身一人站在太和殿前目视前方,好像在等待齐王出现。现在只希望禁军统领王琛能聚集禁军守备皇宫,手中只有圣旨未曾登基怕是无法调动守备京师的五万禁军,希望王琛此人不是腐朽之人。最终还是要看在荀思展哪里能否说动刘策入宫勤王,周恒的安排能否做到一举成功。 当钟声停息荀思展带领东宫所有官员纷纷离开,数位武将赶赴军营,唯独周恒害怕这群武将是否能离开太平城。将东宫麾下全部高手护送各位将军离宫赶赴军营,文官秘密书写告示,昭告天下太子即位正统。 处于密室中只剩下周恒张柏以及飞鹰三人,周恒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静候佳音。” 张柏身披铠甲说道:“周大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有些事还是能做的。” 双目盯着张柏,张柏立即说道:“飞鹰熬鹰其他部众可以披甲了,你还记得刘将军与你的交代否。”飞鹰郑重说道:“末将记得,已经有三位熬鹰秘密潜入青林宫守护玉美人,万无一失。” 听到只有三人张柏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飞鹰,莲花帮一千帮众交给我,二十四熬鹰全部入宫守护玉美人不得有误。”周恒诧异的看着张柏,不明白张柏如此在意玉美人。 密室中只剩下周恒一人,张柏提起长剑出现在一座庄园中取出一枚玉佩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张柏就是你们的帮主,齐王犯上作乱逼宫,尔等听我号令入宫勤王。我张柏在这里保证拥护太子殿下登基,少不了尔等的荣华富贵。” 到处都是巡防营甲兵,太平城东一支三万大军涌入城门。太平城东营三万大军才入城门,立即城门紧闭。曹盛平痴痴望着太平城外,忽然见到远处尘土飞扬,各路大军蜂拥而至。 已经被罢职的各位军候率领大军出现,为首这兰山伯李成明对着巡防营大骂不停。数万大军开始攻城,整座太平城到处都是厮杀声,突然出现的江湖侠客遍地都是蜂拥而至。 卢昭一手持剑带领卢氏弟子百余人,一路向着北门攻杀。虽然只有百余人却是卢氏秘密训练的武林高手,人人持剑对付未曾上过战场的巡防营士兵游刃有余。 刘府刘策披上铠甲默不出声,听着府外厮杀声不断,伤心不已。皇帝曾经说过:“刘策无论是太子还是齐王登基,都能完成南征。大梁已经少了一位林燮,容不得缺少一个刘策啊。” 而在林府,老人林燮安静坐在庭院中突然出现一名无名剑客。进入一座帅府竟然悄无声息,林燮看着面容枯老的剑客说道:“是陛下的意思。” 剑客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旨说道:“陛下密旨,大司马接旨。”林燮接过一份金帛,看着上面的文字说道:“你知道密旨的内容。” 剑客毫不忌讳的说道:“知道,大司马是我动手还是大司马自己动手。”林燮哈哈大笑说道:“陛下啊,陛下你还是不放心老夫啊。坤儿到底哪里比太子差了,难道太子登基容不下一个垂垂老兵。” 皇宫中齐王率领数千甲军抵御太和殿,望着手持圣旨的萧殷喊道:“三弟别来无恙。” 太子说道:“齐王兄来的可正是时候,是想看朕登基吗?” 齐王萧坤微微一笑道:“三弟都称朕是不是有点早了,本王也想坐一坐,你看怎么样。”说着身后甲兵向前冲锋,后撤而回的刘知命与驻守皇宫的各位统领带领活下来的一千禁军,身后三千殿前御林军。不等太子萧殷下令开始冲锋,齐王就站在两军交战之后。 突然一位刀客腾空而起,太子脸色骤变,此人就是刘知幸说过的霸刀吴谣风。 第一百七十五章摧山一剑破霸道 一道光芒犹如斩开微亮的天际,刀芒刺眼越过太和殿前的战场。手持圣旨双手附后的太子眼神镇定,毫不畏惧这位江湖大宗师霸刀吴谣风。站在太和殿前双眸盯着数百丈之外的齐王萧坤,放声喊道:“齐王兄就凭一个人就像杀朕,未免太小看朕。” 话说之间一道剑气凭空出现,随后数柄飞刀破空而出,在剑气飞刀之后紧接着刀芒如虹。卢林赵平宗师刀客相继出手,势如破军的刀芒被卢林一剑破之,紧接着数柄飞刀破空而至。 吴谣风脚未踏地薄刀轻微抖动,飞刀落地,躲过刀芒一脚踏出,卢林横空飞跃。赵平顷刻间拔剑笔直而去,刀客快速飞奔而至。双手持刀刚猛异常,沉重的一刀吴谣风单臂挥刀破。 翻身而起的卢林提剑飞奔,两位宗师加一位赵平对面一位享誉江湖的四大宗师霸刀吴谣风。吴谣风神态自若,面对三人围剿刀刀凶猛。每一刀宛如百斤重的铁锤锤击胸口,卢林手中剑轻逸灵动次次躲避吴谣风霸刀,剑剑直击要害。刀客刀法刚猛步伐稳健,双手持刀砍在薄刀上,仿佛手中五十斤中的钢刀,没有吴谣风手中的薄刀强劲。 赵平递出二十余剑,吴谣风面对两位宗师夹击似乎瞧不上这位不达宗师之境的年轻人。抵抗刀客卢林之余一手化拳,不惧赵平手中长剑,一拳低剑。罡气环绕双臂,沉重一拳直接将赵平长剑砸成碎片。厚重一拳击破长剑的同时,直击赵平胸口。环绕在吴谣风手臂的罡风,聚而不散轰然而出。 露出畏惧之色的赵平好像看到了死亡就在眼前,卢林后撤一步一手挥剑,剑气横生携带这赵平后撤。卢林稳定身形,未曾回头赵平重重砸在青石板上,一口鲜血胸上胸口。如果没有卢林改变剑招抵挡吴谣风一拳,赵平只会被一拳打断生机。捂着胸口看着没有卢林出剑,刀客被吴谣风逼得步步败退。 吴谣风的刀沉重有力,单臂挥刀仿佛手中不是薄刀而是重锤,刀刀砸的刀客之后抵抗之力,丝毫没有反手的余地。卢林看着吴谣风刀刀凶狠,刀客在宗师之中已经是极少的刀法大师,竟然孤身面对霸刀只有被砍。卢林想起曾经与剑神史奈交手,好像也没有如此吃力。心中面对想起当初史奈的剑,是哪位大宗师始终没有杀心,不然史奈剑下怎有活着的卢林。 单手持剑喊道:“拦住三息。”说话之间腾空而起,一剑划破长空急速在空中旋转。刀客来不及看一眼不曾出剑而是腾空蓄势的卢林,双脚踏地石板重踏之下轰然碎裂。 吴谣风看着蓄势而发的卢林,重重一刀砍下,刀客瞬间单膝跪地。卢林翻身一剑而下,剑气随着卢林第六转划破天际。吴谣风望着一剑而来的卢林,双目盯着非比寻常的一剑立即提刀说道:“六合剑,摧山。” 一脚踹开刀客容不得犹豫,提刀奋然起身刀罡环绕在身气机不断。轰然一刀而至,卢林一剑而下。刀剑相撞,持续不过片刻时光,卢林被霸道刀罡砍的腾空而起。 身上铁甲支离破碎,露出金黄锁子甲砸落在地,望着被剑气逼退数步稳定身形的吴谣风。吴谣风挥刀将携势而来的剑气震散,袖口被摧山一剑斩断一角。望着长剑深深扎在青石板内的卢林,露出喜色,杀这样的人才有趣,如果太子身边没有几位像卢林刀客一般的高手,还用得着自己出手吗? 才稳定身形突如其来的一柄飞刀直刺胸口,吴谣风轻描淡写的挥刀击落飞刀,目光带着杀气盯着摸着胸口的赵平。好像这位功夫不高只会暗地杀人的少年已经死人,暗中伤人最让人讨厌。 太子好像没有看到落败的三人,有种没有刀客卢林只凭吴谣风也杀不了的气势。向着齐王说道:“齐王兄就这么希望,朕死吗?” 看着占据优势的吴谣风,厮杀声不断还是能听到百丈之外太子萧殷的喊声,齐王萧坤轻轻抚摸马鬃喊道:“三弟现在称朕是不是早了,还没有登基不怕被父皇以某犯罪诛杀。” “齐王兄,谋反的恐怕是你吧!谋反只带着数千甲兵恐怕不够,难道朕的人头只值这点价值。”语气平淡既沉稳。 带着微笑看了一眼丝毫不觉得担忧的太子萧殷,齐王萧坤放声吼道:“三弟你可不止三千甲兵,为兄准备的大礼还在后面。现在是不是觉得奇怪,皇宫内乱太平城各大军营始终没有动静。” 太子听到齐王喊话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从容的坐在台阶上,看着牵强拦住吴谣风的卢林与刀客。赵平捂着胸口一动不动,太子看得出赵平刚才被吴谣风一拳伤的实在不轻,现在还能站着已经是不错了。 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齐王,太子回头向着太和殿喊道:“出来吧,难道非要看着朕死在吴谣风刀下吗?非要登基之后才听从旨意,可以看一下传位诏书。” 一位年纪有六十多岁的老人,另外两位还算是年轻一些也有四十多岁,皆是布衣。出现在太子萧殷身后,三人出现齐王突然皱眉。刚才还可以说是太子假传圣旨,这三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宫中一直有传闻,皇帝身边除了大宗师徐典之外,还有三位神秘的武人。 三人向着太子躬身一拜,太子挥挥手指着吴谣风说道:“他是谁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有没有信心杀人。” 年迈的老者看了一眼吴谣风说道:“回殿下,我三人拦一拦还可以,杀人不能。吴谣风四大宗师之一,若是徐统领在这里加上我三人还有杀人之力,只凭我三人只能保殿下平安。” 对三人有些不耐烦,卢林初入宗师以敢对付大宗师吴谣风,刀客留在自己身边多年明知与吴谣风交手必死无疑,也敢果断出手。甚至不是宗师的赵平亦敢在吴谣风面前掷出飞刀,三位守备皇宫多年的武学高手竟然不敢出手,不免是个笑话。 三人眼神冷淡,萧殷看得出三人至始至终都不曾想过出手,帝位未定现在帮着太子,若是齐王登基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两不相靠才是最好的选择,三人只是留在太子身后似乎没有出手的样子。 安静坐着狠狠说道:“朕现在命令你们杀人。” 年轻两人犹豫不决,老者躬身一拜说道:“遵旨。”瞬间拔地而起。两位中年武者依旧犹豫不定,一人看着一眼另一人无奈的缓缓走下台阶,疾步向着吴谣风出手。 一身黑衣武者说道:“老夫在这里守护殿下。” 太子安静望着四人与吴谣风斗争不断,隐约已经稳定局势。后上两人在太子眼中出力不大,有种稳定局势意象,吴谣风杀不了太子,四人合力也杀不了吴谣风,再说一代大宗师怎会那么好杀。 双手抱着圣旨说道:“你留在朕身边反而不放心,只要现在杀了朕,在齐王哪里不是大功一件,扶龙之臣位居榜首,不止能摆脱你宫奴的身份,说不定封你国候都不为过。” 不曾看着身边武人,太子已经能感受身边人浓重的杀气。刚才有两人不敢有歹念,毕竟两人都是皇子。皇帝驾崩储君未出,谁能登基都是未知数。但是如今不同,一位武艺不高的太子,只要动手不过是举手之劳。 中年武人抬头望着百丈之外的齐王萧坤,心中犹豫不觉。只当太子说道:“林西现在不动手一会儿可真的没有机会,你怎么知道朕会没有后手。” 顿时眼神中存满杀气,手中长矛震动不已。突然间果断出手,万万没有想到已达宗师之境竟然一矛没有将近在咫尺的太子刺通胸膛。一手握着圣旨的太子已经在三步之外,让林西十分诧异,太子并不像传闻中一代文人不懂武艺。 正要再次动手太和殿上一位老人说道:“林西你觉得三步之遥能杀得了太子殿下,还是十步之内卢兆明能杀的林西。” 林西毫不犹豫长矛笔直向着太子而去,太和殿上卢兆明长剑出鞘,人未到剑以至。长矛瞬间挑飞长剑,卢兆明已经将太子带到安全之地。看着钉在房檐上长剑,步步生莲转瞬剑飞跃而起长剑在手。 只当林西再次出手卢兆明一剑而至,古朴长剑杀力极大。只有一剑将守护皇帝二十年的林西逼到台阶边缘,看着这位早已经退隐江湖十几年的六合剑输一招。在今日不会在输一招,不输时,眼前人已经是死人。 卢兆明疾步如飞,出剑快若奔雷。剑剑凶猛。林西挥舞长矛,怎么也没有想到黄渠六合剑卢兆明会在今日出现。一个吴谣风对付四个宗师游刃有余,那一位不是大宗师的大宗师六合剑卢兆明杀一位宗师会有那么难吗? 不过十招卢兆明一剑斩断长矛,林西以棍法对抗罡风阵阵,六合剑犹如鬼魅一般数剑破开攻势一剑而至穿透胸膛。好似杀一位宗师真的没有那么难吧,长剑归鞘说道:“黄渠卢兆明拜见新皇。” 太子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六合剑轻轻点头,对黄渠卢氏了解极深。在数月前太子妃带着黄渠卢氏卢昭,出现在东宫让太子大为惊叹。对江湖人一直没有好感的太子,最终还是答应了卢昭的交易,黄渠卢氏相助太子登基,换一场荣华。 第一声朝贺太子抬头扶起老人说道:“卢卿请起。” 卢兆明起身说道:“老夫为陛下擒下吴谣风。”说着一跃而起剑气如虹,向着卢林喊道:“小林子看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六合剑。” 吴谣风见到卢兆明出现,果断运转气机倾尽全力出刀,一刀之下卢林,与两位宗师被刀罡震飞,尽在咫尺的刀客躲避不及被刀罡重伤,胸口鲜血淋漓。 至上而下一剑,同样是六合剑杀力最大的摧山,在卢兆明手中宛如巨斧从天际而来。汇集刀罡护身,吴谣风全力出手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剑而下,刀罡破碎。 第一百七十六章一宫一城一天下 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太平城中何时有过太平。三万大军从东门涌入太平城,短短的时间分布太平城各地,控制朝廷各部。初夏的早晨还有些微凉,身披战甲的赵冲大汗淋漓守在宫门外。 一万太平东营将士停留在宫门前,为首三位偏将纷纷下马。赵冲走上前问道:“安排好了。” 大冉武将抱拳回礼道:“回将军,太平八门已经在东营的控制中。巡防营封锁各大府衙,朝中大臣曹将军亲自领兵一一敲门。” 赵冲看这黑压压一片铁甲大声喊道:“随本将军入宫,扶齐王殿下登基。”一万大军从太平东门,再到皇宫重地,士气不减。赵冲翻身上马,宫中除去三千甲兵,一千巡防营,加上一万东营将士还不能占据宫城,不是一个笑话。在赵冲心中,一万东营将士入宫,两万将士与巡防营控制太平城,大局已定。 太平城一处别院密室中,周恒等待许久终于有人出现。来者都是年轻人,将太平城中发生的事一一汇报。周恒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齐王毕竟是领军出身,军队调度远远比太子这里更加迅速。 周恒立即打开一张太平城全貌图,看着上方每一处坐标皆有齐王部下占领。稍后一名黑衣人匆匆赶来说道:“周先生荀大人,被巡防营挡在了吏部尚书周大人府中。” 看着地图现在已经没有人可用,太子可用的兵力皆在太平城外。只是没有想到一向与齐王走的很远的巡防营曹盛平竟然是齐王的人,事到如今能动用或许只有张柏说过的莲花帮,以及赶赴青林宫的刘知幸留下的二十四熬鹰。 只是一千江湖武人单对厮杀或许比军中将士要强,不曾上过战场也了解一些,无论有多少江湖人,在训练有数的大梁武将面前都是不止一提。弓马娴熟不是一句空话,出兵先放箭,人毕竟只是人,没有铠甲盾牌如何挡得住万箭齐发。 手中紧紧握着卢林从南镜归来时留下的一枚令牌,一枚精铁令牌上面只有孤狼二字。记得卢林将令牌交给自己时曾经说过:“周先生,三百孤狼是十三营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弓马娴熟,非寻常军团可比。将军此次将孤狼托付殿下,是送给殿下最后的一份大礼。如有调动,可携孤狼令找郑将军。” 周瑾紧握铁令急匆匆向着锦园而去,锦园到处都是巡防营的士兵。周恒乘坐马车,在诸多护卫的拼杀下才到一座府门紧闭的张府。才到府门好像被监视一般,两位身披十三营特质战甲的武将,模样极其相似。 郑水吉躬身下拜道:“周先生,将说您一定用得着孤狼。三百孤狼尽在此处,请先生入府。” 看着尾随而来的巡防营士兵,郑水新摩拳擦掌道:“周先生请随我哥入府,这些乌合之众交给我就好了。”说着郑水新拔刀,瞬间五十多位身披同样铠甲的将士翻墙而出。卢林既然出现怎能少的了十三营引以为傲的剑士,五十剑士才翻墙而出,人人快若奔雷,面对不曾面临战场的巡防营一阵厮杀。 周恒看着郑水新带领的五十剑士不到片刻,无一人伤亡竟然将追来的一百巡防营逼退,好像五十人打百人是在欺负。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刘知幸,小看了十三营。忽然问道:“这就是十三营的孤狼。” 郑水吉笑着说道:“不是,只是剑士而已。孤狼不在这里,将军早有预料,殿下想要控制太平城只有不到一成胜算。若说兵力的话,只要殿下有传位诏书随时可以调动太平城周边各大军营,平定叛乱轻而易举。请周先生先入府,将军让末将带来一份攻占太平城的战略部署,周先生一看便知。” 走入张府竟然空无一人,让周恒觉得奇怪。早几日与张柏下棋,一同赶赴东宫劝解太子府上还没有几位仆人,今日已经只有郑水吉兄弟二人以及五十剑士。恐怕在早几天前卢林已经带着刘知幸答应的孤狼进入的太平城,竟然没有一人知道。 郑水吉笑着说道:“让周先生见笑了,将军一到军营与褚将军以太平城为棋盘,模拟出可能发生的所有可能。周先生放心有孤狼在外,再有张大人带领的莲花帮破开城门不是没有可能。” 说着打开一张地图说道:“周先生将军已经太平城一些重要的地方刻画在上面,从太平周边的八大营,再到临近的宜城军,溧阳城军。只要周先生能得到,殿下手中的传位诏书,大局可定。” 太子身在宫中,现在整座宫城已经被齐王牢牢把控。周恒一时间想不到办法能入宫取得传位诏书,说道:“郑将军可有办法入宫见到殿下取出传位诏书。” 郑水吉的话让周恒极为惊叹:“没有办法,我兄弟二人率领五十剑士或许可能靠近殿下,没有办法走出皇宫然后带着传位诏书出城。” 有这张图在调遣周边八大营,再有太平城周边个边各城的驻城军,定然可以控制太平城。周恒闭目沉思,说道:“那只能我来找一份圣旨,记得张柏中状元时有一份陛下亲笔诏书。” 说着闯入张柏的房间翻墙倒柜,最终在书柜中找到钦点状元的诏书。看着郑水吉说道:“郑将军是否能带我离开太平城,赶赴八大营。” 郑水吉说道:“可以,水新。” 匆匆赶进来的郑水新说道:“哥什么事。” “你带五十剑士送周先生出城,记得走东城。”郑水吉从容说道。 郑水新带着五十剑士护送周恒来到东城,看着守备竟然如此松懈。好奇的问道:“东城。” “周先生,八大营之一的东营是齐王的人,恐怕现在西北营李成明已经在城下寻找时机攻城。周恒不要下车,我带着先生出城。”一人驾车,郑水新拔刀直冲城门。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是杀人,看着刘知幸写下的一份书信。不由得惊叹刘知幸的才智,一直觉得张柏鬼谋已经是出奇,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刘知幸已经拟定攻伐太平城的全盘计划。不由得想到曾经有五年时间平定雄踞北方突厥的刘策,一战为大梁北方带来十几年太平。 在信封的最后刘知幸写着:“周先生,一宫一城既天下。”周恒心中后怕,若是刘知幸在太平城或许没有这么为难了。只是不知道刘策的选择到底是谁。 一处别院中张柏看着太阳从东方一直到正中央说道:“诸位,随我出门。” 一千莲花帮侠客纷纷拔剑,这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在江湖会参与到一国之中,只要能活着等到新帝登基,摆脱江湖身份或许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梁。张柏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想着什么,飞鹰曾经说过,这一千人多是徐州遂州涉黑严重的帮派,莲花帮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干净。这些人可以用,唯独不能逼。 第一次率领一千与人走出府门,打着新帝的旗号向着各个府门进攻。分散各地的江湖侠客,人人带着一份同样的书信。上面只有“太子顺天意,陛下诏令,传位三子萧殷。”十五字。 张柏带着百余人一路厮杀到皇宫外,此时才明白莲花帮看似新成立的帮派,而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狠人,人人功夫不弱。尤其是走到皇宫,不等张柏下令纷纷闯入皇宫,张柏只好跟在身后骑马冲击。 皇宫中太子镇定自若看着卢兆明一人抵抗一时无敌的吴谣风竟然稳居上风,卢林拉着扶着命悬一线的刀客缓缓走到太子身边。好像没有见到卢林刀客身受重伤,目光一直盯着同样看在这里的萧坤,对刀客的生死置若罔闻。 躺在台阶上的卢林第二次见到师傅卢兆明倾力出剑,认真看着两位大宗师倾尽全力的生死之战,身为武人金银珠宝都比不上观摩一场大宗师的生死之战。刀客痛苦的眯着双眼,好像现在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怕不能看到这一场天下无双的生死之战。 太子丝毫不在意两位大宗师谁生谁死,耐心等待李成明以及薛刚领兵入宫。目光中满是杀气,刺眼的光芒也无法阻挡萧殷眼中伟岸的气势。齐王萧坤咧嘴一笑,一宫一城尽在手,只要杀死上方兄弟,这个天下尽在手中。 挥手剑东营万余将士张弓搭箭,御林军首领立即喊道::“保护殿下。” 刘知命手握长枪立即向后撤,活下来御林军禁军不到千人。刘知命与诸位统领拉着太子进入太和殿,万千箭矢飞跃而来,为进入太和殿的将士死伤殆尽。站在龙椅之下的萧殷望着黄金宝座,说道:“如若太阳落山,援军未到尔等可拿本宫头颅离去。” 已经见过传位诏书的御林军统领带着一众将令道:“誓死包围陛下。”此时活下来的禁军,已经知道太子是陛下钦定的新帝。刘知命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既然陛下传位,必然以死相护。 听着外面阵阵呼喊声,殿内活下来的将士心惊胆战,不知道保卫陛下钦定新帝是否有错。刘知命狠狠看了一眼握着伤口的卢林,知道在这件事中有二弟的身影,刘家口上说着不参与党争,现在恐怕也洗不干净,齐王登基刘氏是否还有往日荣光不好说,刘府上下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必。 手握长枪说道:“殿下放心只要末将活着,不会有任何一人踏入太和殿。” 太子看着手持长枪的刘知命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伟岸的身影,就像当年一样。林燮带入宫中,正是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站在父皇身前。 第一百七十七章三百孤狼冲太平 宫中暴动到处都是齐王军队,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只有太监宫女的青林宫被巡防营团团包围,四五名守卫青林宫的护卫早死在地面上。几名宫女四处躲藏,红衣躲在一袭白衣身后。 为首的巡防营伍长将青林宫团团包围,带着两名士兵缓缓走来盯着站在殿门前的玉莲,眼神怪异。玉莲将红衣护在身后纹丝不动,中年伍长钢刀入鞘,将刀抛给下属走来说道:“很早之前听说玉美人天姿国色,让陛下着迷,今日一见真是动人。”说着向前走去。 见到中年伍长走来玉莲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胆敢放肆。” 带着邪异眼神的伍长毫不在意,如今整座宫城已经是齐王殿下的天下,只要殿下登基称帝,不过是一位先皇妃子而已,死了就死了,今日宫中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一位妃子。 邪异的笑容一步步走上前,顾不得下属的劝解。当伍长走上前的那一刻玉莲重重踹了一脚,伍长笑着握着玉莲的小脚说道:“美人终归是要死的,不如从了我,还能多活一会儿。” 红衣冲出去不停的拍打中年伍长,一个弱女子怎会是武将的对手。伍长一手将红衣摔在地上说道:“小姑娘模样不错,一会儿有你舒服的。” 正要动手之际听到殿外惨烈的厮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支弩箭穿透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浑身鲜血的玉莲亲眼看着伍长倒地窒息,只见二十四为装备齐全的武将井然有序的进入青林宫。 看着陌生的二十四人,玉莲心中害怕,紧紧将红衣护在身后。飞鹰带领熬鹰全员出现,整齐排列站在玉莲身前,飞鹰躬身以军中大礼道:“十三营孤狼分队熬鹰,奉刘将军前来护驾。” 还未来得及搭话青林宫门再次被军队闯入,飞鹰不曾下令所有人弓弩连发,闯宫士兵纷纷倒下。飞鹰说道:“姬姑娘放心,有我等熬鹰在不会有人伤到姬姑娘。” 这才开口道:“是刘知幸让你们来的。”眼神中存满落寞。其实没有想过能活到现在,从寝宫离开之后心如死灰。只是现在看着飞鹰等人,好像白衣小将就在身边,他始终还是记得自己。 飞鹰抱拳道:“刘将军有令,护姬姑娘周全。” 让飞鹰极为意外,玉莲拉着红衣进入大殿说道:“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护卫。” 飞鹰见到玉莲进入宫殿,立即下令二十四人守卫在殿门外。殿内红衣说道:“姐姐,姐姐。” 玉莲说道:“红衣你和他们一起离开,姐姐不会怪你的。”红衣着急的说道:“我们一起离开,去找二公子。” 擦去鲜血玉莲面带愁容道:“与一位先皇妃子在一起,天下人会怎么看他。已经对他很不公了,或许死是最好的选择。”红衣急忙拉着玉莲不停的说:“姐姐,你不要想不开。” 太平城外兰山伯李成明率领数万大军抵达城下,城门紧闭无论怎样叫嚣成山士卒毫不在意。整整一天处于城下只能干着急,明知城中局势不容乐观,只凭五万大军怎能攻下戒备深严的太平城。身为太平城八大营主将之一的李成明,怎会不知道,如果没有二十万兵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攻下太平,除非城中兵力匮乏。 但齐王作乱必然有严密的计划,只凭五万人想要拿下太平城拼尽所有也无法进入城中。入城之后还要控制太平城根本做不到,心中产生不敢想象的结局。 眼看着黄昏降临,一连数次攻伐竟然没有一人登上城楼,更是无法攻破城门。死伤多达数千人,李成明吩咐将士休息整顿,无法进入太平城只能干着急。心中担忧驻城数万禁军到底在做什么,现在城楼之上多是巡防营士兵,李成明看着时辰立即下令道:“攻城。” 回头看着太平城各处尘土飞扬,向前冲锋而来的三百骑军装备齐全,腰间弯刀,跨上弓弩,后背锁链,手中长枪。从未见过如此装备齐全的骑兵,立即下令将士护卫。 郑水新首当其冲站在两军之间说道:“末将十三营都尉郑水新,奉周先生军令前来助阵。” 李成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敌人一切都好说。李成明骑马走到前方说道:“就你们三百人。” 挺起胸膛说道:“回将军,现在只有三百孤狼,周先生已经带着剩余八大营以及周边各城驻军赶来。”说着手中递出太平城局势图,李成明一眼便看出这份图纸的可贵。上面详细描述攻城的各个要点,以及兵力部署。 好奇问道:“可信。” 郑水新说道:“不知道,这是将军做出太平城最严密的部署。不过这个城楼将军交给末将极好,只要将军派兵配合攻下宫门不是很难。” 只觉着这些年轻人不懂军事,真不知道周恒让这个年轻人来能干什么。但抬头已经能看到四面八方赶来的援军,郑水新看的出李成明不相信。立即拔刀说道:“出发。” 随后喊道:“请将军为我等出现在城墙下。”见到郑水新不想是夸大其词立即下令,容不得犹豫。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周恒说动各大军营,也不足二十万。 见到郑水新率领三百孤狼快马奔袭,眼神炽热。从北镜归来十多年未曾亲临战场,冲刺的三百骑兵远远不是太平城八大营可以相比。下意识想到了震撼南楚十三年的长风军,而这三百骑军是精英中精英。 立即下令配合三百骑军冲锋,面对漫天箭矢郑水新快马在李成明率军的配合下不畏死伤递到城下。李成明很好奇以骑军成名的长风军到底如何以三百人攻城,还是大梁第一城太平城。 只见郑水新突然下令三百孤狼翻身下马,骤然间三百长枪拔地而起。长枪皆是精铁所造,三百长枪钉立在城墙之上。粗壮的绳索犹如瀑布挂立在城头,郑水新带领三百孤狼顺着绳索如履平地。城头落石竟然无法砸中,双手拉着绳索左右摇晃速度极快攀登。让指挥大军的李成明眼前一亮,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弓马娴熟,攀登更是一把好手。 孤狼一手紧握绳索一手扣动弓弩,弩箭直上城头。李成明立即下令全军进攻,后续赶来的只有两营将士,李成明与两位将领不等周恒赶来,指挥攻城的同时,三人盯着郑水新送来的攻城图。经过三人一致同意,三大营以及赶来的驻城军分兵团团将太平城包围。只等打开一座城门,全军猛攻。 在两大营与宜城军赶来一个时辰,郑水新率领的孤狼已经登上城头。从黄昏到天色漆黑,孤狼奋勇杀敌第一座城门大开,紧接着太平另一座城在卢羽率领的江湖侠客夺下城门。 李成明立即下令入城,将近十万大军涌入太平城。李成明与诸位将令盯着一副不该有的攻城战略图,不由的惊叹,到底是什么人将太平城研究的如此透明。若是刘策看到这份图,定然会说一句,巡防营毕竟不是驻城禁军,兵力相差悬殊,才能轻松入城,再者城中没有统一的指挥。不然大梁第一城,怎会如此轻易攻破。 数千将士登城,郑水新看着占据的城墙多是攻城将士。不等李成明入城立即下令孤狼聚合,三百人竟然只有百余人伤亡。攻伐大梁第一城付出这点代价,实为不易,死去的孤狼多是在登城被砸落城下,如今还有一百七十余人还有战力。郑水新看着还说着伤势不轻的孤狼,心中一定留下五十多人照顾受伤的弟兄,剩下一百多人纷纷跟着郑水新下城翻身下马。 这一战孤狼建立以来损失最重的一次,郑水新也看出孤狼在攻城战中缺陷。第一个登城还是无法做到相互配合,若是配合到极致至少可以减轻一半的伤亡。一百多孤狼跟随郑水新,毫不在意遍布太平城巡防营以及东营将士一路向着皇宫方向策马奔袭。 皇宫中早已经在齐王的掌控之中,到处都是东营将士。太和殿内刘知命守着殿门一连击退数次齐王甲军的冲锋,活下的御林军禁军不到五百余人站满太和殿。 大多将士不能在大军压境之下进入太和殿实在箭矢之下,太子萧殷一天滴水未尽,有太监送来吃食只说了一句:“给将士们。” 萧殷独战高台之上喊道:“刘将军。” 早已经力竭的刘知命强行提起长枪赶到龙椅之下,萧殷说道:“从现在开始,太和殿内包括本宫在内所有人听从将军指挥。”众人纷纷看向刘知命,在场武将之中比刘知命职位高者也不在少数,同阶者更多。 刘知命说道:“末将遵旨。”立即调转枪头说道:“卢林,吴将军你二人保护殿下。剩下还能喘气的随我出殿。”刘知命下令让所有人一惊,五百困与太和殿的将士如何面对一万余齐王大军。 解释道:“殿下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太和殿内没有粮食,水。已经过了一日将士们已经到了极限,只要过了今晚援军不到迟早会攻破。为今之际只能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 萧殷毫不犹豫说道:“都听刘将军的,本宫不需要人保护,只管冲出太和殿。” 刘知命看着诸多将士诧异的眼神,立即起身握紧长枪安排部署。五百将士守在太和殿内,太子萧殷,卢林,御林军统帅吴将军守在最后。刘知命盯着下轮进攻,紧紧握着长枪喊道:“杀。” 一杆长枪首当其冲,想要活着只能杀出去。殿门大开五百将士奋勇出击,进攻的齐王大军瞬间被刘知命带人冲开一道口子。一人当先身后数百将士,不畏生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风云浮动血红城 漆黑的夜晚乘坐战马,望着巍峨太和殿。万千箭矢下第一宝殿如同一个刺猬,看着身边的赵冲说道:“赵将军这么长时间还拿不下,再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赵冲看着冲出太和殿的刘知命,先头部队已经被刘知命领人击溃。握紧刀柄道:“末将遵旨。” 亲自率领一千甲军奋勇向前,齐王望着一天没有露面的太子,终于露出面目。亲自上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等赵冲冲上去叫来一名武将。武将守在齐王身边问道:“吴谣风在哪里。” 武将回答道:“末将不知,吴师傅与突然出现的高手交手之后已经不见身影。乱军中也不曾发现吴师傅的身影,那名高手也不知道在何处。” 看着一直被卢林与御林军手里吴将军守护的太子,对方甲兵虽然不多,但是在狭小的太和殿前想要诛杀太子恐怕不易。现在诸多朝官恐怕已经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有巡防营押送至今也没有一人入宫,恐怕太子还有没有出现的手段。至少太平城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手中,轻轻抚摸马鬃对着身边将士说道:“传令下去,去萧殷首级者封万户侯,赏千金。” 太和殿广场之上语声呼吁:“王爷有令,取萧殷首级封万户侯,赏千金。”一声声呼吁,齐王部下将士愈发勇猛。才占据一丝优势的刘知命,被数千甲军逼得步步撤退。 一直被逼到太和殿前,已经无路可退的萧殷向着广场喊道:“齐王能给的朕也能给,给朕喊取萧坤首级者封万户公赏万金。” 被逼退至太和殿前还活着的不到二百将士不明白太子现在还能杀的齐王,当太和殿再次关门。殿内传出数百将士的呼吁声,身在广场上的齐王淡淡一笑。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太子说道:“杀。” 数千甲军不畏生死的撞击太和殿,殿内太子问道:“刘将军是否能坚持到天明。” 浑身鲜血的刘知命不敢答复,按照现在的局势能坚持一个时辰已经是不易。距离天明还有三个时辰,活下来的将士已经一天滴水未进,恐怕再有一次冲锋太和殿必破。 拖着沉重的身体说道:“殿下将士们已经到了极限,最多一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提着长剑的萧殷缓缓走到刘知命身边说道:“刘将军到天明能不能做到。” 看着眼神坚定的萧殷,刘知命不明白到天明真的会局势逆转。一天已过若有援军早该来了,甚至卢兆明至今都不曾露面。若是卢兆明死在吴谣风手下,恐怕只凭吴谣风一人便能攻破太和殿。 被萧殷炽热的眼神盯着,刘知命低头说道:“末将遵旨。”转身站在活着的两百将士之前,今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少死人只能等,等太子口中迟迟未到的援军。 重重的撞门声多少将士倒地再次爬起,不少将士败长枪刺穿胸膛当场窒息。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刘知命枯寂的眼神迟迟没有下令,想要坚持到天明现在已经不适合主动出击。 殿外的呼喊声一直没有停止,殿内将士已经露出别样的眼神。在殿内死在卢林剑下,吴将军刀下的将士已经有数人,唯独皇宫两位客卿迟迟没有动静。 在殿外听到一个消息萧坤脸色骤变,林燮莫名其妙死在府内。林府上下无人知晓林燮到底如何死亡,第二个不好的消息出现。户部张柏率领一群江湖人闯入皇宫,不管后路一路向着太和殿的放下杀来。 萧坤眉头紧皱,张柏的消息还没有结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百多骑军闯入皇宫,十分骁勇,东营将士竟然无法抵抗。一连三个消息萧坤握紧刀柄说道:“不能再等了,全力进攻。” 太和殿存留的千余甲军一声令下全员出击,只留下齐王一人与两位护卫盯着太和殿的变化。萧坤意识到太平城或许现在已经不在掌握中,如今唯一的机会只能杀死萧殷,只要萧殷一死就算占据太平城甚至皇宫又能如何。为今只能紧紧等候,等待太和殿破开。 出现在青林宫的郑水吉,身边跟着十名剑士。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鲜血,飞鹰见到郑水吉立即行礼道:“末将参见郑将军。”郑水吉孤狼主将,郑水新不过是孤狼副将。 主将出现飞鹰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很正常。熬鹰属于孤狼的一支,若说特种作战整个十三营中就算是将军刘知幸也不如郑水吉。看着青林宫外的尸体说道:“飞鹰姬姑娘可好。” 飞鹰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 不等飞鹰说出,郑水吉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现在赶赴太和殿与水新汇合,将太子殿下解救出来,就算是用你的命也要将殿下护卫周全。” 熬鹰在飞鹰的带领下离开青林宫,郑水吉走进殿门。看着面容憔悴的玉莲,不假思索。在记忆中将军喜欢的姑娘充满自信,温柔似水,眼前的姬玉莲神色呆木。 玉莲说道:“郑水新你不用劝我了,为了他好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郑水新说道:“姬姑娘放心,此次扶持太子登基将军功劳不小,换姬姑娘出宫未必做不多。请姬姑娘随末将离快皇宫,离开太平城。” 回眸看着郑水新玉莲眼眶血丝道:“我是先皇的妃子,他是将军,被别人看到会让新帝怎么想,让天下人怎么看。告诉他,既然娶了小洛,好好过日子。”玉手微动琴声想起。 刘府中刘策看着天色漆黑如墨,身边刘夫人说道:“知命还没回来,会不会。” 刘策紧紧握紧夫人的手心说道:“知命。”要紧牙冠脸庞抽动。整整一天刘知命不曾回府,定然是卷入了纷争之中。刘知命的痞性做父亲的怎会不知道,正好在宫中当值。 说道:“不能再等了,为了知命也的做出选择。”提起钢盔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向着府外走去,集结在府中的五百府兵整装待发。 闯入宫中的张柏一路厮杀,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至于其他人是否活着已经不知道了。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正当绝望之时一百与骁骑冲击而来。二十四熬鹰身披战甲,从两个方向向着太和殿而来。 不过一个冲锋郑水新已经到了张柏身边,扶起伤势不轻的张柏说道:“张大人,李将军已经领军入城。” 张柏轻轻点头,望着太和殿方向密密麻麻的甲兵。飞鹰赶来三批人汇合,郑水新说道:“该我们动手了。”张柏飞鹰点头,一百多人开始向着太和殿方向冲杀。 太平城天色旭日东升,刘策率领府兵出现在太平城中。被巡防营困在军营的禁军,见到兵部尚书出现开始反攻。在王琛的指挥下三万禁军,冲出军营低身跪拜。 刘策看着王琛说道:“徐典呢!” 王琛说道:“大统领至今没有消息。” 看着数万将士刘策说道:“入宫勤王。”王琛看着刘策眼神不敢问,立即下令跟随刘策出兵皇宫。 太和殿内已经不到百人刘知命还在苦苦坚持,铠甲早已经破裂,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几处伤痕。太子萧殷望着天色朦胧,再看着苦苦坚持的刘知命。想起父皇曾经无意中提起的话,大梁少不了鲁国公啊。萧殷现在想说,少不了刘知命啊。 躺在大殿上奄奄一息的刘知命,望着殿门的萧殷,好像没有这两人太和殿不堪一击。听着撞击殿门的声音逐渐停息,破烂不堪的殿门隐隐可以看到齐王甲兵纷纷后撤。 有人来报:“殿下大军开始撤了,开始撤了。” 太子大步向着殿门走去,透过缝隙观看的士兵大声喊道:“是援军,是援军。”另一位殿前御林军喊道:“是张大人,是张大人。”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殿门前,穿着粗气。让观看将士一惊正要出刀,殿外有人喊道:“老夫卢兆明,携吴谣风头颅求见陛下。” “开门。”萧殷喊道。殿门打开一位身上多处刀伤摇摇欲坠的老人出现在眼前,一手提着血淋淋大好头颅,一手领着残破不堪的长剑。太子立即扶着老人说道:“爱卿受累了。” 转眼看着张柏还有飞鹰已经带人卷入战场之中,人虽然不多但是人人以一敌百,无不是军中悍将。在回头看在躺在太和殿地板上的刘知命,轻声说道:“刘氏一族便是半个大梁。” 齐王看着率领禁军入宫的刘策大为惊叹,既然刘策入宫现在已经择主。围在甲兵之中望着已经被郑水新领孤狼守卫的萧殷,紧紧握着钢刀转头喊道:“来人随本王诛杀萧殷。” 站在太和殿前的萧殷盯着领人冲来的萧坤,拔出长剑走在郑水新身前喊道:“随本宫诛杀逆贼。” 太子萧殷踩着鲜血流淌的青石板,踏在死去将士的尸体上,身后跟随郑水新率领的孤狼以及活着的熬鹰。卢林走出殿门,望着与记忆中另一番模样的皇宫。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恐怕如今整座宫城到此都是这般场景,拔出长剑一跃而起。赵平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卢林身后,一连掷出数柄刀剑。 刘策骑马望着曾经发生过的同样惨事的太和殿,马蹄声响彻天际,嘶喊声充满哀愁。当年五王夺嫡,如今两王相争苦的还是百姓,死的还是大梁的将士。一座屹立百年的皇宫,又一次变成一座血城。 第一百七十八章帝王之尊尽无情 黎明破晓,旭日东升。 刘策王琛的出现大局已定,数万大军聚集太和殿广场之上。沾满鲜血的太子奄奄一息的坐在太和殿前,一番厮杀凶险无比,先有郑水新飞鹰护在身边,后有御林军吴将军拼死相互,再有两位皇家客卿倾力杀敌。 抱着一罐热汤脸上带着喜色,刘策下马走到萧殷身边说道:“殿下叛军尽数剿灭,活着的叛军当如何处置。” 太子萧殷看着刘策,急忙起身上前扶起道:“刘将军辛苦了,叛军的事稍后再论。一天没有休息,还是身体要紧。刘统领还在太和殿,刘将军还是去看看吧!这里交给王将军就好了。” 看着太子温和表情刘策抱拳道:“微臣遵旨。”说着跨过萧殷踏上台阶,看着被一名将士搀扶着走出太和殿的刘知命。褪去铠甲身上多处刀伤,一处枪伤,小腿上还有折断的箭矢。 刘知命苦笑着看着父亲,刘策露出欣慰的笑容转瞬间神色凝固。看到儿子刘知命还活着,刘策问道:“没事吧。” 答道:“没事,父亲。”刘策深情瞪着儿子道:“从小就知道嘴硬,你娘还在家里等你回去。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是毛手毛脚的。你儿子还等他爹回去,小锦哭成泪人,你还在这里笑,快回去。”怒斥道。 尚书大人的斥责,士兵不敢反驳,这算是什么父亲,儿子都伤成这样还发怒。刘知命心中清楚,父亲刘策从未想参与其中,若不是昨日正好在宫中当差,恐怕不会领兵入宫。 送走刘知命刘策回到太子身边,看着精神饱满的萧殷,一点都不想是经历生死大战,与先皇何其相似。说道:“殿下可有传位诏书。” 狠狠看了刘策一眼,带着笑容说道:“刘将军诏书在太和殿内,这便让人取来。” 刘策的答复让萧殷极为愤怒,又只能咽下肚。“请殿下以诏书昭告天下,宣百官入朝。请礼部商定陛下葬礼,殿下登基仪式。”什么传位诏书,大局已定有没有诏书其实没什么。 转念一想刘策想要的是一位正统帝皇,而不是宫变而得到皇位的皇帝。萧殷高兴之余忘记许多答道:“刘将军不说本宫都忘了,这就下旨。” 皇宫重地穿着布衣的武将走入天牢,老头看到中年武将手中金令带着武将来到一间关押皇亲国戚的监牢。带着枷锁的一代枭雄,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头到尾不曾出现的禁军大统领。 带着遗憾说道:“你来了。” 徐典看着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落寞,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靠近监牢说道:“齐王殿下。” “徐统领是来看本王笑话的,现在本王这个样子已经无力回天,想要好处恐怕是找错地方了。徐统领现在应该立即进宫拜见新皇,或者趁机抓几个流落在外的逆贼,新皇说不定看在徐统领忠心耿耿恢复禁军大统领的职位。”随心说道。 战败依然是一代枭雄,唯独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这位徐统领多次招揽,一直摇摆不定。在徐典被罢职之后齐王甚至直接问道:“徐统领终于陛下,如果陛下驾崩徐统领是忠本王还是太子。”徐典只说了一句:“忠于大梁。” 齐王萧坤很清楚徐典身为禁军大统领,世袭一品军候,大梁第一人。这位朝中唯一一位大宗师向往的是广袤的战场,而不是镇守皇宫重地。年轻的时候习武修习兵法,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在军中建功立业。从进入禁军开始,凭借高超武艺步步高升。在三十岁那年曾经有机会跟随刘策平定北镜,在未定出征将领之前提枪挑战江湖宗师卢兆明,一战成名。 大胜而归的徐典江湖传颂奠定大宗师称号,当回到太平城父亲离世继承爵位,而错过了北伐大战。不曾上战场,以大宗师的名望不过两年时间从小小的都尉一举成为禁军大统领。在军中人人瞻仰的禁军大统领,竟是一位未曾上过战场的江湖宗师。遭到军中将士流言蜚语,徐典靠着祖荫才能步步高升,未得寸功,靠的是世袭罔替。枪法无双,天下第一又如何始终是一位不曾出现在边疆的大统领。 徐典看了一眼牢中牢役,年纪不大的牢役匆匆离开。徐典才说道:“从昨日早晨,卢角便出现在府上。此人殿下见过的,卢氏酒楼的老掌柜。” 听到卢角的名字齐王萧坤神情一怔,黄渠卢氏早二十年前江湖盛名,隐约有江湖霸主的地位。六合剑卢兆明曾以一人之力单挑整个江湖,留下一个传说输一招。但是在卢家还有一个不是嫡系的卢角,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寻常的江湖人只知道卢兆明而不知道卢角,齐王手中红袖招如何不知道卢角。 卢角就像是卢兆明的影子,功力远在寻常宗师之上。当日早晨悄无声息出现在徐典府上,竟然一品军候府上高手如云竟然没有发现这样一位太平城中见人就笑的老掌柜。徐典虽然未曾披甲却是未曾入睡,整整一天与老掌柜卢角坐在一起饮茶。 同为江湖宗师,徐典不过多了一个大字,是卢兆明亲手送出。两人比试之前徐典曾经与前辈卢角有过交手,那时候的徐典格外自信始终未曾在卢角手中讨的好,反而胜了卢兆明一招。卢角出现徐典心中怎会不知道,黄渠卢氏是太子的人。有卢角在徐典知道今日恐怕出不了府门至少在大事结束之前卢角不会让徐典走出半步府门。 萧坤问道:“老掌柜如何了。” 徐典心境如常答道:“一战力竭,剩了半条命。”平淡的语气中霸道十足。从徐典脸上可以看出,哪一战徐典付出不小。此时萧坤盯着脸色发白的徐典,伤势算不得重,想要恢复巅峰没有数月的修养恐怕再无力与大宗师一战。 突然坐下说道:“徐统领前来是封太子的旨意。” 徐典没有任何犹豫说道:“不是,微臣只是前来见殿下最后一面。”紧接着问道:“难道殿下不想知道陛下诏书中写的名字是谁。” 萧坤神色变化,然后叹出一口气说道:“现在父皇诏书中写着谁的名字还重要吗?”徐典看着一心南征的王爷,正是用南征徐典才妥协。如今大梁最大的敌人在南方,想要一战成名,告诉天下徐典不止是大宗师,更是一代名将。 终是没有说出诏书上的名字,徐典转头说道:“大梁与南楚必然会有一战,微臣会将殿下的那一份补上。”说完转身大步离去。齐王望着徐典离开的方向躬身一拜。事到如今萧坤怎会不知道诏书中写着谁的名字,舅父林燮的死讯传来,已经知道父皇最终还是传位萧殷。林燮选择死亡,何尝不是为了保住整个蜀中林氏。 喊道:“请徐统领答应本王一件事。” 徐典没有回头直接答道:“尽力而为。” 大乱初定大街上到处都是披甲将士,城中百姓只有少数人走在街头。看着收拾尸骨的将士人来人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让人反呕,路上掉落的兵刃,盯着屋檐树木上的箭矢,让人胆战心惊。 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大街上到处都是披甲将士抓捕逆贼。只要反抗者皆实在甲士的刀下,突然出现的一批江湖人闯入各大府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齐王一党的文臣只能看着这群为太子立下大功的江湖人肆意妄为,心中清楚太子萧殷获胜,齐王门下众人不会有好的结局。 处于皇宫中看着扶持登上皇位的诸位大臣,荀思展明显一夜未眠,现在依旧是精神翼翼。朝中分成两部,一部以荀思展为首的文臣,一部分以李成明为首的武将。太子就坐在哪里看着众人你说我笑,相互道贺。 萧殷就那么看着,自己还未曾登基,这群功臣已经急不可耐的论功封赏。反而居功至伟的周恒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拼杀到太和殿的张柏一人换上官服孤立站着。奠定大局的刘策不在,以相护的刘知命不在,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御林军吴思不在,甚至在紧急关头赶来的十三营孤狼首领不在。 在场功臣功劳最大者兰山伯李成明讨赏也就算了,那些奠定大局才匆匆出现的武将,以及摇摆不定的文臣,现在最是居多。好像这场宫变,都立下不世之功。反而那些在重要关头出现的人一个都不在,萧殷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恐怕都没有精神看这群鬼脸。 萧殷不觉这些做错什么,宫变毕竟是断头路,实在是看不惯这群丑陋的嘴脸。说道:“今日就到这里,荀大人今日没事时间朝会。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通知礼部做好大丧,然后在选定黄道吉日。剩下的事明日再议,本宫累了。” 说着在一位太监诏令下走出残破的太和殿,一想到那群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向着身边中年太监说道:“严公公告诉王将军,齐王逆党只要参与宫变者全部打入天牢等待发落,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说完大步向着皇帝寝宫走去,整个皇宫一片缟素。萧殷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已经是一国之君。临近寝宫看着挂起的白帆,皇室已经在全部出现。皇后看着已经国君的儿子轻轻点头,从今天起不在是皇后而是太后。 赵王萧衍,吴王萧彬走上前跪拜新帝。萧殷轻轻点头说道:“父皇大丧之后,二位皇弟便去封地吧。”不等两位王爷回复,已经远去。兄弟二人看着三皇兄,新的大梁皇帝冷哼。如今太平城只剩下三王,八皇子年纪最小,等不到成年也该到封地。 第一百八十章旧朝归去新朝来 混乱多日的太平城人心惶惶,东市西市无一人摆摊开店。各大酒楼商户避而远之,到处都是官服在抓人。百姓看着城中各个府上甲士出现,一家人被官军带走,太平城百姓根本不知道一位青天老爷犯了什么大罪,遭到朝廷满门犯罪。 也有被押送牢狱的朝中大臣百姓纷纷喊朝廷公正,尤其是一位刚刚平定北方三州叛乱立下大功的武将被官军抄家,百姓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犯下什么大罪,遭到全家入狱。一批批官员押送天牢,上到一品大员下到无名小吏,多达上千人之多,算上府上仆役丫鬟更是数不胜数。连着半月官军到处抓人,多是陌生的面孔。 太平城中多出一批官吏总是以抓捕反贼之名到处闯入四人家园,不分青红皂白收刮殆尽。惹得太平城民不聊生,城中富商关闭店铺闭门不出。人人口中诉说着:“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几十岁的老人不觉得奇怪,在二十二年前比现在更加混乱。这才两天的时间太平城中已经没有官军到处厮杀,已经算是幸运。当年百姓谁敢出门,城中甲兵相遇便是屠杀,不知道多少百姓莫名其妙死在官军刀下。同样的事发生在二十二年后,相比当年已经好了很多。 在所有人等的新皇登基时,皇宫中新旧两派争锋不断。耿直的臣子一直坚信太子萧殷手中的先皇诏书是假的,为此萧殷百口莫辩。直到丞相王安,国师同时拿出两份先皇遗诏,朝中元老大臣才闭口不言。一些元老气愤之下联名辞官,新皇萧殷大笔一挥,多是闲职的元老再无官身。 礼部尚书周英祥一直托病在家,因为儿子周瑾忠于齐王萧坤,遭到朝中新党的排挤。甚至在吏部下属也在说着风凉话:“周大人听说周瑾,入狱,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去看看。” 大梁世家之一的周氏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地,周英祥称病几日之后新皇萧殷亲自拜访,并没有因为周瑾是齐王一党有牢狱之祸。依旧是以一品尚书入朝商议朝政,周英祥兢兢业业整顿吏治。如今大梁中枢因为齐王倒台出现大批的空位,甚至才上任不就的官员便锒铛入狱。一时间中枢人员无法得到调整,周英祥与丞相王安商议之后两名上书,请求新皇摒弃党派将牢狱之中有才能的官员官复原位。 一方面整顿朝野,一方面主持先皇葬礼。萧殷七日深夜入眠,整日入眠不超两个时辰。先皇驾崩没有早朝,皇宫清疏便用去两日。太和殿修缮工部拟定需要一月才能恢复原状,新皇萧殷只得在御书房开朝。 只有几位重臣入朝面圣,扶龙之人只有荀思展,李成明二人。其余多是不参与其中的宏股之臣,使得新党吵闹不已。扶龙之功好像转眼烟消云散,新皇好像不记得这批臣子。 庆和二十二年夏成宗驾崩,经过丞相王安与礼部尚书商讨之下定下年号“正明“。宫变第七日满城白帆,新皇萧殷下令封城三日举国哀悼。太平城看着先皇出殡,却是始终等不到新皇登基。 扶持新皇的一大批臣子还未受到朝廷封赏,在百官之中昂首而行。面对上官好像现在已经比你的官位更高,虽然只有少数,已经惹得朝中诸多臣子的布满。原本盯着齐王一党被捕之后留下的空闲,中枢迟迟没有下达指令。 萧殷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身旁站在魏公公。忽然问道:“魏公公入宫多少年了。” 心头一怔答道:“回陛下,老奴入宫四十三年了,跟随先皇三十年。”萧殷轻轻点头说道:“朕只是随便问问,公公年纪也大了根不了朕几年。宫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魏公公一连报出几个名字,萧殷没有答复继续批阅奏章突然怒道:“这群臣子,朕还没有封赏居然已经选定官职,正当大梁的官位这么随意。以后这种奏章不要给朕拿来。”说着将奏本扔到一边。再拿起一个,又是一位曾经的属官。这是明摆着要官,萧殷勃然大怒。 指着奏章说道:“把那些奏章都挑出来,看着就心烦,朕都不及他们都等不及了。” 魏公公捡起奏本说道:“有功之臣应当封赏。” 萧殷郑重问道:“父皇当年是怎么做的。” 在魏公公口中出现三个字:“赏,用,杀。”只有三个字萧殷奇怪的眼神盯着魏公公,赏当然要赏,用,这些人不是庸才,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但是不清楚魏公公口中的最后一个字“杀”? 说道:“去吧周恒,中书侍郎叫来。” 看着案几上的一堆奏本气愤不已,这些功劳不大的人人要官,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反而人人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能当大任的反而是那些耿直之臣,周英祥已经着手整顿吏治。看着满朝遍野没有一点先皇在世时的繁盛,心中想起周英祥王安两人联名的周本。立即找出周本翻看,这些人党争陷入不深,多是实干臣子。 看着这些人不免想起太和殿前护卫将士,十三营将士在平定宫变之后,卢林郑水新,郑水新三人安顿好战死的孤狼将士离开太平城,只留下一份名单。其中多是熬鹰之列,二十四熬鹰战死十五人。活下来的不愿意留在太平城,多数返回边境,上面之后三个名字。 看着这份名单想起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将军,只是相助救一位少年剑客,奉送一张攻伐太平城的战略部署,先是喜悦现在更多的是担忧。当看到这份战略部署之后,当天将在朝武将叫来。 刘策看着这份战略部署震惊不已,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画出这幅太平城战略图。如果用这封布局重新护卫太平城便是另一番境地,既是高兴又是忌惮。兰山伯李成明用这封战略图,虽然有城中将士的作用,这封战略图起到的作用之大不可想象。尤其是郑水吉麾下的孤狼,让一军主帅的刘策都大为震惊,这一个从未出现过战略。 紧紧握拳砸在案几上萧殷沉重喊道:“刘知幸,大梁有你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祸乱后的一个月举国同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论功行赏。大批跟随新皇萧殷的属官升职,荀思展以国丈之身升任右丞相,李成明升兰山伯为兰山候...... 让诸多大臣极为诧异,齐王一党除去几位重犯全部官复原职。唯独赵冲,曹盛平等人定位秋后问斩。一时间大梁朝廷恢复正统,一位布衣出生的士子周恒出任中枢位居二品侍郎。 周恒的出现让所有人大为惊叹,反而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张柏没有接受新皇的封赏。请旨去往地方任职,萧殷劝解张柏多次,张柏执意要去地方为官。入朝不到两年难以升任高位,愿意去汶州做官。萧殷无奈之下只好下旨,张柏去往汶州升任一郡郡守。 张柏临走时一代文宗周文离世,葬礼上张柏问道:“周大哥你真的要留在中枢。” 同样是扶龙之臣,却是不同的想法。周恒说道:“张兄还记得为兄说过的国策。”张柏看着周恒神采飞扬,好像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多年。如今大梁看似强盛,实则弊端极多。尤其是在是宫变之前悄然离开太平城的蒙辛乔,好像湖平蒙氏家族蒙尧病重。其实在明眼人看来,是在躲避量王相争。 太平城外坐上马车的张柏只有周恒与桃花楼的老掌柜以及卢小钊相送,老掌柜脸色惨白气机混乱。卢小钊扶着师傅看着张柏与周恒在一旁言语,大声喊道:“张大哥保重。” 张柏坐在马车上看着小小少年轻轻挥手,然后向着周恒作辑道:“周大哥朝中多遍,臣子与谋士天壤地别。” “为兄心中自有定数,张兄保重。”抱拳相送。 太平城东方紫云寺中一袭白衣望向南方,想着哪位没有回来已然记得自己的将军。当日郑水吉在青林宫中说了许多,玉莲心神慌乱。如果没有红衣阻拦,心如死灰的玉莲真的不想待在这座深宫之中。白衣女子不在是玉美人,更不是姬姑娘,现在只有一个身份先皇妃子,带发修行。 红衣陪在玉莲身边,说道:“姐姐,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站在山巅玉莲凝望的南方,那是是家,还有他在。心中想念当年的桃源,想念爹爹,想念秀文姐姐,想念不知道还在不在世的小花。好像三年已经过了一生。 说道:“回去吧。” 带着红衣下山进入紫云寺,进入厢房脱去一身白衣换上一身朴素的布衣。从今日起已经不在宫中,却不在是想象的中人世。脑海中时常想起入太平城之前遇到温小明的师傅,在马车上说:“不入一城。”玉莲终于知道不如一城,一城既是太平城也是皇城。 大梁南镜刘知命听到新皇登基的消息,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觉得郑水吉带领的孤狼不值,死去那么多兄弟竟然没有人等到新皇封赏一个个跑回军营,只有赵平一人留在皇宫进入禁军,如今官职与刘知幸相同五品武将。 对此刘知幸对卢林等人破口大骂:“十三营中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的不懂的珍惜。”整整骂了一天的刘知幸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进营帐,翻出一堆书信。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的是她没有死于宫变之中,失望的是玉莲毕竟的先皇妃子。 取出两个锦囊放在案几上,只才开两个。两个各锦囊上各写有两个字,一个:等。一个:可。 第一百八十一章三国风雨在庙堂 正明二年春大梁新帝萧殷荣登宝座,大梁政权交替。远在南方楚帝吴帝趁大梁朝政未稳,朝中文臣武将大事改革之际,楚吴两国联军发兵大梁边境,楚军连下三城,长风军偶有几场小胜。 梁吴两国交界吴国倾尽全国之力,水陆两军多达十万之众。徽州水军大都督李山海临危受命,以数以千计的战船打造出一条坚固的水上防线,使得楚军连下的同时吴军被阻挡在谧亭湖内。李山海与徽州将军李廷夜未得朝廷旨意,决连以海陆两军重新打造东镜防线。在徽州建立水军以来李山海未尝一败,东吴水师不曾有一船入大梁境内。 李廷夜徽州李氏当代家主,不过三十多岁已经徽州刺史,新皇登基领徽州将军衔。十几年前先皇在姑姑当今太后支持下,徽州李氏被剥夺军权,使得强盛一时的世家李氏成为大梁四大世家的笑话,空有上国柱衔,仅仅有一州刺史职位。 水陆两军合二为一边防密不透风,十万东吴水军阻挡在徽州之外,东吴骑军一路北上,李廷夜亲率五万步兵南下决战。面对东吴猛烈攻势,朝廷迟迟没有旨意,没有援军,没有辎重的情况下被困临淄城内。东吴水师执意强攻,逼迫水军大都督李山海决战与谧亭湖。李山海一言否决南下与吴军决战,两军僵持在谧亭湖内一月有余。 南镜陈庚率领长风军,数次交战与平原上,胜负皆有。长风军十三年内极少的与楚军的交战中处于颓败之势,只有在南镜驿马关驻军的十三营面对楚军的攻势寸步不让。十三营与神风营兵和一处,驿马关从不防守主动出击全歼楚军数千骑兵,为长风带来一次大胜。 长风营主帅更换,有无薛礼仁的长风营便是另一个长风营。看着长风军有着大梁第一营的长风营一连败于齐明山,陈庚只能退出下令长风营退出齐明山驻地,集结大军防守与汾阳镇。 太平城军报不断,龙座新帝萧殷紧皱眉头。一条条军报与国不利,登基不到一年,楚吴联军共伐大梁。一时间朝中竟然无将可用,若非南镜有陈庚周英叔,东镜有李山海,新任徽州将军李廷夜,恐怕大梁边防只会一退再退。 看在殿内分成三批,文臣主张与楚吴两国义和,待到大梁朝局稳定须而图之。这还算不上最让人心烦,自古以来武将主战,文臣主和。新帝萧殷最懊恼的还是太平年代人人喊着嫌弃没战打的老人,如今在朝中竟然没有一人说话。事到如今也有些清楚为什么先皇会趁着重病至极,执意要将这群老人辞退。 恐怕不单单是为新帝拉拢群臣留下机会,更多是这些老臣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血气。朝中主战者多是些年轻武将,如今的大梁上将军老迈,小将军多是没有独自领兵的青年人。 萧殷扶着脑袋说道:“荀大人,楚吴联军共伐我大梁,如今大梁战与不战,损失那方更大。” 升任右丞相的荀思展主张义和,只算到需要付出些什么,无非是割地赔款。一旦大梁朝局稳定将这些取回来未尝不可,听到皇帝的询问上前回答道:“回陛下,如今大梁朝局才稳定,许多官员还不曾熟悉各自事物。若有大战恐怕中枢难以跟的上军需,如今唯有义和方能为大梁留下一丝争霸的机会,请陛下三思。” 龙座之上萧殷盯着这位倾力扶持自己登上皇位,既是右丞相又是国丈的荀思展荀大人瞪大眼睛问道:“朕在问你,战与和孰损失大。” 新皇的询问荀思展一时间无法计算,萧殷转眼看着信任户部尚书问道:“赵爱卿。” 户部尚书大步走出躬身一拜道:“回陛下,微臣带领户部群臣做过一次测算。只论损失而言,义和不算割地只谈赔款没有一千万恐怕堵不住楚吴两国的胃口。若是论战一千万两足矣支撑二十万大军三年所需,若加以派兵布阵额外消耗最多加上一百万两足矣。只论守城不谈将士伤亡,有五百万两足矣支撑正常消耗。” 顿时荀思展的眼神落寞,一个个刚刚上任的户部尚书直接将右丞相颜面稍低。萧殷一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丞相王安,吏部尚书周英祥。议事数日以来不曾发言,尤其是最该发言的兵部尚书刘策。看着三位宏股之臣,萧殷说道:“赵爱卿将三份预算,人手一份好好算算这一笔账,看看如今大梁还能不能打得起这一战。” 起身带着气愤大步离去,新任大总管王公公大声喊道:“退朝。” 太和殿外三三两两的大臣结伴而行,跻身三品侍郎的周恒从萧殷登基以来得到不过是空职。走到周氏家主周英祥身边说道:“伯父。”周英祥对这位子侄谈不上仇恨,儿子周瑾已经定为秋后问斩。一场宫变的结束,周氏已经走向落幕。如今在朝吏部尚书看似实权,实则早已是空有其职。周氏一门家父周文的离世,周瑾参与齐王叛乱已经落寞。 如今的周氏唯有三品侍郎的周恒,外有一州将军的三弟周英叔。周氏还算能保持当初的荣殊,一旦朝野变动三代荣殊将会飞灰湮灭,是否还能保住上国柱封爵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周英祥问道:“恒儿有什么事。” 周恒眼神认真的问道:“伯父对边境之事有什么见解。” 瞧着处处为国着想的子侄,年近三十已经是三品侍郎,这份恩宠大梁头一份。独独还未成亲,周氏一门小辈少的可怜。说道:“南楚东吴战事,陛下心中自有定数,现在就等着有人开口。这个人不能是文臣,须得一位能镇得住三军的统帅。恒儿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要着急。” 空有才学实在不懂朝中人心变动,周恒身为太子谋士起机关算尽处处得利,如今入朝为官却是有一种作为。身居侍郎,却与朝中官员各级官员很难谈到一起。一直被各级官员排挤,一时间有心无力。 周英祥轻轻拍了拍周恒的肩膀说道:“恒儿放心,大梁还有我们这群老东西在,二十年前能打败南楚现在比当年更强大,输不了。你还是多想想终身大事,家里就剩你了。你爷爷临终前还惦记这,你成亲。”说完转身离去,留下看着望着不知道何时身体佝偻的老人。不在是那个脾气暴躁的伯父,而是一位惦记小辈的老人。 皇宫外王安与刘策并肩而行,一位左丞相,一位兵部尚书鲁国公。一路上两人谈论了许多,从大梁朝局变化,再到国力是否撑得起两国交战。两人各有见解,畅谈不息。 站在宫门外,王安说道:“如果陛下主战,刘公可有信得过的人选。” 让王安极为诧异的说道:“没有,朝中不缺少能征善战的武将。独独能作为主帅的老将,一个个年迈难堪大任。小一辈人人心高气傲,不过是跟着长辈打过几战就觉得大梁铁骑天下无双。如果他还活着,都不用议事南楚赶跨过汾阳镇。” 王安自然知道刘策口中的人是谁,长风军先任统帅林燮。某明奇妙的离世,成为大梁一桩谜案。半年已过大理寺只给出一个定论,大司马林燮年迈体衰,被乱军惊扰乱了心神气急而亡。这样定论恐怕谁都不会信,一位驰骋沙场一辈子的老将军,背会乱军惊扰。刘策第一个不相信,林燮的死亡恐怕与先皇有关系。至少林燮的离世,保全了整个蜀中林氏。 忽然问道:“刘公可有想法。” 刘策回答道:“王丞相你认为是战还是和。” 背起双手说道:“二十年前大梁贫瘠,人人喊战,人人不畏死。现在才享受了十多年的太平盛世,一个个反而都怕了。从那时候走过来的老人,刘公你说我王安是战还是和。” 听到王安的解释刘策泯然一笑道:“知我者王安也,我既不主战也不主和。”使得王安一脸茫然盯着信誓旦旦的刘策。 刘策望着皇宫的南方,以及太平城以南。年轻的时候平定北方突厥各部,未曾踏入南方一步。小儿子刘知幸想要从军去的不是奠定军功的北方,而是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踏足的南镜,那个寄托一生梦想的南方大地。 眯着眼睛说道:“我主攻。” 王安盯着眼神炽热的刘策,等了半辈子的刘策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想法。初入官场刘策,林燮二人朝中并列双雄。先皇虽是君主,但是在军事上两人可一言决定,一南一北奠定现在的大梁盛世。 至今由记得刚刚平定突厥回来的刘策上书《平南疏议》,朝中武将沸腾不已,却是被文臣全力阻止。最后以大梁国力疲弱,北定突厥已经耗空一国之力。不然林燮驻守南镜十二年,怎能成为大梁第一将。一位在一国疲糜的时候,毅然能抵抗还是大楚的南楚一国,少有败绩,长风军威震三国。 刘策向着王安躬身一拜说道:“在等几日,让朝中各位大臣多闹闹。只要陛下能决定大举,全力支持南征我刘策第一个请命出征。” 看着信心百倍的刘策,王安反而犹豫不觉。一旦刘策出征便不是攻守之战,而是灭国之战。这十多年朝中好像忘记了十几年前的话,守成林燮,攻伐刘策。一守一攻将大梁推上巅峰,如今刘策再次请命对大梁而言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灭国战,苦的不止是楚吴两国,大梁百姓又要陷入艰难境地。 第一百八十二章腥风血雨驿马关 细雨朦胧遮蔽眼,尘土飞扬刀枪鸣。烈马嘶吼烽烟起,千军万马无草生。披甲儿郎尸骨垒,血泪流尽红瞒衫。 驿马关加上驻城军,外加五千十三营依旧一万神风营。两万余人驻守驿马关,刘知幸林忠两位主将第一次合力驻守一城,不分上下。一连数次大战刘知幸率领十三营作为先锋,正面出击。 城门大开一千十三营将士整装待发,刘知幸手持长枪脚踏马镫。林忠披甲跨刀说道:“知幸只要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不要硬抗。” “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驿马关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个时辰十三营就算是全军覆没也给你坚持一个时辰的时间。”刻重说道。 眼神狠狠的盯着刘知幸说道:“你小子敢躺着回来,看我不打爆你的头。”见到刘知幸抿嘴一下。转头向着卢林说道:“卢林保护你家将军,若是躺着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只见卢林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腰间胯剑,好像再说:林将军剑不断人不死。 刘知幸挥枪道:“出发。”一千骑兵纷纷上马。数日前的一战士气高昂,十三营与神风营合兵一处正面战场上取得第一次大胜。虽然有以多胜少,但第一场大胜刻不容缓。 十三营出发,林忠转身进入城门。一刻不敢耽搁,正因为歼灭楚军三千步兵使得楚军统领顶上驿马关。驿马关递出大梁要塞,身后便是青州大地。驿马关的重要性不可谓不重要,青州境内第一关要。三年前便是在此处楚军打破驿马关,直插大梁境内。林忠身有感悟,哪一战神风营死伤惨重。 一座军镇无民全兵,礌石滚木在城头堆积如山。林忠站在城头盯着刘知幸远去,立即下令抓紧时间布置城防。刘知幸能坚持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若是能在一个时辰内城防做到极致,有七成把握守住驿马关。 刘知幸一马当前望着前方尘土飞扬,回头望着一千将士。卢林高小龙尤大虎章汉分布两侧,四人眼神镇定,丝毫不觉的一千骑兵畏惧数万楚军的步伐缓慢的前行。身后一千骑兵尤大虎章汉手下精锐,此时不免有几人猥琐。 但身为十三营精锐如何不知道十三营的来历,先皇赐名。整个长风军中那座军营有此荣殊,那是神风营曾经五百骑兵用只剩下十三人换来的营号。如今十三营兵强马壮,远比曾经的神风营五百骑兵更加强盛。 卢林对着身边三人说道:“怕不怕。” 一想豪爽的尤大虎将沉重的大刀挥舞道:“有什么怕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有什么怕。看俺一会儿不拉砍死七八个,都不配说是十三营的人的。卢林一会儿可不能跟俺抢,保护好十二弟。” 腰间佩剑的高小龙不满意的唾了一口:“死虎,先顾好自己再说。” “好好好,十二弟长大了。大战之后哥哥亲自摆宴,庆祝十二弟是真男人了。”尤大虎放声大笑。身后听到尤大虎声音的将士哄堂而笑,谁不知道前几天高小龙跟着大牛去了一趟郡城,据说是大牛领着去了一趟青楼。 就连身为主将的刘知幸都不免笑出声,实在是大牛将当时发生的事描述的微妙微桥,让人身临其境。高小龙差点与一向称兄道弟的大牛翻脸,大打出手,到出征也没有说话。 刘知幸说道:“小龙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这次大胜之后,做哥哥的给你讨房媳妇。” 听到娶媳妇高小龙脸色居然好了一些,轻轻说道:“将军一定要好人家的女人。”让不苟言笑的卢林都不免笑出声,身后将士声音不断:“将军你可不能偏心。” “将军我也要。” “还有俺的,可不能少。” ...... 刘知幸一脸无奈的说道:“都有,都有。”才平息下去,心里暗自道:“他娘的老子都城媒婆了。” 始终盯着前方的章汉脸色凝固道:“楚军来,大概有五万。”顿时气氛凝固到冰点,纷纷握紧手中长枪。先前两营以一万五千人全歼楚军三千步兵,现在五万楚军甲兵出席,看来对驿马关势在必得。 刘知幸紧紧握紧长枪说道:“记住,我们不是拼杀只求能活着多拦时间。只要能拖住楚军前进的脚步就完成任务,不是死战,能活着都给老子活着。小心定下的媳妇上了他人的床,你们不觉得糟心,老子都看不过去。” 稍加活跃气愤纷纷提起长枪,一字排开。刘知幸盯着尘土飞扬,听着脚踏如雷放声吼道:“冲。”一千骑兵枪头对直楚军,马蹄踏着飞尘飞奔齐出。 快马奔袭枪头破风,一千十三营骑兵正值壮年,身姿飒然。 楚军先锋官拔剑而出大声一喝:“迎战。”一对骑兵奋勇而出,先锋三十多岁的年纪心头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一万余人的驿马关竟然抢先迎战,不等主将下令亲自率领数千骑兵为大军开路。 刘知幸枪头定在马头前,枪杆别在腰间。身侧一千骑兵纷纷如此,形成三角之势飞奔而至。面对楚军数千骑兵的突袭毫不畏惧,两军相交落马者死。 一轮冲锋死在枪头下的楚军数不胜数,血淋淋的枪头顶在马头如同离弦利箭破风飞跃,马蹄不停枪头不落。刘知幸一马当先奔袭不止,面对迎面而来的第二轮楚军突袭刘知幸毅然猛冲,不看一眼身边倒下的十三营将士。就算是全军覆没也必须要牵制楚军前行少一个时辰,能用一千人的生命换取青州三十万户百姓的平安,有何不可。 不管身后冲击而过的楚军一路冲锋,既第二轮骑兵相交之后刘知幸看着不过二里有余的楚军主力。盯着枪头默默数着距离,卢林等人纷纷盯着前方咫尺之遥的楚军主力。 几近三十余步眼看着楚军弓箭目视前方,刘知幸放声大喊道:“抛枪。”将近千杆长枪飞跃而出,携带着战马奔驰蓄力的长枪破空而出。对面倒下无数的楚军,迎接的是万千如雨的箭矢。 刘知幸不看面前无数飞跃而来的箭矢,反而再次喊道:“射。”还活着的将士取下腰间弓弩,扣动扳机。一弩五箭奋勇而出,活着的七八百将士已经抵达楚军主力一步之遥。 极有默契的十三营将士腰间钢刀纷纷出鞘,哪敢在意身旁袍泽倒在箭矢之下。唯有冲锋,冲锋再冲锋。此刻不是想着如何能活着回到驿马关,而是多砍下一个人头,便是为死去的兄弟积累一份军功。一份军功一家荣福,更有十三营独有的奖赏,定然不会让死去将士伤心。 冲入楚军之中刘知幸手中钢刀一连砍下数个人头,身旁已经无人。根本来不及去多想这一战能活着几个人,就算是自己也没敢想是否还能在楚军的包围之中活着离开。 十三营的骁勇让楚军为之惊叹,长风十七营帐,十万人长风营居首。尤其是长风营先任主将薛礼仁一直是楚军的噩梦,一战取胜之后,虽然长风营损失不大,但是鼓舞楚军士气达到了十几年的顶峰。却是在驿马关一个看起来轻易可破的关隘,三千步卒被梁军出其不意全歼不留活口。楚军再次正式一个偏将驻守的驿马关,重兵压境。 五万混合军团楚军右翼,竟然遭遇一千骑兵的突袭。有斥候探报依然如此惨重,这群大梁将士好像是钢筋铁骨般丝毫不畏楚军刀锋。楚军主将立即下令全歼一千大梁骑兵,却是没有想到一千骑兵直冲楚军中锋,犹如一柄利剑直插楚军腹部。 被楚军团团包围的刘知幸一刀竟然不曾砍破出剑铁甲,再挥刀已经卷刃,身后不知多少楚军倒在钢刀之下。面对十数名楚军枪兵横插而来,刘知幸骑在马上一刀劈出,打断数杆枪头,随后一把握住一杆长枪狠狠一拉将一名士兵拔地而起。躺在马背上狠狠一踢,整个人飞跃而起打断前进的枪头,战马飞跃过。 卢林手中钢刀不知道何时没有刀锋,抛出钢刀猛差敌军胸膛腰间长剑奋然出鞘侧马奔驰。愤然下马脚步纹丝不乱,剑气横生三步一杀五步一剑。周身剑气使得未有一刀一剑靠近身体一寸,剑如罡风,步如迅雷。 率领五十骑兵冲锋在乱军之中的出章汉,不为杀敌只为靠近中军主将。如果能斩杀楚军主将这一战迎刃而解,就算不能也能打断楚军中军指挥,使得楚军不能井然有序的逐步前行。望着百步之遥的楚军主帅,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人的章汉抛弃手中早已经不堪重负的钢刀,拔出腰间另一柄钢刀,活着的二十多人纷纷效仿。 一方大刀不知苦累的尤大虎作战凶猛,作为十三营与大牛并列的先锋将官,靠着的就是一口勇往无前的气势。身后跟着的数百将士皆如尤大虎一般,不畏伤痛只看马下是否还有活着的楚军。 将官之中年纪最小的高小龙中手中长剑刚猛异常,虽然师从卢林剑招却大相径庭。卢林剑法飘逸时而刚猛,而高小龙不同,看似瘦弱的身子,手中长剑似有千钧之力。剑剑沉重绝无活口,使得跟随左右的将士有点跟不上少年将官的步伐。 进入楚军之中十三营将士,根本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活着的袍泽,因为他们的任务只是阻拦一个时辰。此时十三营活着的将士才懂得当初五百骑兵闯交口的艰难,当初诸位将军面对是楚军引以为傲的白甲军。 不曾想能活着的将士忽然听到来至驿马关城头传来的擂鼓声响,知道一个时辰真的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十三归来神风出 擂鼓通明天际迎来一缕刺目的光芒,铁甲鲜血似河流。被十三营冲乱阵营的楚军已经蓄势待发,中军已经整顿完毕,整齐阵容团团将十三营将士包围。刘知幸调转马头撕破嗓子的喊:“冲。”而不是撤,这是十三营独特的口号,杀来冲回,从不言败。 卢林战马早已经不知去往何处,奋身而起步步踏在楚军肩头,三里转瞬即过。飞跃一脚站在马背上,好似一代剑圣傲视群雄。划出一道瞬间两三里剑气,再起一剑破开一道。 杀心大起的尤大虎被身边将士不停的提醒,好像这位十三营杀神不曾听到驿马关传来的擂鼓声。被三名将士拉扯着向后撤退,手中大刀终不忘刀刀见血。 剑法刚猛的高小龙听闻擂鼓声,抵挡在还活着将士身前。只为还能活着杀敌的兄弟不用在死在楚军刀下,以一人敌百人,只愿一人护百人回关隘。 终是无法抵达中营的章汉,回头看了一眼一起冲来的五十将士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人。想要用七八人击破重兵严密护卫的中军主将简直是痴人做梦,顾不及将士们的尸体。能活着几人已经奇迹,其实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真的坚持了一个时辰。 有着卢林一剑破开道路,活着的十三营将士以刘知幸为中心汇集将近三百与人。枪杆处处刀痕的刘知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悲,高兴的是真的阻止了楚军前进一个时辰,悲伤的是一千将士还能汇聚而来不到三百人,再次冲锋能回到驿马关的还能有几人,或许连带自己一个都回不去。 卢林一马当先喊道:“我来开路,跟进不要落下。” 大口喘气的刘知幸唯有相信战力减少不多的卢林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打开一条血路,任由卢林率领精心挑选如今还活着的十几名剑士为先锋。如果连卢林率领的十几名剑士都无法破开一条血路,十三营一千骑兵只能覆没乱军之中。 有着卢林作为先锋,刘知幸长枪一顶,活着的十三营将士整列队形。这种十三营独创的长枪阵,以少破多无往不利。轻伤或无伤者处边缘,伤势严重着位居中心,犹有余力者处末尾。 刘知幸将年纪最小的高小龙,以及杀心大起的尤大虎拍在后卫,作为枪梢与章汉两人一刀一枪断后。将剩下的弓弩一个皆一个在快马奔驰中传到后卫,两人行缓。 由不得任何一位将士说一句:“将军我来断后。” 众所周知一旦进入军营,刘知幸从来不是太平城贵公子,深入战场永远不是人人须得保护的国公次子,而是一员杀力极大的猛将。只要刘知幸出现在战场上,人人心中都有一杆无利不可破的长枪。 周转与战场之中刘知幸不知道射空多少弩箭,章汉手中竟然没有一柄顺手的钢刀。在刘知幸章汉精疲力竭之时,后卫数名将士立即改变队形顶上两人位置。长枪阵外侧每死一人,便会有另一人抵上。一旦有人不敌无力,另一人上位。 不知道冲杀多久,更不知道多少将士遗留在长枪阵外。楚军井然有序的进攻不过数千人,以卢林为枪头的长枪阵已然是寸步难行。人人心知除非战到最后一人,驿马关城门不会关闭。 一场精彩绝伦的阻击战现在已经大胜,如今活着的十三营将士不觉得如今十三营比当年战死在交口战役的前辈逊色分毫。从来没有寻常的以少胜多,从进入十三营起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入十三营者可战死与沙场,不落马拉一位袍泽。 眼看着卢林剑气尽,身为十三营先锋官的尤大虎毫不犹豫冲锋在长枪阵中。飞奔而至一刀将阻击在前的楚军将官,一刀战落马下大声喊道:“我来。” 早已经力竭的卢林毫不犹豫尾随其后,虽然在军中无力最高。想要在万军从中凭借一己之力将活着的将士带回驿马关,根本不可能。就是享誉江湖的大宗师面对千军万马也有力竭时,如今只能休息片刻再战不迟。 面对楚军数千甲兵骑兵的围剿尤大虎与一位将士强行撕开一道口子,活着不到三百将士犹如一道利箭冲出楚军包围圈。身后五万楚军整军待发,距离驿马关还有十里,所有人不免露出笑容。 刘知幸立即下令道:“全军回城,高小龙,尤大虎随我断后。” 主将下令不敢不从,二百余人驱马急速冲开汇聚而来的楚军,好像现在的十三营将士精神百倍。刘知幸,尤大虎,高小龙一枪,一刀,一剑犹如战神再世。 面对奋勇而来的楚军,不畏生死抵挡在前。此时楚军将令看的出只要斩杀断后的三人,就算是两百余人回城也是大胜。此时楚军之中已经认出地方将领就是十三营主将刘知幸,不免露出喜色。 四十来岁的楚军主将一声令下:“诛杀刘知幸,斩首者升百夫长,活捉者升千夫长。” 楚军主将如何不知道在十三营中,有一位长风军先任主帅林燮子侄,另一位是大梁另一位军神刘策次子。只要斩杀任何一位,皆是一份大功,不比斩首一名中军主将差到哪里。林燮一直是南楚一国上到国主,下到每一位北镜将士心中一道伤口。刘策大梁平定北方突厥的一代战神,这两人的后辈值得这份奖赏。 刘知幸,林忠为一营主将早已经在楚军之中传开。任何一位都值得起大梁青年将领中的表率,杀一位老将不如杀一位未来可能独领一军的少年将领,抹杀的不止是一营主将,更是谋杀大梁军中的未来。 尤其是这一支让人意外的奇兵,南楚右翼主将宇文拓说道:“全力围杀刘知幸。” 眯着眼睛看着三人抵挡数百骑兵的三人,随后下令派出一支精锐奇兵对返回驿马关的十三营将士进行围剿。另一方面全军全力进发,用最快的速度夺下驿马关。 刘知幸看着活着的将士在卢林章汉的带领下,冲出去五里之外立即喊道:“大虎,小龙我们撤。” 三人调转马头全力向着驿马关方向奔袭,只要能抵达城门所有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刘知幸相信林忠能在城防完备之下坚持七日,只要有七日的时间汾阳那边一定会发现驿马关楚军的全面进攻。 卢林看着围剿的数百装备齐全的楚军骑兵,毫不犹豫的下令全面奔袭直指驿马关。在哪里有林忠派件的援兵,这支援兵不是救援只是接应,一旦十三营将士无人能在楚军抵达前回城,将会入城关闭城门守城。 三人抛弃一切负重,每人只有一刀。战马轻松之下奔袭极快,在抵达援军至极卢林已经汇合。对突袭的楚军进行冲锋,刘知幸深知这次冲锋只是为三人维持回城的时间。 卢林章汉率兵直达驿马关,神风营将官一次冲锋之后看着还有很远的三人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向着城中奔袭,刻不容缓。眼看着只剩下不到一里的路,尤大虎战马摔倒在地。三匹战马已经到了极限,高小龙正要伸出援手战马不听口令直冲城门。相聚不到百步的两人,刘知幸侧马一把将尤大虎拉上马,眼看着就剩几步战马不受重负。 危机之下刘知幸跳马而来重重摔在地上,拖着尤大虎闯进城门。楚兵已经抵达城门下,只剩下刘知幸还在城外,虽然只差不到二十步。现在的刘知幸如何跑得过的精良的战马,边跑边喊:“关门,关门。” 守在城头的林忠看着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兄弟,紧紧闭上双眼喊道:“关门。” 楚阳等人纷纷向着城下跑去,柳青喊道:“林将军让我出去将将军带回来。” 林忠咬紧牙关道:“谁都不许出去,刘知幸是你们的将军,也是我林忠兄弟。难道为了一人,要放弃我们身后三十万户青州百姓。”立即下令让人将柳青架起,随后让人将闯下城楼的楚阳,周岩从几人拦下。 城下刘知幸看着城门紧闭吐出一口浊气,在抵达城下时看了一眼城头无数十三营将士着急的模样,以及褚翰林焦急的神情。转头数千南楚骑兵已经冲刺而来,五万南楚右翼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刘知幸微微一笑道:“开始登城了。” 向后撤退几步奋力向前奔跑,一脚他在城墙上飞跃而上,一连三步不过飞跃城墙不到三分之一。让众人震惊之时,只见从城头一人飞跃而下,一手握紧麻绳,一手甩出一条麻绳。 郑水吉喊道:“将军握紧。” 刘知幸身体下落同时一条麻绳紧紧缠绕在腰间,刘知幸一手握紧麻绳。只见城墙中央的郑水吉大声喊道:“上去。”用力狠狠一拉,本是下落的刘知幸借力爬墙。 看着刘知幸快要登上城头,郑水吉身为孤狼首领攀登军中第一无人能比。只说翻山越岭军中第一人卢林,都不敢说胜得过郑水吉。 登上城头楚阳几人纷纷跑来,拉起喘着粗气带着笑容的刘知幸。站在一旁的褚翰林,梁博露出久违的笑容。所有人都知道,十三营少了谁还都是十三营,唯独少了刘知幸,十三营将会是另一个十三营。 大步走来的林忠伸手,将沉重的刘知幸拉起说道:“很少,不愧是我林忠的兄弟。十三营已经做到了,该神风营试一试楚军的锋芒。” 被梁博托着的刘知幸说道:“先交给你了。” 雍胖的身体显露出坚韧的神色,向着远去的刘知幸说道:“哥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转身站在城头,望着密密麻麻的楚军放声喊道:“守城。” 无数弓箭手抵达城头蓄势而发,堆积如山的巨木,硬石,城头冒出黑烟,黑烟下滚烫的沸油。林忠握紧拳头盯着步步前行的楚军喊道:“放箭。” 万千箭矢从城头飞跃而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大好男儿血肉躯 城楼之上林忠目视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小小的驿马关常年驻军不过三千人。面对楚军二十万大军挥兵北上,长风军在内南镜防线十五万常驻军。十万长风军这两年以来重塑防线,驿马关青州境内最后的险关,一旦丢失驿马关诺大的青州地界将再无险可守。 神风营十三营临危受命,林忠任命驿马关主帅负责驻守驿马关不得丢失。如今不到两万将士,是否能守得住驿马关还是一个疑问。楚军若是只有五万右翼或许能坚持,只要陈庚将驿马关之后的边防重塑完毕,面对楚军全面进攻还有一战。 楚军右翼后方早在三日前军报,还有三万大军进攻驿马关三十里外的武山堡。武山堡只是一座军民相加不到五千人的杂牌军,能坚持三日已经是极限。若非如此何须刘知幸率领一千十三营死士阻击右翼大军一个时辰,只凭五万楚军想要攻破有着神风营,十三营在内的一万八千将士谈何容易。 驿马关是险地无疑,却是资源匮乏楚军难攻,梁军也难退。一旦丢失驿马关整座军镇,将会毁于一旦。驿马关后的青州广袤平原,将会是楚军骑兵的战场,想要阻击无疑需要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 一轮箭矢之后楚军骑兵后撤,林忠非但没有掉以轻心,反而神情凝重。正直午时相信很快楚军将会全面进攻,参军多年怎会不知道两军交锋主将交锋更多的是小说之中。一场战事的惨烈区区文字怎能描绘,十三营一千骑兵阻击战,回来的将士不到三百人,七百多人只是一个数字。人命在战场上犹如秋天的麦田,一茬一茬的收割。 太阳西行匆匆吞下几块干饼的林忠爬上城头,看着楚军驻扎营寨,炊烟在微风中缓缓散去。城头将士纷纷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一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楚军全面进攻下活着走下城头。 平横三四里的城墙,数十架攻城车在前,后方数十架投石机排列整齐。林忠盯着前方,计算着距离。身旁偏将听着林忠嘴里不停默念着:“等等,等等,再等等。” 只能排列数千将士的城头弯弓满月,后续一拍用力拉紧弓弦。看着楚军步步靠近林忠沉声喊道:“放箭,投石机准备。”数千箭矢飞下城头,第一轮第二轮继续。 一支支箭矢钉在木架上,推车的楚军在箭矢下纷纷倒下。一轮接着一轮靠近,城下飞跃而来的箭矢遍布天空。城头将士用力高高举起盾牌,相差一毫箭矢插胸口,大腿..... 撞击声才停下好像终于能喘一口气,盾牌还未散开一处将士奄奄一息。一块百斤重的巨石砸烂盾牌,四五人白骨深深流血不止。林忠立即下令道:“投石机。” 城头不过十几架老式投石机架起巨石投向城下,乱石,箭矢的进攻下小小的驿马关城头将士苦不堪言,谁都不知道在下一刻是箭,还是乱石带走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不到一百步的距离,楚军投石不断。楚军开始全面进攻,密密麻麻的楚军驾着云梯城下狂奔,人力推动的高梯缓缓前行。城头将士弓箭不断,巨石抛下。 正直全力抵抗之际,数道火光冲天而来。射箭四十多岁的老兵目不转睛弯弓射箭,一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兵盯着扑面而来的火光大声喊道:“火球,火球。” 老兵见机一把将年轻的小兵拉到在地,一声声轰炸声黑烟弥漫。小兵亲眼看着就在咫尺趴在地上的老兵,浑身火焰痛不欲生。青砖上到处都是炽热的火光,中年将官在吵杂声中不停喊道:“灭火,快灭火。” 小兵盯着一个接着一个昨天还一起谈论青州城繁华的同营兄弟,就这么在烈焰中嘶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老兵起身挽起长弓一箭未出,一支从城下飞跃而来的箭插在胸口轰然倒地。 爬到进入军营照顾极多的老兵身边,双眼通红。看着老兵握着流血不止的箭头,一口浓血涌出。小兵不停喊着:“老驴,老驴。” 老兵强颜欢笑,昨天还说:“二十岁还不是一个小屁孩,老子身经百战,箭看见老子还不得转个弯。”当时众人只是当个笑话,现在谁敢笑出声。 将官指挥十几架投石机不停的投石,面对密密麻麻的楚军冲锋无疑是雨点小。刚装好一块巨石,天空飞来的巨石砸碎本就不多的投石机。城墙上一个巨大的深坑,一人在砸城头的同时直接被迸溅飞出撞击在城头上。 一直守在城楼的林忠听到郎官跑来:“将军,楚军爬城了。” 让林忠震心不已,没有想到楚军会这么快。还不到一个半时辰竟然抵达城下,不等下令疾步赶赴城边说道:“礌石滚木,准备。” 盯着如蚂蚁爬树般架起云梯爬城的楚军,城头无数巨石,滚木顺着城头落下。眼看着将要登上城头楚军,被梁军无情的用长枪桶下城头。城上尸骨黝黑,残肢断臂,城下尸骨遍野。 借着袍泽尸体掩护好不容易爬到城墙中央,及其幸运的躲过一块又一块落石。楚兵一手握着钢刀,脚步不停的向上爬行。已经爬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如果能第一个爬上城头,大军占领驿马关将会是大功一件。首登者军功极大,远比斩首三还要大。眼看着军功就要到手,殊不知城头一股滚烫的热油迎头而来,撕裂的喊叫下整个人都感受不到下落极快。 一个接着一个攀登云梯,能登上云梯已经是极为幸运,更有不少还不曾等到登梯被落下城的将士砸的昏到在地。一个个不畏死亡攀登,任何一位攀登者心知肚明,登上城头大功一件,胆小退后者斩首示众。 林忠游跃在城头各处,不到四里的城墙,两边皆是险要山峰。说到底驻守驿马关就是再做困兽之争,想要守住驿马关只能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堵。这里多死一人,或许青州地界就会少死百人,容不得林忠心存怜悯。如果就这么被楚军轻而易举的攻破驿马关,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战死在阻击战的七百多十三营兄弟。 行走在三四里的城头,到处都是倒下的将士惨不忍睹。参军多年参与大小战事也有十几起,多是骑兵交锋,战场正面拼杀。指挥大小战役也不少少数,从为见过守城远比攻伐来的更加惨烈。 楚军攻城死去的将士又少的了,兵法有云:兵不及三倍之余,城难破。 现在守城到处都是伤兵,一个倒下另一个上。天色渐黑三个时辰已经过去,初夏的白天毕竟还是长了一些。城头出现了多少新面孔,便有多少将士倒在血泊之中。青砖上到处都是火油的味道,可想而知多少将士葬身在火海中。 亲眼看着一位楚军登上城头,才爬上城头挥刀便砍。守城将士稍有不慎差点被楚军一刀砍下脑袋,林忠疾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将楚兵踹下城头。一手拉起士兵,捡起手中钢刀扔到将士手中道:“握紧你的刀,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骄阳渐渐落幕,好像是厌倦了厮杀。驿马关上下都出都是尸骨血流,或许是看了一天死气。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也可能是希望明天睁眼依旧如初。 烽火连天照耀着狭小的驿马关,初露头角的月儿只有半个,像一个害怕死亡的小孩子既害怕,还像看一看热闹。漫天星辰如同看一场大戏,不停的眨眼。 明亮的城头厮杀声不断,从中午到晚上一口水都不曾饮的林忠容不得口渴始终徘徊在城头指挥作战。亲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将士被扶下城头,更有不少没有气息。 再次一轮箭矢将云梯一个个踢翻,终于传来一声久违的声音:“楚军退了。” 一声声带着喜悦,好像天下没有比者更高兴的事。城头传来的声音,城中到处都是欢呼声。这一场守城战惨烈非比寻常,守在城下随时准备登城的将士终于松下绷紧的心弦。 林忠站在城头指挥将士打扫城头,将楚军夹在城墙上的云梯能取上来的取上来,不能的一个个掀翻或者砸烂。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天将会有更惨烈的战事。谁知道明日楚军会在何时开始攻城,稍有行动将会是死伤无数。 正直楚军退去高兴至于,林忠望着三里外的攻城梯,以及更前一些的投石机。心中忌惮这些楚军设备,今日攻城或许只是试探。在月光的照耀下,楚军的攻城车,以及投石机比下午多了不止一倍。从十里推进到三里之地,明日很有可能便会靠近城墙,那将会是一场而战。 休憩下来的刘知幸与褚翰林走上城头,看着林忠紧皱眉头望着远方。刘知幸走上前顺着林忠的目光望着数十台攻城车,以及更多的投石机。只是看了一眼刘知幸心中发寒,楚军根本就不想给驿马关守城的机会,或许不等支援,想用五万大军,便要攻下驻守将近两万的驿马关。 说道:“楚军看来都不想给我们一天的时间。” 褚翰林盯着相距三里之外的攻城车,说道:“这是想用巨石,填平驿马关。”转头立即向着林忠问道:“林将军,驿马关附近可有石头山。” 经过褚翰林的询问林忠心头一惊,如褚翰林所说今日楚军攻城都不是主力。看似强烈实则更多的是在试探,与刘知幸相视同时说道:“枯儿庄。” 林忠说道:“就是哪里,关外只有哪里是石头山,距离这里不到十五里的路程。恐怕楚军根本就不在意阻击,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刘知幸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在巨石送来之前将投石车毁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封朝奏定乾坤 一处处边关告急朝堂动荡不安,内政未稳边关战事。年轻的皇帝焦头烂额,曾经全力扶持的权臣一个个身居高位成了缩头乌龟。反而曾经齐王一党兢兢业业,不问战事,只求做实事。整个大梁庙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分流涌动。尤其是各大豪门一个个为了抱住地位,搅得庙堂成为一坛浑水。 正阳宫年轻皇帝独坐,一连数日不曾去往任何一处妃子寝宫。刚刚册封皇后的荀氏久等新皇,迟迟没有音讯。每日上完早朝处理完政务,新皇萧殷都会坐在正阳宫一处凉亭中独自思索。 已经是太后的李氏,遣散侍女独自走入凉亭。萧殷起身施礼:“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安然坐下说道:“殷儿,你在正阳宫已经有十日了。各宫妃子跑到正阳宫吵闹,皇后来了都不止一次。” “有劳母后了,朕这几日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朝中党派林立,只说义和派就分成两党。没有一人合朕的心意,东吴以倾国之力攻伐,若不是陆地有李廷夜,水师有李山海,朕如何会放心。南镜楚军二十万压境,仍有余力。长风军统帅陈庚调集兵团布置边防,如果不是有着兵工厂再后,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南镜已经烽烟四起,朕现在还在要处朝堂这些丑事。” 瞧着忧虑的儿子太后没有发言,这些都是朝政。大梁建国以来出现过一次后宫干政,使得突厥南下,出现了西北天水王杨氏。从哪之后定下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先皇称帝二十余年太后将后宫打理的井然有序,从不过问朝政。如今儿子称帝理当如此,正直战乱若是后宫还要让皇帝操心,皇帝毕竟也还是人,哪有多余的心力。皇后与各宫妃子因为皇帝许久不曾宠幸,吵闹到正阳宫次数不少,都被太后一一训斥遣返。才换的新帝,有一片静心的空间。 “皇帝没有那么好做,攘外必先安内,古话有理。并非事事都按照故人去做,古今多少皇帝在朝堂争斗中丧失皇权。你是皇帝,难道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刻重说道。 萧殷问道:“母后如果是先皇遇到现在的事,会如何去做。” “杀。”眼神透露浓重的杀气。让萧殷都能感受到一位女子,竟然会如此可怕。 太后继而说道:“你不是先皇,没有完全忠于皇帝的宏股之臣。殷儿,你父皇临终前不是说过,朝政若有不懂去问王安,军政有事讨教刘策。这两人都是宏股之臣,或许不忠皇室,但一心忠于国家,不会在这些事让你糟心。” 此刻一想,朝堂上丞相王安,兵部尚书刘策未曾发言好像在等着什么。忽然起身向着太后一拜,此刻心安。转身离开凉亭,凉亭中太后露出喜色,皇帝总归还是孤家寡人。 大步走在正阳宫好像拨开云雾得见明日,叫来王公公:“准备车撵,朕要出宫。” 傍晚时分居家处理国事的丞相王安,听到有人急促的敲门声。披着薄衣的王安开门带着怒气道:“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老仆咽下口水道:“老爷陛下来了,正在前厅等着。”王安立刻进屋穿戴整齐,像一个富家翁一样急匆匆赶赴前厅。发现府上一如往常没有别的事,说明皇帝是私访,脚步不免方的慢了一些。 在庭院中走的不快,觉得今天庭院比往常明亮了一些。一直走到前厅才急匆匆快走几步,低身跪拜:“微臣拜见吾皇。” 只见那萧殷起身急忙将王安扶起,嘴上说道:“王丞相多礼了,朕今日只是来看看,顺便作为晚辈前来讨教一些学问。就当朕在这里不是一国之君,就是一个讨教学识的学生。” 萧殷这么一说丞相王安反而更加拘谨,哪里是讨教学识,根本就是询问如何处理朝堂一团乱麻。新旧贵族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住,曾经太子一党斗的愈发剧烈。本该一早决定的议事一拖再拖,边关战事也只有兵部的几个方案。 现如今大梁的重中之重不在边关而在朝堂,曾经在先皇手下安分守己的老人一个个争上头。那些补缺的新官,一个个心比天高。这些才是如今大梁最大的隐患,尤其是湖平蒙氏,大量小辈入朝为官,形成不小的党派。再有安寂十几年的徽州李氏,更加不安分。大小贵族老人,纷纷上堂发言。 萧殷坐在主位看着安然坐下的王安突然问道:“丞相何以教朕。”问的十分直白。 停顿片刻王安没有绕弯而是直言不讳道:“陛下想听些什么,微臣知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神色认真的王安,不由得要惊叹一句:老狐狸。话都说到这里,还需要朕指明。萧殷开口说道:“丞相对现在朝政,有什么见解。对边关东吴,南楚举兵逼近是什么看法。” 静静沉思之后起身躬身一拜:“微臣先请陛下恕罪,才敢说接下来的话。” “直说便好,朕只是听听,那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王安直起身板看了一眼认真听的皇帝,直言道:“陛下登基一年,重用一大批先皇罢免的老人,又启用一批新人进入中枢。这放到三国交战之前没有错,现在反而成为朝堂的一大弊端。陛下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将只说不做的老人全部革职,让一些一心报国的臣子扶持上任。再者年轻的新官其中多数还是兢兢业业,其中不少是门阀子侄。这些人占据要职却没有真才实学,只要将这些人调配一些闲职到是好办。” 见皇帝不插一句,王安句句发至内心。将朝堂一年发生的变故一一道来,将变动的法门一一解答。居坐主位的萧殷眼神大放光彩,朝堂变故好像迎刃而解。其中不乏是得罪权贵,但是每一步棋都下在了要害。 现在大梁庙堂就像是一只爬满蛆虫的老虎,只要将蛆虫撵走,一只猛虎将会屹立在中原北方大地傲视群雄。这群蛀虫爬满各地,想要完全拔出不可能,只能一点一点来。 问道:“解决权贵掌权可有良策。” “坚定先皇科举选士国策,非参加科考,没有真才实学者不得入朝为官。朝廷已经养了很多权贵,这些权贵子孙后代都需要朝廷供养。庞大的人群,大梁养的了一代,那两代三代,四代,人口逐渐庞大,占据耕田日久天长。先皇对耕地迟迟没有机会下手,陛下应当以百姓为重,皇权次子。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一方言论萧殷茅塞顿开,继而问道:“东吴,南楚举兵入侵何解。” 王安脸色平静说道:“军方的事,兵部已经拟定好方案。微臣对治国还有一些见解,对战事远远比不得刘尚书。” 听到王安的话萧殷缓缓起身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朕就不久留了。丞相将今日解答拟一本奏章,朕在仔细推敲。”说完大步走出前厅。 乘坐普通的马车深夜行驶在大梁宽阔的街道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宫。看着寂静的太平城心中安定许多,边关将士用生命换来这一份平静,实属不易。 少有几家通过高墙能看到院子中亮着灯光,问道:“这么晚了,还在忙碌。” 驾车的侍卫说道:“回陛下,这里是一些外来士子居住的地方,租金不便宜。”萧殷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掌灯读书,大梁学子一代比一代强,一国之君打心底高兴。 走过几条街侍卫说道:“陛下前方就是鲁国公府了。” 新帝萧殷走下马车,站在门外等候侍卫敲门。一会儿守门的门卫打开偏门,没有好气说着气话。当侍卫取下腰佩,门房顿时精神百倍。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皇帝陛下,立即要开正门,萧殷阻止只是从侧门进入。 没有惊扰府上其他人,只让门房带着去找刘策。萧殷十分奇怪,门房没有带着走进前厅而是来到书房。书房灯火通明,房间中有一个身子健朗的老人对着铺在案几图纸点点画画,随后在提笔一一记录。 门房敲开房门,刘策精神饱满的看着私自前来的皇帝陛下。领着萧殷进入书房,刘策为其斟满热茶。萧殷更在意的是刘策案几上放着的东西,随口问道:“刘爱卿深夜不睡,还在忙碌军政。” 刘策带着喜色大步从案几上取来一副遍布大梁东南两镜的布防图,略懂兵法的萧殷只是看了一眼,已经认为这就是整个东镜,南镜的军队布防图。 刘策说道:“还没有完善,不敢交予陛下。这份是南镜布防图,东吴在这里还没有完成。” 当萧殷问道:“爱卿对东吴,南楚举兵北上可有解决方案。”殊不知刘策非但没有答复而是从书架上取来一本奏章,递给萧殷。萧殷看着厚重的奏本,神色凝重。 刘策躬身作辑说道:“在微臣看来,大梁如今国力强盛远非十年前可比。东吴,南楚胆敢来犯是趁着新皇登基朝局不稳。南楚看似强大可不用过多在意,南楚出兵的目的无非是夺回割让给大梁的三州之地。东吴却是不同,困于东南一隅长达百年,对付南楚只会让渔翁得利。东吴此战狼子野心,才是大梁的心之大患。” “爱卿可有解决的方案。” “回陛下,东吴以倾国之力入侵大梁。我大梁不在是二十年前的大梁,有陈庚在南镜一时半会儿无碍。既然东吴要战,那便战。微臣对东吴,南楚的策略只有一字。” 神色沉重说道:“攻。” 第一百八十六章高山之巅一叶青 繁华落尽人世间,青葱绿野中少不得孤独。太平以西鸿山腰间红木高凛,一座千年古寺屹立不倒。山间柏树茂盛,青草葱葱。一条直达山巅的石阶,沟通山下,山上。 紫云寺见证了多少王朝的兴盛败亡,大梁建国以来成为后宫妃子一生最后的居所。每一代帝王驾崩,没有子嗣少数会选择来到这座帝都之外唯一的寂静之地。山中一座紫云寺,两厢庙宇。 鸿山以东名为紫云寺,以西称为落院。紫云寺佛陀三十六位,香火最旺盛的莫过于送子观音。西山有座观音庙,主持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尼,道号济慈师太。 山下人不知,观音庙乃是一处皇家处理皇帝妃子的落难所。入庙多是年轻无所依靠的后宫妃子,为了皇家脸面唯有观音庙少数几人知晓其中纠葛。多少居于深宫的妃子受不得古刹清苦,只有少数会选择安静居所。 白衣女子乌发随风飘荡,挎着藤条编造的篮子走在山间小路上。篮子满满的野菜,身后跟着脱去一身红衣的的小姑娘,就像甩不掉的狗尾巴。一个人手捧着颜色靓丽的花束,一摇一摆的走在后面,时不时摘下一朵放入花束中乐滋滋。 玉莲挽着菜篮喊道:“红衣。” 不知道跑到哪里的灰衣小姑娘,在柏树丛中回应道:“姐姐,我在这里。” 蹦蹦跳跳的来到小路上,不停摇摆着手中颜色不同的鲜花。一个健步飞奔到玉莲身边:“姐姐你看。”将花束放在玉莲眼前,晃了晃露出一颗小虎牙。好像改朝换代,与这位经历宫变不再是小姑娘的红衣毫无关系。 玉莲无奈的敲了敲了长不大的小脑袋,拎起篮子说道:“师太吩咐进山采摘一些野菜,你倒好就知道摆弄这些野花。看你就住在花里好了。”瞧着不争气的红衣,无可奈何。 抢着将将篮子挽起,又将花束轻轻放到玉莲手中说道:“这是红衣送给姐姐的生辰贺礼,喜欢不喜欢。” 看着鲜花,再看好像什么都不记得的少女,觉得心中酸酸的。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生辰,还记得上次还是爹爹在世时。那一年的今天,爹爹做了一大桌子菜肴,当时还有秀文姐姐,小花,送上一个样子古怪木雕的少年剑客。 那一天爹爹多喝了几杯,那么大的年纪了非要向温小明学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身子不好摆姿势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曾经也有好多有趣的事,生活在桃花村无忧无虑,最多是担心桃花采摘不多,被爹爹训斥几句。 举着花束看着一副洋洋得意的红衣说道:“喜欢,已经很久没有过生辰了。” 有些委屈的红衣说道:“前年红衣不知道,去年姐姐你天天忙,还要带着我。不过今年记得,姐姐今天我们吃顿肉吧!” 玉莲才被感动又看着红衣:“看来你不是姐姐的生辰,是惦记吃肉。” “没有的事,今天是姐姐的生辰就该吃顿好的。紫云寺里都是萝卜白菜的,都没有一点油水,你看我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让那家伙看到又要叫毛猴子了,非得补补不行。”红衣说道。 当然知道红衣口中的那人是谁,卢小钊吗?去年冬天老掌柜去世,玉莲不能离开这座紫云寺,还是卢小钊上山一趟。老掌柜年纪是不小了,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老头子玩起菜刀来虎虎生威,比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有劲,突然间就没了。 卢小钊上山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老掌柜身前说的话转述。将一份桃花楼的地契送到玉莲手中,玉莲没有接受说:“我在山上用不着这些,小钊老掌柜不在了,桃花楼你守着就好。生意好不好无所谓,毕竟只是一个念想。” 然后卢小钊说的话,玉莲只是听过却没有放在心中。对于黄渠卢氏怀着感恩,从未想过会得到什么。打心底还是尊敬师傅,只是到入宫到现在师傅,还有两位兄长没有一人出现。当然卢小钊说,大哥卢昭进入军中。初入军中便担任遂州将军,二哥卢羽虽然不曾入朝为官生意比从前更好了。唯独没有师傅卢夫人的消息,老爷卢兆明回黄渠之后重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瞧着红衣自说自话,玉莲突然问道:“红衣你喜欢小钊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红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憋着嘴蹦出一句:“胡说,我怎么会喜欢那个混蛋。看见那家伙恨不得一棒子打死算了,那张嘴就是欠揍。” 捧着花束说道:“红衣,你要是想下山的话,没有人会拦着的。用不着跟着我在这里受苦,山下的生活总归是比山上好的多的。下山后让人找一门好亲事,平平安安活一生。” 提着菜篮红衣抬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姐姐,皱着眉头问道:“姐姐是不是不要红衣了,是红衣哪里做错了吗?” “红衣很好,姐姐怎么会不要红衣。只是觉得你还有过好日子的机会,用不着跟我在这山里过苦日子。” 提着菜篮飞奔在前突然停下脚步道:“这里很好啊,没有宫中担心受怕,也没有太平城市井侩气。姐姐一辈子在紫云寺,红衣一辈子也在紫云寺。” 对这位小姑娘说不通,玉莲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大一些再说,毕竟今年红衣才十七岁,而自己过了今天已经二十岁了。 走在山间小路上,听着虫鸣鸟叫,好像都比不过叽叽喳喳的红衣。捧着花束淡淡花香扑面而来,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与当年在桃花村多了一份宁静,少了许多人,只能保存在记忆中。好像只要跑在前面的小姑娘还在,就还有一个家。 临近山头,在路中央站着一位魁梧大汉。穿着一身华衣,脸上的沧桑掩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样子像是四十多岁的男人。 才拐弯的红衣被汉子吓了一跳,挽着菜篮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汉子手脚极快一把将红衣拉着,一手将菜篮拎起说道:“红衣你没事吧。” 红衣看着魁梧的汉子说道:“飞鹰叔叔,你吓死我了。”这样的称呼让汉子起初觉得很是不适应,自己才三十多岁被一位十六七的小姑娘称呼叔叔。现在习惯了,也承认了这个称呼。 苦笑着将红衣拉起,将菜篮递到红衣手中双手抱拳喊道:“飞鹰参见帮主。” 一年前宫变,飞鹰保驾有功没有像莲花帮别的帮众受领新皇的赏赐。熬鹰除去战死者,活下来的多数返回十三营,也有人与赵平一般在太平做官。只有两人在张柏的安排下,重整莲花帮。如今的莲花帮再无当年的盛世,如今只是徐州一个大一点的帮派。现如今莲花帮接手当初十三营遍布边关的生意,做着一些不大不小的生意。 飞鹰担任莲花帮副帮主,玉莲到紫云寺后莫名其妙的成为一帮之主,对飞鹰的称呼也习以为常。郑水吉送到手中的玉佩,那时候才知道那是莲花帮的信物。 “飞鹰不用多礼,我都没有见过莲花帮,算什么帮主。”无奈的说道。 说道:“帮主,这是莲花帮去年的收入账本。这次前来一是将账簿交给帮主过目,二是前来为帮主贺寿。没有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听闻帮主喜爱乐理,帮中得到一把好琴。”说着从马背上将包裹完整的木琴双手拖着,送到玉莲身边。 掀开蓝布是一张黝黑的木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琴弦只是寻常,唯独木质非同,这种香味只有上好的梨木才有。玉莲将账簿交给飞鹰,将木琴抱入怀中说道:“飞鹰账簿就不看了,有你在我很放心。以后这些事你处理就好了,我只是一个挂名的帮主。这张梨木琴我就收下了,感谢帮中兄弟还知道我这个帮主的生辰。” 飞鹰毫不忌讳的将账簿收入怀中,一年前郑水新辞去帮主之位,飞鹰自认为自己离开军营帮主之位唾手可得。却是将帮主之位交给一位宫中的妃子,心有不甘。 直到宫变之后才知道哪位妃子,是将军心爱之人,也只好遵从。这一年的相助,玉莲从不过问,好像从不当自己是帮主,所有的事物都是他这位副帮主处理。虽然不过问飞鹰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从徐州到鸿山紫云寺一一汇报。时间长了对这位年轻的女子,更多的尊敬,也认同了帮主的地位。 飞鹰将木琴再次放到马背上,牵马走在前面。红衣一直盯着马背上鼓囊囊的包袱,拎着菜篮上前问道:“飞鹰叔叔,你包裹中放着什么呢!” 说着将包裹打开,飞鹰也不在乎红衣的举动。来了很多次已经习惯了,知道小姑娘在寺内吃不到肉,每次都会备下一只烧鸡。玉莲叹了一口气说道:“红衣吃完之后再回去,让师太知道了又该说你了。” 红衣吃着烧鸡嘴上喃喃说着:“知道,知道。” 牵马走在前方的飞鹰说道:“帮主,其实还有一只。寺庙中清淡寡水,常年吃素也不好。不然将军会.....”说到这里立即闭嘴不在说话。这样的话说过很多次,玉莲次次装作不在乎。 相伴走到山顶飞鹰说着帮中发生的一些事,眼看着就要到观音庙飞鹰突然说道:“南镜那边又打起来了,长风军这次多处失利,朝廷到现在还有没有一个完整规划。” 还没有说完玉莲脸色骤变,南镜战起长风军受挫,那刘知幸到底如何。忽然张口问道:“刘知幸在哪里怎么样了,十三营的将士么是不是上了战场。” 飞鹰看着一叶从书上飘然落下,边关将士的生命在战场上与一叶有生命区别。 第一百八十七章八方守安一方事 山间阴风习习,茂盛的柳树哗哗作响。飞鹰看着玉莲紧张的神情,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只是此时玉莲的神色与他人不同,如今的大梁享太平的日子长了,不知道边关战役的惨烈。处于大梁内地的百姓听闻边关有战事,不过是人人乐道而已。打仗吗?又到了自己身上,最多是说上几句报效国家的豪言壮志,能有几人能真的提刀赶赴沙场。 从小在南镜长大,从军十多年的飞鹰深有感悟。如今的大梁不同二十年前的大梁人人自危,或许是繁花似锦的生活过得多了。谁都不觉得楚军会突破南镜防线,一路北上攻入大梁境内。 二十年前大梁贫弱依然能将强大的南楚东吴举止国外,现如今大梁强盛还会怕小小的两国。飞鹰从南镜一路跟着刘知幸进入内地,看多了丑恶的嘴脸。江湖帮派自相残杀数不胜数,空有一身武力不知报效国家。人人夺利,谁为家国多想过一分。现在大梁的百姓过得还是过于安逸,不知战争的苦。 太平城的暴乱多是皇室政权,并未殃及到百姓。死去的将士何其不止,人们只会说要改朝换代了。刚太平几天依旧歌舞升平,哪里知道如今的大梁南镜战火如荼。 送到观音庙外,一位少年穿着朴素。红衣上前打趣道:“卢小掌柜的今天有空,舍得上山。” 看着满嘴油腻的红衣,卢小钊说道:“看你想猫啃屎一样的嘴,说的我不想上山似得。今天东家的生辰,再忙也要上山。” 玉莲看着两人斗嘴,询问一些关于南镜战事心中愈发不安。飞鹰脸色平常说道:“帮主放心,将军领军多年从无败绩。这次楚军北上,大梁还未做好完全准备。一旦朝廷布置好战略方略,击溃楚军不在话下。将军率领的十三营更是长风军中战力数一数二的,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咬着嘴唇说道:“他一定会没事的,飞鹰南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飞鹰点点头将梨木琴交给与红衣斗嘴的卢小钊,向着玉莲躬身一拜道:“帮主,属下离开紫云寺后,会立即赶赴南疆。帮中的事物已经处理得当,帮中会有人隔一段时间汇报,只要有南镜的消息会详细的告知帮主。” 玉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说道:“飞鹰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飞鹰轻轻微笑翻身上马:“今年生辰就不陪帮主了,来年一定多叫几位帮中兄弟,为帮主贺寿。” 正要离开卢小钊将梨木琴塞到红衣手中连忙跑上前道:“飞鹰大哥,等我几天安顿好酒楼的时一起去南疆。” 拉紧缰绳大声说道:“小钊大丈夫有保家为国的心思很好,你还是留在太平城吧?有你在这里我放心,将军也放心。边疆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人去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守住再去不迟。留在太平保护好帮主,莲花帮几个头目你也认识,有事都会帮你的。” 说完向着玉莲拱手策马飞奔而去,留下大声喊着的卢小钊。有些事谁都没有与玉莲红衣说,飞鹰曾经与卢小钊说过:玉莲在紫云寺也并非安全,看似大局已定,对皇室没有威胁的女子实则没有那么安全。当年的太子妃,现在皇后一直没有放心。这件事连刘知幸都不知道,张柏临行前找到飞鹰亲自交代。 但得知玉莲入宫成为先皇的妃子,看似齐王的谋划,而背后却是有着黄渠卢氏的谋划。如今卢家已经得到了该得的,虽然没有封爵卢昭也得到一州将军,而卢氏身后站着的是当今皇后。皇帝萧殷一直对玉莲念念不忘,皇后怎会放心。如今卢氏在朝正直上升,与当年江湖不同,如果宫中能有一人成为皇亲国戚未必还能站在皇后身边。 本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完成缺少了利益牵扯,如今玉莲再次入宫比一位皇后更有利。 卢小钊看着飞鹰远去说道:“东家不用担心的,我师兄的剑术当今江湖已经少有敌手,有他在还不放心。”玉莲轻轻点头,自然信得过能与温小明交手不败的少年剑客卢林。 但是经历过楚军残酷的屠杀,剑术再高也比不高千军万马,只求刘知幸有天护佑。看着一愣一愣的红衣,玉莲不免觉得好笑,将忧愁放在心底。走在前面,卢小钊抱着梨木琴跟在身后打趣红衣。 观音庙最后的一处院子是玉莲红衣两人独居,平常也不会有人前来。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卢小钊将酒楼发生的一些说给东家,顺便讨要一些玉莲新编的曲子。如今的桃花楼,佳酿妙音已经成为太平城的一绝,自然少不得玉莲新编的一些曲子,加上柳大师学生的弹奏,桃花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要好。 两人交谈之际院门被红衣匆匆撞开,送菜篮时忘记擦嘴被济慈师太抓个正着,匆匆跑了进来。慈眉善目的师太跟在红衣身后走来,四十来岁的济慈师岁月磨砺不少,如今看来也是样貌极佳,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一位大美人。 来到紫云寺观音庙也将近一年,对观音庙中许多是知道不少。观音庙中进来的皇妃不在少数,而先皇只有自己一人选择来到此处。先皇妃子年纪都不小,几乎都有子嗣唯独一人没有。先皇之前的帝王,却不在少数。当年来到观音庙的皇妃六七位,大多受不了寂寞与山下男子斯通,被先皇处死。 活下来的几位也都英年早逝,只有济慈师太还活着,一是年纪小,看透红尘。入山以来再没有下山,同样是皇妃一样的下场。济慈师太对玉莲照顾有加,玉莲也对这位师太好感极多。 济慈师太走进门看到卢小钊在与玉莲道贺几句,向着红衣说道:“红衣,观音庙是佛门重地。身在庙中切记荤腥,佛祖会怪罪的。”红衣躲在玉莲身后不停的点头。 说着:“知道了,下次不敢了。”心中却是说道:“吃到肚子里,佛祖管不着。”何毕双手默念道:“佛祖莫怪,莫怪,我说的是假的。” 走出院门看着哪位白衣女子感同身受,曾经的自己与她是何等的相似。玉莲道紫云寺第二个月请求梯度,济慈师太说:“红尘未断,入不得佛门。” 经历过一次如何不懂玉莲的痛苦,玉莲心中杂念不断入得佛门,怎念的经书。一位才二十岁的女子,还未入红尘便要出世。一入佛门将会再无回头的机会,既然有一份圣旨便会有机会。 夕阳微红用过晚餐卢小钊带着一曲新编的曲子离开,红衣收拾残局,玉莲按照惯例去往观音堂念经。坐在团铺上双手合一,默念《金刚经》。今天出奇心乱,脑海中不停出现站在战场的刘知幸。 缓缓睁开眼看着高居的观音菩萨,玉莲一连三叩首默念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玉莲不求子嗣,不求富贵,也不求心安,只求观世音菩萨刘知幸平安,大梁南镜的将士平平安安。” 一场攻城战役之后楚军再无任何动静,整整一天的时间刘知幸林忠守在城头。从黎明到深夜守备不敢有一点松懈,守城的将士一连换岗三批始终没有等到楚军攻城。 站在城头上望着十里之外的楚军安营扎寨,从早上起炊烟不断,隐隐能听到楚军军营中的嘶吼声。到中午依旧如此,黄昏之际楚军大营中炊烟袅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推进剩下三里之地的攻城车,投石机就像是摆在驿马关的一根刺。 观察一天刘知幸多次想率军出城将只有少数楚军把守的攻城车与投石机摧毁,遭到林忠与梁博强力阻止。现在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大帅的命令是驻守驿马关七日。现在已经过去两日,只要在坚持五天全军可安全撤出驿马关。 眼看着夜色降临,刘知幸实在是忍无可忍。投石机对驿马关的打击十分沉重,尤其是楚军至今没有动静,反而静的出奇。让刘知幸心中不免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方案,内心恐惧不已。 回头问道:“如果你们是楚军将军,如何用最快最简便的方法攻下驿马关。” 一位神风营偏将答道:“驿马关易守难攻,实则地势狭窄攻难攻,守也不易。只是一道三四里的口子,大军压境双方都无法用更多的人马。两位将军看,楚军投石机一字排开也不过二十架。每次进攻最多只能挤得上一万人,守城分布最多上城也有三千不到,不然容易出现混乱的局面。” 看了林忠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是末将,不会让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会先用投石机压制,攻城车靠近之后在强烈猛攻。” 林忠脸色骤变,刘知幸的脸色更不好看。如果是这样今天必然会有一轮冲杀,至少也能推进两里,明日便能全面攻城。但是楚军没有那么做,反而静的出奇。 听到神风营偏将的策略,褚翰林眉头突然骤变说道:“不好,距离这里最近的石头山武山堡。开采到运石最多两日的时间,从早上起楚军军营中嘶吼声不断,不像是练兵倒像是在拉什么沉重的东西。” 刘知幸脸色大变望着楚军军营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楚军明日也不会攻城,最多明日深夜楚军必然来犯。这次恐怕所有将士登城守备,也挡不住楚军的攻势,整座驿马关将会毁于一旦。” 突然变了脸色的林忠说道:“他们是想。” 褚翰林答道:“林将军想的没错,如果楚军攻城到是不怕。十三营神风营,再加上驻城的三千将士守住七日不是问题,就怕楚军会乱石填平驿马关。” 一话既出众人纷纷盯着楚军军营方向,如果这般驿马关当真守得住。 第一百八十八章搬山飞石如星落 刘知幸的答复让成山议事将领心经到胆战,三十多岁的将领官职虽然没有两位年轻将军职位高,但是从军远比这两位少年将领更加有经验。从军打仗多年,尤其是在长风军中,何等阵仗没有见过。 搬空一座山将驿马关填平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对刘知幸褚翰林了解极多的梁博都觉得不可思议。武山堡距离驿马关只有十里左右的路程,纪要开采又要运石,只凭五万人远远不够在几天时间中运来大量的石头用以填平驿马关。 在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刘知幸说道:“我与翰林的猜测是否有可能,一试便知。” 作为一军主帅的林忠不敢动容,并非不相信刘知幸的猜测,实在是一旦认同刘知幸的猜测,一来会动摇军心,二则如果刘知幸的猜测错误。楚军只是在修养蓄势,就这样放弃驿马关多有不甘心。大帅陈庚定下坚守七日,只过去三日便弃城,所有人都要军法处置。 守城副帅的刘知幸立即喊道:“楚阳。” 一直在众将最后的楚阳挤着人群来到刘知幸身边,刘知幸说道“楚阳给你三百人有没有信心将城下二十几台投石机摧毁,带够火油炸药。” 十三营将士尤其是楚阳最不会说一个不字,起身说道:“得令。”起身走下城楼。现在夜黑风高最适合偷袭,楚军守备投石机并不多,如果没有援军完成任务也并非难事。 刘知幸盯着带领三百人携带火药火油从城门一路奔袭,点点星火在三里之外火光扑天,炸裂声不断。漆黑的驿马关在火光中通明,大火非但没有烧掉压在驿马关将士们心中石头,反而让林忠更加确信刘知幸的猜测。 身上只有被黑烟熏的漆黑的楚阳登上城头,一众将官纷纷让路,让这位立下大功的武将站在两位主将前方。林忠板着脸问道:“楚阳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快。”才过去半个时辰楚军竟然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由得让人惊叹。 满脸黝黑的楚阳说道:“回林将军,末将率领将士抵达,楚军只是象征性的抵抗。那支军队不像是楚军精锐,还没有开打纷纷后退,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二十多架投石机与攻城车。” 看着火光扑天,城上将士人人不在欢呼。没有了投石机守城会比想象中更容易一些,而围绕在两位主将身边的将领却是个个紧皱眉头。林忠转身盯着扑天大火,心中犹豫不决。 刘知幸盯着驿马关守将问道:“韩将军,驿马关附近是否有成片的树林,或者可造之材。” 被刘知幸这么一问驿马关守将韩遂仔细想了想道:“有的,周边山上多得是几十年的大树,百年甚至千年古树也能见到。如果有经验丰富的工匠,至少能造出二百多架投石机,甚至更多。” 随后刘知幸立即吩咐将士将神风营以及十三营负责建造的两位工匠头领叫来,不等刘知幸询问,林忠疾步走到工匠身边问:“给你们三万人,两天的时间就用山上的巨木能造出二百架投石需要几天。” 神风营匠人头领看着将军着急的模样回答道:“两天时间造二百架投石机用不了三万人,有五千人足够了。” 不等林忠震惊十三人匠人抢答道:“或许都不需要五千人,如果只是能将石头投入城中,不需要行动自如的话五千人有足够的木材只需要一天足可以架起更多的投石机。” 听得林忠目瞪口呆,正如刘知幸所说乱石填平小小的驿马关并非不能。驿马关只是一处边防要镇,与雄踞大地大城犹如乡村。一处险地竟然成为一座易攻难收的境地,别说驻守七日,一旦楚军运来巨石一天之间覆灭城中将近两万将士。 刘知幸看着熊熊烈火说道:“林忠现在我们还有守够七天的机会。” 所有人投来振奋的目光,褚翰林问道:“将军你有阻止楚军的办法。” “没有。” 林忠郑重问道:“那是有将新造投石机摧毁的办法。” 回答让众人再次失望:“没有。” 放弃驿马关再无险地,青州多是平川。一旦驿马关失守广袤的平原,加上青州百姓两万余人只会更加被动。现在楚军都不需要的援军,只靠五万人足矣填平驿马关,林忠越发难堪。 对刘知幸十分了解的褚翰林说道:“将军你是想在驿马关之后,以两万人正面阻击楚军的进攻。” 刘知幸盯着城外火光,想要领兵出城迎战驿马关非但不能后退反而会成为大军的坟墓。如果战场放在青州境内,利用地势未必不能一战功成。 说着立即吩咐下属取来一副青州图,临近天明一位守城将士立即闯入房中。正如刘知幸所说,楚军大批出动开始攻城,而在后方大梁的木材运往驿马关,一台台投石机就架在一里之外,这样的距离足够将巨石投入太平城。精良的投石机有三里多了射程,而一里之外投石范围,刘知幸说的没有错,楚军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二十台投石机能派上用场。 经过一夜的议事林忠终于决定全军撤出驿马关,但是在撤出驿马关的同时必须要留下一批人马守城,为大军撤离坚持时间,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楚军知道这是一座空城。 城头厮杀声不断,林忠立即不在犹豫下令:“留下五百人守城其余人全部撤出驿马关。” 褚翰林看着图上驿马关说道:“林将军,现在还不是撤退的时候。只留下五百人不是让楚军白费功夫,现在还不能走,先整顿兵马,除了守城将士其余战士,将城中全部的火药,火油留下。既然楚军给出一个惊喜,我们不得送给一份大礼。” 看着褚翰林邪异的笑容神风营副将说道:“翰林你是说,等楚军进入驿马关后放一把大火。” “正是,乱石可摧毁城墙未而火油不怕,只要点燃火油害怕火药不炸。”露出邪异的笑容说道。 褚翰林的话让人听着毛骨悚然,一把大火不知道多少楚军会葬身与火海,火海不灭楚军想要通过驿马关也并非易事。林忠行事果断道:“按照翰林的话去办,等到天黑我们出城。” 楚军攻势猛烈远比早两日更加迅猛,刘知幸留在城头看着楚军不怕死的全力冲锋。少了投石机攻城车,城中将士伤亡却是减少许多。楚军毫不吝啬的将箭矢数以万计的射向城头,刘知幸下令守城的同时将楚军射来的箭矢全部收走,一车车全部装车,不浪费一支箭。为今只怕弓不够用,驿马关一共只有五千张弓。 弓有一半来至十三营,看着一车一车的箭矢被运出驿马关。邵九有些不明白刘知幸的举动,这些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箭矢到底有什么用。还没来得及询问,将军府传来全军除了留在城上的将士,其余人全部集合整顿撤出驿马关。 整整一天的守城伤亡惨重,看着夜色降临林忠说道:“上次十三营的兄弟们守了一个时间,神风营的兄弟也不是孬种。付江给你五百人,能否坚持道大军安全撤出驿马关。” 将近四十岁的付江在商定之时,在神风营中挑选出五百名愿意赴死的死士。驿马关驻军,以及十三营想要加入却是遭到了林忠一样否定。付江与整顿完备的五百神风营将士齐齐守在城下,付江单膝下跪道:“末将得令,杀。” 五百人嘶吼声在攻城的炸裂中好像微不足道,付江一声令下:“上城。” 看着一万多人拉着所有辎重离开驿马关,林忠咬牙道:“走吧,希望付江能顺利逃脱。” 面对楚军不间断的进攻,付江看着城上留下的火油滚石说道:“兄弟们不要吝啬,把好东西招呼啊!千万不能让楚军觉得大梁只收礼,舍不得回礼啊。” 一捆接着一捆的箭矢射下城头,五百人苦苦坚持。楚军的进攻始终未曾能攻上城头,正当付江看着一个个将士倒下。看着楚军突然全军后退,付江此时觉得刘将军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如果没有想到,驿马关将会成为一万八千将士的坟墓。 回头看着空荡荡的驿马关,发生大笑不已:“兄弟们招呼啊。” 挽起长弓三箭齐发,很是舍得。都不瞄准拉弓便射,城上将士有弓者一个个拉弓射箭。谁都不在乎能否将楚军射死在城下,毕竟在城中主将林忠还未楚军留下了一份大礼。 乱石之下无论留下的将士们能否做到,自然会有人去做这件事。付江拉弓射出最后一支箭矢,城上将士们纷纷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付江知道楚军开始了,一颗巨石轰然落地,大坑中碎石不断。 付江立即下令:“撤。” 声音还未落下无数的巨石冲天而降,漆黑的天空中犹如星落一个个砸在驿马关城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付江不停的指挥着还活着的将士奋力向着驿马关城外逃亡。一个个死在乱石中,眼看着就要达到城门口,一口巨石封闭城门。只剩下一个缝隙,唯有爬上巨石才能有机会逃出城,而巨石之下鲜血直流,不知道有几位将士被巨石砸成肉泥。 听着幸运逃出城的将士不停的呼喊,付江指挥着幸存下来的几十人向上爬,向着城外呼喊让出城将士们逃亡。“走,快走不要回头。”话音未落一颗巨石冲天而降,再无声音。 楚军右翼主帅看着悄无声息的驿马关,整座城被夷为平地。城头不见任何一位幸存的梁军,立即下令停止投石。说道:“来人入城擦看。” 第一百八十九章流星箭火火焰海 一座雄踞青州十五年的驿马关,五年之中两次被破,这一次驿马关被摧毁的彻底。城中无一间完好的建筑,到处都是五百将士的尸体,更有人奄奄一息已经被乱石砌好了坟墓。 乱石之下处处散发着火油的味道,楚军骑兵将官率领一百骑兵率先踏着残破的城墙进入驿马关。没有意象中的反抗,也没有梁军遍地尸骨,只有在城头一百余人的残肢断骸。寂静的驿马关中零星听到梁军痛苦的嘶喊声,骑兵将官游跃在驿马关中将活着的将士一刀毙命不留活口。 驿马关外青州境内,邵九亲眼目睹乱石将一座军镇夷为平地。守城的五百将士至今没有一人出现,耳边停息乱石狂砸的声音。紧紧握着长弓说道:“走了。” 五百骑兵人人握着长弓,箭囊中每人有二十余支箭矢。不多三里之地转瞬即到,始终不见逃出城的神风营将士。身边将士看着弓箭可到的射程之内,说道:“将军。” 邵九盯着一道整齐只有少许缺口的驿马关内城墙,一个建在山谷之中的军镇,如今在山的这便显得孤零零。凸出来的部分不见任何光芒,要紧牙冠说道:“再等等。” 十三营邵九麾下五百弓箭手纷纷握紧长弓随时准备听令射箭,迟迟等不到从城中出现的将士。邵九始终听不到城中有大队人马出现,眼看着天色逐渐明亮说道:“不等了,射箭。” 五百弓箭手马镫一跨箭矢火星四溅,邵九弯弓满月一支火箭飞射而出,十三营弓箭手纷纷齐发,数百支火箭飞射而出。 驿马关中先锋骑兵将官观察着梁军的损失,与意象中的不同,也并非出乎意料。如果这么明显还不能发现,那梁军长官是愚蠢到什么地步。一步步走在乱石之中,忽然有士兵说道:“将军你闻这是什么味道。” 楚军将官嗅了嗅脸色大变大声说道:“是火油,快走上马。” 附近的楚军立即上马,更有许多没有听到的楚军,在一声声呼喊声中正要上马,突然天空出现一支火箭,初明的天色中显得不是那么突出,接下来数百支火箭的出现楚军将官放声大喊,不管不顾的向着驿马关奔驰。 还未反应过来的楚军亲眼看着一支支火箭落地,无数支火箭在乱石中迸溅出火花。初见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但是遍布驿马关内的火油被乱石砸碎被压其中,一点火星顿时火光四射。 楚军将官一路骑马奔驰,在乱石中本就骑马难行。危机之下弃马向着驿马关外奔跑,只见飞跃在天空之上的火箭不断,一支支火箭犹如地狱来的使者。天空微亮的形成,好似与火箭相辅相成。 火光才起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楚军将官放弃了任何抵抗,火光冲天爆炸不断。投入城中的巨石不在是胜利的法宝,在爆炸中反而成为要人命的魔鬼。 驿马关巨石之下多是干燥的木材,火油的助燃下石头被烤的砰然炸裂,更有火药的爆炸,使得驿马关成为人间烈狱。等候结果的楚军右翼主帅,紧紧握着拳头,怎么也没有想到梁军会留下这么一份大礼。 如果不是排除先锋探查,现在死在驿马关中的就不止是一百人,或许是几万人甚至更多。现在一座城不再是兵家要地,到处弥漫这火油的气味,不间断的炸裂声,都分不清楚到是火药还是被烤裂开的巨石。 乱石飞溅楚军主帅喊道:“全军后撤。” 五万大军未入驿马关后撤十里之外,漫天大火烧成一片,一座军镇黑烟迷茫,其下形成一片红色的海洋。炽热的温度三里之外也能感受灼烧之感,亦有与朝阳争辉之象。 望着城中大火连片,邵九望着从周围树木中冲出的神风营将士。三十多人面带苦涩相互扶持,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的泪水。五万楚军总归没有通过驿马关,而驿马关中是否还有活着的袍泽无人知晓。能活着出城已经是大幸,从留下的那一刻起没有人会向着能活着离开驿马关,正如前几日十三营一千骑兵阻击战,此时更加惨烈。 熊熊大火断送了楚军入关的道路,也将五百神风营将士全部焚尽。死去的将士连完整的尸骨也没有保留,战争拥有没有收益者,活下来的人不过实在废墟之下重建家园。一场大火烧出了希望,也烧毁了数千人的生命。 邵九看着活下来的神风营将士说道:“兄弟们辛苦了。” 吩咐十三营将士将活下来的神风营将士送上马匹,取下酒囊向着大火撒尽躬身说道:“兄弟们,我们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接下来让活着的完成,绝不会让楚军一兵一卒踏入大梁境内一步。” 双眼泪花重重将酒囊抛洒而出,沉声喊道:“上马。” 二十里之外重新支起营寨,一万五千多人还能幸存,实属不易。若不是刘知幸提前预觉楚军的计划,恐怕死去的不止是三千多守城阻击将士,很有可能一万八千人无一幸免皆会在驿马关乱石中葬身。 刘知幸林忠两人站在营寨五里之外广袤的大地之上,青翠的草地,茂盛的庄稼。从现在起十三营,神风营以及驿马关守城将士将无路可退。在这片大地上容不得有人贪生怕死,身后不过三十里便是一座拥有十万郡城,在郡城周围还有数不尽的大梁百姓。 经历过一次屠杀的林忠身有所感,现在他们一步都不能退。向前一步军中会死人,若是后退一步将会死更多的人。楚军不会怜惜大梁的百姓,尤其是边关的百姓,屠刀不会手下留情。 刘知幸望着熊熊大火说道:“这把大火将驿马关彻底毁了,恐怕没有一两天大火不会熄灭。” 盯着数千将士战死的驿马关林忠容不得怜悯那些战死的将士,因为接下来楚军不会在停歇,会直接绕过驿马关从另一个方向全面进攻。正面战场不会再有攻守战,只有相互进攻决战。用一万五千将士拼掉五万精锐楚军,能不能做到两位主将没有十足的把握。 望着驿马关方向刘知幸说道:“驿马关被毁想要再走驿马关没有一两天没有人能通过,你猜楚军会从小武山走还是鱼牙口。” 林忠盯着熊熊大火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鱼牙口,小武山米由在那边是一块硬骨头。鱼牙口只有驻守几百人,虽然绕了一些好在地势平旦,至于一条小溪可有可无。” 刘知幸狠狠盯着烈火焚烧的驿马关说道:“楚军不会走小武山,也不会走鱼牙口,驿马关是必经之路。通过驿马关绕路去往汾阳最近,就算赶不及决战也能顺利进入青州境内,无疑给大帅那边添加压力。走小武山没有一天的时间过不去,赶过去有米由驻守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攻破,绕路走鱼牙口五万大军需要三天路程,而却距离汾阳路途遥远。临近徽州边境,在那边东吴与李帅交战,南楚不会选择。” 无形中被刘知幸戏耍的林忠没有半点不高兴,更加对接下来的战役难忍。不知道这场大火能阻挡楚军几日,最多不会超过三日。这场大火在今天晚上必然会熄灭,炽热最多不会超过一天。现在只是初夏,夜晚山中阴凉,加上在驿马关外有一条不宽的河流。 说道:“知幸如果我战死,记得告诉我爹娘林忠没有给他们丢脸,还有那个李秀文。知幸一定告诉她,嫁给蒙辛乔那个孬种真不是好的归宿。一个不敢上战场的废物,哪里比的上在楚军之中三杀三归的林大将军。” 为此刘知幸骂道:“有本事你自己去说,我可不想遭人讨厌。”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的苦楚谁又知道。成亲一年多了还没有回家,先皇虽有旨意一年可以回家一次,正好在年关遇到军中改革到现在一次也不曾回去。 妻子杨洛写信说:“大哥参与宫变虽然升官,却是留下了暗疾现在只能担任一些闲职。家中爹娘很好,几月前夏儿姐姐生下一个很可爱的女儿,长得与夏儿可像了。夫君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到现在肚子还没有大哎,爹娘兄嫂很着急,就连小小都着急抱二哥的小侄子。” 每当想起这些刘知幸心中总归会高兴一些,只是家中一直没有玉莲的消息。年前飞鹰传信说玉莲在紫云寺很好,只是说了很好没有多说其他,刘知幸何时痛快过,心中的女子只能永远放在心中。 林忠对刘知幸的话非但没有反驳而是说:“知幸从未这般认真说过话,如果活下来记得去湖平一趟。” 调转马头挥挥手说道:“你小子自己去,我说不去就不去。” 太平城皇宫太和殿,经过一月的争吵新皇以丞相王安方策极力整顿朝政。一连数天罢免才提拔起的官员多达二十位,朝中元老一个个以上了岁数不能在处理朝政为由辞官。 朝堂之上容得下两个声音,容不下贪生怕死之辈。正直大乱之年,需要大梁上下一心才能共抗外敌,攘外必先安内。犀利手段将避战求和斩首数人,义和声依旧还有总归是少了许多。 兵部尚书刘策重新拟定大梁军政,皇帝萧殷朝堂之上大笔一挥。从此大梁不在以守成为主,是时候该反攻了。一系列的军中政令下达,太平城武侯后人纷纷披甲进入军中,各地设置募兵处,大量的年轻人进入军营。不再是二十年前朝廷逼迫,而是人人愿战。南镜惨烈的战事,东镜的烽火,哪里不是大梁的子民在战火中奋勇杀敌。 第一百九十章拜将红缨挂金印 东吴南楚发兵已有一月有余,大梁朝廷的反应不止是朝局动荡,引起各地民愤。各州各郡不少江湖侠客,奋起反抗朝廷,为南镜动静将士愤不平。尤其是在青州徽州几处边关州郡,无数汉子自愿入伍抵抗两国联军。在各处战场之上能清晰看到刀枪生涩的年轻人,虽不能战场杀敌也能运送辎重。 在太平城刚置办募兵处无数慕名而来的年轻人踊跃报名,在全国各处无数精壮汉子签下大名进入军营。朝廷只募兵二十万,让许多去晚的人存满遗憾。而全国踊跃报名更多是因为开战一月以来,朝廷没有任何动静,东镜与南镜的苦守传入全国各地。 朝廷诸多大臣没有反驳新皇的一点小心机,虽说夸大朝廷的损失,换来全国各地招兵顺利。尤其是在是太平城以南,十几日的时间二十万人编制入伍。兵部一系列的政策下达,有序开始训练新兵。刘策上书尘封十一年的《平南疏议》朝中诸多大臣奋力阻止,新皇萧殷毕竟不是先皇,如今的大梁也不再是十一年前的大梁。 皇帝萧殷决定东征压着朝中反对的声音,刘策辞去兵部尚书职位,重新披甲受封平南大元帅。二十年年间只有两人荣获一国统帅,先有林燮大司马,后有平南大元帅刘策。 太平城以南临近遂州大营,再次汇集太平常驻军十万,再有各地招募大军二十万一共三十万大军。这只是此次东征一部分,外加东镜驻守十万边军,再有李山海水师三万。这次东征将有四十五万,担任统帅的刘策第一次指挥半国之力。十五年前镇北不过十五万大军,如今大梁调集四十五万大军东征。 大营中新旧将士密密麻麻站在广袤无垠的广场之上,中心架起七八丈的拜将台。拜将台之上刘策身披黝黑铁甲,面向大梁三十万大军。皇帝萧殷双手持剑,身后跟着两位太监各持金印,虎符一步步登上高台。 刘策单膝下跪,萧殷手持宝剑递到刘策手中说道:“此方天子剑,持剑如见朕,地方若有不听从号令者刘大帅可先斩后奏。”刘策接剑。一军统帅斩的败坏军纪者,斩的战事失利者,唯独斩不得当地官员。将天子剑交予刘策,刘策便拥有凌驾皇权之上的生杀大权,天下无人杀不得。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人人可斩。 至此刘策依旧无言,萧殷从太监手中接过金印。双手高高托起说道:“此方平南大帅印,持金印统帅东镜以及南镜各路大军。”转手提起虎符递到刘策手中,开口说道:“虎符,调动全国任何一处军团,一国军政皆交由将军手中。望将军出师顺遂,刀枪所指皆大梁国土。” 刘策接过三方信物,缓缓起身跨过皇帝高高将天子剑高高举起。皇帝身后太监口诵《平南策》,出自当代大文豪翰林院大学士双裳笔下:秦立国三十有二,秦君不仁,天下共逐,国分七,梁得其一。经百年分三国,楚得其三,吴得其一,梁世百年五帝。高祖立国梁苦,经文宗,武宗至先帝。经百年战火,三国鼎立,连年烽火,苦不堪言。........尊天将大任于吾皇,刀枪所指,烽火止戈。 了了千言道尽百年战火,百姓苦楚。一檄《平南策》道尽中原大地百年烽火,七国转战百余年,大楚崛起已有熊霸天下之势,后有大梁后来居上。三国交战三十余年,从不间断。 朗声毕,拜将台下沉寂。至此不达天庭的大小武将才知道,这一战不再是守卫国门,而是要战与国外。新皇继先皇雄心,平定中原一统天下,再现先秦辉煌。 刘策将三方信物分布三位副将,提起屹立在拜将台中央的红缨长枪,振臂一挥。三十万大梁将士单膝下跪高深呼喊:“吾皇万岁,梁军威武,吾皇万岁,梁军威武。” 一袭乌金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年轻的皇帝萧殷脸色坚定。一声声呼喊声,拜将台下三十万大梁儿郎,将会如神龙降世所向披靡。大梁不再是二十三年前的大梁,不会在大楚熊霸天下苟且偷生,不会被东吴称为马上蛮子。 风中萧殷健步如山,与刘策并肩站立放声高呼:“梁军威武,梁军威武。” 三十万大梁儿郎呼声响彻天际,刘策长枪定力呼声中断转身以军中大礼大拜。萧殷身姿伟岸说道:“朕将三十万将士交予将军,望将为大梁开疆拓土,直抵南海。军中所需朝廷倾尽全国之力,朕在太平等候将军得胜归来。” 刘策说道:“末将定会率三十万雄师直捣黄龙。”不称微臣,而是末将,拜将台上这位年轻的皇帝才是三十万大军统帅。 萧殷双手托起大梁第一任实权天下兵马大帅,说道:“祝将军一路顺风。” 刘策果断起身手持红缨长枪,三十万将士纷纷起身。一人走下拜将台,身后三位副将手持三方信物尾随其后。萧殷站在拜将台上双手作辑躬身一拜,拜的是将要远征的三十万东征大军,东征顺遂再达南海。这一次大梁倾尽全国之力,不会再给东吴喘息的机会,也不会让南楚再有再复辉煌之心。 望着大军开拔萧殷望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尘土飞扬。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皇帝,何时缺少了沙场雄风。 ........ 鸿山之巅一袭白衣望着南方,哪里既是家乡又是烽烟再起的战场。不知道多少像桃花村一样的村庄会在战火中湮灭,心中那一场滔天火焰,世上能有什么水浇灭。唯一的亲人倒在楚军刀下,从小相伴的相邻被大火焚烧,一声声呼喊的救命声萦绕在耳旁。 两日前义父刘策第一次来到紫云寺,看着面容憔悴的玉莲没有说什么。入山一年之中除了卢小钊,飞鹰之外第三个看望的人。刘策没有说太平城如今怎么样,也没有说家中如何,更不曾说刘知幸在南镜怎样。 多是说了一些家中小小很想念玉莲姐姐,他们上的鸿山进的紫云寺,独独来不得观音庙。对此玉莲没有说什么,心中最大的遗憾,依旧是卢家至今没有人前来看望。卢小钊曾说桃花楼如今不再是卢家的产业,说这句话的时候卢小钊是哭着说。说:“桃花楼是师傅用命换来的,与卢家毫无关系。” 玉莲不懂老掌柜如何用命换来一座桃花楼,从离开桃花村,如今想来真心将自己当做亲人的,其实只有刘知幸,刘策,温小明,红衣,以及那个看起来万事不上心的卢小钊,还有离开人世间的老掌柜卢角。 习惯了悲痛,寂寞只是一点痛心而已。回忆离开桃花村的一幕幕,宛如隔世。往事如云,消散在山巅。 红衣卢小钊站在不远处,卢小钊问道:“东家怎么了,今天好像很不高兴。” 看着忧伤的姐姐,红衣说道:“老爷,前日上山说了很多。今天是老爷出征的日子,姐姐应该是想在这里送行吧。” 不懂为什么刘策出征东家会不高兴,有些事红衣也只是了解一些。玉莲的出身甚至不如自己与卢小钊,一场场变故改变一生。二十岁的年纪当是出阁的年纪,花容月貌,看尽世间荣华。三年的世间好像走过了一生,怎能高兴的起来。 红衣接着说道:“姐姐山上一直在等一个人,一年了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一点音讯都没有。” “是刘公子吗?”卢小钊好奇的问道。 带着愁容的红衣说道:“不是。” “你见过吗?” “没有。” 微风吹拂依然是少女娇嫩的面容,吹不走挂在脸庞的愁容。夏日的风略带苦热,青翠的绿叶奄奄一息。白衣看着朵朵白云在空中飘过,轻轻揉了揉消瘦的脸颊。 扶着岩石缓缓离开崖边,青衣换白衣不在忆当年。走到两人身边说道:“义父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对军伍有所了解的卢小钊说道:“这个时辰大将军应该出发了。” 玉莲轻轻点头道:“我们回去吧!回去晚了济慈师太又要说了。小钊你下山去吧,用不着经常上山。” 有些不明白玉莲的话,卢小钊觉得奇怪,今天的东家格外的奇怪。只好说道:“东家我送你们回去,就下山。”红衣盯着有些失落的卢小钊。 走在山间小路上,玉莲心思格外沉重。红衣在后与卢小钊窃窃私语道:“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看着红衣认真的眼神卢小钊立即解释道:“哪有的事,东家是我师傅离世之后最尊敬的人。再说了我都有喜欢的人了,红衣你可不敢胡说啊。” 忽然兴致大起的红衣不停的追问,卢小钊装作没有听不见。叽叽喳的卢小钊不停的推,默默说道:“红衣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走在前面的玉莲愁容缓缓恢复正常,早在刘策上山之前莲花帮传来消息:“帮主近期有许多江湖人进入鸿山,望帮主多加小心。” 这句话玉莲始终想不明白,从进入太平城起没有做过什么为难他人的事,反而处处被人算计。入宫之后更是在青林宫寸步不出,心中想来唯一有动机唯有黄渠卢氏。有些话飞鹰没有说,都如此明显怎能想不到。虽然没有才智谋略,但并不傻。 脚步走的很慢,忽然山林间脚步声不断。玉莲立即停下脚步,卢小钊飞速拉着红衣靠近玉莲。心中想起飞鹰临行前说过的话:“小钊你在我放心,将军也放心。” 那时候不明白飞鹰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山风微抚杀气重 卢小钊四处张望,神色紧张。撑开双臂将两位女子护在中间,玉莲看着树林中。树木摇晃的极为厉害,这群人明目张胆,根本没有掩饰动机。有莲花帮提前消息,玉莲咬紧嘴唇,知道这一天总归是要来了。 发现姐姐还有卢小钊着急的样子,红衣躲在玉莲身后问道:“怎么了。” 凝视四方的卢小钊说道:“林中有人,似敌非友,红衣保护好东家。” 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老气横秋说道:“道上的哪位朋友,既然来了还不敢现身。” 林中突然没有任何动静,一位蒙面黑衣人拿着钢刀一步步从林中走出。随后三位装扮相同的蒙面黑衣从林中走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动手。雇主的消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说上山杀一位女子。消息清晰,女子不懂武艺,身边经常跟着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诸多特征就是这位白衣女子,一,人足矣,何须四人。 从头到尾一直藏在林中,丝毫没有隐蔽,杀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需要暗杀吗? 头领看过玉莲的画像,现在看来的确是一位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也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子,到是不明白雇主为什么会杀这样的一个人。作为杀手,暗杀之人极多,还没有接过如此简单的任务。 身边下属眼神看了一下头领,缓缓向着玉莲走去。无视挡在身前瘦弱少年,一步步靠近一言不发挥刀便砍。卢小钊一直盯着走来的杀手,果断一拳将杀手击倒在地。拉开拳架蓄势而发,自己毕竟不是师兄卢林,想要同时对付不知高低的杀手不易,还要护东家周全哪有那么容易。 方才出拳能感受出,杀手功夫不弱,先前只是占得先机,如果四人同时动手现在还没有想到完全之策。卢小钊有些不明白东家为什么会如此镇定,轻轻将卢小钊推开。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弱女子说道:“是谁想要杀我,卢家人吗?” 一句话让卢小钊心神镇定,虽然只是师傅收养,毕竟还是卢家人。回头看着东家一句话也不说,红衣的眼神死死盯着卢小钊。既然是卢家,卢小钊也是卢家人。 杀手头领显然是发觉卢小钊并不好对付,这两位女子与雇主所说丝毫不差不懂武艺。现在有些清楚雇主为什么非要让四人同时出动,显然是要对付这位少年。 提起弯刀说道:“你们拦住那人,我来杀。” 几乎同时出手卢小钊一把将玉莲拉到身后大声喊道:“红衣带着东家快跑。” 说话的同时健步如飞,想要拦住杀手首领。动作虽快,但是四人都是好手。三人同时出刀,竟将卢小钊团团围住。杀手首领提刀快速向着玉莲奔驰,卢小钊分神看着红衣拉着玉莲开始狂奔,随即喊道:“往林中跑。” 正说这三位杀手刀客出手犀利,刀刀狠辣,不是寻常的江湖人。每一招都是杀招,没有虚招,卢小钊功夫不弱,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一身功夫都在剑上,拳脚虽然不弱,但少了剑大打折扣。 巧妙的躲开几刀,卢小钊没有本事空手夺白刃,出手数次连杀手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这样还想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三人,显然是不可能。疾步如飞撤入林中,平地而起折断树枝,不在乎小刺,刚握在手中滴滴血液顺着枝条流落。 不愿与三人僵持,杀手想对付不是自己,而是不懂武艺的东家。进入林中飞速狂奔,希望能追的上东家,但身后的三人轻功不弱一连几次将卢小钊围住无法脱身。 逃入林中的红衣小手紧紧拉着玉莲,丝毫都不敢松开,从之前玉莲的眼神中,别人看不出红衣怎会看不出。那一刻的姐姐好像是在求死,谁人不怕死,就算是求死之人也怕死。 身后杀手脚步不快,好像前面的两人已经是死人。一步不停的玉莲说道:“红衣你快走不要管我,要杀的是我,与你没有关系。” 脚步不停,在山坡上跑不快红衣手拉的更紧:“不行,要死一起死。”玉莲看着红衣坚韧的眼神,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路想上爬,看着杀手越来越近,沾满泥土的白衣被一刀劈下。 红衣立即扑在玉莲身上,看着钢刀就要落下,已经来不及自己挡下这一刀大声喊道:“不要。”瞪大的双眼,眼珠就要蹦出。 危难之际一支箭从林中笔直飞来,眼看着一刀下去完成任务。嗖的一声差点穿透咽喉,杀手首领侧身躲避,随之一连三箭逼得杀手步步后退。看到钢刀未曾落下,眼泪欲滴的玉莲大口喘着粗气。 正当杀手再次出刀出现两位麻布一老一少,玉莲不认识,但是红衣一定会熟悉,是鸿山下半年前新开茶馆的掌柜伙计。这是一对父子,对人和睦。每当红衣下山购买一些用品,老掌柜经常会叫住到茶摊上喝杯凉茶。 被玉莲拍着缓缓睁开眼睛的红衣,看着眼睛通红的姐姐说道:“我没死。” 玉莲将红衣扶起看着两位陌生人,二十多岁的男子手持两杆断枪。无多岁的老汉手腕长弓,背着一篓箭矢。老汉想要拉起,玉莲不分敌友还是坚持自己站起。 老汉说道:“属下太平分舵,胡汉生,哪位小儿胡虎封副帮主之命守护帮主。” 面带愁容看着老汉说道:“你是莲花帮的人。” 双枪男子双目盯着杀手,不等杀手出刀双枪虎虎生威,丝毫不弱于杀手。就连玉莲的惊讶,莲花帮何时有这种功夫高强之人,才建立一年多。老汉解释道:“老汉我是长风军出身,年轻的时候在长风营待过。是刘将军建立帮派收容了我们这些老人,飞鹰副帮主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还是伍长。” 提起刘知幸何飞鹰玉莲勉强相信这位老汉,红衣好奇的看着老汉,常年带着笑容的茶摊老板居然是莲花帮的人。玉莲松懈一些说道:“多谢老前辈。” 老汉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儿子是否是杀手的对手,双手握着长弓抱拳一拜道:“保护帮主是莲花帮每一人的职责,护驾晚到一步应当受罚才是。”虽然退伍多年,依旧改不了军中风气。 忽然想到被三个杀手牵制的卢小钊着急的说道:“老前辈小钊被三个杀手围杀。” 毫不在意的老汉说道:“帮主放心,卢少侠功夫不弱。虎儿试探过,那三位杀手并不是杀手榜上的人物,能应付的过来。到是这位杀手榜排行第五的独孤信才棘手,恐怕虎儿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被叫破身份的杀手独孤信,突然变招。不曾想到哪位少年功夫如此高强,到现在还没有被三位同伴杀死。一人想要同时对付这两人显然不容易,顿时刀锋突变变得异常刚猛。 老汉笑着说道:“虎儿快不行了,老汉的帮一帮,将剑送给卢少侠对付三个不入流的杀手问题不大。”说着解下背上长剑放到玉莲手中。 转身将长弓背在背上,从箭篓中取出两节枪杆,两头一碰组成一杆双头枪,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脚步极快纵身与儿子胡虎对敌独孤信。 玉莲正要拿着长剑赶往先前分离的地方,一道刀芒斩断树枝差点将两人砸到。先前相互僵持的杀手与胡汉生父子二人,局势大变,让胡汉生没有想到的是独孤信竟然是一位宗师。 显然那三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到是好奇到底是谁竟然动用宗师杀手刺杀。胡汉生父子二人虽然不是宗师,功夫到是不弱,尤其是身经百战的胡汉生枪法从军中磨砺,没有内劲也力大无穷。 即便如此依然不是杀手独孤信的对手,刚才信心十足的胡虎大声喊道:“帮主不要去,快会观音庙。” 玉莲不假思索,抱着长剑立即向着观音庙的方向奔跑。还没有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形,玉莲痴呆的看着年轻男子,红衣从玉莲手中夺来长剑,拔剑出鞘指着从林中走出的男子。 男子脚步不快,却一步步走在玉莲心上。这个人很可怕,如果是来杀自己就算是胡汉生父子加上卢小钊也是必死无疑。玉莲是亲眼见过这人出手,就连卢林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大声喊道:“红衣把剑放下。” 心性坚韧的红衣非但没有把剑放下,反而站在玉莲身前说道:“想要杀姐姐,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前来的男子一声黑蓝长衫,手中常年提着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宝剑,在兵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玉莲在卢家生活的时间不短,府上老人经常此人的剑术以入化境,除了老爷卢兆明府上无人是此人的对手,天生剑骨。 相差两三步停下脚步说道:“小妹。” 玉莲神色紧张的喊道:“大哥。”两人的称呼让红衣乱了心神,能被玉莲称呼大哥的人只有两人,一位很熟悉的刘府大公子刘知命,一人黄渠卢氏大爷卢昭。 看着息怒不变色的国字脸,玉莲咬着嘴唇说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卢昭没有任何表情一步步走近,温柔的将红衣手中长剑插入剑鞘说道:“你很勇敢,愿意站在小妹身前我很高兴。” 继续向前背对着玉莲开口道:“莲花帮的人以为是万无一失,看来并未如此。莲花帮毕竟根基不稳,飞鹰能派这两人实属不易。还是卢家的人可靠一些。小妹把剑给他们,去帮小钊吧!这里有我足够了。” 长剑出鞘一道剑芒直接将两人分开,动身之前说道:“二弟在前面等你去吧。” 玉莲神色茫然将长剑放在地上,拉着红衣快速向前跑。对于大哥玉莲更加信任最疼爱自己的二哥,头也不回拉着红衣一路狂奔。 一百九十二章师徒重逢情非情 一剑出,虎胆破。 剑气如一根丝线将独孤信与胡汉生父子儿子强行分离,独孤信看着这位震动江湖的六合剑传人。卢昭少年成名,江湖上有着老卢归隐小卢出说法。卢昭与父亲卢兆明不同,与人对敌从不言败,江湖鲜有败绩。 第二剑剑如虹,林忠树木被剑气懒腰斩断,独孤信丝毫不敢大意。一年前霸刀吴谣风在皇宫中被人斩杀,四大宗师成为现在的三大宗师。江湖传闻吴谣风死在输一招卢兆明剑下,在众人看来只是谣言。隐蔽江湖几近二十年的输一招卢兆明怎会是大宗师吴谣风的对手,更愿意相信是被乱军拼尽最后一口气。 武林点评黄渠卢氏大爷卢昭已有大宗师之象,虽然有不少人不愿承认六合剑传人再等大宗师之位,但也有不少人愿意相信卢昭剑术已入大宗师之列。曾有枪仙徐典宫变之后点评,六合剑不输剑神。 一剑之下独孤信被逼的步步后撤,伤势不重的胡汉生父子站在一旁被犀利剑气逼迫无法动容。卢昭持剑走的极慢说道:“老前辈带着剑去助小钊。” 胡虎眼神中透露尊敬之意,虽然有段时间莲花帮的建立就是为了针对黄渠卢氏。现在看来莲花帮在徐州站稳脚跟,哪里是强盛而是黄渠卢氏从未放在心上。当时二十四熬鹰依在,郑水新还在只要卢昭一人即可毁灭整个莲花帮。 老汉立即从地上拿起长剑,瞧着儿子眼神拍了拍肩膀说道:“宗师之战罕见,多远一些不妨事,千万不要招惹卢昭。哪里老汉去就行。” 胡虎紧紧握着双枪头也不会,向着林中另一个方向跑去。因为家中一代相传,父亲不然从军,找到曾经袍泽习得一手双枪术。走在前面说着:“以后我一定会胜的过他。” 玉莲拉着红衣一路跑出树林,在观音庙台阶最高处站着一位黑衣男子。手中提着一柄普通的长剑,就那么站在最高处面带笑容看着开始登台阶的女子。 看到曾经见过的卢家二爷卢羽,红衣莫名的觉得不用死了。一路小跑着上了顶端,卢羽怜惜的说道:“大哥去的晚了,到是让人意外那人居然会排除独孤信。” 看着存满担心的二哥玉莲眼中泪花强忍着不落,入宫再到紫云寺两年了,终于见到了二哥。卢羽上前几步看着欲哭的小妹,有些心疼。正要伸手,玉莲下意识的躲避。 卢羽只好将手收回,取出一块手帕递给玉莲说道:“满面的黑泥,还像是漂漂亮亮的玉莲。快擦擦,有二哥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玉莲。” 接过手帕,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留下。轻轻擦抹脸上泥土,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心安。在卢家对两姐妹最好的从来不是师傅卢夫人,而是这位温柔的二哥。居住时间不长,每次出门都会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伸手宠溺的揉了揉玉莲乌黑的秀发说道:“傻姑娘。”玉莲破涕而笑。 红衣就那么守在玉莲身边,姐姐心安,她亦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多了一位个头略小一些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的红衣差点就要踹出去。刚刚经历了生死,才安心下来,本就急躁。 被推的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立即爬起来大声喊:“红衣你干嘛推我。” 认真看去已经十四岁的刘小小亭亭玉立,与记忆中的小姑娘变化很大。玉莲被刘小小的喊声惊醒,再看卢羽。这次上山的人很多,还有以前经常粘着自己的刘小小。 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小小,个子不高显得小巧玲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玉莲姐姐。” 玉莲看着从小就爱闹腾的刘小小说道:“小小,长大了。” “当然了,我说过的以后一定要比玉莲姐姐也要好看。”爬起来看着高半头的玉莲道:“玉莲姐姐出宫了,什么时候做我二嫂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沉寂,从不远处快步走来的女子。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旁,女子狠狠骂道:“小小不要胡说。” 来人正是吴锦,玉莲的身份是先皇遗妃,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听到罪罚不轻。玉莲不知道不能来观音庙的吴锦,与刘小小还有大哥卢昭,二哥卢羽为什么今日能登观音庙。 卢小钊还有飞鹰,以及莲花帮的帮众都是偷偷潜入,只有卢小钊与济慈师太交好才能进入观音庙。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反而觉得稀奇。吴锦看着大变模样的玉莲,比从前多了几分坚韧,少了几分活泼。 “娘娘好久不见。”带着笑容说道。的确是好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皇宫中。 卢羽看着疑惑不解的玉莲说道:“大哥已经是遂州将军,特意入宫请旨。陛下同意一家人上山探望,路上碰到刘夫人他们到紫云寺祭拜顺道便来了。” 两位女子从观音庙缓缓走出,黄裳女子怀中抱着一个才出生不满周岁的女童。玉莲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人正是刘知幸正妻与妾侍夏儿。 杨洛神色平常没有一点获胜的样子,玉莲露出淡淡的笑容依旧那么迷人。杨洛快走几步说道:“玉莲姐姐。” “小洛。”平淡说道。 伸手拉住玉莲还有泥土的手心来到夏儿身边,夏儿欠了欠身子。抱着孩子不能行全礼,玉莲不觉得唐突而是看着夏儿怀中的孩子。杨洛毫无忌讳的说道:“这是夫君的女儿,长得像吧。” 看着夏儿怀中眉眼与刘知幸及其相似的女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道:“我能抱一抱吗?”带着祈求的眼神。 微笑着看着卑微到这般模样的玉莲,在记忆中玉莲是一个挺自信的姑娘。从建立桃花楼,与老掌柜经营有方,将桃花酒名扬太平城。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一点都不输大家闺秀,更有胜出。琴艺经柳大师指点后,已有大家风采。太和殿一曲《霓裳羽衣曲》惊动太平城,这般精彩的人,竟会变成现在卑微模样,不免让人心酸。 夏儿面带笑容说道:“当然可以了。” 轻轻抱着女童,好像孩子的父亲就在身边。从前的海誓山盟,不过是过往云烟。吴锦拉着刘小小,五个女人围绕一团看着一个孩子。红衣与卢羽站在不远处,红衣看着姐姐逗弄孩子的样子说道:“姐姐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卢羽静静看着,眼前卑微到极致的女子何尝不是卢家一手造成。接下来还有更不如人意的事,卢羽心中知道却不能说。虽然喜欢母亲收取的徒弟,当做亲妹妹,但为了家族就算血骨至亲又能如何。 正是如此卢羽一言决定答应刘夫人的求情,一同进入观音庙。 吴锦说道:“玉莲娘在庙里等你,我们进去吧。” 五为女子抱着一个女童,拉着一个男童走进观音庙。红衣正要进入,卢羽伸手将红衣拉住说道:“红衣不要进去了,有些事玉莲需要自己做决定。” 进入观音庙,玉莲有说有笑。一直走到内院,济慈师太遗憾的看着玉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同样是苦命的女子,自己是何其的幸运,皇帝驾崩之后还能在寺院中安度晚年。 双手合十说道:“玉莲施主院中有人再等你进去吧。” 玉莲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济慈师太。不知情的杨洛几人,不懂济慈师太用意。只知道在院中除了刘夫人,还有玉莲的师傅卢夫人。不觉得会发生什么,毕竟是玉莲的师傅。 将孩子还给夏儿,刘小小牵着玉莲的手说道:“玉莲姐姐,一会儿可要教我弹琴啊。” 玉莲带着喜色说道:“好啊,好久没有弹奏了。一会儿教你!” 笑着跟着济慈师太进入别院,玉莲不明白济慈师太为什么脸色有些不对劲。临近房门说道:“玉莲,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生不能做主,死亡也并非权贵人可决定。” 不明白济慈师太的话,玉莲推开房门。济慈师太遗憾的离开,一直在院子中就在刚才听到房间中两位贵妇人大吵,至于发生什么听不清楚。但是听到了两个字:“玉莲。” 也曾在宫中多年,如何不懂得人心难测。摇摇头双手合十,默念道:“望人人随心所愿。”但人怎能随心,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两字:权,情。谁也无法做主,谁又能如愿所尝。 推开房门两位贵夫人安静坐着谁也不曾说话,小桌上排放着早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水,气氛凝固到让人窒息。玉莲的出现,刘夫人立即起身上前拉着玉莲的小手说道:“我苦命的儿啊。” 玉莲看着在府上一直将自己当做儿媳的刘夫人轻起红唇道:“夫人。” 刘夫人说道:“都认老爷义父,我这当娘的,该叫什么。” 看了一眼好几年不曾见过的师傅,玉莲还是喊道:“娘。”一声娘玉莲好像轻松了许多,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 卢夫人沉重的喊道:“玉莲你过来了。”最怕这位师傅的玉莲,心中一惊。正要动身却是被刘夫人拉住,玉莲一时间不知所措。 正要说些什么的刘夫人突然被卢夫人叫住道:“这是我们师徒的事。” 一点都不示弱的刘夫人冷声道:“玉莲不止是你的徒儿,也是刘家的女儿。”及其害怕师傅的玉莲说道:“娘,我能与师傅说些话吗?” 看着卑微到极致的玉莲心生怜悯,带着气愤松开玉莲的手大步走出去。房间中玉莲关上房门,低头坐在师傅卢夫人对面。卢夫人看着玉莲的样子比离开卢家更美,那时才十七岁的年纪,今年已经二十,身体张开更加动人。 说道:“现在过的可还好。” 紧紧闭上双眼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落百剑花自开 第一次对面前的夫人大放厥词,玉莲显得有些心虚。对面坐着的卢夫人非但不见外,从容的说道:“茶水凉了。” 平淡的一句话将玉莲用尽全部勇气说出的话吞下肚子,明知道进入皇宫的幕后之人有面前当初最尊敬的师傅一份。始终还是没有大勇气,自己与秀文不同,好像每一个心思都在师傅卢夫人的掌握中。 当年秀文没有选择在学习魅惑,反而刻意挑选了香料,而自己虽然选择了琴艺,还是被逼学习魅惑。对于魅惑男人的媚术玉莲从来不想学习。但师傅传授,徒儿不得不学。秀文离开卢家独自去往铺子研习香料,师傅没有刻意阻止,自己想要专心酿酒,依然需要学习媚术。 这也是当刘知幸从太平城去往黄渠之时,玉莲的变化远大于秀文。一点点深入骨髓的柔媚,玉莲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晋王府演奏时,众人投来的眼神,玉莲不知所错,才有所察觉。 即便如此也没有过多在意,太和殿一曲《霓裳羽衣曲》群臣的目光让玉莲觉得讨厌。入主青林宫先皇的眼神有时也会带着邪淫的神态,只是每当听到那首蜀中小曲,还有摆放在殿外的两株海棠花。 神情紧张的将凉茶倒掉,添上新茶安静的坐在对面。卢夫人说道:“为师知道,张柏临行前留下一份书信。其中说了不少吧,想来你已经知道齐王殿下选择你演奏《霓裳羽衣曲》有为师的一份。不错,正是为师说动方夫人,方夫人经常提醒所致。甚至太和殿的祝福语,也不是齐王能想到的,而是方夫人刻意所为。” 坐在对面的玉莲紧紧闭着双目,内心震撼。不傻,现在也想到跟随刘知幸入太平城都在师傅的掌握中。恐怕没有刘知幸也会进入太平城,或许入住刘府才有所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谋划,现在想来华清道人所言不是随口胡言。 端着热茶抿了一口说道:“你可知道张柏为何扶持新君登基,扶龙之臣还要选择离开太平城。” 玉莲这才缓缓抬头看向既尊敬有恐惧的师傅,卢夫人依旧老样子:“他是为了保护你不得不离开太平城。” 听着师傅每一话犹如钢针插入心房,卢夫人非但不在乎徒儿内心的痛苦接着说道:“刘知幸能娶天水王嫡女还要感谢你,若没有羽儿在刘府遇到正好看望刘知幸的杨洛也不会知道,郡主倾心与刘知幸。杨尘的确是看中卢家在江湖的地位,有人天水王耳旁侧击,自然不会放过一个能与刘策联姻的机会。先皇本就觉得亏欠刘策,当然还是信得过刘策对皇室的忠心,看似联姻也只是儿女亲家,天水王再想入主中原,刘策的骨头,会是能被人利用。” 看着玉莲脸色不停的变化,卢夫人接着说道:“为师用心挑选了许多豪门女子,杨洛是最适合。而杨尘的用心,恐怕玉莲你现在还不知道。若不是有杨尘的在意,齐王未必会下定决心发动宫变。你知道杨尘与齐王殿下说过什么。” “你若为帝,天水十万铁骑会出现在太平城下。何等的霸气,怕是当年还是太子的陛下,也不敢与齐王如此说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或许现在也想不明白杨尘到底是为了什么。玉莲你是为师几十年来遇到最合适学习媚术的人,根骨,还是天赋百年难遇。” 皱着眉头城中问道:“师傅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杀我。”眼神中带着一股憎恨,更多的还是在等待一句话。来到卢家被当做女儿,一位刚刚失去家人的少女,怎能不动容。 卢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为师想要杀你,何须派遣杀手,那些人是皇后的人。” 想起哪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只见过一面,与齐王妃不同。齐王妃心思细腻,心地善良。第二次入宫,玉莲内心感动,答应的事并没有忘记。为今最为遗憾的反而是,齐王入狱,王妃受株连,自己无能为力。 忽然瞪大眼睛盯着卢夫人问道:“皇后为什么要杀我,我和她无冤无仇。” 卢夫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说道:“无仇确实,无冤到是未必。这也是张柏为什么放在四品郎中不做,非要去汶州的原因。只要与你有关系的一人在太平城,非但不能保护你,反而要受到皇后的忌惮。” 始终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杀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卢夫人接着说道:“未免小看了为师的媚术,秀文学到的不过是皮毛。或许你现在还不曾发现,深入骨子中的妩媚何须刻意,举手投足都会将女人最美的姿态摆放在男人眼前。陛下同样是男人,怎会不为动容。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念念不忘,皇后娘娘设计送你入宫,陛下书房中一直藏着一副画像。” 院中没有听到屋中的吵闹声才走出院子,济慈师太看着依旧是贵夫人的妇人双手合一示意。年纪相仿当年是天壤之别,如今依旧是天壤之别,只不过换了身份。一位当年皇帝宠妃,一位只是四品武将嫡女。如今一位观音庙师太,一位是一品诰命夫人。物是人非事事休,谁能想到未来。 刘夫人正要称呼济慈师太的闺名,济慈师太双手合一说道:“贫尼济慈见过刘夫人。” 终是没有喊出当初的名字,二十多年未见,早已经大便模样。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竟然守在青灯古佛二十余年。刘夫人正要说些什么,济慈师太说道:“过往已经是过往,贫尼已经淡忘,刘夫人何必还要记在心中。” 一直在院外等候的吴锦几人奇怪的看着济慈师太,夫人怎会认识观音庙济慈师太。刘小小站在大娘身边说道:“娘亲。” 济慈师太说道:“听闻刘将军有两子一女,这位就是小小吧。” 好奇的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济慈师太,问道:“师太你知道我。”济慈师太淡淡一笑。 “老爷早些时候来过一次这里。”刘夫人淡淡说道。 面不改色的济慈师太说道:“见过了,刘将军一点都没有变。”刘夫人轻轻点头没有说什么。世上唯有情字最难测,能有多少青梅竹马未能走到一起。既怪皇权诱惑,也怪刘策入江湖改变心意。 再次见到年少玩伴,刘夫人想起三十年前的一幕幕。三人青梅竹马,而年轻时的济慈师太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太平城皆是无双。同样是皇子斗争,为了刘策乱心,将一位女子送入皇宫,与玉莲是何其相似。屋中的卢夫人,济慈不认识,刘夫人却是认识,当年江湖迷倒万千少年的魔女。 刘夫人说道:“师太能否.....”还不曾说完,济慈师太轻轻点头。 ....... 树林中卢昭连出数剑,独孤信刀法古怪,多次巧妙的借助林中树木躲开卢昭霸道的剑术。卢昭的剑术与卢兆明不同,非六合剑的飘逸而是刚猛异常。同样是一力降百汇,面对卢昭刚猛剑术,独孤信难以招架。同样步入宗师之境,却是天壤之别。 江湖有大宗师,小宗师之分并非是一句空话。同样是宗师镜,内劲外放,力道却是千差万别。卢昭剑随挽动,剑招千奇百怪,连续不断。独孤信想不到六合剑以飘逸盛名,剑在卢昭手中,剑法极快,力道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叠加之势。 一时间无法抵挡卢昭的剑招,独孤信身为杀手,任务失败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借助林中树木撤退大声喊道:“卢昭江湖传言不虚,吴谣风之后还有卢昭。” 看着逃脱的独孤信卢昭没有追上而是冷笑,霸刀吴谣风以死,自然要空出大宗师位置。卢家三十年前已经闻名江湖,若不是自己要行走江湖,恐怕就不是四大宗师而是五大宗师,必然会有六合剑一席之地。 吴谣风不愧大宗师之名,虽然被卢兆明斩杀。但卢兆明一身气机尽毁,世间再无输一招卢兆明,六合剑从不曾走出江湖。卢昭一直觉得父亲卢兆明为了斩杀吴谣风散尽一身功夫可惜,现在活着也只是个寻常的老者。 顺着树林来到小路上,没有登山而是缓缓向着林中另一个方向走去。三人到现在还没有拿下,皇后派来的杀手。不是觉得莲花帮的人功夫弱,而是嫌弃卢小钊愧对老掌柜卢角。 一身剑术尽得卢角真传,汇集两位宗师的绝学还不能荣登大宗师之位如何对得起,卢角与父亲卢兆明。抱剑靠在一颗柏树上,看着出剑华而不实的卢小钊,对付一位杀手都不如哪位手持双枪的少年。 胡虎双枪算不得霸道,但也有独到之处。反观卢小钊剑法犀利,剑招不断,让人眼花缭乱力道却是不足。与卢角的背道而驰,反而更像是六合剑的飘逸,少了一份剑意。 说道:“小钊剑不是这么用的,难道卢叔叔就是这么教你的。与人对敌当有一份一往无前气势,勇者无惧。” 一句话卢小钊拼了命的出剑,剑招慢了许多,力道反而沉重。卢昭说道:“百花开。”这一招是卢角毕生绝学汇集所成,就连卢兆明都惊讶这一剑可与摧山相比。 卢小钊一脚落地拼命的出剑,百花开师傅教过,始终不得真意。这一剑汇集了卢角一身的全部剑术,每一招及其严苛,是以百招化一招。招招不断自然花开。 从头到尾卢昭都不曾出手,卢小钊突然后撤一步喊道:“百花开。”剑招幻影第一次在卢小钊身上体现,留下的残剑犹如一朵盛开的花。 第一百九十四章媚骨轻柔心儿碎 卢昭的出现三名杀手手段更加凶狠,既然有人相助这位少年,便是来了一位更厉害的角色。这位抱剑男子怎会陌生,身为杀手必须做的功课之一,便是认清楚所有惹不得人。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六合剑卢昭,让人提起六合剑不再是输一招卢兆明,而是剑客卢昭,没有什么缀名。 卢小钊一招百花开处处漏洞,那也只是在卢昭这般宗师眼中。反观卢小钊对付的杀手,面对突如其来的招式,竟然无法出刀,唯有躲避。一招百花开汇集老掌柜一生剑术奥秘,以及其繁杂的剑招不到宗师更像宗师。 从第一招简单的拔剑术,没有一招多余。一剑既出便没有回头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卢小钊忘乎所以,几近进入佳境。杀手再无躲闪的机会,卢小钊大声喊道:“百花开。” 剑影犹如剑气,招不停剑无处不在。一人好似一朵夏季盛开的花朵,手中剑既是鲜花,一朵之外更又百朵。一朵朵的剑花如影随形,杀手再次提刀之际卢小钊一剑而至,鲜血涌出。满脸是血的少年双眼通红,狠狠盯着眼睛反白的杀手。 一人死。其余的两名杀手刀法显得凌乱,勉强对付一名杀手的胡汉生一杆长枪连番折断。反观儿子胡虎双枪越发熟练,毕竟很少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本来一身功夫都是弓上的胡汉生,竟被杀手打的步步败退。抱剑的卢昭觉得有些失望,年轻的胡虎双枪术算不多高,贵在手法娴熟。 正当杀手一刀落下,卢昭掰下一片树皮犹如一柄飞刀。直接打落杀手手中刀,胡汉生咽下口水。正要说话卢昭非但没有看了一眼而是说道:“小钊人已经死了,这个人交给你,十招。” 紧握剑柄的卢小钊双手颤抖,剑柄离手杀手倒地。卢小钊好像没有听到卢昭的话,痴痴的看在黑衣下的鲜血。依然抱剑的卢昭神色严厉道:“小钊动手。” 一连数次大喊,眼看着没有了胡汉生牵制,杀手不管不顾的要逃,卢小钊依旧没有回过神。卢昭正要出剑,却是没有想到胡汉生起身挽起长弓连发三箭,箭箭不空。一箭射在杀手左腿,一箭射在右臂,一箭钉在杀手肩头相差一寸的树枝上,好像再说多走一步立即毙命。 胡汉生功夫在卢昭眼中没有不好,只有更差。但是弓箭却是让卢昭大为惊叹,茂盛的树林中距离算不得多远,但是计算出杀手的步伐已经方向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不在意的问道:“死了没有。” 胡汉生看着高高在上的卢昭说道:“没死。” 只剩下还在枪术不断的胡虎,再看杀人久久没有回神的卢小钊大为失望、说道:“双枪如双臂,腰为心,前三,后二,尖似指。” 胡虎立即改变招数,双臂不在弯曲,臂亦如枪笔直,脚步走的更为沉稳,一步一印。挺直身板,整个人像是一杆长枪,长枪又有手臂。腰间骤然发力,占据上风的杀手本就明知必死无疑,刀法更加刚猛。横刀重砍,胡虎双枪齐出,少了许多弯路。枪不似剑千变万化,无非是刺,扫,挑三字决。 逐渐占据上风的胡虎正要出招,卢昭说道:“枪者,刺,扫,挑三字决。刺,要有一往无前气势,生死皆在快字力字。扫,重要力大无穷,挑要有出其不意。” 双枪在手中握的更紧,力道更加有力。逼得杀手不能在小看这位年纪不大的双枪男子,下意识的看这抱着大树一步不敢动的同伴。再看哪位弯弓随时射箭的老汉,最可怕的还是抱剑若无其事的卢昭。 这位双枪男子有了卢昭的指点,枪术没有之前的诡异,反而每一招都在心中一般。胡虎神色凝固,一招都不敢放过,好像不是在对敌而是在练枪。有父亲弯弓非宗师不可破,更有抱剑卢昭,杀手绝无逃走的可能。 实在是看不惯卢小钊一直盯着死人,卢昭上去一脚将卢小钊踹到说道:“不就是杀一个人,起来,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暴怒。 其实卢小钊家中最不怕的反而是这位大爷,小时候经常跟在卢昭身后练剑。师傅一身只有三个徒弟,不像老爷卢兆明六合剑门徒遍布江湖,反而人人不惧。大爷的剑术尽得师傅卢角真传,而师兄卢林却是尽得老爷卢兆明真传,唯独自己上不成下不就,六合剑略懂,百花剑初入门径。 几处刀伤裹着泥土疼痛难忍,现在却不觉得有一点痛。缓缓爬起道:“他死了。” 胡汉生都心生畏惧,卢昭竟然再说:“掀开面罩,看清楚这是杀的第一个人,记住一辈子。”卢小钊双臂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没有人关注胡虎是否能击败杀手,胡虎不担心,就算是不敌不过是一箭穿心而已。卢昭则是不在意,胡虎不能领悟死了也活该。最瞧不起的反而是卢小钊,破声大骂道:“就你这个怂包还想去战场,敢杀人吗?你不杀人,死的就是你。” 一句句扎入卢小钊的心中,胡汉生看着脸色惨白的卢小钊觉得惋惜。功夫不弱的少年,竟然会为了杀了一位杀手而这般。想起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砍杀一人,事后才觉得后怕,战后连口水都喝不下去。老伍长笑颜道:“那个楚军只是睡着了,咱么也有很多兄弟睡着了。” 当时胡汉生只说了一句话:“不会醒了。” 看着被卢昭一脚一脚狠踢的卢小钊没有怨言,身为江湖人这是必经的一步路,刀下怎能留情,一丝善念可能死的就是自己。战场如此,江湖何尝不是如此。 双枪之下杀手伤势不重却是被胡虎拿下,不停的询问幕后人到底是谁。杀手冷冷一笑,手缓缓探向钢刀大喊:“你还不去死。”说着将刀挥出,不过四五丈的距离,咬破牙中毒囊。 看着趴在树上的杀手胡虎说道:“爹我来吧。” 正要走却是被卢昭叫住:“回来,小钊你去。” 连滚带爬的起身黑着脸好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狠狠将长剑从杀手胸膛拔出。胡汉生着急的向卢昭说道:“卢家大爷,留下一人。” 让胡汉生父子惊叹的是卢昭只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人你们知道只会胆怯。”只好闭嘴不言,既然卢昭都不敢说出口,必然是一位贵人,还是一位权利极大的贵人。 卢小钊紧紧握剑快速奔跑,一直道杀手身边剑尖突然停下,杀手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卢小钊紧紧闭眼一剑砍下,剑剑极重浑身是血。 卢昭转身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走,尸体让小钊自己处理。” 三人离开树林,只留下拄着长剑的卢小钊。 观音庙别院。 听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幕幕,坐在面前的师傅竟然一一知晓。甚至红袖招为什么老掌柜要让卢小钊跟着,一开始只是觉得老掌柜怕方夫人让自己做一些不轨之事,有卢小钊在红袖招也会收敛一些。 万万没有想到老掌柜防从来不是红袖招而是坐在对面的似乎卢夫人,一座桃花楼从前的卢氏酒楼,非是卢家给自己的补偿,而是老掌柜卢角用命换来的。当时卢家赌不起徐典是否能下定决心站在齐王一方,两位大宗师,卢兆明能对付霸刀吴谣风,当时想要在太平城中再找到一位能与枪仙徐典并肩的高手实属不易。 听闻老掌柜根本不是什么恶疾,而是为了阻拦大统领徐典伤势严重,终归是没有活过那个冬天。玉莲强行想让心静下来,今日知道的事已经很多了。每一件都是动人心魄,而自己竟然只是棋盘上重要的一枚棋子而已。 卢夫人说道:“卢家扶龙有功,顺利进入庙堂。昭儿只得了一个遂州将军,空有其名。在诸多扶龙之臣之中,卢家从江湖人直接升任正四品遂州将军,已经陛下格外恩德。遂州,徐州虽然不是京胄之地,将军一职当有从三品。陛下依旧不愿重用江湖之人,卢家想要晋升只能靠军功。” 根本不管脸色苍白的徒儿听不听,卢夫人接着说道:“册封刘策平南大元帅,远征东吴。卢氏竟没有一人参与其中,想要靠军功晋升封爵,实属无望。为今之际只有走外戚一路,才能确保卢家在十年之内获得爵位。” 说话极少的玉莲突然说道:“爵位就那么重要,难道要让卢家所有人全部封王拜相。” 瞧着神色越发紧张的玉莲,卢夫人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徒儿的感受说道:“卢家雄踞江湖百年,祖上先秦亦是公伯。大秦覆灭卢家败落,人丁凋零。百余年的发展才有江湖的一席之地,江湖毕竟只是江湖。真正的权柄从不在江湖,而在庙堂。一人的功夫再高,家族再有多少的钱财,千百年后还有谁能记得住,唯有史册才有名留千载。” 说罢忽然起身一手急速将玉莲拉出,双手拉紧手臂。手指游离与玉莲全身每一处,骨骼分裂的声音不停。房间到处都是玉莲痛苦的喊声,磅礴的气机迷茫整间房屋。 卢夫人手到每处皆有一丝气流涌入玉莲体内,世人只知卢家卢兆明,卢角,卢昭三位宗师,殊不知还有一位夫人亦在宗师之列。高超的点穴手法眼花缭乱,每一指恰到好处。 正当院外杨洛等人听到房间中玉莲剧烈的喊声,连忙赶入院中。卢夫人轻轻推开房门,老迈了许多。杨洛快跑几步侧身而过,看着房间中衣衫不整的玉莲,宛如天人。 眼神迷离动人心魄,肌肤如玉,妩媚如狐。 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玉莲,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久而不散。耳旁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不想入宫,由不得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栖身卧畔桃花香 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滴滴砸落,带着薄薄灰尘的红木地板,在泪水的冲刷下透着红晕。俯卧冰凉地板上白衣女子,微红的双眸分不清楚脸庞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唯有心儿滴血。 耳旁一直回应着师傅卢夫人的话:“为了卢家,也为了红衣,张柏,还有远在江湖的温小明。”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耳旁流过,每一人都是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尤其是卢夫人最后说的一个名字:“卢林。”不是刘知幸而是卢林,别人不知道师傅卢夫人的用意,但是玉莲很清楚。 身在边关的刘知幸最信任的人之一便有卢林,卢林毕竟是卢家人,或许在正面做不到,但是常年征战沙场未必做不到。玉莲心中的苦楚只能借着心酸咽下肚子,再无一人听到心中的话。 痴痴站在门外的杨洛看着俯卧的玉莲,似乎与先前看到的不同,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房中没有一鼎香炉,四处却是迷茫着淡淡的桃花香。香气清淡,透人心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儿吴锦抱着两个孩子赶到门口,看着犹如美人出浴的玉莲,身为女子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一声孩子的哭啼惊醒梦中人,吴锦松开儿子的小手快走伸手。 轻微眨眼玉手搭在吴锦手臂,软绵绵靠着坐席坐下。吴锦不忍心多看一眼,不知道世上怎会有这般动人的女子,只是一眼连女子都动心,世上又有哪位男子能承受,举手投足皆是动人心魄。 并无胭脂的红唇,轻薄如纸,不知是汗水在阳光下的照耀,还是自身携带的光泽,竟然如玉,如雪的肌肤上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纤细的手足柔弱无骨,皎白的面庞胜似牡丹。身上淡淡的清香,好似误入桃花源。 杨洛闯入扶着玉莲的手臂问道:“玉莲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抿着薄唇微闭双眸一言不发,吴锦将木桌翻起,倒满一杯清水递给玉莲。不曾言语还是接过,一杯温热的清水入喉,犹如烈火焚烧。强忍着火热咽下,将水杯递给吴锦。 夏儿抱着女童,一手拉着男童。看着坐在面前一言不发的姬姑娘,宛如隔世。两年前一袭青衫漫步在太平城的南方姑娘,如今双目无神衣衫褴褛的白衣姑娘,谁能想到会是同一人。 杨洛还想问些什么,吴锦伸手拦下说道:“小洛。”轻轻摇头。 看着玉莲满面愁容问道:“衣服破了,给你换一身。”依然一句话也不说的玉莲,艰难的指着衣柜。杨洛快走几步打开衣柜,只见衣柜中放在一身青衫涟漪裙,旁边放着一枚微黄的玲珑玉佩。杨洛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玉佩,这枚玉佩是夫君刘知幸从小佩戴,从不离身。 抱着孩子的夏儿将孩子放到杨洛怀中道:“还是我来吧。” 取衣服的同时,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微黄的玲珑玉佩。拿着衣服夏儿看着刘小小说道:“小小去把红衣叫来,烧上热水。姬姑娘身体乏累,需要洗一洗。” 三位女子收拾杂乱的房间,只有玉莲面目无神的坐在哪里。 红衣取来浴盆,将热水灌注。褪去汗水沾黏的白衣,单薄的白衣沉重许多,淡淡的香味凝而不散。好像沾满香料,却没有香料扑鼻。坐在院中清洗白衣,夏儿看着水盆中一层薄薄的油花,有些心酸,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出了多少汗。 骄阳落幕,天边一片霞光。缓缓从浴盆起身,轻盈身姿,清水顺着光滑的肌肤流落。披上一身青衣,滴水的秀发沾染。身上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不是胭脂,而是体香。 红衣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姐姐不愿在屋中多呆,披着乌黑的秀发打开房门。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用不用问。因为在外二爷卢羽说了一些内幕,记忆由心只有一句话:“小妹有这样的一个师傅大不幸,卢家有一位夫人百年一遇。”红衣当时不懂,现在依旧不懂。 独独可怜姐姐怎会摊上这么一位师傅,至于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有在场的玉莲与卢夫人知道。发生只是片刻的时间,拥有武艺的杨洛都赶不及。 拉着男童的杨洛带着憎恨说道:“玉莲姐姐,那个老妖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成亲之后脾气好了许多的杨洛,双眼带着憎恨。玉莲第一次开口道:“没有什么。” 气急败坏的杨洛差点蹦起来,如此被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从来只有欺负别人,哪有人敢欺负的杨洛握紧小小的拳头道:“我可不管老妖婆是不是我师傅的娘,先揍一顿给你出出气。”说着就要出门。 刚才如果不是还需要照顾两个孩子,一早就出门的杨洛实在是气不过。却是被玉莲伸手拉紧,说道:“小洛,师傅没有做什么。”师傅二字说的极轻。 帮着夏儿收拾好衣服的吴锦,帮着玉莲将杨洛拦住。心中一口郁气不出,杨洛实在不顺心。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欺负完还不让人说。愤怒道:“玉莲姐姐你怕老妖婆,我可不怕。”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玉莲眼神带着一丝暗殇道:“你打不过她,很少有人能打得过她。” 刘夫人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原本都该是儿媳的四位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如卢夫人说的这是卢家的家事,怎能插手。只要玉莲没有出现意外,只是差点成为儿媳的玉莲,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玉莲轻抚湿透的秀发,缓缓转头看向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刘夫人。绝美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刘夫人淡淡一笑。不是儿媳也是刘家的女儿,只怪儿子刘知幸没有那个福气,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永远不会在这位女子身上。一个先皇遗妃的身份,断去了再入刘府的大门。 紫云寺中卢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更高处的观音庙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开骨。” 耗尽一身功力为人开骨,将气劲融入玉莲肌肤,再用寸劲一步步打开玉莲浑身骨骼。使用独特的点穴之法,将岁月停留在此刻。十八岁的女子依旧显得有些稚嫩,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 卢羽说道:“娘,玉莲已经付出很多了。你非要这么做,不觉得良心难过。” 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道:“成大事者心必须要要狠,如此英雄气短如何能成就一番大业。这一点你要多学学你大哥,昭儿这一点做的比你好。” 停留在原地,望着更高处的观音庙卢羽重重叹气。回头看着走远的母亲说道:“难道封侯拜爵就那么重要,卢家已经是江湖第一世家,非要进入庙堂。”沉寂片刻道:“娘,仇恨一百多年还不能忘记。”无奈的将剑放在身后。 山脚下未曾登上反而下山的卢昭为胡虎指点枪术,胡虎的双枪术进步飞快。看的满眼反光的胡汉生,十分大方的将珍藏的美酒一杯接一杯给卢昭斟满。 看着下山的母亲二弟卢昭,一口饮下杯中酒说道:“胡前辈,小妹就交给你了。希望不要出现任何差池,一旦再有行为不轨的武人如山一个都不要放过,宁可错杀一人,不可放过一人。朝廷怪罪可以全部推到我身上,莲花帮的人手太少了,吩咐下去多派人手,接下来可能不会只有今天这几个人。有高手出现,第一时间传信道遂州。” 方才还觉得这位大宗师心地善良,还传授儿子胡虎上层武艺。现在反而后怕,稍有不慎父子二人谁都活不了。只能点头答应,下定决心一定告知莲花帮总舵派遣更多的高手如山保护帮主,不然副帮主依旧刘将军回来,莲花帮罪不容诛。 父子儿子拜别卢家三人,却见一步一颠的卢小钊扶着长剑眼神颓废的下山。胡虎立即扶着这位第一次杀人少年,不觉得有什么难堪,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不如这位少年抗揍。 胡汉生说道:“能把心里的疙瘩过去就好,千万不要留下心魔。这几天别回酒楼的了,先跟着老汉练习几天箭术。箭术讲究心平气和,喜欢对你有些好处。” 浑身煞气的卢小钊轻轻点头,手中长剑落地昏死过去。 南镜战场。 率领两营一城将士抵挡楚军右翼的刘知幸林忠,连续多日大战不断。将游击战发挥到极致,十三营,神风营经过一次正面对决之后无法在阻止楚军精锐的前行。在褚翰林的建议下分兵多处,不与楚军交锋只是不停的骚扰。 经过柳青率领骑兵夜闯楚军大营外围,意外发现楚军的粮草不足,想要放火,遭到了楚军无休止的追击。分散各处的十三营最适应单兵作战,游离在广袤的青州边境之地,次次算不得大胜,牵制楚军赶往汾阳的步伐。 一场大战之后,刘知幸骑马望着北方。虽然驿马关被破,楚军在两营一城的军团牵扯之下,终是选择绕路而行,不曾经过青州大地。如今两营一城的将士,比楚军更加缺少粮草。 还好的夏季到处都是青草,战马还能奔袭,但是人没有粮食无力再战。在刘知幸与林忠的决定下,放弃继续阻止楚军撤入青州外围,只要楚军五万大军不入青州已经算是完成任务。现在只看陈庚能不能守住,十五年楚军未曾攻破一次的汾阳城。 望着北方刘知幸有点想念雄踞大梁的太平城,在哪里有一个家,爹娘还在,还有兄嫂。妻子杨洛,妾侍夏儿,未曾见过的女子。突然觉得这辈子不能这样死,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没有过儿女成群的日子,有点不舍太平的日子。 尤其在太平城还有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想起的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么样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三国风云再起时 连续数日的征战,两营将士精疲力竭,想要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发挥完整的战力,只能修养不做没有必要的伤亡。其实只有几场而战,多是游击战,牵制楚军赶赴汾阳的行程。 楚军右翼大军攻破神风营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再无兵力追赶全力行军大数万大军。以不小的代价,终是坚持到第七日。刘知幸策马赶回营帐,褚翰林书写战况,以及战死将士的名单。 无疑死在战场的将士无法得到朝廷抚恤,褚翰林早已经焦头烂额。只能将战死的将士名字一个个记录在案,姓名,籍贯,年龄,每一笔皆是鲜血淋漓。 当褚翰林将死亡名单合上,脸色愁容。注定许多十三营将士再也不能见面,其中不少才十几岁的少年,还未体验生而为人的乐趣,小小年纪战死与边关之地,不知道如何面对袍泽们的父母,妻子儿女。 刘知幸进入营帐看着褚翰林打开另一本名单开始书写,才提笔褚翰林说道:“你回来了。” 刘知幸轻轻点头道:“还没有统计完。” 放下墨笔叹出一口气说道:“这次阻击十三营建营以来伤亡最重的一次,长枪队损失最为严重,如今尤大虎,章汉手下可用的不足五百人。弓弩队,邵九,楚阳率领经过几次奇袭现在还有六百人、楚阳,柳青,周岩从麾下骑兵还算损失不大,只有三百余人伤亡。郑水新,郑水吉率领的孤狼最少,如今还有四百人。卢林,高小龙麾下剑士可用的人不足百人。” 听着褚翰林一一汇报,刘知幸显得有些沉默道:“赵朝坤,张兴。” 提起两人的名字褚翰林轻声道:“朝坤伤势极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能陪着张兴一起回来的只有几人,张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未知。” 拿起十三营战死名单,一个个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人。褚翰林说道:“战死两千一百三十二人,重伤一千三百七十三人,还能投入战场只剩下一千多人。” 准确的数字让刘知幸心痛,捂着手臂安静坐下。说道:“十三营经不起任何一场大战役了,汾阳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任何消息,楚军封锁严密。到是有一个好消息。”褚翰林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芒。 刘知幸抬头盯着褚翰林问道:“说。” “朝廷那边终于有了动静,陛下亲自拜将,册封你父亲平南大元帅领大司马职。率领三十万大军,从太平城出发。”褚翰林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攻伐东吴。” 听到这个消息刘知幸神色凝重,朝廷终于通过了父亲刘策的《平南疏议》,十三年了。从小每次翻到那本封存的《平南疏议》父亲总是带着失望,眼神落寞至今犹记在心。 紧紧握紧拳头奋然起身,将手中账簿放下说道:“翰林吩咐梁博,大牛,率领全部还能上战场的将士随我一同去汾阳。” 褚翰林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刘知幸停下脚步道:“大军开拔东吴,朝廷已经决定一统天下。从现在起该我们进攻了,倾尽一国之力攻伐东吴,陛下已经通过了《平南疏议》。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恶战,汾阳绝对不能失守。” 吞下一口气接着说道:“楚军一旦发现东吴战场决战,必定会倾尽全国之力进攻。东吴灭国之前朝廷不会有一位援军,南镜可调用的军团除了长风军之外只剩下青州,湖平的地方军,容不得一点失误。” 一方讲解谨小慎微的褚翰林露出震惊的神色,没有多问一句话转头说道:“末将得令。” 徽州境内刘策安营扎寨,历经二十多多年终于踏上这片大梁最南方的大地。曾经三位翩翩少年郎站在太平最高的鸿山之上,望着大梁的南端。刚刚被册封亲王的先皇雄心大志:“我想去大楚武夷山喝茶,让大梁成为天下君主国。” 那时候大梁贫瘠,一个小小的东吴都可以肆意欺凌。先皇萧平胤笑着说:“不知道武夷山的新茶是不是会比太平城的好一些。” 年纪最大的林燮蹦起来:“我去过武夷山,茶水也就那个样。”遭到先皇萧平胤狠狠踹了一脚。两人打闹不停,刘策一个人默默的看着南方。伸手取下一块碎石,抛下山崖。 突然性的问道:“平胤你想不想当皇帝。” 打闹的两人忽然平静下来,林燮盯着刚才还行为不举的萧平胤。还是少年郎的萧平胤笑颜道:“做梦都想,可惜没戏,父皇最看重的还是三皇兄。” 最爱闹腾的林燮第一次认真的扶着萧平胤的肩膀说道:“我帮你。” 虽说是戏言,两位少年却是当真。刘策认真的说道:“我也帮你,好歹现在也是一位将军了不是。再说如果你不是皇帝,打起来都没有一点动力,林燮你说不是。” “是啊,大丈夫当如此。” 萧平胤说道:“好啊,那就说定了。如果,我说如果啊!要是真当了皇帝,你们想干什么?” 林燮直截了当说道:“当然当一位举世闻名的大将军,然后光宗耀祖,以后提起林氏不再是蜀中上国柱,而是大将军林燮。领军打仗可不想当什么偏将,要当就当大元帅。” 安静的刘策道:“我也是,突厥猖獗屡犯大梁边境。只要你当皇帝,我帮你将突厥打趴下。” 瞧着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萧平胤忽然觉得上当了。看样子两人一早就想过了,捂着眼睛实在是不想看两人狂言诳语。直到两人站在两侧,肩膀两个略显稚嫩的手臂,显得有些沉重。 忽然问道:“平定突厥有点难吧,南边还有大楚何东吴。” 林燮十分镇定的说道:“刘策去打突厥,不是还有哥哥我,就不信挡不住一个大楚。然后你就好好治理大梁,让大梁不在让南边的人称之为蛮子,北梁,我们一起摘掉蛮子,还有一个北字。” “好啊。” 不等话音落下刘策盯着南方说道:“这恐怕不够,先秦可以马踏中原我们也可以。” 两人从未想过,北梁能打得过大楚,灭的了中原大地最强大的一国。刘策的话引起两人心中的火焰,萧平胤说道:“你的胆子真大,父皇也只是想想,都不敢说出来。” 觉得不可思的林燮道:“刘策你不是开玩笑吧!” 捡起一快碎石狠狠抛下道:“我是认真的,从不说假话。” 萧平胤也捡起一块石头抛下山间:“那就说好了,先帮我灭了突厥。” 林燮也捡起一块石头抛下,石头有点重扔的不算远大声喊道:“这可轮不到你,我还想呢!” 此时站在徽州徽山脚下,望着那片当年梦想寄托的地方。三个人儿时的戏言,或许当时已经是皇帝的萧平胤,长风军统帅的林燮早已经忘记了初衷。当每一句话,每一个诺言都不曾忘记的刘策,平定突厥大胜归来,写下让一代文宗周文都赞叹不已的《平南疏议》。 那时大梁国力贫弱,当时一支刚刚平定突厥的十万大军雄心壮志。以这支大军先取东吴,携带东吴战船,南北夹击平定南楚,一统分崩离析百年的中原大地。 刘策拔起一颗嫩草道:“林燮十二年的长风军统帅,捍卫了大梁也抹平了大梁将士对南楚的期望。十五年了,我等这一天十五年了。我将你的那一份带到南楚,放心,你做不到的我一定可以做到。” 手中玩弄着嫩草接着说道:“陛下,这一天你也等很久了吧!说好的一起去武夷山喝茶,你怎么就早早的走了。这次一定带武夷山今年最新的茶,回太平城。” 临近黄昏亲卫骑马赶来说道:“大帅,水师都督李山海,徽州将军李廷夜已到。” 刘策拍去手上灰尘道:“知道了。” 平南大军军营中,刚被皇家密令召回的李山海,李廷夜心中有感。当听到刘策率领三十万大军援助,自然松了一口气。那一辈的老人谁不知道,拔掉一个北字的从来不是驻守南镜的林燮,而是打的突厥十几年不敢踏入北镜一步的刘策。正是有了刘策平定突厥,没有来至北方的侵扰,才有以国力全力抵抗南楚,方能有大梁盛世。 李山海进入大帐看着一位位身披战甲的年轻人,只有少许的几位老人。让李山海意外的是儿子李长河竟然是位居最后的一名武将,其中不乏是大梁豪门子孙,人人披甲一点都没有太平城盛名的纨绔。 靠近儿子李长河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长河答道:“回大都督,末将请旨参军,随大元帅伐吴。” 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觉得坚实许多,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脚步沉稳的走进大帐,三十余位大梁实权将军汇聚一堂,已经有十余年不曾如此隆重。 李山海,李廷夜身后跟着诸多武将分列两行。两人望着中央的座位,大元帅还没有到场。心中已经有感觉,刘策此行绝对不单单是捍卫大梁边境,区区东吴想要越过水师谈何容易,徽州常年驻军五万,又有李廷夜掌军,有极大的信心守卫大梁东镜。 吵杂的大帐人人说着战场当如何,一位身穿黑甲的中年人,黑发黑须。走进大帐的那一刻众人平静。 刘策步若龙虎,一步步走上主位说道:“诸位都到了,开始议事。” 李廷夜走上前说道:“刘将军,徽州可守,为什么不先平定南楚再来伐吴。” 顿时刘策眼神如炬,身旁的李山海立即推了推道:“称呼大帅。”对刘策的性情李山海有所了解,自己的国公之位是如何来的心里自然清楚。曾经跟随刘策平定突厥,立下奇功,才能从武将荣升国公爵位。 刘策说道:“本帅是叫你来议事,不是让你问为什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尘封黑甲三十万 刘策仅仅一言李廷夜神色沉重,徽州李氏承袭上国柱,称雄大梁东方近百年,遭受一位国公的怒斥心中不服。将近二十年徽州李氏被被先皇剥夺军权,新皇登基东吴来犯,大好机会将光复徽州李氏当年风采。 平南大军的出现无疑是断送了李廷夜最后的希望,无论平南大军能否灭国,徽州李氏将再无如今地位。一个没有东吴牵制的上国柱李氏,是否能有如今荣殊未来不待。太平周氏以文立足,一家既是一国文脉百余年,再有双裳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一家既一国文脉。 蜀中林氏则是最典型的例子,曾经的林氏驻守西南之地,五十年前大梁平定巴蜀之地,将蜀中化为内地,虽掌兵权早已经大不如前。若没有林燮的横空出世,是否还有如今蜀中林氏的一份荣耀,未尝可知。 新皇登基重掌兵权,一旦与李山海合力击溃东吴侵扰,将会是一份极大的军功,为李氏控制徽州奠定基础。或许能与湖平蒙氏并肩称雄,让一州之地只知李氏不知道皇权。湖平蒙氏正是因为多年抵御南楚,汇聚一州民心,让一州之地只知蒙氏,不知皇权。 刘策再次沉声道:“李廷夜本帅说的话没有挺清楚吗?叫你来不是说这些有的无的,平定东吴是一国之策,容不得你妄加议论,影响军心。” 只见李廷夜不服气的正要放狠话,共事多年的李山海上前一把拉住。当然是看到了挂在刘策身后的尚方宝剑,见剑如剑皇帝,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给了别人或许还要心中计算,但是刘策不会,只要李廷夜胆敢破会灭吴大计,真的会人头落地。李山海当年见识过,战场上的刘策。 战场之上刘策从不是什么仁慈之人,没有什么勇猛冲锋,也不是计谋百变,而是一头真正的头狼。对敌人恨,对自己人更狠。当年一位国候守皇室护佑,更是当朝驸马,还不是人头落地。 毫不在意李廷夜的喧闹,刘策说道:“将东镜昝图取来。” 数十名将士抬着东吴全境图进入大帐,刘策站在昝图前指着每一处地方说道:“李山海。” 听到刘策的声音,李山海上前盯着地形图道:“末将在。” “东镜水师是你打造的,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这片湖泊。水军给你三万顺着浯河顺流而下,直抵建安,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不得有误。” 建安城有着东吴北都之称,乃是东吴一大重城,有着得到建安者得半壁。李山海心中一怔,建立水师将近十年。从无有靠近建安城的机会,五万水师日日夜夜想着能突破水域进入建安城下。 李山海正要说些什么,刘策眼神如炬盯着李山海道:“你做不到。” 第一个被点名的李山海抱拳道:“末将得令。” 还不等话音落下刘策继续说道:“贾思安任水军副都督,掌控两万水师扶着调拨军资。携本帅将令,将徽州全部军舰摆在浯河之内,随时跟着大军以保辎重供给。” 贾思安抱拳:“末将得令。” 刘策只下达两条军令,李廷夜已经看出根本没有想给东吴一点反抗的余地。现在东吴两路大军在鄱阳湖被李山海水师抵御,数万大军被挡在徽州边境。虽然有几处失利,李廷夜还是有机会攻破国力孱弱的东吴。 但是刘策的出现打破李廷夜所有的计划,正如当年徽州李氏以放弃兵权为由,联合朝中文臣断送了刘策的《平南疏议》。当年蒙氏家族蒙尧,徽州李氏家族李廷夜之父,用大梁国弱不能支持平南战役,步步为营将刘策彻底留在太平城。一连十余年刘策唯一一次掌兵便是平定北方三州叛乱。 在整个大梁最怕刘策的人不是皇室,怕刘策功高盖主一言独断,而是湖平蒙氏,徽州李氏。一旦刘策重掌兵权第一件事,便是剑指东吴南楚,断送两姓百年基业。 此次刘策掌握一国兵权突然,李廷夜没有一点点消息,恐怕刚刚承袭蒙氏家主的蒙辛乔也一无所知。新皇远比先皇更加可怕,或许灭国之战根本没有经过朝中所有大臣的商议,只是几人便便决定倾尽全国之力灭国。 听着刘策一道接着一道将令下达,李廷夜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忽然间刘策的眼神放在李廷夜身上,站在所有人之后的李廷夜带着愤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等待。 好像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刘策直接说道:“李廷夜,徽州军大概有十万之众。现在没有必要驻守了,将吴军放入徽州境内。既然吴军想要决战,本帅便给他一个决战的机会。传令下去,全军后撤至侯马,就在这里进行第一次决战。” 紧紧握拳的李廷夜脸庞抽搐,久久没有答复。刘策再次喊道:“李廷夜听令,若有不停将令者立斩不赦。”这句话既是给李廷夜的权柄,也是对李廷夜最后的警告。 被逼无奈的李廷夜只好上前抱拳道:“末将听令。” 一声答复之后刘策再没多看李廷夜一眼,继续看着昝图一一下达军令。好像这座昝图早已经信手拈来,无人知道刘策对平定东吴,南楚的执着。十三年的日日夜夜,为这场空前记录史册的战役,经过千万次的模拟。 从黄昏一直到深夜,刘策一个个命令下达。直到大帐中只剩下刘策与三位副将,刘策安坐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本帅还需要看看,有没有遗漏之处。” 被父亲李山海拉着离开军营的李长河,刚才看的很清楚父亲好像很害怕刘策,不是一般的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在害怕之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之心,李长河实在是不明白,坐在一起两人能互骂,现在这么就敬畏了。 快要离开军营赶赴水师大营,李长河终于忍不住问道:“爹,怎么看起你很害怕刘伯伯的样子。” 被儿子这么一说李山海心里咯噔一下,说道:“爹,哪里害怕了。小时候你又不是见过,你爹我将你刘伯伯按在水里乱打都不敢反手,你才多大就忘了。” 这么一说不到二十岁的李长河轻轻说道:“好像也是。”立即说反驳道:“不对啊,爹你就是害怕刘伯伯。刚才刘伯伯叫你都不敢大声说话,我的眼又不瞎。不止是爹,还有各位叔伯都很害怕的,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反而不怕。” 说到这里李山海苦笑着说:“你们是没有赶上十四年前的北镜三捷,要是家里长辈提醒过的话,谁能不怕呢!”心里想着,军中武将最愿意跟随刘策出征,因为刘策能将每一人用到极致,做到百战百胜。又最怕成为刘策麾下,你可以提出建议改变军政谋略,但是既然决定的战局,但凡有人反驳,刘策可以绕的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说到最深处的李山海问儿子道:“你还不是害怕刘知幸,跟人家一声一声大哥叫着。” 李长河低头说道:“我不是打不过人家,当年都打上咱家了,你还不是不敢回太平城给我出气。你还好意思说我,怕刘知幸,说的既胆子大似得。” 听到儿子的话李山海到是不反驳,当年并非不敢到刘府问罪。只是因为涉及太广,更重要的先皇想要敲打水军大都督,也是一番提醒。这几年中便于李廷夜走的远了一些,不然不是大帅的刘策李山海真的未必就怕了。 重重拍了李长河一头道:“你小子是你爹揍的少了,敢这样说你老子。在大帅麾下做好本分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不要违背军令,小心你老子都救不了你。” 李山海临行前又重重嘱咐,李长河一直点头点的烦躁道:“你快走吧,我都记住了。” 。。。。 一连数日大军调度,李山海撤下鄱阳湖五万水军,顺着浯河一路南下。李廷夜露出败势全军后撤,将吴军放入徽州境内。一系列谋划彻底摆放在东吴眼前,侯马平原之上东吴十五万大军兵临徽州城下。李廷夜看着浩浩荡荡的东吴大军,心中发寒。 徽州李氏入主徽州以来,东吴从未兵临徽州城下。最痛之处某过于刘策下达的军令,又对只知道援军,不知道领军者刘策根本不是要决战而是要屠杀东吴十五万大军。 在鄱阳湖上除去李山海的徽州水师,将徽州船坞几年来建造的战舰全部投入之中,以七万登船作战。真不知道刘策要用什么办法,用不懂水战的七万大军,歼灭号称水上霸主的东吴水师。 徽州城下刘策一身黑甲,身后多是曾经跟随刘策讨伐突厥的旧部。加上徽州军十万,达到三十三万大军,号称五十万大军汇集在侯马等待东吴大军最后的挣扎。 吴军气势大胜殊不知在后方等待的不是胜利,而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 当吴军在徽州城下发现侯马之地梁军围剿而来,已经晚矣。两军对持在侯马平原,刘策眼神流露出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冷漠。号称五十万大军的梁军,黑甲在刺目的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两方军团对持,刘策一马当先。东吴主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红甲纵马赶到两军之间。大声喊道:“你便是刘策。” 一手提着长枪的刘策说道:“正是本帅,你又是何人。” 东吴主帅放声说道:“挺好了本帅乃是大吴兵马大元帅柳子府。” 只见刘策调转马头看都不看一眼道:“本帅对死人不感兴趣,除非投诚。” 柳子府没有想到传闻中大梁另一位战神刘策孤傲,想不到会如此傲慢,冷哼一声道:“开战。” 第一百九十八章尸骨遍野血淋漓 正明二年五月,大梁东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决战。刘策手持长枪望着双方大军厮杀,广袤的侯马平原惨烈的厮杀。大梁号称五十万平南大军,东吴号称二十万,相差将近一半。 久无战事的侯马平原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处于东吴大梁两国之间。三十年前这里是东吴最大的粮仓,李氏先祖一战夺下土地肥沃的侯马平原,进一步断送了东吴肥沃的土体。划入徽州境内三十余年,这片土地上再无耕种一粒粮食。 并非大梁看不上肥沃的土地,而是临近东吴做不到屯兵农耕。常年两国相争使得这一片大地荒草丛生,反而成为徽州的马场之一。李廷夜承袭上国柱之后,建立边关重镇才使得这片土地重新成为一片肥沃的草地。 这才近五年的事,李廷夜听到刘策要在侯马与东吴决战,最舍不得就是初具规模的马场。这份可记录地志的功绩,将会毁于一旦。 两军相争只有一次冲锋,没有什么多余的战争,双方比拼的唯有将士的素质。刘策自然信得过精心训练出的数万大军,虽然只还有几个月的训练。跟随刘策多年的旧部,都知道刘策用兵不在多寡少精,最注重的是各路大军的调配综合作战。 刘策长枪伫立,说道:“可以开始了。” 一名信号骑兵从腰间取下一支杏黄旗,策马在大军之中挥舞。与之交锋的先锋大军,连番改变阵法。吴军首领柳子府格外意外,出征前研习过刘策的用兵之法。在东吴皇宫珍藏的典籍中记载,刘策最常用的便是闪电战。 人员少寡想以少胜多,战胜大梁避世多年的平南大元帅刘策,只有出骑兵。独独没有想到刘策会如此等不及,两军未曾交锋第一场战役既是决战。首发骑兵非但没有等到刘策的骑兵对决,而是以步卒相抗。 席长军第一次作为刘策麾下,实在看不出大帅先发步卒对付东吴骑兵有什么精妙之处。杏黄旗出动证明刘策已经想速战速决,以重甲骑兵冲锋。依旧看着战场的刘策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战局已定。 数万骑兵蜂拥进入战场,以骑兵对抗骑兵。大军出动梁军精锐骑兵,而非招募新兵,多是驻扎在太平城八大营将士。双方第一次碰撞梁军的钢刀再现当年草原气势,虽然不是当年刘策带领出铁血骑兵,但多数老将训练出的骑兵骑术精湛。 五十余万的大军交锋,天地变色。刘策望着对面连番大战,夜色降临,吴军统帅柳子府鸣金收兵。梁军正直士气大胜,让人倍感意外刘策立即收兵,非但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全军撤退,打扫战场。 刚从战场跑回来的四品郎将气愤不已,浑身鲜血,策马而来问道:“大帅为什么要收兵。” 刘策只说了一句:“穷寇莫追,吴军只是撤退而非战败。整整一天了,将士们也该修整一番。”看着刘策骑马缓慢离开,四品郎将重重将钢刀插入刀鞘。 副将秦志昌缓缓靠近说道:“大帅为什么不告诉。” “二十万大军训练没有几个月,能上战场不退靠的是后方刀手,练兵不是这样练的。先让见识一下战场的血腥,接下来几天不会有大战,决战还要几天,必须要耗尽吴军的血气。”刘策淡言。 跟在后面的秦志昌沉默不语,刘策说的不错。说是三十万大军这番大战看似胜券在握,靠的不是新招的二十万大军,而是太平八大营,已经徽州常驻军。其中大部分徽州军被刘策安排道鄱阳湖上,接下来还有一场一遍倒的水战。此次水战不再是从前的水战,若非如此刘策怎敢让只懂得水性的徽州军登船作战。 八大兵工厂的建造不是摆设,大量的兵刃足矣补贴四十万大军所需,船坞造价不菲的战舰第一次放在正面战场上,没有交给李山海便是想要给东吴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刘策不愿意看死在战场上将士,并非心慈。慈不掌兵刘策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实在不愿意看见为了保家卫国走上战场的新兵,一个个死在这里。 不去看打扫的战场,很清楚两军躺在战场上多是新招募的新兵。这些将士还不曾领悟东吴的大好风光,死在大梁境内。尸骨遍野,鲜血淋漓。 秦志昌反身赶赴战场,看着一个个被搀扶的将士们露出笑容。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战役,还是大胜的战役,怎会不高兴。只是一同出来的同乡不能去看东吴的大好风光了,哪又怎样,我还活着不是。 背上被破甲的少年咬着牙关被年纪大一些的同帐搀扶,三十多岁的汉子瞧着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问道:“疼不疼。” 忍着疼痛的少年露出一口大白牙道:“不疼,真他娘的痛快。下次一定多砍几个。”说到这里眼中流出泪水,就在刚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死在了东吴大军的刀下。 年长的士兵说道:“上战场总归是要死人的,下次把他们的一份补上,替他们多看一眼东吴就在咱们脚下踩着。” 重重咳嗽还是露出了笑容,对着伍长笑了笑说道:“我一定要看看东吴到底与咱大梁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伍长,我说如果啊。如果我看不到了,你一定要带一抷东吴的泥土放在我坟头。” 不在乎少年的伤势年长的士兵重重拍了一巴掌道:“说啥呢!要看自己看,我还看不够呢!” 少年傻傻的笑着:“那我陪你看。” 停留在战场的秦志昌露出一丝笑容,过了十多年大梁的儿郎依旧血气方刚。对攻伐东吴更有信心能多带着几人去往大梁更南方,哪里才是所有人的归宿,自己也许会在其中。 剿灭东吴已经在眼前,容不得所有人有别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大帅将李廷夜送到鄱阳湖上的原因,战机稍纵即逝,李廷夜毕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给李廷夜一个立功的机会,也算是一份补偿。 纵马奔驰在侯马平原之上,吴军已经退出大梁境内,从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攻守异形。自然知道为何会将第一次决战放在大梁境内,无疑还是照顾这群初入战场的将士,许多将令的执行能力还未达到大帅的预期。 放在当年平定北方突厥刘策出兵何时这般谨慎,每逢大战刘策皆会身先士卒。这次身为数十万大军统帅容不得在一场毫无结果的战役中再提长枪,再说大梁将士的性命也没有那么不值钱。 秦志昌一路冲刺到战场之外,望着吴军后退的方向,心中不免想起年轻时的刘策,意气风发,壮志豪云。这也是为什么秦志昌打心底喜欢刘知幸的原因,实在是父子二人极为相似。刘知幸的狂傲,说话风趣到是与刘策一模一样。 大公子刘知命更像母亲,为人沉稳甚至有点死板。秦志昌谈不上厌恶,也觉得刘知命不适合继承刘策的衣钵。 大帐中刘策孤身等候上报战果,这是出征以来的第一战,必须要打出大梁的气势。战果在意料之中,也有许多失望。梁军毕竟在战力上与吴军还有一些差距,毕竟这群多是新兵,只有经历过沙场洗礼之后才能快速成长。 挎着弯刀急匆匆跑入大帐,李长河乐呵呵拿着战报闯入营帐。说道:“刘伯伯,刘伯伯。” 一时间乐昏了头,第一次上战场就取得如此战果,打的吴军溃不成军。当看到刘策邪异的目光时,李长河先是一愣立即放下内心的喜悦道:“启禀大帅大帅,此战斩首吴军一万两千二百三十七人,俘虏五千三百二十人。” 第一战便取得如此功绩李长河打心底的喜悦,甚至忘记了刚才在战场上的凶险。非但没有得到大帅的肯定,反而见到刘策的愁容。刘策突然问道:“战死几人,重伤几人。” 刚才只顾得记胜果,不曾记梁军的损失。李长河打开名单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名单心中发寒。上面写着:“新军战死八千五百七十三人,重伤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七人,轻伤三万一千六百四十三人。太平八大营旧部,战死一千二百一十二人,重伤只有二百人,轻伤五十七人。” 看的李长河两眼发呆,只记得大梁一战获胜,独独不曾考虑到损失。看似大梁大胜将吴军再次驱逐大梁境外,实则这一战大梁以一倍之上的兵力只取得如此战果,只能算是惨胜。在刘策看来没有全歼吴军,就是战败。 正当李长河要读战果损失名单,刘策起身将名单合上说道:“不必说了,这一战只是让你们看看战场可不是一份名单,是全体将士用命换来的。想必长河你也能看出,新军与八大营甚至徽州军的差距。这点差距看似不大,实则千差万别。你可看出新军的问题出在哪里。” 认真思考的李长河久久没有发言,从小被人当做纨绔,甚至自己也那么认为。每当父亲李山海回家,从不出门,在家不曾阅读子集诗经。自认为这辈子算是与文官无缘了,习读的兵书不少,有父亲李山海的传授也能看出一点。 说道:“回大帅,并非新军不够勇猛,怕死不前。新军最大的差距是上战场的一股杀气,也就是所谓的士气不足。” 听闻李长河的一番解释,刘策轻轻点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你老子当年的一点脑子,还没有蠢到家。” 有大帅刘策的赞扬李长河露出一丝喜悦,能得到刘策赞扬的人实在不多,尤其是当面夸奖。据说已经是一军主帅的刘知幸都没有这份荣殊,李长河哪能不高兴。 刘策接着问道:“可懂水战。” 李长河轻轻点头,刘策拍了拍肩膀:“从现在起不在属于平南大军,去徽州水师吧。去哪里比在这里更有作为。” 第一百九十九章烟火四起鄱阳湖 才经历一场大决战的李长河疑问的看着刘策,不明白自己在平南大军呆的好好的。听父亲的话好好跟在大帅身边,一定可以立下奇功光宗耀祖。稍转犹豫顶头说道:“大帅是不是末将哪里做错了。” 刘策说道:“这是军令。”说着一份调令已经摆放在李长河身前。 无奈的李长河只好接过调令,说道:“末将得令。” 当走出大帐打开调令看了一眼没有觉得有什么,在哪里都一样。就是觉得有点不顺心,跟着大帅才有肉吃不是。拿着调令还是带领附属赶赴鄱阳湖,心里想着子承父业其实也不错。在调令中还有一副严密的鄱阳湖水战图,只是看了一眼由心的佩服大帅刘策。 负责鄱阳湖水战的徽州将军兼刺史李廷夜,已经数日焦头烂额。徽州与东吴接壤的鄱阳湖一直都是李山海镇守,将近十年的时间李山海打造的水师乃是大梁最强的水师没有之一。 数年前鄱阳湖一直在东吴的掌控之中,使得大梁渔民不得如湖打渔。鄱阳湖周边渔民时常受到东吴的侵扰,才平定突厥的大梁面临这南楚时不时的侵扰。东吴算是安寂,唯独在鄱阳湖上东吴水军称雄称霸。身为徽州刺史的李廷夜根本分不清楚湖中出现的船只,到底是水贼还是东吴水军。 直到五年前李山海倾力打造的五万徽州水师才投入其中,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剿灭鄱阳湖各路水贼,将鄱阳湖一分二。大梁拥有的第一支水师横空出世,一度有着汾阳林帅,徽州李帅。 李廷夜得到消息刘策在侯马平原之上击退东吴主力,只是击退而已远远算不得大胜,东吴主力依在。即便无法全歼东吴主力,又何须在大梁境内,一场厮杀之后不知道又要过多少年,侯马平原才能恢复。 此时这些都不该是他李廷夜担心的,东吴七万精锐水军在鄱阳湖上随时准备全面进攻。自从李山海接手徽州水师以来,徽州水师一直掌握在李山海手中。如今徽州水师精锐被李山海率领一路南下,顺着浯河赶赴建安城。真不知道刘策有何种信心,相信李山海能顺利通过东吴关卡甚多的浯河流域直达建安城。 只剩下两万水师再加上不懂水战的徽州军,如何抵御东吴装备训练有素的东吴水师。一连几日焦头烂额,第一次觉得战争没有一点点希望。如今能依靠的唯有徽州两座船坞建造的最新战舰,这种配备最精良的装备的战舰,出自工部近几年来最高的工艺。一共一百余艘战舰,大小不一。 徽州军接手战舰不过十几日,只能说粗劣掌握了战舰的使用方法。想要正式使用还是需要专人调教,现在已经来不及。 临时担任水师副都督的贾思安,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帅会将鄱阳湖战场完全交给略懂水战的李廷夜。正直两人盯着鄱阳湖水势图研究战役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 李廷夜听到李长河的名字有些意外,李山海嫡长子现在来有什么用,给徽州水军徒增累赘。毕竟是李山海的嫡长子,在徽州水师眼中李长河就是大公子。其中不少都是看着李长河长大的叔伯。 贾思安说道:“大帅叫长河来干什么。” 一点都想不通的李廷夜道:“我那知道,好好看看如何抵御东吴的五万水师。” 贾思安转换心思,越看这幅水势图越是头大。三万精锐水师远赴建安城,大大折断了鄱阳湖的布局。如若三万水师还在未必怕了东吴水师,李廷夜说道:“李将军末将想将两万旧部水师安排在这里,李将军率领其余人吗安插在此处。一旦有战败的颓势,还有一线生机登岸作战,那就是徽州军的优势了。” 思前想后李廷夜没有更好的布局,大战在即容不得犹豫不觉。正当两人敲定时李长河穿着一副铁甲登船,在水师将士的带领下进入船舱。带着笑容递上大帅亲笔的调拨令,那份布局图还在怀中揣着。 李廷夜接过调拨文书,潦草看了几眼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先在主舰担任偏将。”一句话李长河顿时黑着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原本认为从平南大军来到父亲的大本营能捞一个更高的职位,过一过大将军的隐。 贾思安走上前,李长河喊道:“贾叔我。” 真正权柄在李廷夜手中,共事多年深知李廷夜的脾气。在这重要关头来这种公子哥,只会贻误战机。如果不是看在李山海的面子,恐怕会直接赶出徽州水军。别人会给刘策面子,但李廷夜不一定会。 下意识的手从怀中拿出,贾思安说道:“来了就来了,长河没什么怕的。就留在主舰上混一混军功就好了,先下去吧。” 带着一份建功立业雄心而来的李长河,实在是看不惯永远将自己当做小孩子,还是那个靠着父辈祖荫的太平城纨绔。李廷夜这么说就算了,就连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贾思安都这么说。心中怒气无处可发,待在这里还不如留在大帅帐下有作为。至少刘策不会将自己当做一个孩子,就算是一名将士也要好过一个孩子。 李长河大怒从怀中取出水势图说道:“这是大帅让我交给你们的。”重重拍在桌面上,掉头就走。 想了想自己不能这样离开,大帅已经有将令。这样走了不是承认自己就是永远需要保护的人,李长河摘下将令铁盔说道:“李将军,贾将军,从现在起不是什么李山海的儿子,就是徽州水师的普通一员。现在我就去入伍,请二位将军安排战船。” 手里拿着水势图贾思安忽然觉得这个从小看着怕疼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正要说些什么李长河说道:“贾将军我父亲能做到的了,我也能。” 李廷夜本就心中反感,既然李长河想要从一名将士做起,也不加阻拦。立即说道:“候忆给李长河安排战船,不要搞什么特殊。” 中年武将轻轻拍了拍李长河的肩膀说道:“李公子跟我走吧。” “不要叫我李公子,叫我李长河。”带着气愤跟着候忆离开主舰,心中的报复越发强盛。 贾思安拿着李长河拿来的水势图才打开眼前一亮,这幅图在李山海离开徽州是有幸看过一眼。那时候这幅图没有如此完善,这是一副完整的布局图,好似今天发生的事李山海一早已经预料到。 盯着李长河带来水势图,以及李山海留下的战略部署。两者皆让李廷夜,贾思安眼前一亮立即着急所有将令入船议事。好像一点都记不得先前李长河的到来,两位主将按照水势图接连下达将令。 一个人在船上已经数日,一同前来的几位同伴刻意没有安排在同一条船上。担任一名普通的弓箭手,这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刘知幸可以一步步成为一营主将,自己未必也不能成为水军的一船之长。 连续数日的调动李长河每日累的精疲力竭,经历过刘策折磨人的训练方式,来到船上算的有多年艰苦。只是受的罪不同而已,一直等待一场证明自己的战役。从前不觉得活在父亲的庇护下有什么丢人的事,现在与这群普通的水师将士一同备战。最讨厌贾思安安排的人盯着,几天前大怒将人骂走。 这几天也习惯了同船将士打趣李公子,李公子不再是一位国公公子的称呼,反而成了人人打趣的名字。相熟的几位都是公子,李长河不在觉得李公子有什么错,反而有点欣慰。 岸上传来消息,刘策率领号称五十万大军经侯马战与东吴边境。一战再次击溃吴军,一连攻下数城。略懂兵法的李长河知道,鄱阳湖大战就在这几天。 船上一位年纪大些的水军老兵说道:“李公子你是有学问的人,说说看咱们现在像什么。” 从前觉得太平城中读书最少,现在反而成了夫子先生。大笑道:“能像什么,一头待宰的大黑猪。” 年纪相仿的少年好像忘记了李长河的身份,狠狠踹了一脚说道:“你他娘的才是一头大黑猪,老子可是要当大将军的。李公子以后给俺当个文秘书郎,怎么样。” “放屁,老子才不当什么文秘书郎。你小子等着当护卫得了,除了一身蛮力一无是处。” 少年挥舞粗狂的手臂说道:“好啊,才说几句话开始抖搂学问了。欺负俺没有读过书,不然比一比弓箭。” 兴头起来的李长河立刻起身,正要比拼突然听到传来号角声。纷纷起身拿上手中弓箭,腰间李长河除了一柄弯刀之外还有一柄长剑。这是从平南大军带来的,留在身边便是要时刻谨记自己是来立军功的,不是来当什么花花公子。 站在船板上的李长河望着一望无际的鄱阳湖,心神荡漾,这是一场属于自己第一场战役。 主舰上李廷夜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东吴战舰,挥动手中旗帜。徽州水师全力前行,按照李山海的部署不将东吴水师远距离打趴下就对不起大梁用尽半座国库建造的兵工厂。 还未靠近投石机乱石轰炸,无数的火油灌,如星辰般的箭羽布满整座鄱阳湖。站在主舰上的贾思安露出喜色,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帅不在意鄱阳湖水战。定是李山海曾有有过提点,加上相信徽州两座船坞,以及兵工厂建造的兵器。这几天无数的箭矢,火药火油送到战船之上。 鄱阳湖烽烟四起,黑烟遮住了天空,乱石填平湖泊。一度称霸鄱阳湖的东吴水师,不曾与最大的敌人李山海有过一次真正的决战。在鄱阳湖一战,还未靠近徽州水师战舰,便被徽州水师打的溃不成军。 第二百章兄弟相看各一方 正明二年冬第一场大雪降临,纷飞大雪遮盖太平城。雪白的世界安寂纯净,呼呼北风携带鹅毛般的雪花四处飘荡,分不清楚那片是从地而起,那片是迎空而落。 等着风雪走在大街上讨生活的百姓,只怪突然起来的大雪挡住了出远门的路。距离年关还有一月的时间,本该是商户置办年货的大好时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不免断送了商人的财路。 今年三国大战不断,百姓过得比较紧凑。尤其是做贸易生意的商户更是苦不堪言,送往东吴南楚的货物是需要人命添的,去年早早定下的货物又是遥遥无期。三国之间的战争,在边关如火如荼,最苦的不是享受安宁的百姓,而是这群投下全部家当的商户。 朝廷的禁令一道接着一道,太平将近二十年的大梁天下显得有些动荡不安。连番招兵使得多少户家庭不能在过年的时候团圆,战争受益者从来不是什么平民百姓。 天色微黑披着皮裘的皇帝萧殷,乘坐一辆普通的马车离开皇宫。大军开拔以来朝中事物繁忙,数月的时间不止是边关战事的紧张。朝堂上多数还是站在荀思展一方,希望陛下能够放弃攻伐东吴战役。 只是八座兵工厂在先帝手中已经耗空的半座国库,若是在这个时候攻下东吴继续向南楚用兵只会国库赤字。早已经受尽够这群腐儒,萧殷朝堂上从不言谈。直到前日东镜传来捷报,李廷夜率领徽州水师全歼东吴水师,彻底结束了马上大梁的局面。 刘策率领平南大军一路东进,一连攻下数座城池。在东吴境内一举歼灭东吴精锐,使得东吴再无力抵御平南大军的步伐。突入起来的大雪,东吴国内虽然寒冷还没有达到天寒地冻的境地。 捷报中李山海率领三万徽州水师连拔浯河关卡,一举打开了一条直通东吴腹地的水上运输。三路大军兵临建安城下,诺大的东吴半壁江山以在大梁的掌控之中。萧殷此时更加烦恼,突然多处的半座东吴天下,需要派遣治理的官员不在少数。东吴风俗与大梁相差极大,如果还是用大梁官员的一套未必能顺利接收千里的东吴天下,治理不当不当会影响大军的脚步,甚至会导致东吴半座天下纷纷举兵起义。 朝堂上权贵看到东吴半座还未定下的官职,更有上了年纪的大臣不为劳苦愿意去往东吴。平定的疆域至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划分,尤其是吏部尚书周英祥终日辛劳。处理朝廷事宜之外,还需要招呼家中慕名而来的官僚。 本就热闹的朝堂更加热闹,除了荀思展几位肱骨大臣坚持己见,喜欢皇帝陛下能够攻下东吴之后止戈休战。 顶着风雪下车,紧了紧衣襟抬头望着太平第一禁地天牢。天寒地冻也不及廊道中的阴深 ,前方有着担任五品带刀侍卫的赵平。腰间别着长剑,穿挂鱼龙服。 监狱长见到鱼龙服赵平立即亲身带路,能被鱼龙服侍卫守护天下只有两人,一位当今陛下,另一位只有储君太子。新皇登基不足两年,未曾册立太子,那这位锦衣公子只有当今皇帝陛下。 萧殷第一次来天牢,看着阴深深的风气身体寒颤。若不是顺位继承,夺嫡取胜或许关在这里的就该是自己了。一路走到寒字间,停下脚步让监狱长带着牢头退下。 赵平率领的侍卫一字排开将廊道封闭,萧依这才脚步沉重的走入昏黑的廊道中。步伐走的及其沉稳,寒字间一股莫名的压抑让人喘不上气。萧殷安静看着拢袖看着窗外的齐王萧坤,身形微微佝偻。身形比记忆中的要单薄许多,单薄的囚衣下裹着的是一位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代王爷。 窗外时不时吹拂而来的寒风,冻得萧坤瑟瑟发抖。伸出手臂用力深搓,声音不大说道:“你来了。” 萧殷这才一步步靠近,上次见面还是在太和殿外兵戎相见。如果没有刘知命以及御林军的拼死保卫,现在的位置或许就该换一换。天意弄人,成王败寇谁也说不得对与错。 靠近牢房萧殷没有急着笑话败军之将,囚禁天牢一载有余的王兄。说道:“王兄好雅致,今年的风雪确实比去年大了一些。朕出宫之前大雪已经盖过了脚掌,如果站在鸿山之上,太平城定然会是一番别样的景致。” 齐王萧坤这才缓缓转身,瞧着一袭蓝袍的年轻皇帝。继续将手臂拢如袖口说道:“可惜了,本王是看不到这番景致了。”一年的时光早已经将这位雄心满志的齐王消磨殆尽。 萧殷走上前直接说道:“王兄在天牢中消息不同,朕在今年册封刘策为平南大帅元举兵伐吴。近来传来捷报,已经打到了建安城,直捣黄龙指日可待。” 只见萧坤冷笑道:“在攻伐之上刘策远胜于舅父,有父皇二十年的治理大梁。如今的大梁远非二十年前的大梁可比,加上刘策的经陶伟略拿下一个小小的东吴不是什么难事。皇帝陛下是想说,父皇做没有做的事,你做了,也做到了。” 显然齐王是在否定皇帝萧殷的功绩,好像再说如今大梁能攻伐东吴取得如此胜果不是你萧殷的功绩,而是先皇倾尽一生的积攒。你萧殷只不过是借东风罢了,算不得作为。 挥手拍了拍残留在身上的水渍说道:“朕不否认,大军能东进是父皇一生积攒。只想告知王兄一声,你能做的朕也能做的到。按照大军的行程,在明年立春大概便能直达东吴都城。接下来大军南下,以刘策挥兵西进,陈庚率领南镜诸部南下,一举平定南楚天下一统。” 萧坤 自幼跟随林燮熟读兵书,在北镜熬打多年。也曾率领大军捣毁草原三部的祸乱,对刘策的《平南疏议》大有研究。低下身子以手作画,简易画出大梁,东吴,南楚的地理格局。 掀起衣裙通过木杆间隔看着一副简易的边关图,对于略懂兵法的萧殷有些看不懂齐王的用意。齐王指着东吴的方向说道:“刘策的《平南疏议》本王看过,的确是一统中原最和适宜的方针。但是现在的大梁与十二年前的大梁不同,若是本王一定会先用最快的速度击垮南楚。在南楚没有喘过气的间隙,直接挥兵东进打东吴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南楚反应过来,那时候怕是整个南楚已经成为国中之国。” 大局已定齐王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还未等到萧殷搭话齐王在东吴境内指出一地说道:“这是建安城,建安城有着天下最难攻破的名号。现在东吴地处南方,没有大雪,想要在最快的速度攻下建安城,须得首先疏通浯河。一旦浯河打通,大梁便可顺着浯河直达建安城。失去浯河险地的建安城无疑会减少一半的损失,只要攻破建安城半个东吴已经在大梁的掌握之中。” 齐王的一席话让萧殷动容,刘策的做法便是如此。看着齐王将自己的想法,与想象中刘策的做法一一对应。两者没有对错,只是刘策的战略部署先后实行。齐王萧坤只在心中,不曾实行罢了。 直到萧坤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萧殷茅塞顿开。兄弟二人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如此坐在哪里,没有纷争的对话。说完心中所想齐王大快朵颐,一点都不觉得寒风刺骨。 萧殷说道:“如果王兄不与朕争夺皇位,一定会是一位上将军。” 不等话音落下萧坤说道:“本王志在帝王,就算皇帝陛下现在将本王放出去,也要看看至尊宝座。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皇位坐的兵不顺心,朝堂就是一滩浑水,比沙场还要残酷。” 正当萧殷要说话,萧坤突然问道:“刘策大声归来之后,你当如何处置这位平定两国,一统天下,功高盖主的权臣,陛下当如何自处。可曾考虑过在南镜有着刘知幸,一旦刘策倒发兵戈划江而治。借东吴与南楚之地,自立一国与大梁相对。手下皆是百战之兵,大梁又应当如何应对。” 顿时萧殷脸庞漆黑,这一点也曾想过。当年先皇没有通过《平南疏议》未尝没有这份顾虑,刘策平定北方突厥各部,立下不世之功。解决大梁近百年的北镜祸患,封王都不为过。只是当时大梁已经有一位异姓王,容不得再出现一位。获得无数奖赏,唯独没有提升爵位。 尤其是刘知幸还在南镜,这句话萧殷心头一动。刘策出征没有同意父子二人一同出征,将刘知命留在太平城。独独对身 在边境的刘知幸没有办法,接连大战刘知幸立功无数,若是此时将刘知幸召回太平未免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说道:“朕信得过刘策,更信得过刘氏满门忠烈。” 不在于萧坤讨论此事,缓缓起身说道:“朕会让人送来棉衣棉被,希望王兄能熬过这个冬天。” 见到萧殷要离开齐王握紧木杆说道:“陛下本王的妻儿。” 顿时萧殷的心振动,停下脚步说道:“死了,你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朕想让你看看,朕也能一统天下。”继而问道:“如果王兄登基会怎么做。” 神色平静的说道:“杀无赦,一个不留。” 萧殷头也不回径直离开寒字房,先皇临终前所言依然记在心中。齐王妃带着齐王三个孩子远遁江湖,一生不得入入士。至于齐王萧殷心中一狠终是下定决心,齐王一日不死朝中齐王一党终归还是惦念旧主。 走出牢狱望着漫天大雪,好似看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少年萧坤问道:“你就是萧殷三弟。” 刚刚经历厮杀的萧殷抬头怯生生看着萧坤点头,那个年长一些从未谋面的兄长说道:“不怕,以后大哥保护你。” 牢狱中齐王萧坤望着窗外,露出笑容。没有登上皇位,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从未后悔,若是再来依旧会选择宫变。挤出一丝苦笑道:“大梁。”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出宫听曲遇贤臣 向着纷飞的大雪抿嘴一笑,年少时也有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只不过转瞬即逝,眨眼间的功夫已经长大成人。没有了年少的乐趣,多了朝堂上争斗。 皇帝萧殷登上马车,赵平问道:“陛下回宫吗?” 萧殷说道:“不会了,去趟红袖招。” 从不去烟花之地,今日出奇的想去听一听曲子。皇宫之中多是那些宫廷乐曲,唯独缺少平民小调。实在是厌烦了后宫你争我夺,几位贵妃没有子嗣日日夜夜等候皇帝的宠幸。虽然有着皇后荀氏一直压着,后宫像是遍地开花般,妃子花枝招展。后宫之主又何尝不是,处理完朝政还需要应付后宫妃子。 脸色显得有些疲惫的萧殷说道:“走吧,赵平将剑收起来,换一身衣服。” 将一众侍卫遣散,只留下一位换了一身粗布黑衣的赵平。赵平驾着马车,压着皑皑白雪。听着吱吱压雪的声音,心中莫名的安静。赵平驾着马车说道:“陛下红袖招换了东家,不知道还有没有当年的乐趣。如果陛下想听曲子,微臣倒是有几个好去处。” 萧殷自然懂得赵平的意思,无非是将几位关系不错的乐师介绍给皇帝。一位乐师能被国君看中,那是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没有答复赵平,直接说道:“好好驾车。” 一路上赵平将红袖招当年风光一一给皇帝诉说,根本没有听到心中。赵平入太平城时,一曲《霓裳羽衣曲》早已经惊艳太平城。虽有后者重新彩排,也不及当年的一丝精彩。没有了那人弹奏,再美的曲子也少了一点神韵。 临近红袖招赵平说道:“陛下最近红袖招要演奏《霓裳羽衣曲》,好像就在今日。” 这首再次现世宫廷乐曲几年间风靡太平城,几大乐坊都想从红袖招出大价钱购买舞曲。接手红袖招的幕后老板,咬着牙不为大利所趋。始终不曾将曲子流传在外,每年也只有三次演奏,不定时日。 跳下马车萧殷看着这座只是路过,从未踏入半步的红袖招说道:“进去吧,记得换称呼。” 红袖招内一改当年的风俗,大堂之中安静异常,多是一些书生。处处挂着诗词歌赋,每一副字画皆有署名。清平的乐曲将心中杂念,一点点从心房拔出。 悠扬的音乐中少不得书生争锋相对,两位书生吵得面红耳赤,只是因为一首诗词的一字之差。白面书生说道:“入山不知路,疑似雪未消。” 留着长须的中年人争得耳坠通红说道:“怎能是疑,大雪封山掩盖了道路。一眼看去不见道路,明明大雪还在“疑”字用的不对。用眼睛看到的怎能怀疑,应该是入山不知路,望似雪未消。才对。望是看到,不能用怀疑。“ 萧殷瞧着读书人因为一字吵得面红耳赤,露 出喜色。大梁的读书人多了,不再是当年写出:大漠沙纷飞,一抓一大把。这是许多年前萧殷在太学读书时,先生双裳讲过的一个典故。 当年的大梁饱读诗书的人极少,写出这样的诗还要人人赞扬。被南楚读书人嘲笑,是大梁最大的耻辱。那时候这一句诗成为南楚随意拿起来讽刺大梁读书人,不懂诗词韵脚的典例。 赵平见到皇帝露出笑容说道:“萧公子雅间在楼上。” 两人才上楼梯便有温雅的女子带路,赵平让女子安排好雅间。还未走到房门前,女子说道:“二位公子,今日在四楼演奏《霓裳羽衣曲》,不知二位公子可有兴趣观赏。” 带着疑惑的赵平瞧着女子,很多次来到红袖招想要听一听《霓裳羽衣曲》,第一次被拒之门外。第二次佩挂稀有玉佩才上去,到是觉得女子好眼光,能看出荣贵。 萧殷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见到女子正要张口赵平立即从腰间取下钱囊,取出一定足足有十两重的银子抛到女子手中。掂量着沉重的银子,女子带着笑容说道:“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登上三楼萧殷看到想象中的风流韵事,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倒是有点奇怪,红袖招当年可是一大销金窟,不必春林楼差在哪里。身上钱囊不鼓,都不好意思登门。 女子介绍说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红袖招,现在的红袖招与两年不同。现在红袖招只谈诗词歌赋,风雅韵事。来这里的公子先生,多是为了交友,也有不少是为了听曲。现在柳大师经常会出几首曲子,许多爱好音律的公子慕名而来。” 萧殷轻轻点头跟随女子上了四楼,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女子才匆匆赶来。说道:“二公子已经开始了,请进。” 还算来的不是很晚,才演奏了一半。萧殷在女子带领下入座,座下人不是很多,也有百八十人。没有一人发出吵杂的声音,安安静静观看曲目。萧殷看着许久不曾听过看过舞曲,想起当年居中的青衫女子。一代佳人,玉手抚琴,神态自若。 目光一直看着舞台中央抚琴的女子,赵平低头说道:“萧公子看上那位抚琴女子?” 萧殷用邪异的眼光看着赵平,不等萧殷说话坐在旁边的中年女子指着赵平说道:“公子请安静。”说完转头继续观看舞曲。 一首惊艳太平城的舞曲,赵平真不知道演奏了有两年了,这些达贵就看不腻吗?如果不是今日大雪,恐怕高汤满座。殊不知一首舞曲记录者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更多的人观看舞曲还是为了想听最后的故事。 夜色降临一个十分精彩的爱情故事带着配乐,从一位中年书生口中讲述。声音好像带着磁性,将每位妇人掩声哭啼。萧殷有 些不懂,这个故事是有些凄惨,还没有达到让人哭啼的程度吧。带着厌恶从大堂中走出,这群妇人不为边关将士悲伤,反而为什么情爱的分离悲戚。 纷纷离开大堂的妇人掩面,身后跟着的男人一个个苦着脸。萧殷此时才明白红袖招为什么没有那些勾当,还能赚钱。只不过一个挣男人的钱,一个挣女人的钱罢了。 走出红袖招萧殷问道:“赵平查一下红袖招现在的主子是谁。” 既是对红袖招中读书人的喜爱,也对妇人们只对情爱故事哭啼,有谁关注边关战事。突然间对红袖招中的读书人生出一丝恶感,反而对红袖招幕后之人有了一份兴趣。 萧殷正要上车,见到一老一少相伴从楼中走出。赵平指着老者说道:“公子哪位老者就是如今红袖招的东家,是太平有名的乐师柳大师。当年从朝廷手中花重金买下红袖招的房子,没有改名继续营业。” 突然对这位生财有道的柳大师感兴趣,这样的人不弄尽户部真是可惜的人才。但萧殷看到哪位少年会心一笑,自然是认识这位如今在太平城鼎鼎大名才子张文正。早几年常常跟在双裳身后出入宫廷,虽不在编制中,也没有人多问。 萧殷突然说道:“去将张文正叫过来。” 不明就里的赵平松开缰绳走过去向着两人一拜说道:“柳大师,张公子。” 不认识赵平的两人奇怪的看着赵平,张文正说道:“兄台可有什么事。” 带着军中的傲气说道:“张公子我家公子想要见公子,请公子随我来。” 听到赵平的语气张文正有些恼怒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柳大师见多了这些人拉了拉张文正。只见张文正说道:“请告诉你家公子,天色已晚,若是回去晚了我家先生会责怪的。下次有机会相遇,再请见你家公子。” 得到圣命的赵平怒不打一处来,皇帝的圣令哪敢违背。二话不说扛起张文正,柳大师想要阻拦也来不及。赵平的武艺在十三营中也能排的上名号,只是两位不懂武艺的人怎能挡得住赵平的蛮力。 不停用力拉扯始终不敌赵平,柳大师着急的叫人。当赵平将张文正扔到马车上,一个大男人受到如此委屈哪能甘心。何况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张文正正要下车。突然被坐在身边的男子叫道:“文正。” 忽然抬头看着熟悉的面孔,张文正立即低头神色带着紧张说道:“小生参见陛下。” 萧殷轻轻掀开车帘,见到柳大师叫来十来人将马车团团围住。萧殷说道:“让他们退下吧,虽朕走一程。”张文正这才下车,与柳大师说道:“柳大师马车上的这位贵人,是我的熟人,不是什么恶徒。” 柳大师见到赵平的模样还是不放心,张 文正立即用手势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柳大师会意急忙将护卫遣散,如果不放怕是今天红袖招不得安静。怕是现在整个红袖招已经被人盯上了,笑了笑道:“张公子老夫这就走。” 看着柳大师离开张文正狠狠盯着赵平,一脸孩子气登上马车。赵平拉紧缰绳,听到车内人说道:“走吧,去趟桃花楼。” 带着激动的张文正说道:“陛下也喜欢桃花酿。” 皇帝萧殷轻轻点头,脑海中却是出现哪位青衫女子。记得第一次品尝桃花酿,还是在晋王府。但是一曲动人心魄,直到东宫依然回味无穷。当张文正提起桃花酿也有点想念,二品桃花仙,一品女儿妆,绝品桃花酿。 差过话题说道:“红袖招的故事是你所编。” 张文正突然红着脸说道:“陛下你听过了。”那样的故事的确入不了文雅,但是太平城的贵妇喜欢。只有这种源源不断的故事,才能招揽到无数的妇人,妇人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 皇帝突然问道:“那红袖招挣钱的法门也是你的主意。” 被问到这里张文正才抬头,十分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坐在陛下身边不是。立即跪下说道:“是小生的主意,请陛下降罪。”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微微熏罪少年郎 赵平牵着缰绳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心中总有一个疑问。刘将军回到太平城第一个来的就是桃花楼,后者再去的就是红袖招。不知道这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人人都惦记这两个地方。 马车上一直不敢多言的张文正静悄悄,皇帝萧殷掀开车帘说道:“文正你对太平城开放宵禁有什么看法。” 一路上胆战心惊,张文正糊里糊涂的上了皇帝的马车。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先是被问红袖招的事。自己没有否定,然后皇帝又在发翁。张文正缓缓呼出一口气,直接答道:“很好啊。!” 这毕竟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道诏令,如果现在被人反驳不是再说陛下的诏令不好,提出策略的大臣也会间接得罪。现在只有少说话,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皇帝静下心来没有着急多问。而是说道:“文正今年考上举人了吧。” 十分紧张的张文正好奇的看向皇帝,轻轻点头。皇帝看了看少年拘谨的模样,可一点不像方才与柳大师涛涛不绝。再说能被双裳收为关门学生的张文正,必然在学问上差不了多少。 如今朝中多是周氏门生,这也是登基之后已然还要重用齐王一党的缘由。而双裳门生极多,多是那种死气沉沉按部就班做事的人物。很少见到能像张文正这般愿意走入市井的读书人,双裳性格平易近人,但是身子骨里带着一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傲气。在朝中与许多武将交情极差,甚至同为文官的诸多朝臣也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萧殷换了另一种身份说道:“说来朕与文正也算是同门,未入东宫之前也是跟着双先生学习。记得有一次因为一篇檄文没有提前预习,被双先生打了板子。当时朕都告到父皇哪里,非但没有惩戒双先生,反而被父皇责骂一顿。被关了好几天黑屋子,当时把朕吓的好几天都不敢看双先生的眼睛。” 说起小时候的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模样,倒像是一位师长与小师弟讲述从前的乐子。张文正咬着嘴唇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连陛下都被先生打过板子,下手可狠了,打一顿板子三天都提不起笔。” “谁说不是呢!”皇帝萧殷微笑着说道。 马车缓缓停在桃花楼外,张文正抢先下车不等赵平上前已经扶着萧殷下了马车。让赵平觉得古怪,但抬头见到萧殷轻轻点头这才将马车放到酒楼门口。 夜深人静桃花楼几近无人,再有片刻没有客人就要关门的卢小钊趴在柜台上无聊的把玩铜钱。最近的生意有点不好,很少有人前来饮酒作乐。好像自从老掌柜过世之后这桃花楼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多客人多是白天了听曲子,也没有了一掷千金的豪客。卢 小钊这几天有些郁闷,怎么才能多赚银子啊。 萧殷与张文正才进酒楼,卢小钊带着笑意急匆匆走来说道:“二位客官想要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来过几次算不得熟悉的张文正瞧着这位年轻掌柜说道:“把那个女儿妆来一坛。”显得一点都不斯文。萧殷出奇的瞧着温文尔雅的书生,也会有豪放的时候。 坐在一张普通的桌子上,萧殷说道:“朝廷已经取消宵禁,现在应该正是生意火热的时候怎么显得冷清。” 端着几碟小菜放到桌子上,卢小钊说道:“白天人还多谢,一到了晚上就这样都习惯了。以前还有人经常来买酒,早些时候突然出现的酒贩子抢走了不少生意。” 深知皇家规矩的张文正提起筷子每一盘都尝了一口说道:“陛,”遭到了萧殷奇怪的眼神,张文正立即改口道:“怪不得生意不好,掌柜的下次换个好一点的厨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桃花楼原先的厨子是从卢家来的老人。自从改名桃花楼后也走了,新招的厨子做了徐州的菜肴。就连店伙计都时常抱怨,卢小钊不合时宜的坐下。 大有一副称兄道弟饿样子,萧殷乐在其中。看着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说着如何经营酒楼生意,被一下认出来的张文正笑着说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我就说吗?” 其实没有一点印象的卢小钊说的火热,都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位贵公子。萧殷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自己倒上一杯女儿妆独自平常。怪不得酒楼的生意不够好,原来是卢掌柜不懂经营啊。 喝着女儿妆望着处于酒楼上堂的坐席,曾经远远见过青衫女子坐在哪里轻抚琴。世上发自内心的喜欢恐怕只有两件事,看着她外物无法侵扰,心是如此安静而温馨。思念时会如此遥远,纵是千里万里又如此亲近。 萧殷脑海中出现曾经的一幕幕,第一次相见,第二次赠曲,第三次听曲。发自内心的温柔好像只给心中的她,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艳了太平城,也断送了心中的爱慕。思之念之不得之,痛者恨者离别者。 正当两位少年讨论这如何经营酒楼生意,腰间别着长剑的赵平不合时宜的说道:“小钊给我来一坛樵子。” 见到贵客上门卢小钊奋然起身道:“好嘞。”轻轻拍了拍张文正的肩膀,在看看萧殷露出笑容说道:“张兄,还有这位公子。今天这顿酒,弟弟我请了。我先招待赵都尉,一会儿让后厨做几道硬菜下酒。” 只见赵平想要靠近却是见到萧殷的眼色还是找了一个临近的桌子坐下,时不时瞧着皇帝萧殷说着朝堂趣事。少了拘谨的张文正或许是饮几杯薄酒,敞开心扉滔滔不绝说着如何能将酒楼的生意做好。 虽然 不懂的如何经营一座酒楼,萧殷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说完酒楼萧殷提及道:“文正你对朝廷开宵禁有什么看法。” 兴致正起的张文正开口只说道:“陛下开宵禁一时间推动了经济的增长,每人多话一分钱无形中朝廷便多一分税收是一件好事。但是常年如此,会导致太平城百姓生活奢靡。太平城作为大梁都城,是一国的脸面所在。若是一城如此,大梁天下难道要人人如此,此为一大患。放在一年前或许没有什么格外在意,但是如今大梁与东吴南楚大战之际,宵禁便体现出好处。人多嘴杂放在何处都是一句真理,朝中官员少不得喜爱风花雪月大臣。酒后吐真言由嘴不由心,说出的话或许第二天都不知道,此为第二患。贼人多是夜出昼憩,人多了未免为出现盗贼横行无忌。太平府想要抓获未免会难一些,正直乱世应当报太平。只有太平才会带来安稳,只看到一城一地未免太小了一些。” 如今大梁最缺的便是金银,八座兵工厂耗空半座国库。前些年北方三州雪灾,国库出资虽算不得多也不在少数。如今大梁大军攻伐东吴,国库还能支撑片刻,若是攻下一国,继而转战南楚国库未免欠缺。 张文正的一句话萧殷心中大惊,催促着少年多了一杯女儿妆。整整一壶都被小小少年饮下,杯中微红的女儿妆还半杯。突然觉得今天酒兴十足,如今朝中人人在抢着利益,只有户部赵尚书整日忙里忙外,整天抱怨没钱。 已经很少年朝廷不会因为没钱而牵扯到皇帝,萧殷这才觉得现任尚书远远不及先任尚书。除了会省钱之外,朝中多是出着挣钱法子。对大梁朝廷而言皆是杯水车薪,不足以维持大军出征。 “文正你所说我的眼光怎么就小了。”带着好奇的眼神问道。 要来女儿妆一口饮下,揉了揉眼睛说道:“在我看来朝廷中就没有一个会挣钱的,除了收税就是收税。三国之战看起打的是将士们的勇猛,实际上还不是一国的国力。所谓的国力分为多种,最客官也能看到的便是百姓的生活水平,以及朝廷遇事一次能拨出多少银子。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治理国家,守卫疆土,开疆拓土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想要饮酒突然觉得没有下酒菜,转头一点都不在意的喊道:“小钊做好了没有。” 皇帝萧殷亲自为张文正斟满酒杯,说道:“继续说,今天酒管够。” 张文正酒色微醺道:“朝廷除了收税就是收税,现在大梁的底子还算厚。朝廷增加一些赋税,还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万一赶上灾年,朝廷没钱还要收税,没有造反才不对。” 造反二字一直都是皇室的禁忌,萧殷脸色微变还是露出笑容。已经许久没有听 过这种言谈,朝堂多是一些老油条。周恒的确是一位人才,唯独在赚钱上不得其法。 少年张文正一肚子委屈大口饮酒道:“我最看不惯,不会赚钱只知道要求别人,还要处处克扣的人。我想问一句,陛下不要在意啊。” 萧殷说道:“今天随意说,朕赦你无罪。”什么是最好的下酒菜,这就是吗?萧殷乐在其中。 张文正屏气凝神问道:“陛下你打下疆土为的是什么。” 这样的话好像朝中无人问过,萧殷心神一动。这个问题甚至连自己也没有想过,如果说打下疆域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大一统,消除边患。萧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文正你有什么看法。” 张文正乐呵呵的说道:“若只是为了大一统劳民伤财,小生看来没有足够的国力维持大可不必去做。只会徒增灾祸,帝王将相想的功绩,可曾想过百姓想不想打这一战。若是举国同心何谈大事不成,若只是一个人的想法,打下来还好说,那打不下来呢!”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美酒当有佳肴色 顿时萧殷的脸色骤变,朝中无人敢说这样的话。一直主张义和的官员只怕劳民伤财,无人敢说大梁战败,无形之中会影响大军气势。张文正的话萧殷目瞪口呆,不曾想一位小小少年会有这般见解。 萧殷脸色深沉,张文正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皇帝说过赦无罪,帝王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萧殷回头看了一眼赵平,赵平立即放下酒杯拉着卢小钊说道:“小钊,哥哥我最近手痒的很,不然咱们比试一番。” 突然发愣将菜肴放在萧殷那一桌上,不等答应便被赵平拉着去后院。卢小钊好说歹说,始终拗不过赵平。去后院吩咐店伙计收拾好,关了店门早早下班。只能扭着性子与赵平在后院比试,真不明白好好的比什么啊。 卢小钊说道:“赵大哥比试那天不行,非得大晚上的。会影响小弟挣钱啊。” 无奈的赵平说道:“哪位是位贵人,不想你我听着,不拉你出来等着砍头。” 一句话让卢小钊醍醐灌顶,赵平在宫中当值说的贵人还能有谁,当然是当今皇帝陛下。卢小钊进屋取来长剑说道:“那就来吧,赵大哥你输了可要多来几次,照顾照顾小弟的生意。” 赵平脸色一黑,谁说卢小钊不会做生意,这不就招揽顾客了。 酒桌上萧殷听到后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目光囧囧的说道:“天下久战苦的还是百姓,朕一统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劳民伤财只是一时之过。天下一统万物复苏,终是利大于弊。” 吞下口水张文正觉得今天说的实在是太多了,瞧见赵平与卢小钊到了后院。今天不说些实话,恐怕是离不开了。鼓起勇气起身跪下说道:“接下来小生所言,可能会危机到皇室,甚至会得罪很多朝臣。请陛下不要将今日的话与别人说是小生所述,再请陛下先赦小生无罪。” 萧殷十分平静,张文正不在朝为官,许多话却是处处说到重点。举起酒杯一口饮下道:“畅所欲言,将你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张文正躬身一拜道:“小生遵旨。”缓缓从桌下爬起来,摇摇晃晃一手提起酒壶笑着说道:“陛下我喝了。萧殷摆了摆手。 大饮一口:“朝中局势鱼龙混杂,对陛下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小生也知道一些朝中至今还有不少人反对陛下对东吴用兵,更多的人还是赞同用兵。在小生看来攻下一座天下,不能单单是为了一统天下。古人言:打江山容易,守天下难。而这个难处便是在与人心不同,天下人皆以利来。陛下现在苦恼的应该是如何治理打下的东吴,朝中人人都在争夺这一块肥肉。” 见到皇帝点头张文正才接着说:“既然人人争夺,陛下为何不给。东吴虽然偏居一履,所拥有的财富之 多数不胜数。正直乱世人人求的就是一个钱字,既然为了钱,陛下为何要断了他人的财路。如今朝中大员人人盯着大梁的土地,已经有数十年之久。为什么人人只知道贪渎朝廷饷银,霸占土地。无非因为钱少,既然钱少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挣。” “半个东吴现在是最值钱的地方,朝廷需要银子,一度剥夺自己的子民是为下策。为什么不能用大梁的财富打下一个东吴,再用东吴的财富打下半座南楚。陛下大可将打下的东吴,分给各位王爷。封地大了,是不是可以剥夺主位王爷的权柄。东吴正直混乱之时,陛下何必要操心这些事。将土地分出去容易,但是治理便不易。可以挑选一些愿意去往东吴的重臣,再加上诸王让他们去斗。一旦出现争锋可派遣一位官员调查,没有人会是干干净净的。无论做法多么恶略,一旦朝廷做一件好事,东吴百姓必然会认为朝廷只是用人不利,而非朝廷恶待百姓。” 每一句都说在萧殷心坎上,斟满一杯酒说道:“文正接着说。” 一壶女儿妆入肚好像更加清醒的张文正滔滔不绝,将大梁的局势一一道出,萧殷赞不绝口。张文正嘿嘿一笑道:“陛下这些都是小生在胡言乱语。” 不知道喝了多少女儿妆的萧殷带着酒意,好像酒后从未如此清醒。再次问道:“如何将东吴的财富化作朝廷的财富。” 张文正从未想过这些,说道:“这件事容小生认真想想。” 坐着饮酒的萧殷吃了一口菜肴道:“不着急,慢慢想。” 后院一连比试几场皆以卢小钊输结束,见赵平还要动手卢小钊立即摆手说道:“赵大哥还有完没完啊,打了五场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坐下来歇一歇,不好吗?” 其实早已经疲惫的赵平坐与卢小钊坐在台阶上说道:“确实是挺累的,都两个时辰了。” 喘着粗气的卢小钊说道:“就是,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瞧着酒楼中一个游走不定的身影,那个坐在始终不曾起身的皇帝不停的饮酒。赵平有些着急,已经到了深夜,再不回宫恐怕后宫又要乱作一团了。怕是现在太后已经派人出门寻早私自出宫的皇帝,赵平只能干着急。 说道:“小钊你的功夫这么高,又是卢家人。为什么不参军,建功立业。” 眼神有些落寞说道:“我不能去,有必须留在太平城的原因,再说了师傅他老人家留下的基业不是还得有人看着不是。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赵大哥你不是十三营的人,跟着刘公子在边疆多好,非要留在太平城。” 赵平叹了一口气说道:“边关战事危机,男儿当建功立业。只是开站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入宫门哪里还有回头路。现 在才知道为什么将门子弟,都不愿意留在太平城。不过有一点好,能经常见到陛下。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跟着宰相好升官。” 卢小钊哦了一声,不在答复。赵平静静坐着,突然想起一人,问道:“小钊我记得将军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这座酒楼的老板,后来进宫成了先皇的妃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我东家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太平,几个月前不知道什么人刺杀。如果不是那天正好在,真不得下次见到小明该怎么交代。”提起温小明,卢小钊带着一点失落。 哪位少年年纪相仿,竟然能独自闯皇宫全身而退。大梁监国以来,多少刺客能有几人安全离开皇宫。赵平也想起哪位少年,都一年的时间了,至今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你怎么想起问我家东家了。”好奇的问道。 赵平摸着脑袋说道:“这不是到了桃花楼,可惜没有见过将军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总是听别人说,一直都没有机会。” 卢小钊微微笑道:“东家可是大美人,我敢说太平城没有一人比的上东家的。” 正说着突然大队禁军将桃花楼团团包围,赵平听到声音立即跑出去。只见禁军统领徐典出现,一众武将纷纷单膝下跪。张文正手里拿着酒坛发愣,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卢小钊刚拎着剑出现,便被禁军团团围住。赵平挡在卢小钊身前,萧殷酒意正浓。张文正的见解在朝堂听到,尤其是民生。或许只有处于民间才能知道,今日张文正的一席话茅塞顿开。 “朕出来逛逛,需要如此。是谁的命令。”带着愤怒道。 徐典抱拳道:“回陛下,是皇后的意思。陛下一天不在宫中,宫中已经乱作一团。请陛下回宫。” 萧殷也不好为难徐典,转身向着张文正说道:“文正明日到户部报道,你这样的人才朝廷不能重用是一大损失。” 未曾参加科举被皇帝封官,至少十年以内只有周恒一人。萧殷的话不止是赵平惊叹,就连徐典都瞪起双眼。没有想到张文正跪倒在地说道:“回陛下,小生不能答应。” 这倒是让萧殷觉得稀奇问道:“朕的旨意还没有人敢违背,难道是不想入朝为官,说出一个理由。” 张文正带着酒气道:“并非小生不愿,先生曾说周老生的学生有几位状元,双裳的学生不能不行啊。小生已经做好来年恩考,愿意状元之身报效国家,为陛下解忧。” 在众人的惊讶下,萧殷看着认真的张文正双手托起。轻轻点头道:“朕等你的好消息,希望张文正是正明一朝的第一位状元郎。”眼神镇定。 忽然转身看向神色诡异的卢小钊,走上前问道:“你就是卢小钊 。” “回陛下正是草民。” 想了想还是问道:“可去过鸿山观音庙。” 一句话卢小钊惊吓不已,立即下跪道:“草民不曾去过鸿山,更不知道什么观音庙。” 瞧着卢小钊紧张的神情,遣散包围的禁军说道:“玉莲在鸿山过的可还好。” 卢小钊抬头看着萧殷的眼神,久久没有答复。私自去往鸿山,本就是一件大罪。卢小钊咬着牙答道:“草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东家。” 萧殷带着遗憾转头大步走出桃花楼,赵平立即追上。乘坐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路上赵平心里还惦记着皇帝问姬玉莲的事。就要到皇宫突然说道:“陛下刚才听小钊说,玉美人在几个月前遭到刺杀,十分凶险。” 萧殷脸色突然骤变,登基一年从未过问过鸿山之事。内心的压抑涌上心头,听到消息没有答复。一直到了寝宫看着挂着的画像,一袭青衫轻抚琴,是那样的动人。见到的一眼便进入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伸手抚摸画像人儿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玉莲。”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最是一年春好处 鸿山之巅大雪消融,挂在树梢的白雪融化,滴滴落下山间。 一年之计在于春,山中寺庙也不为过,后山一片树林初露嫩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行走在田间,身后永远跟着一位叽叽喳喳的少女。属于观音庙的土地,佃农耕田。 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泥土散发出芬芳的气息。轻柔的春风带走了寒气,山间吹来的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一头乌发下晶莹的汗水,葱白玉手握着锄头,翻湿润的土地。初春午时的阳光没有太过炽热,辛苦一早上的姬玉莲抬头望着一轮挂在天空的骄阳,露出迷人的笑容。 不懂耕种的红衣一直扛着锄头跟着姐姐身后,装模作样的锄地。说道:“姐姐,你慢点啊,锄头挺重的。” 只有半亩的菜地,观音庙其中一块私人土地。终日在观音庙念经,抚琴日子过得平淡安逸。莲花帮重新布置人手,黄渠卢家派遣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就住在山下。这位老人玉莲非常熟悉,当年卢家叶管家。 此时老人手里拿着烟枪,一坨坨烟圈冒着。一身粗布麻衣像极了一位老农,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白碗。抽了一口旱烟,享受的吐出一口浓烟。看了看刺目的骄阳,饮下一大口温水。 站在田间喊道:“小姐该吃饭了。” 玉莲瞧着一直在抱怨的红衣,实在是无能为力。刚才还嫌弃锄头重,这不才听到开饭了,气力比谁都大。扛着锄头这才几步已经到了田边,哄楞楞扔下锄头说道:“叶爷爷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扛着锄头来到田边玉莲,不像是大家闺秀般,顺势坐在还带着丝丝寒气的地头。叶管家从篮子中取出一块粗粮大饼,红衣失望的接过大饼,嘴上还抱怨着:“今天怎么还是这个,叶爷爷我想吃肉啊。” 伸手接过大饼玉莲没有好气的在小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红衣委屈的说道:“我要吃肉。” 实在对小姑娘没有办法,都十六七的年纪了还是这么不懂事。整天除了想吃肉,连济慈师太偶尔送来的糕点都看不上眼。整座观音庙中也只有她们二人,偶尔能吃到山下的糕点,这还是莲花帮胡汉生父子经常偷偷送上山的。 玉莲说道:“吃你的吧,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叶管家乐呵呵的瞧着玉莲,一直觉得在府上住了一年多小姐不会发脾气。性格软弱,很少有自己的心思。当再次见面,发现当年的小姐已经换了一人似得。虽然表现的是软弱,身上散发出的永远是一种主子的味道,不在是唯唯诺诺。 “叶管家,你不吃点。”问道。 重新填上烟叶一口浓烟冒出说道:“老头子吃过了,白白在田头做了一早上都没帮上什么忙。小姐你们吃就好了。” 玉莲只是问了问,吃着大饼看着一早上成果。好多年不曾耕种都有些手生了,一连好几天才处理好半亩菜地。这一早上还没有翻了一半,放在以前也不过是一天的事情。 吃的大快朵颐,时不时喝一口温水。一点都不温雅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站起身说道:“叶管家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你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初春别看风和日丽的,还是能伤着身子的。” 习武之人六十岁身子骨远比四十多的老农要健朗一些,叶管家在卢家几十年哪里不懂小姐这是在赶人。来了大半年的时间,算是习惯了。玉莲还是对卢家反感居多,再说一身习武还真的不懂农事,还不如一位才二十刚出头的女子。 笑着说道:“不妨事,老头子我在这里坐着。田里的空气好一些,心情也舒爽,不会打扰小姐的。” 玉莲也不好说些什么,扛起出头下地。看了看不想动弹的红衣,摇了摇头不曾催促。一个人扛着锄头翻地,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家乡,自己与红衣还是挺像的。 记得第一次跟着爹爹下地,那一年娘亲刚刚离世。家里没有人照看自己,只能跟着爹爹下地。扛着一个爹爹为自己做的小锄头,跟在爹爹身后刨地,非但没有帮忙,还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坐下错事还要抱怨:“爹爹我歇歇。” 这一歇就是一天,到傍晚也不曾离开田里,一步都没有挪动。 观音庙的佃农一直好奇这位年轻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模样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农家女。田里忙活的汉子们时不时看一眼,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住美丽的女子。 隔着不远的汉子放下锄头抹去一把汗水,侧头看着舞着锄头的女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殊不知身边的妇人重重踢了一脚说道:“好看吧。” 汉子嘿嘿笑着,被妇人拳打脚踢只能乖乖的干活。妇人没由来的唾了一口:“狐狸精。” 另一块田里两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对哪位一个人干活,地头坐着不干活的人说三道四。“让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人干活,一看这位姑娘就是后娘生的。” “就是说吗?我还正想呢!身子骨好好的老汉,一点都不心疼。你对孙子可不能这样偏心,都多大的人了。” 吃着窝头的妇人嘿嘿一笑:“你是怕我偏袒我孙儿,让你女儿嫁过来不能过好日子。” 年纪大点的妇人指着田间的玉莲说道:“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吗?长得好看,还能干活,看上去也是好生养。” “老婶子又动了说媒的心思。” “村子里青壮都去了边境大战去了,还不知道能有几个人能回来。你说现在给能活着回来的定下一门亲事,也 是有功勋的人家,配的上这两个姑娘不是。” 正在田里干活的玉莲觉得有些疲惫,才抬头发现一个精壮的汉子痴痴的看着自己。玉莲瞧了一眼立即底下头,手的活一直没有停下。汉子也不过而是出头的年纪,见到玉莲再看。 鼓起勇气跑上前傻傻的说道:“姑娘一个人啊。” 刚说完觉得自己真傻,地头不是还坐着两个人不是。锄头没有被汉子抢过去,玉莲轻声说道:“公子请自重。” 听到公子二字,汉子先是一愣。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被人称呼过公子,看着娇羞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显得更加紧张,再次鼓起勇气往近靠了靠。 说道:“姑娘我大壮就是一个糙汉子,不用叫公子的。公子就是达官显贵叫的,叫我大壮哥就好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实在是不愿意理会这位年轻男子,只是种点菜打发时间,居然遇到这位不知轻重的男子。再次提醒道:“公子请你自重,如若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汉子看了一眼坐在低头一位年纪更小的女子,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不觉得叫过来能怎么样。依旧死不要脸纠缠:“姑娘不想说,那成亲了没有。” 实在厌烦这位男子,玉莲直接将锄头扔在地上不予理会。向着地头走去,实在是没有心思理会这位男子。大壮见玉莲转头便走,心中更加痒痒,小跑着追上去。嘴上一直说着些什么,好像在鸿山之下的村庄里只有他能配的上,别的年纪相仿的人都是一事无成。 玉莲实在是厌烦这位叫大壮的男人,这几天一直在田里走动。玉莲不知道但是叶管家怎能看不出,玉莲才走到田间说道:“公子你再如此无礼,别怪我不客气。” 大壮蔑视的看了看叶管家还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红衣笑着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管家挡在身前说道:“小子规矩一些,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啊,老头我看你也不知道姑娘他爹,劝你躲得远一些。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霸道的说道。田间的佃农纷纷看向这边。大壮在附近几个村里名声不好,占着姑姑交给县里一个铺头横行无忌。 红衣本就是出身名门,也有狗仗人势的心态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话。” 纷纷围上来的佃农好生相劝,一位年纪大的老人拉着叶管家的手臂说道:“老弟你快走吧。”更多的人还是看戏,玉莲实在是不愿意惹是生非。 叶管家也不好在说些什么,教训一个年轻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等叶管家动手,一位少年飞奔而来一脚将大壮踹到在地。出拳极为狠辣,拳拳到肉。吓得许多佃农躲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莽撞少年,根本不知 道大壮的可怕。 少年比较瘦弱,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大壮竟然在少年的拳头下毫无反手之力。年纪差不多了几岁,但是大起架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神情镇定的玉莲没有阻止的意思,少年好像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许久之后有人才认出这位少年就是山下开茶馆胡汉生的儿子胡虎,有人上前想要劝架,没有想到胡虎的一个眼神让人发寒。叶管家也懒得动手,只是一个恶霸而已,胡虎还是能处理。 打的大壮叫都不敢大声叫,玉莲这才走上前说道:“胡虎就这样吧,留一个教训。” 胡虎这才松开拳头踢了一脚说道:“再敢纠缠帮主,下次要了你的小命。”听到帮主二字,围观而来的人纷纷看向玉莲。谁也不曾想到,这位下地干活的人才是主子,还是一位帮主。 散去怒气的胡虎说道:“帮主,下次再有这些狗东西叫红衣下山告诉我,看我不打断第三条腿。”说完就后悔,毕竟帮主也是一位女子。见有人还要说些什么,胡虎转头一看。 刚才大人的确是将许多人吓着,动手打人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出手之间大壮根本就没有反手的机会,大壮是谁,在村子里也是打架斗狠的狠人。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静心如意一人心 胡虎的出现让这群佃农用奇怪的眼神的看着出现没有几天的女子,谁也不曾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女子也有一颗坚硬的心。红衣叽叽喳喳遣散看热闹的人,叶管家不在乎这些,他的存在只是保护小姐没有生命危险罢了。 这些小事莲花帮若是不能处理,那个徐州最大的帮派未免徒有其名。 玉莲看着人群一个个离开,大壮早已经跑的不见身影。面无表情的玉莲再次走去田间,胡虎捡起锄头递给帮主。看得出帮主此时不愿意与人多说一句话,只好与红衣叶管家两人蹲在地头。 再次提起锄头的玉莲逐渐松开坚硬的心,不知何时会装作强硬的模样。双眸湿润,突然之间不知道心中的苦楚该与谁人说。红衣永远是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脑海中出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好像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脚下踩着的土地是那样的陌生,天下这么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属。曾经觉得太平城会是自己的第二个家,那个第一眼便喜欢的少年将军,会是一位世上最好的夫君。 世事无常,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留内心深处也是最温柔。想过一辈子,一辈子会是那么长。好像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独独得不到自己内心最在意。 锄头一次次扣起松软的泥土,眼眶滴滴泪水流下。从前被人欺负他总会第一时间站在面前,如今已经是他人的郎君。世上最苦莫过于心痛,求而不得,忘不掉,见不着。 一次次用力砸在泥土中,一生离不开这座鸿山。那一道圣旨又能怎样,一个先皇遗妃名声如何能洗干净。殊不知远在田头一位穿着锦衣的男子痴痴望着田间干活的女子,一人看着一人。 胡虎蹲在低头瞧着三十多岁的男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帮主说道:“你小子是谁,看谁呢!” 萧殷微笑着指着田间干活的玉莲,胡虎实在是看不惯男子如此看帮主。就像刚才的大壮图谋不轨,胡虎突然起身挡在萧殷身前打趣的说道:“小子你再看挖了你的双眼。” 一点都不在意出言不逊的少年人,毕竟年少轻狂谁人没有。眼看着胡虎就要动手,一柄飞刀自穿胡虎喉咙。叶管家本不在意胡虎胡闹,一声飞刀破空而来,一杆烟枪直接击落飞刀。 带着愤怒说道:“胡虎保护你家帮主,有高人在场。” 迷糊的红衣听到叶管家的喊声立即清醒,躲在叶管家身后。伸出小小的脑袋看着哪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哪位提着长剑的男子缓缓从远处走来。仔细打量两人,当看清楚锦衣男子的面容之后,心中大惊。 拘谨的从叶管家身后走出,噗通一声下跪。叶管家好奇的看着红衣,不解其意。萧殷瞧着少女一句话也不敢说,双手托起 说道:“红衣起来吧。” 赵平的出现已经让叶管家心生畏惧,那柄飞刀力道极大,若是打起来想要保护玉莲未必一定能做到。红衣的举动更是让人匪你所思,叶管家一直盯着哪位从远处走来男子。 被扶起来的红衣静静站在萧殷身边,不停的给叶管家使眼神。正要行动的胡虎见从远处走来的男子,手中一直把玩这一柄飞刀。胡虎一步都不敢动,死死盯着赵平手中的飞刀。 萧殷坐在低头看着唯一心动的女子,手中的锄头不停的翻地。萧殷说道:“玉莲一直都是干农活。” 红衣拘谨的施了一个万福道:“回陛下,姐姐开春之后才从观音庙要来这块地。” 萧殷轻轻点头,依旧看着田间干活的玉莲。而听到红衣的一声陛下,叶管家再不明白这位年轻人是谁白活了六十年。一手拉着胡虎立即下跪,还不明白的胡虎还是跟着跪下。 “草民方才不知道是陛下,请陛下恕罪。”胡虎这才明白这位锦衣公子竟然是当今皇帝陛下。 萧殷不予理会,痴痴望着田间的玉莲。心,许久不曾如此平静。登基之前与齐王朝堂争斗,终日勾心斗角,难得一日平静。朝中大臣各有所想,需要面面俱到,再有东宫之事,那件不需要做出选择。 唯有一场宴席放心杂念,一首首动听的曲子,内心是如此安静。一生之中能多少次心平气和享受一次安宁,懂事起面总要面对种种糟心之事,生在帝王之家,只会更多。 一生之中遇到一位只需看着心以静的人不容易,不需要安慰的言语,也不需要帮忙。只静静看着已经世上最大的幸事,不求利益,只求心境万事平。 双目始终没有离开愤不平的女子,萧殷心中怜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恬静的女子如此烦心。问道:“玉莲遇到什么事了,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守在一旁的红衣说道:“回陛下,刚才山下一位佃农调戏姐姐,蛮不讲理。还好胡虎及时出现,好好教训了一顿那个浪荡子。” 顿时萧殷的脸色突变,转头看向附身在地的少年胡虎。说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功夫家世如何。”突然出现的大壮,叶管家其实也是两眼一抹黑。 胡虎缓缓抬头道:“山下辛庄大名草民不知,庄子里的人都叫大壮。听说大壮的姑父是平城县县衙的一位铺头,占着姑父经常在附近的几个庄子里横行霸道,许多人只能避嫌,不曾习武,就是力气大了些。” 只当萧殷一个眼神,赵平双手作辑道:“微臣遵旨。” 直到现在赵平才直到皇帝陛下为何要去红袖招,对桃花楼的桃花酿情有独钟。再看天间的翻地的女子,虽然只是远远望去是那样的迷人,不需要故 作姿态,妩媚娇柔发至骨子里的动人,天下男子谁人不怜惜。 带到赵平离去,萧殷手里把玩着泥土瞧着身后拘谨的胡虎叶管家。对这两人听都没有听说过,但身份却是早已经知晓。一位是刘知幸建立的莲花帮帮众,一位是来之黄渠卢氏的管家。尤其是叶管家不达宗师却也相近不远,这样的人物放在何处充当一名客卿足足有余。 “起来吧,别让人看到,朕这次只是私自出宫。”胡虎才起身,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原来皇帝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也是一位温雅公子。 三人安静的站在萧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突如其来的问道:“半年前的刺客,可查出是谁人所为。” 其实早已经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对当年发生的事调查也的极为详细。黄渠卢氏虽然位居遂州将军,迟迟没有得到重用其中何尝没有这部分缘由。一个雄踞江湖百年的江湖世家,骤然走出朝堂,皇帝怎能不调查。凭空前来投诚,是为了进入官场,人心鬼策不得不了然于心。能从江湖世家,拼尽百年基业,只是换取一个遂州将军,野心不可为不大。 红衣正要答复,叶管家作辑道:“刺客来的突然,三名杀手死在大爷手下。逃走的哪位是江湖杀手榜上有名的独孤信,至今没有查出任何消息。” 萧殷勃然大怒道:“黄渠卢氏就这么一点能耐,区区一个杀手的幕后之人都查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见到一直欲言又止的胡虎:“你说,莲花帮是否查一些可用的消息。” 胡虎双手抱拳以江湖礼仪说道:“启禀陛下,莲花帮曾动用所有的关系网。将独孤信近来年的幕后雇主一一找出,所杀之人皆有应对。所有雇主与帮主都没有联系,其中大多与莲花帮也没有瓜葛。只有一位与莲花帮在生意上有冲突,也没有到刺杀帮主的地步。还有一位雇主,当帮内暗网进行调查,被人处理的很干净,草民只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江湖人。副帮主猜测,很有可能是朝廷中人,地位不低。” 听到胡虎所言,叶管家立即跟着说道:“家主也曾说过,刺杀小姐的人不能查。如今的卢家还不足以,触碰到更高层,贸然行动只怕会将卢家百年基业付之一炬。” 一声冷哼不予理会,莲花帮毕竟是刘知幸为玉莲留下的一份极大的产业。短短数年的经营,在徐州风生水起。如今的莲花帮完全脱离边境十三营,其中收拢许多老兵,势力不可小觑。其实真的有点想不通,一位文弱女子是如何掌控一个数千人的大帮派。 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最后看了一次田间劳作的女子。轻轻拍了拍胡虎的肩膀道:“胡虎好好保护好你家帮主,朕这次出现,怕 是接下来有你忙的了。从莲花帮多调集一些人手,有些事朕做不合适。莲花帮那边,朕会让人盯着一些。” 胡虎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出现,会危机帮主。但是皇帝开口,只能答复:“草民会将陛下的话,传递副帮主。” 萧殷正要离开地头,红衣跑上前说道:“陛下。” 低头看着双眼清澈的小姑娘问道:“红衣你还有什么事。” 毫不犹豫的附身下拜:“红衣请求陛下下旨,让姐姐可以下山。山中日子苦淡,姐姐心有郁积久久不能释怀,红衣扣求陛下可以解除姐姐的封禁。” 本想离去的萧殷面带柔情,不知该如何去做。玉莲是先皇遗妃,能走出观音庙辖内来到后山领一块菜地,已经遭到了朝中大臣的朝议反驳。尤其是右丞相荀思展,这件事还是一言笃定。 将红衣轻轻扶起说道:“红衣请起,朕也有许多是力所不及。再等等,再等等。”说完转身直接离去,此时萧殷才明白父皇在世时曾说过:“九五至尊很多事也力所不及。”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国破家亡商人利 一直埋头苦干的玉莲抬起袖子擦掉额头的汗水,脑海中的烦恼始终挥之不去。当转头看向身后如狗刨一样的土地,既是无奈又觉得这几天的劳作白忙活。 只差几步就到了地头,抬头看向三人居然是站着盯着自己。玉莲不假思索的问道:“怎么了。” 胡虎想说之前皇帝陛下来过却是被叶管家阻拦,就在萧殷刚走之时叶管家诉说许久不让皇帝萧殷前来的事告诉玉莲。胡虎有口难言,只好作罢。毕竟父亲有多交代,大事要多听叶管家的话。 红衣虽然不觉得有什么,还是愿意听老人的话。有时候看着叶管家总会想起老掌柜,嘴上经常没有好话,还会帮着卢小钊说自己的不是。但老掌柜比这位叶管家打心底更加尊敬,有时候总会在想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回答道:“姐姐你脸上。” 下意识的抚摸脸颊,发现脸颊上零碎的泥土糊了一层。红衣说着走过去怕打玉莲身上的灰尘,小手拂去乌发上的干土。说道:“这么快,我还以为还要好几天呢!” 瞧着漫不经心的红衣玉莲的心情总会好一些,如果不是身边跟着这个万事不上心的小姑娘,真不知道这一年怎么傲过来。嘴上说道:“弄成这个模样,明天还得好好整理一番才能播种。” “很好拉,姐姐你看,翻的松松软软的。要是给我啊,说不定一个月都弄不出来。”微笑着说道。 玉莲露出久违的笑容:“你啊,就不能安心做点事情。放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就你这懒散的样子,非得天天挨打不成。” 挽起姐姐纤细的胳膊抬头装作委屈模样:“姐姐最好啦,从不嫌弃我懒。红衣一辈子跟着姐姐,好不好。” 对红衣粘人早已经习惯,这个懒丫头就会嘴上讨人欢心。玉莲真舍不得教训,说道:“跟我一辈子有什么好的,天天就在鸿山之上。红亦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让叶管家给你找个好人家。” 这句话玉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红衣总是在逃避。再次提起笑呵呵的捡起两个锄头,扛着单薄的肩头。玉莲无奈的摇头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何红衣也要回观音庙了,明天不用来了。” 叶管家不觉得有什么,胡虎听了皇帝的话立即下跪道:“帮主,胡虎需要护卫帮主安全,请帮主同意留在身边护驾。” 不等叶管家说话玉莲直接反驳道:“你们每天跟在我身边像什么,我是什么人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先皇妃子,一辈子只能留在这座鸿山。保护我,在山里什么事都做不了,用得着人保护吗?” 很少见到姐姐发怒,红衣知道姐姐此时是真的发怒了。 一手拉着红衣走的极快, 见到胡虎还要跟在身后说道:“胡虎你回去,我的死活谁也不能做主。告诉莲花帮所有人都撤回徐州,这里有红衣已经足够了,用不着你们保护。再说大半年了,也没有一人来杀我。”说完拉着红衣快步向着观音庙方向走去。 留下来的胡虎问道:“叶管家帮主她。” 提起烟枪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圈道:“其实小姐心里比谁都明白,心以死,无药可医。” 登上会观音庙的台阶,玉莲走的不快。红衣扛着两个锄头蹦蹦跳跳,有种遇山开山,遇河断河的气势。唱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山歌,玉莲的心情却是如此沉重。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像红衣一般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唱着山歌采摘桃花,熟悉的闺中好友秀文姐姐,一人一句畅想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人。 秀文姐姐经常会问:“玉莲,你家张秀才什么时候来看你啊。” 总会笑着答复:“秀文姐姐,不要乱说张大哥志在四海,需要读书习文哪有那么多时间看我啊。” 那个突如其来闯入桃源的少年将军,打破了心中所有的瞎想。什么是一见倾心,玉莲从未后悔。如果没有遇到跌落山间的刘知幸,也不会认识许多有趣的人,不会有亲如姐弟的温小明,不会有陪在身边的红衣,还有许多一辈子再无可能相见的朋友。 漫不经心踩在青石台阶上,终日不知道脑海中在想着些什么。发生过的一幕幕总是在海中挥之不去,今日坐在田间锦衣公子所有人都没有去说,玉莲也没有过问。 距离不是很远怎会认不出哪位正是当今皇帝陛下,没有过去只是不想让心更乱。对于皇帝的心思玉莲何曾不清楚,从赠送《霓裳羽衣曲》之后心中一直很清楚。之后在宫中发生的一幕幕,虽没亲眼所见也有所耳闻,只是心中那人已经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正明三年开朝第一道诏令掀起一场长达一月的朝议,朝中显贵纷纷主动请缨去往东吴。至今只有少数不得志的官员派遣到战乱不断的东吴,反而诸多身居高位者避而不谈。 一份少年口述治理东吴方案,摆放在桌案上。当朝两大丞相,以及吏部,户部,工部,礼部、四部齐聚。萧殷指着亲自书写的方案,让几位中枢大臣眼前一亮。 尤其是户部尚书,瞧着一条条挣钱的法门口口称赞。虽然只是一个笼统的方案,对于几位尚书的一致同意,丞相王安却是心有余悸,这等方案的确是解决如今朝廷最好的办法。一方面将朝中无用的臣子,送到东吴捞金,另一方面解决了大军接下来南征所需。 萧殷只坐在一旁紧紧等候几人商议出结果,神色平静等候远在东吴的捷报。开年从东吴传来的第一条捷报,震动朝 野。刘策以三十万大军封锁建安城,李山海控制浯河使得东吴再无援军,源源不断的辎重送往东吴腹地。 年关之初三十万大军攻下东吴陪都建安城,半个东吴已经是囊中之物。为此远在南镜的长风军一次次挡下南楚的进攻,开年南镜传来军报,陈庚正要汇集南镜十万长风军,以及边军多达二十万将要与南楚进行第一次决战。 这一战将会决定大梁与南楚最后的底蕴,一旦大梁取得胜利东吴之战再无后患。两面同时开战,萧殷的压力之大非比寻常。朝中调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攻伐东吴将近五十余万大军,南镜长风军在内二十余万。同时调度将近八十万大军,达到了大梁建国以来最辉煌的时代。 八大兵工厂的建立,虽然解决了八十万大军的后备辎重。唯独缺少粮草,此番大战几乎耗尽了大梁十几年的存粮。如今只期盼着来年会有一个好收成,才能填补空缺。 王安一直皱着眉头说道:“此事绝对不能实行,如此以来将东吴倾国财富一一剥夺。东吴百姓已经饱受战争之苦,一旦出现一群饿狼,非但没有解决远征财富,很有可能会导致东吴护国之心。” 户部尚书说道:“王大人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在短时间内填充国库。” 正当两人争吵不休之际,吏部尚书周英祥一直盯着这份不知来历的东吴收取方案。对两人的争吵没有答复,却是好奇这份谏言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好奇的不止是周英祥一人,还有荀思展。能有这番见解之人,竟然在朝中默默无闻。 反观工部尚书很想见见这位出谋之人,虽然对重建东吴只有聊聊几字,字字说到了老尚书心坎。其中有一段表述:“东吴多水乡,风俗各异,大梁北方多干燥寒冷。若将东吴工艺大梁工艺,相互融合当有另一番滋味。” 在礼部尚书眼中更看重的还是工艺的结合,两个礼仪风俗各异之地,想要完全融合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建筑吃食之上,看似与礼仪毫无关系,实则是重中之重。自古百姓最看中的并非是谁人是君王,更看中的还是衣食住行四字。 萧殷这才起身说道:“诸位爱卿东吴收取方案,可有见解。” 继任尚书以来唯有兢兢业业,并为做出什么大事的户部尚书首先上前说道:“陛下,自古商人多利,只有有七层的利润便敢付出全家性命。能利用好商人,收拢东吴财富远比掠夺来的更加顺遂。” 此言一出丞相王安更加警惕,立即上前反驳道:“陛下,万万不能如此做。商人多是凉薄之人,想要将东吴融入大梁,需来年科考,只要东吴学子认同大梁,才能在学统上完全与大梁相容。为今最好的办法唯有,传授学义,让东吴百姓了 解大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若以商人利益捆绑,东吴始终是邦外之地,请陛下三思。” 王安的一袭话没有谈不上对错,想要治理东吴,将东吴成为大梁国土,百姓必然是重中之重。但是想要解决大梁如今的如此做法,只会让大梁财政更加为难。 礼部尚书走出说道:“老臣到是很想见见这位上奏之人,其中关于两国礼节相容很多地方值得效仿。陛下能否让老臣见见这位大才。” 萧殷露出笑容说道:“此人不是朝中之人,爱卿若是想见,可去翰林院找双爱卿。” 提起双裳到是让在场几人一惊,双裳一生都在做学问不然也不会有周文之后成为大梁第二位文宗。谈起学问就算是出生周氏的周英祥对这位老先生也是打心底佩服,但是双裳能提出这样的策略却是不敢相信。 工部尚书上前问道:“难道这是双大人上荐。” 只见萧殷笑着说道:“双卿教出一位好学生,虽然只是一个笼统的策略。朕希望诸位爱卿可好好参谋,得出一个完整的处理方案。”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风雨飘摇东南地 内阁议事迟迟没有定论,反而一个少年横空出世,让朝中许多官员刮目相看。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竟然有除此见解,尤其是经过调查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小小年纪生财有道,却又不受钱财所累。 当户部看清楚红袖招生财之法对少年张文正另眼相看,突然改变经营模式,将风月场所转化为文人书生舒雅之地,使得红袖招不再是男人的天堂。仔细一算,红袖招一年的收入多是太平城贵妇。靠着一篇篇荒诞无稽的奇异,爱卿文章招揽一群痴男怨女慕名而来。 每月红袖招说书人将故事讲的生动敛一笔财富,之后还要出书,一笔笔都是不可小看的财富。尤其是少年张文正在皇帝萧殷记录的最后一句话,最让户部动容,挣钱为什么不去邦外,非要压榨大梁劳苦百姓。 但户部计算一年的收入之后,才发现正明二年起朝廷增加许多苛捐杂税,即便如此也难以供应八十余万大军边境作战。短短一年的时间加上八座庆和年间建造的八大兵工厂,几乎耗尽了大梁庆和二十年间积累。看似强盛的大梁,其实国库已经成了一个空壳,这也是皇帝萧殷着急着攻下东吴收敛钱财最大缘由。 萧殷看中不是什么东吴以商人敛财,而是张文正的想法与周恒打压贵族拢权的手段不谋而合。选择首先攻伐东吴,便是想用东吴一地彻底解决大梁百余年豪门林立的局面。 张文正的出现正好给周恒豪门东出送来大好时机,面对东吴这样一块肥肉谁人不眼馋。虽然有着王安一力阻止,依旧挡不出利益放在面前的豪门子弟。大批豪门在朝廷的支持下,东出敛财。 正明三年初夏历经一年的平南大军直捣黄龙,大军抵达东吴帝都。兵分三路全面展开攻势,东吴三十六城近半掌握在大梁手中。无数大梁学子赶赴东吴,大量财富让人疯了一般。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萧殷看着一本本奏章谈不上愤怒还是高兴。大军在前攻占城池,那批豪门子弟带着大梁大批商户到处开店。将大将军抢来的战利品在一一卖出,件件皆是高价。尤其是当地富商,为了得到大梁朝廷的庇护,献出大量的财富为求自保。 周恒说道:“陛下,朝中多是老人。等到东吴国亡,也该转手收拾这群贪婪。” 重重将分布在东吴各处密探送来的密报摔在桌子上说道:“丞相说的没有错,朕还是小看了人心贪婪。如果不制止,东吴哪里还是一国,简直就是无法之地。周恒有些人可以动了,挑出几个刺头也该打压打压。” 说着重新提起张文正口述亲自记录的方策,张文正只说用东吴之财,更多的是以商人沟通两国百姓之间的相容,而非如今肆无忌惮的掠夺。站的位 置不同,所做必定要有非比寻常的抉择。 停步止于一副挂图之前,萧殷背对着周恒说道:“去吧,趁着大军还在东吴还能镇压的住当地百姓,大梁不能太过分。让工部派遣部分官员,是时候重建了。” 周恒还想说些什么,之于口还是没有付之于口。带着某种遗憾,走出御书房。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周恒有些迷茫,自己如此去做到底值不得。丞相王安,因为东吴一事不理朝政数月,朝中大权掌握在右丞相荀思展手中。而荀思展正是那群人的首脑,怕是现在半座东吴天下商户最多的就是这位国丈。 周恒接下这一摊子杂事,非但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会引火上身。伴君如伴虎,周恒深有所感。 御书房中萧殷打开那副画像,一副青衫女子身处桃源身处,双手抚琴图。伸手轻轻抚摸女子的脸颊说道:“玉莲,能让朕安心唯有你一人矣。” 殊不知停留在御书房外的皇后荀氏静静听着皇帝言语,黑着脸颊握紧双拳。同样是女子,自己的男人心心念念别的女人。身为一宫之主对母后多年居于深宫,同为女子才明白想要得到一位皇帝全部心,自古以来能有几位女子。 房门打开皇后荀氏走入御书房,看着皇帝萧殷不紧不慢的将画卷收起清淡的说道:“你来了。”一句话是那样的陌生,好像是面对一位不熟悉的陌生人,让人心寒。 “臣妾拜见陛下。” “皇后有什么事。” 皇后荀氏走上前瞧着溜须的皇帝,三十岁正当壮年不喜女色,自古帝王极少。十多年的夫妻言少情寡,一场婚姻就是一场荣登帝位的交易。尤其是登基以来,很少去往椒房殿。后宫嫔妃只有几位,三年之中之后太后挑选的几位嫔妃。后宫之中只有一位皇后,两位贵妃,五位嫔妃。唯有皇后膝下有一儿一女,在历代皇帝之中属于极少。 “母后说陛下子嗣只有一位皇子,皇女,希望陛下多宠幸几位妹妹,为皇室增添血脉。”言语极轻。 萧殷收好画卷双手附后道:“大梁正直重要关头,朕没有这个心思。不要以母后来压朕,有点自己的主见。皇后你才是后宫之主,帮朕管理好后宫才是你的责任。” 只当皇后还要说些什么,萧殷将画卷放到案桌之上提起奏章说道:“朕知道,今日过去。你下去吧,朕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记得告诉你的几位兄弟,收敛一点。朕闭一只眼,还有一只眼看的透彻。” 紧紧握紧双拳忍着委屈沉声道:“臣妾告退。” 走出御书房一路走到青林宫,这是一座只有贵妃才能居住的宫殿。后宫两位贵妃从入宫起,一直盯着先皇最宝贵的青林宫。三年间青林宫没有一位妃子入住,打扫的 干净整洁,摆放在屋檐下的一盆海棠花亭亭玉立。 皇后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青林宫,久久不能忘怀。刚才在御书房外听的真切,原本以为称帝之后会忘却哪位女子。没有想到萧殷对已经先皇妃子的女子久久不能忘怀,眼神透露出杀气。 一场精心刻画的刺杀,没有想到卢家卢昭会插手。说道:“告诉我大哥,姬玉莲必须去死,还有卢家一个都不要留。哪怕动用所有的江湖势力,也要将莲花帮,还有黄渠卢氏的底蕴全部铲除。” 东吴帝都外。 手握重兵的刘策抬头望着久攻不下东吴都城,麾下十五万大军围成一月有余。连续一年作战大军士气正盛,麾下三十万大军不再是新兵,虽然算不得百战之师,至少调度有方战必胜,攻必取。 建安城一战全歼东吴主力,一战定乾坤。至此之后东吴再无精锐,守在都城的禁卫军五万与人,其中只有两万与人是常驻军,剩下的三万大军都是城中临时入编的东吴百姓。 面对死战守城的五万大军,加上都城数十年间的巩固防御想要短时间攻取不是一件易事。刘策只是围而不攻,分散而出两路大军将都城周围各大郡城纷纷收取,使东吴都城成为一座孤城。 大局已定只看东吴皇室能坚持到何时,刘策的耐心十足只等着一个个捷报。每攻一城皆有战报送入都城,使得都城人心惶惶。军帐中李山海,李廷夜,以及副将秦志昌纷纷等候大帅最后的抉择。 灭国之战只差最后一声令下,刘策迟迟没有动静,好像再等着什么。 身为一路主将的李廷夜心中最为繁琐,徽州李氏倾尽全部底蕴跟随大军攻伐东吴换来的只有未得封赏的军功。反而坐守太平城的各大世家,一个个吃的油头满面,全是一群此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平南大军早已经为此弄得人心惶惶,将士们在前浴血奋战,那些豪门子弟跟在身后敛财,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对此李廷夜早已上书朝廷,却是奏本好似泥入大海不见踪影。 说道:“大帅,下令吧。” 李山海,秦志昌却是沉声不语。两位曾经跟随刘策平定北方突厥的老将,对大帅刘策的脾气非常了解。至今没有进攻都城,只是围成一月有余,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说道:“再等等。” 李廷夜气急之下喊道:“东吴只剩下一座孤立都城,还等什么等。大军之后无数大梁豪门敛财,将东吴财富席卷一空,难道大帅要寒了众将士的心。” 依旧不温不火的刘策盯着一副崭新的地图说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拿下东吴的时候。” 早已经忍无可忍的李廷夜摔门而出,留下的李山海问道:“大帅你是在怕什么。” 秦志昌其实更加在意大梁豪门子弟对东吴动作,早已经惹得东吴民心不稳。想要治理一国并非那么容易,接手一国疆土更没有那么容易。东吴见过数十年,历经三帝,皇室慕容早已经在百姓心中扎根。 刘策看着南楚与东吴地域图说道:“本帅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朝廷不会亏待平南大军。最怕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东吴,让陛下如何看待平南大军。” 沉默片刻接着说道:“陛下如此做是怕,本帅划江而治。或许还有别的心思,此事不能急。在等一月,如果东吴皇室还未投诚再攻不迟。” 李山海极为看中此番军功正要说话,却是遭到刘策阻止说道:“山海你我皆以位居一品国公,灭一国可封异姓王,那灭南楚让陛下何以相处。自古功高盖主,谁有好下场。” 一句话李山海双手抱拳道:“多谢大帅指点。” 带到李山海离开大帐,只剩下秦志昌看着身子有些佝偻的老将说道:“大帅,末将有一个不合时宜的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刘策直接说道:“不能说便不要说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吴皇持印举国悲 东吴都城十五万平南大军兵临城下,朝堂上早已经乱作一团。整座都城人心惶惶,东吴守军虽然有必死的决心,但投诚之人不在少数。尤其听闻刘策大名,便如来之地狱的恶魔般可怕。只用短短一年的时间将诺大的东吴帝国覆灭,史无前例。 两国交战多年梁军最多抵达建安城下,从未有威逼都城的局势。刘策的出现彻底断送了东吴江山,吴皇坐在龙椅之上忧心忡忡。座下臣子人心各异,东吴大将柳子府的战死,再无可与梁军决战之勇帅。 五十多岁的吴皇盯着座下多是文臣,在吵杂声中说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以。” 说罢在一位年轻的宦官的搀扶下缓缓离去,从头到尾不曾说一句话的东吴御史大夫摆手离开。一人望着天空,吴国何时如此悲戚。皇帝陛下虽然算不得英明,但也不是糊涂之辈。一国之君勤俭节约古来少之,虽不曾让百姓过上富裕的日子,也没有多苦。这样的一个国家,说亡就亡了。 御史重重叹了一口气,哪里不知道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吴国已经亡了。如今梁军未动不过是不想徒增死亡罢了,其实从吴皇的眼中能看出开城投降意象,一位国君守不住国门,难道还有让全城百姓跟着皇室一同消亡。 老皇帝一路走到后花园,瞧着最疼爱的小女儿昭荣公主。本已经定下婚期,就在今年将要嫁给柳子府嫡子为妻。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吴国该何去何从。 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昭荣公主天资聪颖,美貌无双,有着都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凤眼丹眸,倾城之貌。一身轻装走在花丛中,来往蝴蝶翩翩起舞,好似被女子容貌倾服。 昭容公主见到父皇走来带着笑容小跑过来,吴皇露出宠溺的笑容说道:“昭容大姑娘了,一点都不像姑娘家。” 少女定下身形问道:“父皇是不是梁军退了。” 听到女儿的话吴皇脸色变得凝固,梁军如果能退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天下能有这么好的事。梁军用一年的时间覆灭吴国,损失不小,就算刘策想要撤军,恐怕数十万大军也没人同意。 “没有,只是父皇今天心情好。”轻声细语说道,脸上的愁容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显得苍老了几分。 昭容公主露出失望的神情,心里很清楚父皇心中不愉快。整个皇宫为了抵御梁军入侵,用尽了全部家产。受惊宠幸的昭容公主,全身山下竟然没有一寸金银,更不用说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轻轻抚摸女儿俊美的眉梢说道:“吴国已经亡了,父皇不想让都城百姓跟着皇家死绝,更舍不得朕的宝贝。” 紧紧握着拳头说道:“父皇你怎么与宫中所有人都一样,吴国是祖宗打下的江山,不打一战怎知道都 城能不能守得住。父皇只要还有一兵一卒,就算只剩下儿臣一人吴国就不算亡。” 吴皇了解女儿,看似柔弱其实比谁都刚强。无奈的拍了拍昭荣公主的肩头说道:“昭容你不懂的。” 都城之外,平南大军围而不攻。 数月的攻伐东吴皇室再无后撤余地,大半座东吴已经掌握在平南大军手中,水陆两路皆被平南大军封锁。诸多将士都不明白大帅为什么会止步于此,其余两路大军攻伐东吴各地州郡,立功不小,反而十五万大军围城不公。 一连数日不曾见人的刘策一直盯着一副东吴南楚的边境地图。尤其是不熟悉的水域,两国之间交战少不得海战。但是如今的大梁水师毕竟势弱,尤其是湖泊战舰远不如海域战舰,两者不同,这才是刘策最苦恼的地方。 这么多年虽然有着李山海训练的徽州水师,但是要对付南楚水师将会十分艰难。想要对南楚全方位的打击,错不开东吴南楚连接的这片海域。此为一点,还有一点刘策心有余悸。 才打下东吴诸多下属已经了别的心思,恐怕朝中能想到的文人只会更多。摆放在案几上的一份请赏奏折已经修改好几次,每次都会浓重的填下一笔想象不到的财富。 大梁已经有了一位异姓王,弄不得再出现第二位。一生平定突厥立下奇功,功劳之大唯有林燮可以比肩。如今林燮离世,再有灭吴之功即便新皇不去遐想,朝中文武不免会多想一想,这位功高盖主大元帅该如何封赏。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两位儿子没有一位是庸才。长子刘知命宫变立下奇功,伤势不轻恐怕一生无法在上战场,但是次子刘知幸显露出各种天赋让刘策都惊叹。无论是行军排阵,还是朝中智斗皆是人才。最让刘策心烦的还是刘知幸私自弄出一个莲花帮,帮派谈不上一国之首,但实在是不小,其中很多都是曾经攻伐突厥的老兵。 一开始想着刘知幸能帮着老父亲部下过上舒服的日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现在反而成为心腹大患。刘知幸在南镜不在太平城,一旦攻下南楚,大军在外新皇又会如何看待刘家。自古将军在外谋反者不在少数,怎能不然刘策多想。 一人静坐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刘策始终再赌一个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吴皇投诚。世人都知道这位仁慈的皇帝,登基十几年虽未有建树,却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之事。登基十数年将颓败的吴国治理的井然有序,唯一发动的战役便是与南楚联合讨伐大梁。小小的东吴及其富裕,更多还是这位皇帝的功绩。 未杀一位臣子,多年以来看重民生,有着仁帝之称。 等候一月有余的刘策犹豫不绝,如果吴皇再不投诚唯有大动兵戈。正当 决定之际,平南大营一阵欢呼雀喜。刘策大步走出营帐,一位守卫急忙跑来。 刘策问道:“怎么回事。” 守卫说道:“大帅东吴都城挂起白帆。” 不等守卫说完一位军士狂奔而来,身后跟着仪仗。刘策露出笑容,一个月的等候总归没有白等。东吴使臣穿着华服,脚步沉稳走来。刘策立即说道:“快去将本帅的战甲拿来。” 说着转身进入大帐,身披铠甲,着急营中主将纷纷入营。一位偏将手持天子剑守在刘策身旁,李廷夜,李山海,秦志昌几位大军主将位列左右。一月有余没有聚将的大帅营帐,没有一人缺席。 刘策稳坐帅位说道:“让吴国使者进来吧!” 穿着蓝衫鹤图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持仪仗大步走来,这是第二次面见平南大军统帅。使者上前说道:“在下吴国使者严格,见过大帅。” 一群武将放声朗笑,年轻的武将喊道:“还什么吴国。”还未说完刘策沉声道:“肃静。” 使者严格说道:“在下奉国君陛下之命献上乞降书一份,这里还有一份名单请大帅过目。” 刘策接过乞降书,对于礼物名单没有看了一眼。东吴已亡供品已经毫无用处,无非是赏赐给东征大军。刘策看着乞降书露出笑容,使者严格说道:“我皇有言,只要大帅入城不伤害百姓,善待东吴臣子。皇室更不容受到欺辱,否则宁愿举城死守,决不愿乞降。” 大军有着攻城抢三日的规矩,到是让刘策有些为难。看着一个个皇帝亲笔乞降书,盖有皇帝宝印,作不得假。重重将乞降书拍在案几上说道:“如果只有这些条件,本帅现在便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上面不止是这些吧。” 顿时严格受到诸多武将奇异的眼光,镇定身形说道:“只有这几条最为重要,如果还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大帅严明在下必当转交陛下。” 刘策一字一句的将乞降书中做不到一一诉说,使者非但没有反驳字正腔圆回答。如若做不到只有一句话:“在下转呈陛下,请陛下定夺。” 终于决定在三日之后满朝文武出城投诚,军中非但没有大摆宴席反而一连三日显得更加沉寂。虽然不能入城抢夺三日,毕竟不用在用生命去奋战,还能得到一份最大的赏赐。 三日后刘策身穿戎装,腰佩宝剑出现在都城之外。十五万大军齐齐守在都城之外,只等吴皇率领百官出城投降。黎明破晓一缕阳光撒在大地上,十五万铠甲闪闪发亮。 五十多岁的吴皇手持金印,身穿冕服举步维艰走在前方。身后吴国文武群臣尾随其后,刘策骑马上前,吴皇双手推着一国宝印。高高将宝印举过头顶,刘策这才翻身下马。 双手接过宝印说道:“ 本帅会将吴王乞降上奏陛下,东吴事宜还请吴王早日转交。” 吴皇卑躬屈膝没有一点帝王之象,沉声说道:“大帅答应之事。” 刘策双手扶起吴皇说道:“本帅既然答应,大军绝不会有一兵一卒危害百姓。大军所到之处若有反抗之地,当以攻伐为主,拒不投降者屠城。” 十分苍老的吴皇拱手说道:“朕已经下旨,会有朝中大臣跟随大军收服吴国剩余之地。再请大帅善待,吴国百姓。” 向着吴皇沉声道:“这个自然。”说吧手持金印一步当先,走在前方,李廷夜李山海,跟随其后,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东吴都城。城中百姓一一跪下表示降服,其中只有几人不服管教,当场被梁军斩首示众。 趴在城头的昭容公主脸颊颤抖,怎么也没有想到吴国会有亡国的一日。紧紧握紧拳头说道:“刘策你不得好死,还有大梁,梁皇,所有的梁人,我都要你们去死。”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快马捷报讨封赏 初秋风儿已然柔和,太平城中一如既往,皇宫中却是热闹非凡。临近傍晚快马来报,千里之外的平南大军传来值得举国欢庆的奏报。平南大元帅刘策不费一兵一卒夺下东吴都城,从此再无吴国只有大梁。 年轻的皇帝萧殷手中拿着奏报笑颜不断,大梁历经数位帝王呕心治理终于在自己手中攻下位居大梁东南之地的吴国。从此大梁摆脱没有海岸的局限,至此之后对大梁存在威胁的是有雄踞南方的南楚。陈庚率领南镜二十余万大军决战,虽然未曾取得大胜,已然挡住了楚军北上的局面。东吴已灭攻伐南楚再无后顾之忧。 皇帝萧殷放下捷报打开刘策个人奏本,才打开会心一笑。从刘策兵临东吴都城,朝中多数官员更加反对刘策领兵南下攻伐南楚。四十余万大军绝对不是一股小看的势力,一旦刘策挥兵北上大梁能拿出手的帅才还有谁,是否能挡得住刘策的大军。 荀思展瞧着萧殷会心笑着问道:“陛下刘大帅说了什么,陛下如此喜悦。” 笑着将奏章放下,萧殷对刘策讨赏不觉得有什么错反而高兴。攻下一国这份功劳大梁史上极少有人能做到,尤其是富庶的东吴。若是刘策没有讨赏萧殷反而不好处理,如今刘策为自己讨赏反而轻松许多。 说道:“咱们这位大帅啊!向朕讨赏呢!”说着将奏章扔给荀思展。 看着条略荀思展顿时一愣,其上写着:微臣攻下东吴,东吴富庶黄金白银数不胜数,老臣一生从未见过这么多财宝。每每想起家中老妻连一件贵重的簪子都没有,长子知命老臣离开时旧伤在身,伤不了战场,不能为陛下解忧。朝廷若是有限制还请陛下能都封一个闲职,能养活子女。次子知幸成亲不久,家中妻妾未曾相聚,身为父亲实在汗颜。......望陛下赏赐白银二十万两,国库还有富裕可多加赏赐,好让妻儿过上富裕的日子。 只看了一半荀思展双眼凸出,开口就是二十万两正当皇家有座金山银山。端着奏章抖着说道:“刘策好大的大胆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讨赏,开口就是二十万两。” 双手附后萧殷抿着嘴笑道:“赏,当然得赏。区区二十万两而已,吩咐户部从朕的开支中取出二十万两赏给刘策,还有什么别的赏赐让礼部安排,不能少。” 荀思展拿着奏章说道:“陛下,平南大军的支出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加上南镜事宜。还好今年大梁不是灾年,刘策索要太多,请陛下三思。” 没有想到萧殷回头一想道:“是有点少了,那就三十万好了。刘知命护驾有功之前的赏赐小了,兵部不是还缺一位四品主事,就去哪里好了。”转头看着身边的王公公问道:“刘夫人现在是。” 王公公说道:“回陛下,三品敕命。” 一直劝阻皇帝的荀思展一愣,只听皇帝说道:“正好,那笔来,朕亲自写一品诰命。”荀思展想不通刘策如此讨封,陛下非但没有担心,反而高兴。 见皇帝没有理会的意思,只好退下。才回到中书省,王安看着荀思展皱着眉头问道:“荀大人这是怎么了,平南大军大胜而归,就这几天班师回朝应当值得高兴才是。” 拿着奏章递到王安手中说道:“刘策无理讨封陛下居然答应了,开口就是二十万两,必然竟然又增加了十万两。” 接过荀思展递来的奏章简单了看了一遍笑着说道:“荀大人多虑了,有了这本奏章陛下的心才算是松了。刘策不是蠢人,当年平定突厥军功之高大梁第一。也没见讨赏,是怕功高盖主让陛下忌惮。” 听王安一席话荀思展还是心思不安,这才打下一座东吴,还有一个更大的南楚难道要一座国库。只听王安接着说道:“刘策没有讨封爵位,已经很收敛了。如今已经贵为一品国公,再往上就是王,大梁已经有一位异姓王,万万不能再出现一位。刘策已经很识趣,懂得取舍,也安了陛下的心,好放心攻打南楚。” 说到这里王安心思更加不安,刘策的功绩过高,当如何处置。如果大梁不能顺利接收东吴剩余国力,想凭借如今大梁国力再攻下南楚非但不轻松反而举步维艰。对刘策执意要等到吴皇投诚,不是没有道理。 荀思展将奏章收好,王安所说或许才是重中之重。为今之际最重要的事还是尽快将东吴收取,有吴皇投诚确实要比攻下都城更轻松一些。接下来朝廷将会有极大的变故,一大批东吴官员不好收服。 收服吴国的消息短短几天传遍太平城,没有朝廷正式告示,全城百姓欢呼不息。经过张文正指点过后的桃花楼门庭若市,客人往来不觉。作为掌柜的卢小钊整天忙不得不亦乐乎,自从换了一位厨子之后生意一天比一天要好的多。剑术日益渐进,百花剑的奥妙初步掌握,虽为达到宗师也算是一代高手。 如今的卢小钊打得一手好算盘,噼里啪啦的都是银子啊。看酒楼外还有人排着队,就为了吃上一口地道的徐州菜。尤其是卢家酒坊送来的两种桃花酿让人抢着,反而品相最差的樵子卖的不是很好。 打着算盘忽然听到有人喊着:“你们听说了没有,刘大将军围城一月竟然将东吴的老皇帝吓破了胆,听说老皇帝拉着公主就要嫁给大将军。” 对面坐着三十多岁汉子一口饮下烈酒峰散道:“你可不要胡说,哪有的事。如果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丁,朝廷不收,说不定老子现在还在东吴都城里享福呢!” 众说纷纭, 桃花楼好不热闹。隔壁桌五十多岁的老人就喜好一口最差的樵子,谈不上有多喜欢。时不时来二两峰散就是过年,听到两位年轻人谈天说地转头嘿嘿一笑。 拼桌的汉子独饮,也是酒楼的常客。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桃花楼的酒不分贵贱,只要腰间有银子就能买到。不像别的豪华一些的酒楼,穿着不整都没法进去。最喜欢这个年轻的小掌柜,年纪不大很会做人。 刚起身走到柜台从钱囊中取出两枚铜钱,拍在柜台上露出一口大黄牙:“卢小掌柜今天就这些,剩下改天送来。” 却是没有想到今天的小掌柜头一歪,将铜钱推到汉子面前。让经常赊账的汉子顿时变了脸色,熟悉的酒客转头打趣道:“万三赊账多了,小掌柜都不愿意赊给你了,以后啊,没钱就别来,哈哈。”惹得多数酒客哄堂大笑。 汉子万三低头伸手去摸铜钱大声喊道:“胡说我万三哪里没钱,就是今天没带。小掌柜你等着,这就回家给你取。”酒楼中笑声更大。 见到大家乐呵,卢小钊不想伤了这位老顾客的脸面。虽然经常赊账,但从来没不还钱。笑着又将万三的大手推了推道:“万叔你是酒楼的老顾客了,今天不是不然赊账,今天高兴给万叔免单了。” 万三乐呵呵的将两枚铜钱收起,在坐的酒客不满意纷纷起哄。卢小钊面带笑容:“各位今天的除了桃花酒其余的酒钱全部免了,千万不要喝多了被娘们揍啊。” 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起身道:“小掌柜今天痛快啊,要不给菜钱也免了得了。” 一句话惹得酒楼下面十几张桌子客人纷纷起哄,这位年轻的掌柜好说话,有时候还会调侃几句。面对众人起哄卢小钊乐呵呵说道:“菜钱还是要付的,我这是小本买卖。” 引起众人一阵失望,哪位华衣公子站起身喊道:“小掌柜今天痛快,咱们可得多点几个菜不是。” 正说着一座客人谈起:“你们听说了没有,大将军攻下东吴之后陛下赏赐了好多财宝,唯独没有封爵位。” 说起这个年纪大些的老人就要为刘策报不公,一位老人端起酒杯一口饮下说道:“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当年大梁北镜突厥各部联军犯大梁边境。短短一个月连夺一州之地,先皇在位时朝中无将。林帅在南镜无法支援北镜,刘大将军率领十万骑兵与突厥联军决战。直插突厥纵横草原,我大梁第一次解决北镜战祸。” 说到这里年纪差不多的一位读书人,拍案叫绝。“这位老哥说的不错,十五年前大梁有着攻伐刘策,守成林燮,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年轻看到的。当年突厥几位大汗前来朝拜,太平城中好不热闹。” 突然一位年轻男子起身说道:“你们说大 将军平定吴国,陛下会不会封王。” 说起封王许多人不免想起天水王,卢小钊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众说纷纭。忽然之间有点想喝酒了,取出一小坛樵子偷偷喝着。以前老掌柜在的时候没有机会,现在吗?没人管了反而不想喝了。 说起刘策想起了哪位少年将军,还记得曾经就在二楼有一间几位公子专房。一个个喝着喝着,想着这个好消息是应该让东家知道的。已经很久没去了,听说早些时候观音庙外不远处出现了几位功夫极高的刺客,还好胡虎与叶管家偷偷处理。 真想知道到底是那人与东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知道是谁一定要提剑去问一问为什么。 喝着酒听着酒楼中吵吵嚷嚷,这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不是。突然两人吵起来:“胡说,大将军怎么就不能当王了。” “你才是胡说,朝廷已经有一位异姓王,不可能有第二人。如果不信我们赌一局。”说着竟然有人在酒楼开设赌局,卢小钊只是看着也不在意。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鸿山有乐秋风来 秋风微抚,山间青草依然茂盛。山间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黑衣少年走在青石台阶上,心思有点沉重不知道如何面对心爱的姑娘。每次见到穿着红衣的姑娘不知道嘴就那么笨,少年当下有点犹豫。 到了观音庙济慈师太告知东家与红衣到了后山,少年带着心思向着后山走去。一路上总是想着哪位心很大的姑娘,怎么就看不出自己喜欢她呢!都是该成家的年纪了,也不为自己想一想。 后山一片金黄的麦穗在阳光下摇跃,已经有农户在收粮。趁着现在收了麦子,还能赶得上种一波蔬菜冬天藏起来,吃点绿色蔬菜。太平城周边的土地不似南边一些,粮食只能种一季,农户不得为自己多想一想。 观音庙的土地与别的地主不同,种下的粮食需要上供,但二季蔬菜不需要。这不早早田里许多佃农已经开始收麦子,多种一些冬天也能好过一些。男人割麦子,女人跟在身后扎堆,一副生动秋景画。 瞧着一颗颗翠绿的白菜红衣抱的乐此不疲,夏天的时候才收完一波蔬菜红衣高兴的终于不用到田里。却是没有想到姐姐玉莲紧接着种下一波白菜,红衣只能硬着头皮干活。 掰下白菜有胡虎装车,叶管家也帮着收菜。 玉莲掰下一颗翠绿的白菜直起腰,瞧着与白菜斗法的红衣一身泥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永远是一位长不大的孩子。走上前说道:“红衣用镰刀一割就下来了。”说着就要下手。 没有想到红衣脾气很倔,连忙阻止道:“姐姐我今天非得拔出来不可,我就不信了。”玉莲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红衣斗法了。 用尽全身力气还是拔不出来,忽然很轻松的拔出来。但抬头是发现白菜上多了一只手,身后站着一位黑衣少年。玉莲看着少年说道:“小钊你来了。” 卢小钊松开白菜侧目瞧了一眼挺高兴的红衣,乐趣很多,拔起一刻白菜好像取得一场大胜的将军。抱着胜利所得,红衣一点都不在意是谁帮着拔起,指着胡虎说道:“看我厉害吧!” 拍了拍手中泥土卢小钊说道:“东家最近没有什么人来吧?” 卢小钊的提问让玉莲一愣,整日在山中修养能有什么人来。再说整座太平城中还有谁会记得鸿山还有自己在,不由得抬头看着卢小钊。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胡虎,叶管家好像一直都有事在瞒着。 见玉莲没有反应卢小钊从玉莲手中接过镰刀,俯下身子收割白菜。这块田已经许久没有来,上次是播种帮不上什么忙。边干活边说道:“东家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这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可以收好的。” 田间的气氛在卢小钊出现之后变得有些诡异,先前斗法的红衣提起自己的镰刀认真干活躲得卢小钊很远。帮着胡虎推车的玉莲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叶管家看在眼里总归是没有说些什么。 整整一天曾经斗嘴不嫌嘴干的两人无话可说,下午一车车白菜送到观音庙。别院中收拾白菜的玉莲忽然问道:“小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只顾着收拾白菜的卢小钊忽然一愣,想了想说道:“对了,东家我今天上山是要说一个好消息的。大将军围城一月有余,东吴皇帝献上乞降书,现在东吴已经是大梁了。还不知道朝廷要如何处理吴国皇帝,想来也会是一个大官。” 两年从不闻外界事,日日在观音庙念经抚琴,日子过得惬意。只是轻轻点头,对于外界的事真的不感兴趣。只说飞鹰留下的莲花帮已经让人够烦的了,哪里还去想这些有的无的。 卢小钊说着最近酒楼发生的趣事,只是觉得东家今天好像不想听这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将最后一颗白菜收入地窖忽然问道:“刘知幸在南镜还活着吧!” 顿时卢小钊愣在当场,只听闻南镜大帅陈庚率军与楚军决战,至于胜败一直没有准确的消息。太平城距离南镜有两千多里,相隔三州之地消息不同。莲花帮多在徐州境内活动,很少去往边境。如今两国交战,生意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来。 这个问题卢小钊还真的不知道回答道:“刘公子的事太平城中没有任何消息,改天我去一趟国公府问一问。” 玉莲说道:“不用了。” 整理好菜窖草草用过晚饭,只是黄昏胡虎叶管家离开。院子中只剩下玉莲三人,卢小钊无奈的看了一眼收拾餐具的红衣说道:“东家我先走了,听到刘公子的消息第一时间上山。” 玉莲轻轻点头忽然问了一句:“不在坐一坐。” 只见卢小钊苦笑着说:“还是不了,酒楼还有很多事需要忙,耽搁不得。”说完转身离去。 走出观音庙看着这座不知道来了多少次的庙宇,心中更多的是无奈与心酸。太平城距离鸿山不过二十里路,其实算不得远。而这区区二十里路挡不住脚步,却是一道心门封锁所有的分路。 脚步走的极慢,下山时已经天色以黑。正当卢小钊走到茶棚牵马时,忽然见到一队甲兵护送一架豪华的马车抵达山下。卢小钊看着领头人极为面熟,距离算不得近只能看出大概。 胡汉生递给少年一杯温茶说道:“样子是陛下到了。” 对此卢小钊极为好奇,鸿山之上紫云寺的香火在太平城周围的寺庙中最为旺盛。愿意绕一圈道观音庙祭拜的多是妇人,多是为了求子。皇帝想要祭拜当去紫云寺,而不是观音庙。 胡汉生父子选择将茶棚开到青石路下,为的是守住这条路。卢小钊问道:“胡大叔陛下经常来吗?” 习惯性拿起酒葫芦一口饮下说道:“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小虎说起还是在初春。陛下在地头坐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就离开了,好像对刺杀帮主的事很是气愤。”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卢小钊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急忙放下茶碗说道:“胡大叔,我还得再上山一趟。”说完没有走青石路,而是顺着山间小路一路奔袭。 此时有点想清楚为什么莲花帮始终查不出杀手的幕后人,大爷卢昭话里有话。根本就不是查不出,而是有人暗中将此事压下去。能压得住整个江湖的除了武林各大世家之外,还有皇室。 几个月前皇帝突然带着张文正,赵平出现在桃花楼并不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两人在后院比试,张文正与皇帝萧殷谈论了许多,都是一些国家大事,并未放在心上。当皇帝萧殷离开之后,喝的半醉半醒的张文正曾经说了一句话:“不知道陛下今天怎么想起去红袖招了。” 当时少年打着酒嗝一个人爬上二楼,卢小钊听得很清楚张文正嘴里喃喃着:“《霓裳羽衣曲》真的没什么好的,少了美人还算什么绝曲。” 如今想来卢小钊不由得心中恐惧,几件事联合起来一切就说的通了。刺杀东家的杀手恐怕与皇帝拖不了干系,尤其是胡虎曾经到酒楼曾经随口提了一句:“有人说这段时间多盯着一些,很有可能还有人要刺杀帮主。” 卢小钊脚步飞快一路向着山顶奔跑,山路难走,还算是走了很多次不迷路。一路奔袭登上山顶,看到有两位尼姑正在打扫庭院。笑着点头示意,向着别院跑去。 跑的极快正好遇上从观音殿走来的济慈师太,见到着急的卢小钊说道:“施主如此心急是有什么事。” 卢小钊停下脚步从容回礼道:“在下忘记取一样东西,此物极为重要。”说完疾步向着别院走去。卢小钊刚离去一位小尼姑急匆匆跑来,济慈师太急忙拦着。 小尼姑说道:“师傅陛下到了。” 心境早已经达到遇事不惊的济慈师太听到陛下二字心头一怔,手中念珠一颗颗磨砺出声。小尼姑着急的样子说道:“师傅陛下传旨要姬施主接驾。” 济慈师太这才缓过神来,说道:“去吧。” 心中不免想起了往事,两位帝王相继离世,二十余年不曾下山。上山的生活忘记了许多尘封往事,留存在岁月中的记忆总归无法冲洗。双手合一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走过院门看着大批护卫将观音庙团团围住,济慈师太看着哪位年轻的皇帝眉眼之间与当年的老皇帝极为相似。双手合十低首,萧殷走上前恭敬行礼。让许多人极为诧异,皇帝入寺极少行大礼。 济慈师太说道:“贫僧参见皇帝陛下。” 卢小钊一路闯进别院见到红衣安静坐着,突然见到卢小钊闯进来立即起身。却是没有想到卢小钊一把抓住问道:“红衣东家在哪里。” 见着急的卢小钊红衣极力摆脱厚重的手掌说道:“姐姐正在沐浴,累了一天了。”卢小钊只能耐着性子,等候玉莲从房间中离开。红衣实在是不明白卢小钊到底是在怕什么,看起来如此着急。 不等玉莲沐浴出门小尼姑已经走了进来,先是见到红衣双手合一说道:“红衣姑娘陛下到了,让姬施主接驾。” 卢小钊正要上前阻拦,红衣已经说道:“我姐姐正在沐浴,我这就进去说一声。”见小尼姑微微点头离去,卢小钊再次伸手拉住红衣的手臂说道:“红衣一定不要让东家见陛下,快带着东家离开这里。” 一点都不在乎卢小钊的话,红衣气呼呼的说道:“你才该离开,陛下有什么可怕的。”说着转身推门进入房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月色弥漫惑人心 院子中摇跃不定的卢小钊心急如火,又是无能为力。其实从东家从皇宫走出见面时,第一眼瞧出不止是身体劳累,心中憔悴让人看着心酸。这一年以来在山上生活,东家虽然不像当年自在,心中总归舒服许多。 抬头看着夜色降临心中有些弥漫,如果温小明在会怎么做。手指不停的念动袖子,心乱如麻。 红衣有点不愉快的走进屋中,屋内水汽弥漫,散发着淡淡清香。玉莲说道:“红衣给我添点热水。” 温热的浴盆中玉莲脸庞红扑扑的,红衣提着水壶倒水,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玉莲趴在浴盆边缘问道:“红衣你今天怎么了,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 忽然露出笑容说道:“哪有的事,我每天不都一样吗?” 瞧着陪在身边多年的小姑娘不再是小姑娘,已经十八岁了。若是是寻常人家早已经是人妻,或许已经抱着孩子,红衣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这一点玉莲说了很多次都不管用,也只有这样的红衣能在平淡的生活中带来欢笑。 才说完红衣没有好气的说道:“卢小钊这家伙,刚才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让姐姐你躲出去,也不说个明白。”提起卢小钊玉莲掩嘴一笑,对于两人的事无话可说,一个人胆子小,一个装作不知道。 轻轻摸着如玉的肌肤,红衣的话让人不假思索。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卢小钊从来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如果是刺客不会去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数月前的几次刺杀,胡虎没有说,玉莲又怎会不知道。如果是刺客卢小钊不会说,只会默默做事。 “都被卢小钊气的都忘了,刚才来人说陛下到了,让姐姐去接驾。”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玉莲脸色顿时骤变,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心中又怎会不知道。其实从萧殷送曲谱时心中只是疑惑,那一夜弹奏虽然未曾刻意去看萧殷的眼神。又怎会瞧不出,刘策只是享受乐曲的神态,而萧殷不是。之后发生的许多事历历在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忽然站起身,水声哗啦啦作响。急忙走出浴盆寻找衣服,好似来不急擦干湿漉漉的身子,急忙穿上衣服。红衣忽然觉得无所事事,不就是皇帝陛下到了吗?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恶魔,新皇比新皇看起来慈眉善目多了。如果先皇这般害怕,还情有所原。 “对了,红衣你是怎么说的。”着急的问道。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红衣回答道:“实话实说啊,就说姐姐在沐浴,陛下还能闯进来不成。”俏皮的崛起嘴。 对于红衣实在是无话可说,既然红衣已经说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帝陛下。只能坐在梳妆台前说道:“红衣你出去看着,陛下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没有好气的红衣:“哦。”了一声转身推门而出,其实真的不想出去。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外面,不知道从那天开始也不和自己斗嘴了,眼神也不对劲,总是带着一种温情,还不如色眯眯的。 梳妆台前玉莲梳理头发,湿漉漉的身子衣服粘在身上不舒适。既然已经这样来不及,玉莲反而不着急。梳理乌发的同时,脑海中不免想起了师傅卢夫人说的话。一字字如钉的心房,痛不欲生。 被胡虎叶管家诛杀的几波刺客,虽然没有说出幕后人是谁,玉莲心中很清楚。那人只有皇宫中的哪位,至于为什么要杀自己又是什么缘故。皇帝萧殷的心思明白,但是为什么,真想问一问。 当初坐在地头的皇帝玉莲其实远远已经认出,只是萧殷没有叫,只好装作不知道。没有人说玉莲心中都明白,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问过想要什么。好像真的在意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这一辈子只有一人,只是那人再也不会摸着小小的脑袋问一句:“玉莲喜欢什么,爹爹给你做。” 简易的木梳梳理湿漉漉的头发,玉莲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皇帝。那座深宫度日如年,受够了那种喘不过气的地方。轻轻闭上双眼轻声道:“家,那里才是家” 院中卢小钊左等右等东家还是没出门,只有红衣坐在台阶上发愣。 疾步走上去问道:“红衣东家呢!” 对卢小钊焦急的模样置之不理,真不知道今天所有人怎么都不对劲。卢小钊刚走又回来,变得神神道道的,就连姐姐也是。 方才明显看到姐姐听到陛下到了,神情十分紧张,真是不明白陛下比先皇可要客气多了。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两人奇奇怪怪的。 没有好气的说道:“还在屋里,有什么事啊!” 卢小钊忽然觉得红衣不可理喻,跨过红衣再次问道:“东家出浴了吧!” 见红衣没有理会,卢小钊走到房门前敲门道:“东家我是小钊,我带你离开这里。” 屋内玉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到一种无奈。虽然有师傅卢夫人曾经提点过,从未觉得一个卢家能将皇帝摆布。萧殷上次出现在地头,其实心中已经有隐隐不安,想要离开鸿山,但是又能去何处。 放下木梳整理一下衣衫,走到房门前说道:“小钊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放在嘴边的话卢小钊只好再咽下去,面对皇室普天之下有谁能孤立相对。其实想说:东家现在桃花楼生意很好,我已经赞下一笔不小的银子。 不等卢小钊答复,玉莲一手扶着房门沉声说道:“你走吧,有些事不要把你牵扯进来。带着红衣离开太平城,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那东家你怎么办,飞鹰大哥临走前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东家。我知道东家不想二次入宫,相信我一定能平安离开鸿山。只要到了山东,小明会安排好一切的。”卢小钊焦急的说道。 只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东家的回应,卢小钊心急如焚。不知道何时红衣已经站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卢小钊。 等了许久屋内才穿出玉莲的声音:“陛下既然来了,没有躲避的理由。”说完不在理会外面的两人。 玉莲转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其实师傅卢夫人不知说入宫,还有一件事是玉莲无法拒绝。 那个曾经互送一路的少年剑客,以及无行之中捆绑在身上的莲花帮。自从改朝换代之后,大批的莲花帮精英入朝为官,平南大军之中便有许多出自莲花帮的帮众。 尤其是莲花帮的总舵在徐州,看似强盛的莲花帮如今在卢氏掌控将近四十年的徐州,根本就是鼠对猫。莲花帮虽然人多势重,其实没有了飞鹰的莲花帮再无高手坐镇。 镜子中的女子不在是无忧无虑的山村姑娘,已经是先皇妃子。 玉莲此时心中明白,从踏入黄渠卢家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模样。似乎一切都在那位夫人的掌控之中,甚至进入观音庙也有师傅卢夫人的影子。 双手轻轻抚摸洁白的脸庞轻声道:“刘知幸你个傻子。”心中依然惦记着远在南镜战场的少年将军,一位放在心中久久难以忘怀的男子。 才打开衣柜忽然院子中显得极为安静,听不到卢小钊与红衣不依不饶的喊叫声。匆匆取出一件许久未穿的青云涟漪裙,急忙脱去贴身的湿衣。 还未来得及换上新衣,外面传来一位男子宏厚的声音:“玉莲你在里面吗?” 听到男子的声音玉莲一愣,急忙将衣服穿好,没有答复。心中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年轻的皇帝,内心忐忑不安。 院子中红衣卢小钊俯身守在一旁,赵平带领大批护卫将别院团团围住。 当卢小钊抬头看着皇帝萧殷兴奋中带着紧张的神情,对心中的猜测愈发肯定。从某种意义上,能断定出曾经刺杀东家的人,必然与皇帝有这直接的联系,至于是出于那种缘故,卢小钊想不出。 萧殷叫了几声之后,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转头看着两人还在不远处侯着说道:“你俩先退下吧!记得将门带上。” 红衣一听陛下下令正要离开,卢小钊确实纹丝不动。 才走一两步的红衣发现卢小钊没有想离开的样子,急忙上前拉起卢小钊的袖子。拉扯好几次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红衣皱着眉头,依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正当萧殷投来奇异的眼神,卢小钊才说道:“陛下,最近刺客猖獗,草民许贴身保护东家。请陛下恩准。” 萧殷脸色骤变语气生硬道:“朕在这里,哪有什么刺客。” 只见卢小钊依旧没有离开的迹象,有皇帝萧殷在场红衣也不好发怒。只是寻常胆子算不得大的卢小钊,今日出气的霸气,连皇帝陛下的旨意也敢违抗。卢小钊双目囧囧的与萧殷对视,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 这是师傅卢角身前唯一嘱托自己的事,保护好东家。从师傅离世那一日起,卢小钊便发誓此身就算是用命也要护东家安全。这个世上除了师傅之外,东家是第一个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的亲人。从小生活在卢家,依然只是赐名的奴仆而已,与师兄卢林在卢家天差地别。 忽然房门打开,一缕月光照射在青衣女子身上。洁白的月光之下,青春无暇的面容,婀娜妖娆的身姿,乌黑亮丽的发丝,身上还带着淡淡桃花的气息。 萧殷站在门口顿时眼前一亮,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只要这位姑娘站在眼前,世上再美的风景也会黯然失色。 只当玉莲盯着卢小钊说道:“小钊你出去。” 卢小钊喊道:“东家。” “出去。”玉莲带着愤怒的语气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酒醉金迷花自开 卢小钊神色迥异的盯着玉莲,面对玉莲责骂露出诧异的神色。尤其是红衣,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姐如此愤怒。 双手紧紧握紧拳头喊道:“东家。” 玉莲不加栗色道:“出去。” 见到玉莲坚定的态度卢小钊面容扭曲,红衣急忙拉住卢小钊的手臂说道:“小钊走,不要让姐姐不高兴。” 卢小钊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玉莲快走几步来到卢小钊身边。愤怒的神情柔和许多,轻声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卢小钊扭曲的面容才柔和了许多,随着红衣强行拉扯,卢小钊这才松动坚定不移的脚步。 看着两人走出别院大门,随着清脆的关门声玉莲这才松懈。转身想着皇帝萧殷施了一个万福道:“臣妾参见陛下。”久久不曾抬头。 作为先皇遗妃,算是皇帝萧殷的母亲。既然是身为长辈,萧殷必然需回礼。但萧殷非但没有回礼反而露出轻和的笑容,正要伸手玉莲下意识躲避。萧殷尴尬的发笑,这才打了一个稽首。 披肩长发在月色中散发着淡淡清香,青衫之下纤细洁白的手臂指着院中石桌道:“不知陛下前来,臣妾未曾画妆,还请陛下在院外等候片刻,臣妾梳理一下。” 萧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玉莲,披肩长发,一袭青衫,不带一点胭脂。少了一份华丽,增添一份自然,宛如出水芙蓉。 萧殷内心深处其实想说:不妨事,朕又不在意。 见玉莲起身还是说道:“去吧!朕在外面等你。” 玉莲慢步进入房间将房门紧紧关闭,背靠着房门紧紧闭上双眼。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早。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心中的苦痛谁真正了解。抬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走到梳妆台前梳理发丝。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玉莲不知道如何评论现在镜子中的女子。在印象中从来不是这个模样,镜子中的女子充满妖媚,哪里还是桃花村姬家女儿。 第一次挽起妇人发髻,别上一支普通的银钗。不曾涂抹胭脂,清淡描绘稀松的眉毛。瞧着镜子中变了模样的女子,玉莲这才起身,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床底。在床底放着一个尘封许久木箱,在木箱中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份圣旨,无人知晓的圣旨。 玉莲看了一眼床下的木箱,轻轻推开房门,发现萧殷安静的坐在石凳上。摆放着几样看起来不错的素菜,还有一对精致的酒杯。而摆放在石桌上熟悉的酒坛,酒坛样式普通,封皮还带着薄薄灰尘。 一看就是才从酒窖取出没有多久的酒酿,玉莲自然认识石桌上的酒坛。在紫云寺后方有着几棵几十年的桃树,玉莲从上山的第一天,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几棵桃树。 入山的第二年吩咐卢小钊从山下置办一套简易的酿酒工具,亲自采摘桃花,取自鸿山一处山泉。虽然与桃花村相差不小,但别有一番韵味。酿酒甚至济慈师太也不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四人,玉莲,红衣,卢小钊以及胡虎。 一共酿十五坛,其中十二坛被卢小钊带下山藏在桃花楼酒窖,剩下三坛就藏在观音庙别院墙角处。这处藏酒地方,其实就连玉莲也忘记到底在那个角。 瞧着石桌上的酒坛玉莲十分诧异,这坛酒绝对不是卢小钊带走的桃花酿。藏在酒窖的酒坛不会带着湿润的泥土,只有藏在墙角的桃花酿才会有。 玉莲泯了泯嘴唇,这才换换走上前。施礼道:“臣妾让陛下久等了。” 当看到玉莲的装束,萧殷先是一愣。梳理这种发髻只有成为人妻才有的装束,大梁的风俗一直如此。 萧殷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道:“玉莲做吧。朕今日闲来无事,正好路过鸿山,刚巧进了观音庙。” 看着萧殷一本正经去说,玉莲也不好反驳。观音庙极少有男子前来,恐怕萧殷也算是第一个走入观音庙的皇帝。 玉莲怎会不知道皇帝哪里是路过,就算去紫云寺也与观音庙不顺路。只见萧殷伸手指着道:“玉莲坐吧,陪朕坐一会儿。” 虽然萧殷脸上看不出愁容,但萧殷从出现之后身上时常透露出疲惫的样子。眼袋显得有些沉重,神色也有点不好。 刘策攻下东吴,陈庚挡下了南楚北上。大梁几十年内最大的胜利也不为过,两方应战非但没有一方失利,刘策更是将雄踞东南百余年的吴国划入大梁。一百多年以来,历代帝王未曾做到,萧殷做到了。 非但没太平无事,一对吴国投诚旧臣当如何处置,二来是否还要让吴人治理吴地。只这两点已经够让人烦心,朝中以荀思展为首的一排,极力要以大梁士子入伍。 萧殷并非没有想过,只有梁人治理吴地才能让两地更快的交融。王安一方却是要以吴人治理吴地,只有吴人才知道吴人的风俗。王安致力上谏,两国相融非人之力,当以文化交融方能让两地成为一国。 两党的意见各有所持,谈不上谁对谁错。周恒依然认为当今大梁最大的敌人,还不是南楚,依旧是遍布大梁的豪族。希望陛下能够借吴皇之手,将参与到吴国大梁豪门一一铲除,回笼皇权,尤其是对兵权更要回笼皇室。恐怕如今周恒比萧殷还要忌惮身在吴地的平南大帅刘策,并不想这么快与南楚开战。 亲手拍开封皮,一股带着淡淡桃花香味的酒香飘荡而出。玉莲没有说些什么,也用不着去问。 萧殷将桃花酿装入酒壶,再将两支酒杯倒满,轻轻推向玉莲道:“许久没有尝过你亲手酿制的桃花酿,只闻酒香已经让人陶醉。” 玉莲只是接过酒杯轻轻一笑说到:“陛下这坛桃花酿是今年初春酿造,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果再有一个月味道会更醇厚一些。” 萧殷先是一愣,没有经过玉莲的同意私自取出埋藏在墙角桃花酿。若是在别的府邸,臣子只会恭敬应承,但是到了玉莲这里萧殷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一国之君,一草一木皆属皇帝所有。 唯独在玉莲这里萧殷不像是一位帝王,显得温柔许多。开口说道:“你的护卫比朕的护卫更忠诚。” 顿时玉莲脸色突变,跪在地上说道:“请陛下恕罪,最近刺客猖獗,小钊只是为了臣妾的安危,请陛下不要降罪,小钊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 萧殷先是故作镇定,急忙起身双手拖起玉莲的双臂,轻轻将玉莲扶起道:“有卢小钊这样护卫是你的福气,朕若是有这样的护卫当赏,又怎会怪罪。起来吧!” 见皇帝没有怪罪卢小钊的意思,玉莲这才安静的坐下。只是皇帝不说,也不会主动开口。 月色弥漫,如同银河撒落人间。坐在院子中的皇帝,没有说些家国大事,反而愿意多提及一些寻常百姓家的乐趣。 玉莲反而觉得奇怪,百姓家的一些琐事一位皇帝倒是记得很清楚。只是无论说的多精彩,依然是是一人讲述,一人听罢了。 本已经用过餐的玉莲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对杯中酒也只是浅尝而已。从小到大对酒虽然谈不上喜爱,但也算是精通。这种还未到时候的桃花酿实在算不得佳品,在玉莲看来差了一个时辰,那也差。酒不到时候甚至比不上桃花仙,差即是差,没有差不多。 整整一坛桃花酿不知道倒了多少次,萧殷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玉莲身上,让玉莲更加为难。 正当萧殷一口饮下一壶酒,刚要开口玉莲忽然起身说道:“陛下,先皇曾经给我留下一份圣旨。只要臣妾愿意随时可以离开鸿山,过寻常人家得日子,还请陛下恩准。” 话刚到口边被玉莲打断,这样一份圣旨萧殷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父皇驾崩之前只见了五个人,母后,王安,刘策,自己以及眼前的这位女子。 带着淡淡的酒味说道:“去来让朕看看。” 玉莲即刻起身走进屋内,从床下取出放了一年之久的木箱。抱着木箱来到石桌前,取出手帕轻轻差掉上面的灰尘,继而拿出一把钥匙将木箱打开。一份没有任何灰尘的圣旨出现,萧殷双手将圣旨拖在手中。 当打开之后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先皇亲手书写的文字,觉得不可思议。一位皇帝尽然真的愿意,为了一位入宫不就得美人写下圣旨。双目盯着上面的文字,萧殷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做好了一切准备,心中的难关也终于走过,如今又出现了一份圣旨。不等萧殷开口,玉莲直接开口道:“请陛下恩准。” 萧殷脸色变得沉重,今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出现一份先皇圣旨。突然说道:“你是要去南镜找刘知幸。” 顿时让玉莲警惕,低头不语。萧殷顿时将玉莲拉起,带着酒劲喊道:“朕贵为天子难道比不上一位将军,南镜大战至今没有任何准确的消息。如果是一位死人,你也要去。” 玉莲从入宫那日起便再也没有想过能与刘知幸走到一起,萧殷的话让玉莲十分反感。但是买面对皇帝又不能诉说,只能开口说道:“没有,我只是想回家。” 紧紧拉住玉莲的手臂问道:“家,皇宫就是你的家。既然父皇留下旨意,便与皇家没有关联。好,好,好。” 一连说出三个好字,萧殷的无奈尽显脸上。这段时间做的一切,似乎都化作泡影。气愤之下,酒意正浓,随手提起酒壶豪饮一口,直接将酒壶摔在地上。 赵平立即推门而入,萧殷沉声喊道:“给朕滚出去。” 诸多侍卫只好关门离开,萧殷迷离的眼神盯着玉莲再次说道:“朕,就比不上一个刘知幸吗?” 面对萧殷的问题,玉莲即是害怕,又是无能为力。好像师傅卢夫人的话再次涌上心头,命运从来没有掌握。 第二百一十三章霸王上弓红一点 院子中再次沉寂,两双眼眸死死盯着对方。太空悬挂的明月好似不愿看到这一幕,用一朵云彩遮掩,天空繁星不停眨眼,羞涩的看着院中两人。 玉莲用力摆开萧殷的手臂说道:“请陛下自重。” 握紧拳头带着愤怒盯着玉莲,微醉之下眼神迷离,面前搓着手臂的青衫女子更加动人。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就算经过不可能再有机会的事情,再次看到依旧会动心。 萧殷顿时放松身心,才走几步没有想到玉莲下意识的相后退。这一退萧殷才平复的心情顿时再起,沉重说道:“朕有那么可怕。” 感受出萧殷内心的火热,玉莲不停退后道:“请陛下出去。”眼神中带着畏惧,生怕萧殷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现在取出这份无人知晓的圣旨,已经是玉莲最后的筹码,希望会摆脱命运。 听到玉莲愤怒的声音,萧殷脚步走的沉稳,只是走一步,玉莲退两步。见玉莲畏畏缩缩的样子,萧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心中的占有欲越发的强烈,第一次见面已然动心。若非有着刘知幸存在,早已经是东宫妃子,只是将这份爱慕深藏心中。当玉莲入宫成为先皇妃子的那一日起,萧殷内心翻江倒海。 对一位女子的爱慕只能藏在内心深处,一副画像从东宫到御书房,未曾改变分毫。青衫姑娘的身影早已经刻画在心间,只是每次相见总会有不一样地方。正如此时,世上万千鲜花也比不上眼前风景无双。 萧殷面容微变,快步走上前。玉莲见机急忙躲避,萧殷扑了一空。玉莲死死盯着萧殷阴沉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跟随卢小钊离开或许便没有这些事,万万没想到萧殷会是这样。 说道:“陛下请你出去。”再次声明。 萧殷附身将先皇圣旨提起,再次看了一遍说道:“既然有这一份圣旨在,你不在是皇室中人,与先皇再无瓜葛。难道朕就不可。”见玉莲躲避,心中更加慌乱。一手将圣旨扔到玉莲脚下。 看着地上的圣旨玉莲的心更乱,不敢想象萧殷会成为这般模样。附身将圣旨捡起,双手托起说道:“陛下我已经是先皇妃子,难道不怕天下人说你是昏君,不怕朝中臣子笑话。” 大半坛桃花酿下肚酒意正浓,一点都不顾及皇帝身份。骤然间露出奸邪的笑容,笑着说道:“朕是大梁的皇帝,谁敢说,天下都是朕的,一草一木都是朕的,包括你姬玉莲。” 抖搂着袖子,让玉莲更加畏惧。不敢想象这句话是出自当今皇帝之口,若是被外人听到又该怎样瞎想。玉莲为今只能依靠这份先皇遗留下来的圣旨,只是这份圣旨好像对面前的新皇毫无用处,反而成为一份筹码。 此时玉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新皇,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到了边缘地带。玉莲强咬着嘴唇缓缓开口道:“陛下您醉了。” 没有想到萧殷开口道:“朕没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说着快步上前,不等玉莲有所反抗一把搂入怀中。身为皇子虽然武艺比不得征战沙场的齐王萧坤,但也从小习武,基之后国事繁重也未曾放下武艺,强身健体。 对付一位不懂武艺的玉莲绰绰有余,双臂紧紧将玉莲锁在胸膛。玉莲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摆脱发疯一般的萧殷,唯有不停的挣扎,丝毫没有用处。 萧殷轻轻附耳说道:“玉莲朕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是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位女子能走进朕的心中。皇后陪伴朕多年,也只是陪伴而已。只有你一人让朕魂牵梦绕,始终不能忘怀。还记得第一次见你,还是在晋王府。那时候你抚琴的风姿,就像是世上最美的画卷。” 用尽全身力气始终无法摆脱萧殷,萧殷却是附耳不停的说:“你可知道齐王将你送到父皇身边,朕心中有多难过,恨不得造反登基只为你了。朕对你的爱不比任何人少,只会更多。从了朕,想做皇后朕给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世上的一切只要朕能得到的,只要玉莲你想要就算是穷尽一国之力也拱手送与你。” 萧殷附耳说着不知道在心中说过多少遍的言语,从未感到心爱之人距离这么近。这种感觉世上没有一种可以比拟,就算是登基也未曾心动的感觉。好似搂着怀中女子,整座天下也换不来。 重重一脚踩在萧殷脚背,疼的萧殷微微松开手臂玉莲趁机挣脱。正要逃避萧殷一把将玉莲拉入怀中,这次抱得紧紧贴在胸膛。嘴上说着:“玉莲这次朕说什么也不会将你放开,你是知道的很多人当分离的那一刻起既是一辈子。朕不想错过就是一辈子,父皇有馨妃,而朕有你,这一辈足够了。可愿意与朕一同享受大梁天下,看大梁雄霸天下。” 一字一句扎在玉莲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萧殷会用情如此之深。只知道萧殷对自己的爱慕,已经在刻意躲避。天命如此,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已经委屈自己多年,只想过平淡的生活,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进入那座天下最大的牢狱。 大声喊道:“你再不送手,我就要喊人了。” 一位皇帝如此最怕有人看到,若是被文人得知只会说皇帝无德。萧殷却是不在意的说道:“喊吧,你看看谁敢进来。谁进来朕砍了谁的脑袋。” 玉莲迫于无奈正要大喊却是没有想到萧殷直接捂住玉莲的嘴巴,在耳边轻轻说道:“想让卢小钊进来是吧,现在你试着喊一声试试。信不信朕带来的大内侍卫直接将卢小钊,红衣,还有所在意的所有人砍下脑袋。对了还有在南镜的刘知幸,既然上了战场,将军死则死矣。” 这样的话出自一位皇帝口中,让玉莲不敢相信,紧紧闭上双眼。萧殷闻着玉莲身上淡淡的香气,十分享受的模样将玉莲轻轻松开。看着玉莲紧张的神色,抚摸着乌黑的秀发带着邪气说道:“朕都忘了,还有朝廷通缉的温小明。据说现在正在山东,一直躲在山东不敢走出。玉莲你可想好了,现在进来一人朕便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只见玉莲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萧殷笑着说道:“忘了,还有嫁到湖平蒙辛乔的李秀文,与你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每一个人名都是玉莲最在意的人,如今师傅早已经不算是师傅,曾经认为是家的卢府,留下的只有心酸。可是那些人都是心中很重要的人,尤其是温小明,红衣,卢小钊。还有从未敢忘记的刘知幸,从小保护自己的修文姐姐。这些都是如今最亲的人,如果因为自己去死,又怎会舍得。 萧殷蹲下身子看着心爱的女子伤心,只是自己的心更痛。一国之君想得到一个女人,需要这么繁琐。可是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无法得到女子的心,得不到心,就得不到。 低声说道:“玉莲你好好想一想。”忽然起身背对着,久久不曾发声的玉莲。 自古帝王多情,玉莲深有感悟。先皇何尝不是如此,萧殷手腕已经薄弱许多,还未强行掳入宫中,其实已经算是温柔。低头带着哭腔道:“他们都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皇帝就能滥杀无辜。” 听到玉莲的话萧殷依旧背对着说道:“朕说是错就是错,没有错就没有罪吗?刘知幸私自利用军中资源建立莲花帮已经是死罪,温小明本就是朝廷通缉犯,卢小钊顶撞皇权既是死罪,红衣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其他人,需要朕定罪吗?” 每一句话刺在玉莲心中,好像天下所有罪甚至杀人不过这位皇帝的一句话罢了。面对皇权玉莲再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这一辈子还能为了自己而活吗? 面对无上皇权谁人不是蝼蚁,玉莲趴在地上说道:“求求你不要杀他们,不要......” 萧殷忽然蹲下身子看着俊美的面容,伸手轻轻抚摸着忧伤的脸颊说道:“朕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既然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说着将玉莲抱起,看着低头窝在怀中的女子,萧殷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喜悦,更多的痛心。 一脚踹开房门,将玉莲放在床上。这一天不知道在心中想了多少遍,从登基起做了许多事。如果不是萧殷在幕后阻止皇后几次暗杀,只凭胡虎叶管家能挡得住荀氏的暗杀。第一次如果不是碰巧卢昭在山上,卢小钊胡汉生父子能挡得住独孤信的杀招。之后能出现鸿山之上刺客,萧殷又怎会不知道,只是更多高手都被萧殷挡在山下而已。 瞧着躺在床上的玉莲,萧殷更多的心痛。轻轻吻薄薄的嘴唇之上,说道:“玉莲朕的心都是你的,从来都是。你永远是我的,包括心。” 轻轻将心爱的女子搂入怀中,萧殷的心又怎不会痛。 窗外月色朦胧,一阵阵清风追着窗户,不间断的发出声音。院中寂静,洒在地上桃花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微风中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飘落而下,所谓一叶知秋。 一缕光芒透过云层洒落金黄的圣旨上,屋中萧殷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沉沉睡去的女子。轻轻抚摸这脸颊,缓缓起身,忽然发现一片血腥。萧殷有种恍然大悟之色,原来玉莲依旧是处子之身。 穿上衣服带着微笑,吻在玉莲额头说道:“玉莲你再等一等,朕说的从来没有谎言。” 看着穿上心爱的女子舍不得离去,还是轻轻一笑推门而出。玉莲缓缓睁开双眼,一滴泪水低落在枕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宫深夜落锁清秋 房间们轻轻关闭,好像萧殷怕惊醒沉睡的玉莲。殊不知猥琐在床上的玉莲彻夜未眠,萧殷离开窝在被窝里哀声哭啼。呜咽道:“爹爹玉莲想你了。” 一滴滴泪水渗透在被褥上,心中的无奈苦楚谁人能知晓。死死抱紧被子,尽力将身体藏在被子中,让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分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还存在这个世界,昨日一夜的奢靡。身体上的折磨远远不如心中的苦楚,只是生而为人没有顾忌,那还是完整的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玉莲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萎缩在被窝中。湿漉漉的被子不知道被眼泪还是汗水浸湿,脑海中时不时出现昨夜的荒唐。第一次与男人靠着这么近,几年前会觉得陪伴一生的男人一定会是占据心房的刘知幸,从未想过会是萧殷。 门外敲了几次门没有回声,卢小钊红衣着急的在门外徘徊。其实两人心知肚明,昨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帝萧殷到了凌晨在走出院门,赵平带着一众护卫将别院团团包围,身怀武艺的卢小钊多次想要闯入院中。面对武艺相差无几,还有大批护卫卢小钊始终无法能有任何动作。 红衣双臂放在腿上低头哭啼,不敢想象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当院中发出玉莲的喊声时,红衣隐约之中懂得卢小钊为什么要带着姐姐离开观音庙。后面姐姐对卢小钊的怒斥,如今也懂得缘故。姐姐还是害怕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从来如此,一直如此。 此时红衣心中十分后悔,那一刻为什么要与卢小钊赌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赶在小尼姑入院之前提前将陛下到来的消息告诉姐姐。说不定便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所有的错都在自己。 卢小钊捡起遗落在地上的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心中动容。这份圣旨就是东家摆脱皇室的一份赦旨,只要这份圣旨在天下何处去不得。只是东家几年中从未取出圣旨,到底是为什么不将这份圣旨取出,离开观音庙。就算是离开太平城,去往徐州还有刘知幸留下的莲花帮。未来的生活不需要担心,依旧是徐州第一大帮的帮主。 看完圣旨内容卢小钊疾步走到红衣身边问道:“红衣你知道东家的这份圣旨。” 哭啼的红衣缓缓抬头看着将圣旨放在头顶的卢小钊,即刻将圣旨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我知道先皇驾崩之前见过姐姐一面,回青林宫之后一直拿着,上面的内容姐姐没有说,所以我也不知道。” 边说便看着圣旨上的内容,红衣忽然目瞪口呆。原来姐姐早可取出这份圣旨离开观音庙,无论是去往何方都是自由身。只是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没有取出圣旨,而是选择留在观音庙。 卢小钊面带 愁容说道:“红衣你可记得东家与你说过什么。” 死死将圣旨握在手中回想两年中玉莲说过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出奇的言语。上山以来除了一次刺杀之外所有的日子平平淡淡没有出奇的地方,更多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思前想后始终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卢小钊盯着红衣说道:“想起什么了没有。” 红衣紧紧闭上眼道:“不要吵,让我好好想象。”卢小钊着急的在院中徘徊不定,时不时看向玉莲所在的房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今皇帝会做出这样的事。 临近午时红衣突然说道:“姐姐好像说过,她已经没有家了,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卢小钊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只见红衣轻轻点头,紧紧握着圣旨答道:“我和姐姐上山之后日子一直过的很平淡,第一年姐姐只是弹琴,到了今年才开始种地。姐姐好像喜欢上这种平淡的生活,对外面发生的事也不刻意过问,现在姐姐甚至从不问胡虎刘公子有没有回太平。” 简单的几句话卢小钊恍然大悟,好像从那次刺杀之后东家就好像变了一人似得。整个人时常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发愣,一想就是一天。尤其是喜爱的琴也很少去弹奏,最近一年只有两首改动的曲子。 卢小钊忽然问道:“红衣你可还记得一年前,就是刺杀东家的那一天。夫人与大爷二爷来的那一天,夫人与东家说了些什么吗?还有刘知幸的两位夫人,他们与东家说了些什么?” 对于这两件事红衣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从来都是漫步在心的样子,万事不上心。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那一日卢二爷一直拦着不曾靠近。但是杨洛与夏儿姐姐与东家交谈的很愉快,姐姐都抱了抱刘公子的孩子。后来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记得姐姐师傅离开之后姐姐一个人软软的趴在地上,好像是被师傅打了一顿衣衫不整。整间屋子都是香喷喷的,姐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就算是天仙在姐姐站在姐姐面前会汗颜。” 说到这里卢小钊忽然想起师傅老掌柜曾经提到过夫人有种家传绝学,这种秘术天下无双,据说是先秦皇家秘术。老掌柜当时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卢小钊年纪虽小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无意中记住了秘术《开骨》,这是一套需要极强内功才能施展的秘术。最高境界可将人脱骨换貌,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另一个人。 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老掌柜卢角曾说过《开骨》秘术不止能将人脱胎换骨,更将激发一个人隐藏根骨中魅力。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妙,但是扩大一个人的本身的优势还是能做到的。 卢小钊深刻记得老掌柜卢角评点《开骨 》秘术,卢夫人虽然是家传绝学,但只得了皮毛,终究不是正统的《开骨》。传说中的秦宫秘术远远不止如此,只是可惜未曾将亲眼见过一次,毕竟这种秘术对施法之人危害极大,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寿命缩减的很厉害。 急忙走到红衣身边说道:“东家是不是就是那天变得不一样了。” 瞧着卢小钊认真的眼神,红衣即刻说道:“好像是姐姐与以前样貌变了许多,身上的气味也浓厚了许多。” 临近黄昏玉莲穿着整齐打开房门,瞧着刺目的夕阳,芊芊玉手遮挡阳光。红衣立即跑上去紧紧抱着玉莲说道:“都怪红衣不好,不该和小钊发脾气的,把姐姐害成这样。” 玉莲伸手轻轻抚摸红衣秀丽的乌发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就算没有红衣在,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姐姐已经习惯了。”一句习惯了,道尽了多少心酸。 着手将圣旨收好卢小钊靠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为好。看着两位女子好像红衣才是受委屈的那人,东家从来都是这幅样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挂在脸上。就算是那次被刺杀之后,第二天就好像没事一般。 许久之后红衣才松开玉莲的腰肢,卢小钊走上前说道:“东家有这份圣旨在,陛下是拦不住的。大不了不要桃花楼,相信凭我卢小钊的本事还是能将东家和红衣照顾好的。” 只见玉莲从卢小钊手中取过圣旨,重新卷起放到红衣手中。面带微笑说道:“小钊你带着红衣离开太平城,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用不着留在这里,太平城总归不是太平的地方。” 红衣抬头看着姐姐道:“姐姐我们一起走。”卢小钊随之点头迎合。 玉莲抹去红衣脸颊的泪水,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石桌前。将洒落在石桌下的碎瓷收起,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放在鼻尖嗅了嗅觉得还是不到时候,如果再有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比不上在桃花村酿制的桃花酿总归还是会更好些的。 看着两人着急的样子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小钊红衣你们都是好孩子,用不着将青春都留在这里。而我不一样,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做出抉择。而你们不一样,还有选择的机会,所以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们。” 红衣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不会的,我们一起走。” 只见玉莲轻轻一笑道:“走,我还能去哪里。”正说着济慈师太推门进入,慈祥的济慈师太带着惋惜的样子看着院中一片杂乱。虽然不知道昨日陛下为什么会如此做,但心中还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皇帝陛下一夜未曾离开别院,更有侍卫团团把守会发生什么事,都是过来人如何不清楚。 玉莲看着济慈师太走开双手合十以佛门稽首 回礼,济慈师太走上前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姬施主当真想清楚了。” 站在面前看着来软弱的济慈师太,似乎长着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玉莲知道济慈师太问的是什么,济慈师太也知道玉莲再想着什么。二次入宫的妃子,大梁史上第一人。 玉莲说道:“想明白了,既然身不由己又不必多想。送到手中又不可拒绝,也没有问过我到底要不要,我有何必去多想。”说的红衣二人模棱两可。 济慈师太从怀中取出一本佛经双手拖在手中说道:“贫尼没有什么送给姬施主的,希望这本佛经能帮主施主摆脱杂念。我佛慈悲。” 双手接过佛经,玉莲虔诚的向着济慈师太回敬。不等两人再次开口王公公带着两名内监从大门进入,忽然打开圣旨道:“姬玉莲听旨。”众人纷纷下跪,只等王公公宣旨结束。带着笑容将圣旨递到玉莲手中说道:“恭喜贵妃娘娘,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宫回旨。山下已经被好车撵,贵妃娘娘随时可以启程,比下说娘娘不要太久。”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庙深浅出拜观音 王公公带着内监走出别院,红衣即刻走上前问道:“姐姐你真的还要入宫。” 卢小钊也走上前双眼盯着玉莲的答复,而济慈师太双手合十口中念念不停。不知道此次玉莲再次入宫是幸运,还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世事难料,谁人能算尽天命。 将圣旨收好,玉莲看着等待搭话的红衣卢小钊说道:“我一个人入宫即可,红衣你跟着小钊离开太平城,去过平淡的日子,一辈子再也不要回太平城。”说着一个人走进房间,收拾一些物品。 红衣看了一眼卢小钊,奇怪的眼神让红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当红衣要进屋,卢小钊一把拉住说道:“红衣我想娶你。”一句话说出,卢小钊好像轻松了许多。 只见红衣微微一笑道:“我是不会答应的。”说完不等卢小钊有任何答复,大步走进屋子。留下愣在当场的卢小钊不知何去何从,只能苦笑看着闯进屋子的红衣。 济慈师太一直在外面等候,卢小钊向着济慈师太一拜道:“师太我。”下意识的伸手挠着脑袋。 恭恭敬敬向着卢小钊回礼,对于男女之情去问一位师太,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济慈师太开口说道:“缘分一事极为巧妙,贫尼修佛多年也未曾参透。卢施主各有天命,强求不得。” 许久之后玉莲简单的收拾几件物品,随后走进一批宫女进入屋子开始收拾玉莲的一切物品。甚至将埋藏在墙角的一坛桃花酒取走,穿着青衫的玉莲孜然一身。跟随济慈师太走在不大的观音庙中,观音庙一共分有三殿,最后一殿祭拜观世音菩萨。 鸿山上两尊佛,一尊紫云寺大日如来佛,多是求前程。观音庙最后一殿人烟稀少,只有极少数妇人前来求子。玉莲跟随济慈师太一路走到观音殿前,济慈师太看着祭拜二十多年的菩萨虔诚的一拜。 玉莲看着巍峨的观音殿,恭恭敬敬一拜。当初上山的第一日济慈师太便是带到此处,之后的日中未曾剃发修行,白天还是经常坐在观音像前学习佛经。繁杂的心思只有坐在菩萨前才能减少许多,念诵佛经消除忧愁。 缓缓走进观音殿跪在蒲团之上,诚心祭拜上香之后说道:“还请师太为玉莲在念一遍佛经。” 济慈师太双手合十口中诉诵经文,玉莲安静坐在蒲团之上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刘知幸平安归来,保佑秀文姐姐一生平安,保佑小明任姑娘和和美美,保佑红衣永远快快乐乐,保佑小钊平平安安。”唯独没有请菩萨保佑自己。 一路跟随到了观音殿外的红衣卢小钊,两人再无言语。许久之后卢小钊才开口说道:“红衣你想入宫吗?”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的红衣望着坐在观音像前的姐姐,这一辈子如果没 有遇到姐姐或许还在春林楼,过着无趣的生活。家道败落受尽了辛酸,杨公子多次相助,也只是相助而已杯水车薪。 玉莲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红衣的命运,虽然成为刘府的一个小丫鬟,但姐姐从未将自己当做佣人使唤。从刘府到皇宫,再到观音庙玉莲真心的将红衣当做妹妹,红衣何尝不是将玉莲当做唯一的亲人。 缓缓转头说道:“小钊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姐姐我现在只是春林楼。”忽然停下,见卢小钊奇怪的眼神接着说道:“走出春林楼的那一刻我便决定,姐姐走到哪里我便去哪里,有姐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姐姐心软一个入宫不免会被宫中的人欺负,我不放心。无论姐姐会不会答应我一定要陪在姐姐身边,谁劝也没用,小钊。” 卢小钊腼腆的看着红衣低声道:“在呢!”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姐姐还会入宫,记得姐姐曾经说过。温少侠的师傅华清真人曾经看过姐姐与李姑娘的手相,说姐姐不出一城,而这一城不是太平城而是皇城。既然姐姐现在还在,势必还要回到哪里去。所以我.....” 卢小钊立即打断说道:“我知道的,你不放心东家,没事的去吧!等你入宫之后我找一个比你更好的姑娘成亲,将桃花楼变成太平第一楼,然后再生几个大胖小子。”眼神中带着无奈。 观音殿中玉莲盘腿而坐,济慈师太口诵经文。殿外两人相伴而坐说着心里话,相互爱慕的两人只不过一人说了不如不说。卢小钊坐在台阶上递给红衣一块点心说道:“红衣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会跟着东家走的,只是我怕这次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这是我心中的秘密,但不想成为永远的秘密。” 红衣轻轻笑着不说话,整整一天一夜不曾入睡的红衣靠在卢小钊的肩头缓缓睡去。卢小钊瞧着睡梦中不停喊着:“爹爹你是冤枉的.......”卢小钊只是静静看着心爱的姑娘,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红衣的身份。原名不是叫什么红衣,而是叫:王颜,喜笑颜开的颜。刑部侍中之女,因为那场案件被株连。 天空的明月拨开云层静静看着两位少年少女温馨的模样,卢小钊看着圆圆的明月,心中想着心爱的姑娘。如果这一刻既是永远那该有多少,希望漫长的夜晚永远不要过去,心爱的姑娘也不会远离。离别,既是离也是别,只怕一别难相见,便是永远二字。 观音殿中诚心念经的玉莲一夜未睡,听到庙内清晨的钟声缓缓睁开双眼。依旧是一夜诵经的济慈师太开口说道:“姬施主天亮了。” 双腿发麻的玉莲艰难起身,一夜之中想了许多事,唯独没有一事是为自己着想。许久之后才站稳,向着菩萨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 ,再看向济慈师太欲言又止。 跟随济慈师太一同走出观音殿,看着坐在台阶上两人玉莲轻轻说道:“小钊照顾好红衣。” 一夜是过的如此之快,走过两殿出现在观音庙外济慈师太说道:“姬施主心静万事平,虔诚信佛菩萨会保佑。”玉莲看着这两年多加照顾的济慈师太,这位曾经也是皇妃的师太,算起来其实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也更悲戚。 “我会记住这五个字的,心静万事平。” 等了一夜的宫中内监与宫女走到玉莲身边说道:“请贵妃娘娘上轿。” 再次抬头看着生活了两年的观音庙玉莲有些不舍,这是自己内心深处认为的第四个家。第一个没有了父亲,桃花村至今没有回去不知道曾经熟悉的乡邻是否在那场战乱活着。修文姐姐曾经来信,那是两年前,一直没有找到小花,而修文姐姐没有嫁给林忠。在师傅卢夫人的授意下嫁给了哪位太平城相遇的蒙公子,虽然不是正妻也算是家庭和美,生下一位女孩。 第二个家是黄渠卢家,只是家不在是家。从卢夫人到观音庙的那一天起,玉莲不在觉得那个充满利益的家还是家。好像生活一年的卢家只有二哥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小妹,玉莲不免想起二哥对自己的溺爱,还有二嫂。 第三个家便是刘府,来到太平城的那天起玉莲一直担心出生不好会被义父义母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媳。那时甚至再想就算作为妾侍,能陪伴一生心爱的男子其实也挺好。但是义父刘策没有因为家世嫌弃,与义母刘夫人真的当做儿媳对待。家中有着大哥刘知命,大嫂吴锦,还有小小,一家人其乐融融。 玉莲多想一辈子就那么过下去,只是天意弄人。 在老嬷嬷的扶持下玉莲走上花轿,一声起轿离开生活了两年的鸿山观音庙。玉莲有些舍不得后山的那块菜地,不知道明年收成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更多的还是担心红衣,这个什么都不懂小姑娘,还好有小钊在,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随着轿子一颠一颠的走下山,上山两年未曾走下一步。到了山下玉莲吩咐停下,一个人出现在茶棚中。瞧着保护自己的胡汉生父子二人生活两年的地方,安安静静坐在茶棚中,还是第一次到山脚的茶棚。 早早起床的胡汉生瞧见帮主走上前烧上一副热茶,为玉莲倒满说道:“帮主。”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杀气。 玉莲平和的说道:“胡大叔我这个帮主做的不称职,说是帮主其实见过的人也就你们几个人而已。作为帮主并没有给给帮内付出什么,反而让你们保护了这么久。” 胡汉生想要喊醒胡虎却是被玉莲阻止,胡汉生从昨日起已经知道帮主将要再次入宫。面对无上皇权,小小 的莲花帮更多是无能为力。只好安静的陪着帮主喝完一碗热茶,算是分别茶。 吩咐内监取来拿坛珍藏的桃花酿递给胡汉生说道:“还请胡大叔将这坛桃花酿送给刘知幸。” 问道:“有什么话需要老汉传给刘将军的。” 玉莲轻轻摇头向着车撵走去不在回头,登上马车发现叶管家远远的望着车队,玉莲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叶管家的出现不过是等着这一天的出现而已,现在将要入宫使命也算是完成。 车撵正要起步,一袭红衣从山顶一路飞奔而至。小小姑娘一向是最怕累的,这一次是一路从上顶跑下山,脸上的淤青看的出少女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玉莲立即说道:“我们走吧。” 车队走的不快,红衣在身后一路追赶。玉莲忍着泪水不去看一路奔跑的红衣,最终还是不忍心停下车撵。红衣匆忙追上说道:“姐姐不要丢下我。” 玉莲回头看着站在茶棚出面带微笑的卢小钊,玉莲轻轻摸着红衣的擦破皮的脸颊说道:“真是傻姑娘哎!”红衣傻傻笑着。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血马红枪憾山河 玉莲瞧着浑身伤痛的红衣心中怜悯,不知道这个傻姑娘怎么从山下一路跑到这里。红衣不曾习武,一路从上山跑下来受罪不小。瞧着脸上的淤青,不知道摔倒多少次,手掌脱了一层皮。玉莲将腰间取出袖帕为红衣擦抹血迹,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傻姑娘。 红衣抱怨说道:“姐姐你不要丢下红衣,红衣一辈子都陪着姐姐好不好。” 不去回答红衣的话,玉莲苦笑着擦干净手掌的血渍,将袖帕裹在受伤的手臂上。玉莲轻轻拍了一下摇头晃脑的红衣,缓缓起身说道:“红衣听姐姐的,跟着小钊好好过日子。姐姐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红衣也是大人了。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抱上了。听话。” 顿时红衣缓缓抬头看向玉莲,被纤细的手指勾了勾鼻尖。玉莲果断起身说道:“来人将红衣待下去。”说着登上车撵,两位宫女将红衣拉住。玉莲坐在马车上轻轻呜咽,实在不忍心红衣进入皇宫封锁天性。 车撵走的并不快,只听到身后撕裂的喊声:“姐姐,姐姐.......” 车上玉莲掩面而啼,突然间离开红衣还有些不适应。忍着不去看车队后撕心裂肺的红衣,生怕一个不忍心停下带走红衣。将自己的不幸带到红衣身上,再说小钊是个好孩子,一定会照顾好好妹妹。 清晨出现直到午时才进入太平城,玉莲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太平城街道。与两年前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在太平城中。据说平南大军开拔之后,太平城少了许多乐趣。没有了纨绔子弟的侵扰,好像太平城少了许多生气。 还记得第一次进入太平城,遇见杨尘,之后认识了萧铭。萧铭为了见到未婚妻郑雅蓉,将自己推出去。好像那些事刚发生一般,高兴的事总是走的那么快,转眼间离开家乡已经五年。 车撵经过西市一路向着皇城而去,玉莲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面对萧殷,其实更怕见到皇后。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后,好像是结仇一般,不过是点到为止。 经过西市玉莲看着路上行人,与两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唯独少了一位挑花眼的姑娘。玉莲掀开车帘问道:“还有多久。” 为首的宫女上前道:“回娘娘,城中人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入宫了。” 玉莲安静的坐在车撵上,不去看外面的景色。无非是前面有护卫遣散西市百姓,车队一路向前。非但没有什么热闹可言,更多还是要被众人围观。 走过繁华的西市车撵来到宫城外,玉莲其实是第二次看见这座宫城外城墙。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车撵分成两批一次进入皇宫。玉莲只管乘坐马车,不知道会进入那座宫殿。 行驶的 车撵终于停下,有人喊道:“娘娘我们到了,请娘娘下车。”两位宫女掀开车帘,玉莲从车撵中走出。忽然看到熟悉的宫殿,上面依旧是:青林宫。 玉莲露出无奈的笑容,才从这里离开不到两年的时间总归还是重新回来。在宫女的指引下玉莲走出青林宫,宫内与当年离开时没有变化。曾经的几位宫女还在,只不过是添加了不少人而已,如今不是美人而是贵妃。 才进入青林宫不久,忽然发现摆放在屋檐下的一株海棠依旧亭亭玉立。看着海棠花,曾经服侍过玉莲的宫女说道:“娘娘离开之后奴婢一直照看。” 玉莲轻轻点头忽然转身,望着二十多人纷纷跪下起身喊道:“奴婢参见玉贵妃。” 南镜战乱持续两年之久,二十多年以来大梁南楚两国僵持时间最长的一次。双方大军经过一次决战只能算是持平,南楚不断的增兵。虽然不曾再次出现大规模作战,双方各大营帐中征战不断各有胜负。 长风军统帅陈庚虽然没有林燮驻守南镜十二年的精彩艳艳,但是指挥作战未曾让楚军一兵一卒踏足踏入大梁一步。在一国资源倾斜平南大军的同时,陈庚艰难的设置南镜边防。一次决战,五次大规模战役攻伐不足,守成却是让南楚大军十分头大。两年之中未曾建立一座军镇,更多是用将士的身躯建立起浩浩荡荡的长城。 两军交战最激烈的时候陈庚下达三条所有人不可违抗的将令:将士不得死则死矣,不得侵扰百姓。守城者将死卒上,不到最后一人倒下不得弃城。各大营主将非决战,不受制约。 尤其是第三条军令,二十余万将士除去汾阳军镇五万守城长风军之后可各自为战。一时间没有主帅的牵制,各地边军迅速发展。战胜楚军的收汇全部归一军所有,这条经过皇帝亲批的奏令,各大营不怕战,只怕无战可打。二十万人各自分散,使得南楚想要决战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反而被梁军的侵扰不断,只能分散兵力相互僵持。 溧水县一支所向披靡的三千人军队被当地百姓供奉,尤其是年轻的将军平易近人。上战场犹如一尊杀神,下战场转而变成温文尔雅的公子。溧水县不大,城中不过六千百姓,管制的地域中也不过三万多人。 处于两国边境经常受到楚军的侵扰,两国开战之后溧水县几乎家家缟素。只说县城中多少妇孺,很少见到健壮男子,连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很少遇到。尤其是这两年中楚军不停来犯,本就不多的人口自愿参战,人人皆可战。 在县志中记载,庆和十七年楚军背上,溧水县城举城皆兵。在没有朝廷的支援下,县令带着府衙登上城楼地域楚军的进攻达到足足有两月之久。直到城中再无 一木,粮食更是不见一点白。 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军非但没有攻下县城,反而损失惨重,为长风军决战带来契机。但战事平息之后才发现城中有七成皆是妇人,年纪大者年近古稀,年纪最小者不过及第年岁。空荡荡县城只能说空,只有嗷嗷待哺的孩童。 只是在县志中记载,县城中的老人口口说着当年战事的惨烈。即便如此溧水县依旧贫瘠,好似这份天下的功劳与祖祖辈辈生活在溧水县的百姓毫无关系。 远在溧水县西南方向一支骑兵飞跃小河,早在三日前发现一支楚军靠近溧水县城,对较远的村庄进行过几次掠夺。虽然伤亡不大,但本就生活艰苦的百姓才秋收不就,被楚军抢走粮食,这个冬天如何渡过便是一件天大的事。 亲自率领二百骑兵的刘知幸手握一杆长枪问道:“张兴消息可靠吗?” 张兴四处张望之后说道:“没有错啊,早上坝上庄村民跑到军营亲口说的就在这里发现楚军出没。汉子口齿不清,但是地方没有错。” 四周安静的可怕,刘知幸只闻风声却不见有一人出没。伸手拍了拍马鬃说道:“走,先进村看看情况。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着向着村中走去,两百皆是骑兵。 靠近坝上庄,庄子上有着一百多人口不过而是多户。刘知幸望着随风飘荡的炊烟,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有人正在做饭,至少庄子没有被楚军摧毁来的还不算是晚。刘知幸下令两名骑卒先进村能打听出一些消息,等了许久之后未曾见到两位骑卒回来。 刘知幸再次看向拿出冒烟的房屋忽然眉头紧皱问道:“张兴你确定今日到军营的是坝上庄的村民。”如此一问张兴反而心虚,两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不过二里的距离还有战马早该回来才是。 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刘知幸忽然下马向前走了几步,念起一把干土在手中捻了捻撒在空中,看着微风将灰尘吹向东方说道:“看来坝上庄的百姓已经被楚军抓走了,他们两个恐怕是回不来了,张兴看你干的好事。” 众人不明白刘知幸的意思,但是房屋中的炊烟还是不断。刘知幸狠狠说道:“谁家做饭能用半个时辰,怕是炊烟都不止半个时辰吧。”奇怪的眼神盯着张兴。 忽然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后方,骑马向前狂奔身后二百骑兵紧跟其后。刘知幸忽然提起长枪骑马飞跃而起,直接跨过低矮的土墙进入村庄。望着冷冷清清的庄子,两百骑兵紧随其后进入庄子,看着庄子中到处都是尸体,而房屋中冒着淡淡的黑烟。 走进村子中心发现两批战马摇摆不定的吃着干草,而身边躺着的正是刚才进入庄子的骑卒。刘知幸看到两人死的悄无声息立即反应过来说道 :“撤,撤。” 立即调转马头想要逃出去,忽然漫天箭雨飞来。刘知幸抬头忘了一眼,紧接着喊道:“冲出去。”一直没有楚兵的出现,相比距离坝上庄不是很远,一直等着进入庄子。 刘知幸顶着箭羽骑马飞奔,身后将士一个个的倒下。一轮箭羽之后不知道倒在庄子中有多少人,当冲出庄子时漫天大火扑天。刘知幸黑着脸,现在只能先逃出去。 才停下脚步望着浩浩荡荡的楚军骑兵整齐的出现在坝上庄的对面,刘知幸心中觉得后怕,如果刚才在慢上一步这二百多人怕是会全部留在坝上庄。看着树立的旌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武” 刘知幸再看看身后差不多还有将近两百人的十三营将士,张兴咬紧牙关盯着对面。刘知幸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遇到老对手了,今天谁把旌旗砍下来老子送他一坛美酒。” 伫立长枪指着对面露出笑容,加紧马腹绕着坝上庄飞奔。心里想着:这家伙,居然用老子玩剩下的玩意。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博弈黄沙同少年 率领十三营骑兵绕过坝上庄,刘知幸停下马蹄望着浩浩荡荡的楚军。这是楚军最精锐的白甲军其中一支,领兵者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将军,姓武名三思。南楚皇室外戚,与刘知幸相同出生武将世家。 进入白甲军的时间并不长,短短几年便能掌管白甲军一支精锐的骑军。刘知幸在武三思手中吃亏不小,两人好像心有灵犀,总能在战场上相遇。第一次交锋实在两军决战之中,虽然未分胜负,骑兵交锋谁也没有讨的好。 刘知幸绕着坝上庄瞧着哪位手握方天画戟的少年武将武三思喊道:“武兄又见面了。” 对面武将身穿一袭白甲一身痞气,提着方天画戟加紧马背缓缓向前。刘知幸提着长枪也向前走去,这次两军相差极多,十三营两百骑兵。武三思率领足足有两千精锐白甲军,双方战力悬殊。 南楚白甲军虽不是常年驻守边境,但白甲军一直都是长风军的死对头。数十年来各有胜负,谁也不能奈何的谁。直到几年前刘知幸交口一战,用五百死士冲撞三万白甲军,以极大的代价大乱白甲军重要的战略部署。使得长风军没有受到重创,这是一笔划在白甲军身上浓重的污点。武三思记忆深刻,从军起便知道长风军中有一位名叫刘知幸的少年将军。 两位少年武将游离在两军之中,武三思提着方天画戟指着刘知幸说道:“刘兄好久不见啊!” 刘知幸将长枪插在黄土之上,一点都不忌讳的说道:“武兄想不到你还会用这种本办法,到是让为兄打开眼界。” “哦!办法蠢不蠢没有关系,只要能把你骗过来就是好办法。本将军这次亲自为你备下了两千最近白甲骑军,也算是对的住你这位长风军的大将军了。放心你可是我第一个承认的对手,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豪放的说道。 抚摸这马鬃瞧着对面涛涛不绝的武三思,刘知幸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见这位楚军年轻的将令。模样到是白白净净的,再看看自己多年从军被风沙磨砺早已经脱去稚嫩,如今皮肤黝黑,走在太平城中一定不会有人说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刘知幸的回复让武三思一愣:“武兄你是怎么保养的,细皮嫩肉的看样子比小娘子还要嫩,你爹娘没有寻了一户好人家嫁了。”身后的十三营将士,对这种荤话早已经习以为常,人人大声应和。 才说完豪言壮志,突然间被刘知幸打诨武三思勃然大怒,转瞬间恢复正常。反而正式瞧着这位年轻的将领,好像刘知幸一点没有觉得这两千精锐白甲骑军能将十三营两百将士以及刘知幸留在这里。 武三思动了动方天画戟再次说道:“一直听说梁人与草原上的蛮子没有什么却别,本将军一直觉得刘兄 你小时跟随文宗周文周老先生,与别的武人不同。看来你北梁还是一群蛮子,周文老匹夫浪得虚名。” 活到现在刘知幸心中最尊敬的人中周文便是一位,老先生离世前被门下学子在朝堂上弄得名誉受损。但是刘知幸心中清楚,先生从来都是刚正不阿之人,只是因材施教不与学生分长短,这才形成市井中流川的呕病。 脸上露出一些怒意反驳道:“听说南楚武家武将世家,三朝都是实权武将。你说是不是南楚风气所指,你爹娘才生出你这样一个东西。白白净净的不去勾引小娘皮,到战场上勾引汉子。一会儿可要小心些,我手下这群狼见不得小娘子,小心屁股啊。” 南楚尚文礼仪最重,武三思听得这话心中极为难忍。忽然怒斥道:“刘知幸本将军一直将你当做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此侮辱与我是何用意。” “我可没有将你当做对手,如果是你娘来说不对会是一个好对手。”俏皮的说道。 此话一说武三思脸色阴沉,方天画戟忽然指着刘知幸喊道:“战场上见。”忽然提起手臂轻轻一挥,两千白甲骑军开始冲锋。刘知幸的手下早已经习惯的将的作战方式,根本不需要刘知幸下令,尤其是张兴心有灵犀直接拔刀。两百骑兵纷纷架起长枪开始冲锋,腰间钢刀随时出鞘。佩戴弓弩的骑兵首先骑马飞奔,紧随着长枪骑兵。 这是十三营独有的作战方式,尤其是这支跟随刘知幸南征北战的护卫军,早已经在战场上磨砺的极为默契。 刘知幸见双方已经有了动作,忽然提起长枪指着武三思大喝一声:“看枪。”口上着不在意的话,心中对武三思还是极为看中。在同龄武将之中,武三思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但是今日刘知幸不得不想一个完全之策,为今之计可不是为坝上庄的村民讨一个公道。其实不止是楚军,梁军对付南楚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比武三思做的更加惨绝人寰。 挺直长枪指着武三思骑马飞奔,武三思胯下黑马上好的良种马比刘知幸的枣红骏马品种更加优良。只看脚力便不是寻常马匹可以比拟,刘知幸只能先发制人。一杆长枪破空而至,不等武三思有反应,马为至长枪已经飞跃而出。 刘知幸整个人腾空而起,身边有着轻功一绝的卢林又怎会没有点进步。长枪重重一劈在武三思抵挡的同时胯下战马已经飞奔而至,一招砸的武三思有点喘息。 随后跨过武三思不去面对冲锋而至的楚军,刘知幸只管对付这位少年武将。其实但武三思愿意与刘知幸瞎扯的同时,刘知幸已经想到擒贼先擒王。或许武三思认准了刘知幸没有援军,若是发现刘知幸身后还有一支骑军的话,或许这位 年轻的武将哪里会愿意与刘知幸多说一句话。 双方主将打的如火如荼,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毫无疑问十三营二百骑军将会全军覆没。大战在即刘知幸一杆长枪横扫,武三思看似长着温雅面相武艺却是不俗。刘知幸来回数次都为讨的好,尤其是武三思胯下黑马脚力非凡。 一枪之后武三思顺势躲避,忽然调转马头不屑的看了刘知幸一眼。手中方天画戟重重一甩,眼神透露出浓重的杀气。夹紧马腹向着刘知幸飞奔而去,携带黑马冲刺武三思顺势提起方天画戟犹如流星坠落。刘知幸泯灭一笑,面对武三思迅猛进攻,如今除了躲避之外唯有硬抗。骨子里的傲气涌上心头,武三思大戟犹如泰山压顶。 刘知幸持枪抵挡,万万没有想到武三思看起来瘦弱却是力大无穷。携带黑马强势大戟堪比大牛的紫金锤,若非刘知幸提前有准备,不说是人就连马也会被武三思砸死。 强行接下武三思的攻击,刘知幸胯下战马忽然马腿颤抖。在武三思强力的挤压下,竟然连人带马被砸翻在地。正当武三思一击毙命之时,刘知幸长枪驻地拉紧缰绳,生生将战马托起。 不等武三思再次进攻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甩出无数枪花使得武三思眼花缭乱。面对方天画戟迎面如勾,竟将刘知幸长枪套入环中,长枪再无优势。刘知幸借力摆脱重新骑在翻身的战马之上,盯着从军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棘手的敌人。不止是谋略武艺也是不凡,尤其是那匹黑马远不是寻常战马可以比拟。 放在若非那匹黑马迅猛,刘知幸自信可以挡得下武三思的沉重的一击。之前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或许很难实现,武三思的武力的确是刘知幸遇到的楚军将令之中最出色的人。 重新调好状态只听武三思喊道:“刘兄不过如此啊!来,再战三百回合。” 刘知幸朗声大笑道:“武兄这次可要看好了。”说着再次交锋,刘知幸对武三思的战力有所了解,不敢大意,稍有不慎将是生死。武三思对刘知幸的了解远胜刘知幸了解自己,出征之前刻意将长风军中排的上名号的武将一一熟悉。 在长风军中年轻一辈中武将有能力执掌一军的人不多,刘知幸虽然排在中间,武三思却是不敢大意。数人之中唯有刘知幸一人的十三营的一手建立,不过三年的时间成为长风军主力之外战法最诡异的军队。 两军决战之初武三思作为先锋之一,第一次迎战楚军大敌长风军。一战而胜,正直气势高昂之势一位青年武将率领一支骑军出现。双方将近万人的大战,开始了决战的序幕,而那位武将正是刘知幸以及十三营。 刘知幸果断纵马奔驰,家传枪法皆是马战。刘知幸的枪术变得刚猛 异常,只有简单的几个招式而已,少去的许多浮夸。武三思迎面而上,两人你来我回,打的不可开交。 纵是刘知幸改变枪法武三思的战力依旧不容小觑,方天画戟弯钩如月横劈而至,刘知幸长枪顺着方天画戟直刺而去。两人几乎同时躲闪的同时,刘知幸一把抓紧方天画戟,另一方武三思刚要伸手去抓长枪,万万没有想到刘知幸用尽全身力气抖动长枪,一股反震之力弹开武三思手掌。长枪顺势落地,枪头插入黄土整个人借力而起,一脚踹出,武三思一手握拳倾力而出。 打的刘知幸长枪弯曲,整个人飞跃而起。刘知幸借着长枪反弹之力才勉强骑在马上,顺利夺回方天画戟的武三思格外诧异的盯着刘知幸。方才刘知幸那一枪看似简单的抖动,实则极其不易,内劲十足。 刘知幸一脚看似随意其实力道之大足以将普通人一脚踹死,武三思手臂发麻盯着刘知幸问道:“你看到宗师的门槛了。” 左腿轻轻抖动的刘知幸微微发笑道:“武兄想认输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力拔山兮气盖世 刘知幸轻微一笑双手持枪夹紧马腹飞奔,如今已经是死局。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只有传出去。当回头时张兴率领二百骑军已经与楚军交战,那时就是逃也没有办法唯有一战。 坝上庄的地理位置十分尴尬,正好处于溧水县的边缘地带,虽然还在大梁境内却是与南楚只隔着溧河。说是河其实只能算是一条小溪,距离十三营大营不算是远也有二十里的距离。面见张兴的哪位坝上庄的村民此时正在大营之中,哪位中年汉子不像是楚人,只是一位寻常的庄户汉子罢了。 这才是武三思的精妙之处,让刘知幸怀疑不得,更是抓住了刘知幸的心理。十三营驻守溧水县最大的规矩是保护大梁的每一位百姓,哪位中年汉子褚翰林亲自审问过,确定就是坝上庄的庄户。此时刘知幸犹豫不决,武三思不是那么好对付。 此时刘知幸心中复杂,从来都是自己给人下套,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折在楚军老将手中还算是自己早已经名瞒楚军大营,下套的却是一位同龄人。在坝上庄设下埋伏,看样子根本不是要除去十三营,分明就是给自己设下的杀局。 十三营的将士虽然骁勇,但这样的打法迟早要将两百骁骑全军覆没,恐怕连自己与张兴也会折在武三思手中。若是武三思只是投机耍滑之辈到是可带着两百骑兵冲出包围圈,与武三思交手之后才明白这位少年将军武艺超群,就算是放在十三营中恐怕除了已入宗师的卢林之外没有人敢说胜得过。此时只是两人的战场,好似楚军有意不去针对刘知幸,只有武三思一人。 不过正合刘知幸的心意,事到如今唯一担心的是张兴是否能守得住楚军的攻势。若是章汉在此处到是不需要考虑这些,章汉兵法上虽然比不得褚翰林,但是自有章法。张兴不同出入战场靠的依旧是一个勇字,做先锋有余,指挥作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轻微一笑骑马持枪向着武三思全力冲刺,既然武三思给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能浪费。溧水县在青州边缘,在此三十里之外驻扎着一支三万人的大军,领军者是周英叔。现在等溧水县那边答应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除非等到天黑。为今之际只能期望,此处作战周英叔能发现。 武三思见刘知幸神色平静也不敢大意,两千白甲军就算没有自己只会剿灭两百骑兵已然足够,最想对付的还是年纪相差无几甚至同龄的刘知幸。只有击败刘知幸才配的起楚军青年一辈中第一人,踩着同时少年将军的肩膀步步登高才有趣。 胯下黑马嘶叫不断,武三思方天画戟犹如擎天巨柱轰然砸出放声喊道:“刘知幸今日必将你斩于马下,下一个就是你的好兄弟林忠。” 刘知幸脚踩马镫枪出如龙,身姿飒爽,枪法不曾改变依旧以刚猛为主。这是刘家的家传枪法,在大梁刘家枪有着马战第一的称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一连数枪,枪枪追求刚猛,与武三思的方天画戟相得益彰,两人不分彼此。最大的差距依旧实在马匹之上,一连数个回合之后刘知幸的战马显得有些疲惫,两人力道出奇之大。 尤其是看起来白净的武三思力气之大如搬山岳,七十余斤中的方天画戟在武三思手中信手拈来。刘知幸手中长枪不过三十多斤重,次次与武三思正面硬刚有些吃不消。最重要的还是战马与武三思的黑马相比脚力孱弱不小,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 枪戟碰撞火花不断,分离之后刘知幸抚摸着马鬃死死盯着武艺相差无几的武三思。想要如此耗下去怕是等不到援军,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援军,不然武三思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在坝上庄设伏。为今之际想要活着离开,唯有自救。 张兴率领还有一战之力的十三营骑卒被白甲军团团包围,几乎与刘知幸被两个圈隔离。看着身边刚才还有两百多人,现在只有一百余人,不过一次冲锋己方几乎减少的一半。脑海中不停思绪:如果是将军领兵面对这样的局面要怎么做。一手握着钢刀一手不停的敲击钢盔,而楚军不断的嘶吼声,不止是张兴心慌意乱,活下来的十三营将人皆是人心惶惶。 不等张兴想出应对之策,楚军又一轮冲锋围剿而来,为首的是一位手持长枪的中年武将,马战实在是不俗。一连几次张兴在此人手下吃亏不小,面对此人再次攻击手中紧紧握着钢刀喊道:“杀。” 这次不再是楚军发动进攻而是张兴抢先冲锋,在外与武三思纠缠不休的刘知幸侧眼瞧了一眼张兴恨不得一枪先劈了。武三思纵马而来大戟横空劈来嘴上说道:“刘知幸现在还有心思照看,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刘知幸不去搭话反而弃马,战马没有刘知幸以长枪抵挡当场被武三思直接劈倒。却见刘知幸取下腰间弓弩,这才是十三营完整的作战方法、一连数支弩箭射出,武三思见机不妙以方天画戟抵挡,又侧身躲过几支弩箭怒言道:“刘知幸你敢暗箭伤人。” 持枪站在地上的刘知幸笑言:“只许你武三思人多欺负人少,就不许我放箭杀你。” 此时的武三思真不知道没有战马刘知幸要怎么对付自己,殊不知刘知幸马上功夫远不如脚下功夫。只见刘知幸非但不惧黑马横撞反而双手持枪,带到武三思出现,刘知幸奋然起身,横空举枪横扫一切。武三思抵挡之下才知道刘知幸这一枪如此沉重,正要反手之余刘知幸却是出现黑马之后,再次出手。 从刚才武三思马上 的压制,现在反而被刘知幸马下牵制。马战在如何迅猛也是两个不同的思想,不在奔驰之中自然不如人要灵活的多。刘知幸根本不给武三思机会,双手将长枪弯曲在黑马冲撞之际高高跳起,借长枪反弹之力不打武三思反而降低狠狠劈黑马身上。刘知幸直接被黑马冲撞,来不及躲避整个人直接被撞飞。 重重落地的刘知幸滚的一声泥土,一手抹去鼻下的污血,瞧着从马上摔下来的武三思。黑马嘶叫不止,刘知幸扶着长枪起身说道:“你们还不动手吗?再不来老子可要将你家将军杀了。” 不等武三思爬起来一队骑兵有十二人纵马而来,武三思大声喊道:“撤下。”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刘知幸脸上露出笑容,一杆长枪顺势而起,长枪脱手而出人在枪后奔袭。长枪瞬间将最前方的骑兵穿透倒地,刘知幸越过战马拔出长枪,一连数次出枪,枪枪不落空。转瞬间十二位骑兵只剩下七人越过刘知幸,却是没有人在刘知幸身上砍了一刀。 黑马嘶叫声停下之下翻身而起,刘知幸已经拉开一段距离。面对数以百计的白甲军刘知幸丝毫不惧,又不是第一次面对浩浩荡荡饿白甲军。这次数百人而已,曾经三万白甲军也不曾有丝毫畏惧。 人在楚军之中横穿,将长枪扶在背后右手拔剑不对人只对马。武三思看着刘知幸在楚军之中横穿,勃然大怒上马喊道:“诛杀刘知幸。” 楚军之中张兴一轮冲锋之后身边将士越发稀少,大声喊道:“结阵。”张兴一声令下围绕张兴身边的五十人汇聚在身边,自然是十三营独一份的长枪阵。长枪阵在褚翰林刘知幸多次整编之后,已经算是一众以人少对多的成熟军阵。结阵之后白甲军首领,多次突袭始终无法攻破不过五十多人的长枪阵。 在张兴的带领下五十多人形成长枪阵犹如一杆所向披靡的长枪,作为枪头的张兴几处刀伤依旧作为枪头指挥,一旦有人倒下便继续变阵。闯入大圈之中的刘知幸手中长剑专挑马蹄,凭借灵活的身法游离在战马之中。楚军多次屠杀皆被刘知幸逃脱,反而马不如人。 一手握剑一手持枪刘知幸一鼓作气,闯入大军之中厮杀不断。忽然听到:“将军。”一声声将军,刘知幸缓缓抬头发现被冲散的将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发丝内心的笑,二十多骑将刘知幸护在中心。 将长剑插入剑鞘喘着粗气,听着围绕的将士们不停喊道:“将军我们要杀出去吗?”吵杂的喊声刘知幸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现在已经不止是两百人对付两千精锐的白甲军。没有精良战马想要对付武三思实属不易,但是冲出白甲军的包围未必做不到。 刘知幸看了一眼周边还有不少活着的十三营将 士,开战时间不长,现在还不能确定还有多人活着。握紧长枪休息片刻断然起身喊道:“随我杀出去,先聚拢。” 都是刘知幸的亲卫军,有些事不需要刘知幸直接下达。只是简单一说已经明白将军用意,刘知幸其上一匹战马手握长枪回头看了一眼在外观战的武三思。当机立断亲自率领二十骑向着对面杀去,有刘知幸的指挥效率高了许多。 张兴见到刘知幸一直向着溧河方向拼杀,还活着的十三营将士分别从各个方向开始聚拢。既然有了统一的方向,仿佛拧成一股绳的十三营将士战力大增,虽然分散却不再是一盘散沙。 从马上摔下伤势不轻的武三思狠狠盯着刘知幸,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刘知幸不去对付十二骑而是来杀自己,要如何面对。战场上刘知幸的出现十三营的将士好像变了一人似得,人人如狼。 武三思说道:“看来十三营少了谁都是十三营,唯独少了你刘知幸或许就不是十三营。” 转而下令道:“全力围杀刘知幸,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在武三思心中刘知幸已经是最大的敌人,一个可以作为一生的对手。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骁勇百骑夫当勇 刘知幸的出现十三营将士有了主心骨,大战一处爆发。乱战中跟随身后的二十骑用不着考虑如何作战,只要跟在将军身后即好,更用不着什么战法。 率领五十余骑的张兴纲手似乎更顺手了不少,突然处于弱势的十三营一百多骑放佛吃了仙丹一般战力暴增。楚军再次形成围攻之势,战马嘶叫不断,刀剑长鸣。 一杆银白长枪长虹贯日一连挑下数名白甲军,刘知幸转头一看相隔不过百步有三十余人正在靠近与楚军不断厮杀。刘知幸下意识的去摸腰间,没有摸到弓弩。随即拔出跨在马匹上弓弩,扣动扳机,连发三箭。 三名楚军倒地的同时,跟随刘知幸的二十人紧接着开始放箭。一手握刀一手放箭丝毫不耽搁,这是骑战不似步战,双方之间的距离算不得近但放箭的功夫还是有的。随着一轮弩箭之后,双方汇合。从二十骑聚集为六十余骑,主将的存在犹如长枪有了锋利的枪头。纷纷围绕在刘知幸身侧,就此停留。楚军在武三思指挥下没有贸然发动进攻,而是转变军阵。 张兴率领幸存的五十余骑向着刘知幸靠近,诸位将士非但没有绝望反而生出一种敢战于天的豪气。尤其是张兴骑马守在刘知幸身侧,这辈子忘不了当年交口一战。以五百骑迎战楚军三万白甲军,战力悬殊。一方是一国精锐之师,而己方仅仅是神风营普通的五百骑卒罢了。哪一战人心不畏,是十三营将士津津乐道的战事。 十三营的来由那里是一句话可以概括,那是神风营五百将士用生命换来的荣誉。张兴手握钢刀指着变换战阵的楚军,以刘知幸为首的一百余骑卒面无表情。所有人都心中都明白一件事,此战与当年交口一战何其相似。 刘知幸紧握长枪双目炯炯有神,身为太平城贵公子谁愿意战死边疆,身边将士谁不是家中父母的儿子,妻子的夫君,孩子的父亲。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有将近一百多户人家失去了至亲,刘知幸是伤感的,将士们没有死在正式的战场上,这是他作为一军主将的失误。 长枪所指放声喊道:“杀。” 人人将腰间的弓弩取出,此次没有任何战争唯有一次全面冲锋,生死只在弹指之间。前方楚军皆停下脚步,在阳光的照耀下数百银光如星辰闪耀。刘知幸一马当先,从现在面对将会是正面厮杀,再无战法可言,唯一能靠的只有一腔热血。 一百余骑策马奔袭,骤然间数百箭羽迎面而来。刘知幸一手将手中弓弩射空,握紧缰绳战马在箭羽中飞奔。谁也顾及不上袍泽能否在箭羽之中活下去,谁怕死反而死的更快,只有自己活下去多杀一人才对得起战死的袍泽。 武三思骑着黑马望着率领骑兵冲锋的刘知幸, 在箭羽中丝毫不畏尽显男儿本色。同样是男子怎就不佩服这样的同龄人,一人既是一军,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但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只要此人在军心稳定,冲锋正如一群野狼。 刘知幸正是这样一位头狼,十三营的将士就是群狼。双目死死盯着箭羽中冲锋的刘知幸,立即下令道:“长枪手准备。”只看刘知幸如今的气势,冲过二百步距离的箭羽已然没有问题。如果这一次不能将刘知幸留下,想要有下一次怕是不易。 望着即将落幕的天际,一片血红像极了此时的场景。武三思出生南楚将门,却是一位地道的读书人。若非身为家中长子嫡孙,现在应该是以诗书为伴,致力科考。若非大梁狼子野心,何须男儿带吴钩,铁马憾江山。 说道:“决计不能让刘知幸逃走。” 此次设计埋伏刘知幸本就是抗命而为,大帐中多次议事武三思提出战役可以失败务必要将长风军中几位年轻的武将斩杀殆尽,一举断送大梁后继者。楚军大帅以及多为老将没有一人同意武三思的建议,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必要用极高的代价去围杀几位年轻的武将,更看中的还是镇守汾阳军镇的大帅陈庚。 一如当年一般围杀一位长风军主帅吴蓬,换来数年的太平。一旦将主心骨陈庚斩杀,夺下汾阳军镇,楚军便可挥军北上,将当年失去的两州之地重新夺回。在武三思看来志气过于狭隘,大梁都攻下东吴,如今的大楚居然只惦记着几十年前割让给大梁的两州之地,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东吴灭国刘策率领五十万平南大军只不过在依次平定东吴内乱而已,一旦东吴五洲之地完全掌握在大梁手中,谁敢断言刘策会不会从东向西对大楚发动全面进攻。趁着大梁还没有缓过气来,将年轻一辈的武将斩杀,此番就算是挡住了大梁的全面进攻,又能如何。诺大的南楚依旧实在苟延残喘,这批年轻的武将成长起来,怕是又是一位刘策,林燮,或者是陈庚李山海,这些一军统帅。那时候的大楚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举国投诚。 未曾制定埋伏之前武三思仰天长啸:“大楚病得不请啊!”楚皇登基五年之久,为了稳固皇位多次对大梁用兵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胜过。最大的胜果,不过是围杀长风军统帅吴蓬,未曾占据一地,更未动摇长风军的根基。 大楚朝廷看似楚皇一手握大权,实则权柄依旧掌握在首辅大臣手中。此番与东吴联合攻伐大梁,朝中武将其实并不赞同。大梁新皇登基,朝局是不稳定,但是此时用兵无疑是帮助梁帝巩固皇权。东吴灭国朝廷依旧不曾收军巩固边防,以防大梁全面进攻,依然要与长风军死磕。 武三思提起手中方天 画戟,瞧着刘知幸已经率领不到一百骑冲入白甲军中厮杀不断。以百人对抗精锐的两千白甲军,也就刘知幸敢做,也能做的到。刘知幸就像是一柄开锋的利剑,所向披靡。 死死盯着闯过第一道封锁的刘知幸,武三思放声喊道:“给我杀,杀,杀。”一连三个杀字,撕心裂肺。 顿时武三思身边的数百起纷纷亮出手中长剑,跟随其后向着刘知幸奔杀。自古楚人喜剑,梁人好刀。所处疆域不同,大梁背靠草原各部刀在草原上杀伤力更大,而楚人用剑以君子自称。 刘知幸一杆长枪沾满楚军鲜血,面对近距离的冲杀长枪之力虽然凶猛却是少了便利。才冲过第一道封锁,浑身血液的刘知幸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处伤痕,勇猛未曾减弱分毫。骤然间楚军列队只见一队骑兵从两军之中冲杀而来,刘知幸纵然将手中长枪抛出,将一名楚军直接刺杀。拍在腰间长剑,骤然出鞘。 奔袭中的十三营将士纷纷跟随刘知幸将手中钢刀弃之不用,纷纷拍打腰间长剑。这是十三营最高规格的礼仪称之为:血葬,也是血战死战,人不死马不倒。腰间的长剑也是最后的利器。 不到百人皆在刘知幸身后,长剑立于胸前。刘知幸左手握拳拍击胸口口中道:“长风男儿百战死,何惜一坨百斤肉。剑锋磨砺熬死骨,以血重画锦绣山。娘亲赠我五斤三,我以百血还国家。家中妻儿裹缟素,换的天下皆太平。勿忘,勿忘,来年春风归故乡。” 一首《长风歌》活着的十三营将士哀声歌唱,希望对面的疆土永远记得,永远记得男儿百战死,热血归故乡。 面对武三思全方位的进攻,形成再无可逃的包围圈。刘知幸缓缓睁开被鲜血黏住的眼睛,盯着一方方天画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拔剑,杀。”不过五十多人松开缰绳任由战马拖着狂奔,双手持剑唯有死战。 两军交锋在即刘知幸手中长剑在战马的加持下,横劈一剑内劲十足首当其中的楚军纷纷倒地。战马还在奔驰早已不见马上人,唯有冲锋,唯有死战矣。张兴一剑横切,肩头被一剑重伤,已然骑马冲杀。身后五十多名十三营将士人人如此,只是有的人再也见不到明日的阳光。曾经的豪言壮志,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无。 一轮冲锋之后武三思重重挥舞方天画戟,见刘知幸依然在马上立即调转马头奔袭而至口中大喊:“杀刘知幸者赏千金。” 才经过一轮冲杀之后刘知幸面临又一轮冲杀,不知道过去多久天际一片火烧云,好似被鲜血然的通红。刘知幸力竭手中长剑不停的颤抖,咬紧牙关露出一口沾满鲜血的牙齿放声喊道:“冲。” 不到三十人的十三营依旧没有退缩,口中依旧默念着 那首《长风歌>。冲杀未曾停止前方楚军竟然出现混乱,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武将,一柄钢刀冲杀而来,身后大纛之上写着十三。而另一方一位老将一柄大刀冲杀而来,大壔之上有着一个周字。 刘知幸脸上露出笑容立即调转马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躺在马背上的张兴,放声喊道:“武三思现在该你了。”撕裂的吼声似乎掩盖了所有的刀剑之声,白甲军乱了阵脚。 手握长剑孤身一人向着武三思冲杀而去,一连斩杀数名楚军与武三思交战。长剑盯着沉重的方天画戟,力竭的刘知幸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感受道身体中涌现出一股热气。刘知幸不知道这股热气的来源,唯有力气渐长。踩着马镫重重一剑砍在方天画戟之中,武三思格外看中刘知幸,这一剑已非蛮力所致,而是一股内劲。 差点落马的武三思狠狠盯着刘知幸再看,从两侧而来的梁军,一直想要斩杀刘知幸,现在已经晚了。以两千对两百,依旧未能将刘知幸这位长风军年轻的主将斩杀。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一声长啸裹尸还 援军赶来身疲力竭的十三营将士将重伤弃剑张兴护在中间,楚军非但没有围杀反而全军后撤。邵九率军赶来翻身下马闯入圈中,一把将张兴扶起说道:“张兴,张兴。” 见到邵九出现张兴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弛,面带苦笑说道:“九哥快去助将军,不要管我。” 一连几次被张兴推开邵九提起长枪,吩咐将士照顾这群才死战袍泽翻身上马亲率一支弓箭手策马飞奔。十三营的富有远在各大军营之上,这几年将生意全盘脱出收益虽小,但是曾经积攒的家底依旧深厚。从驿马关一战之后战死不少将士,依旧能够保持三千,战马之数远在人数之上。邵九将长枪抛给相伴的将士,提起三石硬弓满月而发。 方天画戟似有千钧之力,刘知幸虽然可动用内劲依旧是不是这般巨力可抵抗。正当刘知幸强行压着方天画戟,忽然一支强劲的箭矢飞跃而来。武三思想要躲避,被刘知幸强行一拉,箭矢刺在肩头。顿时一队白甲军围攻而来,一番激战之后武三思终于与刘知幸拉开一段距离。 武三思用力折断箭矢,盯着哪位再次弯弓的武将。十三营人才济济,这位必然便是十三将之一的邵九。武三思无奈的下令道:“全军撤退。”十三营主力支援,加上亲自率人而来的周英叔。这支边军虽然不在长风军编制之中,亦是一支不可小瞧的队伍。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追杀的刘知幸,眉头紧皱大声喊道:“刘知幸下次必杀你。” 褚翰林骑着一匹白马靠近看着一身鲜血的刘知幸说道:“将军你没事吧。” 邵九收起弯弓提着长枪问道:“将军要不要追。” 刘知幸大口喘着粗气摔下马背说道:“不用追了,前面不远是楚军白甲军大营。现在追过去稍有不慎,引发两军第二次决战就不好了。”说着看向褚翰林,眼神落寞。 对于这次出行褚翰林劝解几次,为此张兴还与褚翰林大吵了一架。刘知幸自认为没有什么事,而哪位坝上庄的汉子却是大梁人。经过褚翰林多次审问没有丝毫差错,现如今哪位汉子还在十三营军营之中,没有一点异象。 褚翰林扶起刘知幸说道:“武三思此人二十二岁,从军不过一年已经在白甲军中占据一席之地,确实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对手。盯上十三营,看来我们要重整边防了。” 楼起袖子擦了擦脸上污血刘知幸摘掉钢盔坐起说道:“翰林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白甲军的战力以及装备不比十三营差。大军南下势必要与白甲军决战,除不掉白甲南下也是一道难关。” 邵九对两人的交谈只是略懂,若是排兵布阵也算有一番见解。但是关于大作战依旧两国之间的战略部署,只能说是有一点了解。正要开口说 话刘知幸忽然起身,不曾上马而是向着张兴的方向跑去。 一直闯进战马围成的圈子中,看着被军营包裹的张兴。刘知幸露出一丝喜悦,这一战两百亲卫活下来的不过五十余人,一百多人都留在这里这片广袤的黄土之上。 眯着眼睛的张兴嘴上说着:“将军是我对不起弟兄们,最该死的是我。” 刘知幸紧紧拉紧张兴的手说道:“不要多想,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兄弟们报仇。难道你自裁谢罪,兄弟们活过来,我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见到张兴还能说话刘知幸松了一口气,望着十三营战死将士的尸体拖着疲惫的身子,刘知幸轰然下跪磕头继而双手抱拳说道:“是我刘知幸对不起你们,没有战死在南下的路上。身为主将是我的失误,南下我会将主位兄弟的一份补上。”说完直接起身,没有一点失落。 一位中年武将一身黑甲,留着极长的黑须。虽然面容经过岁月以及风沙的打磨,看起来有些粗糙,模样已然俊美。大梁军中以少有弃文从军的武将,而这位出生书香世家的武将凭借军功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职位。 刘知幸走上前抱拳称道:“侄儿多谢世叔相救。” 中年武将打量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轻轻在肩膀上拍了拍:“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就这脑子不够用。”刘知幸缓缓松开双拳,歪着眼睛看向这位长辈。小时候在周府求学时,这位世叔最不喜欢刘知幸,觉得天性活泼不是读书的料。就是脑子好,诗词歌赋比别的孩童记得都要快一些。 其实对刘知幸从军最看不过的非但不是先生周文,而是这位弃文从武的周英叔。本该入士的刘知幸为了逃避与皇室结亲,从太平城跑到的南镜进入了长风军,辜负了老先生的一片苦心。 刘知幸说道:“静下心来多想一想或许就不会让这么多将士战死在这里了,回去我会到汾阳请罪的。” 周英叔看了一眼武三思逃走了方向心中不尽瞎想,这次并非两军正轨交战,而是专门为刘知幸设下的杀局。只是小看了十三营的战力,此处的确是围杀刘知幸最好的地方,虽然不是峡谷,坝上庄背靠溧河而建,天然形成一道屏障。刘知幸想逃也并非那么容易,再者只有这样的平原才不会让人想到是一个杀局。 想起哪位负伤逃走的少年武将周英叔不免惊叹,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简单的。长风军中有一位做事不按套路的刘知幸,白甲军中出了一位武三思,两人倒像是天生的敌人。之前两军交战中周英叔与之交锋几次,多以战败告终,武三思无论的单人战力,还是兵法皆有一套。并非是读了几年兵法,就敢领兵打战的莽夫。 再看现在伤势不轻的刘知幸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一点都没有战败的失落感。周英叔对这些年轻人看的更重,或许像刘知幸武三思这样的年轻人天生的将才。与身经百战,用一次次战役积累经验的老将不同。每次作战都出乎意料,排兵布阵不拘一格,不能说这群年轻人不看兵书,而是从不用兵书记载的兵法。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不拘一格任意所谓。 帮着刘知幸捋了捋杂乱的发丝,周英叔说道:“知幸这件事不容小觑,大帅哪里用不着请罪,务必要将这里发生的事详细告知。东吴已灭南楚现在还没有回笼大军,必然还有别的大动作。这段时间就待在溧水县不要有任何动作,随时等候军令。” 听到东吴已灭的消息刘知幸一愣,这才一年的时间父亲竟然已经将东吴灭国。顿时似乎忘记刚刚经历一场凶险的围杀,双目盯着周英叔说道:“师叔你说我父亲已经攻下了东吴,是不是很快我们可以南下。” 对刘知幸的问题周英叔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这其中涉及几位广泛,灭东吴一战平南大军功不可没。但是徽州李氏损失之大,远比攻下一国的收获要大的多。若是南下朝廷是否还要故技重施,将处于南镜的湖平蒙氏,依旧周氏手中掌握的大军全部消耗在攻打南楚的道路之上。一旦如此会出现一大批新的贵族,如今的四大世家又该何去何从。 再有没有了东吴,没有了南楚处于边境的徽州李氏,湖平蒙氏,依旧周氏手中的唯一一支军队,又该如何自处。这些都是需要考虑,而不是像刘知幸这些年轻人一样,只想着建功立业。怕是刘知幸根本就没有去想过,刘策已经攻下东吴,若是再灭掉南楚,加以平定北方突厥的战功。可谓是功高盖主,大梁史上哪位功高盖主的武将有好下场。只是这些与刘知幸多说无用,事情没有到了哪一步,说再多也没有用。 周英叔与刘知幸简单了说了一些如今两国之间的局势,刘知幸忽然明朗许多。大梁南楚势必会有一战,还是倾国之力的决战,但是什么时候发生就不一定了。 说道:“多谢世叔指点迷津,侄儿明白了。” 手扶剑柄周英叔看了一眼打扫完毕的战场说道:“知幸战死的将士怎么出至我不管,坝上庄的村民毕竟是因为你死在楚军刀下。这一点要铭记在心,将这次教训刻在心里,做叔叔的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将士百战而死的是荣誉,百姓不过是战争的牺牲品。大军攻城自古有屠城,掠夺的风俗,我不希望你刘知幸一位读书人也能做出这样的事。” 刘知幸心中记下了周英叔的话,如果自己不是周文老先生的学生,周英叔不会说这样的话。这番提醒无非是让刘知 幸记住自己还是一位读书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侄儿记下了,坝上庄的村民能知道名字的皆有一块墓碑,人人入土为安。”刘知幸认真说道。 周英叔轻轻点头道:“好了,师叔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铭记攻城不屠城。”说完上马率领数千步卒离开,留下刘知幸望着尘土飞扬。 褚翰林缓缓走来说道:“将士们的尸体都安顿妥当,抓获楚军俘虏三十二人,如何处置。” 看着被将士押着的楚军士卒,刘知幸想着周英叔的话说道:“先回去再说吧,坝上庄的村民就在这里立墓记得刻上是因为什么事而死。十三营每一人务必要记住,决不能让这事再发生。”说完大步走去。 刘知幸上马一路跟着一堆拉着十三营将士的马车,心中谈不上悲伤,有的只有痛心。真的是一坨坨百斤肉,刘知幸已经习惯看待。何为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几个文字罢了,殊不知是数万万将士的尸骨,字轻意重。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忽如一夜风雪至 溧水县大梁南镜与南楚相交之地,两国之间相差宽三丈宽的溧河。大梁建国以来这条细流不止的溧河养育了两岸百姓,直到数十年多年前两国在此处一场空前的战役。以南楚战败告终,溧水县第一次完全划入大梁境内,不在是争议之地。 坝上庄归来的刘知幸抓紧时间练兵,在讲述哪一战楚军的目的之外,添加早该行动的编制问题。十三营在一年前驿马关一战损失惨重,五千人的编制只有常驻军三千人,完全不够十三营编制上的人数。张兴的离世刘知幸更为看中当兵作战,每一位将士上战场无非只有两个字:生与死。 虽然非无情者不上将,但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一将功成万骨枯,千里尸骨遍野,血流成河,人亦为之,又无法阻止发生。小有孩童打架,年纪大者身高体壮,往往是以力气称霸。一国又当如何,当以国力强盛,百姓富足且凝聚方是一方大国。一军之中何尝不是如此,十三营的建立是以交口一战活下来的十三人建立。 强大的军队强不在人数,而在凝聚力。凝聚的是不是一把柔软蒿草,再多的蒿草仍有完全,凝聚的但是参天大树,数以万计的大树凝集成一木该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刘知幸得到汾阳传来的批奏,就地在溧水县颁布募兵令。十三营的名声早已经响彻方圆数县,仅仅二十天的时间慕名而来的当地百姓进入十三营。身为主将的刘知幸亲自挑选,两千人多是见识过楚军的溧水县百姓。招兵的顺遂刘知幸并没有认为是一件好事,不谈保家卫国的信念,能让青壮自愿从军,更多的是生活所迫。 都是活生生的人,内地歌舞升平,多是习惯的太平。溧水县百姓却是不同,才入军伍兵器好似天生实用。一位位新兵的气势有种远胜十三营的老兵,这一点让刘知幸充满了愧疚,以及对当今时态的不满。生在没有战乱的太平城,前十七年没有见过血腥,不知道钢刀砍在骨头上可卷刀刃。这群新兵似乎从小便见惯这种内地无法看见的场景,鲜血淋漓的景色。 溧水县县衙中依旧有不少从溧水县各地慕名而来的青壮,年纪最大的甚至有五十岁高龄。这些都是刘知幸不曾想到的,溧水县户籍之上不过两万三千多人,其中包括老人妇孺。短短二十天的时间,招募两千勇士并非易事。刘知幸都想上奏大帅陈庚,从青州招募兵勇。在溧水县县令的建议下,先在县城贴榜。 县衙内刘知幸穿着一身黑衣,从军几年冲刷掉了少年人的稚嫩。黝黑的面庞下一张严肃的脸,紧实的身躯被漆黑包裹,这是大梁每一位将士该有的姿态。刘知幸严肃的说道:“方大人兵源已经招够了,总不能让溧水县所有能上战场的青壮都 便如十三营吧。” 官袍数块补丁,不知道多少年为给这位来之青州的县官换一身崭新的官袍。年近五十岁的方大人留着杂乱的胡须,一寸长的胡须记载了一位青州青年在这片土地二十年的岁月。溧水县好像就是大梁遗弃的一片土地,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从未忘记,溧水县是大梁的土地,自己是大梁的子民。 当年亲自指挥那场战役,凭借残破的城池阻挡楚军的前进的步伐。少年的县官非但没有得到嘉奖,依旧是默默无闻。正是默默无闻坚持在遗忘的溧水县,生活了二十多年。 “刘将军你不知道溧水县百年以来一直都是争议之地,大梁虽然将溧水划入从未有过编制。户籍还是老夫用十年的时间的编订。也就是这十年看到了溧水县百姓守着肥沃的土地,有地无人种,也不敢种。刘将军你知道老夫心里的痛苦,看着被楚军糟蹋的良田,甚至我大梁阻击楚军毁坏的良田,那些都是百姓一年的心血,更是一家人的命。你说这个天下最想家国一统的是是谁,不是坐在太平城中的皇帝,而是这边疆的百姓啊。谁不想耕种吃饭,天给粮而不能收。这就是溧水县数十年来的百姓境遇,大梁征兵未曾出现在溧水,此番是老夫见过的第一次。他们从军不是为了一口粮食,而是想早点结束持续五十多年的混乱,掠夺,厮杀。”老眼通红最后一句话带着哭腔。 刘知幸看着老泪纵横的县官大人,十三营的编制只有五千人,越制需要上奏大帅。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一个县全部青壮全部纳入十三营不仅在长风军中过不去,在整个大梁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面对老人哀声相求刘知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复,溧水县与楚交界一百里。数十年中多少人死在楚军刀下,县官方大人再次说道:“刘将军你忘了一个月前坝上庄的惨事了吗?” 望着奋勇的青壮刘知幸说道:“方大人,真不是我收。军中编制都需要上报,如果这里只有几十人我自然能够安排。方大人,方大人你看县衙外那是数千人啊。难道要将一半的溧水县青壮划入十三营,来年的土地要让人百姓有地无人耕种。大梁不需要这样的军,与三十年前的大梁有何异。” 方大人盯着刘知幸说道:“与三十年前何异,何异,溧水多年以来宛如国中之国。本官也算是熟读史书,三十年募兵是强行招募,而现在溧水百姓自愿入伍。他们只想给后代一个像内地一样的太平时代,大梁的都城取名太平城不正是这个意思吗?刘将军还请收下这些愿意从军的青壮,他们也都是雄心勃勃的汉子。已经说好了,不要军饷,有口吃的就行。” 说到这里刘知幸无言可说,见到刘知幸脸色 软下来方大人说道:“只要能战场,全由刘将军统一指挥。不入编制也好,只求将军给他们一份正面杀敌的机会。” 刘知幸说道:“正直秋收,他们来了家中土地,妻儿该如何。” “溧水的粮食收的较早,家中也一早安顿好。如今两国交战频繁,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只求刘将军手下这群报国无门的勇士,一是为国也是为己。”神情坚定。 跨过县官方大人刘知幸站在县衙外,看着这群在秋风中依旧穿着单薄衣衫的青壮。刘知幸深有所感,南方富足,富足永远不是这些普通的百姓。有地无人种是一种悲哀,有地无法种才是痛。 镇定身形喊道:“我是十三营主将刘知幸,你们我都收下了。但是给不了军饷,也无法保证能否在战场中活下来。不止是你们我也不敢说每一次交锋能活着离开战场,十三营是一支铁血的军队。如果怕死的现在就可以离去,不会有人说你们是懦夫。十三营中还有一个规矩,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不收,一旦查出处以重罚遣散回家。家中还有男丁的现在到十三营报道,就说是我刘知幸手下了。” 刘知幸才说完数千人放声高喊,刘知幸也露出一丝笑容。十三营有这样一直军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真正勇士从来不止是战场磨砺而出,更多的是这种生活所迫,唯有用生命才能换来一家太平。三国苦战久矣,受苦的是百姓也不是百姓。边境百姓的苦,不亲眼所见只有一句话:矫情。 转身回到县衙看着泪水欲滴的方大人,刘知幸微微一笑。方大人双手作辑躬身一拜,这一拜,拜的不是刘知幸而是大梁愿意认溧水百姓。 夜色降临回到军营的刘知幸批阅最近十三营奏本,褚翰林匆匆走来。看着一个月变化极大的将军,似乎从刘知幸身上看到了哪位率领三十万平南大军攻下东吴的大帅刘策的影子。 张兴的死亡给刘知幸留下极大的阴影,回到大营之后张兴伤势虽然好转一些,总归是伤到了心肺。加上路上的颠簸,原本能活过一个月的张兴在五日之后与坝上庄战死的将士同时入土为安。这是刘知幸至今唯一一次算计失误,全部的过错算在自己身上。 褚翰林说道:“将军天色不早了,还在处理公务。” 捻了捻灯线,让油灯明亮一些。放下手中毛笔,刘知幸从案几下取出一坛烈酒说道:“翰林啊,来陪我喝点。” 摘下钢盔坐在刘知幸对面,接过刘知幸递来的烈酒。一口饮下说道:“突然多了两千人,这可是七千人啊。军营的粮食本就不够,再有一个月粮草才会调拨。” 只见刘知幸一碗酒饮下说道:“十三营是怎么成长起来的,翰林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别的事我不管,这两千人十三营必须收下,一来十三营要扩大不单单需要朝廷,自身也要强大。再者都是一群苦命人,溧水百姓也是大梁百姓啊。” 不知所措的褚翰林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刘知幸继续喝了一口酒说道:“东吴已灭,朝廷至今没有消息。我爹还在东吴没有回朝,与南楚必然还有一战。这一战比灭东吴更加凶险,想要在这场南下战役中活下来绝非那么容易。翰林,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端起酒碗轻轻碰了一下说道:“谁没有想过,东吴灭国的消息传开后,人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就等着这一天,希望不会等太久。” 却是见到刘知幸幽沉的脸色问道:“将军是在担心刘伯伯。” 刘知幸轻轻点头,刘策的功绩其实已经功高盖主。若是先帝或许不需要考虑,但是新皇登基不久,并没有实质性的功绩,难免要找到百官的压制。刘知幸再担心,也再为父亲高兴。 屋外寒风习习一片片雪花落下,刘知幸喝了一口酒说道:“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一朝淋雪共白首 房间外鹅毛大雪飘荡不息,屋中宿醉的刘知幸缓缓睁开眼睛。溧水县终究还是边境偏远之地,没有什么好酒。一坛烈酒也不过半钱银子,就这样的酒寻常人家过年也未必能喝的上。 掀开温热的被褥坐在床头揉着脑袋,口干舌燥,才端起水壶大口饮下。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刘知幸说道:“进来吧。” 十六七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瓷盆,还有一只白碗。少年将瓷盆放下,紧接着端起白碗开始盛粥。刘知幸看着一碗白粥没有添加任何东西,接过大口吞下肚。少年看着将军狼吞虎咽,接过刘知幸手中的白碗继续盛粥说道:“听褚将军说将军每次醉酒之后都喜欢喝粥,末将找了许久没有在厨房找到一些咸菜。” 第二碗才放到嘴边忽然发愣,少年的话让刘知幸想起了心中终究无法忘记的女子。记忆中在太平城的那段日子,每次与杨尘萧铭酒醉之后,只要在家,第二日清晨都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粥。一年前每次酒醉之后的第二日清晨,都会想起那碗白粥。 最近一段时间常年作战好似忘记了许多,已经有半年不曾写过家书,也不知道玉莲在观音庙是否过得安逸。相隔数千里,唯有一颗时常惦记的心。刘知幸慢慢喝粥,回想着一幕幕。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同样的白粥还是变了味道。 少年发问道:“将军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只是想起了一些,不知道我家闺女现在长多大了。做父亲的还没有见过,你说我是不是挺失败的。”遗憾的说道。 其实根本不明白刘知幸在说些什么,少年只是说道:“不能这样说,像将军这样的年纪做到一军主将,放眼大梁军中能有几人能和将军相比。小姐如果知道将军在边关立下这么多的功劳,应该值得自豪才对啊。” 刘知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喝完粥见少年离开整理衣衫,披上披风推门走出。这一场大雪来的极早,至少在这场雪结束之前两军不会有什么动作。 盯着漫天飘荡的大雪刘知幸离开军营,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今天还需要与方大人商谈重新建造城墙的事宜,大军南下至今没有消息。经过坝上庄的围杀之后,楚军必然会盯上溧水城。凭借十几年不曾修缮的城墙,想要挡住楚军的脚步,几乎没有可能性。 漫天雪花遮盖在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身上,用力紧了紧披风,稍微暖和一些。没有走多年前方一对夫妇,汉子推着小车,妇人在后面帮着推车。刘知幸静静站着,看着夫妻二人斗嘴。 汉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非得等到今天,这雪下的这么大。” 后面的妇人委屈的说道:“还不是怕你累着,快点走吧,孩子还在家冻着。冻坏就不 好了,把你的臭脾气收好,回家不要当着孩子的面摆臭脸。”说到后面妇人显得很是硬气。 反观汉子软了下来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还不能发发脾气了。” “你还说,也就能冲着我发脾气,有本事把脾气发到楚国人的身上,这才是男子汉。”一副正气凛然的说道。 刚才还硬气的汉子越走到家门口越怂,反而妇人霸道。只见妇人推开院门,汉子才说道:“还不是放不下你们娘三,你以为老子怕死啊。再说了十三营的刘将军也不收我啊,死在战场上你们怎么活。” 刘知幸看着夫妻二人斗嘴不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生逢乱世能有一个家已经不容易,夫妻二人虽然嘴上谁也不服谁,骨子里还是心疼对方,当然还有家里的孩子。 看着夫妻二人关上院门刘知幸想起家中的两位夫人,还有没有见面的闺女,自然还有在观音庙心爱的姑娘。好像这种平淡的生活从来不属于自己,就连心爱的姑娘也在一步步的走远。 只是这种温馨的气氛真的让人羡慕,刘知幸只能想却得不到。轻轻说道:“希望天下一统之后所有人都有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 其实有一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刘知幸为什么要选择从军而非入士。曾经昆凌山庄求学,先生周文说过理想的大梁。绝对不是天下一统傲视天下,而是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有饭吃。冬天不用担忧棉衣不暖,屋内不暖。二十年中先皇做到了第一步,让大梁富足起来,内地的百姓谈不上人人吃饱穿暖,至少能有活着的信念。 那时候年纪不大的刘知幸最喜欢听这些,反驳先生:“太平城人人都吃的饱啊,早几天我还在鸡鸣巷看见有人在打嗝呢!” 老先生微微一笑:“知幸你还小,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远在大梁的南方有着一个强大的国家大楚,在东南方有着东吴。三国之间打了将近百年,内地还好,在三国边疆每年不知道死多人。其中有多少人不是死于战乱,而是被活生生饿死,冻死。” 小小年纪的刘知幸不懂先生的意思好奇的问道:“先生世上还有人能饿死,不可能吧!好吃的那么多。” 老先生摸着刘知幸的头说道:“知幸你年还小,再长大些去南边或者北边看看,大梁边境百姓的生活。” 刘知幸稚嫩的口气说道:“先生我长大以后一定要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和我一样天天吃好吃的。不让每一个人饿肚子,然后把南楚和东吴都和大梁一样,和平的生活。” 老先生周文笑着说道:“这件事很难啊,中原分裂一百多年谈何容易。” 刘知幸顶着大雪一步步向着县衙走去,站在县衙门口等待衙役开门。伸出双手一 片片雪花落在掌心,头顶这一片片雪花,好像少年白了头。 青林宫玉莲早晨昏昏沉沉起床,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看着身边熟悉中透着陌生的男子,心中不假思索。入宫数月皇帝一月中有半月在青林宫过夜,甚至将奏章从御书房搬到了青林宫。虽然引起了后宫诸多妃子的不满,玉莲不觉得有什么。正如这一辈子那件事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两次入宫有谁问过是否愿意。 穿好衣服,再宫女的帮助下披上一件皮裘。问道:“海棠还好吗?” 宫女说道:“娘娘昨夜刮起北风,奴婢已经搬回屋子。” 玉莲轻轻点头,宫女跟在身后走出大殿。殿外入春天梨花被狂风吹拂似得的场景,玉莲站在屋檐下瞧着宫女太监勤快的打扫。天空下着雪如能打扫干净,若是早几年在这里下多久的雪也没有人在意。或许只有那个喜欢穿着红衣的少女天真的看雪,更喜欢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插在雪中。不知道小姑娘今年的第一场雪,是不是还喜欢打雪仗。 贵妃的出现诸位宫女太监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在玉莲面前行礼。玉莲说道:“不用居于礼数,散了吧。本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众人还是不敢有刚才的动静,说是在扫雪。天上一片片雪花落下,何时才能扫的干净。玉莲迈步走下台阶抬头望着一片片雪花从无际的天空落下,每一片雪花像凝固的眼泪,落在脸颊上凉在心中。 张开双臂享受着雪花落下时的一丝凉爽,头顶积满不融的雪花。乌黑的发丝瞬间白了头,脚下吱吱的声音好像编制着一首悲伤的曲子。殊不知穿着整齐的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在雪中翩翩起舞的爱妃,一人的出现为洁白的大地添加了一份独特的景色。 萧殷双手附后既是赏雪亦是看人:“飞雪凝如玉,寒风伴奏曲。佳人一朝奏,映雪轻起舞。”眯着眼睛发笑。 面向天空片片雪花落在脸庞,化作丝丝阴凉蒸发。玉莲在寒雪中缓缓转圈,放开天性还是一位只有二十一岁的少女。只是过了今年冬天已经是离开家乡的第五个年头,玉莲停下脚步,好像在每一片雪花中看到熟悉的面孔,人人映照在雪花中落入眼眸。 披风顺着香肩滑落,寒风透着单薄的衣衫转入娇弱的身体。萧殷快走几步从地上捡起披风急忙将玉莲包裹,看着爱妃投来柔和的目光,萧殷微微发笑道:“天气寒冷爱妃还是早些回屋,小心受了风寒。” 玉莲拉紧披风用力裹了裹,微微点头。萧殷伸手拂去乌发上的雪花,亲昵的搂着玉莲走上台阶。王公公轻声提醒道:“陛下时候到了,该上早朝了。” 萧殷扶着玉莲走进殿内,在王公公的陪同下走出殿门看着扫除一条小路说 道:“玉妃喜欢不用扫了,雪停了再说。”脚步轻盈的踩着薄薄的雪离开青林宫。 手里抱着小火匣走出殿外,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玉莲微微笑。不知道入宫到底是错还是对,皇帝萧殷对自己很好。除了不能离开这座宫殿,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唯独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对哪位身在南镜战场的白甲少年的将军,不知道是恨还是忘不掉,或者说深深的爱。收藏在观音庙别院床下的先皇遗旨,玉莲并非没有想过取出来离开。 心中一直期盼这远在南镜的爱人,能够不顾世俗闯上鸿山,经过紫云寺再到观音庙。少年深深拥抱心爱的姑娘,少女静静依靠在雄厚的怀中。男子说:“玉莲我带你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天荒地老。” 少女说:“刘大哥先皇没有要我留在这里,我这就拿出圣旨,一起回家。明年春天桃花盛开,酿下新酒,你品酒我弹琴好不好。” 只是所有的一切只能瞎想,哪位白甲银枪的少年将军始终没有登山。正如下着一场雪,同在一片天空下,你在那头,我在这头,隔着一片苍茫。我白了头,你也白了头,隔着千山万水。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风雪路滑遭人害 漫天白雪落入青林宫,裹着貂裘看着一尘不染的青林宫别有一番韵味。玉莲一步步走在雪地上,一个个脚印尾随其后。 小李子急匆匆走来,大口穿着粗气。这位小李公公年纪不大,在王公公成为大内总管之后步步高升。经常出入青林宫,与不少宫女太监关系极为不错。今天显得格外不同,脚步显得有些急躁。 玉莲叫停问道:“李公公是有什么急事。” 捂着胸口喘气不断,少许才缓过来气来道:“贵妃娘娘奴婢刚才路过青林宫看见服侍太后的马公公向着这边走来,这才不经通报闯了进来。” 顿时玉莲心中一惊,入宫以来还从未去过太后所在的正阳宫。皇帝萧殷对这件事也没有在意,一直拖到现在。如今马公公出现势必要去一趟正阳宫,既然要去正阳宫必然也要去皇后所在的椒房殿。一向习惯了宁静的玉莲,显得有些惊惶无措。 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手持拂尘走了进来。马公公进来第一眼却是看向小李子,站在青林宫内殿门外说道:“玉贵妃太后传旨,今年初雪来得早了些,邀请玉贵妃到正阳宫一聚。” 虽然只是传旨马公公指气昂扬作态属实让人讨厌,服侍太后宫中地位仅次于大内总管王公公。作为后宫的老人马公公宣旨结束之后,不等玉莲是否答应转身就要离开。才走几步忽然停下脚步道:“小李子找了个不错的主子。” 一句话让小李公公浑身发寒,整个后宫谁人不知马公公服侍太后的同时与皇后走的挺近。虽然玉贵妃与皇后娘娘没有直接的冲突,后宫之中谁不知道陛下登基以来极少宠幸妃子。玉贵妃入宫之后,陛下一月有二十天在青林宫渡过。 马公公冷冷说完继而说道:“玉贵妃不要让太后久等了,各宫娘娘一早已经过去,大家都在等玉贵妃。” 玉莲向着马公公低声说道:“请公公回去转告母后,臣妾收拾一番就过去。” 等到马公公离开玉妃有些不知所措,既是先皇的美人亦是当今陛下的贵妃,玉莲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的皇后姐姐,如今的太后婆婆。尤其是曾经刺杀多次的皇后荀氏,面对这两人玉莲打心底畏惧。 小李公公说道:“贵妃娘娘奴婢还有事要忙,不然去晚了王公公又要惩罚了。” 玉莲轻轻点头,对这位年纪相仿的小太监心中好感不小。尤其是曾经与红衣是要好的朋友,如若说整座宫中能让玉莲信任的唯有小李子一人。一个小太监还入不了马公公的眼,小子还有一层身份,大内总管王公公的假子。只凭这个身份,在宫中占据不小的地位。王公公常年陪在皇帝陛下身边,小李子面见皇帝的机会不少,身兼多职。 见小李 子公公离开之后,玉莲在几位宫女的打扮下。身穿一袭洁白华贵的衣服,头顶着只有贵妃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冠。顶着风雪乘坐步撵离开青林宫,向着正阳宫而去。 正阳宫内太后李氏面色苍老许多,曾经的一国之母终究挡不住岁月的冲刷,用再多的胭脂也挡不住眼角的皱纹。五十多岁身体依然健朗,形象荣贵高雅。 华丽荣贵走廊中,摆着三个火盆以供取暖。寒风中排成一排的宫女冻得瑟瑟发抖,皇后李氏指着漫天大雪说道:“母后今年的初雪下的极大,与往年别有一番风采。” 陪伴左右的五位妃子纷纷应和,太后露出慈祥的笑容,伸出皮肤松弛的手掌。梨花般的雪花落入掌心,似乎心有所想。见皇后与妃子们有说有笑,眼神怪异的看了皇后一眼。对这位皇后两年以来的作态实在看不上眼,尤其是对玉莲的数次刺杀。一个女人做不到包容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凭着小肚鸡肠,阴毒狠辣能让这群盯着肚子妃子信服。 轻声说道:“这场雪来的真不是时候。” 正在赏雪的诸位妃子顿时停止对皇后的应和,皇后喜悦的脸色顿时骤变。太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再看看这些大家闺秀出生的妃子。读再多的书,学习再多琴棋书画又能怎样。人人只知道去抓一个男人的心,却没有一人知道皇帝也是人,需要平静的环境。而不是一入后宫便要面对更糟心的宫斗,这样的环境谁愿意多多待一刻。 从皇后掌管后宫事宜之后,后宫变了模样。本就阴谋防不胜防的后宫愈发剧烈,反而入宫不久的玉莲深的皇帝萧殷的宠爱。不止是皇后多次来正阳宫,请求太后多劝劝皇帝。 作为母亲曾经也是一国皇后,如何不懂嫁入帝王家向来如此。男人喜欢的未必绝色美人,最重要的还是一个能让心静的地方。正如当年先皇时常去往青林宫,到椒房殿极少。并非将馨妃看的很重,馨妃年老色衰,体弱多病依然能得到先皇的宠幸。靠的是什么,万事不争。朝堂上面对权臣,回宫还要处理后宫事物,一个人心力如何能将这些处理妥善。 皇后立即扶着太后靠近火盆说道:“母后坐下来暖和,暖和。” 裹着皮裘无奈的摇摇头,皇后心有所悟,而几位妃子却是嘘寒问暖。太后说道:“你们对这场雪有什么看法。” 皇后首先说道:“今年初雪来的早了些,宫里还好提前有准备。不知道各位大臣家中是否备好了过冬的准备,还有大梁的百姓。” 几位妃子见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后顺着太后的意思紧接着说了许多。每一句话说的太后频繁点头,似乎找到重点的妃子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民生。太后只管品茶,听着小辈一人一句 说着。 正说着一位宫女趴在太后耳旁说了一些话,忽然众人停止吵嚷。太后看了一眼皇后随后对宫女说道:“让过来吧,总归还是一家人。” 先前热闹的气愤顿时显得有些肃杀,太后说道:“你们继续。”依旧没有先前的气愤。 一袭白衣在宫女的指引下出现在廊道中,脸庞被冻得通红像极了苹果。女子虽美众人更在意还是玉莲微拢的肚子,有人不喜,有人羡慕,唯有太后露出喜悦。皇后脸色非但没有阴沉,反而极为热情的走上前。 伸手挽起玉莲说道:“妹妹怀有身孕还顶着风雪前来,是那个不长眼的太监,也不知道给妹妹弄一辆暖和一些的步撵。” 太后看了一眼玉莲说道:“是哀家叫玉妃前来。”皇后顿时黑着脸继续说道:“咱们姐妹就该多走动,整日待在青林宫也不好,经常看着那些宫女太监的都没个体贴的。” 瞧着热情的皇后委婉的说道:“玉莲一向身体不好,怀上龙子之后更不敢出门。在青林宫时常惦念着给位姐姐,总想找个机会与姐姐坐一坐。” 在笑语中玉莲坐在太后一侧,宫中嫔妃不少皇后之后唯有玉莲一位一品贵妃。才入宫入住青林宫,被册封玉贵妃不免遭到在场几位妃子的嫉妒。太后却是看着玉莲微拢的肚子问道:“玉贵妃怀孕之后也要多走动走动,对腹中孩儿也有好处。” 轻轻欠身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下意识的抚摸肚子,洋溢出笑容。更是遭到了几位入宫几年的妃子的白眼,几年中非但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更是没有给皇家生下一男半女。唯有皇后所生的一位皇子,一位皇女。在历代皇帝中,萧殷算是子嗣最少。 坐在火炉旁稍微暖和一些太后随后说道:“你们继续说。” 玉莲静静的坐在一旁为太后添茶,一时间还不适应身份上的转变。太后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几位妃子与皇后讨论之时说道:“玉莲入宫这段日子还习惯。” “回母后,挺好的。” “手底下没有几个贴己的不行,你看你身怀有孕也没有几个知道叫御医常去的宫人。这可不行,一会儿从正阳宫挑几个懂事的。现在还好只有三个月,再有几个月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第一胎很重要。”说着叫马公公去挑选几人。 太后非但不曾觉得有什么尴尬之处,反而对玉莲多了些温柔。说着走来两位宫女,太后说道:“你们以后跟着玉贵妃,小心照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哀家。” 这份荣殊就算是皇后也不曾得到,玉莲正要起身叩谢太后将玉莲摁下说道:“不用居于礼数,只要能为陛下添加血脉就是哀家最大的喜事。只有一个皇子总归还是少。” 所有在场的妃子顿时低头不语,絮嫔喃喃细语道:“陛下只去青林宫,我们都见不到陛下怎么能怀上龙子。” 顿时太后投来严肃的面孔,絮嫔即可低下头。轻轻牵起玉莲的手问道:“对于这场雪有什么看法。” 对于太后突如其来的提问玉莲先是发愣,转瞬一想才开口说道:“臣妾不懂这些,只是陛下正为了这场大雪发愁。边关正直战事,这场大雪今早陛下闷闷不乐。看样子这场大雪来的不是时候,臣妾只能照顾好陛下,做不到为陛下皆有。至少陛下到青林宫能有一个静心的地方,臣妾只能做到不然陛下为了臣妾操心。” 几句简单的话说到了太后的心中,眼神中带着柔和。皇后却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这位,刺杀多次未曾得手的女子。真不知道这位女子幕后有多少隐藏的秘密,有一位绝世剑客的弟弟,还是徐州莲花帮的帮主,又与刘氏有着密切的关联。玉莲入宫之后黄渠卢氏借着外戚的身份,卢昭虽然依旧是遂州将军,却是成为了皇帝的心腹,隐约有父亲荀思展作对的念头。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吟诗赋词轻抚琴 皇后指着茶点说道:“妹妹御膳房新出的绿豆糕,尝尝。” 玉莲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实在是信不过刺杀自己多次的皇后。若非太后召见,玉莲根本不想见突如其来的仇人,生死之仇。见太后轻轻点头,身后宫女才念起一块绿豆糕送到玉莲手中。 绿豆糕入口微甜,在口中散发出淡淡的绿豆香味,夹杂着各种奇妙的味道。第一次觉得寻常人家也能吃得上的绿豆糕竟然还能有如此美妙的味道,口中余味久久不曾散去。 见玉莲满足的模样,先前说错话的絮嫔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对玉莲的身份自然知晓,先皇的美人吗?不止是宫中人人隐而不说的秘事,朝中大臣更清楚玉莲二次入宫,抹去的是皇家的颜面。 为此长达数月的争讨,始终没有明确的规定。尤其是礼部玉莲二次入宫称为皇帝不修德政,多次在朝堂上与皇帝萧殷顶撞。称为历年来平南大军,东吴官员派遣之后,第三件让皇帝萧殷苦恼的事。 萧殷为了平息朝中对册封玉莲贵妃衔,甚至取出先皇遗留的圣旨。仅仅是堵住了对此事不算太在意的官员,礼部始终咬着这件事不松口。反而本该对玉莲被册封玉贵妃,关联最大的荀思展却是始终没有明确的定位,只是玉莲入宫之前极力阻止。 絮嫔推了推身边的怡妃,一向话最少的怡妃才开口说道:“妹妹味道如何。” 还是第一次见怡妃,既然称呼妹妹自然不是嫔。手中拿着绿豆糕说道:“美味,与想象的绿豆糕不一样。入口细腻清甜,舌尖多了几种不同的变化。” 一向嫉妒心重的絮嫔,在玉莲之前最嫉妒便是怡妃。同样的出生,片片话少的怡妃册封妃,而自己不过是嫔。两者之前差距极大,不过怡妃不争不抢。使得厚重一后一妃,絮嫔的权柄也实在不小。最可悲还是怡妃入宫两年,陛下只宠幸过一次,依然没有怀上龙子,絮嫔才心里舒服一些。 不等怡妃接话絮嫔抢先开口说道:“绿豆糕是怡妃姐姐家乡糕点,最近宫中来了一位青州的御厨,才有口福。” 听到青州二字玉莲心中暖暖的,随口问道:“姐姐也是青州人士。” 本想看玉莲出丑的絮嫔到是一愣,却是没有想到玉莲非但没有再说绿豆糕之事反而提起了青州。怡妃只知道面前的玉贵妃是先皇的美人,其余的只是一些道听途说,能不能信还是疑问。好奇的问道:“难道妹妹也是青州人,那个郡。” 玉莲说道:“我是清河县人士,比不得姐姐的身世。” 听到玉莲说是清河县怡妃反而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说道:“妹妹可曾听说在清河县有一个桃花村,小时候爹爹经常会购买一些桃花酒。可惜在五年前楚军将桃花村 付之一炬,桃花村百姓流离失所,世上少有的桃花酿失传真是可惜。” 说起桃花酿坐的边缘的妃子开口说道:“听说玉贵妃在宫开了一个酒楼售卖的就是桃花酿,怡妃姐姐是尝过的。”知道实情的皇后露出不屑的眼神,没有调查过玉莲竟然用桃花楼的女儿妆,桃花仙嘲讽。 怡妃看了一眼妃子说道:“女儿妆,桃花仙唯独与桃花村的桃花酿工艺相同,味道却是相差了许多。桃花村的桃花酿更加醇厚,每每入喉,口齿留香,流连忘返。” 只见哪位嫔妃与絮嫔露出不屑的眼神,玉莲却是说道:“女儿妆还好一些,采花需未出阁的少女,桃花仙差一些没有那么多讲究。两者与桃花酿总归差了一些,其实工艺年份是相同的。” 简单的几句话反而引起了怡妃的好奇,好奇问道:“妹妹尝过桃花村的桃花酿。” 太后看着两位不善言谈的儿媳交谈,没有打扰而是吩咐宫女将珍藏许久的桃花酿取来。曾经先皇寿诞还是太子的萧殷作为寿礼献给先皇,村留下的其实不多,整个皇宫之中也有太后还有收藏。 经过玉莲的一席交谈两人似乎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着家乡,自然少不得桃花村的桃花酿。皇后静静的坐在太后身边说着一些最近宫中发生的趣事,也不打扰两位异乡相遇的老乡。 本想看玉莲笑话的妃子只好静静的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交谈之中玉莲除了清河县当年的景色还能说上一二,对整个青州甚至好不如太平城更清楚一些。 怡妃突然说道:“原来妹妹是桃花村人士,怪不得能酿出女儿妆这样的佳酿。只是可惜了,桃花酿有生之年再也尝不到了。” 在坐的数位妃子听闻玉莲亲口诉说出身世,不过是桃花村的乡野丫头,竟然能得到陛下的宠幸。只是趁着年轻貌美罢了,再过几年年老色衰,在没有子嗣在宫中是贵妃又能如何。 絮嫔刚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向玉莲的腹部,心中大恨。老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得到陛下的宠爱,还怀上龙子。越是看着玉莲微拢的肚子,嫉妒的心思更加沉重。笑着说道:“玉贵妃在乡下除了酿酒,平常还做些什么。”乡下二字说的极重,带着不屑的语气。 都是名门闺秀反而听玉莲说一些山野趣事让人好奇一些,太后品茶看着玉莲没有在意絮嫔故意挑衅,而是说着小时候在家乡过得苦日子。有人听得真切,有人极为不屑。 絮嫔心中打量道: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把采花,打水说的津津乐道。除了长得漂亮还能懂什么,在太后这里一点规矩都不懂。 正当玉莲说着曾经与修文姐姐的趣事,忽然想到,曾经在家乡还有他也在。那段日子虽然短 暂,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候。虽然有着怡妃时不时的询问,玉莲思绪时常遨游九霄之外。 远方宫女拖着一坛样式普通的酒坛走来,太后向着玉莲问道:“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说着宫女已经打开酒坛,怡妃首先惊讶道:“母后这就是桃花村的桃花酿,臣妾还以为桃花村付之一炬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太后轻轻点头还是看向了玉莲,玉莲看着酒坛不禁想起了不算是师傅的卢夫人。轻轻说道:“这是我在黄渠所酿的桃花酿,是当年陛下为先皇贺寿的寿礼。” 在怡妃好奇的眼神中,太后的贴身侍女已然将桃花酿分散到给位妃子身旁。太后对玉莲不一样的方式,皇后看在眼中。举起酒杯向着玉莲说道:“今日借了妹妹的光,不然母后还舍不得将桃花酿取出。” 众人一饮而尽,怡妃问道:“桃花酿是妹妹所酿,不知道是否还有珍藏。” 口无遮拦的絮嫔说道:“既然玉贵妃能酿制出桃花酿,在酿一次不就有了。” 其实不止是怡妃在意,就连太后也在意玉莲酿造的桃花酿。却是没有想到玉莲却是说道:“普通的桃花酿还能酿造,这种桃花酿已经成为绝品。其中的缘由,难以启齿。” 絮嫔露出不屑的眼神,还不是成为贵妃不愿意做这些粗活。太后曾听太子对桃花酿的工艺有过解释,对玉莲所说一知半解。绝非不是身为贵妃不愿去做这些粗活,或许有别的缘故。 临近午时大雪停止,太后看了一眼白茫茫。絮嫔起身说道:“如此美景,只是饮酒缺少助兴。母后臣妾诗意大发,作诗一首助兴。”见太后轻轻点头,絮嫔在宫女搀扶下起身走到廊道边缘。 “徐徐茫茫树高枝,不闻飞鸟鸣声啼。指望红墙应白雪,捻指吟声涛不绝。”深情朗诵。太后轻轻点头说道:“絮嫔不愧为书香门第,短短几言道尽。” 絮嫔喜悦的坐下,随后几位妃子纷纷作诗,却是不像絮嫔一般随口而来,唯独皇后与玉莲一直没有动作。炉火暖气散发,在宫女朗诵几位妃子的书写的诗词。而怡妃却是与各位妃子不同,不做诗而是写下一手词。 本不擅长吟诗赋词,只能硬着头皮写着一首词。“寒风败花惜之,天冷多加火炉。风起常相聚,同赏飞雪落幕,珍惜,珍惜,再饮桃花一尊。” 宫女读完一首《如梦令》并不觉得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与其他几位妃子所做的诗词相差极多。絮嫔忽然看向玉莲,只见玉莲说道:“读书不多,不曾做诗,现场作诗更是没有过,各位姐姐就不要为难我了。” 皇后见玉莲推辞说道:“妹妹就随便做一首,都是一家人。本宫对诗词也不甚了解,随便做一首即好。” 见玉莲还有推脱絮嫔已经认定玉莲对诗词不通,既然诗词不通别的更不用说了,一为乡野丫头能懂什么开口说道:“玉贵妃既然不懂作诗,作画,抚琴都好啊,终是要做一件,不能扫兴啊!” 只见太后拉着玉莲的手说道:“哀家也很久没有听曲子了,玉莲就给哀家弹一曲。” 说罢宫女将木琴摆放玉莲缓缓走过去,皇后及其怪异的看向准备看好戏的絮嫔。心想道:“愚蠢。” 当玉莲拨动琴弦怡妃才说道:“早听说玉贵妃琴技高超,曾经跟随柳大师学习,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艳满朝文武,今日一听果不其然。”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絮嫔黑着脸看向身边宫女,心中骂道:“怡妃你,明知道姬玉莲琴技高超不早说,是想看本宫出丑。” 太后一边品尝桃花酿,一边听曲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继而想了先皇,想起了哪位馨妃娘娘。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结局。露出一丝笑容,得到了先皇的宠爱又如何,如今的皇帝还是我的儿子,你的儿子早已经化作白骨。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剑气可换三两否 一曲毕,众人喝彩。 精通音律的皇后问道:“妹妹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本宫从未听过。” 玉手抚平琴弦扶着肚子缓缓起身,脚步轻盈的回到座位才说道:“皇后姐姐,这首曲子我第一次演奏。” 顿时皇后脸色骤变,第一次演奏这首曲子,没有听过似乎在说皇后你孤陋寡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絮嫔抢先说道:“本宫未曾听过,此曲初闻不解其中蕴意。姐姐能否解释一番。” 见玉莲坐下,太后也好奇的看向玉莲。宫中妃子多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算不得精通也有涉猎。对一首精妙的曲子极为好奇,尤其是絮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后宫之中只此四样无人能比。 玉莲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姐姐常年在宫中,不曾听过。这首曲子是我在鸿山时闲来无事创作,一年前在桃花楼风靡一时,柳大师也曾听闻,红袖招也有演奏。” 太后第二次听玉莲弹奏,此番琴艺世间少有。不由得想起了哪位以琴声占据先皇的馨妃,身边的玉莲与林馨的经历是何其的相似。皆在市井混迹,皆是以琴艺著称。两人皆是一入皇宫,既被皇帝册封一品贵妃,万千宠爱汇集一身。 如今怀上龙子地位更加稳固,皇后能不能成为第二个自己难料。皇后缺少大度,算不得小肚鸡,对一些没必要的小事极为看重。皇帝萧殷不过是收藏一副画卷罢了,竟然多次派人刺杀,只此一点便缺少一国之母的风度。 将皇帝一人完全占据,普天之下哪位女子有这般本事。历代皇帝有几人后宫只有一位皇后,萧殷已然算是做的很好,一心治理朝政,极少在意后宫妃子。无形之中皇后气焰宏大,再有父亲荀思展从中书侍郎成为大梁的右丞相,已经是对荀氏最大的恩宠。大梁建国以来,这一朝是第二次左右丞相并立。 皇后突然问道:“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玉莲说道:“曲名《春风一度>,本是一首琴,琵琶合奏。只有琴声不免缺少了韵味,若是再加上竹笛更加适宜。” 曲子之后的故事玉莲不愿也不想解释,春风一度,自然是花开。满园桃色迷人眼,犹有故人从桃源深处骑马而来。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美好的向往,唯有一人知道的秘密。 怡妃说道:“《春风一度》好名字,春乃新气象,万物复苏的季节。声声心相印。让人仿佛看到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妹妹创作曲子时,是不是想得是牛角山下的那片桃源。” 只见玉莲轻轻点头道:“怡妃姐姐所说正是,家乡牛角山下的桃源,二月之后桃花盛开。满园桃花映入眼眸,景色怡人。每年这个时候上百位采花女,挎着花篮游跃在桃源中。人 人唱着祖祖辈辈相传的山歌,音律相同,词大相径庭。时常有游历到此的书生吟诗作对,为桃源添上一笔浓重的色彩。其中流传这一个个动人的故事,皆是出自这座桃源。” 同样是出自大梁南方的太后,听玉莲诉说家乡的美景,不禁想起自己的家乡徽州。年方十六岁从徽州来到这座太平城,已有四十多年未曾再回家乡。方才玉莲的琴声中带着深情,一份思念家乡的情怀,还有少年少女的干净纯洁的爱情。 太后说道:“《春风一度》让哀家想起了徽州,徽州虽在大梁也是鱼米之乡。没有桃源盛景,也是一副山水相依,风景秀丽。为哀家再弹奏一次,可不要嫌弃哀家烦。” 笑眯眯的样子实在让人能想到,太后的霹雳手段,杀伐果断。现在只是一位思念故乡的老人而已,离开家乡四十载的异乡女子。 在坐除了皇后絮嫔之外,都算不上太平城人士,纷纷看向玉莲。玉莲清和的笑容,显露发至骨子里的妩媚。女子一见犹怜,更何况男子。唯有一句:惊为天人,道尽玉莲的美貌。 再次做到木琴旁,一首悦耳的《春风一度》在廊道中飘扬。漫天的雪花在冰凉的寒风中四处飘扬,美妙的琴声应和这呼呼风声。太后轻轻闭上双眼,思念着家乡,思念这徽州的一幕幕。四十年不曾踏足故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 正明三年初雪在太平城落幕,一位裹着破败衣服的少年走进太平城。双手拢袖,脸颊冻得通红。头顶价格不菲的皮帽,与少年显得格格不入。皮帽油腻腻,又好似看不出珍贵。 太平城东门留下少年弯弯曲曲的脚印,守城的将士没人在意这位乞丐模样的少年。只在四年前北镜三州雪灾,才见这种衣衫破败的乞讨。现如今新皇登基,继承先皇的制度,更是提出了减免赋税。虽然大梁两年作战,依旧没有动摇国之根本。战与国外,极少牵扯到内地的百姓。 少年浑浑噩噩的穿过西市,瞧着似曾相识的卢氏酒楼。如今这座不如当年风靡一时的卢氏酒楼,依旧往来不少。正逢大雪依旧挡不住酒客,一壶热乎乎的佳酿,再配上一碟小菜,人生不过如此。 袖口中露出油腻的手掌,顶了顶头顶的皮帽。少年轻声说道:“桃花楼是个好名字。” 说着双手再次拢如袖子走进桃花楼,看着墙角一处空坐独自做了下来。瞧着人来人往的桃花楼,雪刚停正直午时来的人着实不少。少年来的比较早,正逢其时,酒楼伙计谁也顾得上这位瞧着不起眼的少年。 一桌接着一桌冒出热气,到处飘荡这香味。唯独少年这里始终没有一人照看,可能是地方比较偏僻的原因。但是这里有一个鲜有人知的好处 ,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南街的面貌。只是在一楼看的近一些,若是在二楼刚好能看到南街一条巷子,穿过巷子稍走几步就会看见一座府邸,鲁国公府。 饥饿数日的少年一进酒楼坐下到是觉得稀奇,店里伙计没太在意落魄的少年是否能吃的饭菜。但少年点了三两峰散又一斤羊肉,再有一碗猪肉面。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别桌后来的一进酒入半酣。 少年来此是为了来见故人,到是不在意这些。唯独没有想到曾经的卢氏酒楼,换成了现在的桃花楼。许久之后店伙计才将少年的三两酒,一斤羊肉,一万猪肉面送上桌。 伸出油腻的手狼吞虎咽,引起常客大笑不已,并非是嘲笑少年的吃相,而是这些人习惯了风言风语。其中一位公子哥喝着桃花仙,一脚踩在板凳上笑道:“小子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到是个有钱人啊,胃口更是不小。好家伙一斤羊肉还不够,还要喝着小酒,吃着面。” 公子哥的一席话引起哄堂大笑,少年吃着羊肉呼噜噜喝着热汤,时不时喝一口酒。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故人却不是故人。记忆中的酒楼模样没有变化,变得是这里的人。 见少年不予理会反而引起了公子哥的好奇,突然说道:“呦,呦,呦还不说话,一看就是吃白食。伙计你也不管管,一会儿可没银子,公子我可不认识。” 本不在意这些的伙计,被这群不怕事大的公子哥说无奈走了过去说道:“客官一共六十三文,这酒算是店里送的。” 只见少年根本没有理会,店伙计说道:“现在没钱的话就算了,看客官也是江湖人吧。”见少年点头,店伙计再次说道:“既然客官是江湖人,我家掌柜最喜欢结交英雄豪杰。若是莲花帮人,在桃花楼是不用花钱的。” 只是一顿饭到是不在意少年能不能拿出银子,就算是拿不住掌柜的也自有办法。但是这群公子哥,却是不依不饶。减少年喝了一口酒说道:“不是。” 如此反而让这群公子哥越发觉得有趣,有人突然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个吃白食的,还专挑好的,一会儿挨打也值啊。打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我,不用当酒钱的那种。” 嘴上说着人已经走了过去,见少年不在意的吃羊肉。伙计几番阻止,终究没有用处。太平城少了李长河,不少地痞无赖也喜欢以公子自称,这位富商公子,虽然桃花楼的常客。少了那几位压着,如今的太平城就好像是这些人的天下似得。 公子刚要掀翻少年的羊肉,却是没有想到少年伸手轻轻一抓扭动手臂,将口无遮拦的公子按到在地。一手提着酒壶喝了一口,继而一脚踹远道:“不要打搅我。” 还未说完同行的几位 正要扑上来,只见少年从小腿上拔出一柄剑,犹如一道光芒定在地面。吓得几人瑟瑟发抖,不敢在靠近。因为那是一柄木剑,竟然直接穿透酒楼的木柱钉在地板上。 酒楼顿时显得寂静,少年非但没有接着吃肉反而一口饮尽壶一两酒。双指并拢向着柜台处轻轻划过,一道无形剑气罡风阵阵。出现在柜台处的依旧是一位年纪不的少年,也是这座酒楼的掌柜。 只听少年说道:“这道剑气可否换的三两酒。” 衣袖被划掉一角的卢小钊笑着说道:“只凭这道剑气不说三两酒,三斤又何妨。来人,给温少侠上酒。” 当今江湖年纪轻轻使得一手好剑,更能凭空剑气十丈远精确的划掉衣角,普天之下卢小钊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位如今身在南镜战场,另一位便是眼前的这位落魄少年温小明。 没过二十岁的宗师,已经极少,能剑气离体十丈之外的更是少之又少。一道剑气让酒楼归于平静,卢小钊走到温小明身边说道:“你怎么来了,还是这幅模样。” 温小明问道:“老掌柜呢!”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夜半有人敲门来 万众瞩目中卢小钊提着一坛上好的峰散坐在少年对面,卢小钊说道:“温兄师傅两年前已经离世,现在我是桃花楼的掌柜。并非在我手中改名,师傅在世时已经改了。” 对于曾经的桃花楼易名温小明不在意,反而对老掌柜卢角的离世耿耿于怀。 卢小钊亲自为温小明倒满一杯峰散接着说道:“这座酒楼原先是属于卢家的产业,现在这座酒楼是东家的,我啊,不过是酒楼的掌柜而已,为东家看着酒楼。” 已经许久不曾到太平城的温小明仍然不在意,酒楼是谁的其实都没放在心中。饮下一杯才开口说道:“老掌柜我离开时身子健朗,怎么说没就没了。”斟满杯中酒缓缓起身,恭敬的将酒撒在地上说道:“卢前辈我温小明来的晚了,没有见到前辈最后一面,这杯酒小明敬你。” 正说着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从二楼缓缓走来,温小明眼神迷离的盯着前来的少女。卢小钊果断起身下意识的将酒杯往前推了推,瞧着温小明温和的眼神,如临大敌。 少女正是红衣,下楼走的不快。先前听到楼下的吵闹声才开门,打听之后才知道酒楼到了一位小掌柜的江湖朋友,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位宗师。剑气犀利,抬手之间隔着十丈远竟然能割破小掌柜的衣袖,听小掌柜说姓温。 温小明见红衣与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反观自己落魄的模样。初见时翩翩少年郎,手持短剑雄姿飒爽。如今一身破败的衣服,浑身脏兮兮。强行扭出一丝微笑道:“红衣好久不见。” 红衣走近说道:“小明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还是没有说出朝廷还在通缉你,私闯皇宫可不是小罪。一旦被巡防营发现,想要逃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红衣说道:“卢小钊小明来了就在这里吗?” 说时迟来时快,卢小钊急忙错开位置喊道:“在楼上雅间安排一桌,今天我兄弟到了,备上上好的酒菜。”卢小钊向着红衣傻傻笑着。看出这位口无遮拦的少年,竟然怕红衣已经明白了一些。 红衣毫不犹豫的拉起温小明说道:“小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楼说话。” 红衣拉着温小明走在前面,卢小钊跟在身后走的极慢。当煞星被红衣拉着上了二楼,酒客笑着说道:“小掌柜这可不行啊,看那人长得也不比你帅气,就是剑术高了些。不会是害怕了,媳妇都被人抢走了。” 卢小钊不停的摆手嘴上说着:“哪有的事,我们可是要好的兄弟,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推开房门红衣将温小明按着坐下说道:“你怎么来了,朝廷对你的通缉还没有取消。” 宝宝吃了一顿,又喝了一 些烈酒身子暖和的温小明才说道:“游历江湖多年,正好路过太平城过来看看。听说姐姐已经离开皇宫,就在距离太平城不远的鸿山上的紫云寺。红衣你怎么不跟着姐姐,跑到这里。” 听温小明的话似乎还不知道玉莲早已经不在紫云寺的观音庙,红衣坐下愁容满面。顿时双眼通红的说道:“姐姐已经不在观音庙,三个月前被新皇招入宫中,如今已经是玉贵妃。当初我跟在身后苦苦哀求,姐姐就是不愿意我跟在身后。” 当初闯宫见到玉莲虽然没有说了几句话,但是看得出姐姐玉莲在宫中过得并不开心。如今再次入宫,姐姐又怎能称心如意。看红衣的模样不是装的,这次姐姐入宫似乎不是自愿,依旧是被强迫。 正要开口说话卢小钊开门进来,见红衣委屈,心情顿时变得不愉快。却是没有想到温小明一个瞬间出现在卢小钊身旁,罡风一震房门关闭,一手将卢小钊放倒。本来进门见红衣委屈,还未来得及出手教训温小明,却是被温小明抢的先手。 温小明将卢小钊摁在地上说道:“卢小钊你就是这样保护姐姐的,姐姐才离开皇宫还没有几年,又被皇帝抢入宫里。要你有什么用。” 被剑气压制无法开口的卢小钊只能忍着,与两年前的温小明相差极大。如今的温小明不再是初入宗师镜,一身剑气竟然不输师傅卢角,恐怕现在就算是师兄卢林也未必敢说能与温小明打成平手。 剑气笼罩一丈之地,红衣见两人大打出手。才要靠近温小明立即说道:“红衣不要靠近,小心伤着你。” 本就伤心的红衣喊道:“小明姐姐入宫与小钊没有关系,全天下的权柄都在皇帝手中,小钊能做什么,能做都做了。姐姐入宫不怪小钊,怪我。”依旧要顶着剑气靠近,温小明不想伤着红衣才收拢剑气,将卢小钊从地上一把拉起。 红衣说道:“听我慢慢和你说,姐姐入宫关联极大。” ———— 皇宫中弹完一曲《春风一度》正直午时,太后首先起身进入正阳宫殿内。备好的吃食算不得奢华,也有三样精致的美食。太后上座,两侧分别有两个坐席。早在几个月前这样的聚会,在太后身侧只有一个坐席,如今却是多了一个。 皇后坐在左侧,玉莲按在宫中规矩坐在太后右侧。怡妃居于皇后之下,反而絮嫔拍在更后一些。靠近玉莲的是一位年纪大些的妃子静妃,曾经萧殷还是太子时的侧妃。多年未曾诞下一子,入宫之后只能得到二品贵妃,一品贵妃却是一直空着。 当所有人安坐之后太后才说道:“在外面坐了一上午,身体凉开膳吧。” 玉莲看着自己的吃食与别人不同,都是三样却是没有那么精致。三 样吃食蔬菜翠绿,肉食粉嫩,都是极为新鲜的食材。虽然不比太后与诸位妃子的吃食精致,但是也没差到哪里。 吃饭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人交谈。玉莲浅尝一些桃花酿,暖胃。若是烈酒不合适,桃花酿性温也能少饮一些。反观其他妃子,对桃花酿赞不绝口,唯有皇后絮嫔没有评点。 吃过午膳之后,殿外风和日丽,本该出门赏雪。太后说是要午睡,让各宫妃子回宫。其实玉莲心中清楚,并非是真的要午睡,而是舍不得自己,或者说是舍不得腹中的龙子受风寒。 离开椒房殿,静妃与之相伴而行。所居住的清月宫正好与青林宫方向一致。两人未曾乘坐步撵而是相伴而行,一早上几乎没有说话的静妃开口道:“妹妹真是好福气。” 诧异的看着年近三十的静妃说道:“姐姐也是好福气。” 静妃没有多说而是轻轻一笑,一路竟然无语。才离开正阳宫不久,后面怡妃乘坐步撵追来。怡妃下了步撵快走了几步,追上玉莲说道:“本宫方才想了一想,《春风一度》还有几个音律不甚了解,正好闲来无事,天色还早去妹妹哪里请教。妹妹可不要嫌姐姐烦啊。” 入宫之后一直没有一人能说上几句话,玉莲有点想念红衣,只要有那个丫头在,身边从来不会缺少言语。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鹦鹉,经常会觉得吵的心烦,但安静的时候还是想念口若悬河的红衣,能在耳边唠叨半天。 “当然不会嫌弃,青林宫很少有人前去。姐姐要去,妹妹自然欢迎。” 怡妃挽起玉莲的手臂说道:“那姐姐可就要听妹妹弹曲,饮妹妹的美酒喽!” 临近青林宫正要与静妃分离时,玉莲说道:“静妃姐姐不到青林宫一坐,休憩一会儿。” 静妃面无表情的说道:“清月宫还有一些事,就不打搅二位妹妹的雅兴了。”说着便走开,连头都不回。 当静妃走远玉莲好奇的问道:“静妃姐姐经常都是一个人吗?” 怡妃不屑的看了一眼远去的静妃才开口说道:“她就是一个孤僻的人,若不是陛下还是太子时的侧妃,恐怕只能得一个嫔的名分。入宫之后陛下一次都没有到清月宫,据说静妃姐姐不能生育。” 在分离之后静妃极为不屑的说道:“不就是怀上龙子吗,有什么骄傲的。”身边的宫女声声应和。静妃的脚步从缓慢变得极快,时不时还要嫌弃陪伴多年的侍女不懂规矩,不知道为主子争点气,至少能将陛下招到清月宫。 ———— 夜半三更太平城一场大雪之后,朝廷再次宵禁。街道上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片片雪花在狂风纷飞。一位披肩长发的女子顶着寒风出现在的鲁国公府外,徘徊不定。时不时看 着上面的鲁国公府四个大字,距离上次来这座府邸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不曾像自己还要再来一次。 不在是哪位穿着花花绿绿的少女,画着淡淡的妆容,依旧是孤身一人来到这座没有熟人的太平城。少女天黑之前进入太平城,走遍了曾经走过的地方。实在是不知道去往何处,还是来到这座府邸。 雪后的寒气重了一些,少女并非没有想过先找一个客栈住下。但是住到客栈,太平城没有熟人,就算是花钱又怎么去找那个偷偷从山东家里跑出来的夫君。半年的时间了无音讯,直到半个月前有人见到温小明向着太平城的方向走。少女从家中偷偷离开,带的银子也不多,如今实在是不知道去往何处。 鼓起勇气重重敲打着府门,许久之后年轻的门房才打开侧门。瞧着既是熟悉又想不起的少女问道:“姑娘你找谁。” 少女嗓子沙哑的说道:“你好我是山东任家的任艳,三年前来过这里。刘公子刘知幸在家吗?对了我还认识吴锦姐姐,还有大公子刘知命,小小姐刘小小。” 一口气抱上几位主家的名字,门房虽然不愿意理会少女还是说道:“姑娘稍等,小的去问问少夫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背井离乡不归人 诺大的鲁国公府外寒风猎猎,少女双臂环胸瑟瑟发抖。时不时瞧一眼紧闭的侧门,等了许久没有人出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干瘪的钱囊,还是打消了离开的想法。 许久没有等到府上有人出现,任艳抱着双腿坐在侧门外。轻轻闭上双眼,想着不辞而别的少年剑客,心中担忧,又无能为力。当年私闯皇宫,跟随刘知幸离开徐州未曾去青州而回到了山东。在山东居住了将近两年,直到半年前温小明与父亲大吵一架。当温小明不辞而别之后才知道,父亲嫌弃温小明除了剑术,不懂的生财之道。 并非父亲瞧不上温小明,而是父亲怕有这么大的家业,没有生财之道迟早能耗尽家财。 昏昏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许久。一只温热的手掌出现在冰冷的脸颊上,任艳耳畔传来:“任姑娘,任姑娘醒醒,醒醒。” 浑身打颤,双臂僵硬。在温柔的声音中任艳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神色紧张,急忙拉起坐在地上的任艳。 来人正是吴锦,任艳神色紧张的抱紧道:“嫂嫂他又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久,好久。” 身上寒气丝丝传到吴锦身上,任艳浑身打颤。这一刻好似半年以来的委屈倾泻而出,一滴滴泪水落下。吴锦轻轻拍打后背说道:“一定能找到的,嫂嫂帮你找。不相信一个活人能跑到哪里去,咱们先回府,外面冷。” 吴锦将身上的披风将任艳紧紧裹着,走的极慢进入内院。才走进厢房,见曾经文武双全的大公子刘知命一拐一拐的指挥着仆役收拾厢房,两位侍女正在烧着热水。 刘知命见任艳走来面带微笑道:“任姑娘先进屋子,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走近任艳清晰的看到,曾经雄姿英武的刘家大公子,身体削弱不少。任艳皱着眉头问道:“刘大哥你.....” 看了看一瘸一瘸的腿说道:“两年多习惯了,到是将任姑娘吓着了。”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小腿,好似再说:你看我好好的,任姑娘不要担心。 被吴锦推着进入房间,在侍女的帮助下才脱去冰冷冷的衣服。看着侍女忙碌的往浴盆中加热水,任艳正要洗澡吴锦说道:“先暖和一会儿再洗不迟,现在身子都是冷的,还是先吃点热乎的。” 深夜并没有什么好的吃食,只是简单的热粥与糕点。任艳接过糕点狼吞虎咽,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吃饭。吴锦笑着说道:“慢点吃,还多着呢!” 任艳嘻嘻一笑说道:“好吃,好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见少女没有之前的郁闷,吴锦为其添粥之后将火盆往前推了推。见任艳笑嘻嘻的摸着鼓起的肚子说道:“消消食,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好好睡一觉” 坐在浴盆中任艳问道:“嫂嫂你说小明他是不是讨厌我才逃走的。”逃走二字任艳说着低下了头,心中酸楚谁能懂得。第一眼便相中的夫君,至今未曾成亲。虽然有父亲嫌弃温小明不懂的理财,更重要的一点是,二娘提出成亲。 吴锦亲自将温热的水缓缓倒在任艳身上说道:“我们任艳多好的姑娘,温小明就是个傻子也会喜欢的。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温少侠不是故意怄气的人。” 说到这里任艳趴在浴盆边缘说道:“嫂嫂是真的吗?可是小明因为二娘提出成亲之后才走的。” 轻轻拍了拍任艳的小脑袋说道:“傻丫头,你要对你夫君信任啊。一定是有别的事,要相信自己。向你刚才说的,温少侠以达宗师镜,如果不是故意露出行踪,谁能找得到。” 顿时露出笑容的任艳说道:“对啊!嫂嫂玉莲姐姐现在还在府上住的吗?我听小明说先皇驾崩之后就离开皇宫了。小明最听玉莲姐姐的话了,这次非得让玉莲姐姐教训他不可。” 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任艳的话,尤其是想到一个不敢想的事。温小明若是如任艳所说来到太平城,最可能取得地方之有那么几个,那座改名的桃花楼,温小明必然会去。 为任艳清洗之后吴锦看着打开心扉的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任姑娘早点睡,我想温少侠会在哪里。” 穿好衣服准备入睡的任艳立即变得精神奕奕,正要说话被吴锦打断:“任姑娘早点睡,明天嫂嫂带着你去找温少侠。”笑着关上房门,吴锦的脸色却是突然变化。 脚步走的极快,到了卧房急匆匆的推门进入。见刘知命已经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吴锦还是用力推了推。昏昏沉沉的刘知命翻个身子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吴锦心中焦急的说道:“温小明到太平城了。” 听到温小明的名字刘知命不觉得稀奇,对吴锦焦急的模样不予理会,翻身再次闭上双眼不耐烦的说道:“来就来了,太平城每天出入不知道有几千人,没什么事的。” 刘知命的不在意,反而让吴锦更加烦躁,用力扭着刘知命腰间喊道:“你忘了吗?玉莲妹妹现在是陛下的玉贵妃,还记得红衣两个月前到府上说的事吗?如果温小明知道玉莲妹妹是怎么入宫的会怎么做,当年还不是宗师镜便敢一人独闯皇宫,现在又会怎么做。” 听到吴锦的话刘知命顿时坐起身,立即说道:“你不早说,快去把我的官服拿来。” 不懂刘知命到底要做些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吴锦都会帮着夫君准备好一切,有些事女人操心就够了,若是事事都需要男人操心,刘家又怎么能在大梁立足。说着帮夫君穿戴整齐 ,才问道:“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刘知命理了理衣襟才说道:“现在到上朝还有两个时辰,我先去一趟皇宫,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轻轻将刘知命推到床上说道:“放心没事的,现在入宫反而要惊动禁军。温少侠现在还是朝廷的通缉要犯,这样贸然进宫只会适得其反。再说了,温少侠未必会闯宫。” 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刘知命才松了一口气,想通其中的关节。既然任艳是跟着温小明来到太平城,必然不会冒险。还是要去见见温小明,若是还要闯宫,能阻止是最好的办法。 ———— 青林宫大雪之后显得极为寂静,皇帝萧殷今夜未曾到,玉莲坐在双雀琴旁边看着一首古曲。这是一部两百年前大秦民间乐师编造的曲子,先秦灭亡之后曲谱流落世间。怡妃为入宫之前偶然得到,练习多年依旧为的要领。家中也找了一些乐师,只能弹奏未曾将残缺的曲子完善。 今日宴会听玉莲对乐曲有极高的造诣,到青林宫谈起,对这部《云上琅琅》耿耿于怀。残缺的部分始终无法将整首曲子连贯,实在是一个遗憾。怡妃回宫之后派人将残缺的曲谱送到青林宫,玉莲看着这部集民间音律一体的《云上琅琅》融入心房。 琴声延绵不断,时不时琴声久久断绝。 深夜的青林宫诸多侍女已经早早入眠,只有贴身宫女打着瞌睡守在一旁。年纪不大的宫女头重重点地,猛然醒了过来。发现贵妃依然聚精会神的盯着曲谱,似乎已经很久了。 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入寝了。” 玉莲看了看时辰说道:“你先去睡吧,本宫再看一会儿。”对宫女不予理会,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曲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如此精妙的曲子,可惜只是残谱。 见宫女还有离开的意思,玉莲还是放下了曲谱说道:“好了,明日再调试。”说着起身回到寝宫,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肚子。自己也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玉莲心中想着,还是女孩好一些,皇室斗争每朝每代从未断绝。亲身经历了皇帝萧殷与齐王萧坤的斗争,实在是厌烦了这种你死我活的权势斗争。如果是一位公主,不需要盯着高高在上的皇位,自己也不用每日担忧。 轻轻说道:“宝宝你要快快长大,然后出生,然后被这娘亲。” 轻轻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红衣。如果今天是红衣在一定不会催促入侵,而且会在身边说:“姐姐这一段好像不是这样的,你看看这样试试会不会更好一些。” 躺在被窝里,玉莲忽然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忽然想起了哪位远在山东的弟弟温小明,不知道现在与任艳成亲没有。想到这里玉莲有些 想念弟弟温小明了,上次相见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在那样的环境下,根本没有说了几句话。 温小明闯宫陷入危机,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事。尤其是禁军统领徐典出现之后方寸大乱,玉莲至今想来依旧后怕。 闭上双眼轻轻摇头,摔倒烦恼。脑海中再次出现《云上琅琅》。 ———— 桃花中一坛酒一滴未饮,温小明面目狰狞盯着红衣。卢小钊死死盯着温小明,真怕这位年轻的宗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样的氛围已经僵持许久,若不是红衣一直拉着温小明的一条手臂,卢小钊心中可以确定,此时的温小明已经在去往皇宫的路上。 骤然间温小明重拍桌子,吓得红衣连忙后退。红衣急忙说道:“小明你不要冲动,如果姐姐在这里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卢小钊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却见温小明缓缓起身说道:“我知道的,不会像当年一样冲动。小钊给我一身干净的衣服呗,这样很难受的。” 两人相视一笑,红衣说道:“你不去闯宫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云上琅琅遇知音 烈日明照,朗朗乾坤,冬雪消融。青林宫玉贵妃专心调曲,显得极为寂静。诺大的青林宫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平静,少去的吵杂的声音,多了柔和的琴声。为此皇帝陛下已经有数日不曾来过青林宫,宫中的太监宫女倍感荣幸,跟着一位秉性善良的主子。 青林宫一片祥和,其乐融融。不用担心做错一点小事,就要打板子。这样的事后宫不能说日日发生,每年总会有几位宫女太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数日前皇帝萧殷到青林宫,不知道玉贵妃说了些什么?之后的几日陛下除了几次探望,很少留在青林宫过夜。最后一次离开时只说了一句话:“玉贵妃需要安静的环境,你们不要吵闹。” 内殿一盏盏烛火从未熄灭,遍地曲谱残页随处乱飞,没有一位宫女去收拾这一张接着一张的纸片,其中更多的是纸团。临近黄昏,内殿传来一声喜悦的喊声:“好了,好了。” 爽朗的笑声招来守殿的宫女太监,只见玉莲一手拿着残缺的曲谱,一首拿着才调整好的《云上琅琅》。自从玉贵妃入宫之后没有人见过如此喜悦,甚至得到皇帝陛下的万千宠爱也不如一时欢悦。 玉莲将贴身侍女叫来说道:“你将这本曲子编造成册,一会儿我要用。” 接过曲谱,宫女不假思索的问道:“娘娘需要封皮吗?” 这句话反而让玉莲扫去一份雅兴,直言道:“不需要,拿线穿起来就好,一会儿本宫要用。”说着转身走进寝宫,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面容憔悴的自己,玉莲非但没有觉得不美,反而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最美。美人之所以美,非容貌之美才算的美,发自内心的美何尝不如容貌。世上美千千万,艺术的美唯有知心人才懂。 玉莲瞧着铜镜的自己,只是轻描的妆容,眼中却是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美貌。一束红光穿过窗户,撒在地板上。宫女拿着编织好的《云上琅琅》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奴婢已经编织好了。” 接过曲谱玉莲简单的翻阅的一遍说道:“走,随本宫去一趟易尚别院。”仅说着人已经大步走出内殿,外面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步撵。玉莲却是没有乘坐而是说道:“坐了数日也该走动动,喜鹊你随本宫到易尚别院就好了,其他人不用跟着。” 才出青林宫没有多久,正好遇上了刚从椒房殿回去的静妃。玉莲见习惯散步的静妃上前说道:“见过静妃姐姐。” 神色并不好的静妃微微一笑回道:“玉妃妹妹,看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玉莲并未看出静妃心情不好,带着笑容说道:“妹妹刚刚将怡妃姐姐送来的《云上琅琅》残曲补齐,觉得还不错,正要去易尚别院与怡妃姐姐商讨一番。” 对 玉莲的兴奋毫不在意的静妃轻轻点头不做答复,正好絮嫔乘坐步撵路过。见玉贵妃静妃相谈,走下步撵缓缓走来好奇的问道:“二位姐姐是有什么喜事,看玉妃姐姐这般高兴。” 上次正阳宫宴会,絮嫔也曾说过精通音律。玉莲开口说道:“怡妃姐姐早些时候送给妹妹一部残缺的曲谱 听到《云上琅琅》絮嫔先是一惊开口说道:“是早已经失传的古曲《云上琅琅》” 遇到知音玉莲更加喜悦,激动的拉起絮嫔的手说道:“姐姐也知道这首古曲。” 絮嫔上前拉着玉莲的手说道:“姐姐我只是在典籍中见过这首曲子,据说这首曲子概括了先秦哪位读书人的毕生心血。一直认为早已经失传,没有想到还能亲耳见一见。” 玉莲吩咐喜鹊将曲谱取出递给絮嫔,絮嫔只是看了几眼心神动容。激动的说道:“真是精妙啊,走,去姐姐宫中。” 激动的絮嫔看不出作假,而是真的喜欢这部曲子。相互牵着手,玉莲拒绝的说道:“姐姐我一早与怡妃姐姐说好了,补缺之后先去怡妃姐姐哪里。不然姐姐同妹妹一同去怡妃姐姐哪里如何?” 絮嫔虽然有些遗憾,依旧挡不住心中的喜悦。口上说道:“好啊!我们这就走。” 两人好似忘记一旁的静妃,正要挪步玉莲忽然停下看着静妃木讷的样子。向着静妃微微一笑道:“方才与絮嫔姐姐讨论曲子有些忘乎自我,静妃姐姐不要见怪。” 习惯独处的静妃并没有在意,向着两人轻轻一笑,似乎再说本宫没有在意。絮嫔上前拉着静妃的手说道:“静妃姐姐,你是不知道《云上琅琅》的精妙。这首曲子在是二百年前风靡一时,就算如今也很少有曲子与之比肩。正好相遇既是缘分,不然同妹妹一起到易尚别院听听玉妃妹妹大家的琴艺。” 对乐曲并不感兴趣的静妃,最终还是被玉莲与絮嫔说服。三人向着易尚别院缓缓而行,冬天的白昼极短,夜色来的极快。未曾走多远,天色漆黑如墨。一路上玉莲为絮嫔讲述着《云上琅琅》其中几处精妙,静妃在侍女的陪同下一言不发。 临近易尚别院灯火通明,将漆黑的夜照耀的犹如白昼。三人走进别院,身上寒气浓重。怡妃见玉莲与静妃絮嫔前来,到是觉得极为稀奇。很少有人来看望自己,这几天别院也算是热闹。至少没有往常的孤寂,不再是一人守着漆黑的夜。 怡妃急匆匆从内殿走出,见玉莲絮嫔兴致勃勃的好像是谈论着什么。见怡妃从内宫走出,玉莲急忙上前拉着怡妃兴高采烈的说道:“ 怡妃姐姐《云上琅琅》妹妹我填出来了。” 从未想过有人能够将《云上琅琅》补齐,玉莲的话怡妃先是一惊,又觉得理所当然。一位能够编出《春风一度》的音律大师,能将《云上琅琅》补齐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开口说道:“妹妹说的是真的。” 絮嫔走上前牵起怡妃的手,两人第一次如此亲近,怡妃显得有些不适应。如今也明白为什么今日,玉莲之外还有絮嫔,静妃二人前来,《云上琅琅》想来是真的填出。 只见絮嫔激动的说道:“怡妃姐姐玉妃妹妹真的将曲谱补缺完整,妹妹未闻妙音,在耳边放佛已经响起。”转头看向玉莲:“姐姐琴技稍逊,但是萧吹的不错,一会儿定然要合奏一曲。” 三人说着走进内宫,宫女为玉莲招来木琴,絮嫔拿到一支精致的玉箫,怡妃手持琵琶。唯有静妃一人静坐,看着三人精神奕奕。玉莲调试琴弦,怡妃絮嫔二人拿着曲谱一直在研究。 吃着糕点瓜果,静妃觉得实在是无趣。真的不明白一首曲子而已,这三人竟然会为此着迷。身边宫女说道:“娘娘我们走吧!” 再次看了一眼已经调试琴弦的玉莲,轻轻摇头,只道:“等会儿,本宫正要瞧瞧《云上琅琅》到底是怎样的曲子。”虽然不精通音律,并不代表静妃不懂。 许久之后怡妃手持琵琶说道:“妹妹你当真将《云上琅琅》补缺完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絮嫔手捻玉箫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显然是对这部《云上琅琅》喜爱至极。转动玉箫动作潇洒的说道:“怡妃姐姐怎么样了。” 将曲谱轻轻放下,怡妃面色红润说道:“本宫这里差不多了,絮嫔妹妹如何。”两人却是没有问玉莲对曲子是否可以弹奏,在二人看来就是一句废话,一位能将残缺的《云上琅琅》补缺的音律大师,现在又怎会不会弹奏。 已经做好准备的玉莲说道:“二位姐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早已心中了然的两人,其实一直照顾对方。玉莲提醒之后相互对视,异口同声道“当然。” 三人皆是精通乐器,对音律喜爱至极,心有灵犀。一声清脆的琴声响起,箫声琵琶声随之应和。平静的内宫顿时三音混杂相传,即便如此《云上琅琅》描绘的一幅幅景象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副先秦繁盛的景象,其中有着书生翻书的严谨,吟诗作赋的壮丽景象,转瞬间曲风骤变,犹如回到田间,是一副农家播种百谷的朴素之风。平静之余好似林中鸟儿鸣声不断,田野虫鸣,山涧溪水连绵不绝。嫣然一副田园生活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才弹奏一段之后三人心意相通,在同一时间停下。好似一副美好 的画面宛如在眼前云消烟散,重新回到高宫建翎的易尚别院内宫。玉莲抚平琴弦说道:“二位姐姐还是有点不对劲,平仄处转变的有些僵硬,你们还未曾了解平和到激昂之间,这两段若是箫声或许还好些,琵琶声就有点牵强,琴声更是无法描绘出鸟鸣,虫声。” 经过玉莲的一番讲解之后怡妃絮嫔,频频点头。玉莲说的没有坏处,并非一人不可独奏,而是三种乐器的配合才是绝妙。或许创作《云上琅琅》的琴师,本就是一位精通各种乐器的大师。 三人再次开始演奏,内宫中音律重新勾画出那副动人的美景。琴声,箫声,琵琶声往来不绝,三位喜爱音律的妃子乐在其中。唯有坐在一旁的静妃欣欣然,只是听到一首绝妙的曲子而已。 当目光放在玉莲身上时变得有些突兀,再看怡妃心中更是一种不舒服。自然是因为这两位妃子是陛下的宠妃,这几日陛下虽然不在青林宫过夜,转而到了易尚别院。 在琴声中静妃重重饮下一口温茶,身旁贴身侍女问道:“娘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静妃断言道:“闭嘴,安心听曲。”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夜黑风高黑手来 《云上琅琅》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不过半。三人除了专研数日之久的玉莲之外,怡妃絮嫔依旧不熟悉。连着停止数次玉莲耐心等待相差许多的怡妃,反观絮嫔一口玉箫精妙绝伦。到是让玉莲心中佩服,不愧为精通琴棋书画四艺。一开始玉莲实在认为絮嫔,只是单纯的针对自己,而突出絮嫔的风采。 现在看来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并不是空口无凭。絮嫔是有着真才实学,只说玉箫一艺便遥不可及。其实玉莲一开始看得出絮嫔是想弹琴,看了乐谱之后断然决定选择玉箫。无非是不想让《云上琅琅》不出效果,曲谱开篇便有五种乐器合奏,琴,萧,琵琶,埙以及二胡。 补缺之后玉莲心中明白,想要将这部曲子达到最高意境,五种乐器缺一不可。尤其是箫声是最不可缺少的音,其中几处描绘高山流水非箫不可比拟。絮嫔的选择自然是弥补,玉莲也不加催促。 停下来研究曲谱的怡妃,琵琶声显得有些僵硬。絮嫔说道:“怡妃姐姐《云上琅琅》绝非凡品,非一日之功。你我姐妹二人,没有妹妹扎实的功底,想要丝毫不错绝非易事。” 听絮嫔一言之后怡妃才显得轻松许多,玉莲这才缓缓起身说道:“二位姐姐《云上琅琅》其中扭转极多,几乎概括了先秦时期的各地民俗风貌。我们不知道但是的风气,自然要难上加难。妹妹也是经过十几天才调理通顺,再多练习几次自然会好一些。” 看样子是为怡妃调节心情,玉莲的话反而让絮嫔心中也就纠结。什么调理是十几天才理顺,什么多练习几次就会好。两侧根本就是两回事,你玉贵妃只用的十几天补缺《云上琅琅》,而我们二人却是要用十几天的时间才能掌握。 絮嫔还好一些,怡妃却是更加难堪。这部《云上琅琅》当年汇集青州许多大师,也未曾补缺,而你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已经将曲子补缺。怡妃心中明白玉莲实在宽慰,但是这样的宽慰只会更加糟心。 坐在一旁的静妃缓缓起身说道:“三位妹妹天色不早了,姐姐也不懂什么音律,就不在这里打扰了。等三位妹妹熟练之后,姐姐再听也不迟。” 在宫女的扶持下静妃起身,向着三人行礼。实则只是给玉莲行礼而已,怡妃只是从二品妃子罢了,絮嫔更是只嫔妃,当不得一位二品贵妃的礼仪。简单的礼仪之后,玉莲起身还以妹妹的礼仪,怡妃,絮嫔也只好回礼。 怡妃向前走了几步说道:“那妹妹就不留姐姐了,过几日熟悉之后再邀请姐姐到易尚别院听曲。” 静妃依旧保持长姐的模样缓缓走出内宫,一向看不得别人高高在上的絮嫔,见静妃离开之后说道:“看她那个样子,真以为是贵妃娘娘,脾 气真臭。皇后姐姐也没有她那样作态,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似得。” 提起贵妃玉莲脸色微变,絮嫔见玉莲不自在的样子连忙解释道:“玉妃妹妹,姐姐虽然只是嫔位,并非针对所有的贵妃。只是看不惯静妃的作态,不就是占着陛下还是太子时,就是太子侧妃,不然她连个嫔位都得不到。” 虽然是这样说,怡妃还是觉得不应该在背后去说静妃。毕竟静妃除了性子孤傲一些,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姐妹的事。反而是皇后处处针对各宫,长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还不是后宫没有对手的缘故,若是有新的皇子降世也能打压一下皇后的气焰。 心中如此想却不敢付之于口,毕竟絮嫔看似与自己走的近,实则经常跟在皇后身后,一口一个皇后姐姐叫的亲昵。毕竟絮嫔的兄长在朝中,居于右丞相荀思展之下。 怡妃说道:“妹妹还是在看看吧,别想这些没有用的。” 接着看曲谱的絮嫔忽然说道:“玉妃妹妹,看来今日想要完整的合奏怕是不成了。不然妹妹先独奏一曲,也好让姐姐深切体验《云上琅琅》的精妙之处。” 玉莲见怡妃也有意思,轻轻点头坐下开始弹奏。 离开易尚别院步伐走的并不快,静妃的脸色突然变化说道:“姬玉莲不就是怀上龙子,有什么骄傲的。还有怡妃絮嫔,真是不知好歹。” 身旁的宫女显得愤愤不平一直不停的絮叨道:“就是娘娘去易尚别院是给他们面子,只知道演奏,一点规矩都不懂。都是一群出生乡野的丫头,不就是年轻貌美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从易尚别院走出静妃的心情极差,这种无视的感触极大的牵引起静妃心中的不满。身边的贴身侍女一直愤愤不平,静妃一句话也没有听到心中。走的不快也走到清月宫外,心中想着事时间过得确实是快了一些。贴身侍女到了清月宫外才停止说话,正要护着静妃走进清月宫,静妃却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高高在墙檐下的牌匾,写着清月宫三字。面带愁容气馁的说道:“陛下臣妾到底哪里不好。”贴身侍女心中了然,自从入主清月宫之后皇帝萧殷一次也不曾来过清月宫。 其实静妃娘娘早些年也是一位文静的女子,与世无争,深得陛下的喜爱。虽然时常遭到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娘娘欺辱,也能平平稳稳的过日子。知道萧殷在书房悬挂一副女子画像之后,便冷清了许多,更多的是冷漠。男女之间不怕吵架,就算是直言果断也不过是伤心一时,最难受唯有莫名的冷漠,犹如一根插在心中刺,时不时扭动痛不欲生。 静妃盯着牌匾轻轻说道:“不就是怀上龙子吗?姬玉莲你真该死,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死。” 易尚别院 玉莲将《云上琅琅》弹奏完毕,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怡妃絮嫔无不对玉莲的琴艺赞叹不已,两人走上前分别左右而站。玉莲这才轻声说道:“这就是完整的《云上琅琅》后半段才是最难,二位姐姐需要多加专研。” 怡妃轻轻牵起玉莲芊芊玉手道:“正是佩服妹妹,比姐姐也小不了几岁竟然有如此功底。不愧当年一曲《霓裳羽衣曲》惊艳太平城,不比馨妃娘娘相差多少。” 才说完絮嫔即刻推了推怡妃,意识到说错话的怡妃急忙闭嘴。玉莲入宫之后《霓裳羽衣曲》一直都是压在皇帝萧殷与玉贵妃心头的巨石,太后甚至严厉禁制有人提及。 玉莲突然说道:“二位姐姐妹妹今天累了,就不配姐姐们练习了。”说着从容行礼大步走去大声喊道:“喜鹊走了。” 当玉莲离开絮嫔带着愤怒说道:“怡妃姐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玉妃妹妹身份整个宫中谁不知道。我虽然不喜欢玉妃妹妹,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玉妃妹妹性格温顺,你又何必去说。” 本就是无心之言的怡妃反驳道:“这不是忘了这一茬,以后不会说了。妹妹我们再来研究一下。” 走出易尚别院玉莲的好心情荡然一空,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喜鹊静静的跟在主子身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玉莲性格温顺,喜鹊一直贴身照顾,依旧不敢多说。别看妃子心善,狠起来会杀人。喜鹊见过不少被主子随意打死的宫女,就算是跟在玉莲身后。 穿过宫廷玉莲有些想念叽叽喳喳惹人烦的红衣,若是红衣在这里还能说些心里话。面对喜鹊还是说不出口,就是一个打一顿蹦不出一字的主。这也是玉莲愿意喜鹊跟着的原因,很多事保持沉默或许是最好的。 临近青林宫喜鹊憋了一路的话才说道:“娘娘是不是因为怡妃娘娘的话不高兴了。” 两人走上一段台阶玉莲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台阶下月光照耀闪闪发光的积雪说道:“没有的事,本宫只是这几天劳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喜鹊鼓起勇气说道:“娘娘真的没事。” 玉莲下意识的抚摸腹部说道:“真的没事啊,入宫之后陛下宠爱后宫有谁能有青林宫多。喜鹊你是不知道,本宫当年.....”刚要说话玉莲即可停止,继而说道:“第一次见陛下时,陛下看本宫的眼神很有趣。” 其实玉莲想说的是,第一次见到哪位白甲少年将军,后来穿着麻布衣服依旧遮不住一身富贵气质,一生难忘。只是这个天下爱而不得的人很多,观音庙的济慈师太何尝不是。年轻的时候一直爱慕义父刘策,与自己不同的是,两人心知肚明,刘策始终未曾放在心上。相比之下自己是何其的幸运,至少还知道刘知 幸心中有份难以割舍的爱,只是为什么不去鸿山找自己。 陷入沉思的玉莲,静静陪伴的喜鹊。殊不知一个黑影一直在观望,在暗处静静听着玉莲说着与皇帝萧殷从前的事。当喜鹊带着笑容说道:“娘娘想不到陛下还有风趣的一面。” 还未说完急匆匆的脚步飞快跑来,毫不犹豫的将玉莲猛推。放松心思的玉莲哪里能想到身后会有一人陷害,整个人顺着台阶翻滚而下。喜鹊快步追着玉莲,根本来不及去看哪位推人的宫女。 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来人,来人。” 守卫皇城的一批护卫急匆匆赶来,喜鹊牵强的扶起玉莲。只见剩下一坛鲜血惨不忍睹,喜鹊焦急的喊:“来人快传御医。” 赶来的侍卫分成两批,一批寻找哪位消失不见的宫女。另外几人急忙带着玉莲返回青林宫,喜鹊回到青林宫之后,第一件事不是询问侍卫是否抓到那人,而是吩咐去找陛下。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宫廷内乱有剑来 次日天色朦胧,朝阳未升后宫乱成一团。一整夜青林宫四周遍布禁军,非得皇帝诏令者不得靠近。不仅如此,把守严密的青林宫之外的各宫各院,皆有禁军把守,任何一位妃子不得私自离开。 皇帝最这件事极为重视,几乎彻夜未眠。当禁军找到哪位暗中黑手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宫女气绝身亡。在御医的检测下,发现这位宫女在推玉贵妃之前已经服下剧毒。宫女在将玉贵妃从台阶上退下去之后,一路跑到椒房殿外一处暗角,身体冰冷。经过喜鹊确认之后,无疑就是这位宫女下的黑手。 宫女名叫黄英,尚衣局一位普通的宫女,入宫五年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甚至没有见过玉莲,如此看来显得更加神秘,死无对证。不过一切的苗头指向当今皇后娘娘,尤其是萧殷心底认为这件事就是皇后所做。当年便对玉莲有过几次刺杀,嫌疑最大。但是皇后连续几日不在椒房殿,一直在正阳宫陪伴太后。 经过查询嫌疑人还有三人,同在易尚别院的怡妃,静妃,絮嫔。但是这三人都没有对玉莲出手的理由,尤其是最近与玉莲交好的怡妃。最近数日皇帝萧殷多在易尚别院,这位文静的妃子确实没有陷害玉莲的动机。 静妃一向孤僻,极少与人相处。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涉,一共没有超过两次,一次是相伴回宫,第二次便是一同去往易尚别院。反观絮嫔是皇后之外嫌疑最大的一人,十几日前正阳宫宴席,絮嫔频频对玉莲发难,最重要的一点是絮嫔与皇后走的很近。 青林宫皇帝早朝心不在焉,散朝之后匆匆忙忙赶到青林宫,守在虚弱的玉莲的身边。坐在床头看着心爱的妃子伤心不已,既是对玉莲被人残害的愤怒,也有腹中孩子死去的痛楚,这是萧殷的第四个孩子。 皇后生育一位皇子,一位公主,静妃也曾怀上一位皇子,却是死在腹中。此事虽然平复却是在皇帝萧殷心中留下疙瘩,那是萧殷的第一个孩子。 紧紧握着玉莲的手说道:“玉莲好好养身子。” 脸色惨白眼神无光的玉莲静静看着心生懊悔的皇帝也是自己的夫君,坦然说道:“陛下是臣妾没用,没有守住我们的孩儿。”萧殷握的更紧一些,露出深沉的神情。 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的,孩子以后还能再生。为今之计要好好将身子养好,不要想其他的,万事有朕在。一定要好好听御医的话,补药一滴也不要剩。” 玉莲轻轻点头不做答复,激荡的心神也在此时平静。整整一夜未免,在御医来到青林宫之后玉莲一直询问孩子,孩子。一直闹腾到凌晨才昏昏睡去,醒来之后皇帝萧殷已经在身边。 听到萧殷的安抚才松下悬吊的心,见萧殷悲伤的 神色,玉莲轻轻一笑道:“陛下臣妾没事的,朝中大事要紧,不要因为臣妾耽搁了国家大事。这样朝臣会为难陛下的,说不定还会责怪臣妾。” 萧殷一手轻轻拍着说道:“谁敢说,朕打烂谁的嘴。”眼神中带着宠溺,语气却是柔和。玉莲微微一笑,甜在心中。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无非是心心相印,为各自着想。 看着玉莲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萧殷吊着的一颗星才平复下来。玉莲艰难的笑着说道:“陛下你去吧,臣妾没事的。宫中有人能照顾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让萧殷心头一怔,孩子都没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玉莲故作镇定的模样,让萧殷一时间舍不得离开,在玉莲的再三催促下萧殷才说道:“朕看着爱妃睡着之后在离开。” 玉莲缓缓闭上双眼,许久之后萧殷才松开手缓缓起身。刚走出寝宫,只见一直在殿外跪首的喜鹊停下脚步。喜鹊久久不敢发生,若是在别的宫中,只需要一条照顾贵妃不利已经是死罪。何况跟随贵妃,让贵妃遭黑手,本就是死罪。 喜鹊看着皇帝萧殷的鞋子一直没有动静,也不敢开口说话。一时间氛围显得诡异,直到萧殷开口说道:“喜鹊起来吧!照顾好玉妃,至于怎么处置你由玉妃决定。若是再出现差池,朕先砍了你的脑袋。”说着不曾回头,大步离去。 离开青林宫萧殷吩咐道:“赵平这段时间你也不要跟着朕了,就守在青林宫,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进入。”赵平双手抱拳道:“遵旨。” 睡了一个时辰疼痛难忍的玉莲醒来,不曾睁开双眼。双手轻轻放到肚子上,曾经想过多少次孩子出生会是什么样子。希望是一个女儿,一定是大梁最美的公主殿下。如果是皇子必然会和萧殷一样雄姿英发,就像晋王一样做一位贤王,不要参与到夺嫡之中,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一滴滴眼泪落下,枕头湿了一片。玉莲脑海中都是昨夜的凶险,陷入沉思。一双好似凭空出现的双手,狠狠一推,给予希望的孩儿就那么就没了。作为母亲谁不想看着孩子一日日长大,然后成家,就像小时候父亲总是盼着自己长大嫁人,又希望永远都不要长大。 玉莲呜咽道:“是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不该去易尚别院的,不该,不该。” ———— 繁盛的桃花楼依旧是人山人海,酒客往来不绝。尤其是温小明的出现,让桃花楼比往日酒客多了不少。多是来之天下各处的江湖侠客,都想目睹这位年轻的少年宗师。只是连续数日都不曾见到哪位年轻的剑道宗师,不免是一种遗憾。 来到太平城几近一个月的温小明一直在桃花楼的客房中,极少出门。就 算是出门无非是一趟鲁国公府,去见一见禁军副统领的刘知命。无非是想知道一些姐姐在宫中的消息,已经很多天未曾去国公府。上次到国公府刘知命还想在隐藏着什么事,就连吴锦,杨洛也是吱吱呜呜的说不上清楚。 最然温小明高兴的还是姐姐在宫中过得不错,还怀上一个外甥。温小明很想入宫去见见姐姐,多年不见温小明心中一直惦记着。但是朝廷的通缉令始终没有取消,本想偷偷溜进宫。被刘知命多次劝解才作罢,不然因为自己姐姐反而会不好过。只要姐姐过的好,温小明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得知温小明就在桃花楼任艳也从国公府搬了过来,这几天一直跟着红衣逛遍了太平城。性格开朗的任艳有着温小明在身边,少了许多拘束。反而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尤其是习惯了大手大脚,早段时间离家银钱不够。不过现在有着一位富婆红衣,桃花楼说是玉莲的产业,赚来的银钱还不是在卢小钊手中,而卢小钊的银子就是红衣的。 这段时间红衣也最终松了口,答应卢小钊如果表现好的话就答应他。这几日勤勤恳恳的卢小钊鞍前马后,让男子雄风的温小明实在看不上眼。说了好几次:“卢兄女人不能惯着,该打就得打,你看任艳还不是乖乖的。” 对此卢小钊不认同,既然是真心喜欢的姑娘,做点累活都怕辛苦,哪里舍得打。对温小明的观点绝对性的不认同,不说这样红衣都瞧不上自己,如果想温小明对待任艳一般,红衣还不吃了他。 临近午时温小明走下二楼,随便早了呢一张桌子坐下。随便点了一些简单的饭食,卢小钊提着一壶酒坐在对面。温小明说道:“既然知道姐姐过得很好,我也就不打扰了。等任艳在玩闹几天,我们也该回山东了。” 住了一个月卢小钊没有感触,太平城虽大,却是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能说得上的话也只有两位,一位在宫中担任四品带刀侍卫的赵平,很少能来桃花楼喝一杯。早一年还有哪位书生张文正经常来蹭酒,自从考上状元入朝为官,混的风生水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来桃花楼饮一杯,卢小钊反而舍不得能帮着仅仅剑术的温小明离开。 说道:“这么快,不多住几天了。” 温小明饮了一杯酒说道:“早几天我那个该死的岳丈来信,如果再不回去就把我师傅搬出来。婚期也快到了,不能不回去。再说如今大梁看似平静,其实风流涌动,尤其是各大豪门都在盯着各地富商。作为女婿不得不回去,帮着打压打压那些豪强恶霸。” 卢小钊自然知道温小明说的话,不说是地方上。最近的太平城也变了味道,只说皇帝一连几道诏令,都是针对大梁的旧贵族。将 太平城许多豪门,都放到了南方,尤其是在东吴。大梁的豪贵都在南迁,使得太平城并不太平。 尤其是周恒引起了各地官员的不满,一道道政令都是出自仅次于丞相的周恒。自从周英祥告老返乡之后,周恒继任吏部尚书,针对大梁的旧贵族手段十分犀利。 两人交谈之中,突然听到:“你们听说了没有,玉贵妃被人从台阶上推下去,皇子都没了。” 一位中年男人兴趣极大的开口道:“听说了,还不是陛下只宠幸玉贵妃,遭到别的妃子嫉妒。这样的事哪朝哪代没有,你们还是年轻。不过想玉贵妃这样的狐媚子,别说是陛下,给你也把持不住。” 听着众人吵吵嚷嚷说着宫中的事,温小明忽然皱眉。卢小钊还没有反应过来,温小明已经一巴掌摔在哪位说玉莲是狐媚的男子脸上。一手拉紧中年人的衣襟,不加其色的问道:“你给老子在骂一句。” 中年男子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吱吱呜呜道:“少侠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温小明面容扭曲道:“你再说一边玉贵妃是狐媚子。”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木剑自比引风高 卢小钊急忙走上前将温小明拉开,沉重的喊道:“小明你够了。” 被温小明吓破胆的中年男子胆战心惊的坐下,温小明却是不依不饶的环视四周说道:“如果在让老子听到一句骂我姐姐的话,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温小明与玉莲的姐弟情不说是卢小钊,就算是红衣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情。或许只有早已经离世的姬父才会懂得,桃花村时间不长,温小明很喜欢那样的生活。 从小身边只有一位传授剑术的师傅华清道人,从未有年纪相宜的玩伴,更不用说有一个家。华清道人常年在外,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的温小明,在玉莲家中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家里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姐姐,还有严厉的义父。温小明真想那样过一辈子,只是楚军打破这样平淡的生活。 在逃离桃花村的那段日子中,看似温小明唯一的男子汉在保护两位姐姐。实则还是玉莲在照顾这位邋遢的弟弟有什么吃食都会仅着弟弟。这一份份刻入骨的亲情,千刀万剐都不能抹去。 但桃花楼中一片寂静之后,温小明盯着哪位首先开口的年轻人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那人心惊胆战的说道:“是真的,早几天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卢小钊不停的使眼神,还是说出口。 温小明忽然握紧双拳浑身杀气,就连剑术上了一个层次的卢小钊都觉得浑身发寒,更不用说这些不懂武艺的酒客。卢小钊还未阻拦,温小明一个健步向着楼外走去。 卢小钊急忙追上去问道:“小明你去哪里。” 毫无意外得到的回答是:“皇宫。” 急的卢小钊游走不定,正要出门却是见到了红衣与任艳从外回来。任艳走上前问道:“小明去做什么去了,看起来急匆匆的。” 卢小钊焦急的说道:“皇宫,任姑娘我知道你与国公府的少夫人交情声,你快去把小明去皇宫的消息说一声,一定要让大公子知道。”说着又向着红衣说道:“红衣大公子在禁军任职,你在宫中待过,和我一趟军营。” ———— 孤身一人站在皇宫之外,一袭白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温小明一步未停直抵宫门,两位守门的禁军既要阻拦,温小明却是根本就不给机会。双手其动,直接将数名侍卫击晕。 脚步飞快的闯入宫中,面临禁卫军围杀,少年温小明脚步沉稳,步步为营,周身剑气环绕。手中无剑似有剑、只当第一批禁卫军迎面而来,温小明双指并拢,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从指尖而出。 在击溃禁卫军的同时,拔地而起犹如一道白光,瞬间进入宫廷。有上一次模糊的记忆,一路走的顺遂。守备宫门的禁卫军将第二次闯宫的温 小明拦住,大批禁军在皇宫之中调动。 只凭方才少年拢指剑气已达宗师之境,皇宫之中大内高手之多绝对不在少数。上次闯宫只是暗中潜入,这次却是光明正大从宫门而入。使得本就混乱的皇宫更加慌乱,到到处都是禁军。 温小明心中明白,光明正大闯宫绝非上次那么容易。只有尽快找到青林宫或许还能见到姐姐,此次入宫绝非意气行事。心中早已经有了规划,只要能见到姐姐,必然要为姐姐讨回公道。 还未抵达后宫两位身披禁军铠甲的中年人站在宫殿顶端等候,温小明停下脚步只说了一句话:“动手吧。” 两位武将虽然未曾达到宗师之境,显然也是高手。出手犀利,两人皆是用刀。却是还未靠近温小明,双手成拳轰然而下,一股强烈的罡气由内而发,人未至已经被少年拳罡击退。温小明紧接着一脚踹飞一人,又接着一拳砸在另一人胸口。不等两人缓过神,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快要临近内宫将近百余位禁军将进入内宫的路封闭,温小明心神镇定。盯着摆出军阵的禁军缓步推行,此时就算是温小明飞檐走壁也无法短时间穿过。一旦飞跃而起面对的将会是强弩,这是一种针对江湖武人的军阵。 或许在战场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效果,但是宫廷禁军却是一种熟练的军阵。尤其是温小明闯宫之后,经过徐典重新调制的军阵,只要武人不能逃脱,就算是一位大宗师也会在大批将士的前扑后涌中磨杀。 正当温小明行动数十支箭矢迎空射来,温小明一跺脚一柄不过半臂长的木剑握在手中。当见到排列整齐的军阵之后,温小明心中已经知道对付百人军阵绝非那么容易,不敢托大。 温小明手持木剑脚踩七步莲花,出剑并不快,七步一剑,剑气细如发丝。一共四十九步,出剑有七,出剑之快摆出军阵对敌的禁军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温小明已经出现在后方。 木剑转瞬间消失,身后禁军铠甲发出鞭炮般的炸裂声。整整八十一人瞬间倒地,铠甲支离破碎,尤其是手中弓弩给剑气摧毁,持盾着只见厚重的盾牌,有着细密的剑痕。一柄木剑出剑有七,剑丝无数。 一脚踏过后宫大门,廊道中空无一人,各处阁楼宫殿显得极为寂静。温小明反而更加仅剩,只怕先前的军阵不止一个。方才看似轻描淡写将近百人瞬间击溃,但温小明了然,比对付一位半步宗师也极难。大宗师徐典打造对付江湖武人的阵法,绝非凡品。只此一瞬间气机流转数十里,若是一年前的温小明依然做不到。 赤手空拳走在后宫的廊道内,神色平静。行走不过百余步突然停下脚步,耳中传来犀利的破风声。温小明不等转头纵身 一跃,穿透廊道屋檐,站在顶上看着四处密密麻麻的禁军围攻而来。 温小明神色凝重,一剑未出倾力奔跑。四面八方的箭矢犹如晴空暴雨,让人躲无可对。片刻的时间到处都是箭矢,温小明顺着廊道一路奔袭,一直跑到尽头,尽头既是御花园。 御花园中空无一人,唯有成片的积雪。温小明松了一口气,只见御花园大门紧闭,禁军也未曾闯入。才松下的心神再次提起,耳中传来稳重的脚步声。面前是一位穿着简单的中年人,手中一杆沉重的铁枪。 来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却是长得一副好相貌,唯独两鬓泛白,显得有些苍老。温小明自然认识男子,一位曾经一己之力杀己的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徐典。 徐典目光炯炯的瞧着老熟人,甚至可以说就是这位少年断送去往南镜建功的机会。刘策册封平南大帅之前,徐典曾请令进入平南大军之中,随着大军攻伐东吴,建功立业。 殊不知皇帝萧殷只说了一句话:“徐将军大军中多一位少一位大宗师不为过,但是皇宫少了大统领朕担忧啊。” 戒备深严的皇宫,高手其实不缺。只是温小明上次闯宫分明是在乱串,偷偷潜入。已达宗师镜的温小明只要不想让人发现,整个皇宫之中又能有几人发现。徐典再三请求,一一被拒,只有一句话:“徐大统领,宫中武艺最高的人就你一人,说不大宗师闯宫,只谈前些年闯宫的温小明,若非大统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有大统领在宫中,朕方能安心啊!” 徐典何尝不知道皇帝从未想过让徐典进入军方,还是留在太平城稳妥。对此徐典何尝不知道,无非是之前算是半个齐王的人,加上如今周恒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没有一位大宗师坐镇,朝局不稳。 盯着面前少年剑客徐典说道:“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胆子不小。这次看看,刘知幸的人还能不能及时出现。”对于温小明逃出太平城,徐典又怎会知道。太子做的局,外有刘知幸接应,徐典至始至终也未出全力。一是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得罪太子,也没有必要与刘家结仇。 温小明一跺脚木剑再次出现在手中,面对成名已久的大宗师,不敢怠慢,稍有不慎将会是分生死。紧握木剑说道:“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温小明,徐将军杀你不易,但是逃走何须他人。” 不等徐典反应过来,温小明抢先出手万千剑气犹如掉入冰窟。一剑而至天寒地冻,积雪在剑气中似乎凝为坚冰。徐典一声大喝气机流转罡风阵阵,万千剑气竟然无法进入三寸之内。 徐典长枪置顶便是横空一扫,剑气荡然无存。温小明毫不犹豫脚踩七步莲花,剑气纵横所向披靡。非之前的七步一剑, 而是一步七剑,剑剑相应丝毫不差。面对温小明极快的剑招,徐典非但不躲反而直接迎上。 两人似乎凭空交战,枪风挥舞之下冰雪笑容,剑气侵袭冰晶如刀。徐典站稳脚步背脊微曲,断然一枪竖劈,温小明脚步轻盈顺着长枪罡风急忙撤退。青石地板瞬间炸裂,无数碎石被徐典一枪横扫飞溅而来。温小明手持木剑穿行在碎石之中,想要占据先手。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两者几乎站到兵刃的两个极端。 温小明脚踏七星,与脚踏莲花步步为营不同。以北斗方位聚势,步伐诡异,变化多端。徐典一时间无法准确定温小明最后会在哪里出剑,不等温小明停下霸气外露,一手我枪尾有着擎天之力横扫一切。 无论温小明在那个方位躲无可躲,四周遍布的枪风使得温小明始终无法靠近。却见温小明面无表情总热起身,腾空而起。手中木剑千变万化,一瞬间竟然出现七十有二。 徐典唯有长枪直起迎接少年剑客犀利剑招,短短三年的时间温小明已然成为宗师中的佼佼者。面对大宗师徐典竟然在三十招之内未落下风,只见长枪快若虚影,十个枪头虚空而出。 使得温小明再无可能攻下,立即改变剑招倾尽全力持剑一斩。 逼得徐典非得横枪抵挡,却在这时木剑砰然断裂。温小明接机急速狂奔,荡然间翻过御花园的围墙消失。徐典手持长枪没有去追,却说道:“再有三年,怕是大梁真的会出现天下无敌。”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姐弟重逢亦难弃 不急着去追温小明,下令将青林宫包围而已。少年剑客入宫毫无疑问是去见如今的玉贵妃,只要将青林宫守住,皇宫也不会出现什么乱着。无非是皇家颜面受损而已,对于郁郁不得志的徐典未必在意。 今日愿意在御花园一拦一是尽责,二是想见识一番不到二十岁进入宗师镜的少年剑客,三年后又会带来什么奇迹。交手不过数十招,少年温小明的提升瞠目结舌。徐典自认为同样的年纪达不到温小明的成就,只谈剑术的奇妙,已有与六合剑,剑神史奈争锋之势。 离开御花园温小明凭着记忆一路向着青林宫进发,一路畅通无阻。直到青林宫百丈密密麻麻的禁军出现,温小明再次停下脚步。守在最前沿的是赵平,手扶配件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二次闯宫的少年。 上次闯宫的接应人群中赵平便是其中之一,温小明或许记不得这位相助离开太平城武人,但是赵平记忆犹深。尤其是十三营第一人卢林的评点:温小明习武资质百年难遇,未来二十年大宗师必有一席之地。卢林的肯定绝非这么简单,最后一句话才是赵平记忆最深。温小明二十年内不死,有争锋天下第一之力。 佩剑到提剑看似简单的变化,却是让人值得寻味。赵平说道:“温少侠你不该来的。” 温小明赤手空拳,迎两千禁军而不惧。只觉得赵平有点眼熟,不过现在也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青林宫就在不远处,只要闯过去便能见到姐姐。前有两千禁军,后有徐典,容不得温小明抢先出手。 不等赵平话音落下,温小明已经抢先出手。普天之下轻功之胜谁能与华清道人相抗,万人伏地,一人升天呼。温小明身为华清道人唯一的武学真传弟子,轻功当然是世间一绝。若非如此,进入宗师镜三年,如何能与在大宗师镜摸爬滚打十数年的徐典想抗衡。 转瞬间温小明已经出现在赵平身侧,片刻间长剑出鞘,剑非在赵平手中而是在温小明手中。只当温小明一记手刀,赵平已经倒下,温小明不等禁军围攻,抢先出手。 这次入宫非鲁莽行事,温小明从未想过杀人。但是现在面对两千禁军,后有随时赶来的徐典,容不得手下留情,这也是温小明为什么没有与卢小钊借剑的缘由。 出剑犀利容不得摆出军阵,不然温小明如何能是两千禁军精锐的对手。就算是大宗师徐典也做不到,以一敌千的壮举,但是擒贼先擒王却是每位大宗师最可怕之处。一人的武力有多强大,便是在与能对地方主人的威胁,这也是各大世家都有招募江湖宗师的缘由。 温小明一人一剑穿行在禁军之中,没有诡异的剑招,也无飘逸的轻功步伐。唯有一人一剑,当世无敌。一剑之下百 人皆伤,犹如军中万人敌。纵然功力在高深,也无法硬抗两千禁军精锐,更有徐典专门训练专杀江湖武人的军镇。只是在混战之中,狭隘宫廷巷道之中无法摆阵。 青林宫内玉莲昏昏沉沉醒来,外面一如当年一般的吵闹声。不同是上次是深夜,这次还是白昼。身子孱弱的玉莲在喜鹊的搀扶下坐起问道:“喜鹊外面发生什么事,这般吵闹。” 喜鹊心神一怔,在禁军护卫的同时赵平已经提醒过一定不要让贵妃娘娘知道。玉莲再三询问才回答:“回娘娘,大概是有人犯了错,受惩罚吧!” 刀剑相撞的声音如何能瞒得过玉莲,玉莲并非是那些不曾出过院门的大家闺秀,更不曾是那些只当飞檐走壁,剑气伤人是异志的寻常人。虽然不懂武艺,但是身边多有高手存在,绝非听不出究竟。 见喜鹊紧张的神色,大概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定有人在外面打斗。放在江湖上是一件平常的事,但是这里是皇宫,还是后宫。寻常只有宫女太监出没,唯一的男人只有皇帝萧殷一人。经过师傅卢夫人以内力沟通脉络,虽然之后身体上的改变,无形之中使得目力听力增强少许。 沉声问道:“喜鹊给本宫老实说。” 因为玉贵妃流产,皇帝虽然没有严厉惩罚,喜鹊依旧后怕,不敢在贵妃身边胡说。玉莲一般比较和蔼,几乎从不发脾气,但是现在贵妃的怒斥喜鹊不敢在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青林宫外发生的事说出,玉莲心中了然。这里是皇宫,就算皇后刺杀也不敢如此作为。江湖上就算有深仇大恨的仇敌,也不敢闯宫,还是在青林宫。 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弟弟温小明。 喜鹊不知道玉莲为什么如此着急,都来不及穿戴掀开被褥便向着外面跑去。神色显得慌张,顾不及寒冷的天气直直向着外面跑去。一身单薄的衣服,玉莲顾不及寒冷一直冲出内宫,外殿的大门紧闭,有着数十位禁军把守,绝非寻常武人能轻易闯入。 玉莲沉声道:“都给本宫让开。” 把守殿门的禁军首领说道:“娘娘外面有刺客,为了娘娘的安全,还请娘娘就在宫内休息。” 喜鹊急忙上前将一件衣服披在玉莲身上,侍卫面对贵妃的硬闯无可奈何。动手阻拦又不敢,谁不知道玉贵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正是因为遭到黑手,直接将后宫封闭,找不出幕后黑手就连皇后也不得离开椒房殿。此时朝野流传着皇帝要废后,当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在礼部已经有了明确的旨意,只是一直在老尚书手中的压着。 玉莲闯出青林宫,看着遍布宫墙之间的禁军。在禁军之中一位少年剑客一人一剑默默无声,唯有出剑。能到这里倾力出剑除了温小明 还有谁,玉莲大声喊道:“都给本宫住手,住手。”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似乎听到玉莲的禁军已然围攻不停,反而在包围圈中的温小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出剑少了几分犀利,纵身一跃而起,正当弓箭手准备放箭的同时,徐典及时赶到:“不要放箭,小心伤着玉贵妃。”这才没有放箭,只是架起人梯想要阻止少年剑客。 对两人之间恩怨有些了解的徐典一开始就没有想对温小明下狠手,放狠话不过说给他人听罢了。只见温小明剑气如虹,只需一剑数十人将要死在剑下,奋然起身越过数百禁军,一枪而至将剑气打散。 温小明安然落在玉莲身边,显得有些疲惫。似乎已经忘记身后还有两千禁军随时准备围攻,带着微笑喊道:“姐姐,小明来了。” 看着身形修长的少年人,下颚已经有了绒绒胡须,面向算不上的俊俏,也算得上好面相。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白衣不似武人倒像是一位读书人。玉莲伸手将温小明手中的长剑弃远,徐典才阻止禁军围攻。 瞧着多年不见的弟弟,玉莲神情温和,一手牵着温小明道:“小明你没有杀人吧。” 听到这句话温小明先是一怔,然后说道:“没有死人,伤势重者最多修养百日,不会有旧疾。”此话一出让两人松了一口气,一个是玉莲,另一人正是禁军统领徐典。只是温小明的话让徐典震惊,面对两千禁军做到伤人不杀人,已经表明温小明的剑术绝非眼中的精妙,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面对两千禁军精锐做到伤人不杀人。 玉莲牵着温小明的手向着徐典说道:“徐统领让他们都退下吧,小明是本宫的族弟,徐统领放心,陛下哪里本宫自然会有交代。”语气平和,无形之中尽显霸气,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 拉着温小明进入宫中,随即遣散守备宫殿的禁军在宫外守候。内宫之中只留下了喜鹊一人,玉莲随即将温小明摁着坐下。一口气说了许多,更多的话不是对温小明说,而是让喜鹊准备许多好吃的点心,不是一句话,而是背菜单一般。一口气报出来的糕点,菜品的名字让喜鹊有些头大,还好已经习惯的喜鹊只能尽量记住一些,就算是拿错玉妃娘娘也会责怪。 在喜鹊的安排下一桌子的美食摆在温小明眼前,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温小明说道:“姐姐我迟不了这么多的。” 喜鹊还是第一次见到贵妃这样,没有一点威严,就是一位许久没有见兄弟的长姐。玉莲亲手为温小明斟满茶水,说道:“不多的,吃完了还有。到姐姐这里就是回家了,谁敢赶你走姐姐帮你教训他。” 温小明笑而不语,这辈子似乎只要有姐姐在,哪里都是家。无论是荒野,还是在皇宫 大内,姐姐在的地方既是家。古人有言:心安处,既是吾乡。 看着玉莲身体显得有些虚弱,怕是桃花楼哪位年轻公子说的话未必是假。但是到现在姐姐一字未提,温小明也不好主动提及。喜鹊静静守在一旁,看着姐弟二人久别重逢,心中感触极深。或许这才是玉贵妃与各宫妃子的却别所在,真情所在,既是博爱。 一边听着姐姐训斥,眉眼之间藏不住柔情,温小明看在眼中听在心中。喜鹊心中依旧后怕,一言不发的少年剑客,谁能想到方才以一敌百势不可挡,即便是大宗师徐典都未曾拦住。 教训一番之后温小明缓缓抬头问道:“我在宫外听说姐姐你。” 玉莲脸色骤变道:“小明不要外人胡言乱语,姐姐不是好好的吗?快吃,吃完之后姐姐送你出宫。到时候请求陛下下一道旨意,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温小明却是盯着喜鹊带着杀气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有人陷害我姐姐,是不是皇后。”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剑指帝皇问原由 喜鹊遭到温小明奇异的眼神,心神颤抖,尤其少年剑客眼神透露出淡薄杀气,令人生寒。不止是未曾经历刀光剑影的喜鹊,就连玉莲也身心恐惧。 从未见过弟弟温小明如此雄厚的杀气,疑似身经百战方能用这般杀气的武将,需一声巨吼便惊退百万雄师何况深闺大院长大的喜鹊。 面临温小明杀神般的眼神,喜鹊别说是撒谎,怕是连张口都做不到。 玉莲稍纵才稳定心神,若在三年前玉莲未必能承受这般可怕的杀气。其中总要的一点,温小明并非针对姐姐玉莲,玉莲这才能很快缓过神来。 轻轻压在温小明手臂上,温小明的眼神才柔和了许多。心中知道温小明突如其来的杀气,并非针对喜鹊,而是为自己报不公。 玉莲不停地向喜鹊使眼色,好像看不到似的。温小明眼神柔和的看向姐姐道:“我知道姐姐你不会说实话,但是就这样算了,心里能痛快吗?既然这样姐姐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山东弟弟养的起。” 温小明看似说着气话,其实真想带着姐姐一起到山东。谁想欺负姐姐,是不是要问一问我温小明手中三尺青锋,答应不答应。 来太平城之前温小明经过徐州,在莲花帮中已经有过了解,鸿山一次生死险峻的刺杀,若不是卢家大爷卢昭及时出现,只凭卢小钊,胡汉生父子三人想到挡住一位宗师镜的独孤信,千难万难。 一向江湖事少的太平城,至今轰动江湖的追杀还未传来。任谁也不敢相信,连跨三洲之地的追杀,最终在汶州境内结束。独孤信惨死与一位默默无闻的少年剑客剑下,本该轰动一州之地的绝杀,最终在汶州刺史张柏强行压了下去。 玉莲笑着说道:“小明多虑了,姐姐在这里挺好的。这次只是意外而已,是姐姐不小心摔到的,不管别人的事。” 双手紧紧压着经常意气用事的弟弟的臂膀,生怕在宫中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这已经第二次闯宫,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事少年剑客不敢做的事。只怕除了自己这位姐姐,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温小明目光再次投射到喜鹊身上问道:“是真的吗?” 见识过少年剑客一人敌两千禁军游刃有余,第二次闯宫这等壮举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喜鹊将目光放在玉莲身上,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玉莲既有长姐的气势,携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当然是真的,姐姐能骗你吗?” 急忙将喜鹊打发离开,姐弟二人说着家话。不再是温小明询问那几次刺杀的原由,而是玉莲不停的催促:“小明你什么时候与任姑娘成亲啊!” 许多年未曾这般轻松的玉莲,说了许多贴心的话。流浪江湖多年的温小明,再一次感受 到家的温暖。 只是在温暖的背后,却是杀机重重。在青林宫外,两千禁军守备深严,外加徐典在内的数位宗师随时准备诛杀,这位二次闯宫的少年剑客。 得到的并非是皇帝萧殷的圣令,而是皇后的懿旨。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逆贼,摧毁青林宫也在所不惜。 禁军的指挥权自古以来只掌握在皇帝手中,但是这里是后宫,皇后有权处理一切事物。即便无权指挥禁军统领徐典,但是皇家客卿需听皇后号令。 一直等待皇帝圣令的徐典,此时此刻心中一团乱麻。温小明此次闯宫未杀一人,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后路。既然已经进了青林宫,陛下也没有指责,此事看起来已经作罢的意思。但是几位皇家客卿带着皇后的懿旨出现,势必诛杀逆贼。 殊不知吃的肚肥溜圆的温小明扶着姐姐坐下,说道:“姐姐我出去一下。” 紧说着不等玉莲反应过来温小明已经走出内宫,一直守候在外的喜鹊不敢直视,温小明已经走到身边。 面对温和的少年剑客,喜鹊依然心生畏惧。先前杀气凌然,士气逼人悠然在心。温小明走一步,喜鹊退一步。直到喜鹊退无可退,温小明才开口问道:“我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入宫之后,见喜鹊露出的紧张态度,已经想明白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姐姐真的是无意摔倒,又何必冒险入宫。 随着温小明的逼问,喜鹊一句话也不敢说。看着急匆匆走来的贵妃娘娘,正要推开温小明,却是遭到了阻止。面对温小明犀利的眼神,喜鹊终归还是开口道:“是有人将娘娘退下去的,不管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 在喜鹊口中得到答案,温小明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松开臂膀喜鹊顺势逃走,玉莲来不及开口,温小明已经走出宫殿,留下一个温和的笑脸。 走出青林宫依然是两千禁军精锐,唯独在徐典身边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这几人有老有少,绝非常人。只看筋骨,这几人必然皆在宗师之列,绝非赵平之流可比。恐怕功夫最弱者,也有卢小钊之力。 桃花楼一月有余的相处,温小明感受的出,现在的卢小钊非宗师,但也绝非是寻常的武人。一手百花剑尽得老掌柜真传,尤其是最后一剑百花开,温小明也自愧不如,时间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术。一剑递一剑,剑剑相连,非一招不可断,继而再来一招。 宗师将就内径的连绵不断,百花开亦是如此,一旦出剑再无停息,将就一气呵成。 见识百花剑之后温小明心有所得,自创一剑,未成取名。这一剑至今未成现世,只在心中。剑不在快,唯有雄厚了然胸。随手这下一支柳条,轻轻抹顺枝丫。 温小明看都没 有看皇后派来的几位宗师,直视徐典说道:“徐前辈在下有一剑请教,可否等待片刻,晚辈先将这几位小事处理一下。” 一共七位宗师镜多年皇家客卿,没有想到徐典居然点头答应。不等七人围攻,温小明化作一道残影,剑气如丝。脚踏北斗,步入莲花,两种步伐的融合,已是轻功极高的境界。只谈轻功徐典自愧不如,何况剑客还是少年,成长起来江湖必然又见新招。 没有禁军阻拦温小明抢先出手尽占先机,柳条冬天比较脆,少了韧性。少年剑客手中柳条非柳条,可以说是一柄可断精金的宝剑。 断然一剑两位宗师已经被剑气侵扰的无法脱身,其余五位宗师同时出手,少年剑客以非当年初入宗师镜。千里追杀独孤信并非偶然,剑入化境。大宗师徐典嘴角微微上扬,之前比试少年并非倾力出手。只凭这一手剑术,在宗师之中已经拔得头名。 剑神史奈宗师镜内无敌时已经三十余岁,而这位少年剑客满打满算今年也才二十岁吧!面对无谓宗师围攻游刃有余,尤其是第一找剑气让人惊叹,只凭剑气困住两位宗师。 就算是徐典面对七位宗师也未必敢眼胜算,真不知道温小明到底有什么绝招。 面对五位宗师温小明虽然吃力,并非无法招架。只见温小明手持柳条,游离在七人之中,断然改变剑招。剑气从剑丝化为剑虹,气机流转数里,无形剑气直逼七人。 徐典不管七位皇家客卿,一脚躲下将多余剑气震散。七人不过瞬间打碎剑气,温小明手持柳条伫立。看向徐典道:“徐前辈请赐教。” 当七人还要动手,徐典眼神极其霸道的盯着,七人之后退下。虽然是皇家客卿,徐典是何许人。只要有徐典,何须他们七人。虽说是宗师如江湖也不过二流高手罢了,真正的高手谁愿意成为皇后的鹰犬。说是皇家客卿,不过是挂名而已。 温小明手持柳条脚踏方寸,只等徐典进攻。徐典提起长枪说道:“脚踩方寸,阴阳相辅相成,进可攻,退可守,好剑。” 说着提起长枪健步如飞,枪风霸道亦有开山断江之势。温小明剑招百变,犹如身前出现一堵铜墙铁壁,是的徐典的枪再快也无法突破。剑气非但没有因为之前对敌七位宗师而损耗,反而更加雄厚。 温小明手中柳条剑气包裹,丝毫没有因为徐典刚猛长枪而压制。方寸之地始终为被攻破,却没有想到温小明会在此时变招。 只见温小明后撤一步,猛然发动攻势。剑出奇巧,剑剑不同,汇聚了毕生所学的所有剑招,携带剑气犹如飞流瀑布千丈直下。剑剑相辅相成,没有叠加之势,贵在奇巧。徐典并非无法攻破,而是想看看少年能出多少剑。 温小明的剑招似乎无穷无尽,倒是让徐典极为震惊。剑势已成,即便是大宗师如此面对,也极为艰难。一脚跺地罡气顺势而发,出招之后心神后悔。温小明在这一刻果断弃剑,借罡风约过禁军,方向只有一个,御书房。 徐典立即下令道:“追。” 离开青林宫温小明飘逸如飞,轻功施展到极致,就算是大宗师徐典也不及。 一路穿过后宫,面对无穷无尽的禁军围捕,温小明飞檐走壁绝不落地,身后跟着数位宗师,前面阻击,奈何偌大的皇宫四处逃串,经过太和殿再到御书房,依旧没有找到皇帝萧殷,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一次次被数位宗师逼得的无路可走,当低头时发现一位锦衣公子向着自己笑。温小明一眼便认出,正事皇帝萧殷,不穿龙袍,只是寻常华衣。身边再无禁军,只有徐典一人持枪护卫。兜兜转转还是徐典,好似为少年剑客设局。 温小明双指并拢,徐典正要出手却是被萧殷阻止。当温小明双指指在萧殷额头,停下攻势道:“萧殷。” 萧殷微微一笑道:“叫姐夫。”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月色倾洒剑气长 萧殷突如其来的称呼,叫温小明先是一愣,依旧没有收起剑指。徐典相差不过三步,眼神一直盯着温小明,就算是大宗师如此近的距离,也无法阻止稍纵即逝的剑指。 似乎一点感触没有的萧殷,轻轻抬起手掌将剑指摁下。另一手拿起一柄短剑,对温小明而言熟悉不过的短剑。手握剑鞘却是不曾拔剑,而目光一直盯着才将手臂放下的少年剑客。 继而说道:“你的剑,朕为你保管了三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徐典从未见过胆气如此豪爽的陛下,寻常出巡身边必然会有赵平守卫,暗中大批的高手护拥。唯独今天不同,只有徐典一人。 距离如此相近,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亲手赠剑。无剑的温小明已经足够可怕,一旦有趁手的剑在手,宗师之列已经排的上名号。 声音沉重的说道:“陛下不可。” 萧殷笑容清淡,极为洒脱的道:“还等什么,接剑。” 温小明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徐典,毫不犹豫的接过分离三年之久的短剑。剑样子普通,与寻常的剑无非是短了一寸,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少年剑客三年间未铸一剑,只有一柄亲手刻的木剑傍身。木剑在与徐典第一次交锋中,摧毁,宁愿用柳条也不愿用别的剑。 此时握紧分别三年的剑,似有共鸣一般,温小明相信,在握剑的一刹那,剑术之高不知拔高多少。无剑以在宗师境内名列前茅,此时握剑已有与徐典倾力一战的可能。 接过剑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提高警惕,只因徐典之外听到庭院周围整齐的脚步声,非但如此,更有四五种不同的脚步声靠近。这几人与皇后派出七位宗师不同,内力雄厚,绝非寻常的宗师高手。 见温小明犀利的眼神,萧殷向着屋檐上喊道:“退下,这是朕的内弟。” 脚步声停下温小明眼神似乎轻松许多,双眸盯着萧殷说道:“给我一个解释。” 没有多余的言语,萧殷自然知道温小明说的是什么。转头看向徐典,这是皇家的事,自然不想让外臣知晓。徐典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靠的更近了一些,说道:“陛下微臣不能离开,温小明剑术已入化境,不在三步之内无法保证陛下的安危。” 皇者之气尽显道:“徐统领小明是朕的内弟,如何会伤害朕。再说三步之内,能保朕万无一失。” 若是没有皇帝萧殷赠剑,徐典敢说这句话,但有剑在手的温小明,大宗师徐典亦无法保证温小明出剑能及时阻止。 见徐典还没离开的意思,脸色骤然一变带着怒气道:“退下。” 看着皇帝萧殷突然间的变化,徐典抱拳道:“陛下微臣退后百丈,绝不窃偷听。” 萧殷的脸色才好转一些,转眼 看向温小明时却变得温和起来。以兄长的姿态拍了拍温小明的肩膀,动作闲的有些生硬。 出生即是世子,之后又是一国储君。无论是对待朝臣还是皇子,永远隔着一层身份。面对胞弟萧铭虽有情分,依然隔着一层储君不可改变的隔阂。此时面对温小明算是第一次放下身份,以兄长的身份去面对一人。 温小明反而显得不自在,一手握剑一手拉进衣袖,眼神随即柔和下来。 萧殷拉着温小明没有去距离不远的御书房,反而率性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一国之君礼仪繁重,行为举止皆需按礼仪束缚。此时萧殷放下皇帝的架子,拉了拉温小明。 心中依旧,有疙瘩的少年剑客还是问道:“姐姐是不是遭人迫害,是不是真的怀上孩子,孩子是不是真的没了。” 一连三个问题萧殷不着急回答,面目慈善的说道:“小明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见外。今天只是你的姐夫,可不是什么皇帝。” “回答,是不是。”神色中显露出杀气。 萧殷依然慈善,不急的的回答,而是说道:“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玉莲是朕的爱妃,出现这样的事,朕势必要给所以人一个交代。其中的纠葛,并非一句话便能决定,就算知道是谁,也不能一言而定。世人只知道皇权之高无上,又有谁知道皇帝也在皇权之中,有些所有人都可做的事,唯独朕不可做。小明从你进入太平城起,朕已经知道。追杀独孤信的事,朕也知道。” 顿时温小明双眸黝黑,似乎这三年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等着自己。追杀独孤信一事,江湖上几乎无人知道是谁,只有传闻是一名剑客。尤其是进入汶州境内,张柏直接掐断消息,直说追捕朝廷要犯。 不等温小明开口,萧殷又继续说道:“这几年在山东没有惹事,玉莲很高兴,一直想找机会去山东找你。” 说到这里温小明不分真假,对萧殷的很多话都信以为真。轻轻松开衣袖坐在旁边,短剑横于膝前。心中芥蒂不小,还是能够坐下来详谈。对姐姐玉莲发生的事,也有一点了解。 ———— 青林宫玉莲焦急如焚,弟弟温小明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当走出青林宫时,温小明已经于七位宗师交手,再有徐典出手。玉莲想说话也没有机会,后有赵平及时出现阻拦,此时青林宫一片寂静。 唯有醒来的赵平揉着脖颈,心中觉得很是不公平,本想着少动手,将温小明放过去。没有想到温小明下手极其狠辣,抬手便是一记手刀,当场晕过去。 其实赵平对玉贵妃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位是对自己照顾颇多的将军,一位又是如今的主子。当年在十三营将军刘知幸与姬姑娘的爱情,如果不知道都不算是十三营 的人。这还是多亏高小龙藏不住话的嘴,本来没有人相信,但是在一次宴会中一向严谨的褚翰林承认。 只是到太平城时没有机会见,将军心心恋恋的姑娘,而是见到了陛下相思入骨的妃子。 赵平坐在台阶上心里想着:温小明你下手真狠,一点都不顾及当年助你逃脱的恩情。 抱不平的同时,玉莲心急如焚的走出内宫。见赵平还在这里坐着,急匆匆走上前。赵平即可起身,玉莲说道:“赵护卫……” 赵平说道:“在。” “你快去看看小明,对告诉陛下一声,小明不是刺客,只是来看望本宫。”玉莲神色紧张的说道。 赵平心里清楚玉贵妃担心什么,只是此事皇帝不曾说过可以告诉玉贵妃,反而有些纠结。奉命守卫青林宫,赵平左右不是。 心中焦急看不出赵平心思,玉莲催促多次,赵平以守卫青林宫为由拒绝。奈何玉莲不依不饶的询问,赵平只好将皇帝下的命令直说。玉莲这才放松许多,径直走进内宫。 原来温小明入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在那位没有出面的皇帝掌握之中。愁容消失,多了一丝笑容。 赵平有一件事没有说,在这里并非怕宫中的人,例如出现的七位宗师。再有赵平守备青林宫,便是皇帝萧殷知道,既然温小明来,势必会再次闯宫。 ———— 另一处温小明显得自然一些,接过一枚样式稀奇的令牌说道:“暂且信你,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你是大梁的皇帝,若敢欺负我姐姐也必须问问我温小明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萧殷起身伸了伸懒腰,伸手说道:“好了,有朕在,没有人敢欺负你姐姐。不过这件事来的奇怪,并不是皇后所为,你也不用再去椒房殿了。” 谈不上对萧殷有多信任,但是刚才的一番解释,确实不该是皇后的作为。温小明握紧萧殷的手起身道:“不过还是要去一趟,你这个做姐夫的就当没有看见。” 萧殷微微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温小明再次看向徐典,萧殷自然知道要做什么。江湖人爱权势,黄金的在少数,但对武痴而言最可贵的还是与当代大宗师交手。 温小明看向百丈之外的徐典喊道:“徐前辈,请赐教。” 根本不给徐典拒绝的机会,剑已出鞘直指枪风。地势宽敞疑似一座雄伟的比武擂台,一道如虹剑气,枪风瞬间搅碎。温小明起手即是新创剑术,疑似百花剑绝招百花开,增添了几分霸道,剑招层出不穷,剑剑刚猛。 突如其来的进攻,徐典枪法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无论温小明的剑有多快,徐典枪便有多快。 温小明无穷无尽的剑招,徐典唯有三式枪法,枪枪霸道,亦有一力降十会, 一枪破万法。剑似乎打在铁板上一般,无论多精妙的剑术,在徐典这里似乎都行不通。但温小明似乎没有变招的模样,徐典也不在意。心中如何不知道,皇帝是在给少年剑客磨剑。 直到温小明出现一招已经出现的剑招,徐典即可变招。长枪席卷寒风,瞬间空气似乎变得燥热,枪头罡风不止,直刺温小明。一番比试之后,徐典只认为已经摸清楚温小明的实力,是时候分出胜负。 殊不知温小明抢先出手,一剑而起,剑招非华丽,唯有一剑倾尽全力。一道剑气与月色相辅相成,不分彼此。 徐典一枪而至,瞬间显露出三方枪头,不等温小明剑气消失,当头一枪,逼得温小明不得不后撤。在平坦广袤的广场之上,温小明一个后撤躲避,在躲避的同时一脚踏地,迎风而起。 一剑至上而下,剑气入月色一般洒落人间。 萧殷看着两位高手交锋,心中涤荡不以。同位男子,谁年少时不曾向往纵马江湖,飞檐走壁,无所拘束的侠客。 只是现在萧殷想的不是这些,对徐典温小明二人,还是愿意相信温小明。用权势捆绑无非是利,温小明不同,能捆绑的为有与姐姐玉莲的亲情。情重而利薄,方真心。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三尺青峰步步退 皇宫外穿着正四品官服的刘知命守候在宫门外,身侧站着一男两女,三人齐齐跪倒宫门外。寒风习习两位女子瑟瑟发抖,刘知命看着漆黑的夜。只有卢小钊将身上的棉衣披在红衣身上,并非刘知命不能将衣服为任艳披上,实在是无能为力。大梁朝廷制度严谨,私穿以及故意损毁官服者死罪。 自从宫变之后刘知命只是挂着闲职,身为禁军副统领不在宫中任职,想要进宫需有皇帝召见,无召不得入宫。在宫外从午时一直等到深夜,一连几番至今没有音讯。刘知命心事重重,真的不知道温小明能干出什么事。 皇宫中至今没有一点消息,生怕生性无畏无惧,置身法外的性格冒犯皇权,那时候就算是玉莲也没有办法相救。任艳抬头看向紧张的刘知命道:“刘大哥小明不会已经。” 刘知命看了一眼已经扛不住的红衣说道:“应该没事,宫中发生大事一定会戒严。现在没出现戒备,小明或许只是私自入宫,没有闯。” 任艳毕竟毕竟是江湖儿女,红衣不曾习武已经扛不住。卢小钊多次提醒:“红衣你先回去吧。”倔强的少女纹丝不动,只求面见陛下。刘知命几次相劝,红衣固执的一眼不发。 任艳扶着红衣不曾起身,向着刘知命轻轻点头。深冬的太平城寒气刺骨,对两位姑娘刘知命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种轻易才能不顾及自己,其实刘知命心中清楚,一人为了姐姐,一人为了夫君。世上有几人能做到,怕是放到自己身上亦要权衡利弊。但是这里是三人,已经宫中的哪位,并非不知权,而是情重于权。 直到深夜小李公公急匆匆走来,刘知命对这位年纪不大地位不低的李公公印象不错。二弟刘知幸与三位太平城的祸害还在时,经常欺负这位年纪更小一些的小太监,尤其是萧铭看似欺负实则照顾不少。带到四人离开太平城,玉莲入宫,小李公公冒着大不为与青林宫走的算是不远。 见小李公公走来,红衣强睁着眼睛想要起身,终究还是没有站起来。任艳勉强站立,卢小钊托起红衣。小李公公向着刘知命行礼道:“刘将军陛下召见。” 刘知命正要入宫,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人。红衣在卢小钊的搀扶下大声喊道:“小李子,小李子。” 此时才认出这位披着男子衣衫的女子竟然是曾经的好友红衣,小李公公走上前道:“红衣,你怎么来了。”两年的变化极大,离宫前还是一位稚嫩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 快走几步与卢小钊扶着红衣,红衣身体僵硬靠着卢小钊才勉强站立。伸手被小李公公拖着道:“小李子我姐姐怎么样了,陛下让我进宫吗?” 小李公公看了一眼红衣,再看看陌生 的男女,女子不知道,男子大概就是红衣口中讨厌的卢小钊。小李子本不想多事,说道:“陛下没有说过,只说有人要见朕那就一起进来吧。” 红衣虚弱的样子,听到小李子的回答面色红润了许多。刘知命说道:“好了我们先入宫。” 剩下孤零零的任艳,卢小钊看向小李子说道:“李公公这位任姑娘是贵妃娘娘的亲戚,可否能通融通融。”小李公公十分纠结的样子,红衣一把拉住小李公公。小李公公才轻轻点头。 小李公公扶着红衣,卢小钊扶着任艳着急的向着宫内走去,只是脚步走的很慢。 ———— 温小明出剑不断,剑术已经达到了极致,气机连番转动,若是在生死之战中不知道被徐典斩杀多少次。倔强的少年剑客,兵行险招短剑骤然改变,脚踏方寸之地。待徐典一枪而至,长枪直刺胸膛。温小明侧身倾力出剑,一道倾尽全身气力的一剑横劈。 长枪在靠近少年剑客胸膛的同时骤然抖动,散尽气劲枪止。短剑顺着挥发剑气,直逼徐典脖颈。却见徐典握手成拳,轰然一拳炸碎刚猛剑气。看着温小明露出微笑,这一战虽然取得胜利,却极为不易。已经许久不曾遇到百招之内不分胜负的对手,何况温小明才二十出头。 一场精妙绝伦的比试世间罕见,萧殷不过见过两次。第一次只是远远观望,不曾认真观摩。一场凶险异常的对战,远比今日更美,也更险。卢兆明以一辈子积攒的功力,将霸道吴谣风斩杀与剑下,几乎同一天江湖两大宗师消失,一位身死,一位功力尽毁。今日不同,只说枪术剑术的精美远胜当年,唯独少了杀机。 萧殷一步步走上前却是遭到了温小明与徐典同时阻止道:“不要过来。” 顿时脚步,不明就里的看着两人。温小明向后撤了一步正要说话,徐典缓缓松开长枪,一声声清脆的炸裂声在徐典身上爆发。两股气机扭转空气,温小明挡在萧殷身前。片刻之后徐典向着温小明说道:“好剑法,以命换命。” 温小明却是说道:“徐前辈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对付别人还能做到,若非前辈提前停手,晚辈怕是没有机会出剑已经死在抢下。”根本没有看出究竟的萧殷,哪里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之前的炸裂声不容小觑,若是没有两人提前阻止,温小明护在身前,徐典故意将气机汇集全身,就算是宗师也无法承受两股气劲。 萧殷轻轻拍着手说道:“看来我大梁又得一位大宗师啊,禁军大统领,皇家客卿,朕尽得之。” 捡起长枪守在萧殷身边,温小明却是说道:“现在距离大宗师还差的很远,只不过找到一丝契机而已,有望在两年之中破开最后的瓶颈。 ”一人失望,一人惊讶。 比之前顺遂许多,拍了拍温小明的肩膀道:“的确是差了些,还有待努力,朕看好你。”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一人说找到一丝破镜的契机,两年中有望破镜。一人说差了些,有待努力。两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徐典心中有苦难言。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达到如此成就时间百年难遇。此时的温小明大宗师之下已经极少能遇到对手,经过今夜喂招之后,剑术会达到什么可怕的程度无人可知。这样的温小明,如何称得上差了些。 徐典静静听着两人对话,萧殷提起皇家客卿才发现温小明腰间的金牌。皇家头等客卿金牌,听召不听宣,自古以来只有只有异姓王才有如此荣殊。其实在皇家密档之中,武人只有达到大宗师,对皇家有着极大恩情也未必能得到金牌。一枚枚小小的金牌,力量之大不比他这位禁军大统领低。更可怕是一道免死金牌,只要不造反可免死。 交谈正欢一位禁军护卫走上前说道:“陛下刘将军进来了,还有三人。” 萧殷轻轻点头,温小明神色微变向着萧殷以江湖大礼行拜转身离去。徐典想要阻止遭到了萧殷的阻止,徐典怕温小明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没有自己在,整个皇宫之中除非调动大批禁军,还有谁能困的住。萧殷心中了然,温小明是去椒房殿。 如今荀氏朝中威望日益强盛,就连丞相王安许多事也无法掌控,早段时间已经地上辞呈。王安辞官之后,诺大的朝堂之上还有谁是荀思展的对手。其实答应王安辞去丞相之位,一是要改变如今朝廷的局面,正好趁着王安辞官将一大批门阀打压。二是王安老迈体弱多病,攻打东吴一直靠着老丞相苦苦支撑,已经病入膏肓。 徐典好奇的看着温小明离开的背影,转眼看向皇帝萧殷。萧殷淡然一笑,似乎再说没事。既然皇帝都不在意,禁军统领又何必在意。如今温小明的剑术已入化境,宫中能阻拦者极少,更有金牌畅通无阻。 只见刘知命带着三人走进,萧殷说道:“刘将军深夜入宫可有事。” 刘知命走上前行礼没有说出温小明的事,既然陛下没有提及,徐典在这里想必温小明已经没事。一路上宫中只有这里有着禁军团团把守,别的地方只是寻常的巡逻而已。说道:“微臣。” 红衣大步上前跪在萧殷身前道:“请求陛下让红衣入宫服侍贵妃娘娘,如果不行红衣想见一见姐姐,请陛下恩准。” 瞧着这位情深义重的少女,萧殷双手扶起。脸色惨白,身体僵硬,不知在宫外等了多久。一位瘦弱的女子竟然愿意跪守宫门,只为见姐姐,这份恩情世间少有。转头看向陌生的任艳,说道:“好了,事情已经结束 。徐统领带着两位姑娘到青林宫,朕有要事与刘将军商讨。” 待徐典带着两人离开之后,萧殷走在前方,刘知命卢小钊紧跟其后进入御书房。萧殷带领刘知命走到一副地图前说道:“这片土地如今归属大梁,中原大地只剩下一这片。” 地图之上东吴已经消失,唯有大梁南楚,以及北方的草原各部。刘知命看着地图说道:“陛下是想年后对南楚用兵。” 萧殷看着刘知命道:“不错,东吴已灭半年之久。东吴之财尽归大梁,是时候了。朕想听听刘将军的看法,大梁该何去何从。” ———— 椒房殿一名剑客手持短剑一步步逼近,腰间的金牌在宫中畅通无阻,唯有之前围攻的七位宗师步步威逼。少年剑客三尺青锋出鞘,杀力极大。七人只是寻常的宗师镜,甚至比不上独孤信一半风采。 经过徐典喂招之后剑术大增的少年剑客,没有恋战直逼内宫。看着哪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少年剑客只说了一句话:“你就是皇后,是你对我姐姐动手的,独孤信以死,有什么想说的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征战三年使的归 皇宫一夜再无打斗声,守卫青林宫的赵平来回走动。天寒地冷的天气不多走动,就算是习武之人也难低寒气。远远瞧着徐典带着两位姑娘走来,一位相识算不得熟悉,另一位从未见过。 赵平抖动身上的鱼龙服,大步走上前道:“徐统领。” 对这一位皇帝亲信徐典谈不上厌恶,也没有好感,唯独想不通从边境十三营归来的武将如何成为陛下的亲信。赵平不似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物,如何一入皇宫便是四品护卫,贴身护卫皇帝陛下。凭借宫变一役未必能得到皇帝的完全信任,赵平此人最可怕之处便是在与得到皇帝的完全信赖。 徐典抱拳回礼道:“红衣姑娘赵护卫想必认识,这位是任艳任姑娘,是温少侠的未婚妻,与贵妃娘娘也是旧人。赵护卫通报一声,我这就要离开了。” 看向两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姑娘,赵平直接说道:“既然是娘娘的故人,不必通报了,随我进去就好了。” 负责护送两人的徐典抱拳感谢,赵平回礼。实则两人是在给对方面子,赵平敬重禁军大统领,敬畏江湖大宗师。徐典对这位兢兢业业,也肯给面子的赵平有了一丝好感。 待到徐典离开,赵平向着身边护从使了使眼神,上前道:“红衣我们走吧,最近宫里可能不太平,尽量不要胡闹。” 红衣轻轻点头跟着赵平进入离开两年的青林宫,青林宫还是当年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看着灯火通明的宫殿,红衣想起了一年多的生活。诺大的皇宫两人相伴过日子,不是清苦的日子,多了的几分孤寂。很少能走出青林宫,使得红衣除了青林宫之外,皇宫各地并不熟悉。 靠近青林宫外宫赵平停下脚步说道:“二位姑娘稍等,有人去通报了。” 见红衣轻轻点头赵平转身离开,护卫是不允许进入宫殿之内,除非成为太监。 显得拘谨的任艳轻声说道;“红衣玉莲姐姐真的在这里吗?” 红衣轻轻点头,这座极为熟悉的青林宫,哪怕是有几只老鼠都清楚。红衣看了一眼服侍的宫女太监只有几位老人,剩下的都是新人,甚至没有见过。向前走了几步,遭到了阻拦。从前相熟的人宫女,丝毫没有放红衣进入的意思。 身体暖和一些,红衣精神了不少。说道:“任姑娘没事的,我对这里很熟。”正说着玉莲急匆匆走来,看着数月未见的红衣,还有数年不见的任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深处不愿意在青林宫见到红衣。 红衣小跑着投入玉莲怀中,顿时啼声不断说道:“姐姐是不是不要红衣了。” 身上寒气极重,虽然进入内宫许久,依然冰冷。玉莲摸着红衣脑袋说道:“姐姐怎么会不要红衣。”一丝丝寒气 融入怀中,玉莲瞧着脸色发白的红衣,再看看静静站在一旁的任艳道:“两个傻姑娘哎,来坐下来让姐姐看看。” 红衣这才松开,跟着玉莲坐下。搬来两个火盆,三人靠近坐着。玉莲发现不止是红衣,习有武艺的任艳看样子虚弱不小。吩咐喜鹊给两人准备一些热汤暖暖身子,不然冻了一夜第二人受了风寒。 对红衣依旧未曾将宫中发生的事一一诉说,只怕红衣得知之后赖在宫中不愿意离去。一直没有说话的任艳静静的听着两人交谈,玉莲实在不愿听红衣的苦苦哀求。转而说道:“任姑娘是在担心小明。” 任艳点头道:“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小明的消息。玉莲姐姐你说小明会不会.....” 轻轻握着任艳暖和一些的手掌道:“放心,没事的。如果小明出事,宫里能平静。放心好了,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找到姐姐,帮你教训他。” 三人相互交谈之中,已经到了深夜。看着红衣双眼打架,任艳已经靠在玉莲腿上缓缓睡去。玉莲吩咐侍女取来被褥,为二人遮盖。心思慌乱的玉莲没有丝毫随意,看着红衣在身边,还有不知道此时在皇宫何处的温小明。好像多年未感受到的家,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既然入宫如何能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将自己退下台阶的幕后黑手至今没有影讯。玉莲心中一直怀疑皇后,但是赵平说过此事绝非皇后所谓。至于宫中还有谁与自己有深仇大恨,想不到。一直找不到此人,玉莲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第一个孩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作为母亲如何能放过。缓缓闭上双眸,想着宫中到底还有谁会对自己出手。发生这样的事,终归还是怪自己不争不抢,软弱无能。这一生似乎离开几人的帮助,渡过难关很少。 玉莲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心想道: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必须要振作起来。伸手轻轻抚摸平坦的肚子,对离世的孩子,心中抱怨不小,更多的还是无能为力。皇帝的宠爱,太后的青睐,似乎一座皇宫没有什么不好的。唯独厌烦这种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只是这座城池之中,哪朝那代从未断绝。从古至今能有几位深的皇帝宠爱的妃子,没有强硬的手腕,不然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临近清晨双腿发麻的玉莲依旧没有起身,看着两人心中平静许多。世上似乎只有穿着红衣的少女在身边,能让自己心宽一些。 ———— 太平城外两位身穿铠甲的武将,静静等候城门打开。半月之前大雪停息得到楚军撤退的消息,已经有三年不曾回家的青年将军望着熟悉的城门。三年不回家,家中母亲,兄嫂,还有两位妻子。出生之后还未见过的女儿想来 已经能走路了,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这座城是家,也是伤心的地方。最爱的人在这里答应婚事,也是在这里丢失。一切变化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揍李长河。未定的婚期只能推后,这一推后将是离别五年不曾相见。 高小龙说道:“将军城门开了。” 刘知幸不再是太平城无所畏惧的四公子之一,已经是一军主将,容不得再像当年一般纵马太平城。多年的军旅生涯,狂妄不羁的性子早已经被磨平。一场场胜利,再有多次的战败,容不得这位年轻的将领意气用事。小心思不拘一格,往往能出其不意的取得胜果,这些领兵在外让年轻的将军懂得,小聪明只能取得一时的胜利,唯有大智慧方能百战百胜。 两人牵着马走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高小龙说道:“将军不先去一趟鸿山吗?” 没有表情的刘知幸说道:“还是先回家吧!三年了,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先保平安再去吧,一年多了,也不差这一天。” 回到鲁国公府天色大明,刘知幸说道:“小龙你先去兵部交令,一会儿随我去一趟鸿山。” 高小龙轻轻点头,心中知道自家将军从来没有放下姬姑娘。无论身在战场还是军营,从未停止对姬姑娘的思念。记得驿马关一战,刘知幸曾经将一份份书信焚烧。高小龙就在旁边看着,每一字都是对心爱之人的思念。 轻轻扣响大门,一会儿府上门房打开门。看着体格健壮不少的二公子,顿时露出惊喜面容,嘴上喊着:“二公子回来,二公子回来。” 刘知幸将马匹递给一位仆役,走进三年未回的家。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心爱的姑娘再也不会出现。不会再有一袭青衫走来笑着说:“刘大哥你回来了。” 一直走进内院,头发花白的刘夫人远远看着儿子征战三年使的归。一如年轻的时候等待夫君征战归来,没有激动的神情,有的只是平和的眼神。只是如今回来的是儿子,夫君还在遥远的东吴大地上,等候君命。 脚步轻慢靠近母亲,刘知幸重重跪下低头道:“娘,儿回来了。” 刘夫人一步步靠近三年未归的儿子,用力将刘知幸拉起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郎长大了,壮实了不少了。娘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子好菜,一会儿就好。军中伙食娘见过,比不上家里的饭菜。” 身经百战未落一滴泪,刀枪剑戟加生不畏的刘知幸,此时看着母亲的沧桑的面容顿时眼眶红润。刘夫人拉着儿子满是老茧的手掌,既是高兴也伤心。从小认为刘家唯一的读书种子,最终还是走上父辈的路,似乎刘家男儿天生便是为战场而生。长子刘知命若非宫变之中重 伤,怕是现在也在东吴之地。 进入厅堂刘知幸坐下,过了一会儿杨洛急匆匆跑来。看着不再是英姿飒爽的幸哥哥,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将军。即可见投入怀中说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小洛想你。” 刘知幸轻轻抚摸这妻子的乌发,内心柔和。一句:小洛想你。沙场磨砺的煞气顿时荡然无存,眼神温柔,不再是十三营的刘将军,此时只是杨洛的夫君。 稍许片刻还未来得及说话,夏儿拉着一位粉嫩的女童就站在门口。刘知幸起身一眼便看出面前的女童就是自己的女儿,带着微笑道:“过来我是爹爹。” 夏儿拉着女童靠近,女童躲在母亲背后不敢靠近说是父亲的刘知命。女童露出小脑袋道:“你是威武大将军吗?大娘和娘亲说了,莲儿的爹爹是威武大将军。” 刘知幸听到女童对自己称呼先是一愣,夏儿向前推了推说道:“娘说,名字需要爹取,莲儿只是小名。” 蹲下身子看着女童说道:“莲儿,莲儿,爹爹就是威武大将军,来爹爹抱抱。” 莲儿抬头盯着眼神柔和的父亲,伸出小手道:“爹爹。” 刘知幸将莲儿高高托起,大声喊道:“再叫一声。”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步履迎风登鸿山 用过饭食之后,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的刘知命嫣然是一位翩翩公子。两位年轻漂亮的妻子,与公子刘知幸十分般配。坐在屋子中逗弄莲儿,父女二人玩的不亦乐乎。 在刘家族谱上男子取名不能乱取,但是女子没有那么多将军,或许是因为刘家一直都是军武世家的缘故。刘知幸逗弄着莲儿说道:“莲儿爹爹给你取名就好,刘青莲好不好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寓意莲儿长大后比你娘亲还好好看,莲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莲儿说好不好啊。” 不懂爹爹说的是什么意思,莲儿乐呵呵也不作答。杨洛夏儿却是将刘青莲记在了心中,夫君还是没有忘记姬姑娘,如今的玉贵妃。青哪里是那个意思,一袭青衫手抚琴。莲依旧是名字中带着莲字的女子,没有别的意思。如此说何尝不是怕,两位妻子多心。 刚过午时从兵部交令回来的高小龙求见,刘知幸抱着孩子走出房门说道:“小龙事情办好了。” 高小龙说道:“已经交令,此次将军未带一兵一卒,兵部好说话。” 刘知幸抱着自家闺女不停逗弄,小姑娘也是活泼。双眼盯着高小龙腰间的剑,奶气奶气说道:“叔叔是不是和大娘一样用剑很厉害。” 瞧着将军的女儿,高小龙心中高兴。原来将军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是不是也该抓紧娶媳妇,给高家传宗接代,总不能一家就自己一个人不是。看了一样将军夫人杨洛,笑着说道:“叔叔的剑还不是最厉害的,你卢叔叔的剑才是真的厉害。” 刘知幸将莲儿放下,小姑娘跑到高小龙身边就要摸剑。夏儿不知道军中的规矩,但是天水杨氏出生的杨洛怎会不知道,军中之剑象征着什么。恶狠狠的说道:“莲儿不可胡闹。” 摘下长剑在莲儿身旁晃悠,高小龙说道:“夫人没事的,将门子女还能不会用剑。” 对此没有说话的刘知幸,看向杨洛说道:“一会儿我出趟门。”转头向着高小龙道:“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就走。” 高小龙将剑提起对莲儿说了几句话,提剑离开。莲儿委屈的盯着爹爹刘知幸,两位妻子从未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夏儿可是记得很清楚,刘知幸小时候就着这个样子。看了一眼抱起女儿一颠一颠的夫君道:“和她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着刘知幸抛下两位妻子,怀里的小情人可不放手。走出院子刘知幸喊着:“莲儿爹爹带你骑大马去。” 奶气奶气的吆喝着:“莲儿骑大马,莲儿骑大马......” 庭院中瞧着父女二人吆喝着骑大马,刘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时候刘策经常带着两个儿子骑马,刘知命还算乖巧,刘知幸趴在马背上从来不知道下来,不打不下马 。 刘夫人没有好气的说道:“臭小子,和你爹一样。” 走出内院正好遇到从外回来的吴锦,一大早出门的吴锦并不知道刘知幸回家。突然见到二弟,有些不知所措。刘知幸笑着说道:“大嫂大哥呢!” 吴锦拉着儿子说道:“你大哥昨夜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正要再说些什么,刘知幸抱着的莲儿嘴上喊着:“骑大马,骑大马。”刘秉珣刘知命长子,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对二叔还是有点印象,抬头看向娘亲吴锦。 刘知幸蹲下身子欺负小孩子,嘴上说道:“大哥已经禁军副统领是该忙些,晚上回来再去找大哥吧。”低头看着刘秉珣道:“珣儿二叔带你骑大马去。” 孩子顿时乐嘻嘻的看向娘前,吴锦无奈的说道:“去吧,”向着刘知幸说道:“最近天冷,马上要过年了,早点回来。” 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喊道:“得嘞。” 才要走吴锦问道:“二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其实如今与刘知幸相熟的纨绔躲在东吴,不是在军中便是在当地为官,没有什么值得刘知幸亲自去一趟的人家。 抱着两个孩子刘知幸说道:“去趟鸿山,尽量敢在城门关闭时回来。”吴锦正要说些什么,刘知幸已经抱着两个孩子走远。 两匹骏马从太平城西门而出,一路向着鸿山的方向而去。因为有两个孩子走的并不快,临近鸿山已经到了下午。刘知幸牵着刘秉珣,高小龙抱着刘青莲,小姑娘在抱怨高叔叔为什么不佩剑,一点都,没有侠客的样子。 走到半山腰刘秉珣走不动,刘知幸只好抱着孩子登上,不然不能赶在关城门是回去。刘知幸并未进入紫云寺,直接向着观音庙的方向而去。走进观音庙,一群小尼姑盯着面相俊朗的公子。 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女尼哪里见过如此俊朗的公子,一个个花心动漾。刘知幸放下刘秉珣问道:“庙里是不是有一位姬姑娘在。” 一时间不敢回答的女尼们,纷纷躲避。刘知幸笑着走进观音庙,上香之后一位年长的女尼出现。只见济慈师太在观音殿外静静看着,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留恋。 刘知幸上香之后走进济慈师太说道:“在下刘知幸见过师太。” 听到刘知幸的名字,济慈师太一眼便认出刘知幸便是刘策的二公子,也是玉莲心心念念的白衣将军,只是来的晚了。世上巧合很多,唯独相爱之人一次次错过,最让人心痛。 济慈说道:“贫尼济慈见过刘将军。” 到是让刘知幸一愣,并未表明将军的身份,济慈师太已经猜到。让刘知幸显得有些尴尬,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说道:“听说观音庙香火不如紫云寺,这些香火还请师太收下。”说着高小 龙将一袋百两银子递给济慈师太。 既然见到刘知幸,济慈师太心中算是舒服许多。这位护卫边境的少年将军,从未忘记思念他的姑娘。当刘知幸正要说些什么,济慈师太直接说道:“贫尼已经猜到刘将军来此为什么,请随贫尼来。” 刘知幸将两个孩子交给高小龙,跟随济慈师太走进一座院子。院子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许多器皿还有使用过的迹象。刘知幸好奇的问道:“师太这是。” 济慈师太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刘知幸走到一处墙角,示意刘知幸将此处挖开。不明白济慈师太的用意,刘知幸还是照做。挖的不深一个淳朴的酒坛露出头,只有一坛。 将酒坛取出,刘知幸好奇的看着济慈师太。在庙宇中藏有酒酿,还真没有听说过,更不用亲眼所见。济慈师太双手合十说道:“刘将军这坛桃花酿,在这里已经有数月有余。是姬施主留给将军的离别酒。” 顿时刘知幸脸色大变,急忙问道:“玉莲去哪了,这坛酒是什么意思。” 见刘知幸急匆匆的样子,济慈师太心平气和的说道:“姬施主再次入宫,如今已经是玉贵妃。再这里姬施主等候刘将军一年零九个月,特此酿下桃花酿。入宫之前曾说,如果刘将军到此,便将桃花酿送给将军,若是未来,便在此一直藏着。” 刘知幸双拳紧握,青筋暴起,面容扭曲,眼神杀气极重。济慈师太接着说道:“姬施主一直有一份先皇遗留的圣旨,只等刘将军从边关归来。久久没有消息,为什么会选择入宫贫尼就不知道。”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自处的刘知幸,愣在当场一言不发。唯有紧紧将酒坛抱在怀中,只听济慈师太接着说道:“姬施主曾说,希望刘将军不要在挂念她,从入宫的那一刻缘分已断。认刘策为义父,以后你二人便只是兄妹,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看着濒临爆发的刘知幸,济慈师太接着说道:“这里便是姬施主在观音庙的居所,贫尼先离开,刘将军安静安静。”说着离开小院。 一人留在小院中,似乎玉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这里是玉莲生活过的地方,一直等自己回来的地方。三年,整整三年未曾回来,玉莲在这里等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刘知幸气愤不已,一巴掌重重摔在脸颊。 大声喊道:“玉莲,玉莲为什么,为什么,等了一年九个月,为什么不能再等三个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酒坛差点摔碎,刘知幸急忙将酒坛放在石桌上,趴在石桌上呜咽哭啼。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痛苦,心中压抑,对玉莲亏欠,以及对自己迟迟不归的懊悔,瞬间涌上心头。一幕幕相处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从桃花村到黄渠,再到太平城。似乎自己 从未珍惜过这段缘分,意气用事将心爱的姑娘丢失。 许久之后刘知幸愁容满面抱着酒坛离开小院,与济慈师太告别之后举步艰难的走下鸿山。临近太平城之时已经天黑,一路上刘知幸一言不发,高小龙也不过问。 莲儿来时的喜悦也淡然一空,认为爹爹不喜欢自己,拗着性子一句话也不说。进入太平城刘知幸说道:“小龙你先带着莲儿珣儿回去吧,我去趟卢氏酒楼。” 分别之后刘知幸孤身一人来到酒楼,看着桃花楼三字心中不知道如何表达唯有一个愁字了得。酒楼已经要关门,只有一位年轻的读书人坐着独自饮酒。 刘知幸进入酒楼,一切与当年一模一样唯独名字不一样。看着熟悉的少年坐下,说道:“文正陪我喝一杯。” 突如其来张文正不知所措,看着不再是心中佩服的四公子之一的刘知幸。还是亲自斟满酒杯说道:“刘公子你怎么回来的。”刘知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问道:“现在这里掌柜是谁。” 张文正说道:“卢小钊啊,说起来今天一天也没有见,听伙计说去找你兄长刘知命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烈酒烧喉心儿碎 张文正想不明白曾经太平城叱咤风云的刘公子,怎会变成这个模样。愁容的脸庞挂满沧桑,身材魁梧,不显纤细,翩翩公子已然变成驰骋沙场的武将。似乎一切都在变,张文正茫然。 刘知幸一口饮下烈酒说道:“文正陪我喝一杯。” 还是第一次与刘知幸坐下来喝酒,从前只能眼馋的守在先生身后,为先生与刘公子斟酒。面对刘知幸还是有些拘谨,豪爽的将杯中酒饮下。张文正问道:“刘公子你怎么回来了,南镜战事结束了。” 刘知幸说道:“平南大军已经抵达吴楚边境,想来是南楚没有把握同时开战两线,已经撤军。” 听过刘知幸的解释之后,张文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而提起酒杯道:“刘公子我敬你一杯。” 瞧着成熟不少的张文正微微一笑,刘知幸碰杯之后一口饮下。张文正急忙吞下,傻傻的笑着,哪里还像是提出将东吴财富尽收大梁的少年才子。刘知幸端着酒杯打转道:“听说定东吴是你提出的建议。” 张文正说起收东吴财富意气风发,滔滔不绝的将半年前就在桃花楼偶遇皇帝的事一一诉说。既然已经实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刘知幸听得认真,对张文正之才大加赞赏。张文正之才不在周恒,张柏之下,既然得到皇帝的赏识,升官不过是时间问题。张文正虽然只是户部小吏,但没有人敢小看这位正明一朝第一位状元郎。 刚回到太平城的刘知幸不知道,大梁流传着双张之说,庆和最后一位状元郎张柏,正明第一位状元郎张文正,闭于张,开于张。翰林院大学士双裳听到传言之后,嘴上说着学生不如周文的学生,其实打心底高兴。你周文一生学生不少,是出了不少肱骨大臣,状元多大数位,但我双裳就一个学生就是状元。 刘知幸听得心不在焉,张文正说的滔滔不绝,两人截然相反。不知道饮了多少杯,酒醉欲到。张文正不知道刘知幸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将性格开朗的刘公子变成这般模样。 原本一件高兴的事,从刘知幸脸上瞧不出一丝喜悦。张文正说的口干舌燥,带着浓重的酒意问道:“刘公子看你今天不愉快,喝的是闷酒,这样我可不和你喝了,没有意思。” 提起酒壶,还未放到嘴边,张文正用力死死按住酒壶。这样喝酒能把人喝死,越来越觉得刘知幸遇到无法解决的大事。刘知幸几次要喝,还是被一介书生夺下。 刘知幸皱起眉头放声喊道:“把酒给我,把酒给我拿过来。” 从前敬佩的刘公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要说张文正不伤心是假的。曾经小小少年的张文正饱读诗书,向往的从来不是什么文科 登榜,也不是什么像先生一样,成为大梁的一代文宗。最喜欢跟在四公子身边听,谁家小娘子长得漂亮,那个混蛋做出什么蠢事。四公子就是太平城年轻一辈的领袖,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做事不拘小节,谁不羡慕。 这才几年的时间大变模样,林忠刘知幸一军主将,边境领兵屡建奇功,洗脱少年的浮夸。天水王世子杨尘,回到封地从年迈的老王爷手中接下重担,虽然依旧是世子,其实已经是天水的实权王爷。再说萧铭的狠辣似乎荡然无存,皇室亲王之中有贤王之称。将晋阳三郡之地治理的国泰民安,平静的三晋大地短短几年大变模样。对外得到陛下旨意训练兵马,抵御北方草原游民。 一切变得太快,曾经的仰慕似乎对如今四位不值一提。张文正很伤心,刘知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极少放狠话的张文正将酒壶摔出去,顿时一股酒香飘逸而出。 刘知幸双目与张文正直视,还不等张文正开口,刘知幸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垮,趴在桌子上呜咽道:“玉莲,玉莲又入宫了。文正你不知道,先皇留下一份遗旨。玉莲一直在鸿山等我回来,一年九个月,等我一年九个月,我还在南镜一点都不知道。四年,四年了,四年没有见面,我时时刻刻想着,从未想过主动回太平城来找她。” 张文正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男女之间情之一字,谁能说的明白。相遇是一种缘分,相知是一种幸运,相互爱慕好比山水相依,犹如一团繁花一滴滴点缀。唯独相知相爱终不得,世上还有那种遗憾可以比拟,宛如飞翔天空,看遍山川俊美,河流雄壮,到最后只能一人独自承受冰川的寒冷,烈日的曝晒。 轻轻摁在刘知幸肩膀上,张文正更像是一位兄长。轻轻说道:“刘公子玉贵妃二次入宫谁也想不到,先生都无法阻止的事,还有谁劝得动陛下。多多想想,或许玉贵妃入宫还有别的缘由。不一定是放弃刘将军,既然将近两年都等了,其实不差几个月。” 刘知幸痛的不能言语,满眼血丝的看着张文正。只见张文正微微一笑道:“或许不是刘公子想的那样,姬姑娘有姬姑娘的苦衷。既然无法再问,刘公子藏在心里极好,记得终归比忘记要好。” 双手拖着沉重的脑袋,脸庞抽搐,俩人默默无言。许久之后刘知幸不知道想了多久,缓缓起身道:“都是怪我,怪我。”说着起身走出桃花楼,留下盯着一地空酒坛的张文正黑着脸。 歪着头道:“好啊,一个月的俸禄没了。” 离开桃花楼刘知幸摇摇晃晃的向着鲁国公府走去,嘴里喃喃道:“玉莲都怪我,我该早点回来的。错过了两次,两次。”仰天长叹。 ———— 皇宫内处理一日朝政的皇帝萧殷,披着厚重的貂裘靠近青林宫。东吴已然收复,曾经吴皇册封吴国公入住太平城。有吴皇投诚,东吴收复一事顺利落幕。历经百年的征战,已有结束的迹象。 萧殷心底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梁楚之间决定存亡时刻,已经提上了日程。朝堂上丞相王安下达的最后决策,同意平南将军刘策上书《伐南策》,决定两国最终走向。不但如此,长风军终于要反守为攻。历经五年的守备,大梁第一军长风军终于要踏上楚国大地。 刘策上书:吴地已定,收吴军十五万之众,编平南军,聚梁军三十五万,吴军十五万,共五十万。......抵长江,共伐之。 朝堂上王公公将刘策上书《伐南策》朗诵,一批认为刘策灭吴非但无功,反而有罪的官员纷纷闭嘴。这次不是萧殷提出顺势攻打南楚,而是年迈的丞相王安,做出丞相最后一个抉择。正好消除了萧殷的隐患,少了朝堂争议。现在要做的不是与朝廷大员争议,而是聚人心攻打南楚。 萧殷唯一懊恼的还是老旧贵族,正如周恒说过的一句话:“这些人就是大梁的蛀虫,一日不出,必成祸患。” 这一点萧殷深有感悟,从先皇开始每一件重大事件中,都有这些人的影子。此次若不是丞相王安极力推崇,刘策的《伐南策》未必能轻易通过。那些人什么都不怕,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先皇重用王安,极力推举科举,出现一大批寒门子弟。其中还有很多插手之处,除了榜上前三,其中还是大有作为。 但平南战役之中,一批批新的年轻将令涌出头。其中不发豪门子弟,但是死者不在少数。军中非科举,考究的不是文章优美,策略严谨。这些还有试探的法门,但是军中不同,想要功绩必须一刀一枪厮杀。若是别的主帅,或许还有做法。但是平南大帅是大梁军中第一人刘策,刘策是什么人,谁不知道。 如果当年刘策服软,凭借北定突厥的功绩,何须领兵部左侍郎的闲职。一笔笔战功记录详细,没有一人添加一笔,也不会否认任何一人的功绩。这一点萧殷对刘策的信任极佳,最大的缘故还是刘策周恒二人无形之中相互配合,没有后辈精英的家族,还能存在几年。 萧殷笑嘻嘻走进青林宫,站在门口观望已久。窗外透出五个影子,微微一笑说道:“算了咱们走吧,不用打扰爱妃了。” 才退出青林宫没有多久,萧殷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查出是谁。” 一个小太监眼珠一动道:“回陛下,据查证残害玉贵妃的宫女在当天曾经与静妃娘娘贴身侍女见过面。” 萧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朕知道了,下去吧。”身后的王公公默 默无言,在等待陛下的圣令。但是萧殷迟迟没有答复,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去怡妃哪里。”萧殷还未走动再次说道:“拟旨:静妃不淑,降格静嫔。” 王公公回道:“遵旨。”王公公不知道此时萧殷心中五味陈杂,对静嫔的惩罚过于轻。默默说道:“你啊,你啊,皇后加在身上的为什么要添加到别人身上,是朕欠你的。” 青林宫 无人相聚而坐,其乐融融。卢小钊说道:“红衣你真的想好了。”眼中尽是无奈。 红衣双目炯炯有神道:“我想好了,现在年纪还小,等我到了出宫的年纪在出去。姐姐也答应了,也就三年的事。” 卢小钊不在搭话,温小明义气的拍了拍肩膀道:“卢兄保重,为兄帮不到你。” 一双眼睛盯着温小明和任艳,任艳低头温小明嘿嘿一笑。说解一天红衣,还是拗不过红衣,更有萧殷怕出现这样的事答应红衣暂时留在宫中。玉莲也不好拒绝。此时却将眼神放到了另外两人身上说道:“小明,任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一封朝奏百官议 翌日困惑玉莲的事真相大白,原来幕后黑手不是皇后,而是看起来与人寡气的静妃姐姐。任谁也想不到会是静妃,这样一位不争不抢的女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皇帝萧殷只是剥夺妃位,太后依然认为将静妃打入冷宫才更加妥当。 青林宫温小明三人天明之后匆匆出宫,红衣留了下来。经过静妃迫害之后不止是皇帝看中,太后尤其看中皇室嫡系的传承。先皇有八子,现如今萧殷只有一个儿子。迟迟未立储君,朝中丞相荀思展一党一有合适的机会便会提出。 温文尔雅的怡妃在玉莲遭到迫害之后一次来到青林宫,已经过于半月之余。 满面红光,春风得意。领着一个小侍女跨过内宫门槛,走入大殿。身体才好转一些的玉莲向着交情不错的怡妃淡淡一笑,也没有主动起身相迎的样子。 陛下虽然有禁令各宫妃子不得私自外出,但半个多月以来只有正阳宫有人前来探望,也有絮嫔派人来看望。自认为交情不浅,又同是青州的怡妃却是毫无音讯。 怡妃笑嘻嘻的走来开口询问道:“妹妹身体可有好些。” 松开插入发髻的金簪,玉莲向着红衣使了使眼神,这才起身向着怡妃走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身体却是瞧不出一丁点虚弱的样子。倒是让怡妃觉得奇怪,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下去,加上流产没有数月的修养,哪能还得这么快,生胎都会出现后遗症,更别说是流产。 别人或许不知道,怡妃知道一件事,打入冷宫的静妃为什么后来得不到陛下宠爱,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当年流产之后再无生育能力。 玉莲走上前拉起怡妃纤纤玉手道:“恢复的不错,就是整日待在宫里都没有一个体己的人在身边,闲的无趣。” 牵着怡妃的手坐下玉莲询问道:“姐姐今日有空来青林宫,正好给妹妹解解闷。” 听到有空心思一动继而说道:“这几日陛下封宫,妹妹深得陛下恩宠,还好终于找到那个宫女,真想不到静妃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玉莲哑然失笑,其实怡妃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抚摸着肚子,生怕玉莲看不出怀孕的事。站在玉莲身后的红衣恶狠狠盯着怡妃,怡妃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怡妃的动作玉莲自然看的出来,怀孕三个月之后萧殷已经很少在青林宫过夜,玉莲随口提起怡妃,这一个多月以来多在怡妃哪里。 瞧着怡妃春风得意的模样,玉莲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说道:“无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静妃,至今也想不通妹妹我哪里得罪她。” 正当玉莲带着懊恼说完话,怡妃的贴身侍女说道:“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嫉妒我家娘娘,再出现这样的事,陛下一定......” 不等侍女说完怡妃立即打断道:“不许胡说。” 玉莲好奇的问道:“怡妃姐姐怀上了。” 瞬间怡妃似乎忘记刚才的言论,直接了当的说道:“本来还不知道,最近几日本该有月事,迟迟没来。太医诊脉之后,姐姐我还下了一跳,真是吓人,十几年第一次没有月事,后来才知道怀上龙子月事会停。” 见怡妃兴致勃勃的说着,玉莲道:“恭喜姐姐,也要恭喜陛下。” 怡妃眯着双眼道:“现在皇室缺少子嗣,姐姐我这一次一定将龙子保护好,千万不能再出差池,更不能枉费陛下恩宠。” 对此玉莲只能应付,没想到交情不错的怡妃姐姐更在意的还是争宠。所谓的交情不错是一厢情愿,对于音律的喜爱做不得真,反而不如絮嫔来的真切。人心诡异,可不是一面相熟,反不如处处刁难的絮嫔来的真实。 青林宫用过午膳,怡妃从头到尾不曾提及《云上琅琅》,这部先秦经典的乐曲好似不存在一般。唯独不曾亲自前来的絮嫔喜爱,虽然只有贴身侍女前来,简单问候。絮嫔传话:“妹妹,身子好些来本宫这里合奏一曲,这样的曲子消失在人间真是可惜。” 对于两人的对比,人情世故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 午时过后怡妃休息时间不长,加上侍女的催促。怡妃说道:“最近天黑的早,姐姐就不久留了。改日到姐姐那里,为妹妹摆宴。” 玉莲轻轻点头,将怡妃送到青林宫外。怡妃正要离开时突然停下脚步道:“还有几日便是除夕,妹妹可曾想好节目。”玉莲忽然一愣,宫中除夕夜是有节目,各宫妃子也是参加宴席而已,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回事。 当年除夕夜先皇让玉莲准备曲目,有着宫中乐师的职位。虽然有着玉美人称呼,依旧算不上后宫嫔妃。怡妃的话玉莲有些不解其意,好奇问道:“难道各宫都有节目。” 怡妃面带微笑道:“并非年年如此,今年母后突发奇想。认为每年只是守夜有些无趣,陛下要趁着除夕夜犒劳今年的有功之臣,并非往年的家宴。希望各宫能增添一些乐趣,加以助兴。” 玉莲想了想没有打滑,怡妃轻轻抚摸着肚皮接着说道:“妹妹是琴艺大师,想来是母后哪里还没有传来消息,这件事事关重大,妹妹要早做准备才是。” 微微点头道:“多谢怡妃姐姐提醒,妹妹这几日挑选几首曲子试试。不知道姐姐是否已经做好准备。” 只见怡妃摸着肚皮道:“姐姐今年就没有了,怀上龙子抛头露面不好,真想能与妹妹合奏一曲。如当年《霓裳羽衣曲》一般,惊艳太平城。” 在侍女的催促下怡妃匆匆说了几句话离去,红衣瞬间耷拉着脸,怒气冲冲的 向着怡妃唾弃道:“什么人啊,不就是怀上孩子一样,又不是定了太子。真该让小明临走时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玉莲不做解答,领着红衣回到宫中。下意识的抚摸肚子,脸上的悲伤再也挡不住。如不过不是被静妃嫉妒所害,自己的孩子再有六个月就要出生了。不过现在有红衣在身边,夜安稳许多,心中有人开解。 红衣气呼呼很是不解气,不过这段时间红衣的做法让诸多宫女都看不惯。不过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而已,嚣张跋扈不说,对人更是严苛,深怕有人陷害贵妃娘娘。但红衣确实无所畏惧,似乎从不曾将贵妃当作主子,更像是一家人,只有一些曾经青林宫的老人,勉强能接受红衣的做法。 进入青林宫听着红衣滔滔不绝说着怡妃的坏话,倒不觉的红衣有什么错,一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把心里的话说完,怕是今晚都睡不着,分明就是一位万事向着自己的傻姑娘。 ———— 临近除夕夜一个消息震惊朝野,皇帝陛下有意废除皇后,立玉贵妃为皇后。才提出便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尤其是震动荀思展一党。皇帝趁着荀思展一党朝中权力鼎盛之时,在所有人看来不合时宜。荀皇后背后有着父亲荀思展,王安请辞之后,丞相再无左右之分,只有一个荀丞相。 突如其来的决策,正值休憩的官员纷纷上奏,请求陛下三思而后行。御书房内萧殷看着一份份奏章,脸色凝固。虽有废皇后,立贵妃的心思,更多的还是一种试探。萧殷极为恼怒将案几上奏章一扫而空,神色暴怒道:“荀思展这大梁是你的大梁,还是朕的大梁,字字不离丞相,你可真是朕的好丞相,什么时都要为朕做主,好啊,这个皇后朕必须要废。” 王公公身形显得有些慌张,收拾散落一地的奏章。静静走到皇帝身侧道:“陛下请息怒,丞相大人都是为了大梁,陛下安息。”顿时萧殷狠狠盯着王公公,却见王公公依旧是一副往常面孔,慈眉善目。 萧殷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你啊,你啊,就不能带点脾气。去把周恒给朕叫来,对还有张文正。” 似乎朝中唯一与荀思展没有关联的只有这两人,王安从不结党反而成了一件坏事。若非王安病重无法在上朝,又何必受制于荀思展。平定南楚荀思展一直在后组织,依旧靠着王安才下次决定。此时的皇帝有些想念远在东吴之地的大将军大元帅刘策,或许只有刘策回朝才有与荀思展分庭抗礼的权柄,一人主文,一人主将。 一人坐在御书房中,萧殷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皇一直没有动摇旧贵族的地位,王安为何从不结党。周恒策略占时解决朝中豪门林立的局面,张文正收东吴财 富以攻楚,两者相辅相成,反而成就了荀思展这位权臣。 萧殷闭目沉思,向着几日后的除夕夜。其中一批平南战役回来的武将,这些武将立下军功至今未赏,想要稳定军心,身为帝王还有许多事要做。看着上面一个个名字,直到末尾心头一动,三个字出现在脑海之中:刘知幸。 看着名单上面的三个字,萧殷神色微动,未曾想到刘知幸会从南镜归来。按照刘知幸的军功只是四品武将似乎已经不足,十三营的战力在每份捷报之中皆是名列前茅。萧殷将名单合上道:“刘知幸,刘知幸。” 对刘知幸心中有着一丝亏欠,能够顺利登基十三营虽然不曾正面出现,但是二十四熬鹰,三百孤狼成为平定齐王之乱的主力。若非卢林赵平几人的出现,怕是等不到刘策领兵收复太平城,剿灭齐王乱军。 ———— 鲁国公府连着睡了几天的刘知幸到深夜才睁开双眼,军中的劳累,加上心中的苦楚,几乎奔溃。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心中所想,而是妻子杨洛。缓缓坐起来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早已经知道了。” 杨洛轻轻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今朝往昔梦游忆 杨洛搀扶着刘知幸起床,瞧着丈夫心身憔悴的模样有苦难言。两人之间的故事怕是时间少有,读过的书不少,无非是爱而不得。只是相爱的两人,明明有机会,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惋惜。 未曾相识我在北,你在南,桃花源中初相遇,白衣将军,黄衣女。相识相知山野处,烈焰焚烧二十里,一同共赴太平城。美酒妙音相伴时,一朝君令不可违。从此南北一千里,我在南来,你在北。一曲《霓裳羽衣曲》,赢得君王笑开颜。一入宫门无相见,红墙绿瓦三百转,不出门来,相见无。今朝得胜披甲归,我娶妻来,心儿醉,大红盖头娥娇娘,酒后熏迷忘若妻,不知今夕是何年。 边关沙场三年至,登得鸿山观音庙,一坛桃花深埋处。闻得师太一席言,方知姑娘心所累。掩面抽搐忆知悔,五载相思刻骨深,长枪淋血忘忧愁。一杯桃花美佳酿,入喉似刀烂心肠。举杯消愁心欲醉,勿听他人志满怀。行路难,行路难,跨入心门万千山。今朝相隔一重门,泥潭似海步难行。 杨洛看着桌子上一篇文章久久不能忘怀,在刘知幸沉睡的这几日中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静静的将茶水推到夫君面前,说道:“夫君喝点茶醒醒酒。” 刘知幸面若无情,大口喝着温热的茶水,脑海中想着的还是那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转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正在整理被褥的杨洛道:“到现在正好三天三夜,夫君你和谁去喝酒,怎么喝了这么多。” 昏昏沉沉的刘知幸好像已经忘记与谁喝酒,只记得进入桃花楼遇见一位旧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全然忘记,此时只觉得头昏眼胀。杨洛走上前为刘知幸揉着眼眶,说道:“夫君昨日宫中有人来,陛下在除夕夜宴请群臣,此次从吴地与边境回来的武将都有。” 刘知幸回头看向杨洛问道:“我也在其中。” 转身坐在刘知幸身侧开口道:“当然有了,夫君的军功在年轻一辈中属于头筹。十三营的名字这几年在太平城中,不比长风军差,尤其是驿马关一战。” 对此刘知幸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少年人出征在外,谁不想建功立业。但这几年刘知幸看重的确是边关百姓的艰难,三国疆域打了近百年,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同属中原大地,征战不多,白骨无数。 忽然问道:“陛下是家宴。” 杨洛顿时一愣,这件事不曾想过。既然除夕宴是家宴,玉莲必然会在。每年除夕夜很少有外臣入席,多是皇室宗亲。今年不同满朝文武极多,必然是一场宏大的酒宴。既然是家宴,玉莲必然会在场。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复夫君的提问,只好答道:“应该是,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 刘知幸顿时起身说道:“我还有些事,出门一趟,晚上回来再说。”说着披上长衫推门而出。 后面跟着杨洛喊道:“少饮酒,注意身子。” 穿过小院一路走到中心庭院,正好遇到刘知命。瞧见二弟慌慌张张的样子,立即叫停道:“知幸。” 及时停下脚步,瞧着一瘸一拐的兄长。记忆中的兄长翩翩公子,在太平城中很少有人比得上兄长刘知命。只从太平四公子横空出世,公子的名头不再是一个雅称。市井之中一旦听到公子的名头,定然不会有好事发生。 刘知命:“这么着急干什么去。”才发生温小明闯宫,真怕刘知幸夜跟着做出荒唐的事。这个二弟从小便不让人放心,做事没大没小,到了军中何尝不是如此。 瞧着瘸了一条腿的兄长刘知幸走上前道:“大哥你还好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扶。 刘知命将手拍开道:“松手,我又不是不能自理。说刚回家就是睡三天三夜,刚醒又要出门,又要去哪里鬼混。” 刘知幸轻轻摆了摆手,见兄长似乎与想象中不同,也就放心了。但瞧见兄长刘知命恼怒的样子,是真不知道在哪里做错了事。家里最怕的不是父亲刘策,不过是挨一顿毒打,兄长一个眼神已经是服服帖帖。 “不是还有三天是除夕夜,陛下诏令需的入宫,年后要急着赶回十三营。趁着这两天还有时间,我得去祭拜先生,还得去趟双先生哪里,不然老人家又要在背后骂我了。”无奈的说道。 悬吊的心瞬间松了下来,默默说道:“不是进宫就好?”刘知幸即可问道:“大哥进宫怎么了。” 刘知命也不解答推着刘知幸道:“去吧,记得早点回家。”见刘知幸走后嘴里念叨着:“臭小子,回来也不让人安生。” ———— 青林宫玉莲取出一本完成许久的乐谱,耗尽将近两年时间。这部曲子只有自己亲手弹奏,自己知晓完整曲子。红衣跟在身边记录,也只是记录,到了后期只有一个人去完成。 一部无名的曲谱放在桌子上,红衣好奇看着这本亲手编织的曲谱说道:“姐姐你打算用这首曲子。” 玉莲轻轻摇头道:“不知道,四年了,当他离开太平城的那一天我从未想过一分别就是四年之久。离开鸿山时觉得此生,再无相见之日。红衣你说我该如何去面对,真的不知道看见他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随便翻了几页曲谱,红衣说道:“不能怪姐姐,在鸿山等了刘公子有两年之久,迟迟未归。太后不是说了,姐姐身体若是没有好转,不用赴宴。红衣陪着姐姐守岁,不用去的。” 静静趴在桌子上,玉莲脑海中出现那位英姿飒爽的公子,永远存满自信。记 得刘知幸所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刘知幸林忠一起打恶霸马三,一起看烟火花灯,太平城建酒楼,晋王府游戏。所有的一切好似昨日,那句话传在耳旁:“玉莲等我下次从南镜回来,我娶你过门好不好。” 似乎才说过,可惜已经过了数年。四年未见,不知道曾经少年郎,如今是什么模样。对刘知幸的思念,尽数记录在这部无名的曲子中。两年如一日,日日思念,肝肠寸断。 说道:“身体没有那么弱,除夕夜无论他会不会在,我还是需要出席。”从红衣手中,拿过一年多未曾翻过的曲谱。只看一律全篇已然印在脑海中,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红衣不好说些什么,心中明白姐姐还是期盼着,除夕夜能见一面。这几年红衣如何不知道,姐姐的相思之苦。只不过一人不说,一人不提而已。当年刘知幸成亲,玉莲回到宫中痛哭流涕,若不是正巧当夜温小明闯宫。真不知道那一夜,姐姐要如何度过。 见玉莲静静看着曲谱道:“我帮你把琴取来。” 只见玉莲轻轻摇头道:“不必了,这首曲子,需要用心,练习时无用的。红衣你说娶个什么名字。” 参与过创作的红衣哪里知道,小心翼翼的说出几个名字,均遭到了玉莲的否定。拖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曲名。玉莲翻到最后一夜才说道:“殇别,情分两难离别时,无缘相见伤心处。” 回头看向红衣,红衣也不好说些什么,才遭逢孩儿离去,再见心之所念。人生难留,莫过于此。说道:“《殇别》,就叫《殇别》。人生处处都在离别,离别再没相见的机会,谁人不伤心。” 玉莲看着百般无赖的红衣,微微一笑。有红衣在身边,苦恼似乎少了许多。这位傻里傻气的姑娘,似乎也心有所属,只是自己做不到红衣的果决。优柔寡断,身不由己。 ———— 临近年关太平城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男子牵着一匹快马匆匆进入太平城,来到一座酒坊,一连买下两坛冰灵泉。提着两坛太平城名气比桃花酿名气更大的名酒,掂了掂斤两还算不错,比早些年好的多,至少不会缺斤少两。 男子正是从昆凌山庄祭拜先生周文回来的刘知幸,拎着两坛冰灵泉向着双府走去。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老先生,听说双裳今天极其孤傲,并非是因为周文离世,成为大梁新一代的文宗,而是学生张文正考取正明第一位状元郎。 才走进双府,依旧是从前的磨样。还是只有那几位老仆,老先生一生就一位妻子,英年早逝未曾留下子嗣,一直将张文正当作亲子。 才进入书房,老先生直接将书扔出去喊道:“给老夫滚出去。” 刘知幸挽着腰捡起书籍道:“老头子不看看小子手里的东西,就要赶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说着打开酒坛,一股酒香飘逸。双裳急匆匆起身,乐呵呵的上前将刘知幸的酒接过来道:“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三年了不知道回来。” 虽然拿着两坛,刘知幸没有抢,那次带着酒来能喝上一尊已经是不易。说着在南镜发生的事,双裳一一听到心中,时不时做出评价。刘知幸虚心听教,自从先生周文离世之后,还有老人愿意教会的,也只有这位双先生。 到了饭点刘知幸也不愿停留,家中还有父亲,两位妻子,女儿刘青莲等着。今夜回去晚了,大哥刘知命不免又是一顿教训。正要起身离去,双裳突然说道:“小子看你还不知道,玉贵妃流产的事。因为此事陛下,要废后,立玉贵妃为后。” 刘知幸突然停下脚步,双裳却是骂道:“快滚,回去好好休息,老夫还等着除夕夜好好饮一杯皇室的美酒。” 只好走出双府,脑海中尽是废后,立后的事。还有双裳提起温小明闯宫,似乎自己比不上这两人,尤其是温小明两次闯宫。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正明三年底,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年。新皇登基两年有余,似乎这位年轻的皇帝做到了,先皇想做又未曾做到的所有事。不过一年的时间平定东吴,完成分割百年的梁吴之战,梁楚之战迫在眉睫。 一项项功绩隐隐超越先皇,年轻的皇帝萧殷却是陷入了新的困局。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时门阀的迁移,占时消除朝中门阀林立的局面。权臣荀思展独揽朝纲,似乎年轻的皇帝朝中权势日益降低,除了边疆战事,国家朝政尽在一人之手。 除夕凌晨刘知幸穿戴整齐,三年未穿的官服显得有些不合身。边境实权正四品实权武将,看起来威风凛凛。年轻武将心中的犹豫谁又知道,一次次生死换来的职位。 兄弟二人并肩而立,刘家儿郎马上取功名,似乎从未出过一位文人。被给予厚望的刘知幸天资聪慧,跟随当代文宗周文求学,刘家人认为刘知幸会成为刘家第一位文臣,摆脱一门皆是武人的格局。 刘知命在妻子吴景的照料下穿戴整齐,原本此次入宫赴宴只有二品大员以上,南镜或者吴地归来的将士收到邀请,唯有这位宫变立下奇功的刘知命是个例外。朝中无人敢说刘知命没有资格赴宴,仅凭鲁国公平南大帅刘策嫡长子世子,资格足够。 瞧着不合身的刘知幸说道:“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不等刘知幸回答,四双古怪的眼神盯着。刘知命显得有些尴尬,吴景重重拍了丈夫一巴掌。刘夫人剐了儿子一眼道:“说什么呢!二郎生的多俊俏,不像你。” 从小就是这样,父亲刘策从不责怪打骂长子,对小儿子却是十分严格。母亲刘夫人对小儿子多宠溺,对长子反而严厉一些。刘知命说道:“娘。” “好了大郎也俊俏。”刘夫人眼神还是看着三年未归的小儿子。 刘知幸见妻子杨洛与夏儿奇怪的眼神道:“我知道,不会乱来的,不是还有大哥在嘛。” 夏儿牵着刘青莲的小手说道:“夫君早点回家,少饮酒。”刘青莲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爹爹,刘知幸蹲下身子抱起女儿道:“我的莲儿,等爹爹回来带好吃的,皇宫里的。” 小人儿乐呵呵的笑着,刘知命说道:“好了,就是进宫赴宴罢了,像上战场一样。” 杨洛又叮嘱了几句,刘夫人瞧着儿女都在身边心里高兴,就是今年丈夫刘策还在吴地。说道:“去吧,早点回来一家人还能赶得上守夜。” ———— 青林宫一袭洁白服饰头别凤钗的女子正襟危坐,身后红衫姑娘为其梳理乌黑的发丝。两人一早起床梳妆,一把双雀琴,一把梨木琵琶。已经许久未曾合奏,昨夜不过匆匆练习了一首曲子《殇别》。 直到昨日才报上去,皇 帝萧殷有心拒绝,也不曾有让玉莲赴宴的意思。太后传旨也不曾有强求的意思,玉莲执意要去。只因为一个消息,小李公公无意中说出的消息,刘知幸在这次群臣的名单之中。 红衣说道:“姐姐你真的要去吗?” 看着镜子中洗去稚嫩的面容,别说是许久不见的故人,就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是否还在桃花村的采花女。说道:“迟早是要见面的,只要还在人世,避不开。” 其实红衣心中清楚,姐姐从未忘记那位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人生便是如此,爱而不得,一次错过便是终身。世间万事谁能摆脱命运的安排,一次次的无奈,柔软的心,有多少一如既往。 玉莲看了看时辰,时间还早。午膳需要去正阳宫,晚膳需要赶到太和殿。皇宫极大路程不近,这一日终归要在奔波之中。说道:“红衣走吧,还能在午时赶到正阳宫。” 出门坐上步辇,红衣跟在身侧。临近正阳宫正好遇到刚到的絮嫔,玉莲下了步辇,絮嫔带着羞愧靠近。絮嫔首先说道:“妹妹身子可好些。” 玉莲面带笑容说道:“好的差不多了。” 上前牵着玉莲的手惭愧的说道:“那一夜真不该让妹妹一人回去,姐姐真该让妹妹留下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微微一笑玉莲道:“不怪姐姐,谁也想不到静妃嫉妒心这么大。姐姐今夜可准备好曲子。” 絮嫔看着妆容精致的玉莲,不免有些羞愧。这样的女子那位男人能不喜爱,宫中妃子能有几位样貌比得上玉莲。两人相伴而行,絮嫔说道:“《云上琅琅》妹妹可不要介意,姐姐实在拿不出更好的曲子。这段时间已经将五乐筹齐,不知道妹妹有什么打算。” 走进正阳宫玉莲看着巍峨的宫殿,从未想过要在这里度过一生。说道:“《殇别》” 进入内宫不着急入座,一位贵妃,一位嫔妃身份相差极多,位置相差很远。絮嫔好奇的问道:“《殇别》也是古曲吗?我好像没有见过记载,也不曾听闻有这样一首曲子。” 面带愁容的玉莲说道:“是一首我编的曲子,还不曾为外人演奏,姐姐自然不知道。这是一首伤心的曲子,算不上登堂入室,只是闲来无趣随意创作。” 互让想起玉莲的《春风一度》,不免对玉莲的琴艺更加佩服。絮嫔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说道:“可否让姐姐观赏。” 玉莲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若能被姐姐这样的大师看中,妹妹心有所谓。红衣将曲谱给絮嫔姐姐。” 只见红衣从怀中取出曲谱,连带着一份书信急忙塞入怀中。絮嫔没有在意红衣在藏什么,结果曲谱。看着封面上墨迹湿润的《殇别》二字,瞧的出才题字不久。随便翻 了几页,神情动容。 激动的说道:“这是一首好曲子,借姐姐观摩几天可好。”见玉莲的样子似乎不愿,紧接着说道:“临摹一份。”试探性的问道。 玉莲说道:“自然可以。”絮嫔急忙将曲谱递给宫女,现在就去临摹。曲谱算不得长,大概正阳宫午膳过后差不多便可以完成。 太后在皇后荀氏的扶持下安坐,玉莲絮嫔随机入座。只见怡妃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玉莲,再看看上座的皇后。末座的絮嫔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好像玉莲不知道的样子。 太后说道:“入席吧。” 相距不远的两人显得十分尴尬,皇后有怒不敢言。废除皇后皇帝已经拟好旨意,若不是朝中大臣反对,国丈荀思展是当今丞相,怕是皇后的位置已经要换人了。玉莲则不同,十分奇怪。关系稍加缓和,皇后目光中带着杀气。 ———— 一早拜访过兵部官员,与军中同僚畅谈。刘知幸觉得还是处于军中要好的多,同样是从南镜回来的武将,敞开了说。多是在商议经历的每一场战役,对朝中官员更多的寒暄。 从军以来极少在朝中走动,相近的长辈也有两人,周文双裳。刘知幸觉得和这些人交道心累,还是愿意与军中糙汉子打交道,至少没有什么心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反观兄长刘知命对这些游刃有余,见刘知幸多是与军中回来的任说话,反而不愿意理会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员。不过在这座太和殿内,刘知幸的官职最低,四品武将。 正当刘知幸与一位刚从吴地回来的从三品武将聊着平吴之事,一位持剑的侍卫大步走上前。所有人都认识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可谓是一朝得势。赵平跟随萧殷将近三年,几乎寸步不离,无疑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让众人奇怪的是赵平走上前以军中最高格的礼仪行拜道:“十三营郎将赵平参见将军。” 刘知幸回头看着这位单膝下跪的男人,好似回到了十三营。急忙将赵平服气,瞧着一身铠甲已然是正四品的宫中护卫。赵平笑着起身道:“将军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品级相同的两位武将,此时的对答与身份极为不符。尤其那些不知道赵平出至十三营的文臣,尤其是荀思展怎么也没想到,宫中皇帝贴身护卫尽然与刘家有着密切的关联。 荀思展看了一眼刘知幸,心中不免有些忌惮。如今门阀重臣一个个跑去吴地发财,这是皇帝的策略,只要离开中枢,加上在攻伐南楚,会有一大批门阀没有主心骨空有爵位。唯独刘家非但没有落寞,两位小辈均有功勋。刘知命扶持皇帝登基,徐典之下禁军副统领。刘知幸战功卓著,十三营屡建奇功。 一旦刘策阀楚归来,文臣 武将两立,加上要废后立玉贵妃,无非没有讨好刘家的意思。荀思展看着刘知幸赵平说道:“刘策生了两个好儿子。” 赵平拉着刘知幸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将玉贵妃近几年发生的事一一诉说。刘知幸脸色沉寂,没有什么好说的,为主子办事没有对与错。刘知幸拍着赵平的肩膀说道:“不怪你,玉贵妃能得到陛下恩宠是好事。” 对刘知幸一直存在愧疚的赵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将军与姬姑娘的故事十三营的老人谁不知道。刘知幸说道:“陛下废后我不赞同,玉贵妃天生不是那种争斗的人,成为皇后未必会是一位好皇后,我只希望玉莲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夜色降临王公公出现喊道:“陛下驾到,众臣入席。” 萧殷穿着一身金黄华服,并非龙袍出现。站着说道:“今年是我大梁数十年来成就最高的一年,朕除夕摆宴,望来年诸位再创辉煌。” 文臣武将纷纷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仲卿平身。” 王公公拉开嗓子喊道:“入席。” 刘知幸入座之后,看着一袭白衣跟在皇后身后。双眸迟迟不愿转动,四年未见,再见时分隔两难伤心时。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千杯不醉忆《殇别》 刘知幸眼神柔和,神色凝固,这一刻五年的相思之苦顿时涌上心头。多想跑上前牵着心中姑娘的双手,道尽多年未见的思念。只是不再当年,用什么身份去诉说心中思念。少年不再是少年,姑娘不是在当年彼此相望的姑娘。 这一刻刘知幸双眸动容,强忍着一丝丝涌上心头的相思。想过无数次的相见,唯独不敢想象这样的场景。心爱姑娘牵着别人的手,笑容不再属于自己,一颦一笑只能留在心间。 刘知命缓缓摁着二弟,生怕二弟从动。只见刘知幸投来失落的眼神,一份份坦然显露。轻轻说道:“大哥,我心里清楚。”轻轻拍了拍件事的胸膛。这一刻百战无畏的青年将领,很怕很怕,很怕坐在皇帝身侧女子的眼眸。 重重提起金樽一口饮下,美酒入喉不知味,唯有酸楚留心头。 玉莲安静坐在皇帝右侧,眼神呆木,目视前方。似乎诺大的太和殿只有两人,两个心心念念的恋人。相见不如不见,相知不如无知。玉莲何尝不知道,刘知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那一份遗留在心中的遗憾,停留在无尽的长河之中,愈流愈远,依然存在。 世上任何事都可以算计,唯有两个相爱的人,一次分别之后有的只有躲避。勇气像一条大河,每一次分流消散一份,直到成为溪流掩埋。一个人的等待,一个人消失的勇气。 身边的红衣一直盯着不停饮酒的刘知幸,没有仔细数,刘知幸第七樽已经下肚。玉莲目视前往,余光中的刘知幸与记忆中的全然不同。侧头看了一眼与群臣滔滔不绝的萧殷,似乎能看得出一丝当年的刘知幸。 精彩的歌舞引起众人的喝彩,唯有两人似乎从未听到,从未看到。时间似乎凝固在当下,一人不停饮酒,一人默默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絮嫔走出身后跟着三女一男。絮嫔主琴,三位女子琵琶,埙,箫,男子抱着二胡。 才出场百官纷纷迎合,絮嫔琴艺在宫中是一绝。许多人只是听闻,却没有人见过。皇帝说道:“爱妃准备的曲子是。” 絮嫔施礼万福道:“臣妾演奏的曲目是先秦古曲《云上琅琅》。”皇帝面带笑容受礼,等候精妙的曲子。絮嫔没有开始,反而向着玉莲说道:“臣妾对《云上琅琅》还未到炉火纯青,还请玉贵妃指点。” 一席话众人纷纷看向呆目的玉莲,红衣再三提醒下,玉莲才说道:“本宫只演奏几次,没有什么可以指点的,絮嫔可以开始了。”说的漫不由心。 一向待人有礼的玉莲,今日出奇的古怪。在场只有寥寥几人清楚,玉莲心中只有那位不停饮酒的年轻将军。絮嫔格外诧异,今日的玉贵妃似乎哪里有些不同,心神不宁。 絮嫔安坐以手 抚琴,五种音色相互交融,停顿有序。在琴声的带领下,将聆听者带回先秦古朴的时代。一位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经历春夏秋冬,书声琅琅。其中有着高山流水,朝野翻动,天下诡异。 声音逐渐停下,年轻的书生参加几十年的科举,次次名落孙山。仕途无望的书生已经老迈,对仕途已然绝望,回乡建造私塾。小小的茅草屋内书声琅琅,一句句圣人言语,凝聚成惊天乐曲。老先生一身仕途不顺,依旧恪守内心的执念。悲壮的故事在二胡声下,勾引起一位位参加科举入官的大臣心中。 琴声落幕许多官员看向一言不发的丞相王安,出门寒门的大臣,此时才懂得王安做出的壮举,为大梁注入新的血脉。曾经私塾的先生与曲子中默默无闻的老先生何其相似,一代人接着一代人,传播学问从不中断,盼望着学生能比自己多走一步。 十几位经过科举入士官员纷纷起身向着丞相王安一拜,这些人都是身居要位,有的还是与荀思展结党。但是没有人觉得奇怪,王安一介寒士,拜入当时还是太师周文门下,五年黄门郎,之后七年步步高升,得到先皇重用拜为丞相。成为大梁历史上,第一位寒门丞相。 一曲《云上琅琅》皇帝认为当今大梁,唯有三人值得书生行此大礼,一位逝去的文宗周文,一位翰林院大学士双裳,再有便是没有一位学生的丞相王安。 不只是十几位文臣,皇帝萧殷也起身向着王安作辑,随机文武大臣纷纷起身,唯有几位双裳在内的老人没有起身。王安看向那位抚琴结束,施礼的絮嫔,起身向着皇帝与诸位大臣回礼。 对王安的功绩接在无声重礼之下,唯有丞相荀思展心中不痛快。如今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永远比不上这位十年丞相的王安。此时荀思展在意的不是权柄,而是无声大礼。 许久之后萧殷开口说道:“朕替天下百姓谢丞相十年如一日,一人一笔为大梁开太平。”再次深深一拜。 王安立即起身道:“此乃微臣本分,身为人臣为陛下皆由,身为大梁子民显出微薄之力,身为人子为天下求安稳。” 三个身为字字放进每一个人心中,今夜过后王安将告老还乡。一场浓重送别礼落幕,荀思展故作镇定。群臣拜礼何尝不是一种打压,似乎在说荀思展同位丞相,天壤之别。 双裳看着一直喝闷酒的刘知幸,再看看那位高坐皇帝身侧的贵妃娘娘。从皇帝有废后意思开始,双裳极力阻止,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能让一位山野村妇担任。并非瞧不起玉莲,实在是古今以来皇后极其重要。 但是现在看着刘知幸心中有些伤感,当年一对金童玉女,如今上下分离不过百十步 ,其中却是隔了一座泰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此事又能做些什么。唯有共饮一杯。 刘知幸提起金樽向着双裳强扭笑脸,一口饮下。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杯的刘知幸,借着酒劲才有勇气看向从头到尾一句话未说的玉莲。心中的不舍,现实的无奈,将一颗强硬的心变得脆弱不堪。 想说的话一直压在心中,期盼着这一刻能永久停留。见玉莲目光扫来,刘知幸急忙躲避,转而又看向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玉莲微微一笑,悲痛中的刘知幸瞬间心醉,出现在脑海中无数次的笑容,依旧是世间最美。 刘知幸提起金樽一口饮下,走出坐席屈身一拜道:“陛下微臣愿剑舞,为陛下助兴。” 知道实情人纷纷看向刘知幸,萧殷目光盯着刘知幸,再看看身边的玉莲放声大笑道:“朕还不曾见过刘将军舞剑,来人赐剑。”王公公想要阻止,却见赵平拔出手中剑一抛而出。 刘知幸接过手中剑,抱剑行礼。刘知幸的剑非轻柔剑舞,而是军中杀伐之剑,剑剑威武,有种身前无敌之势。一招一式皆是杀招,心中怒气尽在剑中。 一种武将无不为刘知幸舞剑喝彩,萧殷大声说道:“大梁需要的就是刘将军这般凶猛武将,十三营屡建奇功。现在十三营编制多少人。” 刘知幸长剑一挥道:“编制五千余众,新兵两千,老营三千。”一剑直起,纵然下落。别人看不出刘知幸的剑,坐在上位的徐典自然看得出刘知幸用剑看起来华丽,其实显得有些生硬。但是身上流转的气机百变,显然不是寻常的无人,似乎已经进入宗师镜。 听到刘知幸的汇报,萧殷说道:“五千,朕特赐十三营编制一万,自成一军,由刘将军亲职。”此话一出朝中百官纷纷看向刘知幸,所谓的自成一军,从即刻起十三营不再隶属长风军,可称为十三军。 刘知幸顿时止剑跪拜道:“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将军的功绩,朕历历在目,可惜相距千里无法看到大梁的军队是何等骁勇。此番见到将军舞剑,方知大梁士兵定然在战场之上如何抵御楚军。”大笑不止,举起金樽道:“与朕共饮一樽。” 刘知幸接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玉莲,一口饮下。 此时玉莲突然起身道:“陛下臣妾有一首曲子,还请刘将军能够为臣妾起舞。” 萧殷先是一愣,转而大笑道:“好,爱妃琴艺举世无双,加上刘将军剑舞必然回油一番风采,朕准了。” 只见红衣要跟随,反而遭到了玉莲的阻止。双雀琴摆在中央,无人知晓玉贵妃将要弹奏什么样的曲子。数年前的《霓裳羽衣曲》惊艳太平城,想来这首曲子不比絮嫔的《云上琅琅》相差。 坐在双雀琴旁看 着刘知幸说道:“刘将军可以开始了。” 刘知幸显得手脚无措,而玉莲眼中存满了柔情,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一幕幕。故作镇定一步步走向玉莲,手脚无措。不敢想象多年后的第一句话尽然是:刘将军。 双手作辑道:“娘娘可以开始了。” 两人双眼对视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被大火焚烧殆尽的桃园深处。鹅黄衣裙的少女,粗布英武的少年将军。少女一颦一笑迷人,少年滔滔不绝说着过往。那一段留存的记忆,在这一刻爆发。 琴声响起,犹如春天桃园中一片片桃花飘落。淡淡花香弥漫在山野之中,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遇到此身最好的少年,两人相伴走在桃园深处,少年的调侃,少女的羞涩。 刘知幸剑起轻柔,一改刚猛。好似重回故里,来到那片风景宜人的世外桃源。 看着大殿中央的两人,絮嫔好似明白了什么。这首曲子并非如玉莲所说,大概是为了纪念这份爱而不得的感情。看着两人一人抚琴,一人舞剑天作之合。世事弄人,求而不得,情谊难分。 嘴上囔囔道:“殇别,原来这就是殇别。”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琴息酒酣两处难 刘知幸剑指四方,眼神始终未曾离开一袭白衣。玉莲时不时看向刘知幸,眼神迷离。宛如回到家乡的那座桃源之中,我唱着山歌,你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一双明亮的眼眸,始终未曾离开雄姿英发的年轻男子身上。只见刘知幸剑走游龙,脚步轻柔。平静的太和殿好像一片山林,山林之中唯有两人相伴。飞鸟名叫,虫儿歌唱,琴声舞剑刻画出一副和谐温馨的画面。 转瞬间琴声骤变,宛如刀戈厮杀,玉莲十指急速扣动琴弦,多以重音,旋律高昂。刘知幸放佛回到沙场,面对千军万马,放声歌唱道:“金戈铁马,剑指敌寇,血溅三尺,保得安宁。风儿呼啸,熊熊烈火,大好桃源,付之一炬,流离时散,从此天各一方,你在北来,我再南。我有三尺长剑腰间跨,敌寇,敌寇,敢来浴血否?” 说罢,琴声瞬间扭转变得悲戚。激昂转化,以低音微抚。一支战败的军队,未能保家卫国,只能丢下边关疆土,望着未能坚守的山河。年轻的将军双手持剑,眼神悲哀。 刘知幸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持剑,动作缓慢。一步步向着玉莲靠近,以玉莲中心挥剑游走,像是一位保卫主子的护卫。地域着后面的追兵,既是主子,也是最爱的姑娘。 朗声唱道:“敌寇,敌寇三里地,雄马刀剑亦无情。我来驾车风潇潇,前方戈壁山崖处。”说吧长剑重重钉在地上,仰头长叹:“吾以八尺身躯奋血战,为尔铺的通天桥。” 琴声细腻,玉莲诉说着:“我愿与君同生死,莫丢妾身苟且活。山顶两载苦思君,君亦死来,妾相报。” 刘知幸握剑松弛,眼神柔和的看着再无可能的姑娘。 玉莲双手扶平琴弦,顿时太和殿一片寂静。在所有人一位琴声停息,故事结束的同时。絮嫔才喃喃道:“《殇别》这才将要开始。” 琴声停息的片刻,刘知幸正要收剑却见玉莲琴声扭转,变得悲戚,伤别。从此相爱之人天各一方,女儿抱琴思念,表达心意的男子归来。刘知幸看了一眼萧殷,转而喊道:“拿酒来。” 赵平见萧殷眼神同意,提着一小坛酒向着刘知幸抛出。接过酒坛大口饮下,听着琴声剑招委婉含蓄。玉莲放声唱道:“遗留京都待君归,历经四载无音讯。京都多有少年郎,百看厌弃思念君,思之念之不见君。” 剑招与悲戚的琴声不符,刘知幸大口饮酒,出剑凶狠,犹如纵马沙场,拼死搏斗。唱道:“黄沙纷飞刀剑锋,欲得功名报家国。待我功成名就时,三里红妆八抬轿。军中多有凶险时,勿知鲜血流尽,盼着,盼着兵戈止。思念,思念,莫敢忘。” 琴声细腻而悲伤,玉莲看着从雄姿英发的少年,变成魁梧的将军。 琴声从浓浓的相思,转为离别。琴声唱道:“大红花轿美娇娥,将军取得贤妻大摆宴席,妾身心儿多憔悴。等的两载多盼望,梦得三里红妆金钗头。大花锣鼓八抬轿,跨过薪火入家门。念君,思君可奈何,别兮,别兮莫相见。” 刘知幸脸色顿时凝固,看向被泪水打湿的眼眶,心中难舍,亦难离。双手握剑气机暴涨,丝丝气息环绕周身。红着双眼唱道:“取得贤妻实无奈,举杯三盏愁更愁,挑起盖头不是尔,心痛棘手盼来生。” 双裳看着大殿中央的两人,一人抚琴,一人舞剑。看似在演戏,实则是叙述着多年以来的酸苦。饮下一杯酒轻声说道:“哎,世事无常。” 絮嫔知道一些,但是从未想过两人的故事如此悲哀。这分明就不是一首曲子,也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从怀中取出抄录的曲谱,上面虽然有几句词,但是与两人唱出来的完全不同。 继续翻页一直翻到最后,才发现这首《殇别》其实早已经弹奏结束,但玉莲依旧顺着抚琴。好像这是一首永无止境的乐曲,心中所念便为曲,付之于口既为歌。轻轻合上曲谱,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皇帝萧殷。再看看脸色露出笑容的皇后荀氏,这一刻絮嫔心中了然,废后的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提。 一直站在玉莲坐席旁的红衣心惊胆战,生怕皇帝一声令下将姐姐与刘知幸斩首。别人或许听不出曲中人,但萧殷如何不知道,只不过爱之深,恨之切,恨的人自然不是玉莲,而是从边疆回来的刘知幸。心中所爱,恩宠有加,睡在枕边的爱妃依旧惦记,那个爱而不得的人。 萧殷似乎对大殿中央抚琴舞剑的两人并不在意,反而用心去看,去听。以手指了指王公公问道:“去问问什么时候曲子就结束了,时间够长了。” 只见王公公与身边的宫女交代一番,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宫女,脚步缓慢的走到玉莲身边。玉莲似乎没有发现宫女的出现,依旧抚琴不止。宫女附于耳道:“陛下问娘娘还有多久结束。” 早已经渐入佳境的玉莲抬头看向既是夫君,又是一国之君的皇帝陛下。轻起嘴唇无言,只是轻轻点头。带到宫女离开玉莲琴声再次转变,似乎要换一种欢快的乐曲,却是心中无法在弹奏,唯有继续。 一坛酒饮尽的刘知幸看得出,皇帝萧殷只是故作镇定。双眼依依不舍的看着玉莲,但是琴声的变化也只能跟着舞剑。心中知道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萧殷此时必然大怒。 心中焦急难耐的刘知命,想不到二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此时刘知命环顾四周,多数人并没在意两人,只觉得这首曲子优美中带着悲戚。对与玉莲的事,只 知道入宫之后,并不知道玉莲与刘知幸之间的事。 刘知命看向上座的皇帝萧殷,萧殷显得越平稳刘知命心中更加后怕。从宫女询问何时结束,刘知命已经知道陛下已经发怒,只不过是故作镇定而已。多次想上前将刘知幸下来,结束这场闹剧。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刘知命不知道喝下了多樽酒。如果一开始阻止刘知幸舞剑助兴,或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想到刘知幸冲动,玉莲何尝不是如此。两人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有这首举世无双的《殇别》。 玉莲眼神迷离不舍的看着刘知幸,刘知幸何尝不是如此。在坐的人如果还看不出两人的情谊,只能说是瞎了眼。诸多大臣不好说,更不好阻止。一来玉莲的身份,一品玉贵妃。刘知幸刚刚被扩编的万人十三营,更重要的是刘策的小儿子。 如今刘策不在朝廷,依旧没有人敢小看。此时萧殷何尝不是处于两难之间,看着爱妃与臣子眉来眼去,又没有办法有所动作。心中废后拉拢刘家已然放下,册封皇后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能断定。 琴声息止玉莲唱出最后一句:“再无相见日。” 随即起身施礼道:“陛下臣妾演奏结束。”双眼红润,似乎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的不是曲中大红盖头八抬轿,而是相见无法倾诉的无奈。 刘知幸听到玉莲唱出的最后一句,欲言又止。双手抱剑站在玉莲身后,低头静静看着眼前的一袭白衣。在记忆中玉莲依旧是青衣少女,鹅黄衣裙的桃源姑娘。只是转眼间好像一切都变了,自己不再是荒诞不羁的少年公子,玉莲也不是不懂事山村姑娘。男子一军统帅,身居要为,女子贵为一国贵妃,深的皇帝宠爱。 萧殷起身拍掌,诸位大臣纷纷应和。一位文臣说道:“贵妃娘娘琴艺不减当年,先秦有《霓裳羽衣曲》我大梁有娘娘《殇别》。妙啊,妙啊。” 才说出口身边的同僚不停拉衣袖,意识到说错话,紧接着说道:“在下只知道刘将军边境建功,想不到刘将军大好文采,不愧是周先生的学生。” 平静的太和殿内,这位文臣的话,好像谁都没有听见一般。萧殷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刘知幸道:“刘将军好文采,来与朕同饮一尊。” 一位太监端着一尊酒走向刘知幸,却见玉莲缓缓抬头看向萧殷。只见刘知幸正要接过金樽,玉莲忽然倾倒,正好撞在太监身上。刘知幸根本没有在意这是在哪里,下意识就要去扶。 玉莲顺手将刘知幸推开,站稳身形说道:“陛下臣妾身体孱弱,抚琴时辰长了些,身体有些劳累。”说着根本没有在意什么礼节,径直走到坐席。 刘知幸傻傻的看着玉莲远离,心中的 无奈,不能说,更不能做。 等候许久见萧殷没有说话,刘知幸将剑提给赵平道:“多谢陛下赏赐。”见萧殷只是轻轻点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刘知幸回到坐席似乎朝中大臣与皇帝萧殷说了些什么,全完没有听到。唯有一个人坐在角落中独自饮酒,心中百般无奈又能如何。唯有一杯接着一杯,尽量能把自己喝醉。 一声声新年的钟声想起,刘知命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刘知幸起身。跟随皇帝离开的玉莲,回头看着靠人扶着才能站立的刘知幸,心中的痛谁又能懂得,恐怕只有哪位不省人事的将军,心中永远的白甲少年将军。 在几位太监的帮助下才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刘知幸送出皇宫,刘知命背着二弟说道:“你又是何苦呢!” 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居然睁开眼睛,突然站起身说道:“大哥我没醉。” ———— 太和殿外萧殷紧皱眉头,望着宫门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刘知幸你怎么没有死在南镜,回来做什么?”吓得身边的侍卫太监,纷纷下跪。 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玉莲你就这么不信任朕,想要刘知幸死又何必在你面前。”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从此离别勿思念 寒风习习兄弟二人对视许久,刘知命一手搭在刘知幸肩膀上说道:“知幸。” 刘知幸眼神清澈露出一丝苦笑,纵然无数次想过相见的场景,不曾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曲《殇别》道尽四年相思之苦。一人抚琴,一人舞剑,相近相知,无言语。只有这一句句诗歌中诉说,四年间心酸苦楚。 看着兄长刘知命说道:“大哥我没事。”眼神已经出卖自己。 刘知命怎会不知道这个二弟,从小万事不在乎。看起来天生乐观,其实从不将愁心与人说。重重拍了拍肩膀说道:“没事就好,回家吧。娘他们还在等着,还想喝酒,回去大哥陪你。” 正当仆役驾着马车走来,刘知幸却是说道:“大哥我们走回去吧!” 刘知命与往常不同,没有那么拘谨,手臂搭在二弟肩膀道:“好,我们就走回去。说回来你我兄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说话了。正好路上和大哥说说,这些年在十三营的事。” 最讨厌被人勾肩搭背的刘知幸,这次没有反抗,任由兄长紧紧搂着。两为穿着朝廷四品官服,谈笑风生。刘知幸说着十三营中发生的乐趣,好似已经忘记太和殿发生的一幕幕。 走进家门已经到了深夜,刘知幸轻轻拿开兄长的手臂说道:“大哥你这可惜没有去南边看看,边关随苦,但南边与北边还是不一样。那次穿过防线,一路南下到了楚国境内。楚国与大梁不同,只说衣服就不同。有一次跟随商队,大哥你知道的十三营以前有自己的生意。” 有说有笑的边走边说:“知道,现在不都给莲花帮了吗?” 临近内院刘知幸停下脚步,对面站着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此时刘知幸的心完全静了下来,对今日的冲动有一丝丝感触。自己已经是杨洛夏儿的夫君,刘青莲的爹爹。如果今日的冲动发生一些意外,自己怎么对的起两位夫人,还有爹娘。 夏儿上前为刘知幸整理衣衫,杨洛立即夫人丫鬟去准备一些热水,煮点饺子。刘知幸走进屋子,今年家里比往年热闹了些。威严苛刻的老爷不在,二公子回家,没有往年沉寂的气氛。 吴锦帮着夫君刘知命脱下朝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谈着家事。更多的还是再说刘知幸,在边疆的辛苦。刘家男儿不是在南就是在北,似乎只有刘知命不曾出征,出门最长只到汶州平乱。 一家人其乐融融,没有人去问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吴锦为刘知命更换朝服时,过问了几句。不免对宫中发生的事后怕。尤其是玉莲将陛下钦赐的酒撞撒,或许只有这般刘知幸才幸免于难,到底是不是毒酒,无人可知。但玉莲的做法是打消了万一,也给刘知幸带来灾难。 杨洛一直 陪在刘知幸身边,夏儿照顾孩子。刘青莲一直不敢说话,爹爹回来才几天,每日以酒作伴,不然便是睡觉。与想象中横刀没马的大将军不符合,大伯父更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刘夫人说道:“二郎。” 刘知幸看着日益苍老的母亲,顿时才坚定下来的心变得软弱。陪伴母亲十七年,似乎从未没有让母亲安稳过,父亲兄长每日擦屁股,母亲操碎了心。如今妻子孩子,都在身边,唯独自己不能陪在母亲身边。 放下筷子走上前,双膝跪地重重磕头。所有人看向刘知幸,不懂刘知幸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刘夫人面带笑容,双手扶起儿子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二郎快起来。” 刘知幸非但没有起来,再次重重叩首道:“娘,孩儿不孝不能陪在娘身边照顾。这次回来只准一个月的假期,怕是初二便要起身去往南镜。年后要跟随长风军,与父亲联合攻伐南楚,这次凶险异常,孩儿怕。” 看着儿子的模样,刘夫人心里清楚儿子心中的担忧。当年夫君出征草原时,也说过这样的话。身为武将世家的女人,刘夫人最怕听到的还是这样的话。立即捂住刘知幸的嘴说道:“不许说,二郎一定能好好回来。” 杨洛夏儿站在刘知幸身后,看着父亲真诚模样。夏儿从小在刘府长大,每次老爷出征,夫人经常站在府门外看着远方,期盼着夫君凯旋归来。这三年自己又何尝不是,杨洛也是如此。 身为天水王室,杨洛亲眼见过数千将士的尸体。看着夫君的双眸说道:“如果夫君战死在沙场上,妾身随夫君而去。” 没有想到这样的话是出自杨洛口中,刘知幸紧紧握着杨洛的小手:“只是可能,不要多想。小洛就算是我战死沙场,你也该好好活着,照顾我们的孩子啊。”宠溺的摸了摸头。 夏儿看着刘知幸一直没有说话,刘知幸蹲下身子抱起刘青莲说道:“莲儿爹爹过几天就要走了。” 没有想到刘青莲用力推开刘知幸的脑袋,赌气的说道:“爹爹臭,爹爹臭。”刘知幸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刘青莲不满意的伸出小手用力擦抹。 刘夫人瞧着兄弟二人,抿嘴而笑。这才是一家人吗?刘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平淡的日子。当年刘策平定突厥归来,才几年的时间,十六岁的刘知命去往军中。二十多岁的刘知命从边军回来,进入禁军没有几年,十七岁的刘知幸一个人跑到南镜,进入长风军。 今年过年家里多了一人,少了一人。刘夫人静静坐在主位,看着永远凑不齐的一家人。 ———— 青林宫 玉莲双手抚琴一首《春风一度》飘扬,红衣看着姐姐脸上洋溢的笑容,似乎回到了三年前。在记 忆中姐姐只有刘知幸身边会这样,已经很多年未曾见到。 红衣一人坐在屋檐下,时不时看一眼姐姐。红衣心惊胆战,陛下看似不在意。其实心中早已经反感,红衣心里都清楚,不然此时正阳宫中守夜也不会没有姐姐一份。 一首《春风一度》逐渐消散,红衣实在是憋不住起身走到里面。看着姐姐脸上洋溢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玉莲见红衣一脸愁容道:“红衣你有事。” 红衣看了看青林宫宫女太监在别的地方,拉出一个凳子坐下。玉莲面带笑容说道:“红衣是在担心我吗?” 看着姐姐非但没有担心的样子,红衣更不知道说些什么。玉莲没有询问,而是走出殿门望着漫天星辰。红衣吐出几口粗气,紧跟身后。迎风起飞的白衣,欢快的起舞。 红衣与玉莲并肩而立说道:“姐姐今天陛下是真的发怒了,有那么一瞬间陛下眼中有杀气。” 却是没有想到玉莲直接开口答道:“我知道,他恨不得刘大哥死在南边,永远都不要回来。”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模样。 看着姐姐洋溢的笑容,红衣心中更是后怕,天知道陛下会做出什么事。脑海中姐姐撞到赠酒的太监,那一刻皇帝萧殷微妙的变化,红衣记忆犹新。脸庞抽搐,一手紧紧握着衣襟。 红衣说道:“姐姐不怕陛下降罪二公子。” 玉莲的回答红衣十分诧异:“陛下暂时还不敢动刘大哥,义父远在吴地,大哥掌握禁军,他手中还有边关十三营。大梁大半的兵权在刘家,陛下还需要义父牵制丞相,以及朝中百官,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经过玉莲的解析,红衣第一次看见陌生的姐姐。原来姐姐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愿意多想而已。怕是姐姐请求萧殷,让刘知幸舞剑的那一瞬间已经想了这么多。 红衣抬头看着星辰,想到了桃花楼的少年。卢小钊还一直等着自己出宫,只是姐姐不止是亲人,也是救命的恩人。红衣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留在姐姐身边排忧解难。 看着天空明亮的星辰,玉莲微微一笑。刘知幸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中,曾经荒诞不羁的少年将军,已经是一位历经沙场磨砺的武将。虽然此生没有缘分,已然是心中的大英雄。 一句句诗歌诉说四年相思苦,玉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不能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至少知道哪位爱慕将军,依然在内心深处有一块空地,永远属于自己。 轻轻说道:“刘大哥。” ———— 朝阳初起,身穿龙袍的男子从正阳宫离开,并未回寝宫而是走到御花园。看着满园的枯草,痛心不已。众人见暴怒的皇帝,纷纷下跪。王公公没有任何动作,只知道年轻的皇帝不容易。 萧殷喊道:“给朕拿剑来。” 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取来一柄长剑,萧殷接过剑鞘,脸色骤变。突然将长剑瞬间拔出,目视赵平。萧殷的眼神吓得赵平向后走了一步,清楚此时皇帝早已经怒不可言,心中的压抑已经到了零点。 “赵平来,陪朕练剑。”大怒而言。 赵平显得十分拘谨,还是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陛下。” 径直走向赵平,毫不犹豫出剑挥砍大声喊道:“朕让你出剑就出剑,难道朕就比不上一个刘知幸。”说罢,对着赵平就是一顿滥砍。 面临暴怒的皇帝赵平只能躲避,王公公随即将几位护从遣散,一人躲在御花园的角落。眼看着赵平一手拿着刀,一边躲避。萧殷的功夫算不得好,多年习武体魄还是是强健。赵平既不能出手,又不能多得太远,一连几次抵抗,萧殷出手更加凶猛。 赵平急忙开口说道:“陛下。” “拔剑,给朕拔剑。” 看了看手中的刀,哪里有剑啊。分明皇帝眼中只有刘知幸太和殿内的剑,那柄剑在离开太和殿片刻已经销毁。赵平亲自折断,萧殷亲眼所见。但是那把剑折断消融又如何,剑影已经留在心中。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铁马冰河入梦来 天色渐渐露出光明,太平城中人来人往。鲁国公府比往年气愤活跃些,大院内年轻的父亲抱着孩子东奔西跑,毫无顾忌。夏儿站在屋檐下,看着夫君女儿露出一丝笑容,曾经的小男孩已经是父亲了,自己也是孩子的母亲。 一旁的杨洛羡慕,夏儿牵起杨洛的小手说道:“这几天夫君一直都在陪你,十个月后也会有一个乖宝宝。” 杨洛红着脸娇羞道:“夏儿姐姐你说什么呢!” 刘知幸抱着刘青莲嘻嘻,忽然高小龙从外面急匆匆跑来。刘知幸放下刘青莲,见匆匆而来的高小龙询问道:“小龙有什么事。” 身披铠甲的高小龙焦急的说道:“将军前方传来战报,七日之前楚军大举北上,势必要与长风军决一死战的气势。梁副将派人前来,让将军即可赶回去,只会战斗。” 大年初一本是合家欢乐的时候,却是接到了十三营的战报。刘知幸放下刘青莲说道:‘此事朝廷有战报没有。” 高小龙说道:“还不知道,十三营来的是自己人,一路上骑死了四匹马。应该要比朝廷的军报要早一些,绝对不会有错,这里是梁副将的亲笔书信。” 刘知幸随即打开书信,封皮还没有损坏,上面确实的梁博亲笔。书信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片,刘知幸却是只看了几行字。已经知道梁博的用意,其实多数是废话,必须有十三营独有的一套阴符才能看懂。 立即将书信收好,刘知幸说道:“小龙拿着这份书信,先去兵部,不管朝廷的驿报到了没有,一定要将南镜的事告诉陛下。” 高小龙接过书信立即赶着出门,手持刘知幸的金印,马不停蹄的赶着出门。刘知幸一手放下依依不舍的刘青莲,一遍说道:“夏儿你去和娘说一声,我等不到明天了,今天,不现在就赶回南镜。” 一遍向着屋内走去,杨洛紧跟着走进屋子。刘知幸脱下华服,换上一身黑衣。说道:“小洛委屈你了,夫君我成亲没几天便赶赴南疆,这次不等过完年又要离开。” 杨洛投入刘知幸怀中说道:“夫君国事为重,小洛懂得,只有边关安宁天下才能太平。” 轻轻将杨洛扶起,刘知幸说道:“好了,小龙那边很快,我们现在得赶这天明赶路。”说着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出。 走出府门高小龙一切准备就绪,刘知幸翻身上马。看着一家人,多少次的相送,一次次的离别。喊道:“走。” ———— 大年初一一封来至十三营的书信,惊动朝野。已经准备就绪开春之后南下,楚军抢先出击,两天战线同时开战。楚军不在坐以待毙,吴国的破灭,北方大梁虎视眈眈,这一战必然会打,没有等待,抢先出击。 萧殷勃然大怒立 即召集文武大臣太和殿议事,提前开启的战争震动朝野。朝局才稳定楚军来犯,之前所做的许多事淡然一空。突如其来的战役,萧殷有些苦恼。许多不曾跟随平南大军出征的年迈武将,纷纷请战赶赴南镜。 朝议结束萧殷孤零零坐在御书房内,看着成堆的奏章。这些都是今日武将上报的奏章,萧殷内心深处显露一个恶魔。这些老人都是大梁的肱骨之臣,曾经的栋梁已然成了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周恒提出消除勋贵的策略,如今不在实用。以战争的方法消磨,蜀中林氏不停朝廷诏令,湖平蒙氏拥兵自重,看似成为大梁长风军之后第二道防线,其实如今皇室的大敌已经转变,吴国已灭,楚国看似强大,却是强弩之末。刘策大军与长风军两军出击,楚国不灭也会动摇筋骨。 看着一本本请战换回家中小辈的奏章,萧殷重重将奏章推倒:“你们,你们都在逼朕,都在逼朕。” 文臣逼着萧殷早日册立储君太子,朝中武将逼着人人赶赴战场,宫中太后逼着为皇室开枝散叶。后宫妃子花枝招展期盼着皇帝的宠幸,外戚纷纷求着皇帝为家中后辈安排官职。 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在心头,萧殷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孤独。唯一的一片净土,青林宫。挚爱的妃子,心中典籍的另外一人。边关告急,朝野动荡。一人能否力挽狂澜,萧殷不知道能否做到。 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内,萧殷躺在卧榻上沉沉睡去。 梦中穿着黑金龙袍,肩挑日月。这是先秦皇帝的冕服,大梁先祖有制:天下未统,后辈子孙需铭记国家为重。非一统天下,不得肩挑日月。既是一种警示,也是一种期望大梁能够万万年。 萧殷坐在太和殿内,望着文武大臣发号施令:“如今天下一统,诸位爱卿想要些什么。” 忽然一位苍老的武将走出来,身披黑甲,才出现身后有着百万雄狮说道:“先有天水杨氏异姓王,微臣北定突厥,东定吴地,南收大楚,此等功绩盖历代异姓王,老夫要求不高将楚地的一半封给微臣,后世子孙做个楚王就好。” 才一统天下的萧殷顿时皱眉,天下是萧氏的天下,怎能随意分出去。天水王历经百年一直都是一方诸侯,数十年前才归属大梁,唯一的异姓王。但你刘策功绩是高,凭什么称王。 想到这里萧殷正要开口说话,年老的武将变得年轻,萧殷目瞪口呆,居然是刘知幸。刘知幸身披漆黑的战甲,手持长剑一步步走上前说道:“陛下我不要什么楚王,把我玉莲还给我。你看我刘家为你皇家打下,大大的疆土,还要枪我的女子,现在还给我吧。” 萧殷重重拍案道:“玉莲是朕的,你刘氏功高盖主,朕吧楚国半地封 给你,去南边做你的楚王去。” 刘知幸忽然消失不见,萧殷松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眼前出现皇后,皇后拉着一个年轻的孩子,孩子一步步走上前说道:“父皇你看你年纪不小了,该册封太子了。” 即刻屏气凝神盯着这对母子说道:“朕才三十多岁,册封太子还早。” 模样年轻的皇后身后突然出现荀思展,一步步逼近。皇后荀氏说道:“不陛下你老了。”萧殷正要说话,面前突然出现一枚镜子镜子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荀思展依旧现在的模样,而萧殷更加老迈。看着荀思展一步步走进说道:“陛下你该退位了。” 萧殷想要拿起身后的抱剑,却是年老无力。看着皇后,大皇子还有荀思展一步步逼近,萧殷空有想法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三个人头不停的说着:“陛下该册立太子了。” 忽然见出现在太平城的城头上,身穿铠甲。萧殷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将士,说道:“是大将军攻打楚国回来了吗?” 前来报信的是一位陌生的武将说道:“陛下哪有什么大将军啊,大将军刘策在十几年前已经被陛下铲除。来者是叛军,各路诸侯百万雄狮。太平城被困一年之久,还请陛下尽快做出抉择出城投降。” 忽然发现面前的武将竟然是齐王萧坤,一柄匕首直插胸膛。萧殷顺势躲开,盯着萧坤说道:“是你,是你带人回来争夺皇位。” 萧坤说道:“皇位,你现在这样的皇位我不稀罕。听周恒的,将满朝勋贵得罪,你看看,这些都是讨伐你的正义之师。任用奸臣周恒,留恋美色。父皇见将大梁变成这个模样,让本王来接你。” 一步步后退,无数兵马攻城。只见城上出现一位绝色女子,一身青衫。萧殷一把推来齐王,大步跑上去。却见青衣女子依偎在一位男子怀中,萧殷大声喊道:“玉莲朕在这里快过来。” 玉莲靠在男子怀中说道:“知幸不要理他我们走。” 萧依立即拔出剑指着刘知幸说道:“朕将楚国一分二,做你的楚王,把玉莲还给朕。” 只见刘知幸说道:“陛下,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大梁的皇帝。玉莲我们走。” 当萧殷追上去荡然一空,出现在太和殿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将士逼近,身边不似当年宫变,有着禁军,有着御林军还有刘知命。保卫皇宫的赵平等十三营武将,现在只有孤零零的一人。 一位位熟悉的勋贵出现在眼前,好似所有人都在说:“陛下,你为什么要让小辈们死在楚国。现在该你去死了,大梁我们会帮你好好看着。”说着荀思展出现,萧殷立即拉着荀思展说道:“我答应册立太子,让他们走,走,走。” 荀思展只是微微一笑,无数甲兵 蜂拥而上。睡梦中萧殷猛然惊醒,看着遍地的奏章,身上发凉大声喊道:“王公公,王公公。” 立即推门进来的王公公说道:“奴才在。” 萧殷想了想说道:“算了,没事。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随朕去青林宫。” 正要走出御书房的大门,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皇后的事先缓一缓,拟旨册立太子的事让礼部准备一下。下令想去南镜的都去吧,还有叫周恒来见朕。” 说着萧殷大步离开御书房,望着晴空万里。紧紧握紧拳头说道:“江山,大好江山。是朕的谁也夺不走,玉莲你爱刘知幸,你是朕的谁也夺不走。” 一步步走下台阶,忽然停下脚步默默说道:“父皇,朕懂了,都懂了。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也是一人的天下。既然他们想死,那就都去是吧。”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忽如一夜春风来 一连数日皇帝一步也不曾进入青林宫,玉莲反而觉得悠闲。终日抚琴读书,乐得自在。红衣愁容满面,皇帝萧殷有所惩罚也是好的,就怕没有任何动静。 玉莲放下一本诗集,摆弄着馨妃遗留下唯一的海棠花。红衣走上前说道:“姐姐。” 少女把心中的事挂在脸上,玉莲哪里不知道红衣想要说些什么。无非是前几千太和殿发生的事,至今没有任何动静。轻轻勾红衣如玉般的鼻尖,轻轻一笑道:“傻姑娘,别想这些没用的。” 转而看向海棠说道:“海棠花今天好像更茂盛了。” 红衣气急之下挡在玉莲身前道:“姐姐你就没有想过,如何与陛下答复。” 早已经失望透顶的玉莲,依然面带笑容。似乎这些事从未想过,至于萧殷能不能放过自己,可那有什么关系。入宫又不是自己的选择,又何必考虑别人如何。爱与不爱,只在心中,谁也管不着。 红衣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说,正当无奈的时候,眼前出现本该早几日就出现的男子。玉莲似乎没有发生太和殿发生的事一般,转身施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萧殷见玉莲一如往常,心中更加不平衡。一曲《殇别》道尽了相思苦,可相思之人不是自己,作为男人谁都无法忍受,即使身为帝王也无法控制一个女人的心。萧殷瞪了玉莲一眼,径直坐下。 红衣急忙上前递上一杯茶水,然后急忙站在一旁。反观萧殷喝了一口热茶,双眼看向红衣。看得出此时的皇帝不愿意有外人在场,但红衣还是没有挪步的意思。 瞧着发怒的萧殷,玉莲向前走了几步说道:“红衣你先退下吧。” 但红衣举步艰难的离开,玉莲站在萧殷身后为其捏肩问道:“陛下舒服吗?” 内心沉重的萧殷闭上双眼却是说道:“以前你也是这样给刘知幸捏肩的吗?”玉莲稍有停顿之后,接着按摩一句话也不说。萧殷反而更加愤怒,终归还是发出来。 玉莲就像是一团棉花,让萧殷无处着力。静静享受着这份属于自己的温柔,忽然握紧玉手。玉莲心中一惊,没有排斥顺其自然,顺势躺在萧殷怀中。 看着毫无瑕疵的面容,萧殷伸手抚摸着面容。最爱的女人已经是自己的妃子,整个人都属于自己,唯独那颗看不见的心,是否有一席之地,谁也不知道,更看不出。萧殷清楚,这颗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 玉莲看着面容憔悴的丈夫,已然一字不提。萧殷顿时大怒:“你给朕说话啊。” 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的玉莲,静静的看着这双愤怒道极致的眼睛。萧殷奋然起身,狠狠将玉莲推出,摔倒在地的玉莲依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似乎眼前的男子想要做什么,已经不重 要。 见到玉莲想要起身,萧殷悲愤之下双手死死摁倒在地怒斥道:“你倒是给朕说啊,是不是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刘知幸,现在还惦记着。现在是不是再想,朕为什么不早点死,好和情郎远走高飞。” 瞧着玉莲面容有了一丝改变,用力更猛道:“听到刘知幸怕了吗?朕能让他成为大将军,自然也能杀了他。朕是顾忌刘策,想要杀刘知幸未必不敢做。” 只见玉莲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唯独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悲痛欲绝的萧殷奋然起身,径直走向殿门喊道:“朕这就去杀了刘知幸。” 走了几步之后发现玉莲,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刘知幸的性命也丝毫不在意。萧殷顿时停下脚步试探性的喊道:“你不怕朕真的将刘知幸杀了吗?朕是大梁的皇帝,杀一个将军轻而易举,你不怕吗?” 让萧殷意想不到的是玉莲冷冷的说出四个字:“那就杀吧!” 萧殷双眼充斥这血丝,狠狠盯着玉莲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在棉花上,惊不起一丝丝涟漪。 心中愈发的苦闷,不知道何时整个天下所有的朝臣都在与他作对。就连内心最后一片安静,也是一片黑暗。似乎这个天下,永远没有一片属于自己静心的地方。 朝中丞相荀思展逼着册立太子,满朝文武都在等着下最后的决断。边疆战事不断,勋贵一个个盯着,楚国这最后一块肥肉。身为帝王无法操控群臣,瞧着一群饿狼肆无忌惮的索求。 心中的爱人就在身边,无论多久也无法走进,一颗锁闭的心门。萧殷这一刻心中的苦闷,没有人可以诉说,更没有一个可以安宁的场所。一句:“那就杀吧!” 内心的怒火好似被一盆凉水浇灭,还有什么比一个冰冷冷的心更加伤悲。第一次心中显露杀意,要杀死心爱的女人,一个得到身子,永远得不到心的女人。 殊不知玉莲爬在地上,看着脸庞抽搐的皇帝发声怒喊道:“你们什么时候问过我想要什么,谁在乎过我感受。齐王吗?先皇吗?你想要我愿不愿意入宫,这个冷冰冰的宫殿,我待够。”说罢轻轻闭上双眼,似乎再说:那你就杀了我吧。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砰然炸裂。入宫成为荣贵的玉贵妃,得到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宠爱,可曾有人问过,我姬玉莲是否真的想要这些。初入皇宫,不过是先皇思念馨妃的一个影子而已,玉莲不在意。鸿山之上,期盼着远在南镜的男子,能够早已回来,离开鸿山。再次入宫又是一场悲剧,似乎这一生,从来都是别人的棋子。 先是齐王的棋子,后是先皇的棋子,如今又是卢家的棋子。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谁考虑过一位弱 女子失去了什么,失去一个心爱的男人,失去了自有,也失去身子,更失去孩子。 至于外界传闻,废除皇后,册立玉莲为皇后。玉莲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皇后,这个将自己奉为珍宝的皇帝,也是伤害最大的人。 萧殷弯下身子,看着发怒的玉莲温和的说道:“好,朕不逼你,也不杀刘知幸,给朕起来。” 谁知玉莲猛然将萧殷推开道:“其实我也是你的一个棋子是吧,将卢家提拔起来,成为你的心腹,好对付你的那些敌人。知道我与义父刘策的关系,让义父来压制丞相一家,是不是。” 没有想到一向万事不在意的爱妃,竟然能够说出一句震撼人心的话。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玉莲,反而将许多事看的透彻。萧殷想要将玉莲扶起,再次遭到拒绝。 玉莲从先前的冷漠,变得面目狰狞,眼神如果能够杀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冷冰冰的躺下。萧殷心中的怒火,逐渐消散。紧紧将玉莲抱在怀中说道:“朕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朕好不好。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就当太和殿的事没有发生过。” 静静躺在萧殷怀中,谁知道玉莲竟然哀声痛哭默默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耳边传来的声音,竟然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似乎怀中的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积压在心中的苦闷,呐喊出来。萧殷一直觉得孩子的事已经过去,没有想到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痛,会如此的悲伤。 身为帝王似乎这种事早已经看淡,孩子,生在皇家无论能不能出世,早已经陷入泥潭之中。对于静妃的处理,萧殷心中何尝没有一份悲哀。不过是将心中的一份怒气,转嫁给他人而已。 玉莲轻声呜咽道:“你把我杀了吧。” 听到这句话,萧殷的心顿时奔溃。在玉莲极力推动下,萧殷缓缓放开手臂。看着玉莲眼神中的落寞与失意,萧殷心中清楚,面前的女子无论是否有孩子,那个男人已经占据了全部身心。 萧殷说道:“朕不会杀你,我们都好好的,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却见玉莲神色转变,顿时才压抑的怒火涌上心头。玉莲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萧殷顿时说道:“你现在还想着刘知幸是不是,放心朕不会杀他,会让他好好活着,看着你给朕生儿育女,一辈子都生活在无奈之中。” 谁知玉莲说道:“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恨他胆小如鼠,你把我杀了吧。” 再次听到死意,萧殷突然说道:“朕不会杀你,你就好好在青林宫待着吧。”说完转身而去,留下面容憔悴的玉莲。萧殷走出大殿,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似乎这片也装不下心中的压抑。 一座大好江山,那能容易坐稳。 这是先皇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萧殷铭记在心。朝中那些勋贵,一个个等待着宰割皇家这一块肥肉,萧殷能等吗?显然不能,心中涌现出一个狠辣的心思,既然你们都想去南镜,那就都去吧,既然去了都别想回来。 一阵温暖的风吹拂着年轻的皇帝,萧殷淡淡说道:“春天来了吗?” 青林宫内,玉莲看着巍峨的宫门,就像是一座隔绝天地的牢门。巍峨的青林宫就像是一座,永无止境的天牢,扣押的不是人而是心。轻轻闭上双眼,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轻声说道:“爹爹,玉莲想你了。” 此时站在宫殿外的红衣,看着身心憔悴的姐姐,这一刻才明白,姐姐其实一直在装,不想让人看出无奈,悲伤与无人可言的心酸。原来姐姐从孩子离开的那一刻,早已经奔溃。世上的一切,永远都在失去,爱的人远离,心灵唯一的寄托也随着一场阴谋而破灭。那个从南镜归来的将军,是那样的懦弱,无能。 其实在那一刻,玉莲多想听到:“玉莲我带你走。” 红衣都明白,只是不能去说。唯独只能陪在一辈子在痛苦中渡过的姐姐,在先皇寿宴之后已经过完一生的姐姐。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百万雄师过大江 青州大地战火连篇,才结束不过数月,再起烽火。远在溧水县驻扎的十三营,面临武三思率领的三万白甲军压境。这位年轻的将领,经过坝上庄一败之后被剥夺兵权。从校尉成为实权将军,南楚最年轻的上将军。 方年二十有四,一杆方天画戟天下无双,既是军中武将也是楚国新进宗师。武三思是当今国舅,武氏一族几乎掌握了楚国大半兵权,而白甲军的首任主将便是武家先祖。 攻打溧水县城数十日,小小的一座县城三万白甲军,竟然没有任何惊动。经过坝上庄一战失利,心气高傲的武三思,内心深处的不满愈发剧增。此番楚国倾国之力,分成两路大军,一路势必要将雄踞在边关数十年的长风军一举歼灭,继而北上大乱大梁朝野,使得东方刘策率领的五十万伐楚大军陷入混乱。 武三思向楚皇请令,务必要将边疆的一头猛虎拔掉尖牙。这颗尖牙便是,同龄人中唯一可作为对手的十三营刘知幸。武三思一场失败,只是暂时失去兵权,但是在政治上得到完全的胜利。武家家主,上奏百官同意一场围杀大梁年轻将领的方策,正式登上朝堂。 溧水河畔驻扎着三万白甲军,这一次各方都陷入苦战,短时间内十三营再没有援军。正是一举歼灭十三营的大好时机,武三思却是一直再等,两位副将多次劝解,武三思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说了一句话:“等着。” 没有人知道主将武三思再等什么,三万白甲军除了时不时的侵扰,并没有全力进攻。 远在青州大地两位年轻的武将,风雨兼程,马不停息。进入青州境内之后对边境双方的战局,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刘知幸心中清楚,这次楚军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拒而不战。这一次相比十五年前两国之战,只会更加宏大。 当年林燮率领十万长风军,南镜十五万常驻边军,重创楚国引以为傲的白甲军,在未来的十多年年中,楚军只有几次轻微的胜利。这次武家重建白甲军,远胜当年。从编制五万,多达十万之众,外加其余楚军多达二十五万之多。这未必是楚国全部的兵力,正如大梁一样,在吴楚之地,开辟第二战场。 穿过青州城,两人离开太平城已经过了十日。原本十五日的路程,只用了十日。两匹马早已经精疲力竭,高小龙吃着干饼说道:“将军前面就是溧水县了,一路上没有听到有什么战事。” 刘知幸的心一直吊着,各处战火弥漫,甚至有几座城已经被楚军攻下。如今大梁没有多余的兵力,唯一能动用唯独镇守北镜的防军,调过来不太现实,唯独湖平的蒙辛乔至今毫无动静。 大口着冰冷的水,阵阵寒风吹拂。刘知幸望着溧水县方向说道:“ 大概领兵的是武三思。” 高小龙点头道:“想来是是武三思,将军需尽快赶回去主持战斗。” 对此刘知幸心中如何不清楚,这场战役来的极快,大梁措手不及。怀中一份皇帝的亲笔诏书,册封十三营为十三军,说是这样说,如今只有七千之众,多数将士并没有精良的装甲,好似回到十三营建立之初。 刘知幸拍了拍屁股起身道:“小龙我们快走,敢在天黑之前进入溧水城。” 两人纵马奔驰,眼看着咫尺之遥的溧水城,刘知幸反而勒紧缰绳。高小龙下意识拔出长剑问道:“将军。” 未等到刘知幸开口十几支箭矢飞跃而来,弓箭是实打实的军中弩箭。对方毫不掩饰,二十骑一字排开,人人身披坚实白甲,装备齐全,胯下皆是精良战马。 这里还属于大梁疆域,贸然出现二十骑白甲骑军。刘知幸意识到,溧水县并没传闻中的好,恐怕现在十三营已经成为笼中雀,只等任人宰割。楚军二十骑并非简单的骑兵,与十三营现存的孤狼相似。每一人放到江湖上,都是一把好手,做不得一派帮主,作一位小头领足够。 面对二十起无休止的弩箭,刘知幸高小龙的战马连中数箭,两人倒地翻滚。看着二十骑纵马飞奔,刘知幸说道:“小龙照顾好自己。”说着拔出腰间长剑,准备随时御敌。 只见二十骑人手一杆长枪,在战马的奔驰下,似有开山之力。就算是以入宗师的刘知幸,也不敢强行抵挡。一个冲锋过后,刘知幸钉立看了一眼高小龙道:“砍马腿。” 不等二十骑再次冲锋,刘知幸高小龙疾步如飞。只当战马来袭,刘知幸高小龙随即爬到在地,同样是用剑高手,一声声嘶喊声中三骑翻到在地。刘知幸不等到底楚军起身,随即转动气机,内劲伴随着长剑,瞬间穿透一人胸膛。 在楚军冲锋过后,刘知幸提起地上长枪,瞬间宛如变了一人。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不等刘知幸发话,高小龙提剑重砍,剑剑皆是杀招。十三营中能排的上名号的剑客,楚军哪里是对手,高小龙一连七剑,连带铠甲砍的稀碎。 刘知幸健步如飞,不等楚军翻过身当头一枪直接毙命。却见楚军首领立定喊道:“弃枪,下马。” 活着的十七人提起长枪,用力抛出。刘知幸高小龙不敢抵挡,这不是弩箭,长枪的穿透力,以及力度并非怒股可比。白甲军亦非寻常的兵士,十七杆长枪可怕异常。 躲避之后却见十七人,排列整齐人手一把锋利的钢刀。双手持刀,脚步稳健。高小龙不敢小瞧活着的十七人,之前斩杀的三人,占尽优势,若非中战马摔下,绝非轻松斩杀。 刘知幸弃剑不用,手中来至白甲军的纯钢 长枪。对于这次楚军来犯,看的更重了一些。这种长枪制造精良,长风军也只有这几年才用的上这种枪,靠着先皇建立的八座兵工厂,方能支持无休止的军需。 为了赶路铠甲为穿戴,还在马背上,现在面对甲士存在劣势。但刘知幸高小龙是什么人,一位用枪宗师,一位用剑高手。高小龙沉默不语,一旦出现这样的表情,高小龙已然进入死战状态。 不过才十九岁的高小龙,杀人如麻,尤其是在冲锋之中,最不要命。拼起命来,一向以勇猛自称的尤大虎,大牛也自叹不如。抢先出手,多年跟随卢林修炼的剑术,施展的淋漓尽致。 当靠近楚军剑上火花四溅,横劈竖砍毫无顺序,卢林传授高小龙的剑术并非卢家剑。所以高小龙的剑从军中来,靠的是刚猛,力拔山河。沉重的一剑瞬间将一人砍到,随即侧身游走,典型混战剑法。 若非高小龙不曾披戴铠甲,那将是另一种打法。反观刘知幸的枪,多了几分潇洒。多年沙场多是马战,极少步战。一杆长枪虎虎生威,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使用钢刀的楚军,一时间无法近身,刘知幸转身一枪横刺,罡气环绕在枪头,瞬间绞碎坚固的白甲,瞬间一人毙命。 刘知幸站在原地,腾空而起又是一记杀招,冲杀而来的三人,来不及抬头长枪直落,大地砰然炸裂。三人铠甲即刻剑出现密密麻麻的痕迹,刘知幸翻身再起,另外几位楚军不等援助,三人尽数死在刘知幸抢下,死相算不得惨烈,无非是被杂碎脑袋,头颅完好无损。 另一方高小龙,剑剑刚猛,其中两人面部血肉模糊,死相极为惨烈。活着的十多人,没有一人考虑是否能将,两人留下这条小路上。 ———— 东吴大地远比北方大梁更加富饶,自古吴地多粮草。平南大军绝非习惯防守的南镜长风军,在年前早已经准备好渡过分割吴楚的长江天险。数日前水军主帅,李山海率领重新整编的徽州水师,在长江之中与楚军水军展开激烈大战。 大战打了七天七夜,从兵工厂调来所有的新式战舰多大三百艘,装备齐全,外加收缴更加小巧精良的东吴战舰。李山海打的一战靠着两国之力,对楚军水师沉重打击,外有李廷夜从水师调遣到骑兵,重新获得徽州军统治权。水师与徽州军相互交融之下,使得大梁水师,无论水战还是马战,接输了一筹。 秦志昌作为步兵统领,水师等待渡过长江。一旦渡过长江楚国平原广袤,千里之地再无险要可守,将是攻城拔寨的大好良机。水战的胜利,极大鼓舞了五十万平南大军的士气。 刘策抓住机会搭桥过江,五十万大军将将近千艘战舰一字排开,在长江上以铁索捆绑, 不过一日的时间出现一条横跨长江的大桥。五十万平南大军浩浩荡荡,跨过长江,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楚国大地上。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有水战,两国水师最强时分。刘策骑马穿过长江,第一次站立在楚地上。拉过一位熟悉楚地的郎官问道:“武夷山在何处。” 武夷山非楚国坚守要地,在军事上也没有什么优势。郎官一时间捉摸不透大帅的心思,不过大帅刘策的心思,不需要琢磨,听令即好。郎官指着西北方道:“回禀大帅,武夷山据此五百里。” 刘策挥舞着马鞭叫来一名主将说道:“本帅给你十五天的时间,去吧武夷山拿下。” 那名武将抱拳道:“末将得令。” 刘策望着西北方,想起年少时三人站在鸿山之上看着南方,人人都有远大的报复。唯一的共同点,都在南方,那个将大梁视为蛮夷的大国,一个继承先秦遗风的楚国。楚国多士子,好读书,喜吟诗,多饮茶。 刘策说道:“陛下微臣请你喝茶,这次我们在武夷山喝最新的茶。”眼神流露一丝落寞,更有一丝痛快。唯独这次在武夷山饮茶的人,只有一个,先皇萧平胤,大哥林燮都已经离世。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一杯清茶三十年 三匹战马停留,面前山峦叠嶂,初春的天气山间依然翠绿,到处弥漫着淡淡茶香。为首穿着一身富家翁衣衫,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着梦中来过多少次的山下。望着大批甲士排列整齐,另一处三四百茶农窝成一群。 其中有老有少,处于中央的一群妇孺低着头不敢抬头。富翁模样的老人一步步靠近,大批甲士纷纷退让。老人径直走来,看着畏惧的武夷山茶农。身为攻打武夷山的主将就站在身边,这群俘虏看的出,这位老人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 中年将军说道:“启禀大帅,武夷山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没有一人逃走。” 刘策轻轻点头,这点功劳算不得大,不过是梦寐以求的事罢了。中年将军却是等着大帅封赏,不止是朝中官员懂得投其所好,军中自然也懂得。刘策并没有在意,将军的心思。 靠近茶农问道:“武夷山现在是否还有新茶。”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样貌并不出奇,一撮胡须显得有些威武。刚起身的中年人,瞬间被这位威武的年轻人用力狠狠一拉道:“你要做什么,难道我们堂堂大楚百姓,还要像这些蛮子屈服。” 话语还未停息,梁军中将士用力将年轻人按倒。刘策摆摆手才将年轻人放开,面目慈祥的说道:“你说我大梁是蛮子,说的也没错。”顿时数百将士纷纷看向大帅,梁军之中最忌讳听到这两个被楚国叫了将近百年的名字。 威武的年轻人抖搂身子,似乎对方的大人物都已经承认,梁人就是蛮子无疑,他们懂得什么是茶艺吗?刘策却是再次说道:“你们之中谁的茶艺最好。” 人群之中有人有所行动,但是在威武年轻人的眼神下,除了几位年纪大些的人看了刘策一眼,其余人都不敢抬头。刘策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在武夷山的威望不小。 谁知刘策一挥手两名将士将威武的汉子摁倒,看都不看这位年轻人。刘策再次问道:“你们之中谁会茶艺。” 威武年轻人骂道:“梁人的大帅也是蛮子,我武夷山人人会种茶,采茶,煮茶。”只等刘策盯了一眼,两位将士一人一拳。威武的中年人放声骂道:“你们不配做大楚的百姓,敌人都来了,现在不反抗要等到何时。” 让刘策意外的是,对威武年轻人不停的大骂,竟然没有一人求情。再看刘策的眼神,懂得敷衍趋势的主将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就在不远处一身清脆的声音,人头落地。 刘策这才说道:“将百姓们都放开,现在起武夷山已经大梁的,他们都是大梁人,难道你们要愿意对自己的百姓提起屠刀。” 亲自将一位老翁扶起,刘策模样慈祥的问道:“老哥将士没有为难你吧。” 老翁用力摆脱刘 策,放声道:“你们这群屠夫。” 顿时刘策看向哪位中年武将,立刻上前道:“末将听从大帅命令,不曾屠杀一位百姓。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末将只在战场上杀人,不曾杀任何一人,反而几名将士被茶农打伤。” 见这位大帅好说话,半截身子入土老翁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喊道:“不杀人,我大楚十几万将士,死在长江渡口,难道不死你们这些蛮子所为。” 刘策只是想喝茶,并不愿意多造杀业,若依旧不识好歹,杀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十万人杀得,难道三百多人就杀不得。刘策说道:“难道我大梁就只有被你大楚屠杀的份,老哥你可去过梁楚边境。几十年来你大楚将士,少了我大梁多少百姓,你可知道,屠杀我大梁将士数以百万记。大军渡过长江,杀楚军,难道要等着楚军渡过长江夺取吴地,在掉头将我大梁一并屠灭,才是对的吗?” 说完也懒得理会老糊涂,摆了摆手直接将这群武夷山茶农关押。如今武夷山已经在他刘策手中,哪里得不到好茶,无非是没有正宗的手艺而已。刘策起身离开,身边不跟着任何一人。 刘策开始登山,现在这个季节武夷山的景色并非绝色,当与大梁初春相比,别有一番意境。登上山顶,一处简便的茅草亭子,亭子中摆着一副茶具,却有着三个坐席。 孤身一人坐在亭子内,心中百感交集。相约一同在武夷山品茶,作诗,看遍天下的三人,如今只有一位。正要亲自动手煮茶,一名将士领着一位采茶女走来。 将士说道:“大帅,这位姑娘愿意为大帅煮茶。” 刘策轻轻点头,却见将士不愿离开,刘策也不赶走。这是将士的职责,采茶女看似文弱,发生的案例数不胜数。刘策看着心惊胆战的农家姑娘,说道:“不要怕,老夫家闺女和姑娘年纪差不多。” 采茶女说道:“我给大人煮茶,能不能放了我爹娘还有两个弟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策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守备的将士,这事恐怕是主将的安排的,不然这位采茶女也不会出现。心平气和道:“姑娘可有姓名。” 一般山中的女子有不少没有名字,甚至连姓都不存在。面容带着惧色,双手双腿一直在瑟瑟发抖。唯唯诺诺说道:“我叫方彩莲。”听到一个莲字,刘策吐出一口浊气。 想起同样是名字最后一字也是莲的义女,刘策说道:“彩莲好名字,懂几种茶艺。” 方彩莲弯下身子说道:“这里所有的茶叶都会一些。” 指着最近的红茶道“好,就先从这一种开始。” 方彩莲战战兢兢点燃炉火,念起一小撮茶叶放入茶壶。开始笨手笨脚,片刻的时间镇定,茶艺举手投足 之间尽显优雅之美,楚人茶艺与梁人不同,文人多喜繁琐的茶艺,武将或者普通人喝茶比较简单。 世家公子出生的刘策只是略懂,年轻的时候心多数放在武艺,兵法上反而对文玩雅事不在意。说道:“方姑娘第一次倒水是洗茶,可这第二次是为何。” 方彩莲不敢看着刘策真诚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道:“第一次正如大人所说是洗茶,第二次微煮除去茶中苦涩,留下甘甜。”说着斟满一杯茶递到刘策身边。 刘策有些口干,赶了一路一口水都没有喝。刘策的好爽,方彩莲露出淡淡笑容。刘策好奇问道:“方姑娘笑什么。”女子的笑容,尤其是刚刚长成的少女,淡淡的笑容最是迷人。 农家女虽然没有胭脂打底,红妆艳抹,却是另有一方风味。方彩莲立即收起笑容,觉得这位杀人如麻的大帅,其实不想长辈说的可怕。问道:“大人你们梁人都是这样喝茶的妈?” 觉得有时方寸的说道:“并非所有的梁人,只知道杀戮。其实梁人楚人是一样的,方姑娘以后可以去看看大梁的风光。”随即又说道:“茶艺这种东西,老夫这辈子不曾专研,不过老夫有个儿子小时候到是喜欢这些东西。” 方彩莲问道:“大人的儿子是读书人吗?” 刘策哑然失笑,世间女人多数还是青睐读书人。刘策这一辈子也想不通,为什么女子总是如此三心二意,总喜欢这些道听途说,反而不在意身边的人。淡淡一笑道:“老夫的那个儿子,也算是读书人,现在也是在军中,就在武夷山的北边。” 知道说的多了,方彩莲立即闭嘴。刘策说道:“请姑娘准备三杯茶,依次摆开。” 一人斟茶,一人起身。方彩莲瞧着年老的刘策,依旧英武不失风采,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只是如今弯了腰,英俊的面容被沧桑遮掩。此时的刘策眼神多有落寞,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 方彩莲有些迷茫,瞧着方才温柔的大人,此时更像是一位尊者。刘策首先提起一杯茶说道:“陛下当年的誓言微臣做到了,这第一杯武夷山茶,臣先敬你。”说罢将茶水撒落。 再次提起一杯:“陛下三十年前你曾说,你我兄弟三人要一同来武夷山饮茶,如今臣来了,陛下您看到了吧。”再次洒落。紧接着提起最后一杯茶道:“陛下如今大梁强盛,武夷山处于南楚中心,东吴已灭,我大梁北抵草原,南下大海。陛下你看看,我大梁的军队将要抵达南海,陛下你看了吧。”说着双腿跪地,重重叩首。 许久之后才起身,说道:“劳烦方姑娘再准备三杯茶。” 方彩莲听懂刘策的话,心中不免畏惧。原来这位大人不是普通的大人,竟然与大 梁的先皇称兄道弟。但是两国之间的斗争已经过了将近百年,一位弱女子有什么用。 刘策提起杯子道:“林大哥,我们曾经相约武夷山,看到了吧,我正在武夷山,与我一同饮下。” 洒落之后紧接着再次提起另一杯说道:“林大哥陛下临终前,最后的诏令我知道,但是我不能阻止,大梁需要一位雄主,既然先皇选择了陛下,齐王有多优秀,你我都知道。小弟知道,你是担心馨妃,不想让馨妃死亡。齐王殿下虽死,但王妃与王子还在,林大哥你可以安息了。” 提起另一杯却是有些颤抖,一口气说尽,压在心中多年的宏愿,一朝实现,刘策既是喜悦,又是悲伤。喜悦的是,当年的誓言做到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大梁做到了,刘策做到了。可是曾经发下宏愿的三人,只剩下我刘策一人,怎能不悲伤。 这一次六次只说了一句话:“林大哥,你不该扶持齐王殿下的,这个平南大帅该是你的。”带着气愤将茶杯重重摔碎:三十年风和雨,刀枪沥马武夷山。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山河破碎风飘絮 道路狭长,十几人一步步逼近。高小龙一时间无法对付这群功夫不弱的楚军,似乎这支楚军是专门来杀刘知幸的。尤其是头领会一种,专门克制长枪的刀法。才入宗师的刘知幸在此人手下吃亏不小,经过激烈交战之后,刘知幸第一次认识到,楚军首领并非寻常武将。 高小龙贴着刘知幸的后背道:“将军现在这么办。” 一个时辰的时间,除去坠马趁机斩杀的三位楚军之外,如今还有十四人。此时刘知幸才发现,楚军二十人之中,头领之外还有四位功夫不弱的五人。刀法看起来有些笨拙,显然趁手的兵刃,绝对不是刀。 接连不断的车轮战,高小龙稍有脱力。现在认清楚五位高手,反而动起手来更容易一些。其余九人算不得厉害,留下来终归是个麻烦事。有道是不怕饿狼,只怕群蜂。既然打不过,时不时扎你一下,扎不到还好,一旦扎到疼死你。 挺了挺长枪刘知幸眼神炯炯道:“还能怎么般,干他娘的。” 想不到将军会说这句话,高小龙显得有些莽撞就要动手,确实被刘知幸挡下来道:“干也不是这样干,看见没有,我牵制那五个人,你去把那九个人干了,不过要尽快。” 高小龙轻轻点头道:“明白。” 一步步逼近的楚军,想不到会是这个剑客首先出手,而不是必杀的刘知幸。这一次是像将军武三思下了军令状,取不下刘知幸的人头,那就提上另一颗头颅。 跟着刘知幸的年轻剑客功夫实在是不弱,楚军头领一步步走向刘知幸。身边跟着两位功夫不弱的武士,他可不敢托大。武三思算不得勇冠三军,但在军中少有敌手,刘知幸在武三思手下讨不得便宜,但也不吃亏。 三人正要动手的同时,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居然认定另外两位武士,脚步极快,身侧带着阵阵罡风。后面跟着三人竟然无法跟的上刘知幸的脚步,双方相距不远,刘知幸长枪一甩,顷刻间将两位武士与高小龙分开。 紧握长枪挡在中央,枪头指着无名认定的楚军高手说道:“如果你们就这点本事,还杀不了我。” 领头眼神蔑视道:“刘知幸今日必将你的头颅取下,换。” 另外死人抛下手中的刀,各色武器拿在手中,竟然有一人赤手空拳,显然是一名拳师。唯独头领还是用刀,另外三人,两人用剑,一人从腰间取下一条皮鞭。 刘知幸抢先出手,拳师用不着太过在意,反倒是用鞭的楚军需要格外针对一下。刘知幸长枪破空,丝丝气息环绕周身,挑开两柄长剑之后,一手握到枪尾横扫,使得用鞭的楚军挥鞭有所停顿。鞭的优势在与柔软与长度,刘知幸握着枪尾拉长距离,加上一身罡气,一时间占据一 丝优势。 头领横劈一刀,刘知幸清晰的感受到后背发凉。逼退用鞭楚军的同时,随即调转枪头刺,显然刘知幸已经来不及。只能后退,却是没有想到拳师拳拳带风而来,幸好刘知幸躲的及时。 除了头领之外,另外四人就好像专门克制刘知幸一般,远有鞭,近有拳,中间有剑。刘知幸才躲避没想到两位剑客已经蓄势待发,两剑齐出,刘知幸只好挥枪格挡。进入宗师镜,但是面对五位功夫不弱的五人,刘知幸也不敢保证能必胜,算起来还是输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不是谁都是温小明,卢林。 此时刘知幸也不敢硬抗,只能等高小龙将那九人处理,和两人之力未必要怕了。刘知幸多是在躲避,头领喊道:“围杀,不要让逃了。” 听到头领的话,刘知幸嫣然一笑,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逃。你们想杀我,我还想杀你们。如果递到溧水城之前,手里提着一颗颗楚军的头颅势必会提升士气。十三营的老人还盼着积攒军功,刘知幸是想让那些刚入十三营,或者不在编制之内的士卒,看看楚军没有什么可怕的。 看我两人能提着二十颗头颅,一比十大胜而归,难道咱七千兵马还怕了他三万甲士。刘知幸是这样想的,腹稿已经打好,就看能不能顺利将楚军的项上人头取下了。 几个回合之后刘知幸对头领不是很在意,反观开始不怎么在意的拳师,竟然是一位宗师。不过同样是的宗师,也不尽相同。拳师只能内劲外放,放在大梁都算不得什么宗师。 刘知幸挥舞长枪猛攻拳师,顷刻间甩出无数朵枪花,逼得拳师无法近身只能躲避,另外四人唯独头领能靠近刘知幸。发现情况不妙的头领,正要分散对付高小龙,刘知幸竟然一个侧身以长枪划出一道防线,使得五人无法脱力战场。 回头看了一眼,高小龙对付九位楚军,游刃有余。如今杀的两人逃亡,刘知幸大声喊道:“小龙,先干这几个。” 高小龙一脚踢开一具尸体,带着笑容缓缓走来。刘知幸伫立长枪道:“挑两个,剩下的交给我。那个拳师不要选,你不是对手。” 盯着两位用剑的楚军,高小龙嫣然一笑。多年习剑自然要与用剑者对敌,这还用想吗?一剑既出,身形即至。出剑极快,单纯的军中剑法,没有多余的招式。剑剑凶狠,不留活路。 同样是剑客,没有名师指点相差的何止是一星半点。高小龙的剑比不得卢林,在十三营中,除了刘知幸卢林之外只有邵九敢说胜得过高小龙。年纪不大军功不小,靠的是什么,是像褚翰林一样的智谋吗?当然不是。 十三营成立,大家伙闲下来高小龙依旧大字不识。靠的自然是一刀一剑打出来的名声, 有着拼命三郎的称呼,可不是白叫的。只要打起来高小龙名字中带着一个龙,其实更像是一头饿极的狼。 对付两位剑客,高小龙及其狠辣,沉重的一剑竟然斩断一名剑客手中的长剑。重重一脚踹到在地。对付两人自然要比对付九人要容易的多,并非九位普通的士兵,要比两人要强,而是对付两个不会逃的人,自然要容易一些。 另一方刘知幸少了两位剑客,对付三人除了拳师有些难缠,用鞭的楚军在拳师轰烈出拳的同时。长鞭横扫而来,刘知幸竟然没有躲避,直接环绕在脖颈。头领挥刀砍来,刘知幸顺着长鞭的拉力猛然后退,长枪伫立,双脚站稳。 伸手间拉紧长鞭狠狠一拉,连人带鞭飞跃而起,正要砸在头领身上。刘知幸不免想起了大牛的作战方法,拿着活人当盾牌,什么叫人砸死人,这就是吗? 两人摔得不轻,刘知幸不管两人还能不能反攻。为今之际还是先将难缠的拳师干到,不然两人对付五个还是不容易。刘知幸提枪飞跃而起,对着拳师当头砸下。手无寸铁的拳师只能躲避,对付寻常的无人凭着罡气也能抵挡,但刘知幸不同,这一枪有着千钧之力,贸然接下双臂很有可能直接被废。 可刘知幸哪里给他机会,既然有了空闲定然会是死局。一枪不中那就三枪四枪,先是枪花使得拳师不停躲避。枪的优势尽显,可谓一寸长一寸强,拳师毫无招架之力。只见一杆长枪横劈而下,拳师躲不及未能双臂抵挡,刘知幸弯腰成弓形稍加聚力,倾力之下砸断拳师双臂。同样是宗师,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位靠摸索出来的宗师,哪里比的名师教出来的宗师。刘知幸习武之初从未想过能进入宗师镜,父亲刘策也不过是半步宗师。自从得到华清道人赠送的枪谱之后,刘知幸隐约可以看到未来成就,大宗师不行,成就宗师镜或许可以。 打到拳师两人已经缓了一口气,刘知幸毫不犹豫一枪直接穿透这位拳法宗师的胸膛。随即把枪而出,一记横扫逼得两人只能后退。刘知幸依旧不敢大意,对付拳师消耗不小,现在双臂微微颤抖。 既然只剩下两人,刘知幸毫不犹豫飞奔,枪在手中挥舞如花,头领想不到刘知幸竟然如此强悍,连拳师都死在手中。已经出现了逃跑的念头,可刘知幸怎么会给这个机会,不去管用鞭的楚军,一直追着头领不放。 眼看着用鞭的楚军正要上马逃走,刘知幸即刻将长枪抛掷而出,携带内劲的长枪直接穿透白甲,马儿飞奔,二人落地奄奄一息。刘知幸见头领已经上马,却是停下了脚步。 高小龙拖着两具尸体走来说道:“将军就这样让逃了。” 刘知幸活动者筋骨,弯腰从一位 楚军身上取下弓弩,连发三箭。眼前只剩下奔袭的战马,头领早已经倒地。穿着铠甲弩箭并非伤到要害,幸好是刘知幸,若是邵九恐怕哪有活路。 看着遍地的尸体高小龙说道:“刚才还逃走两人,我去追回来。”刘知幸轻轻点头,高小龙长剑归鞘纵马奔驰。斥候出生的高小龙自有一套追寻的本事,当刘知幸将头领捆绑好,高小龙已经带着两个俘虏回来。 原来两人连战马都不敢去骑,竟然傻傻的跑。高小龙骑马没跑多远便将两人抓回来,刘知幸说道:“先把活人带回溧水城,这些尸体叫翰林处理。” 刘知幸上马,高小龙骑马拉着三个取得的胜果。已经许久没有酣畅淋漓打一架的高小龙乐滋滋的,就是将军留着三个俘虏干什么,杀了就好,带回去还浪费粮食。 两人看着溧水城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不远处就是楚军白甲军的大营。刘知幸更加肯定,白甲军的主将就是老对手武三思。高小龙对着城头喊道:“来人啊,将军回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两岸烽火连绵起 刘知幸的出现城头上呼喊着:“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高小龙拉着三人跟在身后说道:“将军看来溧水城的情况不妙啊!”当刘知幸转头时,乌压压的白甲军就在身后,为首的正是武三思。刘知幸哑然失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刺杀。看来武三思已经盯上自己了,三万白甲军还真对得起自己。 喊道:“小龙入城。” 急忙拖着三名俘虏向着城门赶去,但城门关闭的同时,刘知幸高小龙才松了一口气。梁博褚翰林急忙赶来,见刘知幸高小龙风尘仆仆。身后还拖着三位,五花大绑的楚军。 褚翰林转头骂道:“这是这么会事,我不是说了,将军这几天到,周边警戒。” 负责查探的斥候低头,梁博靠近说道:“将军没事吧。” 刘知幸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一位士兵之后说道:“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不等褚翰林梁博回答,取下马上的战甲说道:“上城头。” 边走边披甲,刘知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担心。武三思与别人不同,年少有为,兵法出奇。刘知幸第一次遇到同龄人对手,还是白甲军统帅。披甲登上城头,望着乌压压的一片,心里计算着手下的兵马,一边询问着一个月以来十三营的情况。 梁博说的详细,刘知幸一拳砸在土墙上。溧水城只是一座小城,就算是全民皆兵,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人,十三营已经占据了一大半。除了十三营三千老兵,剩下的五千人想要派上用场,意义不大。 问道:“翰林你怎么看。” 褚翰林盯着乌压压的一片说道:“白甲军围城有大半个月,将士们早已经人心惶惶,急需要一场大胜鼓励士气。对方不是普通的楚军,想要守城恐怕不易。最好的办法是,弃城。” 刘知幸目不转睛道:“溧水城不同驿马关,弃城城内的百姓怎么办。十三营一半都是溧水县的百姓,这一次坚决不能弃城,既然守也守不住,那就只能打了。” 立即喊道:“邵九,邵九。” 背着一张硬弓的邵九走来,刘知幸直接说道:“看到楚军的武字旗没有,给我射下来,能不能做到。” 邵九掂量着手中的硬弓道:“换一张五石弓可以一试。”可惜只有一张常用的三石弓,脸色有些失望。刘知幸立即提起三石弓,拉弓便是一箭。喊道:“看见没有,射不倒也给我射,直到射到为止。” 主将的军令邵九不敢违背,只好张弓搭箭。刘知幸立即叫到:“卢林,章汉,楚炎,尤大虎,大牛听令。” 十三营骨干四人身披战甲出现道:“末将在。” 刘知幸指着对面白甲军说道:“给你五人一千老兵,两千新兵随时准备出城迎敌,只许胜不许败。一个 时辰,只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速战速决。” 五人同时喊道:“末将得令。” 褚翰林没有想到将军会是这样的安排,从时间算,白甲骑军已经具备了攻城器械,小小的溧水城根本守不住。想要对付武三思哪有那么容易,半个多月以来,只打了几场游击战,多是惨败。 有点相信梁博曾经无意中说过的话:“十三营少了谁都可以,唯独将军你能不死,将军你死了,十三营就真的没了。” 在刘知幸不在的一段时间中,一直都是褚翰林在掌军。十三营的武将遵从号令,不敢有一丝不从,就连梁博也是以褚翰林为主。但是刘知幸回来,十三营瞬间变了模样。 盯着对面的军队,刘知幸说道:“梁博给你一千将士,城内的百姓只要能喘气的都上城头,务必要守住。守不住去头颅来见我,能不能做到。” 本就是守成的梁博没有一点信心,还是说道:“末将得令。” 刘知幸说道:“周岩从,赵朝坤,柳青,给你们一千老兵,从西门而出半个时辰,打不过即可回城不能有一丝耽搁。” 三人喊道:“末将得令。”随即走下城头。刘知幸看着剩下的几人再次说道:“算了,郑水新,郑水吉,高小龙你们随我带着五百孤狼出城迎战,只有一个目标武三思。” 剩下没有任何命令的邵九和褚翰林,刘知幸说道:“邵九你的部下跟着梁博守城,褚翰林你看着邵九什么时候射下武字旗,什么时候准备百姓撤离。”说罢,提起长枪走下城头。 梁博邵九不明白刘知幸为什么发怒,褚翰林聪明人猜的出。半个多月毫无作为也就算了,还打了几场败仗,刘知幸正在气头上。褚翰林转念一想道:“梁副将,去吧将军带回来的三位俘虏头颅砍下来,挂在城头,为将军添一点彩头。” 一座小小的城池,夯土城墙并不高,哪里需要云梯登城,不过三人高还是经过褚翰林驻扎以来增添。面对三万精锐白甲军,哪里能守得住。刘知幸走下城头,看着三人以及五百孤狼。 孤狼一直作为十三营秘密军队,其实不在十三营的编制内,算的上刘知幸的亲兵。孤狼的存在除了皇帝萧殷,依旧大帅陈庚很少有人知道,没有军令时一直处于十三营各部。太平城一战之后,这支消失的孤狼只得到皇帝的金银赏赐,不像二十四熬鹰有别的安排。 刘知幸骑马来到东城门下说道:“武三思就在外面,我们的任务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杀了他。将要面对的可能不止是武三思的亲兵,很有可能是数千,甚至上万的白甲军。说起白甲军你们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可怕,但是你们身边的三位将军,都是跟随我从交口一战活下来的。当年五百 神风营骑兵,只活下我们十三个,对付的就是楚军引以为傲的白甲军。同样是三万,我们依然是五百。但是,你们是十三营最强的孤狼,远比当年要强,敢不敢随我刘知幸誓死而归。” 五百孤狼齐声喊道:“杀,杀,杀。” 刘知幸喊道:“开城。” —————— 另一处战场之上,林忠率领的神风营才击退一波楚军。这支长风军人数最多的骑军,半个月以来接连大胜,但迟迟没有援军。接连苦战的林忠躺在枯草上,静静的看着天空。 一万神风营精锐骑军取得三场大胜,小胜更多。如今的神风营损失严重,一万人只剩下七千人,战马五千匹,能上马作战的不到五千。供给已经断了,如今长风军辖境到处都是楚军。双方势均力敌,各有损失。 这次楚军远比当年可怕,大帅刘策率兵从东吴攻打楚国,北边的长风军便是一柄蓄势而发的利剑。若是楚国东镜被刘策攻破,北镜没有防守,楚国将再无立足之地。这次楚军来势汹汹,势必要将长风军歼灭。 而林忠望着天空心里想着的却不是如何大胜,心中想念着哪位已经嫁为人妻的女子,李秀文。多年在军中任职,对于哪位爱而不得女子,林忠从不愿提起,一直藏在内心深处。 悲愤的说道:“秀文蒙辛乔有什么好的,嫁出去还不是个妾侍,我林忠哪里差了,嫁给我好歹能给你个平妻的身份。” 一拳重重的砸在草堆上,奋然起身,嘴里叼着一根枯草骂道:“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打完楚国非得去湖平给你抢过来,大不了军功老子不要了。蒙辛乔你个狗杂碎,老子的女子你也敢抢。” 副将看着一旁骂骂咧咧的将军,有些哭笑不得。常年跟在林忠身边,哪里不知道将军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无非就是女人而已。李秀文的名字,亲近的几人怎会不知道,林忠每次醉酒,喊着的就是这个名字。 此时副将身边站着一位英俊的将军,当代蒙家家主蒙辛乔。距离很远听不到林忠再骂谁,蒙辛乔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谁惹你家将军了,瞧着骂还不解气。” 副将哑然失笑,当然是在骂你,可又不能说。苦笑着说道:“神风营最近死了不少将士,林将军大概是在吗楚军吧》” 两人相伴靠着林忠走去,相差不远时副将大声喊道:“将军,湖平蒙将军,蒙辛乔来了。”这一声大叫着实把蒙辛乔吓了一跳,自己来了用的着叫吗? 不停乱踢枯草的林忠听到蒙辛乔的更加愤怒,以为是副将捉弄自己,转头就要大骂:“给老子滚,不要......”忽然带着笑容说道:“你不要吓我啊。喊什么喊,把老子的胆汁都要吓出来了。” 蒙辛乔上前说道:“湖平蒙辛乔,奉大帅陈庚将令率领五万蒙家军支援。” “哦。”林忠没有好气的答道。接着问道:“现在别的地方怎么样了。” 蒙辛乔觉得今天林忠有些奇怪,好像不愿意见自己一样,还是说道:“朝廷已经给大帅命令,长风军与边境驻军一共三十万全面反扑,直捣黄龙,不给楚国喘息的机会。” 林忠的模样顿时喜悦起来骂骂咧咧道:“每天挨打,早该打他娘的。蒙兄弟来的正好,前面就是楚国了。小弟听说大帅刘策已经渡过长江,咱们早该打了,不就是还有一条长江,骑马也能跑过去。” 蒙辛乔听不懂林忠在说什么,将大帅陈庚的命令一一诉说之后便离开。林忠指着蒙辛乔离开的背影说道:“给老子等着,一定把你老婆抢过来。” 说这样的话,的确不像是一位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副将真不得该说些什么好,口口声声要把人家老婆抢过来,你到是做啊,还不是怂包一个。 林忠向后一仰躺在枯草上喊道:“秀文啊,老子到底哪里不好啊,不就是长得不如刘知幸那个小白脸也就算了,难道还比不上蒙辛乔那个杂碎。给老子等着,非把你抢过来不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攻守相异国之难 汾阳军镇一场规模宏大的会议,会议的内容只有一个:反攻。 大帅陈庚第一次主持如此大的会议,长风军四员大将,各营主将皆在,一共二十三人。南镜祖方军将令七人,外加湖平蒙家家主蒙辛乔,以及青州将军蒙嵌。还有一支不归属长风军,以及南镜边军的周英叔。 会议之前各自报上各自军中人数,依旧八大兵工厂供给是否能做到。这场会议除了三十三员大将之外,还有二十四位负责供给的文官,阵容之强堪比平南大军攻伐东吴。 陈庚坐在主位询问道:“你们谁看到刘知幸。” 诸位将令纷纷摇头,没有人知道刘知幸为什么没有出现。林忠觉得很是奇怪,心心念念攻打楚国的刘知幸竟然没有来到汾阳。刘知幸这段时间就像消失一般,只有几人知道刘知幸年前回到太平城,但按照日程也该回到军营才是。 负责下达将令的韩都尉起身说道:“启禀大帅,分派下去的传讯兵已经全部回来,唯独去往溧水的通讯兵没有回来。” 陈庚看着六十多人定了定心神道:“算了不等了,开始议事。” 马都尉将统计的报表念出时,才发现号称十万长风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七万,其中两营被楚军歼灭,其余军营损失也不在少数。七支南镜边防军,号称十五万,如今能调动的也不过八万人。其中一位军队,只剩下不过八千人甲士。现在重新征兵已经来不及,朝廷的命令已经下达,择日大军反守为攻,配合平南大军大举南下。 蒙辛乔从湖平带来的五万人,蒙嵌从青州辖境可调动的三万精兵,以及周英叔麾下两万黑甲。此次可调集的军队一共,二十五万大军。这支军队已经掏空大梁的底子,加上北方常驻军,大梁养着上百万大军。 如此一算陈庚不由得惊心动魄,先皇登基之后,大梁常驻军不过三十万,紧紧长风军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即便如此,朝廷常常无法将军饷,将士们,经常吃一顿没有一顿,比十三营建立之初,好不了多少。 陈庚直接说道:“南镜边防军不能全动,至少需要留下五万人,以防楚军偷袭。南下的大军一共二十万,诸位可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一处七位边防军主将顿时沉默,七人之中势必有五人不能参与南下。马都尉取出一张并单,将守城边军一个个念出,能参与到南下的其实只有一人。 南征会议一共商议有三日之久,各营部署十分精密。三日后大会结束,林忠跑到陈庚军帐中。显得有些浮躁,陈庚早就看出这位在议事中话语权不大的年轻将军。此次南征中林家唯一的男人,陈庚对林忠还是好感颇多,毕竟是林燮的侄儿。这些年在军中立功不小,但闯祸也不少 。 见林忠张口难言的样子,陈庚沉声道:“是因为刘知幸的事。” 林忠犹豫不觉得说道:“这都有好几天了,还没有溧水县的消息,大帅你看,大军出征还有几天的时间,我能不能先去一趟溧水,保证不会耽搁大军出征。” 陈庚依然面无表情,林忠重重一拍大腿道:“大帅我就带一千骑兵,就一千。”见陈庚依旧没有回应,林忠试探说道:“五百,三百,一百。” 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林忠奋然起身道:“大帅我一个人去总可以了吧。” 陈庚脸色终于显得有些温和,起身说道:“大军整顿还需要一段时间,带着你的一千人去吧,切记不许恋战,保存实力,刘知幸能救的下,就救,就不下....” 不等陈庚说完林忠脸色阴沉的说道:“就不下也得救,他是我兄弟。” 说完急匆匆离开大帐,马不停蹄的赶到神风营驻地,挑选出一千精锐骑兵,连夜向着溧水城方向赶去。 ———— 溧水城外刘知幸率领五百孤狼奋勇无敌,东门而出与大壔便杀。五百孤狼骁勇,装备齐全,手中弩箭早已经射射空。一连数日冲出溧水城,就没有返回迹象。一路冲杀,已经远离溧水城有三十里外。 似乎这支冲出溧水城的骑兵,根本没有在意溧水城能不能守住。贸然出现的孤狼,一直追着一方最大的武字旗冲杀,刘知幸手中长枪染满鲜血。连续数日作战,五百孤狼竟然只有几人死亡,受伤者多是轻伤。 数千白甲军被五百人追着逃亡,临近楚军边境刘知幸下令停止追击。意识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支三千多人的白甲军,似乎没有拼杀的迹象,更不像武三思的作风。 郑水吉骑马缓缓靠近道:“将军怎么不追了。” 看着还在逃亡的楚军,刘知幸问道:“武三思围了溧水城有多长时间了。” 多日作战,加上溧水城的困局,刘知幸多日来并没有询问。现在才意识到其中的变故,一座小小的溧水城,武三思拿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甚至歼灭十三营也未尝不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郑水吉答道:“年前,大概是腊月二十七来的吧,算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天了吧。” 刘知幸转念一想,武三思是想杀了自己,但是攻下一座溧水城,之后直插青州境内。将要面对的将士蒙嵌率领的青州军,只要击败蒙嵌半个青州尽在掌握中,武三思为什么不这么做。 想到其中关节再次问道:“我没有回来的时候,汾阳那边有什么情况,长风军其他各部有什么动静。” 只见郑水吉看向郑水新,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答不出一二三。刘知幸心里已经想通,武三思根本不是再等自 己,而是等一个确切的消息。一个对梁楚两国,非比寻常的消息。 刘知幸镇定心神说道:“前面的人不是武三思,我们回去。” 兄弟二人诧异的看着刘知幸,如果对方真的是武三思,只要杀了武三思溧水城的局自然就破了。刘知幸即可调转马头策马扬鞭,五百孤狼一路相随。高小龙与之相伴道:“将军难道武三思还在溧水城。” 刘知幸一路狂奔说道:“现在武三思已经不重要,我们尽快赶回去,溧水城必须守住,千万不能让楚军进入青州境内。我猜想蒙嵌现在一定不在青州,武三思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而是青州城。” 三人还是不太明白刘知幸所说,看出将军心慌的样子,意识到时态的严峻性。奔波半日之后,刘知幸出现在溧水城外,看着空无一人的城池,心中更加慌乱。当刘知幸进入城中,发现城中竟然没有厮杀的迹象,各家各户被搜刮的干干净净。这不是军队能做出的,连锅碗瓢盆都带走,必然是百姓带走的。 刘知幸说道:“褚翰林这个混蛋,这才几天就逃走。” 现在一头雾水的刘知幸忽然意识到另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溧水城距离青州城是不远,但是距离青州其中一座兵工厂最近。立即说道:“小龙把地图拿过来。” 刘知幸打开地图只是看了一眼,一拳砸在坚硬的泥土上说道:“武三思这个狐狸,看来是一早盯上兵工厂了。汾阳那边想来是有大动作了,很有可能已经得到朝廷的命令,不对是可能,年前已经有过商议。” 收起地图说道:“走,去兵工厂,希望还能来得及。” 立即上马率领五百孤狼向着兵工厂飞奔,希望一切还能赶得及。一旦丢失一座兵工厂,比丢失一座青州城更加严重。一座兵工厂被楚军掌握,南下势必会有所拖延,没有后备兵器的供给,陈庚就算有百万大军,也难以攻下楚国半国之地。 才出溧水城不远,遇到卢林在必经的山谷中等待。刘知幸停下看着卢林,卢林几个飞跃从山头飞落而下。刘知幸问道:“卢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林上前说道:“自从将军冲出城门之后,我们两支军队还没有展开冲锋,楚军竟然不在攻城,好像是得到什么命令纷纷撤退。好像不打溧水城,到了第二日探马来报,发现楚军向着青州城进发,翰林觉得不对劲,立即下令全城撤出。此时翰林邵九他们已经向着青州城赶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急。” 刘知幸重重拍在佩剑上大怒道:“褚翰林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不明白的卢林问道:“将军怎么回事,难道楚军不是攻打青州城。” 刘知幸带着气愤说道:“这就是武三思的聪明之处 ,青州城已经不重要。若是攻打青州城,何必要走溧水城,走驿马关不是更快,溧水城守的是什么地方。” 卢林顿时反应过来,试探的问道:“将军你是说,楚军的目标不是青州城,而是距离这里三十里外的兵工厂。” 只见刘知幸轻轻点头,问道:“现在这里还有多少人在,多少人可以做战。” 卢林简单汇报之后,刘知幸露出一丝笑容,褚翰林还算没有蠢到家,只带走了邵九与尤大虎的部下,一共才一千多人。如今十三营聚集在山谷中,其中溧水城百姓都在其中。 跟着卢林进入山谷中,看着十三营将士并没有什么损失,刘知幸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说道:“卢林你和我走,把这里交给梁博。” 梁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将军会这么着急。上前问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刘知幸说道:“随后再说,你现在带人回溧水城,记住不到万不已不得弃城,就算是武三思调回头也不得弃城不顾。溧水城的百姓就不要回去,问问谁想从军的全都分配兵刃。” 说完立即带着五百孤狼向着兵工厂的方向进发。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铁甲五百憾昆仑 五百孤狼马不停蹄向着青州兵工厂赶去,相距百里的路,所有人一夜未免。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入眠,五百孤狼身心疲惫。短短四五日的时间,这支五百人的骑兵,出击再到返回赶了足有将近千里的路程。 人手一匹战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刘知幸下令停下。卢林还好,其余人精神疲惫,尤其是战马早已经不堪重负。此时已经到了凌晨,青州的早晨天未亮时湿气最重。在初春之际最冷,拖着疲惫的身子,除了卢林刘知幸宗师有着内气护体,其余战士环胸紧抱。 刘知幸下令道:“休息一个时辰,吃点东西继续赶路。” 一个人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安静的坐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冻的硬邦邦的干饼,不停的撕咬。卢林一人走了过来道:“将军你睡一会儿,我来看着。” 刘知幸死咬着干饼,从冰冷的铠甲上念起饼渣道:“没事。”转念问道:“他们都睡着了。” 只见卢林轻轻点头,随即坐在刘知幸身边说道:“翰林他。” 这次刘知幸的真的气愤,褚翰林做事越发刚愎自用。似乎十三营已经容不下他这位大才,刘知幸在还能压的住,刘知幸回家的这段时间中,十三营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但军心有所改变。尤其是新招收溧水新兵,与十三营旧部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这群新军的战斗力,与当初那一批摸爬滚打出来的将士不同,少了不少痞气,多了朴厚。 刘知幸不在意这些,军中其实就是一个大杂烩,什么人也有。尤其是各部的将令,刘知幸并不在意,只有随心所欲才能训练出一批勇敢无畏的将士。褚翰林的做法却是不同,是想建立完备的军中制度,以达到将令不可违,万人一心,攻必取,战必胜。某种程度上,与刘知幸的治兵相驳。 “我知道,翰林不是不愿意负责。只是身上的书生气太重,向往哪一种大军团作战,十三营总归是小了一些。”吃掉手中的干饼接着说道:“这点翰林没有错,十三营终归是要成为大军,不能局限与单兵作战。起初我想的也是大军团作战,十三营其实已接近很完备了,具备了各种条件,就是人少了些。”刘知幸说道。 卢林不懂这些,这一辈子大帅就算了。其实卢林更像是一位江湖人,领兵大战靠的只有一个勇字,打不过也得打。我不打怎么知道打不过你,那些什么阴谋,阳谋或者排兵布阵都不管用,只要我强大一切皆可胜。 两人静静的坐着,刘知幸自说自话,将十三营未来的发展重新规划。卢林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由得对褚翰林的观念认可。刘知幸也承认,褚翰林的做法是对的,但是不适合如今的十三营。现在的十三营需要的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 ,而不是一支攻城掠地的大军。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高小龙睡眼朦胧道:“将军时间到了。” 刘知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一刻不停,先去兵工厂。” 说罢五百孤狼纷纷上马,向着兵工厂的方向赶去。 ———— 青州兵工厂建造三年以来,为长风军依旧平南大军带来无数的军备,可以说是八座兵工厂中最重要的一座,与徽州船坞相并,几乎囊括了南镜近乎一半的兵刃锻造。其重要性不亚于一座青州城,常年驻守甲兵三千,只听皇命,属于皇帝一人管理。负责守备的老将淮阳候,手中虽然只有三千甲兵,一旦发生变故有权调动当地驻军。 淮阳候被困在兵工厂已有一日之久,想不通楚军如何能找到兵工厂,两万白甲骑军好像凭空而降。淮阳候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胡须黑白相间。诺大的兵工厂面对两万白甲骑兵,根本守不住。守不住是其次,丢失一座兵工厂将士死罪,更会直接影响长风军挥兵南下格局。 除去常备军三千,其中工匠纷纷取出武库内兵器参与其中。淮阳候短短一天的时间内,聚集万人大军。这群日夜与炉火为生的汉子,最不缺少的就是力气,兵工厂武库内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兵刃。 楚军一日之内进攻五次,均被淮阳候击退。对楚军而言,兵工厂内的梁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武库内到底有多少箭矢,多少兵器。一连三次进攻,均未靠近百丈之内,一旦楚军靠近,无情的箭矢如雨,哪里需要瞄准,张弓搭箭即好。 武三思极为苦恼,想不到梁军的大将既然是这样一个死板的人。楚军骂的再如何恶毒,哪位年纪不小的老将就像是听不到一样。掌军以来,武三思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啃的骨头,打刘知幸也比攻打这位老将军轻松的多。 围城已经到了第二天,武三思心中犹豫不觉。手中两万白甲骑兵,是白甲军中最精锐的一支,另外一万人的确是去了青州城,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短时间内不会有两军援助,但是时间也不可更长,一旦被梁国反应过来,这两万白甲骑军全部折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最后一次进攻退下来已经到了凌晨,武三思越发觉得紧张,一共用了两个障眼法,显得将刘知幸骗出溧水城。一旦没有刘知幸的十三营已经不配与三万白甲军作战,但是刘知幸守城不出,不介意那刘知幸的人头祭旗,但是这样攻下兵工厂无疑为长风军提醒。之后便是褚翰林,先是全军撤退,一万骑军向着青州城进发,逼得褚翰林赶去青州城,之后大军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兵工厂进发。 武三思看着密不透风的兵工厂,想攻下恐怕不易,这座长风军后备最 重要的兵工厂,夺下意义重大。眼前无数重伤的将士被送到后方,武三思深思许久,一直拿不定注意。 第五次退回,第六批上前武三思终于下定决心道:“放火吧。” 火烧兵工厂是最后的办法,楚军看重的只是兵工厂对长风军的重要,还有武库内积攒的兵器。只要得到武库,楚军顷刻间可再有数十万大军。武三思心中坚定,必要要火攻,不然非但拿不下兵工厂,被梁军反应过来自己也会陷入死局。 经过第六次进攻之后楚军没有在进攻,淮阳候反而陷入沉思。一天的时间,就算是楚军再如何严密,青州也会得到消息支援。但是一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为今只能坚持,距离长风军南下还有几日的时间,一旦发现兵工厂有变,一切还来得及。 淮阳候下令,严防死守,不得一人离开兵工厂,擅自离开岗位者杀无赦。淮阳候心里其实也在担忧楚军会用火攻,摧毁兵工厂不要紧,但是武库内积攒的军备,一旦被摧毁长风军南下无疑会被拖慢脚步。 整整一夜守在驻城之上,见楚军不在攻城,淮阳候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心。这才一日的时间,楚军便要火攻。看着一架架投石机架起,数量不多足够将大量的火油投入城内,淮阳候立即说道:“全部把手里的事放下,将武库转移道空旷的地方,快,快,快。” 一连喊了三个快子,只留下守城的将士,其余人纷纷进入武库,以及粮仓。无论如何也必需将军备与粮仓守住,大批的工匠手持兵刃守备城中粮仓,这些不能摧毁。 临近中午第一个火球投入城中开始,大批楚军展开第七轮进攻,算不得高的城墙无情的楚军猛攻。白甲军都是骑军,不擅长攻城,但是主将武三思的确不容小觑,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兵工厂大门被杂碎,城墙被摧毁。数千楚军不畏生死冲锋,似乎头顶的箭矢,楚军投射的火球,不存在一般。 城门被破,武三思手提方天画戟策马扬鞭。两万白甲军勇猛无敌,跟随将军武三思展开全面进攻,无情的火球下兵工厂的守军苦不堪言。城中大片的房屋在大火中燃烧,抢先夺下城门,武三思涌入城中,展开杀戮。 淮阳候老当益壮,一杆蛇矛守卫武库,漫天火球毫不在意。身边只有三百甲士,其余人纷纷守着粮仓。武库虽有搬迁对于藏品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武三思没有想到火攻之下,竟然会如此顺利。毕竟城中只有三千甲士,工匠虽多,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面对精锐的白甲军,可以说是练兵的靶子。 一路赶来的刘知幸抵达兵工厂,城门已破,五百孤狼没有停下马蹄。刘知幸说道:“水吉,水新你二人去将投石机毁 了。卢林小龙跟我杀进城去。” 五百孤狼分成两队,郑水新郑水吉兄弟二人率领三百孤狼对楚军投石机展开冲杀。这一支上马骑兵,下马步兵,对各种器械略有精通的孤狼,懂得组装投石机,自然也知道如何能摧毁投石机。 没有大批甲士护卫的投石机,在兄弟二人的冲杀之下瞬间乱了阵脚。不过十多架投石机,三百人纵马而去,便是一阵屠杀。 刘知幸三人抢先冲进楚军之中,展开冲杀,为今之际必须要夺下兵工厂城门,或许还有一救。长枪飞奔而至,一枪挑下一位骑兵,二百孤狼人人手中皆是横刀,闯入楚军之中便是一通乱杀。 一时间楚军后军陷入一片混乱,刘知幸立即喊道:“卢林这里交给小龙,跟我进城。” 两人骑马并非靠近城门,一路杀到破碎城城墙下,纵身一跃飞上城头,两位宗师武力之强,白甲军哪里是对手,加上城头的守备军,并不能将刘知幸卢林挡下。 刘知幸拉起一位伤势严重的守城将士问道:“淮阳候在哪里。” 奄奄一息的将士声音低沉说道:“将军去了武库。”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枪剑连营谁败否 当刘知幸得知淮阳候守备武库时,毫不犹豫飞跃城头。卢林转头看了一眼失守的城墙,凭借一己之力哪能守得住蜂拥而至的楚军。如今整座兵工厂大半已经在楚军的掌控中,卢林带着失望挑下城墙。 没想到放弃溧水城,保卫了百姓,会换来这样的结果,不免对褚翰林决定有些失望。跟随刘知幸一路向着武库的方向攻打,面对无休止的楚军,卢林手中长剑鲜血欲滴。 刘知幸手中长枪一路冲杀,对面无休止的白甲军,进退两难。想要靠近武库,在这座道路狭隘的城中小路上,想要推进无疑极难。卢林的出现,刘知幸轻松了许多。想要穿过弄巷,依旧极难。 卢林当空一剑,气机扭转数十里,顷刻间弄巷中,楚军铠甲支离破碎。刘知幸向着卢林微微一笑,快速向着武库的方向奔跑。卢林一人一剑挡在弄巷中,一手精妙剑术,使得楚军在弄巷中短时间内无法通过。 穿过弄巷刘知幸不愿以楚军做更多的纠缠,飞跃屋檐上快速通过。 武库外淮阳候誓死不退,数百将士只剩下不到几十人还在苦苦坚守。武三思看着年迈的淮阳候说道:“老将军放弃吧,把武库让出来,投效大楚。” 淮阳候伤痕累累,依然紧紧握着长矛,面容严肃的说道:“放屁,我大梁平南大军已经渡过长江,长风军择日南下。你个小屁孩,应当实务投效大梁才对。” 武三思多次劝解不得,既然已经不打算留下这座兵工厂,武库内的兵刃也没有必要留下。轻轻挥手,数百白甲军奋勇向前。淮阳候极力冲杀不得,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将士,淮阳候紧紧靠在武库大门上誓死保卫。 正当一个个将士死在楚军刀下的同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来人手持银枪冲杀而来,声音洪亮的喊道:“武三思你敢。” 长枪破空而至,犹如龙卷天地,十几位白甲军瞬间被绞杀。武三思看向前来之人,露出一丝笑容轻轻说道:“刘知幸本将军正没有办法杀你,你居然送上门,正好。来人杀了刘知幸。” 刘知幸的出现打破僵局,武三思下令的同时刘知幸已经挡在淮阳候身前。淮阳候瞧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小将军。兵工厂等来的援军,不是青州军,而是驻守溧水城的十三营。 问道:“知幸你怎么来了。” 刘知幸答道:“武三思借攻打溧水城为计,然后派兵去青州,我想他不会放过距离溧水城不算太远的兵工厂。还好赶上了,世叔放心我不会让武三思得逞的。” 老将军松了一口气,转念一向,十三营才多少人。这支骑兵乃是楚军引以为傲的白甲骑兵,能攻下兵工厂,如何不能剿灭五千人的十三营:“ 带了多少人。” 没有想到刘知幸的回答让淮阳候一惊:“五百。” 对面武三思顿时下令将士们停止进攻,带着眼神蔑视道:“刘知幸你可知道我白甲军有多少,整整两万,两万精锐。你区区五百人就敢支援,正好今天你也别想离开了。” 扶着伤势不轻的淮阳候靠在武库大门上,吩咐一位活着将士照顾。刘知幸一人一枪站在武库大门前,面目镇定的说道:“五百亦可憾昆仑,你大可试试。” 面容渐渐转变的武三思露出杀意道:“杀。” 身边将士顷刻间蜂拥而上,身后有着武库,还有淮阳候,容不得刘知幸后退一步。手中长枪抬手便穿透一位楚军,一脚提出,四五人被砸的人仰马翻。刘知幸没有强攻的迹象,后撤更是不可能。 正在看戏的武三思脸色突然变化,只觉得背后发凉。当转头时一道剑气而至,数十人当场被剑气所伤。武三思看着那为用剑的年轻人,穿着十三营将军铠甲,一柄军用长剑。 瞪大眼睛说道:“卢林。” 十步杀一人,百步之后已经杀出一条血淋淋的道路。武三思第一次重新看待十三营,十三营中十三将,一直是楚军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个五千人的营帐,能有什么名将。也只有刘知幸与褚翰林算的上,其余人不值一提。但是坝上庄围杀刘知幸,张兴有勇无谋,如此悍将确实少见,愣是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卢林出现,对于这位十三营中的剑道宗师另眼相看。一直认为军中的宗师与围杀刘知幸的拳师一般,只是粗通内劲外放,自称为宗师。却不知十三营中,单手作战,就算是其余十二人加起来也未必是卢林的对手,哪怕是加上刘知幸。 卢林横扫一剑,剑气如虹,顷刻间十几人甲破鲜血直流。武三思握紧方天画戟想要试一试卢林的深浅,被副将拦下。同样是习武之人,看的出卢林的强大,剑意正浓。 只见卢林飞跃而起,一剑直逼武三思。威压之下武三思不得不奋力抵抗,只是剑气已经逼得黑马跪倒在地。当武三思缓过神来,卢林已经站在刘知幸身边,好像眼前的楚军不存在一般,若无其事的说道:“将军没事吧。” 刘知幸直言道:“守住武库。” 一向话少的卢林一人一剑,与刘知幸并肩而立。两为宗师守备武库,容不得武三思不在意。翻身下马指着刘知幸喊道:“给我杀。”亲自率领数百将士展开进攻,取不走武库内的兵器,也必须摧毁,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 刘知幸看了一眼卢林,提起长枪直逼武三思这个老对手。上次算不得公平一战,其实现在也不算。另外一个原因,刘知幸敢敌对武三思,不畏大批楚军。现在身 边是卢林而不是战死在坝上庄的张兴,卢林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还有一点,武库不是坝上庄,在坝上庄可以选择逃,但是这里容不得刘知幸有一丝逃走的念头。 长枪穿过身着白甲的楚军,赶在武三思冲上之际抢先出手。挑开数位白甲军,将武三思挡在身前道:“武三思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殊不知武三思还未搭话方天画戟已经在刘知幸头顶,提起长枪格挡的同时听到武三思说道:“刘知幸光明正大,这是在打仗。”说罢直接劈下。 刘知幸何尝不知道这是在打仗,自己处于弱势。似乎每次对敌武三思,都是处于弱势。刘知幸不知道这位楚军年轻将领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好像只有胜了自己,才算是成功。 此时刘知幸哪里敢想这些,手中长枪便是性命,也是长风军军备最后的保障。容不得半点马虎,唯有性命相博。 有着两位宗师,楚军一时间无法靠近武库。淮阳候看着两位年轻人,不免有些担心。武库的重要性,非比寻常,靠两位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不免有些可笑。尤其是刘知幸报上的人数,区区五百人如何对抗两万白甲军。 拥有三千甲士,加上几乎上万的工匠都无法守得住的兵工厂,区区五百人如何获胜。老人眼神显得有些失望,青州驻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就算有消息也传不到这里,已经形成败局。 老人说道:“扶我起来。” 发愣的几位甲士,不知道如何去做。五百人死的只剩下几人,两人如何守得住。可就是这两人还在苦苦支撑,淮阳候奋然起身道:“你们看什么看,给老子上,死有什么怕的。” 说着握紧长矛率领活着,还能行动的十多位将士冲杀。正在此时,淮阳候看见不远处一队穿着大梁甲胄的将士冲杀而来,人人勇猛无敌。战力强盛的楚军,在这支军队面前竟然毫无抵抗力。 淮阳候诧异的看向哪位喊出:五百,的年轻将领。这支军队的统帅,是何其的自信。这又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武三思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梁军能闯到这里,只听见一位年轻的将领喊道:“将军我来了。”声音还未停下,又有两个声音想起:“将军投石机已经全部摧毁。” “将军城门已经夺下。” 一连三个声音,与刘知幸对敌的武三思心思慌乱。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直军队,竟然在密不透风的白甲军中取得胜过。 刘知幸一枪逼退武三思说道:“你败了,现在还不逃,青州军到了看看谁才是笼中雀。”说是这样说,刘知幸心中有如何不知道,武三思依旧占据优势。 听到三个声音,武三思已经乱了心神。对武库志在必得武三思,绝对不能放弃大好机 会,既能夺下武库,还能斩杀刘知幸。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武库联系着长风军南下,一旦长风军南下,与刘策的平南大军形成合击之势大楚将再无主动出击的机会。 这一点武三思心中很清楚,只要摧毁武库,杀死刘知幸,就算是白甲军全军覆没也算是大获全胜。可是还有机会吗?武三思心中容不得考虑,必须摧毁武库。再逼退武三思的同时,武三思下令道:“所有人倾力进攻,摧毁武库。” 面对无休止的进攻,刘知幸卢林几人陷入困局,前来支援的孤狼也被楚军形成合围之势,武库大门被破。淮阳候看着与武三思交战不休的刘知幸,现在已经靠不上,只能靠相距不远的卢林。 喊道:“小将军保护武库。” 面对密密麻麻的楚军,卢林功力再强也没有能力,若不是高小龙,郑水新带来三百孤狼支援,恐怕楚军早已经将几人围杀。卢林看了一眼被打开的武库,大批楚军带着薪火火油拥入武库,顿时一股火光涌出。 卢林说道:“淮阳候我带你离开这里。” 老人已经奔溃,看着火光四溅,双眼通红。卢林出剑的同时,将老人背起喊道:“将军该撤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兵甲连营霸王枪 黄昏下,大梁引以为傲的兵工厂乱作一团。到处都是楚军,大梁能工巧匠死伤遍地。大量的工具,火炉被摧毁。诺大的兵工厂烽火连篇,甲胄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卢林背着身体虚弱的淮阳候一路逃亡,身后三百孤狼断后。老将军淮阳候心中已经绝望,兵工厂一年的成果,被一把大火毁之一炬。卢林边走边问道:“淮阳候我们去哪里。” 声音沙哑的淮阳候说道:“粮仓,粮仓千万不能再被毁了。” 兵工厂重要性,在与武库以及存粮。这两点成为长风军南下的重中之重,已经失其一,粮仓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卢林轻轻点头向着后面说道:“小龙,水吉跟着我去粮仓。” 郑水吉抵挡楚军攻势的同时说道:“水新已经过去了。” 在卢林背上颠簸不轻,年老的身骨有些吃不消。跨在卢林腰间用力推,想不到年轻人力气极大,竟然推不动,才说道:“小将军把我放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守备粮仓,不要因为我这把老骨头把大事耽搁了。” 只见卢林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是那副严峻的面孔。非但没有将淮阳候放下,反而抱的更紧。转头说道:“小龙跟紧了,水吉把楚军拦下,我先把淮阳候送到粮仓。” 当卢林在淮阳候的指引下,来到粮仓时,数千楚军将粮仓团团包围,郑水新率领将近两百孤狼奋死抵抗。在这里没有守城的将士,或许这一刻兵工厂三千甲士已经死伤殆尽。这群打铁的汉子毫不畏死,手中拿着亲手打造的兵刃,在两场百丈之外与楚军厮杀。 使得数千楚军无法将粮仓点燃,卢林的出现打破僵局。一剑破空,破甲十有二三。随后一位穿着黑甲的少年武将,从楚军中冲杀而来。贸然出现的两位高手,楚军一角出现胡乱。 卢林背着淮阳候穿梭在楚军中,片刻之后喘着粗气进入工匠形成的圈子中。淮阳候看着小将军拉紧卢林的衣襟说道:“小将军一定要保住粮仓。” 卢林抱剑行礼道:“末将得令。”没有多余的话,到是让淮阳候一惊。十三营到底是这样的一支军队,五百人竟然从兵工厂的城门一路闯到了这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银枪小将军,似乎比他的父亲更神秘。 老将军背靠着粮食,眼前无休止的厮杀,脸色轻松不少。自己还是老了,比不得这些年轻人,若是再年轻十岁非得起身多杀几位楚军。一位工匠为淮阳候简单的包扎伤口,大腿血流不止,只能用力裹紧。 一辈子军旅,这种痛早已经习惯,咬紧牙关扶着工匠的肩膀起身说道:“去把我的长矛取来,老夫还要在杀个三进三出。” 几位负责最后把关的工匠,多次劝解不得,老将军再次提起长枪冲了 上去。 ———— 内藏军械无数的武库,大火焚烧。此处只剩下刘知幸一人,卢林已经带着三百孤狼向着粮仓的方向杀去,刘知幸虽然没有下达命令,自然信得过卢林做事风格,若是没有别的大事,不会弃而不顾。 一杆长枪铿锵有力,从未如此酣畅淋漓的一战。刘知幸渐渐入神,似乎身边没有无休止的楚军,唯有面前的武三思。同为宗师的武三思,方天画戟沉重有力。竟然与刘知幸打的不相上下,上次坝上庄一战,虽然两人对战,实则刘知幸并未使出全力。 那时的刘知幸心中杂念杂乱,还想带着亲兵活着离开,不能因为一次失误攒送了两百将士。这一次不同,就算可以逃走,刘知幸也不会这样选择,唯有死战。一旦连自己也死了,不知道武三思会在兵工厂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一枪挑起港风阵阵,枪头直逼武三思。武三思非但没有后撤,反而挺进。方天画戟当头砸下,刘知幸没有躲避的意思,两人都有着以命换命的意思。武三思挥舞方天画戟的同时,微微侧身,枪头径直眺在肩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面对自上而下的方天画戟,刘知幸只觉得肩头一沉,直接跪倒在地,钢盔落地。 毫不在意一枪差点取下性命的一枪,立即下令道:“诛杀刘知幸者赏千金。” 随即取起长枪,看着对面捂着伤口的武三思,刘知幸运气卸去肩头气劲。拖着沉重的右臂,长枪再无法用的顺遂。武三思被两位楚军搀扶者大声喊道:“刘知幸这次你必死无疑。” 没有得到刘知幸的回应,武三思眼中露出笑意,这一天等了很久。杀死一位看的上眼,梁军年轻一辈中自认为,唯一能与自己比肩的将领武三思乐在其中。杀了刘知幸之后,还有褚翰林,林忠.....还有蒙家家主蒙辛乔。未来二十年大梁还有谁能与他武三思抗衡,唯独惧怕的还是平南大军,楚国能不能抵制。 刘知幸单臂使枪对付奋勇而上的楚军显得十分吃力,看了一眼武三思,一脚踹开一位楚军,半臂投枪。武三思一惊,即可将身侧两位楚军推开,差点爬到在地。怒斥道:“杀,杀,杀了刘知幸。” 忍着伤痛其上黑马,看着左手拿着一柄长剑简单抵抗的刘知幸,武三思屏气凝神认为刘知幸已经必死无疑。不能亲眼看到刘知幸死,武三思心中总是不放心。就像上一次,认为刘知幸两百将士,都会战死在坝上庄。没有想到十三营的战斗力如此强悍,竟然拖了半日之久,十三营的援军,加上周英叔,不得不退走。 喊道:“刘知幸我不相信你的运气还像坝上庄一样好,我看这一次还有谁来救你。” 看着刘知幸一次次在死人堆中爬 起,武三思越发兴奋。近乎发疯的状态,喊道:“刘知幸你爬起来啊,我武三思就在这里。” 一连倒地数次的刘知幸,左手剑只能凭借蛮力。多次反扑均被楚军击退,咬紧牙关奋力拼杀。一剑重重砍到一位楚军,紧接着又是一位扑了上来,刘知幸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戏剧化的一目再次出现,武三思眼神中露出愤怒。竟然没有想到前来的是一队精锐骑兵,领头的是一位胖子。一把大刀霸道至极,不宽的弄巷哀声一片。 一声声呼喊声传遍熊熊烈火中:“知幸你在哪里,知幸你在哪。” 早已经被楚军威压的刘知幸,哪里顾得上回答。左手剑见见不落空,伤势再重还是一位宗师。听到林忠的声音,刘知幸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今天不用死在这里。 顿时疲惫的身体有了精神,一剑破甲有二,想要挺进与林忠汇合。如此一来武三思反成了困兽,刘知幸大声喊道:“武三思你来杀我啊。” 武三思见到林忠出现,再听到刘知幸喊自己的名字,无疑实在提醒林忠。再次提起方天画戟,骂道:“刘知幸你在找死。”向着刘知幸进攻的同时,下令道:“先斩杀刘知幸。” 不知道何时斩杀刘知幸已经成为重中之重,武三思胯下黑马骤然起力,方天画戟径直向着刘知幸便是一劈。刘知幸才砍倒一位楚军,面对武三思已经躲无可躲,唯有持剑抵挡。 单臂持剑加上伤势不轻的身子,被方天画戟竖劈而下。刘知幸轰然到底,在大地上划出一道沟壑。整个人直接冲入火堆之中,正巧林忠冲杀而来,大刀挥落而下。 挡在武三思身后楚军血溅三丈,林忠死死盯着武三思喊道:“来人,先救刘将军。” 一队骑兵分出两路,其中一路向着火堆中冲杀。另一队跟随林忠与武三思僵持不下,林忠大刀指着武三思说道:“你就是那个后娘养的武三思。” 说起骂人来,太平四公子谁的比不上林忠,往往骂人总能找到别人痛点。正如武三思,的确不是武家弟子。家中嫡母只有两位女儿,确实没有儿子。所以武家只有长子,没有嫡子。 作为武家世子,这一点一直都是痛处。若不是天赋异禀,掌握白甲军如何能成为武家世子。从成为世子起,经常被人挑唆,现如今很少有人提起,林忠开口,武三思勃然大怒。 林忠无意间的辱骂,歪打正着。气的武三思转头向着林忠而来,方天画戟挥砍而来,林忠竟然不敌一臂无力的武三思,差点落马。强行稳定身形,林忠虽然担心刘知幸还是随口说道:“你还真是后娘养的。” 战场上林忠无疑是一员猛将,但是面对宗师镜的武三思,还是有所不敌。几个回合之后 已经陷入颓败,若不是率领一千神风营骑兵冲杀而来,怕是林忠已经死在武三思戟下。 被火焰烧的浑身漆黑的刘知幸,左手捏紧右臂用力一拉。臂膀归位,伸手抹去一脸污血喊道:“给我枪。” 神风营一位将士将手中长枪抛给刘知幸,只见刘知幸眼神炽热,周身罡气环绕。走过神风营拉开的安全地带,脚步越发沉稳。双眼死死盯着与林忠交战的武三思,长枪一挥数位楚军在刘知幸枪下轰然击飞。 刘知幸步步走的沉稳,奋然起身喊道:“武三思该死的是你。” 三番两次的针对,刘知幸对武三思早已经厌恶至极,从未如此急切的想杀一人。武三思只觉得后背发凉,林忠虽不是宗师,也不是寻常的武将。大刀的强悍,武三思一时间也难奈何。 只见刘知幸腾空而起:“霸王枪。” 长枪随着刘知幸身形飞跃而出,武三思不得不奋力抵抗。枪头顶在武三思方天画戟杆上,整个人瞬间脱离黑马落地,刘知幸再次出手长枪脱手,带着气息环绕的长枪直逼武三思。 眼看着长枪飞袭而来,一位楚军挡在武三思身前,瞬间被长枪穿透。将士临死前呜咽道:“将军快逃。”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力拔山兮气盖世 刘知幸一枪着实可怕,气势如虹,沙发犀利,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武三思看着眼前被长枪穿透的将士,这幅白甲防御力非同一般,寻常刀剑极难破开。但是刘知幸一枪,直接将人穿透,枪头一滴滴鲜血滴落。 脚步一颠一颠在乱军之中传信,楚军为保主将形成防守之势。刘知幸很清楚,那一枪没有将武三思斩杀,将再没有任何机会。在提枪的那一刻已经用全力,对武三思一招绝杀。有人为武三思换命,证明武三思此人在军中威望极高。 两军泾渭分明,林忠下马扶着伤势严重的刘知幸说道:“知幸。” 神风营的出现刘知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才是一场硬战,所谓的阴谋阳谋再无用处,比拼的将会是战斗力,人数以及将士的勇猛。刘知幸心中明白,武三思即便如此,兵工厂内楚军依旧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孤狼再强大,始终只有五百人。接下来的时间中,只会越来越少。神风营的出现,为刘知幸守备兵工厂,将武三思留下,带来的希望。 刘知幸一手搭在林忠肩头,两军相互僵持不下,武三思已经被楚军带着撤离战场。现在兵工厂内分成四批军队,到处摧毁的楚军白甲军,刘知幸率领的五百孤狼,以及林忠带来的一千神风营骑兵。最后一支军队其实已经支离破碎,淮阳候的三千甲士,恐怕尽折白甲军手中。 说道:“林忠此处不宜久留,世叔带着孤狼赶去粮仓。武库已经保不住了,粮仓不能在丢。” 听到孤狼二字,林忠先是一愣。孤狼这支军队正面只出现过一次,太平城中击溃齐王叛军,第一个闯入皇宫的军队便是叫孤狼。新皇登基之后,这支神秘的军队也随之消失。当所有人都认为孤狼,是皇帝陛下秘密训练的一支私军时,再次出现。 林忠听到孤狼二字脸色微变问道:“知幸我听得没错吧,是孤狼,是不是太平城中出现过的孤狼。” 只见刘知幸轻轻点头,林忠第一次有点佩服刘知幸了,正要问一些孤狼的事。刘知幸打断说道:“随后和你说,先去粮仓。” ———— 粮仓在武库东南方向,处于一片空地,与铸造处相隔不近。为了防止火星,建城时故意建造比城墙还要高的墙。墙壁起初不是为了攻守而建,墙体并不厚。在楚军强势下,高墙已经倒塌。 此时守备粮仓的只有不到五百孤狼,加上幸存下来的甲士,以及提起兵刃的工匠。面对数千的楚军,这不到千人以身体形成一道雄厚的城墙。楚军火烧已经用过多次,尽数被扶着后勤的工匠一一扑灭。城中除了这堆粮食,再无可燃之物。楚军多次进攻,均失利。 再无气力的淮阳候,战场中多次被卢林所救。诸将士 多次劝解不得,危机之下一位将士将淮阳候砸晕,送到了后方。卢林成为这支不到千人,临时组建军队的统领。有着卢林的勇猛,这群将士不敢想象,还可以这样打。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好似人人皆是孤狼,杀力极大,悍不畏死。才打退楚军的一次进攻,卢林与高小龙相互依靠。高小龙说道:“卢大哥这里你的功夫最高,我有点不放心将军,你去吧。粮仓我和水新水吉能守的住。” 双手紧紧握住剑鞘,卢林心中怎能不担忧。将军刘知幸是宗师不错,毕竟也只是一位宗师。楚军中有着宗师镜的武三思,再有数不清楚的白甲军。别说是刘知幸,恐怕同样用枪的大宗师徐典也讨不得好。 在背着淮阳候赶赴粮仓时,刘知幸已经下令,一切听老将军的。可以说在那一刻,孤狼已经属于淮阳候管辖。卢林说道:“我不能离开这里,小龙你带着一些人去武库哪里看看,我有点怕。” 高小龙自然知道卢林不是怕楚军,若说卢林害怕数量茫茫的楚军,那十三营就是一群怂包。高小龙想走,回头看了看郑水新郑水吉兄弟二人疲惫的躺着。其他孤狼又能好到哪里去,不少人已经没有战斗力。 郑水吉扶着弟弟的肩膀坐起说道:“要不我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郑水新知道此行的凶险,立即起身说道:“大哥我去,你就留在这里。” 两人的功夫其实都比不上高小龙,卢林的功夫最高,可是这里离不开卢林。这群将士已经认准卢林的地位,若是临时换将,会出现怎么的事,后果不堪设想。正当两人争着去的同时,高小龙提剑而起道:“还是我去吧,兵工厂以前和翰林来过一次,比较熟。” 卢林轻轻拍了拍肩膀道:“给你三十人够不够。” 这位少年人,沙场中幼稚早已磨平。拍了拍胸膛道:“我怕他们连累我,卢大哥我的剑可是你教的,不相信我也不能不相信你啊。” 在场的三人知道高小龙此去九死一生,高小龙不愿意带走一个人,何尝不是为了粮仓着想,少一个人便是少一份战力。郑水新说道:“小龙我和你一起去,不会拖你后腿。” 年纪不大到是像个老大哥,在三人眼中好像看到了刘知幸。似乎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高小龙,而是将军刘知幸,只要有那个人在,就没有战败一说。就算是兵败也败的漂亮,敌军永远讨不的好处。 郑水吉靠近高小龙,直接说道:“小龙我给你开路,一定要带着将军活着回来,回来哥哥一定没有谋一方漂亮的媳妇。” 高小龙苦着脸一笑道:“还是算了吧,就你,还是先把自己解决了再说。”说笑着背后多跨了几柄剑,郑水吉 卢林已经带着人冲杀。高小龙与郑水新相伴,等待杀出一条血路,然后一个人冲出去。 郑水新说道:“真的不用。” 只见高小龙轻轻点头,找准时机拔出长剑,踩着尸骨径直冲出粮仓。一路向着武库的方向冲杀,十九岁的少年,十三营中年纪最小的将军。在楚军中冲杀,长剑砍倒一人,紧接着一人再来。 高小龙读书不多,剑术还凑合,这辈子没有别的梦想。从军那一日起家里就剩下一人,家人都死在楚军刀下。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进入军中,一直记得母亲临死前的一句话:“高小龙好好活着,娘亲不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了。” 这句话一直支撑少年坚强的活着,直到遇到了这群哥哥们,有了另一个梦想,希望大梁南镜的同龄人不像自己。与褚翰林熟悉之后,多了一个梦想,向着大梁何时能太平,像自己这样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至少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 一人一剑在楚军中拼杀,眼看着就要冲出包围高小龙大声喊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这首诗高小龙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第一句很好,被背了下来。褚翰林想给高小龙讲解,但是高小龙不愿意听,可就是喜欢。至于能不能写下来,可就不会了。 当冲出楚军包围时,两柄长剑已经被弃。少年剑客此时早已经忘记剑招,再说军中只要能杀敌,便是最好的剑招,这是高小龙自己悟出来的剑。就连卢林也曾说过,高小龙的剑一旦进入宗师,便是他也未必能敌。 那一日别人不知道卢林的意思,刘知幸清楚,并非高小龙的剑有多强。而是从小习武之人能摆脱剑招,实在是太难了,但是高小龙不同,出剑就是随心所欲,从不拘泥与一招一式。 强忍着一口气斩杀最近最近的一人,手中长剑已经无法在破甲。高小龙拔出背后最后一柄剑,面对源源不断的楚军,高小龙不知道还能不能冲出去。对方三十多岁的将军,带领这三十人再次冲杀喊道:“杀了高小龙升百夫长。” 高小龙知道不能恋战,这次杀出不是为了杀敌,而是要感到武库寻找将军。用力拉扯,将背后的一众剑鞘全部抛弃,在杀敌之中解开铠甲。沉重的铠甲不利与奔跑,唯有如此才能轻松翻过对面的房顶。 持剑而起喊道:“给我死。”连斩两人,一剑劈下,领头将领瞬间被一剑破甲倒地。高小龙趁机越过房顶,后面数十甲兵紧追不放。高小龙一路杀,一路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出伤痕,没有铠甲防护,一身黑衣被侵染城血红。 脚步始终没有停下,眼看着穿过这条街就是通往武库的路。高小龙不敢保证, 这条路就是去往武库的路。之前撒谎了,跟着褚翰林来武库,其实只在城门外等候,根本没有进城。 正当高小龙砍杀一人,怒吼道:“再来啊。” 一声怒吼追击的楚军竟然纷纷后退,高小龙露出一丝喜色。以为楚军是怕了,还未来得及出剑身后以为雍胖的青年将军率领大批骑兵在其后。骑在马上的刘知幸翻下马,走到高小龙身边。喊道:“小龙。” 高小龙看着熟悉的面孔瞬间摔倒,刘知幸急忙扶着高小龙,只听高小龙说道:“将军你活着真好。” 此时刘知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既然高小龙能出来,便有两件事。一粮仓已经被毁,孤狼所有人全部生死。二粮仓还在坚守,高小龙是一人出来。刘知幸向着林忠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守住粮仓,不能再有闪失。” 林忠轻轻点头,给刘知幸留下一百亲兵,其余人向着粮仓的方向冲杀。一路上杀敌的同时,刘知幸了解到:林忠到了溧水城时,刚好遇到梁博。在抵达兵工厂之前已经派人去了最近蒙辛乔的军营,另外还有一人去往了徐州。现在只有等,等援军出现,方能解困。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初春细雨天亡也 众将士护送下武三思逃离出兵工厂,认识到这一战楚军依旧是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武库若一早是刘知幸把守未必能轻易拿下,尤其是闻所未闻的五百孤狼,只凭五百人的部队竟然在万军之中摧毁临时搭建的投石机,继而攻入城内。这一点是武三思万万没有想到的,林忠能顺利进入城内,赶到武库何尝没有五百孤狼抢先冲杀之由。 离开城池武三思静静躺下,刘知幸的一枪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抛却。二十余年第一次感受死亡,死亡是那样的可怕。贵为一军主将,武三思内心悠然而发。内心已将刘知幸认定为此生为一的敌手,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 既然现在楚军还占据优势,虽然先有刘知幸五百孤狼出现,后有林忠一千神风营骑兵涌入城中。大局依然在楚军的掌握之中,两日的时间将兵工厂武库摧毁,只要将粮仓毁于一旦,这场腹地之战,武三思是胜利的。 躺在军营中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攻破粮仓的消息久久不曾传来。整座兵工厂在两万白甲军摧毁之下,显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唯有粮仓还不曾攻下。武三思一上午浑浑噩噩,一座不到两千人的粮仓,三日竟然没有攻下。 身边几位副将多次劝解武三思退兵,三日已过青州军,甚至长风军已经知道兵工厂被攻,再不走怕是两万白甲军将会全部留在青州。此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兵工厂,摧毁大梁数年积累与武库的军械,粮仓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 若没有刘知幸出现,年轻将领武三思或许会听劝。经过刘知幸三番两次带来的挫败感,被打压下的信念再次涌上心头。正是经过大楚朝廷一致同意,数十万边军有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君令,诛杀大梁年轻一辈将领。 武三思看着僵持不下的粮仓,还有驻守将领刘知幸以及林忠下达命令:“传我军令全军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拿下粮仓,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各级将领多次劝解依旧不得,此次出征并非远征,没有粮道,本就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役。武三思年少气盛,为人霸道,一言笃定不听令者斩。一万白甲军汇集粮仓,大举进攻。 ———— 添加林忠带来的骑兵,这支精疲力竭的军队注入新的血液。一时间两位主将同时执掌,空前强大的两军出现在这支多次击败长风军的南楚白甲军。一个个大梁汉子,手中只有三尺钢刀,面对数以万计的白甲军,在这条无险可守粮仓唯有用身躯铸造城墙,用生命填补空缺。 多日未免的刘知幸侥幸睡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刘知幸谁的安心。不为别的,只因为现在掌军的是林忠,还有身经百战的老将淮阳候。三人皆是执掌过上万人大战的将 领,此时只能以不到两千甲士驻守这座不能丢失的粮仓。 困在粮仓有一个好处,不需要为了粮食而担忧。两日将士们放开肚子的吃,此事本就犯了禁忌。有着淮阳候把控,两位年轻将领也只好顺从。有着吃不完的粮食,唯独缺少净水。建造粮仓之处,为了保持干燥,并未在粮仓内打造水尽。将士们只能吃着炒熟的干粮,为今只能困守。这才几日的时间,连番大战不少将士脱水无力。 林忠多次提起,率领一支军队抢夺水井,遭到了淮阳候与刘知幸强烈拒绝。正当三人商议之时,外面传来楚军猛烈的攻势。武三思亲自坐镇,大梁的火木向着两场抛来。 多是巨石打造的兵工厂,为了防止大火,并没有多少巨木。现在还有可燃物,显然武三思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抉择。刘知幸林忠二人纷纷赶赴战场,只留下淮阳候一人坐镇后方,形成最后一道防线。 刘知幸手持长枪与林忠相伴站在前言,看着大量的火木在大地上滚着前行。两千甲士身边多是燃烧的木炭,刘知幸知道想要将大火燃烧道粮仓,绝非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在火木之中抵抗楚军的前行,无疑十分艰难,大火之中谁人不惧。 一连退后十数丈刘知幸神色凝固,坚决不能在楚军在靠近,林忠抢先率领一支百人队伍冲过火木。只听到无数飞箭从楚军之中飞射而来,这一点是刘知幸也未曾想到的,武库被毁哪里还有大量的箭矢。 为今之际只能硬守,楚军的威逼使得两千人不得不退守。粮仓处几乎动用了所有白甲军,刘知幸一连后退脑海中出现多个方案一一被否决。一向以勇猛著称的林忠,早已经忍无可忍道:“知幸交给你了。” 说罢连忙叫上之前冲杀活下的将士,进行第二次冲杀。这次冲杀依旧以失败告终,半个时辰的时间楚军推进百丈,距离粮仓不过二十步之遥,若是再退将无法保证粮仓不会被毁。 到了危机关头,没有任何办法刘知幸喊道:“卢林,郑水新,郑水吉还能冲锋的孤狼,一起杀出去。” 此时林忠疯了,神风营疯了,刘知幸疯了五百孤狼疯了。所有的将士都疯了,恐怕唯一清醒的人只有老将淮阳候。这位以粮仓为生命的老将,心中知道如此僵持下去粮仓是保不住了。几十年的岁月那股狠辣悄然逝去,身边有着高小龙,还有两百活着甲士,一百披上战甲的工匠。 淮阳候无奈的说道:“等到刘将军,林将军战死开始焚仓,就算是我们自己烧也不能留给楚军烧。” 另一方刘知幸林忠率领不到两千人奋勇在火光之中,似乎这群不怕火烧的汉子穿过火海,手中钢刀锋利,齐齐倒在火海剑雨之中。能从火海箭羽中活下来 的将士,冲入楚军军中,厮杀不断。 武三思眼看着一个时辰快要过去,楚军一万多精锐竟然无法将两千两军全部歼灭。身旁的副将多次劝解,武三思越发气愤。看着乱军之中厮杀的刘知幸,早已经忍无可忍,脑海中再次出现一杆长枪。 面对副将的劝解武三思不予答复,只管看着大批楚军想让涌杀。现在两军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已有楚军越过防线进入粮仓之中与淮阳候率领的甲士展开战斗。武三思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只要将粮仓焚烧将会是一件大功,若是能将刘知幸斩杀于此,更好。 轻轻挥手身后数百将士带着仅剩的火油战场最后的冲击,武三思向着乱军之中喊道:“刘知幸你败了。” 没有得到答复,不影响武三思的喜悦。随后看着星星火星在粮仓中大势戏谑,粮仓已经在大火之中,身边副将再次上谏撤军。武三思竟然拔出腰间将军剑,下令道:“诛杀刘知幸者升千夫长。” 顿时楚军奋勇杀敌,武三思一手握剑冲入乱军之中,一路向着刘知幸靠近。厮杀中一股狂风吹来,大火肆虐。刘知幸林忠顾不得后方粮仓大火,面对无休止的楚军还能有什么办法,唯有杀敌耳。 林忠缓缓靠近刘知幸问道:“知幸怎么般,粮仓已经守不住了。” 得到的答案却是:“守不住也得受,想办法灭火。” 早已经陷入楚军的包围之中,淮阳候手中的数百将士在大火中奋战,哪里还有人手。刘知幸咬紧牙关,没有别的办法。当一滴雨水落在头顶刘知幸露出喜色,大声喊道:“杀啊。” 一声声“杀”喊得撕心裂肺,早已经弃枪不用的刘知幸一柄钢刀穿梭在楚军之中。眼看着武三思靠近,刘知幸一句话也不说便挥刀砍去。两位都想让对方去死的年轻将领,对战没有招式,靠着一个勇字拼杀。 斜风细雨,狂风大作。一刀一剑比拼之下,一人欣喜,一人悲愤。刘知幸说道:“武三思老子还没有败,看来这一次你又要输了。” 刀剑拼杀不相上下,武三思脸色凝固,受伤的左臂不堪重负,被刘知幸占据优势。幸好身边多事身经百战的将士,再次将两人分割。武三思一手扶着左臂喊道:“给我杀了刘知幸。” 拼杀不知道过去多久,天空阴沉倾盆大雨接踵而来。大雨落下凶猛的火势逐渐被压制,厮杀依旧不断。武三思脸色阴沉,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竟然会败在大雨中。从后方来的将士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将军蒙辛乔率领蒙家军从北方赶来,相距二十里。蒙嵌青州军从东方而来,相距十五里。请将军下令撤军。” 眼看着刘知幸已经被大军包围,梁军更是死伤殆尽。武三思看着倾盆大雨 喊道:“天对我不公,天对我大楚不公。” 气急之下倒在将士怀中说出最后一句话:“撤兵。”语气是那样的无奈,心中的悲愤侵染年轻将军的心神。 大雨之下楚军白甲军有序撤退,大火在大雨中逐渐熄灭。老将淮阳候躺在淤泥中放声喊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任由大雨一滴滴落在布满鲜血的铠甲上,遍地鲜血顺着水流急速流淌。 林忠搀扶着刘知幸露出久违的笑容,刘知幸向着林忠微微一笑顿时昏厥。数日只睡了一个时辰,连番血战疲惫不堪的身体无法再享受胜利的喜悦。 蒙辛乔,蒙嵌率领大军驻扎在兵工厂之外。看着残垣断壁的兵工厂,哪里还是盛极一时,大梁最大的兵工厂。再看一群在大雨中欢呼的将士们,两位蒙家将军,既是悲伤又是喜悦。 武库摧毁严重影响大军南下,但是这群汉子竟然用生命保卫了一座巨大的粮仓。蒙嵌与淮阳候在大雨中目视,蒙辛乔却是看着在大雨中酣睡的刘知幸,依旧静静守护刘知幸的林忠。 两位祸害太平城多年的公子哥,如今已经不认识,再也不是打架斗殴,欺辱他人的太平四公子。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江山不易美人愁 一场连续三日的攻守战,三千兵工厂甲士死伤殆尽,最后守备粮仓的两千人只剩下一千,十三营精心打造的五百孤狼幸存者不过三百余人,大战过后多是苟延残喘。 兵工厂短时间无法重建,重建需要朝廷政令。武库被毁,大量军备毁于一旦,淮阳候上书重建兵工厂的同时已然是在求死。蒙辛乔林忠已经带人赶赴集结大营,蒙嵌只留下五千将士收拾残破的兵工厂,之后负责运粮。 有大将军蒙嵌在淮阳候也轻松许多,老人唯一担心的还是沉睡三日不醒的刘知幸。如果不是刘知幸及时赶到,别说是武库被毁,怕是连粮仓都守不住。在等刘知幸醒来的同时,两位大将军在交谈另一件事。 刘知幸带来的五百孤狼,这五百人明面上只出现过一次,新皇登基那几天在太平城拥立新皇登基。其中一支神秘的军队,便是叫孤狼,还有一支熬鹰。熬鹰皇帝有言,是陛下养的客卿。说是这样,新皇登基之后,二十四熬鹰五百孤狼凭空消失。唯独一人出现的蹊跷,十三营刘知幸的亲卫赵平。 一直守在刘知幸身边郑水新看着将军睁开眼睛,随即喊道:“将军,将军。” 临时搭起的营帐立即站满一群人,都是十三营的将士。若说卢林是十三营的一柄利剑,而刘知幸就是十三营的魂。满满一营帐的孤狼,看着将军坐起来,纷纷掩面苦笑。 刘知幸说道:“你们干什么啊,我不能好好睡一觉。” 一早趴在刘知幸身边的高小龙哭着说道:“将军我都怕你醒不来。” 看了看包裹严实的身躯,刘知幸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还好你的部下不在这里,不然小将军还怎么领兵。” 所有人哄堂而笑,高小龙是将军不错,依旧还是十九岁的少年。只说孤狼之中也没有人比高小龙年纪更小,不论官职谁也能说上一说。十三营一向是随和的,这也是褚翰林极力想要对十三营改革的缘由。 活着的孤狼都想涌入营帐,只是营帐已经站满了人。随后淮阳候被蒙嵌扶着进入营帐,刘知幸看着二人奇怪的眼神。见两人似乎有别的事,随即下令让孤狼待在帐外等候。 淮阳候欲言又止,还是蒙嵌直接问道:“知幸太平城的孤狼。” 刘知幸没有隐瞒:“世叔,正是帐外浴血奋战的将士,陛下是知道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蒙嵌淮阳候两人面带笑容走出营帐,看着一群挂彩的将士显得更加尊敬了许多。蒙嵌也终于明白,十三营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几年中媲美长风军主力长风营,甚至战绩更好。 刘知幸穿戴好,不愿意久留走出营帐说道:“走,我们现在溧水,接下来就要南下了。” 这群杀人像是换命的将士,好像没有受伤一样跟在刘知幸身后。卢林问了一句:“二位将军是不是再问孤狼与熬鹰的事。” 刘知幸说道:“既然楚军都知道了,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从今天起,孤狼将是十三营明面上的主力,去他娘的十三军。走会溧水招兵去,先来个一万人,老子早就想过一过万人将的隐了。” ———— 证明四年注定不是太平的一年,东吴国灭,南伐未始,楚国首先展开攻势。年轻的帝王在两国相争之际,朝廷中各门豪强纷纷涌现而出。一个划时代的政论,摆放在皇帝面前。 夺权还未实行,迎来第二次诸位大臣求情分封。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大梁建国以来留下的公侯,各有封地。先帝二十多年大梁多是守成,并未有开疆拓土。多有功集一身不得封,其中重要人物便要提到丞相荀思展。 王安重病缠身辞去丞相之位,这位坐在丞相位置上十二年的老人,为大梁做出的功绩何其之大。新皇登基之初朝中有着,武有刘策,文有王安的一代佳话。此时借助扶龙之功,外加国丈身份一举坐上高位的丞相荀思展。请求皇帝封侯,此次封侯不单单是平定东吴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更有先皇一朝立下大功的臣子,例如先丞相王安。 连续三日不曾上朝,皇帝萧殷得到兵工厂被毁,依旧没有停息长风军南下的决策。三日托病不上朝,但是攻伐南楚之事未曾放下。以在朝的老将,以及兵部大臣组成一个名叫军阁的小朝廷。此时大朝全部交给岳父荀思展去折腾,这位丞相很早便想参与到军中,奈何只关军事一概交由皇帝亲自批奏,直接越过内阁,送到军阁中交由皇帝亲自批阅。 这几日萧殷除了反感荀思展携带大臣一道道奏议,早已经烦透这位丞相大人。反感丞相的同时,册立太子只能一推再推。就算了礼部备好册封大礼,朝中大臣连番上奏,萧殷只有一个理由:“南楚未定,朕没有多余的心思。” 结束一天朝政,御书房内只有一个吏部尚书周恒。三十多岁的尚书大人,如今皇帝近臣,恩宠有加。两人商讨的只有一件事,一件迟迟未有决断的大事。剥夺豪门权势,回笼兵权交由皇家独裁。 萧殷听周恒消除门阀三策,无不点头。第一有功者赏,取消世袭罔替,无功者不得继承爵位,逐一递减。第二同意丞相荀思展,将有功之臣封候,有爵位者再升。 萧殷顿时问道:“刘策该如何。” 这个问题不止是萧殷担心,其实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如何册封刘策。按照大梁一直贯彻世代簪缨,刘策已经贵为一品公侯,出去四大国柱之外,刘策已经位极人臣。当年平定突厥未得封赏, 只有金银无数。 若是人人有封,那刘策又该封什么,难道真的要如梦境之中册封刘策为楚王,将楚国一分为二。周恒对此的见解是:“不封,将刘策军功依次封赏与刘策后人,入刘知命,刘知幸皆封国候。” 萧殷苦恼的说道:“爱卿此事再议,将今日所议拟成奏章,交由丞相,朕再做定夺。” 周恒恭首一拜走出御书房,心中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似乎皇帝所关注的只有南边的战事,依旧想用之前拟定的方案,将四大世家以及各家门阀小辈全部葬送在南楚国度。正如此时全国各地门阀,精英一辈不是在平南大军之中,便隶属于长风军。唯独一批以文治立家门阀,反而让萧殷一时间难以控制。 其中以荀思展为首,大批文官对吴地的治理,一个个抒发己见,朝中一片祥和。在祥和的之下,隐藏着无底深渊。萧殷看在其中,王安在不在便是另一个朝廷。 萧殷第一次认识到先皇重用寒门,靠着门阀拥立登基,萧殷想着打压门阀,却是一步错步步错。门阀翻涌而出,一个个老东西向着荀思展靠近。萧殷不得不隐忍,恨不得将丞相斩首。 看着周恒离开萧殷静坐沉思,回想这几年所做的事。登基第二年平定东吴,内政依旧按照丞相王安所定,门阀重新登上朝堂。以平南大军,将大批子弟投入军中,大肆开站科举。可是现在发现,近几年科举所得人才,多是官家子弟。唯独张文正一人是靠着文采博众,这还是第一次科考。说起来张文正的状元,有没有人是看在文宗双裳脸色行事,也未尝可知。 越想越是烦躁,萧殷推开房门天色以黑。王公公说道:“陛下,今夜去哪里。” 自从怡妃怀上龙子之后,册封第二位贵为。易尚别院改名易尚宫,数月以来躲在絮嫔哪里,反而去易尚宫极少。此时萧殷有些烦恼,无论去往何处都不得安心。心中困惑更是无人能解,无疑中想到一个人。 远在汶州担任刺史的张柏,同样是与周恒扶龙之功,两人的选择却是不尽相同。周恒保持宏愿,为大梁建万世太平。张柏则不同,放弃京官去往汶州。原本是汶州通判,皇帝看在张柏文韬武略,直接让张柏填补刺史空缺。 默默说道:“张柏在会对朕有什么建议。” 说罢转身回到书房书写一份密旨,密旨的内容十分简洁。只有了了几字:爱卿对朝廷官员讨封有什么看法。对于册封太子一事更是少的可怜,其中无疑提起刘策,以及刘知幸。 将密旨交给亲卫赵平,让赵平亲自去一趟汶州,尽早将张柏所想带回。若有必要,张柏需要再次入朝为官,形成两党相争的局面。对此萧殷未必看的上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张 柏,是否能斗得过老成持重的荀思展。 接过密旨赵平马不停蹄的出宫,赶赴汶州。 萧殷至今没有想到该去何处,何处才是安心之地。在王公公的陪同下,一路向着正阳宫方向走去。乘坐步撵,萧殷昏昏沉沉,脑海中惦记着朝中瞬息万变。 忽闻一阵琴声飘荡,烦躁的心神变得安宁许多。王公公见陛下细听琴声,吩咐步撵缓缓停下。琴声飘扬温和,带着一丝深闺怨念。琴声在微风中停息,萧殷问道:“走到哪里了。” 王公公回道:“陛下前面不远就是青林宫,玉贵妃的居所。” 刻意提起玉贵妃,王公公懂得皇帝的心思。无论玉贵妃做出什么事,后宫之中皇帝念念不忘的还是青林宫内的玉贵妃。若是别的妃子犯下大错,按照皇帝的心性,打入冷宫都未尝不可,但是玉贵妃只是被囚禁,连贵妃尊称都未曾剥夺。 萧殷摇摇头看向前方,想起已经有数月未曾去过青林宫。进入五月的天气,夜晚风中带着干热。萧殷久久没有回应,期望着有一阵琴声想起。数月之内,絮嫔弹奏不少,很少能挺入心中,也没有安神之用。 萧殷说道:“摆了。去吴妃哪里。”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吴有美人名昭容 青林宫寂静如常,一首曲子弹奏结束。一日功课尽数完成,玉莲活动十指之余看了看窗外明月。 五月十四月亮逐渐圆润,好似一张玉盘挂在漆黑的天空,为大地带来光明。小时候中秋爹爹会指着明月问:“玉莲像不像一块月饼。” 还是小姑娘的玉莲指着月亮奶气奶气道:“爹爹,玉莲要吃月饼。” 姬父会抱起女儿笑呵呵的说:“月饼需要道中秋吃起来才有味道啊,玉莲要快快长大,做母亲,给孩儿做月饼。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月饼赏月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玉莲望着月亮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未等到出世的孩儿。走到一处灵牌处,有三个灵牌。两方在前,一方在后。前面两方写着爹娘的灵牌,后面是一个没有名字的灵牌。 青烟袅袅,屋子内安静的出奇。玉莲闭目沉思许久,爹娘还有不曾见面的孩子,玉莲心中伤痛。面前的三人都是因为自己而亡,出生之后娘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没有熬过几年便过世。爹爹为了保护自己,被楚军斩杀。孩子又是因为自己,被静妃陷害没有出世。 玉莲心中恨,恨三个男人。先皇,皇帝萧殷,还有远在南镜的刘知幸。最恨的还是刘知幸,为什么没有勇气带着自己离开这座深宫大院。五个月的时间,玉莲终日以琴瑟相伴,诗词阅心。 守在外面的红衣将一位宫女挡在外面,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祭拜结束玉莲已经准备就寝,却看见红衣与喜鹊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走过去,两人瞬间避而不言。 问道:“发生什么事,连本宫也要瞒着。” 喜鹊欲言又止,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就连一向口无遮拦的红衣,也说不出口。瞧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玉莲猜的出两人在说些什么?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陛下到了。” 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反而把玉莲弄闷了。再看两人居然反过来,玉莲也不多加询问穿过两人向着寝宫走去。喜鹊急忙追上去说道:“娘娘陛下刚才的确就在青林宫外,只是没有进来。” 见玉莲没有在意,接着说道:“陛下是在外面听完娘娘弹完曲子才离开的。”玉莲先是一愣,又好像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向前走。 赶在前面的红衣立刻拦住玉莲大声说道:“刚才喜鹊说陛下从青林宫改道去了吴妃哪里,不知道那个狐狸精会什么媚术,陛下这几天都不去絮嫔娘娘哪里,吴妃那个狐狸精哪里到是跑的勤快。” 玉莲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毕竟是夫君,经常宠幸别的妃子。无论爱不爱那个男人,心中总是有点不好受。脸色轻微一变,不理会两个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 喜鹊立即捂着红衣的嘴说道:“红衣慎言。”红衣这才不在骂吴妃。 进入寝宫玉莲才说道:“吴妃是吴国的昭容公主,本宫是见过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是一个难得美人。能得到陛下恩宠,是应该的。” 不说还好,一说红衣更加无法能耐了。放声说道:“陛下也是的,姐姐你又不是真的要跟刘知幸走。这点小事五个月了还过不去,真是的没有一点男人的气魄,不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 玉莲微微一笑道:“红衣不要胡说,我是认真的。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听到玉莲的话,红衣喜鹊还是说个不停。玉莲无奈的一笑上床,只是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五个月的时间,对皇帝萧殷玉莲不知道是那种境遇。若说是爱,内心之中那个男子始终无法忘怀。如果刘知幸现在说:“玉莲我带你走。”未必愿意跟着刘知幸离开皇宫,更多的还是失望。 对于皇帝萧殷又是另一种心境,谈不上爱慕,也说不上厌恶。这座青林宫加起来居住已经有四年之久,除了桃花村之外,在这里的时间最长,有着一种不可忘怀的感觉。 躺在床上闭目,脑海中不是与刘知幸生活的乐趣。想起的却是第二次入宫之后,皇帝萧殷带给自己的温柔,心中突然出现一个从未想过的事:“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玉莲不停摇头,侧身久久难免。 ———— 乘坐不免来到吴妃所在的宫殿,萧殷缓缓走下步撵。不等太监通报,萧殷大步走进内宫。站在院子中停下脚步,透过窗户看着身材曼妙的女子。这位来之吴地的女子,乃是吴国最后一位昭容公主。芳年十八岁,入宫以后半年之久,吴皇被封为吴国公之后,昭容公主便入宫成为皇帝的一位贵妃。 此刻在萧殷眼中的不是来至吴地的昭容公主,而是路过不曾进入青林宫的玉贵妃。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场景。萧殷重重探出一口气,大步走进去。内宫顿时井然有序的准备好一切,似乎一早预料到皇帝今夜回来宠幸吴贵妃。 穿着朴素的女子行礼道:“臣妾昭容参加陛下。” 萧殷亲自将昭容扶起说道:“深夜爱妃还未入睡,这样对身体不好。” 小手拉着萧殷向着床笫走去,顺势遣散一众宫女太监。边走边说道:“臣妾听闻陛下近日来,为朝政苦恼,一直想为陛下解忧。朝廷上的事我这个小女子不懂,只想着怎么能让陛下身体轻松一些。” 扶着萧殷躺在卧榻上,点燃清香备好一桌小菜,一小坛酒酿。萧殷好奇的看着昭容一直忙碌,静心躺着。一会儿的功夫屋子中香气迷茫,微微烛光气氛惬意。 昭容走进萧殷说道:“陛下可以了,尝一尝我吴 地的小菜,这是吴地有名的佳酿。以前一直都是专供皇室所用,臣妾请父亲从家乡带来一些。希望这些东西,能为陛下舒心。” 慵懒的躺在昭容怀中,瞧着精致的面容,没有半点脂粉,是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萧殷张嘴吃着吴地小菜,似乎苦恼全部抛到脑后,享受温柔乡。一杯小酒入喉,软绵香甜,不如女子一丝温存。 带着些许醉意问道:“爱妃想不想家乡,那座比这里还要辉煌的吴国皇宫。” 却见昭容脸色微变,夹起一小块藕片递到萧殷口中才说道:“哪里有什么吴国,现在都是大梁。臣妾是陛下的人,大梁的皇宫就是臣妾的家,不敢乱想。” 萧殷脸色骤然变化,一个亡国公主如此顺从,必然不会有好事。昭容公主发现萧殷脸色的变化,立即放下筷子低下身子说道:“是不是臣妾说错什么了,请陛下责罚。” 伸手轻轻揉了揉乌发的发丝,一口饮下杯中酒说道:“爱妃没有说错,是朕想到别的事。看吧朕的昭容吓着了。”说着将昭容抱入怀中,闻着少女身上的香气。萧殷一时迷离,脑海中竟然出现一袭青衣,初见时也是这般年纪。 抱着昭容走向床榻,看着少女娇羞的面容,萧殷静静享受久违的温存。一夜火热,萧殷沉沉睡去。而昭容却是天明之前才睡去,只因为身边的男人竟然一直喊着另外一个名字。 次日清晨萧殷睁眼,看着身边的女子,毫不犹豫起床。吩咐宫女不要吵醒吴妃,随后带着王公公一众人离开。却不料当萧殷才离开不久,吴妃昭容竟然带着黑眼圈坐在床边,带着丝丝不甘心的模样。 宫女正要上前伺候,昭容突然问道:“玉莲是谁。” 宫女连忙回答道:“娘娘玉莲这个名字奴婢好像在哪里听过,记得不真切了。好像是青林宫玉贵妃的名字就是叫姬玉莲。” 听到玉莲的名字昭容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在吴国时多少王公子弟为了迎娶自己打破脑袋向父皇求情。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的昭容公主,心里极为不痛快。梁帝竟然睡在自己身边,睡梦中喊着别人的名字。 别的女人都难以容忍,何况一位亡国公主,还是一位美貌才华集一身的公主殿下。玉莲的名字一夜徘徊在耳旁,如何不让人糟心。昭荣公主说道:“去查清楚,玉莲是不是玉贵妃。” 见主子发怒几位宫女纷纷退下,昭容公主这才躺在床上想着吴国风貌,还有那个弃国投降的父皇。心中仇恨悠然而生,她恨昨夜睡在身边的男人,也很亡国之主的父皇,更恨哪位不曾见过的玉贵妃。 入宫之后一直认为皇后,即将生龙子的怡妃才是最大的对手。没有想到杀出一个叫玉莲的人,昭容心中越发 气愤。在气愤中昏昏睡去,口中喊着的却是一个男子的名字。一位跟着父皇投降的才子,本来钦定的驸马爷。此时应该在大梁身居高位了吧,自己算是唯一惦记吴国的人了吧,不像乐不思吴的父皇。 乘坐步撵一路走到青林宫外,萧殷再次喊停下,却是不曾走下步撵。只是看着青林宫灯火明亮,不见五个多月未见一面心爱的女子。全部的心给了一人,而那个人心中装着另外一个人。 萧殷看了许久不见宫门打开,许久之后看着太阳东升说道:“今日该上朝了,王公公摆驾太和殿。” 殊不知在青林宫内,一早起床的玉莲穿着一身白衣望着多日不曾走出的宫门。在萧殷停下的那一刻,已经有人看到皇帝路过青林宫。五个月的时间不知道皇帝路过多次青林宫,终究一次不曾走进。 玉莲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压抑,不知道如何面对皇帝,更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何处。既想离开这座世间最大的牢狱,还有一丝不舍,说不出道明不明,更不清楚内心真正的想法。此情纠缠不知念,两片花儿何处落。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景色虚光情难了 朝堂争议皇帝陛下第一次想权贵低下头,丞相权柄有种胜过帝王迹象。唯独在册封太子一事上,皇帝始终没有答复。已经三十多岁的萧殷,膝下只有一子,如今只等怡妃腹中的孩儿降世,若是一位皇子,册封太子一事还能一推再推。 已经十二三岁的皇长子,显得懦弱好文。萧殷看不上这个唯一的儿子,若是等到自己老去,这大梁的天下该何去何从。加上自己正直壮年,册封太子之后,丞相荀思展又该如何对待皇室。其中关节便是在与刘策能不能顺利将南楚拿下,一旦南楚夺下,便可放下手来整顿这群只知道政权夺势的文臣武将,其中自然包括立下大功的刘策。 一连数日朝议,拟定在朝官员册封。在此时萧殷犯下一个极大的错误,只封文官,对在外的武将却是说了一句:“带到大军得胜之日,临行封赏。一方面是阻止门阀强大,威胁皇权,一方面形成文武相对的局面。得到爵位的文臣,却无人有封地。萧殷在诏令中有言:“非军功者不得封地。” 对此吏部尚书周恒多次劝解,萧殷心知肚明依旧如此去做。自古册封一事由皇帝一人定夺,此番册封人数多达二十余位,多是先皇未封之功臣,以及后人,就连战功不显的刘知命也被册封为候。 其中没有接受封赏者只有两人,一位在野的王安,一位在朝专研学问的双裳。皇帝萧殷再三册封,两位老人皆没有接受,只能依次封赏小辈。两位老人似乎不在意这些,但是萧殷却是不得不做。 御书房中萧殷批阅奏章,皇长子在一旁侍奉。年仅十二岁的皇长子萧晨,像极了私塾读书的学童,恪守有礼。对于不爱戴的父皇而言,越发看不上这个儿子。 说道:“晨儿此番父皇册封先皇功臣,有什么看法。” 跟随文宗双裳求学多年的皇长子萧晨直言道:“父皇抉择自然没有错,有功则赏,有错则罚。” 萧殷轻轻摇头,对与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年少时父皇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身边还有长兄齐王萧坤。那时已经被册封皇太子的萧殷,回答与此时的皇长子是何其相似,又不近相同。 因身边有齐王兄在,自然需要讨父皇的欢心,但心中却不是那么去想。现在身边的皇儿回答相似,但萧殷如何看不出儿子是发至内心的答复。对此萧殷对册封太子,更需要考究。 记事起萧殷很少带儿子,现在发现儿子非但不像自己,也不像心狠手辣的母后荀氏。到是与儒生及其相似,公正廉明。这样的人若是在太平时代,必然会是一代明君,但也容易出现权臣。 萧殷想来想去,双裳学问虽高,一直以廉明公正立身。一代不可多得的文坛大家,却不是 一个好老师。若不是张文正的见解,萧殷也不会让双裳一直传授心中定下的太子。到现在迟迟未立太子,其中有荀思展一心上奏反感,自然也有长子软弱的一面。 继而问道:“父皇再给你找一个好先生,一定要虚心求教。” 皇长子萧晨抬头看着父皇问道:“是吏部尚书周恒,周先生吗?” 听到儿子的话,萧殷会心一笑。对这个儿子有了一些欢心,能看得出谁是站在皇家一面,证明儿子还不算是腐儒。萧殷摸着头说道:“不是周恒,是一位张先生。前朝最后一位状元郎,此人年纪不大,博览群书,心思缜密。” 张先生名讳进入皇子心中,对于这位张先生有些好奇。心中不免有了一些期待,不知道张先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位先生,会不会像双先生一样严厉,是不是一位和外祖父一样的人物。 选定张柏为皇长子为太子傅,萧殷自然尤其缘由。双裳为人耿直,是一位好老师。不过说起因材施教远远比不上逝去的周文,耿直的人教学,学生会是忠臣,但对帝王而言,反而是一件坏事。 在周文的学生弟子中,有两个人非比寻常,一个是辞去丞相之位的王安。另一位是汶州刺史张柏,两人继承周文学问的同时,自有一套心思。更重要的一点,王安善于阳谋,张柏则是阴谋。 在一群耿直人群之中,有一位心思细腻做事不拘小节的老师,或许会让皇子更多的了解朝廷之中的黑暗,以及一位皇帝如何对待臣子。萧殷是这样想,意料之外,遭到所有人的反驳。 萧殷缓缓起身,看着天色渐黑说道:“晨儿好好学习,少听双裳胡言乱语。” 粗通人世的萧晨抬头看着父皇好奇的问道:“皇祖母,母后还有外祖父都说双先生是不世大才。”听到儿子的话,萧殷脸色顿时阴沉。想不到好好一个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气机之下走出大门说道:“从今天起不许跟着双裳那个老糊涂求学,四书五经一概不许去读。这几天留在御书房把这几本书读透,过几日朕再来考校。” 大步走出御书房,下令道:“谁也不许靠近御书房,就算是太后传旨也不许听到没有。” 一众侍卫纷纷点头领旨,唯独留下一个半大的孩子痴痴的看着父皇的背影。从记事起,父皇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是囚禁在御书房中读这几本,不喜欢的书。 萧殷走出御书房看着昏暗的天色,撤去步撵,漫步在皇宫之中。一时间不知道去往何处,似乎诺大的朝廷处处与自己作对。尤其是荀思展,萧殷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位权相拔出,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梁的未来。不然等自己驾崩之后,荀氏必然会成为大梁皇室,最大的敌人 ,甚至不会输与当今四大世家联合。 行走在皇宫之中,萧殷不知道去往何处。王公公一直跟在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皇帝脚步虽慢,却是向着青林宫的方向走去。王公公也不做提醒,只管跟着萧殷的脚步走去。 走到青林宫附近,未进晚膳的萧殷觉得饥饿。忽然停下脚步问道:“这是到哪里了。” 王公公走上前说道:“回陛下,前方就是青林宫了。” 萧殷顿时一愣没有想到,无意之中竟然走到了青林宫。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脚无措,不知道何去何从。五个多月以来,多次路过青林宫,不曾一次踏入其中。几日前听到玉莲的曲子,萧殷心神难解。 抬头望着一轮明月道:“朕有多久不曾去青林宫了。” 王公公没有计算直接回答道:“有五个月十二日。” 转头目视青林宫道:“都快半年了。”随即抖搂袖子,脚步走的不快。心中何尝不知道已经过去五个月,只是没有想到五个月的时间会过的如此之快。 临近青林宫萧殷停下脚步,这一次还是走到了宫门外,久久站立,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进入的动作。夏季的风清凉,梭梭风声传入耳中。忽闻内宫传出一阵琴声,萧殷静静站在宫门不远处听着柔和的琴声。 烦躁的心逐渐平息下去,轻声默念道:“此去今来,应是良辰好景虚设。”闭目享受一丝丝温柔流入心间。 轻声停息,抬头望月一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一轮明月就像一张,打磨光滑的镜子,照亮大地独独无法照明人心。 沉思许久之后才说道:“去吧,进去同胞一声就说朕今夜不走了。” 王公公进入青林宫内,看着宫女太监一片祥和。青林宫从上一任主人馨妃起,再到玉贵妃,这座宫殿从来没有改变过。没有别的宫中的奢华,也没有古怪的气氛。只需进入青林宫,便能让人感受到一阵心安。 宫殿是一样的宫殿,可是这人啊!一旦没有争夺的野心,就算是一片荒野,也会带来一片祥和。王公公走入青林宫,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入内宫。 不做任何装饰,宫内一众侍女太监却是懂事,与别的宫中没有任何不同,就是有一点不是那么低三下四。一袭白衣从后宫走出,王公公说道:“贵妃娘娘,陛下在外等候,说今夜就在青林宫了。”说完转身离去。 其实王公公也很好奇,皇帝一向是先宣之后,等妃子做好准备再去。唯独这一次到青林宫不同,是自己在宫外等候。离开时发现玉贵妃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既没有让宫女安排,也没有急切的样子,反而与别的妃子不同。 看着王公公离开内宫,喜鹊红衣正要准备张罗。玉莲却是说道:“不必了 ,陛下来了就来了,不必如此,一切照旧。喜鹊想以前一样就好,别的不需要。” 玉莲一人走进寝室,坐在铜镜前,看着素颜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当宫女准备好胭脂,玉莲反而挥手让起退下。好像只是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似乎从未想过以精致的妆容去面对皇帝。 伸手轻轻抚摸娇嫩的面容,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一丝紧张。但听到许久未曾出现而中的声音:“陛下驾到。” 玉莲不戴任何装饰,脚步缓慢走出寝室。看着将近半年未见的男子,与半年前相比,这位皇帝脸上多了一丝沧桑。才半年的时间,放佛过了数年一般,皇帝不在年轻,而自己还是那个模样。 走上前欠下身子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萧殷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子,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青林宫永远是这幅样子,在一位天下一家,一家又无家的帝王心中,这份祥和实属难得。再看心中始终忘不记的女子,不知道如何面对,半年前的事,一直压在心头,久久难以忘怀。 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但所有人退下之后萧殷才开口说道:“玉莲给朕弹一曲。”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真心难得遇安心 萧殷亲自搬开一把椅子坐下,动作带有生硬,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看着没有热气的茶水,触手碰冰冷,心更凉。抿了一口茶水说道:“玉莲可以开始了。” 一张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的双雀琴,日日弹奏不问客人。玉莲安静坐下一时无语,内心稍有慌乱,习得无数曲子却不知道弹哪一首。双手抚平琴弦,朕准备弹奏一曲舒雅的曲子。 才拨动琴弦萧殷放下茶杯道:“弹一曲《殇别》上次朕没有听到心中。” 玉莲心神一动,这首发自内心的曲子,创作之处没有想过为谁去弹奏。《殇别》只在心中,而不在手上。半年以来未曾弹奏一次,此时萧殷让弹奏这一首曲子,玉莲心慌意乱。 见玉莲久久没有开始萧殷接着问道:“如果为难的话,就换一首别的曲子。” 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会说这样一句话,玉莲反而不如如何面对,成为夫君的男人。似乎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是那样的霸道,又是如此温柔。这份温柔只来源与自己,面对别的妃子似乎从来只有霸道。 微微张口道:“许久不曾弹奏,会有些生疏。臣妾怕.....” 不等玉莲说完,萧殷随即打断道:“无妨,朕不介意。可以弹奏,那就开始吧。” 琴声响起萧殷心神波动,一手紧紧握着茶杯,白瓷被子在萧殷手中吱吱作响,好似稍加用力茶杯会瞬间碎裂。耳旁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琴声,不免让响起响起那个如今在楚国奋战的年轻将军。 如今楚军在长风军凶猛进攻下,节节败退。只增加编制而未曾自成一军的十三营,有着一万之众,攻城拔寨立功无数,可说年轻一辈中第一人。同样是出自刘家的年轻将军,与父亲刘策战略完全是两种风格。父亲稳扎稳打,刘知幸更适合闪电战。每攻占一城,既不屠城,也不逗留。 一座座楚国城池,都被后方军队一一占领。似乎年轻的将军,不在意一份份可封侯的军功。正因为有着刘知幸十三营快战,使得楚军各地摸不着头脑,为长风军长驱之下打开一条通天大路。 大帅陈庚在一个月前,在楚地临川郡展开第一次决战,两军在这里僵持不下。决战双方只能算是平手,伤亡都不在少数,唯独十三营取得的胜果,让楚军瞠目结舌。从而出现一股,专门对付十三营的白甲军,多达五万之中。 两股军团似乎猫捉老鼠一般,而十三营避其锋芒各自未战,从不与这支白甲军正面对战。楚军最气愤的一件事,刘知幸凭着一万十三营军队,竟然攻下一座郡城。正直两军决战之际,丢失一座郡城,使得楚军决战既是平手,又是战败的一方,从此长风军在楚国正式扎根。 萧殷看向抚琴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否做错了。但是从见面的一瞬间,一袭青衣刻画在脑海之中,之后发生的一切好似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看见便心安,即使你无动于衷。 琴声在耳旁徘徊,从欢悦转为悲伤,眼前女子的故事出现在面前。她的故事只属于她,我的故事只是我的故事。一起发生的故事,从来都是微不足道。萧殷轻轻叹气,将茶杯重新斟满。此刻心痛,却是那样的安宁。 耳旁的琴声久久不绝,似乎没有除夕夜那样漫长。一壶茶尽,一首《殇别》止。玉莲问道:“陛下还想听什么,臣妾为陛下抚琴。” 萧殷神色平静的说道:“不必了,过来陪朕坐一会儿就好。” 玉莲抚平琴弦起身来到萧殷身边站立,萧殷见玉莲拘谨的模样,心中不免伤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宠爱的妃子,也在乎这些虚礼。指着最近的一张椅子道:“坐下吧,陪朕说会儿话。” 这才坐在一旁,正要提起茶壶添茶,空空的茶壶就像此刻的心,无言无语。说道:“臣妾取一些净水来。” 萧殷没有答复,只看着从青衣换成白衣的女子,还是从前那般温柔。脸上洋溢着笑容,真希望玉莲会像馨妃一样,真心真意的陪在身边。心烦时会有一片静心之地,可父皇有馨妃,朕有玉妃。同样是安心,却有糟心。 在玉莲离开的片刻时间,萧殷脑海中想着朝中发生的所有大事。如今大梁正直全盛时期,平定东吴,南楚半国之地已在长风军,平南大军掌控之中,一举改变三国百年以来僵持连年征战的局面。朝中权相当道,外有各地门阀遍地,这个皇帝当得实属不易。外有战事,内有祸患,无法做到行政贯通。 手下可用之人多数去了楚国,朝中留任已然形成一党。王安辞呈之后,越发剧烈,有种丞相一言天下定的局势。萧殷此刻只想着南楚战事尽快落幕,大将军刘策回朝任职,当今大梁唯有刘策一人能与荀思展分庭抗礼。其中有两个难关,至今没有解决的办法,刘策无可再封,一向只同军事的大将军,是否愿意结党。 如今可依靠的唯有势单力薄的吏部尚书周恒,周恒是一位很好的谋士,朝堂纷争却是差的很远。不然萧殷也不会想到远在汶州的张柏,只是多日以来,汶州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好像密旨泥入河滩,不见踪影,赵平也没有任何消息。 萧殷不免对张柏是否能回到太平城捏了一把汗,最重要的一点是册封太子之后,张柏是否胜任太子傅。一位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担任一州刺史已经被朝中大臣议论多年,若非张柏治理有方,这个刺史的位置也坐不稳。在萧殷脑海中突然出现 一个人,坐在一个位置上多年的官员,除了贪图美色之外,似乎毫无作为的于谦。 四年黄门小吏,官职不高,多数时间无所事事。三十多岁的于谦,就像是一头等待机会的饿狼。萧殷一拍大腿,刚进门的玉莲差点将托盘摔在地上。萧殷笑着说道:“朕怎么现在才想到。” 玉莲不解其意,但是看见换了性子的皇帝内心有些揪心。看样子这半年来皇帝过得并不好,现在欢心,玉莲也为之高兴。当玉莲将茶壶放下,正要伸手斟茶,出乎意料。萧殷竟然一把将玉莲搂入怀中,大声说道:“玉莲你真是朕的福星。” 说罢走出内宫喊道:“来人,来人,来人。” 王公公急匆匆走来,见皇帝带着喜色道:“奴婢在。” “去吧于谦给朕叫来,在御书房候着,朕一会儿过去。”王公公正要走去,萧殷却是说道:“罢了,让于谦来这里,朕要在青林宫见一见,这位榜眼。” 玉莲看着突然大变的皇帝嘴里叨叨说着:“你说朕,怎就把你给忘了。”内宫之中只有两人,玉莲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皇帝萧殷还是如此幼稚的一面。此刻的样子,哪里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样子。 见玉莲看着自己,萧殷露出尴尬的样子,故作镇定说道:“来陪朕坐一坐。”说着一把将玉莲搂入怀中,五个多月的不愉快似乎荡然无存。玉莲感受着坚实的臂膀,不知道何时竟然如此的温暖。 坐在萧殷身旁说道:“臣妾给陛下斟茶。”脸上不知道何时有了一丝笑容。 萧殷看着心心念念的女子,不在那么冷漠,抛却朝中糟心事。唯有此时此刻一丝温存,这才是人生最不该舍弃的东西。当初的感觉由上心头,这是在任何一宫之中无法享受的感觉,一份家的感觉。 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父皇每次朝中遇到难以抉择的事,不去椒房殿,也不去正阳宫,而是到青林宫。因为青林宫有着一位,可以舒心的爱妃。一人在,既是一片桃源。这是在逃避,也是静心。 轻轻牵起玉莲的手说道:“从今天起你只是朕的玉妃,不要在胡思乱想。给朕生一个大胖小子,让朕想一想给封什么王比较好。” 没有想到萧殷突然来这么一句,玉莲神色带着些许紧张,翘起眉头。看到玉莲这般模样,萧殷不解其意问道:“爱妃你是不想给朕生皇子。”此刻脸色有所改变。 玉莲松开眉头低头道:“没有。” 萧殷试探性问道:“那是。”身为皇帝,似乎只有在心爱女子身边再次如此询问。 只听玉莲缓缓说道:“臣妾不想生龙子,只想要一个女儿。”萧殷不解奇异,后宫妃子人人想生皇子,甚至挣破脑袋的期盼这皇帝宠幸,但是面前的女 子,从来不在意这些。 看到萧殷脸色深沉的样子,玉莲这才娓娓道来:“臣妾不想看到孩子长大之后,像陛下一样累,也不想孩子会像齐王一样。女儿只是一个公主,不用政权夺势。” 对玉莲的解答,萧殷顿时发愣。后宫妃子,人人想着生皇子可以登上皇帝宝座。母凭子贵,一直以来皇家抢夺。只要是皇室男儿,谁不曾想过,登上皇帝宝座。后宫妃子,谁不想成为一国之母,成为尊享天下的皇太后为家族带来几代荣贵。 但是眼前的女子,想的却不是这些。如果玉莲想要那些,其实很容易办到。皇帝的宠爱,只需多加争宠成为皇后未尝不可。家中亲人无人,黄渠卢家甚至谈不上亲人。数年以来,玉莲似乎与卢家刘家没有任何关联,若是虚情假意不必如此说。 萧殷笑着说道:“女儿好,爱妃给朕生一个宝贝公主。”说着一把将玉莲拦腰抱起,看着红着脸颊的爱人,萧殷心中舒畅。已经许久不曾如此轻松,爱人在怀,安宁气和。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兵马相聚破一城 旭日东升,天色分明。萧殷缓缓睁开眼睛,玉莲装扮舒雅守在皇帝身侧。萧殷拉着玉莲的手说道:“爱妃什么时辰了。” 玉莲面带微笑道:“陛下快起床吧!于大人已经在外等候许久。”萧殷才想起昨日宣于谦入宫觐见,想不到已经过去一晚。萧殷不等穿戴,光着脚丫跑出寝宫。 放声喊道:“于爱卿在那里,于爱卿在哪里。” 许久之后一位脸庞油腻的男子急匆匆跑来,跪倒在地哀声道:“臣在,臣在。” 瞧着于谦一脸疲惫的模样,这位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臣子身心疲惫,两样发红,一看便是一夜未眠。萧殷光着脚,露出洁白的手臂,弯腰将于谦扶起。 双臂拖起于谦道:“爱卿受累了。”转头向着玉莲怒斥道:“爱妃这是何故,让爱卿在外等候一夜。” 面对萧殷突然间的怒斥,玉莲一时间顿时惶然。再看于谦感动的说道:“陛下不怪玉妃娘娘,是微臣怕惊扰陛下睡眠,阻止娘娘惊醒陛下。”玉莲才明白,萧殷是做什么。 顺势跪下哀求道:“臣妾见陛下睡的香甜,知道陛下近日睡眠不足,想让陛下多谁一会儿,请陛下治罪。” 扶起于谦再次向着玉莲沉声说道:“下次不可,怎能让于爱卿在外守候一夜。退下吧。” 玉莲随即向着幕后走去,不曾回头。耳畔传来的言语中,断定此时君臣二人相互谅解。君在责备自己不能早早叫醒,贻误与臣子相见。臣子在体谅君王,国事操劳睡眠不足,当养好身体为重。 觉得两位若是登台演戏,必然是一等一的好戏子,恐怕是戏子也比不上现在两人的表演。玉莲也是看到于谦虔诚的为自己求情才明白,其实于谦从未与自己说话,刚才也是今日第一次见面。 萧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玉莲有些戳手不及。走到后宫玉莲才吐出一口气,刚才的气氛真是演绎一出君贤臣爱的好戏。站在外面红衣小心翼翼的走来说道:“姐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听陛下声音似乎对姐姐十分不满,还有责骂声。”一旁的喜鹊接连点头,怕急了皇帝。 只见玉莲露出笑容道:“没事,陛下只是怪本宫没有叫醒而已。” 两人还是一头雾水,只要玉莲没事,那就不是什么大事。皇帝在后宫召见臣子,既是臣子的荣殊,也是妃子的幸事。后宫妃子基本上接触不到外臣,一旦接触两人皆是大罪。 许久之后萧殷满怀大笑的从外面走来,一连喊出三个好字:“好,好,好。”玉莲急忙走上前,红衣喜鹊有条有序的取来皇帝的龙袍。上朝的时间将到,君臣二人交谈时间足足有一个时辰。 玉莲说道:“陛下与于大人相谈很好啊!都快笑的睁不开眼了 。” 简单洗漱中萧殷突然起身,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意。接过玉莲递来的手巾擦脸道:“朕可气啊,如此大才现在才想起来,可悲可戚啊!”想起于谦,那还要说张柏。两人同朝士子,一人状元,一人榜眼。仕途却是大相径庭,一人扶龙有功,年纪轻轻汶州刺史,大梁最年轻的刺史。一人黄门一待就是五年,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于谦相较别的臣子风格完全不同,于谦根便出自民间。不曾求学与任何一位达官显贵,与张柏这些人从根骨中便全然不同。骨子里保留着对权贵憎恨,权利对百姓带来的灾难,看的最是透彻。提出的政策,反而与萧殷不谋而合。分为三字策:夺,压,杀。 穿戴整齐玉莲只说陛下心情逾越,对君臣二人的交谈却是只字未提。萧殷反而觉得奇怪,说起来于谦对于玉莲也不算是陌生人,在入宫之前两人已经相识,这也是萧殷愿意将于谦叫来青林宫的缘由。 于谦即便如此说,萧殷怎会不知道玉莲于谦二人从头到尾保持距离,不曾有言语上的交谈。对玉莲从心底放心,与别的妃子差别便在与此处,你越是争越是厌弃。皇后便是如此,荀氏获得如此大的权柄还不知足,还想册立太子获得更大的全力。 萧殷抖搂衣袖,玉莲轻声说道:“陛下该上朝了。” 朗声大笑道:“今日真是好天气。” 看着神采奕奕的皇帝,玉莲露出笑容。曾几何时心中的男人便是这般潇洒,只是从那个人变成如今的皇帝陛下而已。 —————— 楚国内地博阳郡一支三千骑兵驰骋沙场,刚刚经历一场正面厮杀,对手是一支楚国骑兵。领兵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将军,驻守博阳郡城二十余年。正在率兵赶往潘阳郡的路上,正好遇到被白甲军驱赶道博阳郡的刘知幸。 三千骑兵十三营现如今唯一一支全员骑兵的队伍,其中多是十三营旧部,绝非新招募的新军。如今十三营多达万余人,经过一场而战之后,被楚军刻意针对。在刘知幸褚翰林等人合计之下,分兵向着博阳郡合聚,以求阻断通过博阳郡想潘阳郡支援的楚军。 十三营各部分成三路大军,刘知幸褚翰林梁博个领一支强军。作为军中第一高手的卢林,作为褚翰林的副将,抢先对郡城周围的县城首先展开攻势,一向沉稳的梁博则是绕道博阳郡的后方,孤军深入搅乱楚军在博阳郡的聚合,以求彻底斩断楚军的辎重部队。 刘知幸率领的三千骑兵则是以十三营擅长的闪电战,不求大胜只求速战。这支多大三千之众的骑兵,一月之众穿过楚国数座县城,从不恋战,攻城也只在少数,一旦遇到城高兵强的县城,只求一战,无论胜败便会转到 另一战场,使得楚军摸不透这支插入楚国腹地的骑兵,会出现在何处。 刚刚经历一场战役的三千骑兵,斩首三百,只折损二十多人。已经算是闪电战死伤最多的一次,刘知幸率领骑兵只经过一次冲锋之后不在恋战。楚国老将军率领一支万人步兵,想不到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竟然毫不犹豫冲锋,也是一点也不含糊的逃走。 奔袭之二十里之外,刘知幸才停下步伐。高小龙骑马靠近说道:“将军我们不逃了。” 刘知幸回想起刚才冲锋中遇到的老将军,刻意问道:“朝坤你觉得刚才楚军有多少人。” 被将军刘知幸这样一问,赵朝坤有些茫然,一时间有些答不出来。静下心来仔细打量之后,骑马走来说道:“从排兵布阵上看,大概有一万余人,如果加上后方带着的粮草辎重军,估计有一万五千之众。” 从后面骑马跑来的尤大虎,挤着赵朝坤来到刘知幸身边道:“别听赵朝坤这家伙胡说,我看有两万多人。不过这群甲士战力实在不俗,竟然折损了二十多个兄弟。” 听到两人的估算,刘知幸脸色大惊立即叫到:“小龙把地图取来。” 刘知幸随即跳下战马,高小龙将地图铺展开来。众人好奇的看着刘知幸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看的明白,将军此时在笑什么。却见刘知幸一把将地图抛给高小龙,向着众将士问道:“你还记得刚才那支军队打着什么旗号。” 如此一问竟然没有一人能回答上来,反而是一位所有人都不在意的大汉唯唯诺诺的从高小龙身边细声道:“博阳。”声音不大,刘知幸却是听得很清晰,喊道:“大牛你在说一边。” 三十多岁的汉子举着紫金大锤喊道:“博阳,博阳军。” 刘知幸笑着喊道:“老天给你们的大功来了,两个月的时间攻下两座郡城,怕是长风军主力也做不到啊。来人,去博阳郡城查勘,务必在一日之内赶回来。” 斥候正要翻身去往博阳郡城,刘知幸反而立即阻止道:“算了,我们直接过去。”刘知幸翻身上马率领三千骑兵向着博阳郡城的方向赶去,赵朝坤赶到刘知幸身边问道:“将军难道现在博阳城。” 刘知幸哈哈大笑道:“你想的不错,我想潘阳郡将长风军主力抵挡,根本没有想到我十三营会有一支骑兵不在潘阳郡,直接来了博阳郡。刚才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博阳郡守兼将军,朱广。” 骑兵一路奔袭吃喝全在马上,片刻不敢休息。在刘知幸看来朱广很有可能现在已经断了支援潘阳郡的命令,折返博阳城。想到这里,刘知幸又想到一个出奇的计谋。 赶往博阳城半路上,刘知幸忽然拉紧缰绳。在众将士诧异的同时,刘 知幸将高小龙叫到身边说道:“不对,如果朱广折返,你们说辎重是要带回去,还是送往潘阳郡的楚军驻地。” 听到刘知幸的话,几位将领露出一种奸邪的笑容。刘知幸即刻下令道:“高小龙听令,给你五百骑兵。折返找机会将楚军粮草辎重摧毁,如果朱广大军没有折返不要逗留,即刻返回。” 高小龙即刻率领五百骑兵向着西方而去,刘知幸长长吐了一口气挥舞马鞭向着博阳城的方向赶去。如果猜测是真的,无形之中为刘知幸送了一份大礼。既然朱广能有大量粮草送往,潘阳郡,博阳城必然是有一座粮仓,数量绝对不是少数。 没有甲兵想要攻城,还不是手到擒来。博阳城不是边城,城中百姓风骨再硬与边关百姓还是相差极远。十三营还有一位大牛,虽然山贼出生,却是登城的一把好手,无往不利。尤其是一对紫金锤,只要登上城头少有对手,就算是遇到江湖高手,在紫金锤下也难分高下。加上尤大虎一身蛮力,两人便是最好的搭档。 不过半日的时间已经赶到博阳城下,斥候查探之后,两千余将士纷纷露出贪婪的笑容。眼前的坚城好似一块肥肉,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刘知幸下令道:“等到天黑之后开始攻城,现在去制造云梯,不要多,只求坚硬。”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百马飞纵跃博阳 天色昏暗三千十三营将士,剑拔弩张望着不到十里的博阳城。半日修整将士们精神奕奕,刘知幸看着跃跃欲试的大牛。这是第一次攻城以及占城战役,不像之前攻下的几座城池,皆是为大军开路,这一次势必要攻城还要稳定城中百姓。 只凭不到三千的将士,想要控制一座拥有数万百姓的郡城,实属不易。既然将军刘知幸运筹帷幄,这群如同饿狼般的将士,更没有什么可怕的。通过勘察,刘知幸的猜测相差不多。此时城中只有一千守城将士,诺大的博阳城可用兵两万,百姓多达上千户,五万人众。在南楚一国只能算是一座小城,与帝都二十万百姓相比相差极多。 刘知幸身边只有一个大牛,赵朝坤尤大虎乔装率领一百将士混入城中。带去城中的兵器不足五十具,人人都是十三营精锐。此时已经十足把握夺下博阳城的刘知幸,开始犯难。 说道:“如果翰林或者梁博在这里就好了。”大牛诧异的看向刘知幸。梁博武艺算不得强,褚翰林更像是一介书生。他两在这里能有什么用,但刘知幸想法却不是这些。攻下城池之后还需要占领,平息博阳城的百姓,总不能大肆屠杀吧。 刘知幸从军以来躲在边关,正面御敌。南下以来攻城不少,也只是给长风军开路而已,只攻城不占城。此时刘知幸心中有些焦虑,攻下博阳城之后将要怎么占领,等到潘阳郡战役结束,大军来到这里。 脑海中正想着如何占领城池,大牛大声喊道:“将军朝坤大虎他们已经开始了。” 既然已经开始容不得刘知幸在多想,正如一开始担心朱广并非将全城兵力支援潘阳郡,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立即下令道:“上马。”两千余骑兵纷纷上马,十里之地需要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当刘知幸赶到博阳城下,城内已经展开厮杀。刘知幸一声令下,两千骑形成一股势力,全满展开冲锋,只要到城下百米之外便全部下马。将士们熟练的将十架云梯,组装完成,展开攻势。 刘知幸看着城头攻守战,再看身边唯一的千夫长大牛道:“去吧,把城门打开。城中将士能不留就不留,全歼。” 山贼出生的大牛,最喜欢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多年以来战场上,大牛紫金锤下极少有活口。有人攻打城门,自然需要有人等城墙。刘知幸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奋勇登城。将长枪别在腰间,背着一捆麻绳。 身边百余人,人人如此。虽然比不得孤狼强悍,这支亲兵在十三营中也属于强军。刘知幸纵马飞奔,手中铁爪环绕不断,临近城头上百条锁链飞跃城头。刘知幸向后看了一眼,随时准备登城的一千将士。下令道:“上。” 刘知幸抢先拉紧麻绳, 身法之快犹如电闪。已达宗师镜的刘知幸,几个纵步已经登上城头。速度之快守城将士,甚至都不曾见到,刘知幸是如何爬城。 才上城墙腰间一杆长枪犹如一击迅雷,三五位楚军瞬间毙命与枪下。刘知幸一人将城头数十位将士,搅乱心神,杀伐果断。只要出手绝对没有活口,面对无休止的楚军,刘知幸出手更加狠辣。城头楚军虽多,终归不是楚国精锐白甲军,主将更不是武三思。 稍加抵挡后续将士纷纷登上城头,刘知幸喊道:“这里交给你们了。” 刘知幸看了一眼,城中几处大火,看来尤大虎已经得手了。郡守府已经拿下,那接下来只看大牛攻破城门,至于城中一千楚军将士,刘知幸还没有看在眼中。现在担心的还是朱广赶回来,只要敢在朱广赶回来控制博阳城,不知道老将军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城墙之中几乎已经稳定,郡守府想必尤大虎已经掌控。对大牛还是有点不放心,随即带着十几人向着城下赶去。赶到城门处竟然没有一位楚军,是城中聚集的一群年轻汉子。刘知幸这才意思到,想要占领博阳城,三千人的确是少了,唯有以杀立威。 十三营将士参战以来还未屠杀过任何一位楚国百姓,多是与楚军正面争锋。身后十几位将士面面相觑,眼看着博阳城百姓手拿武器冲来,刘知幸眼神坚定,容不得多加思绪。下令道:“杀,只要提起兵器者皆是兵。” 首先出手一枪直接穿透三人,身后十几人提起钢刀,向着几十位博阳城百姓挥下屠刀。对付楚军骁勇的将士,对付这群百姓依然手下不留情。因为一位同袍刚刚被这群百姓,活活打死。 刘知幸宗师镜对付数十位未经训练的百姓,不过弹指间的功夫,只是心中的那道坎不好过。既然已经决定拿下博阳城,已经做好的杀人的准备,不过片刻的时间,城门被破。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刘知幸扶着奄奄一息的将士,说道:“已经拿下了,安息吧!兄弟们会记住你的,李三娃。” 大牛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博阳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一千骑兵涌入城中,对活着的楚军展开屠杀。一如刘知幸一开始下达的命令,不留一个活口,以防兵变。只有三千人在楚国后方,占据一城并非那么容易。 三千士兵如果是在大梁边境的一座郡城之中,恐怕会被当地百姓啃的连骨头都不剩,前提是不屠杀。这也是楚军一旦进入大梁腹地,从来少不了大肆屠杀。 将尸体交给几人,赵朝坤已经已经带着人赶来。得到刘知幸的命令,赵朝坤入城之后与尤大虎不同,伺机搅乱城中的格局。在城中各地放火,从而搅乱军心。此时大军已经入城,那就没有必要再去做这些 事。 上前说道:“城中百姓多是闭门不出,也有不少人结合起来,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很有可能是博阳郡的江湖人。” 刘知幸握着长枪盯着混乱不堪的街道:“大牛你去,只要是反抗者一律斩杀,不留活口。但是有一点,不许惊扰当地妇孺,更不能出现欺辱之事,违令者斩。” 大牛随即率领一支百人骑兵入城,赵朝坤却是说道:“将军楚国立国将近百年,楚国人毕竟是楚国人。大军还在潘阳郡,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我们只有两千多人,城中百姓数万,想要控制不是那么容易。” 刘知幸怎会不知道赵朝坤的意思,一个刘知幸不愿意做的事:屠城。 紧紧握着长枪道:“再等等,这批人杀尽之后还有人再说。大虎那边可有消息。” 对刘知幸的妇人之仁,赵朝坤有些不解。还是回答道:“王顺已经带人过去,想必郡守府那边不会有什么事。” 只见刘知幸轻轻点头,将长枪扔给一位亲卫说道:“朝坤现在带人将楚军全部斩杀,不留一个后口,控制城门不许一人逃出城。”正要在说些什么,刘知幸还是停了下来。 赵朝坤抱拳道:“末将得令。” 看着大批将士纷纷离开,刘知幸神色凝固道:“现在该去郡守府了,看看有什么财宝,不能让将士们白白打这一战。” 郡守府尤大虎坐在一张摇椅上一摇一摇,一张小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酒水。壶是银制,酒杯上更是镶嵌一颗明珠。明珠不大却是通透,只看一眼便知道价值连城。 两侧一百余位将士,中间分成两批。一共五十多人二十九为女子,二十一位男人。尤大虎勾勾手指着一位年轻女子道:“来给军爷倒酒。” 在一位将士的威逼下,芳龄二十多岁的女子胆战心惊的走上前。端起酒壶蹑手蹑脚,尤大虎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子的胸脯。女子轻轻放下酒壶,正要向后褪去,五大三粗的尤大虎伸手将女子搂入怀中,笑嘻嘻的说道:“美人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闭上眼睛不做答复,尤大虎双手上下游动好不痛快。两侧的将士面无表情,中间郡守府上众人畏手畏脚,竟然没有一人敢出声。只有一位老妇人,看这女子苟且模样怒斥道:“你不配是朱家的媳妇,你的夫君还在战场上,死了吧。” 尤大虎搂着女子道:“放肆,来人将这老妇拉出去。”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声音传来,吓得尤大虎差点趴在地上:“尤将军好大的威风啊!真是好福气,能寻到这般美丽的女子,真是让人惭愧啊。” 所有将士单膝下跪道:“参见将军。” 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刘知幸,没有想到尤大虎会做这样的事 。从人群之中穿过,重重一脚踹在尤大虎肚子上,疼的尤大虎嗷嗷直叫。随即自己躺在摇椅上,一手提起酒壶大口饮酒。 说道:“不错,比我会享受。” 尤大虎忍着疼痛屈身站在一旁,露出笑着说道:“末将将美人留给将军,看最美的那个在哪里。” 刘知幸起身盯着人群中一位十七八的少女,打量许久道:“不错,楚国美人与大梁不同。”说着一巴掌摔在胡大虎脸上,向着一众将士骂道:“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入城之前立的军规。” 尤大虎神色慌张连忙跪下道:“不敢忘。” 一手拿着酒壶望着十三营的将士说道:“我知道你们打战不容易,一个没有规章的军队如何做到百战百胜。从现在起,肆意扰民者抹去军功。尤大虎看在你是初犯,从轻发落,滚出去,把自己的事办好。” 走上前将老妇人双手扶起,只见老妇人强行将刘知幸推开唾骂道:“梁蛮子,我大楚一定会将你们这些蛮子赶出大楚。” 刘知幸非但不怒,反而看着这群男子还不如一个老人有胆气。说道:“相比你老就是朱广将军的夫人,朱老夫人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横刀啼血叫人亡 武将世家出生,在儒家周文教养下长大的刘知幸,习武懂兵之外亦是一位对武有着憎恶的人。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领兵南下是大梁父辈日思夜想的大事。就算是一代文宗的周文,也认为天下大统,方能解除黎民之苦。 生而为将必以杀伐建功,这是每一位将领无法摆脱的命运。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无法脱离的规则。但是在这位年轻的将领心中,一直保持着一份,将军不该保留的理性。正如入城之后下达的军令,提起兵器则为兵,意思就是没有反抗的百姓,就是百姓而已。 此时面对老妇人无休止的辱骂,一旁受罚未曾离开的尤大虎早已经忍无可忍,心中大概想着:“早该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刀砍了。” 刘知幸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讲理道:“老夫人我大梁历经五世,先皇殚精竭虑治理,国内文气大胜,不输南楚。我对夫人蛮子的叫法不认同,难道楚国之外皆是化外之民。你说楚国将士死于我大梁将士手下,是大错,大非。可知道每年战死的大梁男儿,家中父母妻儿,难道就不悲伤,再说楚军屠我边境百姓,掠我大梁财富与蛮人何异。” 跟随文宗周文求学多年,一套接着一套,句句在理。但是这群成为囚俘的楚国之人,哪里听得进去。老夫人在刘知幸的搀扶之下,笔直站立,并没有因为刘知幸一套理论,而受到明智。依然我既然是楚国人,便是中原大地的正统,大梁不过是一群野蛮人建立的国度。 似乎这种信仰早已经深入楚国每一位子民的心中,东吴还算是懂得礼仪,日益强大的北梁终究是只知道杀伐的野蛮之人。无论刘知幸如何阐述,老夫人哪里能听得进去。 老夫人脸色狰狞随即将刘知幸推出去,向着身后的一群男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懦夫不配是大楚人,眼睁睁看着梁蛮子杀我将士,毁我家园,难道你们连一点血性都没有,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枉费先祖建立功业,难道眼睁睁看着被梁蛮子糟践不曾。” 刘知幸脸色显得难堪,想不到老夫人竟然如此刚烈。再看两侧将士不在平静,老夫人一口一个梁蛮子。这群多是出自边境的汉子,多数经历过楚军北上,对大梁肆意屠杀,掠夺亲人抢夺财富。 生而钟鸣鼎食的刘知幸,这些见多了楚军所做。但是出自人道,依然不觉得杀妇孺便能获得楚国百姓的拥戴,但是杀了妇孺反而会惊起民愤,反而对掌控一城更加不利。 看着老夫人滔滔不绝的责骂这群不反抗的仆役,一位健壮的汉子向着刘知幸扑来。被将士挡下一刀砍杀,这一杀原本没有反抗的仆役也起身冲杀。 刘知幸转头说道:“反抗者 杀无赦。” 随即叫人将老夫人拉下去,一个人走进屋子,看着华丽的装饰,与大梁一向保持的简朴不同。只是一位郡守,房内摆设甚至比国公府还要奢华。吩咐将士们开始搬迁,一个人提着一壶酒看着天空。 瞧着一群疯狂的将士,刘知幸不觉得有什么。只要不杀人,哪一些财物不觉得有什么。 整整一夜刘知幸坐在这里,一壶酒却是一滴未下。 一轮朝阳照射,满院生辉。在光芒下挡不住不停的厮杀声,城中暴民似乎杀不尽。不止是尤大虎多次赶来,请求将军下令屠城。就连一向不愿意思考的大牛,都亲自赶来请求将军屠城。 郡守府外,三位将领相聚。一夜之中无论是亲自前来,还是派人禀告,已经有十几次。每一次均被刘知幸呵斥下,匆匆离开继续诛杀暴民。 一直徘徊在府门外的尤大虎,犯下大错被刘知幸责骂几次之后不敢进入府邸。正好一身污血的大牛匆匆赶来,看着犹豫不决的尤大虎问道:“尤将军,怎么不进去。” 尤大虎说道:“俺哪里敢,将军已经骂了三次了。” 看着一身污血的大牛,满脸慌张的样子反问道:“大牛兄弟是有什么事吗?” 大牛噗通一身坐在台阶上说道:“城里的暴民杀不尽,杀了一夜好像越杀越多,比攻城伤亡还要眼中。现在就是遇到遇到一个孩童,也会骂咱们梁蛮子。” 瞧大牛一脸苦楚的模样,尤大虎将大刀放在地上道:“谁说不是呢!从未打过这般憋屈的战,还不如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杀敌。” “谁说不是呢!”大牛委屈的说道。 正在两人交谈中,赵朝坤骑马赶来。见两人互诉立即下马,听二人交谈无疑是一夜受伤以及失踪的将士比攻城死亡的还要多。赵朝坤伸手将两人拉起问道:“你们也是向将军建议屠城来的。” 一向心直口快的大牛直言不讳道:“俺派人来了很多次了,自己也来有两次,将军似乎不愿意屠城,还把俺骂了两顿。” 大牛还未说完,尤大虎提起大刀道:“不等了,俺不能看着兄弟们死的憋屈。这样下去不等楚军翻过身,兄弟都要被这群暴民杀干净了。” 提着一对紫金锤就要跟着尤大虎去杀人,赵朝坤转念一想,心中生出一计。在两人耳旁叙说几句话之后,大牛带着笑容转身向着远处跑走。赵朝坤装作一拐一拐的样子,被尤大虎搀扶着。 坐在台阶上的刘知幸,手里提着一壶酒一口未饮。看着两人身心疲惫的走来,刘知幸脸色阴沉道:“如果还是屠城话,就不必说了。” 只见尤大虎走上前道:“回禀将军,我军经过一夜斩杀暴民,战死二十人,重伤二百。始终三十人,至今没 有音讯。请将军下令,停止诛杀暴民,保存兵力。” 但尤大虎松开赵朝坤时,赵朝坤顷刻间摔倒在地。刘知幸见赵朝坤大腿流血不止,放下酒壶疾步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尤大虎的上报没有听到心中,只看这赵朝坤的伤势。赵朝坤露出笑容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比起战死何失踪的兄弟们好的多了。末将附议。”受伤的退跪下,另一条腿艰难形成单膝下跪的样子。 不解为什么一夜许多领军者都在请求屠城,可是现在两人不在想屠城,而是停止诛杀暴民保存实力。刘知幸心中如何不知道,朱广的大军会随时赶回来,一旦城中出现暴乱,只凭三千人根本无法守得住一座三万人的郡城。 眼神带着疑惑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刘知幸却是问道:“朝坤你怎么伤成这样。”刘知幸有些疑惑,赵朝坤的武艺不低,城中能伤者几乎没有。 尤大虎却是说道:“朝坤见一位五岁孩童倒在血泊中,好心将孩子抱起来,谁知道那个孩童竟然手里拿着一方匕首,差点断了朝坤的命根。” 不等刘知幸答复赵朝坤苦笑着说道:“就是一个孩子,大虎用不着这样。万三还不是被一个老妇,一棒子打晕,比起他我算是好的了。”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刘知幸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停止用兵诛杀暴民,分明是在再说将士们死的不值。可是刘知幸心中,还是无法容忍屠城这件天怒人怨的事。 两人一唱一和刘知幸心中纠结,停止平乱城中只会更乱,但是不停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将士会身首异处。正在纠结中,大牛不经汇报提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那个孩子不过五岁的年纪,不停抓挠叫唤。 刚见到刘知幸投来的眼神,大牛随即将孩子放到地上。大牛说道:“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个孩子破口大骂将军,末将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抓了过来。” 低下头看着刚刚被抓来的孩童,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懂什么。大牛喊道:“刚才不是骂的欢快吗?看见了吧,这个就是俺十三营的将军,有本事再骂啊?” 孩子却是低头不语,刘知幸到是不在乎一个孩子能说什么话。只关注三人到底要做什么,反而没有注意孩子,爬到刘知幸身边,抱着刘知幸的大腿张口便咬。未曾褪甲孩子自然是咬不动,但是刘知幸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孩子竟然都如此,那城中百姓又会什么样子。赵朝坤的伤势,也做不得假。 气愤之下一脚将孩童踢开,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时从百夫长什长,甚至还有伍长,多达数十人之众。一个个满脸血污从大门走进,在进门的那一刻纷纷以军中之礼喊道:“请将军下令 屠城,勿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刘知幸看着一众将士们全部低头,甚至守在刘知幸身边的将士也单膝下跪应和。刘知幸紧紧握拳不做答复,谁知此时尤大虎竟然一脚踹开一位什长怒斥道:“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都给老子滚蛋。” 谁知刘知幸弯腰提着酒壶大饮一口道:“大虎你就别演了。”尤大虎大牛顺势喊道:“请将军下令屠城,以保将士们安危。” 被提到一旁的孩童还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无形之中让全城百姓全部死绝。现在被一众将士的气势吓得嚎啕大哭,趴在地上甚至不敢看一眼那个英俊的年轻将军。 刘知幸闭目许久,脑海中思绪万千。屠城二字占据脑海,如果不屠城入城的十三营将士或许会全部身首异处,朱广不来还好,若是来了,只凭两千与人既要守城又要平乱只会全军覆没。 大口饮酒,眉头紧皱道:“那就全杀了吧。” 声音不大所有人却是听得真切,尤大虎大牛大声笑着:“我们走。”赵朝坤的腿,好像瞬间好了一般,跟着将士们跑出去。谁知道尤大虎竟然跑了回来,说道:“俺先将那个老不死砍了。” 刘知幸说道:“朱夫人先留着。”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满城尸骨啼不成 听着外面四处传来惨烈的厮杀声,刘知幸已经不在乎这群憋了一肚子气的将士们会做什么。既然命令已经下达,绝无收回的可能。自古以来屠城者多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些名将,哪位手上没有无辜百姓的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不止是战死的将士,还有数万万倒在血泊中的百姓。 刘知幸提着酒壶全身孱弱,酒不醉人人自醉,绝非愁心可醉人。 才进入屋子没有多久,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旁的哭啼声瞬间荡然无存。遗留在耳旁的声音,只有府上铁甲硕硕响声,不绝于耳。刘知幸闭上双眼,似乎博阳城中的惨烈出现在眼前。 酒水疯狂的往肚子里灌,希望这样能减轻一些罪孽,谁知酒不上头也上头。杂乱的发丝满是酒渍,一滴滴酒水顺着铠甲滴落。酒水滴滴答答,声音传入心中,放佛浑身的血液一滴滴流干。 在头痛之中昏昏睡去,一场大梦转瞬即过。口中喊着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那场大火虽然未曾经历,就像是在梦中重新走了一遍。桃花村的村民又是何其的无辜,心爱之人又是何其的无辜,还有对自己很好当做子侄的姬叔何尝不是无辜。 刘知幸猛然苏醒,似乎找到一个借口。眼神清澈,身上杀气却是不断。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滩血迹,想来那一滩血迹就是抱着自己大腿下口的孩子。手下性命不在少数,这是唯一一次存在负罪感的屠杀。 脱去一身铁甲的刘知幸,穿着军中黑衣正要出门,数名甲士尾随其后。刘知幸说道:“退下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走出府门不见一个行人,经过日的屠杀到处弥漫着血腥气。脚步褴褛,看着这座雄伟的城池。如今自己是这座城中的主宰,一个命令让谁死绝无活下去。这种感觉刘知幸既是享受,又是悲戚。 穿过一条巷子,将士们搬迁尸体,一道鲜红的血液画出一道弯曲的红线。感慨道:“这就是帝王的权利。” 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的刘知幸第一次体验到至高无上的感觉,百姓性命犹如草芥。这群将士有何尝不是如此,只要命令下达一个个皆是赴死。第一次感受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刘知幸既是向往,又担心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走过大街再见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的只是侩子手。瞧着一名将士将一位孩子,犹如沙包一样随意扔上尸体堆积的山上。即便身经百战的刘知幸,不免觉得恶心。 一个人走在路上,忽然一位将士急匆匆走来:“高将军回来了,此时正在城下。” 刘知幸即可向着城门跑去,当赶到城门口时,高小龙带去的五百人只回来三百多人。武艺高强的高小龙竟然伤势严重,刘知幸一把将高小龙拥 入怀中道:“辛苦了。” 却是没有想到高小龙神色慌张的说道:“将军我们快撤,博阳城不是久留之地。” 刘知幸松开臂膀诧异问道:“怎么回事,难道粮草没有焚烧,朱广已经赶回来了。” 让刘知幸意想不到的是,高小龙低声说道:“我们根本没有赶过去,朱广已经带着兵马折返。就在前一夜趁着天黑,冲营遭到了埋伏,这些兄弟都是骑兵只活下来一半。就在昨日在逃亡中,才知道大帅已经攻下潘阳郡,战败的楚军已经向着博阳郡驻扎。朱广根本不是去支援,而是领兵阻击大帅。现在博阳城就是一座牢笼,我们留在这里....” 才从屠城阴影中走出的刘知幸,听到高小龙带来的消息,还未等得急仔细询问。城上传来:“快关门,关门。” 看着城门大关,刘知幸望着城上的将士问道:“怎么回事。” 只听城上将士说道:“楚军来了。” 此时刘知幸双眼一黑,提前屠城,不然现在城中大乱,往南逃又能逃到那里去。刘知幸随即爬上城墙,看着乌压压的一片,树立大旗不少,明显是一支主力,根本不是朱广的博阳军可比。 身边一位百夫长说道:“将军看样子楚军有五万之众。” 刘知幸看向周围的将士,都在等待将军的命令,是逃还是守。面对数不清楚的楚军,刘知幸有些慌了。如今手下不到三千,还是骑兵,守城本不擅长,如今面对五万楚军,想要守住博阳城,根本不可能。 诺大的博阳城没有一万兵力,哪里能守得住。此时刘知幸头脑一热,大声喊道:“传我将令,全部将士上城墙,将城中所有能用的上的东西全部搬上来。” 面对五万楚军想要逃,还能逃到何处。正面冲锋,不到三千骑兵就算是从逃走,活下来的还能剩下多少。只说将分布在全城的将士,全部聚集起来谈何容易。 将令瞬间传遍全城,正在屠城的将士纷纷放弃,向着城墙赶去。就在此刻尤大虎赵朝坤,得到消息之后非但没有赶赴城墙却是带着一批将士,将还未来得及的斩杀的百姓汇聚在一起,其中以妇孺居多。经过一日的屠杀,城中竟然还有五六千之众。 赵朝坤将第一批人赶到城墙之后,三位不经刘知幸下令已经完成一切。刘知幸到是不在乎这些,竟然已经逼到绝境,城中百姓也被屠殆尽,活下来的人,再有一些别的用途未尝不可。 正直刘知幸聚集兵力的同时,竟然来了一队骑兵,站在城门下用楚国雅言喊道:“我们乃是潘阳驻军,潘阳郡已经被梁军攻下,奉大将军令驻守博阳城,请城上将军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入。” 还觉得诧异的刘知幸,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即可 让尤大虎把刚驱赶上城墙的百姓赶下去,思路一转,找来一副楚军铠甲披在身上。急匆匆赶到城楼上,看着五位骑兵焦急的等待。 并不会说楚国雅言的刘知幸,只好从城中找到一位百姓,穿上一副铠甲。用博阳话喊道:“诸位请回吧,我家将军没有收到上方的军令,不得任何一支军队入城。” 城下楚国骑兵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喊道:“请看这是将军令,请你们主事的人出来。” 刘知幸指着穿上铠甲的中年汉子,轻轻说了几声。这位早已经吓破胆的楚国汉子,一五一十的传达刘知幸的话:“这位就是城中主事,嗓子不好,让我传话。”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将士,向着城上的刘知幸行军中之礼紧接着说道:“请这位将军仔细看看,这是将军令。” 站在城上根本看不清楚令牌的模样,但是刘知幸心中清楚,这枚令牌做不得假。装糊涂让传言道:“我家将军说他职位低,不认识将军令,请拿出郡守朱大人的手书才能进城。” 一直好好说话的楚国骑兵有些发怒,身为军中之人还是主事竟然不认识将军令,非要郡守手书。两者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气急之下喊道:“请大人看清楚,这是陛下亲赐的将军令,请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若是贻误军机你们全部斩首也不已恕罪。” 似乎刘知幸一直等着就是这一句话,传话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梁军派来的探子,如果再拿不出朱大人的手书我们就要放箭了。”随即一批换上楚军铠甲的将士,张弓对着城下骑兵。 看着城下骑兵匆匆离开,刘知幸松了一口气。这样只能骗的了一时,为今之际还是需要想办法守住博阳城。实在不行只能用赵朝坤的计谋,逼着这群活下来的博阳城百姓守城,看看楚军是不是连自己人杀起来,也不手软。 赵朝坤见刘知幸走下城楼,急忙走过来询问道:“将军怎么回事。” 随即开始脱下铠甲,将事情的原委与唯一愿意动脑子的赵朝坤一说。不等赵朝坤说话,尤大虎说了一句话:“干他娘的,不就是五万人吗?” 两人看着这个十三营出名的莽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少勇气,就是不愿意动脑子。有时候还不如出身山贼的大牛,大牛此人粗中有细。一把拉开尤大虎说道:“大虎听听将军的意思,不要动不动就冲出去。” 只见刘知幸蹲下身子,简单的在石板上画出博阳城的地利位置。这一画刘知幸在担忧中,瞬间恍然大悟。如果是褚翰林在这里,已经猜到刘知幸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惜这里只有一个赵朝坤。 问道:“将军你在笑什么。” 刘知幸带着笑意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咱们是占了大 便宜了。过了博阳城就到了楚国中心,往南一百里就是楚国北都建康城,到了建康城距离帝都就不远了。楚国丢了博阳城,往后到健康城无险可守。我们必须守住博阳城,只要能坚持下去,与平南大军汇合就不远了。” 三人面面相觑,到了这个时候将军还想着这些。可是现在的刘知幸,很庆幸下达屠城的军令。博阳城与潘阳郡不同,多是山区,只要守住博阳城,楚军将要去往建康城只能绕路,多是山路曲折。 此时刘知幸才从屠城之举中走出来,拿下博阳城也那到一副博阳郡完整的地图,有了这份地图只要长风军赶来,夺下博阳郡与平南大军汇聚建康城将在轻易不过。 刘知幸奋然起身道:“朝坤你守住城门,大虎你去南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大牛去把郡守夫人一家,全部带到城墙上去,只要楚军敢攻城就杀一个立威,如果非要攻城杀了将尸体抛下去,至于城里的百姓那就全杀了吧,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心门打开望着天空轻声说道:“大帅你可要早点来啊,小子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兄弟们还等你论功行赏呢!”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烽火联营半楚亡 发现博阳城地理德重要性,即刻下令让人去郡守府将博阳郡完整德地图取来,还有一副博阳城布局图。刘知幸赵朝坤两人一直研究两张图用法德同时,城上随机传来声音。 刘知幸顿时神情凝固道:“朝坤你先看着,一会儿将你德想法告诉我。” 说着转身登上城楼,身边跟着一位穿着楚军铠甲德博阳城汉子。汉子战战兢兢脚步走的缓慢,只见刘知幸忽然停下脚步,汉子脸色一变胆战心惊德停下脚步。 全家性命都在这位下令屠城德年轻将军手中,在十三营屠城德过程中,汉子带着一家老小躲在地窖中。如果不是孩子在惊吓中哭啼,也不会被人抓住。这位年轻的将军说:“只要听话会放过一家老小。”汉子作为家中唯一德顶梁柱,也曾想过走出去和这群屠夫拼了。 但是看着年轻德妻子,两个不过四五岁德孩童,还有六十多岁德老母。最终还是选择屈服,国家是否能保德住哪里他一个人能决定德,但是全家人姓名,就在自己德一念之间。 停下脚步德同时,跪在刘知幸胯下慌张德说道:“大人小人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刘知幸看着二十几位将士披着楚军铠甲,张弓搭箭,想来城下来人不再少数,很有可能已经拿到朱广的亲笔手书。还有一种可能来人已经是驻守博阳城的楚军,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必要作假,那些人如何不认识自家守城的将军。 转念一想说道:“我就不上去了,在后面看着你,如果来人拿着朱广的手书就叫人取来,死活不承认手书的真,必须要朱广亲自前来才可开城门。” 瞧着汉子缓缓抬头,刘知幸平静如常道:“去吧!千万不要说错话。” 汉子在一位将士的带领下出现在城楼处,与来人说着刘知幸的意思,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从城下飞来一支箭矢。箭矢上有着朱广亲笔手书,刘知幸心生一计。下令将汉子的两个孩子带上城头,以防有变。 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刘知幸走下城楼,赵朝坤神色慌张的走来说道:“将军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死守,如果守不住只能向着健康城的方向逃,” 手里拿着一份朱广的手书,不没有答复而是说道:“如果翰林在这里就好了。” 十三营中刘知幸重用的人褚翰林就是一位,卢林还好一身武艺人人信服,唯独褚翰林不同。赵朝坤差异的看着将军,不知道现在想到褚翰林能有什么用。 见赵朝坤想要说些什么,刘知幸紧紧握着朱广的手术说道:“你先主持,城中的事先交给你了,这件事费点劲还是我自己来吧,这几天不是什么重大的事不要打扰我。” 当赵朝坤正要走,刘知幸叫道:“朝坤你等下,我给朱广写一 份书信,告诉将士们不要再装了。”说着刘知幸打开纸张写下一份书信,交给赵朝坤。 叮嘱道:“去吧这份书信交给城下的楚军,就说十三营主将刘知幸已经顺利接收博阳成,请朱将军放心,陈大帅答应的侯爵已经禀明我大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平定南楚时就是封侯之时。” 赵朝坤刚离开刘知幸会心一想立即叫来一位将士:“不对,告诉赵将军先不要将书信交给城下楚军,叮嘱赵将军一定要将书信交给博阳军,这样显的更真一些。” 将士离开之后刘知幸掂量着朱广手书进入一间密闭的屋子,看着朱广亲笔手书,是楚国文字。刘知幸认识楚国文字,但是模仿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大梁的文字也不容易,更不用说朱广亲笔楚国手书。 —————— 楚国健康城下,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大将军秦志昌亲率十万大军封大帅令,攻打楚国北都健康城。从吴地开战以来,分成三路大军,秦志昌亲自率领一支大军向北而上,要与从北而下的长风军汇合。两股倾尽大梁国力的大军,汇集将对楚国展开全面进攻。 攻打楚国与东吴不同,楚国是位处南方的大国,不似东吴只是偏居一缕的弹丸小国。军事上整体与平南大军相差极多,只能依靠天险与两国僵持不下。在李山海夺下陪都,东吴已经回天无力。大军长驱直下,直捣黄龙。 秦志昌按照约定好的,对北都健康城围而不攻,这样一座不输大梁太平城的陪都,只凭十万兵力想要拿下来很难,至少他秦志昌做不到,如今只能等待陈庚率领的二十万长风军,穿过博阳郡汇集在健康城,集结三十万兵力足够与楚军展开一场两国决战,攻下一座健康城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大帐内秦志昌心急如焚,抵达健康城已经过十几日的时间。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三日的时间,长风军应该已经抵达健康城才对。询问道: “长风军还没有消息吗?” 来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将军,秦志昌一手提拔的将领。起初只是徐州城中一名小小的百夫长,东吴战场上表现出色的领军天赋。抵达度过长江之后,已经成为秦志昌的副手。 脱下钢盔坐在秦志昌身边说道:“还没有消息,前段时间有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博阳成被一支骑兵攻打。一座郡城只有不到三千人,恐怕现在凶多吉少。” 秦志昌说道:“博阳成的守将时朱广,不知道谁这么鲁莽,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三万兵力如何拿得下一座郡城。” “这已经时三日前的消息了,让人意外的时从那天之后博阳成很古怪。”将领说道。 这一说反而引起了秦志昌的诧异,死活想不起长风军中谁有一 支三千人的骑兵敢攻打一座郡城。一座郡城别说他秦志昌,就算是大帅刘策也未必敢冒险一试。 副手接着说道:“现在的博阳郡好像没有想象的太平,据可靠消息,博阳郡出现两支奇兵,半个月的时间尽然屡战屡胜。两支奇兵从不恋战,搅得博阳郡已经成了一滩浑水。各地县城都在加强防御,以防奇兵突袭。” “可知道两支奇兵的将领是谁,出至那座军营。”好奇的问道。 副手想了许久才说道:“友谊支奇兵的将领好像是叫褚翰林,没错就是叫褚翰林。这个年轻人胆子不小,麾下都是步兵行动尽然不比骑兵相差多少,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年轻的将领。” 听到褚翰林的名字,秦志昌心神一动。好像一切都想通了,摇头笑着说道:“攻打博阳成的人应该时那家伙没错了,恐怕除了他也没人敢用三千骑兵攻打一座郡城。” 瞧大将军脸上带着笑意,副将张生好奇的问道:“将军你说的是谁,难道此人与将军有渊源。” 秦志昌扶着座椅起身道:“你看到那小子,应该称呼一声少帅。你说有没有渊源,相信张生你见到那小子一定会很真诚的喊一声少帅。” 张生脸色微变,大帅刘策的儿子。不是远在太平城统领禁军吗?什么时候到了楚国。问道:“大公子我是见过的,按照大公子的性格也不会如此冲动。” “你不都叫大公子了,大帅不止一个儿子。小儿子刘知幸的名字一定听过的,只要军中人谁不知道长风军十三营,先皇唯一赐名的营帐。”脸上洋溢着自豪,好似比自己儿子还要骄傲。 听到刘知幸三个字,张生差点没有坐稳,或许刘知幸的名字没有听过,但是十三营响当当的名号,整个平南大军上级将领谁不曾有过耳闻。此时张生才想起褚翰林的名字,一个在徐州家喻户晓的名字。 张生说道:“褚翰林难道就是莲花帮的那个褚翰林,莲花帮的头脑。” 只见秦志昌轻轻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褚翰林,帮主郑水吉副帮主郑水新,兄弟二人便是十三营十三将之二。现在想明白没有,现在博阳郡的两支奇兵分明就是十三营,恐怕另一支奇兵的将领是叫梁博吧!” 此时张生站起身,看着自家将军从喜悦转变道担忧。张生跟随秦志昌多年,心中明白将军心中想着什么。主动请缨道:“末将愿亲自去一趟博阳成,请将军恩准。”双手抱拳。 瞧着这个还不算是知道打仗的汉子,微微一笑道:“去吧!咱平南大军少帅哪能被人欺负,给你三万兵马,一定要将少帅带到健康城来。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这小子了,都成为一位合格的少年将军了。” 张生微微一笑提起宝剑走出营 帐,秦志昌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现在博阳郡还在楚国手中,那分布在博阳郡的两支十三营是否能生存下来。转念一想喊道:“来人。” 亲卫急匆匆进来,秦志昌说道:“去吧赵燕叫来." 不到半个时辰一位披着铠甲二十多岁的将军走进营帐道:“将军你叫我。” 秦志昌说道:“带领五千骑兵,再带两千战马去博阳郡找到十三营的两支奇兵把他们带到健康城这边来,记住十三营的将领一个都不能折损,少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耿直的赵燕说道:“十三营不归平南大军节制,没有陈大帅将令这样不好吧。” 秦志昌勃然大怒:“十三营怎么不是平南大军的人,刘知幸那小子敢说不是大帅的儿子,去吧。” 赵燕还有些纠结道:“可是,越权是军中大忌。” “什么狗屁的大忌,天高皇帝远的老子不说谁知道。大帅给大梁打下诺大的江山,不能有点小心思了,如果十三营的宝贝少一个,你看看少帅心疼不心疼,儿子心疼当老子的心疼不心疼。”秦志昌理直气壮地的说道。 面对将军无理比有理还要强硬的样子,赵燕抱拳道:“末将得令。”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一封书信难自信 一直模仿朱广手书的刘知幸彻夜未眠,凌晨才睡了一个小时辰的时间。虽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却是半个多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听到敲门声才缓缓睁开眼睛,来人正是修养一日的高小龙。 刘知幸打开房门,看着还过着白布的少年。高小龙神色有些慌张的说道:“将军楚军兵临城下了。” 一切都在刘知幸的掌握中,如果楚军现在还不攻城,这支楚军的主将脑子就该有问题了。刘知幸说道:“我知道了,小龙好好养伤,这一战交给我。” 穿上自己的铠甲提起长枪向着城楼走去,登上城楼楚军尽然没有攻城,来者正是博阳郡郡守兼将军朱广。刘知幸看着还穿着楚军铠甲的将士,站在城楼边缘看着数万大军排列整齐,随时准备攻城。经过一日的时间将士不多,但是一日的休整备战,楚军想要攻破博阳城也没有那么容易。城上将博阳城全部军械搬上城墙,城中能用的上的器物全在城上,活着的六千多百姓全被尤大虎驱赶上城墙。 楚军想要攻城,所过的第一关不是城墙,而是逼上城墙的百姓,就看朱广敢不敢用一城百姓换一城。刘知幸将长枪递给一位将士,让一位嗓门大的将士喊道:“那位是朱广朱将军。”一连三声之后,五十多岁的老将军在一众楚国将士的护拥下来到城墙下。 看起来有些落魄的老将军,脸上显露出的样子,心神憔悴。刘知幸瞧着仿佛一日之内,被人无故猜忌的老人,反而显得轻松许多。 城下老将军喊道:“老夫就是朱广,让刘知幸那个杂碎出来见我。” 刘知幸故作正经,摘下钢盔懒洋洋趴在城楼边缘看着城下发怒的老将,任由城下怒骂刘知幸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身边将士多次想要反骂回去,全被刘知幸阻止。 足足过去小半个时辰,刘知幸才伸了个懒腰道:“朱老将军骂的好,骂的越狠越能摆脱嫌疑,你我共谋大业。我大梁皇帝陛下已经答应老将军,只要拿下楚国,当天就册封老将军未博阳侯,册封诏书就在路上。老将军一定要扛得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通往健康城唯一有险可守的博阳城丢失,朱广本是死罪。家中妻儿妇孺都在城中,老将军如何能不担心。这般辱骂居然是这样的答复,朱广拔出长剑怒喊道:“黄齿小儿出城受死。” 刘知幸此时尽然手中拿着一只郡守府的银杯,身边将士为刘知幸添酒。没有战争的恐慌,年轻的将军惬意的品尝着美酒。轻轻抿了一口微甜的酒酿,从容的趴在城头上说道:“老将军忘了你我的约定了,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刘知幸的十三营可是先皇亲自赐名,可知道为什么长风军都没有的荣殊只有我十三营有吗?” 举起酒杯一口饮下接着说道:“朱老将军你就放心吧!我刘知幸职位低下做不得皇帝陛下的主,可我爹可以啊!平南大军大帅刘策,正是小子的父亲。放心好了,答应老将军的侯爵一定少不了。” 城下骂声不断城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城下逐步挺进的数万大军。大战随时可以爆发,但是此时城下的朱广有些心慌了。城上的刘知幸如果是刘策的儿子,一个大帅让儿子率领几万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博阳城兵力保存完整,都在城下。城中还有一千甲士,没有一万两万人根本攻不下来。 恼怒的朱广向着城上怒骂道:“黄齿小儿休得胡言。”说罢,挽弓一支箭矢飞跃而来。刘知幸宗师镜怎会被一支箭矢射中,大臂一挥箭矢窝在手中。 这一箭不射还好,此时刘知幸拿着手中的箭矢装作看箭杆的磨样,装模做样的说道:“去把这支箭烧了,千万不要任何人看到。”随即笑嘻嘻的看向朱广道:“老将军我知道,这就打开城门让你进来。” 使了使眼神,一位将士大声喊道:“朱将军回来了,开打开城门。是自己人。” 让朱广没有到的是,城门尽然真的打开。老将军反而更加心慌,只有一句话不停的喊着:“黄齿小儿,出来受死。” 城门大开排列两行,左右各五人向着朱广喊道:“请老将军入城。” 尽然没有一人敢踏足城门,刘知幸显得丝毫不乱,稳坐泰山。其实后背早已经湿了一片,亲眼看着朱广正要调转马头返回。刘知幸知道瞒的过一时,楚军主将又不是傻子。立刻叫尤大虎将那位女子带上城楼,正是被尤大虎欺凌的女子,也是朱广小儿子的媳妇。 一柄长剑被挺在腰间,女子早已经乱了心神,只要说错话顷刻间便会穿透身体。放声大喊道:“公公家里都很好,婆婆他们被刘将军好生供养请公公放心。” 这一喊一生耿直尽忠的朱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差点从马上摔下。城上刘知幸看着朱广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靠着城墙坐下立即下令道:“大虎快去关闭城门,将朱广一家人全部带到这里,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能不能多坚持一天就靠这个了。” 从怀中取出写的四不像的手书递给赵朝坤说道:“把这东西随便找一个城里的人,放出去。记住一定要是一位敢动手杀人的人。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最好不要伤及我们的将士。” 赵朝坤抱拳道:“末将得令。” 靠着城墙许久才爬起来看了一眼楚军,真的就这样褪去。大口喘着粗气叫道:“大牛,大牛。” 从城墙远处急匆匆跑来的大牛,喘着粗气道:“将军有什么事。” 刘知幸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静 下心来想了许久才说道:“你去将楚军所有的铠甲剥下来,给我们的人换上,能还多少是多少。脱下的铠甲挑选一些男人,女人也可以一定要长得壮实一些的,把脱下的铠甲给他们穿上,不要给武器,就长弓吧让他们站在第一排。” 大牛不解其意的问道:“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刘知幸急切的说道:“不要问,快去做。楚军第一轮攻势一定要守住,只要守住这一波接下来的事就要看朝坤哪里了。”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流过,计算多少遍,只要楚军全力进攻博阳城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刘知幸不曾跟着长风军一路南下,现在更是被困博阳城,被斩断的消息,使得刘知幸只能依靠手中的三千将士守城。 现在率领骑兵从东门而出,三千人只管逃走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与楚军拼杀也不畏惧,可是这样放弃博阳城心中不甘。只要长风军得到博阳城,转战博阳郡将会轻而易举,之后再去健康城可走官道,再无险地。此时对尤大虎三人力谏屠城,是一个明智的抉择,心中懊悔逐渐消失,还是有一丝仁心做诡。 重重拍了拍大腿起身,接过长枪骂道:“三天就三天,三天过后老子不守了。” 号角声起刘知幸不在城头而是回到了郡守府,现在能不能抵御楚军攻势,已经不是他刘知幸在不在城头可以决定的。一人与一百甲士守在郡守府,看着朱广的家室,这是最后的筹码,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用。 一张博阳郡详细的地图摆在眼前,刘知幸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始终没有找到一条可以顺利逃脱的路线,心急如焚。整整一夜未眠,已经挡住楚军一日的攻城,十三营将士死伤惨重,城中被赶上城头的博阳城百姓死在楚军的攻势下,已有两千之众。楚军两次攻上城墙,城门也有一次差点被夺下。 已经过去一日,才到凌晨赵朝坤匆匆赶来说了一个让刘知幸意外的事。朱广被罢职了,被楚军主将给囚禁起来了。气的刘知幸差点将珍贵的茶壶扔出去,精心设局尽然就这么被毁。 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成了一步无用棋,说道:“去吧城里所有的百姓,全部赶到城上,看看还敢不敢攻城。我要看看是百姓重要还是一座博阳城重要。” 赵朝坤没有想到将军刘知幸还有这么狠的一面:“得令。” 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气的刘知幸咬牙切齿。忽然又想到一个好点子,随机叫来所有会写字的人,有三十多人。将楚军不仁之举,书写十言,其中重点便是不惜屠杀博阳城百姓也要攻城为一恶,再则一国之人自相残杀,此为二。 当天深夜将无数纸张全部撒在尸骨遍野的城下,刘知幸坐在城头等待楚军攻城。这已经 是最后的办法,如果还不行只能逃了。眼看着旭日东升,三千将士还能上城作战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连续两日作战昼夜不休,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每日大吃大喝,城中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粮食,刘知幸毫不吝啬,甚至下达一个不敢想象的命令,城中还活着的女人随便挑选。 看着乌压压的大军压境,刘知幸看得出来这支楚军战力不俗,绝对不是博阳城朱广麾下,不然楚军不会无情射杀城中百姓。这是一支杀人的军团,从潘阳郡而来,非要占据博阳城。刘知幸意识到一个不敢想象的事,那就是博阳城二百里外的健康城是不是出现重大变故,或者已经被平南大军攻下。 刘知幸望着来势汹汹的楚军,握紧长枪,身边四位偏将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却是没有想到刘知幸说道:“守着这一波我们撤退,去建康城。” 出乎意料的的话,四人有点看不懂将军,都守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撤。最奇怪的是不知道将军在等什么,现在没有等到。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铁甲连营不可敌 大战一触即发,守城将士箭矢半日时间消耗一空,只有城中拆卸的砖石梁柱,只要还可以登城的人全部登上城墙。楚军三次攻上城墙,唯独尤大虎死扛的城门不曾被攻下。 城下尸骨遍野,城上鲜血淋漓。 刘知幸搬起一块巨石向着城下抛下,转身扶着被一箭穿透胸口的将士。只听将士说道:“将军。” 急忙喊道:“来人快将二娃带下去疗伤。” 名叫二娃的十三营骑兵靠在刘知幸怀中说道:“不用了,给别的兄弟用吧。” 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二娃颤抖的手将箭矢从胸膛拔出,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刘知幸脸上溅满二娃的鲜血,奄奄一息的二娃,用无力的手掌拉紧刘知幸的铠甲说道:“将军把我的尸骨带回家乡,一定告诉我爹娘,二娃没有给他们丢脸。” 即可将二娃背起向着安全地走,二娃强忍着笑容说道:“可惜我二娃身为骑兵没有死在马背上,将军下次冲锋......”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带上我。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骑兵长久的离开人间。当军中郎中赶到,刘知幸给二娃闭上双眼。刘知幸心中不知道如何感想,身为骑兵没有死在冲锋之中,博阳城中有多少十三营将士有这种遗憾。 这次率领的三千骑兵,十三营精锐,如今折损过半。远比一个多月来,游离在楚国大地上人数多了多少倍。刘知幸将二娃交给郎中,提起长剑重新登上长枪。 二娃的话深深扎在刘知幸心窝:“可惜我二娃身为骑兵,没有死在马背上。” 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眼前连续攻城半日之久的楚军,没有丝毫退军的样子。看着城上将士奋勇杀敌,只是他们的战场不应该是在这里,应该在空旷的荒野上,一人一马一横刀。 楚军无休止攻城,此时十三营将士死伤惨重。刘知幸闭上双眼,有些后悔攻下博阳城。这段时间中坐下惨无人道的屠城,下达命令更是毫无人性。眼前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再看城中怕发生异变而屠杀的百姓。原来不止是百姓的性命入草芥,十三营将士已经攻城的楚军,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战争之中何尝不是微不足道。 一将刚刚登上城墙的楚军无情的刺下城头,大声喊道:“尤大虎,赵朝坤,高小龙。”一连喊了三个人的名字。 三人急匆匆不顾楚军攻势,从横直的城墙上跑来。三人几乎是同时抵达,看着刘知幸杂乱的头发在狂风中肆意飘荡。一张黝黑的面孔下,充满杀气的双眸,让人胆战心惊。 见三人赶来,刘知幸问道:“如此情况其余三道还能守多长时间。” 高小龙首先说道:“东城的将士们十有五伤,最多一个时辰。” 赵朝坤尤大虎相互看了一眼,从眼神中便能看出两人的情况还不如高小龙。刘知幸一咬牙,长枪重重砸在地上,神色暴怒。三千将士折损过半,从军以来损失最重的一次,刘知幸怎会不心痛。 沉声说道:“我们是逃,打开城门生死一战。” 三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让他们决定。沉默许久尤大虎首先说道:“老子受够鸟气了,逃,俺尤大虎就不知道逃是个什么字。死了这么多弟兄,逃,俺尤大虎对不起战死的弟兄们。”说着已经扛起手中的大刀。 赵朝坤闭目沉思许久,紧紧握紧手中长剑不说话。高小龙反而是四人之中最平静的一人,抱拳道:“末将一切听将军下令。”想要说话的赵朝坤欲言又止。 三双眼睛盯着刘知幸做最后的决定,刘知幸转头看了一眼苦苦支撑的将士们,难以抉择。守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放弃守城选择主动出击,不知道将士们还能支撑多久。 一咬牙道:“弃城。” 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可就是这两字三人不懂。当刘知幸正要解答时,一位将士丢盔弃甲跑上城楼。这种样子不该出现在十三营中,刘知幸正要大骂。 将士喘着粗气道:“将军南城之下,来了一支号称平南大军右翼先锋军,来人正在叫嚣。” 听到平南大军刘知幸不敢相信来人确实是平南大军先锋军,远在另一处战场的平南大军为什么会出现在博阳城,还是从南边而来。刘知幸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将士的说法,来人根本不是来支援而是攻城。 刘知幸提起长枪说道:“你们在坚持一会儿,等我回来出城死战。” 说完刘知幸跟着将士向着南城方向而去,到是要看看是谁在装平南大军先锋军。高小龙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做。高小龙说道:“听将军的。” 一路赶到南城城墙上,乌压压的一片军阵整齐,绝非杂牌军可比。排兵布阵自有章法,与在攻伐三城的楚军相似,绝对不是一城守军而是正规军。 一头杂乱发丝的刘知幸喊道:“来将何人。” 骑在马上徘徊随时准备攻城三十多岁的男人,指着城上骂道:“问本将是何人,看到没有身后三万铁甲,快快弃城投降饶尔等不死。” 前方未定后方又敌,看着不过三里之地的大军缓缓推进。十三营全部的兵力都在三城,南城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不到十人查勘局势。刘知幸看得出推进的大军是大梁的军队,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是长风军陈庚麾下十三营主将刘知幸,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铁甲连营逐渐推进,有种不可敌的气势。这支三万人的军团,攻打一座郡城已经足够了,无论从派兵布阵还是军 士气势都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可当刘知幸报上名号,城下将士竟然露出枭雄挥手间,大军停止推进。 城下将军面带笑容喊道:“你真的是大帅的儿子刘知幸。” 听到大帅二字刘知幸反而握的更紧,沉声喊道:“不错我正是十三营主将刘知幸,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是平南大军先锋军。” 张生听到刘知幸的名字喊道:“用什么证明你就是刘知幸。” 刘知幸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证明,你算什么东西,看你也不像是平南大军。不要带着徐州口音,就说是平南大军,谁知道你是不是楚军骗老子夺下博阳城。” 城下听到刘知幸的话,先是一愣非但不怒反而笑着翻身下马抱拳说道:“末将平南大军大帅刘策钦定先锋军秦志昌秦将军麾下,先锋官张生。” 一连报出两个名字,加上徐州口音,到是也不做的假。再说三万梁军装备也不是一时可以置办的,刘知幸听到来人报上名号,向着将士说道:“确认是平南大军,打开城门吧。” 还在诧异的将士,听从命令下城。刘知幸悬吊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向着城下喊道:“张将军入城之后尽快分散兵力,去东西北三城守城,十三营兵寡怕是挡不了多长时间。” 城门大开大批将士涌入城中,悬吊的心刘知幸终于松了下来。看着张生派兵赶赴城上支援十三营,当进入城中到处都是尸骨,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一座繁华的博阳城如今只有十三营的将士,可以说是一座死城。 坐在台阶上看着张生分散兵力守城,刘知幸抱着长枪忽然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杀这么多人啊。” 守着刘知幸的将士说道:“不能怪将军,自古军中便有屠城立威一说。” “可是数万活生生的生命,终归是死了,死在我刘知幸手中。”刘知幸沉默的说道。身边的将士也不好作答。 许久之后张生才走来抱拳道:“末将张生参见少帅。 听到少帅二字到是让刘知幸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少帅。张生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刘知幸屠城,见刘知幸奇怪的样子接着说道:“您是大帅的儿子,自然是平南大军的少帅。” 刘知幸不觉得有什么,当务之急是守住博阳城,尽可能让十三营将士多活下来一些。说道:“张将军能不能把我十三营的将士从城上换下来。” 刚说完见张生脸色不太对,凭什么十三营的人下来。刘知幸觉得所错话,接着说道:“将士们憋了一肚子气,他们都是骑兵不应该死在城头上,要死也该死在马背上。有张将军压阵,不能让楚军小看了十三营。” 张生脸色逐渐转为喜色道:“可以把十三营的将士换下,但是少帅不该现在出城 迎战,很有可能会陷入楚军的包围中。楚军攻势凶凶,恐怕是后方出现了状况,很有可能是长风军向着博阳城进发,少帅还在等等,城中局势稳定一些之后在出城迎战不迟。” 刘知幸摸着长枪说道:“十三营隶属长风军,还轮不到你来决定。既然来了就好好守城,这一战必须要打。”张生不知道刘知幸心中的一口怒气,更多的还是对博阳城的愧疚,不能让所有人觉得只会屠杀百姓,不敢正面迎敌。 看着刘知幸浑身杀气环绕,加上宗师镜让人胆颤。张生笑着说道:“不就是屠城吗?平南大军所过之处,拼杀抵抗者皆屠,屠一城下一城会畏惧平南大军,方能百战成雄。这些小事不用记在心中,如果有人问起来推到末将身上,好说。” 还是摸着长枪说道:“不行,命令是我下的,人是十三营的杀的,你以为他们心里好过。这一战必须要打,现在必须要打。”说着提起长枪,向着西城走去,在哪里尤大虎三人已经准备随时出城迎敌。 这是提前决定,尤其是要打消将士们心中隔阂,不然接下来的战役中这群人只会成为杀人魔头。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长风一军席卷来 张生第一次见到刘知幸,对于城中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多次劝解无效,立即喊道:“你去率领二百精锐骑兵,为少帅压阵。” 反观刘知幸转头向着张生说道:“不必了,我怕他们脱十三营的后腿。” 兴致勃勃而来,却是没有想到少帅刘知幸竟然是这样的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小看平南大军将士。从平定东吴,再到跨过长江攻楚,谁敢小看平南大军,但是现在刘知幸的话,就是再说:“他们不行。” 看着刘知幸远走,张生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听大将军秦志昌来讨好刘知幸,何必要受这种气。现在博阳城已经在平南大军的控制中,城上无论受伤与否的十三营将士已经全部退下。 一千五百十三营骑兵,汇集在西门,人人带着愤怒,手中横刀充满杀气。刘知幸提着长枪走到西门大军之前,张生尾随其后道:“少帅你不在考虑不考虑。” 刘知幸神色严谨道:“将士早已经憋了一口气,现在不杀出去,咽不下这口气。” 正当张生还要劝谏,眼中不足一千五百十三营将士眼神炽热,似乎马上才是他们的战场,守城就是受委屈。人人如狼似虎,哪里像是苦苦守城的将士。只见刘知幸接过递来的钢盔,翻身上马。 盯着张生说道:“张将军博阳城就交给你了,十三营受伤的将士还请张将军照顾一二。” 说罢不顾张生劝解,提起长枪腰间每人一支弓弩,配箭矢十支。这已经是骑兵所有的装备,骑兵不如孤狼装备完整,但是战力也不可小觑。张生看着年少气盛的少帅,心中有些担忧,自己是来讨好少帅,说不定可以入大帅的眼。如果刘知幸战死在博阳城下,他这一趟不是白来一趟,说不定还要惹上一声骚。 一手握着长枪,腰间配有长剑。刘知幸向着将士们喊道:“楚军不退誓不入城。” 一千多人喊声如雷声大作,张生不知道刘知幸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眼前十三营将士拼杀的勇气到是让张生眼前一亮,抱拳恭送将士们出征,大声喊道:“打开城门。” 当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刘知幸一马当先首当其冲。长枪破空进攻城门的楚军,未见人先破甲。随即一千多十三营骑兵,奋勇而出,一如猛虎下山之势。看的张生目瞪口呆,想不到骑兵还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尤其是刘知幸破空一枪,仅凭一人绞杀城门十数人,攻城木桩竟然被刘知幸一人直接破开。根本不需要有人去搬开拦路,一切皆在马蹄下粉碎。当最后一人冲出城门时,前方已经被刘知幸率领的骑兵冲开一道空地。 张生急忙登上城墙,看着刘知幸已经率人对楚军展开冲击。刘知幸气机破开木桩的那一瞬间,张生看的真切, 年轻的少帅已经是宗师镜,十三营将士远比想象中的强悍。 此时一千多十三营将士手中弓弩狂射一空,毫不吝啬将弓弩一抛而出,不需要刘知幸呼喊高小龙大声喊道:“拔刀。”所有将士默默无闻,横刀出鞘,一路跟着刘知幸向前冲杀。 没有任何军阵可言,所有人跟着前方的将军向前冲杀,只要刘知幸不改变方向,没有人会但却。进入十三营骑兵的那一日起,所有人都会知道十三营的来历,五百人进攻楚军精锐三万白甲军,最后以活下来的十三人为根基,建立现在的十三营。 常年奔驰在边境,只要骑兵都会记住周岩从说过的一句话:“我十三营的将士,只有死在马背上的,没有落马被杀人的。”也就是这句话,十三营骑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人人骑术了得,多有远胜一直以骑兵著称的神风营。 刘知幸一马当先,指着楚军大壔喊道:“高小龙去将大壔夺下。” 第一次分兵,只分出一人。高小龙拉紧缰绳单枪匹马离开队列,一人一马一剑,向着不过百米的楚军中心杀去,刘知幸根本没有在乎高小龙是否能斩断大壔,更不在乎是否会死在楚军包围之中。高小龙愿意去,刘知幸也相信这位军中最年轻的将领。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西城外楚军的攻势已经减弱,西城将领还在犹豫要不要放弃攻城,围杀这支冲出城的梁军。三十多岁的楚军将领,狠狠盯着乱军之中队列丝毫没有因为围攻而冲散的主将刘知幸。不由得想到了被夺去兵权,气急吐血的博阳城守将朱广。 现在容不得楚军将领犹豫,眼前高小龙一人一马一剑冲杀而来,前方数百将士盾牌结阵。只观高小龙策马奔袭,不过片刻的功夫,手下步兵已有十几人被高小龙斩杀,少年出剑刚猛,剑剑破甲。 只差二十步的距离,不过是纵马一瞬间的事,楚军将领下令道:“放箭。” 却见高小龙直接弃马纵身而起,他高小龙可不属于骑兵,直辖与将军刘知幸,用不着那些规矩。一个纵身二十步的距离一跃而过,双手持剑倾力挥剑,坚实的盾牌竟然顷刻间被长剑斩断。 楚军即刻变阵,将高小龙团团包围。楚军将领才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更加气急败坏。刘知幸率领的骑兵,一路冲杀已经突破楚军防线,抵达后方,刘知幸非但没有逃,反而调转马头盯着自己。 下令道:“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斩杀,送到朱广营中。” 此时还不敢确定朱广是否投敌,无论是刘知幸的话,还是朱广做出的一些举动,都有叛变的迹象。尤其是从城中带来一份朱广的手书,上面的确写着愿意献出博阳城,与梁军合击共图大业。 看着高小龙这便 大局已定,杀一位武夫就算是宗师,一旦进入军阵之中哪怕你是大宗师,别说是诛杀主将,哪怕是逃跑也不一定可以做到。无非是多死几位将士而已,现在高小龙已经不足为据。 想不通的是刘知幸为什么会让这个少年前来送死,当刘知幸冲杀而来的那一刻心中了然。哪里是刘知幸的无心之举,要的就是一刻没有主将指挥,此时刘知幸已经在军中冲杀一个来回,楚军将领发现之时刘知幸已经带人冲杀而来。 刘知幸一点都不在乎身后还有多少人,一众十三营的将士也不考虑是否能在乱军之中活下来,所有人此时只有一个信念将军去往何处,便杀到哪里。 一杆长枪挑破一甲瞬间四五条性命已经死在刘知幸枪下,大手一挥大牛提着两轮大锤带着百人开始向着高小龙所在的方向冲杀,居然大声喊道:“十二哥俺来也。” 紫金锤一抡坚厚的盾牌瞬间被砸飞,一百骑兵在大牛带头下如入无人之境。一直跟在大牛身边的一匹马,正是高小龙的坐起,在乱军之中还活着,冲入军中高小龙翻身上马道:“大牛给我撞开,我去把大壔斩断。” 大牛只道一声:“得嘞。”精壮的汉子,骑马纵横,沉重的一锤硬生生为高小龙砸开一条路,没有盾牌的楚军将领黑着双眼盯着一人一马飞奔而来的高小龙喊道:“给我杀。” 身后数百将士瞬间挡在前面,一个接着接一个向前抵挡。 站在城上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张生,不由得惊叹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怎么想不到十三营竟然会如此强势,一场不可思议以少战多的战役,竟然被少帅刘知幸打的这么漂亮。 转头提起长剑道:“走,出城为少帅助威。” 副将问道:“将军带多少人。” 张生哈哈大笑,还在思考带多少人,才能在攻不下楚军的前提下还能守得住博阳城。还在思考的同时,只听另一位将士喊道:“将军你看,那是不是长风军大旗。” 紧紧握着长剑远远望着远处尘土飞扬,两方大旗在狂风中飘荡,一方长风大旗,一方陈字大旗,这是陈庚率领的长风军主力大军。现在来了,如果现在还不出城,怕是一点功绩也捞不到了。 重重拍了一巴掌,喊道:“带多少人,传我将领全军出击,将楚军全部击溃,全面出击。” 捂着头的副将再次问道:“那谁来守城。” “还守个屁啊,现在咱们才是以多欺少。快去全军出击,歼灭这支楚军。”乐呵呵的说道。 十五万大军压境而来,陈庚得到消息博阳城竟然是楚军是在攻城,实在想不到是谁攻下博阳城。已经五十多岁的陈庚,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到底谁在平定潘阳郡的时间中 ,已经拿下了博阳城。 喊道:“马将军去查清楚前方,与楚军作战的是那支军队,是不是长风军。” 不过片刻的时间,斥候来报:“回禀大帅,前方作战的是十三营分支,将领是谁无法得知。” 陈庚既是气愤又是高兴,更多的是担忧。十三人如今聚兵一万之众,但是只靠这些兵力还无法拿下博阳城,那楚军为什么是在攻城而不是守城。立即下令道:“韩将军。” 四十多岁的韩将军上前道:“末将在。” “你去把刘知幸那小子给本帅带来。” “得令。”一直万人大军在韩将军(上卷的韩都尉),带领下向着楚军方向展开进攻。陈庚心中担忧道:“一定不要出事啊。” 对于刘知幸陈庚想带在身边,但是想到刘知幸不是那种听话的人,只能将十三营与其他部队分散作战。没有想到刘知幸竟然提早来到博阳城,这一滩乱局,到是不好收拾。 十几万长风军属军,未曾扎寨全面向着博阳城进发,这便是张生看到的那一幕。刘知幸早已经将西城楚军搅成一团乱局,使得有将难以下达军令。陈庚大手一挥,全军出击对楚军展开全面进攻。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三军其至建康城 一千十三营骑兵竟然在楚军之中游刃有余,使得楚军短时间无法做出准确的抉择。加上城中张生率领的平南大军,守城之余抢先打开城门展开攻势。一支想要脱离与长风军决战的楚军,想要在博阳城阻击,却是没有想到会在博阳城出现这样的变故。 这位四十多岁的将军,当即将丢失博阳城,贻误战机的朱广斩首示众,无人知道朱广到底是因为叛国还是丢失博阳城。一身光明磊落的老将身首异处,楚军大将面对博阳城中平南大军以及长风军两面夹击,建在山口博阳城再无可逃之地,唯有与加起来有二十万之中的两军决一死战。 大战未曾落幕,作为无意挑起一场决战的刘知幸,哪里想到这些。这支去往建康城支援的楚军,竟然被两军夹击在博阳城下。已经无路可退的五万楚军,奋死决战。 无形之中形成一场持久战,博阳城中一具具尸体散发着恶臭。郡守府中陈庚坐在首位,一众大将排列整齐,商讨如何将被逼在山口的楚军一举歼灭。让刘知幸没有想到的是,长风军南下以来斩首人数加起来,还不如博阳城一战斩首之多。 拟定歼灭楚军战备之后,郡守府内只剩下三人。陈庚眼神指着刘知幸,示意倒酒。长风军中刘知幸唯一害怕就是大帅陈庚,看着大帅的眼神刘知幸急忙走上前,提起用了好几日的银壶,缓缓将郡守府内的佳酿倒入其中。 只见陈庚手中把玩着镶嵌明珠的酒杯,张生有点诧异,传闻中的大帅陈庚是一位耿直,不喜虚名的大将军。今天居然对精致的酒器爱不释手,想来每人都有爱好,只是少帅如此样子,先前霸气的样子一扫而空。 陈庚一口饮下杯中酒说道:“这酒不错啊,知幸你说呢!” 卑躬屈膝的刘知幸候在一遍,像极了一位佞臣,笑嘻嘻的说道:“是不错,这可是博阳城的特产。” 谁知陈庚说道:“是啊,以后恐怕这种佳酿绝世了,是该多尝尝,说不定那天就没了。” 没了,二字就像是一柄利剑插入胸膛。张生也没有想到陈庚会提起,走上前说道:“陈大帅,博阳城不屠城少帅只有不到三千兵马根本守不住,一旦城中出现变故根本等不到末将支援,恐怕少帅的性命也死在暴民刀下。” 陈庚打量这位平南大军将领张生清和的说道:“张将军你知道,这小子将博阳城老老少少屠杀一空,唯独留下了朱广一家老小。朱广的死,甚至楚军前期失利,几乎都与刘知幸陷害朱广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动声色的盯着刘知幸,尤其是张生说出少帅更是让陈庚恼怒。陈庚不予理会只是盯着小心翼翼的刘知幸,张生在一旁一直为刘知幸辩解。正因为不是隶属关系,张生对陈 庚也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刘知幸喊道:“张将军。” 张生才停下来说道:“少帅屠城没什么大不了的,军人只要取得胜利就是好将军,适当的时候也需做一些违背人性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就心生愧疚的刘知幸第一次对张生发怒道:“张将军请你出去,我属于长风军不属于平南大军,请不要再叫少帅。” 见张生还要说些什么,刘知幸再次喊道:“张将军请你出去。”张生带着愤怒转身离开。陈庚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还在把玩这酒杯。 刘知幸端着酒壶再次为陈庚斟酒,尴尬的气氛刘知幸深知放下大错,只等着陈庚训话。乖乖的站在一旁,陈庚还在把玩酒杯。越是从容,刘知幸心中更是不是滋味。 陈庚说道:“少帅好大的威风。”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刘知幸,竟然浑身颤抖。笑着说道:“是他叫的,小子可不是什么少帅。陈叔小子在给你倒一杯,楚地的酒与咱大梁可不太一样。” 陈庚转动酒杯用力扔到刘知幸脚下,怒斥道:“叫你少帅,还真把自己当成平南大军少帅了。这次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刘知幸求情道:“陈叔小子的功绩可以不要,但是十三营的将士不能白白战死。屠城是小子下达的命令,与将士们没有关系,请大帅给十三营将士们赏赐,不要让将士们伤心。” 瞧着刘知幸认真的样子做不得假,陈庚知道屠城自古两国交战屡见不显。长风军有过一次南下,皆有屠城举动,唯有陈庚担任南镜统帅以来,以屠城为一项禁令,必要的时候可以斩杀俘虏,唯独不可屠杀百姓。 神色逐渐温和下来道:“把酒杯给老夫拿起来,倒满酒。” 刘知幸虽然带着情绪,还是将酒杯去起来擦洗干净,重新倒卖一杯酒。陈庚握着酒杯说道:“知幸你把十三营最近发生的事,以及进入博阳城所做的一一说清楚,本帅在坐定夺。不要想着胡编乱造,是否真实本帅听得出来。” 老将静静听着刘知幸诉说,怎会不知道十三营夺下博阳城容易,守城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城外战争却是一直没有结束,想要全歼楚军残部没有那么容易。长风军没有着急赶赴建康城,只有张生率领平南大军先锋军提前开拔,经过几轮大战,楚军被困已经不成气候。攻城之余被两军合击,连营帐也被夺取,更不用说是粮草。 不过三日的时间,一支强盛的楚军在长风军无休止的进攻下,主将自杀身亡。经此一战长风军取得极大的胜过,斩首两万俘虏三万。可以说是长风军南下以来取得最大的胜果,而做出最大功绩的十三营却是没有填下浓重的一笔,唯独赏赐不少。身为主将的刘知幸 仅仅是得到一个功过相抵,十三营没有战功却是得到大量的赏赐,不计功勋。 五日之后长风军留下一支军队,其余人抵达建康城。两军合聚一支二十多万大军将建康城团团包围,这场战役无形之中出现两位主帅,陈庚秦志昌。 —————— 太平城寓意很好,天下太平,但是这座城从来不太平。一个小小的黄门郎一跃成为太子傅,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连升数级。原本定位太子傅的张柏,被群臣以年少不堪重任,皇帝萧殷连召回朝廷的心思也断然打消。 谁能想得到于谦的出现,彻底打乱朝廷的格局。一个不大党派应势而起,以周恒于谦为首的党派,被丞相荀思展称之为太子党。于谦升迁太子傅的同时册立太子,荀思展选定的几人均被一一驳回,反而没有在意的于谦损失而起。 权势的转接变化极大,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周恒。礼部尚书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兼领尚书衔的同时成为右丞相,使得朝局再次出现转变。得益的人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陛下。 青林宫内皇帝懒洋洋躺在卧榻上,一杯接着一杯美酒入喉。现在最喜欢听到的就是太子党,于谦不同于周恒,好像此人与生俱来的本事。一次次顶撞丞相荀思展,竟然说的荀思展哑口无言,尤其是在大军南下以及封侯一事之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以先祖功绩得以封侯的许多大臣,在于谦引经据典的说法之下,直接被砍掉一半。 诺大的朝野之上,于谦的出现无形之中为荀思展独揽朝纲打开裂缝。周恒成为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依旧兼任这吏部尚书一直,这对臣子趁机改革,将吴地群臣来了一次大换血。 使得朝野震动,尤其是与荀思展这位权臣争锋相对。尤其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出现一场论点,刚刚结束册封大典的礼部重新有了一个新的任务。大批儒士赶赴太平城,一场空前论述就在眼前。作为主心骨的于谦,做好完备的论点,对皇权进行阐述。 自古以来君相一直都有着极大的议论,往往皇帝独权将会开创一个鼎盛的时代,权臣滥权却是一个王朝从全胜走向衰败的起点。萧殷不敢想象于谦的胆子会如此之大,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观点。 萧殷乐的自在,一个人躺在青林宫喝着小酒。玉莲陪在一旁说道:“陛下这几天很高兴啊。” 念起一块糕点咀嚼,随之说道:“于谦真是一位胆子够大的臣子,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竟然逼得丞相不得不低头。说起来朕还是小看于谦了,真不知道还要弄出什么事来。”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萧殷不怕不大,只怕小。一旦于谦获胜,那皇权只会更加稳定,当然平南大军以及长风军各部的功 臣也有了的安排。正如历朝历代,所有的功绩只会汇集一人,那就是皇帝。 正欣喜的喝着美酒吃着糕点,还有美人相伴。喜鹊贸然赶来,萧殷脸色一变吓得喜鹊俯身不敢说话。萧殷问道:“有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喜鹊战战兢兢的说道:“外面易尚宫还有吴妃都有人前来,求见陛下。” 这倒是让萧殷一愣,喜鹊接着说道:“易尚宫来人说怡妃娘娘生下一个龙子,吴妃怀有身孕请陛下过去。” 就在这时萧殷大喜,看着怀有身孕的玉莲。玉莲轻轻一笑没有搭话,只是为皇帝萧殷斟酒而已。萧殷笑着说道:“去正阳宫没有。”喜鹊说道:“奴婢不知。” 萧殷一口饮下杯中酒大笑不止,握着玉莲的手说道:“朕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传令下去,就说朕一会儿过去。” 喜鹊问道:“陛下是先去怡妃娘娘哪里,还是吴妃。”这倒是让萧殷有些纠结,想了一想说道:“还是先去易尚宫,然后再去吴妃哪里。” 看着喜鹊离开,萧殷紧紧握着玉莲的手说道:“爱妃真是朕的福星。”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宫廷女子是非多 青林宫玉莲抚摸着小腹露出笑容,一旁的红衣走上前说道:“陛下就这么走了。” 玉莲微微一笑道:“皇室添加新丁,乃是大喜事。何况怡妃姐姐生下一位龙子,按照于大人所说,现在有人高兴有人担忧。”至于高兴的人,自然怡妃母族,担忧之人自然是皇后母族丞相荀思展。 其实早在那次青林宫见面之后,于谦随不曾再来青林宫,玉莲不知道这位于大人有什么通天的手段。竟然隔着数道宫墙,有人送来一份亲笔手书。上面写着于谦与远在汶州城张柏的意思,其中意思很简单,只要玉妃生下一位皇子,这大梁天下最后在谁手中还未尝可知。 当玉莲看完书信之后立即焚烧,之后这位送信的太监离奇消失。书信之中表述的很清晰,如今朝中多数不得志的臣子都在盯着玉妃娘娘腹中的孩儿。他们所看中的不止是玉妃深受皇帝宠爱,后宫之中地位甚至比已经册封太子母后的皇后更加稳固。 从当今朝野上观看,以玉妃娘娘形成一张密集的大网。黄渠卢氏的崛起,已然成为朝廷远征大军之外,执掌兵权最大的家族。若是细算之下,不算他于谦在内,外有汶州刺史张柏掌控一州军镇。按照张柏对于谦的阐述,玉莲与天水王室关系莫逆。天水王世子杨尘,对玉妃娘娘的仰慕,再有天水偏距一屡多年,有着参入朝政的意图。 齐王萧坤被杀之后,蜀中林氏虽然颓败,但是林氏始终是世家领上国柱。如今上国柱正是林忠的父亲林奎,只要林忠愿意,蜀中林氏有极大可能相助。再谈其他,玉莲与晋王萧铭相熟,王妃郑雅蓉情同姐妹。两王一世家,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丞相荀思展吗? 这还不是最可的,在玉莲身后还有着刘知幸当年为了扳倒齐王而建立的莲花帮,加上卢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整个江湖有半座都有可能掌握这一个女子手中。再加细算,玉妃娘娘的姐妹李秀文如今蒙氏家主蒙辛乔的妾侍。虽然只是妾,生下一子,便是蒙辛乔的长子。正妻多年以来只有三女,未有一子,如此算来未来蒙家定然会有李秀文的一份。两大世家尽在手中,加上两王相助,更有卢氏一门进入朝廷,难道不想成为未来皇帝外戚。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于谦有一句话说进玉莲心中。那就是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刘家,刘家一门忠烈。平南大帅执掌一国之军,不曾有封号,但有实。一旦平定南楚归来,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唯一能将这些人聚拢起来的便是腹中的孩儿,玉莲看完张柏给于谦简单的计算之后,心中不免后怕。别人不知道,那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怎会不知道。忽然想起半年未见,萧殷曾经问过:“爱妃给朕生 个儿子。”之后的话现在想起来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只是当时玉莲哪里想的到这些,说出想生一个女儿时,皇帝萧殷眼神中,说出的失落以及欣赏。之后便是册封太子。 这股不可估量的势力,只要玉莲愿意,当刘策回京之后由外转内,一个丞相荀思展加上当今太子有再多的人扶持也需要看看皇弟想不想称帝。腹中孩儿,远比当年齐王萧坤更加可怕。 红衣盯着怔怔出神的玉莲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玉莲重重摇头将思绪打断,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说着正要坐下,喜鹊再次进入带着一位宫女进入。 宫女是絮嫔的贴身侍女,玉莲自然认识。是当初看不过玉莲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侍女,走上前施礼道:“奴婢拜见玉贵妃。” “起来吧!絮嫔姐姐是有事来找本宫。”神色平静的瞧着有些失落的侍女。玉莲有些猜到宫女来的意图。 心大的红衣入宫之后好像变了一人似得,有些琐事不需要玉莲点头,与喜鹊两人商讨便能做出抉择。只是这位不在是小姑娘的红衣,心中一直想着一件事,姐姐腹中的孩儿会在皇家变成什么样子。 故作高人一等道:“我家娘娘问你话呢!” 宫女小心翼翼的起身,久久不曾说话。玉莲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本宫闲暇时分回去看望姐姐的。如果姐姐有空也可以来青林宫,一起商讨乐曲。” 面对得势的玉贵妃,宫女深知现在皇宫之中只有玉贵妃可与皇后抗衡。现在怡妃产下一子,吴妃哪里好像月怀有身孕,一直没有孩子的絮嫔怎能不着急。这些玉莲都看在眼中,自从吴妃入宫之后皇帝几乎没有去过絮嫔哪里。 都是后宫的女人,玉莲知道絮嫔的苦楚。之前皇后失势与自己走的近了一些,现在恐怕已经得罪皇后娘娘。如今怡妃生下龙子,后宫之中地位定然会提升,加上吴国公主吴妃昭容,以后想要在后宫立足,以及未来想要活的好一些必须要有孩子。 宫女见玉莲送客,即可跪下说话:“玉贵妃娘娘,我家娘娘说陛下已经有三个多月不曾去过。现在怡妃娘娘生下龙子,吴妃疑似怀上龙子。娘娘请玉妃娘娘在陛下身边多说些好话,望陛下能去见一见我家娘娘。”伏地不起。 玉莲示意红衣将宫女扶起,说道:“陛下是否能同意本宫不知道,但是可以在陛下耳边说上一说。” 始终未曾被红衣扶起,宫女不停的磕头道:“奴婢替我家娘娘,多谢玉妃娘娘。我家娘娘一定会记住娘娘的这份恩情,永世不忘。” “快去来吧,本宫已经答应了。恐怕絮嫔姐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快回去吧。”玉莲满不在乎的说道。 终是在玉莲的搀扶下起 身,十分拘谨的连拜边走。让红衣忍不住笑了出来,送客的喜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眼神中的自豪还是难以掩饰。身为婢女尤其是在皇宫之中,跟对一个主子很重要。 你看从前趾高气昂的侍女,现在还不是在自己身边低三下四的。一直将絮嫔侍女送出青林宫之后,喜鹊才急匆匆跑回来。看着红衣大笑道:“红衣你看到没有,那家伙还能这个样子。你是不知道,当年除了皇后娘娘的侍女,就属他最嚣张了。现在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青林宫中极少有忌讳,尤其是红衣入宫之后与喜鹊关系莫逆之后。这位从底层一步步走上高位的侍女,变了一人似得。这座青林宫内,贵妃之外唯有红衣能说上几句,做起事来远比红衣更加狠辣。 玉莲说道:“红衣喜鹊以后少在别人身边趾高气昂,都是人。站在高处何必要作践他人,与人为善才能和平共处。” 正在兴头上的喜鹊,哑然而止。玉莲下意识摸着腹部,心中不免想起于谦的密信。其中的话只要是后宫妃子都会格外在意,玉莲不是圣人。这些年在宫中,见惯了势力。对于权利没有之前的畏惧,对于腹中孩子多了一份向往。 走进内宫轻声说道:“孩子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 萧殷从青林宫离开之后直接赶赴易尚宫,一下步撵急匆匆走进内宫。看着宫中众人面带喜色,一个个向着萧殷祝贺。萧殷毕竟是皇帝威严犹在,一直走进内宫。 看着脸色惨白的怡妃面带笑容,内心的喜悦当也挡不住。萧殷看都没有去看在嬷嬷怀中的龙子,走上前轻轻握住怡妃反而手掌道:“爱妃辛苦了。” 怡妃好似刚刚生育的疼痛荡然一空,微笑道:“臣妾能为皇家添丁,为陛下生下龙子,是臣妾的幸运。” 萧殷依然是担忧的模样道:“爱妃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见怡妃的笑容,不像是身体弱的样子,只是现在气虚而已。 嬷嬷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走来,怡妃笑着说道:“陛下你看我们的孩子。”萧殷从嬷嬷手中接过孩子,瞧着憨憨睡觉的小东西,萧殷笑着放在怡妃身侧。 道:“儿子像母亲,长得俊秀。”怡妃看着不大一点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对于萧殷的话,好像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正要说话,一位侍女急匆匆赶来,守在门外。 经过通报之后在走了进来,宫女例行行礼之后才说道:“吴妃娘娘又派人来催促陛下,吴妃娘娘好像吃错什么东西了,现在肚子疼的厉害。希望陛下能够过去。” 一天之中皇子出生,还未来的急多看几眼。吴妃哪里不停的催促,反而让萧殷有些懊恼道:“告诉吴妃 候着,朕有空自然会过去。”眼神中带着愤怒,宫女这才匆匆出去。 萧殷转头温柔的看着母子二人,这样温馨的气氛已经许久不曾感受。瞧着一对母子,萧殷反而想起了另一对母子,那时候还是太子。拥有第一个孩子,当了父亲的萧殷说不出的心情。 怡妃握着紧萧殷的手说道:“陛下臣妾没事,吴妃妹妹都催促好多次了。陛下还是过去看看吧。”萧殷脸色突变。 只见萧殷一直盯着躺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随意说道:“一会儿朕过去一趟。”怡妃露出笑容,不在说话。心底到底是高兴的,刚才说的哪里是心里话。 许久之后萧殷未曾赐名,只说了一句朕再想一想便离开易尚宫。躺着怡妃看着宝贝儿子,从家乡跟随而来的嬷嬷说道:“娘娘刚才不应该多说的,只说是皇子像娘娘,而不是像陛下。” 刚刚生下龙子的怡妃哪里想得到这么多,诧异的问道:“嬷嬷你是什么意思。” 活了几十年的老嬷嬷说道:“陛下如此说,无形之中断送了二皇子登上宝座的机会。”怡妃顿时一愣,从未想过萧殷的一句话,竟然还有这个意思。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王侯将相成与否 怡妃生下大梁二皇子震动朝野,才册立太子不久二皇子诞生,所有公侯大臣的目光盯着的还是深受皇帝宠爱的玉贵妃。还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吴贵妃,这位东吴公主,在后宫妖媚动人,才入宫不到半年的时间。已有传言怀上龙子,诸多大臣观看的还是玉贵妃以及吴贵妃腹中的孩儿。 皇家生子最担忧的还是丞相荀思展,虽然站立在太子党的对立面,这位丞相其实没有太过于在意。朝堂上无论胜负,谁也无法撼动外孙的太子尊位。但是现在不同,怡妃生下皇子,虽然暂时不影响太子位,玉贵妃与吴妃腹中的孩子才是太子值得在意的对手。 临近夜晚丞相府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贵客,曾经的吴皇现在的吴国公。这位曾经的一国之主,既是吴国公也是当今皇帝的国丈。在太平城最南端皇帝建造一座恢宏的吴国公府邸,终日在其中享乐,被人津津乐道称之为:乐不思吴。 荀思展笑嘻嘻的邀请不请自来的贵客进入府邸,吴国公放低身价走在前方,不失一代君王的气度。两人双双进入书房,书童将书房安置妥当之后推门而出。 荀思展指着卧榻说道:“吴国公今日有闲暇来老夫府邸一座,我这丞相府蓬荜生辉啊。” 可以说丞相荀思展是曾经的吴皇,第一个主动接触的大梁重臣。笑着说道:“应当是老夫能被丞相大人,邀入内堂才是大幸。丞相大人不知,朝中诸位大人见到老夫是躲之不及,能被丞相大人邀请才是老夫的幸事。” 两位年纪相仿的老人,互相寒暄许久。荀思展指着卧榻上的棋盘道:“吴公可否下一盘棋。” 吴国公似乎不曾是吴国的皇帝,更像是一位无所事事的老人。脸上带着笑容道:“下臣一直听说丞相棋力无人能敌,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顿时荀思展一愣,转而笑着说道:“老夫的棋力只能算是平常,听说吴公当年在吴地,经常与吴地国手下棋,据说已经九段。大梁可没有这样的人,一会儿还要吴公手下留情才是。” 一人一子下的不快,谈论始终没有离开棋盘。荀思展哪里不知道曾经的吴皇,亲自来丞相府难道是真的来下棋。亡国君主毕竟是一代君主,一个将吴国治理繁华的君王,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人。若非大梁经历两代人的努力,加上今皇的魄力,想要夺取吴国恐怕不易。最重要的两点,刘策平定北方,为大梁北镜带来十几年的太平。 再有林燮驻守南镜,经过一系列的军制改革,为大梁南镜可谓是固若金汤。陈庚一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功绩,但是这位老将一向老成持重,绝非南楚可以轻易突破。 有此两点才有刘策领军东征,只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将东吴一举攻下 。一场战役的胜利哪里会那么简单,这位雄主有怎会庸碌之主。荀思展明知道来意,就是不说。 一盘棋疑似棋逢对手,不分高低。吴国公念起一枚棋子看似一手无理手,荀思展脸上露出笑容道:“吴公这次你可要输喽。”随即念起一子,吴国公顿时一惊。 “老夫怎没有看到,失误,失误。这盘棋输了。”一脸失落的样子。 棋子收拾完成,第二盘下到中盘吴国公突然问道:“皇后娘娘在宫中似乎一直被玉贵妃压着,丞相大人可曾想过,一旦玉贵妃生下一子,陛下是否会废弃太子另行册封。” 荀思展顿时一愣,念起一子从容放下道:“如今朝中人人都在说老夫一党威胁皇室,以周恒于谦为首的太子一旦,两党相争陛下方能统领朝政。两党看起来争锋相对,其实都是为了太子殿下,老夫有什么可担心的。” 几句话将吴国公腹中言语挡回去,荀思展是丞相不错,首先是大梁子民。这位吴皇的心思完全猜不透,也知一二。吴国公却是脸色微变说出两个名字:“刘策,卢昭。” 两人的名字荀思展不由得心神一动,周恒于谦二人无论再有别的心思,又能怎么样。但是刘策与卢昭不同,刘策有着不世之功,一旦平定南楚回京说一句话的分量可想而知。卢昭虽然江湖世家出生,如今的遂州将军,虽然只是将军其实遂州军政一手抓,深受皇帝信任。此二人与宫中玉贵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一旦两人联手朝中将会是一股不可估量的势力,尤其是刘策,皇帝陛下也得忌惮三分。 荀思展神色平静的说道:“刘策大将军,乃是我大梁栋梁,刘氏满门忠烈,吴公不可乱言。” 只见吴国公却是一笑,这一笑荀思展反而显得及其古怪。对于这两人身为丞相也十分忌惮,虽为群臣之首,但是手中毕竟没有兵权,只说卢昭手中便有遂州军。太平城周围禁军之外最强大的军队,四大营已经跟着刘策出征。只要两人相通推举玉贵妃腹中孩儿称帝,谁还能拒绝,就算是当今陛下也得考量一二。 两人一直不说话,许久之后荀思展忽然问道:“吴妃似乎也已经怀孕。” 吴国公一笑道:“吴妃能生下皇子,皇位是别想了,如果能回到吴地做一代贤王已经足够了。”说的直白,似乎已经道尽了心中所想。 ———— 另一座丞相府,两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对视而坐,心思各异。丞相周恒一心将大梁打造成一个强盛的王朝,而对面坐着的太子傅于谦心中向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但是现在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如何将权利集中,如何对付满朝权贵。自古权臣当道,门阀林立严重冲击皇权。门阀之中以 军阀为主,四大世家各有兵权,各地贵族拥有封地。 一旦南楚战事平息,将会面对更多的功臣名将,将会是与先朝完全不同的格局。经历二十年的时间,逐渐将大梁从武将林立转为文臣专治。武将定国,文臣治国。 南伐战争拓宽大梁的疆域的同时,原本根深蒂固的门阀只会更加稳固。皇帝要如何面对,大梁百年以来的纠病,一直是这位年轻的丞相的诟病。多年以来施展的政策,在荀思展一场封侯之后支离破碎。 已经成为丞相的周恒,反而与皇权越走越远,之前的方策似乎已经不管用。对面品茶的于谦却是悠然自在,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件事看在眼中。周恒对于深受皇恩的太子傅,好感远不如远在汶州的张柏。 说道:“于大人最近动作有点多啊,手都伸到后宫了。” 于谦非但没有否认,直接了当说道:“难道周大人就没有想过,陛下百年之后谁会成为大梁的新帝。” 此话一说周恒一愣,这些从未想过。这位耿直的读书人,做过危害家族的事,对氏族林立的局面从小看到大。一个国家一旦有了多个声音,那离灭亡已经不远了。先皇有着林氏与李氏的支持,方能登上皇位。 之后的二十多年中,重用丞相王安改革,使得天下士子得以在豪门遍地的大梁脱颖而出。一大批新的血液注入,使得大梁焕然一新。但是新皇登基数年之中,唯一可称之为人才的张文正也算不得寒门学子。 “陛下正直壮年,已经册封太子,国有储君。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于大人将我拉入党争是何用意。”显得十分气愤。 其实两党相争以来,得益最大的便是丞相周恒。于谦不过牵头而已,真正有能力总览朝纲的还是周恒。于谦说道:“周大人管理吏治多年,提拔官员无数,其中多数是像我一样的人。可曾想过寒门之中,能有几位先丞相王安。陛下有心无力,大梁非但没有动摇门阀的根基,反而愈发稳固。问题出在哪里,周大人可曾想过。周大人一直保有己见,曾经杀伐果断,现在却是优柔寡断。难道曾经的方策,如今就不合适了吗?想要在战争中消磨,可曾想过死一群小的,将大的越养越大。如此做法真的能完全解决,陛下所担忧并非没有错,对也不对。” 周恒茫然问道:“按于大人该如何做。” 于是于谦清和一笑,喝了一口茶眼神之中多是杀气,只说了一句话:“夺其权,杀其人。” 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的周恒,心神震撼,一位书生杀气竟然如此之大。与儒生不符,甚至都算不上霸道,只能说是杀道。用鲜血为皇权扑出一条血路来,至于这条血路上面有多少人,一点都不在乎。 当 初青林宫于谦只用了三个字,便得到皇帝的青睐连升数级成为太子傅。周恒还是茫然,没有人知道于谦说了什么,于谦的谏言只有三个相同的字:“杀,杀,杀。” 提起茶壶为周恒添茶之后说道:“我给周大人讲一个故事。” “于大人请说,本官到是想听一听。”像是学生一般静坐。 于谦一笑道:“狼群为何不畏惧猛虎,一群狼之中只有一个头狼。草原上一支十几只狼的狼群,面对绵羊想要狩猎各有任务,从围剿还是扑杀各有位置,才能战胜数倍之多的绵羊饱餐一顿。但是面对一头猛虎呢!强弱之分一目了然,三只狼未必能压制猛虎,但是分布各地的群狼合攻未必不能战胜群狼。但是猛虎想要消除隐患,只有分散群狼逐一击败。但是老虎现在已经陷入僵局,好有一头敌对的豹子,该如何去做。合作吗?不可能,只能与群狼合作将豹子绞杀之后,让群狼相信猛虎不会对他们有威胁的时候,将群狼一个个杀死。” 周恒一愣,有点不明白于谦意思。于谦笑着说道:“正如现在大梁皇室就是猛虎,南楚就是豹子,而各地门阀就是群狼。只有在合适的时机,将其拔除,方能一举得利。” “于大人的意思是。”周恒问道。 “当然是杀,自古便有杀攻城的君主。现在陛下还能压得住,以后呢!陛下百年之后呢!新皇能压的住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妃子浮动向何处 萧殷趁着天黑从易尚宫离开,马不停蹄的来到吴妃宫中。才走到内宫忽然定下脚步,不在向里面走。王公公见皇帝停下脚步,随即也停下脚步。看着宫中人来人往,哪里像是主子有喜的样子,比之前前来更加隆重。 后宫妃子中唯有吴妃最喜爱这些东西,宫中处处透露着东吴的风格,一开始萧殷对这位年轻的妃子十分着迷。现在却是出奇的冷静,从易尚宫走出之后想了很多。如何要面对后宫的妃子,怡妃已经生下皇子,那怡妃一家必须要有人封侯。还未拔除遍地的侯爵,再来一位,如何实行接下来剥去老氏族的爵位,加到新功臣的头上。 先皇二十年多年未曾博去一位侯爵,册封更是极少数,使得大梁的爵位十分珍贵,非大功者不得封侯。先皇妃子多是拥有爵位的家族,萧殷后宫只有几位出自平民。如今这才是最难之事,怡妃的父亲封侯简单,但是接下来废爵反而成为难题。 一直站在宫中不在进去一步,萧殷突然说道:“去椒房殿。” 未曾进入内宫转而向着椒房殿而去,萧殷才离开内宫,吴妃穿着花枝招展兴高采烈的走出。才走出殿门忽然愣在当场,愤怒的问道:“陛下在哪里。” 身后一群宫女太监随即跪下,与吴妃最贴近的宫女低头说道:“娘娘陛下刚才的确到了,一直在殿外站着,奴婢以为陛下是在等娘娘亲自出来迎接。” 吴妃气急之下一脚将身边的几位宫女踹到,多次传出去已经怀孕,是否真的怀孕自己又怎会不知道。怒斥道:“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自己受罚去,不要等本宫惩罚。” 十九岁的姑娘正当华年,生气的样子依然挡不住俊美的面容。身边的嬷嬷说道:“娘娘奴婢方才听到陛下,好像提起了椒房殿。此时应该是在去往椒房殿的路上,需不需要奴婢跟上去。” 这位从吴国皇宫一直跟着的老嬷嬷,看上去只是一位老妪,吴妃最信任的一个人。一生武艺几近宗师镜,只说这皇宫之中,只要那几位不出手还真没有几人是老嬷嬷的对手。 一手将精心打造的妆容毁去,一头金簪玉饰尽数拨到地上。眼神斜视道:“老嬷嬷你的功夫是不弱,可这是大梁的皇宫,没有几位高手皇家怎能安心,再说皇后身边当真没有几位高手。” 老嬷嬷一心想为主子解忧,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跟随左右。 ———— 乘坐步撵闭目沉思,脑海中一直思量怎样才能找到办法。四年多周恒的方策已经不管用,张文正在吴地的方策,使得天下财富尽得国家。现在大军远征暂时不需要考虑财政支出,攻打楚国不是当年攻打突厥各部。刘策领兵有方,夺一城便得一 城之利,短时间不需要考虑这些。唯独要考虑的还是巩固皇权,让这群豪门精英子弟战死在南楚战场上,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实行三年多,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曾经的纨绔子弟,走上父辈们曾经走过的路,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越发优秀。这正是萧殷苦恼之处,蒙家出五万精兵,其实多达十万之众,一氏一族竟然能有十万重兵,萧殷怎能不怕。周氏周英祥所率领的五万军队,虽然受长风军节制,其实这支军队一支属于上国周氏的私军,只是一直在边境没有人在意而已。 四大世家唯独蜀中林氏处于大梁腹地,当今林氏家主继承上国柱的不是林燮的儿子,而是林忠的父亲林奎。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皇帝萧殷怎会不知道。林燮离奇离世,少不得先皇的心思。 萧殷对蜀中林氏一直耿耿于怀,皇室对林氏的亏欠远比徽州李氏要多得的多。当年先皇登基,蜀中林氏用尽全部,皇位没有给齐王,而是萧殷登基。现在看来蜀中林氏反而是,集中皇权最大的障碍。 步撵停到椒房殿,萧殷摆摆手一众侍卫散去。算起来已经有三个月未曾踏进一步,萧殷抖搂衣袖踏入妻子的殿门。妻子荀氏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太子妃,当年萧殷对这位发妻相敬如宾。正如给五弟萧铭挑选王妃一样,不是那些公侯子女,只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当年荀思展也不过是中书省的侍中,女儿成为太子妃才一举升为侍郎。 只是现在这位丞相大权在握,几乎处处与萧殷作对。一心像拔出门阀势力,而丞相的做法却是在一直稳固。周恒虽然成为右丞相,如今不堪重用,但是现在朝廷王安辞呈,荀思展一时间动不得,碍于皇后也无法罢黜。 萧殷进入平淡无奇的椒房殿,与当年母后在位时一般无二。独守空房许久的皇后从未想过皇帝陛下会主动前来,简单的妆容无法掩饰女子的容颜。比萧殷还要年长一些的皇后荀氏,低眉道:“臣妾参见陛下。” 穿过殿堂坐在席位上说道:“皇后过来坐。” 荀氏吩咐侍女去安排,萧殷也在意这些。登基四年之久,居住在椒房殿屈指可数。皇后前一年还曾在太后那边经常抱怨,争取册封太子,重新获取宠幸。当年刺杀玉莲多次,无一得逞,反而遭到了皇帝嫌弃。 自从玉莲入宫之后,皇后荀氏反而循规蹈矩,这些年管理后宫也用不着萧殷刻意看着。 皇后安静的坐在萧殷身侧说道:“陛下国事劳累,应该多休息。”夫妻二人竟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萧殷轻轻牵起不似当年的手,看着三十六岁的皇后说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朕今天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看你。”拍了拍手背,眼 神柔情。 看着许久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的夫君,似乎回到新婚之后的那几年。明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喜欢自己,但是一直是属于自己的夫君,太子有再多的妃子,太子妃只有一个。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皇后才意识到地位不是永远的。 “不累,只要陛下还记得臣妾,永远都不会累。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陛下治理天下,臣妾应当为陛下分忧。”眼神迷离的看着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可惜皇帝是天下的人的皇帝,夫君却不是一个人的夫君。 天色渐黑萧殷牵着皇后的手说道:“今日朕就不走了。” 皇后柔和发笑,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少年。自从册封太子之后,不在参与管教,将儿子交由太子傅传教。对于父亲皇后何曾没有无奈,谁也不曾想到,荀思展对权利的追求会如此之大。 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中,是那样的温馨。萧殷说道:“现在朝局不稳,会出现大的变故,皇家能不能一举站稳,就看接下来的事了。有些话朕不好说,你作为女儿适当的提点一些,不要让丞相处处与朕作对。大梁见过百余年,从来不曾出现外戚当政的局面,也不想大肆杀戮。太子那边盯着一些,不要与权臣外臣走的近,于谦是一位好老师。此人心思比张柏更重,对权利的需求不会小。君王之道只可意会,无法言传身教。做母亲的也该管一管,太子生性好儒,这是一件好事。朕所做的事多为霸道,才能奠定国家的根基。” 皇后闭目躺在萧殷怀中,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提起太子才抬头看着夫君,说道:“臣妾会多加管教,太子的学业臣妾会盯着的。” 萧殷微微一笑道:“罢了,多得朕也没办法多说。别让太子与于谦走的太近,此人可用却不可重用。太子可以跟着多加学习,也不能与双学士走的太过疏远。双裳是大梁唯一能被楚国认同的文宗,学问不小,就是有些腐朽。” ———— 易尚宫刚刚生育的怡妃,靠着软枕抱着还未取名的孩儿,心中担忧。怀上龙子之后怡妃一直盯着哪位迟迟未立的太子位,大梁虽然有着嫡子顺位继承的传统。但一日未曾册封腹中的孩儿,还是有那一线生机。 二皇子降世皇帝只是前来看望便匆匆赶去吴妃哪里,怡妃嘴上说的那样,心中又是怎样的想法。怀中孩子最大的对手,是那个十几岁的皇太子,但是怡妃最大的对手不再是皇后,而是吴妃。 如果说争宠谁能比得上青林宫的玉贵妃,怡妃这点的认同的。现在的对手不止是吴妃,还有玉贵妃。身边的侍女说道:“娘娘陛下离开易尚宫之后,是去了吴妃哪里,并没有待了多久然后去了椒房殿。” 怡妃抱着孩子说道: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陛下的动向,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 抱着还没有名字的孩儿,怡妃摇晃着说道:“母妃的未来就看孩儿了,可要快快长大,一定要像你父皇一样是一位雄伟的人。”心中还是有些失望,那个男人看过孩子之后似乎已经忘记。 尤其是老嬷嬷说的话,在怡妃心中一直耿耿于怀。长得像母亲俊秀,而不是像父皇。起初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老嬷嬷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一句话断送了帝王之路,只能做一代贤王吗? 看看大梁的那些王爷,那个有好下场。除了亲王晋王萧铭在晋阳还有些实权,其他的王不过是吃着封地税收的饭桶而已,根本没有实权。怡妃心中一直记得,不想让孩子就这样庸庸碌碌。 挑逗小手说道:“要快快长大啊。” ———— 青林宫玉莲到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悠闲的抚琴。红衣急匆匆跑来说道:“姐姐,姐姐,怡妃娘娘生下的是皇子。吴妃好像月怀孕了,姐姐,姐姐。” 玉莲抚平琴弦说道:“没事的,我们不用管她们的闲事过好自己的日子。” 只见红衣盯着玉莲的肚子,玉莲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想过那么多,能平平安安就好。”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家有亲戚遍地是 玉莲背靠着窝枕慵懒的躺着,一旁宫女轻摇扇。中秋刚过天气算不得炎热,秋意正浓吹来的风依然燥热。 趴在一旁不再是小姑娘的红衣,吃着今年刚收的脆梨。快二十岁的姑娘终于有了一些吃相,不似曾经吃点好东西总是满身都是。一颗手掌大的脆梨,几口便吞下肚子,玉莲习惯红衣吃东西的样子。但是身边的宫女还是好奇,那么大的一颗梨怎么几口被不大的嘴给吞下去。 喜鹊走入内殿道:“娘娘遂州将军卢昭,卢羽求见。” 听到两位兄长的名字玉莲先是一惊,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外戚入宫需要上报宗室,玉莲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起身道:“本宫知道了,这就过去。” 红衣擦掉一脸汁水道:“姐姐他们来干什么?” 其实玉莲也诧异两位兄长为何会现在赶来,轻轻摇头向着外殿而去。简单的妆容,一身素白长衫,簪子别着长发,披肩长发直到腰间。来到外殿,瞧着两年未见的兄长与记忆中大相径庭。 卢昭变化不大,脸上多了一些沧桑,眼神少了些许通明。卢羽留下长长的胡须,不在是卢家书生气象的二爷。如今卢昭遂州将军,掌控一州兵马,卢羽未曾入朝为官,一直经营这卢家各地的生意。如今的卢家趁着大军南下的同时,早已经将生意做到了吴地。 兄弟二人拱手作揖道:“参见玉妃娘娘。” 玉莲连忙上前道:“二位兄长快快免礼,这里又没有外人。”随即吩咐侍女安排坐席。 带到两位兄长安坐之后,玉莲才问道:“不知道兄长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却见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卢羽开口说道:“母亲从鸿山回去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一直惦记着玉妃娘娘。父亲也时常想念玉妃娘娘,吩咐草民与兄长入宫看望。” 听到师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玉莲心中不是滋味。不知道如何评论,师傅做出的事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如果没有卢家从中插手,自己又何必入宫,又怎会在齐王的计划之中。一个山村姑娘,怎能进入天下最大的宫殿。 但是对于师傅玉莲心中还是保存感激,如果没有卢家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恐怕现在还是一位一无所知的女子,更不用说走上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哪位记恨的师傅附有的。 问道:“是不是师傅将一生功力全部给我,影响到了身体。” 卢羽欲言又止,卢昭看着两年容貌一丝不曾改变的小妹道:“母亲用一身功力为玉妃娘娘,洗经伐髓耗尽四十年的功力。回到黄渠之后,一夜之间年老二十岁。这等秘术原本便是逆天改命之术,相比娘娘已经知道好处。” 如此一说玉莲才 意识到,这几年身上的变化。经过洗髓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记忆力逐渐提升,流产之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恢复如初。甚至连御医都在惊叹,一位弱女子竟然有这等恢复力。两年的时间容貌未曾有任何变化,依旧如同十八九岁的面容。自古妃子年老色衰之后,大多会失去宠幸,那之后只能依靠子嗣才能在宫中稳定地位。 听到兄长说的话,卢羽阻止道:“大哥忘记娘的话了吗?” 卢昭闭目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二弟,我只想让小妹知道母亲并非只有谋划。秘术耗尽母亲一身功力的同时,小妹现在已经已经有所发现了,四十年的功力虽然无法直接成为武林高手。但是身体远比常人矫健,容貌二十年内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就是娘送给小妹最后一件礼物,希望玉妃娘娘不在怪罪娘。” 此话一出不知是玉莲惊叹,一旁的红衣目瞪口呆。怪不得觉得姐姐这两三年没有任何变化,模样依旧是二十岁模样,好像没有一点长大的迹象。现在听到卢昭的话不由得惊叹,二十年不会有任何变化,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世间女子谁不想永葆青春,可事实就在眼前,又不得不去相信。 “二十年。”玉莲好奇的说道。 卢羽轻轻点头道:“娘是这样说的,毕竟是第一次使用秘术,二十年后的事就不知道了。娘这些年一直期望娘娘能够原谅她,卢家已经得到了想拥有的,唯独觉得娘娘这里亏欠。” 瞬间玉莲不知所措,没有想到那一日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心中莫名对师傅有所亏欠,咬着嘴唇听着卢羽将师傅最近两年发生的事。开口问道:“二哥师傅还好吧。” 从卢昭眼神中看得出,师傅她老人家恐怕比想象中的更难。兄弟二人不在说话,询问玉莲没有什么帮的上的,现在的卢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玉莲想不到什么可以帮的上的事。 卢羽盯着玉莲的肚子道:“娘娘又怀上龙子了。” 玉莲笑着点头,卢羽却是脸色紧张说道:“上次静妃所做的事,大哥知道。卢家帮不上忙,如果需要娘娘尽管开口,卢家熊霸江湖多年还是有几位高手的。如若不行,大哥奏请陛下让小钊入宫守护。” 两人一直没有提起皇子的事,玉莲突然问道:“大哥二哥太子傅于谦于大人是否找过。” 卢羽一头雾水,卢昭却是心神一动。在宫中多年这些变化还是能看出,想必于谦找过大哥卢昭,未曾见二哥卢羽。卢昭说道:“于大人写过一份书信,想必有些是娘娘已经知道了。若是娘娘想,卢家可以。” 听到卢昭的话卢羽哪里不知道大哥在说些什么,如今册封太子在所有人看来储君已定。当今陛下身 强体壮,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小妹腹中的孩儿未必没有希望。仔细计算下,在玉莲身后的势力可怕的让皇室也不得不畏惧。 在两人的眼神中玉莲说道:“我现在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将孩儿平安生下。未来孩儿想在做打算,到是二位哥哥最近不要做一些错事。现在朝局不稳,能保住现在地位恐怕也不容易,希望大哥少说少错,千万不要参与乱局中。不要与丞相还有太子傅走的太近,坚定站在陛下这里。小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大哥不要不当回事。” 玉莲的一席话卢昭茫然,入朝未将以来,本想去往南方战场建功立业,稳定卢氏的权势。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现在玉莲的话,卢羽心中已经想通。 说道:“知道了,如果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写信到遂州。二哥朝中没有权势,但是钱财还是有不少。只要用的上,尽管开口。桃花楼小钊经营的还算是不错,二哥入城之后去过一趟。这里有两份书信,一份是给娘娘的,一份是给红衣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两份书信,分别递给玉莲与红衣。接过书信的红衣,双手颤抖。见玉莲的眼神说道:“姐姐你不会又要赶我走了吧。” 玉莲笑着说道:“你入宫也有段时间了,小钊在外也等你许久。等孩儿出世之后你也出宫去吧,总不能跟姐姐一辈子吧。” 红衣不曾打开书信拉着玉莲的衣裙道:“红衣跟着姐姐一辈子不好吗?” 轻轻摆开红衣的手道:“快去看看,给小钊写一封信一会儿让二哥带出宫去,不然小钊又要担心你了。”红衣微微一笑,调皮摆出一副鬼脸小跑着离开。 殿内只剩下兄妹三人,卢昭才说道:“若是可以出宫,娘娘去一趟黄渠。” 玉莲轻轻点头,问了一些秀文姐姐的事。卢羽知无不答,卢昭在意的还是卢家未来的走势。玉莲没有多说,还是那句话让卢家不在这段时间与任何人交往甚密。 只见红衣拿着写好的书信走来,已经到了傍晚。卢昭卢羽带着红衣的书信离开皇宫,红衣趴在栏杆上道:“姐姐你说卢家这次是真心的吗?红衣有点信不过卢家。” 玉莲心中何尝不是,师傅毕竟是师傅也是逼得自己入宫的主谋。 ———— 皇宫外卢昭说道:“小妹与当年不同了,似乎心思深沉许多。我这个做大哥的,如果一直被防着也无法看透。这才几年的时间,变化如此之大。怪不得小妹入宫之后,娘再也不提这件事。” 卢羽说道:“皇宫本来就是泥潭,你不去防着别人,就像敞开气门让人随意出剑。大哥你觉得你这位大宗师,能挡得住小弟几招。” 说别的卢昭没心思听,一旦提 起剑卢昭立即了然。这也不能怪玉莲变化大,无论谁入宫之后还能是当年善良天真的小妹。唯独玉莲的话还记在心中,卢昭下定决心只要朝廷一日不平稳也不指望出城。 玉莲入宫之后得到皇帝的信赖,卢家一门入朝为官入军为将者有多人。侯爵一提再提,短短两年的时间成为大梁新进的大氏族。卢昭早已经满足,有一点与徐典一般想去南镜建功立业。 卢昭无奈的摇头道:“罢了,我本就不适合纠缠这些。二弟还是按着你的意思来吧,娘哪里我就不去了,还是你去一趟吧。让爹看着点,娘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小妹的关系缓和一些,也不是你我能用的上的。再说小妹身后还有一个张柏,咱们这些武人的脑子,不如那些读书人啊。” 卢羽轻轻点头道:“大哥你先回遂州,我去趟桃花楼然后再回黄渠。” 两人分别之后,卢羽从怀中取出一份来之天水的书信。上面写的只有一件事,询问玉贵妃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卢羽哪里不知道杨尘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想当年不曾参与的事,搅入其中,换一个人当皇帝。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风袭雪寒域封城 初入寒冬朝中出现一件让将士们寒心的事,平南大军灭一国战一国,非但没有得到奖赏。其中几位立下大功的将军,只因为家中亲人在吴地贪渎,抢占吴地富商财产,非但将爵位抹去,没收全部家产之外,一家数百人全部押入大牢听候朝廷最后的审理。 大理寺卿数月未曾回家,终日在大理寺查勘案件。此案极大非刑部大理寺双门会审,涉及公侯多达二十多位,牵扯各地官员门阀多达两万人众。震动朝野,尤其是丞相一党纷纷避让。一不小心将会惹祸上身,此次皇帝是严重处理国家财政,以及地方上的治理。 唯有户部知道大梁在平定东吴之际,国库已经消耗大半,加上此次动用将近六十万大军攻打南楚,国家财政遇到前所未有的难题。吴地可短时间收拢的财富,已经将近枯竭。这群贪得无厌的当地官员,越发严苛,使得吴地民不聊生。间接导致大梁内地出现,一州一城皆在一家之手。 除刑部大理寺严谨之外,如今大梁逐渐一统天下,需要新的律令。无数大儒赶赴朝廷,其中便有两件事,一件是论皇权与相权利。此次政论在世人看来,只是皇帝与丞相的矛盾。 只当辩论结束之后,遍布大梁各地的王侯才明白一点,皇帝此次辩论是在回笼皇权。一时间朝廷颁布各项法令,作为主持这场辩论的周恒短短几日剥夺多为爵位。新订律法第一条便是,各家封地治理只归朝廷,至于封地所得朝廷会每年从收成之中,拨出交由封地之主。 一时间震动朝野,一大批重臣一月未曾离开皇宫,赶着在年底将方策制定。皇帝萧殷终于开始大刀阔斧,对新生的大梁帝国提笔作画。不再是只知道攻伐东吴南楚的帝王,眼看着南楚已经攻破建康城,两军汇合直逼南楚国度。一统天下咫尺之遥,皇帝萧殷稳坐朝政,朝中从未有过的活跃。这群文臣不再是负责大梁攻伐南楚,一系列律法颁布,户部想要支撑大军南下的同时,还要坚持朝廷所需,一时间拿不出多余的银子。 使得刑部与大理寺越发沉重,需要将这批案件梳理完成之后,才能搜刮吴地的财富回笼朝廷。 御书房中,萧殷拿着一份名单。上面详细描述着这次涉及贪渎,乱杀之人的名单。上面一个个名字,很多都是老氏族弟子。让萧殷恨得牙痒痒,这才一年多的时间,这些人收拢压榨才财富竟然比朝廷在东吴获利,还要多了三倍之多。 怪不得吴国公多次上谏,这次牵起由头的正是一直与皇帝针对的丞相荀思展。这群氏族在吴地肆无忌惮,使得吴地祸乱不休。当地多个割地政权的出现,使得大梁对吴地掌控逐渐削弱。 朝廷不得不动用武力手段,萧殷说道:“ 郑爱卿这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带到从平南大军哪里调遣军队之前,将这些人所犯下的罪梳理清楚。此时重大,不要让吴地的百姓寒心。”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纷纷回应,此事一定尽快结案。萧殷看着两位大员从御书房离开,只剩下三人还在。丞相荀思展,吴国公,还有年纪最小的户部侍中张文正。 萧殷将名单递给吴国公说道:“爱卿这次可放心了,吴地三州之地也是我大梁的疆域。" 瞧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之下所记录的事件多加详细。只要上了这份名单者,已经丢了半条命。牵扯出吴地之事的同时,大梁其他州郡也大势严查。吴国公拿着分量不轻的名单,低身跪拜道:“老臣多谢陛下,吴地的百姓也会记住陛下恩德。圣明的陛下,请您一定要严惩,为吴地百姓讨回公道。” 一副上位者模样,双手将吴国老皇帝扶起道:“他们也是大梁的百姓,朕怎会不管教。现在只等大理寺刑部严查,之后朕会给吴地三州一个交代。” 瞧着吴国老皇帝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一把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是苦了这位爱惜百姓举国投诚的皇帝。一旁的荀思展面无表情看着君臣二人作秀,年轻的张文正别着脸红。 作为丞相的荀思展一直按着少年,否则少年一早便笑出。只见萧殷扶着痛哭流涕的吴国公说道:“爱卿回家等着消息,朕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让天下知道大梁会一视同仁,没有什么吴地梁地之分。” 吴国公掩泪而起,看着君臣三人有要事要谈,行礼道:“老臣这就放心了,老臣告退了。” 萧殷没有留只管点头,瞧着吴国公离开之后,早已经憋不住的张文正笑声爆发而出。荀思展一惊急忙屏气凝神,训斥张文正道:“文正不要胡闹,严肃,严肃,严肃。” 张文正瞬间停止发笑,萧殷手中拿着名单大声笑出:“的确是好笑,文正你说呢!” 才停息的张文正朗声笑出,一旁的荀思展无奈的撇过头。这位年纪轻轻深的皇帝信任的小臣,真的是不知道伴君如伴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萧殷脸色平静下来问道:“好笑吗?” 少年张文正笑着说道:“吴国公那么大的年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荀思展立即喊道:“文正不要胡闹。”这才意识到做错事,急忙行礼说道:“陛下微臣唐突了,请陛下恕罪。” 萧殷没有理会张文正而是说道:“丞相此事要严惩,督办就交给右丞相,爱卿还是负责编订新的律令。尽早完成,争取在刘大帅平定楚国之后将新律令完善。” 荀思展作揖道:“微臣遵旨。” “好了,爱卿先去忙。朕与 文正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就不留了。”萧殷说道。 丞相的离开张文正反而越发拘谨,之前发笑的确是忍不住,当着皇帝丞相的面笑出来,真是不应该。随即说道:“陛下微臣刚才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没有忍住。” 萧殷拜拜手说道:“罢了,这不是个事。文正此次将罪臣的收缴重任交由你,能否做到。” 张文正目瞪口呆,这可是个肥差,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盯着。吱吱呜呜许久没有说出来,萧殷说道:“你是在担心别人,放心你后面有朕在。谁敢多言,让他们在问朕。” 非但没有让张文正平静下来,反而下跪道:“陛下微臣资历不够,恐怕难以服众。微臣也是喜爱金银之人,面对大量的宝贝怕一个收不住心,放下大错,这颗小脑袋就要搬家了。” 众人争抢的肥差,张文正反而一直在推脱。萧殷严谨的说道:“你到是直接,放心去办事。朕会给你安排几个得力的副手,你们几人相互监督,如果还有人能拿的出来,那是你们的本事。” 话说的如此直白,张文正知道这件事是躲不开了。低头道:“微臣接旨,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萧殷轻轻拍着张文正的肩膀道:“你出去朕放心,把这件事办好,回京之后朕给你升官。” ———— 两军汇合将近四十万大军,这支大军便是大梁最强的战力。一年的时间两处开拔,大半个楚国已经在大梁的掌控之中。两位大帅合兵一处,依旧以平南大军为首,刘策成为这支大军的主帅,陈庚副帅。 大帐中汇集两军大将,刘策陈庚分别坐在主位。大将多达上百,皆是一营主将。少于万人的将军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营帐之中,距离楚国都城不过三百里,在云集城城下楚国汇集全国之力形成一条严密的防线。 刘策陈庚帐下诸多大将只等着一个决战的命令,一旦消灭这支楚国以白甲军为主干的三十万大军,楚国将无力在抵抗。大梁一统天下将再也没有阻拦的脚步,营帐中大将云集。 陈庚说道:“刘大帅想在何时与楚军决战。” 身为数十万大军统帅的刘策,看着上百员大将等候将令。刘策询问道:“你们想打这一战。” 大帅临阵问出这样的问题,诸多大将当然回答:“请大帅下令。”只见刘策微微一笑道:“如今大半个楚国已经在掌握之中,已经到了冬季我们再等等。下令全军修整,等候本帅将令,散会。” 一群兴致高昂的大将,纷纷撤出营帐。只剩下三员小将一直拍在末尾,尤其是李长河都没有资格进入营帐。三人相互打量,对于这样的结局,完全在意料之外。尤其是到了冬季,再有两个月的时间便到了年关。 李 长河问道:“刘老大,你爹是怎么回事。咱们马上就要攻破楚国了,京都只剩下最后三百里了。” 身侧的林忠靠着栏杆久久没有说话,现如今平南大军战功赫赫,远胜长风军。林忠担忧的还是蜀中林氏,此番平定两国,朝中各级门阀多如牛毛,蜀中林氏只有自己一人。 刘知幸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帅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停止进军。” 两人纷纷看向若有所思的林忠,李长河问道:“林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只见林忠无奈的苦笑,他哪里知道这些。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哪里知道,让知幸去问他爹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打战正好出去逍遥一番,知幸长河一起吗?” 刘知幸无奈的一笑,知道林忠心里想的什么。如今与蒙辛乔在一个帐下共事,成为蒙家之主的蒙辛乔拍在前面,而他林忠只能拍在末尾,心里何等滋味。说道:“我就不去了,看看大帅去。” 说着刘知幸离开,只剩下李长河。左右不是滋味的李长河,思前想后还是喊道:“林老大我和你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谣言四起风雪至 刘知幸走入大帐没有听到两位大帅吵闹,营帐中没有任何声音。大帐守卫将刘知幸拦在帐外,刘知幸问道:“刘帅陈帅没有吵起来吧。” 负责守卫的将士看了刘知幸一眼,没有任何回答。刘知幸苦笑,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十三营主将的名号也不管用了,长风军合并按照平南大军最基础,使得两军经过整编之后战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争强。长风军以骑军为主,攻城反而不如经过东吴之战下来的长风军。 如今汇集当地四十万大军,其余人分布在楚国各地。雄踞中原大地的楚国,如今只能偏距一屡,即便如此楚国依然要比东吴要强盛。大梁此战已经耗尽国库,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大帐内陈庚看着苦恼的刘策,两人说了许多。其中的关键点在与朝廷能否坚持到这场战争结束,庞大的财政输出原本不该是军人所考虑的事。但是两军已经有半年不曾发放军饷,所有人都在等着攻下楚军京都之后拿着赏赐。 陈庚说道:“朝廷那边一个月不曾送来粮草,现在有没有军饷将士或许不在意,只要攻下京都到是不缺少金银。” 一直看着地图的刘策忽然说道:“未必,楚国与吴国不同。两国虽有海岸线,但是南楚西南方向岭南地区,我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陈庚靠近刘策,看着一副地图。 只见刘策转身拉着陈庚出现在沙盘处,几乎囊括京都周围。刘策指着一条狭窄的山谷说道:“此处可以说我军无论填多少人,都很难攻下。一旦决战胜利,楚国皇室一路南下撤到最南方,无疑是一场恶战。无非是将楚国变成另一个吴国,如此此战只能说是劳民伤财。” 陈庚盯着沙盘说道:“刘帅你是想先断了楚军的后路,将三十万大军全歼。” 瞧着刘策点头道:“不错,一年以来攻取城池不少,大战有胜有败。三次比较大的战役,虽然取得暂时性的胜果,始终未曾彻底斩断楚国主力大军。现在楚国被逼到非决战不可,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朝廷不会给平南大军再多的时间,如今我们只能先斩断楚军最后的退路,逼的他们拼死决战。” 陈庚有些茫然,还有这种逼着敌军拼死。刘策接着说道:“大梁短时间无法在楚地获得收益,楚国不似投诚的吴国,想要彻底控制必须将楚国皇室拿下,尤其是武家。”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刘策突然喊道:“是谁在外面。” 守卫将士进入营帐汇报道:“回禀大帅,二公子一直在外等候。” 两人相视一眼,刘策说道:“叫他有多远滚多远。”陈庚一把将刘策拉住,两军汇合之后刘策刘知幸父子二人一次也不曾独自交谈。甚至还不如李长河时常可以 见到大帅,好像刘策一直在故意不见刘知幸。 陈庚拉着刘策说道:“叫那小子滚进来。”反而使得守卫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听哪位大帅的命令。只见刘知幸露出一颗脑袋瞧着里面,刘策看着小心翼翼的儿子还是说道:“进来吧。” 冲阵还是陷入死地从不知道畏惧的刘知幸,此时像是一只被打怕的小狗,小心翼翼走进大帐。守卫看了一眼刘知幸,悄悄撤出。还从未见过刘知幸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率领五百骑兵营救兵工厂的刘将军,这胆子还不如自己。 刘策训斥道:“你来有什么事。” 见刘知幸吱吱呜呜说不清楚,陈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知幸。在自己这里什么话不敢说,甚至先斩后奏的事可以说是数不清楚了。当年在林燮身边,更多的是尊敬,哪里会是这般模样。 说道:“刘帅知幸也是一片孝心,作为父亲不要太过严谨。知幸这些年在长风军立下的功绩,在军中少有人能够做到。只说让长风军吃亏不小的武三思,在知幸这里次次失利。长风军早段时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灭武者,刘也。” 武三思的名字刘策当然知道,最近几场战役都是这位年轻的将领打,的确是一位难得的智勇双全的少年将军。听到陈庚的话刘策眼神一愣道:“武三思可是宗师镜,难道是卢林。” 提起卢林陈庚到是觉得稀奇,从前在神风营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几个人,到了十三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只说卢林成为军中第一人,智囊有着褚翰林。这两人自从跟了刘知幸之后,犹如神助,早已经有了独掌一营的能力。 只见刘知幸一手握拳,罡气环绕掌中隔空出掌。一道罡风瞬间而起,席卷尘土将营帐吹的摇晃不停。罡风未停大批甲士涌入掌中,被刘策训斥离开。两位大帅诧异的看着刘知幸,异口同声道:“宗师镜。” 刘知幸说道:“是的,一年前从太平城返回军营之后已经半步踏入宗师镜,之后与武三思坝上庄一战才勉强踏进宗师镜。经过一年的时间境界稳固,武三思虽然是宗师镜,与卢林相差还是极多,两人不可一言而论。” 两位大帅同样是武人,虽然未曾进入宗师镜,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只说大梁之内谁敢言胜的过徐典,大梁四大宗师各有所长。刘知幸的话两人到是没有想到,陈庚问道:“如果是你对上武三思可能胜。” 刘知幸说道:“只说武艺我二人不相伯仲,战场拼杀白甲军不如十三营,只要二位大帅给我权限,孤狼既出百无禁忌。如果说大规模作战我不如武三思,毕竟我从未指挥超过五千人以上的战役。” 此话到是让刘策惊叹,陈庚洋洋得意,好似再说你个当 老子都不如我。刘策盯着刘知幸问道:“如果你与卢林交手会如何。”明显是想知道儿子的武艺到底如何。 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如果是比试的话,百招之内必败。生死之战的话,二十招之内卢林必斩我。”这不是虚话,刘策陈庚对卢林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从刘知幸身上看到了些什么。刘策陈庚都知道十三营孤狼的来历,根据华清道人赠送的兵书训练以及编造。刘策曾经也有心建造这样的军队,只是消耗极大,不适合大规模作战,从而放弃。 在陈庚所知中孤狼多是刘知幸招揽江湖上有根基的无人创建,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将孤狼打造完成。至于二十四熬鹰重新打造,飞鹰回到十三营之后接替了张兴的位置,重新打造二十四熬鹰。 刘策问道:“三千楚兵十三营如何对阵,你需要多少人。” 父亲第一次考问刘知幸直接回答道:“如果是白甲军,十三营正规骑兵三千必胜,如果不是白甲军五百孤狼足矣。” 陈庚突然问道:“三万之上对阵你当如何。” 只见刘知幸沉思许久,在手里计算之后说道:“三万人如果是正面决战,没有什么技巧。敌军骑兵步兵弓箭手齐全,想要全胜不容易。如果势均力敌,避而不战,等待时机结合军阵全军出击不给敌军任何机会。拼的是将士勇猛,军士骑术。敌强我弱,只有游击战,将敌军拖垮。” 一问一答,刘策脸上显露出笑意。趴在沙盘上问道:“如果是大帅这场决战你会如何打。”刘知幸侧脸看着陈庚,这是大战役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刘知幸盯着沙盘看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爹,陈叔我可以说吗?” 看着两人点头之后,刘知幸才开口说道:“我军现在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能按照没有后顾之忧去说。爹陈帅你们看这里,这道山谷楚军占据地利,想要攻下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人将这个缺口堵上,这样以来伤亡极大。如果在这里设下一支伏兵,大军不正面应对,只管与楚军决战。用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兼夜绕过群山,去攻打京都。这样以来楚军决战退又不能退,搅乱楚军军心的同时,用投石机将这座山谷填平。曾经在驿马关楚军便是这样,那时候我和林忠只能撤军,他们可以毁城,我们当然也可以。既然我们过不去,他们也别想过去。三万骑兵只是骚扰,京都不能攻城。” 刘策问道:“那这三万骑兵的用处在哪里。” 三个人的眼神全部盯着京都向南的一处峡谷,刘知幸说道:“京都依山而建,建城之处可能就考虑到这些。三万骑兵需要将这个山谷,用能付出的代价拿下。这样 以来,断送楚军的后路,只能决战。只要决战获胜,京都可以说是一座孤城。” 刘知幸说着如何平定两个山谷的方略,如何拿下京都,滔滔不绝。到是让刘策陈庚刮目相看,只是粗略的战略,两位大帅耳目一新。彻底改变了两人对战争的看法,这是年轻人的战略,与他们这些老将顾前顾后完全不同。 直到深夜三人一直盯着沙盘听着刘知幸的建议拟定战略,只是一个粗略的框架。刘策陈庚眉眼之间带着喜色。陈庚说道:“刘帅看来咱们老了,没有年轻人的奇思妙想。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陈庚的话让刘知幸一头雾水,刘策却是嫣然一笑道:“陈帅你我想到一块去了,楚军已经摸透你我战术,如果换一批人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两人相视一笑,陈庚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给楚军一个不一样的战争,觉得如何。” 刘策指着沙盘道:“正合我意,挑选人就交给陈帅了。”陈庚笑着说道:“我这就去挑选,你父子二人许久未见,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 陈庚离开,刘知幸顿时全身紧绷道:“爹,我。” “留下,陪爹坐一坐。”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试问天下何去从 大帐内父子二人目光对视,刘策一个老父亲模样眼神刚毅略带一丝温和。陈庚的离开刘知幸反而觉得不自在,低头不语,之前滔滔不绝,气势凌人的青年将军,现在一言不发的刘家儿子。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久久不曾说话。刘策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水,看着一向如此的二儿子说道:“刚才说了那么多,渴了吧!喝点水再说,现在我只是你爹。” 刘知幸下意识咽下口水,终于轻松了许多,拿起水壶大口喝水。遭到刘策怒斥道:“少喝点凉水。”刘知幸瞬间放下水壶,舔着脱皮的嘴唇,哪里敢看刘策的眼睛。 瞧着儿子傻傻的模样,刘策露出一丝笑容。极少见到父亲笑的刘知幸,心中的警惕反而提升许多。说道:“爹,今天我是不是犯大错了。” 坐在大帅的位置上说道:“说的不错。”刘知幸顿时双腿发软,打军杖也不怕,反而怕父亲的一个眼神。脸上显露出狡猾的笑容,随时准备逃走。 见到刘知幸的样子,刘策怎会不知道这小子又准备逃了。即可喊道:“把你的小心思收回去。” 刘知幸嘿嘿一笑道:“爹,你看我刚才说了半天都累。回去早点休息,你看这胳膊又开始痛了。”说着左手捂着右臂,俏皮的样子那里是疼痛的样子。 刘策如何看不出儿子想做些什么,直截了当道:“这些在军中学了不少东西,如今十三营一万两千人,你这个当主将的还算是不错。兵在精,不在杂。即便你将各部训练如狼似虎,一旦配合起来,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想好了再说。” 笔直站在哪里久久不言语,刘策也不着急。之前只是去听,现在想要听听儿子对十三营的看法。刘知幸笑着问道:“爹,我能说实话吗?”刘策眼神骤变道:“何时让你说假话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说假话你老子听得出来。” 刘知幸心有余悸,从小因为说假话挨的揍可不在少数。说道:“十三营是按照大集团军的模式建造,但也有所不同,虽然各司其职,必要的时候可以补上任何位置,如果说不能不为的也只有孤狼,其他的都经过简单的训练,可以说十三营的每一位将士都是宝贝。就算是新入伍的军士,对其他作战模式也有简单的了解。” 一口气将十三营建造之初,以及现在创想一一说的详细。刘策看着儿子自得的样子露出笑容,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无论是作战还是练兵总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或许也只有少年人,才敢想敢做吧。 听在心里一句话夸奖的话也没有说,刘策随意将几处不尽人意的地方补缺,句句让刘知幸醍醐灌顶。父子二人极少相谈,刘知幸还是第二次坐下来和父亲心平气和的说话。上次还是 华清道人赠送枪谱,无名兵法。 晚饭用的简单,也没有家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刘知幸还算是比较轻松,一顿晚饭草草结束之后,刘策突然说道:“这些年为父愧对你,不该将你扔到长风军中。若是跟在为父身边,至少也是统领数万大军的先锋。” 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刘策这样说话,刘知幸笑着说道:“爹说什么呢!我觉得长风军很好的,以前是林伯伯,现在是陈叔都很照顾我的。再说不在长风军,也不会碰到这群好兄弟。” 轻轻拍了拍刘知幸的肩膀道:“有些事估计有人和你说过了,你是怎么想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刘知幸先是一愣,转念一想,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顿时心平气和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啊!”试探性的。 才说完见父亲刘策神色变得沉重:“秦叔叔无意中提起过,我装作没有听懂。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他们已经和爹说过了?”刘知幸诧异的问道。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这种事哪里敢放在明面上。 刘策靠着躺椅说道:“你爹我老了,有些事还是需要你们这些小的做决定。戎马一生,走到现在已经很容易了。刘家世代忠良,但是历代先祖未曾拥有你爹现在的权柄。你的几位叔叔说的没错,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稍纵即逝。” 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刘知幸看着父亲的犹如黑洞的双眸,根本看不透心中的想法。忽然一笑道:“爹你看我像是那块料,做事喜欢由着性子胡来。爹你是知道,我从小做过几件让人信服的事,不被人背后戳脊梁就不错了。再说了,大梁挺好的。” 刘策镇定其神道:“南北划分,隔江而至。” 让刘策及其意外,刘知幸懒洋洋的样子说道:“爹还是和我大哥去说吧,我可没有那个心思。你是知道的,我打小最大的梦想就是躲在爹和大哥身后混吃等死。如果不是当年先皇逼着娶亲,我可不想到军中受苦。” 一个分神竟然没有想到刘策重重一脚将刘知幸踹翻在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如果你老子和你大哥都不在了,那你还不活了。就你这样还怎么当一营主将,以后还怎么统帅三军。” 从地上爬起来,刘知幸胆战心惊不知道父亲心里想的是什么。爬起来看着父亲问道:“爹难道你想。” 刘策屏气凝神闭眼不语,许久之后才问道:“如果你大哥在这里,会选择怎么走。” 坐在哪里刘知幸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大哥他要是想的话,也不会常常想把爹的爵位让给我。估计是不想的,但是大哥想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大哥是不会让我给他卖命的。”洋洋得意的模样。 已经想通的刘策不在 说话。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对于诸多属下推崇刘策不能说没有动过心思,但一家人除了身边的小儿子都在太平城。或许刘知幸的存在,这些人才敢如此说话。因为统帅在外,身边还有儿子在,无疑是皇家最可怕的事。这也是册封十三营为十三军,撤销长风军挟制的缘由之一。 刘策沉声问道:“说你的心里话,为什么不想,你爹我想听一听。” 刘知幸静下来想了许久才说道:“我在南镜待了很多年了,见多了两国百姓无缘无故被军队砍杀。爹你是知道的,博阳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根本不想下那样的命令。再说这些年死的人已经很多,求学那会儿先生从不反对用武力的手段一统天下。先生曾经给我讲过先秦大一统是何等的繁荣,文化璀璨,文人墨客多如牛毛。各处楼阁亭台美如画卷,一如我们看到楚国都城模样。大军南下一路上摧毁了多少,死了多少人。我也想看看大一统的天下是什么样子,先生说的先秦盛世是什么样。” “就这些。”刘策问道。 “当然不止了,先生用一生才将大梁文脉拔起。我这个做学生的不能毁了先生的毕生心血,我从军那一日起一直记得先生说话的话,还有爹你以前经常说的理想。”刘知幸认真的说。 刘策看着滔滔不绝的儿子,心生笑意。只听刘知幸接着说道:“先生说过先秦乱世到如今,死的实在是太多了,一脉相传打了一百年还没有打够。既然不能和平相处,给百姓太平,还不如一统。林伯伯在长风军中时,经常看着南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清楚。林伯伯与爹一样,都盼望着有一天大梁能够天下一统。我虽然不才,可不想让两位故去的前辈失望。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命。” 听了刘知幸的一席话,刘策闭上双眼问道:“你大哥在会怎么做。” 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好几次,刘知幸不厌其烦的回答道:“我大哥想的会和我一样吧,应该是的没有错。再说了,刘家坐了天下未必就比得上陛下。” 停息许久之后刘知幸起身拱手一拜道:“爹,这是我的看法。大局还是需要你去做主,如果爹已经决定,儿子会全力相助。” 刘策摆摆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最近先组建一批年轻人,这群年轻人交给你挟制,这场决战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其余的事,陈帅会准备妥当。我们这些老人,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打战的。” 刘知幸顿时一愣说道:“爹这样不好吧,我可是在你手下办事,让别人怎么看啊!会有人说你的,闹到陛下哪里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儿子是发至内心,是怕有人会说老子的闲话。刘策看 着刘知幸说道:“做我刘策的儿子,没有这么一点特权,这个大帅白当了不成。我到是想看看,谁会说。回去吧,把翰林叫上,你二人好好参谋参谋。”轻轻挥挥手。 刘知幸心中还在想着先前的大事,走出大帐心不在焉的。离开军帐快要回到十三营时,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像皇帝吗?”嘿嘿一笑:“好像有点样子啊。” 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个还在宫中的女子,脸色平静的说道:“我想你的儿子做皇帝。” 大帐中刘策竟然提着一壶酒小酌,这件事知道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其中多数是曾经北伐的旧部,其中还多加了一位周英叔。对于周英叔刘策心里不是滋味,此人对皇家对周氏做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使得十七年未曾回太平城一次,除了死去的二哥之外,周氏认同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侄儿周恒。但是周恒做的事,心中更是大恨。 刘策微微一笑道:“再等等,再等等。”心中很不是滋味,被属下逼迫。举起酒壶大饮一口,闭目养神。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西山渡口百万兵 京都西山口外汇集全国二十万精锐大军,几乎是楚军全部的底蕴。两军对持已有数月之久,眼看着临近年关,数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肆逆狂飞。武三思从军多年,在与长风军的战场上取得显著的战果,唯独在某人身上接连三番失利。 兵工厂一战虽然退败,但严重阻碍了长风军南下的步伐,为楚国调遣各地兵力取得许多时间。即便如此长风军,平南大军依旧合并在京都城百里之外的西山口。 年少有位的武三思从军之前将梁国知名的武将一一研究,父亲武统身为楚国兵马大元帅,此番更是获得天下兵马大权。可谓是楚国权柄最大的人,虽然连番战败,楚国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即便丢掉了大半个楚国,如今的楚国依旧不是小小的东吴可以比拟。 军帐外大雪纷飞,军帐内齐聚南楚各级将令。武统身披铁甲,站在沙盘处看着布局。围绕在沙盘处皆是上了年纪的老将,其中年轻人极少。观看梁军布局依旧有三日之久,始终看不出梁军到底想要攻打哪里。 武统说道:“三思你对梁军了解比较多,来看看。” 出生荣贵,又是军中新贵的武三思穿过人群看着沙盘布局。多次指点之后,竟然一字不说。沙盘上梁军布局杂乱无章,从中很难找出规律。许久之后一位老将问道:“三思,可看出一些端倪。” 武三思说道:“没有,只能肯定这次布局绝非刘策陈庚,也不是我所熟知的人兵法布局。这套阵法从未出现过,兵法有些地方显得极为老辣,有些地方看起来毫无用处。” 随便指着几处将优点缺陷一一诉说,才说完周围老将却是人人黑着脸。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将说道:“三思这几处你说错了,就是你说的这几处我们接连打败,一点获胜的机会都没有。反而在这几处,取得一些胜过,最次也没有太多伤亡。”指着几处布阵老辣的阵地。 武三思顿时一愣,正要反驳时一位将士急匆匆跑进大帐道:“启禀大帅梁军开始猛攻西山口,我军已经陷入僵局。” 顿时大帐内炸裂开来,先前平静拟定策略的局面荡然一空。武统登上帅位放声喊道:“肃静,三思你去。” 刚才还被众人指责的武三思抱拳道:“末将得令。”说吧,大帐内数位年轻将官跟随武三思离开军帐,调集兵马赶赴西山口驻地。武统盯着这群只知道指手画脚的将官,谁能想得到大帐中,看似人人披甲,实则能有几人真正懂得兵法。 武统坐在帅位上不去看沙盘,已经不在乎这群腐儒如何看待,这样下去大梁何谈风骨。空荡荡的大帐内,武统身披战甲骂道:“诗书念万遍能救国,想看,那就让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看看,那是人 命。” —————— 平南大军帐中一群年轻的将军聚集其中,年纪最大者没有一人超过三十岁,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七八岁。刘策陈庚站在帐外,听着里面的吵闹声,相视一眼抿嘴一笑。 此番布局皆是出自这座营帐内,每一日都会有经过严密计算之后送来的策略。两位大帅只点头或者否定,绝不修改一字。经过一月有余的时间,这座军帐中立功不少,虽然只是一些小胜,楚军再也无法算计到梁军下一步会从哪里发兵,夺下哪里。 看似不大的胜利,累积起来却不是一件小事情。陈庚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刘帅任由这般胡闹,是不是有碍大军前行。” 刘策看着陈庚一笑说道:“两军僵持已经一个多月了,谁也奈何不了谁,我军辎重运输极难,远不如楚军在国内,尤其身后便是京都城。这座城到底有多少粮食,没有人知道。既然这样,还不如给他们一次机会。再等等看,这场大雪消融之后还没有出奇的计谋,你我在决定也不迟。” 陈庚摇着头,两人相伴走着突然四五位将士从四方纵马而来,看都不看两位未曾披甲的老帅。这群人只管向着军帐跑去,汇报最近楚军的动向,以及各阵营的局势。 “你看我们两个大帅,都入不了年轻人的眼了。”陈庚无聊的说道。 摇头笑笑“陈帅别忘了,他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才是平南大军还有长风军的大帅,我们就是下命令的人而已。现在还是去看看执行的人吧,不把这些人安抚住,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刘策说道。 陈庚心中如何不知道刘策的用意,其实刘策一早便有拿下京都城的战略部署,只是损失极大。 军帐中半个时辰一报,事无巨细,每一件事必须记录在案,每一个人必须将每个局势阵地提出一个建议。可以是胡说八道,不可一字不提。坐在主位上的是刘知幸,其下分成七方阵营,便有七个沙盘。最靠近刘知幸的还是褚翰林一方,能拿出手的战略部署,有一小半是褚翰林拟定。但是夺取阵地却是一位来之平南大军中一位年轻的将官,职位不高,每每奇思妙想总能与刘知幸不谋而合。 正当两人吵闹大军要如何剿灭一支楚军步卒时,通讯兵汇报道:“启禀将军西山口已经开始猛攻,我军死伤严重,是否需要支援。” 刘知幸只说了一句话:“撤下来修整,明日再攻城。” 随后又一位通讯兵急匆匆跑来:“报报,将军楚军援军抵达西山口,已经形成合击之势我军正在突围。” 坐在另一侧的林忠起身道:“楚军胆子不小,知幸这次我去,非得给打趴下不可。” 刘知幸转念一想道:“林忠你去富林镇,牵制楚 军。蒙辛乔率领全部蒙家军,去这里。”没有说出名字,而是在沙盘上指着一个地方。蒙辛乔一看,脸上带着笑意道:“末将得令。” 随即刘知幸写下一笔文书,遣人赶快大帅帐中传达。已经成为一个惯例,只要刘知幸或者任何一位大将军下达的军令,不是布阵大帅都不会否定。只要离开军帐,按着大范围作战,至于这么打没有人在乎。 看着两人离开刘知幸才问道:“可知道支援西山的主将是谁,有多少人。” 通讯兵说道:“回禀将军,主将武三思,估计有一万重甲步兵,五千重甲骑兵,其余不等。” 只见刘知幸脸上露出笑意,立即说道:“翰林,这里先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能抉择的事持我军印去找大帅。” 褚翰林好奇的问道:“将军难道这次你要亲自去。” 刘知幸眼中挡不住的兴奋,携带着浓重的杀气。说道:“武三思我要亲自去,打了几次憋屈战,这次让他也憋屈憋屈。”随即喊道:“卢林,高小龙,郑水新郑水吉,周岩从,邵九。对了还有大牛,去吧这些人叫上,随时准备出发。”说罢刘知幸离开军帐,披上黝黑的战甲向着大帅军帐走去。 身披战甲的刘知幸走入大帅营帐,双手次长枪抱拳道:“回禀大帅事情已经妥当,计划可以开始了。” 陈庚走上前说道:“可想到让谁去,那支骑兵更合适。” 刘知幸说道:“这里有几个人选,两位大帅制定即可,人数不可多,最合适的是一万两千人。偏将格外重要,望陈帅仔细打量这些人选。” 穿着富家翁模样的刘策走到刘知幸身边说道:“西山哪里你打算自己去。” “是的,武三思多次为难与我,这次送上门来我可不愿意放过。再说了西山一战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军帐哪里已经交给了翰林,有他在哪里我放心。”点头道。 刘策接过陈庚递来的花名册,上面主将只有三人:李山海,李廷夜,秦志昌,还有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飞鹰。 看着名册道:“让李山海去吧,李廷夜周英叔协助秦志昌再攻下西山之后配合大军展开决战。”此话一说陈庚由不得点头,因为朝廷有过一则消息,让这些世家的势力减少一些。 转而向着刘知幸说道:“知幸你去吧,需要多少人,什么装备尽管说。你爹我来操办。” 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样说,刘知幸笑着说道:“秦叔叔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除了十三营一万人之外还有林忠的神风营从右面支援,蒙辛乔的一万步兵后面压阵,拿下西山万无一失。” 为了拿下西山口已经动用三万大军支援,加起来不由得让刘策都为之惊叹,何时攻下一座山口需要五万大 军。只是西山口的战略地势,极为重要,只要拿下西山口便可展开决战,从而兵法京都城,只要李山海那边在兵法京都城时占领京都城西南之处的一城,楚国将再无翻身之地。 轻轻拍着刘知幸的肩膀说道:“去吧,照顾好自己。记住你是我刘策的儿子,不要给你老子丢脸。” 刘知幸微微一笑道:“爹,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了。你看着三日之内必定拿下西山口,至于武三思也不会放过,让天下知道你刘策的儿子比他武统的儿子要强。”说着露出讨赏的样子。 刘策踢了一脚道:“都准备好了,还不快去。” 瞧着儿子乐呵呵跑去出,陈庚问道:“你在担心知幸。” “他是我的儿子,当老子的能不担心。当年交口一战,五百骑兵竟然敢对付三万白甲军,他老子都不敢的事他做到了。”说到这里,陈庚突然问道:“你是担心知幸在做拿证的蠢事。” 只见刘策一笑道:“他要是能做出让人理解的事,也就不是我刘策的儿子了。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可一点都不想他老子啊。” 虽然未曾与年轻的刘策一同作战,但是从林燮曾经的话语中,父子二人是何其的相似。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死敌相遇无言语 离开军帐刘知幸赶到十三营,一万五千将士已经准备待发。刘知幸骑上一匹白马手持银枪,看看左右神色平静道:“出发。” 骑兵先行一路向着西山口进发,刘知幸卢林率领着和七千步卒,郑水新郑水吉兄弟二人已经亲率五百新编孤狼抢先去往撤下来的梁军阵营,一旦十三营展开攻势,梁军势必要将楚军援军一举歼灭,这是刘知幸初步拟定的计划。 五千骑兵先行进发,三千弓弩手在邵九的率领下从侧面进发,势必要在林忠蒙辛乔占据优势之前将楚军再来的援军阻挡。弓弩手行动无疑最为缓慢,除去大量的弓箭之外,还有带有大量的攻城器物,只要三千人按时到达指定地方,便已经取得胜利。邵九最大的任务不是歼灭楚军援军,而是歼灭之后攻打西山口,便要三千弓弩手随时强攻了。 临近西山口前面已经传来,大牛周岩从几人已经与楚军骑兵交手。刘知幸说道:“卢林你先带人赶来,我先过去。按照路程天黑之前可以到达军营,之后展开全面进攻,不给楚军喘息的机会。” 卢林抱拳道:“末将得令。” 刘知幸喊道:“柳青跟我走。” 一支二百人的步卒跟着刘知幸向着东面进发,柳青终于与将军单独在一起说道:“将军这次楚军援军的主将是武三思。” 军中谁人不知道张兴柳青的关系最好,现在提起武三思,刘知幸心中怎会不知道柳青心中是什么想法。刘知幸黑着脸说道:“我知道坝上庄一战你一直耿耿于怀,张兴的死的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只有两匹战马走的并不快,身后二百步卒缓缓跟随其后。柳青摸了摸腰间的钢刀,那是张兴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说道:“将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说。” 刘知幸打断道:“你是想亲自将武三思的头颅斩下,去祭拜张兴是吧!” 若有所思的柳青轻轻点头,刘知幸接着说道:“保重好自己,才有给张兴报仇的机会。这次机会是我为十三营争取来的,若是张兴战死在正面战场上我无话可说,但是张兴就这样死了,我也不甘心,还有一百多位有的记得名字,有的已经忘记名字的兄弟们。” 刘知幸下意识捂着右臂,两人说着向着西山口东方进发。这条路是楚军从西山口撤退时的必经之路,另一条路便是京都城。达到地方之后刘知幸说道:“柳青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武三思战败之后,极有可能从这里撤退。好好守在这里,如果打不过千万不要硬撑着,即便将武三思放走,也不要将自己留在这里。” 柳青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将军你快去吧,大局要紧。” 夹紧马腹向着不到三十里之外的西山口奔驰,此番将柳青 送到这里,并非是怕柳青无法找到准确位置,是怕柳青出于仇恨贻误战机,这也是不让柳青去正面战场,而是留在这里的缘故。 一人一马很快与卢林汇合,当刘知幸找到卢林时已经到了傍晚,距离梁军驻扎的地区已经不是很远。骑兵与之交战三次各有胜负,这些都在刘知幸的掌握之中。达到军营之后,一万有余攻城军交由刘知幸指挥。 大帐中刘知幸与十三营各位将军,第一次站在这里。刘知幸身为主帅雄姿英发,气宇轩昂,腰间佩戴宝剑,手中拿着一枚小旗深深插在西山口处的地图上,左右一看说道:“西山口,武三思。”眼神始终不曾离开那面小旗。 梁博走上前说道:“将军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发兵。” 刘知幸没有着急下令而是问道:“梁副将武三思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等梁博说话,一向沉稳的楚炎指着一处说道:“在这里。”刘知幸一拍手道:“这次是我第一次只会超过两万人,甚至四万人的战役,只能胜不能败。我们占据兵源上的优势,楚军占据地势,算不得谁成谁败的多。卢林。” 一直默默不语的卢林沉声答道:“末将在。” “我与武三思交过手,在宗师之中也是佼佼者,就算是我拼命也未必能拿得下来。这场战役你盯紧武三思,别的地方不要考虑,把你的军队交给小龙。”刘知幸说道。 从不在意这些的卢林:“末将得令。” 刘知幸一拍桌子道:“就这些了,你们都明白了吗?” 将近二十位将军同时答道:“明白。” 诸位将军走出大帐没有别的举动,人人知道这场战役的角色。不是十三营的几位将军,由衷的佩服这位年轻的将军,此番合作不在觉得刘知幸名号只是大帅儿子,而是一位真正切切的武将,更不是只知道勇猛拼杀的猛将。 刘知幸骑上白马手握银枪,一声令下大军随即出发。将近三万之众,七千骑兵,弓弩手多达四千人,再有步卒一万余人。这般阵势刘知幸第一次指挥,心中还有所期待,如何使得将近三万人使之如臂。 大军出现在西山口,刘知幸望着这座依山而建的关隘,回想起当年驿马关一战。既然楚军可以用的办法,那我刘知幸也可以用。此番用的不再是巨石,而是搬空大半军营的火油,加上采取一月有余的巨石。 投石机在大军的拥护下逐步前行,骑兵已经展开冲锋,邵九训练出的神箭手分成一排,他们手中的箭不是射杀城上守军而是等待另一处军营武三思的出现。 刘知幸盯着西山口道:“武三思我看你这一次还有什么手段,位置也该换一换了。” 看着漫天飞舞的乱石火油灌,骑军步卒一 步也不靠近,任由投石机无情的将巨石火油投入城中。刘知幸骑在白马上一直在寻找武三思出现,现在的武三思必然不在城中,想来聪明的武三思不会觉得就这样就能守住西山口。 投石机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火油减少许多,冬天开采岩石也极为不容易,一个时辰的时间巨石已经见底,只剩下少许的火油。刘知幸一声令下展开攻城,还是第一次不在攻城行列中的刘知幸身边只有一千多人。 但是身边跟着卢林,而这一千骑兵也是刘知幸刻意给卢林留下的。大战一触即发,刘知幸守在绣着十三的大旗下静静看着将士们奋勇作战。说道:“卢林武三思就在三十里外,估计有一万多人。” 卢林问道:“我现在去吗?” 刘知幸说道:“在等等,等他出现,也等林忠和蒙辛乔赶来。这一战势必要将西山口拿下,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估计现在李叔叔已经绕过群山到达京都城不远处。” 说的是三日,刘知幸心中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任务,这才第二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知道武三思能不能沉住气。卢林轻轻点头说道:“要不我走一趟。” “不用,就在这里等着。” 两人一直看着死伤无数,始终无法将西山口拿下。眼看着占据优势,刘知幸却在这时鸣金收兵。大军急速撤退,可谓是进入猛虎,突入潮流。简单打扫战场之后,刘知幸回到军营之后半夜才入眠。只剩下一日的时间,说的是三日是因为,只需要三天的时间李山海率领的骑军足够绕过群山抵达位置。 天色微亮,大军已经攻城两次。刘知幸一直战观战,眼看着西山口再无援军出现就要拿下。昨日用局势火油机会将西山口城墙烧平,剩下半截城墙刘知幸留下一夜的时间,让其修缮。 但是今日只是两次进攻之后,临近午时是个极好的天气。刘知幸骑在白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三日未曾出剑的卢林。转而看向已经在城上混战的将士,刘知幸说道:“武三思还真的能撑得住气。” 卢林说道:“林将军,蒙将军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正说着蒙辛乔率领的步卒已经赶来,不等刘知幸下令已经展开攻势。蒙辛乔来到刘知幸身边问道:“怎么还在等着。” 原本按照计划,刘知幸要在这时候拿下西山口。在这里两军已经僵持一月有余,蒙辛乔奇怪的看着刘知幸。刘知幸看了一眼按时赶来的蒙辛乔说道:“不着急,我在等一个人出现。” 蒙辛乔好奇的问道:“是林忠。” “不是,楚军年轻一辈子中佼佼者武三思。不杀他,难以平复十三营。”刘知幸直接说道。 懵懵懂懂的蒙辛乔轻轻点头,两人正交谈中忽然听到一 位斥候前来汇报。刘知幸让退下之后说道:“看来林忠已经与武三思打起来了,想不到现在出现了。蒙将军,用你的步卒将我的孤狼换下来。” 蒙辛乔知道刘知幸要干什么,即可下令未曾上战场的将士冲上去,五百孤狼以及三千十三营骑兵从战场上退下。刘知幸笑着说道:“卢林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眼看着卢林率领将近五千人向着东方而去,刘知幸看了一眼蒙辛乔说道:“蒙将军,这里你先看着。就在今天了,西山口一旦拿下两军也到了决战的时候,如果晚上我还没有回来,一定不要撤军,拿不下西山口不撤。” 既然这场战役的主将是刘知幸,蒙辛乔以军中礼抱拳道:“末将得令。” 刘知幸纵马奔驰,手中银枪早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兵工厂开始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天是刘知幸梦寐以求的一天,那就是武三思竟然被林忠发现。 只要被神风营缠上武三思想要逃,可没有那么容易。何况还有卢林这位远比普通宗师强的太多的高手在,在刘知幸眼中武三思已经是一位死人。赶赴战场之后,一杆长枪直插云霄喊道:“武三思。”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银枪金戟马儿叫 刘知幸策马奔驰,不过半日的时间三十里路转瞬即过。卢林率领的数千骑兵已经进入战场,十三营神风营乃是长风军骑军的精锐。两军相加足有将近两万余人,刘知幸手持银枪骑在白马上,望着两军厮杀不断。 双眼一直在寻找武三思的踪迹,神色镇定。只见刘知幸盯着一处喊道:“杀武三思者赏十两银子。” 身后数百将士喊声不断:“杀武三思者赏十两。” 刘知幸一拍马屁股马不停蹄的向着战场冲杀,武三思在卢林出现之后已然无法在乱军中已经没有战术可言。随着刘知幸一声:杀武三思这赏十两银子。 刚被卢林一剑逼退的武三思狠狠盯了向着乱军中杀来的刘知幸一眼,骑马便想逃。卢林弃马快速穿行在骑兵冲杀中,喊道:“武三思看你哪里逃。” 武三思认出与自己交手之人便是十三营第一人卢林,同样是宗师镜,二者相差的却是天壤之别。胯下黑马一路狂奔,下令道:“将卢林给我挡下。” 只见一支三十多人的骑兵在武三思的命令下冲杀而来,卢林一剑横斩三十多骑兵瞬间在剑气支离破碎。面对一剑破甲三十卢林毫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剑气在卢林看来理所当然。 刚刚逃出的武三思却是目瞪口呆,这般功力在楚国已经可以算是大宗师。正当卢林追杀至极,一位三十多岁的武人从乱军之中冲杀而来,一路向着卢林冲杀。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楚国大宗师之一的武希,方天画戟沉重一下卢林瞬间逼退。 武三思喊道:“五叔救我。” 刚刚逃脱的武三思刚喘息,一杆大刀凭空而来。才逃出卢林的追杀,紧接着便是林忠的大刀,林忠大声喊道:“十两银子你别跑。” 没有卢林武三思哪里会怕林忠,镇定心神之后一杆方天画戟凭空劈来,戟刃携带着金光挥斥而来。林忠正要挥刀,金光下战马受惊差点将林忠斩下马。没有想到武三思的无力竟然如此强悍,林忠明知不敌正要撤退,以大批骑军围剿。但为时已晚,武三思大戟一挥向着林忠头颅砍去,正在这时一道银光飞刺而来。 “武三思你的对手是我。”刘知幸大声呵斥。 既然没有卢林当然不会怕刘知幸,如果是战争谋略或许还有所忌惮,既然两军没有谋略,那便没有什么可怕的。随即向着刘知幸冲锋,大声喊道:“刘知幸难道我武三思只值十两银子。” 刘知幸纵马飞奔向着武三思喊道:“十两银子不少了,够我大梁百姓五口之家一年口粮。” 说着长枪笔直刺来,武三思没有想到数月不见刘知幸的功力竟然提升如此之大。银枪金戟碰撞之下火光四射,胯下两匹战马马蹄依然向前,却是在两人猛烈的碰撞之 后无法强行一步。 武三思看着刘知幸胯下白马,这匹白马是不迟胯下乌骓马的一匹神驹。刘知幸用力将武三思顶开道:“这是看得起你,专门找的一匹踏雪。” 正当武三思正要进攻,一支劲道强烈的箭矢飞跃而来。武三思刚要进攻,箭矢已经到达背脊。武三思刚反应过来,侧身挥方天画戟才勉强将箭矢打断。想不到这支箭矢既准又猛,如果是一声马叫,这一箭很有可能穿透胸膛。 此时相隔数百人之外的邵九握着长弓向着刘知幸一笑,随即再次弯弓在乱军之中奔腾。武三思回头一看,邵九已经不见踪影。就在武三思分神的瞬间,长枪已经向着头顶刺去。 依旧是一声马叫武三思才反应过来,随即向着刘知幸进攻。长枪被挑开刘知幸笑着说道:“十两银子与老子交手还敢分神,不就是一支箭而已,他娘的你射老子的时候可不止一支箭。” 才说完一位少年从厮杀声中出现,猛然起身双手持剑当头一剑。突如其来的一剑使得武三思避无可避,只能强行抵挡,长剑随着方天画戟火花四射。少年一个绕身重重一脚踹在马背上,黑马已经平稳。 刘知幸看得出这匹马的确是良驹,如果不是黑马武三思在精心布局下想要不受伤都很难。武三思大喝一声:“刘知幸有本事光明正大与我一战,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有伪君子之道。” 早已经消失在军中的刘知幸,瞧着四处嚎叫的武三思,再看身边的高小龙道:“告诉郑水吉孤狼可以出动了,给卢林一千甲士把那个大宗师杀了。” 如同飞剑的少年瞬间消失在乱军之中,孤狼是对付武三思一万白甲军最后的筹码。现在已经陷入僵局,急需要一支军队撕开一道口子,只要取得绝对性的优势,楚军在如何强大,也无法在神风营骑军下生存。 林忠最喜欢的便是正面冲杀,神风营对敌很少有策略,只有只是一腔热血。神风营战则如神,冲则如风。从一旁杀来的林忠,已经不知道在两军厮杀中横穿几个来回。 “知幸刚才多谢。”林忠说道。 刘知幸面带微笑道:“说什么呢!帮我把武三思逼出来已经最大的恩情了。再说了你我兄弟还说一个谢字,这不是打兄弟的脸吗?” 本就一脸肥肉的林忠一笑,脸庞都在颤抖。忽然看见一支凶猛的骑兵从远处冲杀而来,顷刻间楚军在外围形成布局已经被这支军队冲破,人数不多却是人人如同一群饿狼。 “孤狼也来了。”林忠好奇的问道。 “今天必须要把武三思留下,孤狼不来那就有点看不起十两银子了。林忠接下歼灭白甲军就看神风营的了,我吧十三营的步卒交给卢林把那个大宗师给灭了。”眼神 炽热的说道。 林忠看着卢林边战边围杀中年男子,一下子满头大汗,哪里感想人力竟然能够如此强,方天画戟一挥动辄如雷。如果没有卢林陪着,只要男子不到力竭,这一万人也不够杀的。 刘知幸嘿嘿一笑道:“没什么可稀奇的,你是没有见过剑神史奈的剑,那才叫可怕。”说着骑马再次向着武三思冲杀而去,已经被邵九快要逼疯的武三思,始终找不到到底谁在暗中放箭。 但刘知幸出现武三思根本不敢随便向刘知幸发起进攻,刘知幸握着长枪说道:“武三思来啊,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被十三营骑军团团包围,身边只有不到一百白甲骑兵。武三思刚要说话身边一位将士,被一箭直接射穿头颅。在这么多人中,竟然能够穿过数人不伤直接将一人穿射,需要准确道丝毫不差也未必能做到百发百中。 “刘知幸看来你布局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想与你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可惜你我是没有机会了,既然如此那就正面决战吧!”武三思握紧方天画戟,还没下令刘知幸歪头说道:“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身边数百骑兵汇集,向着在外围的邵九看了一眼,数百骑兵开始架起弓弩还是狂射。武三思即刻率兵冲,只要能冲出包围圈即便你刘知幸有天大能耐,也无法将拥有白甲军的武三思斩杀。 谁知刘知幸经过一轮冲杀之后,忽然挥手将故意放出一道口子武三思顺势冲出包围。邵九出现的刘知幸身边问道:“将军这么放武三思跑了。” 刘知幸看着逃走的武三思说道:“我到是要看他往哪里逃。” 正当武三思逃出包围圈,看到的不是白甲军,而是大批的神风营骑兵对白甲军无情的杀戮。兵力相比之下相差不多,但是白甲军先是在一处山谷遭到周英叔的围杀,才逃出包围之后便遇到了林忠的神风营。再看叔父武希,胜负已定。 心有不甘的武三思没有逃而是向着军中冲杀,方天画戟百战成兵,一轮冲杀之下已经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冲杀之下才汇聚不到一千骑兵,至于步卒早已经被冲散,想要将白甲军重新聚拢起来可谓千难万难。 才聚拢起来的白甲军,刚要反扑,却是没有想到身后刘知幸手持银枪冲杀而来。刘知幸扣动扳机,三只弩箭飞射而来,这是十三营骑兵一贯的作战方式,冲锋先放箭。 刘知幸一连斩杀数位白甲军之后,身后士气高昂的将士远不如白甲军人多势众,但是前后夹击之下武三思不得不撤退。身边的一位郎将说道:“将军逃吧,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有机会。” 正要下定决定逃走,甚至放弃大宗师的叔父武希。但身后的刘知幸喊道:“想不到你武三思还有 怕的一天,来与我大战五百回合。”武三思猛然睁眼道:“敢言撤军者杀无赦。” 一轮冲杀之后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人的,看着白甲将士尸体遍地都是,武三思沉寂了。想不到他武三思还有这么一天,看着东方,在哪里楚军主力犹在,只要逃走,无论受多大惩罚,依旧还有机会。 刘知幸拉紧缰绳看着武三思向着柳青的方向逃去,说道:“邵九你留在这里协助卢林,顺便和林忠说一声武三思逃了,白甲军一个不留,这一战必须为平南大军立威。” 说着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向着武三思追去,刘知幸深知这一战来之不易。攻下西山口两军便要展开最后的决战,这一战必须要打出气势,决战必须要以鲜血洗礼。 五百轻骑一路奔袭,刘知幸在身后不停的喊着:“十两银子别跑。”五百轻骑大声喊着。 临近深夜武三思突然吩咐停下,看着前面的平原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身边的将士说道:“前面就是停狮坡。” 武三思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停狮坡,停狮坡。”刚说完前面出现二百骑兵,一字排开。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同是少年两英雄 武三思看着前方两百骑兵排成一行在山坡上张弓搭箭,一轮箭矢之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余骑。武三思手握方天画戟,一声令下向着山坡冲去,柳青率领二百骑兵自上而下冲杀。 放声喊道:“武三思前来受死。”脸庞扭曲,眼神布满血丝。 手中长剑一路奔袭而至,二百人围杀二十多人占据优势,唯独小看了武三思率领的这支亲军。若非突然起来的箭矢将数十日当场射杀,十三营二百余人恐怕不是这支白甲军的对手。 一轮冲杀之后身边还有十五人,柳青调转马头看着一路逃亡的武三思立即下令全员追击。一连经过数战之后二百人竟然被二十多人斩杀一百余人,同样是战力悬殊。柳青红着双眼盯着同样气愤道极点的武三思,喊道:“武三思有本事别逃与我大战一场。” 身后多是张兴曾经的部下放声喊道:“斩杀武三思为张将军报仇,斩杀武三思为张将军报仇。” 武三思握紧方天画戟,看着身边奄奄一息的将士心中发狠,身后不到一百的骑兵就像狗皮膏药一般无论怎么样也发摆脱,尤其是胯下战马皆是良马。胯下乌骓是神驹,连番大战之后也那一支撑。身边十几位跟随自己身经百战的将士,胯下战马以脱力,方才便有几人马翻人死。 眼看着柳青率领不到百骑追了上来,拉紧缰绳说道:“返回将十三营斩杀。” 随着一声声呼喊向着柳青杀去,柳青一马当先首先与一位白甲军部将展开攻杀。这次没有围捕,唯有正面冲杀。柳青率领的并非是十三营骑兵精锐,只是一直普通的骑兵,在武三思十五人的冲杀之下,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身边只剩下三十七人,而武三思一方只有两人战死。 已经杀红眼的柳青如何会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长剑再次向着武三思展开冲杀。武三思提起方天画戟道:“你是柳青,我认识你。张兴大概就是死在坝上庄的那个莽汉,今日就让你去见他。” 方天画戟径直砍下,一心为张兴报仇的柳青还未提剑,方天画戟以至。濒临死亡的一瞬间柳青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只觉得此生没有机会为张兴报仇,依旧对将军刘知幸的失望。 就在这时一支强劲的箭矢破空而来,“砰”一声射中乌骓马,人仰马翻之际方天画戟没有砍中柳青直接将战马连头砍成两半。柳青直接翻到在地从山坡上翻滚而下,从地上爬起来的武三思提起方天画戟抛出向着柳青而来。 身骑白马的年轻将军一脚踩在马头上,白马踏雪飞奔之际年轻将军借马头挺起的力量,如同一支箭矢飞跃而起。手中银枪仿佛一道白光,金光白光碰撞之际火光四射。 年轻将军正是赶来的刘知幸,刘知幸一把 将柳青扶起来说道:“我来晚了,没事吧!” 断了擂鼓的柳青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道:“将军。”接着说道:“杀了武三思,为张兴报仇。” 刘知幸带来的一千骑兵已经武三思等人团团包围,反抗中只剩下武三思一人持剑抵抗。刘知幸一手提着银枪,一人提着方天画戟一步步向着武三思走去。两侧骑兵纷纷让出一条小路,刘知幸就这样从中心穿过。 看着持剑依旧保持风度的武三思,刘知幸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可惜的是武三思没有自己的运气好,同样是战于异国,同样是想要置于死地的同辈将军。只是刘知幸还有援军支援,而武三思不会有援军。 在刘知幸策划这场杀局之时,已经想到了楚军救援,长风军两大营虽然没有参与交口一战,已经将楚军有可能支援的地方设好防线。就算楚军能够冲破防线,西山口无论能不能攻破,其实已经没有那些在意。 穿过中军出现武三思面前说道:“武兄好久不见,看来过的真不怎么样。” 武三思长剑归鞘,一点也没有畏惧反而显得有些从容。只说武三思现在的心态,刘知幸自愧不如。只听武三思说道:“刘兄真是好谋划,可惜,可惜你我不能各自指挥一支大军铺开一所战场。” 刘知幸不觉的武三思说的有什么错,其实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作为同龄人,遇上才能相差无几者可谓是少之又少。说道:“谈不上可惜不可惜,你杀我数次,我只杀你一次,这还不够吗?” 武三思笑着说道:“说实话我最恨的不是你,而是央央大楚竟然没有一位真正的统帅,没有一位自在天下的君主。非我武三思可一发一腔热血的地方,最可惜的还是武家先祖练出的白甲军,毁在我这一辈。”无奈的摇头,从头到尾不曾提起投降,或者自裁谢罪。 握着银枪方天画戟的刘知幸没有觉得武三思说的有什么错,正如当年的父亲,一心平南南楚一统中原,在北上大漠将大梁疆域彻底稳固,使得天下臣服。可谓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直到五十多岁才等到前所未有的机会。 提起绝世神兵有着银枪两倍之重,看了看说道:“是把好戟!”说着将方天画戟抛给武三思。 接过方天画戟,轻轻抚摸着跟随多年的武器。从十五岁起第一次提起家传方天画戟,直到现在几乎不离身。说道:“这柄方天画戟是我武家传家至宝,可惜了。刘兄可否能答应我一件事。” “武兄请说。” “等我死后,无论楚国能不能守住,请将这柄戟交给一位喜爱的戟的武人,不要让这柄神兵埋没。”深情摸着戟忍,丝毫没有作假。 看着刘知幸的眼神接着说道:“刘兄放心我没有 别的意思,此人无论是不是楚人都可以。如果刘兄不愿意,那就算了,无论是摧毁还是收藏都无所谓。” 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乌骓马,武三思放下方天画戟轻轻抚摸马鬃道:“刘兄我可否见一见十三营的神箭手。” 邵九背着一张大弓从军中走出,刘知幸示意邵九没事。邵九才走到武三思身边说道:“这匹神驹死在我箭下实在可惜,战场上生死由命怪不得我。” 只见武三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向着刘知幸看了一眼道:“如果你我生活在一国,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兄弟,就像林忠一样,或许就不是太平四公子而是五公子了。刘兄我想死在你的枪下,临死之前,我想看看到底是我宗师镜强还是刘兄的宗师镜强。” 刘知幸摘下钢盔,卸甲握紧长枪说道:“武兄请。” 一众将士想要阻止刘知幸,刘知幸只说了一句话:“有邵九在,你们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邵九。”对于邵九而言,人人信服。就连宗师镜的武三思,对于这位神箭手也有所畏惧,如果是在暗处自己也未必可以躲的过。 武三思卸下铠甲将长剑扔到一旁,不等刘知幸出枪,抢先出手。一道金光撕开空间,向着刘知幸而来。刘知幸健步如飞向着武三思发动进攻,一连躲避数道金光之后,银枪如同银河从天而坠,罡气围绕不散银光炸射。 面对强劲的一枪武三思被逼的退后数步,不等刘知幸再次出枪,方天画戟横斩力道之大非人力可比。刘知幸虽然的宗师镜,方天画戟的攻势犹如猛虎下山。刘知幸银枪在手中竟然无力抵抗,几个健步躲避之后,才面前破开。随即一连甩出无数朵枪花,枪花如影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枪花几乎遍布了方天画戟可照看到的任何地方,武三思不急不忙,以方天画戟横扫一片强行拉出一片空地。 两人武艺走的路数不同,刘知幸以轻盈为主,而武三思则刚猛异常。想要破开刘知幸的枪术并不难,难便难在刘知幸会一门独特的步法,使得武三思有力无着力点。 刘知幸一个甩枪,银枪如同一轮悬挂的弯月。当武三思一戟劈下之时,弯月以成两人几乎同时出招都是不要命的招数。面对杀招似乎都没有躲避的迹象,方天画戟轰然砸下,银枪甩出砸在武三思腰间。方天画戟只差分毫当头劈下,刘知幸向前一步肩头才扛住。武三思瞬间砸在地上,刘知幸双腿吃力,几乎在同时武三思横着飞出去,刘知幸双腿插入土地。 武三思住着方天画戟缓缓起身,刘知幸用力将双腿从大地中拔出。两人相似一笑,刘知幸双脚行动显得缓慢,武三思何尝不是如此,两国最年前的天才将领,更是年纪轻轻的武学宗师。 当刘知幸出现在武三思身边时,武三思只是提起方天画戟面带笑容喊道:“央央大楚无人识我武三思。” 一道银光顷刻间穿透坚实的身躯,武三思笑着到底。刘知幸看着惺惺相惜的武三思说道:“你该出手的。” 武三思苦笑着说道:“真想和你痛痛快快大饮一场,希望来生你我不在是敌人,可以把酒言欢,作诗填附,刀枪剑戟,笑谈江湖。”轻轻闭上双眼,只是心中的苦闷再也没有人知道。如果哪位君王愿意重用他武三思,几场决定性的战役,不会让梁军如愿以偿。父亲武统虽然有着帅才,但与刘策相比其实相差极远。 刘知幸提起方天画戟,喊道:“拿酒来。”酒囊扔到刘知幸手中。 打开活塞酒香扑鼻,刘知幸大饮一口,随即将酒水倾泻而出。一滴不剩的撒在武三思尸体前说道:“武兄走好,希望来世不在为敌。”转而看向身后千骑道:“张兴,诸位死在武三思刀下的兄弟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顿时十三营一片欢呼,可以说是倒在血泊中的武三思是十三营最大的劲敌。十三营征战多年,唯有在武三思手中损失惨重。 刘知幸向着邵九说道:“厚葬武三思,以军中最高规格的葬礼。他值得这份荣殊,也是我刘知幸的朋友。”说完,刘知幸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心中患得患失。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百万大军京都城 西山口一战楚军引以为傲的白甲军一战全军覆没,武三思战死与停狮坡,就在当日梁楚两军展开决战。失去西山口的楚军断了京都城辎重,使得二十万大军陷入僵局,唯有与平南大军展开大决战。 决战之初平南大军以人数优势一直占据优势,平山一战陈庚以十万大军一举将为祸大梁南镜的白甲军一举歼灭。刘策轻率数十万平南大军与武统率领的十七万楚国大军决战。战败之际武统自杀身亡,至此楚国无帅可用,二十万大军彻底消失在世上。 刘策下令俘虏的十万余人坑杀,数十万梁军士气高昂,反观京都城有着十万甲士驻守城墙,使得攻城难上加难。至此大半楚国已经在大梁的掌控中,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李山海率领的骑兵始终无法拿下一处伤口,三万大军反而差点全军覆没。一群年轻将军制定的方略一切顺利,唯独李山海的战败严重拖延了大军攻打京都城。 京都城下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刘策陈庚反而没有那么着急。李山海手下三万骑兵损失殆尽,即便是全国精锐被抹去的楚国依旧不容小觑,只说京都城内便有十万甲士。雄伟的京都城想要攻下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李山海的战败,刘策陈庚不得不重新选定大将去攻打楚国最后的退路霸上城。李廷夜主将,周英叔副将两军合兵十万之众一举向霸上城压境。平南大军将京都城团团包围,如若灭城京都城将是一座死城。 大帐中只有父子二人,刘策看在躺在摇椅上儿子,既是心疼又是骄傲。这场战役虽然是刘策陈庚指挥,其实从一开始刘知幸为首的一大批年轻将军已经制定好大致方向,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战术。可以说不在任何一本兵法范围之内,大军调动排兵布阵前所未有,甚至两位身经百战的老帅都摸不着头脑,更有许多将军都不知道平南大军是如何取得胜利。 “知幸。”刘策突如其来的询问。 吓得肩头重伤的刘知幸一下子坐起身说道:“爹。” 一向军纪严明的刘策竟然抛来一小坛酒,刘知幸双手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少发笑的刘策,也提着一坛酒坐到刘知幸身边。除非家宴从未与父亲同饮的刘知幸,有些不自在。 如今楚国只剩下京都城,一旦攻下京都城,李廷夜拿下霸上城楚国皇室将再无退路。只需要刘策一声令下,央央大楚彻底灭亡。这位老帅最担心的事终于压到心口。 此时刘策担心的并非如何拿下京都城,而是如何去面对手下的威逼。刘策心中也清楚只要一声令下,亲自打下楚国甚至是吴地将会是刘家的天下,平南大军中汇集了大梁最精锐的将士,所有称得上名号的武将皆在大军之中。拿下京都城只要刘策愿意,不服者,忠于大梁皇室的将领皆会身首异处。 刘策说道:“你的那些叔叔依旧没有放弃,没有拿下京都城还能在拖一拖,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到了抉择的时候。” 此话一说刘知幸顿时明白父亲的意思,刘知幸心中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要父亲做出最后的决定,刘家在大梁还有没有立足之地,母亲大哥妻子儿女唯有灭门。父亲刘策将会是新帝国的第一任君王,而自己将是新的皇帝。 “爹,你是怎么想的。”刘知幸好奇的问道。 举起酒坛一口饮下,一向严格守己的刘策竟然用袖子擦嘴。说道:“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家里。” 抱着酒坛的刘知幸明白父亲刘策已经有这种心思,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家中老小。家中母亲大哥,还有一群小辈。刘知幸心中何尝不在意,前段时间家中来信,妻子杨洛生下一个儿子,刘知幸为此还高兴了好几日。 一旦决定划江而治,上到父辈下到子孙将会身首异处。心中放心不下的还有一人,玉贵妃玉莲。抱着酒坛不停的喝酒,心中不知所措。父亲在这里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如今刘家父子二人都在军中。刘知幸自己不过二十出头,建立新的帝国不会后继无人,再说刘知幸并不是庸碌之人。只凭这一战已经足够服众,加上一众叔叔扶持,刘策临终之前必然可以稳定朝局。 看着儿子不停的饮酒,刘策心中知道不止是自己放心不下家里,儿子刘知幸也在纠结。说道:“你好好想想,你老子在等你。我刘家为大梁做的已经足够了,此番功成皇室会如何看待我刘家。你爹我平定突厥已经功高盖主,一直得不到先皇的重用,何尝不是怕我刘家一家独大。此番平定东吴,南下灭楚,朝廷会如何看待。” 大饮一口接着说道:“知幸你可想过,你爹我回到太平城陛下会如何册封。刘家已经贵为国公,难道陛下还有册封异姓王。自古以来异姓王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你大哥已经被册封为候,这是要夺取我刘家世代相传的国公爵位。你信不信只要你回到太平城,凭借战功已经够了封侯的功绩。如此一分我刘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一家一国公两候朝廷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刘家。一旦有所动静,我刘家在大梁还有立足之地吗?” 刘策的一席之言刘知幸有些不知所错,喝了一口酒说道:“爹,我们这样做了家里怎么般,娘大哥嫂嫂,还有妻儿。一众叔伯他们大梁皇室恐怕不会放过,难道要用他们的性命去换一个新的国家。” 提着酒坛的刘策何曾没有想过这些,自古帝王那个不是心狠之人,一家人有算的了什么。看着优柔寡断的儿子,心中明白刘知幸别看大大咧咧的,对谁都不是很在意,其实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 刘策提着酒坛喝一口重重放在桌子上说道:“知幸你好好想想,等到攻下京都城你我父子二人必须给诸位将军一个交代。” 看着父亲走出大帐,只剩下刘知幸一人抱着酒坛。此时只是抱着酒坛没有一点喝酒的冲动,心中极为慌乱。其实刘知幸心中清楚,不止是父亲说过,十三营的褚翰林也曾无意中提过一嘴。那时候刘知幸装糊涂,没有正面去回答这个问题。 心中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刘家,而是皇宫中的玉莲。只要决定那自己将会与玉莲为敌,大梁无论怎样自己将再也没有去见心爱之人。但是叔伯们威逼自己又该如何去做,还有一众兄弟又该如何面对。 一个人坐在大帐中,抱着酒坛思绪。 ———— 霸上城李廷夜周英叔合兵一处,将近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面对南楚最后一处险要,想要攻下并非那么容易。李山海三万大军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楚国精锐皆灭,楚国臣民可谓是万众一心。连续几次攻城只有损失,没有一点成果。李廷夜周英叔坐于帐中,两人一直在商讨如何拿下霸上城。 商讨至于,两位世家年长者考虑的还是家族利益。制定了许多方略,却是没有一种可以用小代价拿下霸上城,只要拔下霸上城两位世家的兵力将会损失殆尽。大梁皇室能给的无非是爵位和金银,但是手中兵力又该如何自处。 李廷夜说道:“周兄你怎么看这件事。” 周英叔对大梁皇室很早之前便怀恨在心,自从二哥周恒的父亲因为贪渎案被冤死之后。这位书香世家走出的唯一一位武将,已经大梁皇室失望,还有周家更是失望透顶。父亲周文离世也未曾有过任何询问,甚至没有一封书信。 “李兄听说过那个小子,现在着手处理各大世家,因为东吴之事已经杀了数万人。其中不乏重臣,一点都不顾及先辈的功绩。恐怕你我也不会有好下场,拿下霸上城你我两人的部将恐怕死伤殆尽,想要面对大梁皇室又该如何。”周英叔屏气凝神说道。 李廷夜指着地图上的京都城问道:“周兄可曾听过平南大军中流传着刘策将要携吴楚二地,与大梁划江而治。刘策此人只要愿意,可以做到。如果先皇和林燮活着,刘策还会顾忌恩情。但是现在先皇林燮全部离世,可以说整个大梁再无一人可以压制刘策。权倾朝野的荀思展只是一代腐儒而已,对付刘策无疑是螳臂当车。年轻的皇帝没有什么功绩,唯一拿的出手还是刘策打下东吴,平定南楚。只凭这些如何可以服众,一旦刘策有异心别说是划江而治,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可。” 接着说道:“无论刘策有没有这种意思,你我二人都是极大的绊脚石。周兄可曾想过,刘策不称帝回到太平城,那小子暂时不敢动刘策,但是你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刘策称帝你我二人又该如何自处,我们不是李山海秦志昌几人,是刘策一手带出的兵。为了稳固新帝国,他会怎么做。就算刘策不会,你敢想刘知幸称帝之后不会。” 周英叔眼神凝固问道:“李兄你是什么意思。” 只见李廷夜突然换上一张新的地图,这是一份大梁的国图。周英叔盯着这份地图,李廷夜忽然指着太平城说道:“现在你我手下还有十万大军,只要走这条线,几乎没有任何兵力防守。可以顺利直达太平城,无论是否称帝,都可以威胁皇室,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可。只要占据大梁你我二人便有与刘策交谈的资格,至于蒙家只要给出更大的好处,我不相信蒙辛乔那小子不会答应。现在担心只有蜀中林氏,与天水王杨家。” 周英叔看着地图问道:“李兄你决定了。” 李廷夜忽然问道:“周兄你说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尸痕遍野天下伤 京都城外三十万大军围攻,大帅刘策站在前方看着巍峨的雄城。西城外到处都是尸体,宏伟的京都城残垣断壁。 刘知幸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宏大的攻城战,守在父亲身边。 此番攻城刘知幸的十三营不在其中,并非刘策故意为之,而是一种将士为了保存少帅的立足之本,何尝不是给刘策一份好意。刘策将刘知幸留在身边,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看着,这种场面以后很难再遇到。” 刘知幸拉着缰绳看着将士们一个个从城墙上摔下,更有未到城墙下已经被楚军乱箭射杀。这种战场是刘知幸从未见过,也不曾想过的。从军以来多是以少战多,极少有战败。使得十三营成为一支,坚不可摧的坚军。 尤其是是孤狼可以说是整个平南大军长风军中,也不找到一支可以比拟的军队。只说五百孤狼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刘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说道:“知幸大规模作战看的还是兵力,以少胜多靠主将智勇,不可能次次能取得胜利。阴谋诡计只能取得一时胜利,并不能获得最后的大胜。就算是一个人能掌控十人,南楚有着千千万万,没有雄厚的兵力谁能掌控。” 看着尸骨堆积如山,刘知幸心中有些苦楚。虽然知道战争是死人的,但是这般死人要死多少才能拿下京都城。十三营用极少数的伤亡拿下博阳城,只能说是运气使然。 现在看来楚军的战力并没有那么弱,只说两军决战厮杀一直到第二天深夜才结束。陈庚率领长风军歼灭白甲军,用时更长,伤亡可以说是两军交战以来最艰险的一战,损失之大难以想象。长风军伤亡多大数万人,白甲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只说武三思,如果不是三军围剿想要歼灭武三思就算是十三营也未必能做的到。 刘知幸问道:“爹难道就不能让将士们少死一些,京都城虽大,并非没有拿些的可能,非要如此让将士们用生命去换。” 侧眼看着儿子没有说话,意识到说错话的刘知幸静悄悄的看着战场。 连续数日攻城不知道战死多少人,霸上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刘策似乎没有这么着急拿下京都城,甚至没有尽快攻下城池的打算。 刘知幸回头看着身边的卢林和褚翰林,作为十三营的主心骨,只要开战便会一直跟在刘知幸左右。 褚翰林说道:“将军奇谋胜在奇,京都城城墙坚固,四周有河流相伴,没有更好的办法,想要拿下京都城唯有这种进攻法门。” 只见卢林一拍长剑,似乎再说:将军我去等城。 刘知幸看了一眼父亲,刘策丝毫没有让卢林出手的意思。只好作罢,只是刘知幸心中依旧不甘心。每个将士都是大梁男儿,死一个,一个家庭失去 顶梁柱,有再多的金银又能如何。 褚翰林靠近说道:“将军。”多年共事,更是出生入死饿兄弟,心中清楚刘知幸心中所想。这一点一直都是两人各持己见,按照十三营的作战方式,很少出现极大的伤亡。因此十三营将士人人训练程度,远超别的军营。 刘知幸忽然说道:“翰林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一连数天刘知幸心乱如麻,其实心中也清楚,父亲心中担忧的还是诸位叔伯说的话。褚翰林看着神色忧愁的将军刘知幸说道:“将军不要这么想,你我作战风格不同。我褚翰林熟读兵书,做不到将军指挥一军使之如臂。统兵各有不同,这种战役将军并非做不到,而是不愿做出无谓的牺牲,所以十三营的将士都愿意跟着将军出征。平常受累一些,也没有怨言。” 刘知幸缓缓低下头,卢林走进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刘知幸。褚翰林的话说尽了十三营的心神,他卢林经常被刘知幸安排到最艰难的战场上,卢林从来没有怨言。一人面对楚国大宗师,无论是否可以战胜,只要将军刘知幸还在,卢林便不会觉得自己可以输。 张兴的死所有人都没有见刘知幸留下一滴泪,其实与梁博走的近的褚翰林卢林知道。张兴不治身亡的那一夜,刘知幸整整一夜独饮,彻夜未眠。紧闭的房门内时不时传出男人的抽搐声,第二日昏睡欲到的年轻将军推开房门,一个人坐在张兴坟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博一直在刘知幸身后跟着,只是没有出现而已。 看着刘知幸说道:“将军你没有错,只要决定,我卢林永远都认为是对的。” 前方观战的刘策听得清晰,曾几何时自己身边也有这样几个人。只不过为首的是哪位已经离世男人,一句话违背父亲的遗愿率领家将第一个冲进皇宫。似乎曾经的过往,再一次出现。历史总是相似,似乎在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相同之处。 刘知幸轻轻拍了拍卢林的臂膀说道:“卢林,你真的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吗?” 卢林看着刘知幸认真的眼神说道:“将军,如果没有你我和翰林他们现在说不定只是神风营一名普通的骑卒。是你给了我们机会,十三营是将军的十三营,也是我们共同的家。” 褚翰林向着刘知幸笑了笑,刘策回头看着儿子只说了一句话:“知幸你的人生由你做主,想要做什么就去吧!” 看着父亲随意的一句话,刘知幸打心底高兴,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终于在父亲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紧紧握紧腰间的长剑,刘知幸说道:“爹,我明白了。” 刘策微微一笑不在说什么,此时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建立刘氏王朝又能如何,儿子不愿意,离世的两位好兄 弟也不想看到那一刻吧!随即下令道:“秦将军。” 秦志昌翻身下马,知道这一刻的大帅已经做出决定。抱拳道:“末将在。” “传令下去,全面进攻,拿下京都城。”说罢调转马头,不在观战。正如刘知幸所想,将士们没有必要为了自己久久难以抉择白白付出生命。 刘知幸跟在父亲身后,父子二人来到京都城外的一座凉亭中。新年已过,刘策出征已有三年,一次不曾回家,从东吴再到南楚,一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人击溃两国,可谓是真正的功高盖主。大梁建国以来,刘策的攻击可谓第一人。 看着解开心结的刘知幸道:“知幸为父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大哥敦厚不适合成为帝王,恐怕自领一军也只会按照兵书做事。而你不同从小经常犯错,打架斗殴无所不做。即便如此只要功课从来没有落下,周老先生在世之前,经常提起你。是老先生一生最得意的学生,就算是王安也只是有己见而已。你不同聪明有余,小聪明不少,遇到大事也有大智慧。” 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如此夸奖,刘知幸显得不好意道:“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刘知幸望着枝芽初露的柳树道:‘知幸不要胡闹,爹是在和你说正事。爹问你一句,想不想当皇帝。建立我刘家的王朝,以长江为线以大梁划江而治。” 失神的刘知幸考虑了许久才说道:“爹,我担心家中。也不想与萧铭杨尘他们为敌,更不愿意让玉莲觉得我刘知幸是一个乱臣贼子。所以称帝一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爹想的话,作为儿子一定完成爹想法。你是皇帝,我不会让爹失望。一个国家而已,我刘知幸并非做不到。一切听爹你的。” 父子二人还是没有说清楚,刘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一辈子从军打战,何时想过这些。战场上几乎无败,朝堂上反而没有胜果。刘策心中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当皇帝的命。现在刘知幸的回答,刘策已经做出决定。 刘策突然问道:“知幸你说先皇的儿子中,谁更像是先皇。” 父亲的突然发问刘知幸不知所错,好奇的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重重一拳砸在梁柱上说道:“前日霸上城那边传来消息,李廷夜周英叔的十万大军消失了。昨日传来一个可怕的消息,二人合兵十万已经通过徽州进入大梁腹地,直逼太平城。也在今日蒙辛乔不见了,五万大军还在,竟然没有一人知道蒙辛乔去了哪里。甚至他的叔父蒙嵌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就在今日传来消息蒙辛乔在湖平拉起一支三万的精兵向着太平城发兵。三人几乎同时做出决定,可想而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爹你的意思是三人联军逼迫太平城,大 梁没有任何一人可以阻止。”刘知幸瞪大眼睛问道。 刘策重重再次砸在梁柱上道:“不错,从湖平道太平城经过徐州和遂州。遂州还好说些,至少卢昭还在,此人一代宗师兵法也有所了解,想要空破遂州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徐州没有你秦叔叔在,恐怕已经在蒙辛乔的掌握之中。” 有些不明白的刘知幸问道:“爹你的意思是。” “太平城除了徐典还算个人物,一群文臣不背叛已经算是好的。皇家算是保不住了,陛下是一位强硬的人,是不会受如此大辱的。想要平定叛乱还好说,只要平南大军北上为父可以肯定万无一失。但是新皇的人选,是一个大问题。” 刘知幸毫不犹豫的说道:“晋王萧铭。” “怎么说?” “爹我们太平四公子你是知道的,如果萧铭与陛下不是亲兄弟,那一日不是两王相争,而是三王。只要萧铭登基,我愿意出一份力。再有林忠代表的蜀中林氏,天水王室杨尘。没有比萧铭更合适的人选。” 刘策轻轻点头道:“决定了。” “决定了。” “好,你的十三营爹在给你五万精骑加上林忠你们去吧!”刘策屏气凝神道。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十三神风战湖平 刘知幸紧紧握着双拳,他们父子二人还在纠结是否要划江而治,李廷夜三人已经兵发太平城。其中发生了什么,刘策有所知晓但是没有明说。刘知幸问道:“爹,难道朝廷发生了变故。” 轻轻拍了拍儿子肩膀说道:“知幸想去就去吧,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京都城已经是瓮中之鳖,是否能拿下楚国的半壁江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攻下京都城后,大军不会在南下,也该休养生息了。你放心去就好了。” 虽然是在问朝廷发生了什么,其实刘知幸担心的还是平南大军在大梁内乱的同时还在继续南下,而不是转头回防。皇室被灭之后还好说,刘家趁势拿下南楚,夺下东吴,至于大梁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平定内乱之后,平南大军没有平定内乱反而继续南下,反而会落下话柄,必然会逼得刘策称帝建国。 但是平南大军之中能有多少人支持,刘策也不敢确定,至少陈庚不会拥护刘策称帝。刘知幸说道:“爹,一统中原是你毕生所求,这样放弃心中可甘心。” 刘策微微一笑,儿子总归还是长大了,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小将军。苍老的手掌放在儿子肩膀上,显得是那样从容。开口说道:“爹想通了,一统中原是先皇爹,还有你林伯父一生的信念。知幸你也不想错过,那边不要放弃了。有爹在这里,大梁再乱也有主心骨。南楚东吴这便放心交给爹,爹到是要看看有我刘策在,区区三个世家能翻起什么浪花。” 刘知幸无奈的一笑道:“爹,那我走了。” 瞧着儿子伟岸的身姿刘策打心底高兴,小儿子不再是需要自己担心的顽皮蛋了。轻轻拍去刘知幸身上的灰尘,布满皱纹的手掌整理儿子的衣襟。沉声说道:“去吧,尽快赶回去。知命性子执拗,远比你爹要忠心。” “爹我明白,蒙辛乔我不会给他拿下太平城的机会。”镇定道。 “想好如何出兵了。”刘策问道。 刘知幸轻轻拉紧父亲苍老的手掌道:“爹,我你还不放心。当然是先拿下湖平,让蒙辛乔李廷夜没有后方,之后联合林叔叔还有天水军,加上北方的薛礼仁薛将军,区区三个世家我真没有看在眼中。” 刘策淡淡一笑,人人再说大儿子刘知命像自己,只有一些老人才知道小儿子刘知幸跟像年轻的自己,狂傲不羁,胸有成竹。当年攻打突厥以五万骑军,硬生生将数十万突厥两军击败。楚军之前刘策只说了一句话:“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看我刘策如何将伊伊可汗的头颅砍下。” 父子二人不在说些什么,刘知幸从容的接过父亲递来的金印。没有虚礼转身便走出凉亭,向着军营走去。刘策轻声说道:“这天下该交给你们年轻人 了,去吧,我刘家从来没有叛贼。” ———— 刘知幸回到军营一连下达了数道军令,加上林忠的神风营共有五万骑兵,刘知幸第一次担任全军统帅却是迟迟没有出现。一直到凌晨才营帐中与林忠走出,林忠好奇的问道:“知幸为什么要我写这份信,现在可以说了吧!” 直接夺过林忠给父亲林奎写下的信,与自己所写放到一起说道:“我们路上说,现在争取一日便多一份胜算。”说着将数封书信递给传讯兵,叮嘱道:“一定要将书信亲手送到,这些人手中,无论谁想看都不许,记住了没有。” 士兵接过四五封书信抱拳道:“得令。” 刘知幸看着数十名精锐分别向着远方而去,望着乌压压一片接过高小龙递来的钢盔带在头上道:“出发。” 五万大军开拔,这次刀锋所指不在是敌国而是大梁。刘知幸奔驰在前方,林忠尾随其后问道:“知幸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从来都不听我的啊。” 刘知幸说道:“放心加上我的,林叔叔一定会出兵的,兵发太平城。” 吓得林忠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知幸你难道要为了玉莲妹子造反。” 继续纵马奔驰的刘知幸说道:“我像反贼吗?你刚才不是再问我咱们去哪里吗?现在告诉你,哥哥我带你去打湖平。早就看蒙辛乔还有蒙辛明不顺眼了,林忠不是一早想揍那小子。” 如此一说林忠还是不解起义好奇的问道:“你是说打蒙家,你是疯了吗?刘伯伯能让你去大湖平,南楚不打了。” “蒙辛乔,李廷夜周英叔反了,恐怕现在已经过了徽州或者湖平了。我刚才分别给林叔叔,杨尘萧铭还有薛将军各写了一封信。接到信之后杨尘萧铭一定会兵法太平城,你爹哪里没有你的亲笔我还是不够格,至于薛将军的漠北军能不能到只能看天意了,毕竟路途遥远能不能送到还是一回事。”刘知幸随意的说着。 已经错数日刘知幸率领五万大军能不能及时赶到还是一个疑问,林忠大声喊道:“知幸你去青州,湖平交给我好了。蒙辛明那小子很多年没有揍了,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揍一顿。” 身后的褚翰林已经开始算计行程,此次出军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褚翰林无疑是其中一位,向着身边的卢林说道:“卢兄你说将军到底想不想当皇帝。” 骑术精湛的卢林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褚翰林的话到是说到心里放声说道:“我听将军的。” 褚翰林无奈的一笑,军中之人谁不盼望着以军功成就一番伟业。转头向着梁博望了一眼,梁博无奈的问道:“难道褚大将军想当开国功臣不成。” 听到梁博的话褚翰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梁博接着说道:“我了解将军不会那么做,翰林你可曾想过将军如果当了皇帝之后,该如何对待我们。自古帝王多无情,将军重情重义下不了手。再说你敢保证将军称帝之后,你褚翰林心甘情愿担任一方官吏,还是敢保证永远做不出违背将军的事。这事我们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前方刘知幸大笑不已:“林忠你恐怕不是想揍蒙辛明,是想走秀文姑娘吧!” ———— 太平城已经乱成一片,任谁也想不到地方门阀未反平南大军的三大世家先反。蒙辛乔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占据青州湖平徐州,李廷夜周英叔占据徽州幽州,四州之地的丢失,引起各地的反叛。一时间大梁各地门阀打着:“宫中妖妃作祟,朝中奸臣当道。” 所谓的妖妃自然是指的玉贵妃,奸臣当然是周恒。朝中最诧异之处并非二人,而是丞相荀思展一直在上奏斩杀玉贵妃,拔出右丞相周恒方能平定叛乱。萧殷怎会不知道,荀思展是想趁机为太子登基铺平道路,除去朝中政敌。一时间朝中混乱不堪,更让人在意的却是吴国公。 一大批吴国降将露出苗头,反而大梁战将皆在平南大军,身边可用之将唯有禁军统领徐典,副统领刘知命依旧遂州将军卢昭。卢昭奉命坚守遂州城,一旦遂州城被破各路大军汇集与太平城,将会出现大梁历史上最大的危机。 苦恼的萧殷坐在御书房中孤零零的一人,沉寂在痛恨之中。登基数年将大梁推上的高峰,唯独不该在大军出征之际大势处理门阀,使得引起三大世家谋反。这是其一,其二不该重用荀思展。 其实周恒的谋划是逐步进展,荀思展一连拔起数个家族,使得朝廷不得不大下杀手。心中向着到底何人可以挂帅,用五万禁军以及遂州军守住太平城。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刘知命虽有智谋但不足为帅,守成有余,攻伐不足。徐典一代宗师,空有一身武力却是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 此时的萧殷想不到朝中还有谁可以用,朝中不少人主动请缨,但是萧殷依依否定。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人很多都是吴国老将,用不得。何况吴国公吴国皇帝,年岁已高如何没有狼子野心。后宫之中吴妃一直推举吴国将领,使得萧殷一直在犹豫不觉。现在还有卢昭,刘知命徐典可用,一旦兵临城下,谁能守得住太平城。 正在这时听到敲门声,萧殷百般无奈道:“进来。” 一袭白衣端着瓷坛走了进来,萧殷顿时轻松了许多说道:“爱妃。” 玉莲盛满一碗莲子粥递给萧殷道:“陛下国事在重,也该保护好身体。外面的事交给我家兄长便可,陛下应该做的是稳定朝局。” 第一 次听到眼前女子参与朝政,萧殷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瞪大眼睛问道:“爱妃你信得过刘家吗?” 玉莲顿时发愣,现在能救大梁的唯有远在南方的平南大军。就算是北方的兵团赶赴太平城,又有几人能信得过。细嫩的小手不停的颤抖,不敢看向身边男子。许久之后才说道:“臣妾信得过义父的忠心。” ———— 青州大地上才结束楚军侵犯不就,大战再起。此次开站可谓是一触即发,数万大军过路躲城,刘知幸轻率大军抵达青州。面对青州军围而不打,不过一日的时间蒙家苦心经营的青州支离破碎。 十三营再次壮大,这是刘知幸没有想到的。蒙辛乔只是得到青州一些氏族的支持,其中更多的是威逼,刘知幸的出现,这些氏族一个个转而投降。刘知幸望着北方说道:“不知道林忠怎么样了。” 褚翰林说道:“青州交给我,这些氏族给我一万人。” 刘知幸走上前道:“好,小龙也给你留下。”说着率领大军向着湖平赶去。嘴上说着:“林忠可不要有事。” 已经半月没有林忠的消息,卢林说道:“林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重逢无言膝有子 湖平城中一片狼藉,七日的时间神风营一举占据半个湖平州,神风营这一战死伤惨重。身为主将的林忠脱下布满鲜血的铠甲,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衫别着一支银簪。 出生便是豪门贵族,林忠身上有的不止是痞气,此时的林忠温文尔雅。将士们不懂自家将军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一向荒诞不羁的将军今日出奇的古怪。除了黝黑的皮肤之外,更像是一个士子。 一个人出现蒙府外下意识的整理一尘不染的长衫,碧绿的长衫没有一点折痕。一头乌黑的长发轻柔而坚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乎是为了遮掩身上血腥气。林忠久久不曾走进,梦寐以求的府邸。 把守蒙府的将士打心底害怕,自家将军什么时候担惊受怕。如今湖平城已经在神风营掌握中,能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湖平第一高手剑神史奈没有出现,据说是跟随蒙辛乔出征,现在应该是在遂州城下。林忠轻轻摸了摸粗糙的脸颊道:“就这样了。” 鼓起勇气走进蒙府,寂寥无声的大院中只有士卒,林忠一路闯入一座奢华的院子中,放声大喊道:“秀文哥哥来了。”一声呼喊极为不合时宜,院子内的蒙家侍女吓得不敢乱动。 林忠走路带风与青衫显露出的气度,相差极大。瞧着长相俊美的侍女问道:“就是你一直服侍我秀文妹妹。” 侍女鼓起勇气挡在林忠身前一句话也不说,突然传来:“让他进来。” 乖张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捏了捏侍女的鼻尖大手一推,一股刺鼻的香味迎面而来。林忠下意识的散去钻入鼻孔的香味,屋子中弥漫着朦胧的烟雾。透过烟雾清晰的看到,穿着白褂的女子,身边跟着一位一两岁的孩童。 方才的激动顿时凝固在那一刻,面前的女子与记忆中完全是两个样子。不在是那个心思深沉的姑娘,体态优雅,与太平城中哪些贵妇没有什么区别。唯独在服装上不同,穿着朴素,即便这样也挡不住身上显露出的荣贵。 秀文将香炉盖上,拉着两岁的孩童走到门口,心中不知道如何去做,更不敢想象会以这样的场景见面。摸了摸男童的头说道:“奇儿叫林叔叔。” 七日的攻城战,即便只有两岁的孩子也走到,面前的林叔叔正是攻城之人,而府内屠杀叔伯婶婶的军人与面前的男人逃脱不了干系。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道:“娘我不叫,他是我蒙家的仇人,杀他叫人杀人的。” 秀文没有想到两岁的孩童竟然还懂得这些,脸色骤然转变下意识用力,奇儿喊道:“娘你弄疼我了。” 一直看着熟悉的面孔,始终没有转变,或许根本没有听到孩子说了什么。升起粗糙的手,刚刚抬起又放下。秀文瞧着林忠无处安放的手 ,拍了拍了奇儿让离开,没想到奇儿竟然拉的更紧。 盯着林忠喊道:“娘奇儿不走,奇儿要保护娘,不能让魔头杀了娘。” 孩子的存在林忠反而轻松了许多,俯下身子盯着一双充满畏惧,憎恨,杀气的眼眸道:“你不怕我这个大魔头杀了你?” 奇儿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秀文立即将孩子拉到后面。深知林忠的为人,整个蒙府恐怕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不敢杀的人,不杀自己也不过是心中的一份眷恋而已。 秀文看着缓缓起身的林忠道:“林忠你杀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如果要杀奇儿,先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杀你,秀文你和我走好不好。蒙辛乔造反是死罪,一旦平定叛乱大梁将再无蒙家,现在湖平在我手中,不会有人说什么。我林忠战功卓著,只要我不要战功一定可以保住你,甚至是你的孩子。” “林忠你不要再说了,蒙辛乔是造反,但是你何必要杀这么多人,府上老小他们又没有什么错。”阳谋死死盯着林忠。 林忠面容抽搐,胸中憋得一口气无处发泄。终于鼓起勇气摸着秀文柔滑的脸颊说道:“秀文你知道我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便打心底喜欢。你和我走好不好,湖平只需要我一声令下,手下大军便会夷为平地。青州已经在知幸的手中,蒙辛乔的后方已经覆灭,就算打下太平城又能如何,区区蒙辛乔,就算加上李廷夜周英叔也翻不起浪花,只等知幸赶来五万大军北上,蒙辛乔必败无疑。”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秀文依旧是那副模样,林忠忽然一手紧紧拉着秀文的玉手道:“秀文和我走,和我走。” 秀文用力摆脱,没想到林忠会是这个样子。低头道:“林将军请你自重,我已经是蒙家的夫人。你杀了这么多蒙家人,从你攻进湖平城的那一刻就是我李秀文的仇人。夫君是造反没错,我既然是他的妻子,自然应该生死与共,林将军要杀要刮随便,请你不要侮辱我。” 林忠咬紧牙关久久一言不发,秀文一直护着身后的孩子。两人就这样相互盯着,林忠眼中突然改变极其愤怒的说道:“李秀文和你说好话不听是吧!现在湖平城是我林忠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我。我说过迟早会有一日闯进湖平城,将你抢走。我林忠说到做到,来人。” 话音刚落五名将士已经出现在门外,林忠说道:“把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孩子拉出去。”指着侍女还孩子说道。 两位将士押着侍女离开院子,一位将士刚走上前秀文将孩子护在身后,谁知林忠大手一挥拉着秀文走进房间,将士随即将孩子抱走。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啼声,将士问道:“将军杀吗? ” 林忠紧紧拉着秀文的手,看了看悲戚的眼神说道:“只要她安分一些,那就先留着。若是不从,蒙家老小一律斩杀,一个不留。”说罢顺势抱起秀文向着寝室走去。 重重的将心爱的女子扔到床上,盯着一身白褂的女子道:“秀文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我父亲不愿意让我娶你,嫌弃门不当户不对,可我林忠不在意。好不容易说服我父亲,你却嫁给蒙辛乔那个混蛋,从那一日起我林忠便发誓一定要弄死蒙辛乔,把你抢回去。” 说着如同饿狼般扑了上去,秀文翻起身子便是一巴掌。林忠依旧义无反顾的拨开秀文的衣服,盯着发髻混乱的女子,毫不在意身下爱人的心情。林忠嘴上不停说着一些别在心中多少年的话,秀文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打得过身边百战的林忠。 轻轻闭上双眼,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也为了蒙家老小。自己现在又能怎么般,正如林忠所说杀尽蒙家人还有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林忠已经疯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忠睁大双眼盯着纱帘,身边躺着心心念念的女子,曾几何时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发生在身边。林忠心中很不是滋味,日思夜想,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一直认为秀文是被卢家逼着嫁给蒙辛乔,万万没有想到是秀文主动要给蒙辛乔做妾。耳边传来:“林忠你满意了吧!” 昏昏沉沉的林忠这才轻轻闭上双眼道:“秀文你喜欢过我吗?” “没有。”冷冰冰的说道。穿上衣服的秀文就好像什么事情也发生过一样,依然是一身白褂,好像是为谁戴孝一般。 留下林忠一人静静躺在床上,林忠看着离开背影大声问道:“你真心喜欢过刘知幸吗?”这句话一直以来压在心中,从来没有问过,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谁知秀文听到这个名字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停下脚步已经说明了一切。林忠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躺着。刀砍斧劈都不曾流泪的汉子,竟然在这一刻留下泪水。 坚强的女子走出房门,杂乱的发丝在风中飘荡。一个人看着漫天星辰,一滴泪珠在星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没有呜咽声,只有一滴滴泪水拴着洁白的脸颊落下,微不足道的泪珠顷刻间渗入石板之中。 脚步澜衫走在属于自己的小院中,嫁入蒙家之后一直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唯有终日调试各种香料度日。直到生下蒙家长子,才有所好转。一直以来希望着那个男人会来看望自己,可惜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在意,心中一直惦记这皇宫中的妹妹。 直到刘知幸成亲之后,碰巧蒙辛乔成为家主,到黄渠求亲,没有任何想法随着 蒙辛乔来到湖平。一辈子爱的男人,似乎从未认真看过自己一眼。记忆中还在那片桃源中,之后的日子中那个男人眼中只有一位青衫女子,直到现在恐怕也是。 秀文站在庭院中看着皎洁的月亮,今日的月光出奇的亮,出奇的圆满。只是这份圆满从来不属于自己,旁边的星辰暗淡无光,唯有远处几个明星远远观望。 心中也有一份愧疚,床上躺着的男子对自己是多么的好。只是每次相遇身边都会有他的那个好兄弟,秀文明知,却迟迟装糊涂。人生在世多少是可求也可得,唯独人心求了又有什么用处,到头来唯有一场空。 有时候羡慕的不是成双成对,而是明知喜欢的人,心中也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自己。秀文瞪大双眼回眸一看,那个长相并不出众,身材比从前修瘦的男子在傻傻的看着自己。月光下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只是发生的事还能回去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蒙家的人,当真跟着林忠走便一切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蒙辛乔造反,是与曾经所有相熟的人为敌,一面是朋友,一面是夫君,还有孩子,该如何选择。 林忠痴痴看着眼中唯一的女子大声喊道:“秀文,林忠告诉你,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人,唯一用心喜欢过的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危机重重太平城 天色微亮林忠静静看着心爱的女子,朝阳照耀是那么动人。淡红的朝阳洒下一缕光辉,顺着尾春翠绿的枝桠映射在女子窈窕身姿。修长的影子慢慢变短,秀文抬头看着朝阳。 身后林忠未曾意识到天空一片光明,湛蓝的天空白云飘动。坐在台阶上林忠从未有过的安宁,心中难得保留一份独特的记忆。天色大亮林忠才缓缓起身走到秀文身边说道:“秀文对不起,昨日是我不对。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要跟我走,到林家你就是我林忠的正妻,绝对不是妾。” 秀文缓慢转身看着真诚的眼眸,还从未见过林忠还有温柔的一面。低头沉默不语,林忠深深叹气,拖着秀文耷拉下的肩膀说道:“我林忠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吗?” 这才抬头看着从未用心看过的脸庞,发现这个男人面容坚毅,不再是夸夸奇谈做事不动脑子的莽汉。现在的林忠眼神温和,语言虽然有些霸道,但神色温柔如水。 “林忠我们是不可能的,从开始就不可能。”秀文带着遗憾说道。 “为什么啊!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会不会不一样。”林忠压着性子再次问道。 摆脱林忠沉重的臂膀,转身看向寂寥无声的蒙家大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林忠,不能说对林忠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也不会一夜之后还愿意面对。此时不愿面对林忠,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林忠没有强求,无奈的摆了摆无处安放的手。轻轻闭上双眼,此时很想大醉一场。入城之前的豪言壮志,似乎消失的无隐无踪。面对秀文根本发不出脾气,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抢来,唯独人心不可强求。 纵观千军万马指挥有度的林忠,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一个女人。曾经的自己,在太平城中何时这样面对一位女子,就算是公主殿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唯独在秀文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次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走,刚刚抬起手臂最终还是放下。放到嘴边的话吞下肚子,许久才开口说道:“秀文。” “恩。”秀文轻声回应。 林忠忽然转身,不在看秀文一眼一直走到院门口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能和我说,湖平城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会安排人将你母子二人送出湖平城。至于其他人,没有办法,只要蒙辛乔没有被灭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林忠大步走出,才反应过来的秀文即可转身大声喊道:“林忠,林忠,林忠.......”终究没有答复。秀文站在庭院中大声哭啼,没有一个人安慰。曾经只要自己有一点不开心,总会低三下四逗自己开心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 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还是蒙辛乔的妻妾,就算林忠护的住自 己,朝廷会放过林忠吗?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恐怕一个也不会放过。现在湖平青州已经在刘知幸林忠手中,正如林忠所说,没有了青州和湖平的蒙辛乔想要占据大梁恐怕不容易。 走出庭院的林忠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中发出呜咽声。最讨厌男人哭啼的林忠竟然哭了出来,一个人走在充满憎恨的蒙家大院。随手折下一直花苞,硬生生在手中拧烂。 走出很远之后才停下脚步,至始至终也不曾回头。忽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厮杀声。顿时抛弃心中杂念,提起精神向着大堂跑去。一位将士跑来喊道:“将军外面到处都是蒙家军,城门已经被城中暗藏的蒙家军占领。府中的蒙家人,只是一些不起眼的人物,蒙老夫人都是假的。蒙辛明率领数万大军开始攻城,恐怕我们连一天都守不住了。” 看着慌张的将士林忠勃然大怒喊道:“蒙辛明你是在找死。”大步向着府外走去,身后将士送来战甲大刀。经过一夜荒唐,林忠胸中一口怒气无处安放,下令道:“随我出城斩杀蒙辛明。” ———— 太平城外五路联军兵合一处,人数多大十五万之众。遂州城在蒙辛乔李廷夜周英叔联合进攻下,在三日前已经沦陷。占据徐州遂州的五路联军,兵发太平城。 卢昭率领两万遂州军苦守一月有余,最后率领两千骑兵赶赴太平城,做最后的坚守。城中以徐典为首,刘知命为副将,卢昭担任郎将。三人已经是太平城可用之将,无论是武力还是智谋都是上上之选。只是三人没有一人参与过规模浩大的战役,面对十五万大军攻城,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皇宫之中早已经陷入一片乱局,文官之首荀思展,依然上谏皇帝斩杀玉贵妃,拔出右丞相周恒,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叛乱。 朝堂上萧殷力保周恒玉莲,可是朝中大臣越发欲烈,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有人已经暗地里将周府控制,皇宫之中反而太平一些。萧殷将周恒招入宫中,日夜为伴,也未曾找出一个万全之策。 御书房中只有两人,周恒穿着官服站在一旁说道:“微臣恳请陛下将玉贵妃与微臣斩首,如此一来叛军将再也没有谋反的理由,陛下方能召集天下臣民讨伐逆贼。叛军再无任何理由攻打太平城,皇家才能平安渡过危机。” 萧殷看着布满奏章的案几,重重一拳砸在梁柱上,随之一脚将案几踹翻骂道:“这群混蛋,只知道贪图享乐,遇到事情只知道推到别人身上。难道朕身边就没有可用之人不成,周恒你是朕的人,谁也别想将你交出去。” 周恒十分感动,看得出此时皇帝说的没有虚话。周府已经在几位世家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自己一早被招入宫中,恐怕现在岌 岌可危。跪在地上再次说道:“陛下,请三思。现在只有将微臣交出去,方能消除叛军以清君侧。” 早已经忍无可忍的萧殷侧眼狠狠看着周恒说道:“难道朕杀了爱卿与玉妃就能解除叛乱,蒙辛乔,周英叔,李廷夜是看准朝中无将,才出兵。这件事朕不怪你,是朕让你做的。” 时态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萧殷没有怪任何人。拔出氏族势力为时过早,但是不后悔。刘策一旦班师回朝,将会是另一场光景,那时将不会是门阀鼎立。朝中刘策功高盖主,地方各族门阀根深蒂固,皇室孱弱谁能坐的稳这个位置。 说道:“爱卿你先下去,朕要好好想一想。” 周恒才离开没多久,萧殷孤身一人来到青林宫。脚步沉重走的却是极慢,最让萧殷没有想到的是吴国公不知道何时与李廷夜有了联系。就在昨日四路大军出现在太平城下之际,出现五千精兵,竟然是吴国旧部。 丞相荀思展就在今早辞去丞相之职,闭门谁也不见。在萧殷看来荀思展也没有什么脸面在出现朝堂上,当初极力推举吴国旧部担任军中要职的是荀思展。如果不是大理寺卿极力阻止,加上右丞相周恒恐怕现在太平城已经在叛军的手中。 只是不知道五万禁军能守住多长时间,远在南楚的平南大军能否及时赶回来。北镜的漠北军是否已经得到消息,各地的地方军是否能得到消息支援。萧殷不敢想象,经过一场诛杀门阀的贪渎案之后,各个氏族是否还能在大梁皇室岌岌可危之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唯有北镜的漠北军,再有便是大梁皇室诸王能及时赶到。 挺着大肚子的玉莲在红衣的搀扶下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剑客卢小钊。数月前萧殷怕宫中皇后在父亲荀思展的挑唆下对玉莲下手,对宫中的任何人也不敢有十分的信任,只能将卢小钊招入宫中护驾。 赵平武艺虽然高强,毕竟是出自十三营对领军有着独特的方式,临时编入禁军之中登上城门。萧殷身边只有皇家几位客卿暗中守护,防止五路叛军派出杀手。 玉莲微微欠下身子施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萧殷急忙走上前让红衣让开,自己搀扶着玉莲。此时萧殷才发现现在身边可用之人竟然大多与身边妃子有关系,甚至每一个人都与刘家有着密切的关系。心中有种释然,也有一种可怕。 “爱妃快快休息,身体要紧。” 感受这皇帝温和的手臂,双眼眯成一对弯月,深情一笑。进入内殿在萧殷的搀扶下坐在卧榻上说道:“陛下,臣妾这里一切安好。陛下应该吧全部的精力放在处理叛军上,青林宫中有红衣喜鹊还有小钊在不会有事的。” 萧殷看着身 边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温柔的女子说道:“爱妃。” 玉莲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掩饰说道:“如果陛下想要臣妾的性命只管拿去。孩儿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只要孩子出世,陛下只管将臣妾的性命拿走。”玉莲眼中带着悲哀,却是说的真诚。 伤心的萧殷先是一愣,转念不在打算。蒙辛乔要的是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从太子时期便忠心耿耿的臣子,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知己。 “不会的,就算是叛军攻入城中朕也不会拿爱妃的性命去换。再说就算将爱妃还有周恒的人头拿出去,蒙辛乔就不会叛乱。朕还没有糊涂道这种地步,放心太平城不会有事的。”萧殷屏气凝神说道。 瞧着玉莲没有任何畏惧的模样,萧殷轻轻闭上双眼。希望援军能尽快赶来,平定叛乱。心中对于刘家还是耿耿于怀,刘知命艰苦守城,一旦刘家在战乱中死绝,刘策刘知幸会怎么做。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湖平城下血成河 萧殷轻轻握着玉莲纤细的手掌,内心苦楚谁人懂得。一代君王应当傲视群雄,治安天下。如今才拉着大梁走了几步,竟然发展城现在的地步。萧殷何尝不知道只要将两人送到叛军手中,并非没有效果,至少叛军将再无理由。但是心中不舍,一位是从小相伴的同伴,一位心爱的女子,身为男人不能守护爱人,不能保护朋友,还算什么男人。 诺大的江山就在眼前,写在史书上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玉莲说道:“臣妾一切都是陛下的,孩儿马上就要出世了。若还是没有平叛,请陛下将玉莲的性命交出去。” 萧殷正要说话,玉莲双手拉紧道:“陛下。” “爱妃不要再说了,朕心中有数。”语气中带着愤怒。萧殷松开玉莲的手说道:“爱妃早点休息,朕一个人静一静。”说着起身走出青林宫。走在青林宫石板上,每一步都极为沉重。 脑海中想着,如果是父皇或者是齐王兄会怎么做。是不是为了江山将心爱的女子交出去,父皇会不会将林燮或者是刘策交出去。想到这里心神一动,想起了林燮的死因。淡淡一笑,原来只有自己舍不得。 站在青林宫外王公公问道:“陛下。” “随朕去一趟正阳宫。”叹气道。 玉莲在红衣的搀扶下站在屋檐下看着远走的皇帝,心中不是滋味。方才的话更多的是试探,都是人谁不怕死,如果真的不怕死在入宫之后已经自尽。此时的玉莲心中没有该有的喜悦,那个男人是真心对待自己。 从萧殷的神情脸色上看得出,没有一句假话。只是帝王那个是简单的人物,写在史书上女子,那个有好下场。多少文人墨客喜欢将帝王的过错,强加道女子身上。 红衣扶着玉莲说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玉莲只是轻轻一笑,没有时间回答。红衣反而更加纠结,现在时态不稳,皇宫之中还算是安稳。太平城中已经乱作一团,卢小钊入宫之前巡防营正在压制城中的暴乱。到底是为什么城中也会有变故,自然与蒙辛乔少不了关系。 短短数日多少权柄盛极一时的官员,被巡防营满门抄斩。并非帝王心狠,实在是不杀人难以平定城中局势。许多官员与蒙辛乔三人串通一气,其中不乏那些不得势的旧时贵族。 玉莲说道:“红衣如果叛军攻入城中,你一定要更紧小钊,去汶州。到了汶州有张大哥在,不会有人敢动你们。” 红衣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眼寸步不离的卢小钊说道:“姐姐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小钊你说是吧。” 不远处的卢小钊轻轻点头,手中剑就算是吃饭也不离开半步。轻轻拍了拍一柄上好的宝剑,这柄剑是萧殷所赐,乃是一柄神兵 利器天下少有。据说这柄青芒剑,仅次于剑神史奈的重剑。 望着青林宫殿门,玉莲清和的一笑,心中想起哪位只能藏在心中,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的男人。太平城被困断去了外界一切联系,玉莲心中知道他一定还活着。已经知道太平城的变故,或许现在正向着太平城的方向而来。 卢小钊离开片刻之后拿着一份书信走来,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这是莲花帮的飞鸽传书,这个秘密一开始只有玉莲一个知道。怀孕之后将此事先是交给信得过的喜鹊,此事并非完全信得过喜鹊,而是莲花帮的存在皇帝一直知晓,飞鸽能进入皇宫如果没有哪一位的同意,怎么可能能进入青林宫。红衣入宫之后便交给红衣,现在卢小钊。 “东家是莲花帮的书信。”卢小钊说道。 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太平危险,为帮主准备好退路。”最后面画着一朵莲花,在后还有一朵桃花。玉莲虽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是知道在哪里。太平城中只有一处有着大量的桃树,那是莲花帮为帮主准备的别院。这处院子一直是卢小钊在打理,红衣也曾在这里居住。 看过之后玉莲扔给卢小钊说道:“烧了吧。” 有些着急的卢小钊问道:“东家,这是兄弟们辛苦一个月挖出来的地道。” 玉莲在红衣的搀扶下进入内殿,躺在卧榻上闭目沉思。脑海中出现的不是皇帝萧殷,而是那个一定从最南方赶路的男子。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两年不见,会不会不认识,或许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喃喃道:“刘大哥你会来吗?” —————— 夺下青州城后,刘知幸接到两份书信。一份是来至晋阳的书信,信上说已经组织三万晋阳军动身,不出一个月便会赶到太平城。请刘知幸不要错过最好的时机。信上还写着不知是晋阳的军队,其他州郡也在调动兵马,加起来不会比叛军要少。 另一封信是来之蜀中林奎的书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可”。 得到这两封信刘知幸帮助青州通判彻底剿除蒙家遗留下可能危机青州的所有人,剩下的事通判如果做不到,那这么多年也白混官场了。正当刘知幸率领十三营出发时得到另一封书信,竟然是来至汶州张柏的书信。 信上说:“刘兄,张柏拜上。”前面一套百看不厌的说辞,刘知幸说道:“这小子的文采有所提高啊!”接着看下去,眉头紧皱。上面详细写了大梁北方也没有那么太平,五路叛军攻打太平城,许多州郡没有支援,反而观望。自己已经联合两州之军,一共万人都是骑兵。漠北军不能赶赴太平城,突厥两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八部联军攻打大梁北镜,薛将军手中 漠北军奋力抵抗。当刘兄看到这封信起,柏已经在赶往太平城的路上。 刘知幸看到书信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向着湖平进发。还未离开青州,前方传来神风营被困在湖平城中。赶来的不是十三营的斥候,而是被蒙家军冲散的神风营将士。 攻下湖平城后大军一路北上,只留下少数人暂时留下,林忠没有跟着大军继续北上,而是留在湖平城中。没有想到蒙辛明竟然率领大军,将湖平城包围,城中有不少忠诚与蒙家的江湖人士。不过占据湖平城两日,蒙辛明夺回湖平城。林忠现在不知所踪,按照神风营将士的话,林忠现在凶多吉少。 才听到消息刘知幸勃然大怒,一脚将神风营将士踹倒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阻止你家将军分兵。” 看着神风营将士哑口无言,刘知幸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说道:“郑水新郑水吉,尤大虎随我率领孤狼先行去往湖平城。梁博褚翰林你二人分兵,梁博尽快赶往湖平城。褚翰林你率领大军用最快的时间,将蒙家在湖平的实力连根拔起,宁可杀错十个不可放过一个。” 褚翰林看着极少发怒的将军,今日竟然是这般模样。心中清楚这次林忠出事,将军刘知幸真的怒了,不然怎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看着五百孤狼跟随刘知幸远去,褚翰林向着梁博说道:“梁将军不要落后将军太多,林将军出事不知道将军会做出什么事。” 大军分别开始分离,梁博说道:“翰林你是怕将军意气用事。” “林将军是将军最好的兄弟,林将军遭受蒙家的算计,恐怕也会算计将军。现在将军脑子里想了多少,梁将军一定要劝阻将军。有水吉在还好一些,就怕大牛的性子会引起将军不考虑后果做事。”认真说着,大军分别之际说道:“梁将军一定要压住将军的性子,不要让将军出事。” 刘知幸率领五百孤狼日夜行程,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城青州边缘赶到湖平境内。短短的时间神风营攻下的城池,竟然大半已经脱离神风营的控制。五百孤狼没有恋战,一路向着湖平城的方向赶去,这些小城甚至是郡城,没有重兵把守,梁博可以轻而易举的拔出。蒙家怎么夺取梁博自然会怎么再次夺下,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湖平城中的林忠。 眼看着湖平城就在五里之外,刘知幸却是吩咐停下。远远看着城墙上悬挂着不再是神风营的战旗,而是硕大的蒙字旗。拉紧缰绳死死盯着坚固的雄城,郑水新骑马走上前说道:“林将军一定会没有事的。” 刘知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说道:“走,如果林忠不在城中,水新你带人给我去找。就算是尸体也要给我找到,听到了没有。” 面对 刘知幸愤怒的下令郑水新沉声道:“末将得令。” 话音未落刘知幸一马当先向着湖平城奔驰,五里的距离转瞬即到。不到五百孤狼城下一个个架起弓弩向着对准城头蒙字大旗,一阵叫骂之后只有守城的几位将士张弓搭箭,那个蒙辛明并没有出现。 刘知幸夺过大牛背上一石硬弓,张弓搭箭对准蒙字大旗破空而出,大旗在箭矢的穿透下缓缓倒下。刘知幸喊道:“蒙辛明给老子滚出来。” 非但没有见到蒙辛明,反而遭到一轮箭矢狂射。孤狼只好后撤一里之外,刘知幸胸中一口气无法抒发。大牛说道:“将军末将带人冲一波,一定攻下一个城门。” 真有此意的刘知幸正要说话,郑水吉一把拉住大牛说道:“大牛。” 大牛这才闭嘴,刘知幸狠狠盯着城头。只见一位穿着一身金甲的年轻人露出,刘知幸咬紧牙关搭箭便射,看不到金甲将军的面目。刘知幸知道此人就是蒙辛明,蒙辛明向着城下放声喊道:“刘兄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我会是这样相见。城中备好美酒佳肴,刘兄可否给个面子。”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五百孤狼破一城 刘知幸盯着城上金甲将军,面目狰狞,浑身杀气盎然。郑水新在一旁拉着刘知幸,就怕刘知幸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紧紧握着长弓放声喊道:“林忠在哪里。” 城头上蒙辛明从身后接过箭矢,在手中不停的把玩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管趴在城头上把玩这箭矢,对刘知幸的询问置之不理。不到五百人能做出什么事来,湖平城甲士数千,城高数丈。只凭五百人想要攻下,简直是痴人做梦。再说五百人多是骑兵,擅长的不是攻城战,步战。战马登不上城墙,骑兵毫无用处。只要闭门不出刘知幸便无可奈何,一直耗下去找准机会杀了刘知幸,兄长哪里便是一件大功。 剑蒙辛明没有任何答复,刘知幸再次射出一箭,差点穿透蒙辛明的臂膀。如果这一箭是邵九,别说是蒙辛明受伤,怕是连性命都要取下。蒙辛明故作镇定,拿着两杆箭矢向着刘知幸喊道:“刘兄不要这么见外,美酒佳肴该有美人相陪,这种凶器可就不吉利了。” “蒙辛明老子最后问你一句,林忠在哪里。”怒吼道。 城头上蒙辛明见刘知幸没有一点风趣,与记忆中的刘知幸完全不同,打趣的兴致全无。咧嘴一笑道:“你说林忠啊!这就给刘兄取来。” 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刘知幸听得很清晰。不过片刻的时间一刻血淋淋的头颅被蒙辛明提在手中,刘知幸顷刻间双眼通红,怎么会认不出林忠的模样。 刘知幸死死盯着城头,郑水吉向着身边的将士下令,让郑水新带人回来。急忙上前,刚要伸手刘知幸搭箭便射。还不在意能否射到蒙辛明,一箭射出喊道:“大牛把我的枪拿来。” 接过长枪指着城墙上的蒙辛明喊道:“蒙辛明你是在找死,今日阎王也救不了你.。” 郑水吉喊道:“将军不要冲动,等梁将军来了在攻城。” “放屁,众将士。” “在。” 五百孤狼雄厚的声音响彻天际,郑水吉再次劝解道:“将军,湖平城是一座州城,我们只有五百人,未曾携带攻城器械。这样只会白白送死,请将军三思。” 刘知幸双眼布满血丝,这些话哪里能听到心中。只管握紧长枪死死盯着城头上鲜血淋漓的头颅,那是他刘知幸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为难之际总是那个胖子最先出现,小时候打不过的人,总是这个胖子挨揍最多。太平四公子之中,林忠最先与刘知幸相伴,一起读书,一起玩闹,一起与富家子弟打架,一起闯到别人家里揍人。 第一次喝酒是和林忠,第一次去青楼也是林忠,第一次调戏少女更是林忠。整个童年少年时期,都离不开这个看起来猥琐的胖子。现在好兄弟被人斩下头颅,刘知幸如何能够容忍。 放声喊道:“杀......” 刘知幸抢先纵马飞奔,身后便是提着紫金锤的大牛,再后身经百战无一败绩的孤狼。郑水吉无奈的叹气,夹紧马腹跟随刘知幸展开冲锋。面对无休止的箭矢,孤狼成群不退,勇往直前。 进攻之前一向是一轮弩箭,将手中弩箭射空已经靠近城墙。刘知幸望着数丈的护城河,纵身一跃,身后孤狼解下腰间绳索,几位轻功卓越的将士尾随身后越过护城河,将绳索捆绑。 大牛背着紫金锤穿过护城河,带领一队人首先闯向城门。数十斤重的大锤一次接着一次砸在城门上,郑水吉已经爬过护城河来到城下,望着数丈高的城墙。看了看身边的将士,解开腰间的绳索跨在城墙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孤狼已经展开攻城。 刘知幸将长枪别在腰间,一手拉紧绳索忘了一眼城头无休止的箭矢巨石。眉头一皱说道:“我先登城,你们随后。”话音未落,刘知幸双手拉紧绳索脚步轻盈飞跃而起。 眼看着城头一位将士靠近绳索,一刀挥下就要斩断绳索。刘知幸健步如飞,宗师镜气机雄厚,踩着石砖飞跃而起。相距城头已经不远,刘知幸在刀落的瞬间,果断松开绳索,取下长枪抛掷而出。长枪顷刻间盯着城墙上,刘知幸一手握紧长枪,借力跃上城头。拔出腰间宝剑,剑气如虹数名将士顷刻间毙命。 城下郑水吉看到刘知幸已经登上城头松了一口气,下令道:“登城。” 将士们纷纷抛出手中的绳索,数十条绳索抓在城头。这种简单的攀爬对于孤狼而言,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都是日常训练,动作娴熟,人人腰间配备着另一套简易的弓弩,是专门对登城而制造的装备。 城上有着刘知幸这位宗师镜拉开一片空地,孤狼登城算不得有多艰难。何况城墙远不如悬崖峭壁来的凶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数十位孤狼登上城头。刘知幸接过郑水吉抛来的长枪,眼神坚定,杀人如屠狗。 一枪挑杀一人,向着郑水吉喊道:“去帮大牛砸开城门。”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容不得郑水吉在多加考虑,手提长剑叫了几人便城城头一跃而下。都是十三营中精心挑选之人,带着一条绳索滑落而下。才下城头,十几人展开冲杀,面对密密麻麻的蒙家军,郑水吉出剑不停。 十几位孤狼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对付这群没有真正经历过战场严酷的蒙家军,可谓是信手拈来。刀下没有活口,几乎刀刀毙命。数倍敌人有如何,五百孤狼骁勇善战,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凭着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名号。 如今的南楚只要提起孤狼,没有人不会不知道。就是这支神秘的军队,一夜之间斩杀数千楚军,没有一人 死亡,只有几人重伤。数万大军居然没有挡住五百人的冲锋,损失惨重不说,还被逃脱而去。 郑水吉唯有一往无前,尽早打开城门将大牛等人放进城来。当年刘知幸率领三千骑兵拿下博阳城,如今五百孤狼强攻湖平城,说起相差极大,其实并没有多少差别。唯一的区别在与,那是的将军冷静,现在的将军处于愤怒之中。 十几位孤狼踏着蒙家军的尸体一步步靠近城门,只是刀伤已经没有那么在意。郑水吉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打了有多久,只有刀剑鸣声。砸门声一直没有停止,郑水吉才靠近城门。只听到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竟然真的被大牛砸开。 一对骑兵如洪水决堤般涌入城中,疲惫不堪的大牛坐在地上傻傻看着郑水吉笑着。郑水吉走上前一把拉起大牛说道:“大牛兄弟入城。” 拱门内的孤狼在骑兵涌入的片刻间,一个个翻身上马向着城中展开屠杀。郑水吉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真想不到湖平城竟然会进的如此顺利。其中有孤狼的枭雄,刘知幸先行登上城头的缘故。在郑水吉看来,更多的是主将蒙辛明不懂兵法,看来蒙辛明不似那些上马可作战的纨绔子弟,是个实打实的无用之人。 城头上刘知幸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段城墙已经在孤狼的掌握之中。湖平城中到底有多少甲士,此时的刘知幸从未想过,跟不在意能不能拿下湖平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林忠的仇必须要报。 一手提着长枪站在城头,看着无休止杀戮的孤狼,胸中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火爆。一位将士走来说道:“将军未曾找到蒙辛明,林将军的头颅也不见踪影。” 刘知幸红着双眼望着到处都是杀戮的湖平城说道:“传令下去,一日找不到蒙辛明一日不停,城中百姓胆敢反叛者杀无赦。至于蒙家人那就一个也不要留了,发现一个杀一个。” 跟随刘知幸多年的武将抱拳道:“末将得令。”一直以来孤狼是掌握在郑水吉郑水新兄弟二人手中,但孤狼每一次出征更愿意跟着将军。只要刘知幸在,所有人便有主心骨,无论做出什么大事,都会有人着顶着。 刘知幸长枪不离手,一步步走下城头。经过一日不休的战斗,将士们除了几位死于登城的将士,几乎没有什么伤亡。郑水新赶回来之际,湖平城门已经被大牛攻破。孤狼上马越发凶猛,只要遇到蒙家军便没有一个活口。经过一天一夜的杀戮,诸多将士早已经身疲力尽,即便如此面对吓破胆的蒙家军,依旧如同一头下山虎。 下城后一杆长枪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刘知幸,坐在蒙府外的台阶上,一直在等待蒙辛明的消息。面前林忠的尸体,惨无人睹。刘知幸瞪大双 眼看着林忠的尸体,长枪就那么放在林忠身边。 第二日午时,刘知幸早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坐了有多久。一直没有闭眼,只在等待蒙辛明被找出来。郑水新端着一碗热汤走来说道:“将军吃点吧!” 刘知幸这才轻轻闭上双眼,摆摆手。郑水新只好将热汤放在身边,随口说道:“府中有一位女子要见将军,被将士们控制起来了。说是桃花村的李秀文,认识将军,这才没有一刀杀了。” 如果是卢林或者褚翰林在这里一定会认识这位女子就是秀文,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位女子。刘知幸听到秀文的名字,这才缓缓端起热汤微微喝了一口。剩下的全部倒在林忠尸体旁边,说道:“林忠,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我。” 说着看了一眼郑水新说道:“去秀文给我带过来。”眼中存满杀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知幸提着一壶酒,一口不喝就那么坐在林忠尸体旁边,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心中的痛苦谁又知道。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黑甲银枪一人呼 刘知幸说着过往的趣事,手中拿着酒壶不停的摇晃。郑水新看在眼中,当初张兴战死没有人看见刘知幸的身影。只是听梁博无疑中提起,那时的刘知幸与现在相差无几。 寂静的蒙府外只有一个男人细语绵绵,炽热的太阳铠甲发烫。刘知幸喝了一口烈酒说道:“林忠想起在太平城的日子,很高兴。你说咱们四个都是富家子弟,在太平城谁敢惹,你说那些混蛋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那次不是被咱们四个打的屁股尿流,杨尘那家伙小心思比我还多,还有萧铭就是个假正经。记得吧,那次盯着人家王姑娘大腚目不转睛。被你发现了,还装模作样的说是在欣赏王姑娘腰间的玉佩。说那玉佩是上等的羊脂玉,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刻都是上等。你说这个假正经,一点都不符合四公子的名号。” 说着刘知幸竟然笑了出来,旁边的郑水新靠着梁柱看着悲伤欲绝的将军。心中不知道如何劝解,当年张兴的死整个军营都想为张兴报仇。只有一个人阻止了,那人正是刘知幸。 现在林忠死,刘知幸率领五百孤狼攻下湖平城。守城的数千甲士几乎死绝,孤狼刀下没有一个活口。现在满城现在寻找蒙辛明的踪迹,郑水新期盼这早一日找到蒙辛明,为林将军报仇,或许将军刘知幸会好一些。 战场上从来不缺生死离别,张兴好歹是战死在两军冲杀之中。但是林忠却是死于蒙辛明这个小人刀下,郑水新觉的林忠死的憋屈。一直没有劝解,只是听哥哥的话,尽量看住将军,小心再出现屠城的心思。 正在此时一位穿着白褂的女子出现在府门外,就那样站着一句话也不说。郑水新正要叫刘知幸,秀文轻声说道:“这位将军,让刘公子一个人静一静。” 秀文就在哪里站着,听着刘知幸口中当年的往事。心中不由得心酸,林忠的死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如果不是蒙辛明抓住自己逼着林忠将城中将士放弃抵抗,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知幸才将一壶酒撒在林忠尸体旁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说道:“秀文你来了。” 秀文脚步缓慢的走下台阶,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盯着没有头颅的林忠,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如果相见时答应林忠一起离开湖平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抬起袖子擦去林忠铠甲上血渍。 这才回头看着刘知幸说道:“刘公子我嫩不能带林忠进府,清理一下尸体,好让林忠走的也算是干净。” 刘知幸死死盯着秀文坚硬的身体,对于这位算是了解的女子,心中其实没有太多的好感。说道:“不用了,蒙家的人已经都死了。你的孩子是蒙辛乔的儿子吧,看在你的面子 上,没有杀。秀文你好自为之吧。” 清脆的声音,酒壶碎了一地。刘知幸缓缓起身,一眼都不曾去看这位曾经关系莫逆的姑娘。向着郑水新说道:“水新将她母子二人送出湖平城,若是遇到相救之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尽。” 两名将士快步走来,秀文没有抵抗,只是看着刘知幸的背影喊道:“刘知幸。” 就在这时刘知幸停下脚步,闭上双眼不愿意看一眼。秀文大声喊道:“难道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林忠是被蒙辛明杀的,是和我有关系。但你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我知道你是在恨我,更恨蒙家。现在湖平城已经在你手中,蒙家人大多被你杀尽。难道非要将蒙家斩草除根不成,看来你已经不是我李秀文认得刘知幸了。既然这样把我和奇儿也杀了吧,他也是蒙家人。孩子年纪还小,但懂得谁是仇人。” 刘知幸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并非不能说话,实在是对秀文无话可说。当年秀文的心思刘知幸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心中深爱着玉莲,又怎能辜负所爱之人。现在更多是愧疚,如果但是强硬一些,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五百孤狼翻遍湖平城还是没有找到蒙辛明,只是找到了林忠的头颅。刘知幸脱着林忠的头颅,轻轻放在尸体上面,抚摸这眼皮。秀文看着刘知幸的样子,不在说话跟着两位将士拉着奇儿走远。 刘知幸看着秀文的身影,再看林忠的尸体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留下。远走的秀文拉着儿子脚步轻浮,提不起一丝精神。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早已经心存死志的秀文如何能活到现在。 奇儿问道:“娘我们去哪里啊。” 还不知道蒙家老小都死绝的奇儿,看见哪位打杀蒙家人林叔叔死了,觉得大仇得报。秀文拉着孩子说道:“奇儿娘带你去娘的家乡,那是是一座世外桃源。一定记住,不要报仇。” 不懂事的孩子不明白娘亲是什么意思,只管跟着这群凶神恶煞的甲士走远。 梁博率领大军已经入城,湖平城被孤狼控制让这位稳重的中年将领觉得不可思议。刘知幸竟然真的用五百孤狼攻下了湖平城,可以说是十三营前所未有的战绩。 走到刘知幸身边看着林忠的尸体,梁博心中也不好受。前段时间还在一起喝酒的年轻人,竟然就这么死在湖平城。说道:“将军。” 刘知幸面带愁容:“梁将军翰林那边这么样。” “那边一切顺利,估计再有几日湖平各郡都在掌握中。此番蒙辛乔带走了湖平所有的可用之兵,十三营还从未打过如此顺遂的战。神风营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现在正与十三营合并。神风营会留下一千寻找蒙辛明的下落,其他人已经答应随十三营一同北 上,消灭蒙辛乔为林将军报仇。” 刘知幸接过钢盔带在头上,说道:“梁将军在分出一批人,最好是神风营的,将林忠的尸体送回蜀中。无论如何也要给林叔叔一个交代,婶婶哪里战后我亲自去一趟蜀中。” 瞧见梁博点头,刘知幸翻身上马道:“大军开拔,势必要在一个月之后赶到太平城与晋王天水王汇合。” ———— 太平城战火如荼,双方将士不知道战死多少人。蒙辛乔得到众人的一致推举,成为五路大军的首领。围困太平城已有半月有余,城中几乎消耗一空。五路联军早已经无法忍耐,尤其是李廷夜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攻入太平城。谁都没有想到攻打大梁竟然会如此顺遂,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从南楚到太平城,取得如此胜过。 按照最早的约定,五家【/平分大梁以及已经是大梁国土的东吴之地。尤其是吴国公当初的吴皇,反而是最沉得住气的。虽然是五路大军之中最弱的一位,吴皇要的也不多,只要吴地的一半已经足矣。 所有人心知肚明,曾经的皇帝如何看的中这一点点土地。所有人都想尽快拿下太平城,又不太想拿下太平城。如果现在攻入城中,当初约定是否还能作数。这是一个十分严谨的问题,五路两军之中最强的莫过于蒙辛乔。一人几乎占据了大军三分之一。李廷夜周英叔次之,如今大梁南边全部在掌握之中。 大军数日以来连续攻城,作为城中主权的徐典几乎是在节节败退。面对五路联军无休止的攻城,太平城城墙其实已经残破。五万禁军经过半月坚守,只剩下不到三万人。徐典一直在苦苦支撑,哪怕城中有两位大宗师也发挡得住十几万大军。驻守南边城门的刘知命,身上多处剑伤。 看着无休止的联军,城中早已经没有了箭矢,守城的礌石滚木也是拆卸城中房屋所得。只有这样哪里能挡得住联军的进攻,经过平定东吴继而攻打南楚,大梁所有的精锐都在平南大军之中,多少物资送到平南大军之中,使得如今的太平城物资匮乏。粮食还能支撑许久,毕竟在城中有一座皇家粮仓,只是兵刃武器少之又少,只有禁军的哪一点东西。 巡防营早已经登城作战,不知道多会儿援军才会抵达。刘知命一直坚守南边城门,手下将士不知道死去多少。城头上刘知命看着茫茫联军一直在坚守,这已经是第七日。 一位禁军将士跑来喊道:“刘副统领礌石滚木已经用完了。” 刘知命沉住气想了想说道:“下去将附近的房屋能拆的全部拆了。” “周边的房屋早已经拆完了,叛军进攻这几日越发凶猛。请副统领早日做出决定,不行上奏逃吧。”将士心慌的说道。 刘知 命重重一拳砸在城墙上,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传来一则不利的消息:“将军叛军已经攻破一道城墙,北面叛军已经攻破城门。兵部传达命令,让所有将士守护皇城。” 看着伤势严重的将士们,刘知命紧握银枪眼神坚定的说道:“南边是叛军最多的地方,我们不能撤。为徐统领卢将军争取回守皇宫的时间,城墙不守了,诸位将士可怕死。” 数千守城将士纷纷齐聚在刘知命身边大声喊道:“不怕。” 刘知命握紧银枪眼神坚定,率领一直剑士出现第一道城墙城门口。城门轰轰作响,刘知命手持长枪等着叛军攻入城中。在场的所有人很清楚,此战不会有任何一个活人。 看着城门的动静,城下却是一片安静。忽然间城门被砸开,一大批叛军涌入城中,刘知命大声喊道:“杀。” 数千禁军一往无前向着叛军杀去,到处都是尸体,分不清楚那些禁军的尸体,更不知道那些是叛军的尸体。不算宽敞的墙壁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血染红缨遍地殇 刘知命手持银枪飞跃而起,一枪穿透数位甲士。只能并排二十几人的拱门,到处都是尸体。数千禁军一层接着一层,身躯凝固成一道厚重的城墙。惨烈的厮杀声不断,两道城墙之间到处都是人,人人相杀。 一连击退七次进攻,守城数千禁军只剩下不到两百余人。本就瘸着一条腿的刘知命拄着银枪望着宫门外,准备再一次进攻的叛军。身后两百禁军拖着疲惫的身子,浑身鲜血布满铠甲。 刘知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喊道:“诸位怕不怕。” 脚下踩着不知道是禁军的尸体,还是叛军的尸体。对于这群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彻夜未免的将士们,早已经到了极限。相互搀扶着怒吼道:“不怕。” 拎起银枪双目盯着拱门冲锋而来,身后将士排成一排。不曾向前也不曾后退,犹如钉子钉在大地上一动不动。刘知命提起长枪首当其冲,顷刻间身后两百将士随即跟在身后。两百将士将拱门堵上,使得叛军无法有一个人能穿过拱门。 一杆银枪横扫一片,拉出一段空地。禁军随即堵上去,来势汹汹的叛军只能缓缓向后撤退。刘知命率领禁军不在向前,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守卫皇宫争取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禁军差不多已经驻守宫城,但是现在还是不能退。必须要为徐典争取布防的时间,再说现在的刘知命早已经将性命抛到脑后。 正当刘知命要杀出城的哪一个,面前出现的不再是叛军,只有一个人手持一柄重剑。中年男人脚步沉稳剑气盎然,一剑未出只有剑气已然逼得刘知命不得不向后撤退。 一直撤退道拱门内刘知命强行顶着剑气与众将士不在后撤,两百人怎能被一个人逼退。男人的出现禁军将士神态迥异,最边缘的一位禁军无法承受剑气的挤压,双眼通红不等刘知命下令首先冲了上去。 男人以手做剑轻轻一划,禁军将士顷刻间血冒三丈瞬间毙命。刘知命盯着男人手中的重剑,心底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双手持枪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动作,问道:“你是剑神史奈。” 一步步向前行,只是向着刘知命轻轻点头。剑神史奈的名号谁人不知,尤其是禁军统领徐典便是四大宗师之一,禁军之中几乎人人都知晓大宗师是多么的可怕。何况现在眼前的大宗师是剑神史奈,四大宗师中号称第一的大宗师。 刘知命皱着眉头长枪握的更紧,咬紧牙关彻声喊道:“杀。” 银枪还未靠近一道剑气直接将刘知命斩退,若不是刘知命手中银枪不是寻常之物,只怕这一剑已经要了身家性命。只见史奈向前一纵重剑横劈,刹那间剑气如同大河决堤般喷涌而出。首先出刀的禁军还未靠 近一丈之内,数名禁军被一剑直接斩杀,生机全无。 史奈健步如飞重剑轻巧灵便,面对连续作战一天一夜的禁军,在史奈看来就是砍瓜切菜。剑剑不落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剩下不到三十名禁军还能站在刘知命身边。 被史奈一剑伤了筋骨的刘知命拄着长枪,双眸望着遥不可及的境界。一人杀一百多人已经超越人力,就算是一百个人站在面前让你去杀,也不会有史奈这般容易。 重剑归鞘盯着存满畏惧的禁军,虽然是徐典麾下,但何时见过杀人如此轻松。刘知命拄着长枪一步不退,史奈提着重剑一步步向着刘知命走去。史奈每走一步,禁军每一位将士心中咯噔一下。 史奈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刘知命说道:“你可愿意投诚。” 刘知命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每一个将士眼神中恐惧无法掩饰。刘知命何尝不是如此,将士们不怕战死在沙场,但是史奈的出现远比死亡更加恐惧。 拄着银枪双目盯着停下脚步的史奈道:“我刘知幸的任务是坚守两日,已经过去一日半。如果剑神想过从这里过去,那就从我刘知命的身体上踏过去。” 史奈看着这群即便是恐惧也没有一人后退一步,正要挥剑蒙辛乔率领大批蒙家军冲入城中。刘知命与一众禁军不在停留,一步步向前挺近。史奈收剑站在原地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禁军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刘知命一人还在苦苦支撑。 蒙辛乔身穿黄金甲,腰佩清银剑。蒙家军为蒙辛乔让出一条道路,蒙辛乔相距刘知命不足两丈开口说道:“刘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平城已经在我手中,看在以往的情份只要城府与我,刘家依旧是刘家不过是换一个主子而已。” 在银枪的支撑下刘知命勉强能站稳身躯,看着守卫城门的数千将士一个都没有投诚全部战死。在一位将领看来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死的悲壮,死的傲骨。 身上鲜血不停流淌,双眸被鲜血沾黏,眼皮一眨一眨。刘知命忍受着痛苦说道:“蒙辛乔你个逆贼,大梁岂是你可以牟图的,平南大军返回定然将你诛灭。” 知道一些内幕的史奈无奈的一笑,蒙辛乔是想用刘知命克制刘策。只要刘知命在自己手中,那就有谈判的条件,就算是三国并立的局面,也可更加稳固。 只见蒙辛乔微微一笑道:“刘兄你当真认为你父亲和二弟还愿意回来,大梁大乱南楚东吴尽在手中,会因为一个刘家放弃大好江山。只要投诚与我,说不定你将会是新南楚的第二任皇帝。” 刘知命一口血水唾出骂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我刘家世代忠良岂是你宵小之辈可玷污。” 面对刘知命一番怒骂 蒙辛乔不屑一顾,至少现在还没有斩杀刘知命的意思。现在蒙辛乔心中太平城谁都可以死,唯独刘知命与刘家人不能死在自己手中,如此一来大梁皇室覆灭,刘策再也没有借口挥军北上。 奄奄一息的刘知命提起银枪向前冲杀,蒙辛乔没有任何动作只管看着一条疯狗冲杀而来。数名将士将刘知命一连数刀,濒临死亡的刘知命躺在血泊中闭上双眼。一众将士在蒙辛乔的呵斥下停止出手,史奈却是走上前,看着一位称得上名将的年轻人,到死也没有臣服。与自己相比远胜千倍万倍,脚步缓慢的走上前。 蹲下身子说道:“你是一位英雄,这些宵小之辈不配杀你。我史奈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至少也算是一代大宗师,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一种解脱。”声音并不大,身为大宗师不想让别人听到轻而易举。 没等到刘知命的答复抬起手掌作刀,浑厚的掌力击碎经脉。刘知命死的安息,再也没有痛苦。如果留在蒙辛乔手中只会更加生不如死,史奈知道蒙辛乔的那些手段,可不是看起来温雅之人。 史奈一掌下去,蒙辛乔大喊道:“史奈给我住手。” 杀死刘知命史奈回头狠狠看了一眼蒙辛乔,没有多加理会。只管收剑之后大步向着城内走去,到城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说道:“蒙公子还请厚葬刘知命,他是一位英雄,不像你我。”说罢向着城中走去,是那样的淡然。 留下来的蒙辛乔咬牙切齿的盯着离开的背影,剑神史奈这是最后一次为蒙家出手。太平城一战之后史奈将退出江湖,再不参与蒙家的所有事情。此番来太平城史奈是来对付大宗师的徐典或者是卢昭,二者挑选一人。 若是别人违背军令肆意杀了刘知命,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但是史奈动手又不能真的砍下脑袋,史奈对与此番进攻宫城有着非比寻常的用处。蒙辛乔走到刘知命身边,看着曾经熟悉的男子脸色平静说道:“刘兄啊刘兄皇室有什么好的,成为一方诸侯难道比不上一个将军的位置。” “来人厚葬刘将军。” 大批将士开始清理尸体,蒙辛乔盯着史奈离开的方向面容扭曲道:“史奈若在不听话,你也得死。” 蒙家军纷纷涌入城中,展开大势屠杀。蒙辛乔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不是别的而是:“不可滥杀刘家一个人,杀人者提头来见。” ———— 宫城内徐典设防严密,只剩下两万禁军可用。巡防营早已经覆灭在太平城内,相比太平城小的很多的宫城层层把守。两大宗师各守一门,卢昭专门派遣一匹卢家高手保护青林宫。 此番坚守远比驻守太平城更加艰难,皇宫之中还算是平静,只是每日都会有死亡。至于朝中重臣有投 诚者,更多的还是被叛军关入牢狱。只有少数能及时入宫避难,宫城之中可谓是人满为患。皇室宗亲文武大臣的家眷。 几乎每日都在死人,即便如此皇宫中显得越发沉寂。宫城之外到处都是叛军的痕迹,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叛军刀下。宫中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许多人死的莫名其妙。 太和殿中萧殷依旧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高坐。看着座下只知道吵架的文臣,心中便气不打一出来。何时大梁朝中没有一人敢出城迎敌,只知道将周恒玉莲交给叛军换来一丝太平城的希望。 看着吵闹不知的萧殷起身走向幕后,此时与这群胆小之人商讨如何退敌就是在对牛弹琴。朝中无将可用是一种悲哀,皇室中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领兵御敌,依旧靠着徐典卢昭二人。 走出太和殿王公公问道:“陛下。” 萧殷抬头望着天空说道:“难道是天要亡朕。”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远在南楚的刘策。漠北军现在还没有到,一定是北镜出现了变故。现在只能棋盘各地有人号召勤王,心中能想象到的人其实只有一个晋王萧铭。晋王是完整掌握一州之地的亲王,也是萧殷同胞弟弟。 目视前方说道:“去正阳宫。”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宫城琴音久不觉 太和殿内人心惶惶,萧殷实在是不愿意看这群丑陋的嘴脸。除了几位还算有点用处,剩下的人一个个恨不得将丞相周恒,玉贵妃姬玉莲立即交道叛军手中。 辞去丞相职位的荀思展依旧有着国丈的身份,朝堂上却是再也没有发言的权利。吴国公的反叛使得荀家在朝堂上再无话语权,念过五旬的老人处于一侧看着默默站在前方的周恒。其实这件事算是周恒为自己背了黑锅,如果不是自己急功近利,时态也不会变得如此严峻。算是中了吴国公的奸计,谁能想得到李廷夜竟然一直与吴国公暗地里有着某种联系。 周恒走上前望着一群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的大臣,大声喊道:“诸位大人你们觉得将周某交给叛军能够解除叛乱的话,周某项上人头大可取走。倘若叛军依旧攻打皇城,只是打着周某祸乱大梁的旗号,尔等又该如何?难道只有到了那时候,诸位大人能提起刀与叛军厮杀。” 龙椅上萧殷面无表情,周恒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这群人真的有勇气提起大刀与叛军厮杀,何须用周恒的人头换取。朝中大臣一个个雅雀无言,只有一位老迈的礼部尚书走出。 “启禀陛下,丞相刚愎自负做事决绝。处理吴地贪渎一案,杀心极大。只凭一件案子,拔出我大梁大半功勋之后。如此下去如何不会引起其他勋贵的猜忌,叛军是打着清王侧的旗号,不是没有道理。丞相说如果将项上人头献出,也不会有人提刀对抗叛军。如果丞相大人愿意献出人头,老夫第一个出城迎战,致死不休。”语气坚定毫不相让。 有一个人自然会有第二个,走出的竟然是年轻的郎官。朝堂上扒开朝服,如此举动让人震惊。只说毁坏朝服便是死罪一条,当着皇帝的面脱下朝服更是一大重罪。 此人只是一介郎官而已,放到平时是朝堂上不起眼的人物,甚至连太和殿都没有资格进入。名叫乔洪生的郎官穿过多位一句话便可决定官运的大人,站在礼部尚书身侧指着老尚书的面便破口骂道:“王大人你是我大梁最懂礼的人,为何还要如此糊涂。丞相兢兢业业处理贪渎一案,手段是偏激了一些,但是要对付这些勋贵,如果没有霹雳手段如何能压的住。” 才骂完礼部尚书,乔洪生转头看着一群职位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级的大臣接着骂道:“还有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要丞相的人头换取太平。难道叛军要的只是一个人头,如果是那样的话何须将士们浴血奋战。蒙辛乔狼子野心,昭然示众,李廷夜周英叔那个是善茬。文人读书读的浩然正气,而不是窝囊气。没有丞相王大人能有你们的现在,曾经读的书都被酒色掏空了吧。还有谁记得读书的初衷是什么,恐怕 你们都忘了吧!我记得,从进入私塾的那一刻就明白,读书不是读死书。不错各位大人都是人杰,读的书远比我这个毛头小子多得多,大的道理知晓的更是数不尽。” 一口气大骂不止,一众大臣恨得牙痒痒。谁曾想想到冒出这样一位,朝堂上剥去朝服的混蛋。乔洪生看着有人要反驳时即可将此人大骂一通,放在平时需要点头哈腰的人物,乔洪生骂的好不痛快。 指着几位大骂后忽然转身向着萧殷跪拜,萧殷大怒问道:“乔洪生你骂够了没有,是不是连朕也要骂?” 乔洪生以军中礼节行礼道:“微臣脱去朝服并非是不想在大梁做官。” 此话一说萧殷笑眯眯的盯着乔洪生问道:“那你不知道私自毁去朝服就是一条死罪,现在当着朕的面罪加一等。” 依旧抱拳的乔洪生抬头看着萧殷说道:“微臣虽然不曾习武,但也是大梁男儿,现在大梁有难身为男子应当身先士卒。巡防营已经打没了,禁军的兄弟们死了将近一般。我们都是大梁的男儿,同样是男儿,难道就因为读了几本书多认识几个字就要高人一等。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不该用将士们的生命去换我等的苟且。” 再次重重抱拳道:“微臣请求陛下赐一副披甲,一把弯刀。愿以死报效朝廷,为陛下尽忠。” 满朝大臣一个个盯着这位年轻的文官,萧殷缓缓起身道:“乔爱卿可曾想清楚了,经过严格训练的禁军都死在叛军手中。你一介书生,当真敢真刀实枪的对战叛军。” “纵死无悔。”乔洪生坚定的说道。 萧殷士气大振放声喊道:“好一个纵死无悔,朕准了。” 环视朝中诸多臣子,能守在这里几乎都是忠臣,至少是没有投诚的臣子。萧殷话中何尝没有让所有人都有勇气对敌,此时叛军最想杀的不是周恒,不是玉莲而是九五至尊的自己。 转头向着王公公说道:“给所有人一柄刀,朕要上城迎敌。” 面对所有臣子的阻挠,萧殷依旧当着所有臣子的面重新穿上黄金铠甲。腰佩一柄黄金长剑,可有龙纹。振臂一挥道:“上城。” 一些年迈的老人看着年轻的皇帝走出太和殿,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欣喜。皇帝陛下终于要亲身杀敌,看来大梁已经到了亡国危机。周恒不曾出走,而是笑着拔出长剑。 心中一直清楚一件事,皇帝早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只是迟迟不说,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自己,即便亡国也不做诛杀重臣的昏君。作为臣子的应当清楚君心,只是一直坚持到现在依旧没有转机。 周恒喊道:“陛下。” 萧殷忽然停下脚步,只听周恒喊道:“叛军因微臣而起,这个大好人头借陛下一用。请陛下 珍惜,珍重。”说罢,长剑挥洒,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萧殷,连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太和殿,一路向着宫城大门而去。现在手中能用之人,还有两万禁军,更有两位大宗师。宫城未必守不住,但是需要一个打消所有人的念头,那边周恒的性命。 ———— 青林宫中玉莲托着大肚子快步走出殿门,卢小钊立即挡在玉莲面前。玉莲问道:“小钊是叛军开始攻城了吗?” 卢小钊提着青芒剑望着青林宫外的方向说道:“想来是的,叛军围困宫城已经五天了。皇宫已经乱作一团,青林宫还算是安全的地方。东家放心,只要我卢小钊在,没有人能够伤的了东家。” 玉莲回头看了一眼卢小钊,哪里不知道如今青林宫为什么太平无事。一是有着卢小钊还在,二是卢家派来三位高手,虽然不是宗师,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高手。三是皇帝萧殷在青林宫外派遣一支私军,人数不多却人人都是好手。 周恒以死证明皇帝萧殷最爱的还是江山,为什么没有处死玉莲,何尝不是对刘家保有一丝希望,尤其是刘知幸。再者玉莲的存在直接影响着卢昭是否能拼死捍卫宫城,即便叛军攻入宫内玉莲的存在意义不止卢家那么简单。 喜鹊快步走来扶着玉莲说道:“娘娘回宫休息吧!外面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娘娘的身体。” 一直盯着宫外的玉莲心中不知所然,谁曾想到蒙辛乔会如此丧心病狂。看了看现在身边只剩下红衣,卢小钊,喜鹊还有卢家的三名剑客。青林宫空荡荡的,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躲在宫殿之中。 玉莲看着身后伺候自己多年的宫女太监,不知道如何去安排。一旦叛军攻入宫中,这些人下场可想而知。换一种角度去想,至少会比自己更好。说道:“喜鹊你去吧双雀琴取来。” 不明白的喜鹊还是听话将琴取来,卢小钊似乎猜到一些正要劝解。玉莲抢先说道:“小钊我们去太和殿。” 即将生育的玉莲走不了几步,侍卫们抬起步撵走动。红衣一直在不停的叮嘱,让侍卫们慢一些。卢小钊眼观四方,危险的敌人未必只在宫外,或许就在宫中。因为叛军要的人之中便有玉莲一个,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后果将不可设想。 玉莲出现在太和殿外,红衣喜鹊站在两侧,面前摆着双雀木琴。身前三十名皇家侍卫,其后三位卢家剑客,身后站在卢小钊。似乎这样出现在太和殿外不合时宜,只是现在哪有人愿意想一想一位贵妃这样出现在太和殿,是不是越制,该定什么罪。 活着的官员全部走出太和殿,一声声惨烈的厮杀声惊天动地。皇宫各处熊熊烈火,唯独太和殿这便还 算是安静。空旷的太和殿广场上赶来大批甲士,将太和殿团团护卫。 被驱赶而来的嫔妃一步步向着太和殿逼近,其中还有一位老妇人,正是当今皇太后李氏。只是在李氏身后还有一位年纪相仿的老将,徽州李氏家族李廷夜。这对兄妹谁能想得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般模样。 浑身鲜血的萧殷带着数千禁军一路向着太和殿撤退,身边跟着的是卢昭而不是徐典。走在大军前方的蒙辛乔身旁也没有剑神史奈,而周英叔背着一具尸体走在蒙辛乔身后。这是二哥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即便已经死也是他周英叔的侄儿。 太和殿之上人心惶惶,唯独一位白衣女子挺着大肚子目视前方。看着身穿金甲的皇帝走上,玉莲微微一笑。萧殷说道:“朕败了,乔洪生是第一个战死在朕面前的人。” 虽然不知道乔洪生这个人是谁,但被萧殷提起,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玉莲说道:“陛下将士们受累了,臣妾想为战死的将士们弹奏一曲。” 萧殷抬头望着天空说道:“那就弹朕听过爱妃第一首曲子吧!骄阳残雪》”。 玉莲双手父亲,琴声在杂乱的太和殿显得的微不足道。细微的声音却是传遍整个皇宫,到处血流成河,正如此时一轮残阳染红的皇宫。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试问卿心可与共 萧殷提着黄金宝剑坐在台阶上细细听着《骄阳残雪》,太和殿广场上无休止的厮杀。闭目入耳的不知道是琴声还是厮杀声,吵杂的声音中非但没有觉得慌乱反而越发安宁。 眼看着禁军一个个倒下,叛军一步步毕竟。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上次自己获得胜利登上皇位。这一次或许不会再有转机,刘策远在南楚,太平四大营更是编入平南大军。刘知幸手下的孤狼以及二十四熬鹰更不在身旁,张柏远在汶州。眼前可用之人只剩下不到一千禁军,以及皇家客卿两位,其余早已经战死在皇宫之中,不然他萧殷如何从叛军之中活着来到太和殿。 一曲《骄阳残雪》完毕,玉莲面前似乎不是惨烈的厮杀,而是听众。面带笑容问道:“陛下臣妾这里还有几首曲子,可愿听。” 把玩这长剑的萧殷回头看了一眼,挡在玉莲面前的卢家三剑客,站在两侧的红衣喜鹊,以及身后的卢小钊。神色依旧那样柔和的说道:“爱妃尽管弹奏,朕听着。” 玉莲双手抚平双雀琴,开口道:“臣妾遵旨。” 琴声再次想起是那样的轻柔温和,与《骄阳残雪》相差极大,一种让人热血沸腾,一种愿意温柔相待。 混乱的太和殿前到处都是鲜血,而在太和殿后走来数名女子,都是萧殷的妃子。皇后走在前方,身侧站着荀思展。之后的怡妃絮嫔等妃子,宫女反而极少。 萧殷缓缓起身看着这群此时还愿意站在自己身边的妃子,心平气和的走到皇后身边说道:“朕让你受累了。” 伸出纤细的手掌握紧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没有嫉妒,没有憎恨只有妻子对丈夫的温柔。说道:“陛下臣妾不累,臣妾是陛下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现在只恨臣妾提不起三尺青锋,不能为陛下杀敌。如果今日必死,臣妾愿死在陛下之前。” 作为一位男人妻子说出这样的话,萧殷心中如何好受,更觉得对不起陪伴十多年的妻子。这位成亲之后从未真正动心的女子,原来这位女子心中一直放着一个既爱又无法独自拥有的男人。 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问道:“怕不怕。” 太子躲在皇后身后,眼神中存满畏惧,即便如此依旧咬牙道:“回父皇,儿臣不怕。”嘴上这样说着,依旧挡不住颤抖的双臂。腰间比个头低一些的长剑,铮铮作响。 萧殷只是一笑,在转头看向后宫诸位妃子。怡妃怀中抱着不到一岁的儿子,絮嫔眼神坚定的站在怡妃身旁。两位女子眼神之中尽管都是恐惧,但是现在还在这里,既是幸运也是一种可悲。 在人群之中发现一位年轻的妃子,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萧殷松开皇后的手掌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沉稳带着杀气 。女子双眸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畏惧。 女子的存在不止是萧殷诧异,就连身旁的许多妃子宫女都觉得奇怪。吴国公主昭荣,也是大梁吴妃,竟然在太和殿前,而不是跟着父亲吴国公曾经的吴皇。 萧殷走上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昭荣,昭荣只说了一句话:“我恨不得你去死,大梁就此亡国更好。让你以及你的子民也尝尝亡国的痛苦,看着从小长大的皇宫成为一片火海,亲人一个个死在刀下。” 一把拉紧昭荣公主的双手,从人群之中大步走出。一把将昭荣公主扔在地上喊道:“你就这么恨朕。” 昭荣公主盯着萧殷存满杀气的眼神大声喊道:“我恨不得你去死,所有的梁人都该死。”语气坚定。 一手掐紧昝白的脖颈,将昭荣的头转向太和殿前的战场道:“现在看到了,前面就是你的父皇,正领着大军来杀朕。看来你尊敬的父皇可一点都没有在意你这个女儿,你的死活也没有人在意。” 让萧殷没有想到的是,昭荣一把将萧殷的手臂甩开,眼神之中带着伤感落寞以及失望还有兴奋。不知道此时的昭荣是喜是悲,还是痛心疾首。在战场上哪位差点成为驸马的年轻将军,一路厮杀,好像是看到了,又好像没那么在意。 昭荣回头看着没有见几面的玉莲,不为乱局而动容,依旧在弹奏。披着散乱的发丝,无奈的笑着。世上的苦命人何尝只有自己一个,面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何尝不是。 玉莲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吴国公主,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暗地里经常与自己作对,如果身边不是有红衣一直挡着,真不知道昭荣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很有可能将静妃做过的事,重现。 双手没有停息,只是觉得这位女子似乎很可怜。正好一曲毕,玉莲没有想到昭荣居然向着自己走来。卢家三剑客即可将昭荣挡在身前,昭荣忽然停下脚步。 看着玉莲说道:“玉妃姐姐我很久没有回故乡了,能不能弹一曲吴地的乐曲。” 见玉莲没有任何反应,昭荣接着说道:“姐姐不愿意还是算了。”说着转头看向萧殷,眼神与之前不同,下意识的抚摸的小腹。 此时玉莲转头看着萧殷,吴地的曲子不是不会而是在这种场景不合时宜。太和殿前有着数千吴国甲士,更有曾经的吴皇。双手抚平琴弦,在红衣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走到萧殷身边轻轻施礼道:“陛下莲花帮已经安排好退路,请陛下与臣妾一同离开皇宫,寻找时机在重新夺回太平城。” 萧殷微微一笑,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援军。就算是离开太平城又能如何,再说蒙辛乔能让自己离开太平城,恐怕李廷夜周英叔也不会同意。卢小钊一直护在玉莲身边 ,只等着东家一声令下,就算是数万叛军也挡不住太平城中分布各地的莲花帮帮众。虽然无法击溃叛军,但是护着几人离开皇宫未必做不到。如果加上大爷卢昭一位大宗师开路,卢家三剑客皇家客卿或许真的有一丝希望。 昭荣看着两人眼神相视,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站在太和殿前,清晰的可以看到父皇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曾经最恨弃国投降的父皇,现在更恨。 一步步向着太和殿下走去,萧殷玉莲看在眼中,却是没有一个人阻止。昭荣既是大梁皇妃,也是对面叛军吴国公的女儿。太和殿另一面吴皇也是吴国公,看着女儿从高高的太和殿上走下没有丝毫感触。 杀了数个来回的年轻武将说道:“陛下末将去将公主殿下带回来。” 吴皇紧紧握着腰间宝剑只说了一句:“不必了。” 走在台阶上昭荣,从地上捡起一柄钢刀,双眼盯着对面的父皇大声喊道:“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死在吴国皇宫。”说着眼神变得温柔,缓缓转身面向太和殿。 左手抚摸腹部,温柔的说道:“孩子母亲对不起你,吴国不要你我母子,你爹也不在乎。母亲活着已经没有意义,还好路上有你陪着。”说着钢刀架在脖颈,锋利的刀锋划过昝白的皮肤,鲜血涌出。 似乎唯一在意自裁女子的只有一人,远在乱战另一面的年轻将军。年轻将军狠狠看着吴皇,再次拔出腰间长剑,根本不在意吴皇是否同意,一个人向着乱军杀去,嘴上喊着:“昭荣,昭荣,不要啊!” 时时刻刻死人的太和殿前,一位女子的死亡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数万人只有一人在意,何其悲凉。 玉莲站在萧殷身边亲眼看着昭荣的死亡,心中有种悲戚。双手抚摸这隆起的肚子,如果是自己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去死吗?抬头看着萧殷,但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却是没有看向自己。 转头时才发现大批甲士一步步走上台阶,只有数十位禁军在卢昭的率领下向着太和殿撤退。萧殷重新提起黄金宝剑,站在太和殿前,有着要与诸位将士一同生死的气势。 此时太和殿前只剩下皇后与玉莲两位妃子,其余人早已经躲进了太和殿。卢小钊着急的说道:“东家我们快走吧,如果再晚一些真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玉莲不顾卢小钊红衣的劝解,再次坐在双雀琴旁说道:“臣妾再为陛下弹奏一次《骄阳残雪>。" 琴声响起刀剑声却是消失,萧殷站在太和殿望着五位叛军首领一步步走在前方。两军毫无意外,萧殷只剩下不到一百禁军没有一点胜利的希望。” 蒙辛乔走在前方说道:“萧殷我们为你辛苦打下天下,你却要在背后诛杀勋 贵。重用奸臣周恒,让将士无家可归,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中。任用外戚卢家,只因为是玉贵妃的娘家人便荣居高位,统领一州兵马。你这样的昏君,人人得以诛之。” 萧殷笑着说道:“蒙辛乔周恒不是已经交给你们,朕只是用错人而已。你说朕杀了多少人,你可知道尔等反叛又死了多少人。朕没有治你连接敌国,与大梁为敌之罪,已经是朕宽宏大量。” 谁知道蒙辛乔向着吴皇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杀气。吓得老人瑟瑟发抖,甚至李廷夜周英叔都产生畏惧。只看着蒙辛乔眼神怪异的说道:“萧殷谁说吴国公是敌国,现在大梁更是你亲封的吴国公。” 双眸直视萧殷接着说道:“周恒是死了,还有妖妃祸乱大梁。身为大梁重臣,看不得妖妃蛊惑陛下。妖妃的父亲死在南楚人的刀下,陛下为了妖妃倾尽一国之力,为妖妃报仇不顾大梁百姓生活之苦,今日必要将妖妃斩首示众昭告天下。” 谁知萧殷反而盯着蒙辛乔微微一笑,继而看向几人说道:“舅父难道不曾想过当皇帝,还有周将军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吴国公你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皇帝,只不过是亡国的皇帝。” 吴皇盯着萧殷说道:“你又何尝不是亡国之君。” 顷刻间将黄金宝剑拔出鞘,盯着吴皇说道:“谁说朕是亡国之君,朕死则死已。萧氏宗族何止朕一人,朕死则死矣。朕虽然年轻,敢与帝国一同杀敌,你个连女儿都不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朕。”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一剑破甲七十二 正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玉莲身上,卢小钊随即挡在玉莲身前。青芒剑出鞘指着蒙辛乔,玉莲眼神迷茫。从叛军传出要自己性命开始,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杀自己。 一没有参与朝政,二没有祸乱后宫。为什么这群人对自己如此憎恨,伸手轻轻将卢小钊推开,站在萧殷身前说道:“蒙辛乔本宫为什么该死,你说本宫祸乱后宫,可是本宫做出了什么错事。” 只见蒙辛乔淡然一笑,打心底瞧不起依靠美色一步步走上贵妃位的女子。说道:“周将军你来说。” 被蒙辛乔这么一叫,周英叔到是心神一乱。不过三十出头的蒙家家主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这个问题着实让人难以回答。对玉莲有所了解的周英叔挺身上前说道:“玉贵妃严重了,大梁会变成如此糟糕的局面,你能占据一半。如果细细道来,恐怕一夜也说不清楚。本将军那就挑选几件,给让玉贵妃死的明目。” 出生书香世家的周英叔看了一眼萧殷开口说道:“第一条大罪,蛊惑陛下谋权篡位。勾起皇家内斗,使得先皇驾崩。先皇到底是如何驾崩,无人可知。临终前只见过三个人,一个丞相王安,一个陛下,另外一个便是你玉贵妃。” 此话一出口哪里还需要别的理由,玉莲既是先皇的妃子也是今皇的玉贵妃。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恐怕只有当事人才会知晓,周英叔只将话说到这里,不在说话,反而引起众人的猜忌。 萧殷站在卢昭身后开口说道:“难道周将军是再说,朕的皇位不正,是谋朝篡位。” 只见蒙辛乔“嘿嘿”一笑,一手摸着腰间银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萧殷,再看看绝色美人。多年前相见一见如故,现在见来更加迷人。转头看向李廷夜,周英叔直到现在心中依旧发慌。 拍了拍腰间长剑转身向后走去,大声喊道:“萧殷你萧家的天下也坐够了,也该轮到我蒙辛乔享受享受皇权的滋味。” 话说尽大批甲士一个个奋勇向前,李廷夜却是一直护着太后。就连周英叔也没有想到蒙辛乔会说出这样的话,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曾经的四大世家三家都在此处,一如先祖曾经与大梁第一代皇帝立下的誓言,大梁是我们共同的大梁。 太后直到现在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双眸狠狠盯着兄长李廷夜。李廷夜闭上双目挥挥手,徽州军在蒙家之后向着太和殿展开冲杀。已经不收控制的周英叔也只能如此,一旦拿下太和殿大梁皇室近乎诛灭。现在能做的只有帮助蒙辛乔控制大梁,如果现在打退堂鼓,结果毋庸置疑。即便手握重兵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萧殷一把将玉莲推开,卢小钊即可护着玉莲向着太和殿撤退。面对凶猛的叛军,即便卢小钊剑术再高也无法抵抗。快要靠近太和殿殿门,十几名叛军围了上来,自顾不暇的卢小钊只恨自己剑术不够。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顷刻间斩杀数人,哪位话语极少的剑客眼神温和的看着玉莲。玉莲轻声喊道:“大哥。” 卢昭转头看了一眼身临绝境的萧殷说道:“小钊保护好小妹,找机会离开太和殿出宫。” 明白卢昭的用意,莲花帮安排好的一切卢昭自然知道。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小妹现在还在皇宫之中,此刻莲花帮已经是最后活着的机会。挺着大肚子的玉莲,站在太和殿大门外看着乱军之中奋力拼杀的萧殷,只恨自己是一个弱女子。 太和殿大门已经被人关闭,卢小钊多次无法破门,眼看着欧安军一个接着一个冲了上来。卢小钊一人一剑,加上三名卢家剑客也无法抵抗。玉莲靠着太和殿,从未有过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位少年剑客在乱军之中脚步缓慢的向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一剑一人是那样的沉稳。少年手中只有一柄短剑,算不上杀人如麻,但没有一人能够靠近。 抬头看向太和殿乱作一团,少年剑客纵身而起,凌空而行。目视前方喊道:“姐姐。” 话语之间一道剑光划破天际,太和殿前数十名叛军只在瞬间被斩杀。少年剑客如同一支箭矢破空而至,再起一剑身前再无人,唯有遍地尸体破甲身亡。 正是听闻消息赶来的少年宗师温小明,抬头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姐姐玉莲,脚步急速扭转飞跃而来。眼看着一名叛军绕过卢小钊向着玉莲挥刀,温小明将手中短剑抛掷而出。只有一声剑鸣,短剑钉在梁柱之上,散发着淡淡剑光。 玉莲看着短剑再看以掌代剑的少年,手起刀落身边绝无活口。此时的小弟简直就是一个杀人机器,眼神之中透露着浓重的杀气。撕破嗓子的喊道:“小明。” 温小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伸手间钉在梁柱上的短剑嗡嗡作响,顷刻间飞跃而来。再次手握短剑一步杀一人,鲜血横飞。玉莲想要冲过去,只是身体笨拙,加上到处都是叛军。如果不是卢小钊一直挡在身前,早已经死在叛军之中。 少年剑客一步步靠近,倒在太和殿前的尸体累积。早已经做好死在此处的玉莲,似乎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温小明的出现让玉莲双眼通红,心中想念的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似乎每次危险之后才会出现,总是比小弟温小明要慢一步。 身旁再无叛军,卢小钊持剑扶着玉莲一步步走下台阶。只因为温小明的出现,多少叛军无人敢靠近一步,似乎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剑客有着无穷的力量。就算是卢昭这位大宗师也不可比拟,卢昭杀人虽恨,却是无法做到剑下没有活口,杀人不乏余力。 温小明一步步靠近玉莲,一把将挺着大肚子的玉莲扶着说道:“姐姐小明来了,我带姐姐离开这里。” 玉莲盯着乱军之中一直靠着卢昭护卫的萧殷说道:“能不能带他一起走。” 看了一眼叛军说道:“卢小钊保护好姐姐,如果少了一根毫毛我杀了你。”说着一剑而至,杀入乱军之中,就在这时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史奈挡在温小明前面,在后面追来的徐典铁枪钉在史奈前方。 曾经拼杀多次的两人并肩而立,徐典落地之后拔起面前的铁枪说道:“小明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正有此意,如果姐姐有意外随时离开。”温小明说的理所当然。 徐典无话可说,如果不是玉贵妃少年剑客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踏入皇宫半步。有时候真的羡慕这些江湖人无牵无挂,随心所欲。史奈看着陌生的少年,再看看徐典认真的样子。 重剑横劈瞬间将两人之间划出一条鸿沟,温小明持剑而行,脚踩北斗位,剑光四射。另一方徐典铁枪弯曲如同弯弓满月,身上盛气凌然。左右一枪一剑,史奈不得不认真对待。能被徐典说并肩而战的人,当今江湖上能有几位。 面前的少年剑客剑法古怪前所未见,史奈首先对付的不是徐典而是步伐诡异的少年温小明。重剑巧妙的当头一剑,温小明侧身躲避,身体车仰弯腰出剑。若不是史奈挥剑防守,温小明这一剑便会懒腰斩断。 徐典趁机挥枪,满月铁枪蓄力之大,任是进入大宗师镜数十年的史奈也不得不避其锋芒。铁枪之势大如洪水一般流淌不绝,罡风炸裂使得周身再无一人,唯有以重剑划出一道长沟。就在这时温小明飞跃而起,出剑之快竟然达到史奈也无法分的清楚每一剑。 手中重剑剑招不得不将重招转化为快剑,入江湖以来第二人用剑值得他史奈认真对待,就算是已经是大宗师的卢昭也得不到史奈这般赞扬:“好剑。”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温小明,剑招越来越快,两剑竟然无法看到剑招唯有四处飞剑的剑气。靠近的几位叛军顷刻间被两股剑气缴死,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剑痕。 徐典提枪而至,实在想不到当今江湖上除了六合剑之外还有一种剑术能将史奈逼得倾力出剑。不过而是出头的少年或许还未达到大宗师,这一步已经近在咫尺。若是别人或许这一步一辈子也达不到,但是这位少年或许就在明日。 面对温小明的怪异的剑法,加上不相上下的徐典史奈一时间唯有拼力防守。一剑斩出一道宏光,温小明才后撤数步被徐典托住腰部稳定身形:“好小子,再给你三年的时间怕是江湖再无敌手。” 温小明冷冷一笑,江湖无敌手谈何容易。只说所谓的四大宗师在自己师傅华清道人面前,能不能撑得过百招还是未知数。温小明知道师傅虽然不在江湖,但是一身功夫自己只能算是学到了一点毫毛而已,已经有如此成就。 徐典从未有过的热情,铁枪重重在温小明出剑之前刺出,使得史奈只能强行抵挡,加上温小明瞬间无数道剑气劈砍而来。才勉强挡下徐典一枪,温小明脚踩莲花步刹那间出剑在史奈身后一剑斩在史奈胸口。 徐典趁机出枪,横劈而下史奈瞬间连人带剑从太和殿之上被击飞。骑马观战的蒙辛乔怎么也想不到徐典竟然会和一位陌生的少年剑客,将史奈打成重伤。 冷哼一声吩咐人将史奈扶起,口气中带着不屑说道:“吴国公该你的人上了。” 曾经的吴皇最怕的还是这位年轻人,随即下令三千精锐吴军向着太和殿进攻,胜败就在此一举。 击败史奈之后温小明根本没有理会徐典,脚步飞快的向着萧殷所在的方向杀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破门而出入遂州 温小明的出现萧殷眼神之中出现喜色,卢昭却是犹豫不觉,事到如今不得不认命。大梁江山没有太大的转机,就在今日将会毁灭在蒙辛乔手中。只是守护萧殷乃是忠君之道,卢昭从未听到母亲卢夫人的意思,毁灭大梁而是坚持卢家重心成为一国豪门。如果能活下来,大梁得以保全那卢家将不会比如今的四大世家弱。 一剑斩出为萧殷拉出一片空地说道:“陛下快快离开不要恋战,只要陛下还活着大梁便还有机会。” 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怀中取出金帛递到卢昭手中说道:“爱卿的忠心朕心知,现在还能护着朕,可表卢家忠心。爱卿带着密旨去找晋王,有晋王在大梁亡不了。” 早已经无法在抵抗数不尽叛军的卢昭,一把手将萧殷托起向着太和殿的方向飞奔。加上徐典温小明接应,四人出现在太和殿前。玉莲从卢昭手中接过萧殷说道:“陛下莲花帮已经安排好退路,只要出了皇宫我们可以离开太平城。” 萧殷笑着摇头道:“朕是大梁的皇帝,宁可站着死也不能退缩。”轻轻拉着玉莲的手接着说道:“爱妃快走吧,不要管朕。”只听到太和殿门口的哭低声,竟然是皇后拉着太子走出。 没有因为叛军攻破皇宫,死亡就在眼前而恐惧,而是拉着太子说道:“妹妹以前是姐姐不好,如果能有机会能离开太平城,还请妹妹将太子也带着离开。” 一向傲慢的皇后荀氏竟然在这时跪下,吵杂的太和殿前竟然如此安宁。萧殷看着玉莲的眼神,在看怡妃也抱着孩子走出。红衣顺势将皇子抱在怀中,看着谁的温馨的孩子有些伤感,还不到一岁便到了生死关头。 玉莲面带愁容说道:“陛下臣妾愿随陛下一同赴死。” 只见萧殷无奈的一笑,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女人依旧忠与自己的大臣。现在已经无人可以挡的住叛军的步伐,皇家客卿已经死绝,就连贴身护卫赵平早在守城之中身亡,刘知命战死。禁军没有一人投降,一个个都在奋勇杀敌。 轻轻拍了拍玉莲无法,看了看玉莲隆起的肚子说道:“皇儿父皇看不到你出世了,不要怪父皇。”说罢一掌将玉莲击晕,立即说道:“小明我知道你能带着玉莲离开皇宫,小钊莲花帮安排的退路不可信,走南门快走。” 转头再卢昭说道:“爱卿密旨收好,交给晋王速来擒王。” 卢昭一把将太子抱起,温小明卢小钊在前面开路。身后红衣背着玉莲,喜鹊在一旁招呼这怀中的皇子。萧殷看着几人已经在乱军之中杀下台阶,转头看着皇后说道:“你们会不会怪朕,没有让你们也跟着离开。” 怡妃眼神之中失望,而皇后却是露出笑容说道:“孩子们走了,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乖巧的女孩,正是大梁如今唯一的公主殿下。 萧殷将皇后搂入怀中说道:“这些年朕辜负皇后了。” 看着身边只剩下徐典一人说道:“徐爱卿可愿随朕在杀一次。” 紧握长枪的徐典抱拳道:“末将愿往。”一步步退到太和殿前的禁军只有十几人,纷纷看向皇帝萧殷依旧统领徐典大声喊道:“愿往。” 再次拔出黄金宝剑,站在皇后身前说道:“如果有机会你们还是活下去。”说完一人一剑向着乱军之中杀戮,虽然有着徐典但也无法抵挡数以万计的叛军。吴国公的三千吴军冲了上来,顷刻间将十几名禁军冲散在人海之中,徐典更是无法再挡在萧殷身前,不过瞬间的时间萧殷消失在人海之中。 天空一片墨红。 —————— 没有史奈的阻拦,三位江湖顶尖高手护送着三位弱女子一直从太和殿杀出皇宫之外。就在这时太平城中出现大批的江湖势力,一个个涌入皇宫之中,人人武力皆不是弱者。使得叛军一时间无法将六个大人,两个孩子包围。 才出皇宫迎面冲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莲花帮的副帮主飞鹰。飞鹰的出现不止是红衣震惊,就连一直与莲花帮交涉的卢小钊都想不到接应的人竟然是飞鹰。 马车周围跟着十几位莲花帮的好手,其中便有胡虎。胡虎手持一杆长矛飞奔而来,大声喊道:“卢兄在这里。” 卢小钊杀出一条血路,温小明不认识这群莲花帮的人,短剑即可挡在胡虎身前。急切的红衣多次扳动温小明坚实的臂膀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红衣着急的喊道:“小明不要胡闹,他们是自己人。” 此时的温小明谁都不相信,回头看了一眼被喜鹊搀扶的姐姐玉莲。对于任何人谈不上信任,就在这时卢昭用力将温小明的剑归鞘说道:“你不相信任何人,也该相信刘知幸不会伤害玉莲。” 只见温小明脸色逐渐松了下来,对于刘知幸谈不上信任,至少刘知幸不会迫害姐姐。温小明带着杀气的眼神盯着飞鹰问道:“你是刘知幸麾下的二十四熬鹰之首飞鹰。” 不过是一个眼神,飞鹰浑身发寒,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这种恐惧。如果少年剑客想要杀人,或许只是一个瞬间的事。飞鹰轻轻点头,温小明这才任由红衣将玉莲放在马车上。 三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坐在马车之中,太子被卢昭放在飞鹰身旁。从皇宫之中走出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还能是谁。卢昭看着受惊的太子说道:“殿下跟这温少侠,一步不要离开,切记。” 连番叮嘱飞鹰与卢小钊之后,没有跟着马车离开,而是转向望着大批的叛军。太子一直被卢小钊强行拉扯,总归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愣是被卢小钊摁在马车上。即便这样也毫无用处,嘴上不停的说着:“寡人是大梁的太子,当予大梁共存亡,放寡人下去。” 一直跟着马车飞奔的温小明只是一个眼神,然后冷冷的说道:“你在胡闹我杀了你。” 太子瞬间平息,这一点不说飞鹰就连在皇宫之中居住许久的卢小钊都在惊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前方有着温小明卢小钊以及胡虎等十几位莲花帮高手开路,就在临近桃花别院时,卢小钊忽然想起皇帝萧殷说过的话。 喊道:“飞鹰大哥我们不能去桃花别院。” 立即拉紧缰绳问道:“莲花帮不是早已经做好准备,我去皇宫接应便是有人传信。” 距离桃花别院不过三里之地,隔着一条巷子。谁知温小明拍了拍胡虎的肩膀说道:“看你的功夫不错和我走一趟。” 还在迷糊的胡虎愣了一下,卢小钊问道:“小明怎么回事。” “巷子里有高手,胡虎我们走。”不等胡虎答应一把拉起胡虎翻上墙,温小明转头说道:“卢兄听萧殷的走太平城南门,一路杀出去,不要回头,我和胡虎一会儿会追上去的。” 声音刚停息,巷子中已经传来打斗声。飞鹰不知道温小明是怎么知道,巷子之中有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再想象自己进入太平城的顺利,以及这里太过安静。立即喊道:“小钊我们走,红衣照顾好帮主。” 莲花帮护卫死伤只剩下五人,驾车飞鹰也投入战斗,驾驶马车竟然是略懂驭术的喜鹊。太子一直咬牙抱着怀中的长剑,红衣紧紧拉着太子。半大的孩子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弟弟,从红衣怀中接过弟弟说道:“你还小,记住今天的一切,我们是大梁嫡系血脉,迟早有一日我们要一起把失去的夺回来。” 不大的孩子眼神让红衣感到害怕,还在昏迷的玉莲就躺在身边。红衣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到处都是尸体。外面的喜鹊喊道:“红衣照顾好娘娘,不要看外面。” 才到太平城南门,出乎意料竟然没有太多艰难,在卢小钊正要出剑杀人之际,竟然有人偷偷将城门打开。开门的人卢小钊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直冲出城门之后才认出,那几个人正是一直忠诚与皇后的护卫。 穿过太平城南门,十多位穿着叛军铠甲的皇室客卿喊道:“卢少侠城外往西三十里,有一处小路可直接通过遂州。哪里会有人接应,保护好太子殿下。” 卢小钊轻轻点头,在转头时身后出现大批骑兵追了上来,方才那几位皇家客卿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死在叛军手中。卢小钊还在担忧的说道:“飞鹰大哥,你先带着东家离开,我回去找找小明,不然东家醒来。” 飞鹰点点都接过喜鹊手中的缰绳,才发现在喜鹊背后有一支箭矢,少女的坚强让飞鹰眉头紧皱。卢小钊刚离开不就,只有一辆马车三名莲花帮的帮众。其中一位身受重伤,飞鹰说道:“你来驾车,红衣尽快为喜鹊疗伤。”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帮众说道:“和我去枪几匹快马。” 说着太子架起马车,飞鹰带着三人向着骑兵冲杀而去。只是还未过去,便有四位骑兵死在卢小钊的剑下。少年剑客挡在骑兵前方喊道:“飞鹰大哥不要管我,快带着东家离开,如果我没找到小明,记得告诉红衣我爱她。”说罢一人一剑向着骑兵飞奔而去。 飞鹰其上快马,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飞鹰心中发寒。为什么要去遂州方向,将军现在已经在攻打徐州。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徐州城,将会被十三营控制。飞鹰相信十三营,一定可以在蒙辛乔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徐州城,只怕那时候遂州城不会这么容易拿下。 穿过一条小路,飞鹰走在前方。忽然停下脚步,只见三位少年分别骑着两匹快马出现在山谷之中。 来人正是温小明卢小钊胡虎,胡虎说道:“副帮主穿过这条小路,正好穿过遂州城,往南二十里就进入徐州地界。” 第二百九十四章黄渠小路师与徒 穿过山谷玉莲才缓缓醒来,一路上马车的颠簸使得玉莲浑身疼痛。猛然睁开双眼喊道:“陛下臣妾陪你。” 红衣即可将玉莲抱在怀中,许久之后玉莲才稳定情绪。婴儿的哭声让玉莲不得不平静下来,在红衣的搀扶下掀开车帘,看着趴在马车前沿睡得深沉的太子。温小明抱着短剑背靠着马腹入睡,只有飞鹰一个人在守夜。 玉莲听着大肚子走下马车,飞鹰看到即可向着玉莲走来正要说话,玉莲轻轻说道:“飞鹰让他们睡一会儿,我们去另一边说。” 在红衣的搀扶下来到一块巨石旁,才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天前叛军拿下太和殿陛下至今生死不明。”红衣无奈的说道。 简单的了解过情况之后,玉莲说道:“既然已经逃出太平城,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坐在冰冷的巨石旁,静静的看着一轮悬挂在天际的明月。进入太平城之后,看尽了一国都城的荣华。在皇宫多年一直想念着家乡,现在快要穿过遂州地界,之后便是徐州。过了徐州路过湖平,湖平之后便是青州,而家就在青州。 一场大觉竟然离开了生活了六年的太平城,心中却是没有了对家乡的思念。熬鹰说了一些话之后,与红衣相伴站在一侧。现在已经逃离太平城,到底要去哪里还需要玉莲做决定。即便叛军已经占据徐州,无论刘知幸能不能拿下徐州,其实对拥有莲花帮的玉莲而言,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毕竟徐州的莲花帮的大本营。 望着明月的玉莲若有所思,心中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留下,娇嫩的嘴唇呜咽,忍着没有哭出声。心中知道在这里看似有着温小明这位宗师,飞鹰卢小钊的功夫也不弱,自己依旧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尤其还带着两个皇子,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两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临近黎明轮到卢小钊守夜,提着青芒剑站在两人身边正要问些什么,被红衣打断。温小明一早醒来没有打扰玉莲,静静的站在巨石上看着一生没有拥有过快了的姐姐,或许只有在桃花村的时候才有一丝安宁。 旭日东升,温小明从岩石上跳下。站在玉莲面前喊道:“姐姐。” 玉莲正要起身被温小明按住说道:“姐姐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有小明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姐姐。”骄傲的抖搂着手中的短剑,似乎再说谁敢欺负姐姐,要先问问我温小明手中的剑。 数日话极少了温小明此刻像个乖巧的孩子,说个不停。多年不见的姐弟有着说不尽的话,漆黑的夜大放光明。姐弟二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行程,温小明说道:“姐姐那我们就说好了,先回家,之后去山东主持我和任艳的婚礼。” 玉莲笑着说道:“好啊,姐姐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等我大婚之后,我们去找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见到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温小明眯着眼睛说道。 随着一声大叫众人向着马车看去,叫声正是太子的声音:“喜鹊,喜鹊。” 红衣即可走过去,按着脸色惨白的喜鹊才止住血的喜鹊伤口再次撕裂。玉莲走过去才知道喜鹊是因为驾车,被叛军的箭矢射中,已经昏迷两日。一直由红衣照顾着。 精通医术的飞鹰说道:“帮主喜鹊姑娘的伤势严重,必须尽快治疗。我能找到止血的草药都用上了,现在必须尽快找个郎中看病。” 玉莲转头问道:“这里距离哪里最近。” 胡虎走上前说道:“回帮主此处已经到了遂州边境,最近的镇子是黄渠镇。但是哪里是帮中势力最薄弱的地方,还是去黄岩镇吧!” 听到黄渠朕玉莲先是一愣,再看卢小钊说道:“小钊你先去黄渠,找最好的大夫。我们随后赶上去。”卢小钊看了一眼飞鹰,毫不犹豫上马向着黄渠镇的方向狂奔。 玉莲向着飞鹰说道:“飞鹰马车交给你,马上带着喜鹊去黄渠,小钊会安排一切。这里有小明在,没事的。还有红衣照顾好喜鹊,一定要活着。”从马车上抱下孩子,一手拉着太子。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太子不懂,玉妃为什么会为了一名侍女如此大动干戈,甚至将自己陷入绝境。三名护卫加上一名高高手,真的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玉莲看着太子不解的眼神说道:“殿下都是人,生死面前人人平等。等你在长大一些就会明白的,对身边的多一些热情。”懵懂的太子,依旧不懂。只是觉得身边的温小明可怕,只能点头。 山路崎岖走的兵部顺畅,如果不是温小明给玉莲渡过一丝真气,怕是怀孕八个月的玉莲很难走下这段山路。走出山谷太子累的坐在树荫下,转头问道:“母妃我们为什么不坐着马车。” 玉莲扶着树干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说道:“喜鹊伤势严重,母妃还怀着孩子,文儿年一路上颠簸不轻。没有红衣还需要照顾喜鹊,路上需要人照顾,我们走一段山谷不耽搁的。” 温小明牵着两匹快马怀中抱着年幼的皇子,走上前说道:“看你驾车还不错,会骑马吧。” 直到现在才想起还有两匹快马为什么要走路,太子看了斜着眼睛盯了温小明一眼。不就是骑马而已,那是必须精通的功课,虽然年幼骑术不比一个成年人差。 玉莲摇着头说道:“小明给太子殿下一匹马,前面就是黄渠镇了,找一辆马车。” 温小明看了一眼玉莲衣服还有太子一身金色铠甲,说道:“姐姐我还是先去镇子上找几套合适的衣服,这小子也得换一身衣服,不然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太子不情愿的看了一眼温小明,十二三岁的年纪这些还是明白,他们是在逃命。现在这身装束实在显眼,正要起身牵马温小明已经翻身上马看着太子说道:“看你小子带着剑,会不会用。” 口中干渴肚子咕咕直叫的太子面带微笑拍拍剑鞘:“你说呢!” “好,保护好我姐姐,等我回来传你几手剑术。不然这点功夫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别说是保护别人了。”随即从将马背上的唯一的水囊抛给太子,一人骑马奔驰而去。 拿着所剩不多的水囊抿着干瘪的嘴唇,向着玉莲走来说道:“母妃你先喝,还有弟弟。” 在宫中除了在皇后与太后哪里话还多一些的太子,今日放佛变了一个人似得。玉莲笑着说道:“殿下你先喝点,母妃这里没事。一会儿到了镇子上,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太子倔强的将水囊塞到玉莲手中,抱着牙牙笑着的小皇子。伸出手指逗弄着襁褓中的弟弟说道:“你要快快长大啊。” 玉莲微微一笑,这一刻的太子不再是小孩子了。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弯下甚至手指沾着清水顺这小皇子的嘴唇流入口中。看着小皇子听着小皇子嘻嘻的笑声,一个大人半个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被抛掷脑外。 太子忽然抬头看着玉莲问道:“母妃一定生个弟弟。” “为什么要个弟弟啊,有个小妹妹不好吗?”奇怪的看着太子。 脸色平和的太子糯糯说道:“妹妹不好,一个小女孩什么也做不了,就知道每天哭闹胭脂水粉的,看着就讨厌。生个弟弟和我一起匡扶大梁,身边不能像父皇一样都是外人,外姓人终归有异心。” 玉莲的脸色顿时变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竟然已经懂得这些。所有人看来天生愚钝的太子,此时哪里是那么愚钝,只不过有些人的聪明从身体上表现出来,有些人却是藏在心中。这是天生的,绝非读书可以读懂其中含义。 轻轻摇头既不是赞同也不是否定,自己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着血缘,也没有那么差。身为大梁太子容不得多想一些,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道:“你还小,不要想这些。正是学习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搅乱身心。年纪大一些自然就都懂了,既然出了太平城,一定活着才是。” 很少接触母后憎恨的玉贵妃,太子这一刻觉得玉贵妃人真的很好。看着小皇子说道:“母妃我明白了,从今天起一定不会荒废学业,只有成为父皇那样男子汉才能顶天立地。” 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老头。马车只是寻常的装饰,甚至都算不得富贵人家的马车。驾车的老头远远看起根骨强健,一头白发随风飘扬。 太子见玉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驶来的马车问道:“母妃认识。” 玉莲轻轻点头,将水囊放在太子怀中说道:“殿下照顾好小皇子,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在意。如果母妃出现意外,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带着小皇子逃命。” 不等太子反应过来玉莲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太子发红的双眼看着身体孱弱的母妃挺身护在身前。当年父皇登基母后也是这样,个头高不了多少,在太子眼中是那样的伟岸,犹如一座高山挡在身前。 马车上白发老头扶着一位白苍苍的老夫人走下,玉莲欠下身子施礼道:“徒儿拜见老爷师傅。” 老头扶着布满皱纹的老夫人一步步靠近,看着在家中生活两年的女子笑容温和。刚刚靠近笑着说道:“玉莲变得老夫都不认识了,若不是夫人在这里老夫都不敢相认。” 看着两位既是尊敬又是憎恨的老人玉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腹中纵是有千般怒言也说不出口。老妇人还是那副严厉的样子道:“玉莲真是好样的,把为师的嘱托全然忘了。” 太子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拔出长剑站在玉莲身前说道:“我不许你们伤害母妃。” 第二百九十五章白发如雪恨岁月 白发苍苍的老头双眼眯成月牙,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年郎。斩杀吴谣风之后全身气机尽毁,甚至连宗师镜都算不上,即便这样也非寻常的宗师可以无视,更何况一位十二三岁的孩童。 卢兆明双眸盯着少年太子充满勇气的眼神:“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个天下敢用剑指着老夫的人不到一手之数,如今还要加上你喽。” 谁知道小小年纪的太子皱着眉头用同样的话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普天之下在我面见不用下跪的不到一手之数。” 老人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有风骨。可惜老夫不在收徒,你的根骨也不适合习武。不然老夫还动了收徒的心思,玉莲这位就是大梁的太子。” “殿下不许无礼,老爷是先任卢家家主为你父皇登基立下很大的功劳。”玉莲怒斥道。 这才将长剑收起还是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胆敢伤害母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卢夫人看着玉莲说道:“与为师换一个地方。”根本不在乎玉莲答应不答应,一个人已经走远。 师傅远走玉莲有些纠结要不要跟上去,卢兆明说道:“玉莲去吧!你师父这些年心中有些愧疚。如果听闻太平城被蒙辛乔攻下,皇家近乎被诛杀。家人在街上遇到小钊,怕是连房门也出不了。” 玉莲点点头弯下身子帮着太子将长剑插入鞘:“放心母妃没事的,不要与这位爷爷怄气,他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母妃的。一会儿我们就走,去桃花村。” 咬着嘴唇轻轻点头道:“母妃能不能叫我梁儿。” 身在皇宫之中如何能不知道太子的名字,好奇的问道:“梁儿。”见玉莲眼神中带着疑惑。解答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大梁的太子,所以我叫萧梁,弟弟我也想好名字萧平太平城的平。” 玉莲没觉得有什么,这个孩子刚刚受了打击现在胸中怎能没有怄气。摸着萧梁枯燥的头发说道:“好,梁儿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着玉莲向着远方走去,萧梁抱着小弟萧平多得卢兆明远远的。现在能够感受到卢兆明的可怕,只要不动手也不说话。嘴里默念道:“你快回来啊,这个人我可打不过。” 不远处的卢兆明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太子萧梁口中的你自然知道是谁,来的路上正好遇到,正是去黄渠购买一些衣衫的温小明。 另一处玉莲看着白了头发,惨老的面容显得憔悴,与记忆中半老徐娘的卢夫人大相径庭。已经年六十岁的卢夫人当年,看不出老迈。岁月存留的痕迹,似乎放过了这位妇人。才两年未见,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牵起师傅软弱无力的手臂问道:“师傅你。” 卢夫人感受着女子该有的柔弱肌肤,曾几何时自己如玉莲一般。如今皮肤一日不如一日,白发如雪。伸手抚摸玉莲乌黑的发丝说道:“还是年轻好,为师如今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当年叱咤江湖的女魔头。”笑着摇头。 内心之中其实有种感觉,师傅变成这个样子与自己有着极大的关系。一向严厉的卢夫人说道:“为师想要无论是不是你所谓,也达到预期的效果。也不算将这一身功力尽数传授与你,为师不曾后悔。” 反而玉莲有些愧疚,当初在观音庙中一番谈话,可不是扶持卢家登上舞台,而是成为皇帝的妃子,从而影响到皇家让大梁一如百年前的大秦一样覆灭。虽然玉莲不曾做什么,卢家披着外戚的身份进入朝堂中枢,儿子卢昭更是身居高位。 两人坐在一起交谈着,玉莲掩面哭啼。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哭啼,哭的像个孩子。卢夫人面无表情的说着憋在心中多年的语言,无非是百年前大秦如何覆灭,大秦皇室血脉至今怕是只有自己记得。 不知道何时温小明骑马站在卢兆明身旁,太子萧梁已经换上一身崭新的平民服装,还在嫌弃这身衣服遮掩了身上的气质。另一件女子的衣服显得宽松了一些。 卢兆明说道:“小明你们都累了,到家里休息休息,养好身子在出发。放心卢家有老夫,蒙辛乔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早已经做好决定的温小明摇头道:“还是不必了,姐姐着急回家。有机会小明再去拜会卢前辈。” 一声卢前辈卢兆明已经明白,温小明不在信任卢家。当年的事的确是卢家做的不对,两位女子一个被夫人逼着进了皇宫,一位嫁入蒙家。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答应,徐州如今还在蒙辛乔的控制中。谈不上十分安全,何况现在的黄渠到处都是蒙家军。 许久之后玉莲与卢夫人离别,卢小钊飞鹰带着红衣驾着一辆马车赶来。红衣走下马车来到玉莲身边说道:“姐姐喜鹊已经安顿好了,卢家有专人照顾,不出意外的话。” 见红衣卢小钊面容不乐观问道:“喜鹊的箭伤怎么样。” “郎中说箭伤眼中,上了心脾需要静养。只要能撑过一个月,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喜鹊昏迷之前一直说,姐姐不要留在这里等她。”红衣悲戚的声音,玉莲明白喜鹊不容乐观。 既然这样也不能留在这里,不知道何时太平城方向的叛军会追上来。如果只有自己还可以留下来,但是身边跟着皇帝萧殷唯有的两个皇子,放走便是放虎归山,毕竟只有萧梁萧平两个孩子是皇家正统血脉。 玉莲正要上马车,卢兆明牵着带来的马车说道:“玉莲坐这辆马车,路上不会显眼。小明这两匹路过莲花帮的时候记得换一下,骑着军中战马会引起不必要的意外。” 看着卢兆明选择换车,红衣将马车上的东西换到另一辆车上。玉莲掀开车帘说道:“老爷我走了。” 飞鹰走在前方,温小明卢小钊与三位莲花帮护卫骑马,驾车的是太子萧梁。卢兆明站在原地身边站着柔弱无力的卢夫人,玉莲的马车才刚走卢夫人倒头躺在卢兆明怀中说道:“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了。” 卢兆明说道:“或许是吧,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诉说着一生最后的话,许久之后一代大宗师卢兆明抱着毕生挚爱上了马车。看着带着笑容长久比上双眸的爱人,心中没有一丝悲伤。驾着马车向着黄渠镇的方向行驶,说道:“傻丫头你能有什么错,老头子我从来没觉得你做的有错。”只是身后的人再也不可能说话,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脑海中出现初见时的场景,江湖名门正派卢家少年,更是名誉江湖的六合剑卢大侠。一人一剑一江湖。行侠仗义唯独对江湖恶名昭彰魔头一见倾心,这一见便是一辈子。 驾着马车萧梁吃着干饼也不觉得难咽,喝了一口水说道:“我能不能不叫你母妃。” 玉莲觉得诧异,问道:“叫什么都可以,在外面叫母妃也不合适。” 驾车的萧梁说道:“母后或许已经不在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母亲。我叫你娘好不好。”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掀开车帘带着微笑说道:“好啊,梁儿。” “娘。” —————— 刘知幸率领五万大军猛攻徐州城将近十几日,远不如攻打青州湖平那样顺利。此时的徐州城已经完全在蒙辛乔的控制中,驻守徐州城的也不是蒙辛明那个草包。多次攻打,大牛深受重伤,濒临死亡。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刘知幸,第一次认同褚翰林的建议。大规模作战奇谋已经没有太多的用处,即便是孤狼加上熬鹰也无法做到。大军猛烈攻城之际,一位军士纵马赶到刘知幸身前道:“启禀将军天水王与晋王来信。” 刘知幸接过两份信件,急切的打开书信。上面几乎写着同样的内容:五月之前遂州合兵,兵发太平城。 挥手将书信收入怀中问道:“翰林今日那天了。” 观战的褚翰林疑惑的回答道:“四月初九。” 紧紧握住腰间长剑,剑眉横直。心中思绪万千,徐州城乃是去往太平城的一处重要关隘。想要攻下恐怕不易,说道:“翰林传令下去全军攻城,势必要在五日之内拿下徐州城。告诉卢林必要的时候让十三营的剑士登城,不留一丝机会,我们必须要在五月之前赶到遂州城。” 褚翰林立即取出马背上的旗帜不停挥舞,五万大军加上神风营的骑兵展开猛烈强攻。几乎没有这般打战的十三营,虽然比不得平南大军娴熟,人人士气高昂。尤其是一些出生在徐州地界的将士们,恨不得就在今日拿下徐州城。 这时的刘知幸却是一个人盯着前方的战况,脑海中出现两个人,一个身在皇宫的玉莲,还有一位便是逃走的蒙辛明。说道:“蒙辛明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挖出来。” 对于林忠的死一直不敢告诉萧铭与杨尘,即便没有两人书信刘知幸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徐州在攻下遂州,因为他的家在太平城。母亲兄长妻子孩子还都在,如果是因为自己慢了一步,全家遭到屠杀,那杀到太平城还有什么意义。他刘知幸此次出兵虽然有着保卫大梁皇室,平叛的决意,更多的还是担心家中亲人依旧皇宫之中哪位心心念念的女子。 第二百九十六章太平公子难聚首 湖平一战之后刘知幸在徐州战场上很少亲自御敌,多次在徐州战场上想要亲自杀敌,遭到了褚翰林梁博的阻止。现在的十三营不同以往,刘知幸手握六万大军,与以往不同。如果还是事力亲为,就算是有十个刘知幸也做不到。 挎着十三营主将的名号,其实已经自称一军,称之为大将军也不为过。只是徐州城一直拿不下来,刘知幸总是心事重重。五万大军连番攻打数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徐州城铜墙铁壁,绝非一朝一夕轻易攻破。 能用的办法尽数用尽,潜入城中的将士也早已经了无音讯,根本无法联系到莲花帮。在刘知幸想来徐州城是最轻易的,却是没有想到徐州城下这一打便是十数日。 徐州道遂州城还有数百里路,即便是急行军也需要半月的时间,刘知幸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营帐中各路将军对徐州城已经忍无可忍,尤其是十三营旧部,那时打过这么长时间的仗。 褚翰林也看出刘知幸心中急切说道:“将军为今最快去往遂州,只有绕过徐州城,走一段山路,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足可以抵达遂州城。” 营帐中早已经乱作一团,一个个恨不得即刻攻城再死不惜。尤其是神风营明知蒙辛明就在徐州城中,现在无论在不在不在乎,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为林忠报仇。 接替林忠主将职位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林家老人,并不是出自林燮大房一脉,而是林忠从军之后父亲林奎从家族中挑选出的一个老人。虽然不是林家血缘,却是从小在林家长大。早已经忘却曾经的姓氏,只知道自己现在姓林 走上前说道:“刘将军如果认为大局为重,我林峰带领神风营留下,不将蒙辛明斩首绝不听候调遣。” 原本已被诸位将士说动心的刘知幸,再次听到林忠的名字轻轻闭上双眼说道:“翰林不要再说了,无论蒙辛明还在不在徐州城,必须拿下。传我将令即可攻城,将能用的东西不要节省,全部拿出来招呼。” 一众将士有的兴奋,有的失望。只要三军汇合攻破遂州城,之后便是太平城,护驾之功还是平叛大捷无一不是天大的功绩。军帐之中只有四个人,刘知幸盯着太平城的位置,而褚翰林一心建功立业。 卢林身穿铠甲抱着长剑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旁的梁博看着将军刘知幸。刘知幸从军以来一直跟着,一开始十分懊恼一个贵族子弟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和只知道撒泼打滚的林忠一样靠着身份才成了一军主将。那时候的刘知幸也不过是一个百夫长,作为副手的梁博原本已经被内定为百夫长,刘知幸的出现成为泡影。 那段时间军中所有人能有几个听刘知幸话的人,而刘知幸经常去神风营,极少在营帐中待着。直到交口一战之后,以神风营五百勇士活下来的几人,加上刘知幸麾下的百人组成十三营。从那一刻起,梁博才重新看待顶头上司。 十三营建立之初人员编制短缺,知道听从命令迎战的梁博硬着头皮学习一些军中规矩。其实在十三营中最下功夫的不是高小龙,而是这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将令。一直以来都觉得副将的位置应该属于褚翰林,一开始的确很多人都不认同梁博这个副将,唯独刘知幸一眼独断。直到现在没有人觉得梁博不能胜任副将之位,只有梁博认为自己只说功绩,比不上十三营的任何一位江铃,连后来者大牛也比不上。 今日的成就职位都是眼前的年轻人给予,如今刘知幸身受困境没有奇谋。梁博一直紧紧握着腰间长剑,走上前说道:“将军徐州城交给我,无论是否能拿得下,都不会影响大军的行程。梁博在这里立下军令状,一日拿不下徐州城,一日不归营。” 这已经是十三营最大的军令状,远比什么提头来见更加严谨,何况出自一向性格沉稳的梁博口中。刘知幸忽然转头看着梁博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梁将军不必再说了。最近我心乱的厉害,没有你在身边,一旦发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一战我亲自主持,你在后方我放心。” 这样的话刘知幸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梁博一直认为自己除了为十三营处理后备押送粮草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唯有刘知幸知道,十三营中任何一位将领战死都不会影响十三营总体的实力,唯独梁博不行。如果梁博战死,长时间下去会发生不必要的意外。这一点所有人心中不知道,但人人都认为副将梁博老成持重,说话温和谁都愿意听。一向孤傲的褚翰林也不例外,军中第一人卢林在十三营中能被调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主将刘知幸,一个便是副将梁博。 不是因为军权,而是打心底愿意听从号令。最是调皮惹事的高小龙,有时候对刘知幸都要发脾气,唯独在梁博这里恭敬有加。 “将军,请给我这次机会。”梁博再次深沉说道。 好似没听到,刘知幸带上钢盔提起长枪说道:“走吧今日必须拿下徐州城,翰林西边战场就交给你了。卢林东边战给你半日的时间突破。”下令之后转头看向梁博道:“梁大哥你和我一起主持正面战场,我给你处理后局。这一战一定要打出十三营的气势来,让蒙辛乔看看我十三营是什么样的军队。” 梁博随即露出笑容,显然这一次刘知幸将全军的指挥权交给自己。心中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只会数万大军作战,从未想过,也不敢去做。刘知幸接着说道:“梁大哥这次用你的办法打,怎么顺利怎么打不有所顾忌,身后还有我不是。唯一要记住的就是不许战死,我刘知幸离不开你。” 正要说些什么,褚翰林卢林走上前纷纷笑着说道:“末将听从梁大将军号令。”“梁大将军我相信你。”两人说着已经离开营帐,只剩下两人,刘知幸认真的说道:“梁大哥,这一战靠你了。今天能不能攻下徐州城。” 将近四十岁的梁博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指挥全部的十三营进行作战。梁博抱拳道:“末将得令。” ———— 一匹快马在广袤的遂州平原上飞奔,纵马者一身华丽的铠甲,铠甲上鳞片飒飒作响,头顶一支翎羽,飞快奔驰下向后轻仰。胯下一匹雪白骏马,脚力不俗。 年轻男子张开双手大声呼喊,久违的空气还是如此沁人心脾。三年不曾踏足关内的杨尘,从未想过出关之后再次入关竟然是轻率五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少年时说过的话,现在想来是何其巧妙。 白马狂奔之余,脑海中一直向着曾经的四位少年胯下海口:“我们以后一定要让天下惊叹,萧铭你想不想当皇帝。”四个人哈哈大笑。 年少时一直期望着长大,长大之后一次次的分别,林忠刘知幸去了长风军,再到后来萧殷去晋阳就藩。一个人太平城的日子,是多么的孤单。最后一次聚会之后,已经数年不曾见过一生之中能记在心中的好兄弟。 对面穿着一身乌甲的年轻亲王,已经续胡。两鬓胡须让不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显得成家成熟了许多,身上王者之气增添了几分。见到前方白马金甲的好兄弟,萧殷不等大军汇合,一人一马向着前方奔袭。大声喊道:“杨尘。” 称王之后做事严谨,处处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已经很久痛痛快快,此番见到杨尘身上的拘谨全然不顾。都是年轻人何须言语,一个眼神足矣了解。 红马白马一声声嘶叫,依然无法遮盖两位不在少年的少年放声朗笑。 杨尘盯着萧殷放在马背两侧的酒囊,一共有四壶,就像当年萧铭每次从皇宫偷出皇家珍藏酒酿,永远都只有四壶,一壶不多一壶不少。见杨尘盯着酒囊说道:“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长剑随意抛在一旁向着萧铭走来说道:“早就听说晋阳的汾酒天下一绝,只是可惜世面上很少有正宗的汾酒。我的晋王殿下这是不是最好的汾酒,想来的是的,哥哥我可不喝掺水的酒。” 萧铭翻下马连酒囊碰都没有碰,就这么向着杨尘靠近。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萧铭叫你一声晋王给哥哥喘上了,快把酒拿过来。” 眼看着杨尘就要不给自取,萧铭乐呵呵挡在身前说道:“一会儿给你,这四壶酒不能碰。” 随即明白的杨尘放下手,心里明白这是萧铭多年以来保持的规矩,当年就算是皇帝都改变不了规矩。四壶就兄弟四人一人一壶,美名其曰:四公子四壶酒,吞四海,结成片。 “不知道刘知幸林忠那两个小子到了没有,哥哥可是等不及饮汾酒了。”杨尘眼神中带着期待。 口中说着想饮酒,萧铭清楚杨尘心中想的定然不是饮酒,而是太平四公子齐聚遂州城。兄弟齐心这个天下谁能奈何,当年是现在更是。萧铭顺势躺在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说道:“杨尘你说咱们当年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这一问杨尘反而一愣,有些不明白萧铭的话。到底是在说兄弟四个驰骋天下,还是你萧铭想不想当皇帝。杨尘笑着说道:“你说哥哥是不是预言家,当年可是第一个说的。”眯着眼睛发笑。 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一位身材勇武的中年,杨尘双手作辑拱手相迎。萧铭一下翻起身子与杨尘并排施礼道:“侄儿拜见林叔叔。” 来人正是林忠的父亲,如果不是林忠的父亲如何有资格承受两位藩王的参拜。林奎停下脚步不失礼数道:“老夫见过晋王天水王殿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公子缺一不可恕 两位一直从北方打过来的年轻人,不知道南边的战事。只知道刘知幸率先端了蒙辛乔的大本营青州与湖平。林奎从蜀中起兵连番平定,一路走的还算是顺遂,几乎没有太大的战役。杨尘从天水发兵,一路南下连番将周英叔的布局全部大乱。萧铭走的顺遂,晋阳距离太平城本就不算很远,李廷夜的部下在晋阳军讨伐下伤亡不轻。 三路大军的统帅聚首唯一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定叛乱匡扶梁室。一番交谈之后杨尘爽朗大笑道:“咱们这么多人就不等刘知幸林忠两小子了,萧铭明天咱们就拿下遂州城直逼太平城。” 作为长辈的林奎看了杨尘一眼,恐怕将战事看做游戏的铺天之下也就杨尘一个人而已。林奎说道:“二位王爷为今之计,是要召集天下群雄汇聚太平城,让蒙辛乔李廷夜几人成为众矢之地。让天下人心向着萧氏,才能尽快平定各地的叛乱。我从蜀中出发开始各地汇集的门阀大军,合并足足有十万大军,怕是在二位王爷手下这些各地官员也不在少数吧!” 一句话说到二人心坎,的确这一路走的顺遂。说是击溃周英叔与李廷夜分布在各地军队,其实更多的是当地官员并不服气二人的统治。相比之下一直对抗主力的唯有刘知幸率领的大军,一路攻城拔寨,摧毁根深蒂固的蒙辛乔战力的青州湖平,以及徐州。 三人一番交谈之后定下章程,不着急挺近也是在遂州城下安营扎寨随时召集各路擒王大军。前来者少不了皇室宗亲,赵王魏王首先与晋阳军合兵。共有二十万大军汇集在遂州城下,其实在萧殷杨尘看来依旧是乌合之众,各有心思。 尤其是几位亲王没有一个人在意皇帝萧殷能不能在蒙辛乔手中活下去,至于宗人府有名的皇室宗亲还有几个活着,真的没有几个人在意。萧铭心中最在意不是兄长萧殷,而是身居皇宫的母后。 遂州城下越来越热闹,徐州方向却是没有一路大军去支援。唯有杨尘还在惦记着徐州城方向,好兄弟刘知幸什么时候能领兵抵达遂州城。已经过于半月之久,眼看着再有三日就要到了五月。 营帐之中杨尘等的有些不耐烦,萧铭已经有多日不见。卢昭的出现给萧铭带来一个有利的条件,萧铭毫不犹豫派遣一支不对南下寻找皇太子,以及玉贵妃。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杨尘到是没有太过在意,暗地里也派出一支人吗乔装,南下寻找玉莲与皇子。 才入五月天气开始酷热,杨尘懒洋洋的躺在军营之中乘凉。这几天心情不错,十三营已经完全占据徐州城。可以说现在二十万大军总体实力,根本无法与刘知幸手中的六万大军相比,只凭六万人一刀一枪从青州打了过来。眼下军营之中号称二十万,其实不过十二万,谈起战力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唯有自己手中的三万天水带来铁甲,萧铭手中五千精兵,林奎麾下两万蜀中锐士。至于其他军团不过是临时组建,经过训练与否更是无法得知。这也是为什么林奎非要等刘知幸来了之后才会攻打遂州。 军营之中只有这么点人,与身经百战的叛军相比不堪一击。杨尘听闻刘知幸得胜的消息,大喜。随即披了一件薄衣骑上白马大声说道:“随本王去见刘大将军。” 离开军营去往遂州边境,才到边境远远看着早已经率领一支骑兵一早出现的萧铭。杨尘走过去的时候萧铭已经摆好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四壶酒。正是萧铭一直放在马背上四个酒囊,杨尘无奈的一笑走了上去。 两人还未说了几句话,前方尘土飞扬。是一支精锐骑兵,人数不过一千却是气势雄伟,根本不是遂州地界的二十万大军可以相比。萧铭不曾见过这样的军队,杨尘却是很熟悉。小时候父王迎敌突厥的时候,便是这般气势。远远望去唯有“肃杀”二字可以形容。 杨尘只是带着两位随从,还有拳皇。这位大宗师说道:“这样的军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没有百战没有这样的气势。” 萧铭身后的将士望着前方的骑兵,浑身发寒。若是在战场上遇到这支骑兵,是否还有勇气拔刀。萧铭面容无色,抬头望着等了许久的年轻将领。 许久之后只见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到两人身边没有该有的喜悦。一杆长枪插入泥土之中,脚步缓慢的走来。 刘知幸浑身布满一层薄薄的灰尘,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杨尘乐呵呵走上前重重给了一拳道:“小子给哥哥笑一个。”见刘知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杨尘不停转头看向四方,似乎是在找什么。 提着是个酒囊走来的萧铭问道:“知幸林忠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对啊!林忠那个死活呢?很久没有斗嘴了,到是有点想念那个胖子。”杨尘漫不经心的说。 早知道会这样发问的刘知幸低头说道:“林忠在湖平死了。” 两人先是一愣,震撼的杨尘随即变得温和说道:“知幸你可不要胡说,快说林忠是不是在哪里躲着要偷袭哥哥。” 萧铭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就是,知幸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 刘知幸抬头看着从前方缓缓走来的林奎,推开萧铭与杨尘慢慢向前走去。才走到林奎身前噗通一声跪下哀声哭啼着说道:“林叔叔阿忠他死了,是我没有算到。请林叔叔责罚。” 原本是来见儿子的林奎心神震动,从林忠从军起一直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想不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刘知幸的痛苦,林奎心中怎会好受。伸手要拉起刘知幸,而刘知幸却是迟迟不起。 “林叔叔是我对不起阿忠,如果早点处理青州的事赶到湖平阿忠也不会死在蒙辛明那个混蛋刀下。”刘知幸说着解开背在后背的大刀,双手托起放在林奎身前。 林奎接过大刀之后说道:“知幸起来吧,军中男儿谁都会有这么一天。阿忠这么多年立下不少功绩,是蜀中的好儿郎。起来吧,一个大男人该有男人的担当。” 趴在地上痛哭的刘知幸不敢抬头去看死去儿子的父亲是什么模样,自己失去最好的兄弟,这一刻全完奔溃。直到现在还未斩杀蒙辛明,只知道早段时间蒙辛明通过徐州逃到了遂州。根据可靠情报,蒙辛明至今还在遂州城中作威作福。 杨尘走上前,与萧铭两人共同将刘知幸扶起问道:“是谁杀了林忠。” “蒙辛明。” 萧铭握紧拳头眼神之中尽是杀气,杨尘皱着眉头盯着太平城的方向。抢先说道:“蒙辛明是吧,杀他算我一个。” “还有我,林忠的仇不得不报,不止是蒙辛明还有蒙辛乔,本王一定要亲手斩下二人的头颅祭天。”萧铭透露出杀气,别说刘知幸就连杨尘也不曾见过。 萧铭挥挥手,一名侍卫将四个酒囊取来,一个递给刘知幸,一个递给杨尘,一手拿在手中,另一个向着南方洒下大声喊道:“林忠这壶酒你先喝,兄弟在这里陪你饮一壶。” 杨尘已经没有心思饮酒,只是拿着酒壶晃了晃大声说道:“兄弟放心,明年一定带着蒙辛明的脑袋放在的你的坟前,来哥哥陪你走一个。” 只剩下刘知幸一个人拿着酒囊静静看着湖平的方向。心中愧疚无法畅怀,此时的酒再美也不如那个胖子拿着一坛劣酒开怀畅饮来的痛快。刘知幸轻轻将酒囊收好,提在手中说道:“我就不喝了,这壶酒留着,等我斩杀蒙辛明之后为林忠祭天。” 萧铭望着刘知幸身后赶来的数万大军,密密麻麻的将士,一个个雄姿勃勃。每一个人如同来至地狱的阴兵,只是站在哪里已经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 “知幸你赶路累了,先安营扎寨。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几天,遂州地界就交给我和杨尘。然后我们一同兵发太平城,诛杀蒙家。”萧铭说道。 杨尘轻轻将手掌搭在刘知幸肩上:“好好休息,如果发现蒙辛明哥哥第一个告诉你。不过你要让褚翰林将莲花帮给我一用,说不定在攻破遂州城之前,可以提前将蒙辛明抓获。” 刘知幸说道:“可以,十三营任何人都可以用。如果用得着,五百孤狼先交给你。遂州地界地界不是那么好打,还是我亲自来吧。至于你们手中如果只是我所看到的话,还是交给我指挥。” 这样一句话萧殷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温和下来说道:“好,知幸我将诸部二十万大军全部交给你指挥。” 别说是刘知幸,就连杨尘也没有想到萧铭竟然有这般气魄。别说是他萧铭能不能完全指挥这二十万大军,这就样全部交给刘知幸这种魄力,他杨尘是没有的。 只见刘知幸苦笑着说道:“萧铭这件事还是算了,二十万大军军心不稳不坚,只会延误战机。此番攻打遂州依旧是我带来的六万大军做主力,你们率人随时支援就好。太平城哪里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二人知道现在的刘知幸是在担心家人,如今太平城已经被蒙辛乔完全控制,能做出什么事无人知道。 萧铭说道:“好,我们随时清绞叛军。” 杨尘无奈的说道:“我们太平四公子,一定要让这个天下看看,曾经的四公子可不是他们口中纨绔。而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 “可惜林忠不在。”刘知幸低头说道。 “没事,林忠的那一份哥哥补上。”杨尘坚定的说道。 “还有我。”萧铭望着太平城的方向说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三英齐聚站遂州 刘知幸的出现擒王大军正式对蒙辛乔联军展开进攻,不过半月的世间遂州衡州等数州之地已经在擒王大军掌控之中。 身为联军统帅的不是刘知幸而是晋王萧铭,萧铭出任联军统领没有人觉得意外。一是有着卢昭带来的皇帝萧殷的诏书,第二点最为重要。刘知幸手中有着可倾覆叛军的实力,联军二十余万,唯独刘知幸一人手中有着六万百战之军。 这六万大军可为是举足轻重,攻下数州之地,多是称为十三营大军攻下。只说可独领一军的悍将,刘知幸麾下占据联军近半。尤其是褚翰林,梁博,二人完全可以分成两条战线。加上十三营十三将,外加五百孤狼皆可领军迎战。 萧铭作为主帅,只是挂名,拥有军权实权却是在刘知幸手中。 联军各部推举萧铭为统帅,何尝不是畏惧刘知幸手中的精兵悍将。再有扬尘手下数万天水铁骑,只说两人依然堪比大半联军战力。 战场分布,刘知幸萧铭扬尘三人此刻最想做想的绝对不是攻下太平城剿灭蒙辛乔叛军。而是遂州城中的蒙辛明。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攻占遂州各地,唯独留下遂州州城,围而不打。此番十万大军直逼遂州城,用半个月的世间,彻底斩断遂州与太平城之间的道路。 如今的叛军被林奎与各路联军,展开猛烈的反扑。三人聚合兵力对遂州城势在必得,重要的不是一城而是一人。 营帐中只有三个人,刘知幸一个多月不离身。从见到林忠尸体的那一刻起,一日不杀蒙辛明一日不退甲。 萧铭一身金甲盯着遂州城的地图,扬尘扶着萧铭的肩膀说道:“十万大军四城全部包围,一个人都逃不走。老子不相信蒙辛明能长翅膀飞出遂州城。” 两人纷纷抬头看向一直盯着地图的刘知幸,刘知幸一手扶着腰间长剑说道:“扬尘你让拳皇守住这条小路,人的话我将二十四熬鹰交给你,邵九再领一千精兵。” 萧铭好奇的问道:“这条路在哪里,难道去往太平城还有别的路可走。” 扬尘经过刘知幸提醒之后恍然大悟,当年这条路一直三人偷偷到遂州城游玩的捷径。道路虽然难走了一些,确实隐秘。几乎是在两山间的一条鸿沟,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的缝隙。说是悬崖峭壁也不为过,一不小心落石将直接毙命。 一拍脑袋如大梦初醒,立即走出营帐,大呼大叫。萧铭好奇的问道:“什么路,我怎么不知道。” 刘知幸不再是当年的刘知幸,不在抓住一点便玩笑,直接说道:“当年你一直在宫中,出太平城也需要报备,我们三个去遂州玩就没有叫你。” “怪不得有时候找不到你们人,原来是跑到遂州。”萧铭无聊的说。 不过片刻的时间,扬尘从外赶回来道:“安排好了,拳皇已经去十三营找邵九,预计今天便可以封路。” 只见刘知幸一拍桌子说道:“可以开始了,萧铭你的军队去把手西城,那条路就在西城。如果蒙辛明能逃出遂州城,势必会选择你的方向。那条路其实不是什么秘密,遂州很多人都知道。” 此话一出萧铭脸色微变,刘知幸虽然没有在意,但扬尘确实看在眼中。联军之后萧铭一次都不曾将密旨公众,只有卢昭知道,内容是什么无人知晓。 萧铭镇定其神道:“好,西城交给我。” 战局是刘知幸布阵,许多战役是扬尘打的。萧铭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个象征,即便如此只要两人在联军依然以他萧铭为尊。 只见萧铭要走,刘知幸叫道:“把你军队放过去就好,没有必要亲自压阵。现在我们要去的是东城主战场。遂州城不同别的城,一直太平城的防线。守将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娘舅,李廷夜,你若不出现不是太不给李廷夜面子。” 刘知幸说的没错,如果别人不需要在意,但是李廷夜必须亲自前往,母后现在还不知所踪。 有刘知幸的话后,三人分别带上钢盔走出营帐。 遂州城下大军缓慢推进,将士们无不骁勇。反观城中叛军人心惶惶,任谁能想的到,败局会如此之快。刘知幸的出现,青州湖平徐州到现在的遂州,几乎都是折损在这个年轻人手中。李廷夜一直认为,大梁只要刘策陈庚在攻下太平城之际,没有挥军北上,大局将定。 任谁也没有想到刘知幸的出现,使得刚得到的果实,不到两个月的世间,被吞下了一半。李廷夜看着大军压境,是三个年轻人。 站在李廷夜身边的蒙辛明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因为眼前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太平四公子其中三人。 尤其是刘知幸阴魂不散,逃到哪里追到哪里。如果不是兄长蒙辛乔不让去太平城,当初蒙辛明恨不得从湖平直接去往太平城求其护佑。是在是被刘知幸用五百人攻下湖平城吓破了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唯有刘知幸一人乎! 李廷夜问道:“湖平当真是刘知幸用五百人攻下。” “李伯伯侄儿何必骗你,我们还是逃吧?刘知幸打进来我们谁都活不了。现在在加上晋王和扬尘,他们可是太平四公子啊!”蒙辛明惊讶的说道。 曾几何时四公子只是太平城中人人厌弃的富家公子,如今确实让大梁震惊的年轻人。一度认为晋王萧铭与刘知幸扬尘林忠这三个祸害一起称兄道弟,简直是昏庸,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别说造福异地,就番之后能好好过日子已经被不错。 现如今的太平四公子,成为大梁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死在蒙辛明手中的林忠,南下以来屡立战功,其功劳甚至不在他李廷夜之下。 “你个废物,再多嘴老夫将你扔到城下。”带着憎恨说道。 吓得蒙辛明躲在一旁,一动不动。 李廷夜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这个被刘知幸吓破胆的人。如果不是知道,真不敢相信蒙辛乔一代枭雄尽然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其实李廷夜最怕的还是刘策就在军中,只是没有露面而已。向着城下喊道:“晋王殿下可好。” 只见萧铭冷哼一声:“李廷夜现在出城投降饶你不死”。 “年龄大了,都不称呼舅父。” 话还没说完萧铭怒斥道:“李廷夜你还有脸让本王称你舅父,造反时可曾记得你也是皇兄的舅父,大梁国舅。现在出城投降本王尚可饶你一条狗命,看在曾经叫你一声舅父的情面上给你半个时辰的世间,若不投诚唯有一死。” 一旁的扬尘却是变了脸色,看向面无表情的刘知幸。与记忆中的萧铭完全不用,不再是曾经万事不在心的偏偏少年郎。 刘知幸骑马走上前不顾萧铭的脸面说道:“李廷夜交出蒙辛明,我数三个数,见不到蒙辛明的人头,一人不留。” 语气中充满杀气,扬尘神色迥异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刘知幸变化很大,又好似一点都没有变化。此时一心想着为林忠报仇,正如当年出到太平城相熟,刘知幸林忠萧铭三人承认他这个兄弟,被户部尚书公子欺负,刘知幸一个人拉着扬尘便闯进府邸。 那句话再次涌上心头:“我刘知幸的兄弟只有欺负人的份,就算是天王老子想欺负也得问问我刘知幸。”之后扬尘第一次被先皇打了板子,自然少不了刘知幸林忠这对难兄难弟。 骑马向前走去喊道:“一,二,三。” 还在以为刘知幸是在威逼的萧铭,想不到扬尘话音刚落。手中长枪已经指向前方,身后大军随即展开攻势,数完甲士一股脑冲杀上去。 这一点不只是萧铭想不到,就连李廷夜也想不到刘知幸尽然会如此决绝。大声喊道:“刘知幸你敢。”可惜再无用处,大军已经展开攻势。 一直认为站在两人中间萧铭才是大军真正的指挥者,哪里想的得到萧铭想指挥这支军队,也需要刘知幸下令。 萧铭盯着刘知幸喊道:“刘知幸。” 谁知刘知幸目视前方说道:“战争是无情的,所谓的仁义只会死更多的人。何况蒙辛明还在城中,既然连蒙辛明都不舍,何谈投降只会浪费时间。萧铭你想当皇帝我帮你,别刻意试探与我。我若是有别的心思,何必领军北上。皇帝已死太子失踪,皇位必须是皇室我选你。” 一旁的扬尘觉得两人都陌生,唯独刘知幸的话说的没错。如果是他扬尘根本不会从南楚回来,五十万百战之军,隔江而治,吞并南楚东吴将会远胜现在千疮百孔的大梁。 走上前说道:“林忠他是我们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萧铭这才松弛下来,既然无法决定只能任由下去。对李廷夜这般,何尝不是担心母后是否还活着。大梁皇室都在蒙辛乔手中,如此打下去还能有几人活下去,再想刘知幸的家人何尝不在太平城。 轻轻闭上双眼说道:“知幸李廷夜能活捉,尽量别杀我还有事要问。” 刘知幸说道:“萧铭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太后。我何尝不担心我母亲妻子儿女,还有兄嫂。我们这样打下去,顾及太多只会让蒙辛乔更加猖狂的利用。我们打到太平城又能如何,所以遂州必须要打,打的越惨烈或许家人更安全。把遂州交给扬尘,只有扬尘没有蒙辛乔可利用的地方。” 萧铭盯着刘知幸一句话也不少,毕竟现在大军指挥权都在刘知幸手中。联军怕是加起来也未必比刘知幸的十三营要强盛,还有扬尘也有着为林忠强烈的报仇心理。 调转马头说道:“打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黑云压城无力讨 刘知幸非无情,从军多年有那次是因为交涉而取得胜利。即便谈判能取得胜过,自身没有强硬的实力,只会是一场笑话。只有弱者才会与强者求和,在必输局之中谈判强者眼中有的只会是笑话。 既然如今有着远胜李廷夜的兵力,何须在必打的一战之前交谈。刘知幸是武将不是文官,需要考虑的不是得失,而是一战之下取得多大的胜果,将士折损是否值得。萧铭不明白刘知幸为什么要对遂州城打的如此决绝,心底认为刘知幸还是一腔热血,攻打遂州城只是单纯的为林忠报仇。 攻打遂州城没日没夜强烈猛攻,十三营作为主力无休止的进攻。这一点就连出生天水的杨尘都望而生畏,这支军队是何其可怕。从南楚到遂州城百战百胜,可以说蒙辛乔有多快,刘知幸只会更快,无论是攻城还是马战,人员调动还是粮草供应都在一人掌握中。 攻城第三日刘知幸便有三日未眠,一直盯着前方战场。尤大虎掌控数万步兵一连数次进攻,算不得无果,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营帐中萧铭已经有些心急,两州之地攻城绝无像遂州城伤损如此之大。 巨大的损耗,不止是萧铭心慌,就连杨尘都觉得刘知幸应该修整之后在进攻。这样没日没夜的强攻,数万大军攻下遂州城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可想而知。 刘知幸说道:“杨尘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足够了。”转而说道:“萧铭可以准备接手遂州城了。” 顿时还在焦虑的两人看向眼神坚定的刘知幸,萧铭大步靠近:“知幸你在说什么。” “遂州有一座巨大的粮仓,这个你们知道的。李廷夜最不怕的就是打持久战,反观我军最缺少的就是粮草,我们唯一的优势只有举天下大势。打不起持久战,遂州城墙坚人多。打了这么长时间,遂州百姓想来已经懂得,新的朝廷已经处于败局,我军伤亡随多士气未落。已经打了三天,也该有个结果,在拖下去会影响太平城战区。三天翰林也该来了。”刘知幸眼神镇定,似乎明日遂州城已经在掌控之中。 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强大的自信,让两位相伴长大的兄弟仿佛这一瞬间不认识。刘知幸拔出长剑刺在地图上,转身说道:“杨尘回去休息吧,明日等着蒙辛明自投罗网。萧铭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需要你安抚遂州百姓。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两人看着刘知幸的背影,这还是曾经接头斗殴的刘家二郎吗? —————— 遂州城中早已经乱作一团,蒙辛明一直躲在县衙中连头都不敢露。生怕遂州城中有刘知幸的暗线,随时可去走他的性命。尤其是十三营中的卢林,可是亲眼见过。别说大军攻入城中,怕是只有卢林一个人都能将他身边的护卫全部斩杀。 李廷夜被刘知幸猛烈的进攻搅浑了脑袋,在刘知幸的身上看到了刘策的影子。父子二人是何其的相似,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指挥数万大军作战,自有章程绝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当年刘策独自领兵深入突厥内部,与刘知幸的年龄相差无几。李廷夜这次是真的怕了,一切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在平南大军之中初露锋芒的刘知幸竟然会怎么能打。 忽然转头看向吓怕胆子的蒙辛明,还在担心受怕的蒙辛明突然间蹦了起来,下意识躲到护卫身后。露出头说道:“李廷夜你要干什么。” 无奈的坐下说了一句:“没什么。”三天三夜未曾闭眼的李廷夜,早有心思将蒙辛明交出去投诚。只是一想即便是举城投降,刘知幸会放过自己。蒙辛乔曾经下令对朝中只要与刘家有关系的人囚禁,皇室几乎都是死在李廷夜手中,若不是一早将太后一众人暗自保护起来,太平城将再无皇室。 一旁的蒙辛明露出头,见到李廷夜软弱的样子说道:“李廷夜你要是有别的心思,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语气是如此强硬,李廷夜笑的无奈,蒙辛乔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兄弟。 刘知幸的大军已经将遂州团团包围,一连失去两州之地,蒙辛乔现在还有心思在意这个堂弟。恐怕现在的蒙辛乔都自身难保,遂州城一破联军直逼太平城蒙辛乔又该如何自处。 此时李廷夜陷入两难之地,无论投降与否都难逃一死。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胞妹太后手中,太后毕竟是萧铭的生母,只要萧铭还有一丝仁慈至少可以保住性命。至于李家百年基业,已经毁在他李廷夜的手中。现在就算是战死,李家是否还能保得住还是疑问。 徽州如今是何种情况,李廷夜已经不在乎,担心的是自己之后世上将再无世家李家。李廷夜盯着蒙辛明说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实在这里带着。若有别的举动,老夫先斩了你。” 吓得蒙辛明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看着李廷夜走出房门蒙辛明看了看从湖平一直跟随自己逃到这里的护卫。现在身边唯一能信任的只剩下这么一人,蒙辛明贼眉鼠眼东张西望。转头盯着摆放在不远处的几个大箱子,这里面是他这么多年的积蓄。 直到现在大哥蒙辛乔的援军还没有道,即便是乱了心神的蒙辛明心中明白,大哥已经放弃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怕是只有身旁的这位勇士,急匆匆走到木箱子旁边,用力掀开木箱。两大箱子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秦风带我离开遂州城,两箱子珠宝我分你一箱。”镇定其神道。 谁知三十多岁的刀客冷哼一声道:“我要全部,带你离开。” 蒙辛明盯着秦风贪婪的眼神,一咬牙道:“好,财宝全部给你。送我去草原,只要我安全财宝不止这点。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秦风走到木箱前盖上,一手拎起一个大箱子抗在肩上一脚踹开房门,转头看向蒙辛明道:“二公子还愣着干什么,现在我们离开遂州城。” 还在诧异的蒙辛明随即跟了上去问道:“外面都是刘知幸的大军,你可有离开的方法。” 冷笑一声道:“在入城之前,花钱买通一位本地人,知道一条通往太平城的小路。这条路就算是本地人知道饿也不多,十分隐秘。二公子放心,只要到了太平城地界,去草原一切顺利。世上还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遂州城中一处别院中住着一位老妇人,穿着朴素,与寻常老人无异。李廷夜换下铠甲,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衫走来。老妇人闲情雅致裁剪茶花,一株翠绿的山茶只剩下一朵饱满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放下手中的剪刀:“李大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李廷夜接过老妇人手中的剪刀,紧紧握在手中望着十分陌生的面容。记忆还停留在四十多年前那个跟在身后的小妹,或者是威风凛凛的大梁皇后。如今浑身是戾气的老妇,让李廷夜看不懂,看不透。 “阿汐你就这么恨大哥我。”李廷夜布满皱纹的眼角,存满了柔情。 老妇人正是当朝太后,皇宫之中唯一活着离开太平城的皇室中人。李廷夜暗度陈仓将唯一在意的人带到遂州城,心中不知道悔恨还是希望。太后盯着李廷夜说道:“刘将军的大军已经打了三日,李大将军是不是扛不住了。我大梁大好男儿该有这番风采。”眼神之中带着笑意。 太后没有剪刀,用手抚摸着花瓣说道:“可怜李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男儿,全部都是一群废物,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廷夜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当年若不是皇室第一个拿徽州李家下刀,李家怎能在四大世家拍在末尾。辉煌一时的李家成为天下的笑柄,皇后是李家人非但没有得到更多的荣殊,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本宫知道在徽州没有一个李家人不记恨与本宫,可谁知道皇权不容挑衅,若非徽州李家没有兵权,认为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能活到现在。再说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与蒙尧相比。只说蒙辛乔那个混蛋,也比你强了不只一星半点。真不知道你活着还有什么用,现在一刀了结也得不到先祖的谅解。”丝毫没有在意什么血缘关系。 神情动容双目布满血丝,恨不得将眼前出言不逊的太后一刀斩杀,什么血缘,什么胞妹能有什么用处。李廷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轻轻将剪刀再次放到太后手中带着祈求的神色说道:“造反是老夫一个人的决定,与李家没有任何关系。太后能否答应微臣一个条件。” 太后看向李廷夜觉得可笑,只听李廷夜说道:“老夫立刻弃城投降,自裁谢罪,只求太后能够救一救李家人。不求能有从前的荣殊,只求不会就此灭绝。” 苦苦哀求之下太后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管观赏一朵光杆山茶。李廷夜已经放弃,转身说道:“铭儿现在正在城外,此番联军统帅,与先皇很像很像,比殷儿更像一些。”摇着头大步向前走去。 谁知太后轻声说道:“你的命本宫保不住,李家的地位保不住,本宫可以答应你只要没有参与反叛的李家人可免一死。” 李廷夜没有再回头,心头一松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城外赶来的褚翰林带着数千架攻城器械,逐步推进。刘知幸站在中军之前,目视前方。却见城中挂起白棋,城墙上到处都是丢掉兵刃的叛军。随即下令停止攻城,褚翰林在旁边说道:“将军李廷夜投降了。” 刘知幸轻轻闭上双眼说道:“我想到了。” 《乱世谋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喜欢乱世谋凰请大家收藏:()乱世谋凰青豆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章跪地苦求来一刀 褚翰林觉得身边的将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从林忠死去的那一刻起将军刘知幸将不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可以执掌一军的真正统帅。此番攻打湖平,再到遂州,纵横数州之地皆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将军一手掌控,做到了人人可用。 刘知幸调转马头说道:“翰林这里交给你了,晋王殿下随后便到。一定要记住这份战功是晋王殿下主持,与我与十三营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两马消失在褚翰林面前,几位听到刘知幸话的将士纷纷看着褚翰林。褚翰林重重叹出一口气说道:“你就真的不想争一争皇位。” 军营之中萧铭见到大军从遂州城退下来之后已经穿上战甲,出现在军营门口。看着神色落寞的刘知幸从战场退下来,急忙上前。询问道:“胜了。” 刘知幸只是轻轻点头,牵马的高小龙挡在萧铭身旁说道:“殿下将军已经四天三夜不曾睡觉。”萧铭轻轻点头,扶着刘知幸下马。重重给了一拳,脸上带着笑意。 “晋王殿下我的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就是你的了。大军将会在遂州整顿三日,随后兵发太平城。各路联军也没有必要征讨各地叛军,是时候兵合一处与蒙辛乔决战。”刘知幸红着双眼说道。 萧铭没有推脱而是说道:“好好保重身体,兄弟我这里还要靠你。” 刘知幸没有多说只是微微一笑,测过身子与高小龙向着营帐走去。萧殷翻身上马向着遂州城快马加鞭,恨不得下一刻便出现在遂州城外,接收一座参与攻占的城池,之后便是太平城。 进入营帐的高小龙说道:“晋王一点都不担心将军,我看现在恨不得就去太平城。” 躺在卧榻上的刘知幸,心中明白萧铭那刻帝王心终于从心底爆发了。曾经只是口上说,根本没有实力与太子齐王抗衡。如今的刘知幸林忠杨尘,在那些人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现在不同,萧铭看到了希望,这个天下也该他来试一试。 刘知幸说道:“萧铭很适合做皇帝。” —————— 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刘知幸穿着一身黑衣。一脸胡茬子坐在床头,望着朦胧的天色。高小龙随即掀开营帐篷布,长剑哗啦啦作响。大声喊道:“将军你醒了。” 脑袋昏沉的刘知幸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昨日黄昏晋王殿下派人来要求将军入城,说是太后的意思。”高小龙说道,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丝喜色。 刘知幸知道高小龙定然不会因为太后召见,这种事若是别的将士或许在意,高小龙是什么人。那些权势很少上心头,甚至有种只要跟着将军什么都不缺。问道:“小龙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高小龙一个健步蹦到刘知幸身前道:“下午的时候天水王就是在那个山谷将蒙辛明抓到了,那小子活着还不如一条狗。那些护卫刚看到九哥挽起长弓直接下马投降,还送上了两箱财宝。那小子的样子,我终于知道胆小如鼠是什么意思。” 猛然起身披了一件披风喊道:“小龙安排一下带我去见蒙辛明。”转念一想:“算了我这里收拾一下,先去剑太后。然后再去收拾蒙辛明那个狗东西。” “好嘞。”高小龙拿着手中长剑站在营帐外大呼小叫,好不傲气。 片刻的时间刘知幸穿着一身黑甲,刮干净的胡须,雄姿英发伟岸霸气。高小龙跟着刘知幸走出军营,心中是何等的傲气。从来不敢想象为了混口饱饭从军的少年郎会有今日的成就,在高小龙心中走在前面的将军刘知幸就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爹娘给了第一次生命,刘知幸给了第二次生命,别样的生命。只需要走在前面的人,说一句话他高小龙只会点头,哪怕是显出生命。可是这个人不会做那样的事,更舍不得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去送死。 才到遂州城萧铭已经站在城门,面带喜色。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是一辆寻常的马车。刘知幸下马看着萧铭,萧铭的眼神已经告诉刘知幸马车中的人就是太后。寒暄几句之后刘知幸走到马车旁,躬身下拜道:“微臣刘知幸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了头发的太后掀开车帘,看着身材伟岸的年轻将军。在一位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双手托着刘知幸的双臂道:“知幸快起来,一路上受累了。” 刘知幸欠下身子道:“微臣不累。”话语之间再无少年时痞气。 瞧着身边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年轻人,太后觉得这个天下要变天了。曾几何时这几个太平城中人人喊打的太平四公子,会成为大梁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将公子称呼败坏的人,恐怕从今日之后称呼公子二字只会让人心生敬畏。 “好起来吧,都是好孩子。本宫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不是本宫,是那个人。林忠也是一个好孩子,死在这样的人手中实在是可恨。去吧,逆贼就交给你,也好给林家一个交代。”太后语气无形之中带着怒气以及霸气。 刘知幸低身跪拜道:“微臣多谢太后成全。” 后来赶来的杨尘紧跟着跪拜:“微臣多谢太后。”一旁看着的萧铭紧跟着杨尘之后,跪在太后身前:“儿臣多谢母后成全。” 说话间三人相识一眼一同向着遂州大牢而去。 刚进入大牢见到的不是蒙辛明,而是蒙辛明的几个护卫。略有傲骨的秦风坐在大牢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一路追着他们打的刘知幸。而刘知幸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秦风冷哼一声。被邵九抓到的那一刻已经不认为还有活路,毕竟林忠的死也有自己的一份。随即从鞋底取出一柄匕首,随时准备自裁。 刘知幸第一个出现蒙辛明前面,一句话也没有话。衣衫褴褛的蒙辛乔趴在围栏前,低三下四的喊道:“刘兄,刘兄林忠可不是我要杀的,是秦风失手所杀,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真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蒙辛明不知道被刘知幸杀了多少次。杨尘一点都不客气,不等狱卒打开牢门一脚便踹开,进入牢房便是一脚。一阵拳脚之后,还是不解气。萧铭不知道何时手中取来一根木棍,二话不说便是一顿猛揍。刘知幸就站在哪里一句话也不说,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将心中仇恨消除。 蒙辛明求饶道:“我知道你们缺钱,我知道蒙家藏宝的地方,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宝藏归你们,相信我有很多的。” 三人哪位是缺钱的人,再说现在湖平已经在刘知幸的掌控之中。一直不曾开口的刘知幸终于开口说话:“蒙辛明你也配,林忠死在你这样的人手中,死不瞑目。就算是一万座宝藏今日也换不了你的狗命。”说着便是一顿拳脚。 宗师镜的刘知幸出手次次恰到好处,蒙辛明痛不欲生。若说杨尘萧铭一番拳脚只是肉体声的疼痛,那现在蒙辛明不止如此,伤筋动骨也不及万分之一。 不知道过去多久面容抽搐的蒙辛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刘知幸我求你杀了我。” 别说是牢狱中的其他人,就连执掌酷刑的牢头都觉得这样的惩罚比千刀万剐来的更加痛苦。萧铭杨尘从未见过这样惨无人睹的刘知幸,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刘知幸动手,口中骂骂咧咧的。句句离不开林忠,可怜的蒙辛明生不如死。 刘知幸蹲下身子将蒙辛明断去的筋骨接好,渡过一丝真气使得蒙辛明还能有一口气吊着。才缓过一口气的蒙辛明不敢想象,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刘知幸按照之前的套路再次了一遍,看的杨尘都觉得自己的惩罚已经是很仁慈了。 靠着墙壁坐着的刘知幸,大口喝着烈酒。双眸犹如一道利剑,深深刺入蒙辛明身体。杨尘说道:“一刀砍了吧。” 谁知刘知幸说道:“就这样杀了这个混蛋,林忠哪里这么说。”随即直接将酒坛砸在蒙辛明身上,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牢头的肩膀说道:“我刚才的手法,学了有一半吧。记得每天来一套,直到林将军前来拿人。死了之后记得将人头看下来给留着,林将军哪里带等着。” 牢头不知道两个林将军是什么意思,萧铭杨尘很清楚。第一个是林奎,第二个是他们的好兄弟林忠。 刘知幸走在牢房中,让人望而生畏。关押的各级叛军首领,一个个垭口无言。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年轻将军,谁要是在刘知幸手中还不如去死。手中把玩匕首的秦风,听着蒙辛明惨烈的喊叫声,早已经吓破了胆子。 忽然停在秦风牢房门口说道:“劝你把匕首收好,小心砍下自己的脑袋。” 浑身颤抖的秦风,看都不敢看刘知幸一眼。其他人不懂刘知幸的意思,只当刘知幸还没有走几步。只看到一颗大好头颅在地上打滚,一滩污血布满牢房。 离开牢房刘知幸坐在大牢门口,杨尘萧铭分别站在刘知幸两侧。杨尘说道:“林忠的仇报了。” 刘知幸手里提着一坛酒大口喝着说道:“可惜林忠再也回不回来了,蒙辛明这个混蛋死一万遍又能如何。” 萧铭一把将刘知幸拉起来说道:“林忠的死我们都有责任,走吧一起去喝一杯。” 杨尘转头看着刘知幸却是没看萧铭一眼,从刘知幸率领大军出现之时三个人关系出现诡异的变化。似乎一直没有便的只有刘知幸一人,从心底为林忠报仇或许只有刘知幸一人吧。 刘知幸将酒坛地上一抛,大声喊道:“林忠兄弟陪你一个。”酒坛碎裂的声音,响彻天际。 第三百零一章归途刀锋不可争 一辆马车走在宽敞的官路上,一路上次次有惊无险。路过徐州正在战火之中,幸好有着莲花帮帮忙,战乱中找出一条小路。穿过徐州踏入湖平地界,玉莲停下脚步站在湖平大地上。 温小明拉紧缰绳道:“姐姐怎么了。” 玉莲看着一座雄伟的城池只剩下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流民。挺着大肚子说道:“权贵相争苦的还是他们。” 在场的人都深有所感,温小明对此唯一没有感触的人。从小在山中生活,出山以来浪荡江湖,唯一一次遭受到权势也只是楚军火烧桃花村。带着两个姐姐流浪在江湖,心中最大后悔只有一件事,将姐姐玉莲留在黄渠。 “各有所命,人生在世谁不苦。” 玉莲喊道:“飞鹰。” 骑着骏马靠近玉莲说道:“帮主怎么了。” “把我们的干粮都留给这些灾民,到下一个镇子在准备一些吃食。粮食不多,一口也能拯救一条生命。”玉莲说完坐在马车中,轻轻闭上双眼。 飞鹰不过片刻的时间,赶上来拉紧缰绳说道:“帮主灾民太多我们的干粮都不够分,我只好分给一些老人孩子。其余人实在是可怜,我们也无能为力。” 玉莲仔细想了一想问道:“飞鹰湖平这边我莲花帮的分舵没有。” 身为一帮之主连这点都不知道,可以说是天下众多帮派中异类。飞鹰到是没觉得有什么,莲花帮说是玉莲的,其实帮主一直都是刘知幸。莲花帮的骨干几乎都是出自十三营,几名大头领都是第一批熬鹰成员。 飞鹰说道:“有的,湖平的分舵虽然比不上遂州分舵。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实力。” 吩咐卢小钊停下马车,玉莲露出脸庞说道:“飞鹰你看能否将湖平分舵的所有银两都换成粮食,分给这些难民。没有住的地方,至少也有一口粮食,希望能够抗过今年。” 说是今年玉莲何尝不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蒙辛乔叛乱。湖平更是成为众矢之地,各路擒王联军那个是好人,不然也不会趁着这段时间起兵相应。湖平的惨状说是蒙辛乔引起,何尝不是权势的诱惑。 离开徐州之后一路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见到流离失所的人何止眼前的千人。飞鹰仔细想了想说道:“莲花帮是帮主的,一切皆有帮主决定。只是湖平的难民不足,应该倾尽莲花帮所有的财力,赈灾。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是难民,正是为帮主正名之时。” 玉莲到是没有想到这些,卢小钊立刻反应过来:“飞鹰大哥,这件事可以做。但是不能以玉贵妃的名号,就用莲花帮帮主的身份。我觉得玉莲这个名字很好,千万不要加上姓氏。” 众人纷纷看向玉莲,玉莲没有答复。只是说道:“只是帮助灾民,没有必要坐着这些虚无的东西。除了我的身份之外,用莲花帮的财富帮助天下灾民尽可去做。就用莲花帮的名号就行,没有必要把我带进去。” 坐在马车上,一直都是主心骨的温小明转念一想:“飞鹰就按照的意思去做,必要的时候可以说一些好话。这是莲花帮的大好时机,做的越早对莲花帮的好处越多。” 飞鹰拉紧缰绳说道:“好,我这就去。帮主这里还要多依仗温少侠了。” 不曾带着一个护卫,飞鹰骑马狂奔而走。玉莲到是觉得没有什么,唯独不要加上自己。一个无家之人,何须这些虚名。坐着马车一路向着湖平走去,按照行程玉莲打算去一趟湖平见见秀文姐姐。 经过莲花帮的打探,秀文一早便被刘知幸赶出湖平城。一开始玉莲心中对刘知幸一直憎恨,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飞鹰为刘知幸开解:“秀文姑娘是蒙辛乔的妻子,如今叛军大势以去,秀文姑娘还留着湖平城只有一死。” 其实玉莲心中还是不明白刘知幸为什么会这样做,后来经过莲花帮的打探才知道,秀文没有回桃花村。刘知幸给力一大笔钱财,将母子二人安排到了湖平城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中。这笔财富足够母子二人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算不得大富大贵,在镇子上也能算是富豪。加上秀文一手奇妙的香料,想来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眼看着前方就是秀文所在的小镇,不足三十里的路程。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支骑兵,这支骑兵不是叛军。其实进入徐州之后,已经见不到叛军的身影。这支骑兵只是穿着贼寇的服装,当过兵的莲花帮护卫皱着眉头。 说道:“温少侠这群不是寻常的山贼,身上的气势还有胯下的战马绝非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才有的。看样子是一支精锐得并,我看我们不要恋战。尽快逃脱,等副帮主回来自然会有对付这支骑军的办法。” 一早将生死度之身外的玉莲掀开车帘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四十多人围绕而来,将马车团团包围。太子萧梁紧紧抱着怀中的长剑,就要走出马车,如不是有玉莲挡在身前,少年萧梁就要冲出去。莲花帮护卫的话,萧梁听得明白。 如果这群不是山贼,是一支精锐骑兵话,必然是冲着自己而来。至于是谁,都不需要去想。一定是觊觎皇位的人,几位叔叔都在其中。玉莲说道:“梁儿不要冲动,外面的事,你舅舅会处理妥当。” 这几日跟着温小明习剑,天资算不得好,萧梁辛苦练剑进步神速。喊道:“娘,我已经十三岁了。是一个男子汉,不能一辈子被人保护。舅舅说过,男儿手中的剑不能行侠仗义拯救天下,至少要保护身边人,不然剑术再高也不配剑客二字。” 玉莲紧紧拉着萧梁的臂膀:“你年纪还小,这不是比试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只听到外面呼喊声不停,萧梁爬出马车大声喊道:“你们是晋王叔的人还是魏王叔,或者是赵王叔的人。我就是当朝太子,有什么本是尽管向着本宫来。” 长剑出鞘指着山贼,这不说话还好。萧梁出现战事一触即发,此刻玉莲心中明白,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山贼。正如莲花帮护卫所说,应该是哪位王爷派出的兵马。这一路上一路无助,唯独到了秀文所在的小镇外出现。 心中明白一路上安全,一直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只是现在还不来见自己,心中一直想不通。现在整个湖平到处都是流寇,也没有地方军镇压,唯独在秀文所在的小镇据卢小钊查勘是一处安全的地方,在哪里有着一直强军,外面的贼寇不敢进入小镇。 只见萧梁跳下马车便向着战马扑了上去,从马车中爬出来的玉莲大声喊道:“小明保护梁儿。” 温小明一剑之下数名山贼模样的骑兵当场暴毙,萧梁被温小明一把将萧梁拉上马车。喊道:“听你娘的话,这些人你参与不上。交给舅舅。” 被玉莲强行拉入马车,萧梁还想着出去御敌。玉莲立即捂着肚子,红衣着急的喊道:“姐姐。” 萧梁这才平静下来,只听到外面卢小钊的声音:“红衣照顾好东家。”说着马车已经以极快的时间飞奔。就在玉莲忍着疼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骑兵,来人穿着奇怪铠甲。卢小钊停下马车就要拔剑,现在能保护玉莲的只有自己。 一百多的人骑兵首领翻身下马,卢小钊越发着急。如果是十三营的将士,铠甲样式卢小钊是认识的。这位将军的甲胄特殊从未见过,卢小钊正要说话。 三十多岁的武将喊道:“车上是否是玉贵妃,末将奉天水王王命前来护送玉贵妃。” 马车中玉莲强忍这疼痛道:“红衣快扶我出去。” 在萧梁红衣的搀扶下玉莲才勉强露出一个头说道:“我正是玉贵妃,你们是杨尘的人。” 来将说道:“末将姚倩山天水王座下,奉命来保护玉贵妃。一路上有一些意外,前来晚了,还请玉贵妃恕罪。”萧梁盯着姚青山,一路上终于发现一点。娘背后的势力,是何其的可怕。有着莲花帮不说,还有舅舅温小明,现在加上天水王。如果加上传闻中与娘玉莲有着奇异关系的刘知幸,这个天下或许只要一句话便能倾覆。 姚倩山回头说道:“你们去将前面那群贼寇杀了,记得留一个活口。” 一路上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些人,他们对付只是一些小股杀手。如果不是一个陌生人前来汇报,不知道他们还要走错多少路才能追的上来。姚倩山一直很奇怪,到底是怎样的一只手,能控制数州之地,让这群人手的顺利。 到了这里被人围杀,是一个意外。 玉莲忍着疼痛说道:“多谢姚将军了。” 卢小钊立即喊道:“姚将军这里就要依靠你了,东家怀有身孕这里不合适。我需要尽快赶到前面的小镇上,求医。” 姚倩山说道:“卢少侠快去吧,玉贵妃的身子要紧。” 马车上红衣一直喊着:“姐姐一定要撑住,马上就到小镇了。” 忍着疼痛的玉莲不停的嘶喊,一旁的萧梁抱着襁褓中的萧平口中说着:“娘,一定要撑住。” 强扭出一丝笑容:“梁儿娘没事的,不要担心。” 马车外温小明一人一剑杀人无数,姚倩山赶到时扮作山贼的骑兵无一活口尽数死在温小明手中。 第三百零二章哇哇哭声落地婴 马车飞快向着小镇而去,卢小钊知道秀文所住宅子。一声马叫马车停在宅子门口,卢小钊立即抱着昏沉玉莲闯入。院中仆人哪里是卢小钊的对手,身后跟着两位莲花帮护卫。 在红衣的安排下,一位护卫在小镇中到处寻找大夫以及接生婆。卢小钊出现引起整个府上的胡乱,到处都是人。秀文带着慌乱出现在一处厢房外,当看到红衣卢小钊时问道:“红衣这是怎么回事。” 神色慌张的红衣说道:“姐姐怀孕已经九个多月,一路上颠簸现在情况不妙。” 秀文听了红衣的话,立即吩咐府上仆人去外面去找郎中接生婆。秀文着急赶紧屋子,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玉莲。握紧数年不曾碰过的小手,心中说不出的伤感。同样是从桃花村走出的女子,命运是何其的相似。 说道:“玉莲不要怕,下人已经去找郎中,坚持一会儿姐姐这里。” 痛的撕心裂肺,玉莲脸色苍白看向多年未见的姐姐。妇人发髻,手不在纤细,略带粗糙。“文姐姐。” 拉紧玉莲的手说道:“坚持住,不会有事的,放松一些。” 房外的卢小钊一脸着急的模样,倒像是自己的妻子在生孩子。守在一旁的红衣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卢小钊,正在这是一男一女急匆匆闯了进来。卢小钊正要上前,接生婆将卢小钊挡在外面。 “男人不要进去。” 卢小钊斜眼盯着郎中,郎中没有太过在意。进入没有太多时间走出房门,只听到屋中惨烈的嘶喊声。神色慌张比在外的红衣的还要担心,萧梁抱着宝剑抱着萧平神色反而是最平静的。 萧平哇哇哭啼,院子中谁也顾不上哇哇苦寒的孩子。萧梁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出身更是天下第一等,竟然会哄孩子。只听到屋中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喊声,萧梁忽然起身挤在前面。 郎中挤着人群进屋子,红衣随即跟着进去。屋子中秀文抱着孩子,红衣急匆匆过去,第一个感到玉莲身边说道:“姐姐。” 只见玉莲微微一笑,郎中走进开始号脉。一会儿之后郎中说道:“怪哉,怪哉。” 抱着心生婴儿的秀文走上前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刚刚生产的玉莲,苍白的脸色已经出现红晕。问道:“郎中。” 中年郎中带着疑惑的眼神说道:“老夫从医数十年还从未遇到这种怪事,刚生下孩子,身上经脉比正常人还要强健。夫人身上有一种老夫从未见过的气流,一直在保护着身子。更奇妙的是比之前弱了将近一半,现在剩余的气流将身体保护,用了不几日便会恢复正常,或许连女子月子都不需要就会恢复正常。” 秀文松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将郎中与接生婆奉送银两。秀文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说道:“玉莲你看是个女儿。” 将孩子放在一盘,玉莲看着粉嫩的孩子,这是自己的孩子,心心念念的孩子。内心深处却又一丝落寞,可惜孩子的父亲不能见到女儿。玉莲说道:“文姐姐,打扰你了。” 许久没有露出笑容的秀文,乐呵呵的坐在玉莲身旁说道:“妹妹说哪里的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孩子哇哇哭声,声音更大的是萧梁充满杀气的喊叫声:“你过来本宫一剑斩了你。” 红衣随即冲了出去,玉莲就要起身秀文脸色变得古怪盯着玉莲询问道:“那个孩子是。” “当今太子萧梁。” 秀文轻轻将玉莲推倒在床上说道:“妹妹安心修养交给姐姐,是蒙家对不起这个孩子。这件事我来处理。” 见秀文走出房门玉莲逗弄身旁还不曾取名字的女婴,才出生父亲便没有了。在玉莲心中既觉得对孩子而言是好事,又觉得心中痛苦。屋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一声剑气炸裂院子中处于平静。 温小明拉着持剑的萧梁走进屋子,萧梁放声喊道:“娘,他们是大梁的敌人,那个孩子是蒙辛乔的孩子。”眼神之中尽是委屈。 一个半大的孩子仇人的孩子就在眼前,藏在内心深处的仇恨涌上心头。玉莲轻轻抚摸着萧梁的脑袋说道:“梁儿他们与你一样都是苦命人,不要吧仇恨当做力量,男儿应该有博大的胸怀。” “娘,他爹杀了父皇,我是大梁的太子也是父皇母后的儿子。”几经奔溃的萧梁,若不是温小明在身旁,那柄剑不知道要沾染多少血液。 不止是萧梁玉莲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孩子,但是秀文依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看着萧梁痛心疾首,这个孩子一路上除了与自己还能说上几句话,与别人心中的那份孤傲憋在胸中。 玉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解,这种经历自己也曾有过。那段时间如果不是有着温小明一路相伴,真有心思与楚军拼命,只是拼命换来的只会是另一场悲剧。萧梁至少还是一个男子,既是男子也是少年, 将萧平抱起放在女婴身旁,玉莲拉起萧梁的手说道:“梁儿你还小,不要让仇恨冲昏了头脑。你死了他们怎么办,家里还是需要一个男子的。我们流浪在外,娘身子弱一切还需要梁儿做决定。万一娘有一日不在了,还需要梁儿照顾弟弟妹妹。所以梁儿一定要以活着为大事,梁儿不在了谁来保护弟弟妹妹。” 萧梁看着躺在床上牙牙学语的弟弟妹妹,心中一腔愤怒逐渐压了下去。玉莲笑嘻嘻的看着三个孩子,当抬头时看到那个现在叫李蒙的小男孩躲在门后看着屋中的母子四人。 秀文一句话不说,心中又是何种感想。这个世上最亲的姐妹,孩子之间却保留这一份天大的仇恨,不单单是情仇,中间还夹着一座大梁天下。玉莲看向秀文只是淡淡一笑,这几天已经想清楚。 路上遇到的几次刺杀,绝非是蒙辛乔,而是大梁别的皇室。有时候会问自己,那个宝座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当年萧殷萧坤兄弟二人争得你死我活,现在又是如此,甚至连一个孩子都不能放过。 再次低下头的那一刻已经决定,过些时候就该离开这里,去往桃花村。留在这里这几个孩子该如何自处,秀文姐姐又该如何面对这份结局。尤其是一路上,太平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刘知幸挂帅攻下遂州城。 多大二十万大军将太平城团团包围,这个天下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底是谁能坐上那个夫君的位置。此时玉莲已经不敢想象,唯独在意的还是身边的这几个孩子会不会成为这场博弈的筹码或者是牺牲品。 萧梁心中或许想坐上那个位置,但是凭借什么才能坐上那个位置,现在回到太平城或许有机会坐上父皇本该传给他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当真能做的安稳,不会成为某个人的傀儡,或者出现在太平城的那一刻唯有一死。 轻轻摇了摇萧梁的脑袋道:“梁儿过些日子我们就走。” 见秀文面带笑意推门而出,轻轻关上房门。玉莲才说道:“梁儿你想不想坐那个位子。” 这一问萧梁反而愣住,皇帝的位子本来就该是他的,何谈想与不想。应该是理所当然,天命所归。只是这一刻的萧梁,不再是那个不懂事,每日被皇帝皇后逼着学习的皇太子,在离开太平城的那一日已经是一个男人。 萧梁先是一愣,转念说道:“娘,皇帝本来就该是我的。迟早我会有一日,将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言语之中何其霸气。 在玉莲的印象中萧梁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读书多读一页都觉得累的孩子,学什么都很慢,让太后皇后操碎了心。但是现在的萧梁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路上让卢小钊购买了不少曾经看一眼都头疼的书籍。一有机会便会跟在温小明身后练剑,天赋不高,贵在苦练,加上温小明这位半步大宗师指点剑术一日千里。 “梁儿太平城现在已经被联军包围,迟早会有一日攻破。现在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玉莲无奈的说。 谁知萧梁开口说道:“娘现在我不能回去,除了太子的身份一无所有。一路上遇到的刺客,梁儿知道不是别人,定然是某位王叔派来的。父皇在世时,他们不敢动那个念头。如今一个个狼子野心,都在觊觎皇帝的位子。现在回去没有一个人可以信得过,忠于皇室的那些老臣一个个都在外,天下格局大变。想要回去夺回我们家的天下,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只有跟在娘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至少那个人不会伤害娘,会一心一意保护娘的安全,只要娘还活着梁儿就是安全的。” 萧梁的一席话哪里是一个十二三岁孩子能说出的话,玉莲不假思索不在说话。现在手中能调动只有一个莲花帮,一个小小的莲花帮怎么能撼动二十万联军。其实玉莲心中还在担心,是不是正如萧梁所说一路上一直都是那个人在保护自己。 看着身边的三个孩子,玉莲心中迷茫,事到如今自己该如何去做。刘知幸会怎么去做,难道真的要与天下为敌。 第二百零三章太平有风至东来 遂州城破联军一路北上势无可挡,刘知幸统帅三军一路攻城所向披靡,让这个混乱的天下重新认识这位年纪轻轻青年将领。刘知幸不在意这些虚名心中惦记的还是家人,以及整个天下的太平,乃至于未曾平定的南楚大地。大梁天下一日不太平,平南大军那边更像是群龙无首。数十万大军能否回家,一切的重担在大军联合之际,压在这个年轻的将军肩头。 刘知幸骑着一匹黑马,正是武三思的乌骓。那个既是敌人也是一辈子朋友的家伙,刘知幸算不得憎恨,唯一不愿提起的便是死在武三思刀下的张兴。 卢林褚翰林梁博相伴在左右,身后跟着十三营新的十三将。如今的十三营不在是曾经的五千人,而是六万精兵。一路上立下奇功无数,尤其是林奎将蒙辛明一刀斩杀之后,曾经的神风营便如十三营,自称一营。虽然保留曾经的编号,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点,叛乱平定之后大梁将不会再有十三营,而是一支崭新的十三军。 攻打太平城不像以往过路攻城,停步灭城。此番刘知幸吩咐联军在太平城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对付蒙辛乔刘知幸反而没有那么着急。所有人都不知道,刘知幸在等一个人赶来,一介书生。 刘知幸在自己的营帐中还在等着一个人回来,当初领军攻下湖平之后便让飞鹰孤身赶往太平城。飞鹰直到数日前才传来消息,将莲花帮的事安顿好之后便会赶来。玉莲穿过徐州之后湖平青州已经完全在刘知幸的掌握之中,不是徐州遂州等地,还有别的联军。尤其徐州一直是赵王的封地,刘知幸从来不信任十三营之外的任何一人,不会对玉贵妃以及太子下手。 高小龙领着飞鹰进入营帐,刘知幸正与褚翰林商讨如何攻下太平城,以及封锁蒙辛乔的退路。其实刘知幸在等的还是那个书生,前朝最后一个状元郎张柏。或许此时刘知幸感触中,这个天下恐怕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不会玉莲下杀手。 飞鹰再次穿上十三营铠甲,刘知幸立即走上前不等飞鹰行礼立即扶起来说道:“飞鹰受累了快快起来,不用这种虚礼。” 褚翰林梁博相似一笑向着刘知幸抱拳道:“末将先退下了。” 见刘知幸轻轻点头,飞鹰毕竟不在十三将之内,职位比高小龙还要低一个等级。向着三人抱拳道:“末将参见梁副将,褚将军高将军。” 三人都是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轻轻点头之后便离开营帐。刘知幸扶着飞鹰坐在一侧,脸上存满喜色。如果三人不曾离开,一定会觉得此时的刘知幸与往常不同。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发至内心的发笑,笑容是那般温柔。 喝了一口温水飞鹰才慢慢将太平城到湖平的事一一诉说,说的很慢生怕错过一件事。保护玉莲以及安排通过遂州徐州,一直都有着刘知幸派出精兵一路上护送,这件事恐怕半步宗师的温小明一直都知道。 飞鹰也很疑惑,为什么一路上温小明从未提起过。刘知幸裂开嘴发笑,温小明还是温小明,认为自己为玉莲做的再多也是理所当然。唯一的遗憾是很多年不曾见一见,天赋异禀的少年剑客,以及赠送枪谱的华清道人。 当刘知幸得知飞鹰用玉莲的名字倾尽莲花帮的财力,用来赈灾。刘知幸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我刘知幸想要当皇帝未尝办不到,做一些爱戴百姓的措施难道就错了吗? 两人在营帐中畅谈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飞鹰从营帐中出来。 第二天议事众人看着刘知幸像是变了一个人,布阵少了一些果决,更愿意去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杨尘在一侧主动请缨道:“副帅,末将请战。” 直接跳过萧铭这个大帅直接向刘知幸请战,似乎已经成为这支联军的惯例。萧铭看向刘知幸正要开口,刘知幸却是说道:“杨尘你在等等,我还在等一个人。” 这个人在刘知幸口中不止出现一次,就连大帅萧铭都在奇怪,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值得刘知幸这样意外天赋异禀的将军去等。就在这是一位守卫走进大帐道:“启禀大帅大营外有一位自称汶州张柏的将军,号称率领三州兵马五万精兵前来求见。” 听到张柏的名字萧铭眼睛一亮立即喊道:“快请张刺史。” 刘知幸却是一把拉住萧铭的手臂说道:“大帅。” 一声大帅萧铭立即明白了刘知幸的意思,这么长时间刘知幸等的人就是张柏。萧铭立即喊道:“等等,本帅要亲自出去迎接张刺史。” 如今大梁各州骑兵混乱,张柏凭借一己之力北方三州之地,为薛礼仁阻挡突厥入侵带来契机。只要有张柏还在,薛礼仁便不用担心北方会有三州之地会影响薛礼仁率兵阻挡突厥各部的入侵。 萧铭走在前方,两侧分别是刘知幸杨尘。这样的阵容谁敢想象,这三位曾经是危害太平城五六年四公子,更是有名的祸害。 —————— 太平城中才占据太平城不过一个多月的蒙辛乔,怎么想不到联军来的如此之快。最意外的还是刘知幸从南楚率兵赶来,起初刘知幸的出现没有觉得有什么,只要他蒙辛乔能稳稳占据大梁七州之地,继而逐步拓展即便将大梁分割有如何。到时候刘策占据南楚东吴两国之地,也可携带北方各路诸侯抵御,成就一方霸主。 蒙辛乔看着身前的将领,可用之人不过五人而已。李廷夜自杀身亡,丢了遂州。如今太平城之外,只剩下西北方向周英叔驻守的兰渝郡。两处已经是蒙辛乔占据的所有地区,另外加上吴王(吴国公)还愿意坚守。多少联合起来的叛军,临阵倒戈。 坐在萧殷的宝座上,看着面前的五位一路跟着从南楚打到太平城武将。蒙辛乔说道:“你们谁愿意与我一起坚守,如果不愿意的话。”并没有说完,而盯着在场的五位将领。 五人即可抱拳道:“末将远追随家主至死不休。” 蒙辛乔大拍龙椅一步步走下去,站在五人面前大声喊道:“拿酒来。” 一位宫女胆战心惊的拿着一壶酒走来,年纪不大的小太监端着六只酒杯。分别斟满酒后,一一分发下去,蒙辛乔举起酒杯回头看向第一次看到便想坐一坐的位子。从南楚起兵用半年的时间的确是坐上了,可惜从来没有想过只是坐一坐,而是一直坐下去。正如拿下皇宫之后,蒙辛乔盯着残破的太和殿中最高的这张椅子心中再想:我蒙辛乔要坐的不止是这张椅子,而是整个天下。 “喝下这杯酒,诸位与我一起杀出城去。只要回到湖平青州我蒙辛乔一定可以带着你们东山再起。”说罢一口酒一饮而下。 五位将领跟着蒙辛乔将杯中酒饮下,跟在蒙辛乔身后走出太和殿。蒙辛乔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前这座屹立在这里一百多年的太和殿,住了多少位皇帝。他的梦从这座太和殿而起,又在这里结束,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蒙辛乔眼神怪异的说道:“萧殷你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吧,你若能看到一定会嘲笑。蒙辛乔你杀了朕,又能如何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轻轻摇头。 身边的武将一句话也不说,他们都很清楚一点想要从太平城回到湖平再从青州聚集兵马不是难那么简单。而是城外联军能不能让他们顺利离开太平城,就算是能逃出太平城那遂州徐州又该如何通过。 这座用尽全部激情拿下的太和殿,当年见紫金琉璃瓦,檀木黑皮漆。青铜铸鼎,黄龙盘柱。如今到处都是破洞,再高处连钉在梁柱上的箭矢还不曾取下。 蒙辛乔此时终于感受到当时萧殷内心的感受,或许萧殷比现在的自己更沉稳一些。盯着太和殿的牌匾久久不曾转目,蒙辛乔紧紧握着银剑道:“萧殷如果你没有大刀阔斧的打压各地门阀,或许你是完成大梁先祖不曾完成基业的好皇帝。可惜你用错了人,太过急功近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后悔。各有天命罢了,到了天下我能再杀你一次信不信。”最后三个字声音极大,太和殿中回神不断。 忽然转身带领五位从湖平而来的武将一步步走下台阶,正如当时怎么走上来如今又怎么走下去。就在这是蒙辛乔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大宗师。 史奈背着重剑说道:“你爹当年救我一命,将蒙家珍藏剑术传授与我才能成就大宗师。曾经答应你爹会为蒙家做五件事,如今五次已经用尽。” 提着长剑的蒙辛乔无奈的一笑道:“史叔叔,容我这样最后叫你一次。蒙家不是忘恩负义之家,你为蒙家做了很多。现在想离去,我不会拦着。如今败局已定,想走便走。” 说着带领五人穿过史奈,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大公子,我曾经答应过老爷会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保全大公子的性命。这条命是蒙家给的,剑术是蒙家赠的。我史奈虽然只是江湖一界武夫,绝对不是凉薄之人。剑术不能保证大公子可以重新建功立业,也不能肯定能保全大公子一定可以活着。但是我史奈愿意为大公子开路,只要我史奈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让大公子先死。” 蒙辛乔握紧银剑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史奈轻轻叹出一口气跟在蒙辛乔身后。 第二百零四章五方齐聚战旗垒 太平城外到处飘扬着旌旗,样式各不相同。其中最大的一方旗帜只有一个让人生畏“萧”。这放旌旗数十年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在大梁怕是已经忘记这方旌旗的威慑。 百年前一方霸主萧衍至北方晋阳起兵,大秦各地节度使割据一方的混乱年代,出自晋阳的萧家军只有不到三万精兵。在韩文攻破大秦国都荥阳城,韩文对大秦的憎恨可谓入骨,一把大火将立足大秦二百余年的骊山宫殿付之一炬。大火漫山遍野,一月有余火势熊熊不见熄灭。什么叫做夜如白昼,当年的惨烈怎会是史书上的寥寥几字。 萧字战旗走遍整个北方,各方联军剿灭韩文之后,没有王权的节制各路节度使大战不休。什么是尸横遍野,饥民吃人。真实的悲剧哪能是一个看在眼中的文字,能描述出一二。 当年萧衍征战数十年一举平定北方混乱局面,至此北方大地上依旧有着大小四五个政权的存在。在南方却是早已经形成稳固的两大政权,时时准备北上一统天下。曾经的大楚东吴,皆是这片土地上的一方大国。大梁别说与南楚比较,甚至连偏居一履的东吴都要俯首称臣。 直到大梁地三位皇帝登基,一统北方平定各路诸侯完成一统的格局。至此大梁才能正式面对南方的两大帝国,萧氏旌旗飘扬无不让人望而生畏。才平定北方大地,在北方突厥入侵,还是萧字旌旗。直到先皇登基,天下休养生息。最大的战事莫过于刘策平定突厥各部,萧字战旗才退下历史的舞台。 只是当今天下可怕还是那个刘字旗,如今大梁天下又多了一方旌旗:十三。 刘知幸骑着乌骓马走在前方,第一次指挥二十余万大军。抬头望着从小长大的太平城,从军以来身经百战,破城无数。唯独没有想过未来名誉天下一战,将会在生活二十来年的太平城。 这方攻城减去交涉,因为在场的任何一路军团都不曾考虑过蒙辛乔投降。任何一人都在盯着那颗城上身穿银甲男人的头颅,尤其是大梁皇室成员,在太子不在的情况下,谁斩下蒙辛乔的头颅将会有机会登上那个位子。 刘知幸望着雄伟百余年的太平城,拔出腰间长剑指向前方。后方各路旌旗随风飘扬,将士冲锋的嘶喊声震撼天际。刘知幸心中当决定攻城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 尤其是兄长刘知命死在守城一战之中,对蒙辛乔可谓是恨之入骨。小时候兄长刘知命有过雄伟的梦想,那就是领着一支劲旅走过父亲刘策走过的路。就算是将生命留在那片大草原上也在所不惜,直到现在也不曾去过大草原,性命却是留在太平城。 刘知幸已经做好了准备,家人无论是否还活着,这一战必须要打。手下二十余万人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难道要因为自己的眷恋让这群将士一个个将生命留在太平城下。 还有一点便是张文正的出现,带出一个让众人震惊的消息。朝中大员多数都被蒙辛乔关在天牢之中,唯独刘家在破城的那一日消失的无隐无踪。蒙辛乔找了多遍,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在刘家母亲看起来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刘知幸心中其实最怕的还是母亲发怒。整个刘家里里外外靠着那个女人,父亲刘策治理数万大军都可以做到井然有序,唯独治理家中繁杂的琐事一点忙也帮不上。 萧铭骑马走到刘知幸一侧说道:“知幸攻城是否太急了,小心蒙辛乔狗急跳墙以朝中一些重臣要挟。” 谁知刘知幸神色坦然道:“我不会给蒙辛乔这个机会,只要我们不在乎这些蒙辛乔即便想到了又能如何。” 瞧着不是为了坚定信念而说出狂话的刘知幸,他萧铭更加不在意。太平城中还能被他萧铭愿意去将条件的便是现在留在遂州城的母后,只要刘知幸不会因为家人优柔寡断,萧铭便不会多想。 杨尘走上前却是说道:“知幸不然我派一支人马潜入城中找一找。” 静下心来刘知幸手扶着腰间长剑沉声说道:“一军主帅不该有这种想法,我需要对将士们的生命负责。” 见杨尘还要说,刘知幸心中明白杨尘一是为了自己,二是小妹杨洛。毕竟妻子杨洛是杨尘最疼爱的小妹,轻轻闭上双目,陷入沉思中。刘知幸强求的说道:“既然城中没有家人的消息,相信我娘一定还活着。” 太平城下战火如荼,联军一个个从城上摔下。城上叛军被巨石火油灼烧,到处都是惨烈的嘶叫声。而指挥作战的将军,每个人都严谨平和,等待战事最后的结果。 城上观战的蒙辛乔目视前方盯着只有一个点的人,就算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刘知幸。南面战场成为主战场,蒙辛乔将手大半的兵力聚集在此处。 从前认为刘知幸的十三营在平南大军之中只能算是中庸,而刘知幸率领十三营屡次取得胜利,没有一次轻松,多是用将士们勇而无谓的艰辛获得一次次胜利。十三营次次陷入苦战,刘知幸与父亲刘策相比相差极大。 可是不知道刘知幸在正面战场上面对的同样是南楚翘楚的武三思,刘知幸的出现完全大乱布局。使得刚占据不就的领地,不过半年的时间完全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看着一位将士在无休止的投石之下想要逃走,蒙辛明挥手便是一剑将此人斩杀大声喊道:“擅自离开守敌者杀无赦。” 混乱的城上蒙辛乔第一次觉得,手下有一位如刘知幸一般的将领是何等的重要。紧紧握着拳头呐喊道:“刘知幸。”双眼凸起,浑身杀气寒意侵染天地。 一名将领急匆匆跑来喊着说道:“主公北城那边出现一支奇兵,现在已经攻上城头。” “将领是谁,有多少人。” 来者答道:“末将没有看清楚,奇兵看样子有十万之众,将领没有一个人认识。似乎不是联军中的任何一支军队,旗帜也看不出出自哪里,只有一个张字。” 思绪混乱的蒙辛乔这一刻才清醒过来,从头到尾在意的一直是刘知幸。一直将战场定格在南方,谁曾想到北方混乱的局面竟然已经被平定。而这个人蒙辛乔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南方有着刘知幸,北方有着突厥入侵薛礼仁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时间处理国内战事。 将领随即补缺道:“好像是汶州刺史。” 顿时蒙辛乔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汶州刺史是大梁最年轻的刺史,更是前朝最后一个状元郎。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喊道:“传令下去就算是抱着往下跳,也不能让一个人登上城墙。” 将领即可抱拳道:“末将得令。” 蒙辛乔手持宝剑回头一看史奈就在身后一直默默无声,正如史奈说过的我只保护大公子。此时蒙辛乔也顾不得史奈的存在,史奈的剑术再高又能如何,城下可是有着二十万大军。 刚刚送走一人,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涌了上来。蒙辛乔都不需要去听,无非是哪里哪里失守。那一场太平城广袤的平原上与刘知幸的决战失败之后,蒙辛乔心中已经知道,起兵已经结束。恐怕现在周英叔吴国公两部的局势,还不如这里。 蒙辛乔看着这群早半个月前还兴致高昂的武将,在太平城中作威作福好不自在。当徐州失守的消息传来,遂州被破的消息传来走,每个人都像是落败的狮子一般。 如今城中不过三万守军,算的上精英中的精英。蒙辛乔紧皱眉头喊道:“给我死守,不信他刘知幸能坚持的了一个月还能坚持的住一年。传令下去入城征兵,只要是十五岁以上的男子谁愿意山城御敌上次百两。还活着的将士一个先赏赐白银五百两,斩一个人头十两。”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还想取得胜利唯有一直死守下去。现在就连蒙辛乔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何况这群屡战屡败的武将,早已经对这场战役失望。 蒙辛乔穿过这群浑身浴血的将士,头也不回走下城楼。心中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联军之中出现乱局,唯有出现乱他蒙辛乔才会有转机。走下城墙史奈说道:“大公子正逢乱局,我有十成的把握带大公子离开太平城。” “过遂州呢!” “五成。” “徐州。” “两成。” 轻轻摇头只管向前走去,望着残破的太平城再也看不出曾经的繁荣。唯有到处的残垣断壁,而城外树立数不尽的旗帜,只说旗帜上字便有十几个之多。能记在心中的唯有,十三,萧三个字。现在恐怕还要加上一个张。 蒙辛乔摇着头说道:“罢了,事以如此。” 史奈轻轻叹出一口气,眼前的大公子变了,不再是那个做事严谨且大胆的蒙家俊才。 穿过西市出现在皇宫之外,蒙辛乔忽然停下脚步,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仰天长叹道:“成也刘,败也刘。” 第二百零五章风雨相倾宗师泪 攻打太平城的方式与遂州城无异,刘知幸选择还是围而强攻。太平平原决战之后联军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如今只要攻下太平城叛军尽数被剿灭,叛军首领蒙辛乔一旦落网,接下来处理的将是各地割据政权。 每日每夜都有无数的将士倒在攻城的步伐之中,萧铭曾经问过刘知幸为什么不采用其他将领的意见,非要如此。刘知幸当着杨尘的面只说了一句话:“萧铭你想当皇帝吗?” 这次萧铭没有拒绝直接回应,接下来的话不止是萧铭心中发寒,就连杨尘都为之震惊:“等你登基之后他们这些人这么处理,难道重新回到五十年前的大梁,门阀遍地。先皇与陛下用三十年的时间未能消除格局,难道你晋王殿下有更好的办法处置这群拥兵自重的诸侯,再来一次分封。” 一句话说进萧铭心坎,杨尘却是瞪大眼睛看着刘知幸。根本想不到大战还未结束刘知幸已经想到了这些,最后的一句话吓得萧铭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别忘了在南楚还有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我刘知幸刘家可以不争皇位,其他人未必。” 从这一刻起萧铭在大军之中再也不会指指点点,兵权完整的掌握在刘知幸一人手中。杨尘问道:“何时破城。” 刘知幸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城上已经很少见到蒙家军的身影。谁知刘知幸笑着回答道:“蒙辛乔这小子到是学的快,我逼不得已的办法这么快就用上了。” 两人不知道刘知幸在南楚做出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事,只有刘知幸心中在悔恨。笑着说道:“都是大梁子民,看来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大声喊道:“张阳。” 一位与张兴长相相似的武将走来,抱拳道:“末将在。” “张阳告诉张柏可以攻城了,今夜展开最后的进攻。” 张阳才离开刘知幸接着下令道:“翰林,预案可以提前实行了。现在可以让大军先撤下来了,叮嘱各路大军入城之时不要伤害百姓。说一次便好,十三营的任何一人敢向百姓麾下屠刀,立即斩首。” 刘知幸下令之后调转马头说道:“差不多了,我该好好睡一觉了。萧铭杨尘你们好好休息,今夜必然是一场死战。” “皇宫。”萧铭问道。 “我会给蒙辛乔那个机会,我没有他那么蠢。这些天城中叛军已经吓破胆,也就这几天了,再过几天就没有这样的效果。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切记不要慌张,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刘知幸刚说完。 转头看向萧铭接着说道:“对了萧铭你该好好想想了。” ———— 黄昏之际蒙辛乔看着城中到处纸片,才平息不就的战争太平城中到处都是写满同样字样的文书。说是文书上面其实只有几个字:叛军共诛之,降者不杀。 蒙辛乔手中拿着薄薄的纸片,双手不停的颤抖。座下五位活着的武将看自己的眼神与先前大有不同,唯有史奈一人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别的异样。 抚摸着纯金打造的无上宝座,蒙辛乔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空荡荡的太和殿内只有两人,蒙辛乔说道:“史叔叔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史奈抱这最近不曾离身的重剑说道:“城中乱作一团,军队中有人丢下兵刃开始向城门开始斗争。大公子刚才那五人之中,有两人心生异象图谋不轨,眼神有了异常。用不用。” 蒙辛乔拍了拍龙椅无奈的说道:“罢了,我也不是怨天尤人之辈,败了就是败了。就是不甘心,为什么他萧家坐得天下我蒙家就坐不得。” 心中的怨恨史奈看的出,蒙辛乔闭上双目:“史叔叔我们走吧,我想回湖平。” “好。”只有一个字,蒙辛乔心中却是多少的可无奈。 ———— 城外刘知幸率领大军走在前方,看着太平城中火焰四起。萧铭望着城门竟然这一刻轰然打开,跑出来的竟然是一位蒙家军,尾随着大批太平城百姓。杨尘紧紧握着一杆长矛,正要动手刘知幸伸手阻拦道:“杨尘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哪位逃出城的三四位蒙家军跪在大军面前苦苦哀求道:“刘将军我们投降。” 刘知幸手下人还未动手,城上顷刻间射来数不清的箭矢。挡在前面的盾牌刘知幸几人安然无恙,逃出城蒙家军以及百姓一个个倒在箭矢之下。杨尘正要举起长矛冲锋,刘知幸下令道:“邵九,章汉给你们一个时辰拿下外城。” 轻轻拍了拍杨尘的臂膀说道:“杨尘有些事该手下去做,用不着事事亲为。” 身为天水王从未亲自指挥一场战役,杨尘一直想找一场战役证明自己。三军汇合之后杨尘手下五万天水铁骑一直交由刘知幸指挥,唯一做的事只有一件活捉蒙辛明。 眼看着太平城手到擒来,如果现在在没有功绩那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对刘知幸这个好兄弟心存埋怨,难道好兄弟就是把所有的功劳都一个人拿下,不给别人机会。 眼看着邵九章汉率领两万骑军,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占据外城。刘知幸看了一眼萧铭,萧铭心领神会即可率领五千亲兵进入太平城。刘知幸却不着急,杨尘看着刘知幸问道:“知幸你就这么小看我杨尘。” 刘知幸下马与褚翰林梁博交代了几句,将杨尘从马上拉了下来。两人离开战场,在太平城下的一座废弃的茶棚中吩咐亲卫取来一小坛太平城有名的名酒。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向心情糟糕的杨尘。 “现在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大老远的从天水跑来,没点功绩对得起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 端着酒杯尝了一口解释道:“杨尘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天水王啊,怎么了。”杨尘奇异的问道。 “天水王历经三代世袭罔替,大梁唯一的异姓王。杨尘你说想谁来当这大梁的皇帝,晋王,太子,还是赵王魏王。”刘知幸盯着杨尘问道。 杨尘毫不犹豫的问道:“当然是晋王,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还能便宜了别人。萧铭称帝的心思谁人看不出来,别人不知道你兄弟我又不蠢。这是咱们当年约好的,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要推举一位信得过的人当皇帝。” 刘知幸淡然一笑摇头道:“这只是你想的,别人可不这么想。如今大梁群龙无首谁都可以当皇帝,我为什么不听诸位叔伯的话,非要现在回来。是在乎太平城的家人,最大的原因还是不想与你们为敌。再有大梁虽然战乱,毕竟是经过陛下和先皇历经三十年建立的王朝,不是那么轻易撼动。难道别人不会这么想,你看现在所有的战功都是晋王殿下的。我还好说,你不一样。功绩太高之后,你让晋王怎么册封与你,难道大梁再来一个二皇帝。” 愣在当场的杨尘说道:“可是。” 轻轻碰杯刘知幸一口饮下杯中酒,杨尘欲言又止还是喝下。刘知幸说道:“这里的事不该天水王去管,但是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我的家人交给别人不放心,杨尘你能不能去一趟紫云寺。我想母亲他们在紫云寺,之后在去一趟遂州城将太后接过来。” 杨尘分别倒满之后说道:“行吧,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就去一趟紫云寺。接太后应该是萧铭该做的事,赵王也可以,为什么是我。” 茶棚中两人一直交谈上第二日清晨,直到太平城中平息。刘知幸才起身,杨尘叫来亲卫骑上白马与刘知幸相视一笑,带着一群侍从向着西山的方向赶去。 杨尘离开不久高小龙卢林,带着拳皇从军营中走来。这一夜这三人按照刘知幸的意思没有参与战事,安排在军营中一处安静的地方大吃一顿,然后一直睡到现在。直到现在三人也不知道刘知幸到底要干什么,现在太平城已经拿下,他们不参与到战事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刘知幸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坛,十分潇洒抛到脑后。上前一拜说道:“晚辈刘知幸见过拳皇前辈。” 军中极少有人知道拳皇的身份,五十多岁的拳皇回礼“刘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说,王爷吩咐了今天一切听刘将军号令。”卢林高小龙也诧异的看向刘知幸。 这时刘知幸提起手中长枪回头看向太平城说道:“江湖事江湖了,也算是对得起剑神的名号。小龙你去天牢找到徐统领,叫徐统领到宫中。”高小龙还是不明白将军要做什么,只管听将军的命令。 刘知幸提着长枪说道:“我们走吧!” 拳皇好奇的问道:“刘将军你的意思是。” “不错,一代剑神不该这样。” ———— 一直坚守太和殿的史奈不知道杀戮多少人,太和殿前到处都是冰冷的尸体。数千甲士竟然无法击溃一人驻守的太和殿,蒙辛乔就在太和殿内。殿前守着百余位甲士,随时准备为家主赴死。 史奈双手扶着重剑站在太和殿门口,等待联军的出现。这样的场景在一个月之前刚刚发生,是何其的相似,又是何等的滑稽。史奈等着殿内的大公子一声令下,杀出皇宫重新回到湖平。 此时手中剑蓄势待发,这一夜剑下皆是反叛的蒙家军。谁能想得到,早半日之前还在城墙上守卫的将士,现在是死在史奈剑下冤魂。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形色各异的甲士涌入太和殿广场上。 重剑嗡嗡作响,周身剑气环绕。 第二百零六章剑拔弩张三侠客 太和殿上史奈抬头看着三人从联军之中走来,为首的年轻人手持一杆银枪,身旁一位年轻人一位老迈的拳师。史奈对两位年轻人记忆犹新,反而对五十多岁的拳皇感到陌生。 拳皇周身散发着十分霸道的拳意,拳未出意先近。重剑嗡嗡作响,主人心未动重剑已忍不住出鞘。这种场景史奈一生之中只出现过两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第一次面对当时一人一江湖的六合剑卢兆明,第二次重剑只有轻微的撼动,那是温小明持剑站在徐典身旁的那一刻。 现在再次出现,史奈眼中唯有哪位五十多岁穿着一声灰布长袍的老人。一头银灰色的发丝,随风飘荡。史奈一拍重剑声音停息,双眸散发出浓重的杀意。数日之中除蒙辛乔之外第一次开口:“这位想来就是拳皇前辈。” 史奈江湖不曾闻名时拳皇已经是西北大名鼎鼎,不到六十岁却是与卢兆明同在一个江湖,那个江湖一人一剑压过了天下武夫。直到卢兆明退隐江湖之后才排出四大宗师,眼前这位年纪最大的大宗师,也是一直占据大宗师宝座不曾被任何人代替的拳皇。 拳皇多少年不曾这般动容,习以为常抖搂衣袖抱拳,这个动作老人显得有些生疏,实在是这个江湖值得回礼的人屈指可数。隐居天水二十年余年,只有大宗师的名号,其实很少与人交手。躬身回礼道:“剑神史奈久闻其名,今日得见不愧剑神名号。若这个江湖没有那两个老东西,你当之无愧天下第一。” 见史奈摇头笑容淡和,拳皇接着说道:“卢兆明用毕生功力为代价斩杀霸刀吴谣风,现在差不多就是个废人。只要华清道人不涉足江湖,这个天下无人是你史奈的对手。老夫一生之中有三大遗憾,不曾饮遍天下酒,不曾见过最美的女人,最大的遗憾还是未曾与大宗师交手。” 重剑悍然出鞘剑气瞬间流转数十里,太和殿门窗哗哗作响,对面联军不得不在剑气威逼下退去。史奈出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一种感觉,退一步,无论是谁不退一步或许在下一刻便会暴毙。 唯有广场上三人纹丝不动,心中的感受与身后的联军将士没有区别,或许没有这种感受的只有一人,未曾出拳的拳皇。拳皇伸展筋骨拉出一式拳架,刘知幸长枪指向前方,卢林扭转手腕长剑搭在左臂上。 提剑脚步缓慢且沉稳,周身剑气宏伟既霸道。史奈双眸看向刘知幸卢林开口道:“刘将军好久不见,你能入宗师镜倒是让老夫惊叹。想必最近几年有过奇遇,此生想入大宗师却是不在可能。” 对刘知幸的评价已经很高,忽然停下太和殿台阶中央处接着说道:“卢林你的剑提高不少,将来的大宗师必有一席之地。可惜,实在是可惜。你的剑术已经登堂入室,小辈之中能入眼的只有两个人你算一个,另外一个比你强。” 说话间重剑横劈,剑气犹如江海泛滥,剑气铺天盖地三人之中唯有拳皇轰然一拳,拳意流转不停。不等刘知幸卢林出手,拳罡好似凝聚城一道坚固的万里长城。汹涌的江河被城墙挡在一丈之外,僵持不过片刻的时间,只听到一声爆裂声。 拳皇这一刻竟然向后撤了一步,史奈双手持剑一脚踏空再出一剑。差了一刻拳皇可挡的住这一剑,时间上无法在照顾两位年轻人。卢林刘知幸让拳皇有些意外,一枪一剑非但没有后撤,反而倾力出手。 长枪仿佛一条银龙出现世间,长剑划出一道璀璨的光华。史奈这一剑可谓是倾力出手,根本没有个两个年轻人留活路。当年看见卢林剑术根骨皆不差,更是六合剑卢兆明的传人,不忍心斩于剑下。如今不同剑下皆敌,有着一种举世皆敌的霸气。 眼看着两个年轻人无法接下史奈的一剑,拳皇一脚踏空,纵身飞跃而起凝聚而成的拳罡轰然而出。一脸银须如同雄狮般乍起,拳法层出不全,与史奈的剑相互映衬。 被镇压在地上的刘知幸这才爬起看向卢林,从卢林眼神中看到了久违的喜悦,这是用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的痛快。面对史奈还未出手已经落败,两人没有一丝落败感,反而激动不已。 “卢林再来一次。” “好。”卢林只说了一个字,一剑再起强行挤入其中。六合剑讲究的是沉稳,此时的卢林与拳皇一人出拳一人出剑,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刘知幸好歹是宗师镜,三人两剑一拳勉强可以看出大概。 没急着冲上去,刘知幸将长枪伫立随即解开身上数十斤中铠甲。寻常战场上一个人的武力在高,一身坚固的铠甲是最后的保命之物。如今面对的是剑神史奈,这身铠甲反而成了累赘。即便穿着五套铠甲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剑破五甲。 刘知幸重新提起长枪,脚踩奇异的步法一个侧身出现在史奈身后,长枪快如狂风。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破开史奈环绕周身的剑罡,还未靠近史奈似乎至始至终都不太在意这个宗师镜的年轻将军,侧身一脚将枪头才入石板,才要一脚将刘知幸踢飞。拳皇向着史奈胸口便是一拳,卢林随即一招飞鸟投林直插史奈腰间。 第一次感受到死的气息,史奈不得不一剑将卢林一剑斩开,左臂成掌强行接下拳皇雄厚的一拳。顷刻间只有刘知幸留在当地,史奈被拳皇一拳砸飞,卢林在宏厚的剑气下不得不避其锋芒,唯有拳皇只是小小滑动脚步。小腿用力,青石板上出现一个微浅的脚印,脚印不深刻画出布鞋细密的纹路。 拳皇如同一支满弓射出的箭矢,不等史奈停下十指相扣自上而下,拳罡狂暴。史奈一脚踩碎石板,稳定身形,这一拳是躲不过了,只有强行接下。双手提起重剑格挡,数丈之内炸裂声不断,三丈之内的青石板以史奈为中心,寸寸炸裂开来。 就在这一刻刘知幸一枪挑起一块石板向着史奈飞去,石板被剑气绞碎的顷刻间刘知幸已经出现在史奈身旁,双手抓住枪尾横扫一切。枪风环绕枪杆,一层层劈开剑气,直接劈在史奈后背。 拳皇再次用力,史奈被刘知幸一枪劈的气机有所混乱。若是面对别人没有什么,但现在的对手同样是大宗师的拳皇。重剑被拳罡压的弯曲,小腿逐渐弯曲。就那么一瞬间拳皇拳罡再涨,可谓是一涨一跌必有损伤。 危机之下史奈将全身剑气凝聚成一点,当拳皇再次加力的瞬间轰然炸裂。处于空中的拳皇都不得不批其锋芒,可怜的刘知幸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提起长枪运转全身气机希望能在史奈剑下保留一份气机。就在这一刻稳定身形的卢林,持剑飞奔而至,站在刘知幸面前出剑不停,一丝丝将剑气挡在刘知幸身前。 在一切平息之初,粉尘之中站着两人,拳皇捂着胸口看着右臂颤抖的史奈说道:“不愧为大梁剑神,再吃老夫一拳。” 拳皇一个健步出现在史奈身前,连出数百拳,史奈只有一剑破之。卢林看着刘知幸纹问道:“将军没事吧。” 刘知幸嫣然一笑:“痛快,再来。”说着提着长枪抢在卢林之前,向着史奈再次出剑。卢林尾随其后提起长剑,转动身躯,长剑在空中蓄力。这是六合剑威力最大的一式摧山,一连三十六圈已经是卢林的极限大声喊道:“前辈,将军我来。” 见识过卢林这一剑威力之大,可断金碎石。拳皇只是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步。史奈一脚踩入石板,重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向着卢林便是沉重的一剑。两剑相碰足足有两息,一声炸裂声史奈向后撤退数十步有余,憋在胸口一口浊气吞下肚子,嘴角有着淡淡的血渍。卢林直接被史奈一剑砸飞,刘知幸踩着奇异的步伐一跃而起抱着如同流星般的卢林砸在地上翻滚。 史奈平复气机看了一眼正要出拳的拳皇,转向看着卢林说道:“你还差的远,如果是卢兆明的七十二转或许可以杀我,你差的还很多。” 说着再起一剑,两个年轻人是宗师镜不错,可要参与大宗师交战之中还是差的远。毕竟拳皇有着大宗师镜,与徐典还是有一些距离,而卢林与刘知幸加起来差不多能比的上一个温小明。 就在这一刻没有两个年轻人的侵扰,史奈出剑不在霸道转而轻快。剑术可以说是眼花缭乱,拳皇的拳术显然有些跟不上史奈的剑。犹如金刚的拳头在重剑之上划出绚丽的火花,史奈重剑骤然间改变,快件转化成重剑。逼得拳皇只能硬抗,两人打的不相上下,卢林看的出现现在的史奈越战越勇,上了年纪的拳皇拳法虽然刚猛,与史奈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卢林捂着生疼的胸口喊道:“再来。”整个人猛然间射了出去。 剑术卢林引以为傲,史奈的剑术不知道要超出多少。这一刻卢林使出的不在是六合剑,而是爷爷卢角的百花剑。百花剑与六合剑不同,一个讲究沉稳,一个跪在层出不穷的剑术。 卢林诡异的剑术让史奈眼前一亮,随即给了卢林几剑,这才多长时间卢林与之前相比更是要强了许多。刘知幸看着三人你来我往,正要提着长枪出手之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不可抗拒的声音:“刘将军借你枪一用。” 一杆寻常的长枪直接钉在三人中间,从空中砸在大地上的中年人看着刘知幸,场中四人却是看向突然出现的中年人,一代枪仙徐典。 刘知幸还想着与大宗师交手,想了想还是将手中银枪抛给徐典。 史奈重剑一挥说道:“徐典等你很久了。” 第二百零七章霸王一枪扫千钧 史奈面前钉着一杆炸裂的只剩下枪头的长枪,木质枪杆无法承受徐典雄厚的气劲炸成一片木屑。这么一滩木屑有多么雄厚的功力才能做到,虽然一生练拳,很少使用兵刃。一杆木质枪杆无法承受气劲,自己也可以做到,枪杆无法承受气劲炸成木屑却是很少有人能达到这种程度。 接过刘知幸抛来的银枪,徐典颠了颠说道:“轻是轻了点,还算是顺手。”说着将银枪指向史奈的说道:“那一日没有分出胜负,今天是个好机会,决一死战如何。” 伤势不算重的史奈笑着说道:“徐典你是除了卢兆明之外,能让我史奈倾尽全力都无法轻易击败的人。能死在枪仙抢下,也不亏在人间走一趟。那就来吧,到是要看看没有温小明还能不能伤的我。” 谁知徐典看了一眼身后的刘知幸,眼神中带着久违的笑意。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好像只要这个年轻人在这里其他的事不需要他徐典考虑。任职禁军大统领多年,很久没有这样潇洒过。当初与温小明合力才伤了史奈,之前与史奈对战虽然不曾落败,始终占据下风。并非枪法不够,而是心中担心皇帝陛下。 现在不需要了,哪怕是死在史奈剑下也不用考虑别的事。一旁的拳皇正要出手,被徐典阻拦道:“想来这位就是拳皇前辈,史奈交给晚辈好了,如果晚辈死了前辈在出手也不迟。” 拳皇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即便打不过史奈也想再试试。却是没有想到,在同一刻徐典史奈同时出手,拳皇功力竟然与两人相比差的不多,大宗师之间差一点已经很多了。史奈倾尽全力的一剑,拳皇轰然落地,而史奈徐典却是还在僵持。可想而知史奈徐典交手是何等的可怕,此时的拳皇才想明白,方才如果没有刘知幸卢林相助,想要在史奈倾力出剑之下,不落下风一点都不容易。 将近六十岁的拳皇,不在出手就站在卢林之前看着两个算是晚辈的大宗师你来我往。说道:“两个小辈这样的战斗,百年难得一遇,好好看着若是哪里看不明白尽管问老夫。” 刘知幸还好,卢林盘腿坐在台阶上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招半式。正如拳皇所说,这样的战斗百年难得一遇,一点都不为过。只说史奈的剑,已经登峰造极,达到了人间最高。徐典的枪更是前所唯有,给出百年之内用枪第一人一点也不是夸张。 坐在台阶上的刘知幸,不如卢林看的清晰,时不时询问拳皇徐典这一枪的奥妙,那一枪的精彩。拳皇解说的比两人的打斗更加精彩,刘知幸心中不敢胡思乱想,今日之后枪法一定会再进一步,入不了大宗师在宗师镜也难有敌手。 眼看着史奈重剑没有重量般,出剑快到出现虚影,徐典长枪更是只有虚无的枪影。一声决裂的爆炸声,太和殿被史奈一剑斩出一道缺口,一根三人才能抱住的梁柱,在徐典枪下刺通,轻微抖动太和殿颤抖不已,梁柱顷刻间碎裂,只剩下一般支撑着雄伟的太和殿。 转眼间又出现在太和殿广场之上,到处都是水师飞溅。与之前相比,联军将士不得不提前退出太和殿。两人打斗将屹立百余年的太和殿,严重损坏。平坦的青石板到处都是剑痕,枪洞。 只见徐典一手握紧枪尾,一手握紧枪头,纯钢打造的银枪弯成满月,当史奈一剑而至。银枪蓄势而发,只能听到:“砰”的一声史奈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的徐典一人。 徐典还未再次出枪,史奈从空中出现,一柄重剑好似幻化出一柄数十丈的巨剑斩下大地。徐典纵身一月笔直的向上而起,不已银枪抵挡,枪头顶着狂暴的剑气狂射而出。 枪尖巨剑相撞之余,徐典双手聚力再起银枪飞快的旋转,一层层将巨剑刺的支离破碎。一直触碰到重剑,银枪以枪尾钉在大地之上,只剩下一半枪身还在。史奈提着重剑在空中来回翻滚,直到停在太和殿上。 徐典握紧银枪用力拔出,整个人扭转好似一阵凭空出现的龙卷,化作一道曲线顷刻间出现在史奈面前,当头便是一枪。史奈侧身躲避,太和殿一脚被银枪砸的粉碎。 史奈缓缓落地,徐典趁势迎空而起枪头飞快的向着史奈而来。史奈双手持剑汇聚全身气力,不在躲避也不格挡选择进攻。之前的伤势未曾痊愈,加上之前拳皇凶猛的拳罡,最重的还是刘知幸出其不意的一枪,伤势也算是轻。卢林摧山一剑彻底将史奈右臂撼动,使得现在的史奈面对全盛时期的徐典,一直处于下风。 倾力一剑毕生剑意凝聚,声势不可为不大。重剑之上剑气形成笔直,一连出剑数百,徐典银枪依旧一往无前,密集的剑气之下本就破损的衣衫划成布条,身上一道道剑气划出剑痕。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出伤痕,徐典依旧不挡不退不躲。全部的气劲汇集这值得骄傲的一枪,徐典自信这一枪哪怕是一座高山也得刺出一座洞。 史奈无休止的出剑,只有在徐典靠近的一瞬间直接将徐典斩杀,方能取得胜利。可惜无论出剑多少次,徐典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伤痛一往无前。 只在一瞬间徐典一枪而至,史奈重剑一挥。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躺在地上,银枪飞射而出,重剑从空中而落。刘知幸说道:“这就完了。” 拳皇看了一眼刘知幸无奈的说道:“这还不完,你小子真当大宗师能打上三天三夜不成。”如果不是生死之战,两人打上三天三夜或许也算不上长,可两位大宗师在交手至于便是倾尽全力,使出毕生绝学,招招皆是杀招。 卢林惊叹的说道:“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就在这一刻太和殿内冲出百余位甲士,向着皆有伤势的三人冲杀而来。太和殿前的联军而向着太和殿冲杀而来,所有人好像都在刻意的躲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位大宗师。 喘着粗气的徐典看了一眼几乎没有气息的史奈说道:“这次占便宜了,史奈真想与你公平一战,未必能胜的过你。” 当徐典起身要取重剑时,史奈猛然睁开双眼,双手如剑飞快的杀死几位将士之后出现在太和殿前,身后就是身穿银甲的蒙辛乔大声喊道:“要杀大公子,先踏过我的尸体。” 从联军之后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而来的萧铭,望着太和殿的方向下令道:“格杀勿论。” 百余位甲士哪里是万余联军的对手,即便如此依旧奋力守在蒙辛乔身前。而蒙辛乔看着一直到死也没有选择离开的大宗师,剑神史奈。无论有多少名号,蒙辛乔心中只记得一个名字:史叔叔。 想要推开史奈,发现浑身不知道断了多少经脉的史奈纹丝不动说道:“史叔叔我已经败了,如果你可以离开便走吧。” 原本大局已定,谁知道萧铭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联军之中竟然没有一位是十三营的将士,这一切刘知幸都看在眼中。万余甲士都是三位王爷的部下,分明都是为了蒙辛乔的人头而来。 要说现在什么东西的价最高,莫过于蒙辛乔的项上人头。前进万金也不过是一堆粪土,一颗人头极有可能就是一座万里锦绣山河。如此大的诱惑谁能挡得住,天下最大的权势就在眼前。 台阶上处于联军之中的三人到是不在意谁杀蒙辛乔,在意的是一代剑神史奈。刘知幸拖着疲惫的身子说道:“卢林去吧,史奈不该死在这些宵小之辈刀下。” 拳皇笑着说道:“想不到一个没走过江湖的人,还有这样一份见解,不错不错。卢家小子去吧,这可是比成为大宗师还要有成就的事。” 卢林提起手中长剑纵身而起,踩着甲士的肩膀顷刻间出现史奈面前,已经无力在动的史奈任由卢林一剑穿过胸膛。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多谢了。” 随即倒在蒙辛乔面前,卢林只是看了蒙辛乔一眼。正要下手,却是没有想到蒙辛乔拔剑而出。一直没有出手记录的蒙辛乔功力居然如此雄厚,一剑将卢林逼退。整个人如同一头猛兽,冲入乱军之中一番厮杀。卢林伤势不轻,若是在全盛时期这样的蒙辛乔连刘知幸都比不过。但是现在想要拿下蒙辛乔也没有那么容易,出剑斩杀数名甲士之后。 大军已经将蒙辛乔团团包围,挥剑杀敌的蒙辛乔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太平城回到湖平东山再起。往往想到这里,便想到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年轻将军。他能想得到的刘知幸未必想的到,就算活着回到湖平又能如何,还不是落入刘知幸的埋伏之中,湖平的百姓只会更加惨烈。何况还穿过一座,完全在萧铭掌握中的遂州城。 刘知幸看着指挥作战的萧铭露出无奈的笑容,从见到萧铭的那一刻起,便觉得萧铭变了,不在是那个可以玩闹的晋王殿下,而是有了一颗熊霸天下的心。 杨尘看的出,刘知幸自然也看得出。别的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大梁该何去何从,还不如他刘知幸坐的自在。只是心中舍不得那份情谊,萧铭则不同。攻打遂州城,杨尘还有为林忠报仇的心思,萧铭一心要遂州城的防备,想要的是一个天下而不止是为林忠报仇。这一点刘知幸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皇帝,因为在一瞬间刘知幸从萧铭身上看到了先皇的影子。 第二百零八章遥登皇座熬苍穹 刘知幸走到史奈尸体旁边,俯下身子将史奈扶起。似乎现在所有人关注都是活着的蒙辛乔,人人盯着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谁还会在乎一个只剩下尸体的剑神,或许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伤势极重的大统领徐典。 高小龙扶着徐典走上太和殿,蹲下身子看着近乎天下无敌的史奈,竟然会如此死去。徐典有些失望,一代大宗师竟然这样死去。史奈与当年的吴谣风不同,史奈是一位单纯的江湖人,从不参与朝廷的事物,也不曾与蒙辛乔求过什么。吴谣风帮助齐王,是有着自身的目标。 四大宗师都有着不一样的依靠,都曾参与朝廷政变,唯独剑神史奈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剑心,此番死在太和殿是为了什么,或许除了活着蒙辛乔之外无人知道。当时活捉徐典是史奈逼着蒙辛乔,免去了一死,想不到最后还是死在徐典枪下。 “刘将军亲昵用最高的礼埋葬史奈,这个人是一个单纯的江湖人,不该死在这里的。”徐典既是无奈又是可惜的说道。 刘知幸轻轻点头接过徐典递来的银枪,叫来高小龙吩咐之后才转头看向太和殿广场上一人面对群雄的蒙辛乔。其实刘知幸心中佩服这位敢于天下先的枭雄,即便战败傲骨始终不退。 发疯般的蒙辛乔银剑勉强支撑着身体,抬头看着三个大梁的王爷。环视一周之后向着太和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摇头目视前方。勉强一共五人,晋王萧铭,赵王萧衍,吴王萧彬,蜀中林氏家主林奎,北方三州统帅张柏。 这五个人加上刘知幸以及不在场的天水王杨尘,可以说是现在大梁最后权势的人。蒙辛乔开口说道:“今日是我败了,但是太子还在,真想看看这个宝座到底是谁坐。是你,还是你。”指着面前大梁如今的三位掌握军权的亲王,朗声大笑。 太子是否还在对于张柏林奎到是没有什么,三位亲王到是不同,心怀鬼胎。萧衍拔出宝剑指着蒙辛乔喊道:“蒙辛乔再敢胡言本王先斩了你的脑袋。” “咳咳,赵王爷我的人头现在是不是很值钱。来吧有本事就取下。”蒙辛乔眼神怪异的说道。 吴王萧彬不等蒙辛乔说完,长剑顷刻间出鞘向着蒙辛乔而去。眼看着蒙辛乔出剑犀利,两位王爷似乎没有出手的迹象,更没有下令拿下蒙辛乔的意思。只见蒙辛乔沉重的一剑,将萧彬劈倒在地,眼看着就要一剑毙命。 张柏林奎抢先出手,萧彬才勉一死。萧铭扶着腰间宝剑不曾向前,只站那里便是威严。开口说道:“蒙辛乔,大梁不该是你觊觎的。至于是谁坐上那个位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此时萧铭看都不看两位兄弟,走到蒙辛乔身边俯下身子说道:“其实我该感谢你,皇帝谁不想坐。无论是本王还是太子,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萧铭忽然转身背对着蒙辛乔说道:“杀。” 无数将士冲上前,耳边传来惨烈的嘶叫声。萧铭一点都不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下在整个大梁需要一位皇帝,那谁来做这个皇帝,当然是他晋王萧铭。没有了两位皇兄,现在手中掌握着数十万大军,还有谁更合适做皇帝,当然是他萧铭了。那条路上唯一的绊脚石,不再是身后两位皇弟,而是不知所踪的太子,如今的萧梁。 派出去的人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萧铭心中有些悔恨。只派出去一队人,这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之后根本不需要他萧铭想办法去杀人。自然会有人去做,赵王,吴王派出去的人只会更多,手下希望自己做皇帝的各路枭雄自然也会做。其中恐怕只有一个人不会,那就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刘知幸,谁能做皇帝不是取决与他萧铭而是如今站在太和殿上目视前方的刘知幸。 大军为刘知幸分开一条登上至高的道路,对面不是别人正是消灭蒙辛乔头等功绩的刘知幸。刘知幸提着长枪忽然侧立,明显是为萧铭让路。萧彬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萧衍说道:“六哥。” 赵王萧衍重重叹出一口气,跟着萧铭走上太和殿。这个天下从刘知幸让路的那一刻,已经决定,那个男人将会是大梁新的皇帝。 太和殿广场从一片混乱逐渐平息下来,站在太和殿之上的年轻男人是他们的王。萧铭一手扶着长剑说道:“诸位叛军已定,大梁该有恢复太平。太子至今杳无音讯,本王身为先皇嫡子暂时统摄。本王现在下令太平城恢复正常,将天牢中未曾投降的大臣放出,恢复官爵,死去将士全部封赏。有功之臣等太子殿下回归之后,再另行封赏。当务之急是恢复朝廷,让天下百姓知道,大梁重归和平。” 太和殿下无数人纷纷摇头,萧铭只是将战死的将士封赏,意思是活着的人将不会得到任何赏赐。将所有的功臣推到不知道在哪里的太子身上,知道内幕的人,无奈的摇头,太子殿下还有机会回到太平城吗? 萧铭转身走入太和殿,一个人登上至高宝座却是没有下座。不知道何时身旁出现一位小太监,正是小李公公。端着一方宝印站在萧铭身侧,还有一位年轻的书生穿着一身布衣,站在萧铭之下,此人正是逃出太平城的张文正。先生双裳一身傲骨,宁死不屈,最终死在蒙辛乔刀下,张文正不同,找准机会来到萧铭帐下。 第一个走入太和殿的人是刘知幸,所有人等在等着六只习惯讨要封赏。可是刘知幸进入太和殿的那一刻目瞪口呆,因为萧铭身边的两人,都是熟人,张文正小李公公。看来萧铭所做的一切背后都是这位与张柏有着双张之名的张文正,不然萧铭怎么会变的让人畏惧。 萧铭站着盯着进入太和殿诸多武将,他们都是联军的首领,唯独缺少杨尘一人,到是让萧铭有些意外。不过杨尘在与否没有多大的关系,该做的事还是需要做。 说道:“刘知幸听令。” 穿着一身黑衣的刘知幸走上前说道:“本王暂时摄政,想让刘将军率领大军平定各地的乱军山寇。十三营是一支奇兵,本王打算留在太平城重新布置防御。其余的人马就交给刘将军了,十三营的其余将领可挑选五人,随军出行有张刺史担任监军,即刻出发,好早日让大梁恢复太平。” 刘知幸心中咯噔一声,现在的场景一早想到,万万想不到站在哪里的萧铭完全变了一个人。只好上前说道:“末将得令。” 话还未说完,萧铭接着说道:“褚翰林,卢林,邵九,梁博这几人都是十三营中主心骨,若是没有他们本王难以掌控十三营,其余人自行挑选。” 一众功臣纷纷盯着刘知幸,可以说是现在的刘知幸夺下了他们手中所有的兵权,而刘知幸的十三营从这一刻起已经是萧铭的十三营。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件事,事情来的突然谁也不敢反驳。人人都清楚一旦反驳,只有死路一条。 “褚将军需要帮本王协调大军,禁军统领徐典伤势不轻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卢林就暂时任命禁军统领吧。” 看着众人等待命令,萧铭却是说道:“大家都累了,暂时休息吧!等太子回来之后,再有太子殿下加以封赏。”说完带着两个人走出太和殿,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功臣。还有两个王爷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清楚现在的萧铭对帝王宝座已经志在必得。 刘知幸闭上双目第一个走出太和殿,褚翰林等人纷纷围了上来。刘知幸萧铭的安排说完,褚翰林说道:“将军我们等你一声令下。”十三营十三位将领,纷纷看在刘知幸。 刘知幸却是缓缓摇头说道:“一切按照晋王殿下的意思去做。” 就在这时张柏走了过来说道:“刘兄。” 刘知幸微微一笑说道:“张兄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她,放心去桃花村的一路上我已经安排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桃花村,我先回一趟家,之后我们再走。” 张柏知道刘知幸心中苦楚,张柏何尝不是。兵权顷刻间剥夺,看似掌握更多的军队,其中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想要做出别的事恐怕难上加难。张柏缓缓点头,看着走远的刘知幸忽然停下脚步向着张柏说道:“张兄一定要小心张文正,只凭萧铭想不到这些,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张文正想出来的。南楚只打下一半,平南大军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班师回朝。” “张兄你手下的人我不清楚,若有不在军中的人,立刻去桃花村,保护玉莲和太子殿下。我怕晋王不动手也会有别的人动手,事态紧急要赶快。若有必要去找飞鹰,他会让莲花帮人帮忙。” 刘知幸一个人提着长枪望着一个城门的方向,那是兄长刘知命战死的地方说道:“大哥我是不是就不该回来。”无奈的摇头向着刘府的方向走去,杨尘传来消息,刘家一个人也不少已经回到了刘府。 ———— 鲁国公府一片残破不堪,老妇人领着一家老小正在收拾庭院。刘知幸衣衫褴褛的走入家门,一群仆人围了上来,一个个高兴的大喊:“二公子,二公子回来了。” 刘夫人急匆匆走出庭院,一身粗布衣服的老妇人看着还活着的儿子。刘知幸跪在老夫人面前喊道:“娘,儿回来了。回来的晚了,大哥他。” “儿郎,娘不怪你。快快进来,洛儿,夏儿还有你大嫂孩子们都等你回来。”刘夫人既是高兴又是伤感的说道。 大堂中一点都不想贵妇的三个女子,看着家中唯一的男人。杨洛快跑投入刘知幸怀中哀声哭啼,缓缓抬头看着布满胡茬坚毅的面孔。当刘知幸想要说些什么,杨洛说道:“夫君不要说了,大哥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只要好好的,一家人都高兴,现在只等公公回来一家人就团聚了。 夏儿拉着两个孩子,走上前一男一女。刘知幸看着第一次见面的儿子,还有女儿刘青莲。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喊道:“爹。”刘知幸露出久违的笑容。 吴锦看着刘知幸的笑容,也跟着露出笑容。夫君刘知命不在了,二弟还在那刘家就不会垮。刘知幸看着大嫂说道:“大嫂,放心一切还有我在,大哥不在了,我还在。 第二百零九章桃花再见尽枯荣 湖平的小镇玉莲居住了半个多月,没有太子萧梁拔剑玉莲也意识不到秀文与现在的自己存在的关系不止是姐妹,还有一重不可逾越的鸿沟。离开的时候刘知幸已经攻破了遂州城,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太平城已经被联军拿下。 半年的时间整个天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已经到了秋季。到处飘荡着枯黄的落叶,经过一个月的周转终于走过湖平,在到青州地界。萧梁驾着马车问道:“娘前面有一片桃林。” 玉莲掀开车帘看着陌生的桃林,心中既是高兴又是纠结。离开桃花村将近十年的时间,离开桃花村是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如今已经二十六岁。抱着还不曾取名的孩子,走下马车说道:“梁儿我们到家了。” 红衣抱着萧平问道:“姐姐这里就是你的家。” 露出笑容轻轻点头,随即变得落寞。桃花村不再是当初的桃花村,人也不是当初的人。爹爹不在了,秀文姐姐在湖平。离开小镇时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秀文对蒙辛乔造反没有后悔,只怪自己没有那个命。玉莲没有说什么,一夜说的大多是小时候的事。 在玉莲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面孔,是一个黝黑的少女。那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跟屁虫,楚军火烧桃花村的那一天起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小姑娘。现在恐怕也已经长大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一个黑蛋。 在思绪中靠近桃花村,看着背着一个孩子的女子玉莲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熟人,想来那场大火中村民都死在了楚军的刀下。而面前女子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玉莲试探的喊道:“小花。” 穿着一身朴素衣服的妇人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子。玉莲露出微笑,秀文曾说过小花还活着。秀文本打算将小花一家人带到湖平,但是小花拒绝了,那是在青州的一处小镇上。之后小花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秀文找了许久始终不见。 挽着发髻的妇女只是看了看,背着孩子转身向着村子走去。玉莲再次喊道:“小花。”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觉得陌生。忽然再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花才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将孩子从背上放下,带着畏惧问道:“你是?” 玉莲抱着孩子大步走上去看着模样大变的妇人说道:“我是你玉莲姐姐啊!” 听到玉莲姐姐小花带着惊讶的表情,说道:“你真的是玉莲姐姐,我还以为你和文姐姐死在大火中。” 玉莲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小花,小花这一刻才敢认。说道:“你真的是玉莲姐姐,不骗我。” 两人说着走进桃花村,一路上玉莲将随身的糕点递给黑乎乎的小姑娘。已经四五岁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吃着糕点。进入小花家中,玉莲才知道爹爹坟在七年前迁到了桃花村。当初破损的桃花村已经已经远近闻名的村子,据说是太平城的一位贵公子叫人修缮的。那片桃林就是那个贵公子栽种,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贵公子是谁。 小花是在五年前回到桃花村,在之前的小镇上住的好好的,官家非要将她和夫君带到湖平去。吓得小花一家人,连夜跑回了桃花村。回家之后发现原来的地址上建起一个一模一样的家,之后再也没有离开桃花村。 当小花之后那个官家是秀文姐姐的人时,既是惊讶又是后悔。原来秀文姐姐嫁给了蒙家大公子,还不知道那个大公子就是叛军首领。小花只说:“文姐姐好福气。” 之后询问玉莲这些年的事,玉莲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忽然温小明带着萧梁,还有红衣等人进入院子。小花笑着问道:“玉莲姐姐那个是你的夫君。” 玉莲摇头说道:“不是,还记得当年住在我家的那个少年剑客吧。” “是他,温小明。” 温小明走进屋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花姑娘好久不见。” 这是小花才看着玉莲怀中的孩子问道:“那孩子的父亲是。” “他已经死了。” 小花不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萧梁走来说道:“娘,刚才舅舅去看了一下,娘咱家以前的院子还在。干干净净的,好像有人经常打扫。” 目瞪口呆看着十二三岁的萧梁,小花盯着玉莲。玉莲解释道:“梁儿是我夫君的长子,还有那个孩子也是。” 排除疑惑之后,小花忽然盯着玉莲说道:“姐姐你给大户做妾。”玉莲没有恼火,小花就是这样的人,都当了母亲的人,性子还是没有改。微微点头,也没有多少。 玉莲看着萧梁说道:“梁儿,你跟着小钊叔叔到家里收拾一下,娘一会儿就过去。” 温小明只是中间说了几句话,便去了不远处的院子。这处院子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只是里面没有人住,半日之后才知道,小花没有回来之前,一直是有人住着的。好像是那个贵公子将整座桃林买了下来,之后在周围居住的人多,那些空空的院子也有人买下,唯独有三个院子无论出多高的价格也不会出售。小花回来之后,看着自家的院子,周围都是陌生人。 出现了一个人确定小花的身份之后,一分钱也不收将院子送给小花。送地契的人只说了一句:“那个公子是你的故人,这院子本来就是你的。至于银子的话,劳请小花姑娘将另外两所院子打扫,就当是还钱了。”那是的小花还在疑惑,那两所院子正是玉莲家,与秀文家。 萧梁收拾着用品问道:“舅舅,娘小时候就在这样的院子中长大。” 温小明习惯的走进柴房劈材,说道:“是啊,当年你娘就住在这间屋子。你舅舅我可是住了半个月的柴房,才住到了旁边的屋子。”温小明回忆当年,并非注不进屋子,而是不愿意与卢林挤在不大的炕上。 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帝萧殷,想来也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院子中布局,那就只有一个人,刘知幸。温小明心中不是滋味,他刘知幸当年为什么不能胆子大些,既然已经错过又何必做这些无用的事。 红衣在烧火做饭,手忙脚乱哪里会做这些。一旁的卢小钊小心翼翼的帮忙,要说厨艺卢小钊可是一绝。桃花楼的掌柜很少下厨,温小明可是尝过。 没有了莲花帮的人,在场都是家人,萧梁也不用端着架子。即便红衣是宫女,现在不是还得叫一声红姨。读音一样却是两个意思,萧梁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好意思。 在小院中感受到与皇宫不一样的感受,心中暗自说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玉莲抱着孩子进入院子,红衣已经准备好一对丰盛的晚餐。天色还在明亮,实在几人从早上赶路到现在还没有用餐,也就吃的早了一些。小花带着一个强壮的汉子也走了进来,汉子不是桃花村本地人。 直到现在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玉莲,只看着背影只感叹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美人。在看红衣,虽然没有玉莲的角色,也远比妻子小花要强上千倍万倍。 真不知道妻子小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看样子根本不想寻常人家,哪怕是富商也没有这样气质。汉子是见过富商的,富商哪有这些人的从容。言语谈吐皆是不凡,不由得让人生畏。 一群人坐在一起吃着丰盛的晚餐,小女孩大口吃着。两个大人也是,哪里吃过这样的美食。桌子上的菜品都是一些寻常的东西,其中很多都是从小花家中拿的。只有那些肉食是卢小钊从外面的市集上骑马买来,菜品实在汉子说浪费钱,自家就有。卢小钊才买了一些肉食,这一桌子美食足足有一两银子,汉子怎么不多吃一些。 至于酒的话,还是自家妻子小花酿的桃花酒。卢小钊温小明陪着汉子喝着酒,红衣小花开始收拾,玉莲哄着两个孩子入睡。两人也收拾好残局,汉子早已经烂醉如泥。 院子中只剩下萧梁在辛苦的练剑,小花带着自家汉子回家。红衣看着玉莲说道:“姐姐。” 玉莲望着外面说道:“红衣照顾好两个醉鬼,我一个人出去走一走。” 红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玉莲一个人穿过桃林出现在一处山崖边缘,从前的小溪已经不见了。这里出现一个湖泊,湖泊绝对不是自然形成,显然是有人打造,不大却是很禁制。周围布满了桃树,桃树长满了遗留下的果子。 从前的桃树是不会结果子的,现在这一片桃源再也不是当初的桃源。玉莲望着枯黄的桃源坐在一块圆石上痴痴的望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自己还会不会救那个人,还会不会去太平城。 可惜是没有如果,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玉莲说道:“刘知幸你愿意做这么多事,为什么翩翩不愿意从观音庙接我离开。” 眼睛通红,只管看着布满落叶的桃林。眼前的桃林不在是曾经的桃林,记忆中桃林永远是开满桃花的桃源,而不是现在枯黄的迹象。轻轻闭上双眼:“刘知幸,一路上我知道是你在保护我,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来见我,难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就在这一刻出现,我会很高兴的。” 声音不大,却是有人听得到。桃林中传来一个声音,既是那么熟悉又显得陌生,来人是一个年轻的陌生人。玉莲随即起身就要逃走,发现不止是一个,足足有二十余人,虽然穿着布衣,依旧挡不住军中磨砺出的气势。 二十人单膝跪在玉莲身边,为首的一人说道:“姬姑娘,将军在太平城平叛。如今已经平定叛乱,很快将军会来桃林,请姑娘等候。” 玉莲看着这些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这一切好像都是那个人给,又好像都不是。莲花帮是,桃林是,一路上保护的人也是。唯独他不出现。 第二百一十章小桥流水似年华 桃花村在牛角山下,平南大军南下还是刘知幸悲北上都未曾影响到村民祥和的生活。秋季瓜果成熟,不大的村庄果香飘飘。 山脚下的桃林十年前只开桃花不结果,桃花村最有名的是,方圆十里闻名得桃花酿。如今的桃源大多是新栽的桃树,果实也早被桃农采摘。只剩下一片枯黄的树,只有一处保留着当初的模样。 那片桃源的树只开花不结果,正是酿酒最好的辅料。 桃花村搬来一家人,住进了让村民疑惑的两所院子。七八年间大多院子都在出售,唯独三个院子无论出多高的价格,那个神秘的庄主都无动于衷。 其实现在的桃花村只是十里之外一个名叫桃花庄的陪衬,那是一座神秘的庄子,没有人知道庄主是谁。只知道那座庄子中,只有几个仆人,没有人见过主人。 据说庄子的主人是一位达官显贵,建造庄子也只是看重牛角山下的这座桃源。现在不一样,桃花庄住进一大批武士。人人佩刀,来势汹汹。 桃花村的百姓兴致极高,原来桃花庄庄主是一位江湖人。来了这么多陌生的武士,是不是要开舞林大会。 一个月的世间传的沸沸扬扬,十里八乡的男孩子都想去看看桃花庄里面的武人,说不定会有人说:“老夫看你根骨奇异,是习武的好苗子。” 只有那座院子中的女子,现在应该是夫人才是。那个习惯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已经是那么孩子的娘,现在看起来还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村里的汉子都喜欢路过,也只是路过而已。没有人敢心生歹念,即便是当地的地主富商也不敢,实在还害怕女子身边的两个男人。 都有一柄好剑,武艺更是让人目瞪口呆。一剑碎传说,现在就在眼前,少年认定桃花庄就要展开舞林大会。 一个月的太平日子,玉莲习惯了这种安易,多想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下去。玉莲心中明白一件事,这份安宁来之不易。是多少人用生命换来的,只要大梁一日没有皇帝,哪里来的太平。 萧梁一日功课完毕,收起长剑走到玉莲身边喊道:“娘我来帮你。” 玉莲看着性格大变的萧梁说道:“我来就好,梁儿今日的书读完了。” 不还意思的捂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道:“还没有。” 见玉莲怪异的眼神,萧梁将长剑放到一旁,若无其事的走进屋子。 玉莲轻轻摇头继续择菜,萧梁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于剑术十分着迷。学业每日都会做,虽然没有先生,每日的功课都不会缺少。 大梁的太子殿下,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年纪,附近私塾的先生早已经没有可教的。毕竟萧梁的先生一直都是,一代文宗双裳。小小年纪在方圆十里的村子中有着神童的名号,只能自学。 红衣在一旁都弄着两个躺在摇篮中的孩子,兄妹两个躺在一起相互笑着。萧梁过了这个月就一岁了,女儿潇潇出了月子,也能在中午晒晒太阳。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桃花庄,那是刘知幸建造的庄园。那一日山崖下,二十位武士请求玉莲住进桃花庄。在桃花庄中可以保证安全,玉莲拒接了,还是住在家里安心一些。 半个月来了一批汶州的武士,同样是住进了桃花庄。早些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武士,来到院子见到玉莲说了一些秘闻。 这个人是张柏派来的,如今刘知幸张柏被摄政王分派到各地平叛。最快半年就回来这里,至于太子殿下,一定不要离开桃花村。在桃花村走位刘知幸布下一千精兵都是十三营的精锐。这支军队加上桃花庄的二百武士,一定会保证玉妃的安慰。 这一个月别人不知道,玉莲知道,桃花村外每日都在死人,甚至时时刻刻都在死人。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做的暗无声息。 可以说她们这群人生活在血泊中,玉莲一直考虑萧梁是不是要回太平城继承皇位,或许这样才不会继续死人。 那个男人带着张柏的一句话:“娘娘要杀太子殿下的人很多,要杀娘娘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害怕刘将军,更怕娘娘的孩子。”男人看了一眼萧平,或许是将萧平认作玉莲的亲身骨肉。 当男人走后,玉莲才想清楚。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铭,至于为什么要杀自己,正如男人说的他在怕刘知幸。 当今可以决定谁当皇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刘策未归当然只有刘知幸,手下六万精锐。十三营的凶名早已经传遍大梁,刘知幸更是有着上将军的名号。 红衣逗弄着孩子问道:“姐姐,小钊,小明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都有好几天没见了。温小明这个混蛋,把任艳带过来才几天,自己却是不见了。” 一人收拾厨房的任艳,身旁跟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孩子叫温亓,只是一个孩子和他爹一样都喜欢用剑。一把木剑耍的虎虎生威,最喜欢的还是师兄,可惜师兄不在只能跟在萧梁身后读书。最讨厌读书,娘亲任艳就是不许跟着萧梁练剑,只能读书。 任艳在厨房中好说歹说,温亓这才屁颠屁颠走进屋子喊道:“大哥教我读书。” 没人知道两个还在在玩闹些什么,只知道两个孩子很高兴。 玉莲眼神怪异的看着红衣摇摇头,这是任艳走了出来说道:“他们两个在一起,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那个是个读书的人。不去逛窑子就不错,他们也就这一点比较好。” 本来兴致勃勃的红衣,狠狠剐了任艳一眼说道:“这里还有孩子呢!注意点言辞。” 任艳说道:“他们又听不懂没事的,再说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怕什么。” 说完之后才想起红衣好像还没有嫁人,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姑娘。心里不明白卢小钊哪里不好,怎么就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你看我追了温小明一个江湖,还不是乖乖的和自己生孩子。 端起水盆将污水撒在院子中,玉莲看着斗嘴的两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红衣的嘴在皇宫中都是出了名的,唯独在任艳这里次次吃亏,还要说。任艳总是喜欢说些男人女人的事,红衣妹妹臊的不行,还要嘴硬。 “任艳菜好了,你去做点吃的。”玉莲说道。 刚生完孩子还是尽量不触碰油烟,红衣的厨艺惨不忍睹,若不是任艳来了,还得经常去小花家蹭饭。就是可惜卢小钊不在,不然这个大厨每日都会做一座子佳肴,小花一家人也经常来。两人出门之后,也不好意思叫。 实在任艳的厨艺只能算是将就,味道还算是吧不错,就是慢一些。次次将饭菜分的分毫不差,是多少就是多少。 端着菜进了厨房,玉莲看着熟睡的孩子说道:“红衣过几天有个好日子,要不把你和小钊的婚礼办了吧!”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混蛋。”捂着脸跑进屋子。 玉莲摇着头,弯下腰:“平儿,潇潇要快快长大。”露出慈祥的笑容。 院门吱吱想着,好像比玉莲老了十多岁,算起来小花比玉莲还要小四岁,模样差的却是很多。 进了院子小心翼翼的蹲在摇篮旁边悄悄说道:“玉莲姐姐,你看潇潇多像你小时候。” 玉莲不怀好意的说道:“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模样。” 被问住的小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说道:“谁说没有见过,出门问问看看谁大。” 女人之间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玉莲拉着小花的手说道:“小花你也该收拾一下自己,看你今年才二十四吧,看起来到像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 小花拉着玉莲不依不饶,听到萧平一声喊叫。玉莲即刻停下胡闹说道:“说真的,你该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送你一些东西,不是些贵重物品,经常保养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两人抬着摇篮慢悠悠进了屋子,玉莲给小花摆弄一些装饰,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不知道梳理了多少次,小花就是学不会,这已经是第三次说,小花好像都会故意忘记。 任艳下厨等着就好,就算再饿也得等着,催促是没有用的,说不定会更慢。 一声撞门声,任艳从厨房中提着菜刀跑了出来。打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桃花庄的江湖武人,为首男人只有二十多岁,即刻抱拳道:“这位是温夫人吧!我是莲花帮的人,奉飞鹰副帮主之命接帮主去桃花庄。” 还不等任艳叫人,又闯进一批人。虽然穿着粗布衣服,还是挡不住军人的气势。 玉莲走出屋子,数十人单膝下跪道:“属下参见帮主。” 另一批人没有下跪,首领说道:“姬姑娘前方传来消息,十三营一千精兵被调走,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来人拿着将军的金印,不得不服从命令。属下前来是告知一声,姬姑娘做好准备。” 玉莲点头之后,穿着粗布衣服的将军即刻离开。只是还未出门又来了一批人,人人穿着怪异的铁甲,将院子包围。 进来的人玉莲见过,正是扬尘手下的骑兵将领。看到玉莲身后的萧梁,再看玉莲喊道:“末将得到消息,大批军队出现,请娘娘太子殿下跟末将离开这里去往南楚,只要去了南楚有大将军在没有人敢动手。” 玉莲知道大将军是谁,义父刘策。只是还未开口,半个月前来的男子也敢来。急匆匆的喊道:“玉妃快和我走,这里已经不安全。” 外面打斗声不断,玉莲说道:“诸位都是自己人,让外面停下来。” 站在门口的小花目瞪口呆,玉莲姐姐不像是寻常人。这些人对玉莲姐姐十分敬重,四个称呼非比寻常。 玉莲是妾室,绝非那么简单。 玉莲转头看向小花说道:“没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女儿柔情亦霸道 院子周围密密麻麻围绕着人群,桃花村村民想要挤进来一瞧究竟,也无法靠近院子百丈之内,隔壁的几处院子挤得都是人。 刚才厮杀可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村民之间发怒,只不过是个头破血流,这是要人命的。这不刚刚有几个人,被人抬走,是否会医治无人知晓。 数百人也不过其中一部分而已,桃花村外到处都是人,甚至有军队介入,他们只是寻常老百姓,别说是官家,就是江湖游侠市井富商也惹不起。 玉莲拉着小花说道:“没事的,都是自己人。” 短短时间数个身份,给了谁也震惊,尤其是玉妃,娘娘,帮主三个称呼,绝非寻常人可以得到。小花带着疑惑看着玉莲,忽然觉得眼前人十分陌生,陌生的让人害怕。 牵着小花的手,转身说道:“任艳,红衣带着孩子进屋。” 再看小花面带笑容,轻轻拍了拍粗糙的小手说道:“不要怕,事情不是你能够承担的,回家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切记事情平息之前,一定不要离开桃花村。” 小花疑惑的问道:“玉莲姐姐你真的就是皇宫中的玉贵妃。” 玉莲没有答复,轻轻点头说道:“回去吧,这是我的事,你帮不上忙。” 吩咐一位莲花帮帮众,将小花送走之后。将三位领头人叫道一起,院中其他人只好守在院外。 并不大的院子中,只剩下三位头领以及太子萧梁。玉莲盯着萧梁说道:“梁儿有些事我们不能再多了,你是家中的长子也是大梁的太子,躲是躲不过去的。在这里多听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要说。男子汉要多想想,要怎么做,怎么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好的结果。” 随后看着三位站着的头领,三人分别是莲花帮青州舵主,张柏麾下武人,扬尘麾下武将。每个人都代表一方势力,唯独没有一人可以代表一切。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他们只会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眼前的女子,莲花帮帮主,玉贵妃。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玉莲说道:“三位能否说一下手下有多少人,战力有多少。” 这些话玉莲可以说是完全不懂,还是当年刘知幸经常与林忠商讨如何排兵布阵,听来的。看似简单的询问,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莲花帮舵主余山虎说道:“回帮主,青州分舵三百人,其中一百人都是好手。二百人武艺不算是很弱,对付一个军人还是能做到。” 天水武将姚峰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余山虎,抱拳道:“末将麾下五百天水铁骑随时听候命令。” 来之汶州的武人抱拳答道:“张先生让在下带着五十武士,人人都是汶州好汉。可都以赴死,请姬姑娘指示。” 玉莲看了一眼萧梁,向着三人说道:“你们谁知来人有多少,之后还会有多少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好像这个问题谁也没有想到,玉莲接着说道:“你们可知道敌人是谁,萧铭,萧衍,萧彬或者是其他人,再则本宫身边的就是大梁太子如今叫萧梁,大梁的梁。你们手下的人,无论遇到必死的绝境也能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危。” 即便是他们都无法保证能否保护好眼前的女子,这是他们的主子下的死命令,就算是死绝也不允许眼前女子受伤。余山虎得到副帮主飞鹰的命令不止这些,他们需要保证还有三个孩子,尤其是帮主的孩子少帮主。 三人纷纷将上面的意思交代清楚,玉莲发现萧梁神色紧张,原来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忠于自己的,父皇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有的话也只有远在南楚的平南大军。 感受到萧梁紧紧扯着衣襟,玉莲向着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殿下就是本宫,务必要保证殿下的安危。” 三人只能点头,他们的命令是绝对服从,誓死保卫。玉莲起身说道:“太平城来的人,目标是本宫个太子。桃花村的百姓是无辜的,桃源是个好地方,距离桃花庄也不远。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踏足桃花村,如果有陌生人私自进入桃花村杀无赦。本宫和太子一会就去桃花庄附近的桃林,你们就在那里等候,如果发现有人诡异一个不留,哪怕是自己人爷不能放过,本宫容不得有一丝异常。务必要保证桃花村百姓,不要任何的伤亡,至于怎么设防那是你们的事,本宫不了解这些。好了你们先出去,本宫交代几句,然后带着太子去桃林。” 见余山虎还要说些什么,玉莲眼神变得极其古怪,这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度,只是一个眼神三人不在纠缠,只好在院子外等候。 此时玉莲清楚,这事绝非那么简单。萧铭势必要下手,不然也不会将刘知幸张柏支出去平叛。至于桃花村这里有多少人,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三位王爷想要的只有太子,甚至可以说是得太子者得天下。玉莲知道一点,要杀自己的只有萧铭,因为只有萧铭知道刘知幸有足够的能力,推举任何人称帝。 而自己的孩子将成了皇帝宝座最大的绊脚石,或许太子刘知幸不会在意,但是自己的孩子,会用别样的眼光看待,再加上如今位高权重的张柏,一个刘知幸或许不行,加上一个张柏未必做不到,扶持一个懵懂的孩子登基称帝。 萧梁说道:“娘,皇叔们一定会杀了我。放心,娘梁儿不怕。我身上留着父皇的血,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面容慈祥说道:“梁儿说什么胡话,有娘在没有人能伤害的了梁儿。梁儿是长兄,以后还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你们是亲兄弟妹,无论有多大的苦难,娘还在顶得住,等梁儿长大之后为弟弟妹妹顶起来好不好。” 起身拍了拍萧梁身上的灰尘:“在这里等一等,娘进入交代几句。” 走进屋子,红衣任艳分别抱着一个孩子,温兀跟在娘亲身边。 玉莲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也不管两人答应与否。一口气将事情交代清楚,红衣说道:“姐姐我陪你去。” 抱着萧平的任艳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想起夫君:“姐姐我还是懂些武艺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护你。让我跟你去,孩子们交给小花。” 从来没有想两人跟着一起去桃源,进屋只是让两人安心一些。靠在桌子旁玉莲说道:“好,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去桃花庄。” 两人刚转身玉莲随手拿起桌子上铜锁,背着两人走出屋子,看着萧梁说道:“梁儿快去吧窗户封上。” 萧梁眼疾手快,飞快的去来钉子木板,母子二人一人一个将窗户封起来,门上挂着一个铜锁。 屋中的红衣任艳不停呼喊着,玉莲说道:“红衣任艳,不要离开桃花村。事情结束之后再出来,一定不要找我。” 随即带着提着长剑的萧梁走出院子,刚出院门对余山虎说道:“叫几个人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让里面的人离开,任艳武艺不低,那些木板封不了太久,加固一些,每日餐食不能少。” 坐上一辆马车,向着桃林的方向走去。这几天会住在桃花庄,庄子后面便是那座古老的桃源,爹爹被刘知幸安葬在哪里。如果桃花庄守不住,哪里将会是最后所在。 爹爹曾说过她就是在哪里出生的,正是因为在外面出生,娘亲才落下病根没活了几年。也是在那一天爹爹酿下一坛桃花酿,封藏在母亲坟前的一颗桃树下。 本是打算出嫁时取出来,只是没有那个机会,爹爹没有喝到那坛桃花酿,玉莲也没有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一件事,那坛桃花酿中有自己出生时的一滴血。 一路来到桃花庄中,玉莲站在庄子门外说道:“从现在开始有人靠近庄子格杀勿论。” 转身拉着萧梁进入庄子,厮杀的场面见得太多了,自身对死亡也看的淡了。 拉着萧梁说道:“梁儿你想不想做皇帝。” 不只是一次问,萧梁到现在也没有答复。皇帝的宝座距离自己已经很远了,没有父皇的庇护,想要坐上皇位可以说是千难万难。萧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再想想。” 才进入庄子没有多久,玉莲清晰的感受到外面已经有人出现。现在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刘知幸没有出现之前最后的机会。 一个多月的时间,二十万大军出动之下各地叛军纷纷投降。只凭刘知幸的名号,各地逐渐恢复太平。只剩下一些大的山贼,已经不足为惧,半年的时间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带着萧梁没有住进庄子,直接来到后方的桃源中。玉莲带着纸钱,萧梁背着一张古琴,手中提着长剑。 两人走到两个不大的坟头,上面没有什么字。玉莲知道刘知幸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只有姬父,姬母,后面跟着不孝女姬玉莲立,后缀一个刘字。 或许这是刘知幸最大的愿望,玉莲坐在坟前说着一些话。萧梁静静守在一边,想要活着只能依靠现在的娘。唯有活着才有机会重新夺回该是他的东西,一座诺大的山河。 许久之后萧梁说道:“娘我想明白了,我可以现在不做皇帝。是不是我不要皇位,皇叔他们就不会杀我了。” 玉莲只是一笑,相信萧梁会明白的。萧梁心中明白,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会影响。提起长剑说道:“那梁儿来保护娘。” 习惯性的抚摸古琴说道:“想来就来吧!死的已经很多了,不差这一两个,皇位不是容易坐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少年举枪无双将 二十万大军分五路大军,一举平定大小叛军四起。刘知幸第一个剿灭的不是别人,正是占据一郡之地的吴国公曾经的吴皇。这位老迈的帝王从雄主到阶下囚,再到反叛。 这次刘知幸没有给吴国公投降的机会,萧铭给出的命令只有一个,反叛者谁都可以接受降服,唯独吴国公不许。第一战东有五万大军,刘知幸名声放在哪里,蒙辛乔战死在皇宫,吴国公想到的第一点便是死战不退。位居大梁府邸,远离故土。大军出现在城下,不过三日吴国聚集起来一万将士,尽数死绝。 刘知幸率领大军,一个多月的时间周转数州之地,广袤的大梁江山到处都有着刘知幸的名声。一杆银枪不止是庙堂,江湖上流传着无双将红缨枪。 玉璋郡五路大军合并,周英叔在太平城沦陷之时果断放弃驻守城池,直接挥军向东南进发,一个月的时间周转数地,近乎占据一州之地。手中三万铁甲顷刻间汇拢起十万大军,有着以一地而战天下之举。 在刘知幸平定各地叛乱的同时,周英叔加强筑造工事。意外之中情理之中,攻伐周英叔的不是刘知幸而是汶州刺史张柏。张柏手下的五万大军,尽数折损在周英叔手下。这位驰骋沙场数十年的老将,与蒙辛乔不同,知进退,懂得失。想要继续活下去唯有更大的权利,否则与李廷夜何异。徽州李家在李廷夜自杀之后,兵败如山倒。 一个强盛百余年的家族,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若当朝太后不是李家人,李家没有李廷夜一夜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周英叔不同,父亲周文离世,张兄周英祥更是自身难保,侄儿周恒逼死。周家不只是后继无人,甚至当世也无人。 反观蒙家有着一直跟随刘策攻打南楚的蒙嵌,蒙家除了参与反叛者尽数斩杀之后,大多数人还是得到了宽恕。玉璋郡辟近吴地,周英叔的手伸入初步安定的吴地。吴地到处都是起义军,烽烟四起,没有合格将领,在周英叔看来不过是一盘散沙。 张柏率领的汶州大军,吃亏便在与北方军队适应不了南方气候地貌。虽然次次取得胜利,伤亡之大甚至盖过了平南大军平定东吴损耗。一介书生毕竟不是沙场磨砺出的武将,更不是刘知幸文武双全。 大梁国内在刘知幸大军游走一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山贼草寇还在苦苦支撑。不需要正规军平叛,当地守军已经足够。萧铭一道圣旨,刘知幸率领大军来到玉璋郡。大军东奔西走早已经疲惫不堪,刘知幸下马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柏。 五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三万人众,这还是不算当地军士的伤亡。刘知幸走到张柏面前,银枪扎在松软的大地上。两人交情算不得多少,唯有一件事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了然在心。 刘知幸说道:“这里交给我,我在给你五万人马绕过玉璋郡直抵吴地,势必要斩断周英叔的脚步。至于吴地的起义军,相信父亲哪里已经有直觉,不需要我们考虑。只是可惜了。” 扶着腰间长剑,张柏哀声叹气。原本是一统天下最好的时机,大梁的宏图伟业葬送在三人手中,皇帝萧殷死的太早,若是活着离开太平城或许不是这种情况。刘策的平南大军只打到了南楚京都,从现在起南楚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疆域。只凭三分之一的疆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拿下。大梁内乱已经动摇的根基,现在这种情况等到新皇登基,能吞下东吴,与南楚半国之地实属不易,这还要看新帝会怎么样做。 一声可惜是父子二人最大的遗憾,现在刘策想要称帝已经不在可能。一旦称帝军中不会有人推举,何况刘知幸远在千里之外,长子刘知命毙命。刘知幸心中何尝没有一种悔意,只是这种悔意只能藏在心中。 正当张柏想要接过刘知幸手中的军印时,刘知幸却又收了回来。张柏下意识的收手,刘知幸心神一动说道:“张兄你还是别去了,让章汉去,只是断路一个人足矣,叫上大虎楚炎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你与我留在这里与周英叔决一死战。” “刘兄你是觉得我不能胜任。”怪异的语气说道。 盯着张柏发笑的眼神说道:“不休息了,抓紧时间将周英叔剿灭,你我一起去桃花村。不能在等了,飞鹰传来消息,赵王,吴王已经开始动手。最怕的还是。” “晋王。” “不错,他不知道玉莲生的是女儿。” 张柏带着疑惑说道:“刘兄你是什么意思?” 刘知幸无奈的抬头看向天空,最好的兄弟要杀心爱的女人,一个皇位当真可以让人变得冷酷无情,甚至皇宫中那个女子,还不是皇后的郑雅蓉从头到尾没有为玉莲说了一句话,甚至是太后也没有召回太子的意思,更不用说两个幼小的孩子。所有人似乎都在装,尤其是那群参与平乱的各地门阀,都在等着萧铭称帝。 一个孩子能给什么,还不如萧铭直接称帝来的痛快一些。朝中官员大多还是等着晋王殿下能迎回太子,继承大统。太后一直在装糊涂,他明白这个儿子已经将皇位看做囊中之物。 “晋王是在怕你我,会影响他的帝位。更怕你我将太子迎回,最怕的还是扶持一位襁褓中的孩子为帝,那时候他算什么摄政王,还是回到晋阳继续做闲散王爷。”刘知幸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柏带着疑惑说道:“只凭你我,还决定不了大梁的格局,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皇权还是掌握在皇室手中,太后还在哪里能轮到你我两个。” “如果加上从南楚回来的平南大元帅,远在天水天水王杨尘呢!朝中大臣都在等着你我领头,萧铭才会让你我来平叛,难道朝中就没有更合适的人。别人不说,翰林一个人足可以独当一面,无法做到剿灭周英叔拿下吴国公还是轻而易举。恐怕身后有张文正在出谋划策,当年还是小看这小子了,阳谋远比阴谋更加可怕。双先生恐怕要失望了,也该骄傲,十年之后大梁或许会出现另一个王安。” 不等张柏答复,刘知幸提起长枪说道:“三天,只有三天。想办法让周英叔出城决战,三日之后那就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从刘知幸眼神中看到了希望又是可怕,接下来每日都会四人,玉璋郡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银枪一道亮光闪烁,刘知幸已经骑上战马指着玉璋郡的方向喊道:“不停息,攻城直到城破为止。” 张柏看着刘知幸背影,一杆银枪闻风丧胆。江湖大宗师有着枪仙徐典,军中有着银枪刘知幸。扶着长剑翻身登上战马,正如刘知幸所说不等在等了,晚走一步玉莲便会危险一份。一席话张柏谈不上有多高兴,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大梁举足轻重的人物,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走到了当年抬头都看不到地位,权利唾手可得。 玉璋郡苦战不下,刘知幸话语却是那么简单,或许这就是自己与刘知幸之间的却别。有些事他刘知幸不敢做,张柏未必不敢。谁说书生只会读书,领兵打战比不得,杀人吗都是一样的。 玉璋郡外到处都是大梁兵马,二十万大军将玉璋郡围的密不透风。这是刘知幸第一次以人海战术攻城,这也是苦了刘知幸。若是五万十三营在手,何须这么麻烦,就连五百孤狼也不在,身边得心应手的属下是有,之下难以做到调度随心。攻打别的杂牌军表现不明显,但是他的对手是周英叔,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 刘知幸手持银枪望着人山人海,一刻枯燥的心早已经去了数百里之外的桃花村。在哪里有着最宝贵的记忆,更有心爱的人。一连三天也未曾拿下一座不大的玉璋郡城,刘知幸即刻下令全军火烧玉璋。 一场漫天大火,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葬身在火海之中。周英叔还未逃出玉璋,被章汉斩与马下。大梁归于平静,而主帅刘知幸副帅张柏却是消失的无隐无踪。没有了主帅副帅的联军依旧竟然有序,逐渐将徽州境内的收复,好像主帅在与不在都不重要。唯一指挥全军的只剩下章汉一人,二十万大军不在继续东进,全部停留在玉璋郡。 半月之后青州境内出现一支蒙面铁甲军团,不过一千人的骑兵,是十三营最老的一支骑兵。正是一直驻扎在桃花村的那支骑兵,即便有着将军令,也比不得将军临面。 这支骑兵快要出青州时,被刘知幸的一份手书停下,直到刘知幸张柏出现。这才明白那道调令出自太平城,不知道褚翰林哪里发生什么事,既然褚翰林梁博都不能够阻止骑兵继续留在桃花村,那这道命令出自晋王。 刘知幸要紧牙冠望着桃花村的方向,一个小小村庄聚集着足足有两万军士,这是赵王吴王的人,至于有没有晋王的心思。当然会有,如若没有谁敢两万精锐全部出现在桃花村。 张柏说道:“此地距离桃花村还有一百里,全部前行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目视前方刘知幸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如果不是照顾张柏,何须现在才走到这里、刘知幸手提银枪说道:“不眠不休。” 第二百一十三章黄花落叶凄凄惨 入住桃花庄过去七日,庄子外厮杀声从未停息。玉莲一直居住在后山桃源处的一座茅草屋内,萧梁终日练剑,少年觉得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手中剑方是最大的依靠。 这是舅舅温小明传授剑术时说过的第一句话,萧梁手起第一式剑招时,不再是大梁的太子只是一名普通的剑客。剑客唯有一剑,世间万物皆可一剑破之,无论是实体还是虚幻,皆可破之。 一套完整的剑术耍玩,萧梁收起长剑走到玉莲身边说道:“娘,梁儿的剑术已有小成,可以出庄杀敌。” 从前玉莲不懂武艺,即便温小明卢林的剑术有多么精妙,只觉得好看而已。直到师傅卢夫人将一身内力传授伐骨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皮肤容貌,都有极大的改变,武人之间的比试招数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玉莲抚平琴弦说道:“你的剑术还差的很远,外面任何一位武夫都可以随意将你斩杀。按照你舅舅的说法,不过是一些把式,真正的剑术连门襟还没有踏入。这几日就在这里安心练剑,保持平和的心态。” 乖乖站在一旁的萧梁轻轻点头,温小明只传授剑术,未曾传授任何一种心法。温小明曾经说过大梁皇室的心法天下少有,每代帝王没有专研,这个天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霸道的萧家绝学。 指着萧梁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读书。” “娘,我还是练剑吧!现在读书不如练剑。”才说完,看到玉莲坚毅的眼神。萧梁只好乖乖走进茅草屋,拿起书本开始读书。 玉莲缓缓起身,不在弹琴生怕影响萧梁读书。无论到什么时候必须要读书,萧梁总归是要回太平城的,只要活着回到太平城,天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无论能不能登上帝位,至少生命无忧。太后还活着,加上文武大臣萧铭即便称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人静静站在茅草屋外,耳旁传来萧梁的读书声,声音带着枯燥,还有一种不耐烦。玉莲心中何尝轻松,身后关系这千千万万人,躲在桃源之中何尝不是因为怕死的人更多。 这段时间亲眼见过的死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的死人何止百人。这个天下在玉莲眼中形成畸形,为了一些人活着付出多少人的性命,那些相互厮杀身亡的人连蝼蚁都不如,有些甚至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死。 摘下一片枯黄的树叶捏在手中,柔软的叶子仿佛外面的人,而自己与太子萧梁就是这一颗桃树,如果没有树叶的存在谁又会知道这是一颗桃树。手中把玩这桃叶,心中再想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唯一能摆平此事的只有一个人,身在太平城的太后。 余山虎扛着一柄大刀走来,大刀上滴着腥臭鲜红的血液,血液粘稠干枯在刀柄上。这柄大刀这几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守备桃花庄一千武士又死去了多少,玉莲没有过问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些人的死活与大局无关紧要,就算是全部死绝又能如何,坚持到最后无非是他和太子多活几日而已。太后一日做不出决定,这个庄子一日不会太平,大梁一日不会安宁。 “帮主,属下吩咐几位守在附近,一旦有异动也好有个照应。”余山虎镇定的说道。 这件事三位头领已经说了不止一次,玉莲始终没有答应。因为在这里无论有多少人也无法阻止,只要能有能闯过桃花庄来到这里,只凭那几个人能挡得住。宗师镜不是一句空话,皇宫之中宗师多少位,温小明依旧可以行动自如。温小明这种宗师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还是西山的孤狼。身边如果没有卢小钊以命相博,加上胡汉生胡虎父子二人,谁能挡得住。最后不是卢昭及时出现,那一日恐怕无人可活,即便卢昭出现也无法斩杀一位逃命的宗师。 玉莲看向桃林深处,向着余山虎说道:“余舵主没有必要,你们守住庄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当余山虎正要说些什么,玉莲转头看向一处喊道:“二哥有你在,小妹放心。” 卢羽提着一柄剑从桃林深处走来,翩翩公子模样的卢羽多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双眸盯着杀意盎然的余山虎说道:“余舵主这里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小妹,山庄哪里就靠余舵主了。”双手抱剑行礼。 面对一位宗师镜作辑,余山虎先是一愣,卢家与莲花帮一直不对付,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来之帮主。现在卢家二爷出现,到是让余山虎惊奇。即便与卢家心存敌意,余山虎还是抱拳回礼道:“卢二爷。” 玉莲面带笑容说道:“二哥你怎么来了,若不是小明提起小妹也不敢相信。” 卢羽双手持剑附后说道:“你们离开黄渠之后,二哥一直追到湖平才知道你回家了。路上正好遇到了小明,千叮万嘱不要说,这小子还是信不过我你二哥我啊。”摇着头。 整个卢家玉莲最信得过只有这个二哥卢羽,玉莲心中十分庆幸来的是二哥卢羽。这个世上可以让自己心安的少数人之一,刘知幸,温小明,二哥卢羽。 看着余山虎说道:“余舵主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余山虎无奈的摇头,只好退下。玉莲这才向着卢羽问道:“小明小钊他们现在在哪里。” 弯腰拨弄着古琴,卢羽随意的说道:“外面这些人挡得住大批甲士,挡不住暗处的杀手。小明小钊一直守在桃花村,这几日杀了不少潜伏的杀手。二哥我亲眼见过几个,甚至有一位宗师出现,若不是小明剑术高超已经闯道这里。二哥不放心,只能守在这里。” “二哥,其实你不该来的。你是知道的,那些人幕后的是谁。” 卢羽嫣然一笑,说道:“玉莲放心,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大哥一直在太平城找机会解决,前几天传来消息太后已经做出决定。群臣最终决意迎回太子继承大统,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会有人迎接太子回太平。” 听到太后玉莲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内心更加担心,因为卢羽口中的是迎回太子,那太子之外的其他人呢!萧铭现在还没有停手,意味着还是没有放弃。双眸看着卢羽,卢羽诧异问道:“大哥就是这样说的。” 面对玉莲的提问卢羽一惊《琴声哑然而止,卢羽心思一转紧紧握紧长剑。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如果不是玉莲说起还真没想到这里。说道:“玉莲你是在说,迎回太子就是一句空话。” “很有可能,太后是要迎回太子,晋王赵王吴王未必想。梁儿现在绝对不能回太平城,除非一个人带着回去,不然怕是出不了桃花村。”玉莲用怀疑的神色说道。 此时的卢羽心中发慌,他怎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些。至于玉莲口中的人只有一个,立下盖世之功的刘知幸。刘家在大梁可以说大权独揽,只要一声令下覆灭一国也未尝不可。国内有着刘知幸,五万十三营加上一万神风营,六万大军足可以覆灭现在的大梁。还有执掌五十万平南大军的平南大元帅刘策,刘知幸领着萧梁回到太平城,萧铭不敢动。唯独不知道只有刘知幸现在的心思,是否愿意扶持太子。 卢羽看向茅屋还在读书的孩子,心中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就在这是温小明卢小钊出现在茅屋外,卢羽抢先问道:“小明小钊你们怎么回来了。” 温小明扶着伤势不轻的卢小钊说道:“一万骑兵,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杀姐姐了。” 玉莲缓缓闭上双眼,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比预期的要早了一些。卢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温小明回复,桃花庄内的守卫一个个向着茅草屋撤退。将近一千人,人人武艺皆是不俗。尤其是张柏手下的五十武士,现在几乎死绝,只剩下莲花帮的帮中以及杨尘麾下姚将军。 现在活下来的不过两百与人,桃花庄漫天大火。这样的场景玉莲似乎回到了那一夜,桃花村被楚军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如果不是温小明在家中养伤,恐怕自己也没有机会逃出生涯,更不会有十年的过完。 这才多大的功夫,卢羽才明白刚才余山虎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即可拔剑出鞘说道:“小明保护好玉莲,只要我还活着不要离开玉莲半步。听到没有。” 紧紧握剑的温小明将卢小钊放到地上,向着余山虎喊道:“余舵主怎么回事。” 断了一条臂膀的余山虎说道:“温少侠疯了全疯了,外面全是投石车,看样子对方已经等不及了。太平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少侠帮主就交给了,莲花帮就算拼的一个不剩也要保护帮主的安慰。”这是飞鹰下的死命令,何况守护的帮主,莲花帮的魂。 玉莲想要挺身上前,萧梁拔出宝剑站在玉莲身边说道:“娘,你保护了梁儿一路,从现在开始梁儿保护娘。” 看了一眼萧梁玉莲嫣然一笑,萧梁终于长大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本该是读书习字的年纪。可惜生在皇家,有些事必须要面对,容不得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孩子。 温小明一把将二人甩在身后,一手握紧一支箭矢大声喊道:“姐姐,梁儿千万不要进屋子,躲在我身后不要乱动。小钊还能出剑的话,站起来。” 住着长剑的卢小钊艰难的站起身,这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杀手,而是一万装备尽量的大梁骑兵。 第二百一十四章百八雄兵憾桃源 小小的桃源之中厮杀声不断,数千铁甲将士奋勇向前。玉莲躲在温小明身后一步也不敢挪动,负责守备桃花庄的将近一千人现如今只剩下这么几位,唯有姚将军手下将士对付这群布阵有方的军队,还能做到井然有序。 莲花帮众只能用生命去抗衡,正面杀敌或许要比这群沙场上磨砺出的军人要强一些,但是集体作战即便是亲兄弟配合,也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军团。密密麻麻箭矢飞跃,不知道多少人葬身。 亲眼看着这群武人一个个倒下,没有了桃花庄掩护区区数百人如何能抵挡一万装备精良的精锐甲士。一座坚城都可以拿下,何况一座建造并不完善的庄园。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桃花庄成为一座废墟。 温小明不知道打断多少箭矢,手中短剑时刻斩下飞来箭矢。一代宗师卢羽冲在前方,与姚将军相互帮衬。江湖武人不怕众人围攻,但不代表不忌惮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个江湖武人不怕五个甚至十个军人,一旦超过百位甲士,战力绝非百个江湖可以相比。一盘散沙如何与编织有序的丝网相比,正如现在只有活下来的一百余为天水将士顶在前方。 余山虎带领的莲花帮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多数倒在甲士箭矢之下。 桃源深处刀剑硕硕,从一个大圈逐渐形成一个小圈。最后一支箭矢被卢昭斩断,五十余人将玉莲太子护在中心。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铁甲的中年将领中大军之中走了出来,双眸炯炯有神。 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武将,面对挺身在前的卢昭说道:“你们这群逆贼快把太子殿下交出来,否则本将军杀无赦。” 卢羽简直中年武将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还不怕背后的主子说出来,你可知道杀的人都是什么人。” 方才还声势浩大的桃源,如今只能听到中年武将豪迈的笑声。眼神忽然变得犀利放声吼道:“你一个江湖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本将军一声令下叫你尸骨无存。” 一直躲在卢羽身后的卢小钊提剑便要杀出去,将这位出言不逊的武将斩杀,即便伤势严重杀一位军中武将还是能够做不到,不然百花剑嫡传的名声如何在江湖上抬头。长剑还未出鞘被卢羽摁了下去,卢昭盯着中年武将说道:“你问我是什么东西,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卢昭你可认识。” 中年武将先是一愣,转而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万铁甲。卢昭在平叛之中立下大功,虽然现在手中没有实权,一旦天下大定新帝登基,卢昭必然会成为栋梁。虽然没有见过卢昭,相对于卢昭这些人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身后一万甲士现在是听从自己的命令,说到底不过是临时率领而已。 心神才松动盯着卢羽说道:“卢昭又怎么样,今天就算是杀干净也没有人知道。那你可知道本将军背后的人又是谁,区区一个遂州将军而已,他们不会放在眼中。” 对卢羽直接无视盯着中央的玉莲与太子殿下,喊道:“苏庭康前来迎接太子大驾,太子殿下莫要慌,末将这便将这群逆贼斩杀。”随即就要下令。 玉莲推开温小明就要拉着萧梁从人群之中走出,温小明沉声喊道:“姐姐不要出去,待在我身边。” 玉莲坚定的眼神不去理会温小明,低下身子看着萧梁说道:“梁儿你怕不怕。” 刚才还想提剑出去杀敌的萧梁,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恐惧,正如数月之前皇宫之中躲在母后身后一般。但是现在容不得他在后退,咬紧牙关握紧长剑说道:“娘,梁儿不怕。这次梁儿不会在逃了。” “好,不愧为他的儿子。跟娘出去,出去之前想清楚要不要坐那个位子。”玉莲眼神坚毅。 众人听得很清楚,尤其是姚将军转头看着一个弱女子竟然有着这样的豪气。现在的玉莲一身白衣,衣襟随风飘荡,好似一位不穿铠甲依旧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玉莲牵着萧梁布满老茧的小手,目视前方盯着哪位苏庭康沉声道:“你是叫苏庭康是吧!” 苏庭康看着风华绝代的女子,即便没有见过也知道面前的女子正是大梁玉贵妃,皇帝萧殷最宠爱的妃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只一个身份也足够让他苏庭康放下身段。 女子拉着十二三岁的少年不是当今太子又是谁,何况活着的人之中只有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根本不需要。苏庭康盯着走来的玉莲说道:“末将正是。” “见到本宫与太子殿下还不下跪。”玉莲霸气凛然。 一众甲士依旧没有放下弓箭,苏庭康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果不是这样的机会,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见到这些高在云上的人物。打着迎接太子平定逆贼的旗号,其实就是在太后派出迎接太子的人马来之前将太子玉贵妃,以及所有还活着的皇子斩草除根。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的苏庭康,恭首一拜道:“这位姑娘你如何证明,您是玉贵妃,这位少年太子殿下。” 提起长剑萧梁说道:“大胆,不认识本宫难道不认识这柄剑。”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苏庭康反而硬气起来。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人装作太子,死在他的手中。现在这个少年或许不能确定是不是当今太子,但是眼前的女子可以确认是玉贵妃。 就在这是一位甲士小心翼翼走到苏庭康身边,在耳边低声细语。片刻的功夫苏庭康脸色大变,面前的人杀不得,又必须斩杀。接受这个无人敢接手的任务,苏庭康已经下定决心,势必要完成。 杀与否皆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但是现在太后派出迎接太子回京的人马只有二十里的路程,容不得他苏庭康犹豫。脑中犹豫不决,如果在人来之前无法将这里所有的人屠尽,带来的后果不是他一个郎将可以扛得住的。可以说是杀也是死,不杀也是。 玉莲再次说道:“苏将军,看清楚了这位就是当今太子。你是来杀,还是跪下。” 咄咄逼人的玉莲双眸狠狠盯着这位,围困桃花庄十几日的苏庭康。太子萧梁紧紧握着宝剑,这次不能再退了。脑海中一直在大梁自己是否要做那个皇帝,若是要称帝几位王叔该如何自处,他们注定不会安稳。父皇留下的人,还有几位愿意扶持自己登基,还有祖母是否是真心扶持。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这位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短时间中做出决定,这点至关重要,影响的不单单是一个人生命,还有天下民生。登基之后三位王叔必然会做出一些事,他是否能像父皇那样压的住群雄。 忽然拉紧玉莲的手说道:“梁儿想清楚了,娘放心梁儿不会让这些人平白无故死去的。” 玉莲根本不知道萧梁心中是怎么想的,玉莲只知道萧梁决定活下去了。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苏庭康再次喊道:“苏将军还跪下,给太子殿下行礼。” 苏庭康脸色大变,右手紧紧握着剑柄犹豫不觉。随即一位副将走上前,一点都不顾及的说道:“苏将军快下令,今日做不到小心人头不保。临行前王爷的话忘了吗?” 这时的苏庭康看向眼神清澈如水的少年郎,于心不忍。忽然转身向着后方轻轻挥手,不忍心看到这些人再次自相残杀。他是晋王麾下的将令,得到的将令并非斩杀太子而是这位玉贵妃。他不知道玉贵妃为什么要比一个太子更加重要,身为晋阳出来的将令,必须要杀玉贵妃。 大批甲士再次开始向前冲杀,口中默念道:“你们到是快来啊!” 温小明一个健步穿过人群,倾力一剑破甲二十有余,一手拉紧玉莲,一手拉紧萧梁转身向着桃林深处逃。卢羽姚将军即可挡在身前,不明白苏庭康为什么要这般没有意义的停息。 大战一触即发,刀剑声这样桃林中无休止的风声。树叶哗哗好似在为不该有的战场哀叹,玉莲拉着萧梁,温小明守在身后。没走几步已经到了两座坟头前,玉莲忽然停下脚步露出怪异的笑容。 想起了当年老道人说过的话,那时候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对于命既信又不信。只当做老道人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中。此时想起华清道人的话:“不可出一城,不可进一城。” “不可出一城。”说的正是自己,记得当时玉莲再问:“道长我不出那座城啊!”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太平城啊!”天真的笑着。 华清道人对秀文说的是:“不可进一城。” 此时的玉莲好像一切都明白了,一座是太平城,一座是湖平城。两座城相隔千里,却有近在咫尺。 温小明握着短剑,见玉莲停下脚步喊道:“姐姐快走,他们挡不住多长时间。” 玉莲轻轻摇头道:“罢了,天意如此。梁儿还记的娘弹过的《殇别》吗?” 萧梁奇怪的看着玉莲,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这首曲子。点头说道:“记得,刘将军还为娘歌唱。”玉莲微微一笑说道:“把琴放下来,那颗桃树下娘记得有一坛酒取出来。” “姐姐,你要做什么。相信小明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活下去。我和艳儿还没有举行婚礼,还等着姐姐主持。” 这一刻的玉莲是那样的坦然,坐在两座坟前面无表情说道:“小明天意如此,他们要杀的只有我一个。潇潇就交给你了,一辈子都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无论温小明说什么,玉莲就好像听不到一般,只管弹奏。 眼看着大批甲士围了上来,苏庭康走上前说道:“玉妃娘娘,末将的命令只杀一个人,太子末将可以保证安全送到太平城。” 琴声哑然而止玉莲说道:“本宫多谢苏将军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一曲《殇别》桃花香 从青州城一路向着桃花村而来的刘知幸,连着数日未免。手下一千十三营精锐骑兵马不停蹄,张柏更是趴在马背上已经半日未曾下马。一行人浑浑噩噩,眼看着牛角山就在前方。 见到牛角山的那一刻张柏忽然提起精神说道:“我们到了。” 刘知幸看着牛角山方向一片大火,那是自己建造的桃花庄,在哪里有着玉莲父母的坟墓。将庄园建造在哪里,有两个缘故,其一姬父和玉莲的母亲安葬在哪里,其二哪里是桃花村最后遗留的桃树。 忽然停下马蹄从怀中取出最后一个锦囊,那是华清道人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锦囊。前两个在玉莲入宫前,以及萧殷登基之前已经用完。那两次刘知幸自叹华清道人乃是真神仙。玉莲安然没有受到危机,并没有受到齐王与萧殷的控制。第二个玉莲安然从皇宫之中离开,只怪自己不能鼓起勇气尽早回到太平城,从西山观音庙将玉莲接出。 这是最后一个锦囊,张柏看着刘知幸取出一个锦囊问道:“刘兄这是什么东西,前方就是牛角山了不差这点功夫。” 刘知幸还是取出锦囊取出数年未看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天意。 看着牛角山的方向,刘知幸紧紧将纸条握在手心脸色凝固喊道:“天意又如何,老子今天就逆天而行。”只有两个字,好似将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否定,华清道人也只是一个凡人。 看了一眼张柏说道:“张兄敢不敢和我杀人。” 张柏先是一愣,神色平静只说了一个字:“敢。” “好,谁敢杀玉莲,那就是我刘知幸必杀之人。” ———— 桃源中玉莲双手抚琴,身侧站着持剑而立的温小明。琴声清脆,风声呼啸。一身白衣在随风飘扬,萧梁双手在一颗古老的桃树下双手布满泥土,根本不知道娘说的那一坛桃花酒是否真的存在。萧梁只管听从玉莲的话,双手不停在刨土。 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剑未曾见血,却是在这里刨土。眼看着大军逐渐靠近,萧梁心中焦急又能如何,大梁太子殿下身份又能如何,没有人承认即便是一朝天子又能如何。 萧梁不知道挖了多久,火辣辣的双手,满头汗水一滴滴落在松软的泥土中。长剑忽然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一个破旧的陶瓷罐。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双腿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刨土。耳边传来的琴声怎能听入耳中,到处都是刀剑铿锵之声。 当萧梁取出陶瓷罐抱在怀中,转身的那一刻姚将军手下两位将士倒地,鲜血喷涌而出。一股带着热气的鲜血布满萧梁稚嫩的脸颊,萧梁发愣站在桃树下口中那句话终是没有喊出:娘,我找到了。 这一刻温小明第一次拔剑出鞘杀人,一道百丈剑气从短剑之中一斩而出,卢羽姚将军身前十数名甲士接连破甲而亡。此时守卫桃花庄将近一千人,只剩下不到二十余人,人人带伤。 即便是宗师镜的卢羽身上也有少许伤势,对方一万精锐步卒甲士装备齐全。守备桃花庄的武士大多死在无穷无尽的箭矢之下,一座诺大的桃花庄直到现在依旧火光四射。 温小明挡在众人身前喊道:“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刚才温小明一剑气势如虹,面前出现一片空地。剑气还未消散卢羽紧接着一剑而起,数道剑气挥洒而出,逼得数百甲士无法在靠近一步。战场讲究的是勇敢无畏,但是面对两位宗师无论是谁也心存畏惧。 就在这时苏庭康从大军之中走出,伸手阻止大军进攻,身后数位副将露出奇怪的眼神。苏庭康没有去看玉莲而是盯着萧梁,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指着萧梁说道:“太子殿下快过来。” 萧梁抱着酒坛眼神存满杀气,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一个人,从太平城带着来到这里的娘。三四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娘在,无依无靠真不知道如何能够生存下去。一路上无论自己有多么暴躁,娘总会细心诉说,即便在危险的时候也从不曾将自己抛弃。即便是亲娘也未必能做到,何况是父皇的妃子。 这段时间虽然艰险,玉莲从未将任何人抛弃。萧梁转头看向玉莲,毫不犹豫抱着酒坛跑到玉莲身边。将酒坛放下喊道:“娘,梁儿找到了。” 玉莲微微一笑说道:“这坛桃花酿是娘出生时,娘的爹爹亲手酿制,二十多年了,想来味道会很好。” 没有人在意这一坛酒的来历,玉莲只管自顾自的说。萧梁带着微笑站在玉莲身边说道:“一定很美味。” 就在这时苏庭康不顾任何后果说道:“太子殿下快过来,末将接到的命令是迎接殿下回京诛杀所有叛贼。还请太子殿下快过来。” 话还未说完身后几位将领不听苏庭康命令,大批甲士再次展开进攻。温小明卢羽姚将军三人并肩而立,两人用剑一人用刀,周边还活着的二十余位天水骑兵奋勇向前厮杀不断。卢小钊住着长剑青芒,右臂滴血不止,依旧用左臂提起青芒挡在玉莲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唯有心意代表了一切。 萧梁紧紧握着长剑,看着这群舍生忘死的武士,心中只有一个字“忠。”这是没有任何利益的维护,父皇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要记住啊,能有两个忠心的臣子要比一群因为利益聚集的同僚来的更安心。” 那时候萧梁不懂父皇的话,萧梁曾经问过玉莲一句话:“娘你说红姨,舅舅还有小钊叔叔为什么知道娘生死难料还愿意护着娘一路逃亡。” 玉莲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情谊的羁绊。” 此时的萧梁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一个情字价值千金甚至无价。看着卢小钊即便伤势严重依旧挡在玉莲身前,萧梁提着长剑向着迎面而来的武将喊道:“要想杀我娘,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看着娇小的身躯,这一刻起是那样的伟岸。玉莲好似看到了萧殷的身影,站在身前手持长剑雄姿英发天下无双。双手抚琴继续弹奏,一曲《殇别》还未弹奏结束。琴声依旧在刀剑声中回荡,好似刀剑声为琴声伴奏。 苏庭康一直盯着萧梁的身影,清楚太子殿下还在势必无法将玉莲斩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斩杀玉莲,但是出发之前晋王曾说过一句不明白的话:太子影响不大,只怕那个人还活着。 现在的情势已经无法阻止,时态发展下去别说是将太子安全接回太平城,怕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会在这场乱战之中死亡。见惯了死人,苏庭康不想死人也不能阻止。毕竟这群人之中不止是晋王的人,其中大部分来至于赵王吴王的兵马,更有一部分是各大联军留在太平城的人马,并非他一个人可以掌控。 晋王让他掌兵,最怕的还是太子殿下战死。但是现在已经无法阻止,想要带着太子安然回京五也发做到,除非出现大变故。 玉莲双手抚琴,对面前打斗毫不在意。心中已经想通一件事,如果苏庭康要杀这里所有人没有必要让大军停下,必然会有别的命令。多次呼叫萧梁过去,证明一点要杀的人只有一个。 一曲殇别哑然而至打斗依旧未曾停下,只不过活着的人只剩下十来个。眼看着萧梁就要拔剑出鞘,玉莲伸手将将长剑摁了回去。忽然喊道:“苏将军你我可否能做一个交易。” 苏庭康挤着人群在十多位将士的保护下走上前,温小明卢羽挡在玉莲身边,姚将军住着长刀勉强站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个人身上,玉莲眼神清澈。 “娘娘请说。” 玉莲盯着苏庭康说道:“本宫可以死在这里,但请苏将军将太子与皇子安全护送到太平城,亲手交到太后手中。” 此时的苏庭康先是一愣,转而抱拳道:“末将可以答应娘娘,还请娘娘自裁。” 温小明挡在玉莲身前说道:“姐姐,有小明在没有人能伤害姐姐。只要小明还活着,绝对不允许姐姐说这样的话。” 谁也不明白此时的玉莲为什么会露出笑容,心中想的是什么。指着地上的酒坛说道:“梁儿打开他。”萧梁轻轻撕开酒坛封皮,一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味布满整座桃源。 抱着酒坛走到玉莲身边说道:“娘,我们一起回太平城。祖母会保护我们的。” 玉莲带着笑容说道:“苏将军可否能让本宫尝尝一坛美酒。” ———— 桃花村外刘知幸提着一杆长枪快马加鞭赶来,身后一千骑兵望着漫天大火的桃花庄。在火光之中飘来一阵桃花香,正是秋季拿来的桃花香。刘知幸说道:“这是极品桃花酿。” 张柏看着布满甲士的桃源,无尽的大火热气腾腾说道:“什么时候还说什么酒,我们快走。” 十三营将士纷纷提起手中兵刃,刘知幸心思变得古怪随即提起啊长枪喊道:“随我杀进去。” 就在这时刀剑再起,面对数倍的敌人十三营展开冲锋,刘知幸手下一杆长枪所向披靡,杀敌犹如切菜张柏手中剑不知道斩杀多少人,桃源再次陷入混乱。 另一方小花带着红衣任艳穿过一座山谷,顺着山坡滑了下来。小花气喘吁吁的抱着一个孩子说道:“前面就是那座桃源,近些年来一直都是禁地。玉莲姐姐应该就是在哪里。” 任艳将萧平交给红衣说道:“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先过去。” “小心点。”红衣说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满园桃花盛世繁 温小明持剑挡在玉莲身前说道:“苏庭康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先杀了你。” 即便身后有着万余甲士苏庭康只能向后撤一步,实在是害怕这位剑客。三位王爷派出的高手尽数死在这位年轻人剑客剑下,可谓一剑出万魂殇。从玉莲的眼神中看出一份真诚,有谁面对死亡会这样淡然,即便是苏庭康也做不到。就算是玉莲饮酒之后也自裁,只需要一声令下也无人可以抵抗。温小明卢羽剑术再高,能高的万人。 玉莲没有理会温小明,从萧梁手中接过桃花酿,低头嗅了嗅轻轻点头。说道:“还是爹爹的酿酒技术高超,这坛桃花酿世间绝无罕有。梁儿你随娘过来。” 母子二人相伴向着两座坟头走去,萧梁忍着心中最后的愤怒。此时此刻太子的身份是何其无用,哪怕是年长一岁也可以增长一些气力。跟着玉莲跪在父母坟前,玉莲将桃花酿摆放坟前。 “爹爹娘亲玉莲来了,这个是女儿夫君的儿子,也算是您二老的外孙。梁儿快给外公外婆扣头,算是为潇潇行礼了。”玉莲真诚的说道。 萧梁毫不犹豫的重重扣头说道:“外孙萧梁给外公外婆扣头了。”一连叩首,小小的额头一片红印。 玉莲伸手阻止萧梁继续叩首说道:“梁儿够了。”正要说些什么时,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头也不转说道:“苏将军可否能让这些人先行退下。” 被温小明盯着的苏庭康,看了看左右犹豫不决,实在是害怕温小明卢羽出手将玉妃太子带走,就算万余甲士也不一定拦着出两位想要逃走的宗师。此时玉莲沉声说道:“苏将军难道你不信任本宫的承诺,那好。小明二哥你们向后撤退二十步。” 两人还是没有行动的意思,玉莲转头盯着温小明说道:“小明你难道不听姐姐的话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行动的温小明,强忍着一口气一把拉住卢羽道:“二哥听姐姐的。” 两人离开玉莲二十步之外之后,苏庭康才下令撤去包围的将士开始后撤。为玉莲萧梁留出一片空地,所有人依旧关注中心可影响大梁的两位人物。 玉莲举起酒坛尝了一口,酒香扑鼻,口齿留香。好似深处春季的桃源之中,那时桃花盛开,耳边传来嘹亮的山歌。好像那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提着篮子,踩着轻快的步伐唱歌最熟悉的山歌。 抬头看向娘温馨的笑容,萧梁问道:“娘你在笑什么。” 提起衣袖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将酒坛推到萧梁身前说道:“梁儿等娘死之后,记得一步也不要离开小明。从今天起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就算是自己也要多留一份心思。记住娘的一句话,别人的欺骗并不可怕,最怕自己骗自己。自信到一种程度,就是自欺。” “梁儿记住了,可是.....” 不等萧梁说出心中的话,玉莲抓紧时间说道:“离开桃花村之后,先别急着会皇宫。看如今形势即便诸多大臣拥护,梁儿你想要登上帝位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登上帝位,梁儿你愿意做一位傀儡皇帝。” “不愿。”萧梁直接回答。 玉莲目视前方说道:“如此坐上皇位又有什么用,这座天下还是你萧家的天下。可否还记得你父皇与你说过的大梁应该是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指着酒坛说道:“娘我能喝一口酒吗?” “可以。”玉莲随意说道。 提举酒坛轻轻尝了一口,酒入咽喉没有炽烈的火辣也没有酒的刺激。入口香甜到是像一种天然的饮品,带着一种清和的香甜却是没有那么腻。鲜红的酒宴顺着萧梁的嘴角一滴滴留下,剩下半坛放在地上。萧梁说道:“梁儿可以信任谁。” 玉莲伸手抚摸着萧梁的乌黑的发丝说道:“徐典,刘知幸,于谦。” “梁儿记住了,娘你回和梁儿一起会太平城的吧!”萧梁认真的问道。 玉莲笑着没有回答,在萧梁耳旁叮嘱了许久。距离不远的温小明一直盯着苏庭康,再看不远处的卢小钊说道:“二哥一会儿我将苏庭康斩杀,你就挡在姐姐身前,有小钊还有姚将军一时半会儿应该可以。” 卢羽环视四周忽然看向不远处的桃林中出现打斗声,温小明一咬牙骂道:“她怎么来了,二哥不能在等了马上动手。” 正要出剑的卢羽在转头时发现苏庭康脸色大变,依旧盯着与萧梁窃窃私语的玉莲。温小明指着卢羽说道:“二哥你我换一下位置,那个傻丫头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现在来。” 说话间一群甲士压着任艳走了过来,在后面还有红衣小花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刚定好的计划三人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全然落空。所有的压力只能压在卢小钊与姚将军身上,至于余山虎几人早已经无力再战。 温小明刚要说话,一位副将在苏庭康耳边说了一些话。苏庭康向着玉莲喊道:“玉妃娘娘还请动手。” 玉莲轻轻抚摸这酒坛回头一望随即点头,缓缓起身拉着萧梁向着坟头鞠躬说道:“爹爹娘亲玉莲尝了这坛桃花酿很美味,世界上任何一坛酒也比不上。一会儿女儿再来陪二老。” 说着拉着萧梁走到大军之前,带着微笑看着温小明还有卢羽说道:“二哥,小明照顾好潇潇,梁儿还有平儿。” 继而转头看向红衣任艳还有小花,没有说话只有一个无邪的笑容。看着苏庭康说道:“苏将军请记住你的诺言,若是食言后果你知道的,小明的剑术你看到的。” 说罢一手将萧梁手中的宝剑躲了过来,另一手将萧梁推到温小明怀中。宝剑铿锵出鞘,温小明大声喊道:“姐姐不要,我们能杀出去的。” 卢羽正要动手夺下宝剑,玉莲却是一手将宝剑架在脖颈上面带笑容一步步向后撤退。卢羽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别人不清楚温小明知道姐姐的性格,只要是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红衣想要挣脱甲士,用尽浑身协力也无法挣脱,就在这时小花撕心裂肺的喊道:“玉莲姐姐。” 略有武艺的任艳摆脱甲士刚上前一步,温小明上前便是一剑将一位甲士当场斩杀,一把将任艳拉入怀中说道:“你个傻丫头,你来干什么。” 任艳抬头看着从来没有怎么在意他的夫君,想不到现在温小明会为了他出剑。眼神柔和的看着温小明,随即转变喊道:“小明快去救姐姐。” 趴在地上无法起身的卢小钊住着青芒剑起身向着甲士喊道:“快放了红衣。” 一直推到坟墓前的玉莲,宝剑架在脖颈上向着苏庭康说道:“苏将军本宫说到做到,请不要伤害这里所有人。” 心急如焚的苏庭康刚才得到消息,被调走的十三营一千骑兵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返回,根本不听任何劝解,刚出现便冲锋杀人。直到现在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在十三营的刀下,刘知幸一杆长枪凭借自身宗师镜的功力一路斩杀无数。面对曾经的战友无情的挥起长枪,一边杀人一边呼喊着:“玉莲,玉莲你在哪里。” 早已经杀红眼的张柏不知道何时已经落下马,即便如此也不曾忘记被围困在包围圈中的玉莲。手中长剑不停的杀戮,一介书生不止是会读书亦会杀人,这是张柏曾经说过的话。口中不停呼喊着一个名字。 在另外一面飞鹰率领一支莲花帮帮众冲入军中,领头的几位皆是出自十三营熬鹰。活着的几位熬鹰皆是莲花帮的骨干,还有一位少年提着一杆长矛厮杀不停。 飞鹰一刀斩杀一位甲士向着胡虎喊道:“胡虎这里交给我,带一批人快去护送将军去救帮主。” 胡虎背着六杆短矛一连射杀数人,随即杀到刘知幸张柏身边说道:“刘将军这里交给我们,快去救帮主,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一刻的刘知幸乱了心神,脑海之中只有一个人。向着张柏看了一眼,见张柏点头。刘知幸一跃而起,长枪犹如一道闪电冲天而降,霸道的枪风顷刻间将数十名甲士撕裂。 在十三营骑兵与莲花帮一众人的厮杀中拉开一道口子,刘知幸张柏快速的向着前方奔跑。看着一座建造奢华的桃花庄已经成为一团大火,刘知幸知道里面的人恐怕已经全部死绝。 向着身后看了一眼大声喊道:“杀过去。” 身经百战的十三营骑兵不畏生死向着前方厮杀,这是将军刘知幸为了私心第一次出兵。更是他们十三营至关重要的一战,对付的不是敌人,而是大梁将士。 坟墓前玉莲看着众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也有一种欣慰。直到现在身边还有一群希望自己活着的人,温小明,卢羽,红衣,任艳,小花还有手脚无措的太子萧梁。 玉莲手持宝剑看了一眼萧梁说道:“梁儿一定要做一个好人,让天下重回安宁。”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温小明说道:“小明不要动手,不要报仇好好的活着,照顾好潇潇不要让潇潇在入宫。就当这个世上没有姐姐这个人。” 看着红衣怀中不过三个月的女儿,一滴泪水滴在宝剑之上顺着剑尖掉落。玉莲轻轻闭上双眼说道:“潇潇不要怪娘,只有娘死所有人才能活,好好活着。娘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 顷刻间狂风大作,桃源之中到处都是枯叶飞荡,一坛桃花香飘满整座桃林,好似春天到来万花开。玉莲挥动宝剑,在一群人的嘶喊之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鲜血洒满大地。 这一刻枯黄的桃林发出枝桠,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开出桃花,即便是大火也无法阻止满园桃花盛开。 第二百一十七章天意弄人晚亦晚 太子萧梁一直认为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之前坟前只是随口提了几句。一直苏庭康拉着的萧梁用尽全力摆脱,一路奔跑。温小明一剑而至,顷刻间拉住玉莲将要倒下的身体,红衣小花抱着两个孩子也摆脱甲士跑到玉莲身边。 就在这一刻一杆银枪冲天而降,笔直的钉在苏庭康面前,吓得苏庭康瑟瑟发抖。刘知幸越过无数甲士径直落在玉莲身边,身边无数的桃花围绕着玉莲来回飘荡。 刘知幸大声喊道:“玉莲我来了。” 躺在温小明怀中的玉莲带着痛苦的笑容看着刘知幸,红衣急忙捂住玉莲的伤口,温小明不停的输送内力,玉莲经脉中运存的正气无意识的抵抗着温小明输送的真气。轰然一声将温小明冲击开来,被逼退的温小明正要上前玉莲缓缓说道:“小明不要。” 刘知幸看着奄奄一息的玉莲,随即一把将玉莲搂入怀中。通红的双眼看着心爱的女子,已经记得不有多少年不曾与心爱的女子如此亲近。一掌拖着玉莲的身躯,柔和的内劲缓缓输入玉莲体内说道:“玉莲我来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就算是老天要你死,我也要逆天而行,坚持住活下去。” 静静躺在刘知幸怀中,玉莲是那样的温柔。雄厚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安全,这一刻的温存不知道在脑海中想了多少遍多少年。始终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刻,玉莲不曾后悔挥下那一剑。 心中明白这个天下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初的大梁,皇帝也不是萧殷,以后是不是萧梁不知道。玉莲也不希望这些孩子走上父皇萧殷当年的路,兄弟残杀。自己不过是权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这枚棋子也不是很重要。 没有反抗刘知幸的内劲,靠在刘知幸怀中说道:“刘大哥真好,见到你真好。” 刘知幸红着双眼,沉声说道:“玉莲不要说话,我们一定可以活着,没有人能够杀你。刘大哥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转眼看向苏庭康,苏庭康不由得后撤一步。 就算面对像史奈那样的大宗师也没有这样的恐惧,刘知幸与常人不同,不止是一代宗师,更是大梁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是晋王与两位王爷也需要认真对待这位无双将。 十三营虽然只有一千人,加上莲花帮帮众也不过一千五百余人。万余甲士尽数被控制,苏庭康无奈的看着残局。想不到刘知幸会在这一刻出现,抱拳说道:“刘将军末将是奉...” “我不管你是奉谁的命令,让他们老实待着,胆敢轻举妄动杀无赦。”刘知幸怒吼道。 张柏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乱军之中杀了出来,看着刘知幸怀中的玉莲,脚步轻浮的走来。看着刘知幸怀中的玉莲说道:“玉莲我来了,张大哥来晚了。” 强行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模糊的张柏走来。轻轻握住张柏手说道:“张大哥我对不起你,婚约.....” 握着颤抖玉手张柏说道:“玉莲没事,不用和张大哥说对不起,没事的,没事的,活下去,活下去。” 口中吐出浓稠的鲜血,红衣将潇潇放到玉莲身边。张柏托起玉莲的手放在潇潇小脸上,玉莲露出强扭笑容,感受着孩子脸颊的温柔。只有笑容,嘴唇微动好似再说:“潇潇,潇潇。” 刘知幸两人看着孩子,这是玉莲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孩子,和他娘长得很像很像。刘知幸双手发力毫不吝啬的将功力输入玉莲体内,短暂的时间全身的功力已经耗尽,温小明一把将刘知幸拉开:“我来。” 运转全身功力为玉莲疏通经脉,这一刻的玉莲好像有了生机一般看着孩子,还有身边所有的人。萧梁走上前喊道:“娘,我们一起回太平城,一起回太平城。” 玉莲触碰刘知幸张柏的手,萧梁将手伸了过来,两个大手拉着一个小手。玉莲难看的笑容看着三人,几乎没有声音的话:“梁儿就交给你们了。” 就在这一刻漫天的桃花如同一场夏季的大雨,在狂风之中落像大地。玉莲转头看向身后的两座坟,小花抱起那坛桃花酿放到玉莲身边。玉莲看着酒坛说道:“爹爹女儿没有婚礼,夫君也没有来看望你,这坛桃花酿。” 一片片桃花落在玉莲身上,鲜红的桃花好像沾满鲜血,如同陶罐中鲜红的桃花酿如血如玉。卢羽走上前说道:“刘将军,张大人小妹已经不在了。” 两个大男人几乎在同一刻留下泪水,玉莲身后的温小明大声喊道:“胡说,胡说,姐姐不会死的。”倾尽全身的功力输道没有任何生机的身体中。 红衣趴在玉莲身上不停喊着:“姐姐,姐姐。” 两个孩子好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放声大哭。卢小钊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红衣身边一句话也不说,随后赶来的飞鹰带领着一众莲花帮帮众齐齐站在玉莲身边。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帮主,但是这些年莲花帮一直在帮主的照护下逐渐成长,是刘知幸吩咐褚翰林建立的莲花帮。看似什么也没有做的玉莲,却将魂留在了莲花帮。 刘知幸抱着玉莲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甲士如若无人。向着身后萧梁喊道:“殿下跟着我。” 抱着玉莲一路穿过人群向着桃花村的方向走去,刚刚走出不在打斗的大军,前方走来大队仪仗。领头的是于谦,于谦身边跟着一位小太监小李子。于谦走上前看着刘知幸怀中的玉莲说道:“下官奉太后懿旨前来迎接太子殿下玉妃娘娘回京。” 刘知幸冷冷发笑,丝毫没有理会于谦只管向前走去,萧梁只管跟着刘知幸。这一刻萧梁不在信任任何人,或许只有身前的这个男人能够保护自己,那是娘用生命换来的。娘自己的生命保全了在场的所有人,弟弟妹妹不用死,红衣,舅舅,小钊叔叔任艳舅娘所有的人都不用死了。只是娘一个人再也看不到世间的繁华,所有的仇恨压在心中。 飞鹰捡起玉莲身上掉落的一块玉佩,这是莲花帮帮主的信物飞鹰将玉佩捡起走到红衣身边。轻轻将玉佩放到红衣怀中的小小包裹中说道:“属下参见少主。” 所有莲花帮帮众纷纷跪下高声呼喊:“属下参见少主。” 红衣只管跟在刘知幸身后向着桃花村走去,任艳提起那坛桃花酿,温小明卢羽小花全部跟在刘知幸身后。没有人在意前来传旨的于谦,更不会在乎那个太监小李公公。 苏庭康无奈的闭上双眼,他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刘知幸张柏不会放过他,江湖上温小明卢小钊,卢家卢羽不会,甚至隐约成为江湖第一大帮的莲花帮更不会。尤其是回到太平城很有可能称帝的太子萧梁,晋王真的能够护住他吗?苏庭康不敢想象。 —————— 刘清看着爷爷苍老的容颜,那个看起来一文不值的陶罐,陶罐内鲜红的酒酿飘着淡淡的酒香。蹲下身子问道:“这就是爷爷和姑奶奶的故事吗?” 白发苍苍的红衣弯下腰收拾着坟头上的枯草,刘知幸好像再回忆着曾经的过往。当年若不是自己冒然闯进桃花村,或许没有这些悲惨的故事。红衣说道:“刘将军当年梁儿回到太平城为什么不愿意登基为帝。” 权倾朝野的刘知幸望着身形佝偻的红衣,当年的人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个。早些年张阁老张柏还时常惦记着桃花村,就连小花也在五年前重病而亡,永远的离开世间。一年前六十七岁高龄的张柏永久的离开人间,杨尘也在两年前在天水离开人间。 刘知幸说道:“当年楚王殿下回到太平城,在东宫居住一个月之后,最终还是选择推举晋王登基。那一天楚王哪里像是一个孩子,那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就懂得这么多。后来陛下册封为楚王,殿下一连数年没有走出过王府半步。有一次与楚王殿下交谈提起往事时,楚王说娘不想本王称帝,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世上还有笔者更美好的事。” 看着面前矮小的坟墓,刘知幸回头看着孙儿刘清说道:“清儿爷爷与你姑奶奶的故事其实还没有结束,要记住记载的文字不可全信,民间传说听听就好,世上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姑奶奶离世的那一天当真有桃花开了吗?那一天不是秋天吗?”刘清奇怪的问道。 红衣无奈的笑着,那一天的确是有桃花开了。只不过桃花村地处南方,气候温热。牛角山其实是一座死火山,加上那一年怪异的气候出现一些异象也不觉得奇怪。只不过是人传人,越来越悬乎,尤其是莲花帮为了帮主证明,编造出的故事而已。 “有些事信者有,不信则无。”红衣说道。 刘知幸提起酒坛尝了一口说道:“还是不如姬叔酿的酒美味,红衣小花开的那个酒坊,怎么去年关闭了。” 红衣说道:“早些年接着一些古怪的故事销量还算不错,时间久了也就那个样,毕竟卢家桃花酒早已经名声响彻大江南北。一个小作坊也没有新奇,久而久之卖不出去也就关了。” 刘知幸轻轻点头不在说些什么,只是当年发生的事实在是无能为力。爱一个人爱了一辈子,除了当年认识的早一些,好像他刘知幸一直都是晚一步,楚军打到桃花村晚一步,玉莲入宫回太平城晚一步。 二次入宫去观音庙又是晚一步,到了桃花村还是晚一步。缘分好像永远都在晚一步,刘知幸说道:“天色朦胧黄昏近,小看暮色晚矣晚。” 第二百一十八章疑似故人重生来(完结) 刘清守在一旁听着爷爷与红衣老姨的对话,实在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刘家一直权倾朝野,只要爷爷还在刘家就是大梁最大的家族。纵观大梁三十年,大梁诺大的疆域都有着刘家人的马蹄印。 一坛桃花酿剩下小半,刘知幸老迈的身子起身都不容易。刘清扶着爷爷起来,只见刘知幸望着南方。在哪里有着一个偏居一履的小国,如今不能再叫南楚,只配叫小楚。一个不过占据两州之地的小国而已,当年父亲刘策并未率领平南大军回归,轻率大军一直将楚国皇室驱赶到蛮荒之地。完成了中原一统,大梁成为继大秦之后又一个大一统王朝。 刘策在心心念念南方大地再也没有睁着眼睛回到太平城,老迈的身躯倒在海边,哪里是兄弟三人一生想去的地方。陈庚率领平南大军回到太平城时,萧铭已经登基为帝。陈庚不愿意待在勾心斗角的太平城,执意要回到长风军该在的地方。 至今刘知幸还记得陈庚在朝堂朝堂上说的话:“微臣年少从军,一直跟在林帅守卫南疆。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一生百余战,比不得刘帅少有败绩。这一辈子除了行军打战没有什么会的,留在朝中也只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人。请陛下答应老臣回到该在的地方,继续为大梁驻守边疆。” 新帝萧铭想要封赏,遭到了陈庚的拒绝。没有接受任何官职爵位,只接受了大量的钱财赏赐。当所有人认为陈庚贪图钱财时,陈庚只带这一个老仆匆匆离开太平城,将所得的赏赐尽数分散给战死在南楚大地上阵亡的将士亲属。 老帅陈庚一直到死也没有离开新的长风军驻地,守着一片蛮荒之地。五年之内偏居一履的楚国没有一兵一卒踏足大梁的疆域,一代名将死得其所。 刘清从小听着陈大帅的故事长大,见爷爷伤感的样子说道:“爷爷是在想陈祖爷爷了。” 刘知幸轻轻点头,面带笑容说道:“当年长风军连续两任主帅,没有一个让大梁失望。清儿你要记住身为将军,有所为有所不为。行军打仗为的不是取得多大的功绩,建功立业为的黎民太平。” 说着刘知幸看向北方开口说道:“太平城是一个好名字,太平太平,曾几何时真正太平过。” 红衣咳嗽声不断,刘知幸笑着说道:“红衣你也老了,对了小钊呢!” 已经将近六十岁的红衣住着拐杖说道:“早些年不在了。” “为什么当年没有嫁给小钊。”刘知幸问道。 都是快要入土的老人,被人问起还是小姑娘的样子,脸上的羞涩枯老的容颜也挡不住。红衣说道:“我只想一辈子陪着姐姐,小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不能陪着他远走。还好小钊娶妻生子,我也不算是耽搁了他。” 下一刻红衣脸色大变,因为刘知幸说出一个红衣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的秘密:“你错了,小钊一生没有成婚。记得十年前曾经问过他,小钊说我在等红衣。” “那个孩子呢!”红衣问道。 刘知幸无奈的说道:“是小钊收取的徒弟,现在是莲花帮的帮主,也是桃花楼的掌柜。他没有和你说过吗?” 看着红衣颤抖的身躯,刘知幸知道红衣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两个人相互爱慕,如果玉莲还活着或许可以走到一起,可惜了一对神仙眷侣。刘知幸不在说什么,看着玉莲的坟墓说道:“玉莲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过些年也该去看你了。不知道你在那边是不是还等着我,这次我不想在晚一步了,一切刚刚好。” 红衣看着头发雪白的刘知幸,好像看到当年太平城风姿卓越的刘公子。太平四公子不在是人人唾骂的称呼,能称得上太平城公子名声的人,无一不是年轻俊彦。殊不知当年公子的称呼,简直是让人唾弃。败在四人,盛在四人。 正当刘知幸要带着孙儿离开时,一位霸气非凡的老人大步走来。已经是江湖第一人的大宗师,那一代的江湖一人一剑独步江湖。一度有着六合剑不出谁与争锋,话是这样说。两位大宗师从未在众人面前交过手,私自交手无数。可是一生已经贵为国公的卢林,从未胜过一次。每次都厚候着脸皮说:“小明不要传出去,下一次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来人风度翩翩,走起路来好似谪仙人。刘知幸向着留着一撮黑须的老人说道:“温大宗师好久不见。” 温小明向着刘知幸挥手,没有任何规矩可言。江湖人谁不想目睹温小明的风采,剑术天下第一,世上无人能比。据说温小明的剑术早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剑神史奈,只是两人不曾在巅峰的时候比试过。唯一可以作为依据的是有一件事,温小明成就大宗师之后一个人去了一趟皇宫,枪仙徐典战败,温小明一人一剑直指新帝萧铭。 若不是楚王萧梁及时出现,怕那一日大梁需要一个新的皇帝。 “刘将军好久不见,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不然今天就留在这里好了,相信姐姐一定会很愿意的。”温小明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时刘清拔出手中长剑指着温小明,只见温小明哈哈大笑不止:“想不到当今江湖还有敢用剑指着老夫,刘将军后人不错啊。” 刘知幸按下刘清手中的长剑,走向温小明问道:“潇潇没有一起来。”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向着后方看去,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紫金蟒袍。可以说是大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正是放弃皇位的萧梁。没有人知道当年回到太平城之后,差点成为皇帝的太子为什么没有换回宗人府的名字,而是一辈子用萧梁这个名字。 萧梁走上前躬身一拜喊道:“舅舅,镇国公。” 这两人都是他一生之中的贵人,没有舅舅温小明或许都走不出太平城。没有镇国公刘知幸哪里来的楚王萧梁,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见两人轻轻点头,萧梁走到红衣身边。说道:“红姨我想给娘上一炷香,没有娘当年的话,梁儿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红衣点燃一炷香递给萧梁,萧梁手持香向着玉莲一连三拜说道:“娘梁儿来看你了,平儿来不了。潇潇也很多年没见,潇潇过得很好。大梁的长公主谁不知道,新皇帝也很好,如今的大梁正直盛世,娘你若是在天有灵看看我们的大梁很好。” 没有人知道当初萧梁为什么没有造反,反而亲手平叛。那时候所有人都奇怪,本来是他的皇位为什么会不在意。萧梁说完之后看着熟悉的陶罐转头问道:“镇国公这坛桃花酿是你当年酿的那一坛。” 刘知幸抚摸胡须说道:“殿下尝尝看,与当年的桃花酿有什么区别。” 提起酒坛尝了一口笑着说道:“差的很远。” 众人哈哈大笑,温小明说道:“潇潇应该到了,都这么长时间了。” 萧梁无奈的说道:“小妹多大的年纪了还是改不了性子,两天前见过一面,与驸马游山玩水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这些年从来没有错过今天的日子。” 温小明摇着头走到玉莲坟前说道:“潇潇和姐姐真是一点都不像,要是有姐姐一半的温柔也不会被人成为刁蛮公主。这个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都怪任艳惯得。这些人真是让人操碎了心,骂是骂不得,打也打不得。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然长辈省心。”重重叹气。 站在一边说不上的刘清打心底害怕见到,实在是害怕极了。小时候有点好吃的糕点都会被姑姑夺走,一点都不照顾三几岁孩子的感受。听到姑姑要来,刘清看着刘知幸说道:“爷爷我们走吧!” 一句话引起众人哄堂而笑,刘知幸说道:“好多年没见潇潇了。 说话间桃源外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说是女子已经是三十岁的年纪,模样与十七八岁的少女没什么两样。骑着一头高头大马,长公主的标配吗?另一匹黑马拖着一个文弱书生,马上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孩子喊道:“娘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都没有太平城好,连好吃的点心都没有。” 潇潇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孩子委屈的撅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年轻的男人是大梁唯一成为驸马的状元郎,年纪轻轻担任汶州刺史。可以说是身居要职了,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妻子在家说话说一不二。 一行三人穿过桃源,看着所有人已经全部到了。潇潇翻身下马大声喊道:“大哥,大哥。” 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蹦蹦跳跳的,萧梁一脸无奈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撇过头不忍直视。一旁的刘知幸看着对面跑了女子,看的出神,脑海中出现少年时期模样。 那个女子是那样的温柔,举手投足只见让人怜惜。刘清一早躲到爷爷身后,实在是不敢多看一眼,即便姑姑在大梁是有名的美人,也不敢多看一眼。大梁唯一的女子宗师,谁惹得起。 潇潇扑到萧梁怀中,萧梁屏气凝神知道下一刻一定会出手。果不其然一掌击出,萧梁退后数十步。只听到潇潇说道:“大哥你的功夫退步了。” 刘知幸痴痴看着潇潇,好像玉莲都在眼前。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三十年未曾听过的声音:“刘大哥你来了。” 身躯佝偻的刘知幸缓缓转身,看着一座低矮的坟头,在哪里站着一个穿着鹅黄群的少女提着一个花篮,面带笑容。刘知幸微微一笑说道:“玉莲,走的慢一些刘大哥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