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末传》 第一章:仲达殡天 第一章:被揭秘司马昭汗流浃背,太傅府武侯设计仲达殡天 几经战火而又多次重建的洛阳终于又迎来了一个午夜,在这个时候夜禁早已经开始,这个时代的人们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入黑即睡的生活。城墙之上熊熊燃烧着的火炬似乎在提醒着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此时的太傅府邸却是灯光火炬照若白昼,许许多多的人穿进穿出,预示着即将又有大事发生。 司马懿侧靠在郭淮的肩膀之上,急促的喘息着。胸前血迹印然,嘴角的胡须之上依旧沾满了鲜血,明显显示着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有大口的鲜血在嘴里喷出,一代枭雄似乎逐渐的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御医用银针挑着帛书在鼻子上仔细闻着,接着又撕下帛书的一角丢入酒中浸泡了一会儿后将酒水倒在地上,只见地面上顿时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可见帛书上的毒性甚是猛烈。 “御医!”司马昭在一旁急急地问道:“这是何毒,可有破解之法?” 御医随即拜倒在地,用眼角瞄了司马懿一眼,却不敢答话。 “说——” 御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发声的正是堂上的奄奄一息的魏国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司马懿。 “是,”御医吓得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吞吞吐吐的道:“回禀、回禀大将军,经下官验证,此乃鸠毒,此毒、此毒无药可解。……”随后他还是忍不住瞟了了司马懿一眼,看着司马懿满脸的煞气,忍不住求饶道:“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啊……”其脚下竟然出现了一大片水泽,显然那御医已经被吓得失禁了。 “拖出去喂狗!另选御医前来。”司马昭在一旁喝道。 很快御医便被侍卫们堵住了嘴巴拖了出去,尽管其死死挣扎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益丰,速去将皇宫之内的所有御医一并带来为我父解毒,速去!”司马昭指着站立在一旁的亲卫喝道。 “诺!”益丰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插了一句:“不用了。”顿时身子又扭转了回来。 “父亲!”司马昭看着司马懿,急急的道。 司马懿努力的做起身子,喘着粗气道:“那诸葛孔明费尽心思下毒害我,此毒又怎能够轻易的被庸医所解。这样也好,吾可以与锐儿一起魂归地府,免得在地府之中有人欺辱于他。” 司马昭急道:“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父亲所中之毒虽重,但孩儿不信整个皇宫内所有御医无一人可解,至于锐弟之病,孩儿相信那诸葛孔明帛书所言必定有诈,求父亲派孩儿亲往成都,哪怕赴汤蹈火孩儿也一定将真的七星阵图给锐弟找来!” 司马懿咳嗽了几声,嘴角逐渐的溢出了血丝,但他还是勉力的说道:“为父虽未精读医书,但也知鸠毒天下无药可解,看来今日就是我司马仲达回归九泉之时了。至于你锐弟,恐怕为父一死,他就会立刻会随为父于地下了。” 司马昭拜倒在地,泣不成声:“父亲!”随后抬起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寻遍天下良医,治好锐弟之病,以安父亲之心。” 闻言,司马懿顿时大怒,一把将案几之上的酒杯掷在地上,喝道:“逆子!到现在你还敢谎言欺骗为父!” 司马昭闻言大惊,跪禀道:“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孩儿说的实在是肺腑之言呢!” 司马懿怒道:“司马昭,看来你还是没有死心。元康,速将我安排你做之事报来。” “诺!”徐汇(字元康)向前施礼道:“卑职奉太傅之令调查锐公子的病情起因之时发现,锐公子所得并非御医所言的寿命炎疾之症,锐公子之病实乃中毒所致。后经卑职调查,锐公子所中之毒应是一种白色药粉剧毒,此毒外形犹如冬日之白霜,入水即溶。如用指甲挑起少许逐渐给人服用,时日一久中毒之人初期会牙齿发黑,而后头发、牙齿逐渐脱落,后期则皮肤生茧,人形销骨立如锐公子生病情形别无二致。卑职以防出错,暗中以二十死囚逐批进行试验,凡食用此毒者皆是此等状况。而后,经卑职调查,因锐公子向来喜甜美之食,昭公子遂有安排人员经常将甘竹(注1)压出汁液做成甜汤时常送给锐公子用……” “你这贼子,竟敢冤枉与我!”司马昭顿时跳起,抽出宝剑便向徐汇斩去。 这个时候突然旁边伸出一把剑来将司马昭的宝剑架住,司马昭横眉看去,却正是郭淮。 “这贼子冤枉于我,郭将军为何拦我?!”司马昭怒喝道。 “够了!”司马懿拍案喝道:“你这逆子,还不与我跪下!” 司马昭一见司马懿已经暴跳如雷,只好恨恨的丢了宝剑,跪在了地上。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换成旁人,经你这一般做作或许就信你了。可是,司马昭,你认为为父连这点诡计也看不出来吗?”语毕还哼了一声。 “回禀父亲,孩儿的确不曾做过如此之事啊,此事完全是徐汇冤枉于我!。” 徐汇继续回禀道:“昨日,卑职已经将参与下毒的六人全部逮捕归案,经过审问,其中五人招供结果为昭公子所指使,这是证词。”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躬身递交给司马懿。 “剩余一人呢?”司马懿一边翻看着帛书一边问道。 “剩余一人没有抗住审讯,死了。”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司马昭禁不住冷汗直流,双眼捏呆呆的盯着摊放在司马懿面前的帛书。 司马懿草草的将帛书浏览了一遍,随后往案几上一丢,冷冷的道:“司马昭,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司马昭哭泣道:“父亲明鉴呢,孩儿是冤枉的,孩儿真的是冤枉的啊……” “死到临头你还敢抵赖,郭淮——”司马懿喝道:“将这逆子就地格杀。” “主公三思。”郭淮顿时跪了下来。 “连你也要违背我了吗?”司马懿冷冷的道。 郭淮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他对司马昭行了一礼,道:“二公子,请恕末将对不住了。”随即站起身来抽出宝剑就要往司马昭的脖颈上砍去。 “父亲饶命啊,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司马昭吓得用手死死的攥住郭淮的手,一边苦苦的向司马懿哀求着。 “你终于承认了,是吗?”司马懿对着郭淮摆了摆手,随即问道:“说,你究竟为何对你的幼弟下此毒手?” 司马昭磕了一个头,期期艾艾的道:“如今这天下三分,吴国积弱难返而蜀国连年征战早已……早已疲敝不堪,唯有魏国依旧保持强盛之姿,如今这魏国……魏国政权实则已尽归我司马氏,故而孩儿认为以后坐天下者当为我司马莫属……”随后一个头磕在地上,哭喊道:“父亲饶命,孩儿知错了。” “所以你就毒害了你十弟对吧?”司马懿冷笑道:“吾司马仲达有十子,除却你大哥司马师与你一武一文外,唯有司马锐多聪慧,甚得吾之喜爱,其余皆是中人之姿。而因你大哥膝下无子,所以你就对你年幼的十弟下手了对吧?” “孩儿知错了,求父亲饶命啊。”司马昭顿时磕头如捣蒜。 司马懿颤抖着手,微微抬起指着司马昭,道:“你这逆子……”话语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父亲!”“主公!”司马昭与郭淮顿时抢上前去扶住了司马懿。 司马懿将胳膊在司马昭怀里挣脱出来,指着司马昭道:“你这逆、逆子,今天吾可以不取你之性命,但今天你必须要折箭立誓,此生不得再做此戕害兄弟之事,否则今日吾必杀你!” 司马昭闻言,顿时指天立誓道:“苍天可鉴,今日我司马昭对天明誓,以后绝不伤害我司马氏一人,如有违反,吾将受五牛分尸之死,死后且无葬身之地。” 看到司马昭立誓完毕,司马懿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缓缓道:“昔日,吾为赚取曹爽折箭立誓,如有违反,定叫吾肠穿肚烂而死,今日想不到果真应誓了,望汝以后好自为之。”随后转身对郭淮道:“今夜此事,休得传将出去。” 郭淮打了一个诺,他明白司马懿指的仅仅是不要将司马昭下毒之事外泄,而不是指的今晚所有的事情。 血线顺着司马懿的嘴角逐渐的溢出,渐渐的,这一代名将即将的走向了生命的尽头,随着他的身子缓缓的软倒下去,被司马昭冲上来扶住了,他有气无力的对着司马昭道:“昭、昭儿,你要记住,绝情绝义者最终会被情义所抛弃,吾司马氏,一旦身边情义丢失了,司马家族的地位立刻不保,你……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司马昭垂泪道。 司马懿道:“吾死以后,汝要立即请你兄长带兵返回洛阳稳定局势,在吾嘴中放夜明珠一颗,并在吾之脚下燃长明灯一盏,可保吾之将星十日不坠,你……记住了吗?” 司马昭哽咽的答应了下来,司马懿又道:“吾死以后,记得……记得……要多……给……吾备甲胄,那诸葛……诸葛村夫坑害、坑害于我,我定追索他于地下,再决胜负!” 待司马昭答应下来以后,司马懿笑着嘶叫道:“诸葛孔明,吾来矣。”随后双眼一闭,滩倒在了司马昭的怀里。 “父亲……”“太傅……”“主公……”顿时在场的人全部跪了下来,纷纷泣不成声。 而此时只见司马懿的手忽然动了动,似乎用了全身的气力睁开了双眼,拉住司马昭的手急急地道:“吾死后,蜀国必出兵子午谷,奇袭潼关,一定要尽快安排,尽快!” 司马昭急忙跪下答应了下来,而后再等了半天,见司马懿迟迟没有动静,于是抬头一看,原来司马懿早已气绝身亡了。 而此时的魏源却被侍卫们倒提着双脚在地上拖行着,魏源感觉到浑身的气力在逐渐的消失着,似乎是自己也在逐渐的走向生命的尽头,他双眼半睁着看着天空,自己二十八年来的一幕幕似乎又在面前逐渐的浮现着………… **** 备注:目前史书可以查询到的,司马懿有子九人,分别是司马师、司马昭、司马干、司马亮、司马伷、司马京、司马骏、司马肜、司马伦,但其实司马懿还有第十子司马锐,《三国志﹒司马昭传记》曾记载,司马昭经常叹息道:“锐弟之才,吾愧不如也。”《西晋史书﹒统考》记载着如此一段事迹:司马炎在给其二子取名为睿之时曾遭大臣反对:“此为宣统皇之十子音也”司马炎答曰:“曾祖十子,多聪慧,朕为二子取名为睿,望其聪慧能及叔父也也。”故而说明司马懿也曾有个儿子名为司马锐,后来司马炎的儿子司马睿也成了皇帝。(在古代,孩子取名需要避让开先辈的同音字的,这在古代有个说法叫做避讳) 注1:甘竹,就是甘蔗,因甘蔗外形似竹子,古代人称之为甘竹。 第二章:魏延有后 第二章:恨魏延蜀人咬牙切齿,武阳郡有义仆文长有后 自诸葛丞相星殒五丈原至今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蜀人依旧还是沉浸在深深的沉重哀痛之中。蜀人对于导致诸葛亮陨落的最关键之人魏延更是恨之入骨,毕竟是魏延一脚踏灭七星灯主灯灯芯才导致诸葛卧龙的故去。故而在蜀人一提起魏延来说都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死去之魏延再从坟茔之中挖出再杀其千百遍。而在蜀地小儿们当中,最为普遍的一项游戏活动莫过于‘杀魏延’的游戏了。而在此时的蜀地武阳郡附近的一个村落里正在有一帮小儿们在玩此游戏。 “杀魏延喽!”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很是兴奋,他跑的很快,手里高高的举着一根竹枪,第一个将竹枪刺入竖在田地旁驱赶鸟雀的草人身上。随后兴奋的转身笑道:“我又赢了,今天我都杀了三个魏延了。” “廖源,又是你赢了。”“你怎么跑的这么快。”跑在他身后的一群伙伴们嚷嚷着,一个个累的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肯定是我赢了,我阿父每天都教授我武艺,他可是村里最好的猎手!”廖源四十五度的仰着小脑袋,一连自豪的道。 “廖源的阿父可真厉害。”小儿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个个用羡慕的目光瞅着廖源,更是使得廖源心花怒放。 更有一个小儿紧紧抓住廖源的手,哀求道:“源哥哥,等叔父回家来以后,你给叔父说说,让他一并教我武艺如何?” “好啊,牛芒,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廖源拍胸脯答应道,随即指着远处的另外一个草人道:“那里还有一个魏延,我让汝等先行十个呼吸,汝等可敢再比?” “有何不敢?”诸小儿纷纷答应着,而后一个个的又高叫着“杀魏延喽!”对着远处的另外一个草人冲去。 廖源略微等了约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随后也一举手中的枯枝,嘴里也叫着同样的话语对着草人冲去。可正在途中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高声呼唤他的名字,转身望去,乃是一个身高约八尺有余的中年壮汉,身上背着一些野物,手里拎着弓镞,却正是其阿父廖锐。 “阿父打猎回来了。”廖源转身跑到廖锐面前,伸手从廖锐手中接过弓镞道。 “嗯,源儿,你怎么又在玩这个游戏?”廖锐摸了摸廖源的额头,道。 “阿父,孩儿恨魏延那厮入骨,如非那厮一脚踏灭七星灯主灯灯芯诸葛丞相早就延寿成功了,若丞相延寿成功,我蜀汉必可以征魏灭吴,再次恢复我汉之荣光,这一切都是由于那厮……” “住口!”廖锐斥责道:“军国大事,岂是你一个黄口孺子议论的?今天的课业可曾完成?” “回阿父,刺矛三千次、举盾三千次均已完成。”廖源立刻挺着小胸脯答道。 “那今天的兵书读了么?” “倒背如流!” “你这小子!”廖锐用手戳了戳廖源的额头,笑道:“自明日起加倍,每日需刺矛六千次、举盾六千次。” “诺!”廖源笑嘻嘻的答应下来,随即指着身后刚刚跑过来的牛芒笑道:“阿父,牛芒和我交好,想与我一同跟阿父学习武艺,阿父应允否?” 廖锐瞄了牛芒一眼,傲然道:“随吾学艺,可能吃苦否?” 牛芒顿时跪拜在廖锐面前,道:“卑贱之人,不敢言苦,还请叔父教我!” 廖锐听到此话顿时楞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幼时也曾跪拜在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前以宣誓的声音低喝着‘粗鄙之人,何堪言苦!’的言语,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载了。 “既然如此,汝可回家禀告父母,而后每日清晨来吾处与源儿一起习武,如有怠慢,就不必来了。” “诺!”牛芒兴奋的给廖锐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身来,向远处跑去,看来是告知父母去了。 “阿父,咱们回去吧,昨日汝告诉孩儿今日可以教授孩儿新的课业了。”廖源拉着廖锐的衣角晃了晃。 “源儿,汝先行回去,吾需要去一趟汝朱伯那里。”廖源道。 “咦?阿父去寻朱伯作甚?莫非是朱伯的骨病又发作了?”廖源奇道。 “那倒不是,是吾与汝朱伯说好,今日要将那匹小马取来,是时候要教导汝骑马之技了。” “那太好了!终于可以骑马喽!~”廖源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廖锐拍了拍廖源的头顶,笑呵呵的离去,身后的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显得修长。 十年的光阴,转瞬即过,在这十年当中,蜀国以费祎为相,费祎当权后采取了各种施政致力于蜀国的休养生息并努力克制蜀国未与魏国、吴国产生太大的冲突,因此蜀国难能的得到了一次短暂的平和时期,而魏吴二国却是围绕着荆州、合肥二地征伐不休,然数次兵戈之后,魏吴二国却是谁也没有占得太大的便宜,依旧在保持着合肥在魏、荆州归吴的局面。 而这十年的时间却也使得当初的一个雏子长大成人。此时的廖源已经是年满二十的壮小伙了,八尺有余的身高加上匀称的体型再配上有英俊而又有棱角的面庞如果在后世的话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众人物。 廖源身上背着一个竹篓,灵巧的在山间穿越着,看到有合适的药材便用手中的灸刀将草药挖出,将泥土摘取干净后放进竹篓当中。竹篓中的草药已经收集了不少,多是黄精、金银花等治疗伤寒的药草。 廖源抬起头,看了看空中日头,擦了一把汗水,喃喃的道:“天可怜见,希望阿父服用了此次药物以后病情能有所好转,若真能痊愈,我廖源宁愿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正在此时,廖源突然听见有人在山坡之上急急地呼唤他:“源哥、源哥,你在何处啊?” 廖源用手搭了个凉棚远远望去,来的正是牛芒。此时的牛芒也已成人,个头同样有八尺有余的身高,皮肤黝黑胜若石炭,长期习武练就了一身敦实的肌肉,声音洪亮如同炸雷。 廖源应了一声,便立即背着药篓向山下赶去,因廖源上山之时已安排牛芒照顾有余重症已经无法起床的廖锐,如今见得牛芒来的如此匆忙,顿时惊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未行几步,就听得牛芒哭叫道:“源哥,汝快些赶回去吧,方才叔父大口的吐血,吵着要见你,吾看来怕是不成了。” 廖源听罢顿时向村中急急跑去。 盏茶时分,廖源与牛芒二人便赶回了家中,一进房间,廖源便急急地冲向床榻,一眼看去,廖锐身上盖的被褥已经被鲜血印染了一大片,在廖锐的嘴角处更是血迹隐然,心中更是悲痛,不由得快步抢上前去,跪坐在床头,带着哭腔道:“阿父、阿父,吾回来矣,感觉怎么样了?”不待廖锐回答便回身吩咐道:“金尚,汝速速拿箱子上面的熊皮去请大夫,速去。” 金尚原本是廖锐在牛芒成年之礼时给牛芒取得表字,其意为着金缕之意。 牛芒答应了一声,取了熊皮便出门去了,而廖锐此时却是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并来不及说些什么。 待到牛芒出门后,廖锐又喘息了一阵子,随后对着廖源道:“天可怜见,在吾断气之前,子良总算是赶回来了。”子良正是廖源之表字。 “阿父何出此不详之语!只要阿父再服用汤药,很快便可痊愈了。”廖源哽咽道。 “吾之病症吾心里清楚,”廖锐苦笑了一下,道:“吾现已经年过半百,已是高寿之人,只可惜吾看不到子良成才之日了。” “阿父莫再言语,”廖源道:“阿父歇息片刻,待到金尚请得大夫归来,阿父定可痊愈。” “汝休宽慰与我。”廖锐道:“吾不畏死,但吾惧有些事情若不能告知于你,恐吾死后亦难瞑目矣,汝早已成人,吾总想日后慢慢告知于你,但如今吾即将撒手人寰,今日必须要于你说个详细了。” 廖源心中一惊,垂泪道:“阿父勿急,吾以为有何重要之事还是待阿父……” 廖锐摆了摆手,道:“吾时日已经不多,休要打断于我,吾要告诉汝的是其实吾本命不叫廖锐,吾本姓袁单名一个名字,表字子焕,在先帝去世之时受吾之大哥之托,隐姓埋名在此地将其三子抚育成人,如今已有二十二年矣。” “二十二年?”廖源失声叫道:“阿父莫非说的是吾?” 袁名点了点头,望着廖源道:“正是,其实阿父并非汝之生父,汝应该称阿父为四叔父才是。” 廖源顿时心乱如麻,道:“不管怎样,在吾眼里,汝就是吾之阿父,吾那生父生吾而不养吾,吾认他作甚!” 袁名斥道:“住口!枉吾平时教你孝义之道乎?汝刚刚出生之日,吾之大哥本是大喜过望,可先帝去世消息紧接而来,在朝中始终有一掌权之人欲取大哥之性命,大哥若死,则必累其满门,大哥为延续祖上香火亦为了保全尔之性命特命吾隐于乡下,当时言之若汝成人之时大哥尚在大哥自会将汝接回,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在汝十岁之时,吾之大哥汝之生父便蒙遭冤屈被满门抄斩了。” 廖源不由得问道:“阿父,那汝口中所言之大哥即吾之生父其究竟何人?” 袁名听罢,一脸的傲然道:“汝之生父便是先帝亲手所封之镇北将军、凉州刺史,封都亭侯的魏延魏文长是也。” 第三章:魏延托孤 第三章:高兴时偏遇噩耗来,防丞相都亭侯托孤 汉中,阴山脚下,魏延与袁名二人正带着一众随从正在行猎,此时的魏延在恨恨的拉开手中的巨弓,一面瞄准着前方的一头麋鹿一面气氛的道:“陛下不允吾随大军一起伐吴,否则何至于落得兵败夷陵,被那陆逊小儿火烧连营七百余里,真气煞我也!” 袁名此时正骑在马上,收弓在手。劝慰道:“大哥勿恼,想来陛下明白汉中此地不容有失,是以未曾调大哥前去。待日后时机成熟陛下伐魏之时,就到了大哥大显身手之时了。” “我蜀国本就羸弱,经此一败,伐魏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魏延恨恨的道。 “将军--,将军--”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报之声。 魏延将手中挽起的巨弓缓缓放下,抬头看向跪拜在地的讯兵一眼,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禀将军,汝家中仆人来报,府上二夫人刚刚诞下一子,恭喜将军了。” “额?哈哈……,好!”魏延闻言顿时大喜,一向板着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将弓往马鞍旁一挂,扭头大笑道:“子焕,看来吾兄弟今天的猎是打不成了,速速随吾回府吃酒!” 袁名自后打马追上前来,笑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了,哈哈,吾先行回去,待吾去给小侄儿寻些礼物,迟些再给大哥贺喜就是。” “寻个鸟甚的礼物!”魏延笑骂了一声道:“吾之子即子焕之子也,速速与吾回去,今日不醉不归!” “诺!”袁名嬉笑着应了一声,便随着魏延一起调转马头准备返回。 “汝去军营找方化、魏汜、郭德三人,告诉他们吾魏延又添一子,让他们速速回府吃酒!”魏延对着那讯兵笑道,随后丢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马蹄金于讯兵脚底下,随后便一拨马头打马大笑而去,袁名与众卫士急忙随之打马而去。 猎场与镇北将军府将近有六十余里,在诸人的加急打马之下转瞬即至。魏延一进府门,便大笑着向内宅行去,而袁名晓得魏延不拘小节的脾性,也笑着随后穿过客厅在内宅内一个小客厅内坐了下来,果然不一会儿,魏延便将抱着一襁褓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一面笑着一面道:“来来来,子焕,看看这孩子像不像吾?” “大哥轻些,新生幼儿可经不得如此折腾。”袁名笑着迎了过去,接过孩子仔细端详了一番,道:“看这孩子眉宇简直与大哥是一模一样啊,保不齐将来也是一个大将军。” “那是,我魏延的种,将来必成大器。”魏延笑道。 “不知大哥给这孩子取何名字?”袁名笑着问道。 魏延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道:“我一共有三子,长子魏昌,次子魏容,这三子吾意取名为源如何?” “人生在世,饮水思源,知恩知义。此名甚好、甚好啊。”袁名抚掌笑道。 正在此时,忽的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紧接着一个讯卒出现在客厅门外,哭泣着拜俯余地,道:“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魏延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斥道:“我新添幼子,何来大事不好之说?来呀,给吾拖出去打!” 只见那讯卒吓得直面惊失色,急急地道:“将军,的确是大事不好了,成都发来消息,帝山崩了!” 魏延顿时大惊失色,又问道:“汝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讯卒跪伏于地,哭道:“刚接到由成都快马发来的消息,十日之前,陛下于白帝城驾崩而去了!” “主公--。”魏延顿时面朝成都方向遥遥跪拜下去,大哭道:“汝为何弃延先行而去矣,为何如此……”抽泣之声不绝于耳。 跪在一旁的袁名将魏源递交给一旁的侍女,随后爬行至魏延身侧,劝道:“陛下去矣,还请大哥节哀啊。” “陛下待吾魏延恩重如山,如今驾崩而去吾今闻之如剜心撕肺,如何能够节哀?”魏延哭道。 “大哥,陛下去矣,如今我蜀国大将者续云长、翼德二人归去以后,将军黄忠、冯习、张南、傅肜、程畿等尽皆死于夷陵,如今荆州武将旧臣只有大哥与赵将军矣,而赵将军年事已高,为吾蜀汉大计,大哥更应保重身体才是啊。”袁名泣劝道。 “子焕有所不知,陛下既已驾崩,延亦命不久矣!”魏延拍案大哭道。 袁名顿时一个机灵,止住了哭泣,惊道:“大哥何出此不祥之语?” 魏延止住了哭声,虎目向周围巡视了一遍,喝道:“汝等退出五十丈以外,亲卫听令,凡接近者立斩不赦!” 诸侍卫离开以后,魏延望着袁名道:“子焕可曾听说过长沙旧事?” 袁名心中顿时打了一个突,道:“吾略有耳闻,昔日大哥斩韩玄投奔陛下,后得陛下赏识随陛下东征西讨十余年终被陛下拜为镇北将军。” “吾说的并非斩韩玄之事。”魏延恨恨的道。 “大哥莫非指的是昔日诸葛丞相于长沙军帐当中……,”袁名没有将话说出来,而是皱眉道:“大哥不是一向最恨此事,为何今日却又要提起?” “不错,昔日吾观陛下乃仁义之主,迟早必成大器,是以诚心投之。而当时在军帐之中,时任军师的诸葛丞相却污指吾魏延有逆臣之相意欲取吾之头颅,幸得陛下仁义,为延求情而延才得以幸免。”魏延冷笑道。 “大哥岂是那悖逆之人?吾追随大哥多年,岂不知道大哥向主之心?此事完全是诸葛丞相误判所致。名只恨当时吾未随在大哥左右,否则当日我定以头颅为大哥作保!”袁名泣道。 魏延拍了拍袁名的肩膀道:“能得子焕相随,吾何其幸也!” 袁名亦道:“生而能遇大哥,亦名之幸也。” “子焕有所不知,自长沙以来,不知为何,诸葛丞相总有杀吾之心,吾自追随陛下以来,丞相时时露出杀吾之意,若陛下庇佑及吾小心应对,吾不知死几次矣。”魏延垂泪道:“如今陛下已殂,再无人可制丞相,延恐命不久矣。” “大哥莫非是想……”袁名用手虚指了一下北方,有些苦涩的道。 “陛下与我有知遇之恩,延焉能叛蜀?”魏延摇了摇头,道:“只是如丞相杀我魏延必祸及我魏氏全族之性命,故而吾想将源儿托付于子焕带走,丞相纵杀了我魏延,我魏家也好留有香火于世。不知子焕肯答应否?” 袁名垂泪道:“当初在丹阳城外,若不是大哥搭救吾早就被饿死后被豺狼啃食,大哥不以我粗鄙,收留于我,并教我武艺兵书,始有我袁名今日,如今大哥有驱策,名敢不从命乎?” 魏延对着远处抱着魏源的侍女摆了摆手,待侍女走近后将魏源抱起,端详了好一阵子而后递交到袁名手中道:“从此此儿便拜托子焕矣。”随后一揖到底,久久未能起身。 “大哥放心,名必竭尽全力,抚养此孩子成人,凡袁名所学,后续必将倾囊授予,但不知此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以何字为表字最为合适?”袁名抱着小魏源问道。 魏延又看了小魏源一眼,叹道:“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孩子成人以后便取表字为子良吧。” “诺!”袁名应了一声。 “事不宜迟,子焕汝现在就带着子良尽快离开吧,汝离开后吾自会放出消息,吾之三子一出生便已经夭折了。”魏延挥手道。 袁名解开胸前衣衫,将小魏源绑进了怀中,随后对着魏延作了一个深揖,起身后却再也没有说话,径直向门外走去。 在袁名刚踏出客厅的时候,他就听到身后有拔剑之声响起,随后听见那客厅当中的侍女闷哼了一声,袁名却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将军府,随便骑上了一匹马,打马离开了。 ………… “就这样,吾化名廖锐,带着你来到此地安定下来,这一转眼间已经是二十有二年了。”袁名喘息着道。 “这么说来,吾就是那个幼儿魏源?那魏延就是吾之生父?”魏源问道。 “不错,汝之生父便是镇北将军、凉州刺史,封都亭侯魏延魏文长。” 突然,魏源想到一个可能,问道:“阿父,昔日传言,诸葛丞相之死乃是我那生父魏延不慎一脚将七星灯主灯踏灭所致,如此看来当时踩踏七星主灯那一脚并非无意而是有心而为吧?” “这个、这个,吾不知也!”袁名突地憋的满脸通红,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道:“那时我早已不在大哥身边多年,具体情况实不知晓。” 袁名吃力的喘了几口粗气,道:“在吾离开府门之后,大哥曾言,若汝长大成人之时,大哥……大哥如若人已不在,则由你、由你、” “阿父,莫急,慢慢说。”魏源伸手将袁名的揽在自己怀中,道。 “我死后,汝可去查明诸葛丞相为何长沙一见大哥便要斩之头颅之缘由,不知此根源所在,大哥死不瞑目矣,吾……吾亦不甘心矣。” 魏源望着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袁名,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事,汝若……若有机会……机会,顺便打探一下郭德之去向,昔日……昔日魏府有四大家将,为为将军历下赫赫战功,昔日,大哥于南谷被马岱所斩,方化、魏汜在南谷追随大哥于地下而去,世人……世人……皆称乃郭德背叛大哥所致,吾不信也,汝若查明原因,如是……如是……郭德……郭德所为,给吾斩……斩……斩……斩杀了他!”随后袁名一口鲜血喷出,用手颤巍巍的指着墙角一处,倒在了魏源怀中。 “阿父!……”魏源目眦尽裂,只见袁名却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魏源嚎啕大哭起来,正在此时,牛芒带领着大夫刚刚走进屋中,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哭倒在地。 第四章:奔成都 第四章:恨诸葛众司马设下毒计,柏松林魏源救美奔成都 “冯吉……冯吉去了?”司马懿躺在卧榻之上,扯着嗓子问道。此时的司马懿已经显得是形销骨立,出气多进气少,似乎眨眼间就要撒手人寰了。 司马师挥了挥手,顿时四周的侍卫侍女全部退将了下去,而后他便与司马昭一起跪坐在了床榻之前的几案之后,轻声回道:“父亲放心,冯吉已经去远了。” “派人盯着,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司马懿缓缓的坐起了身子。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安排了。”司马昭躬身答道。 “那就好。”司马懿道:“你俩需记住,万事需谨慎,稍有不慎,我司马家族即有灭门之祸。” “父亲,”司马师道:“如今宫中已经排三次御医来探听父亲病情了。可见势已危矣。为何汝不许吾联系旧日属下武将以图自保,如今形势,几可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矣。” “为时尚早,”司马懿道:“如今联系旧日属将,虽勉强可自保,但势必要与那曹爽重现那李傕郭汜洛阳之乱,虽最后我司马氏能够胜出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矣,彼时吴蜀若趁机来犯,徒为其做嫁衣耳,吾司马懿怎能行此不智之事。” “唉!”司马昭恨恨的一拳砸在茶几之上,道:“只可惜那诸葛村夫不争气,死的太早,不然我司马氏何至于有今日!?枉费父亲曾不顾声名,饶其性命!” “咦——?”司马师惊异道:“父亲何时曾饶过那诸葛孔明之性命?吾怎不知?” 司马昭瞄了司马懿一眼,见司马懿没有什么动静便解释道:“吾也是在近期乐师在演奏《高山流水》曲目时候才想到,那诸葛孔明当时坐在西城之上所弹奏之曲正是伯牙之《高山流水》,当时明帝(曹叡)尚在,那诸葛孔明分明是在告知父亲子期若亡,伯牙亦命不久矣,想到这些孩儿便已知晓父亲当时听出诸葛孔明的弦外之音,于是假装中计,放了那诸葛孔明一码。” 司马懿叹息道:“其实,当日吾有五成把握那西城之内实为空城,而另外五成则是诸葛孔明埋下伏兵。后来辨明那诸葛所弹之曲为《高山流水》后便不由得打消了强攻西城的念头。如此想来那诸葛孔明果然是技高一筹。只可惜,人无害虎意,虎有噬人心,我虽无杀诸葛之意,可那诸葛孔明却有害吾之心,他早死也好,此人多智近乎妖,吾不如也,若长期与之对阵,迟早会折在他的手里。”随后警惕的注视着二人,吩咐道:“此事日后休要再提起。” 石马师、司马昭二人急忙应下,而后石马师道:“如今那诸葛村夫已死,吴蜀二国已暂时没有犯魏之意,指望外敌解我司马氏当前困境看来是行不通的了。”语毕不由得郁郁的再案几之上砸了一拳。 “不,还有一处。”司马懿凌然道:“还有西北羌人。去岁草原大旱,羌人入不敷出,刚熬过严冬正是羌人最为青黄不接之时,吾料定羌人必定会在大雪融化之后前来犯魏,只是羌人羸弱,难当大局,吾略施小计便可使得羌人不得不投靠西蜀以脱此困境,在此之前,只是有一人必须要死!。” “是谁?”石马师二弟兄顿时严肃起来。 “西蜀之相,费祎也。”此时在房间里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谁?”“是谁?”“何人?”屋内三人顿时大惊失色,司马师更是直接跳起身来,拉出了腰中的宝剑。 此时,有一个少年从司马懿的卧榻下方钻出,却是司马懿最小的儿子司马锐。司马懿伸手止住司马师道:“锐儿因何在此?” 司马锐躬身道:“孩儿原本在父亲房中读书,至后来孙胜来访之时,父亲急急躺下,孩儿避之不及,唯有躲在榻下藏身,方听父亲所言,忍不住插嘴了一句,望父亲莫怪,二位兄长海涵一二。” 司马懿笑道:“即是锐儿,不妨事的。”随后脸色一正,道:“此间之事休要对外提起,切记。” “回父亲,孩儿醒的。”司马锐答道。 “司马师,”司马懿又再次沉声道:“府上护卫一直归汝统领,如今此次幸好是锐儿在吾之榻下藏身,如若换成刺客之流,吾又当如何?” 司马师顿时汗流浃背,躬身跪下道:“父亲教训的极是,孩儿定会谨记此教训。” 司马锐躬身道:“父亲切勿责怪大哥,因府中护卫均知父亲宠溺孩儿,不对孩儿有所提防,故而孩儿才可隐于榻下,如换成刺客之流,怕早就被众护卫擒拿了。” 司马昭亦躬身劝道:“父亲,锐弟所言有理啊。” 司马懿这才脸色略有好转,斥道:“下不为例。”而后转向司马锐道:“锐儿刚才提及蜀相费祎,却是为何?” 司马锐笑道:“父亲在考校孩儿了,如煽动羌人作乱,首杀者必须是费祎,那费祎此人,首擅内政,如羌人作乱,那曹爽会立即派兵镇压,想那茹毛饮血之辈怎能抵住我大魏虎狼之师?届时羌人如不能抵挡,唯有向外求援,吴国偏远,是以唯有向蜀求援而。” 司马锐说到这里,司马昭眼睛顿时一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而司马师却不解的问道:“这与杀费祎有何关系?” 司马昭笑道:“吾试言之,若羌人向蜀求援,若费祎在,则羌人必无法归蜀而得保,若费祎不在,羌人必归蜀矣。” 司马锐笑道:“二哥所言甚是,如羌人向蜀求援,若费祎不在,则蜀人必要求羌人入蜀,若费祎在的话,其必阻止羌人入蜀。” 司马师奇道:“羌人入蜀,岂不是更增加了蜀国的力量?费祎在岂不是更好吗?” 司马昭答道:“羌人入蜀,从短期看的确是暂时增加了蜀国的力量,若从长期看则有二弊也,一羌人为牧人,生活习性与蜀人截然不同,短时间在一起此矛盾很难显示出来,但长期居住在一起羌人蜀人之间必然会产生激烈的矛盾,届时我们再趁机挑拨一二,蜀地之羌人即可为我所用矣。二则是诸多年来,逢魏国对南用兵,羌人每每在后方捣乱,若羌人入蜀则此隐患全消矣。 司马懿拍案大笑道:“正是如此,羌人入蜀还有第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转移曹爽那蠢货的视线,我司马氏暂时无忧矣。“ 司马师愤愤的道:“话虽如此,可就这样需要忍那曹爽到几时?” 司马锐笑道:“吾观蝮蛇捕食,必先将身子盘起浑身之力凝成一线,不发则已,一发必至全功。如今我司马氏就是盘起来的蝮蛇,静待那曹爽犯错之时。” 司马懿笑道:“锐儿所言极是有理,不过举凡蛇类必有七寸之处,汝可知那曹爽七寸之处为何?” 司马锐笑道:“父亲欲考我乎?曹爽之七寸,不在军中,而在宫中耳。” 司马懿指了指司马师、司马昭二兄弟,扶案大笑道:“司马氏有锐儿,又有汝二弟兄一文一武协助,百年无忧矣。” 顿时,司马师与司马昭亦大笑了起来,但志得意满的司马懿却没有发现司马昭的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厉色…… “金尚,马上就要穿过这柏松林了,穿过这林子后我弟兄二人即可转向武阳郡的官道,与为兄这一路风餐露宿,可后悔否?”魏源边走边指了指前面的柏松林笑道。 “大哥说哪里话来,吾已立誓生平只随大哥一人,莫说是这小小问题了,就是刀山火海又算得了甚!”牛芒笑道:“只是大哥心肠太软,临走之时将马匹送给了王叔做拉车之用,否则你我弟兄还可以再快一些。” “我弟兄二人前去投军,前途未明,不知何时才能回返,王叔素来身体羸弱,有匹马代步做事总是方便一些。”魏源笑道。 “那是,不过你我二弟兄没有了马匹代步,那不方便之事就落给我俩了。”牛芒有些埋怨道。 “这也好办,听人说在这官道附近有大虫出没,你我弟兄将其捉了,取其皮再换两匹骏马便是。” “有大虫?嘿嘿,这次大哥应该让给我了吧?上次那只黑熊不待我赶到大哥便将其制服剥皮了,恨的我手心都痒痒。”牛芒顿时眼睛中冒出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大虫立刻出现在面前。 “归汝也可,不过到时切莫再唤为兄帮忙。”魏源打趣道。 牛芒顿时脸色一红,幸得他本身就黑,脸色稍微红上一些也看不出什么。牛芒愤道:“上次皆因那匹恶狼太过狡猾,趁吾正在捕杀其同类时无声无息在吾之背后咬住吾肩胛之处,否则其安是我对手耶?” “吾明白,阿父常说金尚之勇现已经不亚于军中悍将也。”魏源笑道。 魏源与牛芒二人皆是身背弓镞腰悬利剑一边穿梭在山林之中一边聊着。 魏源埋葬了过世的袁名后感激于袁名的养育之情教化之恩便决意完成袁名的遗愿,着手调查出长沙之事的根源。思前想后之后便决定去武阳郡投军,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可以查找出魏延长沙之事根源的方法,魏源的目的很是简单,便是投军尽可能的多立功勋,后逐渐接触到现如今诸葛丞相的唯一弟子姜维姜伯约,魏源坚信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知道长沙之事的始末缘由的人必是姜维姜伯约无疑。至于郭德之事如若遇到且查实郭德当日真的叛了魏延的话,魏源也不介意顺手斩杀了他。可在他临出发之际牛芒跟来,死活要随之一起,二人遂结为异姓兄弟,一同前往武阳郡投军,临行之时,魏源散尽家资尽数赠送于相邻,最后连行脚的马力也赠送了出去,牛芒虽然略有不舍,却也不好出言反对。 正在二人即将走出密林行上官道之时,忽见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一辆马车呼啸而至,见到二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之意,直直的奔向二人而来。 牛芒大怒,纵身上前,一把拉住那鞍马笼头,直将那马嘞的原地前足抬起稀溜溜直叫,但却是丝毫不能挣脱,整辆车也晃了几下几欲扣翻在地,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牛芒怒骂道:“直娘贼,欲取汝家乃翁性命不成?还不速速滚下马车让吾拗断汝之脖颈!” 魏源望去,只见驾驭马车之人乃是一年方二八之少女,只见其其身形纤细,着一白布长裙,一手紧握缰绳,而另外一手却是拿着一马鞭,神情慌张。 魏源正准备开口询问之际,只见那少女急急哀求道:“二位壮士救我,后有魏国奸细追杀来此。” 而在此时,官道之上一连五骑同时奔至,停滞在马车之前。马上五人皆是身着青衣,手拿利剑悬于空中。为首之人年约四旬,晗下留有一缕山羊胡须。 那为首之人眼睛一瞄按着笼头之牛芒顿时脸色一惊,马匹奔驰之中,能以双手按鬏阻之,其力非有千钧不可,遂抱拳道:“谢两位壮士阻下马车,此人乃官府要犯,我等追拿于此,险被之逃脱矣。” “休听其胡言乱语,其乃魏国奸细!”那女子嚷道。 魏源伸手止住那女子言语,对那为首之人问道:“如此说来,汝等可是武阳郡官差?” 那为首之人笑道:“正是!”正在此时只见魏源突然抽出腰中宝剑,自牛芒面前斩落,只见一弩箭顿时跌落在地。原来众贼惧牛芒强悍,暗中以弩箭欲将其射杀。 魏源笑道:“汝非武阳本地口音,欲诈我乎?”遂持剑直奔向那为首之人。 那为首之人喝道:“汝等四人速速将那黑脸之人打杀,吾来对付此人!”随后纵马直取魏源,在其看来,牛芒力大无比其威胁要远大于魏源,故而安排属下围攻牛芒而后独自上前欲先取魏源之性命后再联合属下对牛芒进行围杀。 借冲马一纵之力,那为首之人一剑斩向魏源额头,见到魏源却不闪不避,手持宝剑横而挡之,那为首之人更是大喜,一剑全力斩下,待剑相交之后顿时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不由得宝剑撒手而出,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始知魏源之勇不下于牛芒也,却也为时已晚。魏源此时宝剑已变横为刺,直接刺入其肚腹之中,其不由得在马上晃了几下,跌落在马下。 魏源立即翻身上马,见其余四人正借马匹之力与牛芒缠斗,立即策马杀去,卜一杀到便将一人砍于马下,随后宝剑左右开弓又斩杀二贼,剩余一贼乃大惊,立即纵马遁去。牛芒随之大怒,翻身上马意欲追之,魏源笑而阻之,从背后取出弓镞,弯弓搭箭,那贼顿时应弦而落。 “忒没意思,大哥何不留个与我!”牛芒愤道。 魏源笑道:“是吾之疏忽,下次出手再慢些。”随后纵马来到车前,向那少女问道:“汝乃何人?为何有贼追杀于你?” 那少女下车躬身行礼道:“婢乃成都匠作上官青衣之女上官星野,欲返回成都不慎消息泄露,遭贼追杀,若未得二位壮士相救,婢恐早遭贼生擒矣。” “上官家族之人?”魏源道:“吾听阿父提起上官家族乃武侯夫人附庸,极其擅长兵器冶炼、木工之术,此事当真耶?” “然也。”上官星野傲然答道:“祖上随武侯夫人迁入蜀中,已有三代矣。” 魏源忙下马施礼道:“即是名家之后,当吾一礼也。”随后问道:“不知那贼寇为何追杀上官姑娘?” 上官星野道:“即是恩公相询,不敢隐瞒,只因婢身上带有……” 魏源伸手制止道:“即是隐秘,请勿言矣,姑娘出门,为何不见护卫随行?” 上官星野心中暗生感激,提起护卫又不由得垂泪道:“随从奴仆,为保护于我,皆被贼子打杀矣。” 魏源道:“既然此时贼寇已除,姑娘有何打算?” 上官星野道:“婢乃一弱质女子,如今护卫皆无,恐路上有不测矣,故婢斗胆问恩公可否护送婢至成都,汝能上官家族必以百金酬谢耳。” 牛芒怒道:“若不看汝乃一女子,吾必打杀耳,吾弟兄乃何人,何堪遭此羞辱!” 魏源伸手止住牛芒,道:“吾弟兄二人本欲奔武阳投军,去成都投军亦无不可。兄弟以为可行?” 牛芒笑道:“任凭兄长决定便是,弟皆无异议也。” 于是,二人商议妥当后,便使上官星野坐于车中,牛芒充做驾车之人,魏源驱赶着群马赶往成都而去。 第五章:鞭黄峰 第五章:汉寿府郭循舍命刺费祎,都城门牛芒暴怒鞭黄峰 汉寿后衙之内,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正值年首大节,时任蜀之丞相、大将军的费祎正在与厅内诸人一面饮酒一面欣赏着厅间的巫师的歌舞。 巫师带领着一群戴着狰狞面具的人正在用力机打着腰间的乐鼓,每当巫师吟唱一句,众人便一起跟随着一起吟唱。 “土反其宅!”巫师吟唱道。 “土反其宅!”诸人跟着一起吟唱 “水归其壑!”巫师踏着节奏,用力的敲打着一面硕大的盾牌。 “水归其壑!”戴着狰狞面具的舞者一起卖力的随之吟唱着。 ………… 这是自汉初就开始的一项节日,每逢此时,官府总要请巫师前来作法,向天乞求来年必五谷丰登,正因如此,每年的年首大节整个华夏大地各个城镇必定十分的热闹,士大夫们也难得会与田间的泥腿子们一起载歌载舞,在古人认为,只有今日他们才是平等的上天的子民。 由于年前费祎来汉寿巡查,因此导致了今年的年首大节费祎要与汉寿当地士族官府一起度过,不过这并不影响费祎的心情,他明白面前的这一切是何等的来之不易,自武侯六出祁山以来,蜀国国力近乎掏空,自经过了其十余年的治理之后,蜀国逐渐的又显现出了繁荣的征兆,这一切都是其功绩的明证。 “费相,下官敬你一杯。预祝吾蜀汉来年风调雨顺。”一武将端坐在案几之后向费祎遥遥举杯,正是左将军郭循。 “好,郭将军请”费祎举杯向郭循示意了一下,道:“饮盛。”随后便端起酒樽放到嘴边欲饮。 “且慢!”此时郭循却是阻止一下,笑道:“费相,方才王平将军向费相敬酒之时,费相可是饮了满满一整樽酒,而轮到吾敬费相之时费相却只因何只饮半樽?缘何厚此薄彼矣?” “如此倒是吾之不是了。”费祎笑道,随即吩咐身边侍女道:“倒满,倒满。” “让吾来亲自为费相斟酒,费相身边侍女,吾不信也。”郭循大笑而起,径直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酒壶。 “也好。宽汝之心。”费祎笑道,起身以右手端住酒樽递出。 “哈哈,看吾来为费相斟酒……”郭循一面笑着,一面将酒壶伸出,看来是准备斟酒的样子。 “有劳郭将军了。”费祎笑道。 而在此时,郭循突的从袖中闪出一把短刀,直直的插进了费祎的胸口。直至短刀入胸以后,费祎才醒悟过来,郭循这是在行刺于他。 “你……你为何要……”费祎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郭循,吃力的问道。 “为何?吾乃魏臣,几次欲刺杀蜀主没有机会,难道还刺杀不得汝费祎不成?”郭循狞笑道。 “啊——”此时,立在一旁的侍女终于惊呼了出来。 此时大厅之中乐声早停,拔剑之声不绝于耳,众护卫将士皆发现不妙之事,顿时冲上前来。 郭循一把将短刀拽出,费祎随之倒地。只见郭循大笑道:“以吾一命,换取蜀相一命,吾不亏矣。魏主,今日吾郭循尽忠而去矣!”随后饮刀自戕,立即气绝身亡。 此时王平冲上前来,扶住费祎,用手探视了一下费祎的鼻息,顿时嚎啕大哭道:“丞相去矣。” 整个大厅之中顿时哭作一团。(注1) 而在此时的洛阳太傅府邸,司马懿亦在长吁短叹着。 “父亲可是在惋惜那郭循郭孝先?”司马锐问道。 “正是,修(郭循之名)乃吾之心腹,其有急才,如今弃之,吾甚是惋惜。”司马懿道。 “父亲如觉对那郭循不住,待我司马氏重掌朝政之时对其子多加封赏即是,如今我司马氏危局未解,还请父亲振作才是。”司马锐劝道。 司马懿点头道:“吾儿所言有理。” 司马锐突然笑道:“父亲,费祎死去后必是姜维主持蜀国朝纲,孩儿忽有一计,可离间蜀国君臣矣。” 司马懿笑道:“吾儿试讲来,看与为父之想法是否一致。” 司马锐道:“将来封赏郭循之时,父亲可有意将郭循之名写错,如此以来……” 司马懿笑道:“此乃曹操离间马超韩遂故智也,吾儿果与为父想到一处。” 司马懿父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具都大笑起来…… 此时的魏源三人,正在成都的南门之外,排队静候入城。 “果是我蜀汉都城,何其繁华也。”魏源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与城门之处来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叹道。 “廖大哥所言极是,蜀都的确乃是我蜀汉最为繁华之处,不过此时尚在城门,进的城去以后大哥方能领略我蜀都的真正繁华之处。”上官星野坐在车上,用手挑开车厢上的窗帘,笑道。 其实魏源一路行来,依旧是以廖源自称,魏源之名为他最为隐秘之事,连此时的牛芒尚且不知,况且他人。 “那进的城去以后,还请姑娘为吾弟兄二人讲解一番。”魏源笑道。 “那是自然,在这一路上二月有余的时间里,野儿深感两位大哥之照顾,等进的城去以后,定为两位兄长介绍蜀都之景象。”上官星野笑道。起初三人刚启程之时,上官星野尚称呼魏源二人为恩公,至后来渐渐熟悉,也就称二人为兄,自称为野儿。 “为何我等需要排队入城,而那些人却可径直入内,没有任何拦截?”牛芒瞪着双眼,坐在车前御手的位置瓮声道。 “牛大哥有所不知,那些人皆是官宦之家,入城是不需纳税、排队的。”上官星野解释道。 正在此时,一群人打马从车旁而过,为首一人乃是一个身着锦衣、手拿羽扇、体型偏瘦,身高约七尺有余,脸色呈现出一种过度纵欲不健康的苍白之色,其一眼便看到正依靠在车窗的上官星野,不由得咦了一声,叹道:“公子我运气果然不错,竟然遇到如此一个佳丽!” 实则上官星野此女的确亦可说的上是一位倾城的佳人,在微风之下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闪亮,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另外再配上一双娇艳的朱唇。长途跋涉的疲倦之色而导致额旁上隐现而出的细腻的汗水更是增添了一种惊人的美丽。 只见那公子直接打马向前,对着上官星野嬉笑道:“汝乃哪家姑娘?可是要进城?可随哥哥一起进城,不需排队纳税!” 上官星野不喜,却没有答话,直接将车窗窗帘拉下,坐在车内再不出声。此时魏源见罢只好驱马向前,道:“不劳这位公子相助,我等自行进城即可,公子还是请便吧。” 只见那黄峰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撇了一眼魏源身上的麻衣,道:“你是何人?敢管我黄峰之事?我自与姑娘说话于你有何干系?”随后更是直接将马停靠在车旁,嬉笑道:“姑娘一句话不说直接拉上车窗,莫非是要哥哥我上车一叙?哥哥晓得,妹妹捎待,哥哥来矣。”随后便抬起一腿直接从马上跳至车上,随后便腆着脸直接向车厢内钻去。 牛芒顿时大怒,伸手将黄峰拎起,直接掼摔在地,怒道:“好一个痞赖货,居然敢在乃翁面前撒野,小心汝之狗头!” 好在牛芒知道此地乃是蜀都,不好当众杀人,否则那一掼之力足以将黄峰摔死,就是如此那黄峰亦被摔的半天才缓过气来,他指着牛芒怒道:“大胆,汝居然胆敢欺凌于我,可知我父乃礼部侍郎黄丹乎?”随后向着四周的一众随从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与吾打杀了这莽夫?” 众随从豪奴顿时纵马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全部手持马鞭,对着牛芒一顿乱打。 牛芒大怒,伸手夺过一马鞭,随后便站立在车上,左右胡乱打去,那一众豪奴怎是其对手,一个个被打的哭爹喊娘、头破血流。 此时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城门之处的伍卒,只见一队人马约三十余人,从城门冲出,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之将领认识黄峰,对黄峰抱拳道:“黄公子,发生何事?” 黄峰指着牛芒,惊疑不定的叫道:“姜毅,此人乃魏国奸细,速速与我拿下!” 牛芒闻言,更是大动肝火,直接从马车之上一跃而下,手中马鞭夹七夹八没头没脸的朝向黄峰打去,一面打还一面大声的嚷道:“乃翁是奸细?乃翁是奸细?今日乃翁便打死你个渣宰!” 那姜毅见罢直接冲牛芒喝道:“贼子,还不与我住手!”随后下令道:“将这贼子给吾抓了起来,如有反抗,就地斩杀!”众卒手持长枪急促而上。 魏源见罢,驱马向前,对姜毅道:“这位统领,吾弟兄乃武阳人士,今日刚要进城,被这厮纠缠不休,实非魏国奸细,还请明断。” 姜毅冷笑道:“原来还有同伙,将这厮一起拿下!” 魏源大怒,直接驱马奔向姜毅,在姜毅尚未来的及反应之时已经将姜毅夹于肋下,喝道:“既然如此,这蜀都不进也罢。汝还不下令卫卒全部退下,否则今日吾便将汝摔死于马下!” 此时上官星野于车上掀开窗帘,叫道:“廖大哥休要动手!且放开那位官人(注2),待野儿与其分说。” 魏源始将姜毅丢在地上,还未待姜毅开口,上官星野便道:“吾等乃武侯府之人,官人当真要将我等当贼人羁押不成?” 姜毅大惊,道:“汝这女子,欲诈我乎?即是武侯府中之人,缘何进城排队?” 上官星野从车内取出一腰牌,递交给牛芒道:“烦请牛大哥转达。” 牛芒接过,顺手掷给姜毅。姜毅接住只震得整条臂膀酸麻,其顾不得这些,直往那腰牌上瞧去。只见那腰牌实则乃是竹子所做之物,其上雕有一兰花盛放,平平无奇。但姜毅不由得色变,道:“此乃武侯夫人之信物,汝乃何人?” “婢乃上官青衣之女上官星野也。”上官星野答道:“我上官家族本为武侯夫人所属,官人当真要羁押我等耶?” 姜毅躬身答道:“即是大匠上官家之女,方才实乃误会,还请勿将此事告知武侯夫人。” 上官星野答道:“夫人从不理会这等琐事,婢自不会拿此事劳烦于她老人家。” 此时黄峰在一旁嚷道:“甚的大匠,卑贱之人耳,竟敢拿武侯夫人之信物来脱罪,姜毅尽管将他们羁押,一切皆有我父做主!” 牛芒怒道:“你这厮挨打尚未挨够耶?” 黄峰始不敢再言语出声。 姜毅遂对魏源笑道:“既然误会已解,汝等还请直接进城便是。” 魏源没有答话,直接驱马向前,牛芒赶车紧随其后,终于进了这闻名已久的蜀汉都城。原地只留下黄峰一干众人用恨恨的目光盯着魏源一行远去之身影。 ****** 注1:关于费祎被刺杀一案,历史上有两种说法,一为公元247年年首大节之时被郭循刺杀于汉寿,另外一种为公元253年被郭循刺杀在丞相府,无论哪一种说法,行凶的人都是郭循,本书采取的是第一种说法。郭循刺杀费祎后传为被蜀将王平斩杀,也有传闻说是被费祎护卫斩杀的,也有说自戕的,是以郭循的死因不能确定,仅仅能确认的是郭循费祎是在一天死的,这个所有的资料都可以表明这一点。另外一直到公元255年,魏国才发出圣旨,表彰郭循的英勇刺杀行为,并加封郭循长子爵位,可是在圣旨当中郭循的姓名却被写为郭脩,既不是郭循的本名郭修,也不是他的表字郭孝先,也因此蜀国黄皓向蜀主刘禅进言杀费祎者乃蜀将姜维所为,因只有费祎死了姜维才能当上大将军之职位,黄皓报复姜维的这一提议使得姜维推无可推,只有率军屯田乡下以避祸。后期姜维虽然命随保住,但与蜀主之间也因此产生沟壑,直至蜀国灭亡也未曾解除。 第六章:入军营 第六章:英雄始得趁手械,走马上任入军营 木质的大门缓缓的打开,管事走出立即看到立在门前的上官星野,顿时喜出望外:“原来是小姐回来了。”随即向门房吩咐道:“速去告知夫人,小姐回来了。” 上官星野笑道:“刚刚回来,放叔一向可好?家中一切可安好?离家两载有余,吾甚是惦念。” “都好、都好”上官放笑道:“小姐快快进来。”随即便闪身让开道路。 上官星野扭头笑道:“廖大哥、牛大哥,二位哥哥随我进府吧。” 魏源牛芒二人相视一笑,没有答话,便随着上官星野一同进入府内,车马自由管事安排照顾不提。 进府之后,尚未行之多远,只见一妇人从内宅急而奔出,嘴里唤着:“野儿在哪里?野儿在哪里?” 上官星野见罢顿时哭奔向前,投入那妇人怀中,泣道:“野儿在此,离家两载,孩儿想煞母亲矣。” 那妇人亦大哭道:“吾亦想煞吾儿矣。”遂母女二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良久,那妇人才止住哭泣,道:“来,吾儿快随为母进房,吾母女二人好生说话。” 上官星野遂止住哭泣后应下,随后指着背后二人道:“此乃武阳廖源大哥、牛芒大哥是也,如未有二位兄长搭救护送,野儿恐早死于山林之中矣!” 那妇人赶紧上前对二人躬身一礼道:“上官吴氏拜谢二位恩公对小女的搭救之情。” 魏源抱拳一礼道:“上官夫人说哪里话来,一切皆是令女乃有福之人,吾弟兄二人实乃适逢其会耳。” 吴氏言道:“二位恩公一路车马劳顿,想必早已困苦,还请暂休片刻,待吾夫君归来,定设宴款待二位恩公。”随即安排管家给二人安置客房,自己则携带上官星野入房叙话去了。 魏源牛芒二人随管事走向客房,途中,牛芒突的发现旁边有一小的厅堂,其左右各有兵器架矗立于地,其上刀枪剑戟兼有各种兵器。于是问道:“此乃何处?” 那管家上官放答道:“老爷乃营中大匠,专为营中打造兵器,此乃老爷平时冶炼之器耶。” 牛芒兴道:“如此说来,吾便要瞧瞧这兵器如何?”随后直接弃了二人,径直走向那械架而去。 魏源阻之不及,上官放笑道:“每有贵客来此,必都先欣赏一番老爷所炼之械,尊客何不亦鉴赏一二?” 魏源笑道:“既如此,那恕廖某不恭了”随后亦随管家一起前去。 上官青衣此时正出门在外,忽听得家仆来报其女归来,遂大喜,骑马疾驰而回。进得内宅以后与上官星野母女好生叙聊了一番,在得知上官星野遇险被魏源二人搭救并一路护送至蜀都之事以后,叹道:“此乃义士也,当速见之。”随之别过母女二人往客房行去。 路过械厅之时,上官青衣听到械厅之内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遂大奇走上前,见上官放正站立在厅外,问道:“厅内何人在演武?” 上官放答道:“乃廖源二兄弟也。” 上官青衣遂往厅中望去,只见厅中有二人,均身着麻衣,一黑脸、一白脸,一个身型隗硕如同黑塔,另一个体型遂体型匀称但亦是孔武有力,其中黑脸大汉手中拿的正是巨顶油瓜锤,那白脸之人手中的则是一杆浑铁长枪,二人激战正酣。只见二人锤来枪去战的是难以分解,打到酣处,那黑脸大汉更是吼声不绝于耳,使人听之犹若雷鸣。 看到秒处,只见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将近四十几个回合,上官青衣看到妙处,忍不住大声叫好,厅中二人闻之顿时收手止住。 魏源抬头看去,只见一老者正依在门前,心中略一寻思,便上前施礼道:“在下廖源,敢问老丈可是上官大匠?” 上官青衣摆手道:“卑贱之人耳,不敢以大匠相称。闻得二位义士救得小女,且不远千里护送小女还家,老朽甚是感激,故是以想去客房探望一二,不想正逢二位演武,看到妙处,情难自禁叫出声来,还请义士见谅。” 魏源笑道:“蜀国之中何人不知上官大匠之名?军中冶炼匠作,上官门下几于达十之三四,大匠过谦矣。” 上官青衣笑道:“义士过奖了。方才我见二位义士演使武器,不知觉得这器械如何?” 此时牛芒在一旁答道:“看着不错,用起来忒不舒服。” 魏源斥责了牛芒一声,笑道:“我兄弟心直口快,还望大匠切莫在意。吾弟兄二人适才演武,觉得此处器械锋利尚佳,只是分量颇轻,故而用起来有些不顺手。” 上官青衣笑道:“此地武器,乃是供府上人员演武使用,难怪二位义士用起来不顺手。”随即问道:“不知二位擅使用何种兵器?吾库中倒是有几件上好兵器。” 魏源笑道:“吾擅用长刀,吾弟牛芒喜好锤、斧器械。” 上官青衣笑道:“既如此,库中刚好有合用之械。”随即向上官放吩咐道:“将库中的三尖两刃刀与开山斧取来,试叫两位义士用之。” 上官放答应一声,乃去。 魏源笑道:“大匠还是唤我二人表字吧,吾表字子良,吾弟牛芒表字金尚。” 上官青衣笑道:“既如此,老朽便托大,汝二人可唤吾伯父即可,叫大匠多显生分。” 于是魏源牛芒二人急忙上前以晚辈之礼再次拜之,上官青衣急忙扶起。 片刻功夫,只见上官放带着几名仆役抬着器械前来,上官青衣笑道:“两位贤侄可试用之,看是否合手。” 魏源一把抓起那三尖两刃刀,感觉分量刚好合适,遂远远舞动了一番,直至额头见汗方才停了下来,不由得赞道:“真乃好兵器也!” 上官青衣问道:“怎么样,贤侄觉得此兵器合手否?” 魏源答道:“分量长短,刚好合适。” 上官青衣笑道:“此三尖两刃刀,重七十五斤,在吾库中已放许久无人可以使得,既然子良觉得合适,今日便赠与子良吧。” 魏源惊道:“如此神兵,纵有千金亦是难求,岂有空手受之之礼”遂遇推辞不授。 上官青衣笑道:“子良说哪里话来?汝即称吾为伯父,岂不闻长者赐莫敢辞之语?” 魏源遂愧而收之,上官青衣遂将那重达六十九斤的开山斧一并赠与牛芒,魏源二人称谢不已。 入夜,上官青衣设宴款待二人,酒过三巡,上官青衣问道:“子良现在可成家否?” 魏源答道:“魏贼未灭,何以家为?” 上官青衣抚掌大笑道:“子良有景桓侯之志也。”景桓侯乃汉帝之时的霍去病也。 魏源道:“源何德何能,堪与景桓侯相提并论?实乃肺腑之言耳。” 上官青衣道:“听野儿所言汝弟兄二人此次来蜀都准备投身入军?” 魏源答道:“是有如此打算,源正欲向伯父问询招募之处也。” 上官青衣笑道:“既如此,吾或可安排一二,吾久为军中打造器械,也识得几位后勤将领,二位贤侄可在府中暂住,待吾打探一二。” 魏源二人遂感激不尽。 翌日,上官青衣寻访熟悉之将领,然由于近十年蜀中并无战事,军中没有将领领军空缺。上官青衣以重金贿之,终只得一后勤之军什长之职,上官青衣不满但亦无可奈何,惭而告知魏源二人,魏源大笑道:“吾本想从戊卒开始做起,今得什长之位,已是意外之喜也。”上官青衣于是惭色乃去。 唯牛芒因未被分至先锋之营牢骚不已,被魏源斥之之后再无言语。 如此,魏源二人在上官府邸安置了五日,五日之后得到军中征召消息,二人遂辞别上官一家,打马赶至军营报到去也。 黄峰回至府中,因身上有鞭伤,生怕被乃父发现,故而多藏于卧房不出。这一日,其父黄丹自外归来,正遇上黄峰,见黄峰神色多有遮掩,故斥道:“整日游手好闲,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黄峰之母呼延氏劝道:“吾儿尚且年幼,待长大即可懂事矣。” 黄丹怒道:“年过二九(注1)仍还幼耶?再过几日速速安排媒人与之提亲,早些完婚早些与我生个孙辈,指望此子,吾家尽败矣。” 黄峰闻言顿时大喜,向其父道:“若是完婚,孩儿知道有一女可为孩儿之妻,若得此女,孩儿定谨遵父亲教诲,痛改前非,日后也像父亲一样,当个大官。” 呼延氏奇道:“是何家女子,竟能令我儿有如此决心?快快说来。” 黄峰道:“蜀都冶炼大匠上官青衣之女上官星野。”说罢双眼直直的瞅向黄丹,眼巴巴的待黄丹答应。 黄丹皱眉道:“冶炼大匠上官青衣?不入士族乃卑贱之人耳,此家之女焉能为我黄家儿郎大妇?” 黄峰不敢辩驳,唯有向呼延氏求告道:“母亲,帮孩儿劝劝父亲罢,若能娶得此女,孩儿宁愿折寿三载。” 呼延氏斥道:“吾儿何来此不祥之语!”随后向黄丹劝道:“郎君,妾观峰儿其意甚诚,若峰儿娶得此女以后努力上进,妾以为娶此女为妻亦无不可。” 黄丹斥道:“休得多言。吾儿果真愿意要此女的话,待成亲之后吾再设法让峰儿纳之为妾即可。” 呼延氏惊道:“郎君,那上官氏乃武侯夫人之附属,纳之为妾唯恐生事。” 黄丹傲然道:“若诸葛武侯、或武侯夫人尚在,吾自是不敢捋其虎须,如今此二人已去世十余载,其子诸葛瞻短视之人也,未得帝之宠信。不足虑也。” 此时费祎被刺之消息已经传回蜀都,蜀主刘禅闻讯大哭道:“昔日亚父去世荐费祎辅佐我蜀汉朝政,不想今日费祎竟先去矣。”群臣苦劝乃止,后蜀主刘禅命姜维暂为大将军,督军事,由陈祗、谯周二人暂督内政之事。 ********** 备注:汉朝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伍长可持盾;十人一什,设什长,什长可着半甲(汉之什长半甲类似于一个龟壳,仅仅护住胸腹要害之处)或皮甲(皮甲需要自行添置);百人设伯长,亦称都伯,其实都伯的待遇略比伯长好一点,伯长或都伯可着甲,乘马(马需要自行添置);再往上就是都尉,都尉一般带兵为500-1000人之间,类似于裨将。再往上则是牙门将军之类的偏将军了。 注1:古人说年轻人的年龄,二九则是十八岁。 第七章:魏源降众卒 第七章:胡卫贪婪索新人,子良勇力降众卒 由于魏源二人早就将路途打探清楚,天色微亮时,二人便已赶至军营报到之所。二人赶到之时,那报到之处尚未开始收人,二人遂在营门边等候。直至天色大亮以后,方有戊卒拉开辕门,唱名之后二人方才进营。 唱名之时,因那戊卒只唱了魏源的化名廖源,而未唱牛芒之名,令二人不知是以,勿以为牛芒未曾被军营入取,询问之下才得知实则此时的军营报到唱名之制什长以下是不唱名的,因兵士多粗鄙之人,识字者甚少,那登记之戊卒仅仅手拿竹签,每到一人便在竹签之上用竹刀划上一道,划满之后再另换一只竹签重新计数,待招收完成后再将竹签收拢起来交给专门统计军中人数的主簿即可。至于什长以上的职位军营报到,则是由军中主簿现行告知那戊卒,戊卒背熟之后再唱名叫人。 军营报到的人不是很多,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其实这个时代主动投军的基本都是一些无田无业无家可归的三无人士,主动投军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向魏源牛芒此种放弃家业主动来投军的人甚少。 而待到戊卒将人统计完之后的事情也很是简单,就是所有报到之人站立成一排,待需要人的伯长什长前来挑选,一般而言,所有的伯长什长都是喜欢挑选比较强壮一些的,至于相貌或其他条件基本都没有。所以每次军营招收人之时,总是有各百人队的伯长安排人直接在报戊处直接等着,发现有强壮一些的人那些挑人的戊卒就直接就上手抢人的情况比比皆是。 而此时,牛芒受欢迎的程度要远远高于魏源,毕竟牛芒看上去五大三粗,一身的肌肉显示着他的气力要远远的高于别人,另外再加上身后背着的开山斧,更是显得威风凛凛。相比之下其身旁的魏源倒是显得不是那么突出了。 “你就是魏源?”这时一个身高七尺左右, 此时,只见一身高在七尺左右留有短须显得很是彪悍的中年男子来到魏源的面前,问道:“你就是魏源?” 魏源行礼答道:“在下正是魏源,此乃我义弟牛芒,请问足下是?” 那中年男子斥道:“甚么足下脚下的,既然来到军营,就一律称呼我为都伯,我乃都伯胡卫也。” 其实魏源一开口已经察觉不妥了,便立即肃立诺了一声,牛芒在一旁见罢刚要发火,却被魏源眼色制止了,只有同样肃立在魏源之侧。 “你二人还骑马来的,可是为了盗取军中物资供汝养马?”胡卫斥道。 “你这厮……”牛芒刚一开口便被魏源阻止住了。 魏源道:“回都伯,这马匹乃是吾弟兄二人行脚之用,实并无耗费军中物资为吾二人养马之意,都伯误会我等了。” 胡卫斥道:“汝可知在军中,除骑兵及都伯之上人以外其余人员禁止乘马?” 魏源拱手笑道:“这个在下的确不知,还望胡都伯海涵一二。” 胡卫道:“既如此,那给汝五日时间,定要将这马匹处理干净,否则立即逐出军营。”说罢,还瞄了魏源的枣红马一眼,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尽管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魏源敏锐的察觉到了。 魏源见此,笑道:“既然吾兄弟要此马无用,那今日吾便将此马送于都伯吧,还请千万收下吧。”魏源的马本来就是上官青衣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匹好马,虽然不是名马,但也比较神骏的,也难怪胡卫一见顿起贪婪之色。 胡卫怒道:“汝这是在贿赂与吾否?” 魏源笑道:“吾与都伯一见如故,心生好感,故而相赠,还请都伯万勿收下,何来贿赂之说?” 胡卫道:“既如此,此匹马我便为你保管一二吧。”接过马缰,随后笑道:“魏贤弟年纪轻轻,便如此豪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矣。” 魏源笑道:“来至军营,本为寻求一口吃食,何来前途可谈?” 随后二人便勾肩搭背的走进了军营之中。 路途之上,胡卫简单的向魏源、牛芒二人介绍了军营中的规则,以及营中的各项规矩。原来,后勤军营因仅仅不属于经常发生战事的军种,所以基本很少出现大的伤亡,再加上因后勤军营掌管着军种所有的物资,所以其他部队往往要对后勤军营的人多加礼遇一些,毕竟这就是军中的奶妈,还有就是因为在后勤军中兵士或多或少的兵士都可以接触到一些物资,所以经常性的会发生一些戊卒偷盗的事情,此类事情在军中是屡禁不绝,故而每次当新人来临之时其直属长官都会循例对新人进行一番训诫。另外就是因这是后勤军营,故而没有像后代一样有日常的操演等项目。每支部队在非战事出现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归都伯督导管理,再往上的就是都尉及偏将,都尉将领等人在非战事的情况下是可以不宿在军营的。而在军中,每日什长、伍长需要向都伯报备,类似于点卯,而后便是各归各位处理一些后勤上的物资。而胡卫所属的百人队则是管理军中炊具的部分。 “汝二人那匹战马一定要在五日之内处理妥当,后勤军营非将官不准乘马,以免军中物资被留作各人所用。”胡卫一再叮嘱。 魏源答应了下来,就这样三人在军营之中兜兜转转好久,就这样在军营之中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已经行至军营中的一角,胡卫才止住了脚步,扬声唤道:“郭义、郭义,人在何处?” 在此时只见一伍长自茅屋中钻出,笑道:“禀都伯,小人在此,请问有何吩咐?”其实这并不像许多现代人以为的那样古时军营之中乱糟糟一片不成体统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军营多以伍为单位,一伍五人,多是相邻亲族,以当中悍勇强壮者选为伍长,伍长持盾,每逢战事必持盾于前,而后全伍随之。两伍为一什,什长着半甲,逢战守卫之时立于伍长之后督之,若是冲锋之时则随都伯号令或率全什冲锋冲锋之时须遂都伯左右护之,或遂都伯押后督全什以作战。同理,都伯随都尉、都尉随偏将、偏将随主将,因此整个军营之中主将一声令下即可随时号令全军或战或退。 而逢上官召集之时,伍长无论战事与否,必须持盾以应,故此在军营之中,但见持盾之人基本均为伍长。如伍长战死,则立即选取强悍者取而代之。 面前的郭义便是应声持盾而出,故此魏源便一眼便知面前之人乃是伍长。 “此乃魏源,以后便为汝与李铭二伍之什长,魏源初来,其有不明之处,汝可多多提醒与他。”胡卫道。 郭义点头应诺,随即胡卫便对魏源道:“既如此,汝弟兄二人可先遂郭义了解一下平日之务,如有不明之处,可入帐中寻吾。”随即便自行去了。 待胡卫远去后,牛芒愤愤不平的道:“适才者撕明显敲诈于吾弟兄,兄长何与此种之人结交?” 魏源斥道:“住口!”随即对郭义抱拳笑道:“初来乍到,以后吾有不明之处还望郭兄多协助一二。” “小人不敢,还请魏兄吩咐便是。”郭义行礼道。 其实此时军营之中,都伯之下基本全是以弟兄相称,很少提及军职,这也是惯例。 魏源笑道:“既如此,烦请召集诸位弟兄一起前来,吾也好辨认一番。” 郭义应声而去了。此时魏源才对牛芒道:“以后在军中开口说话多注意一些,岂不闻隔墙有耳乎?” 牛芒道:“吾等弟兄来此当兵乃为国效力耳,岂能受此腌臜之气?” 魏源宽慰道:“自来之则安之,如吾弟兄想闯出些许名望,日后少不得与此种人物打些许交道,日后不予其深交便罢了。” 正在兄弟二人说话之际,郭义已经带人而至,只见除郭义之外还有一彪悍之人持盾,正是伍长李铭,魏源清点了一下人数,皱眉道:“一伍五人,怎么吾等这一什加上吾弟兄二人方才八人而已?为何还有二人未到?” 李铭哧道:“官宦弟子,焉知军中苦楚?军中一食仅四两糙米,日食方得半斤矣,食之不饱,如何能得满员?” 原来,在蜀汉部队当中,戊卒所食,皆有定量,普通戊卒一餐只得糙米四两,一日两食则为半斤(注1),伍长与卒同。而什长则一餐可得糙米五两,日食十两,因此李铭觊觎什长的位置许久了,不想魏源一至,立刻断了其的念想,忍不住便出言讽刺。 魏源道:“既如此,牛芒便归于人少一伍,待日后补齐便是。”于是牛芒便暂归郭义一伍。 分配完毕后魏源随后道:“吾乃武阳魏源,今新来,有甚多军中规则不甚了解,日后还需各位弟兄多加协助。日后,吾之所命,望诸位务必遵从,如若有不服者”话未说完,魏源便将身后之三尖两刃刀取出,单臂用力,便将那三尖两刃刀插入土中约一尺有余,而后扫视众人一圈后继续道:“可将此械拔出,吾必将什长之位相让。” 众戊卒尽皆骇然,军营之所,组建之初便地面便已用巨石夯之,因此地面甚是坚硬,而魏源单臂便将武器插入地下一尺有余,足见魏源之悍勇。 李铭傲然道:“这有何难!”随后径直向前,期初李铭面露不屑之色,伸单臂欲将那三尖两刃刀拔出,试了几下纹丝不动后遂改为双手用力往外拔出,最后将那三尖两刃刀抱在怀中使出浑身之力往外拔,但那器械依旧是纹丝不动,始知那三尖两刃刀插入土中之后分量恐怕不下百斤,再望向魏源之时,不禁脸上显出骇然之色。 魏源向周围戊卒问道:“可还有敢试者?” 众卒见强悍如李铭者已经失败,均推脱不敢再试。 魏源道:“既如此,今日之起,吾便为二伍之什长,诸位可心服否?” 诸卒在郭义李铭二人的率领之下,拜首齐声道:“吾等心服口服,愿听候什长差遣。” 魏源始道:“吾等乃后勤之军,吾知平素当中常有人窃取军中物资出营贩卖,以往之事,吾概不追究,吾什所遗失之所有物品,待吾清点后自会补齐,以后若有人犯在吾的手里,吾必不轻饶之,汝等可知否?” 众卒皆躬身领命。刹时间起,整什人员皆控于魏源之手矣。 **************** 注1:汉代,一斤为16两,半斤就是八两,所以有句成语叫做半斤八两,想必读者都已了解,不多解释。 第八章:再起狼烟 第八章:羌人再次起狼烟,姜伯约一出祁山 时正延熙十年春,由于去载羌地突逢大旱,草原多枯死,因此导致羌人入不敷出,日有多艰。如此遂饿何、烧弋、伐同、蛾遮塞等诸多羌人胡王汇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烧弋胡王治无戴道:“如今吾等羌族逢此大灾,凭自身之力绝难渡过而。吾等何不效仿以往,聚众而起,劫掠些汉人资产,以供所需?” 语音一落,便立即有人阻止道:“不可,如今吾等羌人部族日愈衰落,如吾等起兵,唯有劫掠魏人子民,魏人强大,如起兵报复,吾羌族危矣。”治无戴冷眼观之,答话之人乃是遂饿何胡王白虎文。 治无戴冷笑道:“既如此,兄有何高见?” 白虎文道:“如今之时,莫若我等联手,向魏庭见降,并向魏庭索要些许物资前来,我等节俭度日,定渡过此次灾荒。” “甚么?”治无戴喝道:“汝要我等向那汉人乞降?汝可知那汉人以往是如何对待我等羌人的吗?”治无戴顺手一指在坐在一旁的伐同胡王黑代:“汝伐同羌人,汝父胡王铁塔山是被汉人所杀”又一指一旁的蛾遮塞胡王蛾火道:“汝蛾遮塞羌人,现在蛾遮塞早就落在汉人族地的包围之中,整日里受着汉人的欺凌。”治无戴用手将在座的所有羌人首领指了一个边,随后又指向白虎文,道:“汝遂饿何虽久居西凉,但汝忘记祖上段颎(注1)之恨了吗?” 白虎文正色道:“正是吾等牢记祖上之羞如今汉人势大,吾等若劫掠魏人,势必会引来汉人报复,届时我羌族危矣。” 治无戴冷笑道:“汝欲做那缩头乌龟,需要牵带于我等诸羌,速自去。” 白虎文勃然大怒,长身而起,拔出腰中弯刀,遥指治无戴喝道:“汝欲辱我乎,小视吾刀不利乎?” 治无戴长笑道:“汝可想试吾刀不利否?”随后亦拔刀而起。 诸羌人胡王连忙站起,将二人架开,如此一场聚会便不欢而散。 翌日,烧弋羌人不予诸羌商议,便自起烧弋骑兵两千,直接出兵陇西,破千余户,掠资财无数汉人奴隶七百余人返回烧弋,一时间烧弋胡王治无戴在羌人之间声望大振,于此同时,伐同、蛾遮塞等羌人诸族见到烧戈起兵成功,终于也安耐不下,纷纷出兵,掠夺魏国之南安、金城、西平等诸县,一时间魏国西北狼烟遍起,直至后来,白虎文帐下羌人不待白虎文答应,便自行出兵八百,掠陇西汉人两百余户以后,魏国西北已经到处是狼烟及马蹄之声。 消息传递至洛阳,时任魏国侍中的曹爽得到信息后大惊,遂暗中召集亲信主簿杨综、大司农桓范等人一起商议对策,桓范建议道:“此事易耳,羌人连年灾荒,如今作乱,实不足虑也,主公只需遣大将一员足可尽诛羌人,但如吾大魏攻羌甚急,羌人势必求蜀来援,届时恐魏蜀之间再现兵戈矣。” 曹爽道:“吾也有如此顾虑,故遣谁为将,犹未定也。” 恒范笑道:“臣愿保举一人为将。” 曹爽闻言大喜,问道:“保举何人?元则速速讲来。” 恒范道:“凉州刺史郭淮耳。” 曹爽闻言不由得脸色一变,不悦道:“那郭淮乃是司马懿之心腹大将,吾多次去信令其投诚于吾,均未能也,非吾之人安能为大将!” 此时杨综已抚掌笑道:“元则好计策!”随后亦向曹爽笑道:“主公莫急,且听元则说来。” 果见恒范继续道:“如使郭淮为将,若蜀军来援,其败主公可趁机收其兵权,想那羌人与蜀联合,纵然郭淮胜亦会实力大折,主公亦可借此来消耗司马懿之实力耳。” 曹爽笑道:“元则计策虽好,不过若郭淮胜,吾实不想其立功耳。” 杨综道:“既如此,主公可安排主公之表弟夏侯霸为副,此战若败,则败军之责尽归郭淮,如胜,可令夏侯霸趁机夺其兵权。” 曹爽抚掌大笑道:“正和吾意,明日一早吾安排向圣上进言。” 翌日早朝,兵部便将羌人作乱的战报程于魏帝曹芳,曹芳闻言大惊,曹爽便趁机进言西凉刺史郭淮为将,命夏侯霸辅之,魏帝不疑,遂从之。 旬日之间,郭淮便得到魏廷旨意,随即便紧急召集五千精兵,不待夏侯霸与其汇合,便直接兵出凉州,直奔羌人部落伐同而去。 偏将郭遂建言道:“羌人善战,叔父仅带这五千人马,恐难取胜矣,我西凉军此时尚有精兵两万有余,何不一并前往?”郭遂,乃郭淮大兄之子也,郭淮为将后一直在其帐下行事。 郭淮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策贵奇而不贵正。如今正值羌人势大叛乱之际,吾仅带这五千余人,羌人必小觑我等,我等轻兵急行,伐同必可一举而克。伐同落入吾手,羌人必会向蜀求援,届时再征召大军征战不迟。” 此时偏将李琦问道:“夏侯将军来信道,已出精兵六千赶往为翅,何不与我军汇合一举克羌?” 郭淮笑道:“仲权果然不愧为名将之后,为翅乃羌人咽喉之地,若占领此处,羌人必会成一盘散沙,无能再聚也。”随后喝道:“传吾军令,此次进取伐同,一路之上,人不得下马,马不得停蹄,待取下伐同之后吾为诸将士请功!” 诸将士轰然应诺。三日之间,五千精兵行四百余里,出现在草原伐同寨外。伐同果然不备,被郭淮率军一举而克。伐同胡王黑代仅带十余骑趁乱逃走。而郭淮经此战,得牛羊三万余头、马四千余匹,其余资财更是无数。 攻克伐同之后,郭淮更是下令将高于车轮的羌人男子全部斩杀,羌人女子则分于作战有功士兵为妻,顿时间,郭淮在军士之间威望大振。 攻克伐同之后,郭淮更是率领精兵一路直奔蛾遮塞,草原之上,魏军逢羌便杀、逢寨破寨,势如破竹。每逢有俘虏之时,郭淮一律下令将高于车轮的羌人男子斩杀,妇人与孩童则被强行迁往内地。直杀得羌人心惊胆寒,乃至羌人小儿听见郭淮之名夜可止啼。 遂饿何、烧弋、蛾遮塞等诸多羌人部族胡王见此种情况,顿时大惊失色,烧弋胡王治无戴、遂饿何胡王白虎文等诸羌胡王纷纷遣使向郭淮求和,郭淮对帐下诸位将领道:“夫羌人者,小人族耳。自汉以来,数降数叛不知几也,如不将羌人彻底降服,日后定会再次生变。”诸将纷纷赞同,于是便割羌使之鼻放归,不予羌人纳降。 此时夏侯霸早已趁机取下为翅,将羌人地形一分为二,使得羌族首尾不得兼顾。诸位羌人胡王无奈,只有再次在烧弋胡王营帐之中再次集会,商议对策。 遂饿何胡王白虎文一拳擂在案几之上,怒道:“吾早有所言,不可掠之魏人,汝等不从,现如今我等形势危急,如今为之奈何?!” 烧弋胡王治无戴冷笑道:“郭淮小儿此次纯属使诈,才致使伐同被其拿下,如集合我羌人健儿,何惧他区区五千兵马?” 蛾遮塞余黑嗒道:“集合我羌人健儿自可抵挡此五千人马。休要忘记那郭淮乃西凉刺史,其手下兵士两万有余,如我等此战胜之,其必会再调兵前来,就算我等侥幸再得胜利,魏国必会遣那司马仲达携大军前来,彼时我羌人可能应否?” 白虎文冷笑道:“那司马仲达诡计多端,用兵变化莫测,就是那诸葛卧龙再世之时也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我等乎?“ 治无戴道:“以往我等羌人掠夺汉人,汉人大军一到我等立刻递交降书,那汉人皇帝必会答应并赏赐财帛于我等,可如今这郭淮小儿为何不予我等投降于他?” 白虎文凛然道:“自汉以来,我等羌人与汉人作战,时叛时降,降后再叛不知几多次矣,想来那汉人已经看出我等计策,不肯接纳矣。” 治无戴叹道:“既如此,那郭淮心狠手辣,分明是在绝我羌人血脉,战恐引来司马仲达,不战则我等羌人岂不是任那郭淮屠戮?” 白虎文皱眉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治无戴、余黑嗒等诸胡王闻言大喜,纷纷道:“是何计策,速速讲来。” 白虎文道:“为今之计,摆在我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一为举我羌人倾族之力,与那魏人决一死战,此战无论胜负,战后恐我等羌人部族人口必然锐减,恐十不剩一矣。”白虎文顿了一下,接着道:“第二条路就是魏国不予我等投降,我等何不举族降蜀?引蜀兵来援,或可解此燃眉之急。” 余黑嗒摆手道:“这两条路都为死路。魏国军士骁勇、与之作战,我等必输无疑。然我等如降蜀,蜀人必要求我等迁族于蜀,以充斥蜀国人口,届时恐难以再脱身矣。” 白虎文道:”余胡王所言不错,但如我等不同意降蜀,那灭族之祸就在当下,为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治无戴道:“既如此,军情紧急,我等还是速速派人去蜀求援才是。” 于是诸胡王商议妥善之后,迅速的安排人乘快马由小路赶往成都去也。 那使者一路之上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路之上,换马不换人整整八天七夜方赶至成都,蜀廷接到降书以后,蒋琬、姜维、焦周等人尽皆请战,蜀主最终采取陈祗之策,要求羌人全部迁入蜀中,以充实蜀国人口。待羌人使者答应后,于是拜姜维为帅,点精兵两万(注1)出兵汉中,欲解羌人之困。 姜维命廖化为先锋将军,统兵三千,自己则率领着一万两千人马为中军缓行,而后令王平为后将军,统兵五千责粮草押运。后又请焦周责任粮草征集,随即兵出汉中,直奔凉州而去。 至此,自武侯诸葛卧龙故去十一年之后,蜀魏交锋又再一次的拉开了帷幕。 ******** 注:史书记载,羌人作乱以后,魏国郭淮制而不允,羌人无奈之下投蜀。由于姜维此时尚没有完全掌握蜀国军权,再加上蒋琬、陈祗、焦周等人的阻挠,故而姜维首次带军出征之时,的确是只有两万军士,先锋廖化、后卫王平。详情可参考《三国志*姜维传记》 注1:段颎:汉朝名将,此人擅长骑兵作战,曾多次率兵与羌人作战未尝一败,此人作战手段犹胜秦朝时的白起,每逢与羌人作战必屠光其族,使得羌人闻之色变。汉末毒士贾诩曾被羌人捕获过,其便冒充自己乃段颎的外甥,致使羌人不敢加害自己。 第九章:王平入营 第九章:补军资魏子良自掏腰包,斥上官王子均深明大义 时光飞逝,转眼间魏源已经入营两月有余。 准确来讲,胡卫的这一百人队,主要是负责部队的炊具管理。在此年代,举凡大军后勤部队,尽管不是主要的征战部队,但整体来说后勤部队的各种事物之繁杂要远远超过作战部队。作战部队的任务主要就是战场冲锋杀敌取得胜利,或大军转战之时冲锋在前。而后勤部队则是负责全军的营盘安置、粮草供应、各种物资包括药品、炊具、以及安营扎寨所需要的大锤、铁镐等等物资储存、保管,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充当伙夫、饲马人员。 后世人在电视中所看到的,主将一声令下,在此地安营扎寨,然后就看到全军的兵士都在一通的忙活其实在古代是看不到的。一般来说,主将在下达了这个指令后,作战部队会进行分工,该值守的值守、该休息的休息,这个时候最忙的就是后勤部队,后勤部队要搭建帐篷、架设拒马、挖开壕沟、并搭建灶台,还要依据全军各百人队的人数进行过称发粮,甚至乎还要安排军医对一些受伤的士兵进行包扎医治等等事物多不胜数。 正是由于后勤部队管理的如此之杂、物资如此之多,所以在后勤军当中,多有一些军士私下盗取军中物资出营换取银钱。在后勤军中尽管每月都有盗窃军资之人被斩,但依旧是屡禁不绝。 魏源自幼经袁名精心教导,自然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于是在一上任,他便详细的查阅了一遍其什所负责区域的物品,果然,锅具、长勺、菜刀等物品尽皆短缺,尤其是菜刀,在短缺的同时由于保管不当多数菜刀均是锈迹斑斑,十把菜刀也就勉强有个三四把菜刀勉强可用。鉴于此种情况,魏源却没有声张,只是取出银两安排牛芒李铭二人将所缺之物尽数采买补齐,所幸的是魏源在柏松林掠得贼兵马匹卖后积攒下一些银钱,倒也能够将缺口补上。 对于魏源自掏腰包来补足库房短缺之事,牛芒颇有怨言,但在魏源的坚持之下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在这两个月里,魏源所什的人员终于陆续的得到补齐。于是在每日整理辖区物品后,魏源便对一什人员进行循例的操演。其实,依汉律,军营之中,战军三日一操演,三日操演归伯长、裨将等各带其属下进行演练。五日一汇演,由偏将带领各属下进行演练,一月一聚演,这是由军中主将主导,对全军集合进行的一次演练。但由于汉朝军队到末期的时候,上级军官克扣军粮、军功之事屡见不鲜,下层兵士根本就是食不果腹,根本没有气力进行操演了,所以基本上三日一操演、五日一汇演的规则基本成了摆设。也是因为这样在后期形成了一个有名的俚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汉献帝去后,蜀国便自诩为汉室正宗,所以军中循例依汉军规则进行制定。但由于自武侯诸葛孔明逝去之后,蜀国已经十年多再没有战事发生了,因此一些将领便逐渐的产生了懈怠之心。譬如胡卫,一般来说无论是三日操演还是五日汇演,胡卫都是不露面的,即使是到了,也就是集合手下十位什长安排一句,各什独自操演即可的话语之后便扬长而去。上官如此,下必效仿,基本上各什也都是装装样子,随意的摆摆队形而后便在各什长的一声招呼之下溜回营帐睡大觉去了。每到此时,魏源便携本什十人进行为时四个时辰的操演,只操演的郭义李铭等人叫苦连天,却又惧于魏源武力而无可奈何。 这一日正是例行操演的时候,李铭一边在心里恨恨咒骂着魏源一边用力挥舞着木锤砸着桩子,因为魏源规定每伍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必须要扎好五个帐篷,未完成演练的一伍人员餐量减半,供给另外一伍食用。这不由得使李铭无比的羡慕郭义一伍,因为郭义一伍有牛芒这个大力士存在,二十五个木桩几乎转眼间便已经打好,其余的人单仅仅负责拉扯绳索将充做帐篷的草堆牵连好即可。期初李铭一组屡战屡败,乃至到后来,魏源不得安排郭义一组不得用牛芒来打桩,才使得两组的胜率差距并不是显得那么的一边倒的情况。 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由远及近,魏源抬头望去,只见两个百人队正赶来,正前方几人皆身着铠甲,骑马而行。正在观望间,已经行至魏源一什人面前。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年龄约有四旬有余,身着一身铠甲,骑在马上尽管看不出身高,但至少也要有八尺的身高,长脸,留着一缕山羊胡须,浑身上下收拾的很是利索。给人看起来此人乃是十分的严谨谨慎之人。 “汝等这是在作甚?”那骑在马上之人,用马鞭一指魏源。 魏源见此,顿时明白来人至少也是一个偏将,急忙喊停诸人,而后拜见道:“回禀将军,我等在例行操演,还请将军示下。” 只见那人冷笑了一声,道:“好,好,行遍一个偌大的后勤军营,例行演练之日居然只有一什的人在演练。”随后也不予魏源答话,提缰便行,其身后一诸人更是不多言语,纷纷跟了上去。 没行几步,那人突然指着地上环绕在一起缆绳向魏源问道:“军中演练,这是为何?” 原来在蜀军之中,轧制帐篷的缆绳皆是成捆存放,而魏源一什所用缆绳为四根绳索牵连在一起之后另外一端则都是提前系在木桩之上。一堆木桩上百,皆是如此。 魏源答道:“回禀将军,军中营帐建立,颇为耗时,吾先令兵士预先将缆绳穿起,以便于迅速营帐迅速搭建。” 那将领一听,顿时似乎起了兴趣,问道:“如此行事,可节多少时日?” 魏源答道:“使用此法。搭建五顶营帐用时原先搭建四顶帐篷用时一致。” 那将领笑道:“如此大妙。”随即转身喝道:“书记官!” 随即在其身后有一文士闪出应诺,那将领吩咐道:“将此法记录下来,交付与我。”吩咐完毕后便准备策马而行。 “将军且慢!”魏源突得喝道。 “何事?”那将领被魏源唤住,一脸的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将军,军营之中,除传令兵士之外禁止乘马,在下斗胆,还请将军下马。”魏源抱拳答道。 “哦?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个规矩?”那将领道:“吾如果不下呢?” “那吾只好将将军猼了,交督查军处理。”魏源不卑不亢的答道。 “呵呵,”那将领不怒反笑:“你可知吾乃何人?” “汉室军列,文帝入营(注1)亦当遵守。”魏源没有顺着那将的话语,而是答道。 闻听此言,那将领脸色一变,羞怒道:“汝乃小兵,报上名来!” “武阳廖源廖子良便是!”魏源一听,便知那将领乃是为了记下他的名字以便日后报复,但依旧面不改色,直接将自己名号报出。 “很好,很好。想不到军中还有如此血性男儿!”那将领突然笑道,随后转身喝道:“下马步行!”随即当先跳下马来,随即其身后将领纷纷下马,随其直往中军帐而去。那将领边走边笑道:“廖源小子,好好的将汝等扎帐之法告知书记官,吾将亲自检查,如可行,吾为汝等请功!” 待那将领远去之后,书记官对魏源笑道:“既如此,烦请小哥将此扎帐之法详细告知于吾,吾做好记录之后自会呈给将军。” 魏源笑道:“此事易耳”遂将扎制营帐之方法详细的为书记官介绍了一遍,并当面为书记官演示了一番。那书记官见到果然扎帐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不由得起了兴致,亲自动手扎制了一座十人营帐之后,更是对此方法连声称赞。 待二人畅聊半响,那书记官胡凌道:“子良你可知今日你所呵斥乘马之人谓谁?” 魏源笑道:“实不知也,还请胡兄告知。” 胡凌正色道:“其乃安汉侯王平是也。” 魏源正色道:“安汉大将军王平?王将军不是在镇守汉中,缘何来到这成都后军之中,莫非北方又有战事不成?” 胡凌摆了摆手正待说话,突然一阵急促的鼓声响彻全营,魏源一听再顾不得与胡凌答话立刻下令全什人员集聚直奔向胡卫营帐之前。 原来此鼓声便是赫赫有名的点将鼓,又叫聚兵鼓。三通鼓毕如还未赶到校场集聚者立遭斩首,而百人队入进校场一般都是由各自都伯带队,是以点将鼓一起魏源一什十人立刻聚在胡卫营帐之前待命。 鼓声一起,胡卫立刻从探出帐中头来,正好看到魏源一什集合在其军帐之外,忙急急地喝道:“子良来的正好,速速进帐与我披甲!” 原来,由于天气炎热,胡卫在帐中早就将铠甲卸下,如今点将鼓响起,急切之间甲胄却是披之不上。待魏源帮胡卫将甲胄披挂利索之后,第二通鼓声已经响起。 此时胡卫一行百人已经集合完毕,胡卫也不多话,将手一挥,立刻所有人员急急地赶赴校场。堪堪在第三通鼓声响起之前全伯人员赶赴在校场点将台之下。 魏源往台上望去,只见点将台上,整整齐齐的战列着一众将领,中间一位,正是身为安汉侯安汉大将军的王平,其左右正是一干偏将、裨将。 魏源突的感觉在边角之处有一年轻裨将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想了起来,却正是当日在都城门外被牛芒鞭打过的黄峰。 ************ 注1:文帝入营,汉文帝时期,其为观察汉军之实际战力亲身赶往各处军所查看情况,在巡视细柳营之时,因天色渐晚被兵士所阻,兵士言道:“军中只有军规没有天子。”文帝无奈,只得待第二日清晨入营。魏源此意为就是皇帝亲来也要依军规行事。 第十章:小人难防 第十章:查军资众小鬼各显神通,惜良才毒黄峰计从心藏 三通鼓毕,王平伸出手来示意,校场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尽待王平训示。 王平环顾了一周,喝道:“书记官何在?” 只见胡凌立刻上前应诺。 “所有兵士是否到齐?”王平问道。 “回禀将军,马坡后军账册有兵士两千四百九十二人,经过查点,已经全部到齐。”胡凌答道。 “嗯。”王平应了一声,向着在场的诸位兵士喝道:“很好!居然全部到齐了,原本吾还想杀一两个立立军规,没有想到诸位居然没有给吾这个借口。看来汝等也不全是蠢货,这使吾甚是失望。” 随即,王平在台上来回踱了几步,道:“今日,吾在操演之日巡视全营,吾进营之时,居然未有兵士阻拦,待吾进营居然发现整个偌大的马坡军营,只有一什人员在操演,其余的人都在作甚是?”只见王平越说越气,突的喝道:“马坡值将王旭何在?” 只见一白脸汉子躬身上前应诺。 “王旭,你身为马坡主将,居然如此懈怠军纪,汝可知罪?”王平冷冷的道。 “回、回禀将军,属下知罪。”王旭见到如此情况,知道狡辩已经无用,只好硬着头皮先应了下来。 “好,你既然已经知罪,来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王平喝道。 “叔父!”王旭猛然抬头,望向王平,原来王旭乃王平族兄王越之子。 “军中只有将军,没有叔父!”王平喝道:“待吾清查此处军资,如若有短少损坏,吾定禀明圣上,斩汝之头!” 随即王旭便被拉了下去,一通军棍打下,只将整个校场的军士听得心惊胆战。 王平随即对着身边的诸位偏将、裨将道:“汝等依吾方才之安排,各自去清查武备,一发现不对者,立刻回报于吾。” 随后诸位将领躬身应诺,各自带着身旁亲兵分成几个方向径直去了。原马坡军营之将官见此,纷纷心中忐忑难安。其中原因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时马坡军副将缪易上前道:“回禀将军,军中物资诸多,将军既然带人前来盘查,我等愿安排人员配合,以便于将军加快查验进度。” 王平瞄了缪易一眼,其实军中将领贪污军资,古今如一。就像后世网络上评价某国高管贪污受贿的情况一样,如果全杀,肯定有冤枉的,但如果隔一个杀一个,那么绝对就有漏网的。王平明白缪易如此提议的原因,但还是摆了摆手,缪易答话。 缪易大喜,立刻安排了几位书记官随同各个偏将向着四下库房行去。而后,王平站立在高台之上,点将台下方则是马坡一干军士,全场鸦雀无声,全部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各处的盘查结果。 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由于王平在点将台上冷冷的站立着不动,使得在场所有的军士均是全幅甲胄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太阳逐渐走到中央,许多军士热的是汗流浃背,更有甚者直接晕死过去。而王平却只是安排人员将昏死之人抬将出去,而后依然是冷冷的站立在台上,一语不发。 与此同时,军营各处的盘查也正在要紧之处。 “此处本应有箭镞五万七千余支,但为何目前仅有四万两千支?”黄峰看着账簿,对书记官冷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将军,前几日张嶷将军来此支取了箭镞一万五千支以供军需使用。”那书记官小心翼翼的答道。 “既然如此,支取手令何在?”黄峰冷冷的问道。 只见那书记官小心翼翼的将一块价值不菲的美玉暗中塞进了黄峰手中,道:“因军情紧急,张嶷将军言到现行支取而后再补上支取手令,因此账簿之上暂无此笔费用。还请将军体谅一二。” “即是张嶷将军支取,那此事暂不做登记了。后续手令应尽快补上。”黄峰不动声色的将美玉揣入袖中,表面上却依旧冷冷的道。 “那是、那是。”书记官小心翼翼的陪笑道。 此类情况,同时在其他库房亦发生着…… “王将军,汝与我家将军乃同族弟兄,难道真的见死不救不成?”那书记官跪坐于地,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 “冯将军,若一点问题查不出在下生怕安汉将军起疑亲来查验,故而可在盘查账簿上书记录有几幅铠甲生锈老化为秒。”“此计大好……” “吾奉安汉侯之名查验仓库,汝等竟敢贿赂于吾?”胡凌喝道:“所有的人仔细查验,如有缺失损毁,一并告知于我记下!”…… 从辰时初点将聚兵开始起算,王平尽管整整安排了五百余人进行盘查,但由于库存军资数量颇为庞大,尽管有各个书记官协同盘查也一直到酉时初此次盘查结果才逐渐的上报来。此时在点将台下,所有的军士与王平一起整整站立了六个时辰之久。就连晚膳也是王平命令伙夫将饭食直接送入校场安排诸军士食用的。 “回禀将军,东库武备盘查完毕,共盘查长枪三万九千五百二十支,并无损毁短少,箭镞四万两千支,其中有一百零九支箭镞箭头生锈,不堪使用。” “回禀将军,西库甲胄共盘重甲四百零五具,并无损毁短少,轻甲二千三百副,并无损毁短少,皮甲五千又八百一拾五具,其中有四十九件皮甲因箱子损坏而被虫蚁啃食损坏,但尚可修复。” “回禀将军,粮库共有粮食三千四百屯(注1)其中精粮六百屯,草料共计七百垛,没有发现短缺。” “回禀将军,北库药材库房已查验完毕,没有发现短缺损毁。” 每当有人汇报一次,王平的眉头就锁紧一分,但却没有说话。 可正在此时,胡凌上前回禀道:“回禀将军,属下查验南库物资,现南库共有铁锅两千九百八十六口,短缺一千三百二十口,其中有九百二十口铁锅生锈损毁。菜刀四千四百五十把,短缺二千一百又六,其中库存菜刀有二千一百八十五把不堪使用。绳索两万六千七百条,其中有九千二百四十条绳索糟烂无法使用。” 王平听后顿时大怒,喝道:“一群贪鼠!来人,将南库的所有什长、都伯、偏将全部拿下!” 顿时,南库一名偏将、两名都伯、二十名什长顿时被兵士用长枪指着走出军列之中。 “我等冤枉啊,将军,吾从来没有做过贪污军资之事。”那偏将呼喝道。 那偏将一起头,顿时所有的人员包括都一一叫起委屈来。 “将军,我等冤枉,请将军再派人员,我等愿一起查库。” “将军,贪污盗窃之事与小人无干,皆是其他人所为啊” ………… 一时间顿时众说纷纭,都是为自己推卸责任之语。但王平仅一句话便使所有的人都闭了嘴:“如现在承认,吾只杀你一人,拒不招认者一旦查实,吾定会想尽办法将汝全家斩杀,决不食言!” 此一语既出,顿时诸多人员都瘫倒在地。那偏将更是直接双膝拜倒,再无言语。 王平见此状况,冷笑道:“既已认罪,来人将这帮窃鼠全部推出辕门斩首!首级悬于旗杆之上!” 话音一落,就听见两声爆喝突然响起:“将军且住!某家何罪之有?”“直娘贼,谁敢伤我哥哥?乃翁砸碎他的狗头!” 王平定眼看去,只见在诸多犯人中间,站立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今日阻他策马之魏源,而另外一人却是一黑脸壮汉,那黑脸壮汉怒瞪双眼,手持一柄开山大斧,正与与持枪兵士对峙而立。 “金尚,你这是作甚,还不退下!”魏源斥道。 牛芒不敢与魏源争嘴,却直接对着王平吼道:“你这厮好不讲理,军中策马而行被我哥哥拦住,丢了面子。如今却官报私仇欲取我哥哥性命,可敢下来与汝家牛爷爷战上三百回合?” “住口!”魏源斥责了牛芒一句,随后对王平行礼道:“舍弟鲁莽,还请将军见谅。吾进营以来,从未做过乱纪之事,还请将军彻查一二。” “汝未做过,可有证据?”王平对魏源印象颇深,其实王平军中策马而行本来就是检查自己在军中是否会遭到督察队的拦截的,但结果是督察队偏将远远的看到策马而行者乃是安汉侯王平以后,便视若不见了。不想最后却被魏源给拦下马来,王平虽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对魏源却是甚是喜爱。便随口问了一句。 “汝果然是欲冤枉我哥哥,未做之事,要何证据?我哥哥早就发现军资短缺损毁,甚至卖了自家马匹来填补窟窿,却被你这厮……” “金尚,汝若再次开口,吾便命你立刻返回武阳!”魏源斥道。随后对王平道:“在下来军中二月有余,并未贪污盗窃过任何军资,还请将军彻查!” “吾愿为什长为证!”此时李铭突然冲上前来,对王平单膝跪拜,双手抱拳道:“什长到任后,发现军资短缺,便将自己马匹卖掉进行弥补,有许多物品都是小人从集市买来,将军一查便知。” “吾也愿为什长作证!”郭义亦跑上前跪倒在地,道:“回禀将军,什长到任后,从未私取库房任何军资,小人敢用人头作保!” 此时魏源一什其余人员均一并冲出,跪倒在地,纷纷为魏源作保。 此时,胡凌亦上前道:“回禀将军,在查询南库之时,的确发现有一什长辖区,物资一应不缺,且保管甚好。” 王平一听,顿时了然,用手轻轻一挥,只见除去魏源之外的十九位什长、二位都伯、一位偏将顿时被拉了下去,须弥之间,只见二十二颗人头已经被悬挂在辕门旗杆之上。 王平道:“既是如此,廖源,吾便命你暂代都伯之位,监管南库,你可敢应下?” 魏源抱拳正待应下,却听得一人喝道:“将军且住!” 王平扭头一看,却是裨将黄峰。不由得心中暗自烦恼,原来这黄峰乃是其父黄丹走了内事的路子强行塞到王平手里的。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属于高官子弟,前来部队上找一个清闲又能立军功的位置前来镀金来了。但既然众目睽睽之下,王平也不好当面斥责于他,只好问道:“何事?” 黄峰抱拳道:“禀将军,吾看此二人有些武艺,故而想将此二人调至麾下以展其才,还请将军准许。” 王平闻言心中很是欣慰,看着黄峰也多了几分好感,认为黄峰与自己一样是看中了魏源之才。便道:“既如此,吾便令这魏源出任伯长,调归你统辖便是。” “诺!”黄峰闻言魏源还是升为伯长,心中不由得郁闷,但一想魏源从此之后便是自己的手下任自己摆布,心中不由得又高兴起来。 ************** 注1:古时计量,分为升、斗,屯,一屯月两千余斤。草料为垛,一般情况下一垛草料为二千五百余斤。 第十一章:临征 第十一章:甲胄齐备待出征,辕门之外结冤仇 安汉侯王平又对着身后诸位裨将、偏将道:“既然查验已经结束,汝等还是现行挑选合格军士吧。” 原来,蜀国决定兵出祁山招羌人入蜀之后,王平奉旨担任后军主将负责粮草器械押运,需先对各后勤军的物资进行清点进行统筹安排、并在后勤军中选拔良莠。此次之所以在点将台下王平强行威逼马坡兵士与其一同整整站立了六个时辰就是为了选拔出精锐补入后军之中。 最终经过甄选,王平共在马坡军营中挑选出兵士九百余人充进后军之中。待人员全部选定之后,王平又对所有选中之兵士进行了简单的训话,不外乎是一些鼓励之语。随后便放了这九百兵士一天的假期,一天以后所有的人员便需要充入后军开赴战场了。 在汉朝,兵士出征前放假一至二天已经属于惯例了。毕竟外出征战,很少人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放兵士回家团聚一下第一可以使兵士更深刻的意识到其为蜀人,为了其家族成员日后生活变好上战场就要奋勇杀敌,二则已经成家的兵士可以趁此机会与家中妻妾播种一二,如此可以增加国之人口,第三汉律对逃兵的管控是十分严格的,一般来说逮住就是斩立决,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下是基本不会出现逃兵的。 于是乎,第二日一早,九百军士一下子就离去了一半之多,剩余的一半人要么是家庭路途颇远,要么是一些家中已经了无牵挂的人留在军营之中。 魏源坐在营帐之中,正在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一块腰牌。这块腰牌是一块银制腰牌。做工极其精良。在腰牌边上,刻有有麒麟图案,腰牌的正面上满满的凸显出一个‘魏’字,腰牌之背面凸刻着‘汉都亭侯’字样(注1)。袁名临终之时,手指指向屋内墙角一侧,到后来魏源凿开墙壁,见墙壁之中藏有此块腰牌,便收了起来。决意入营投军之后,魏源实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回返武阳,故而便将腰牌随身携带。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音,魏源忙将腰牌藏入怀中。抬头望去,进来的却是李铭。 “禀伯长,营外有人前来相寻。”李铭道。 “何人寻吾?”魏源听得不由得一愣,在蜀都这个地方,魏源基本上就是举目无亲,听得有人专门造访于他,不由得楞了一下。 “乃一偏瘦老者,短须。”李铭将营外之人相貌一说魏源不由得大喜,道:“定是上官伯父来了。”随后站起身来,道:“昨日台前,多谢子超(李铭字子超)援手。” “实话实说耳,伯长严重了。”李铭笑道。其实在魏源弟兄一入军营之中,其发现魏源弟兄皆是武艺不凡之辈,心中认定二人迟早会有一番作为,就有了投效之心。 魏源笑道:“话虽如此,实则若非子超援手,我廖源危矣,吾定不敢或忘。”随后与李铭笑谈了几句,转身便去寻牛芒出营去迎接上官青衣去了。 二人一出营门,就见得在营门不远处站立着一老者,正是上官青衣。 魏源与牛芒二人急忙上前拜见,礼毕,魏源道:“伯父前来可是得知吾弟兄二人即将出征之事?” 上官青衣笑道:“然也,闻听二位贤侄出征在即,闲暇无事,吾便来探望一二。” 魏源拱手道:“劳伯父大驾,子良汗颜耳。本欲午后前去向伯父辞行,不想伯父却提前到了。” 上官青衣笑道:“既如此,那不如今晚吾便在舍下设宴,一来我等可以小聚一二,二来可为二位贤侄践行。” 魏源推辞不过,只好受了。 上官青衣又道:“吾此次前来,却是又样东西要送予二位贤侄。子良不妨猜上一猜,是为何物?” 魏源道:“前番伯父赠械之恩尚未报答,如今怎好再收伯父礼物?” 上官青衣笑道:“其他礼物或可不收,此礼物却是非收不可的。”随后吩咐了一声,身后仆人便将面前箱子打了开来,魏源望去,原来是两幅全身札甲(注2) “如此贵重之物,吾等兄弟万不能收。”魏源见之不由得大惊,这两幅扎甲恐怕最少也要五百金(注3),急忙连声推辞。 “贤侄说哪里话来,吾身为匠作,最不缺的便是这兵器铠甲之物,若不是现在担心违制,吾都想赠二位贤侄鱼鳞甲胄。”上官青衣摇头笑道。 “既然伯父诚心相赠,哥哥何苦拒好人之心?”牛芒道:“如今我弟兄二人即将随军出发,伯父此时送来甲胄正当其时。” 魏源见此,只好拱手谢过上官青衣,随后在上官青衣的建议之下,魏源牛芒二人分别穿上扎甲试了一下,大小长短均十分合适,不愧为是大匠之作。 而后三人在辕门之外又畅谈了许久,上官青衣才告辞而去。临行之时依旧再三嘱咐二人记得晚上过府赴宴。 待上官青衣离开之后,魏源与牛芒二人返回军帐收拾随军之物。午后,李铭又赶了进来,禀道:“禀伯长,营外有人前来相寻。” 魏源与牛芒相视一眼,奇道:“吾弟兄二人,在蜀都也只熟识上官伯父一人而已,不知这次却是何人?” 李铭道:“听传讯兵而言乃是一位女子。” 魏源笑道:“如此说来定时上官小姐无疑,看来奉上官伯父之命前来过府赴宴的。” 牛芒笑道:“哥哥一向都说我性子急躁,看来上官伯父的性子比我还要急躁,说好晚上赴宴,这天刚过中午,人就来请了。” 于是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起身走出营帐。 一出辕门,立刻看见站立在辕门之外马车旁的上官星野。上官星野身着一淡粉色的绸衫,下身穿着一白色长裙,精致的面孔再加上用珠钗松散挽起的青丝更是显得楚楚动人,引得营中兵士不住的偷眼观瞧。 魏源二人迎上前去,魏源拱手道:“有劳贤妹前来约弟兄二人过府赴宴,其实吾弟兄二人已知路途,伯父多虑了。” 上官星野奇道:“妹听闻二位兄长将随军出征,故此前来相送,廖大哥提及赴宴之事,可是家父来过?” 魏源笑道:“伯父清晨来此,赠我兄弟二人甲胄并约我兄弟晚上过府赴宴,愚兄原以为贤妹是奉伯父之命而来,如此看来,想来是弄岔了。” 上官星野听后顿时笑了起来,道:“妹闻得二位兄长出征,便打算为二位兄长各自做了一件锦袍,直到午时才跄跄做好,为二位兄长以装行色。” 魏源楞了一下,看见上官星野可怜楚楚的模样,实不忍心拒绝,只好拱手道:“有劳贤妹了。” 其实在汉朝时期,并不像在后世女孩给男孩送件衣服是很平常的事儿。在汉朝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等于给你递上一封情书了,最出名的莫过于流传许久的乐府诗《郎当归》(注4) 上官星野见魏源应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其实自武阳郡一行至蜀都,其都对魏源有着朦朦胧胧的好感,在魏源二人出行之际,鼓足勇气为二人做了锦袍送来,由于担心魏源不受,心中一直忐忑难安。 上官星野笑道:“既如此,二位兄长可披上一试,万望二位兄长莫要嫌弃愚妹手工粗糙。” 此时牛芒开口道:“吾乃粗人,穿不惯这锦袍,上官妹妹还是单叫吾哥哥试穿便是,吾就不用试了。” 上官星野尚未开口,魏源已经笑道:“金尚,难得贤妹一番心意,吾等弟兄还是一试吧。” 随即二人便试穿了一下,上官星野不愧为是大匠之后,锦袍做的及其精美不说,二人穿好以后长短肥瘦亦刚好合适,不由得使得二人交口称赞不已。 正在三人在营门说话之际,突地有一裨将带着亲兵向辕门而来,远远的望见上官星野顿时调转马头直奔三人而来,马上端坐之人,正是黄峰。 黄峰根本不看魏源牛芒二人,只是腆着脸对上官星野笑道:“上官妹妹来到军营,可是为哥哥我送行而来?来来来,且随哥哥入帐一叙。” 魏源见罢,立即挺身拦在上官星野之前,但还未待魏源说话,牛芒已经喝道:“你这厮上次挨打尚未够耶?乃翁正好手痒!”随即便抄起车辕旁之马鞭便准备教训黄峰一番。 魏源见状急忙喝止住,随后对黄峰斥道:“汝为蜀国干臣之后,理应奋发图强为国效力,何以行此龌龊之事?” 上官星野亦开口斥道:“黄公子请休坏吾清誉,吾名上官星野与汝黄氏并无干系。” 黄峰瞄了一眼魏源牛芒二人身上的锦袍,哧道:“在营门之外,众目睽睽之中,锦袍都送了,还有何清誉可言?”随后因惧怕牛芒发起怒来与其纠缠不休,便一打马直进辕门去了。 经此一事三人再也没有兴致攀谈了,聊了一会儿以后上官星野便直接告辞回府去了。 ******* 注1:汉代,王爵所用之腰牌为金制,皇帝之印玺多为为玉制、王爵之印玺为金制,公爵印玺为银制,但腰牌为金制,其余侯爵等腰牌为银制,印玺为铜制。 注2:札甲,汉朝军士札甲,即使用铁片扎在一起,覆盖身上主要位置以防止被流镞所伤。扎甲分为胸甲扎甲(仅覆盖住胸口腹部的扎甲)、半身甲(覆盖住上半身包括背部的扎甲)、及全身甲(全身覆盖)三种,虽然样式并不是很好看但颇为实用。有些做工精细一些的扎甲品质甚至乎都比得上某些将领的锁子甲。 注3:关于汉朝的货币制度,本书多处会有涉猎,现解释一次,汉朝的带数量的‘金’,就是铜,五百金,折合现在就是五十斤铜,而真正的金(指现在的金子)其实在汉朝很少见的,若有交易,因其颜色金黄,一般来说会称之为黄金。 注4:乐府诗:《郎当行》,笔者隐约记得这一首乐府诗,但名字及内容却是记不清了,几次搜索资料都没有查到。只记得有上学的时候有那么几句令曾笔者十分感动:夜已深兮灯昏黄,灯昏黄兮针线忙,郎将行兮着新裳,盼郎谨记家中良。……(中间记不得了)青丝退去白发生,红颜退去变皱薨,郎归来兮郎莫归,可识昔日墙边菊。(大家谁知道请发给我,感谢) 第十二章:各有心思 第十二章:中军帐姜伯约设下妙计,压粮路魏子良遭逢打压 已经入夜,而在此时蜀都北营大帐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照若白昼。 “将军,此次我军出征,仅两万兵力,虽可诈称五万,但魏军郭淮本军就将近有三万兵士,另外夏侯霸亦有将近三万兵力,以一敌三,末将担心会生变故。”廖化看着桌上的行军地图,开口道。 姜维摆了摆手道:“元俭有所不知,此次蜀国出兵,非是为了占领魏国土地,而是迎接羌人入蜀。经过费相经营,我蜀国十年休养生息,如今若倾力而为,至少可征发十万大军兵出祁山。但如此一来,将彻底暴露我蜀国之力量,若战事不利亦会大伤我蜀国元气。如今,我蜀国仅派两万精兵入魏,一则便于统帅指挥,随时可战可退,二则羌人者,多反复无义之辈。今被魏国相逼,灭族之祸迫在眉睫不得不降于我蜀国。然日后如羌人在蜀发展壮大,蜀国必生祸乱,是以此次迎羌人入蜀,吾意使羌人为先驱,耗其实力,如此羌人入蜀之后方不敢叛矣。” 王平道:“将军此言大妙。但如今夏侯霸驻军为翅、郭淮兵围蛾遮塞,此两处均为紧要之地也。将军可有打算?” 姜维道:“此次出兵,若要全然而返必须要攻下为翅,若为翅操于敌手,则我军接应羌人回程之时为翅之军必断我粮道,届时郭淮再兵出弘农,则我军危矣。是以首战我蜀军就要拿下为翅。” “将军所言极是。”廖化指着地图上的为翅道:“可那郭淮与夏侯霸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定会察觉为翅乃我蜀军要害之地,魏羌战事一起,那夏侯霸便抢先占领为翅并屯兵在此,尽管消息证实目前夏侯霸仅六千兵士屯住于此。为翅地处要害之地,但靠我这三千先锋军与将军的一万两千中军恐非轻易可以拿下的,战事一旦焦灼,则我蜀军危矣。” “元俭所言正是吾所担心的。”姜维叹了一口气,道:“强攻,实不可取。看来唯有出奇兵方可制胜。” 王平喜道:“将军有何妙计但请讲来!” 姜维笑道:“子均、元俭此时营帐当中仅我三人,还请直呼我表字即可。”随后指向地图上一处,道:“此地距离蛾遮塞九十里,距离为翅一百一十里,如我军诈做去解蛾遮塞之围而后出奇兵取下为翅,如何?” 廖化、王平定睛看去,原来姜维所指之处乃是单城。 廖化赞道:“此计大妙,不过若要现行袭取单城我军运粮部队会延长两百余里,子均须提防魏军断我粮道。” 王平接道:“粮道之事,吾已有所安排,我将手下偏将、裨将分为四路运粮,第一路行水路为主,从汉水顺流而下,吾会安排精兵护卫粮道。其余三路出栈道后分别行天水、渭南、祁山以做诈运之伍。” 姜维笑道:“既如此,我等还可安排中军屯粮所需由五日更改为十日,如此便可万无一失矣。” 三人商议完毕后均哈哈大笑起来,对武侯去世十年之后的首次出征充满信心…… 三日后卯时中,蜀都西苑门外校场之点将台下,旌旗弥补、枪戟如林。点将台上,蜀主刘禅亲自登台拜将,亲自将虎符赐给姜维,这预示着蜀国的姜维时代终于到来了。 姜维站在点将台之上,眼中略有湿润之感,自其恩师诸葛卧龙逝去之后,其一直都在致力于完成恩师遗愿,兴复汉室、北伐中原。在蹉跎了十年之久以后,这一切终于迈上了正轨。 姜维长吸了一口气,喝道:“大军出行,必正军规。” 顿时有传令兵将姜维的话一层层的传递了下去,汉代军中传令多采取此法,传令兵高举令旗,待主将传下一句指令以后,第一位传令兵立刻将手中令旗向下方挥动,并高声重复主将之语,待重复完成之后,令旗归位,待主将下一次训示。其实这是由于古代通讯不便导致的,此法一直延续到清朝初期依旧在使用。是以将军聚将点兵之时,并不是向后世电视剧当中那样主将在点将台上吆五喝六、滔滔不绝,主将所传的命令一般都是短小精悍,这也有便于传令兵重复指令。 此时整个校场之上,传令兵依次将姜维的话一层层的传递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位传令兵手中的令旗挥出再次收回以后,姜维再次喝道:“闻鼓不进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传令兵不断的重复着姜维的话语。不过这些,均与魏源没有太大关系了,此时魏源正一手拿着三尖两刃刀另外一手用力的推动着车辕,由于道路不平,路上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黄峰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心中暗自得意自己有着一个好阿父。否则自己这样既不用上战场拼命却又有军功可赚的好事儿怎会轮到自己。有道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身为后军裨将的黄峰此次所得到的命令就是将押运粮草。黄峰需将粮草先行押运至五城,五城乃潼关之内的第二座关隘。将粮草首先囤积在五城以方便后期调动,乃是姜维等三人提前商议而定的。 黄峰一行共计五百军士外加两千民夫,共计牛车四百余辆,木牛流马五百余架,毕竟现在还是在蜀国境内,故而随从人员也仅仅是负责看管住民夫不要逃离及清理沿途的山匪、猛兽、狼群等等。如果出了蜀国境内,想要押运如此多的粮草护卫人员至少要增加到两千人以上。若在魏境内运粮如此大数目的运粮定会引来魏军的觊觎。 在这两千五百人当中,黄峰绝对是最高的统帅,这使得黄峰更是意气风发,心得意满。他用眼角瞄了一下身后正在推车而行的魏源、牛芒二人,心中更是得意非常,此二人曾不断的得罪于他,现如今却不得不听从他的号令行事,这一路之上,如果不能寻机会取了这二人性命,他黄峰就算是白活了。 然而,押粮并不是向平时策马游玩的时候一样轻快,身后的这帮该死的泥腿子,走的比蜗牛还要慢。黄峰愤愤的挽了了一个鞭花,吩咐道:“在此树林略做休息,用过膳食之后再行赶路。” 命令一下,众民夫顿时欢呼起来。纷纷解下肩膀上的绳索,然后在路边或躺或坐的歇息起来。而随军伙夫立刻搭建灶台升火做饭。 “公子,还请加快行军吧。我等出发已有两日,目前才行进了四十里而已,八百里路程,否则我等恐不能按时到达了。”这时候黄峰身旁的黄瑜劝道。 黄瑜乃是黄府家将,颇通军事,武艺也是不错。故而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的黄丹此次出征专门派遣黄瑜追随保护黄峰以免出什么岔子。 “还有十几天呢,怕什么?”黄峰斥道:“只要按时将军粮送至五城即可,何来若此啰嗦?” 黄瑜急急道:“公子,蜀都距五城八百里之遥,王将军给予我军二十日的路程,我军每日须行军五十里方可按时抵达,如今我等刚自蜀都出发,正值精力旺盛之际,理应加快速度赶路,如此方能按时抵达。” 黄峰笑道:“日期还有很长,吾等现在缓行即可,日后若时间赶之不及,再加快行程便是。” 黄瑜还要说些什么,黄峰已经伸出马鞭制止了他,到:“不必多言,吾自有主张。” 黄瑜唯有怅然闪到一旁,不在言语。 “魏源!”黄峰突然高声叫道。 “诺!”魏源听罢立刻依军例上前。 “现我军在此修整一二,汝带领一哨人(注1)马护卫粮车两侧,以防有人偷粮。”黄峰斜着眼,吩咐道。 “诺!”魏源答应了一声,身后牛芒正待发怒,却被魏源拉了开去。 魏源挑选了三什兵士巡立在粮车两侧,不时还要检查一些车辆滚轴的磨损情况,看到有磨损厉害的做下标记,以便待晚间扎营修整之时进行修复。 “哥哥为何不允我打那渣宰一顿?每逢路上修整,便安排哥哥值守,昨夜更是安排哥哥值夜一宿,那厮明明在暗算哥哥!”牛芒愤愤道。 “金尚休怒,这黄峰暗算于吾,吾岂会不知?然身处军营之中,一切皆需服从军令,如吾等抗令不遵,其立刻可以以军规来斥责我等,吾等弟兄非不智之人,岂会如其所愿?”魏源笑道。 “话虽如此,”牛芒道:“可吾咽不下折扣腌臜之气。” “金尚,且忍他一时,待吾等赶至五城之时,我便请命调离至前锋军中,届时吾等弟兄自可脱身矣。”魏源宽慰道。 “可是吾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牛芒愤愤道。 “金尚,岂不闻小不忍则乱大谋乎?”魏源笑道:“且忍他这一时。” ********** 注1:一哨人,这是东汉后特有的称呼,因光武帝刘秀起兵反抗王莽专政之时启用的是绿林军,其实绿林军起身原本就是一票打家劫舍的匪徒。其组成之时多以树皮做的哨子传递信息,如遇情况,一声哨响听见的人走随哨而行。一般而言,吹一下哨能够听见的基本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人,所以后期就以三十人为一哨。 第十三章:羌人议蜀 第十三章:中军帐郭淮设计取营寨,蛾子山众胡王议定入蜀 军帐之中,郭淮来回踱着步子。经过连续将近一月的厮杀,魏军终于兵临蛾遮塞了,但在多次乞降没有被魏军接纳的情况下,羌人终于明白了灭族之祸已经近在眼前。于是为求自保,小的羌人部落纷纷迁徙合并大的羌人部落之中,而大的羌人部落之间也纷纷歃血为盟,互为应援。此时的蛾遮塞当中,将近汇集了各族精锐骑士近两万余人,再加上一些妇人、儿童等整个蛾遮塞之中将近囤积了十一二万人,这对于出征仅带有五千精兵的郭淮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险峻的局面。 “叔父,如今贼军势大,何不再从后方调写兵马过来以防不时之需?”此时站立在郭淮一侧一年轻裨将问道,正是郭淮之侄郭奕是也。 “泰业(郭奕表字)后续在军帐之中,需尊吾为将军。”郭淮横了郭奕一眼,道:“吾出兵之时仅带五千人马,就是为了使羌人汇集在一起集中灭之,如我军兵力过多,羌人必会逃离。自汉以来,羌人便犹如肌肤之癣,屡次作乱。此次既然是吾领兵平乱,那吾便要借此良机彻底除去此恶疾矣。” 郭奕抱拳道:“可是目前羌人数倍于我军,仓促战之,恐不能胜矣。” 郭淮笑道:“吾已有计策。“随后喝道:“传令三军,拔营退军三十里扎营。” 自有传令官将命令传达下去,整个营寨之中顿时忙碌起来,郭奕不解的问道:“将军,此时我军屡战屡胜,正是一鼓作气荡平羌族之时,为何将军突然下令要撤退?” 郭淮挥了挥手,正待回答,此时突然帐外传令兵高呼进去,拜伏于地,道:“回禀将军,八百里急报,蜀国姜维率领大军五万,兵出祁山,日行百里,直奔五城而去。” 郭淮闻言不惊反喜,拍案笑道:“姜维小儿果然是安耐不住了。”随后问道:“何人为先锋?现已到何处?” “先锋乃是蜀国将军廖化,探马来时距离五城已不过两百余里。” “传令下去,盯紧蜀军一举一动,如有新的情况,立即加急报我。” 传令兵应诺退下之后,郭淮对着郭奕笑道:“十日之前有羌人闯营而去,吾料定那羌人必是向蜀国求援,如此看来果不出吾之所料矣。” 郭奕惊道:“那姜维直奔五城而去,五城兵少将寡,恐难以抵挡,五城一失,蜀军必可长驱直入,届时若与羌人汇合内外夹击,则我军危矣。将军何不趁此时机,加紧攻下蛾遮塞?” 郭淮笑道:“如蜀军不来,以我五千人马欲取下如此坚寨,谈何容易,蜀军一来,兵破蛾遮塞就在今夜。” 此时在蛾遮塞里,诸羌族首领已经接到蜀军援兵出发的消息,已经被郭淮军杀得胆战心惊的羌人顿时士气大振。一改往日的颓废局面,一个个恨不得立刻与蜀军内外合击杀郭淮军一个片甲不留,紧接着,羌人又接到郭淮军已经退军三十里下寨的消息,更是认为郭淮已经是被蜀军吓破了胆子,一个个嗤笑不已。 羌人大帐之中,烧弋胡王治无戴笑道:“想不到这郭淮狗贼也有怕的时候,待蜀军援军赶来,我定要亲自披甲上阵,扭下这狗贼之头颅以报我羌族同胞之血海深仇。” 遂饿何胡王白虎文笑道:“烧弋胡王还请暂且忍耐一二,待蜀军来时吾定亲自与兄前往。” 此时,伐同胡王黑代在一旁突然道:“如今援军将至,郭淮已经被吓破了狗胆,我羌军何不趁此机会连夜劫营,吾料想那郭淮必不会防备。” 烧弋胡王治无戴听罢大笑道:“伐同胡王所言甚是,我也有如此打算。” 白虎文大惊,道:“郭淮乃魏之名将,不可小觑。依某之见,吾等还是静待援军即可,援军一至,郭淮自必退矣。” 治无戴喝道:“遂饿何胡王说的这是哪里话来,如今我羌族健儿士气正旺,而郭淮军却早已胆丧,如趁此时机劫营,必可全胜。如遂饿何胡王胆怯可留于帐中,待吾等凯旋而回便是。” 白虎文闻言大怒,抽出腰下弯刀,喝道:“汝敢小觑于我,莫非以为吾刀不利乎?” 治无戴亦拔刀而起道:“汝以为吾刀不利否?” 顿时四周胡王纷纷上前,将二人分隔开来。治无戴拎着弯刀直接走出大帐,对着校场之上的兵士喝道:“羌人的健儿们,告诉我,是谁烧了我等的草场使我等无处放牧?” “是郭淮!”诸甲士在治无戴亲兵的带领之下,异口同声的答道。 治无戴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羌人的健儿们,告诉我,是谁屠戮我羌族的血肉弟兄,使我等犹如葬家之犬一般?” “是郭淮!”众兵士齐声答道。 治无戴又再次的高声喝道:“那么羌人的健儿们,是谁现在正在围困着吾等羌人,使吾等羌人不能够草原牧马放羊,意欲治我等羌人于绝地?” “是郭淮!”众兵士齐声答道。 治无戴冷笑着再次大声的问道:“现在蜀国援军已经出发,现在郭淮准备逃走,告诉我,羌人的健儿们,我等羌人的好男儿应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全体兵士都楞了一下,随后全部举起手中的武器,呼喝道:“杀郭淮!杀郭淮!” 此时整个蛾遮塞之中,只有这一个声音直冲天际,直激得尘土飞扬。 治无戴看着面前的一众羌人兵士,心里暗自得意,此战若胜,届时羌人四分五裂的局面可以改写了,以后羌人就要只剩下一个胡王了,那就是治无戴自己。 治无戴喝道:“现在,羌人的健儿们,我需要你们好好的去休息,晚上随我一起去夜袭郭淮大营,你们敢不敢追随于我?” 顿时,整个大营当中沸腾起来,所有的甲士士兵全部喝道:“敢!敢!……”而后兵士逐渐散去,各自休息准备夜袭去了。 白虎文望着散去的羌人兵士,恨恨的一拳打在栏杆之上,道:“绝我羌族传承者,治无戴也!” 入夜,治无戴携带羌人甲士冲入郭淮大营,却是正中了郭淮军的埋伏。原来,郭淮提前将营寨之中的兵士撤离,并以草人充当值班甲士,而后在整个营寨之中布满火油,待羌人深入营寨之中以后随即便是一把火烧了底朝天,羌人遭逢埋伏后顿时四散而逃,被火烧死、马蹄践踏而死的羌人不计其数。 待治无戴收拢残军仅八百余人撤离至蛾遮塞之时已经拂晓,却发现整个蛾遮塞却也是浓烟滚滚,其上遍插魏军旗帜,原来郭淮使郭奕率军五百,在羌人奸细的带领之下诈做羌人败兵诈开寨门,随后却使副将程袭率军一千五百直接冲入蛾遮塞之中,魏军入寨之后,四处放火,使得寨中羌族人心惶惶,全部夺门逃出,至此郭淮几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蛾遮塞坚城。 治无戴望着遍是魏军旗帜的蛾遮塞坚城,哭道:“悔不听白虎公之言,如今我羌人兵败,灭族绝嗣之祸就在眼前,吾之罪也!”随后便抽出腰间弯刀便欲自刎,却被身边亲卫死死拦住。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一传令兵骑马跑来报道:“禀大王,我家白虎文大王在三十里外蛾子山已扎好营寨,请大王速速与之汇合。” 治无戴一愣,道:“白公在蛾子山已扎好营寨?却有多少人马?” 那传令兵道:“白虎文大王起初共携一千五百羌族甲士扎营,后逐渐的收拢蛾遮塞逃离之族人,如今已收拢族人近四万余人,目前各处族人听得白虎文大王消息已经纷纷赶过去了,白虎文大王言道,入夜可收拢族人七万余人。” 原来,白虎文见无法阻止羌人夜袭,午后便携带一千五百羌人甲士及大笔物资离开蛾遮塞退至蛾子山上以观治无戴的夜袭情况,果然治无戴遭遇郭淮埋伏大败之后,白虎文便立即收拢羌人族人,毕竟郭淮兵力较少,无暇多顾,致使绝大多数羌人全部趁夜逃出,基本全部被白虎文收拢起来。 治无戴大喜,随后便携残兵奔向蛾子山。抵达山上之时,远远见到白虎文以后治无戴便下马拜伏于地,泣道:“悔不听兄之言,灭族之祸迫在眉睫,吾罪无可赦矣。” 白虎文急忙上前搀起治无戴,道:“未能阻止兄长夜袭,吾亦有罪矣。切不可多言。” 二人与诸位胡王进帐之后,治无戴道:“如今我族兵败,兄可有良策解此祸患?” 白虎文怅然许久,道:“如今若要保我族人性命,吾等只有一条路了,那便是携全体族人入蜀方能得以保全。” 治无戴楞道:“昔日我等诸王商议之对策不是假意的答应蜀国之入蜀要求,如今为何又要全体入蜀?” 白虎文叹道:“若我族人两万甲士全在,自然不必入蜀,如今,夏侯霸屯兵为翅使我族人左右不能应援,而我等又逢大败,如再拒绝蜀国之入蜀要求岂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乎?” 众胡王商议良久,均发现此乃是羌人唯一之生路,于是纷纷垂泪出去安排族人去了。 ********* 注1:历史之上的白虎文或许没有这么神机妙算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幸亏白虎文之入蜀的决定,使羌人终于得以休养生息。 第十四章:各有筹谋 第十四章:黄峰按时送辎重,战前各处显筹谋 “快,加紧速度!”黄峰骑在马上撕声道:“还有最后的四十里,天黑之前必须要到达!不然我把你们全都斩首。” 黄峰初次掌军,根本不了解行军的重要性,期初十日,黄峰一边游山玩水似的闲逛一边押运粮草,直至十日之后,草草的一算,十日的脚程下来,整个押粮部队才行进了不到三百里的路程,而后面还有将近八百里的路程要走。押粮缓期依军规要被斩首示众的。黄峰在黄瑜的提醒之下终于醒悟过来,急忙催促整个押粮队伍前行。这一下,原本每日行上三四十里的队伍每日需要行进八十多里才能赶上进度。在汉代,虽有官道,但官道毕竟不同于现在的公路,多崎岖不平,普通人不负重而行每日行八十里尚且不是轻松,何况更要运输大批的辎重?因此这导致了众军士及民夫不由得叫苦连天。 于是路未行一半,便有大批的民夫逃跑,黄峰顿时心急如焚,而后却不得不听取黄瑜的意见召集手下五位伯长商议对策,最终却也没有商议出好的对策来。其实黄峰手下的伯长基本都是老兵,而黄峰是高官子弟空降的部队之上担任裨将的。因此诸位伯长多对黄峰有着排斥心理。对于这诸位伯长来说,运粮延期的话,主将受过与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关系,因此在黄峰提出加紧行军之时,一个个便找各种理由推诿,就如同后世某些政府机关一样,服务态度是杠杠滴但服务效果是差差地。 黄峰无奈,最后不得不听取了黄瑜的计策,那就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样以来一旦晕粮延期的话在上峰那里也有个推诿。于是黄峰便强行命令百夫长魏源责任督管民夫,并提前下令如再出现逃兵将对魏源严惩不赦。 而令黄峰没有想到的是,魏源卜一接收便立刻制止住了民夫的逃逸,魏源在民夫之中每哨人选取一人为首领,日伙食提供一倍补助,而后又规整了民夫当中的奖罚制度,每日随军而行的前百人可以领到双倍的伙食份额,而百人至千人的民夫可以领到每日的标准伙食份额,千人至千五则只能领取九成,千五道二千只能领取八成,毕竟一个人每日根本食用不了双份的伙食份额,余下的魏源早就声明允许民夫携带回家,如此一来所有的民夫机会都卯足了劲拼命的赶路。但尽管如此,现已经到最后一天的午后,目前依旧有将近四十里的路程没有完成。 “魏源,让你手下这帮泥腿子再快一些。”黄峰喝道。 “禀将军,照此脚程末将计算过了,在张灯时分可以抵达五城,还请将军勿忧。”魏源答道。 “张灯时分可到达。”黄峰听罢心里稍微的放宽了一下心,感觉到自己悬在半空的脑袋又回到了脖子之上。 此时夏侯霸正端坐为翅的中军大帐中一面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地图,一面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案几不时的发出达达的声音。 “兄长,如何?”此时站立在一旁的偏将夏侯匡问道。 “子越(夏侯匡字),如郭刺史不攻下蛾遮塞吾断定姜维此行必是吾这里”夏侯霸道:“如今却不得不再思量一二了。” “兄长,这是为何?”夏侯匡问道。 “汝看这里,”夏侯霸指着地图道:“为翅地处羌人咽喉之地,只要扼守住此处,蜀军如进犯蛾遮塞解羌人之围,则吾便可趁机截断蜀人后路,断其粮道,则蜀人必败矣。故吾断定如蛾遮塞在羌人之手,姜维必来攻打我为翅。然如今蛾遮塞已被郭刺史攻取,羌人必急向蜀军求援,蜀军如想保住羌人性命,唯有现行赶往蛾子山与羌人汇合,而后再倾力与我等一战。是以吾尚未能断定蜀军此行之所往也。” “报……”这时候帐外有传令兵进帐报讯。 “讲来!”夏侯霸道。 “禀将军,五个时辰之前蜀军先锋廖化携三千人马进取单县,单县县令韩波率领单县官员开城投敌了。”传令兵讲到。 “再探再报!”夏侯霸挥了挥手便将传令兵打发出去了,其表面之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但在传令兵刚走出大帐,夏侯霸便恨恨的一拳擂在案几之上,道:“气煞我也,未曾想那韩波乃如此小人,单县距离我为翅仅一百一十多里,距离蛾遮塞九十多里,端是重要之地,如今却被这狗才平白教给了蜀国。” “兄长且勿动怒,待来日定有机会砍下这厮狗头。”夏侯匡劝道:“未曾想蜀军来的如此之快,五日之间,连取六城。既然蜀军先攻取单县,而单县又距蛾遮塞颇近,是否可断定蜀军欲取蛾遮塞乎?” “犹未能也。”夏侯霸怅然道。 此时又一哨兵唱名报进,道:“禀将军,凉州刺史遣使带来口讯,正在帐外恭候。” 夏侯霸大喜:“伯济(郭淮字)此时遣使前来,必有良策教我,快快请入!” 话音刚落,帐外进来一人,正是郭淮之侄,郭奕是也,夏侯霸大笑道:“秦业前来,可有良策教我乎?” 郭阮笑道:“正是奉刺史之命前来,为兄长解忧而。” 夏侯霸大喜笑道:“速速讲来。” 郭奕道:“姜维此来,经刺史研究,其目的必是左翅无疑,故刺史命我前来,知会兄长,多加防范。” 夏侯匡笑道:“蜀军之目的不应是蛾遮塞乎?此时,郭刺史将羌人几欲赶尽杀绝,蜀人此时更应去蛾遮塞才是。” 郭奕笑道:“吾临来之时,郭刺史特有交代,羌人死伤越多,姜维小儿越发高兴。” 夏侯匡奇道:“这是为何?” 郭奕答道:“如今我军大军压境,羌人为避免亡族灭种之祸,唯有入蜀一途,如战后羌人伤亡较少,日后蜀地必生祸乱,故而,郭刺史言,对蜀人来说,羌人死伤越多越好。” 夏侯霸道:“伯济之才,吾不如也。”随后,夏侯霸于郭阮又商讨一番后,郭奕告辞乃去。 郭奕走后,夏侯匡道:“兄长既已决意,死守左翅,吾请命带骑兵五百,前去阻劫蜀军之粮道。” 夏侯霸道:“姜维此人,深得诸葛亮之青睐,必不是易与之辈,其大军而来,定会派重兵防护粮道,如我军出兵劫粮,为兄恐徒劳无功耳。 夏侯匡笑道:“兄长且勿担忧,蜀军多步兵,而吾则率领五百精骑前往即可。如有机吾则夺其粮草,如那姜维果有防范,吾定可率兵全然而返。” 夏侯霸笑道:“既如此,吾便于汝八百骑兵前往。可保万无一失矣。” 夏侯匡惊道:“兄长此次仅带骑兵千人,吾若带走八百人,兄长何以凭势?五百人足矣。” 夏侯霸笑道:“子越尽管带兵前去即可,如那姜维果带兵而来,此人吾自有应对之策。” 夏侯匡不由得抱拳泣道:“匡愿粉身碎骨,以报兄长对某之信也。” 夏侯霸拍了拍夏侯匡的臂膀,道:“子越前去,切记毁其粮草事小,吾弟之安危是大,当需保重。” 于是,第二日一早,夏侯匡便点八百骑兵,从小路直奔单县而去。 此时姜维却正在单县中军帐中与廖化、王平及诸位蜀将议事。 姜维道:“如今单县已被我蜀军拿下,接下来吾等就需要兵分三路。廖化!” “末将在!”廖化抱拳而出。 “元俭领兵三千为先锋,直奔为翅。一路之上,切记人不可下马,马不得停蹄,一定要在两日之内兵临为翅,如能袭取为翅最好,如不能则务必使为翅之讯兵不能将消息传出。” “诺!”廖化接过令箭躬身退下。 “李恢何在?”姜维喝道。 “末将在!”李恢拱手应诺。 “德昂携三千人马作为疑兵去往蛾子山与羌人所部汇合,一路之上,要大作声势,定要使魏军以为吾蜀国大军之目的乃是蛾子山。” “诺!”李恢接过令箭,躬身退到一旁。 姜维随即喝道:“其余人等与我一起率领中军,直奔为翅。” “诺!”诸将齐齐应下。 随后姜维道:“汝等速去准备,明日一早,立刻拔营。” 诸将应下之后纷纷离去。 待诸人全部离去之后,姜维发现李恢、廖化二人却留了下来未去准备,不由得问道:“元俭、德昂还有何事?” 李恢、廖化二人对视了一眼,李恢拱手道:“将军此次出征之前既已决意先区为翅咽喉之地,再兵发蛾遮塞解羌人之围。而今蛾遮塞已被郭淮所取,羌人数次来使催促,如今吾等是否需要修改原先之路线,先解羌人之围?吾等二人实在是担忧吾等取下为翅之时实乃羌人被灭族之日也。” 姜维笑道:“羌人乃无信之人耳,自汉以来数降数叛终有异心。吾此次出兵为解羌人之围不假,但在此之前,吾要以十数万羌人耗尽郭淮军精兵,而后吾再接应其余之羌人入蜀,如此,羌人人少,入蜀之后必不敢再反矣。” 廖化、李恢二人见罢,拱手道:“既如此,那吾等二人先去做准备了。”随后便一起走出营帐。 时至黄昏,黄峰一行人紧赶慢赶才赶至五城,跄跄在城门关闭之前将粮草辎重押运到位。见完成押粮任务,黄峰便依例向后军主将王平前去报到,交割。 “还好,汝总算是按时到达了,如果再晚一些吾不管入父何人定要让汝知道军棍的滋味。”王平看着手中的简牍,头也不抬的道。 “不敢,在下、末将深知责任重大,一路之上不敢怠慢终于未曾辜负将军所望。”黄峰媚笑道。 “如此最好。”王平道:“既然汝已经来到五城,那明日便携带所属人马,将粮草辎重发往单县吧。” 黄峰一愣,道:“将军,吾等兵士一路行人甚是疲惫,是否可以修整几日、不修整一日再押粮前往?” “胡说!”王平重重的擂了一下案几,怒道:“前线军士正在浴血拼杀↑没有修整,汝等这押粮人员还需修整几日?明日寅时必须出发!” “诺!”见到王平发怒,黄峰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立刻应道。 “汝抵达单县之后,派快马将此锦盒送至先锋营廖化廖将军那里。”王平指了指案几之上的一个锦盒道。 黄峰应了一声,便抱起锦盒走出了营帐。 而此时的魏源还尚不知,自己即将要随着黄峰一起赶往前线了。 第十五章:栽赃嫁祸 第十五章:五城县黄瑜设计嫁祸魏源,压粮路遇毒蛇子良受刑 “公子归来了?”黄瑜一见黄峰走入帐中,急忙起身行礼道。 “哼!”黄峰勉强答应了一声,恨恨的将手中锦盒丢在案几之上。 “公子莫非是交割粮草之时遇上了不顺?”黄瑜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提了,王平那杀才,吾按时将辎重押运到此不予奖励不说,还狠狠的将吾训斥一顿。”黄峰怒道:“随后便令吾明日一早押运辎重前往单县。” “公子,押运粮草前往单县虽说舟车劳顿,但不乏是一件美差啊。”黄瑜劝道:“毕竟吾等勿需与魏军作战,只要将粮食押运至单县,公子便又立一功,何须为此而气?” “吾恼的是那厮连一日之修整时间也不给吾,”黄峰恨恨的道:“吾在成都何时受过这般苦楚?” “公子且忍一时,据老爷所言,此次战事最多耗时不过三月有余,三个月以后,公子自可返回成都矣。”黄瑜劝着,随后一指案几之上贴着封条的锦盒,问道:“公子,此乃何物?为何贴有王平将军印鉴?” “那厮令吾抵达单县之后将此锦盒送至先锋营中,不知其乃何物。”黄峰一边说一边恨恨的一拳擂在锦盒之上,直将锦盒打的飞将出去,道:“既然安排吾押运过去,还不告诉吾其内何物,莫不是不信吾黄峰否?” 那锦盒落在了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封条破裂开来,锦盒上盖脱落在一旁,盒中之物顿时显露出来。黄瑜大惊,顿时上前将锦盒捡起,略一查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低呼道:“公子,汝闯大祸矣!” 黄峰顿时一惊,问道:“何事?” 黄瑜指着那锦盒内之物道:“此物必是廖化将军之此物也,军中此物,制作完毕之后需立即封起,而后再由主将召集三军,当三军之面将旧物焚毁,然后再使用新物。使用之时,主将还需以三牲之礼祭之以佑其护全军。如旧物未去而新物出现,于全军不利也,主将亦有兵戈之祸。此乃廖将军之此物提前见了天日,此事廖将军若知,必不予公子善罢甘休。” 胡峰顿时大惊,道:“这如何是好?”来回在帐内走了几步,道:“那王平害吾,若如早些告知此物如此重要,吾怎能失手将其打落在地?” 随后又急急地收拾起物品,黄瑜见罢,问道:“公子这是做何?” “吾要立即返回成都,吾父定会救我。”黄峰道,随后便背起包裹准备出帐。 “公子不可!”黄瑜一把拉住黄峰道:“公子,此时回蜀都乃死路一条耳,如那廖化、王平上奏至圣上,圣上怪罪下来老爷必不能相拦矣。” “前进后退皆是死路,吾回成都,吾父或可救我。”黄峰急急地道。 “且慢,公子,吾有对策矣。”黄瑜突然想到一计,道:“公子可提前私下安排一伯长保管此锦盒,命其抵达单县之后乘快马将此锦盒送至先锋营即可。届时如廖化将军怪罪下来,公子只推说将此锦盒交由那伯长之时锦盒封条完好无损即可。廖化将军只会认为是那伯长损毁了锦盒只是此物提前见到天日。其余之事就与公子无干了。” 黄峰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此计大妙!刚好结果了廖源那厮之性命!”此时黄峰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上官星野那清秀的面孔。 五城距离单城大概有三百多里,黄峰领到五日抵达的军令随后便携五百士卒及民夫千余人出发了。此次一行人共解牛车一百余辆,木牛流马计两百余架,由于蜀道偏窄,因此导致队伍拉的极长。此次黄峰吸取了上次押粮的教训,倒也一本正经起来,第一日行军便行约六七十里的样子,如此一来定可按时抵达单县。 第二日,魏源正身着扎甲手持三尖两刃刀随军而行,忽然其所属百人队后方一阵慌乱,接着李铭来报:“伯长,不好。后方有士卒在如厕之时被毒蛇所噬,已经归去了。” 魏源一惊,随即立即带牛芒赶往队伍之后方查看。行不多时只见在路旁一灌木丛中倒毙的那个士卒,一脸五黑、身子蜷缩着,双手死死的捧着其左足。 魏源蹲下身子,在那士卒的脚面上发现了四颗被毒蛇咬过的伤口,依旧不停地往外溢着血水。魏源用手在其伤口之上抿了一下,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道:“此乃是被一线蛇蛇毒所害,李铭、郭义!” “在!”此时已经升为什长的李铭二人立刻上前应诺。 “一线蛇奇毒无比,中者立毙。但其爬行速度却是迟缓无比,你二人速速带人将此蛇捉来与我,以免再有人再次被毒蛇所伤。” “诺!”李铭二人随即带人用棍棒四下探寻,寻找那一线蛇之下落。 “发生何事?”正在此时,忽然有一声音问道。却是黄峰恰巧看到这一幕,便骑马带人前来相询。 魏源无奈只好将士卒遭遇毒蛇哧咬死亡的消息汇报与了黄峰。待魏源言罢,黄峰顿时感到复仇的机会来临,冷然问道:“此士卒归何人所属?” 魏源拱手答道:“正是某家。” “未及战场便有士卒倒毙于战事不祥也,此皆为汝疏忽引起,汝可知罪?”黄峰怒道。 “你这厮,屡次找我哥哥麻烦,灌木之中,本多蛇虫,其自被毒蛇所哧,与我哥哥何干?莫以为某之拳头无力乎?”牛芒听罢,顿时勃然大怒,喝道。 “话虽如此,但只要提前安排人员在进入灌木之中小心谨慎,或安排令两人一组行动,那士卒或可不死也。”黄瑜此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 “你这厮……”牛芒刚欲说话,便被魏源喝止,魏源止住牛芒后拱手道:“既如此,末将愿意领罪。” “一个小小的都伯,也妄自敢称末将?”黄峰哧道:“既如此,来人与我将这廖源拿下就地处决,以正军规。” 牛芒听罢顿时将后背上之开山大斧擎在手中,怒喝道:“哪个敢动?”声音犹若雷鸣,诸位士卒皆被其所震,却无人敢出列捉拿魏源。 而此时黄瑜却对着黄峰拱手道:“禀公子,这廖源虽有罪,但其罪不至死也。还请公子能宽恕一二。” 黄峰看着须发皆张的牛芒一眼,心里暗自有些惧怕,黄瑜此时进言正是时机,于是就坡下驴的问道:“那依汝只见该当如何?” “重责二十军棍即可。”黄瑜瞥了一眼魏源牛芒二人道。 “既如此,来人,与我重责廖源二十军棍,以正军规。”黄峰喝道。 此时自有兵士上前欲擒拿魏源,但被牛芒虎眼一瞪,顿时诺诺不敢向前。 “汝二人可是欲反乎?”黄瑜见罢,大声喝道。 此时魏源却也开口喝道:“金尚,切勿冲动,还不退下。” “兄长!”牛芒转身,望着魏源,甚是愤愤不平。 “汝现在去协助李铭、郭义二人去捕捉那一线蛇,速去!”魏源令道。 牛芒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魏源一眼,终于未敢再出恶言,唯有恨恨的诺了一声,倒提着开山大斧直接冲至灌木丛中一顿东砸西打,发泄着心中的不平之气。 见那莽夫离开,黄峰顿时暗自长吁了一口气,对魏源喝道:“廖源,打你二十军棍,汝可服气?” “末将愿领责罚。”魏源拱手道。 “既如此,来人呢,还不给我打!”黄峰喝道。 顿时有黄峰亲兵上前,将魏源之扎甲除下,而后便抓住魏源之衣领,准备将魏源摔倒在地以便行军棍,但其用力半天,却见魏源纹丝不动,其却累的直喘粗气。 “没用的东西,全部给我上!”黄峰喝道。 “慢着!某自己来!”魏源喝道。随后便解下外袍,将内衫卷起露出后背,然后端坐于地上(注1),泠然道:“来吧。” “给我打,狠狠的打、重重的打!”黄峰喝道。 顿时有执行甲士手持军棍向魏源后背打去,只打的魏源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二十军棍下来之后,魏源整个身子却未曾弯曲一下,嘴里亦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之声,不由得使在场的兵士暗自叹服,也使得在一旁看热闹的黄峰心中暗自不爽。 “此次便宜汝了,如有下次,吾定斩不饶!”黄峰痒痒的喝道,随后便带人离开了。 此时,牛芒早已回来,一手搭在魏源腋下将魏源扶起,问道:“哥哥可还好?” “皮肉之伤,何足挂齿。”魏源笑道:“只是需要劳烦金尚几日帮我敷药了。” “理所应当。”牛芒道。 此时李铭郭义二人赶来,李铭愤愤道:“不知都伯何处得罪了黄裨将,处处遭逢针对。” “住口!”魏源斥道:“吾管思虑不周,致使兵士折损,当受刑也。”随即不想在这方面过多议论,于是问道:“那一线蛇可曾捕获?” “已经捉住。”郭义举了举手中的布袋,道:“刚好取其蛇胆,为都伯疗伤。” “不可。”魏源笑道:“此蛇吾有大用。” “此蛇毒见血封喉,最是阴毒无比,都伯留其何用?”李铭不解问道。 魏源笑道:“吾欲将其圈养,每日取其蛇毒抹于弓箭之上,日后若有机可用于狙杀魏国大将。” 随后魏源在牛芒的搀扶之下去僻静之所敷药不提。 ****** 注1:汉朝时期,棍杖之刑有两种行刑方式,其一种为除去受刑之人外衣,令其伏在地上,使用刑杖击其背部。另外一种则是除去受刑之人外衣之后,受刑之人端坐于地接收杖刑。往往后一种杖刑可坚持端坐下来的极少,多为几杖下去,那受刑之人便哭爹喊娘了,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种受刑,第二种则很少 第十六章:粮草被劫 第十六章:魏子良接军令护送锦盒,夏侯匡贪奇功涉险运粮 入夜,魏源伏在榻上,牛芒李铭站立在其背后,静观郭义为魏源敷药。 “那兵士何其毒也!”郭义道:“往日军棍皆是三五棍落在实处,其余军棍皆是装装样子,而此次却是用尽气力毒打都伯,尤为可恨也。” “原来如此,吾定要扭断其脖颈以泄此愤!”牛芒怒道。 “不可鲁莽。”朦胧中,魏源低声斥道:“岂不闻小不忍则乱大谋乎?” “可如今都伯高烧不退,吾等此次所押运辎重并无草药,这如何是好?”李铭叹道。 牛芒刚欲说话,突然一行人直接走入帐内,为首一人正是黄峰。 “你这厮挨打尚未够耶?”牛芒一见黄峰顿时火出往外。 “不可无礼!”魏源说了牛芒一句,随后向黄峰一拱手,道:“受伤之人不便起身,还请将军赎罪则个。” “无妨、无妨的。”黄峰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随后端坐在榻旁,问道:“子良伤势可严重否?” “些许小伤,饶烦将军惦念了。”魏源道。 “吾知子良乃真男儿也。”黄峰叹道:“吾特带上好药物来探望子良,愿子良早日康复。” 魏源道:“如此,多谢将军了。” 黄峰见魏源将药品收下,心中很是满意。随后道:“吾此次前来,实还有一事需要安排子良。” 魏源答道:“将军既有所遣,本当从命,不过现在源身上有伤,恐耽误将军大事。” 黄峰笑道:“子良何出此言?此件事非子良莫属。” 魏源勉力拱手道:“如今吾高烧不退,四肢乏力,恐不能完成将军嘱托,还是请将军另选贤能吧。” 此时黄瑜在一旁喝道:“好个魏源,将军有所令,汝只需遵从便是,何来推三阻四之理?” 魏源正色道:“黄将军此来,并未提及军令之说,吾何罪之有?” 黄峰正色道:“正是军令。”随即喝道:“魏源听令。”魏源伏于榻上,拱手道:“末将听令。” 黄峰一指身后随从手中所捧锦盒道:“汝需以身家性命保管此锦盒安全,待我军至单县以后乘快马将此锦盒送至先锋营。” “诺!”魏源应道。 “既如此,子良好生安歇,这几日行军,汝可在后军粮车之上安歇养伤,待我军抵达单县以后,汝需立刻出发前往先锋营。” 魏源点头应允下来,黄峰虽告辞乃去,临行之时,黄瑜冷笑道:“真乃贱骨头也,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峰一行走后,牛芒怒道:“这厮一看就未安好心,哥哥需要谨防这厮有诈。” 李铭、郭义二人亦道:“牛芒所言有理,都伯还需小心应对。” 魏源叹道:“岂不闻军令如山呼?如今军令已接,吾唯有以军令行事。” 牛芒一把抓起案上锦盒,单手将锦盒打开,嘴里还嚷嚷道:“洒家倒要看看这锦盒里到底是何物,居然要让我哥哥以性命担保。” 魏源阻之不及,锦盒便已被打开,魏源一见盒内之物顿时大惊,道:“金尚,汝闯祸矣,此物使用前不得见天日,否则于主将不祥,还不速速收起。” 随即,魏源目示李铭,郭义二人道:“此事还请二位兄长莫要传将出去。”李铭,郭义二人应下不提。 第二日卯时中,押粮队伍便开始行军,而魏源因为身上有伤且高烧不退,导致浑身乏力。只好俯卧在粮车之上随军而行。路上一应且有牛芒、李铭等几人照顾,倒也没有清闲。 黄峰瞥了一眼正卧在粮车之上的魏源一眼,道:“这厮倒是清闲的很呢。” 黄瑜笑道:“公子,也就此几日而已,想那狱中待斩之囚徒,临死之际尚且轮得到一顿饱餐,更何况军队之都伯乎?” 黄峰想了想,笑道:“言之有理。”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之中,黄峰破天荒的模样在找魏源麻烦,反而在黄瑜的建议之下,不时的还给魏源送些伤药,反正要死的人了,无所谓了。 时至第三日黄昏十分,魏源正趴卧在粮车之上昏昏欲睡,此时忽然听见听见耳边嘈杂之声大作,而后听见耳边郭义的急促的呼声:“都伯,速速醒来!” 魏源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一见周围的情况顿时大惊,只见四周押粮之民夫全部四散奔逃,远处更是身着魏国铠甲的骑兵正直奔而来,于是问道:“发生了何事?” “有魏军前来劫粮,都伯快随我离开此险地吧。”随后郭义便上前欲搀扶起魏源。 魏源听罢,心中一急顿时汗汝雨下,经此一折腾高烧顿时去了大半。(后世人都明白的,高烧不退,只要能出汗基本就好了。)魏源立即跳下牛车,伸手在车厢之上将三尖两刃刀擎在手中,问道:“黄裨将何在?” “裨将黄峰与那贼将交手不到一合,就被那贼将斩了。”郭义痛哭道:“随后黄瑜率领其他人等纷纷逃走了,现在还请都伯速速与我等一起逃命去吧。” 魏源惊道:“吾弟金尚何在?” 郭义道:“牛兄闻听有人劫粮,立即赶上前去欲斩杀魏国大将,李铭担心有失带着一什人马跟了过去。” 魏源听罢,顿时心急如焚,立即手持三尖两刃刀向前急行,没行几步,就有一魏军乘马杀将前来,被魏源斜斜一刀斩于马下,随后魏源翻身上马,紧接着一声爆喝三尖两刃刀伸出又将一魏兵刺于马下,对着身后郭义喝道:“速速上马!” 郭义翻身上马之后,二人便打马向前。 魏源远远看去,牛芒与李铭二人正在四十丈之外已经被魏军团团围住,情势岌岌可危,魏源便也不搭话直接纵马向前,三尖两刃刀挥舞之下没有一合之将,一连砍杀十余人后直接冲入人群之中与牛芒合在一处。 魏源见牛芒已经是汗透扎甲、血染征袍,以为牛芒已经受伤,不由得惊问道:“金尚还能战否?” 牛芒答道:“还能杀他几百魏狗!” 魏源也不答话,随后令道:“如此,吾为先锋,金尚断后,诸位兄弟随吾杀将过去。” 随后三尖两刃刀向后方一指,立即调转马头,直接催马冲了出去。 原来魏源早已远远望见此时粮车周围早已没有蜀军的存在,想必是皆四下逃命去了。而此时远处又有大批的魏军围困上来甚至有不少魏军皆手持弓弩,魏源情知此时需要立即脱身,否则被魏军围住然后再有人于暗处释放冷箭,其必危矣。于是便立即决定带诸人现行撤退,而后再商议对策。 此时,由于后方魏军较少,且早已被魏源杀得丧了胆子,所以很是轻易冲将出来。 牛芒喝道:“哥哥,何不趁此时杀了贼将首领,驱逐魏狗?” 魏源喝道:“此时魏军势大,吾等唯有这几人恐难以成事,现行退去再做打算。” 于是魏源又抢了数匹马匹,携诸人直接奔向管道之旁的小路而后三冲两突之下追击的魏军便已失去了踪迹。 魏源携众人乘马奔出约两里多地,而后转身一瞧,一什人马仅剩五人矣。随后却发现木有郭义之身影,于是问道:“郭义何在?” 李铭道:“郭义未与我等一起,其不是现行撤退了么?” 魏源恼道:“坏了,郭义不善骑马没有跟随上来,待吾回去接应其一二。”随后拨马便向回而去。 牛芒纵马追上,道:“哥哥且住,待弟与你一同而往。” 魏源吩咐道:“金尚,汝速速与李铭一起,收拢我军逃卒,吾有大用。” 牛芒还待言语,却已被魏源止住:“休得言语,速去!” 随后,魏源便纵马原路返回,而此时魏军已经将整个粮道全部占领。魏源卜一赶到,也不答话,直接将一魏兵砍于马下,随后便提马拎刀直接向内闯去。 四周魏军纷纷来阻,但却是阻拦不住,魏源边冲边高声喝道:“郭义何在?” 行不多时,突听郭义在一粮车之下应道:“都伯,小人在此。” 原来,郭义从未乘过马匹,骑马而上之时却是先抬起靠近马匹的一腿翻身上马,如此一来,便成了郭义倒骑马,而后在马匹狂奔之下不得不弃马藏在粮车之下。好在魏军暂时没有搜索到。 魏源伸手将郭义提起,放于一无主马匹之上,随后喝道:“速速随吾杀将出去。” 随后便骑马向外冲去,而郭义在后死死跟随。 行不多时,二人已经被魏军团团围住,郭义高声喝道:“都伯速走,休要管我!” 魏源怒道:“休得多言,魏源此生绝不抛下身边袍泽!” 三尖两刃刀急促挥舞之下,顿时杀开一条血路,终于带郭义冲出了人群。 冲出人群之后,魏源令道:“汝可先走,吾来断后。” 郭义无奈,只好纵马率先而行,魏源骑马于后缓行,一见有魏军冲上前来,立刻手起刀落解决其性命,几次三番之下,魏军莫有再敢向前者。魏源冷笑一声,随即便纵马而去。 此时在魏军之中,突然有一副将高声喝道:“贼将休走,可敢留下姓名?” 魏源笑道:“有何不敢?吾乃武阳廖源廖子良是也!”随后马匹疾驰之下已经消失在了路旁密林之中。 原来,此次劫粮之队伍正是魏将夏侯匡,其从为翅赶来,派出探马四下侦探,终于查知黄峰运粮在此地路过,而后便设下埋伏。因押粮之时黄峰为显尊贵,身着银甲当先而行,却被夏侯匡盯上,伏兵一起便立即纵马上前一刀了结了其性命,随后蜀军士气大跌,副将黄瑜更是首先乘马逃走,于是接下来蜀军斗志已失,立刻四散奔逃。夏侯匡几兵不血刃便拿下了粮车队伍。 而魏源乘马首次突出之时,夏侯匡并没有注意到,而魏源再次杀回,被夏侯匡远远瞧见,便欲亲自率军前来阻截,但由于距离魏源颇远,待赶近时魏源却已经冲出魏军围困远去了,夏侯匡无奈,只有令副将询其姓名。 副将报之,夏侯匡叹道:“不想蜀军之中,竟还有如此勇武之人。此次截粮,若此人为主将,胜负犹未可知也。” 而此时有主簿前来汇报夏侯匡,道:“禀将军,经过查验,此次共截蜀军粮草近四万余石,皆是上好精粮。另有俘虏蜀军民夫约一千一百多人。” 夏侯匡道:“好,吾已经知晓。”随后吩咐副将道:“速速安排人员将这粮草一火焚之,民夫尽皆斩杀。” 而此时主播却插嘴道:“将军,都是上好军粮啊,一火焚之,岂不可惜?” 夏侯匡听罢心中顿时一动,寻思:吾此次劫粮已立一功,如若将此四万石粮草运至为翅,岂不是又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夏侯匡立刻止住副将召集人员准备焚烧粮草之事,随后便下令集结蜀军民夫运粮。 副将劝道:“将军,此时我军已经将粮食截获,若蜀军闻讯赶来,我军危矣,将军何不趁时而烧之?” 夏侯匡笑道:“此地距离五城两百余里,距单县亦两百余里,距离为翅也不过三百一十多里耳。蜀军得到消息,至少也要两日之后,而派骑兵追上我军最少亦需要三日,五日之后,吾等恐怕早已到为翅矣。何惧之有?” 那副将欲再次相劝,却被夏侯匡止住:“岂不闻食敌一石当吾五石乎?吾意已决,且勿再劝。” 副将无奈,只有暗自派信使乘快马将消息送往为翅,并去安排兵士解押民夫运粮不提。 第十七章:夜袭 第十七章:魏子良借将旗阵斩夏侯匡,牛金尚搬救兵怒骂姜伯约(上) 官道之上,魏军骑在马上,正死命的抽打着民夫。 “快一些!”一众民夫皆用惧怕的眼神望着豺狼猛虎一般的魏军,不敢多加反抗,唯有使尽浑身气力推动着粮车奋力向前。这一路之上,魏军为加快行军速度,皆是在死命的催促着蜀国民夫,被鞭打致死的民夫几有二十多人。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倒是真的加快不少,从凌晨到现在,整个队伍将近前行了八十余里。 “现在到了何处?”夏侯匡骑在马上向军中行军校尉问道。 那校尉躬身答道:“禀将军,前方五里,便抵达定远坡。” “好,传令下去今晚便在定远坡安营。”夏侯匡吩咐道。 “诺!” 五里的路程,转瞬即至。入夜前,魏军埋锅造饭好生的饱餐了一顿,随即除去必要的看守民夫人员其余的遍早早睡下,那一众民夫更是疲累的要死,有些甚至乎直接倒地便已睡去,一直到午夜时分整个军营寂静无比,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噜之声及篝火显示着这里的领地所属。 此时的夏侯匡正在帐内酣睡,忽听得帐外嘈杂之声大作,顿时不悦而起,问道:“何事喧哗?” 而此时恰有校尉冲入帐中,汇报道:“禀将军,大事不好了,蜀军连夜袭营,到处放火已经杀将过来了。” 夏侯霸惊疑不定怒道:“胡说!蜀军距我等有两百余里,如何能够在一日之间追赶上我军?” 那校尉答道:“小的不知,但那闯入营帐之人的确是蜀军将军廖化的旗号。” “速与我穿甲!”夏侯匡立即暴起。 待夏侯匡穿好铠甲,走出帐外却只见得整个营地之中早已经是火光冲天,到处皆是厮杀之声。 “需要慌乱,速速向吾靠拢!”夏侯匡喝道。 而此时夏侯匡之亲兵却也已经集结完毕,一起高声喝道:“向大帐靠拢!” 顿时有魏兵四散奔来,转眼之间夏侯匡身边便已经有百余人集结在一起。可正待夏侯匡欲下令之时,突然有蜀国一大将杀至,口中高声喝道:“蜀国大将廖化在此,夏侯狗贼还不拿命来!”语毕便一刀对着夏侯匡之头颅砍下。 夏侯匡纵马挺枪挡之,顿觉手臂发麻虎口欲裂:“这厮好大气力!吾恐不敌也!”夏侯匡不禁心中暗自想着。 二人在马上交手几合,夏侯匡借着火光,突然看到面前之人的样子,不由得惊道:“汝不是廖化廖元俭!” 那将一声狂笑,道:“答对了,看赏!”紧接着一道刀光划过,夏侯霸之头颅顿时冲天而起,被那将纵马伸手接住。 那将长笑道:“汝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 而此时魏军见主将已死,纷纷夺路而逃,更有甚者直接丢械投降了。 随后在那将身后闪出一人,拱手笑道:“幸有廖兄弟勇猛,吾等人头保住了。”却是蜀军都伯韩城。而马上端坐之人正是魏源魏子良。 魏源道:“还请韩兄立刻叫醒民夫,打扫战场。我等须立刻撤离此地。”韩城应下立即去忙了。 原来,前一日蜀军兵败四处逃逸之后,李铭发现所有散逃之兵士因惧怕前方魏兵,皆向五城方向逃逸。于是便乘马于近路跑至前方收拢,以马肉笼之,待魏源等人汇合之后,已经收拢逃兵近两百四十多人。 直至后来甚至原黄峰属下的另外三位都伯韩城、广瑞、冯毕也逃遁至此,与魏源汇合一处。入夜,魏源将三位都伯请至一处,道:“诸位兄长,吾等遂黄偏将押运粮草而行,如今粮草已失,不知诸位兄长有何打算?” 广瑞道:“押运粮草丢失,乃主将之责也,与我等有何干系?” 魏源笑道:“其他士卒或可如此推脱,可我等身为都伯,魏军前来没有保护好粮草,若被王平将军知晓,必定不可轻饶。恐难保命矣。” 冯毕道:“话虽如此,但吾等返回王平将军是否会斩吾等头颅,或不会也。” 魏源怒道:“八尺男儿,岂能将头颅交于‘或不会’三字戏言?” 韩城道:“听廖兄弟此言之意,可是有妙计搭救我等性命?” 广瑞、冯毕二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皆起身向魏源拱手相拜。广瑞道:“若廖兄有良策可保吾等之性命,日后吾等必鞍前马后誓不相违也。” 魏源苦笑一声道:“吾倒有有一策,愿与诸位兄长相商。” 三人大喜,顿时将魏源团团围住,问道:“是何计谋?还请速速讲来。” 魏源道:“吾弟牛芒,侦探到那魏军主将乃是夏侯霸之堂弟夏侯匡也,此次劫得粮草之后,那夏侯匡未将粮草焚毁,却驱赶民夫运往为翅而去。故而吾欲联合三位兄长趁夜袭之,夺回粮草。” 冯毕哧道:“那夏侯匡神勇无比,汝这是欲诓我等送死乎?” 魏源道:“吾自幼学艺,如遇到那夏侯匡此人,吾愿一力斩之。” 广瑞斥道:“休说大话,在吾看来汝年纪尚幼,如何能抵挡得了那夏侯匡,此策万不可取。” 魏源笑道:“吾一身武艺,何须说大话欺骗诸位兄长?” 韩城开口道:“好!既然廖兄弟如此说,可敢一试乎?” 魏源一愣,问道:“如何相试?” 韩城道:“汝若能够抵挡住我三人合力,那吾便决意随你走上一遭,也好过返回去每日提心吊胆。” 广瑞、冯毕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道:“汝若能够抵挡住我三人合力,吾二人同样任汝驱策,否则此事需要再提。” 魏源长笑而起,单手持起三尖两刃刀。道:“这有何难,三位兄长还请尽管上前便是。” 韩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韩城开口道:“刀剑无眼,廖兄弟小心了。”随后拔剑便对着魏源当胸刺来。 广瑞与冯毕二人同时手持长刀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魏源爆喝道:“来的好!”两脚急速向后退了两步以避三人锋芒,随后却是突然长身而上,一刀格挡在韩城宝剑之上,将韩城宝剑直震的向上弹起,随后手中三尖两刃刀闪电般的向前刺入,笑道:“汝败矣。” 紧接着,手在中间将三尖两刃刀横起,将广瑞冯毕手中长刀一并架住,双手用力往上一举,之后刀柄略一转动,对着广瑞轻轻一戳,笑道:“汝也败矣。”最后却是将三尖两刃刀弃在地上,闪步间已经来到冯毕身侧,冯毕大惊,急切之间忙举刀砍之,却被魏源躲过闪身近到身侧,只见魏源伸手抓住冯毕甲胄丝绦,单手用力已经将冯毕举过头顶,笑道:“汝也败矣。”随后将冯毕轻轻放下。 冯毕落地之后与韩城、广瑞互相打量了一下,顿时大惊,原来魏源在转眼之间已经将韩城之头盔劈落在地而广瑞额下胡须早已经被刀柄打散如魏源要杀二人当时只要将兵器多行前进一寸就可取了二人之性命。至于冯毕,如魏源想取其性命只需将冯毕重重摔在山石之上即可。 经此一试,韩城三人尽皆叹服。三人皆拱手道:“既如此,我等愿听廖都伯差遣。” 魏源拱手道:“不敢当,愿与三位兄长一心,劫回粮草以补过耳。” 于是四人便坐下再次商讨劫粮计策。冯毕道:“如今我等虽有志夺回粮草,可手下兵士却无战意,吾等为之奈何?” “须以言语激其死志,否则此战必败矣。”魏源道。 广瑞道:“话虽如此,我等唯有这两百余人还皆是步兵,军械尽皆短少,如何能够抵挡住魏军近八百骑兵?” 魏源笑道:“另外吾还有一计,可保劫粮万无一失矣。” 诸人大喜纷纷问魏源究竟。魏源将一直捆绑在腰间一锦盒取出,道:“此乃廖化廖将军新制的将旗,我等可借此将旗一用,深夜之时诈称廖化将军袭取魏军粮草,魏军闻之胆丧,难知我军虚实矣。” 冯毕惊道:“此计虽好,但我等皆是军中都伯,岂不会不知旧旗未去,新旗若出与主将不利也。此乃廖化将军之将旗,我等私用,如若廖化将军怪罪下来,我等性命难保矣。” 魏源道:“待劫粮事必,吾定会向廖将军负荆请罪,兄长且宽心耳。” 诸人再劝,魏源依旧是不允,于是诸人只好同意魏源暂借廖化将旗一用。 广瑞道:“既然子良需乔装成廖化将军,那你这一身扎甲恐立刻被魏军探知底细,这样吧,吾这一身锁子甲便暂时借给子良,以壮行色。”魏源忙拱手道谢。 这时韩城又道:“就算我等劫回粮草,魏军得知,必派精兵前来追赶,我等恐难抵挡。” 魏源道:“吾已经安排吾弟牛芒骑快马向单县求取救兵。兄长且宽心耳。” 广瑞奇道:“我等隶属后军,为何不向王平将军求援?” 魏源道:“王平将军统管后军,然长途驰援当属骑兵耳。后军之中,恐精锐骑兵不足,故吾安排吾弟牛芒前往单县求援。” 众人尽皆叹服。 于是,入夜,魏源令李铭自军中散步谣言,言王平将军欲将丢失粮草之兵士全部斩杀的消息,只搅的整个军营之中人心惶惶。 翌日凌晨,魏源将属下两百四十余兵士全部召集在一起,嚷声道:“吾得到消息,王平将军得知此次吾等丢失军粮之后大怒,欲将我等尽皆处死以儆效尤。诸位弟兄可曾知道?” 这时整个军营顿时乱做一团,言逃跑者有之,言投魏者有之,有的甚至乎准备联合诸人准备上山去做那山贼之事。 魏源高声喝道:“我等皆是军士,在军中皆有姓名可查,若我等趁时逃去王平将军必迁怒于我等家小,我等逃走或可保住性命,然可不顾吾等父母乎、不顾吾等妻儿乎、不顾吾等族人乎?”诸士卒顿时大惊,乱做一团。 此时李铭走出列来,问道:“都伯即出此言,必有计策搭救我等,还请请都伯援手救我等性命。”随后持刀长跪不起。诸位士卒一见纷纷拜倒在地,哀求魏源给出活命之策。 魏源见罢,道:“为今之计,只有我等行险一途。吾愿率领诸人一起,舍命截回粮草,如可成吾等自是将功补过,王平将军自不会责罚,若我等战死,王平将军必念我等效忠之心不再牵连我等家人,诸位可同意与某前去?” 众士卒见此情况,纷纷答应。而后魏源得知一老卒知晓一条小路可直接绕往魏军前方,魏源大喜,立刻带众人绕路赶至魏军前方,待探得夏侯匡将营寨扎在定远坡之时便连夜带军赶至。随后令广瑞带七十人于魏营后方埋伏以便于捕获逃走之马匹,令冯毕率届时领七十人冲入魏营以后立刻四下放火。魏源自己则亲自探得魏军马匹存放之地后在午夜时分带一百人直接从马厩之处杀入,卜一杀入便挑开栅栏,砍断所有马匹缰绳,引得马匹受惊在魏营之中四处肆虐。随后便在营中四下冲突,逢帐挑帐,逢柴放火。一见魏军略有集结之意便纵马向前予以冲散,只搅的整个魏军营地人心惶惶,再加上魏源身后的廖字将旗高悬,魏军皆以为是廖化率大军亲至,皆无心做战,四下奔逃。 待到后来魏源见夏侯匡有集兵之意,便涉险前来结果了夏侯匡之性命。 韩城离开后,过不大时间,广瑞骑马赶到,一见魏源顿时大笑道:“多亏子良妙计,我等无忧矣,此次共捕获战马四百余匹。就算我等追不回粮草,有这四百匹战马我等已立功矣。” 而此时冯毕也跄跄来到,三人见面之后,皆是相互大笑起来,原先丢失粮草之颓废,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第十八章:怒骂忠良 第十八章:魏子良借将旗阵斩夏侯匡,牛金尚搬救兵怒骂姜伯约(下) 蛾遮塞之中,魏军旗帜高悬。接连的胜利使魏军士气正旺,整个营地之中显得甚是生机勃勃。于此同时在蛾遮塞的中军帐中,正端坐着一个身影。他背对着营帐门口,正在端详着营帐墙壁上的行军地图。 “报…………”这个时候帐外通讯兵唱令报进。进帐之后单膝跪在地上道:“禀将军,蜀军大军现已经抵达白良子,距离我军七十里。” “再探再报!”那身影头也没有回,直接挥手道。 “诺!” 等通讯兵离开后,那身影转过身来,盘膝跪坐在坐垫之上,冷笑道:“果不出叔父所料,蜀军号称三万大军袭取我蛾遮塞,两日只见才兵行五十里,此必是疑兵无疑。”原来此人却是郭奕。 原来,在郭奕返回之后,郭淮立即秘密的连夜带两千精兵离开了蛾遮塞,然而郭淮的旗帜却依旧留在了蛾遮塞之中。此时尽管此时蛾遮塞之魏军依旧士气旺盛,但总起来说也就三千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郭奕只好按兵不动静观战事的发展,好在羌人早已经被郭淮吓破了胆子,一直不敢过多的向蛾遮塞靠近,因此蜀军与羌人均依旧认为郭淮此时依旧在蛾遮塞的军帐之中。 经过了一整日的行军,此时的姜维端坐在营帐之中,整理着整个战场之上各地的情报。其左右各个将领正在汇报着此一天的行军进度。 先锋廖化如今已经抵达为翅,一日之间与夏侯霸交战数次均没有占到丝毫便宜。那夏侯霸不愧为魏国年轻人中的翘楚,用兵却有高人之处。 而李恢此时正携三千人马每日兵行二十里增灶添旗诈做三万大军袭取蛾子山的假象,为蜀军拿下为翅争取时间。后军王平已经安排押粮部队分三路运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再过两日我军必须要抵达为翅,我等要在五日之内拿下下为翅,否则待郭淮反应过来,携西凉大军而来我军危矣。诸位以为如何?”姜维问道。 而还未待诸将回话,这时候帐外通讯兵忽然长声报进:“禀将军,我军抓住一魏国奸细,其说有紧要军情需要向将军禀报。” “竟有此事?”姜维楞了一下,吩咐道:“带上来!” 这个时候顿时有甲士左右押持着一人赶上,只见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型魁梧,面色犹如黑炭,下颌之下留有浓密的络腮胡子,身着一身扎甲,被押入帐中依旧大声嚷嚷着:“吾乃武阳牛芒是也,不是奸细,汝等还不予乃翁松绑?” 此时早有亲兵上前呵斥道:“禁声,汝好大的胆子,见到我大将军面居然不行跪拜之礼?” 牛芒楞了一下,问道:“大将军,哪个是大将军?莫非……”牛芒突的面向坐在帐中案几之后的姜维问道:“汝莫是平襄侯姜维大将军?” 姜维见此人有些愚憨,倒也没有怪罪于牛芒,喝道:“正是,吾便是姜维姜伯约,汝乃何人,见吾何事?” 牛芒顿时大喜,嚷声道:“吾乃武阳牛芒,如今甲胄绳索在身,不能见礼,请大将军原谅则个。吾此次前来还请大将军速速派兵救我三百余弟兄的性命!” 姜维问道:“所为何事?” 牛芒道:“吾乃是后将军王平手下一什长,奉将军之命与吾兄廖源一起随裨将黄峰押运粮草……” 而此时为翅之中的夏侯霸与廖化一天交战几次,正在安排城中的各处防御事宜。 “金元,汝速带三百人马,去将城墙附近之民居拆毁,运至城墙之上以做使用。” “诺!” “赵明,汝带五百人马藏于北门之后,吾料那廖化定会连夜袭取北门,皆时,汝可相机行事。” “诺!不过将军,廖化如想连夜袭取我军城门为何不袭取南门?” “廖化此日攻城,皆是在攻取吾之南门,吾料其必是疑兵之计,以便趁夜袭取吾之北门耳。”夏侯霸道。 正在此时,突有传令兵高声唱进,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夏侯匡将军传来信使求见。” “宣进来!”夏侯霸吩咐道。 那信使一进帐中立刻跪俯在地,哭道:“吴能拜见将军,请将军速速下令夏侯匡烧粮!” 夏侯霸闻言大惊,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原来,夏侯匡之副将苦劝夏侯匡烧粮无果,随后便暗中吩咐心腹吴能见到夏侯霸以后立即请夏侯霸下令烧粮。待吴能听得吩咐之后,立即连夜打马出发,两夜一日之间便已经赶到为翅。 待夏侯霸听得吴能将事情经过诉说一遍以后,不由得大惊道:“吾弟死矣!”忍不住掩面大哭。 帐中诸将纷纷劝之,夏侯霸道:“吾识人不明,非哭夏侯匡耳,吾在哭吾那八百骑兵弟兄,如今恐不能生还矣。” 金元上前道:“将军,如今夏侯匡此次劫得蜀军粮草而回,正是我军大胜之兆也。将军何故恐慌?” 夏侯霸捶案道:“蜀军得知粮草被劫而未被焚,必立派骑兵追之,自单县至那运粮之路小路无数,莫能防也。如蜀军精兵而来,吾那八百兵士恐不能回也。” 赵明道:“既如此,将军何不速派使者连夜前往,令夏侯匡将军焚毁粮草而回,未带蜀军前来,我军则已经焚毁粮草而返矣。?” 夏侯霸听罢,从案几之上取出一令箭交给吴能,吩咐道:“汝立即连夜返回,见到夏侯匡之后传吾之命令其立即将粮草全部焚之,不得有误!” 吴能应下,立即出帐而去。夏侯霸怅然许久,突道:“来人,速与我召集全部骑兵,吾要亲自前往。” 诸将大惊,纷纷出言相劝,有许多将领出言愿以身代之。 夏侯霸道:“蜀军若精兵而来,即使夏侯匡烧尽粮草亦恐不能全军而返矣,吾乃军中主将,若吾率军而往搭救,吾军必士气大振矣,或可全身而退。吾意已决,汝等需要再劝。” 诸将唯有止住劝告。而后夏侯霸安排完为翅之守卫后尽起手下所余骑兵,约有五百余人,连夜出城去了。 而此时的蜀军中军帐之中,却在发生着另外一番的景象。 “胡说,我军之中何来一个叫廖源的都伯?我看汝乃魏国奸细,前来欲诈取我军虚实乎?”主簿姜宣斥道。 牛芒怒道:“我哥哥乃临行之前被王平将军任命之都伯,何假之有?” 原来,牛芒将粮草被劫之事给姜维等人讲述一遍之后,便又将魏源欲劫回粮草的计策说出,恳请姜维立即发派援军前往。可是正在此时,军中主簿姜宣检查军中都伯名册,却没有发现有廖源(魏源的化名)的都伯名册,因此便立即上前指出。并一口认定牛芒不可信,顿时引起牛芒之滔天怒火。 姜宣向姜维行礼道:“禀将军,此人实不可信也,即是军中都伯,安能没有记录?此必是魏军奸细耳,还请将军勿信此人之言。” 牛芒怒道:“你这狗才,居然污乃翁为魏国奸细,要不是洒家被绳索所缚,定要扭断汝之脖颈!” “住口!”姜维拍案斥道。随后姜维左右环顾了一眼,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偏将刘粮上前道:“禀将军,依末将看来,此人所言有假耳,如今魏军既然劫得我军粮草,何不一火焚之,而是驱车赶往为翅,岂不是与我等追击歼灭之机?久闻那魏军夏侯霸深得兵书三味,怎会派如此愚将出兵断我粮道?” 裨将逢坚亦上前道:“刘将军所言极是,再者,主簿所查,我军之中未有一名唤廖源之都伯,此必魏军奸细,不知我军底细,故此诈言耳。” 裨将谭鸣亦上前道:“禀将军,就算我军之中有一名唤廖源之都伯,也万不可出兵矣。听此人所言,区区一都伯欲带二百余残兵劫回粮草之策,何其可笑也。将军安能中此小儿之计。” 此时诸将纷纷上前,皆不认为牛芒所言为实。 姜维笑道:“诸君所言有理,在吾看来……” 姜维话音未落,突见牛芒长声大笑,声震寰宇。 姜维怒道:“你这莽汉,何故发笑?” 牛芒笑罢,喝道:“洒家在笑吾汉家武侯诸葛丞相,何故收了一个愚蠢之人为徒!?” “大胆!” “放肆!” 一声清鳴,姜维之宝剑已经擎在手中。 第十九章:各有筹谋 第十九章:压粮路魏子良兵分两路,葫芦谷夏侯霸遭遇火劫 “快一点!用力推啊,魏狗!”一个民夫手里拿着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魏兵的后背之上。 那魏兵踉跄了一下,却是丝毫不敢反抗,只是用力的推动着牛车继续向前。 此种情况在运粮的路上比比皆是。 原来,魏源一行人趁夜袭取了夏侯匡的营地之后,由于蜀军兵力较少,因此导致实际斩杀的魏军士卒数量不是太多,绝大多数魏军士卒都是趁着夜色逃之夭夭了。但也有一部分魏军士卒成了蜀军的俘虏,最后经过清点,约有三百一十多魏军被俘。 天亮以后,被俘魏军才发现其实蜀军的兵力还没有被俘虏的魏军士卒多,均一个个后悔不已。但此时的俘虏皆被解除了武装,魏源又从民夫当中抽取强壮的民夫手持武器充当监事,因此一个个俘虏已经徒呼晚矣。 此时魏源正骑着马走在队伍之中,韩城突打马赶至其身侧,道:“廖都伯,昨夜有不少魏军乘马逃脱,那逃脱之魏军士卒必连夜知会夏侯霸矣。如今我军押粮而行,行进缓慢,如魏军乘快马追来,我军危矣。不知廖都伯可有良策?” 此时一旁的广瑞插道:“吾亦有此担忧。吾虽已派吾弟金尚向大将军求援,唯恐因道路颇远而敌军先至矣。” 魏源道:“既如此,我等何不兵分两路,一路选精壮士卒乘马断后,另外一路加紧赶路,争取早日与援军汇合。” 冯毕惊道:“万万不可,我军本就兵力不足,看管魏军俘虏都已经捉襟见肘,若再分出一队前去断后,如营中俘虏趁机哗变,则我军危矣!” 广瑞眼角寒光一闪,道:“既如此,我等何不先将这帮魏狗尽皆坑杀,而后再兵分两路不迟。” 魏源道:“不可,杀俘不祥也。吾观军中俘虏,战心已丧。我等可在民夫之中多多挑选强壮者编入押粮军列当中,白日使之持械监事,夜间使我军中健卒监事之,其定不敢生事矣。而后吾再亲率军中善骑者百人,乘快马断后,如追兵前来,吾便使骑兵扰之,使其不敢全力追赶,则吾等有望将粮草运至大营矣。” 韩城道:“既如此,吾愿随子良一起断后,望勿弃也。” 广瑞亦道:“韩兄休与吾争,断后之事,吾亦愿往。” 冯毕道:“吾不善骑射,愿督粮而回。” 魏源道:“断后之事,便由吾与韩兄便可,广兄可与冯兄一起督粮而返即可。” 广瑞还待说些什么,魏源抢先道:“广兄、冯兄,汝二人可一人白日押粮,一人夜间值守,谨防军中俘虏哗变。” 广瑞叹道:“既如此,吾便随冯兄一起押粮,二位此行需保重才是。” 四人商议定了以后,魏源、韩城二人自军中挑选出士卒断后,广瑞、冯毕则率军押粮继续赶奔单县而去。 夏侯霸率领骑兵连夜出城之后,急往定远坡而去。一路之上,夏侯霸心急如焚,督促兵士连夜加紧赶路。因此导致路上发生多起马匹脱蹄事故。后来夏侯霸不得不传令三军缓行。 第二日中午,夏侯霸正在行军之中,呼听得前方有夏侯匡败军来投,急招而问之,那败军士卒将夏侯匡遭袭被斩杀之事高之,夏侯霸不由得大惊,问道:“蜀国何人为将,竟如此深得兵法?” 有一兵士答道:“乃蜀国先锋大将廖化也。” 夏侯霸听罢大怒,道:“胡说!那廖化此人正在为翅,昨日一日之间与吾交战数次,安能出现在定远坡?” 此时魏军败军士卒纷纷答道夜袭夏侯匡者非蜀军廖化莫数,一个个宁愿被军法从事也咬定是廖化所为。 夏侯霸道:“此事必有蹊跷,吾且问你们,即是那廖化带兵袭营,汝等可知夜中有多少人袭营?” 此时一都伯回答道:“深夜之中,无法知晓蜀军兵力,待发现之时,营寨之中皆是喊杀之声,莫约有五六千人。” 夏侯霸怒道:“蜀军整个先锋军也不过三四千人马,何来五六千人之说?” 那都伯答道:“两三千人还是有的。” 夏侯霸怒道:“吾早已与那廖元俭交战数次,其何来两三千人马奇袭吾弟,来人与吾将这厮拖下去斩了。” 那都伯始跪下道:“禀将军,深夜之中,蜀军数量不能辨也,我等只借火光看见廖化之将旗攻入营寨之中,其数量实不知也。” 夏侯霸不置可否,随后下令将那都伯斩首示众。然后然后将所有败兵尽数收编,共得兵士三百余人。而后陈令三军加紧速度行军。 此时有副将劝道:“将军,既然夏侯匡将军已经失利,我等何不立刻返回为翅,迟恐生变矣。” 夏侯霸怅然道:“那蜀将深夜袭营寨,进营寨便已经竖起廖化之将旗,故而吾可断定此队蜀军兵力必定不足,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人,甚至乎还要少”。 副将恍然大悟,道:“既如此,那我等加速行军或可追上蜀军,位夏侯匡将军报仇”。 夏侯霸道:“非也,子越贪功冒进,实取死之道也。吾等加速行军原因有三,一则听败军所言我军尚有三百余骑兵被魏军所虏,军中训练骑兵,多不易也,吾等追击蜀军所为搭救我军中袍泽。二则为经此一战,蜀军必早已夺取我军中战马,平原征战,多凭马力,故而吾等加速追击实为夺回战马尔。” 副将道:“三可是趁机断取蜀军粮道?” 夏侯霸道:“然也。” 副将答道:“既如此,末将立即督管前军,加速前进。”随即驱马向前,大声呵斥,魏军士卒惧之,行军速度顿时有加快三分。 临近黄昏,官道之上已经多见蜀军粮车车辙痕迹,前方副将勒住马匹,喝道:“停止前进!” 随后整个队五停了下来,夏侯霸驱马向前,问道:“何故停下?” 副将拱手道:“禀将军,前方出现岔路,我等应走哪条道路?” “有何区别?”夏侯霸问道。 “官道可直通单县外狮子林,小路则近五十里。” “即如此我等从小路出发绕至蜀军之前便是。”夏侯霸吩咐道。 立即八百余人转向小路,夏侯霸亲自在前开路。日头西下,小路逐渐变窄,最后依山势隐入丛林之中。 夏侯霸勒马止住,问道:“前方乃何地?” 顿有向导答道:“禀将军,前方乃葫芦谷也。” 夏侯霸望着前方黑黝黝的山坳,叹道:“想不到还有如此险要之地。如蜀军在此设伏,我等将全军覆没矣。” 副将笑道:“将军勿忧,想那蜀军劫得粮草,如何不趁机逃遁,焉能设下伏兵埋伏我等?” 夏侯霸道:“不知为何,见此地势吾忽有心惊肉跳之感,不可不防也。” 副将道:“将军乃非常人也,既如此,吾先带二百人过此峡谷,待吾过谷之后,将军再携全军过谷不迟。” 夏侯霸点头应允下来,于是那副将便携二百余骥冲入谷中,夏侯霸自携大军于谷口待信。 良久,副将没有消息传来,此时有一校尉道:“将军,王毅将军进此谷中,迟迟没有消息,不知有何变故?” 夏侯霸笑道:“已经接到最好的消息了,如前方与蜀军遭遇,征战厮杀之声早已传将过来,既然没有消息传回,想必其已安然过谷矣。” 诸人尽皆叹服。可正在此时,忽然前方峡谷之中喝声大作,只见一道道火光从山腰亮起,随即整个山谷之中皆被燃起,火光冲天而起,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蜀军有埋伏!”夏侯霸大惊,喝道:“全军戒备!” 此时有校尉都伯高呼着要率军向前搭救王毅等人,被夏侯霸喝住。夏侯霸道:“此时我前军已陷入火场之中,我等前去。岂不正中蜀军下怀乎。”遂喝令全军抢占谷口各处险要之地,以为王毅作接应。 半个时辰之后,王毅带军从谷中撤回,仅余五六十人矣。各个都被火烤的满面漆黑,盔歪甲斜。 “前方如何?”夏侯霸问道。 “禀将军,我等在出谷之时忽遭蜀军伏兵,蜀军自山顶之上投下巨石将道路堵死,而后四下火起,蜀军趁机放冷箭射杀我军,末将无能,唯有拼死带军返回,还请将军责罚。” “汝为我军探得蜀军埋伏,何罪之有?”夏侯霸道:“可知蜀军数量?” 王毅道:“蜀军皆未与我军交战,其数未知也。” 夏侯霸笑道:“果不出吾之所料,蜀军兵力不足,否则汝等仅两百余人安能返也?其设下埋伏,实乃不敢与我军交战尔。传令全军绕路而行。” 随即魏军全军掉头直奔官道而去。 原来,魏源料定魏军会从小路追击而来,故此与韩城在葫芦谷设下埋伏。不想魏军抵达谷口以后,全军分两路穿谷而行,魏源恐前军过后蜀军遭到魏军夹击,唯有发动伏兵,但由于蜀军兵力不足,终使得王毅逃脱矣。 夏侯霸携军绕向官道,兵行十数里之后,夏侯霸突然喝令全军止步,而后再原路返回。 王毅大惊,问其缘故。 夏侯霸道:“蜀军此来,实为骚扰我军行军尔,吾料那賊将此时必已奔向官道,以阻延我大军行程,如我等再次原路返回,其必不备也。” 王毅称善,随后魏军全军径直再向葫芦谷而去。 第二十章:双路并进草头岭 第二十章:两相罢战急行军,白刃血战草头岭 “停!”魏源伸手勒住急行的马匹,下令道。 接连两场的胜利使得魏源在押粮军中的声望已经提升到一个无法比拟的地步,押粮士卒一个个已经将魏源当成偶像一般的存在,其一声命令下去,皆不敢不从。因此在魏源一声令下之后,整个行伍立即停止了下来。 “子良,我等需立即赶往官道设伏魏军,何故停下?”韩城不解,问道。 “方才探马来报,在官道之上没有看到魏军的踪迹,吾心中疑惑。”魏源道:“如不能得知魏军之意图,冯毕、广瑞二人危矣。” 韩城笑道:“子良且勿担忧而,想那魏军,恐早已被我军吓破了胆子,重新滚回为翅去了。” 魏源笑道:“固所愿也,但你我皆知据俘虏所言此行领军之人乃魏将夏侯霸也,此人即为一军主将,想必非浪得虚名之辈,焉能被一场小败而葬失心志?” 韩城道:“子良话差矣,官道之上未见魏军,其必是不敢与我军再战,滚回为翅去了。子良莫不是以为那夏侯霸敢于再行葫芦谷追击我等乎?” 魏源听罢突得一惊,道:“此话有理!想那夏侯霸必是再行葫芦谷尾随我军而来,好个夏侯霸,吾失算矣。” 韩城道:“吾随口一句,子良且勿当真。那葫芦谷如今已经成为焦炭,魏军安能过谷?” 魏源道:“葫芦谷多山而少木,吾等虽放火烧之,必不能持久也。如那夏侯霸待火熄灭,而后挑开巨石,定可安然过谷矣。” 韩城惊道:“即如此,我等何不立即再返回葫芦谷口设伏,阻其行军耳?” 魏源道:“来不及了。我军离开葫芦谷已过二个时辰,如今再返回又需二个时辰,四个时辰足以令那夏侯霸穿过葫芦谷消失于阡陌之中。” 韩城惊道:“即如此,我等又往何处去阻拦于他?” 魏源道:“葫芦谷之后地势皆为平原,无险可守也。且我军现已经失去敌军踪迹,为今之计,我等只有追上粮车,押粮而行,只盼援军速至耳。” 韩城转身问道:“粮车现在何处?” 早有通讯兵出列答道:“禀都伯,粮车今晚在草头岭安营。” 韩城与魏源对视一眼,魏源道:“既如此,我等需立即赶往草头岭,韩兄以为如何?” 韩城道:“任凭子良差遣便是,吾无异议也。” “既如此,我军再无掩藏行迹的必要了。”魏源下令道:“全军点起火把,每人至少要手持两只火把,立即赶往草头岭。” 诸士卒大声唱诺,顿时灯笼火把纷纷亮起,整个行伍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直奔草头岭而去。 韩城一边策马而奔一边道:“子良多点火把可是为了诈取夏侯霸乎?” 魏源笑道:“此乃小道耳,实望那夏侯霸错估吾等实力,令其畏首畏尾也。” 韩城叹道:“子良由此大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也。” 魏源叹道:“韩兄过誉了。如不是万般无奈吾也不会出此下策,如果我军营地有千余兵士驻守,而我等又若有五百骑兵在手,吾定会尾随夏侯霸赶往营地,与营中兵士两处夹击,夏侯霸必败矣。” 此时,夏侯霸正携兵士行于小路之上,因行伍需要掩藏行迹,所以整个行伍也就燃起少数灯笼照路,所有灯笼以厚皮盖住,火光不能及远。 王毅问道:“将军如何认定蜀军粮车现在在草头岭?” 夏侯霸道:“此不难也,自定远坡到狮子林唯有此处有溪流溢出,大军出行,水源为重,如蜀军押粮而返,今夜必囤积于此也。” 诸人尽皆叹服。 此时,忽有探马上前相报:“禀将军,官道之上突然亮起火把无数直奔向草头岭而去。” “哦,可看清楚有多少人?” “禀将军,深夜之中甚难看清楚,莫约有两千之众。” “再探再报!” “喏!” 夏侯霸叹道:“蜀将何人?竟能识吾之计?”随后下令道:“传令全军,亮起火把,全速赶往草头岭!” 王毅惊道:“将军,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暴露矣?” 夏侯霸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前则我等掩藏行迹,皆因听败军所言蜀军押粮军中有我魏军士卒俘虏,我等若趁蜀军不备,袭其大营,我魏军俘虏必然倒戈,故我等必胜。如今那蜀将既已舍弃隐藏,必已看破吾之谋也,此时只要抢在其之前赶至草头岭,我等便有全胜之机。” 王毅道:“将军,那蜀军有二千之众,我军日夜赶路,马匹兵士已疲,末将担忧我军就算赶到也未必能胜也。” 夏侯霸笑道:“此乃虚张声势之计也。如若蜀军果有二千余骑兵,那蜀军押运粮草之兵士也必有此数,那蜀军完全不可急奔草头岭而去,而是跟随吾之身后,待我大军与草头岭守军混战之时两处夹击,则我等必全军覆没矣。而那蜀军不管不顾直奔草头岭而去,吾料定那草头岭守军必不多矣。” 于是,夏侯霸一声令下,整个魏军全部亮起火把,又一条火龙直奔草头岭而去。 魏源策马行于军伍之前,忽有探马来报,小路之上有火把亮起直向草头岭而去。不由得叹道:“夏侯霸,果非常人也!”随后下令道:“全军急行,定要在魏军之前赶到草头岭,延误者杀!” 韩城问道:“子良,吾等何不安排些许死士,趁夜袭放冷箭扰其行军?” 魏源叹道:“小路比我官道要近十五里,且不说派人前去无法行至魏军之前方袭扰,就算勉强赶至,兵士早已体力难支矣,那夏侯霸亦必不用理会,如今情况,先至草头岭者可增加两成胜利机会,望韩兄与吾一起督兵赶路,不可延迟。” 韩城听罢,立即加急催促行伍向前。 初春的夜中,依旧是寒风凛冽,此时如站在山顶之上往下观瞧,可以明显的看到两条火龙正在飞快的向草头岭靠近着…… “冯兄,醒来!”朦胧之中冯毕听见广瑞大声的呼喝之声,不由得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广兄如此急促,发生何事?”冯毕睁开眼睛,问道。 广瑞道:“营外五里左右有两路人马直奔我营寨而来,我等应速速准备才是。” 冯毕闻言大喜,道:“可是援军到来了?” 广瑞摇头道:“非也,乃从为翅方向而来。” 冯毕闻言后立即站起,道:“大事不妙矣,此必是魏军追击而来,我等当速做准备。” 随后吩咐道:“广兄请立即集结民夫,将粮车横于营外以做堡垒,并多挖壕沟以做延敌之用。” “好的。”广瑞答道:“那冯兄你呢?” “吾料如魏军前来,营中魏军俘虏必生哗变耳,吾要趁此时机,将军中俘虏尽皆斩杀以绝后患。” “冯兄糊涂,没有军令,我等岂能杀俘?”广瑞跺脚道。 冯毕眼角寒光一闪,道:“如今军中以我二人为首,我二人行事便是军令。” “既如此,冯兄集结士卒尽管放手而去吧,防御之事吾自会安排妥当。”广瑞见无法再劝,而时间也已紧迫,只得走出帐外,号令民夫将粮车横于山坡之上,随后自粮车之前挖掘壕沟,并多备箭镞、巨石以做守营之用。 正在广瑞安排之中,只听得后营之中,噪杂之声大作,随即一片哀嚎呼喝之声。原来,冯毕带人直接冲入后营,不由分说便对俘虏开始斩杀,起初魏军俘虏没有防范,径直被杀却四五十人,但魏军俘虏见蜀军不予活路,不由得个个生起拼死之心,愤而抵抗,然魏军俘虏毕竟被劳役了一整日,且由于蜀军之前并没有为魏军俘虏用餐,因此一个个不能持久,蜀军逐渐占了上风。 广瑞呛呛将壕沟挖开一半之时,营外一军已经逼近营寨不过半里之遥,两方火把相互照耀,人面已经依稀可见。 广瑞只好收兵,下令所有人员伏于粮车之后,正待观瞧对面之时,只见对面行伍早已一阵排开,当前冲出一将,喝道:“魏国大将夏侯霸在此,前方守营者何人,出来答话。” 广瑞向后营瞄了一眼,见后营之中喊杀之声已经逐渐淡去,知冯毕即将把俘虏斩杀完毕,便寻思着自己何不借此机会拖延魏军时间,于是便纵马上前,道:“吾乃成都广瑞是也,来将唤某何事?” 夏侯霸仰天大笑道:“某唤将军前来不为何事,乃为取汝性命耳!”语毕便直接策马急冲而上,临近之后只一枪便把广瑞挑起,掼于马下。随后下令道:“全军突击!” 原来,夏侯霸一行毕竟兵行小路,近出少许,全力行军之下已经赶在魏源前面抵达草头岭,抵达之后夏侯霸见蜀军已经布好防御阵势,于是便用言语引诱广瑞出列,趁广瑞不防杀之。 广瑞已死,蜀军立刻大惊,个个几欲夺路而逃,正在此时,突有人下令道:“诸军听令,放箭!” 原来是冯毕赶到,见广瑞已死,便立即下令。 蜀军听毕,便一从箭雨射将出去,前方魏军纷纷中箭落马。但一箭刚过,魏军便已经冲至营寨之前,挑开栅栏,杀入粮车阵中。 冯毕抽出宝剑,喝道:“为国杀敌就在今日,我等何不死战?”随后便引军而上。 此时整个粮车阵中已经呈现出后世的混包馅绞肉机的情况,到处都是喊杀之声,蜀军魏军纠杂在一起,一个个均手持兵刃寻找着一对仇视的眼睛,一旦看到便立即纵身扑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冯毕将宝剑从一魏军胸膛内抽出,正待继续冲杀之时,忽有一将从身边闪过,其再看时却发现一无头尸首有些眼熟,随后便失去知觉。 原来冯毕在军中频繁发号命令,早就被夏侯霸盯上,夏侯霸策马而上,冯毕不防,被其抽出宝剑,一剑削去头颅。 夏侯霸手持冯毕头颅,喝道:“汝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蜀国大将廖化在此,何方鼠辈,敢犯吾之营寨?!” 第二十一章:以一敌二 第二十一章:魏子良一马战双将,夏侯霸绝地遇救兵 夏侯霸将冯毕斩于马下,正待呼喝蜀兵投降之时,魏源正纵马赶至,由于魏源远远便望见魏军蜀军战做一团,便早早吩咐李铭将廖化之将旗祭出,径直杀将过来。 深夜之中,蜀军兵士不知究竟,见将旗多以为廖化率兵亲至,顿时萎靡的士气高涨起来,几欲与魏军斗个旗鼓相当。 魏源一马当先,远远的便看到了夏侯霸正策马率兵向其冲来。原来由于深夜作战,双方均不知对方虚实,于是二人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处,那就是尽快的斩杀掉对方主将以制造出可胜之机。 眨眼间,魏源与夏侯霸便遇到了一起,夏侯霸先行一枪直接刺向魏源的咽喉,被魏源用三尖两刃刀往外一磕,顿时这一枪便落在了空处,随后二马矬蹬之际。。魏源将手中三尖两刃刀直接朝向夏侯霸后背脖颈之处劈下,却被夏侯霸弯腰躲过,而后两人便枪来刀往战在了一起。 二人你来我往战了将近三十合有余,难分高下。魏源不由得心中着急,原来魏源所带之兵毕竟为押粮部队再加上少许民兵组成,初时还勉强能够抵挡的住魏军精锐骑兵的进攻,但战事略一焦灼,各处立刻便呈现出向魏军方面一边倒的局势,魏源心知如此下去必败无疑,因此在二人再度交手之时,以右手持三尖两刃刀架住夏侯霸的混铁枪,暗自里左手取出马鞭一鞭便向夏侯霸的面门打去。 夏侯霸见到立刻低头躲避,却被一鞭将头上头盔打落在地,发簪被打散开来,顿时额前视线被散开之头发遮挡起来,几不能视物。魏源趁机拎刀攻上,夏侯霸顿时险象环生。 魏源正欲加紧几刀结果了夏侯霸之性命,却听得身后一声暴喝:“賊将休要张狂,吃乃翁一斧!” 原来王毅见夏侯霸吃紧,急忙上前对着魏源的后背一斧劈来。 魏源无奈,唯有闪身避开,随后三尖两刃刀直接刺向王毅胸口,却被夏侯霸用枪拦住。原来借此时机夏侯霸已经抽出匣中宝剑将额前头发尽皆削去,随后便驱马向前与王毅二人双战魏源。 三人战不几合,夏侯霸喝道:“蜀将可敢通名乎!” 魏源笑道:“有何不敢,吾乃蜀国大将廖化廖元俭是也!” 夏侯霸大怒,道:“藏头缩尾之辈速速死来!” 魏源长笑一声,却不答话,手中三尖两刃刀先是荡开王毅的大斧,随后一刀便对着夏侯霸的腰间斜斜劈下。 原来,夏侯霸与廖化征战多次,已知廖化相貌,知晓面前之廖化乃是冒名。如今魏源携廖化之将旗而至,夏侯霸有意让魏源通名却为打消蜀军士气耳,却被魏源识破。 三人战罢二十几合刚好打个平手。魏源发现身边蜀军已经逐渐显示出颓势,几次出辣手欲斩杀二人却均被二人拦住,不由得更是焦急起来。 正在此时,忽然一队骑兵从营寨后方杀出,接着魏源便听见韩城的呼喝之声: “诸位弟兄,援军至矣,立功就在今日,且随我与魏狗决一死战矣!” 蜀军士气立刻高涨至顶点,一个个皆奋不顾身冲上前来,顿时占据了优势。 夏侯霸大惊,抬头观去,果见大批蜀军骑兵杀至,借火光远远望去只见一蜀国将旗“姜“直接冲向此处。 夏侯霸对着王毅喝道:“前方有姜字将旗,应是蜀国大将军姜维率援军亲至了,我等当速撤!” 随后夏侯霸下令魏军全军速速撤离,而此时却有蜀军通讯兵高声传令:“蜀军兵士听了,大将军有令,活捉夏侯霸者赏千金,封列侯!” 顿时整个蜀军营地一片疯狂呼喝之声,所有蜀军兵士皆持械直奔夏侯霸而来,被夏侯霸近卫死死挡住。 夏侯霸调转马头,带兵直接冲向小路,身后一众蜀军纵马紧紧追上,一行之上,双方箭镞如雨,不时有兵士跌落马下。 行十数里,由于原本魏军这一路纵马急袭草头岭之时根本没有体恤马力,从而导致魏军马匹脱力倒毙者甚多,行至一路口,夏侯霸之坐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脱蹄倒毙而死。 夏侯霸不由得惊道:“天亡我也。”随后抽出宝剑便欲自戕,被近卫死死拉住。 正在此时,小路之上忽有一众魏军杀出,径直与蜀军战做一团,夏侯霸大喜,立即抢夺了一马匹上马再战。 此时,真正的混战开始了,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兵找不到将、将看不到兵,在这不大小路之上完全都是马靠马、人挤人的情况,这个时候生命完全属于对等的状态,一个大将很有可能被一个不出名的小兵一刀砍死,因为这里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完全就是劈砍格杀的基本动作,这个时候如果跌落马下,基本就是死路一条。甚至夏侯霸之副将王毅不慎也被一蜀国兵士一枪给刺落马下,最后被马匹活活践踏而死。 如此混战一直持续到天色放亮,魏蜀两方才各自收兵停战。 临行之时,夏侯霸指着魏源高声喝道:“那蜀将,现在可敢留真名乎?” 魏源笑道:“有何不敢,吾乃武阳廖源廖子良是也。” “果是无名小辈,今日汝头权且记下,日后吾必取汝性命!”夏侯霸恨恨的道。随后便拨马去了。 魏源随蜀军一起返回草头岭,刚一进营地,只见一人快步迎来:“哥哥可还好?”却正是牛芒。 原来,当日在中军帐之中牛芒见姜维拔出剑来,心知姜维恼怒之下必是来斩杀自己,却不料姜维却手起一剑砍断了牛芒身上的绳索而后长笑一声返回去依旧坐在帐中。 牛芒看了看身上被割断的绳索,道:“你不杀我?” 姜维笑道:“我为何杀汝?” 牛芒瞪眼道:“吾方才怒骂于汝。汝居然不杀我,反而给予我松绑,是何道理?” 姜维叹道:“吾本草莽,承蒙武侯青睐,收吾为徒,天文地理倾囊相授。然武侯逝去已有十载,吾却终没有完成丞相之匡扶汉室、讨伐逆贼之遗志,每每思之,终感愧对恩师矣,汝虽辱我,但其言有理,吾为何要取汝性命?” 牛芒见罢,心生佩服,不由得俯身拜倒在地,道:“将军仁义,牛芒拜服也。” 此时姜宣却出言道:“将军,此子身份未定,此次分明是前来诈取我军耳,将军何不杀之?” 姜维笑道:“据吾看来魏军劫粮之事不假矣。”语毕,见姜宣依旧有愤愤不平之意,于是问道:“吾且问汝,军中所携之名册乃何时编纂?” 姜宣拱手道:“半载之前。” 姜维又问道:“那廖源此人是何时被王平将军提拔委任都伯之职的?” 姜宣怅然不能回答。牛芒接道:“出征之前三日。” 姜维笑道:“既如此,名册之上安能有其姓名乎?”随即用手指着牛芒道:“此人除去这一点,其余所答,皆无错处,故而吾便可断定我军之粮草必被那夏侯匡所劫矣。” 刘粮奇道:“如粮草果真被劫,粮道被断,我军危矣。将军何故发笑?” 姜维道:“吾笑那夏侯匡少谋,既然截获粮草,不曾一火烧之,反而想解粮至为翅,此乃天赐良机矣。此番为翅城被我军所破矣。” 众将大喜,追问原因,姜维道:“吾急率骑兵前去,一则夺回粮草,二则兵困夏侯匡,那夏侯匡乃夏侯霸之堂弟,如听得夏侯匡遇险,安能不出兵相救,届时我军可趁机夺取为翅矣。”随后手书一封,命人快马送至前锋营廖化之处,然后起骑兵一千五百,以牛芒为向导,直接奔向定远坡而去。 后来姜维大军行至草头岭附近之时,见岭上杀声已起,火光冲天,姜维料定必有变故,遂带兵压上,击败夏侯霸。 魏源叹道:“此番亏得金尚,不然愚兄危矣。” 牛芒笑道:“哥哥说哪里话来,弟惭愧也。” 少卿,有通讯兵前来喝道:“廖源何人?” 魏源起身向前,应道:“某便是。” 那通讯兵向魏源打量了一番之后道:“大将军宣汝进帐拜见。” 魏源诺了一声,随后便直接赶赴大帐去了。 夏侯霸撤兵之后,急急寻到援救之魏军主将,发现其乃郭淮手下之偏将禇亨(字汉平)是也。感谢一番之后问道:“不知汉平何故来此?” 禇亨道:“吾奉将军之命探寻蜀军粮道所在,路经草头岭,见有战事,故而前去打探,不想却遇将军矣。” 夏侯霸叹道:“亏有汉平前来,不然吾此次死无葬身之地矣。” 而后二人交谈许久,夏侯霸告辞乃去。 第二十二章:惜才相助 第二十二章:中军帐姜伯约爱惜良才,前锋营廖元俭诈取为翅 “汝便是廖源廖子良?”姜维端坐在大帐之中看着刚刚施礼的魏源。 “在下正是。”魏源不卑不亢的答道。 啪!姜维突然一拍案几之上的廖字将旗,喝道:“大胆廖源,你可知罪?” 魏源听罢,拱手道:“禀将军,末将知罪。” “哦?”姜维一愣,问道:“汝既已知罪可先说说汝究竟所犯何罪?” 魏源道:“某罪有二,吾等随裨将军黄峰押运粮草,却被魏军所劫,未能拼死护得粮道周全,是一罪也。而后为夺回粮草,私自竖起廖化将军将旗,乃二罪也。” 姜维拍案道:“既然知道身犯重罪,那汝可知当何惩戒?” 魏源笑道:“某早已知晓,唯一死耳。” 姜维怒道:“既如此,来人,将这匹夫拖出去,斩首示众!” 顿时,便有甲士上前,一左一右夹起魏源,便欲押下。 “将军且慢!”此时帐下突有一将站出,姜维视之乃裨将刘粮也。 刘粮拱手道:“禀将军,末将以为粮草被劫乃裨将黄峰之责也。粮草被劫之后,都伯廖源非但没有趁机远远逃遁,反而集结士卒再次夺回粮草,缴获马匹四百余。而后更是在葫芦谷携带我军烧杀魏军精锐骑兵百余,逢夏侯霸袭营之际以一敌二挫敌锐气。终使得我大军及时赶至。至于私用将旗,末将以为此乃廖源知自己威望不足,用廖化将军将旗实乃无奈之举。其使用廖化将军将旗之后,接连胜利。故末将以为廖源此人非但无过,反而更有功耳。” 此时谭鸣亦拱手道:“禀将军,刘将军所言末将赞同,休说廖源已经夺回粮草之功,单单其单枪匹马阵斩了夏侯匡就已经是一大功。” 此时姜宣拱手道:“禀将军,在下认为廖源虽有罪,但罪不致死也,请将军念其有功,还请将军免去责罚,功过相抵。” 于是帐下诸将皆纷纷出声,全都是为魏源求情。 姜维见罢,转头望向魏源,道:“汝先丢失粮草,而后私竖将旗论罪本当斩头之罪,但念及丢失粮草之事汝毕竟非军中主将,私竖将旗之后又有功勋,故而吾便判汝功过相抵,汝可心服?” 魏源拱手道:“末将听从大将军安排。” 姜维道:“既如此,这将旗便放在我处,汝现行下去吧。” 魏源拱手道:“诺!末将果谢大将军爱护之心。末将告退。”随即便欲转身离开大帐。却被姜维唤住。 “既然此队押粮裨将黄峰已死,然其所部不可无首,既然汝略有武艺,吾便命汝暂代裨将一职,汝将粮食押至大营后立即返回五城再去押粮,如若再出差错,吾定斩不饶!” 魏源拱手道:“遵大将军令。”随后转身离开大帐去了。 待魏源离开后,大帐之中严肃的气氛突的降低了几分,主簿姜宣首先行礼道:“恭喜大将军,又得一将才矣。” 姜维笑道:“此子果是良才。且放于后军之中磨练一段时日便将其调入主军吧。” 刘粮拱手道:“既然大将军爱其之才,我等又在用人之际,何不立即将其调入帐下?” 谭鸣笑骂道:“汝这憨将,将军这是在爱护于他,私竖将旗,于主将不利也。此乃中乡侯廖化之将旗,其若知晓有人私用其将旗,岂会善罢甘休?将军不将其调入主军实为保其性命耳。” 刘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此子知晓大将军一片苦心乎?” 姜维笑道:“此子甚是聪明,早已知晓吾之心意。”原来,魏源在出帐之时的一句“谢大将军”之语被姜维听在耳中,姜维顿时知晓今日此举已经全部被魏源识破了。 夏侯霸拜别褚亨之后,率军直奔为翅而去。夏侯霸出营之时率领骑兵五百余人,而后收编了夏侯匡所携兵士三百余人,但一战之后身边骑兵也仅余三百余人矣,已经折损过半。 一行人轻装简从,黄昏十分就已经到达为翅城外五十里处,夏侯霸正欲安排人员夜间入城之事,却突见官道、小路之上皆是三三两两的魏军兵士蹒跚奔逃而来,有些甚至夏侯霸十分熟识,知晓乃自己帐下人马,不由得大惊,遂召集逃兵,问其究竟。 那些士卒一见夏侯霸当前,不由得一个个顿时拜地大哭道:“禀将军,为翅已经被那廖化夺去了。” 夏侯霸惊道:“吾离开不过一日一夜,城池如何被廖化所取?” 原来,在夏侯霸连夜离开为翅之时其一行人便被蜀军探马看在眼中,而那探马偏偏在日间攻城之时有看过夏侯霸之相貌,于是当夏侯霸离开之后那探马便立即报予廖化知晓。但由于深夜视线不清,那探马不敢确定是否是真的夏侯霸亲自领军离开了为翅城。只是如实汇报疑似夏侯霸亲自领军离开了为翅。 廖化接到讯息后大喜过望,连夜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对策,而后经过一众蜀将计议之后,廖化便命三百心腹兵士穿魏军服饰诈做夏侯霸败兵直接详装魏军败军退向为翅,而后廖化亲率大军随后紧追不舍。 那假冒之蜀军逃至为翅城下之后,连声高喝城中守将兵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城中守将欲验明身份之时,廖化亲率大军与诈城之队伍在为翅城下已经杀做一团,城门守将连连追问夏侯霸之情况,却被一蜀军指着马匹倒卧着的一将答道:“将军中箭,昏迷不醒矣。” 守将大惊,于是急急打开城门,发现实乃蜀军诈门之后却已经晚矣。被蜀军抢占了城门,廖化更是携大军一举攻入城中。由于魏军主将夏侯霸未在城中,因此城中魏军始终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不到半日时间,廖化便已经占领了为翅。守城魏军一个个皆打开城门,四下奔逃。 夏侯霸听罢顿时怒道:“气煞我也!廖化狗贼,竟敢如此欺我,我定要抢回为翅不可。” 此时左右劝道:“将军,城池已经被廖化所取,我等此时若不尽快撤离则危矣,怎能夺回城池?” 夏侯霸道:“吾在十日之前就已经写信给叔父(夏侯霸之叔父,征西将军夏侯玄也。)遣一万大军来此相助,这几日必到,届时我等再夺回为翅便是。” 诸人听罢夏侯霸之言,顿时安下心来,于是夏侯霸便收集残军,得兵三千余人,在为翅城外三十里之处安下营寨,只待夏侯玄救兵前来。 第二十三章:廖化让旗 第二十三章:魏源接令回五城,廖化仁义让将旗 魏源从大帐中退出之后,与牛芒、韩城二人一起巡视后勤军伤亡情况。 当魏源告知二人自己被姜维任命为暂代裨将一职以后,韩城直羡慕的眼睛放光:“恭喜将军矣,目前将军已入大将军法眼,想必返回成都之后将军将不日高升,末将现行为将军贺喜了。” 魏源苦笑道:“韩兄休取笑于我,源丢失粮草,私用将旗,不被军法处置已是邀天之幸也,何喜之有?” 牛芒怅然道:“大将军忒不明事理!我等弟兄夺回粮草,大将军应已知我等武艺也,为何不将我等调入中军,反而又是一个押解粮草的闲事!” 魏源道:“金尚休得口出恶言,大将军此举实乃保愚兄性命耳,且不可声张。” 牛芒、韩城二人大奇,问其究竟,魏源道:“源私用廖化将军将旗,旧旗未去而新旗见(xian)日与其主将不利也,若廖化将军得知源私用其将旗,愤而杀源,则源恐难逃性命矣。如今大将军召吾等返回五城,实为救源一命尔。” 韩城动容道:“既如此,我等需立即点兵返回五城才是,将军何不早些启程?” 魏源道:“如今我等士卒,连番征战皆已困顿不堪,且多有伤在身,启程之事明日再行召集不迟。” 此时有郭义走上前来道:“禀都伯,兵卒已经清点完毕了。” 韩城笑道:“称将军,如今廖都伯已经被大将军任命暂代裨将一职了。” 郭义大喜,道:“属下不知,请将军恕罪则个。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魏源道:“受大将军命,源仅暂带我等弟兄返回五城尔,何喜之有?如今士卒伤亡如何?” 郭义道:“禀将军,如今我等后勤军,全须者不过三十有五人尔,有四十二人重伤无力再战,全军未有轻伤者。” 魏源沉默了一下,道:“将伤员及战死之将士详做统计,待源返回后军必向王平将军申请抚恤。” “诺!” 正在此时,营寨之中,忽有一匹马快速冲过,马上之人手举小旗喝道:“大捷,我军大捷,廖化将军已经取下为翅!” 魏源望去,只见那小旗直接将马匹停于中军帐前然后冲了进去,想必是进帐禀告去了。 魏源心中一动,道:“既然为翅已经取得,想必大将军会直接命我等将粮草直接运至为翅,我等需早做准备。” 韩城笑道:“如今我等已经与大将军汇合,无论将粮草押往何处,已无忧矣。” 牛芒愤愤不平道:“牛芒一连错过哥哥两战,现好容易想与哥哥一起再建功勋,不想夏侯霸那厮如此的不经打。” 魏源笑道:“金尚且勿担忧,如今魏蜀吴三国并立,战事頻起,终有我弟一显伸手之时。” 三人边行边说,不多时已经行至伤兵营所在,三人便一起进帐探望一二,当诸伤员得知魏源已经匝暂代裨将一职并决议向王平将军申请抚恤的消息之后,整个伤兵营顿时欢声雷动。 此时,牛芒问道:“哥哥,汝后背伤势如何?” 魏源笑道:“皮肉之伤,小事耳。” 韩城道:“军中伤患,多见因皮肉外伤而致命者,还请将军解衣令我等查看一二。” 魏源推辞不过,只好在二人的协助之下,解下甲胄,单见后背之上,早就是血浆遍布,尽皆沾附在里衣之上。 牛芒欲将里衣除下,被韩城阻之,韩城道:“需用热水浸染之后方可除下,否则除衣之时必会将后背皮肉一起撕裂而下。” 于是郭义便取来热水,将魏源里衣湿却后解下,只见魏源鞭痕纵横,到处渗着血水,有许多地方早已化脓,惨不忍睹。 韩城叹道:“受此重伤,将军仍可面不改色千里驱驰,真乃神人也。” 正在此时忽有传令官赶到帐内,高声喝道:“廖源何人?” 魏源长身站起,道:“某家便是廖源,不知令官唤某何事?” 那令官上下打量了魏源一番后道:“大将军有令,廖源立即携所属兵士返回五城解粮,不得有误。” “诺!”魏源拱手应道。 此时牛芒却忍不住嘟囔道:“大将军忒不讲理,我哥哥几番征战未曾休息一二,且伤情未复,缘何如此使唤?” 魏源斥道:“金尚且勿牢骚,即是大将军有令,我等遵令执行便是。”随后向那令官拱手一礼,道:“舍弟鲁莽,还请令官万勿见怪。” 那令官见魏源躬身施礼其意甚诚,不由得拱手笑道:“不妨事的,吾岂是那心胸狭窄之人。” 随后令官又道:“大将军知汝等几经征战,”伸手向后一指:“已经遣军中最好之医官前来为汝等诊治,并赐汝等牛车十辆以运送伤员。” 魏源闻言大喜,拱手道:“烦请令官替源谢过大将军。” 令官点头应下,随后道:“汝等诊治过后,立即启程吧,大将军之命不可违也。” 魏源点头称是。 此时姜维正坐在中军帐中笑道:“为翅即已拿下,此次征战我蜀国已胜一半矣。此战元俭当为首功。” 姜宣拱手道:“将军,既然廖化将军已经拿下为翅,我军是否应当召回李恢将军,并传令羌人与我等在为翅汇合?” 姜维道:“不可,如今李恢不但不可与我军汇合,反而更应该加紧赶往蛾遮塞才是。” 随后姜维喝道:“传令李恢,立即携所带人马赶往蛾遮塞,纠缠住郭淮所部,使其无法来为翅往援。” “诺!”立即有令官出列应道。 “传令蛾子山羌族胡王,立即挑选族中精锐,增援李恢,务必使郭淮不可离开蛾遮塞一步。” “诺!” “传令中军,两日之内务必全军抵达为翅,贻误军机者斩!” “诺!” “传令羌族胡王,立即命羌人部落前往为翅与吾大军汇合。” “诺!” “传令王平将军,立即将所占城池之人口全部迁往蜀国。” “诺!” ……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廖化亲率大军恭迎姜维入城,远远见姜维率众打马前来,拱手施礼道:“末将廖化,恭迎大将军。” 姜维大笑道:“元俭无需多礼,此行两日便拿下为翅坚城,元俭实功不可没耳。” 廖化笑道:“幸赖大将军妙计,将士勇武。” 姜维笑道:“元俭过谦矣。” 廖化道:“将军一路辛苦,还请入城歇息一二。” 姜维伸手道:“元俭且随我一起入城。” 廖化应了,于是便翻身上马,随姜维一起进入城中。诸将紧随其后不提。 行至中军大帐,姜维坐在主位之上,问道:“元俭,如今为翅情况如何?” 廖化道:“如今情况尚好,夏侯霸见我军已经拿下为翅,遂退后五十里下寨在灵通” 廖化答道:“自我军拿下为翅之后,不时便有羌人前来相投,如今我军现已接受羌人约四千余人,但老弱妇孺居多。” 姜维道:“可有羌人胡王前来?” 廖化道:“尚未有胡王前来。” 正在此时,有探马高唱入帐,拜伏于地,道:“禀将军,魏国大将征西将军夏侯玄携军一万已到五十里外枫林。魏将夏侯霸已经与之汇合。” 姜维叹道:“来的如此之快?”随后下令道:“再探再报!” “诺!”那探马退下之后,姜维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向帐内诸将问道:“贼将前来,不知各位可有计策?” 姜宣拱手道:“禀将军,末将以为,我等当趁魏军立足未稳之时前去叫阵,以探虚实。” 姜维摆手道:“那夏侯玄叔侄久经战事,必有所防范。” 刘粮拱手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但魏军初来,末将以为不可不查也。吾愿带本部人马前去讨阵,以探其虚实。” 此时谭鸣亦拱手道:“禀大将军,末将亦愿前往。” 姜维道:“既如此,汝等二人走一趟吧。吾自会携大军在后接应。” “诺!” 待刘、谭二人离开军帐之后,姜维下令道:“传令点兵三千,诸将半个时辰之后随吾出城接应二人。” “诺!”诸将齐齐拱手道。 “好了,诸将暂且散去吧。” “诺!” 廖化正要转身退出之时,却被姜维唤住 “元俭暂且留步。” 廖化一愣,拱手问道:“大将军还有何吩咐?” 姜维一指身边坐榻,道:“元俭暂且坐下,听某讲来。” 廖化遂跪坐在榻上,道:“大将军还请尽言。” 姜维从身后亲兵处取出一包裹放于案几之上,打开后道:“元俭可知此乃何物?” 廖化看了一眼,见那血迹斑斑的物品色变道:“大将军这莫是某新置将旗乎?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姜维叹道:“元俭且勿惊慌,听某道来”随即便把黄峰粮草被劫魏源借旗夺回粮草之事讲了一遍,而后道:“旧旗未去而新旗得见天日,与将旗主将不利也。吾见廖源那厮胆大妄为,本欲斩之为元俭祭旗,奈何其夺回粮草阵斩敌将实有功耳,故此暂时饶其一命。如元俭心中不畅,某定使人将那厮人头取来为元俭祭旗。” 廖化笑道:“想不到化些许薄名竟能使小儿辈立下如此功勋,化幸感荣焉。至于此事何须如此麻烦,”廖化顿了一下,接着道:“吾之旧旗虽有残破,但依旧可以使用。至于这新旗,吾观那廖源此人,实乃我蜀国难得之将才也。却又是我廖姓晚辈,既然如此,那吾便将此将旗暂且收回代为保管,请大将军告诉那小子,让其好好为我蜀国征战,待来日其若为将,吾便亲手将此将旗赠送于他。” 廖化一口气讲完,笑道:“如此一来,这将旗即非我之物,谈何不利也?” 姜维惊叹道:“先师在时,常言元俭乃蜀国良将也,今日始知先师所言不预也。” 廖化笑道:“大将军过奖矣,其实化只才难抵大将军万一矣。” 姜维楞道:“元俭何出此言?” 廖化笑道:“大将军如不欣赏这廖源此人,缘何化今日只见将旗未见其头颅耶?” 姜维闻言大笑,道:“知我心者,元俭也。” 第二十四章:慧眼识珠 第二十四章:夏侯霸设计上屋抽梯,姜伯约慧眼意欲收徒 为翅城外五十里枫林,夏侯叔侄合兵一处,安营扎寨之后,二人遂到营帐之中叙话。 夏侯霸将自己丢失为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夏侯玄叹道:“不想蜀国竟出如此人物,贤侄观那廖源此人如何?” 夏侯霸道:“此子武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尚且年轻,待其壮年必不在昔日蜀国之关、张之下也。且有谋略,假以时日必是吾魏国大患也。” 夏侯玄奇道:“吾知吾侄武艺,其能抵挡吾侄与王毅合力,其武艺必定不凡。但在吾看来,如此小儿仅颇有运道,侥幸赢了一二场小仗而已。如何能成我魏国心腹之害?” 夏侯霸又将魏源如何诈做廖化亲至赚取夏侯匡、葫芦谷设伏等经过讲述了一遍。夏侯玄听罢不由得惊叹道:“果真如此,此子万不可使其在蜀国成长起来,能招降之最好,若是不能则需在其羽翼未丰之时尽早除之。” 夏侯霸道:“吾观此子乃忠义之士,恐非财帛可动其心志也。还是尽早除之为妙。” 夏侯玄闻言,问道:“计将安出?” 夏侯霸道:“吾观此子如今在蜀最多一裨将耳,可请叔父写信一封予曹真大将军遣密使至蜀都贿赂内使,就算不能杀之亦要使其不得重用。” 夏侯玄赞道:“此计甚妙!吾今日便手书快马呈送大将军(注1)” 夏侯玄又道:“如今为翅已落入蜀军之手,吾观其阵容,其兵力恐不下两万,如今其既占有坚城要塞,不时还有羌人部族前去相投,我叔侄二人合兵一处仅一万三千余兵士,实难复夺为翅矣,不知贤侄可有妙策?” 夏侯霸笑道:“此事霸早有定计,吾等兵力欲夺回为翅,恐力有不殆也,然若是以我叔侄兵力欲破蜀军却也不难。” 夏侯玄奇道:“贤侄何出此言?” 夏侯霸道:“蜀军此行,乃为接应羌人入川耳,我等叔侄可不去攻打为翅,只掠夺前去相投之羌人部族粮草、资源,而后再放羌人部族赶往为翅。想那姜伯约为安羌人之心唯有自取军粮以供羌人用度。如此一来其安能持久乎?待到蜀军缺粮,我军自可一战胜之。此乃上屋抽梯之计也。另我骑兵在外,如那姜维小儿袭取我大营安能不惧我骑兵回击两下夹击乎?此乃一举两得之计也。” 夏侯玄叹道:“此计虽妙,但蜀军早已打通粮道,其旧粮未去而新粮又来,恐事难成矣。” 夏侯霸笑道:“叔父暂且宽心,吾这里有郭刺使书信一封,叔父看过便知。” 夏侯玄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喜道:“果真如此?如此这般,姜维小儿恐要被我叔侄生擒矣。” 夏侯霸笑道:“正当如此。叔父,且不管以后如何,如今我等叔侄合兵一处,吾料那姜维必会遣将前来叫阵,以探我军虚实,我等还是早做准备才是。” 夏侯玄道:“既如此,我等还是早些挑选精锐,待其来时正显我魏军之威。” 夏侯霸道:“不可,叔父我大军初至,人困马乏,需要安歇几日方为上策。且我等叔侄既以决议出兵劫掠羌人,趁此时示之以弱方为上策。” 夏侯玄扶掌大笑道:“贤侄所言有理。”随即转身吩咐道:“来人!” “不知将军有何吩咐?”主簿何农上前拱手应道。 “挂出免战牌,无论何人前来叫阵,宣吾命诸将皆不可出战,违命者斩!” “诺!” 姜维望着仓库中码放着的密密麻麻的粮袋,笑道:“元俭此次所缴获的粮草恐足够我大军半月食用,得到这些粮草,我军无忧矣。” 廖化笑道:“我军突袭而来魏军来不及放火烧粮,且夏侯霸不在城中,倒是送末将了个立功的机会。” 姜维笑道:“元俭太过谦逊矣,在吾看来若那夏侯霸在城中,恐早被元俭生擒矣。” 廖化大笑道:“大将军妙赞,化愧不敢当矣。那夏侯仲权的确精于用兵,化一日之中攻城五次,所用之计皆被其识破,终无功而返。不想其为军中主将,却暗中私自离营,其若不犯此大忌,化实难取得为翅矣。” 姜维笑道:“如此说来,那廖源此子引兵夺回粮草,却引得夏侯霸兵出为翅,此当又为一功也。” 廖化笑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吾对此子颇为欣赏,此战过后,还请大将军能将其调入化之麾下,化好好训导一番,将来必为我蜀国军中栋梁也。” 姜维正色道:“元俭,恐这次维不能答应余汝了,自恩师大去以来,维受恩师所托,立志匡扶汉室、还于旧都。但一直以来,我蜀国人才凋零,如今既出廖源之将才,维待考察一番后调至身边亲自教导之。” 廖化惊道:“大将军莫不是动了收徒之念?” 姜维叹道:“维的确由此打算,故不能答应元俭了。” 廖化笑道:“由大将军亲自教导,岂不强吾百倍?化先恭喜大将军觅得佳徒。” 姜维道:“此事不急,待返回成都之后再提不迟。元俭且说汝对当前形势有何见解?” 廖化笑道:“大将军在此,岂容化班门弄斧耳?” 姜维笑道:“元俭过逊矣,但说无妨。” 廖化道:“如今我军已占为翅,夏侯恩叔侄盘踞在枫林,郭淮如今被李恢将军与诸羌胡王困于蛾遮塞之中,化以为趁此时机我等应尽早攻克夏侯恩叔侄所部,集结羌人,尽早撤回方为上策。” 姜维笑道:“元俭此言正合我意。” 正在此时,姜宣赶至,拱手禀告道:“禀大将军,兵马已经集结完毕,请问大将军我等何时出发?” 姜维道:“如今刘粮谭鸣二人已经出发多少时间?” 姜宣道:“一个时辰矣。” “好,我等立即出发接应二人。” 廖化道:“大将军且慢,化以为大将军乃我三军之主,不可深入险境,还是让吾引兵前去接应,大将军还请回帐等候消息即可。” 姜维道:“无妨。刘、谭二人此次出兵叫阵,吾料那夏侯恩叔侄必不会应战。此次前去,实为鼓我军将士士气耳。吾走之后,元俭紧闭城池,待吾归来即可。” 而后不待廖化答应,便举步向前翻身上马,从亲兵手中接过镔铁长枪,打马去了。 ?注1:据史书看来曹真的确是官至大将军,但在其他书中曹真也有称作大都督的,本书以史书为准。 第二十五章:伯约有计 第二十五章:廖元俭出征迎战夏侯霸,姜伯约中军帐胸有成竹 刘、谭二人前去挑战,夏侯恩叔侄果然拒不应战,刘、谭二人在营寨之外怒骂了一整日,最终还是无奈的退回为翅。 但经过此一战,蜀军顿时士气大振,接下来一连几天,蜀军接二连三的讨阵,夏侯叔侄皆紧守寨门闭门不出。如蜀军强行功寨则远远以弓箭射之。蜀军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不过经此几日的周旋,为翅的羌族已经接近万人之多。 入夜,夏侯霸与夏侯玄商议道:“叔父,时机已至矣,吾欲今夜带兵出营起行,还请叔父示下。” 夏侯玄道:“吾已经准备好骑兵两千,任凭贤侄调度。不过吾所虑者贤侄出营劫掠羌胡,若那姜维小儿派兵阻截我侄又该当如何?” 夏侯霸笑道:“叔父勿虑也,小侄所带皆为骑兵,在茫茫草原之上进退皆由一心,那姜维小儿纵使十万骑兵亦不能耐我何也。” 夏侯恩笑道:“吾侄有此豪情,吾甚感爽快也,待贤侄归来,吾定要亲自设宴与贤侄庆功。” 夏侯霸谢过后道:“吾行之后,叔父当于为翅多派探马,蜀军若出,叔父可诈做攻打为翅,蜀军必不敢出城矣。” 夏侯玄笑道:“仲权勿需多虑,吾已尽知矣。” 于是,夏侯霸携本部骑兵五百余再加上夏侯玄所部两千骑兵,合计两千五百余人,连夜出营,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此时的为翅城中,姜维正与领诸将在中军帐中聚会。 “大将军,我蜀国接羌人归蜀,出动大军两万余人。现我军既已拿下为翅,应当尽快集结羌众立即撤离,否则时日已久,若被魏军得知我军虚实,恐生不测矣。“廖化拱手道。 姜宣亦拱手道:“大将军,末将以为廖建军所言有理。但经末将查探,此次来为翅所投之羌人,皆为老弱妇孺之辈,且经都是经魏军几番洗劫之后的部落,其粮草物资皆无,故末将斗胆推测,此次此次羌人入蜀莫不是有诈?” 姜维笑道:“元俭、明义(姜宣字)言之有理。我大军此次征战人马稍显不足,利在速战也。羌人如今被夏侯、郭淮二将数次征讨,亡族灭种早已迫在眉睫,故吾料定羌人必定不是诈降。而之所以羌人首批前来的皆为老弱,此乃羌人胡王的试探之举耳。传我令下去,定不可虐待降羌,衣食不可或缺。” “诺。”姜宣拱手应道。 廖化又拱手道:“大将军,……” 姜维伸手摆了摆,道:“元俭之意吾已知晓,吾已经取信羌人诸胡王,令其携羌众尽快与我大军汇合。如今形势,我军实不利久战也。胡王白虎文不久之前已经回信于吾,不日将帅众抵达为翅,届时我等立即安排撤离魏国事宜。” 廖化笑道:“既如此,那吾等便安心了。” 此时,刘粮拱手道:“大将军,末将以为现我蜀军关键之处仍在于夏侯叔侄二人,如我军撤离,其必纠缠不休,是以我蜀军必须先击溃此叔侄二人方可全然而退。” 姜维道:“平安所言极是。如今那二位贼子躲在寨中闭门不出,莫能奈何也。我等还需另找时机。” 姜宣拱手道:“大将军,既然那夏侯恩将营寨安放在松林之中,松林本就易燃,大将军何不考虑火攻之策?” 姜维笑道:“明义自入秋以来,多逢阴雨,火攻之策虽好,但为将者,怎能不懂天时乎?且勿再言。” 谭鸣此时亦拱手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我军目前之成败依旧不在于夏侯叔侄二人,仍在魏将郭淮一人耳,如郭淮提前撤离饿着塞,则我军必败,若郭淮被李恢将军牵制住,则我军此行必胜。” 姜维摆手道:“此某家已有计议,公德切勿多言。” 接下来,一连两日,陆续有羌人来投,姜宣便依令安排妥当。不过又经两日,姜宣发现来投之羌人尽皆带伤,且没有携带牛羊`毛皮等物资前来。 不由得私下调查了一番,了解到其中缘由后不由得大惊失色,紧急前往帅帐中去。 姜维此时正端坐在中军帐中查看着军中各处来往的公文,见姜宣行色匆匆的冲进帐来不由得皱眉问道:“明义何故行色如此匆忙?” 姜宣拱手道:“回禀大将军,末将奉命接待安抚各地投来的羌人族众,现如今投往我处之羌人已达一万一千人之多,但经末将仔细查看后发现情况有些许不对,特来回禀大将军知晓。” 姜维哦了一声,问道:“何事?” 姜宣道:“这二日,投往我处的三千余羌人均被魏军洗劫,一起应用物资都被魏军劫掠。且多数身上还有伤病,末将恐防有诈,特来禀报大将军。” 姜维叹道:“夏侯霸果然有此一招。”随即传令道:“速传中乡候前来。” 很快,廖化便至,拱手道:“末将见过大将军。” 姜维笑道:“元俭勿需多礼。”随即便令姜宣将这几日的发现对廖化讲述了一遍,道:“所以叫元俭前来,是想知晓元俭看法。” 廖化变色道:“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魏军此举实乃消耗我军军粮之策也。如我军用军粮供养羌族必难持久,后军输送军粮之压力将成倍增加,长期则必危矣。如我军弃羌族于不顾,则羌人毕定会与我蜀国离心而生霍乱矣。夏侯恩果乃名将也。” 姜维笑道:“元俭与某所见略有不同,某观夏侯恩者,守家之犬耳,此必是其侄夏侯霸之谋也。” 廖化叹道:“若果真如是那夏侯霸所谋,此人必须尽早除之。”随后拱手道:“大将军,末将愿携骑兵两千外出寻找魏军劫掠军队,如遇到那夏侯霸此人,末将定将其首级取回献于大将军。” 姜维笑道:“某唤元俭来此正为此事也。”随后正色道:“中乡候廖化听令!” “末将在!”廖化立刻拱手唱喏。 “吾命汝携精锐骑兵两千出为翅,纠缠住魏军洗掠军队,使其无法再骚扰羌人来此。” 廖化躬身唱喏,随后双手将令箭接过。 姜维嘱咐道:“吾观魏军骑兵虽四下劫掠,但其兵力依旧不太多,所以此次外出,元俭只需灭其一二处兵力,魏军必不敢再猖狂矣。” “末将明白。”廖化拱手道。 “汝行之后,某会亲帅大军围攻魏军大营,使其无法应援,中乡候且安心矣。” “谢大将军,末将告退!”廖化双手捧着令箭躬身退出中军帐来,随后点精锐骑兵两千,在夜晚来临之际,悄悄的在为翅北门出门而去,同样也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中。 第二日,姜维起兵一万,直逼枫林而来,夏侯恩只是将免战牌高高挂起,任蜀国如何骂阵始终不出营寨与之交战。而姜维多次派人强攻皆被弓箭射回。双方各有死伤。 在蜀军的帅帐之中,刘粮不禁开口拱手道:“大将军,如今夏侯家这俩个渣宰始终不出营寨与我军交战,不如夜晚末将带人去袭营吧。” 姜维笑道:“元明(刘粮字元明)且勿忧耳,魏军闭门不出,早在某的意料之中。” 刘粮不解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故?” 姜维道:“其因有五,一则此地地处魏国境内,其粮草运输方便,利在久战,而我军则反之从蜀中运粮,不利于久战。魏人比我蜀人更加了解此地地形,长期作战我军必须要穿越魏国境内方可返回蜀国,此乃地利也,因此魏人适于久战此乃二也。三则我军孤军深入,四面无援,尽管有羌人来投但羌人战力底下有目可睹,而魏人则反之。四则我蜀军擅长山川作战,而魏军擅长平原作战,此地乃一片草原,于此地作战乃以我之短攻敌之长,一般而言我军唯有速战方能取胜,所以魏军需避我军之锋芒,缓慢图我。最后一点则为我军劳师以远,时长则兵士思乡之情日增,时日一久恐无战心夷。如今我军呈盛势而来,故魏军不会与我交战,唯有静待时日耳。” 谭鸣急道:“既如此,大将军何不思一良策,尽快击溃夏侯恩叔侄二人,聚集完羌人之后我等当尽快返蜀。” 姜维笑道:“公德勿忧耳,吾已有良策,且等几日必见分晓。” 第二十六章:备战夜袭 第二十六章:掠军资夏侯霸兵分四路,遇胡王仲权定计夜袭营 夏侯霸自枫林出兵之后,便将手下的二千五百余人均分成四队,夏侯霸自领一队,其余三队则由各队裨将率领分成四向为翅的东北方向、正北方向、西北方向、以及正西方向进行洗掠。 临分兵之际,裨将苏旷曾提出异议,言夏侯霸此举过于惊人,各队分别要八百余人却意欲掠夺多达三四十万的羌族部众。夏侯霸答曰:“分兵优势有四,羌人虽多,但由于凉州刺史(郭淮)的几番交战皆被魏军吓破胆矣,此为一也。二则羌人部众强壮者多被众胡王召集起来与凉州刺史交战去了,首先迁徙而来的多为羌人老弱妇孺之辈,人虽多,但战力却极其低下,见我魏军到来,势必会夺路奔逃。三则分兵而往,蜀军难以得知我军底细,即使是欲出兵阻截我军亦无从下手。我四路军队皆为骑兵,如按时通讯,那我等分则四下劫掠烧毁羌人物资,合则可迅速聚集在一起以防不测,此为四也。” 夏侯霸语毕哈哈大笑:“有此四利我夏侯霸岂能不分兵乎?” 众将分别拜服。夏侯霸当即下令道:“传吾军令,所有劫掠物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毁,不得留给羌人部众一粒米了、一根羊毛!战后吾定会为诸位请功!” 众将接令以后纷纷携所属兵士依计划中的方向而去了。果然,羌人早就被魏军杀破了胆子,一见魏军到来,纷纷夺路逃命,牛羊、帐篷、粮食等物资丢了全部丢弃在旷野之中,被魏军收集了起来,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牛羊全部宰杀后与其他物资一起焚烧掉。顿时整个草原之上到处都是浓烟滚滚之相。幸好各将领焚烧之地均距离为翅甚远,否则恐早就被蜀军斥候发现了。 夏侯霸一队所选择的方向是西北方。临近傍晚,夏侯霸正骑在马上率领着一众将士在草原之上向前方不紧不慢的行进着。 由于部队刚刚又劫掠羌人的一个千人作业的迁徙部落,所以每个兵士的马匹之上乃至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对此夏侯霸并没有对魏军下达过于严厉的指令,毕竟西北方向正是羌人主要的迁徙而来的方向,五日时间夏侯霸所部已经连经过大小战役十余起劫掠羌人数量上万人,兵士多已困乏不堪,纷纷怨声载道。为激励将士士气,夏侯霸只好默许兵士劫掠的金银等物资尽归个人所有。于是乎当一个胆大的兵士私下将劫掠的一小块银角子揣进腰包里发现没有将领训斥以后,几乎迅速的这个动作便蔓延到了全军之中,铜的、银的、毛皮等都在私下里往身上揣,如此一来尽管兵士经过多次战斗,但基本上每个兵士都兴奋的脸红彤彤的。对于普通魏军兵卒而言,其实这哪里是来打仗的,那些羌人一看到魏军到了立刻就纷纷四散奔逃了,接下来魏军基本就是干干烧火工做的事儿。遇到这样不玩命又能够发财的好事,所有的士卒都十分的亢奋,士气达到了一个顶点。 “报——”这时突然有一传令官骑快马从队伍后方急冲而上,转瞬之间已经冲到了夏侯霸三丈之外,滚鞍下马,单膝着地道:“禀将军,我军探马来报,昨夜蜀军将领廖化携大批骑兵出城直奔北方而去。” 夏侯霸一愣道:“哦?有多少人马?” “深夜之中看不清楚,约有二三千人左右。” 夏侯霸听罢,环顾四周将领,笑道:“若蜀军不出,吾倒有些担忧,如今蜀军即出,吾便可安心矣。” 裨将薛逢宪奇道:“蜀军即出,分明是为我军而来,将军为何不忧反喜?” 夏侯霸呵呵一笑,道:“蜀军若不出骑兵,其必唯有全力袭取我大营而去一途。为避免我大营有失,我等唯有集结军队返回救援。如今廖化既携兵而出,是以蜀军尚无全力袭取我军大营之意。至于廖化、”夏侯霸顿了一下笑道:“在这茫茫草原之上,我等可进可退,其安能找到我军所在乎?” 众将尽皆叹服。 夏侯霸下令道:“立即知会偏将军丁益、裨将军马锋、许炯如遇到蜀军远远避开即可,且勿与其纠缠交战。” “喏!”那传令官抱拳一礼随即转身上马远远而去。(注1) 夏侯霸正要张嘴再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远处又一传令官唱喏报进,“报——” “讲来!”夏侯霸道。 “禀将军,前方三十里处榆林发现有羌人军队正在扎营,特来禀报。” “哦?”夏侯霸一愣,问道:“可曾探明是何部落、何人率领、一共有多少人马?” “禀将军,约有一千多胡人兵士,没有旗帜探马没有查到是哪一支羌人部落,不过为首的应是一位羌人胡王,探马远远的看到有八角大帐。(注3)” “再探再报!” “喏!” 那传令官退下以后。夏侯霸突然吩咐道:“传令全军止步,就地埋锅做饭。” 逢宪急道:“将军,此地距离羌人部众扎营之地不过三十里,如我等就地埋锅做饭,岂不被羌人察觉?” 夏侯霸笑道:“羌人本就生存在这片草原之上,我等行踪恐早就被其查知矣,如今那羌人安营扎寨,分明是故作声势,不敢与我军交战。既如此,他不来,吾便去会会这个羌人胡王。” 薛逢宪道:“将军胆略,末将敬佩。只是我军接连征战均已疲惫不堪,另羌人部众多于我军,如我军再长途奔袭那胡王,其以逸待劳末将担心我军难有胜算。” 夏侯霸道:“此次有羌人胡王前往为翅,必是有要事欲与蜀军商议,是以我军须全力相阻此事。吾料定如将此队羌人击溃,那姜维小儿至少还要在这草原之上延误半月之久,此对我魏国有利无害也。如我等不管不顾,任由其等汇合,则我军主动已失矣。” 薛逢宪与诸将听罢尽皆叹服,齐齐拱手道:“我等愿凭将军差遣。” 夏侯霸问道:“丁益三人何在?” 军中主簿夏侯元拱手答道:“丁益将军在正西三合(注2)里之处,马峰将军在正北七十里之处,许炯将军在东北一百五十里之处。” 夏侯霸沉思了一下,道:“传令丁益、马峰二人务必率部今夜三更赶到榆林,待羌人营寨大乱之时放火烧林,而后再冲往羌人营寨战之。” “喏!” 夏侯霸随后环顾四周,下令道:“诸将士听令!” “末将在!”诸将一起拱手应喏。 “安排兵士餐后立刻歇息。今夜我等两更出发,三更之事务必要冲入羌人营寨!” “喏!” ********** 注1:其实古代的通讯制度并不是向现在的人电视剧中那样,一个斥候高声唱“报——”之类的话语就可以进入中军帐向主将报告军情,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多少个主将也不够刺杀的。军情报是由斥候报与传令官然后由传令官上报主将的。 注2:古时一合就是三十里路,三合就是九十里路。 注3:史书记载,羌人及匈奴人建立帐篷,是以绳索的数量来决定的,普通的羌人是以四根或者6根绳索建帐,往上每高贵一级就加两根绳索,一直到成吉思汗的时候都是这样,后来成吉思汗将这个规矩废除,自那以后普通的蒙古人才可以建立真正牢固的帐篷。 第二十七章:夜战榆林 第二十七章:夏侯霸追杀白虎文,廖元俭枪挑薛逢宪 羌人营寨之中,白虎文正在与自己的女婿兼爱将何故骨商议着 “骨儿,今夜需加倍安排人手巡夜,以防魏军趁夜来袭营。” “我王放心,我精锐部众比那魏狗还多,其定不敢前来。” 白虎文道:“那夏侯霸乃魏之名将,非无名之辈,如今魏人势大而我羌人几经战乱士气低落,正是奇袭之机也,三十里路,正是骑兵突袭之地也。不可不防。” 何故骨应道:“既如此,大王,我等何不趁夜行军与蜀军汇合,何故要扎营于这险地?” 白虎文捋了捋胡须,道:“此次前来与蜀军商议迁蜀之事,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如我等羌人部族精锐遇这区区八百余魏人尚需依附在蜀人羽翼之下岂不使蜀国看轻我羌人矣?” 何故骨还要再劝,白虎文伸手阻止道:“休要多言,吾自有打算。” 何故骨只好应了一声,走出大帐,将值守人员加到三倍之多不提。 时近三更左右,何故骨巡营正行至营门之处,忽的听见自北风之中夹杂着一些莫名之声直奔营寨而来。其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不由得面色大变,爆喝道:“魏人袭营,全军戒备!” 一声之后顿时羌人营寨之中一阵嘈杂,但由于羌人早有嘱咐,个个均是和衣而睡,因此不多时在营寨之前已经剧集起四百余人。 来的正是魏将夏侯霸,夏侯霸一行于二更天便人衔草马衔环牵着马匹静悄悄的赶至白虎文营寨十里之处,随后略微休整了一番,全军上马直接冲向了羌人营寨而来。 十数里路程并不是太远,骑兵全力奔袭之下转眼即至。甫一接近,夏侯霸远远的便望到羌人营寨门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羌人精锐,奔驰之间把手一挥,下令道:“诸将只许向前,退后迟疑者斩!缴获物品不需上缴。”立刻便有传令兵将命令梯次的传递了下去。 此令一下,顿时魏军士气大震,一个个的眸红了双眼,组成了一个镞型阵列,直接冲向了羌人营寨。 众羌键卒此时也早已经在何故骨的督促之下列开了阵势,待魏军进入射程之后,何故骨一声令下顿时箭镞如雨,魏军兵士顿时成片的落下马去。随即被从后方赶来的马匹踏为肉泥。 两轮箭雨射罢(注1),已经有魏国冲入营寨之中,何故骨见罢,喝道:“拔刀!”随即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径直的杀上前去。 此时的羌人营寨门前,众羌人魏人已经是杀做一团,不时的有羌人自营帐之中持械冲出加入其中,但魏军后军也在不断地涌上,更有许多魏军因贪图羌人部众之钱财,一冲进羌人营寨之中,便纵马四下奔去,到处冲杀放火。 何故骨见此情况,不由得心中暗自着急,正在此时,他突然看到魏军当中有一将领十分勇猛,在诸多羌人部卒之中左冲右突,势不可挡。在那将领身后更有一将旗高悬,其身后跟随的一众魏军更是如狼似虎,直直的将羌人队形撕裂开一个口子冲杀而来。 何故骨见罢立刻轮起手中弯刀,呼和向前去堵截。转眼间便与那将战在一处。没过几合便觉得那将武艺高强,不由得喝道:“贼将可敢通名?” 那魏将笑道:“有何不敢?吾乃夏侯霸是也。”语毕挺枪便刺。 何故骨拧身躲开,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便被夏侯霸变枪为棍,一下给砸落在马下。 夏侯霸见到何故骨落马,用手一提缰绳,胯下宝马顿时站立而起,两只前蹄直往何故骨当胸落下 何故骨不顾腰间疼痛,滚到一旁避开,夏侯霸正待冲上前去,一枪解决其性命之时,忽听得身后薛逢宪喝道:“将军小心冷箭。” 夏侯霸听罢,顿时将整个身体往旁边一翻,使用手中镔铁长枪撑住地面上,本来坐立在马上的身子却突的一下变成了藏在了马腹的一侧。而此时一支羽箭从上方穿过,径直的射杀了夏侯霸身边一亲兵卫士。 夏侯霸直起身子,远远望去,只见一身穿大皞的刚丢下手中长弓,手持大斧急冲而来。 夏侯霸不由得骂道:“藏头縮尾之辈,还不拿命来。”便设了何故骨,持枪冲上。 来者正是胡王白虎文,白虎文见营寨前方战事吃紧,便带人前来助战,正好搭救了何故骨一命。 夏侯霸一枪磕开白虎文迎面劈来的大斧,喝道:“来者何人?” 白虎文笑道:“汝家大王白虎文在此,夏侯小儿,还不快快吃某一斧!” 夏侯霸闪身躲开,笑道:“此次出兵,能生擒胡王,吾不亏矣!” 白虎文大怒,横斧直对着夏侯霸腰间砍来,夏侯霸身子往后一仰,整个身子平躺在马匹之上躲开了这一斧,而后直起身子,一枪刺向白虎文的咽喉,却被白虎文用大斧挡住,二人便战在一处。 正在此时,在羌人营寨左右两侧,突的燃起熊熊大火,接着数不尽的喊杀之声冲将前来,白虎文听罢不由得脸色大变,直向夏侯霸望去,夏侯霸哈哈一笑,道:“白虎文,如今我大军已到,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原来,夏侯霸远远望去,已经发现来的是丁益,马峰二人。 白虎文骂道:“大丈夫焉能降你魏狗?”随后纵马而上,直接向夏侯霸当头劈来。 夏侯霸转身躲开,调转马头正欲再与白虎文一战之时,却发现白虎文已经是冲出百步之遥,大斧早已丢却在身后。不由得喝道:“全军听令,休要走了白虎文,活捉白虎文者赏百金!” 话音一落,顿时大量魏军纷纷冲上前去追击,夏侯霸亦纵马追上前去。 奈何白虎文在羌人之中深的人心,见大王被人追杀,诸多羌人纷纷在四下大喝: “白虎文在次,谁敢与我一战?” “胡王白虎文在此,魏狗拿命来!” “汝家大王白虎文……,额,我该说啥?”一个愣头青羌人前半句喊的有劲,但后面却不知道咋个呼何了。 夏侯霸见罢,一面远远的追去,一边喝道:“活捉白虎文,穿大皞者乃胡王白虎文!” 前方白虎文文听罢,直接抽出弯刀,一刀将大皞断为两截,而后又向远方逃去。 夏侯霸远远见罢,喝道:“戴王冠者乃胡王白虎文,活捉于他!” 白虎文听罢直接将王冠摘下,弃之于地,而后转入榆林之中。 夏侯霸大怒,率一众魏军紧随而上也直接冲入榆林。 一进榆林,正待夏侯霸准备四下搜索白虎文踪迹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冷喝:“放箭!” 夏侯霸大惊,顿时旋转身子将整个身子藏在马腹之下,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其身下宝马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一般,轰然倒下。身后魏军却没有那么好的马术,纷纷中箭落地,顿时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夏侯霸滚落一旁,伏在一颗榆树之后,慌乱之中,头盔早已丢失,且后背肩胛之处已经中箭,幸得被铠甲锁扣阻拦,入肉不深,不然恐怕会穿体而过。 夏侯霸冷眼看去,只见林中冲出一队人马,火光之下看得清楚,那领头之人却真是蜀国先锋大将廖化。 廖化笑道:“仲权小儿,汝已中我家大将军计策矣,还不滚出来受死!” 原来,自得知夏侯霸率军袭取零散羌人之时,姜维便已经定下计策,使人知会胡王白虎文大张旗鼓的缓来为翅引诱夏侯霸所部。并安排廖化率军此守候,果不其然,夏侯霸被堵截于此。 夏侯霸见罢,不由得惊道:“天欲绝我夏侯霸乎?”随即抽出腰中宝剑,便欲横剑自戕。 “将军且住,逢宪来也。”语毕,五十多魏军骑兵径直冲进林来,为首的却是裨将薛逢宪。 原来,薛逢宪见夏侯霸率人追赶白虎文,担心白虎文借密林脱逃,也领了两哨人马径直追上前来,恰好赶到。 薛逢宪见到夏侯霸中箭不由得大惊,道:“快扶将军撤离此地!” 而此时的廖化间有魏军前来,也恐有变,猛然下令道:“杀!” 此时已经有兵士将夏侯霸扶倒马上,可蜀军距离他们不过五十余步,转眼就咬追上前来,薛逢宪不由得把心一横,道:“将军速速撤退,我来断后。” 随后转身带着一哨人马横在林中,欲阻拦住廖化的去路。 转瞬之间,廖化已经率人追上前来,见到此种情况,也不答话,一枪便对着薛逢宪的胸口辞来。 薛逢宪横刀挡住,与廖化交战不到十合,便被廖化一枪穿腹而过,挑落在地上。 廖化将枪收回,此时有一小校来报:“将军,那夏侯霸跑了。” 廖化看着枪尖滴下的血珠,冷笑道:“跑了?就算那夏侯小儿肋生双翅,也跑不掉的。” *********************** 注1:这不是在写脑残文,两军交战,在那个时代骑兵对弓箭兵百步之内最多只能射出3箭。这里指的是有力度的箭镞。但仅仅是一般的弓箭兵,高手例外。(详情可参照战国时期赵国名将李牧,他就擅长骑兵,曾经说过:“百步之内,多不过三箭耳。”意思是骑兵对弓兵百步之内,弓兵也最多射出去3箭) 第二十八章:各自赞叹 第二十八章:夏侯霸赤膊斩刘粮,丁益跌落陷马坑 夏侯霸退到羌人营地之中,急急鸣金召集人马撤退,但此时的魏军已经与羌人厮杀到了一起,搅做一团,另外再加上天黑的缘故,许多魏军都无法及时的撤离出来,而在此时廖化已经携大军赶杀上来,一时间伏兵四起,顿时整个营地到处都是汉杀之声。夏侯霸只得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兵力,随后立即撤出羌人当中,而在此时廖化却也早已经注意到了夏侯霸的位置,便亲自带兵随后紧紧的追击而上。深夜之中,魏军被杀者、中途逃走者不计其数。夏侯霸端坐于马上,急急对着丁益、马峰道:“贼军势大,如今衔尾而来,如无人断后,我等必全军覆没矣。汝等先行一步,某亲自来断后。”随后便欲调转马头。丁益急道:“将军身有箭伤,安能断后耶?还是益来断后,请将军先行一步。” 正在此时,却见马峰早已打马率兵向后方直奔而去,口中喝道:“断后之事,非某家莫属,请二位将军速速前行!” 夏侯霸远远望去,目中含泪道:“马兄尽管放心而去,如马兄若有不幸,汝妻子(注1)我养也。” 马峰远远听罢大笑道:“吾无忧矣。” 廖化正率军紧追不舍,突见前方一哨人马杀回,当前一将手持镔铁长枪,口中呼喝道:“廖化小儿休要猖狂,乃翁马峰来也。” 廖化大怒,正欲打马迎上的时候,身边却杀出一人直接迎上,却是羌人何故骨,只见何故骨手持弯刀纵马而上,嘴里还喝道:“将军尽管追击夏侯霸便是,这个魏贼交由吾了。”廖化一见,长枪一挥,直接摔众而上,顿时蜀军骑兵蜂拥而上,一个回合之下早已经头也不回的远远追击夏侯霸去了,马峰顿时大急,几番欲甩脱何故骨前去拦截却被何故骨死死缠住,唯有纵马与其战在了一处。夏侯霸行不多时,见后方依旧有人马追来,对丁益道:“伯阳(丁益字伯阳),事已至此,我等唯有分兵而行,待天亮之后在雀石山汇合。”丁益道:“既如此,赶往雀石山有两条道路,将军在前方岔路折向南方而行会近五十余里,我来引开追兵,然后再与将军汇合。”夏侯霸道:“既如此,伯阳一切小心。” 不多时,行至岔路。夏侯霸便带三百余骑熄灭火把径直拐往小路而去。此时的廖化正亲率一千余骑兵对夏侯霸部进行线位追击,时有魏军落队被追上之后基本都是难逃厄运。对于一众兵士来讲这种乘胜追击本就是白赚军功的一种方式,于是整个蜀军全都士气高昂,一个个奋勇当先。行至岔路,廖化瞥了小路一眼,手中却是一挥,携兵在官道之上追击丁益而去了。 夏侯霸一行人在小路之上纵马急急的驰骋着,由于小路比较崎岖,不时会有骑术不精的人员跌落马下,运气好的跌落在路边尚可以逃脱一命,如果在队伍中间落马的基本都会被马匹活活践踏踩死。正在急性之间,突然,前方有马匹突然连接跌倒,接着兵士们接连不断的身子在马匹之上腾空飞起,跌落马下,而后在中军当中的夏侯霸便听到前方有兵士高喝:“地上有绊马索,蜀军有伏兵!” 夏侯霸大吃一惊,伸手勒住缰绳,直接把坐骑嘴角都勒出血来才跄跄将马停下。就在此时,突的路边亮起一众火把,接着又一将打马而出,笑道:“没有想到居然钓来一条大鱼,仲权小儿,刘某在此等候多时了。”来者正是姜维手下裨将刘粮。 原来姜维算定夏侯霸一旦兵败定会有人行小路奔逃,故而令刘粮在此设伏,不想却正把夏侯霸阻截于此。 。夏侯霸望着在泥地之上跌伤滚嚎的兵士,望向刘粮戏谑的眼神不由得大怒,喝道:“贼子,还我袍泽命来!”随后打马挺枪直奔刘粮而来。刘粮冷笑一声,令道:“放箭!”顿时,箭镞如雨般的直接奔魏军而去,顿时魏军死伤一片。夏侯霸一手扯下铠甲,伸手夺过亲卫手中的单人大盾,喝道:“蜀贼,今日吾必杀汝!”随后甩脱亲卫阻拦,一手持盾一手提枪赤膊纵马而上。刘粮笑道:“天赐大功于我,今日夏侯仲权居然死在我的手中!”随后下令道:“放箭,射中夏侯霸者赏黄金十两!” 顿时,所有箭镞都直奔夏侯霸而来,令其无法前进一步。刘粮见罢更是暗自得意,正在刘粮心中正暗自盘算着夏侯霸能撑到几番箭雨方才倒下之时,夏侯霸突的爆喝一声,抽出匣中宝剑一剑刺在马股之上,那本就是西域良品宝马一惊,顿时直奔蜀军而上,几在眨眼间便冲到了刘粮前方五步之处终被射成刺猬跄跄倒下,而在马匹倒下之时夏侯霸趁机一跃,就跳到了刘粮面前,一剑朝向刘粮砍来。刘粮一惊,挥宝剑挡之,却不想夏侯霸气力惊人,手中宝剑更是锋利异常,直接一剑将刘粮之宝剑砍断,而后剑势未停,直接从左肩到右腰将刘粮砍成两段。夏侯霸将刘粮身后的将旗一剑砍倒,笑道:“汝等主将已死,还不投降乎?” 众蜀军见夏侯霸如此神勇,一个个踌躇不敢向前,另外加上主将刘粮已死,顿时四散奔逃去了。 此时魏军才跄跄跟上,一个个望着夏侯霸,疑似看望神人一般。 丁益与夏侯霸分兵以后,径直携带剩余约五百余骑从官道继续向前疾驰。夏侯霸此次约两千五百余人,但由于深夜作战遭遇埋伏之后紧急撤离,仅收拢了不到一半的兵力,而后在路途之上落马的、走散的、被蜀军追上斩杀的不计其数,乃至于丁益仅余五百余骑矣。由于深夜之中,士兵多不识路途,因此丁益便点燃火炬亲自在前开路,由于魏军兵士连夜奔袭而遭遇蜀军以逸待劳的伏兵,因此魏军的马匹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更有不少马匹直接在路边倒毙而死。但由于蜀军追击已经是迫在眉睫,丁魏军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唯有拼命打马扬鞭,只盼离蜀军越远越好。正在丁益策马前行间,突然胯下战马前身一颤,丁益顿觉不妙,想勒住缰绳却已经为时晚矣,身子随战马整个落下,由于战马急停,丁益不由得身子在战马之上腾空而起,撞在土壁之上。丁益模糊间只听见亲卫哭喝之声:“将军陷进陷马坑矣。”接下来顿时许多马匹人员纷纷砸落而下,丁益被砸落在最下方,不慎被坑底之中木刺穿透身躯,顿时魂归天外。 在丁益跌落陷马坑之后,在官道两旁突的亮起一众火把,一将闪身而出,高喝道:“汝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来者却是蜀军裨将谭鸣。 此时副将丁勇大喝道:“吾等魏国子民,焉能降你蜀贼?”随后便策马挺枪直奔谭鸣而来,却被蜀军乱箭射杀。 “汝等本为我大汉子民,还不早降更待何时?”这时在魏军之后突的传来一声爆喝,却是廖化追了上来。众魏军一见前后阻截、后有追兵,且主将已死,不知从何人开始,纷纷将兵器弃之地上,滚鞍下马、缴械投降了。谭鸣一边安排安排兵士收拢投降魏军兵器马匹,一边迎上前去,对廖化拱手笑道:“恭喜中乡候,又立一大功矣。” 廖化拱手笑道:“幸赖大将军妙计、众将士奋勇,化岂敢贪天之功?” 随后廖化问道:“可曾见到夏侯霸?” 谭鸣道:“魏军有一将当先跌落陷马坑,现在恐早已被砸成肉酱矣,却不知是何人。” 廖化急换魏军降卒问之,答曰:“跌落陷马坑当中的乃是裨将丁益,夏侯将军早已经在岔路折向南行。” 听罢,廖化对谭鸣拱手道:“既如此,还请子瑞(谭鸣字子瑞)收拢俘虏,待我去助刘粮一番。” 谭鸣拱手道:“将军且去就是,此地吾自会安排妥当。”廖化于是携兵士回返,然而行至半路,却遇上蜀军败军,廖化大惊,问之方知晓夏侯霸赤膊斩刘粮一事,不禁叹道:“世人都言夏侯霸武艺不凡,今日一见果传言不虚也。”随后安排兵士予刘粮收拾尸首后折返羌人大营,与严白虎合兵一处之后赶往为翅而去。 。夏侯霸兵败之后,连夜与徐炯合兵一处,随后便会返枫林大营。后与夏侯玄交谈中叹道:“都言姜维得诸葛孔明之真传,今次一战果不奇然也。” 注1:汝妻子我养也,是指抚养对方的老婆和孩子,可以理解为你家人我养了,交给我照顾了的意思。并不是有些人理解的那样,你老婆我养了那样的话。 第二十九章:各有盘算 第二十九章:援西蜀诸葛恪别出心裁,探路径麻子三横使军威 廖化杀退夏侯霸以后便直接将白虎文接到了为翅,而此时白虎文正与姜维在帅帐之中谈论羌人集结事宜。 “如此万万不可!”姜维道:“大军在外,迟则生变,为恐夜长梦多,十日之内汝等羌族务必集结于为翅,否则必生变化。” “大将军,我羌人部族向来是分散于草原各处,有些部族距离为翅过于遥远,且有老弱妇孺,十日集结于为翅,委实难如登天一般。”白虎文叹道:“最少也要一月时间方能完成集结。” 姜维叹道:“白胡王,非我不愿,实不能也。”随机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道:“此行二万蜀军劳师以远,看似军容浩大,然魏将夏侯恩处便有一万大军枕戈待旦。那郭淮身为魏国西凉刺史,手中更是有六万精锐,如让其探得我军虚实,恐不仅我蜀国军士不能安然回返,汝等羌族恐亦遭灭族矣。” 白虎文叹道:“事关重大,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我羌族部族众多,十日之内全部集结于为翅,实难做到,还望将军能够宽限几日,我众羌族日后定衔草结环以偿将军今日之德。“随后双膝跪地,大哭道:“请将军垂怜。“ 姜维伸手将白虎文搀起,道:“既如此,那吾可再想方法拖住那郭淮、夏侯恩五日,再长恐恕难做到了。” 白虎文顿首道:“谢大将军恩德。吾便立即回返,集结部众,还请将军接应一二。” 姜维答道:“那是自然。” ………… 蜀魏两国正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在此时的吴国却也处在一片焦头烂额之中。 此时的吴国在国主孙权的太子孙登和次子孙虑相继病逝之后,孙权不得不立三子孙和为太子,可孙 和性情软弱为吴主孙权所不喜,于是孙权又封四子孙霸为鲁王,几次流露出欲废太子、立鲁王之意,奈何总被一众臣子给劝阻下来。毕竟长幼有序是祖宗流传下来了法则,轻易变更不得。 但也正是由于在吴主的默许和扶持之下,鲁王孙霸的势力日趋增加,已经逐渐的发展到能与太子抗衡的地步。目前,在吴国朝堂之上大将军陆逊、曹尚书顾谭、少府吴粲、云阳侯朱据、威北将军诸葛恪 都支持太子孙和为正统,而征南将军步骘、都乡侯吕岱、钱唐候全琮(注1)、偏将军吕据以及时任武阴 侯的孙策长子孙宏都明确表示支持鲁王孙霸继位。在这些朝中重臣选择阵营之后,其手下党羽纷纷依附 站队,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二人逐渐形成了水火不容之势。在朝堂之上,两组人马更是虎视眈眈,基本 上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都在千方百计的寻找着对方的过错,试图彻底的将对方一步击垮。这一 切,都被吴主孙权看在眼里,但却也懒得理会了。 此时的吴主正斜躺在榻上,对站立在其面前的诸葛恪开道:“元逊,对于蜀国来使约我东吴一起伐 魏之事汝可有何良策?” 诸葛恪拱手道:“主上既然问起,恪不敢不答。据恪看来,此次征战我吴国万万不可出兵也。” 孙权听罢顿时起了兴致,在榻上坐起了身子,而诸葛恪也边拿着出靠枕伺候其靠着舒服一些,一边开口道:“如今蜀国姜维出兵祁山,虽号称五万精锐,在恪看来,蜀国此次也就二万多人马矣。” 孙权奇道:“这是何故?” 诸葛恪笑道:“此番战事原由乃是羌人草场久经干旱,朝不保夕,不得不掠夺魏人度日,魏国大司马曹爽主事以来,迟迟未有战功,因此其威望略有不足。此番羌人叛乱想那曹真必会遣精兵强速速将其平定以壮其威。” 诸葛恪看了吴主孙权一眼,见到孙权十分专注的望着他,不由得又继续道:“如今魏国曹爽派西凉太守郭淮率军而去,一来郭淮乃魏国大将,久经沙场,速速解决羌患,二则那郭淮本乃司马懿之爱将,曹爽此举乃施恩于郭淮加以笼络也。” 孙权笑道:“既如此,想那魏国此次出兵定是倾力而出,蜀国远程跋涉恐难支也。吴蜀之间素有联盟,此次我东吴当出兵援助才是。元逊主张我东吴不可出兵,必有良策教朕。可速讲来。” “不敢,”诸葛恪道:“那魏国既出郭淮前去征讨羌人,羌族必不可支也。但我吴国地处偏远,唯有向蜀国求救,若无缘故蜀国定然是坐视不理。而此次偏偏蜀国却派出大奖姜维前去征讨,想必羌人已经降蜀矣。” 诸葛恪顿了一下道:“故而蜀国此次出兵,名为征讨魏国以定中原,实则乃是接羌人入蜀矣。如我东吴 此时出兵,当蜀国接羌人回返以后,必然是我吴国独立面对魏国之兵锋,实不智也。因此依某愚见,我吴国万不可出兵才是。” 孙权沉吟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我吴国出兵非乃上策,但吴蜀之间素有盟约,亦不可不顾,这样吧,朕令子范屯兵宫亭,若蜀国战事顺利,则趁机袭取扬州,若事不可为,亦可全身而退矣。” 诸葛恪躬身道:“吾主高见也。” 孙权见罢,不由得摆了摆手道:“太子近日如何?可有逾矩之处?” 诸葛恪躬身道:“太子近日正随少府学习《诗经》,并无不妥之处。” 孙权听罢冷笑一声,道:“孙氏三代,以武立国,以德服众,诗歌之道,终乃小道,此次子范出征传令太子随行吧,也多多见些场面。” “诺!”诸葛恪躬身应道。 渭水河,起发于西凉西部的唐古拉山脉,对于整个西凉草原来说无疑就是一条母亲河。尤其是对于逐水草而居的羌人部族来说这条河的重要性简直是无可代替的。但是由于魏国兵士的进袭,羌人不得不脱离了居住点而赶赴城寨,因此这条河流两侧终于逐渐的安静了起来。再也不复往日的喧嚣局面。 泗水岭,是渭水河所流经的最后一个转折点,长期的河水冲刷使这里形成了一个长长的峡谷。渭水河 流过这里之后再流经后世上的黄土高原与汾河并在一起,就形成了中华历史之上最最重要的一条河流,那就是黄河。或许也正是这最后一个转折点的缘故,渭水河的河水几乎是将要把所积攒的力量全部都用尽似的拼命的加速流动着,端急的水流加上周围复杂的地形,使得很少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就算是羌人牧羊也会尽可能的绕开这里,因为一不小心羊群就会跌到涯下,被端急的河水所冲走。 可就在快到午时的时候,突然在岸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打破了这个峡谷的宁静。 “呸!”披着扎甲的麻子三一口将嘴里的叼着稻草吐到了一旁,看着面前的峡谷喃喃道:“过了这个峡谷,瞎球的总算不用再爬这些山坳子了,这一路折腾下来,都能把人折腾掉掉一层皮。” “三哥,你可要悠着点儿,那孙家的小娘子还等着你回去继续折腾呢。”麻子三身后的一个长相很猥琐的胡子笑道。 猥琐男的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了一顿怪嚎:“三哥莫不是觉得折腾的太累,想要让给自家兄弟替代一番?”随着另外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军汉一声怪叫,顿时又惹来了一阵干嚎之声。 “直娘贼的,少给老子贫嘴!”麻子三怪叫了一声道:“现在到地头了,李柱,去给老子爬上那座山,看看有没有敌军埋伏!” 李柱看了看那将近三百多尺的山岭,又往远处看了看,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诺诺的道:“什长,怎么老是派我去做这种事情?轮也该轮到他们了吧?” 李柱这一句话顿时惹了众怒一般,其余的人都是一顿怪吼,接着猥琐男站了起来,道:“柱子,话 不能这样说,每次都是你上山去探路,我等弟兄也没有闲着呢,每次你从山上下来以后,不都是可以吃上热乎的饭吗?这还不是我等弟兄的功劳?” 那披散着头发的军汉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就是,李柱,汝不善于骑马,这一路上由于你耽误了 我等多少行程?由你去探路岂不是应当应分?” 未待李柱答腔,麻子三却已然是冷喝道:“李柱,我大蜀国以汉律定军规,岂不闻军令如山乎?如再拖延,当心吾一刀斩了你这厮!” 李柱见罢,也只有转过身去,向山脚行去,背后却听见麻子三冷喝道:“绑上帜旗!”接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子丢在了其脚下。 汉时探马外出打探敌情,多分几组,前面斥候身绑红色小旗远远而行,若前面探马遇到危险或不测,红色小旗自然跌落,其身后之人看到以后自然可以早做防备。 看到李柱身上背着小旗渐行渐远,直到远远的离开以后,麻子三才呼和了一声,道:“赵六你盯好了等下找王四与你调换,其余兄弟们,先困一个大头觉,累死老子了。” 赵六正是那个猥琐男,其笑嘻嘻的答应了一声,人却已经靠在一块岩石之上半坐了下来。而此时的一 诸人等全都随便找了一个地儿,歪七扭八的躺了一地,不一会儿,却已经是鼾声大作。 第三十章:入翁 第三十章:魏子良缴令再受刑,郭伯济设伏欲劫粮 “吾在五日之前就已经得到军报,汝为何现在才来缴令?”王平端坐在案几之后,对魏源问道。 原来魏源领了回返五成缴令的军令,虽未规定日期,但军中出行,自有规矩。凡后勤军士押粮而行日行程七十里,不押粮时日行程百里(注1)。因魏源一行多有伤患,因此这一返程足足迟到了三日之久,今日缴令却被王平抓了一个正着。 “禀将军,非是末将懈怠,而是经过接连作战,兵士多有伤患,故而迟了时日,末将愿领责罚。”魏源拱手道。 “混账!”王平拍案怒道:“汝先丢失粮草,随后尽管将粮草劫回却又私竖廖将军将旗,如今却又姗姗来迟,还有何话可说?” 魏源道:“任凭将军责罚便是,源无异议也。” 王平怒道:“好!既如此,来人!” “喏!”立刻有甲士闪身而出。 “魏源此子,丢失粮草在先,而后私竖将旗,现在又延误军机,给吾拖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喏!” “且慢!”两旁甲士一左一右正要将魏源带下去的时候,突的听帐中一人呼道,王平定睛看去,却是军中主簿胡凌。 胡凌拱手道:“将军,廖源此子,虽丢军粮在先,但其并非押粮主将,反观魏源知自己兵力不多,临时借廖将军将旗也是无奈之举。而后返程延迟,实乃军中伤兵过多,末将以为皆有情可原,故而末将恳请将军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王平目视魏源,问道:“丢失粮草之罪责应在主将,吾可以不责怪于汝,但汝私借将旗、返程延迟,吾行军规,汝可服气?” 魏源笑道:“源私借将旗,返程预制,将军不斩某头已是万幸也,谈何不服之说?” 王平听罢,将手一挥,魏源便随甲士一同出帐去了。待魏源离开以后,胡凌突的面露微笑,冲王平一抱拳礼,也离开军帐追去。甲士带着魏源来到辕门,除去其外袍内衬,自有刑仗人员将军棍搁在魏源双股之上准备行刑之时,忽然远处急急冲过一人,道:“且慢!” 那甲士闻声望去,却正是军中主薄胡凌。 一众甲士、刑仗人员急急见礼,被胡凌摆手免掉。 甲士首领吴权拱手道:“主薄来此,可是为解救这廖源而来?吾等军令在身,恐不能使主薄如意了。” 胡凌冷笑道:“吾知汝等有军令在身,故不会干涉尔等行刑,不过某有一事需提前告知尔等” 吴权拱手道:“请主薄示下。” 胡凌道:“将军虽令尔等对魏源施以刑棍,但未说刑棍轻重,吾便添加一句,如刑棍过后魏源身上伤骨见血,吾日后定会偿还今日之德。” 吴权苦笑道:“主薄何苦为难我们这帮小人?吾等皆是奉命行事耳,若主薄不想廖源承受军棍之苦,何不向将军建议去了廖源的刑棍,岂不是好?” 胡凌笑道:“休要言语,吾自有主张。” 魏源见罢,对胡凌拱手道:“源多谢主薄爱护之心,然源触犯军规,受些刑罚亦无怨言也。若是因源之错而牵连到主薄,源心愧也。众甲士大哥亦是奉命行事,望主薄大人勿责怪耳。” 胡凌道:“军中刑棍,多有奥秘,汝可知晓?” 魏源笑道:“源尽知也,然源皮糙肉厚、还请主薄大人放心即是。” 原来军中刑棍,多有隐秘。凡军中掌刑棍人员,多为主将心腹,在实施刑棍之机,往往会私下揣摩一番主将心思,若认定主将是要人命,往往不到十棍便可以将人打的一命呜呼,反之,哪怕受刑百棍,修养一段时日即可无恙。 “既如此,那此事吾便不管了,汝等依令而行便是。”胡凌听罢,对着吴权一干人等道。 吴权长舒了一口气,对刑棍人员打了一个眼色,便开始一五一十的对魏源施以刑棍,但毕竟胡凌有言在先,吴权也不敢造次,魏源最终只是皮肉略有损伤而已。 胡凌返回帐中,王平对其笑道:“如何?” 胡凌笑道:“有将军暗自关照,那廖源自不会有事。不过某委实不明将军为何定要对那廖源施以刑棍?却又暗自关照于他?” 王平叹道:“廖源此子,乃将才也。我蜀国能出如此晚辈,乃幸事也。吾如此做乃是为保其性命耳。” 胡凌道:“魏源乃将才不假,然对其施加刑棍何能救其性命?凌愿闻其详。” 王平道:“将旗更换,乃军中大事也。举凡将旗更换,军中将旗主将需集全军以拜之,然后将旧旗焚毁祭天。故此,在将旗制成,便被锁于密匣之中,不召集全军新旗不得见天日矣。如提前见光,旗主必有兵戈之祸。” 王平顿了一下,接着道:“廖源虽为追回粮草,但私动中乡候将旗,若被其知晓,安肯善罢甘休?吾今日对其施以刑棍,待他日得见中乡候,方可婉言为其求情作保耳。” 胡凌赞道:“将军对我蜀国良才爱护之心,凌佩服也。” 王平道:“无他,吾只盼我蜀国早日一统,重现大汉荣光耳。” 此时,夏侯恩叔侄的密信已经递至魏国大将军府,曹真取出观之,嗤道:“一无名小卒耳,略有些运道,何堪吾设计害之?夏侯叔侄多虑矣。”遂将书信丢之一旁,不做理会。 现在的赵六一边靠在岩石之上打盹儿,一边还偶尔的瞥一眼正在山腰之上忽隐忽现的旗子。 而此时李柱却正在背着小旗在山腰之上努力的寻找着可以攀爬的路径,一面却又不得不小心着那高悬在头顶之上的旗子不被身旁的大树枝杈所刮扯掉。汉初的时候曾经有发生过探马爬山之时由于身旁的树木枝杈将小旗刮扯掉的事情,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后面的探马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就已经飞马向大营禀报了,直到最后就是整队的探马全部被砍了脑袋。所以自那以后每次探马探路的时候,各什长、督伯都非常仔细的叮嘱手下无论如何,旗不可落地,这已经成了探马们的铁一般的规矩。 李柱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的人,其当兵无非就是为了混上一口饭食而已。入伍以后,由于性格的原因屡屡被一众大头兵所欺凌,基本上每次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儿都是首先安排到他。 山路很是崎岖陡峭,李柱不得不放缓了速度,三百尺的高度足足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爬到山顶。李柱站在山顶,四处瞭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其实这个泗水岭另外一面其实是很平缓的,在山岭的另外一侧全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李柱见罢不由得心里暗自骂了一声晦气。因为军令里探马发现树林一定要进去探视一下情况的,所以李柱不得不将身上的旗子解了下来,用旗子上下挥舞了三次,隔了一会儿又上下挥舞了三次,在传递完信号以后,李柱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山下的回应,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旗子插在山顶之上,随后往树林赶去。临近树林,李柱突然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惧,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忽然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就如同是被毒蛇猛兽盯上了一般,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准备向树林内去随便转悠一下然后就立即回去复命,毕竟别人都在闷头困大觉就他自己委委屈屈的前来跑腿心里感觉到十分的不平衡。 在李柱抬腿正准备向前走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怪声“呜——呜——”李柱顿时吓得一哆嗦,停下了脚步,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军刀,四下瞅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然而那呜呜之声却不断的传来。 ‘这是野狼!’李柱心里打了一个突儿,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护食的野狼,那种呜呜的叫声令他印象深刻。这种凶狠的畜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了的。李柱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手持军刀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侥幸的是当他离开树林退到远处以后,那孽畜没有追出林子来。李柱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树林之中有狼,想必不会有什么情况了,他想了想,又绑上旗子,寻路下山去了。 其实,李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在他一上山顶的时候,就有不下三十张强弓拉满了弦一直在瞄准于他。待到李柱下山之后,林内突然有人低声赞道:“多亏汉平急智,此次若功成,汉平当为首功也。”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落在那人的脸上,却正是魏国时任的西凉刺史郭淮。 褚亨涨红着脸笑道:“刚才是有些担心这厮冲进林子,情急之下俺才用兽鸣威吓于他,也不曾想这厮如此的胆小。” 郭淮笑道:“此乃天佑我大魏也,此战我大魏必胜。”随后脸色一正,低喝道:“蜀军探子已过,最迟未时其粮船必经此地,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且不可使蜀军粮队走脱一人!” 原来郭淮在蛾遮塞打退羌人反攻之后,立即安排郭奕高悬郭字帅旗,然后暗自却自行带了少许兵马返回西凉。到了西凉之后便立刻下令魏军四处打探蜀军粮道所在,期间先锋褚亨甚至在小路之上搭救了夏侯霸一命。褚亨在遇到此事之后,立刻回返报与郭淮。郭淮听罢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不由得冷笑道:“吾本来以为姜维小儿此次必在陆上运粮,既那姜维亲甩大军劫回粮草,那此次姜维必行水路运粮矣。” 褚亨不解道:“将军,如今那姜维已经远离营寨,我等何不趁势袭取将其拿下?再者蜀军显然是在旱路运粮,不然那姜维不会亲率大军劫回粮草,不知将军为何认定蜀军运粮必走水路?” 郭淮捻须笑道:“汉平能有此问,吾心甚慰也。”顿了一下道:“那姜维得诸葛孔明倾囊相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如我等前去堵截于他,一则其必早有防范,二则易暴露我军虚实也。” 郭淮站起身,缓缓走到壁前,看着墙上悬挂着的一幅地形图,道:“蜀军旱地运粮,兵不过五百,丁(注1)不过千余,粮道如此轻易的被我军探得,吾料定其必有诈也。既然旱路运粮有诈,那姜维小儿毕定由水路运粮无疑。”语必,郭淮用手顺着蜀道河流一直缓缓移动着,一直移到渭水河之上,突然用手在地形图上点了几下,断然道:“当是此地无疑也。” 只见那地形图之上,赫然写着三个细小的字样‘泗水领’。 郭淮在料定蜀军必由水路运粮以后,便早早的来到此地设伏,不想几乎被蜀军斥候发现。也亏得褚亨的狼吼口技。 李柱下山以后,担心遭人耻笑自家胆小怕事,于是暗自将山上遇到野狼的事情瞒了下来,只是向诸人说明山上已经仔细的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众人听罢顿时欢声雷动,于是乎麻子三便遣人回去报讯,与上山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是所有的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回去报讯。因为在这一众探马看来,报这种讯息回去的话,往往将领都会赏赐人饱食一餐,甚至乎有的时候将领心情好了还会奖励些许银两铜钱。所以这就是一个美差。一番争执之后,还是善于溜须拍马的赵六岚下这个美差,翻身上马向来路疾驰而去。 一众人等在赵六离开以后又大咧咧的躺在歇息了半天,在一直到午时左右,麻子三才懒洋洋的起身,呼和着一众兵士去把守住各个山腰各处。其实这一哨人也就三十多人,明为把守住险要之处,实际也无非仅仅是起到一个警戒作用而已。这其实是自秦朝就已经传下来的规矩,大军前行,路经险要之地,需先谴人马扼守住各处要点,随后大军再依次快速的通过之后,先谴人员方可撤退。可规矩是如此,就如同后世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般,对于长期在探马营混日子的老兵油子来说都是能偷懒也就偷懒了。这帮老兵油子一般都是先找到一个显而易见的高处,随后便靠在那里闷头睡大觉了。只要在大队人马如果的时候精神抖擞的站立在那里做出一份恪尽职守的样子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不敢闷头睡大觉的无非也就是新兵李柱一人而已。 午时末未时初,又有约六十人蜀军骑马飞奔而至。麻子三打眼望去,为首的正是王平之侄王尚。 看到之后是王尚前来,麻子三不禁心里打了一个突儿,当下便急急的迎了上去,远远便抱拳参拜道:“见过将军。”王尚先是打量了两端的矗立着的山峰一眼,问道:“四周可探查完毕?” “禀将军,都探查过了。”麻子三一个机灵,答道。 “这山上可曾搜寻过?”王尚冷冷的问道。“都搜寻过了”麻子三偷着瞄了一眼李柱所在的方向,道。 王尚看着面前黑黝黝的山石,却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的挥手示意了一下。立刻在其身后便有一什人甩蹬下马,然后分成两伍向着两边山上攀去。这些人的身体明显是一些非常有经验的老兵,他们在攀爬的过程中间隔开来,每向上攀爬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便立即有一人停下脚步原地警戒,而后其余的人则挥动着旗子继续向上攀爬而去。一个时辰过去以后,只见左侧山崖之上讯旗晃动,显示一切平安。而后过不大时,右侧崖顶之上同样讯旗挥动显示出一切平安的讯息。 王尚见到讯旗挥动之后,叹了一口气,叱道:“麻子三!” “在!” “汝立即原路返回,告知粮船前路无恙可继续前行!” “诺!”麻子三答应一声,立刻翻身上马,就要离去之时却被王尚叫住,王尚低声道:“回去禀报王旭将军,言某家见此地险要,请将军尽快过谷.” “诺!”麻子三答应一声,打马而去了。 王尚随后左右吩咐道:“各伍长各携带立刻抢占险要之地进行扼守,发现异常立即禀报!” 顿时,数人高声唱诺,然后各自带人向前扼守住险要之地去了。 而在此时,山上密林之中,郭淮对着褚亨笑道:“汉平又立一功矣。” 褚亨笑道:“全赖将军宏福,末将也未曾想到,那蜀军个个如此胆小,一两声狼嚎之声就将其吓退了。” 郭淮笑道:“汉平有所不知,先前所到蜀军乃胆小之辈,被汉平惊走毫无异议。而后来之军士显是一百战老兵,因其见这密林中有野狼呼和之声,误以为这片密林之中无有伏兵,故而退去了。” 褚亨笑道:“不管如何,此乃天佑将军立此大功矣,末将先恭贺将军了。” 郭淮笑道:“此乃天佑我大魏也,此次魏蜀争锋,我大魏必胜矣。”随后立即道:“探马已去,吾料定二个时辰之内,蜀军粮船必来。汝等速速安排全军备战,不可延误。” 顿时围坐在郭淮身边的诸位将领全部压低声音唱诺之后便匆匆依计划召集各自下属去了。 看着身旁的兵士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郭淮的脸上突的呈现出一副略带狰狞的笑意,他看着天上正在飞行而过的大雁,喃喃道:“姜维小儿,这一次,就算汝肋生双翅也难逃吾之掌握!” 第三十一章:二立军令状 第三十一章:九死一生王尚返城报信,浑身是胆魏源立下军令 “哥哥整日翻看这书简,忒没有意思。明日我弟兄出营打猎可好?”牛芒在一旁道。 “贤弟且稍安勿躁。”魏源合上书简,道:“我兄弟出身草莽,平时接触书简不过寥寥几担而已,如今既从主薄处借的书简,自当好好温习一二,金尚不若你也研读一番?” “哥哥晓得吾从不看这东西的,看见就头疼无比。”牛芒摇头道。 “你呀,阿父令汝习武,汝可演武两日不停,但令汝识字,却又昏昏欲睡。男子汉安能如此也?”魏源正色道:“今日起每晚陪我读写一个时辰书籍,吾每隔十日要考汝一次课业。” “哥哥、安能如此也?!吾素不喜习文嚼字,令吾读书岂不打杀我也!”牛芒急道。 “若十日吾检查汝功课得过,汝可饮酒一樽。”魏源竖起一个手指,道。 “哥哥此话当真?”牛芒大喜道。 “为兄可曾对汝食言乎?”魏源笑道。 “既如此,我便好好的习文嚼字一番,我就不信了,这种事情比杀几个魏贼还要难!”牛芒拿起刀笔,一脸的咬牙切齿。 魏源笑笑,接着道:“我弟兄押粮归来已有五日,上官伯父多有来探望,明日且随我一起去登门还礼。” 牛芒道:“自当如此。” 正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帐内忽闯入一小校,问道:“廖源何在?” “汝乃何人?敢径直闯入乃翁帐内?”牛芒怒道。 魏源伸手止住牛芒怒喝之语,起身对那小校拱手道:“吾便是廖源廖子良是也,舍弟鲁莽,还请莫怪。” 不过那小校却没有过多计较,只是急急的对魏源道:“将军有令,着廖源立刻入帐议事,不可拖延。” “喏!”魏源低声唱喏,然后起身随小校一起走出了营帐。 其实魏源所居之营帐距离主将大帐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那小校一出帐篷便急匆匆的说了一句:“事情紧急,请将军随我来。”便撒腿直接向主将大帐飞奔,魏源见罢也不好多问,唯有紧紧跟上,不多时便已经抵达主将帐外。 那小校进帐通报得允之后魏源便径直走路帐中,只见后军主将王平正站于案几之前,后军之中几所有的裨将、偏将、校尉、以及军中主薄、书记皆已经分列两旁站立,在中央甬道之上却是跪立着一人。 “末将廖源,见过将军。”魏源行至那跪立之人身侧止步脚步,拱手行礼道。 王平将手一摆,问道:“廖源,吾且问你,汝乃大将军亲令代掌我后军一裨,为何军中议事,汝却迟迟未到?” 魏源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异常的情况,于是拱手道:“末将来迟,还请将军赎罪。不过末将实是不知将军今晚议事之事,还请将军明鉴。” 此时一兵士在胡凌耳边低语几句,胡凌拱手道:“禀将军,已经查明,后军之中几无人知晓廖源暂代一军,故而将军召唤,传令人员将廖源遗漏。” “既然如此告知各处,廖源受大将军令暂代裨将一职。” “喏!”王平道:“今日召集尔等前来,实有一事与诸位相商,我运粮船只在泗水岭被劫,所有粮草、军械被魏军付之一炬。如今我蜀军大军运粮之粮路已被断矣。不知各位可有何良策?” 此话一出,帐中顿时诸将哗然,裨将魏然拱手问道:“将军,粮草被劫粮、路被断,此事非同小可,将军消息可是确实?” 王平指了指跪地之人,道:“王尚,还不仔细讲来?!” “喏!”地上之人抬起头来,正是王尚。 王尚道:“当日吾等路过泗水岭之时,魏军突从两岸山上杀出…………” 原来,在蜀军船队完全进入泗水岭之后,郭淮便立即伏兵尽出,首先安排人使用投石车投放引燃之物置于船上,而后再放火箭引燃船只,蜀军猝不及防,船只多被燃起大火,蜀军纷纷跳水求生,却被魏军逐一射杀。而后郭淮更是亲率大军压上,更是严令不可放走蜀军一人。押粮主将王旭见事情不妙,便一脚将王尚踢入水中,着其赶去为翅报讯。王尚逃脱后,一路北上,然而北上路途要道皆被郭淮派人严加驻守,王尚几被发现,无奈只好返回五城报讯。 “汝等一行,汝担任何务?”王平问道。 “大军逆水而行,吾担任探视之责。”王平答道。 “应职辖何事?”王平这一次却是对着胡凌问道。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见洞而探、有木乃伐。”胡凌答道。 “好一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见洞而探……”王平问道:“吾且问汝,汝等为何没有探得魏军大军藏于山上?” “吾曾亲自心腹上山巡视,不想那兵士在林外听得狼嚎之声,自以为林中没有伏兵”王尚答道。 “汝等上当矣”王平道:“乡下猎户,多有人善仿效兽鸣之声,或以此来引诱猎物、或以此来惊跑大虫,吾料魏军之中也有精于此道者。” 王平接着道:“汝先是探路失察、而后丢失粮草,粮草丢失之后却未能向为翅大营报讯,吾若罚你,汝可心服?” 王尚道:“吾所犯之罪,万死犹轻,任凭将军责罚,尚无异议也。” 王平道:“汝虽为吾侄,但军法亦不容情,来人,将王尚推出辕门,斩!” 诸将均要上前相劝之时,被王平伸手止住,王平道:“吾意已决,诸君需要再劝。” 立时,便有帐前甲士押起王尚便要向帐外走去。 “且慢!某有话讲。”王尚突的喝道。 “让他说完。”王平一摆手。 “某自知罪无可赦,但某担忧大将军处不知粮草被劫消息耳,某愿带敢死之士前往为翅报讯,还请将军恩准。” 王平怒笑道:“粮草被劫以后,汝曾先往为翅,结果如何?” 王尚道:“魏人营寨所在,某已知晓其所在,若少许人绕道而行,必不能被其发现。” 王平怒道:“汝一途归来,整整耗时五日,如绕开卡哨营寨,需要多少时日?届时,我蜀军尽断粮而尽矣。”语毕,喝道:“推出去斩了!” 王尚垂泪道:“容某片刻,吾愿绘出魏军卡哨所在,还请将军恩准。” “给其两炷香绘制。”王平允道。 立时,甲士便把王尚押解出去。 “粮草被劫,皆某之罪也”王尚离开以后,王平叹道:“某识人不明,致使出现如此大祸,如今我等唯有竭尽全力再次打通粮道,否则我蜀军两万男儿尽不能回返矣。”语毕,早已泣不成声。 “愿听将军吩咐!”帐中诸将齐齐拱手道。 “事已至此,吾需派一勇士前往为翅告知大将军粮道被断,汝等何人敢往?”王平巡视着手下诸多将领,徐徐问道。 王平话音一落,整个帐中顿时安静下来,无一人出声。 “魏然”王平道, “末将在。”魏然拱手道。 “吾欲派汝前往为翅送信,可有把握?” 魏然拱手道:“禀将军,非魏某贪生怕死,此地距为翅近千里路程,魏军哨卡不知何几,末将毫无把握,末将丢了性命是小,消息延误是大,还请将军三思。” “罢了”王平道,再望向帐中诸人,皆一脸的忐忑之色,不由得叹道:“我大蜀无勇士乎?” 话音刚落,一人挺身而出,喝道:“禀将军,某愿往之。”正是魏源。 王平叱道:“千里送信,久经沙场的老将尚弗能也,汝安能胜任?还不与我退下。” “禀将军,此去为翅末将休管路程远近,如坐骑脚力可行,某两日之内必将信息送达。” “放肆!”王平怒道:“此去为翅,千里之遥,莫说魏军哨卡林立,就算是平常而往两日抵达亦为佳话,汝等小儿岂敢夸下如此海口?” 魏源拱手道:“某敢立下军令状,两日之内,必将信息送至为翅,如不能则甘受军规处置。” 此时胡凌拱手道:“将军,廖源既然敢下军令状,想必其有把握耳,将军不妨允之。” “既如此,吾便允汝一行,事若成,吾必定亲上书于圣上保举于汝,若稍有差错,吾必斩汝首级以祭旗,汝可敢应?” 魏源笑道:“有何不敢?”径直取出刀笔,顷刻之间已经书写完毕,而后双手捧上,道:“此乃某之军令状,还请将军查阅!” 王平伸手接过,草草检查了一遍,正待说话,帐外有令禀来报:“禀将军,王尚已经授首,此乃其临行之时所绘地图,请将军查阅。” 王平看了一眼被端于刑盘之上的首级,道:“葬了吧。” 随后拿起地图仔细端量了一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郭伯济果是当世名将也,如此一来我等想打通粮道实乃难必登天也。” 随后将地图交给胡凌。胡凌看罢,却没有言语,直接将地图交给魏然,魏然看罢也是默不作声,将地图传递了下去,不多时,整个营帐之中所有的将领都已经将地图仔细的看了个遍。只见从五城通往为翅的各个要道,几皆有魏军驻扎,少则百余、多则上千,各营之间皆修有烽火台。一旦燃气烽火,则刹时间便可全军而起。 王平叹道:“天欲亡我蜀中二万将士乎?” “将军,某有一策,或可行之。”魏源忽道。 “近前讲话。”王平道。魏源起身向前,在王平耳边低语几句,王平忽的眼前冒光,看了地图一眼,随后却皱起眉头,说了句什么,随后魏源又接着说几句,王平皆是摇头,最后魏源忍不住道:“将军,某愿再立军令状,保此事万无一失。” 王平苦笑道:“岂有连立二次军令状之理?如今我等形势,别无他法,也只好如此了。” 第三十二章:时间紧迫 第三十二章:王平拔营袭渭城,郭淮胸中藏四利 魏源返回帐中稍事准备,并将需要千里送信之事告知牛芒,牛芒听罢大喜,道:“许久不杀魏狗,吾早已心痒难耐矣。” 魏源摆手道:“此次送信,贤弟恐不能随兄一起去了。” 话音一落,牛芒顿时怒道:“这是为何?” 魏源笑道:“愚兄为汝安排了一个新的差事。”说罢拉住牛芒低语一番,只听得牛芒双眼冒光。 魏源说完,嘱咐道:“愚兄在将军面前力保于你,这次吾弟定要斩将取功耳。” “哥哥放心就是,我一定扭下那厮脑袋给哥哥瞧瞧。”牛芒摩拳擦掌的笑道。 “悄声!此事现在万不可对外人言。”魏源吩咐道。 牛芒顿时收声,正在此时,帐帘一起,一人径直走入帐内,来者正是任后将军的安汉候王平。“末将见过将军。” 魏源二人同时抱拳行礼。王平打量了牛芒几眼,问道:“汝便是牛芒牛金尚?” 牛芒点头道:“吾便武阳牛芒也。” “汝兄称汝有万夫不当之勇,并在吾面前以军令担保汝必成事,汝可有把握?” 牛芒傲然道:“土鸡瓦犬何堪某家一斧?” “事若成,吾必不吝啬赏赐。”王平说完,不待牛芒回答转头向魏源问道:“可准备妥当?” 魏源点头道:“尽已备妥。” “好,”王平道:“且随我来。”语毕,抬腿走向帐外。 魏源随王平走出帐外,只见正有兵士牵着两匹骏马立在帐外,马鞍之上弓箭、水囊、以及粮草皆已备足。 魏源走上前去,用手在马背上用力一按,那马却丝毫不动。魏源惊道:“不想军中竟有如此好马!” 王平道:“此乃某之坐骑,乃西域良马,年前吾重金购得两匹,尽在此矣。” “将军,如此可万万使不得。”魏源急摆手道。 “两万将士性命,今操汝手,吾怎会不舍几匹牲畜耶?”王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好的密匣道:“此乃信物,大将军一见便知。”随后将密匣交于魏源之手,道:“一切尽拜托子良矣。” “将军且安心,源定不负军令。”魏源说罢,翻身上马,对牛芒叮嘱道:“吾不在时,汝需耐心,切不可随意与人争执。” “哥哥放心即是,已有仗打,吾也懒得去找一众渣宰晦气。”牛芒笑道。 “好!既如此,为兄就等着贤弟斩杀贼将的消息了。”语毕,双腿一夹,胯下宝马立刻箭撺而出,一人双马,转瞬已经离开辕门而去。 王平见魏源离开后,对身后诸将道:“既然廖源一行,吾等也该动身了。” “胡凌!” “末将在!” “军中现有多少粮草?” “禀将军,现有粮六十五万石,草料四千一百垛。箭镞十万三千支,弓四千张,矛五千六百支,其余皆是少许攻城器械。” “冯艾!”王平点名道。 “末将在!” “船只可准备妥当?” “禀将军,现有舰船二十二艘,民船一百五十艘,午时可抵达江边。” “太慢矣,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吾要在江边看到船只。” “喏!” “魏然、吴飞、张杰、赵亭!” “末将在!”四位将领一起拱手道。 “多多征集民夫,入黑之前所有粮草物资全部装船。” “将军,物资众多,天黑之前完成装船,恐难做到,不知将军是否可以……” “休要多言,若天黑之前未完成,尔等提头来见!” “喏!” ………… 伴随着王平一个个的命令,整个后军全部都开动起来。魏然几人甚至强行征集五成所有百姓一起运送物资,有牛车使用牛车、能用马、驴驼的就直接用驼、最后实在不成则完全依靠人去肩扛手提。即是是这样,入夜时分才跄跄全部装上了船。 在部队集结完毕以后,王平登上船头,直接下令开船。 胡凌大惊,问道:“我等尚没有安排运粮之民夫上船,这路途之上……” 王平摆手道:“罢了,吾等此行需快速行事,不能携带民夫运粮。”转而又道:“吾等乃是为解救羌人而去,羌人之中总有一些可以驱使的人力吧?且勿忧耳。” 此时冯艾走上前来,问道:“将军,不知我等此行之目的在何处?末将也好早做安排。” “传令全力驱船北上即可,届时自知。” 而此时,在距离五城四百多里的官道岔路之上,百余魏军早已在此建立了卡哨,架设好了拒陆(注2)严阵以待。其都伯正在趾高气昂的训话 “将军有令,十日之内,此地绝不可放过去一人,故此,所有人都必须打起精神来,如果谁不留意把人放过去,某孙二狗说道做到,一定要你的脑袋。”孙二狗来回溜了几步,又道:“所有的人都给吾睁大眼睛仔细瞧着,不要使吾抓住你们偷懒,否则吾会使汝吾的刀子切脑袋绝不含糊!” 正在此时,孙二狗突的发现有一兵士双目圆睁,直直的盯着他,或有话说,于是问道:“汝对我所言有异议?” “都伯,前方来了两匹马。”那兵士一指官道之上。 孙二狗转过身来,只见见远远有两匹马一先一后正在小跑着直奔哨卡而来,马背之上却是空无一人。 孙二狗大喜道:“不想今日竟有此等收获,尔等速将马匹捉来,众皆有赏。” 众兵士听罢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翻过拒陆,一个个急速的迎了上去。 在那两匹马临近之时,忽有一兵士发现马腹之下似有东西,于是定眼观瞧,不由得忍不住喝道:“马上面有人!” 众魏军大惊,尚未能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后方有一人在马腹之下一翻身,便已经骑在马上,随后连人加马径直的冲了上来。在魏军还没有来的及反应之时已经将手中兵刃左右开弓连杀几人,径直杀出一条路来,随后直接纵马冲向拒陆,只见此人距离拒陆是越来越近,其却根本没有反应。正在众魏军大喜过望以为其即将迎头撞上拒陆之时,其却一声爆喝,手中三尖两刃刀直接平平伸出,直接扎在拒陆之上,而后猛的将拒陆挑起然后直接甩到一旁,随后两匹马便径直冲入哨卡当中。 “站住,某奉令守此,任谁也不可从此过!”孙二狗一面呼喝着,一面手持长矛冲上前来。 那人哈哈一笑,手中三尖两刃刀猛的往外一磕,孙二狗手中的长矛顿时被震得脱手而飞,在孙二狗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三尖两刃刀已经直奔而来,一颗大好的头颅顿时凌空而起,红红的鲜血从颈中直直喷射而出,而后身子才晃荡着落于马下。不过那人却看不到了,那人一刀将孙二狗变成了死狗以后,便径直的驱马向前冲去,转眼间便已经冲出哨卡,消失在官道之上。 “我等追是不追?”一什长颤抖着声音问道。 “汝在说笑乎?我等去追此人,是去送命吗?”另一什长答道。 “都伯已死,我等如何是好?可要点燃烽火?”又一什长道。 “都伯曾说将军军令,若蜀军携大军而来,我等需立即点燃烽火,可此时仅过去一人耳,我等点燃烽火,岂非违抗军令?”原先第一位什长道。 众什长商议良久,先推举出一人暂为首领,而后临时的首领派一人去大营报讯不提。 魏源自哨卡之中径直杀出,然后依旧是驱使空马在前,自己策马紧追在后。这是为了提防魏军在路途之上铺设陷马坑、绊马索的一种常见的方法,就是趋使牲畜在前开路。董卓打虎牢、曹操打徐州的时候甚至还曾经驱使民夫在前开路,一则可以剔除对方的陷阱、二则可以消耗对方的箭镞,这种方法简单,却十分有效。 魏源一口气又冲出三十多里,然后止住马匹,自己首先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喂了马匹一些草料,长途跋涉不能长期处于冲刺的状态,一定要保持住坐骑的体力。稍事休整以后魏源再次取出地图确认了一下行进的方向,然后翻身上马继续沿官道而去。 行不多时,魏源便又赶至一哨卡,魏源故技重施,又从哨卡之中直直杀出,然后再策马扬尘而去。不过这一次,魏源没有将魏军的守将斩于马下。毕竟对于魏源来说,抓紧赶路乃是第一位的。 郭淮烧毁蜀军粮船之后,便把帅帐安排在了弘农,此地距离为翅约五百余里,此时的郭淮正在帐中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各种指令 “传令郭奕,继续打我旗号,三日之内不可使蜀军得知我已经离开蛾遮塞。” “喏!” “传令申光、余靖,带兵两千务必要两日之内赶至老鸦岭,并在岭上扎好营寨,蜀军若来,务必不使其过去。” “喏!” “传令刘煜带兵一千,两日之内抵达坳子山,蜀军若来,可将其放过,待见到烽火之后,便立即追击蜀军。” “喏!” “褚享,汝与吾一起,携大军一万五千,三日之后需在为翅之外的犍牛岭埋伏,若蜀军冲破征西将军的拦截,必经过此地,我等当全力拦截之。” “喏!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讲来!” “我等为何不予夏侯将军合兵一处,倾力与蜀军一战?” “吾等已断蜀军粮道,尽管不曾有消息泄露而出,但吾料那姜维小儿必会发现不妥之处,吾料此时姜维必早已派人沿途打探,最迟再行拖延三日,蜀军必得消息矣。蜀军无粮,军中势必慌乱,吾等屯兵犍牛岭,一则守住蜀军返程咽喉之地,令蜀军不能返也。二则可以拖延时日,耗尽蜀军所剩之粮。三则以逸待劳必获全功耳。有此三项吾郭淮安能不为也?勿需多问,都且去准备吧。” “喏!”帐中诸将拱手行礼,然后齐齐而出。 待诸将离帐之后,郭淮嘴角忽的露出一丝冷笑,喃喃自语道:“四则削减夏侯叔侄之精锐兵力,以保主公日后成事也。” 注1:绊马索与陷马坑后世之人都非常熟悉,其实在三国时代步兵应对骑兵的方法有很多,最为常见的就是明处栅栏、护城河、城墙等防御设施,而暗里的却有很多,锁颈绳就是其中的一种,就是使用绳索两端在高出固定好,人步行可以从下方穿过去,骑兵由于视线的原因起初看不清楚的是,等看到了就会直接被绳索兜住脖颈位置,运气不好的甚至会直接被割喉。 第三十三章:折损坐骑 第三十三章:郭伯济誓杀魏子良,营寨门魏源折坐骑 诸将离开以后,郭淮对着帐内悬挂着的地形图又细细的思索了一番,直至觉得不曾有遗漏的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在营地巡视一番,可在这个时候,帐外突有讯兵唱名报进。 “报---”讯兵一路拉着长音,赶至帐下行礼道:“禀将军,杨集传来急讯,五个时辰之前,有一蜀将闯卡而去,去了为翅方向。” 郭淮听罢问道:“敌将携带多少人马?” “禀将军,仅一人而已。”那讯兵答道。 “杨集何人值守?”郭淮问道。“都伯童文。”“好一个童文!” 郭淮大怒,将手中所持一陶碗弃之于地,道:“百余精锐,尚不能阻截一人,此等都伯庻与犬豚耶?(注1)”说完犹自不解气,问道:“童文现在何在?” “已被敌将斩杀矣。”那讯兵答道。郭淮怅然不语良久,道:“蜀军骑快马闯哨卡,必定其后军已经得知粮草已被我军付之一炬矣。此番定是向为翅通讯耳。传令各处哨卡,定要截下此人,若再有让其过关者……,” 正在郭淮话音未落之际,帐外忽又有讯兵高声唱名赶入帐内,进帐之后对郭淮报道:“禀将军,鸡冠岭传来讯报,有一蜀将强闯哨卡已奔为翅而去了。” 郭淮问道:“可曾问到敌将姓名?”那讯兵答道:“实不知也,只知那蜀将一人双骑,手擎一杆三尖两刃刀。” 此时第一个讯兵也答道:“禀将军,强闯杨集之人也是一人双骑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此必定是一人无疑了。” “报!”此时又一讯兵唱名报进,对郭淮行礼道:“禀将军,申时左右有蜀国武将一人双骑……”郭淮摆了摆手道:“一人双骑,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然后闯卡而去。” 那讯兵楞了一下,行礼道:“将军英明,我军都伯孙二狗战死。” “此乃何人,居然一日之内连闯三道哨卡,蜀军之中还有此等人物?”郭淮奇道。 “此乃蜀国后军之将辽源廖子良也。”帐内突然有一人答道。 郭淮顺声望去,却是先锋褚亨。 褚亨道:“蜀军之中,使三尖两刃刀的莫过此人而已。前几日吾曾与夏侯将军讨论过此人,一杆三尖两刃刀抵得夏侯将军与王毅合力,端是了得。” “便是此人斩杀夏侯匡?” “然也。”褚亨道:“夏侯将军曾言此子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为我魏国大患也。” “此子当杀之以绝后患。”郭淮森然道:“自蜀国边境至为翅,吾整整设下十一道卡哨、两座大营,给吾传令各个关口,取魏源首级者以百金赏之。” “喏!” 正在讯兵刚刚离去,突又一讯兵高声唱名入帐,禀报道:“有一蜀人闯过白蛉渡口,强行过桥往为翅去了。” 原来,魏源胯下坐骑乃是王平几番辛苦购得的好马,魏源且是一人两骑,闯过哨卡之后便径直再纵马直奔上下一哨卡,因此,便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魏源闯过哨卡之后后面报讯的魏军才姗姗来迟的情况,然后各哨卡由于前往郭淮的距离有远有近,因此导致了各个哨卡的讯兵几乎同时抵达为翅,甚至魏源最开始闯过的哨卡来的更为迟一些。 褚亨问道:“此人可是手持三尖两刃刀?” “然也。”“天未入夜,一日之内竟然连闯四道哨卡,此人当真了得,如此更不能令其生还也。”郭淮叹道。 褚亨忽道:“那魏源有此等本事,末将倒想会上一会。” 郭淮笑道:“既如此,汝便现行一步,现行赶往犍牛岭大营,吾料此子自恃武力,定会强闯大营,沿途之哨卡莫能阻也。” 褚亨道:“将军,此人精通武艺,末将以为将军可知会沿途哨卡,为其让路放行,以防这厮趁机斩杀我魏国将领。” 郭淮道:“固所愿也,实不能也。此子显然乃是直奔为翅而去,只要拦下此子,便至少可得三日时机,故此,无论如何都不可让此子活着赶至为翅。”随机郭淮喝道:“传令各处哨卡营寨,务必拦截住此人,如放此人过哨卡营寨者,主将提头前来见吾!” “喏!”顿时便有讯兵冲出营帐,随后便是侦骑四出,各处传令去了。 此时的魏源依旧是骑在马上由官道向前疾驰着。此时的魏源已经策马骑行六百余里连续冲过五个哨卡了,其实如果不考虑魏军哨卡的话,两日时间,千里路程使用快马报讯是完全可以来的及的。真正的好马虽不能说日行千里、夜跑八百,但实际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吁……”魏源在一河边止住马匹,然后翻身下马,首先给马饮用了些许河水,而后再取出毛豆供马匹食用。这一路之上长途奔袭全凭马速,是以必须要保证好坐骑的脚力魏源才有把握冲破一个个哨卡。 魏源从怀中取出地图看了看,然后叹了一口气。王尚所提供的地图最远也只是到这里了。据王尚所言,在向前五里左右的渭津便有魏军的一个千人左右的营寨当道扎营,正卡住前往为翅的咽喉之地,只要占领了此地,从为翅到五城的整个粮道便被彻底的拦腰截断,无论蜀军是从水路还是旱路运粮此地必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 “郭伯济果乃当世之良将也。”魏源叹道。接着便翻身上马,由官道径直向渭津营寨而去。 五里的路程,须弥即至,临近魏军营寨,魏源便故技重施,将身躯藏于马腹之下,然后驱使空马在前,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奔营寨而去。 而此时在营寨之中驻守的是郭淮手下裨将赵昱,其正在仗剑巡视,正行至寨门附近之时忽接到兵士来报,“禀将军,前方官道出现两匹无主马匹,正奔营寨而来。” “哦?纵横阡陌之中,何有马匹无主?(注2)”赵昱嗤道:“待吾瞧瞧。” 赵昱赶至营寨之前,用手搭凉棚向官道望去,只见官道尽头有两匹马匹正小跑着直奔营寨而来。赵昱看罢,冷笑道:“有贼子欲闯我营寨,莫以为吾刀不利呼?”随后下令道:“速调弓箭手三十,埋伏于寨门两侧,马匹临近之时径射杀之。” “喏!” 待讯兵离开之后,都伯赵虎问道:“将军,前方明明是两匹无主之马,何来贼子闯营之说?” 赵昱冷冷的道:“吾远远望去,在马之身上鞍辔齐备,另有马匹之侧似藏有弓箭兵器。无主之马安能备乎?必有贼人藏于马腹之下,欲欺诈于我行闯营之事耳。” 两匹马逐渐的接近了营寨,现离营寨之距离已不过百丈,此时的魏源正藏于马腹之下暗自腹道‘吾多次经过哨卡营寨,那魏军见空马前来皆是纷纷出寨以降服马匹,为何此地却毫无动静?’正在魏源诧异之时,眼角突然看到营寨旁的一片麦田,不禁恍然大悟道:“人群出没之处,马匹焉有无主之说?吾计被识破矣。” 此时魏源距离寨门已经不过八十丈左右的距离了,魏源突的翻身上马,单手一伸,已经把三尖两刃刀掅在手中,然后猛的在前方空马之上抽了一鞭。那马受惊,顿时嘶鸣了一声快速的直冲寨门而去,魏源自后也是快马加鞭紧紧跟随。 待魏源距营寨有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之时,忽有一将在寨门之前现身,喝道:“好贼子,汝计已被吾识破矣,还敢径闯吾寨?放箭!” 随后左右弓箭手闪现,立有一蓬箭雨直奔魏源而来。魏源长笑一声,一手取出斜跨在马臀之侧的骑盾(注3),,另外一手将三尖两刃刀舞起挡住飞来之羽箭,跨下马匹却是更加快乐几分。两箭过矣(注4),赵昱见魏源却依旧是毫发无伤,不禁叹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随后喝道:“速调兵士前来,守住寨门。” 此时魏源已经赶到营寨之前,正在策马前行之际,突然前面马匹一声嘶鸣之后突然整匹马向下跌落,魏源顿时一惊,此时胯下的马匹却已经是来不及止住了,直直的也超坑中而去。魏源见罢立即双腿一收然后整个人自马背之上站起,而后在马向下跌落之时,用三尖两刃刀抵住地面往前奋力一跃,顿时从坑中一跃而上,落在了陷坑对面。而这两匹西域良马,却是跌落坑底,被坑底木刺穿透身躯,眼见是活不成了。 原来,此处魏军立营之时便已经在营前设好陷马坑,平日出入之时以木板铺在其上,来往犹如平地,若发现有人闯营之时则立刻可以将木板抽走,便会露出陷马坑来,魏源不防,两匹马尽皆跌落在坑中。 魏源见战马被戮,顿时勃然大怒,用三尖两刃刀指着赵昱,喝道:“魏贼,汝今日当死矣!” 注1:大意为:这都伯与猪狗相比如何?基本意思就是此人连猪狗都不如。 注2:纵横阡陌,泛指在田地之间。阡陌,就是田地当中用土搭起的分界线,以便于给庄稼灌溉使用。这句话的白话文就是,到处是庄稼(也可以理解为到处是人)的地方,怎么会突然的冒出两匹没有主人的马匹? 注3:骑盾,骑兵专用盾牌,其实在三国时该盾牌并不叫做骑盾,而是叫做盾乆(jiu),最早可见《后汉传记》当中陈颖传,其曾说过“骑兵之盾乆多恶耳,遂杀匠人四百。”意思大致是匠人将骑兵的盾牌做的很差,陈颖大怒之下杀了四百制作盾乆的人。但是这个‘乆’字我暗自揣想估计很多人不认识,所以就改为骑盾,望理解。 注4:两箭,指的是从取箭到箭射出去算一箭,两箭则射出去两箭的意思。 第三十五章:深夜叩城 第三十五章:魏源一日涉千里,为翅城下夜叩门 魏源一举跃过陷马坑,手持三尖两刃刀直接冲向赵昱。 赵昱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只冷笑着下令道:“杀!” 顿时魏源四周围满兵士,全都持械向魏源而来。 魏源毫无惧色,长笑一声便冲入人群,三尖两刃刀舞动之下根本没有遇到一合之将,转瞬之间便有十余名魏军化作刀下亡魂。众魏军士卒大惊,一个个互相推搡,均不敢向前。 赵昱喝道:“怯懦畏敌者斩!伤此人者,赏十金,杀此人者,赏百金!” 众军士听罢,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径直朝魏源冲来,对于普通士卒来说,能够给魏源添一点小伤,便能够得到十金的赏赐是十分值得冒一下险的。(注1) 魏源却依旧是提刀直奔向赵昱,尽管有兵士前来,皆被其一刀砍杀。又径直杀却十数人之后,众魏军士卒皆又不敢向前。 此时赵昱已经闪身在远处,见此情景,喝道:“弓箭手即可到来!所有兵士全部上前,伤此人者,赏百金,斩此人者,赏五百金!”众兵士听罢,顿时各自兴奋的怪叫一声,一个个被高额的悬赏刺激的忘却了危险,全都向魏源径直冲上。 魏源暴喝道:“挡我者死!”三尖两刃刀挥舞之下,片刻功夫,便再次斩杀十数人,使得被悬赏激红了眼睛的魏军士卒再次恢复理智,魏源所过之处,尽皆躲避不前。 其实,平时在营寨门前驻守的兵士本就只有三十余人,而后此次赵昱再调来三十人,此时魏军营寨之前也就六十余人而已,被魏源径直杀却二十余人以后,其余魏军皆胆丧也,不敢再上前与之交锋。 此时,赵昱眼角望去,见后方不远处大批魏军士卒正在赶来,不禁笑道:“大军至矣,诸君听令,伤此人者,赏百金,杀此人者,吾定向将军保举此人为列候,决不食言!” 赵昱话音一落,顿时众魏军大喜,列候乃汉时传下的最低一爵位,有了此爵位便可从此举家进入士人行列,前程无忧矣。 顿时整个萎靡的士气陡然拔到最高,而后各个盯住魏源,跃跃欲试,可惧于魏源武艺,谁也不敢领先而出。 正在此时,忽有一将乘马杀出,径直一刀杀向魏源,口中呼喝道:“列候之位,归吾了!”却是都伯赵虎。 众魏军一见有人当先而出,顿时齐齐吆喝一声,一众而上。唯有赵昱在一旁喝骂道:“竖子休误我大事,快快退下!” 可已然是来不及了。魏源见赵虎袭来,不惊反喜。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刀锋,而后三尖两刃刀迅速拍出,仅一下便把赵虎拍到马下,随后一跃便坐到马背之上,调转马头,直接奔向赵昱冲来。 赵昱见罢大惊,转身便走,但因其本就步行且一身甲胄,很快便被魏源自后方追上被魏源一刀砍去头颅。魏源伸手将赵昱的人头提在手中,面露冷笑,策马便向营后缓行。众魏军见罢,无一人敢出拦截之,直至魏源将要行出营寨之时,突有一将出列,高声唤道:“且住!” 魏源顺声望去,却正是赵虎。魏源道:“看在汝赠马的份上,吾可容汝多活几日,为何唤吾?” 赵虎拱手道:“我家将军遭此横祸实乃命也,但将军平素待我等不薄,小人斗胆请大人奉还我家将军头颅,赐他一全尸。小人愿以吾之人头做为交换。还请大人成全。” 魏源叹道:“汝虽武艺不佳,不想却也是一忠义之士。” 随后便将赵昱之人头弃至赵虎怀中,道:“忠义之头颅吾不取也,自有人取之,且当心了。”随后打马远去。 “大人可否留下姓名?” “吾乃武阳廖源廖子良是也!”魏源头也没有回的答道。 待魏源远去之后,众魏军收敛赵昱之尸首,正欲下葬之机,忽有一令兵赶到营寨,手持令旗问道:“奉将军之名传令,赵昱何在?” 众魏军面露悲苦之色,将赵昱被斩之事告知于他以后,那令兵顿足道:“吾全力打马依旧来迟矣,吾此次前来便是宣令务必要拦截住此人。” 于是令兵迅速回返报于郭淮,郭淮听罢大怒,道:“伯义(赵昱字)被愚将害死矣”随后下令斩赵虎,令兵乃去之后,主薄胡令问之缘故。 郭淮道:“伯义本就精通布兵之道,那廖源突来,伯义不曾防备其武艺如此高强,遂被其闯入营中,后伯义多次提高悬赏皆是号令步兵向前,乃是行兵困廖源之策也。然赵虎此人,贪图赏赐,径直策马向前,岂不正中那厮下怀乎?汝非赵虎赠马,廖源定被伯义生擒矣。”胡令叹服。 直至赵虎临死之时,才明白魏源所说过的忠义之头自有人取之德话语。直至后来郭淮得知赵虎欲用自己头颅换取赵昱的人头之后,方才叹息道:“吾错杀忠义之人也。”随后下令厚待赵虎之家眷后人。不过这是羌人作乱结束之后许久之事了。 魏源离开魏营之后策马疾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以后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天色已黑,且魏源所骑之马根本就是一匹劣马,单魏源的三尖两刃刀就重七十五斤,再加上魏源本身,那马根本就无法驼着魏源远程跋涉。所幸的是这一日下来,魏源整整行了将近七百余里路程,千里之路已经过去一多半,但魏源深知接下来的路程将更加的难走,因越是北上,魏军的哨卡以及探马也明显的多了起来。 魏源松开缰绳,然后拍了拍马的脑袋,笑道:“汝已自由,可自行离去耳。” 随后,不管那马是否听懂,便已经倒拖着三尖两刃刀,转身离去了。 深夜,此时的为翅城中,中军大帐依旧是灯火通明,姜维正与廖化、姜宣做着商议。 姜宣道:“原先我等计议粮船每隔三日便向大营传讯,如今已过两日矣,粮船依旧无消息传来。” 廖化问道:“可曾派探马查询一二?” “已派出整整三波,皆有去无回也。”姜宣叹道。 姜维看着案几之上的地形图,问道:“上次粮船传讯是在何处?” “上次传讯粮船已至石碾渡口。” “再派人乘快马沿大河一路打探。” “喏!” 姜维自图上寻到石碾渡口,然后用手指在沿大河一路向上,随后手指忽停在一处,变色道:“此乃何处?” 姜宣望去,道:“禀将军此乃泗水岭也。” 姜维道:“速多派人前往此处打探,有消息立刻回报。” “喏!”待讯兵走后,廖化问道:“将军可是发现不妥之处?” 姜维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泗水岭,道:“从蜀中水路至为翅,此乃咽喉之地也。路过此地之后皆乃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可守也。若魏军在此设伏……” 廖化变色道:“此地地形正适合埋伏,若魏军在此设伏,我运粮船队必全军覆没矣!”随即向姜维拱手道:“将军,末将愿亲率骑兵千人,立即赶往此处应援,请将军示下!” 姜维摆手道:“迟矣,按脚程计算,如魏军在此伏袭我粮道,现已迟四日矣。” 廖化变色道:“那我军粮草还可用几日?” “不过七日。”主薄姜宣答道。 “前段时日,吾截为翅粮仓得粮无数,为何现在我等仅余七日之粮?如此我军危矣!”廖化诧异道。 “此乃吾之计议,因羌人粮草不足,虽暂以军粮援之以解燃眉之急。”姜维道。 “请将军且勿忧耳,自石碾渡口至此,多有虎狼猛兽,许是送信之人路途之上遭遇不测之事故也。”裨将谭鸣道。 “将军,公德所言不无可能啊”姜宣道。 姜维站起身来,正待说话,忽有讯兵进来禀报道:“禀将军,城门之外有一人深夜叩城,言有重要事情需面禀将军,还请将军示下。” “汝莫不知军中严令夜间不许开城乎?”姜宣闻言怒道。 “吾等皆已答复。”那兵士惶恐道:“可城下人言如耽误要事,将军得知必斩某头。” “哦?”姜维听罢,问道:“城下叫门者何人?” “其自称乃武阳廖源廖子良是也。” 注1:其实许多现代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古代人一说赏多少钱就嗷嗷叫、别别跳的往前冲。其实这是古代军功政策决定的,在三国时代,平时有将军校尉贪污粮饷,但唯一不可贪污的便是军功。只要当时主将令下,赏多少多少,如果完成必定会一文不少的赏赐下来。在吃不饱肚子的年代,几文钱甚至乎都有人卖命了,何况还有千金及爵位。普及一下,别无他意。 第三十六章:激战一 第三十六章:郭伯济层层设防,姜伯约瞒天过海(上) 魏源站在中军大帐之内,将粮船被焚、粮道被断的经过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姜维听罢王尚被斩之事不由喝道:“杀的好,贼子无能,坑害我二万将士矣。” 而姜宣却道:“此事蹊跷,将军谨防有诈。” “哦?”姜维一愣,道:“讲来。” “禀将军,五城至此,千里之遥,据此子所讲其昨夜出发,一路之上连闯魏军哨卡,而后辗转至此,末将以为实乃笑话,”姜宣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精锐骑兵,平安而行,日尚不能行千里也,况路途之上魏军哨卡林立乎?故某言此子所言皆不可信,还请将军明断。” 姜维还未答话,魏源已长笑一声道:“吾自的确五城至此,一日千里何来虚假之说?”用手一指案几上的信物,道:“王平将军信物在此,安能有假乎?” “那我且问汝,据汝所言,汝离开五城之际王将军供汝好马,如今坐骑安在?” 于是,魏源又将连闯五卡一营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道:“吾虽从魏人手中抢的战马,但长途跋涉,劣马委实难行,故而某便趁入夜之时伐倒大树,自缚于上,顺流而下,幸得天佑我大蜀,一路之上某未曾迷失方向,终至为翅矣。” 廖化道:“平原之上,河流无数,汝缘何得知此河水经过为翅?” 魏源道:“大河奔腾,皆由北而南、自西向东,吾在运粮之时,曾远远见过此河,却是自南而北,吾颇感差异,故记在心中耳(注1)。此次受命传讯,前有魏人堵截、吾坐骑已失,唯有行险涉水而来,终至为翅耳。” 原来,首次押粮之时,魏源曾远远见过此条河流,由于此河流向乃自南向北而流,魏源不由得记在了心里。此次魏源千里送信,魏源在冲出魏军大营之后,便伐倒大树,将自己绑在树干之上顺流而下,由于入夜,魏军巡逻兵士视线不清且魏源身上海传有甲胄带有兵器,在大树上之魏源仅得露出一点口鼻得以呼吸,其余全在水中,因此骗过了魏国哨卡。 河水端急,更胜奔马。魏源又用了将五个时辰终于赶至为翅。 姜宣惊道:“若果真如此,吾军危矣。”遂满帐之人安静下来,静等姜维论断。 姜维看罢匣中密信,怅然道:“果是安汉候密信不假,吾原本着意与羌人汇合之后,借羌人之力奇袭函谷,如今已不能也。” 廖化奇道:“大将军,吾等此行莫不是接羌人入蜀乎?” 姜维道:“吾等出征之时虽早有计议,实乃一策耳。若此行顺利,吾等聚拢羌人之后便可直袭函谷扣关,纵不能拿下函谷,吾蜀国亦可重新掌控西凉,兵行谨慎,吾等出征之时某未做言明。” 廖化等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姜维此行还有如此计议,顿时被惊了一跳。廖化更是恨恨道:“都是那王旭小儿,丢失粮草,化恨不得将其立毙当场。” 姜宣急道:“如今王旭已死,且勿需多议耳。可如今我军粮道已断,整个营寨之中不过七日之粮,为今之计,我等当速撤兵回国才是,否则此讯传于军中,必生祸乱。还请将军速速决议才是。” 姜维冷笑了一下,道:“吾料定不出两日,粮道被断之事必定传遍全军,届时我军中将士闻讯必定士气大跌,郭淮届时必至耳。” 谭鸣惊道:“如此军国大事,何人敢在军中传播,吾定不饶也!” 廖化冷冷道:“公德勿疑,我等不会传扬出去,可我等却堵不了魏人之嘴,所幸此次得讯及时,我等尚得两日时间。” 姜宣道:“现我等有大军两万、为翅集有羌人部族八万余众,蛾遮塞则集结有羌人十数万之多,日耗粮草近两万余石,再多几日也无法筹措如此多的粮草,还请大将军今早决策才是。” 此时,整个帅帐之内安静下来,均静待姜维决策。姜维叹道:“天不佑我蜀汉,为今之计,我等唯有尽快集结羌人部族,然后冲破魏人关卡返回一途了,此行魏人必定在我归途之上层层设伏延误我等归期,以耗尽我军中之粮。此行需仰仗诸位了。” 诸位将领顿时齐齐抱拳唱喏道:“大将军放心,我等皆愿死战。” 姜维拍案道:“好!既如此,我令……”话音未落,突有一声道:“将军且慢,某有话要说。” 姜维定眼望去,却正是魏源魏子良。“讲来!”“禀将军,某临行之际,后将军已有计议,令末将禀告将军。” “哦?”姜维一愣,道:“子均既有对策,如何不见书信?” 魏源抱拳道:“五城至此千里之遥,多魏军关卡,后将军恐吾被魏贼所擒,故而只有口讯未有书信也。” “难得子均如此细致。”姜维将手一摆,道:“讲来!” 魏源略一踌躇,眼睛向四周略一扫视。姜维已开口道:“无妨,讲来即是。” “喏!”魏源一抱拳,然后将临行之际与王平商议之对策详细阐述了一遍,然后道:“请大将军抉择。” “此计大妙!”姜维还未言语,站在一旁的姜宣已经拱手道:“禀将军,此策若成,吾等粮草无忧矣,更可缩减我军返蜀时日,魏人难以追击矣。” 廖化亦拱手道:“禀大将军,末将附议安汉候,此策实乃是上上之选。” 姜维叹道:“如此一来我军虽可安然撤离魏国,可此行借机伐魏之策却也是行不得了。” 谭鸣拱手笑道:“将军且勿忧耳,既有青山安能无柴乎?待来日我大军卷土而回,定能收复这大汉河山。” 姜维道:“罢了,如今粮道已断,借机伐魏非吾不欲,实不能也。幸得子均有此妙计,实乃天佑我蜀汉也。” 随后,姜维目视魏源,问道:“此策关键之处在于令弟牛芒是否能斩杀贼将,汝可有把握乎?” 魏源长笑了一声,拱手道:“吾弟有万夫不当之勇,必能斩杀贼子。某愿为其立军令状。” 姜维猛然站起,道:“既如此,当立即安排吾大军后撤事宜。诸将听令!” “喏!”帐中将领齐齐拱手唱喏。 “元俭!” “末将在!” “汝立刻携骑兵两千,深夜出城,沿大河逆流而上。”姜维用手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守住此地,不可使其落入魏人之手。” “喏!”廖化伸双手接过令箭,便欲起身出帐之际却被姜维叫住,吩咐道:“元俭可伐木挖土,铸就堤坝,若魏人来犯,可防水淹之。” “喏!”廖化再施一礼,然后手捧令箭转身离帐而去。 “公德!” “末将在!”谭鸣拱手出列。 “汝持我令箭,立即传令蛾遮塞李恢及羌人众胡王,三日之内定要将全部羌人在此地集结,不得有误!”姜维伸手在地图上一点,道。 “禀将军,羌人部族散落草原各处,吾担心届时羌人恐难以完成集结。”谭鸣手持令箭,迟疑道。 “传令羌人部族,将辎重全部丢弃,就地焚毁!” “喏!” “明义!” “末将在!”姜宣拱手出列。 “即刻暗中清点军中物资,随时候命拔营。” “喏!” ………… 与此同时,褚亨正在犍牛岭营寨之中各处巡视着,正巡到营门之处,便有一都伯前来见礼。 “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禀将军,末将已经加派人手,至今未发现有贼人踪迹。” 褚亨奇道:“那廖源此人,连闯数卡,看此情况必定会星夜兼程直奔为翅而去,可为何却迟迟不见踪迹?” 那都伯行礼道:“莫不是见将军在此,其不敢前来乎?” 褚亨笑道:“吾刚到营寨,其何来消息之说?吾并未曾与之交手,其安知吾之本领。想必是此一路行来其早已人困马乏,在暗处养精蓄锐待一举闯关耳。”随后脸色一正,下令道:“传令下去,加派人手,一旦发现其踪迹,立刻报我。” “喏!” …… 而此时的枫林营寨之中,接到信息的夏侯玄叔侄二人正在抚掌大笑。 夏侯玄道:“郭刺史果乃我大魏良将也!如今蜀国粮道已断,我等只需扼守险要关卡之地,不日便可将这些蜀人一个个饿死在这草原之上。” 夏侯霸颔首道:“叔父所言有理,既如此以免夜长梦多我叔侄当离开拔营才是。” “然也。”夏侯玄道:“依贤侄看来吾叔侄二人拔营何处为佳?” 夏侯霸拱手道:“叔父,我叔侄二人可兵分两路,叔父可在榆亭当道扎营,小侄则扎于大河之旁,如此一来便可万无一失矣。” “此计甚妙!”夏侯玄抚掌道:“蜀军若是回返,榆亭乃毕经之路也。其若行水路返回却又不得不过贤侄这一关。况且我叔侄二人还可相互呼应,那姜维纵有白起亦不能奈何我叔侄也。” 随后夏侯玄便紧急下令全军拔营而起,直奔榆亭而去。 姜维很快便得知夏侯叔侄二人拔营的消息,不由得叹道:“夏侯叔侄果乃良将也,不过既然吾已经得到讯息,鹿死谁手翌日自会知晓。” 注1:中国大陆唯一一条自南而北的大河是塔里木河,但塔里木河也仅仅是河曲一带河流自南向北流,历史记载,羌人部族所在位置正是河西走廊一带,为翅恰是坐落在河曲。史书记载,公元247年姜维首伐中原之时因贪图水路运粮便利便率领廖化、王平等人在为翅与夏侯霸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但郭淮却是棋高一筹,先是诈取蛾遮塞,而后却骑兵奔袭断蜀军粮道,最终将姜维携羌人北定中原的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