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九皇子》 第1章 红泥小火炉 “恭贺九皇子受封大许!” “大许虽然地处边陲,毕竟也是大齐王朝十个诸侯国之一,今日迎来新主,不醉不归吧!” “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 大许王城——王公府。 说是王公府,其实就是一个挺大的院子。 比起大吴、大魏、大梁那样动不动占地数十箭开外,全是琼楼玉宇的王公府差远了。 柴霄坐在勤政堂正中椅子上,好半天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一共十个皇子,怎么就穿越成了最草包的九皇子呢? 吴、魏、梁、陈、蜀、韩、越、晋、许、闽。 除了最后的“闽”,留着等那个只有六岁的鼻涕虫阿蛮成年再分封,其它都有了主。 同样称呼“君上”,前面三个“亲王”、五个“郡王”,只有他才是个“国公”。 更可气的是,不光爵位低,整个大许连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 像吴军、魏军、梁军,号称大齐的虎、豹、熊,战力满满,堪比“龙军”羽林卫。 前年,大辽王朝举兵犯境,京城诏令各诸侯起兵勤王,他们三个出兵最多,得到封赏也最多。 而许军,散落各处。 矬子里拔高子,好容易才凑齐了三千兵马,准备出征。 没想到,就在立旗那天,京城保卫战已结束的消息传来。 只能就地解散,重归建制,各找各妈。 从此,落下了“许兵三千雄不雄,聚齐立散轰轰轰”的笑柄。 不光那几个皇子笑,他们的士兵笑,连普通百姓都笑。 不就是闹了个笑话么? 重新把面子赚回来就是! 枪杆子决定权把子! 好歹也是军事学院毕业的,就从练兵抓起! 把兵练好了,看今日之大齐,是谁家之天下? 柴霄起身,挺着大胖肚子往外就走! 两位近臣急忙拉住:“君上,您这是?” 柴霄指着两个离得最近的卫兵:“叫这些当兵的过来,摔摔跤,舞舞剑,活跃一下气氛!” “呀!君上,这大喜日子,摔跤舞剑,杀气连天,多晦气!歌舞伎不是都准备好了么?这就上!咱们一同听歌、看舞、喝酒、赏景,多好!” “就是!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来吧!君上,今日同醉,共庆立新!” 一队歌舞伎以袖遮脸,款款上前,长袖一挥,分作两队,在萧瑟齐鸣中翩翩起舞。 堂厅两侧,各有四具红泥火炉,火一点点烧起来,与府院前成排灯笼互相映照,亮如白昼。 “夜按双娃禁曲新,东西箫鼓接云津。舞衫未换红铅湿,歌扇初移翠黛颦。” 就唱这? 在柴霄看来,应该唱“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他这新立之君,都被欺负成啥样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大许都要被其它诸侯国吞并了! 还有心思唱这个? 也是,之前身心是那位草包九皇子的,现在才是自己的。 今日起,励精图治,发奋图强! 当然,眼下这些文武是来贺喜立新的,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 柴霄定睛看了看长桌上所盛美味。 海参烩猪筋、炖鹿尾、蒸驼峰、鲫鱼舌烩熊掌、燕窝鸡丝汤,全都价值不菲。 他又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润而不滑,辛而不辣,真是人间佳酿。 也是,虽地处偏远,但毕竟是一方诸侯,这点排场还是要讲的。 可要是把这些花销省下来,练兵选将,用不了多久,定是一个崭新的大许!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咳!” 柴霄听到一记女声浅咳,放眼望去。 左侧方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美貌后妃,正是他的亲生母亲——云淑妃! 他动了动喉咙,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再望过去,发现她低着头。 大概是对他这个草包儿子失望透顶了吧。 要知道,这位云淑妃,在元帝还是王爷——御王的时候,只是一名侍女。 十七岁,正是花含苞待放时,第一眼被御王看见,就被扑倒在地。 随着王爷当上皇帝,她也一直苦学诗书礼乐,但因为出身低微,只列为嫔。 后来,生下龙子。 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但儿子不争气,她只是列为淑妃,连贵妃都不是。 不论如何,以孝为先,尊敬母亲,走到哪儿都没错。 今后,可以以孝立军,以孝立言,甚至以孝立国! 柴霄双手平端酒盏,躬身施礼:“母亲!儿臣向您道声辛苦,敬您一盏!” “哦?” 云淑妃一怔。 这个草包儿子,怎么讲起礼数来了? 突然开窍了? 想到这一路走来不易,她不禁轻轻叹气。 平时不饮酒的她,这时竟然破例端了一盏。 柴霄一仰脖子,干了。 然后,放下酒盏,双手双膝撑地,跪倒磕头:“感谢您的生养之恩!” 贴身太监张保,这时在后面踢了一下他脚后跟,不停努嘴。 “哟!我儿今个儿是怎么了?” 云淑妃浅浅一笑,双手扶起柴霄。 “往日都是单膝点地,今日为何行这么大的礼?是不是看见歌舞美伎,动了娶媳妇的心思,让母亲给你说一门亲事?” 哪有这心思? 不过,有漂亮媳妇娶也不错啊,练兵恋爱两不误不是? 算了,还是先尽好孝心吧! 柴霄这才知道,刚刚张保为何踢他脚后跟。 原来是礼行重了。 按皇家规矩,皇子只向帝后行双膝跪礼,其余哪怕是亲生母亲,也只行单膝跪礼。 华夏自古讲礼数,错一点儿都不行! 柴霄精神紧张起来,不知如何补救。 这些皇家礼数,复杂得很,弄不懂。 既然这样,不如全部抛开。 他急中生智,双腿跪着向前迈了两步,一下子抱住云淑妃的膝盖! “娘!” 随着这声唤出,现场顿时一片哑然。 受封大礼,还可以这样么? 柴霄有些惴惴不安地抬起头。 母亲脸上的表情,显示她心里非常受用! 原来,是可以这样的! 云淑妃本来愁云遍布的脸上,荡漾出了笑容。 每每想到儿子受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 可他刚才的表现,让人惊喜! 按礼数,儿子只需行单膝礼。 今天又是受封大日子,只需双手持盏、躬身行礼即可。 而他方才行双膝礼,还跪着过来抱住母亲膝盖,这可是民间礼数。 民间,未尝不好。 大齐太祖,就出身寒微,发迹于民间。 如此行礼,显得更亲昵,也更表示对亲情的尊重。 这一声“娘”,更是动人心腑! 这个大草包,怎么今天成了豆沙包? 齁甜了吧! 第2章 侍寝? 在云淑妃看来,皇室争斗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早已见怪不怪。 你方唱罢,我登场。 得势、失势,专宠、失恩,都只是一时而已。 而或大红大紫、光宗耀祖,或人头落地、满门抄斩,甚至只在瞬息之间。 常人只道帝王好,可谁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算了,偏远就偏远吧,发愁也没用。 不管怎么说,外放远离京城,虽然威胁并未完全解除,但好歹能安生些。 儿子今天立新,能有这份孝心,总算难得! 希望往后,能像今日一样,有所改变,才不至于在你争我夺的深渊绝境中尸骨无存。 命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娘知道了!恭贺我儿定立新君!” 她的眼睛湿润了,也举盏一饮而尽。 柴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张保悄悄过来,挑起大拇指。 细心的云淑妃很快发现了这个举动,却像没看见一样,轻轻点头,看了一眼侧前方。 这要是之前的草包九皇子,肯定不会注意母亲的这个眼神。 但柴霄不一样,顺着母亲眼光望去,看到了少傅苏仲景! 这是之前草包团队中,唯一不是草包之人。 不光当过他,还当过皇长子的老师。 可皇长子只有匹夫之勇,不好好学,比他这个草包强不了多少。 前不久,就从版图最大的吴国,改封到仅比许国强一点的晋国。 接着又摊上官司,遭二皇子诬陷拥兵自重,被元帝勒令禁足于晋,不许外出。 苏仲景当年教他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就是油盐不进,所以也无可奈何。 还好,这位少傅比较恬淡,教不进去,就劝他们想开些,活着就好。 因为皇长子被禁足,苏仲景就过来跟着柴霄。 要想成就事业,必须搞钱!攒枪!拉人! 老妈这是提醒我拉人啊! 柴霄持盏平举,冲苏仲景行礼:“感谢先生教导之恩!” “君上客气!” 苏仲景并没觉得这草包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但接下来一句让他彻底震惊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之前顽劣,今后可能更顽劣,还请先生别藏私!” 这小子,从没说过这样的话,顽劣也没认过,还让我别藏私。 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苏仲景目光如矩,直视柴霄的眼睛,想在里面找答案,却只看到和之前一样的空洞。 是错觉? 有些狐疑,但还是持盏回礼:“臣一定竭尽所能,绝不藏私!” 柴霄一笑,又双手持盏,敬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 随行太监张保! “砰!” 张保险些摔了一个大马叉。 “君上,您这是?” 玩我呢? 柴霄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上去是那么奇怪。 “你是内务府总管,敬你,是对你放心,也让你更用心,免得后院起火,怎么,不乐意?” “当然乐意!” 张保觉得最近丹药一定吃多了,导致出现了幻觉。 这个君上,怎么也像吃多丹药似的,这么不真实! 又一盏饮下。 现场氛围达到了顶峰。 “来来来!红泥小火炉,再饮一杯无?” 云淑妃、苏仲景、张保等人的脸上,全是灿烂笑容。 柴霄有些得意忘形,后来索性放开,一盏又一盏,已不是在“饮”,而是在“倒”。 云淑妃急忙去拉,可哪拉得住。 算了,毕竟还是孩子,放开就放开吧,一会儿扶回去睡觉就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劲借着美味,很快上头。 柴霄穿越前号称千杯不醉,但这时与这么多好酒量的人加起来比,还是醉了。 不一会儿,就趴桌上睡着了。 云淑妃招招手,酒宴很快撤下。 贴身侍女荷韵、兰芷,搀扶柴霄回寝府,其余人各自散去。 …… 二女帮柴霄换了衣服躺下,正打算离开。 谁想,柴霄迅速爬了起来,借酒发疯,两手一边一个,抱住二女,非让她们侍寝! 酒后乱性! 二女知道他今天高兴,喝多了。 其实,也知道得到君上临幸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但少女本能仍不自觉使劲往外推攘着他。 “啪!” 不知怎么就一下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二女吓坏了,连忙将他扶起,“扑通”跪倒,口称“该死”! 柴霄也不生气,晃着身体,用手指着她们的头。 “你们两个丫头,也知道该死?今天新立大喜,让你们侍寝,你们非但不从,还推我摔一跤,说说,怎么办吧?” 二女大叫求饶:“君上饶命!任由君上处置!” 吴娃与越艳,窈窕夸铅红。 柴霄看着她们,坏笑起来。 “你们这么漂亮,就不割你们脑袋了,要不可惜了,但也不能便宜你们,得留点纪念才行!” 说完,在屋里找了把剪刀,准备把二女头发剪下一缕来。 “君上!不要啊!” 二女吓得直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剪了头发,不和要了命一样么? 柴霄板起脸。 “说任由处置,又说不要!剪缕头发都不成么?再说不行,推出去砍了!” 二女不敢说话了,睁着大眼睛,当中饱含无限委屈,“扑簌簌”掉出泪来。 柴霄的眼瞪得溜圆。 “行是不行?给句痛快话啊!” 二女只能点头,闭上眼睛,任由他剪。 他大笑不止。 剪完头发,她们肯定老实了,想干啥就能干啥。 于是,他举起剪子,一步步靠近二女,心口有团火“腾”然而起,就像外面熊熊燃烧的红泥炉火一样,全身一下亢奋起来。 二女一边让他剪,一边捂脸哭。 “哭什么哭?” 他一边剪,一边骂,心里其实得意无比。 剪完后,拿起两缕头发,哈哈大笑。 正准备让她们替自己解开裤子,猛一抬头,却看见母亲云淑妃站在面前! 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他的酒全醒了! 手里的剪刀,也“当啷啷”掉在地上。 糟了! 之前还痛斥“西湖歌舞几时休”,几盏黄汤下肚就“逼良侍寝”。 酒后无良,说的就是自己啊! “扑通!” 他当即跪倒,想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母亲!您!您怎么来了?” 云淑妃阴沉的脸拉着老长,几乎耷拉到了地上。 “没想到我会来是吧?还是我不该来?” 第3章 二皇子密访 柴霄心里震荡不已,大滴汗珠从额上滚下,双手猛摆。 “不不不!您该来!孩儿正和她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 云淑妃的鼻子发出“哼”的一声。 “你跟她们闹着玩,大许国、大齐王朝、甚至整个天下也跟你闹着玩!你玩得起么?” “还以为,今日立新,你这草包能彻底悔改,知礼知节,变成令人畏惧的猛虎。如今看来,一点没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番努力,被这点裤裆里的冲动全毁了。 酒是害人精。 看来,以后得控酒,要不真乱性。 眼下,重要的是打消母亲怒气,重获信任。 柴霄急忙跪倒:“母亲,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知错?不敢?从小到大,说了多少遍?没一次真知真改,每次都变本加厉!” “孩儿真的知错,这是最后一次!” 云淑妃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借酒乱性,多少明君都是从这一步开始,走向昏君,最后人心尽失,国破家亡!商纣王,隋炀帝,教训还不够么?” 说完,动了真怒的她,扬起手就要打。 想想他父亲元帝,当年也这么糊涂,院里看见,就把她推倒拖进屋。 真是有什么样老子,就有什么样儿子! 到现在,被几个年方十八的狐狸精天天缠在宫里不出来,说不定哪天就精尽而亡了! 她越想越气,把手收回来,对两个侍女一摆手。 “下去吧!把少傅和各位重臣叫回来,本宫今晚就在这新王公府内,祭奠列祖列宗,废了这无道君上,然后上书,请六岁阿蛮到大许即位!” 荷韵、兰芷吓住了,哪敢起身走开,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在地上磕不停。 柴霄也呆坐在地上! 刚坐上新君之位,因为这一次酒后胡闹就要被废掉么? 还不如之前那个草包呢! 他紧抱母亲大腿,大声呼号。 “娘!您原谅孩儿吧!只此一次,在此立誓啊,娘!” 云淑妃紧抿嘴唇,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流遍全脸。 谁愿废掉亲生儿子啊! 儿子的恳求,尤其那一声声“娘”,像一阵阵汹涌海浪撞击心头。 她真的狠不下心! 柴霄感觉到了她的动摇,号得更伤心了。 “娘!娘!” 云淑妃再也控制不住了,低下身子,与他抱头痛哭起来。 却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就像平静湖中投入一颗石子,骤然炸开。 “君上!云淑妃!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 娘的!他来这干什么? 猫哭耗子,看戏呢! 刚搞废大皇子,又来搞我是么? 柴霄“腾”地起身,冲来人下令:“说我睡了,不见!” “儿子,你?” 云淑妃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抱腿痛哭的草包儿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强硬,不禁怔住。 来人是个黄门侍郎。 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好像这不是柴霄主政的大许,而是二皇子作主的大吴一样。 “君上,二皇子深夜前来,必有要事。而且,圣上刚下了旨,封他为八珠亲王,距离久而未悬的太子,仅差一珠。” 柴霄脸色如天山的冰霜,张口就骂。 “管他九珠还是八珠,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头猪!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这句,他看着没有去意的黄门侍郎,不咸不淡说道:“如果你连传话都做不到,可以和他一起滚!” “君上!” 黄门侍郎低下头,吞吞吐吐说道:“二皇上此次来,算钦差,手里举着圣旨。” “圣旨?” 柴霄一惊,与云淑妃对视一眼。 来传圣旨,那肯定拦不住了。 只是,这圣旨啥内容? 二皇子坏透了,把大皇子从最大的吴国挤兑到倒数第三的晋国,还参他一本拥兵自重,禁足不准出“晋”。 这圣旨不会是让我这新任大许之主也禁足不准出“许”吧。 没道理啊! 皇帝老儿这么做,太没人情味了吧。 不好说,近来这个老二天天围着老爷子转,而且掌控了一堆年轻美艳女子为其铺床叠被。 最毒“温柔乡”,好进难出啊! 难怪,母亲这么恨管不住裤腰带的人! 云淑妃发话了:“既然有圣旨,请吧!” “你们两个,服侍君上穿好衣服,到厅堂接旨!” “是!” 二女急忙擦了泪痕,起身帮柴霄穿衣,垂手跟着来到厅堂。 …… “九弟!云姨!” 二皇子柴霍一身锦袍,眼里有一种莫名的寒光。 不知道是志得意满的优越感,还是在憋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主意。 “柴火,什么事啊?” 柴霄打了一个大哈欠,双手使劲按着太阳穴。 听到有人管二皇子叫“柴火”,在场的人都是一怔,笑出了猪声。 柴霍脸上挂不住了,青一块白一块的。 柴火,是他小名,只有兄弟几个小时候叫。 玩成语接龙时,只要涉及柴火也就是“薪”。 比如“杯水车薪”“釜底抽薪”,都拿他这名字取笑。 尤其那个只知习武、一共不会几个成语的老大柴震,笑得最厉害。 笑吧! 本二爷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现在好,不光大吴封地归了我,被贬到贫瘠晋地,还禁了足。 看谁还敢再笑? 却没想到,从来胆小如鼠的草包老九,竟然也敢这么叫? 刚有封地,就自以为了不得,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哟!九弟当了君上后,不一样了,都会开玩笑了?” 如果说柴霍是当世阴阳怪气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他说的话,就像恶狼一样藏着獠牙,随时可能亮出来咬你一口。 “我可没闲心和你开玩笑!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去睡了,母亲刚让我念二十遍‘早睡早起,神采奕奕,晚睡晚起,垂头丧气’。要不,你也念二十遍,回去睡吧!” 柴霄甩甩袖子,转身要走。 “早睡早起?” 柴霍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九弟是软玉温香的睡,还是左拥右抱的起啊?” 此语一出,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柴霄、云淑妃,还有荷韵和兰芷,都被劈得如焦黑树桩一样,定在原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家里要出了内鬼,坏事还没干完,就已跑遍天下了。 柴霄恶狠狠看了一眼正悄悄往后退的黄门侍郎,杀机顿起。 一会儿再收拾你! 非要你脑袋不可! “我抱谁睡,关你屁事!柴火,你是在大吴一个人睡不着,跑这来找抱枕?行,一百两银子一个,管够!” “卟哧!” 云淑妃差点笑喷了。 这草包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口齿伶俐了? 第4章 有人来送钱 不! 应该是牙尖嘴利! 只是,把荷韵和兰芷就这样送出去,是否合适? 不过,二女今天让柴霄动了欲念,让她们离开,是不错的选择。 可柴霄这孩子竟然还想收柴霍二百两银子,是穷疯了么? 柴霍眯着眼,邪魅看着垂下头去的荷韵和兰芷,咽了咽口水。 “哦?九弟舍得割爱?这等姿色,两百两也不贵,就这么说定了?” 霍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手比划了一下。 “拿钱吧!” “呜!呜!” 荷韵和兰芷蜷缩着抱在一起,不住地哭。 想恳求君上不要这么做,又知道根本没用。 云淑妃见柴霄如此决绝,心里很是震惊。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辣? 柴霍冲随身侍卫招招手,掏出二百两银票交到柴霄手上。 柴霄收起银票,仍然面沉如水:“还有事么?” “哈哈!” 柴霍掏出圣旨:“刚才是逗乐子!我这次来,是有要事!柴霄等人,跪下听旨!” 柴霄也不多话,领着众人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柴霄新立大许之主,赠银五百两、金珠一颗,玉葫芦一对,绫罗五十匹……” 柴霍大声念着。 好像这诏书上开列的单子,不是皇帝赏赐儿子,而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赏赐弟弟的一样。 霍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原来,圣旨到大许,不是贬谪、也不是禁足。 而是皇帝老儿派老二来送贺礼。 这就好办! 他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些赏赐值多少钱。 金珠一颗,值五十两银子,因为是御赐,而且代表无上尊贵,卖个三五百两,不成问题。 玉葫芦一对,能卖二百两。 绫罗五十匹,值五十两。 …… 这一趟下来,怎么也有个一千两银子吧。 不错啊! 柴霄嘴角露出笑容。 柴火啊柴火,你还“薪”真是摇钱树,这是替老爷子发“薪水”来了! 加上刚到手二百两银票,一共一千二百两。 就用这作为练兵第一捆柴,第一桶金! “盼九皇儿勤政爱民,经营大许,为大齐兴盛奠定基石!” 柴霍这时念完圣旨,看着柴霄兀自正在“傻乐”,不禁笑了。 嘴角高高扬起,形成一个大大的弧度,仿佛要把他的整张脸撑破。 但很快,这位八珠亲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神色变回严肃,低声喝了一句。 “九弟,还不叩谢天恩?” 霍霄磕头。 “儿臣接旨!叩谢隆恩!” 可是,云淑妃的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一点喜悦的波澜都没有。 与二皇子看到柴霄“傻笑”窃喜不同,她陷入深深担忧之中。 一般来说,亲儿子受封诸侯,皇帝至少准备千两黄金,也就是万两银子道贺。 得宠的,像眼前的二皇子受封大吴,三皇子受封大魏,都是这个数。 不得宠的,打个对折,也得五千两。 像大皇子被禁足前改封晋地。 这是宫中规矩。 可轮到她亲儿子受封大许,元帝这老小子才给一千两。 太抠搜了! 打发要饭的呢? 简直不把柴霄当亲儿子看。 云淑妃冷冷瞥了二皇子一眼。 都说这老二最阴,果真如此。 一定是他在元帝面前说了坏话,才给这么少。 要命的是,这亲儿子还像得了大便宜,笑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草包是什么? 怒其不争啊! 话虽如此,木已成舟,只能一同谢恩。 柴霍见他们二人谢恩,得意不已。 “九弟,二哥可是一路风尘仆仆,把父皇给你的赏赐全带来了,连杯贺喜酒都不给喝么? “有酒!有酒!” 柴霄连忙吩咐上酒。 酒端上来后,柴霄凑近柴霍耳边:“为庆贺我立新,父皇赏了不少,你现在是最得宠的八珠亲王,差一珠就当太子,就不打赏一点?” 柴霍傻了。 有这么明目张胆要赏钱的么? 这和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不过,又一想,既然要,还是给点吧,也彰显自己八珠亲王风范。 此次将这个草包九皇子的赏金压到一千两,确实是他的主意。 打的是勤俭节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旗号。 多余的银子,父皇以打赏形式多半给了他。 羊毛出在羊身上,先还你一些,以后有的是机会拿回来。 “九弟开口,那我这个八珠亲王哥哥当然要表示一下。不过,不能高过父皇的五百两,赏三百两,可好?” “谢二哥打赏!” 柴霄满脸是笑,把再度伸手要来的三百两银票揣兜后,双手作拱,向二皇子长作一辑。 “好嘛!叫了一晚上柴火,收了五百两,才终于叫了声二哥!” 柴霍调侃打趣,尽显“皇子老大”风范。 却在突然间,这位八珠亲王脸色一变,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还有一道密旨,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密旨? 柴霄和云淑妃不禁面面相觑。 这唱的是哪出? 很快,荷韵、兰芷、黄门侍郎、柴霍的随行人员,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二皇子、云淑妃和九皇子。 “跪倒接旨吧!” 柴霍掏出密旨,交到柴霄手上,轻声说道。 “发大水了!黄河上游连日暴雨,泰州大堤决口,州府被淹,百姓流离,周围郡县发生民变。占领县衙,强行放粮,数量越聚越多,如蝗虫一般,已威胁大许、大晋,甚至大魏!” 柴霄大吃一惊,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你刚来时不说。又是要抱枕又是发赏的,现在才说?” 云淑妃也很是震惊,脸色苍白。 一下发生这等大事,朝廷肯定会有应对,争取不失控。 但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是不是能控制得住,就得看多方角力的结果了。 “哟!” 柴霍脸上是一种戏谑表情:“我们的九弟,知道心忧天下了啊!这可是父皇交代的,先报喜再报忧,怕你受不了!” “需要我做什么?” 柴霄神色坚毅,全然没了之前“傻乐”模样。 需要做什么,好像你真能做什么似的? 柴霍冷冷一笑:“父皇给了你一个二选一的差事。要么,跟随工部尚书章衡丰到泰州监工,重建大堤。要么,筹集钱粮,拟定举国削减开支方案。九弟,你选哪个?” “两个都选!可以么?” “都选?当然可以!这可是举国大事,军中无戏言!” “诺!来人,送二哥到别院休息,要的抱枕马上送过去!” “是!” 一刻钟后,柴霍对下人送来两具各用绣有四大美人枕头拼成的“抱枕”大声怒吼。 “这他娘的是抱枕?说好的美人就这?还敢收一百两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