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宁,开局觉醒狱神系统》 第1章 觉醒狱神系统 “哗啦哗啦……” 许安翻了个身,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很是刺耳。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许安狐疑地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眼前一片昏暗,周遭物什也笼罩在昏暗之中,许安迷迷糊糊间看得并不真切。 “这是哪里?” 许安呢喃自语。 “咦?我的声音……怎么变了?” 原本浑厚的男中音,充满着独特的磁性魅力,迷倒了万千少女,现在居然变了~ 确切地说不是变得难听,而是变得年轻了! 许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难道是最近熬夜熬多了,导致嗓子发炎了?” “哗啦哗啦~~” 许安刚想抬手摸摸嗓子,一阵不合时宜的金属碰撞声再一次传来。 他低头往下看去…… “擦!这是铁链?小儿手臂粗细的铁链?” “这铁链是用来做什么的?” “难道这里有什么恶狗?” “我去,不会是藏獒什么的吧?否则怎么会用这么粗的铁链锁起来?” 许安慌忙站起身来。 这辈子最怕狗了,小时候某次上幼儿园的路上,许安被一只小黑狗狂追了二里路。 从那以后就对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昏暗的环境,许安没找到什么恶狗,倒是发现那铁链居然是锁在自己的手脚上。 铁链太过沉重,连累他瘦弱的腰杆子都被压弯了。 “这什么情况?” 看着自己白皙瘦弱且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的脚腕上,戴着黑亮沉重的铁链,许安整个人顿时石化了。 【叮~系统觉醒~】 【狱神系统搜寻十万年后,终于发现完美宿主~】 【狱神系统开始绑定~】 【狱神系统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系统绑定大礼包一个!请问宿主,是否打开大礼包?】 许安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又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柔美女声给重重地雷了一下。 “系统觉醒?” “狱神系统?” “大礼包?” “老子这是在做恶梦呢吧?怎么还不醒?” 许安狠狠捏了一下大腿上肉多的地方, “哎呦!这梦也太可怕了!连疼痛都显得那么逼真!” “嘶~不对啊!哪有做梦还能感觉到疼的?” 许安缓过神来,紧接着脑海里浮现一大段信息—— 良久! “不对啊~怎么连原主做过的噩梦,也清晰无比呢?漆黑的山林里,无数黑甲追兵,追逐着一辆马车~” “弩箭呼啸破空声~” “还有一个武艺超群的老太监,咱家咱家的~好像他帮着挡了几支弩箭~” “冰冷刺骨的江水,擦,搞得这么逼真?差点以为真的发生过一样——” “呃~原主死得有些惨啊~” “因为路过朱门豪宅,被恶狗追咬,于是踢了狗一脚,结果被狗主人告了,没钱打点,被知县判了坐监一年……” “我居然穿越了?哈哈哈~” 许安居然大笑起来。 这里是大宁王朝——山阳县牢房!与蓝星古代类似的世界! “相当的刺激!” 没有什么惊吓或者不安,也没有离开蓝星的惋惜!相反,许安觉得非常兴奋,穿越年年有,今年终于轮到他了。 “打开大礼包!” 许安给系统下达了指令。 【叮!获得山阳县牢房一座,宿主拥有永久掌控权!】 系统面板上立刻出现了一幅被迷雾遮蔽的地图,地图上一块小小的区域被点亮,几个会发光的小字在区域上空闪了闪——山阳县狱! 许安匆匆一瞥,然后就是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就这~也叫大礼包?” “书上看到的系统大礼包,不都是亿万金钱、如云美女、豪宅香车之类的吗?” “你给我一个狗屁牢房,算几个意思?” 许安非常失望,忍不住就是一顿腹诽,原主本就是一个穷光蛋,除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玉佩,勉强能值点钱外,其他就一无所有了。 你现在给我一个牢房,能有什么用? 不论在哪个时代,没有钱肯定是万万不行的,要不等出去后,把这玉佩给当了?换几个钱…… 哪知道这念头刚一生起,许安就觉得脑袋里一阵剧烈地疼痛,那滋味让许安想撞墙。 好在作为穿越者,意志无比坚定,他还是挺了过来。 “卧槽,不就是要当……呃,不不不,不就是一个想法吗?至于让我受这罪吗?” 良久,窒息一样的疼痛感才彻底消除。 “咦?身上的铁链子怎么感觉不到重量了?” 手腕虽然麻木了,但是肢体还是能感觉到沉重铁链的重量的。 之前,许安明明感觉到腰都要被压垮的感觉!现在竟然觉得铁链比空气还要轻一样。 难道这是系统的原因…… 许安迷茫之间,系统再次提示。 【作为狱神系统的唯一宿主,在狱神图上点亮的监狱中,宿主就是无敌的存在!至于系统的详细功能,宿主可以随时翻看系统面板!】 许安正打算研究一下系统面板,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响起。 “大老爷,我是冤枉的!” “冤枉啊!隔壁老王家的鸡不是我偷的……”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就是多看了李家媳妇一眼而已……” 犯人们开始集体喊冤叫屈起来。 “都瞎嚷嚷什么?难道知县大老爷会断错了案子不成?” 狱卒刘七鼻孔朝天,颐指气使地呵斥着,“你们这些刁民,就是欠收拾了!” “咳咳!” 一声轻轻的咳嗽,刘七慌忙转身弯腰,满脸堆笑,谦卑无比的谄媚道:“您请随我来!” 然后迅疾转身带路,又恶狠狠地威胁:“都管好你们的狗眼,否则便要你们吃板子!” 迫于刘七的淫威,喊冤叫屈的犯人们自觉地远离了紧邻过道的牢门,一直退到墙角,眼睛丝毫不敢乱看。 许安一点也没有身为犯人的觉悟,依然站在那儿吃瓜。 迎着牢门半开之间,透进来的几缕光线,许安看到一个全身裹在一件宽大黑色罩袍里的人,面上带着黑纱,完全看不见容貌,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从狱卒刘七的谦卑和谄媚态度,可以猜测到人身份不低。 黑袍人也不答话,只是跟在刘七后面往牢房深处走。 经过许安所在牢房的时候,那人身形明显停滞了一下,转头看向许安。 许安察觉到两道犀利的目光射来,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儿,丝毫无惧地迎上那目光,与之对视起来。 黑袍人身材中等,比许安足足矮了一头,因而需要仰视。 许安则以俯视之姿,倒也并不觉得累。 刘七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回转过来,原来是有个胆大包天的囚犯居然没有退到角落里,冒犯了赵府的贵人。 “你这混账东西,赵……” 黑袍人立刻打断他的话,“你告诉李清风,此不知尊卑的狂徒十年内不得出山阳县牢半步!否则,他这官便是做到头了!” 黑袍人声音很是奇怪,明显是扯着嗓子,怕被别人听出什么破绽的样子。 “小的遵命!” 刘七慑于黑袍人的气势,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许安,立刻温驯如走狗地继续带路。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小子,你死定了! 然后,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长长的通道阴影里。 许安自然读懂了刘七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息,这让他很是不爽,“不就是吃个瓜吗?这也犯法了?” “十年不让我出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不死也是个残废了!这姓赵的狂妄自大,太无法无天了!” “藏头露尾不男不女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李清风是谁?难道是山阳县令?” “就算他真的是山阳县令,难道山阳县的县狱是他们家开的?凭什么关我十年?” 许安很是潇洒地输出了一通,这才稍微解了解气! 作为法治社会穿越来的文化人,还真是被这奇葩事给小小震惊了一下。 第2章 放人?我同意了吗? “小兄弟,这一下你可惨了!知道李清风是谁吗?” 对面牢房的栅栏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脸大汉,正一脸怜悯地看着许安。 许安摇了摇头,故意说:“我还真没听说过李清风这号人!” 开玩笑,我才穿越过来,信息还没有完全消化吸收。 他李清风又不是皇帝,关我什么屁事? 黑脸大汉竖起来大拇指,“小兄弟,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骨气!堂堂的知县大老爷都不怕,佩服佩服!” “呃!原来李清风真是山阳县的知县!” 许安愣了一下神,刚刚那个不男不女的黑袍人,能够直呼知县的名字,而且以命令的口吻让知县办事,否则的话就官位不保。 看样子赵家的权势地位绝对很高,至少也是知府这种级别的人物! 黑脸大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很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就退到了牢房的阴影里。 其余牢房里的犯人,也在刘七二人走后,纷纷来到各自牢房的门边,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生猛人物,得罪了刚才的大人物。 “原来是个年轻的后生,难怪难怪……” “小牛不怕大老虎,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什么小牛不怕大老虎?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咳咳,都一样都一样……” “这后生模样倒是俊俏得很,只是可惜了!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待满十年,整个人也就废了!” “这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是啊是啊,刘老爷都说了,让咱们管好自己的眼睛,咱们都遵命照做了 ,只有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盯着贵人看!这就是取死之道!” “那贵人心地善良,让他坐监十年已经是轻的了!换作其他大老爷,只怕这小子就等着秋后问斩了!” 许安听了众人七嘴八舌一顿说辞,不免对眼下的处境又有了新的认知。 看来这里的等级制度很森严,刚刚只是吃了个瓜,你就要让我多坐十年监牢,这也太欺负人了! 幸好狱神系统刚刚已经觉醒了,山阳县的牢房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产,岂是姓赵的黑袍人想怎样就怎样的? 想到这里,许安的心情立刻大好起来。 【叮!甲字号牢房有情况!是否切换镜头?】 “卧槽,还有这功能?” 来不及震惊太久,许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切换镜头。然后就再一次被震惊了! “卧槽,360度无死角!全方位高清现场直播!牛啊~” 甲字号牢房内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一一呈现在许安的视线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花天酒地?” 黑袍人赵玉瑶刚走进甲字号牢房,就瞥见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左拥右抱,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怒气上涌,厉声呵斥。 赵玉成右手在怀中女子上身丰满处用力捏了一把,惹的那女子一阵吃痛,这才满意地喝了一口左侧女子送至嘴边的酒。 “不就是失手杀了李家的人吗?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姐姐何必这么紧张?想必父亲已经处理好了善后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出狱了吧?” 赵玉瑶眉头紧蹙,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厌恶地扫了两个女子一眼,威严下令:“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女子不敢违逆,立刻起身离开。 刘七随手关上了牢门,远远守在门外。 赵玉瑶扫视了一圈,见实在没有可以落座的地方,也就放弃了,“现在出去怕是不成了,李家已经把案子告到了临淮按察使司!” “哐啷啷……” 一阵杯盘碎裂声骤然响起。 刚刚还志得意满,放浪形骸公子哥形象的赵玉成,迅疾站了起来,桌子也被撞倒了,他那因醉酒而变红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一片! 赵玉成略带颤音的声音,充满了莫名的惶恐不安,“姐姐,我要去京城见父亲!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赵玉瑶冷哼一声讥笑着:“你不是山阳之虎吗?怎么现在也知道怕了?” 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赵家上下无不是谈之色变。 仗着父亲赵长空身为户部左侍郎的身份,赵玉成在乡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向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赵玉成脸上冷汗直冒,“二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取笑我?临淮按察使贺清明为官清廉,便是父亲的面子,他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这可怎么办?” 赵玉瑶冷笑一声,“临淮按察使司是朝廷的临淮按察使司,不是他贺清明的!”她停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继续说,“父亲来信了!” 赵玉成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扯住赵玉瑶衣袖,急切地问:“父亲在信中说了什么?” 赵玉瑶不悦地甩开赵玉成的手,“父亲说了,他已安排好了一切,明天就会放你出狱!” 事关生死,赵玉成不敢大意,“可是临淮按察使贺清明追着这件事……” “三天之内,朝廷就会下旨调他赴京任职,他贺清明就是再清廉,再刚正不阿,到那时也是鞭长莫及,再也管不了你的案子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父亲他老人家不会不管我的!” “何管家正在打点李清风,也许你今天就能回家了!” “二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赵家姐弟又说了一会儿话,丝毫不知道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密谈,竟然被许安听了个原原本本、看了个真真切切! “黑!真特么黑!简直黑透了!” 洞悉了一切的许安摇头感慨,“杀人大案的凶手,在赵家家主的一番操作之下,居然能无罪释放!” “再想想小爷我,因为踢了追咬自己的恶狗一脚,然后就给关在县牢一年,实实在在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打狗也得看主人。”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在自己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 许安非常不爽,“哼!杀了人还想逍遥法外。我同意了吗?” 山阳县牢房表面上是属于山阳县衙,县令李清风是掌控者,但是,从刚刚——狱神系统觉醒那一刻开始,我许安才是这座县牢的真正掌控者! 小爷我都还没有出这个牢房,那么——谁也别想出去一步! 皇帝老儿来了都不好使! 话说回来,如果狱神系统早一点儿觉醒,甲字号牢房里的活春宫,不是可以现场直播了吗? 许安不免有点儿惋惜了! 第3章 罚你为奴十年 许安再次研究起了狱神系统。 “惩戒是做什么用的?” 【宿主掌控的牢狱中,所有犯人、狱卒、探监者等等,只要触犯了宿主,皆可以被惩罚!】 许安差点惊掉下巴,狱神系统这么牛的? “嘿嘿嘿,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不过——小爷我喜欢!” 黑袍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外面。 遮掩在黑袍里的脸庞上,依然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息。 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许安,那个刚刚被她一声令下,就获得十年牢狱之灾的倒霉鬼。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 既然已经掌控了山阳县狱,许安才不会多等一秒,“你想囚禁我十年,我便罚你为我之奴十年吧!” 黑袍人赵玉瑶身形忽然一滞,紧接着转身,快速来到许安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 “奴婢赵玉瑶拜见主人!” 清脆悦耳的女声,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炸雷,打破了凝固的死寂。 众人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刚才还高高在上的贵人,只言片语就可以掌握一个人生死的贵人,竟然自甘下贱地跪在一个囚犯的牢门前,自称是奴婢。 远远躲在各自牢房角落里,低头不语的囚犯们,再顾不得什么上下之分,迅疾偷看起来。 “没想到贵人她竟然是个女子?” “这位贵家小姐刚才不是说——十年之内不让那小子出狱的吗?” “她为何在那小子身前自称奴婢?难道说那小子的身份更加高贵?”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刘七,此时此刻也傻眼了,别人不知道赵玉瑶是谁,他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的。 山阳县赵家,世世代代的书香门第,自大宁朝立国以来,赵家出过进士五人,举人十九人,秀才更是达到了一百多人。 赵家声名最高的赵老太爷,更是高中状元,一路高歌猛进,登上了内阁首辅的高位,直到三年前,因为年事已高,这才致仕,回到山阳县颐养天年。 虽说赵老太爷的致仕,对赵家在大宁朝的地位有一定的打击,但是,赵老太爷的二儿子赵长空年仅三十九岁,就登上了户部左侍郎的高位,这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 赵家可谓是后继有人了,谁还敢轻视赵家? 赵玉瑶作为赵长空的小女儿,掌上明珠一般的人儿,又怎么会自甘堕落,跪在一个低贱的囚犯面前,自称为奴呢? 心中震惊莫名的刘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许安对于狱神系统的种种立竿见影的妙用,已经是完全麻木了,“果然是一个贱婢,刚刚还是人模人样的贵人,现在却是一副标准的奴相!” 赵玉瑶不敢抬头,“主人教训得是!奴婢天生就是一个贱坯子!” 尽管已经有点麻木,许安还是对狱神系统的逆天感到一丝惊讶,十年为奴的惩罚,居然完全激发出赵玉瑶的奴性至此! “且罚你跪着,待晚上再好好惩治一番!” “奴婢遵命!谢主人恩赏!” 许安满意地颔首,丝毫不在意惊掉一地的下巴。 “你是刘七?” “呃~是是是,小的正是刘七!” 刘七心中惊骇莫名,忙不迭地躬身答话。 赵家二小姐都尊为主人的人,他一个小小狱卒,哪里敢得罪。 “你去取钥匙来,给我把这铁链打开!” 许安摇了摇铁链示意,刚刚他已经尝试过,企图用徒手拉断铁链,结果发现是徒劳的。 查询过系统后才发现这个狱中无敌,只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自己,并不是说突然就有了一身绝世武学,无敌于天下。 这让许安不禁有了一点失望,本以为可以表演一下徒手断铁链的绝活展示神威,哪知道现实很残酷啊! “啊?这个……” 刘七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这件事很难办吗?” 许安语气有些不悦。 刘七急忙解释起来,“钥匙是由王头儿掌管的,小的也没办法!” 许安这才作罢,反正这铁链也就是一个摆设,只是碍事了点儿,其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许安挥了挥手让刘七离去,再一次仔细研究起狱神系统。 【狱神系统已觉醒,宿主与犯人已共处一个时辰,狱中所有犯人对宿主的忠诚度+1,忠诚度值1。】 注:忠诚度最高值为100,且忠诚度只升不降,直至最高值为止,且忠诚度包括但不限于犯人。 许安大喜,没想到待在这里,还有这种特效,每天增加一点忠诚度值,只要待满一百个时辰,岂不是能收服一百多个永不背叛的手下? 包括但不限于犯人,也就是说只要来这个牢房里的人,时间累计达到一百个时辰,就会成为自己手下。 随即,许安心中又冒出一个疑问,犯人或者来大牢的人的数量是不断增加的,难道为了收服他们,我要一直待在这儿?那样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 间接来说就是无期徒刑!许安才不愿意这样做。 【宿主只需要待满一百个时辰,然后随意任命一个忠诚度满值的人为牢头,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看到系统给出的解释,许安如释重负。 突然,系统自动提示音响起。 【叮~甲字号犯人家属送给县令纹银五百两,即将释放出狱,宿主是否同意放人?】 “同意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吗?” 【同意:县令获取五百两银子,甲字号中犯人出狱! 不同意:县令失去五百两银子,成为罚没收入,归宿主所有!甲字号犯人继续坐监!】 “这还用考虑吗?傻子才会选择同意!” 许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系统面板上的不同意按钮。 【叮~宿主获得罚没收入五百两,存放于系统空间之中。】 一小堆白花花的纹银立刻出现在系统空间里,很是壮观。 许安心中大快,五百两银子在这个世界,绝对是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了。 甲字号里可是杀人犯,即便是赵家的人,靠着家族的势力,也得出点血才能疏通关系,让县令放人。 许安还有一点不明白,县令收了银子,同意放人,自己虽然不同意,但是胳膊能拧得过过大腿吗? 李清风是七品的知县,手握山阳县五十万百姓的生杀大权,而自己只凭借系统,能阻止他放人吗? 第4章 意外不断 县衙后堂,书房内。 李清风红光满面,“何管家,些许小事派一个下人来就好了,何必赵二小姐亲自跑这一趟!” 何管家心中不屑: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儿,也敢自抬身份,二小姐是去探望少爷的,哪里是来拜见你的?如果不是我家少爷犯了大错,就是本管家也不是你能见到的。 他面上陪着笑:“李大人,我家少爷的事情,还烦请您关照一二啊!” 李清风笑而不语,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喝了口茶。 这是要送客了。 银子已经拿了,却不给个准信,当真气人! 何管家忍住心中怒火,作为赵府的管家,还没有受过这个气,但形势比人强,少爷还在人家掌控之中,只得起身告辞。 前脚刚迈出书房,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请何管家转告贵二小姐,本官马上派人去县狱,你们可以接贵少爷回家了!” 何管家心中的升腾的怒火瞬间熄灭,一股狂喜随之而来,“李大人行事果然雷厉风行,我一定会向家主如实禀报!” “哈哈哈!”李清风大笑,“师爷,传本官令:赵家少爷被人诬陷,本县现已查明真相,着县狱牢头周大年立刻放人!” 赵家家主就是赵老太爷,曾经贵为内阁首辅的存在。 李清风如果能搭上赵老太爷这棵大树,飞黄腾达就近在眼前了。 ****** 县狱就在县衙的西南角,师爷陪着何管家,一路不停歇,一刻钟后来到了县狱门外。 “周大年何在?” “师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山阳县狱牢头周大年一脸谄媚地迎了出来。 师爷摸了一把山阳胡须,正色道:“大老爷吩咐下来了,赵家少爷是清白的,让你立刻放人!” 周大年脸色一滞,“啊?这就放了?” 刚才赵家小姐探监,出手大方,可是给了二两银子的赏钱。 这相当于周大年两个月的俸禄了。 原以为赵家少爷犯下滔天大罪,短期内肯定是出不去了,赵家人常来探望探望,那赏银岂不是流水一样地跑进自己的腰包了? 现在听说要放了赵家少爷,周大年的发财美梦迅速破灭,心中不爽,脸色也自然不太好看。 师爷见状,脸色一寒,“怎么?你敢违抗李大人的命令?” 周大年一个激灵,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师爷,卑职哪敢啊?我这就让人放了赵少爷!” 师爷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周大年悻悻地转身回牢房,准备安排放人。 【叮!】 系统面板提示:山阳县狱牢头周大年违背宿主指令,该如何处置? 提示:周大年此人作恶多端,欺善怕恶,死不足惜! 随即四个选项浮现在系统面板上。 选项一:雷劈 选项二:突发羊癫疯 选项三:成为白痴 选项四:随机惩罚 许安瞄了一眼,顿时被雷住了,“卧槽,很人性化的提示!这处置也很雷人!”。 既然周大年无恶不作,许安毫不犹豫选择了雷劈。 毫无征兆地,一道闪电击中了刚准备步入牢房的周大年,然后才是“轰隆隆”的雷声。 倒霉的周大年毫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就这样被劈成了焦炭。 话说回来这事儿就是有准备,结局也是一个字——挂! 通过系统面板的惩罚影响,许安看了个明明白白。 “嘶~效果这么强!这就给劈死了?” 作为惩罚指令的下达人,许安也不知道雷劈的结果这么霸道,直接碳化,实在太猛了! 师爷和何管家同样没有一点点思想准备,完全被吓懵了。 “这……这……这……” “呕……” 两个养尊处优的人,受不了刺激,师爷“这”了半天,然后眼一闭,晕了过去。 何管家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还在冒烟的焦炭状物体,直吐了个天昏地暗。 “什么?周大年被雷劈死了?” 李清风看着脸色苍白的何管家被人架进书房,师爷更是直接被抬进来的,顿时火冒三丈,“何管家,你莫不是欺本官是草囊饭袋?如此荒谬的事情,本官怎能信你?” “李大人,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我真的是亲眼所见!周大年他真的被雷劈死了!” “老爷,小的也看到了!” “老爷,何管家没有说谎!周牢头死得好惨,都死了还冒烟呢!” “老爷,刚才那么大的一声响雷,您没有听到吗?” 李清风狐疑不定,刚才只顾着沉浸在五百两银子的喜悦中了,没注意其他事物。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不久前是听到一声闷雷,但因为雷只响了一声,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难道周大年就是死在那一声响雷之下? 李清风顾不得知县之尊,亲自来到了现场,然后看到了那焦黑冒烟的人形木炭。 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刺鼻孔,熏得李清风头昏目眩,好不容易忍住了强烈的呕吐之意,指着一个狱卒喝道: “你先去请赵家少爷出来,再把周大年抬走!” 狱卒不敢违逆,躬身应了。 【叮~】 系统面板再一次提示有狱卒违背宿主指令,四个相同的选项同时浮现。 许安看了一眼提示,狱卒秦鹏,为人老实本分,常被欺凌,心中略一思量,就做出了突发羊癫疯的决断。 狱外。 “大人不好了,秦鹏犯了羊癫疯!” “接连两个人突发意外,一死一伤!到底怎么回事?” “……” 一阵慌乱后,秦鹏被抬走医治去了。 李清风差点无语,大骂一通:“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这时候犯病。” 随即又指派了一个狱卒去做事。 这个狱卒就没有秦鹏的好运气了,平素压榨犯人的事情没少做,结果可想而知,直接被许安判了个雷劈极刑。 “咔嚓” 一道闪电~ 牢房门外又多了一具烧焦冒烟的人形物体。 李清风亲眼目睹了一切,脸色顿时白如雪,如果周大年被雷劈算是意外,秦鹏突然发病算是懒病犯了,那眼前这狱卒被雷劈死,还能算是意外吗? 山阳县狱的大门难道是被雷神诅咒了?否则,发生的一切该怎么解释呢? 第5章 你让我越狱? 狱神系统刚刚觉醒,许安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够立威。 所谓以雷霆之势,横扫一切便是如此了。 目的就是要让山阳县县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此地是禁地!不是哪个阿猫阿狗想放人就能放人的。 “没想到这个李清风这么有契约精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碰了几次壁,还想着放人的美事。” 许安心中冷笑,“好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就看是你的狱卒多,还是我的系统强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最后一个狱卒刘七也被雷劈死了……” “啪” 一个大耳刮子。 “休得聒噪,本官不是瞎子!” 李清风一阵头昏目眩,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九个了吧? 这该死的赵玉成,到底是犯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罪? 害得这么多前去放他出狱的狱卒被雷劈死八个,羊癫疯发作一个。 一想到这里,李清风心里忽然打了个激灵:难不成这就是天怒人怨! “嘶~” 李清风的牛脾气顿时消散一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下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好像多看一眼就会挨雷劈一样。 赵玉成啊赵玉成,不是本官不放你,实在是你触犯了天怒,老天爷不让你出狱,与本官无关了。 至于那五百两银子,哼哼!本官是不会退还的。 心中有了决断,李清风快刀斩乱麻,开始善后。 “来人啊!把死去的狱卒拖出去安葬了!” “大……大人,今天当班的狱卒,除了羊癫疯发作那位,已经全部死了,没人了……” “啪” 又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狱卒都死光了,三班衙役也死绝了吗?” “啊?回老爷的话,三班衙役早溜了……” “一群混账惫懒的东西!本官还在当值,他们却散衙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清风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转身四顾,除了那挨了两巴掌的倒霉鬼外,哪还有半个人影在? 眼神不经意间瞄到了牢房门口躺着的八具人形木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李清风指着倒霉鬼: “那就由你妥善安排他们下葬!休得推辞!否则就让你去释放赵家少爷!” 说完之后,李清风也不管了,急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进了后宅,李清风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恐慌的心情有所缓解,想到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整个心情又不觉好了起来。 “夫人!夫人!” 无人应声。 “怎么没人?难道夫人也受到惊吓,离开县衙了?”李清风狐疑地进了里间。 就看到一个略有几分姿势的半老徐娘,正木愣愣地坐在榻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敞开的檀木盒子,像是着了魔一样。 李清风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夫人并没有受到外面雷劈的影响,“夫人!你还是不改财迷心窍的性子,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我还做这个山阳县令,五千两、一万两都不是梦!” 夫人突然掩面而泣,看上去显然是受了惊吓,而不是什么惊喜。 李清风不解,“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银……银子不见了!” “夫人,别开玩笑了……” 李清风突然顿住了,双眼直愣愣盯着空空如也的檀木盒子,原本填得满满的银子,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夫人,银子呢?哪儿去了?是不是赵家那个管家讨要走了?” 一连串的追问下,夫人才缓缓说了句:“老爷,银子……银子凭空消失了!” “啊?” 李清风大脑一片空白,跌坐在官帽椅上。 雷劈八人,银子凭空消失,这不是天怒人怨是什么? ******** 山阳县狱。 整个牢房内,完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种莫名的压抑,让县狱中的犯人们陷入对未知命运的恐慌之中。 牢头周大年以及一众狱卒,平常没少压榨大伙儿,大伙儿也没少在心里咒骂过周大年等人。 有一些被欺压得狠了的人,更是诅咒周大年等人不得好死的。 可是心里诅咒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当大伙儿真的经历了雷劈周大年等恶人之后,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害怕。 八个人被雷给活生生的劈死了,那种强烈的震撼,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接受得了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许安,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心情非常平静。 “那谁?赵玉瑶是吧?你去牢头的值房把钥匙拿来!” “好的,主人!” 今天当班的所有狱卒,几乎已经死光了,根本不会有人来阻拦。 赵玉瑶顺利地拿来一大串钥匙。 很快,许安就打开了束缚已久的铁链,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无锁链一身轻,自由的感觉真好!” 许安的肚子不合时宜地一阵乱叫,“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人送饭过来?” 对面牢房的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小兄弟,今天这饭怕是吃不上了!做好挨饿的准备吧!” 许安知道这是黑脸大汉在说话,“哦?我们虽然被关在牢房里,但也是有人格的,凭什么不给我们饭吃?” 黑脸大汉嘿嘿一笑:“你没看见这牢里的牢头和狱卒都死了吗?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人见人怕的禁地,就凭衙门里那些贪生怕死的差役,谁有胆量来这儿给咱们送饭?” 许安一拍额头,特喵的,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看来肚子挨饿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了。 许安冲黑脸大汉竖了竖大拇指,“兄弟这叫临危不乱,佩服佩服!” 黑脸大汉面露得色:“我叫王铁牛,请问小兄弟贵姓大名?” “你叫我许安就是了!” “许安兄弟,你看现在天也黑了,而且还没有狱卒守护,不如咱们一起越狱怎么样?” 王铁牛一脸谄媚地笑容,很是诱惑地说道。 许安立刻后退好几步,“你让我越狱?” 第6章 你真是个人才 王铁牛一阵猛点头,继续循循善诱说:“许安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打开牢门和手脚上的铁链,我一定带着你一起逃走!” 许安心中不觉好笑,你当着我这个监狱的主人的面说越狱,还要带着我一起越狱,不是自投罗网吗? 只是现在不便揭破,何况自己拥有山阳县狱的深层次秘密,还是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的好。 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找点乐趣,许安决定戏耍他一番。 “你确定只要解开锁,你就能逃出山阳县衙?县衙的院墙有三丈高,不是一般人能翻越的。” 眼看许安一脸狐疑神色,王铁牛急了,“许安兄弟,不是我吹牛,别说是山阳县衙这三丈高的墙,就是七八丈的高墙也拦不住我!” 说到这里,他把胸膛拍得震天响,然后低声说道:“想当初我可是爬过临淮王府的院墙的!你知道那院墙有多高吗?” 许安还真是不知道,随口一问:“多高?” “七丈九尺!” 王铁牛自豪地回答,满以为会得到一声惊叹,可人家却是面色平静,一点波澜也没有显露出来。 生平引以为傲的战绩,瞬间就被拉低了七分。 “许安兄弟,那可是七丈九尺高啊……” “唔!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许安淡淡回了一句。 “当然有关系,这说明我说的是真话,我可以带你一起逃出去啊!” 【叮】 【王铁牛:天王山盗匪之一,排行第三,江湖人称飞虎天王。显德五年,偷盗富商何万金家金银五千两,显德六年,偷盗富商何万金家金银六千两,显德七年,偷盗富商何万金家金银七千两,显德八年,……显德十七年,偷盗富商何万金家铜钱十八枚。显德十八年,偷盗临淮王府玉观音一尊,显德十九年,醉酒伤人,被山阳县捕快抓捕入狱!注:除去上交天王山的部分,其余脏银全部藏匿在严州府城内,城南二条巷中的一处旧宅的枯井内。】 许安不禁愕然,眼前这位王铁牛,这还真他娘的是一个人才。 他默默数了一下,从显德五年开始一直到显德十七年,整整持续了十三年时间,你特喵的一直盯着一只肥羊薅毛啊? 再肥的养也经不起你这样薅啊! “王铁牛,我想问一下,富商何万金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继续偷了?” “那老小子家里只剩下高门大院,假山花园了,我前年还去过一次,找遍了整个何府,只拿到十八枚铜子儿!所谓贼不走空嘛!唉?不对啊!你……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王铁牛一个不察,顺着话茬说了缘由,才发现事情不对劲,立刻面带警惕神色问道。 他眼神里隐约还有一道凶光闪烁,心中恶念一闪而过。 许安问完话后,就很仔细地打量着王铁牛面部神情变化,那道一闪即逝的凶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许安得出了一个结论,系统给出的信息是完全正确的。 王铁牛过去所有罪行,在自己面前就是透明的,这事情好玩了。 假若自己成为山阳知县,还要断什么案?到时候直接舒服地躺平,至于什么审问断案,看得顺眼的直接关进大狱,看不顺眼的先打一顿板子,然后关进大狱。 再通过系统面板,详细了解一下每个犯人的犯罪履历,还怕他们不认罪?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看系统面板,把他们关个十多天,让忠诚度达到最高值一百,再让他们认个罪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王铁牛见许安半晌不回话,心中疑虑更甚,“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何处得知何万金此人的?” 许安的脑子里正做着成为知县的美梦,突然被人硬生生给打断了,不啻于从云端跌落凡尘。 他一想到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标准的犯人,连狱卒都不是,还谈什么知县? 再说了,大宁王朝的体制类似于蓝星的大明王朝,不是官宦功臣的后代,也没有考上秀才、举人、进士,根本就没有成为知县的资格。 许安的心情难免有一丝丝的失落,不过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心情瞬间恢复,“我不但知道何万金,还知道你从显德五年开始,每年都会光顾他家一次!是不是?”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狱中本就昏暗,此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黑暗中的王铁牛,内心无比震惊,“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别说何万金不知道行窃之人是我,就是官府也是一无所知!” 许安的双眸同样无法穿透黑暗,但是他可以借助系统,通过系统面板的实时直播洞彻牢房内的一切。 许安仍然不予回答,“显德五年第一次行窃五千两,第二年六千两……显德十七年铜钱十八枚!” 王铁牛的一张黑脸微微有些发白,“你到底是人是鬼?这些数目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显德十八年,你潜入临淮王府,盗走玉观音一尊!” 王铁牛额上已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可是噩梦还没有结束。 许安略一停顿,一字一句说道:“严州府——城南二条巷——旧宅——枯井——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王铁牛隐藏最深的秘密,在这一刻被人当面说出,绝不比一个良家女子被人当街剥光了衣服好到哪儿去。 “你……我……银子……我的银子……竖子,我与你势不两立!” 夺人钱财,与杀人父母无异,这仇恨结大了。 王铁牛目眦欲裂,把牢房的大门摇得哐哐响,看那样子是恨不能食许安的肉才能消解心里的满腔恨了。 许安丝毫不惧,“话说你小子为什么那么执着?怎么就能盯着一只羊薅毛?连人家仆从的十八文铜钱也不放过!” “何万金家千金生的水灵……呸!竖子,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许安摇了摇头,然后神秘一笑:“不急不急,总有一天你会说的!” 第7章 主人,请责罚奴婢 甲字号牢房,灯火通明。 “二姐,你凭什么让我给别人腾地方?”赵玉成不知道自家姐姐是抽了什么风,突然让他离开甲字号去其他低级牢房。 赵玉瑶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亲自动手帮着拾掇起来,“让你搬你就搬,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 “喂!你不要动我东西……我自己搬还不行吗?” 赵玉成平常就惧怕这个姐姐,嘴上抗议了几句后,也就认清了事实。 简单收拾完东西,跟在赵玉瑶身后,极不情愿地搬进了许安那一间逼仄的牢房。 “咔嚓”,清脆的落锁声。 “二姐,你总得给我几支蜡烛吧!你别走啊!一支蜡烛也行……我怕黑的……” “牢里这么多人,你怕什么?老老实实待着!我得伺候主人去了!” “什……什么?主人?” 赵玉成呆立当场,完全石化了。 ******** “主人!请用膳!” 赵玉瑶现在身为奴婢,处处为主人许安着想,不久前抽了个空,安排赵家那位何管家准备了晚膳,以及一应洗漱用具,被褥枕头等等。 何管家心有疑惑,少爷的东西不是早就准备了吗?这才几天又要换新的? 而且他心里对山阳县牢房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下午因为释放少爷出狱的事情,搞得今天当班的牢头和狱卒,几乎被雷劈得死光了。所以他是十分抗拒再靠近这个恐怖的牢狱的。 但是大小姐的吩咐,何管家又不敢不听,最终还是按照要求准备了。 至于大小姐为什么留在狱中,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交接完后一溜烟回府复命去了。 许安晃悠了一圈,回来发现逼仄的牢房换成了甲字号,感觉像是从火车站的大通铺,换成了正规招待所,舒适度不可同日而语。 日用洗漱物品以及被褥等,也全都换成了崭新的。 桌子上此刻已摆满了一桌菜。 “八菜一汤,还有糕点!相当的丰盛啊!” 许安心中不禁感慨,该死的封建社会,只要有钱有权,就能享受到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特权,真是太不公平了!不过——我喜欢! 放下碗筷,侍立在侧的赵玉瑶递上茶杯。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许安看过不少古装剧,知道这杯茶水是用来漱口的,按照记忆中的一套流程,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不至于在这新收的奴婢面前露丑。 “主人,请责罚奴婢!” 许安正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面庞,整个人没来由地一阵放松,忽听此言,侧身一看,顿时就觉得一阵热血上涌,隐约有按捺不住的趋势。 赵玉瑶俯身跪在地上,盈盈一握的柳腰向下凹陷,浑圆翘臀高高撅起,说不出的惊艳刺激。 “我有说过这样责罚吗?” 许安下腹部一股热量涌起,抓起桌上茶杯猛灌了一口凉茶,压下了心中升腾的火焰。 赵玉瑶娇声说道:“奴婢家中便是这般责罚犯错的婢女,还有姨娘的!请主人不必怜惜,好好责罚奴婢吧!” 许安一阵愕然,原来赵家的主人们还有这种特殊的惩罚方式,真是开了眼界了。 许安又想到了一些画面,如果有一个趁手的皮鞭,就可以…… 眼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的~ 许安没打算怜香惜玉,扬起手臂就打了下去。 三巴掌拍了下去,一点也没有留力。 如果没有衣物阻隔,是不是会更柔软顺滑? 前面两巴掌,赵玉瑶忍住了,第三巴掌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作为赵家的大小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和屈辱? 现在,却被眼前这个和她弟弟差不多大的男子,给揍了一顿。 这让赵玉瑶这位大小姐,怎么能受得了? 低低的呜咽声,并没有引起许安的怜悯。 “这次且饶了你!下次要加倍惩罚!” “多谢主人!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主人的!” “嗯!起来吧!” “奴婢帮您宽衣!”“奴婢帮您捶腿!” 许安舒服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赵玉瑶的捶腿服务。 脑子则快速转动,思考着穿越以来的一些事情。 自己现在是独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也就不需要考虑家人的牵绊。 既来之则安之,暂时先安心在这儿混一段时间,以后再做打算。 系统已经有了,产业也有这座监狱装点门面,虽然这事儿见不得光,但自己知道就行了,没事儿可以偷着乐。 银子也赚了五百两,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次。 王铁牛那小子的老宅里还有一大笔钱财,等时机成熟了,也可以一并收为己用。反正那小子只知道藏着,不知道花销,放着实在是浪费,咱就吃点儿亏,帮他花销了。 至于女人吗?暂时不着急,毕竟自己年纪还小,等以后再说吧! 屋子里有赵家这二小姐作为奴婢使唤,无论是她的身世背景,还是才艺相貌,都够用了。 不知不觉间,许安就睡着了。 美梦没有,噩梦倒是做了一夜,反反复复就是一个场景—— 幽远的林间小道,一群黑甲骑士策马奔腾,如滚滚黑云压城之势,疯狂追击一驾马车。 马车上一位五旬老者毫无顾惜地抽打着马匹,试图让马儿奔跑得再快一点,好迅速甩脱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 林木逐渐稀少,隐约可见天空乌云密布,一派山雨欲来的景象。 “咔嚓嚓” 一阵响雷如在耳边炸响一般,惊得马儿人立而起,发出一阵阵唏律律的惊叫声。 老者急忙拉紧缰绳,稳住马车。 “哇~” 车厢里的男童吓得哭出声来。 “世子莫怕,老奴便是拼了性命,也定会护得你周全!” 老者嘴角不停流淌着鲜血,显然受了不小的内伤。 “哈哈哈!曹吉祥,你们想从我黑卫铁蹄下逃走,那是做梦!” 马车跑得更急了,追兵却是越来越近了! 突然,林间小路已到了尽头,一道天堑挡住了马车去路。 第8章 狱卒全体请辞 马车车速太快,纵然老者第一时间就拉住缰绳,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匹健马,两人一车在惯性之下,直直落下了数十丈深的天堑之中。 “啊~” 甲字号牢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主人,主人,你做噩梦了?” 趴在床边和衣而眠的赵玉瑶,应声睁开惺忪的睡眼,紧张地看着坐直了身子的许安。 许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残余噩梦的恐惧。 好端端的怎么就做了这种噩梦,生死逃亡,坠落悬崖,多么老套的桥段。却又像是身临其境一样的真实。 看来是前世看的影视剧太多了,昨天又连续雷击,才引发了这场噩梦。 赵玉瑶拿来温毛巾,仔细地替许安擦拭额头的冷汗。 许安下意识地避让了一下,瞥见赵玉瑶眼中紧张担心的神色不似作假,也就泰然处之了。 “无妨,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许安从系统里取出二十两银子,递了出去,“你拿着这些银子,去成衣铺替我买两身衣服鞋袜回来。余下的钱再买点包子馒头。” 赵玉瑶摇了摇头,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几张银票来,“主人,奴婢身上带着银票了!” 银票上的面值都是一百两一张,豪门大族的小姐当真不一样,随身携带着的银票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目。 许安大眼一瞪,很干脆地予以拒绝:“让你拿着就拿着,否则家法伺候!” 大男人怎么能用女人的银子? 这一点,许安是很传统的,也不符合他的个性。 赵玉瑶猛地缩回了手,如花般的娇颜泛起了两朵红晕,家法伺候?那是不是要像昨晚那样……想到这儿,臀部被巴掌惩罚的地方,顿时觉出异样来,当真是羞死个人! “主人,奴婢这就去了。” 说罢,她伸手接过许安手中的银子,快步转身逃也似的去了。 只留下一个婀娜蹁跹、摇曳生姿的身影。 许安默视片刻,摇了摇头,心想:不就是拍几巴掌吗?至于这样畏之如虎吗? 山阳县衙里发生的雷劈事件,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这座十万人的小县城里迅速传播开来。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中,到处都是议论这件奇事的人。 “老兄,你说的是真是假?九个公差劈死八个,怎么感觉你在说谎?” “这种事情我敢瞎说吗?不怕告诉你们,我老婆的三舅舅家儿子的表兄,就是那个羊癫疯突然发作的狱卒!” “原来是这样,那我算是信了八成,只是死了八个,太骇人听闻了。” “我听说那牢头周大年是第一个被雷劈死的,算是老天爷开眼,替我们山阳县除去了一个祸害!” “这话没毛病,去年五月,我家七房的兄弟与人争执进了县狱,前后不过一个月光景,被那周大年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我们族房兄弟几个,凑了几两银子,给周大年送去,我那兄弟才留下来一条命。” “其他几个被劈死的狱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敲骨吸髓、坏得流脓的东西,要我说这雷劈得好!” “这话不假,我家那发了羊癫疯的狱卒亲戚,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才逃过一劫。” 赵府。 “老何,你说玉瑶一夜未归?这成何体统?” 赵长明一早起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脸色相当难看。 何管家祖上五代以来,一直在赵家为奴。 如若他不是多年的家生子,必然已是一顿乱棒加身的结果。 “二爷,老奴罪该万死!请二爷责罚!” 何管家抹了一把眼泪,心想:二爷啊,您也别怪我,山阳县狱上空天雷滚滚,可是没长眼睛的,二小姐愿意待那儿,我可不敢陪着!更不敢进去劝说! 赵长明来回踱步,心急如焚,这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去跟京城的大哥交代? 这也难怪赵长明着急。 赵家二小姐赵玉瑶,刚刚及笄之年,是兄长赵长空的掌上明珠,家族正在替她物色门当户对的人家定亲。 怎知赵玉瑶留宿山阳县狱,彻夜未归,虽说是心疼弟弟赵玉成,才做出了这种傻事。但这风声一旦传了出去,外人能信吗?如此一来,谣言四起,玉瑶她还怎么嫁人? ******** 李清风的心情很不好,自己治理下的县狱,出现了雷劈事件,还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处置自己。 赵家送来的五百两银子也不翼而飞,真是祸不单行。 “大人,大人,狱卒们全部请辞了!” “你说什么?这些贱役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全部请辞了?” “是啊大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中午,县狱一直处于无人值守的状态!卑职派了十数人去各狱卒家中,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当值的!” “混账东西,他们……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非但如此,他们还说从今往后都不会来这鬼地方当差了!” “什么?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卑职绝无虚言!请大人明查!” “无耻至极,混账至极!一群贱坯子!便由得他们去!” 李清风怒急攻心,一时顾不得为官的体面,大骂一通才略解了气。 “你去张贴榜文,征辟勇武之士来县狱当值!本官偏不信邪,没了这些下贱痞子,山阳县狱就不运转了吗?” “卑职遵命!” ******** 牢房内没了牢头和狱卒们的管束,对所有犯人来说,不啻于从地狱到了天堂般。 除了肚子受了点委屈,饿了几顿外,所有犯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个胡乱调侃,说着各自的辉煌岁月,聊得最多的就是各色女人。 作为唯一拥有自由身,可以在牢房中旁若无人、四处溜达的许安,大家都没有什么嫉妒之心。 开玩笑,人家的奴婢地位不一般,一句话就能让死鬼刘七这样的恶霸低眉顺眼,那能是一般人吗? 第9章 忠诚值满了 大伙儿现在反而期待许安没事的时候,多出来溜达溜达,谁不想偷瞄几眼那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几眼? 没有了宽大黑袍的遮挡,赵玉瑶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览无遗,哪里是这些犯人平常得见的? 因此,一个个看得是神魂颠倒,如梦似醉,恨不能化身成为许安,好一尝玉人芳泽。 整个山阳县狱,有两个人不在此列。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正同时用愤怒的目光狠狠瞪着许安。 尤其是黑脸的那一个,目光里有择人而噬的感觉。 “王铁牛,个大皮薄的肉包子,要不要来两个?” 许安一边吃着大肉包,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那肉包货真价实,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哼!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王铁牛就是饿死也不吃你的包子!” 王铁牛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 他一想到老宅子里藏着的那些苦心积攒的金银,全被眼前这个黑心的小白脸给拿走了,整个人就陷入深深的无力感。 “哎!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那些黄白之物有什么好?留着又不能生仔!买点儿大肉包子吃也是好的!” “噗~这肉包子是用我的银子买的?我……我要吃十个!不!二十个!” “这就对了嘛!来,吃包子!”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喂狗一样?” “有吗?你想多了!” 王铁牛狐疑地拿过包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使出吃奶的力气咀嚼起来。 “你不会把包子当成我了吧?” 许安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不满地问。 王铁牛有一种报复的快感:“难道只许你把我看成狗,我却不能把你看成包子吗?” “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许安摇了摇头,举步前行。 赵玉瑶亦步亦趋地跟随左右,便是正眼也没有瞧一瞧自家弟弟。 赵玉成急了,“二姐,你为何自甘堕落,甘愿成为那小子的奴仆?别忘了我赵家的脸面!喂!你们还没有给我包子啊!” 许安脚步不停,“真不给你弟弟几个包子?” 赵玉瑶很是坚定地点头,“这个赵玉成,他对主人出言不逊,奴婢以为还是让他饿着的好!” 许安暗自赞许了一声,为人臣子者有忠孝不能两全一说,为人奴仆的同样如此,这十年期限的奴婢,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的。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主人,我听说这里的狱卒们都不来当值了!据说是怕被雷劈!” “哦?难怪一直没人来给咱们送吃的。” “主人,我还看到县衙门口张贴了榜文,招募胆大的狱卒,每年的年俸给到了四十石。” “这俸禄很高吗?” 许安对大宁官职的俸禄不是很了解。 “咱们山阳县在整个大宁,只能算得上是下等县,正七品知县李清风的年俸不过八十石,狱卒们是县衙里地位最低的差役,每年的年俸是二十石!” 许安颔首,“看来知县大人这一次是打算用高薪来招募了,径直把狱卒的年俸增加了一倍!好大的手笔!这李清风倒还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关键时刻是有一些魄力的。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数日后。 【叮】 【恭喜宿主,获得一百二十三个忠诚度一百的下属。】 不知不觉之间,一百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许安暗暗欣喜,这狱中关着的人,虽说都犯下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罪行,有小到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的,有大到杀人越货等待秋后问斩的,但如今都变成了自己的忠诚下属,而且还是永远不会背叛的那一种。 这样的下属还管他什么出身,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现在是时候考虑摆脱囚犯身份的事了。 许安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知县这个位置,目前是无论如何拿不到手的,那就退而求其次,先弄一个狱卒干干再说。 毕竟,有了狱卒这样明面上的身份,做起事情来就方便得多了。 数天以来,胆大的狱卒来了不少,最后都应了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四十石的俸禄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李清风只让他们做了一件事——释放赵玉成! 然后,接连被雷劈死三个人后,就再也没有人想着来干狱卒这个差事了。 被劈死的三个人,都是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属于死不足惜,死后百姓要去烧香还愿的类型。 这些天,山阳县衙之中,以县狱方圆一百米为界限,没有人越界。 县狱之中一百多犯人,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否则朝廷降罪下来,李清风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最后,三班衙役每天抽签决定名额,派出一个倒霉鬼,负责去县狱送饭。 衙役们应付差事,只把饭食放在狱门外边,然后撒丫子就跑,哪里还管里面的人是不是能吃得上这饭食! 如果不是许安搞到了钥匙,收了个奴婢,可以自由出入牢房,其他人恐怕不死,也是饿成皮薄骨头了。 所有犯人被集中了起来。 许安坐在简易的椅子上,赵玉瑶侍立在一侧,不停替他扇着扇子。 “少主!” “少爷!” “老爷!” “主公!” “……” 各种称谓,五花八门。 忠诚度一百,果然诚不我欺。 许安对此非常满意,“以后统一称呼我安少吧,王铁牛人在哪儿?” 一百多人,挤在昏暗狭窄的区域内,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 “安少,我在这儿!” 王铁牛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往常目光桀骜不驯的王铁牛,眼神已经变得无比清澈,甚至带有莫名的仰慕,一脸恭恭敬敬地望着许安。 “最近,咱们山阳县狱发生了一些事情,大伙儿也都知道。” “山阳县的狱卒罪恶滔天,在站的各位怕是没有少被他们欺压吧?你们都说说看!” 许安停顿了一下,等着下面人的回答。 “安少,我家在山阳县算是中等人家,就因为我偷看了隔壁寡妇洗澡被判坐监一个月,周大年一伙就榨光了我家田产!” “还有我,我家的祖宅被刘七强行霸占了!” “我家……” 第10章 揭榜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诉说被周大年等人压榨的经历。 许安听了,更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现在的情况是没有狱卒来管咱们了,长期无组织无纪律也是不可行的,王铁牛,今后就由你来暂时做牢头。” “当然,暂时是名义上的牢头,朝廷是不会发放俸禄的,你只需负责日常的秩序就可以了。” “赵玉成,你犯下的是杀人死罪,暂时充当王铁牛的副手,协助管理一应事务!” 赵玉成心里害怕被秋后问斩,“遵命安少,怕只怕不久的将来,我就要被拖出去砍头了。” 许安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心,案子毕竟还没有判呢?” 赵玉成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安少,周大年他们都是因为要放我出去,才挨雷劈的,说明老天爷也不愿意放过我!” 许安愕然,说起来这小子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才是整件事的幕后操控者,又不好给他解释清楚,于是含混劝慰:“玉成啊,现在咱们这儿哪里还有人敢来?就算你被判了秋后问斩,没有人敢进这个牢房,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不是?” 赵玉成想想也是,苍白的脸色立刻好看了起来,“安少说得在理!这下我就放心了!” 安顿好了一切,许安径直出了牢房,盛夏的阳光格外刺眼,半分钟后才逐渐适应这样的强光。 “在狱中待得太久了,还是外面自由!” 许安心中感叹。 往前走了数十丈远,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遇见。 许安心里觉得好笑,略微惩罚了几个该死的狱卒而已,就把堂堂县狱变成了鬼神辟易的所在了? “站住!干什么的?” 一名衙役忽然喝道。 许安这才发现远处墙角后面,一处树荫下站着一个矮壮大汉,穿着一身黑衣,胸前一个个大大的“衙”字,“这位差大哥,我是来揭榜,应聘狱卒的!” 矮壮大汉轻哦了一声,正准备放行,突然想到不对劲,厉声呵斥道:“小子,你明明是从大牢那边过来的,莫不是欺我李二憨人傻……咦?你干什么?” 许安摸出一吊铜钱,塞进了对方手中,“原来是李二哥,这五十文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推辞!” 李二憨颠了颠手中铜钱,很是沉重,五十文应是不假,心中一乐,说话的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儿啊?为何从大牢方向来?” 许安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叫许安,不瞒你说,我是跟着我们家小姐——” 李二憨瞬间明白了:“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赵家二小姐,看你样子也知道,你一定是你们家少爷赵玉成的书童吧!” “呃……”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你早说不就好了嘛!” “我不是……” 李二憨猛地一拍许安肩头,神秘说道:“我知道你家少爷犯了大案,你小子脑子活络,这是要提前给自己准备后路了!其实按理说当个狱卒挺好的,只是现在不必从前了,那是个要命的活计,不如来我们皂班当差好!” 许安尬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替我编造的说辞还真特么地像那么回事,我谁也不服就服你! “我倒是想去皂班,只是我们家少爷还在狱中,我做了狱卒还能关照他一二!” 李二憨叹了口气:“许安小兄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忠仆,我李二憨最佩服你这样的人,这铜钱……” 许安按住他的手:“这铜钱你拿着去喝茶!否则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兄弟!” “好!我送你去揭榜去!” 山阳县衙的榜文张贴在县衙门口的墙壁上,有了李二憨在前面引路,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路上无人再来盘问,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榜文张贴处。 “许安兄弟,榜文就在这里了!我得回去值守去了,万一被班头发现可就要挨板子了!” “多谢李二哥,下次我请你去吃酒!” 别过了李二憨,许安来到了榜文前,仔细看了起来。 张榜处原本空无一人,路过的百姓很多,就是不往这儿多走半步。 这时见有人要揭榜了,呼啦一下子,涌过来数十人之多。 众人以许安为中心,远远地围成了半个圆,然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 “这后生是穷疯了吗?这种榜文也敢来揭?” “听说知县大老爷开出了年俸六十石的高价,我看这后生是心动了。” “六十石的年俸,都快赶上县太爷了!难怪这个后生想要揭榜。” “你们别看俸禄高,就怕他没命花吧!” “前些天也有三个贪图钱财的泼皮无赖来揭榜,当初的年俸比现在的还低呢,结果三个人揭榜的当天,就被雷给劈死了!” “这事情我知道,要我说啊,这雷劈得好,那三个泼皮无赖平日里可没有少祸害咱们乡里,这是老天有眼呀!” “后生,老头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这榜揭不得啊!留着命在比什么都好!” 有冷嘲热讽的人,也有心地善良的人,许安回头朝老人一笑:“多谢老人家,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去试一试!” 说罢,右手捏住榜文一角,然后潇洒地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榜文已被他拿在手中。 众人有惋惜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全部聚集在门外,等着打雷听个响。 守着榜文的差役连续站了数天,终于等到再一次有人来揭榜了,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的苦逼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壮士,快随我进去!” 差役一只手拉着许安手臂,急急忙忙往衙门里走,好像怕一松开手,许安就要飞走一样。 二人一路奔行,偌大的一个县衙,一炷香的时间跑下来,也是气喘吁吁。 许安累得双手撑腰,上气不接下气,这副身体还是太差了,虽然这几天也坚持每天锻炼身体,但时间毕竟还短,远远达不到预期。 好在已到了地点,不用再接着跑,要不然还真吃不消。 第11章 成为狱卒 “师爷,师爷!有人来揭榜了!” “哦?当真有人揭榜了?快带来让我瞧瞧!不,我亲自去见!” 师爷匆匆出了住所,恰好遇见衙役领着一人正要进门,他看了一眼许安,觉得有些面熟,“你就是来揭榜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安心想:这师爷记性不错,十多天前公堂之上确实见过一面,他居然还能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没有穿越。 许安早有思量,刚刚的说辞蒙骗得了一时,蒙骗不了一世,不如乘势而为,脱了无妄之罪,于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师爷有些犹豫了,毕竟许安现在的身份还是狱中关押的囚犯。 许安谆谆善诱道:“师爷,我确确实实是清白的,怨只怨那刘长山黑白颠倒,恶意欺瞒县尊大人,让我也遭受了不白之冤。” 师爷哦了一声,示意许安继续说。 “当天中午,我从刘府门前经过,一只大黄狗从刘府院子里窜了出来,追着我就咬,我慌乱之中踢了那恶犬一脚,于是刘府一众家奴围着我拳打脚踢,末了还把我送到衙门报了官!” “接下来的事情,师爷应该也是知道的,刘家势大,我被县尊大人判了坐监一年。” “前几日,牢头周大年盘剥于我,奈何我身无分文,他想要泄私愤,就让人解开绳索,对我动用私刑,谁曾想他却被雷劈死了!” 这一番说辞虚虚实实,环环相扣,师爷频频点头,信了个八、九成,细枝末节的地方也没有寻根究底,现在找到人做狱卒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你可知道这榜文一旦接了,就无法推辞了,至于你被冤枉的事情,我自会替你在县尊大人面前说项。” “师爷尽管放心,我既然自己选择了要做狱卒,生死的事情就已经看开了,哪怕真的被雷劈了,也怨不得别人!” “哈哈哈!好!年轻人果然有气魄!山阳县狱就缺少你这样的少年豪杰。” 双方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有了师爷的说项,李清风又急需有人来干狱卒这一份差事,也就撇开刘家的关照,当即宣布许安是无罪释放,并任命他为山阳县狱的狱卒,年俸六十石,即刻到任。 事情办的很是顺利,许安这边领了命,师爷已经让人取来了狱卒的服饰和腰牌。 许安接了衣服腰牌,就听师爷面带笑容说道:“许安,县尊大人对你很是看重,不但替你脱了罪,还给了你一份狱卒的差事,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大人啊?” 许安心里觉得好笑,不就是让我去放赵玉成吗?对其他人来说是生死难测的事情,对我来说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雷劈的指令都是我下达的好吧? 许安心里这样想着,面上神情凝重,“师爷所言甚是,县尊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许安必定涌泉相报!” 师爷面上笑容更甚,拍了拍许安肩头,“好!很好!县尊大人想让你去放了赵玉成,你觉得如何?” 许安故作愣神状,“听说所有被雷劈死的狱卒,都是因为这事吧?” 这种事情哪能轻而易举地答应,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师爷摸了把稀疏的胡须,“确有此事,不过据我所知也不是所有人都被雷劈死的,有一个狱卒就是犯了羊癫疯,所以啊,还是有生还希望的。是吧?哈哈!” 可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心虚,师爷尬笑几声,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许安。 许安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哦!一共十二名狱卒,被雷劈死十一名,还有一名犯了羊癫疯……” 停顿了片刻后,故作悲壮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许安这次是豁出去了!师爷,这事我去做了!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你放心,只要是能帮你办的我绝不推诿!”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反正我独身一人,替县尊大人效力,死了也就死了,倒也没什么牵挂!” 师爷脸上尬笑逐渐收敛,微微动容道:“许安,看不出来你还颇有读书人的气概!我张平之甚少服人,从今往后你算一个!另外,这次事成之后我定会给你请功!” 许安明白,脱了有罪之身,又拿下狱卒这份差事,已经相当不容易,现在又得到了师爷的承诺,也不能过分苛求,“那就多谢张师爷了!” 别过张平之,许安一路往回走。 “许安兄弟,你真的接下了狱卒的差事?” 李二憨神色颇为惋惜,他对许安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不想许安这么年轻就被雷劈死。 许安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以及挂在腰间的腰牌,“是啊李二哥,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成为狱卒了,咱们以后算是在一个衙门里共事了,还要请李二哥多多关照才是。” 李二憨长叹一口气,不好再劝:“许安兄弟,你多保重!” 许安笑着抱拳:“多谢李二哥!” 这李二憨心眼倒不坏,没有染上公门中人的诸多恶习,也是值得一交的人物。 站在山阳县狱大门外,许安心中生出一番感慨,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九天了,总算是洗去了不白之冤,摆脱了犯人的身份了。 再进这道厚重的牢狱之门,就是以公差的身份了。 许安知道身后数十丈外,有人在远远地观察自己这边的状况,也许他们中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能活着走进这道门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与众不同,许安觉得还是要增加一些意外元素,省得衙门里那些人觉得太过容易了。 许安熟练地打开系统面板,找到了惩罚选项,在雷劈选项后面增添了六个字——延长两秒触发,然后按下了这个指令按钮。 许安控制好了速度,保持住节奏往里走,要说心理一点儿阴影没有是假的,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命只有一次,谁不怕死? 三步、两步、一步! 许安的身影终于跨进了大门,消失在牢房的阴影中。 第12章 不想出狱 数十丈外的一处拐角里,七八个皂班的差役眼睛一眨不眨地目视着许安。 “还是老规矩,白签代表‘生’,黑签代表‘死’,白签一赔十,黑签一赔一。买定离手了!” 皂班班头李冬生手中握着一把竹签,大声吆喝着。 “李班头,我还是买黑签!” “我也买黑签,这是二十文!” “十六文黑签!” 李冬生眉头一皱,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买黑签,老子还挣谁的钱? 可手下这帮家伙出手太快了,转眼之间只有一个李二憨没有下注了。 李冬生迅速把手里剩下的几支黑签藏了, “二憨,你不会也要买黑签吧?我这儿黑签都没了,只剩下白签了,不如你买白签吧!”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李二憨微一犹豫,“也好,我听班头的,那我就买五十文钱的白签。” 李冬生脸上立刻堆满了笑,“你小子平日里身上最多不超过五文钱,今日倒是阔气了!” 嘴上说着话,手却不慢,一把接过那吊铜钱塞进了腰间。 在李冬生眼里,这五十文算是白捡的,那小子九成九要被雷劈死。 李二憨没有回答,这吊钱是许安给他的,现在拿出来买许安“生”,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班头,那小子要进去了!” “别吵吵,我看着呢!” “咦?那小子好端端地走进去了!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不可能啊?就算不被雷劈,好歹也要犯个羊癫疯的啊?” “咔嚓嚓” 晴空一声霹雳。 牢房门前的空地上,一道闪电击在空地上。 “雷劈下来了!” “那小子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如果他再晚上那么一点点,这雷就会劈在他身上了吧!” “他奶奶个熊的,这是祖坟冒青烟了,连雷都能躲过去!” “我的二十文钱没了!” 李二憨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许安竟然大难不死,刚才投注的五十文岂不是变成了五百文? “班头,我赢了!嘿嘿嘿……” 李冬生没好气地把铜钱拿了出来,“这是三百文,你先拿去,剩下的二百文下次再给你!” ****** 许安不知道这拐角处发生的事情,进了牢房后,雷电果然按照延时的时间如约而至。 系统就是系统,时间把控这方面还是很准的。 “安少回来了!” “安少好!” “见过安少!” 许安一路点头示意,下属们很懂规矩,看到自己这身狱卒的衣装,并没有发表任何疑问。 “玉成,县尊大人要放你出去,你是怎么想的?” 换作昨天,赵玉成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现在他只想跟在许安后面效力。 “安少,我不想出去,我要继续跟着安少!” 许安坐了下来,接过赵玉瑶递来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暂时待在这里也好,我等会儿就去回复张师爷。” ****** “老爷老爷!” 张师爷年过五旬,跑起路来还是风风火火。 李清风神色萎靡地说道:“师爷,是不是新来的狱卒又被雷劈死了?我刚才已经听到打雷的声音了!哎!想我李清风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会遭到上苍的连番惩戒!” “老爷,那个许安他没死!” “哪个许安?” 李清风心不在焉。 “就是那个狱卒啊!” “哦!没死就没死……什么?你说这个许安就是新来的狱卒,他……他没被雷劈死吗?” 张师爷狂点头,把从皂班班头李冬生那里得来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李清风听到紧张的地方,整个人更是从官帽椅上站了起来。 “好啊!过程虽说惊险了一些,结果总还是好的嘛!赵家的少爷放出来了吗?” 张师爷摇了摇头,愁眉苦脸道:“大人,我听许安来报,说是赵家少爷不愿意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李清风心情已经大好,哈哈笑了几声:“师爷啊!赵家托付的事情,咱们不是已经照办了吗,奈何赵家少爷自己不愿意出来,那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了!” 张师爷恍然大悟:“听了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明白了!对了大人,狱卒许安这次立了大功,是不是该赏赐一二?” 李清风踱了几步,再次坐回到椅子上,“师爷,这件事情不急,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 师爷张平之也不好再进言,“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李清风打开折扇,悠闲地扇着,“已经十日没有断案了,传了出去怕是不美,明日开始升堂断案!” ****** “安少,人带过来了。” 王铁牛身后站着几个即将刑满的犯人。 许安走到几人身前,替几人整理一下衣衫,“这几天你们就要出去,总算是可以再见到朗朗天日了。” 这几人什么时候受过此等尊重,眼圈顿时就红了,眼窝子浅的已经泪流满面。 “安少,我们不想出去,我们想留在这里听候差遣!” 许安拍了拍其中一人肩膀,“你们的忠心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总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面,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小要照料的。” “安少,我们……”几人想要继续恳求留下来。 许安一挥手打断了,“我让你们出去,也不是抛弃你们,而是要重用你们!” 几人神色顿时转忧为喜,“安少,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安转身坐回到凳子上,拿起桌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扇了几扇,目光渐渐变得凌厉狠辣,“我有一个仇家叫刘长山,他害得我被冤入狱,此仇不报非君子!” “安少,您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等我出狱后,我要亲手手刃此贼!拿他的项上人头来给安少请罪!” 许安刚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闻听此言差点给呛到了,心想:这系统真是太好用了,下属们的忠诚度值满了之后,竟然可以置自家生命于不顾,全力维护自己这个少主。 第13章 盯死刘长山 许安放下茶杯,轻咳一声,“你们几个不要冲动,也不必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刘长山狗贼的命,不配你们拿命去换!” “你们是我许安的忠实下属,比刘长山狗贼金贵十倍百倍!这一点一定要牢牢记住,明白没有?” 几人又是一阵感动,连声说是明白了。 “出去之后,你们只要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我牢牢地盯死刘长山,他的一切动向都不要遗漏!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及时向我汇报!” “属下等明白了!” “这里有五两银子,你们拿去花销!” “安少,这银子我们不能拿!替您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拿您的银子呢?”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这是我给你们的赏赐,办完事情之后另有重赏!” 见许安语气坚决,几人不敢拒绝,只好接了银子。 刘家比起山阳赵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虽然微不足道,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刘家祖上是小贩出身,前些年贩卖丝绸发了家。 成为山阳县富商,发达后的刘家开始注重培养子孙读书,采用广撒网的方式,总算是在这一代培养出一个举人来。 这个举人就是刘家家主刘长山的二儿子——刘文才。 自从刘文才考中了举人,刘家就变了,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刘府养了许多狗看门,周遭百姓为此苦不堪言。 只要从刘府大门前三丈之内经过的人,就会受到这些恶狗的攻击。 据说每个月都会有十多人被刘家的恶狗咬伤。 最严重的一次,刘家的恶狗咬死了一个路过的乞丐,因为没有人追究,官府也没有去管这事,属于典型的民不告官不究。 从那以后,刘府恶狗之名更甚从前,刘府门前也就成了山阳县百姓的禁地。 大伙儿宁愿绕道几里地,也不敢从刘府门前经过。 许安自认为不是什么恶人,但也绝不是什么烂好人,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刘府仗势欺人,放纵家中恶犬胡乱咬人不说,自己为了自保才踢了那恶狗一脚。 刘长山就利用权势地位,把自己关进牢房一年,这个仇要是不报,我许安也就枉为穿越者了,不如找个墙撞死算了。 刘家势力大,有举人老爷撑腰,我就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地割,就不信扳不倒你刘家,扳不倒你家的举人。 自从许安做了山阳县狱卒之后,整个县狱渐渐地恢复了一点人气。 往这里押送犯人的捕快,不再离牢门数十丈远就停下来,然后目视犯人自己走进大牢,现在都是亲自押送人犯到大牢门口,再与许安交接。 刑期已满并且已在狱中待满一百个时辰的犯人,则由许安来安排放人的程序,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以前。 县狱只有许安一个狱卒,他也就成了事实上的牢头,狱中事务基本不用他操心,全部安排给王铁牛和赵玉成两个人去做。 许安只管抓大放小,倒也乐得逍遥。 李二憨没事的时候,常常来这儿找许安吹吹牛,许安也顺带着了解一些衙门里的事情,大概掌握了衙门里的情况。 比如李清风进士出身,为官强势,整个县衙在他的把持之下,压得县丞赵振抬不起头来,一直处于边缘弱势地位。 主簿宋务本是秀才出身,为人圆滑,颇懂得溜须拍马,得到了李清风的信任,是山阳县的实权人物。 典史柳贵则是山阳县的地头蛇,柳家自大宁开国以来,累世都是山阳县的典史,数代以来,柳家势力已经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即便是知县李清风,也要给柳贵三分面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这天中午。 许安照常练习了一套太极拳,单衣全部湿透了。为了加强体质,他也是拼了。 赵玉瑶伺候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许安兄弟,衙门口有人找你!” 李二憨用衣袖擦了擦额上豆大的汗珠,端起一旁桌上的粗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许安等他喝完凉茶,一边走一边询问:“李二哥,你们班头欠你的钱,可曾还给你!” 李二憨无奈地摇了摇头:“李班头惯会赖账,能从他那儿拿回来三百文钱,我就已经知足了!余下的二百文我是没指望他会还我的!” 许安拍了拍李二憨后背,“你倒是大方,只怕李班头不记你的情。” 李二憨无所谓地一笑:“兄弟,不提他了!说起这三百文,还是借了你的光,改天我请你去明月楼吃酒。” 许安也不推辞,当即答应了。 中途,李二憨继续去值守。 许安独自来到了衙门口,果然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站在驻马石旁边,一脸焦急地来回张望。 许安认出来人,就是前些日子出狱的几人之一,叫做田勇。 见到许安的身影出现在衙门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来,“安少,您交办的事情有眉目了!只是……” 许安左右看了一眼,“田勇,你随我来!” 衙门口耳目众多,有些事情还是少让不相关的人知道的好。 两人来到僻静处。 “你继续说!只是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发现刘长山天天上午都会去天香茶楼喝茶,可我们进了茶楼后,总是找不到他的身影,直到天黑之后,他才会再一次从茶楼出来!” “他从茶楼出来以后,又往其他什么地方去了吗?” “没有,他都是直接回刘府了。” 许安沉吟良久,心知这件事确实很古怪。 “田勇,这件事情你们做得很好,回去继续仔细盯着,注意不要被他发现了!” “知道了,安少!” 望着田勇消失的背影,许安心中深感安慰,县狱里关着的人各色各样,偷鸡摸狗,拦路打劫,江洋大盗等等,不一而足。 别的人会嫌弃他们,不给他们好脸色,甚至鄙夷不屑,但到了我这儿,只要让他们在大牢里好好待足一百个时辰,就能绝对忠诚,为我所用。 第14章 天香茶楼 在他们出狱的时候,许安也立过规矩,作奸犯科的事情不要做。 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后,许安会给他们所有人都安排一个合适的事情去做。 田勇以前就是一个街头混混,成天里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一次与人打架斗殴,失手伤了人,进了大牢待了两年。 许安让他去盯着刘长山,也算是人尽其用,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搞到了重要线索。 可谓孺子可教也! 隔天上午,许安寻了个由头,出了衙门。 记忆中的山阳县城,与自己亲身体验、脚踏实地行走在其中,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街面比不上后世的霓虹闪烁,路面也不如后世的平坦宽阔,但却给许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许安迈着轻快的步伐,口中轻哼着歌曲,眼花缭乱地打量着沿途的街景。 街面上人很多,只是并不如影视作品以及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主角随便逛个街,都能遇见百里挑一的富家大小姐,又或者姿色养眼的小家碧玉。 果然,又是被编剧和作者们给骗了。 想想也是,赵玉瑶这样的大家闺秀,去牢房探望亲弟弟,都是全副武装,整个人裹在宽大黑袍里,头上还戴一个斗笠,斗笠边沿垂着一圈黑纱。 任谁想要一睹芳颜,都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许安凭借着融合的记忆,一路闲逛到了天香茶楼。 三层楼的全木质建筑,三间五架的门屋,属于大宁民间常见的架构,没有违反朝廷规定的标准。 大宁有律例规定,庶民庐舍不得超过三间五架,禁用斗拱,彩色。 许安前脚刚迈进茶楼的门槛,立刻有茶博士迎了上来,“客官几位?” 许安应了一声:“一位,二楼有没有清净一点的雅间?” 茶博士连连笑着点头:“有有有,客官请随我上楼。您小心台阶!” 到了二楼,许安寻了一个靠近楼梯口的雅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楼的情况,也能听到楼梯上的说话声。 “不知道客官喜欢喝什么茶?”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茶?” 许安本想说来一壶西湖龙井,又一想现在这个世界可不是蓝星,西湖龙井肯定是没有的。 “我们茶楼的几大名茶都是有的,东湖龙井,信州毛尖、武州岩茶、安州铁观音……都是明前茶,不知道客官想喝哪一种?” 许安面上很平静,心里那个震惊加好笑啊,我尼玛,根据融合记忆可以百分之百地判断,这里绝对不是蓝星,但是茶叶的种类跟蓝星一模一样。 只是茶叶的产地有细微的出入,西湖龙井在这个世界叫东湖龙井,信阳毛尖则变成了信州毛尖…… 随后,许安也就坦然了,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狱神系统 这种逆天的存在,还有什么能让自己难以置信的吗? 平息了一番心情,许安随口说道:“那就来一壶东湖龙井吧!要明前的,另外再上一些拿手的点心来。” 奔波了一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肚子已经有点儿抗议了。 “好嘞!客官稍等!” 茶博士出了门,轻手关上房门。 随后就是一声唱:“二楼雅间,明前东湖龙井茶一壶,上好的点心一份!” 不多时,一壶茶水及几样点心就送了上来。 明前的上好东湖龙井茶,茶香四溢,许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品了一口,甘香如兰,幽而不冽,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许安信手拈起一块如意糕,细细品尝,只觉得口感清凉爽口,软软糯糯,一时更是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 “刘员外,您来了!快快请进!” 楼下茶博士的声音。 许安放下茶杯,来到窗前,轻轻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从缝隙里往下看去。 茶博士笑盈盈地领着一位身穿蓝色员外服的花甲老者往楼梯上走,老者神色倨傲,体态肥胖。 许安根据记忆,确定这个老者就是刘府主人刘长山。 楼梯间传来二人的对话声。 “刘员外,还是照例去三楼?” “嗯!” “好嘞!您老小心楼梯,请随我上三楼!” 接着就是一阵爬楼梯的声音。 过了片刻,许安出了雅间,朝通往三楼的楼梯看去,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许安正想要抬脚踏上往三楼去的楼梯,忽然听到有人说:“客官,实在是对不住您,三楼不接待宾客,还请您留步!” 许安没想到二楼楼梯拐角处,也有专人看守。 他装作不解的样子,指了指楼上问:“刚刚不是有客人上了三楼吗?怎么又说是不接待宾客呢?” “客官有所不知,三楼是我们东家会客之所,刚刚上去的贵客,就是我们东家的朋友!他是来赴约的,所有还请您海涵一二!” 人家这样说了,许安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强行闯进去吧! 离开了天香茶楼,许安心里的疑虑是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更深了。 天香茶楼的三楼实在是太古怪了,楼梯处有专人看守不说,陌生的客人更是拒不接待,这就让人值得琢磨了。 沿着天香茶楼四周转悠了一圈,许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难道就这么放弃这条有价值的线索了? 许安心里泛起了难! 田勇和另一个同伴一直藏在茶楼对面的隐蔽处,许安进去茶楼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等许安出了茶楼,才远远跟了上来。 “安少!您怎么亲自来了?” 许安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这是天香茶楼的点心,你拿去与另一个兄弟分了。” 这天香茶楼的消费还挺高,一壶茶,一份点心,外加临走时打包的两份点心,花了许安四百文钱,足抵得上平常百姓一两个月的开销了。 田勇心中一热:“多谢安少!” 许安吩咐:“你去吧!小心着点!” 回衙门的路上,许安眉头深锁,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进去天香茶楼的三楼。 白天显然是不可能的了,自己不认识茶楼的东家,人家肯定不会放自己上去的。 第15章 扩充人手 既然白天不行,那只能在夜间行动了。 但问题又来了,晚上县城里是宵禁的,况且天香茶楼关了门,自己又不会轻功什么的,怎么能上到三楼呢? 突然,许安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自己虽然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办成这事,但是有人可以做到啊! 飞虎天王这种响当当名号的手下,就是做这件事情的最佳人手,放着不用才是最大的可惜。 心里有了计较,许安到酒楼买了几斤酱牛肉,一只肥鹅,两只烧鸡,又买了两坛子烧刀子。 回到县衙内,径直去了师爷的院子。 “许安,你怎么来了?” 张平之刚从县衙大堂回来,换了一身便服。 “张师爷,上次劳烦你在县尊大人面前说项,让我脱了不白之冤,今天我特地去买了些下酒菜,请您喝几杯!” 许安把酒坛子放在桌上,打开几个油纸包,阵阵肉香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食欲大开。 张平之平日也好喝几口,当即也不推辞,二人坐下吃了起来。 “许安,上次我已经在县尊大人那里,替你说了奖赏的事情,大人说要再等一等!” “多谢师爷美言!我敬师爷一杯!” “好!哈哈哈!” 酒至半酣,许安拿出准备好的两腚五两的银子,塞进了张平之手中,“师爷,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望你能笑纳!” 张平之感觉到了银子的分量,约摸十两重,心里乐开了花,作为李清风的师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白银二十四两,现在一次性得了十两银子,绝对是一笔大数目了。 他假意板起了脸来,手却一点儿也不推辞,“许安兄弟,我虽痴长你几岁,但一直很看重你,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你这样就显得生分了不是?” 许安心里好笑:我要是不给这银子,才会生分吧?再说你那么快的速度,已经把银子塞进衣服夹袋里了,我是要也要不回来的。 “张师爷……” “还叫什么张师爷?怪生分的,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就叫你许安兄弟!” 许安不禁银子的魔力确实大,刚才还有上下之分,现在已是兄弟相称了。 “张大哥,现在牢房里只有我一个狱卒管事,着实是忙得团团转,你看能不能给我增加几个人手?” 张平之抱歉一笑:“兄弟啊,不是大哥不帮你这个忙,实在是没有人愿意来干狱卒这个差事,县尊大人最近也在为这事发愁呢!” 许安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循循善诱:“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啊?总要想一个办法才行!除了继续张贴榜文招募之外,也可以尝试别的方法,比如让衙门里的各位老爷举荐等等!” 张平之愣了一下,旋即说道:“这方法我们也有尝试过,可那些老爷们都是人精,谁愿意举荐自己的亲朋故友干这随时丢命的差事?” “这倒也是,只有我们这样从大牢里出来的人,才愿意干这危险的差事吧!” 许安就怕张平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你们外面没有人愿意干,我可以让我那些忠实的手下干啊! 张平之果然上钩了,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哎呀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做呢!兄弟,这次还要你多多用心,尽量多拉几个牢里的人,让他们来干狱卒的差事!” 许安故作为难的样子,“啊?这样会不会害了他们?到那时候恐怕就要背上良心债了。” “许安兄弟,无论如何你要帮我这个忙,只要有人愿意干狱卒的差事,除非他犯下的是杀头大罪,否则我都能让他脱罪!” “既然是这样,那我回去试一试,那俸禄的事……” “嗯~就按照年俸三十石来算吧!他们肯定不能跟兄弟你比,是不是?” 许安哈哈一笑,算是回答了。 二人谈完了公事,就放开了畅饮。 许安前世做过销售,白酒最多一次喝过二斤,啤酒更是以箱计算,酒量很是不错,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喝酒,原本以为五斤一坛子的烧刀子,肯定喝不完的。 谁曾想这烧刀子酒,比起后世那些动辄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来,简直弱爆了。 充其量也就十几度的样子,相当于精酿啤酒的度数。 许安一坛子烧刀子喝完后,脸不红,心不跳,张平之却已经是烂醉如泥了。 “许……许安兄弟,你……你放心,这次……哥……哥哥我……保证……让让……让你当上牢头……” 说完最后一个字,张平之完全醉倒,随后发出阵阵鼾声。 许安安顿好张平之后,才离开他的居所。 今天的事情办得出人意料的顺利,只付出了区区十两银子,以及一顿酒肉。 按照许安的想法,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反正这银子也不是自己的,是从李清风那里没收来的。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利用这些黄白之物,来一步步实现自己的野望。 那才是真正实现了它们的价值。 县衙里不是缺人做狱卒,让我来举荐,而且多多益善吗? 我许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忠诚可靠的人! 夜,漆黑一片。 沉睡中的许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到枕头上,枕巾已被汗水湿了大半。 他又做噩梦了。 黑盔黑甲的骑士,手持弩箭,射中一个英俊青年的下腹处。 青年身后护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那弩箭本是射向男童的,被英俊青年挡住了。 随后,许安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擦~又是那个噩梦~” “这梦中的情境太逼真了!尤其是弩箭呼啸而来的时候,那声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 “不会是原主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了吧?” “搞得老子常常做噩梦~” *** 第二天一早,宿醉醒来的张平之推开院门,就见到呼啦啦地站了一排人,目测有十多个。 张平之有些发懵,这些人他都觉得有些眼熟,“你们……” “哈哈哈,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一阵熟悉的笑声,张平之才发现许安也在其中,“许安兄弟,你这是?” “大哥,你昨天让我举荐一些狱卒的人选,我不敢怠慢,连夜去给他们做工作,总算是不负你的重托,说服了十六人来做狱卒。” 张平之转惊讶为惊喜,忙不迭地撂下一句话,就朝着后衙李清风的住处奔去。 “许安兄弟,你们现在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这也是一个急性子!”许安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道。 王铁牛等人看向许安的目光,更是敬服。 自家安少不但收了赵家大小姐做丫头,现在又跟县太爷的师爷称兄道弟起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第16章 升为牢头 一刻钟后。 许安远远看见张平之快步急走回来,满头都是大汗的样子,也确实不容易。 大热的天气,也是辛苦了这位年近花甲之年的张师爷了。 张平之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兴奋地说道:“许安兄弟,县尊大人已经同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山阳县狱的牢头。” 许安心里也是一动,说不高兴肯定是假话,虽说牢头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无品无级,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升职,以后方便自己办事了。 牢头相当于监狱长,在县城这样的小地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拥有实权的人物。 “我能坐上这个牢头,还是要多谢谢大哥的关照!” “兄弟客气了,还有你举荐的这些人,过几天就去领衣服号牌,正式成为山阳县狱卒!对了,兄弟你的腰牌,我让人明天给你送过去!” “其他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 三天后,十六个狱卒的手续办理完成,拥有了正式的公差身份。 许安把他们分成了两组,互相轮值。 每一组八个人,王铁牛和田勇分别担任队长,负责当值的一应事宜。 成为狱卒之后,众人就拥有了完全自由的身份,除却王铁牛不是本地人外,其他人不当值时,就可以各自回家。 为了方便行事,许安花费了六十两银子,在县城买了一处住所,房子不大,是个一进的小院子,七八间屋子,足够日常使用。 赵玉瑶作为婢女,很是尽职尽责,安排人手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一应日常所需要的家具等,也都准备齐了。 这又花了许安小一百两银子。 果然应了那句话,买房子要花钱,装修房子更要花钱,装修差了还不行,必须要往好了装。 许安本想随便买些必备品,就可以将就着住一住了,但架不住自己那贴身丫鬟眼界高啊,光是一张黑漆欢门描金床就花了十六两银子。 隔间赵玉瑶睡的那张螺钿床,也花费了十二两银子。 许安的想法是:既然赵玉瑶现在是自己忠实的贴身丫鬟,自己也不吝啬,强行给她买了这张螺钿床。 赵玉瑶的身份是豪门的小姐,犯了错可以用家法伺候,但在生活上,许安还是很关照的。 今天正式从县狱里搬了出来,许安心里是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两世为人,上一辈子没有首付买房子,一直都是租住的房子,一个月光是租金就要花掉三分之一的工资了。 这一世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从而也就有了一份属于这个世界的归属感。 院子里正屋三间,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西厢房一侧还有一间耳房,用来作为厨房使用。 进了堂屋,一色崭新的桌椅用具,看上去很是讲究。 “铁牛,随便坐吧!” 许安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 “好的安少!” 王铁牛欠着半个屁股,在东首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玉瑶端来了茶水和几碟子点心。 “今后你就住在东厢房里,进出也方便!” 许安抿了一口茶,还是东湖龙井。 “好的,多谢安少!” 王铁牛神情很是恭敬。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许安把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下。 王铁牛神情振奋起来,“安少,我今晚就去把事情办了!” 许安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县城夜里有宵禁,千万注意不要泄露了行踪!” 王铁牛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保证起来:“安少您就放心吧!山阳县的这些个巡检,比起何万金家里雇佣的看家护院,简直是不值一提!”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帮狱卒们提着各色礼物,来贺喜许安乔迁。 礼物不贵重,多是些鸡鱼肉蛋之类。 许安理解这帮手下,心意到了就好。毕竟都不是富贵人家,买一吊肉的钱怕是要喝半个月的粥汤。 总得要找一个赚钱的门路,让这帮属下脱离贫困线才行。 想到这里,许安顿时感到一丝压力,现在是一百多个忠实手下,今后,这个数字只会越来越大,哎!真是让人头疼啊! 如果别人知道许安这种想法,肯定会气得怒发冲冠,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顿。 尼玛,我们正常人,包括大宁帝国的皇帝,想要一个绝对忠诚,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并且永远都不会背叛的手下,都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而你许安才用了十几天时间,就有了一百多个,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变大,你还好意思抱怨? 如果我们但凡有十个八个这种手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过上脱贫的日子。 并且绝不会有任何一个字的抱怨。 “田勇,这是十两银子,你多带几个人,去明月酒楼定两席酒菜,八荤八素,再买十坛上好的烧刀子。” 许安上次听李二憨提过明月酒楼,就记在了心里。 后来又听张平之提过,说这明月酒楼是山阳县最好的酒楼,一桌酒席最低也要一两六钱银子,很是高档。 寻常吃上两个家常菜,也要花费百十文钱。 既然是乔迁之喜,自己手头上又不缺这点儿酒席钱,那就挑最贵最好的明月酒楼的菜。 李二憨、张平之听到了消息,也来随了礼。 李二憨的是一百文,张平之则是二两银子。 许安很有一些意外,对二人尤其是张平之的看法又深刻了一层,原以为他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主儿,没想到出手也是不俗。 这种人值得继续相处下去。 两桌上好的酒席,很快就送了来。 鸡鱼肉蛋,各色时蔬,一共是十六样,色香味俱全,分量也很充足。 一干人等吃得尽兴而归。 好几个直性子的下属,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张平之自不必说,也是大醉而归。 王铁牛因为晚上有任务,不敢因酒误了事情,只是浅尝了两杯。 许安依然是酒桌上最靓的仔,以一己之力,喝倒了五六个,战果相当不错。 第17章 搭台 夜,很快落下了帷幕。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万丈月华洒向大地。 许安躺在拔步床上,两条腿被坐在床边的赵玉瑶放在自己的修长玉腿上,轻柔地揉捏按摩着。 这种拔步床与明朝的拔步床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二者外形功用完全相同。 整张床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是房子里的房子,私密感十足。 躺在这样的床上,实在是一种享受。 如果再来个三妻四妾的话,就更完美了。 难怪西门庆这样的古人喜欢这种拔步床。 享受着赵玉瑶的按摩,许安思绪又飞到了赵家。 赵家贵为户部左侍郎赵长空之千金的赵玉瑶,自甘堕落,自愿为奴为婢,严重丢了赵家的脸面。 赵长明起初的应对措施是采用封字诀,只要不让消息传出去,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此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山阳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长明差点气得吐血三升,好在外面传开了,自家老爷子那儿还不知道消息,否则,万一老爷子气出一个三长两短来,那就没办法向兄长交代了。 后来,赵长明又加大了力度,想要让赵玉瑶回府,但赵玉瑶性子刚烈,以死相逼,最后又是不了了之的结局。 一旦赵玉瑶的父亲亲自出手,恐怕自己这边也不好应对。 刘府还没有搞定,还有一个势力更大的赵府,许安觉得脑袋有些大了,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得要快速变强才行。 ****** 昨天夜里,王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直到第二天天黑后才回来。 许安见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笑骂道:“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人发现,抓起来用了私刑了!” 王铁牛显然有话要说,但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口。 许安见他眼神不时瞟一眼赵玉瑶,心里正疑惑。 “主人,奴婢去给您沏茶!” 赵玉瑶很是聪慧,袅袅娜娜地离开了堂屋。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的?非得要避着玉瑶?” “安少,这事儿还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其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许安见他的黑脸上,扭扭捏捏的样子,更觉得怪异,“天香茶楼的三楼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你小子不好意思说的?” “我昨天夜里……” 王铁牛详细说了此行的经过。 他昨天夜里轻松地潜入天香茶楼,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三楼的宽大横梁上。 然后,看到了极其香艳的镜头。 天香茶楼的东家,坐在床前,看着刘长山和自己的妻子,两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床上颠鸾倒凤。 许安顿时石化了,这特么地也太匪夷所思了。 良久他才问道:“天香茶楼的东家是被逼迫的吗?” 王铁牛很肯定地使劲摇头:“绝对没有人逼他,我感觉他看得比我还激动,所以,我很肯定。” 许安不禁爆了几个粗口,刘长山这是遇到绿帽奴了? 难怪那个三楼不但有人看守,而且只有刘长山这一个客人,原来是这个样子。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居然也有发生,看来人性到哪儿都是不会变的。 也难怪王铁牛不好意思讲,更不好意思当着赵玉瑶这丫头面前讲。 幸好自己没有强行留下赵玉瑶,否则…… “咳咳!你小子这次是开了眼了!” 许安打趣道。 王铁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安少,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啊?要不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说完他就要在前头带路。 许安踢了他一脚,尼玛,这种场景,我前世见得多了,说出来吓死你小子。 “饿了一天了吧?赶紧吃饭去!” 王铁牛这才讪讪地去了。 摸清了状况,该怎么样才能实施报复计划呢? 许安眉头紧蹙,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许安眉头舒展,一抹邪邪的笑容一闪而过。 明月酒楼三楼,靠窗的一个雅间内。 李清风一身便服,张平之作陪,二人面对窗户坐下。 今天是许安请客,明目就是答谢李清风的提拔之恩。 实际上是用李清风的银子,请李清风吃饭,顺带着利用李清风来达到一个更大的目的。 一桌上好的酒席,菜品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 “县尊大人治理有方,咱们山阳县百姓安居乐业,山阳百姓是有福的。” “哪里哪里,本官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大人过谦了,您看外面的集市,百姓人头攒动,实在是热闹得很啊!” 许安将话题引向了窗外。 张平之很是配合,顺手打开了窗户,“屋子里太闷了,打开透透气!” 李清风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想到刚才许安夸赞的话,心里很是熨帖,这个下属年纪不大,人情世故很是练达,很适合在官场上搏富贵。 只是可惜他不是读书人,没有个出身,官场注定与他无缘了。 几人酒兴正酣,谈兴也浓,氛围一派祥和。 明月酒楼的对面,天香茶楼的屋顶上,全身青衣的王铁牛与屋顶瓦片连成了一种颜色,他紧贴在瓦片上,与屋顶浑然一体。 王铁牛手中握着一根丝状细线,细线的另一端是一个铁钩,这是他用来翻越各种高强大院的宝贝。 此时,铁钩正死死地钩在天香茶楼三楼的窗户上。 王铁牛在默默地等待着一个信号。 突然,东面的街道上发生了一阵骚动。 田勇正和一个身穿耀眼绿衣的胖夫人不时争吵着。 “刘夫人,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家刘长山勾引我大嫂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哼!你这个人真是不讲理,在这山阳县城里,哪个不知道我是有名的河东狮,就刘长山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儿,他敢出去鬼混?” “我不与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总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对了,你不会是怕了吧?” “去就去,谁怕谁啊?” 第18章 看戏 天香楼内,刘长山今天格外的兴奋,罗汉床上也遭了殃。 田勇和刘长山家婆娘很快到了楼下,天香茶楼三楼的窗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挂上了一块反光的铜镜。 楼顶上的王铁牛守候了七八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铜镜这个动手的信号。 他心里一阵激动难耐,右手猛地一拉手中的细线,哐当一声巨响,一整扇被动过手脚的窗户,硬生生被拉飞了出去。 王铁牛瞅准时机,手中细线一抖,铁钩从窗户边缘脱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嘿嘿嘿,安少这一招真是够绝的,这下子全山阳县的人都知道这香艳一幕了。” 王铁牛嘟囔了一句自己勉强能听见的话,然后缓缓撤退。 许安的眼神一直不时朝对面屋顶看着,酒楼和茶楼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距离不超过五六丈。 如果不是他的眼神足够好,又亲自安排了王铁牛潜伏在那里,许安甚至不相信那青色的房顶上趴着一个人。 自己这个手下王铁牛,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用起来顺手得不得了。 亲眼看到王铁牛顺利撤离后,许安又假装不经意地看了来到床边,看了楼下一眼,田勇这小子也见机得快,早溜了没影儿了。 大势已成,可以好好看戏了。 许安回头再看李清风和张平之,两个人酒也不喝了,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三楼,这个角度是整个县城最好的角度,可以从缺失的窗户,看到完整的画面。 罗汉床与拔步床完全不同,有点类似于前世蓝星的床,四周没有封闭,完整地暴露在空气里,没有任何的私密性可言。 宽大的罗汉床上,两条惊呆了的大肉虫,看着突然消失的窗户发呆,显然还没有从眼前突然一亮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香茶楼的东家坐在床边,也是愣住了。 三人心里嘀咕:窗户怎么不见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对面楼上,两双瞪得溜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 “啊~” 几声尖叫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这次是刘长山发出的,只见他的耳朵被他老婆死死地揪住。 “你这个天杀的刘长山,你敢背着老娘出来玩女人……” 楼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从开始的惊呆状,慢慢恢复正常,开始爆发出一阵阵幸灾乐祸的嘲讽和讥笑声。 “我今天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刘长山这老东西玩得这么花!” “哈哈哈,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呷玩人家的妻子,这一定很刺激吧!” “这……我没有尝试过,你可以试一试啊!” 许安独自坐在桌旁,心情愉快地品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心想:刘长山啊刘长山,让你仗势欺人,陷害我入狱,这次先给你一个开胃菜,你先慢慢消化着吧! 良久,李清风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行径有些失态了。 正觉得尴尬,有点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之感。 “大人,这个刘长山平时隐藏得太深了,看上去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背地里干的全是一些男盗女娼之事!实在是辱没了大人对他的信任!” 许安打破了僵局,替李清风解了围。 李清风顺势而下,很是觉得许安是一个妙人,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许安,你所言极是!这个刘长山,大白天行苟且之事,实在是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许安察觉到李清风这次是真的怒了,不过还没有达到出离愤怒的那一种,看来还是要往这火上加一点油才行。 “我听说刘长山之子刘文才,前些年考中了举人,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大人没有必要因为这件小事情,平白无故树了一个大敌!” 许安的语气很诚恳,字里行间都是为李清风着想。 李清风看了许安几眼,似乎是想要看出许安心里是不是在玩什么心眼。 许安心里微微一震,能够考中进士,当上一县父母官的人,怎么可能是毫无心机、不懂斗争手段的小白呢? 看来自己自以为穿越而来,就小瞧天下人的想法要不得。 与李清风这样的人相处,今后还是要小心为是。 还得学习老人家的那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学无止境啊! 心里万般想法一闪而过,许安觉得自己的智慧好像上升了一个层次,他面上的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李清风锐利的目光,而有所改变。 换作其他人,恐怕已经被突破了心理防线,露了怯。 许安知道,这也怪不得李清风有此举动,毕竟,刘长山与自己是有过节的。 李清风忽地收敛起严肃的神情,哈哈笑了几声,“许安,你年岁还是小了一些,又不是读书人,对科举一事知之甚少啊!” 许安收起轻视之心,佯装不懂地问道:“不知道大人能不能为我解惑啊?” “刘长山行此伤风败俗之事,不被外人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弄得山阳县人尽皆知的地步,本官必定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上官怪罪下来,怕是要吃挂落。” “所以您还是决定了,要处置刘长山?” 李清风颔首,说了一句不是回答的回答:“刘文才啊刘文才,你可莫要怪我,你今后的前程,也只能止步于举人了!” 许安心里大定,一切都在按照设想进行着,刘长山德行有亏,作为他儿子的刘文才受影响最大,在科举的道路上走到头了。 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中,刘长山被自家的河东狮给提溜了回去,他全身上下只胡乱抓了一件女人的肚兜,来遮盖私密处。 惹得众人更是一阵一阵的哄笑不止。 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渐渐落下了帷幕。 戏虽落幕,议论的热潮却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成了经久不息的话题,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必备谈资。 根据有心人有心人传出来的内幕消息,刘长山经过这一次的惊吓之后,心理阴影太深,开始禀赋不足,也就是阳痿了。 第19章 天王山的预谋 隔了一天,山阳知县派人四处张贴告示,严厉申饬了刘长山等人,白日宣淫,伤风败俗一事。 告示上用词极其严厉,丝毫没有什么避讳的地方。 许多原以为这件事情只是道听途说的笑话,见了官府告示之后,已经是确信无疑。 刘长山彻底社会性死亡,连带着刘府的所有人,全部受到了波及,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 而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刘长山的二儿子——刘文才。 因为告示上说了,要如实将此事禀告给上官,以及临淮布政使学政。 这样一来,就是断掉了刘文才参加会试的路。 许安暂时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心情舒坦了不少。 手下们出了大力气,事情做得漂亮,没有留下任何的首尾,许安特地在明月酒楼开了两席,犒劳了大伙儿。 一个月不到的功夫,银子如流水一样地花了出去,从李清风那里没收来的五百两银子,只剩下了二百两。 近来,县城里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子,也就没有人给李清风送银子花。 许安的收入,首当其冲地受到了影响,他也得出来一个结论,被动地守株待兔是行不通了。 必须要想一个挣钱的门道,要不然真要坐吃山空了。 可是有什么赚钱的好门路呢? 开饭店? 造水泥? 炼钢铁? 研究机床? …… 这些都是穿越必备技能,可惜许安一样也不会。 不如去严州府,把王铁牛那笔银子取出来? 许安心里有一丝意动。 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严州府离山阳县太远了,一千里的路程,没有飞机,没有高铁,也没有汽车什么的,来回不得要大半年时间。 太费时费事了。 “安少,我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 王铁牛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小声说道。 许安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抛开了赚钱的事情,“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今天在路上走的时候,见到了天王山的二当家大力虎,他来找我一起打劫一位致仕的官员。” “哦?你们天王山还有打劫这项业务?” “安少,什么叫业务?” “哦咳咳,这个要你慢慢意会,对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那位官员的身份都打探清楚了吗?” “这次从天王山来了九个兄弟,算上我就是十个,至于那位致仕官员,是工部的一位郎中,在京师为官二十多年了。” 许安来了兴致,“工部的郎中,算是一个肥差,只是此人官声怎么样?” “听说他很贪财,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贪官,家里积累了万贯家财,要不然二当家一定不会打他的主意。” 许安略一思量,然后猛地一拍手掌,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几声,猛地一拍王铁牛肩膀,“这叫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来,我正愁没银子花销,这不就有人给我送银子了嘛!” 王铁牛也是双眼放光:“安少,您决定带着兄弟们干这一票了?” 许安竖起食指摇了摇,“打劫这种事情嘛,让你们天王山的人来做。” 王铁牛顿时有些泄气,急忙说道:“安少,白花花的银子不能平白便宜了天王山啊!” 许安微微一笑:“谁说我要便宜他们了?我只是说脏活让他们替咱们去做,然后银子归我,天王山的人全部抓进大牢!” “噗!” 王铁牛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家少主下手也太狠了,连人带银子一锅端!幸亏自己现在是少主的手下,否则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 山阳县城外,东南三十里远,一处山脚下。 一行车马从远处缓缓行来。 山坡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天王山的二当家大力虎——耿彪,三当家飞天虎——王铁牛,以及七个全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的大汉,正远眺着那一行车马。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是一位黑衣蒙面人奔行而来。 “二当家,一共有四辆大车,一辆马车,还有京师武威镖局的六个护镖手。” “那狗官的家丁护院有几人?” “我都摸清楚了,算上他们一家老老少少,共有二十一人,家丁护院是九个。” “好了,我知道了!管他什么武威镖局还是家丁护院,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等会儿听我令下,全部拿下!” 离天王山盗匪埋伏的地方半里地左右,有一个小土坡子,高度不是很高,但是位置绝佳,坡顶上林木葱郁,躲藏在林子里面,不用被太阳晒,还正好可以看清山脚下道路上的一举一动。 许安留下两个狱卒值守大牢,其余十三人全部带了过来,加上最近十几天出狱的五个人,一共十八个手下。 小树林里安静异常,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鸟鸣,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许安深刻感受到一个事实,自己这帮子手下,一个个的都特别的兴奋,好像对黑吃黑这种事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冲动。 看他们的眼睛里面,发出来的那种狼崽子似的凶光,就知道他们内心有多激动。 许安本来还有些担心,手下们会不会担心害怕,虽说扮演的是黑吃黑的角色,但最终吞掉的是工部郎中的银子,现在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许安甚至有一种感觉,哪怕自己告诉他们,打劫的是大宁朝的皇帝,他们都不会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的。 尼玛,狱神系统的功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哪怕是给我一个皇帝,我也不会交换。 山脚下的官道上。 一行人马缓慢地穿行着。 天气炎热,人困马乏,又是正午时分,阳光更是灼热。 前面的马车里,工部郎中怀中搂着一名妖艳女子,正上下其手。 “哎呀,老爷!外面那么多人呢,人家会害羞的!” “嘿嘿嘿!我的小宝贝儿,老夫就喜欢你这副欲拒还迎的骚样儿!” “老爷,你又取笑人家,人家不和你玩了!呀,老爷你坏死了,不要乱摸嘛!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告诉夫人,就不好了!” 第20章 黑吃黑 “我看哪个敢乱嚼舌根子!再说了,到了青城县之后,老爷给你买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到那时就是夫人也管不了你!” “那我要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四个丫鬟,六个老妈子,还要雇几个家丁看家护院!” “这些我都允了,老爷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在京城工部为官二十多年了,尤其是工部郎中的任上,整整干了十年,油水已经捞足了。 “老爷,人家都等不及了,到了青城就给人家买!” “好好好,都依了你!过了前面这道山,再行二十里路,就到青城县了!” 马车里的两个人正在打情骂俏,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山坡上一声大喝,紧接着就冲下来十个黑衣蒙面的大汉,如凶神恶煞一般,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车队顿时人仰马翻,胆子小的女眷们,已经吓得哭喊起来。 威远镖局的护镖手拦在了劫匪前面,领头的说道:“各位好汉,我们是京师威远镖局的,还请各位看在我们总镖头的面子上,让一条道出来,这是五十两银子,请各位好汉吃酒了!” 一小袋银子抛向二当家大力虎耿彪,耿彪讥讽一笑,并没有伸手接那个银袋子,任随它掉在了地上。 “区区几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兄弟?” “你们这是打算硬抢了?” “嘿嘿嘿!财物留下!人——滚蛋!” “唰唰唰” 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两伙人很快战到了一起。 遇到真的劫匪,尤其是天王山这种名声在外的悍匪,家丁和护院就根本不够看的,最先溃败的就是他们。 剩下来的六个护镖手陷入合围中。 大力虎耿彪力大无穷,手里拿着一根一百八十八斤重的铁棒,挥舞得虎虎生风。 有一个护镖手不小心挨了一下,立刻用刀格挡了一下,刀口立刻卷了刃,虎口一阵发麻,然后流血不止 ,虎口竟然被震得裂开了。 王铁牛功夫也很了得,他与耿彪的势大力沉相反,很是善于运用巧劲,加上轻身功夫了得,三五个回合就撂倒了一个对手。 连续折损了两个人,威远镖局这边就更加穷于应对,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六个护镖手已全部落败,被捆住了手脚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雇主被抢。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惊声尖叫过后。 工部郎中一行人马全部被赶到了一辆大车上,捆住了手脚,又用布团塞住了嘴巴,防止他们大吼大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王山群匪驾轻就熟地一阵搜刮,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银,全部分装在了十个包裹里,每个人背上一个包裹,然后撤离了现场。 “哈哈哈,这一次收获不小,没想到这狗官还真能贪,算上银票,怕不是有七八万两之多。” 耿彪大大咧咧地狂笑着说道。 “二哥,还是你厉害,找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王铁牛逢迎了几句,然后拿出一壶酒来,打开塞子喝了一口。 耿彪闻到了酒香,肚子里的酒虫就翻腾了起来,“老三,你被关了一阵子就忘记咱们天王山的规矩了?这么好的酒也不拿出来给兄弟们品尝品尝?” 王铁牛尴尬一笑:“二哥,我……我忘了!” 说完自己又喝了一口。 耿彪急了,“老三,你故意的吧…” 说完动手就把酒壶抢了过来,猛灌了几口,这才有些不舍地交给其他眼巴巴看着的兄弟。 “老三,你这酒哪里来的?喝起来真带劲,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咧!” “二哥,这酒是我花了重金,从一家酒坊淘换来的,可是不多得的好酒。” 王铁牛心里则想:二哥啊,你可不要怪我,这酒可是你们自己抢着喝的,嘿嘿嘿!少主还真是神机妙算,让我只顾着自己喝,他们就抢着上当了。 然后,王铁牛开始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九个,所有人,全部都喝了壶里的酒了。 “安少啊,任务已经完成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好晕啊……” “扑通!” “老三,你……你怎么了……” “扑通!” “二当家,三当家……” “扑通” “扑通” “扑通” 天王山众人陆续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安少,他们跑远了,咱们什么时候追啊?” 田勇有些着急,忍不住出声问道。 许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下令:“现在追正是时候!出发!记住要绕开官道,不要被镖局和工部郎中的人看见了。” 这一次的目标就是两个,第一,黑吃黑,拿到天王山抢来的钱财。 第二,抓人,把天王山来的二当家耿彪,及其八个手下弄进大牢。 这些专业化人才放任自流,就有点儿浪费了。 许安的想法就是:把他们放在山阳县狱里,然后待满一百个时辰再放出去,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为自己的忠实手下,挥之即来,呼之则去! 本来还打算连武威镖局的六个人,也一并弄进大牢的,但是许安发现耿彪一伙人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要了对手的命。 反而把他们跟雇主关押在一起,人多眼杂的情况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六个人,恐怕会留下手尾,索性就放弃了。 许安带领着田勇等手下,绕过大道,从小路上一路急行,穿越了一片树林,终于在一个山坳里看到了躺了一地的黑衣蒙面人。 “王铁牛做事一如既往地利索,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就是这些家伙体质太好了,跑了三四里地才昏倒,田勇,你弄来的药是不是过期了?” 许安经过锻炼,体质稍微提高了一点,但也只是提高了一点而已,跟王铁牛他们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跑了这一段路后,整个人也有些发虚。 田勇不懂什么叫过期,但是意思他明白,安少这是质疑自己的蒙汗药药力不太行。 “安少,这药是我从采花大盗林小飞那儿弄来的,绝对没问题。” 第21章 你太无耻了 许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兄弟们把他们全部绑起来,要绑扎实一点!” 心里面已暗暗决定:自己只凭着狱神系统,还是不够保险,必须尽可能地增加保命的底牌才行。能不能把蒙汗药加以改进,简化使用流程,增强药效?这件事就交给林小飞去做。 田勇点点头:“安少放心,绝对叫他们动弹不得!” 傍晚时分,耿彪等九人被换了狱卒的衣服,又在身上洒了一些酒水,装成酒醉的模样,就这样混进了县衙。 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了山阳县大牢里的囚犯。 蒙汗药的效果确实不错,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许安让人把林小飞叫了过来。 “安少,您找我?” “你的蒙汗药配得不错,这次给你记一功!” “能为安少效力,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赐!” “你犯的案子比较大,李员外家的闺女也敢去采,不知道李员外与李知县是同年吗?” “属下当初也是被色字迷失了心智,才铸下了大错!我听说李知县打算把我阉了,然后送到宫里去做太监。” 林小飞神情有点黯然,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绝大部分都不愿意面临被阉割的下场。 许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话,“你也不要悲观,既然现在你是我的手下,我也不会放任这件事情不管!” “多谢安少,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林小飞此生只认安少为主,生死不悔!” “你不用多为这些事情烦扰,我会慢慢帮你解决,你现在只要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把蒙汗药的药效增强到极致,最好是不用通过下到酒水里,喝进肚子才能生效,如果能让别人闻了也能迅速生效,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少,我会尽力去配置,只是可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还有银子……” 许安豪气干云地一挥手,“钱和时间都不是问题,要钱要人只管找王铁牛说,如果需要做试验的话,就更不用担心,咱们大牢里有的是人!你看谁不顺眼都可以用他试药。” 刚刚黑吃黑了一把,收获虽然还没有细看,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的。 林小飞豪气顿生,“安少尽管放心,我林小飞一定会全力配置,不会有丝毫懈怠!” 许安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林小飞家学渊源深厚,家里世代都是行医的大夫,据说鼎盛时期,其祖上还进过皇宫,给宫里的贵人们医治过病。 只是后来渐渐没落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这一代又横空出世一个医学天才——林小飞。 这小子一岁开始就能背诵百种药材,以及这些药材的具体功效。 林家的长辈们无不大喜过望,倾尽全力培养林小飞。 林小飞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医。 天有不测风云,在林小飞十六岁那一年,结识了一个浪荡子,成天带着林小飞逛窑子。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林小飞在荒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利用自己所学,配置各种淫药,蒙汗药,奸淫良家妇女,来寻求刺激。 直到去年失手,被官差抓住了。 如今,由林小飞来继续研制更加精良的蒙汗药,许安还是可以放心的。 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 “老三,你坑我们?我他娘的跟你没完!” “三当家的,你居然勾结官府?” “三哥,我们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啊?” “呸!不要叫他三哥,他不配!” “朝廷的鹰犬,狗腿子,你不得好死!” “……” 这是药效到了,天王山这帮家伙醒过来了。 许安出了自己的值房,林小飞跟在身后。 “小飞,你的药很好,回去列一个单子出来,我会让人去把单子上的药物给你配齐全。” “是!” 林小飞退了下去。 牢房内通道里,已经点上了灯笼。 这些灯笼是许安上任牢头后,下令安装的。 灯笼的费用,官府是一文不名,全部是许安自掏腰包,毕竟里面关着的人,都是或者即将是他的手下。 自己花费一点钱财,让手下们过点好日子,也是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事情。 透过灯笼的光亮,许安看到王铁牛站在过道中,神色相当平静,众人的怒骂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耿彪几人被分成三哥牢房关押,手脚上全部戴上了粗大的铁链。 几个人怒目圆睁,恨不能活吞了王铁牛这个他们眼中的叛徒。 “我说二哥,兄弟们,你们说话要讲良心好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了,你害了大伙儿,还说我们说话不讲良心?” “二哥,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酒是我让你们喝的吗?” 耿彪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第二个问题,酒壶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呃!当然是我抢来的,等着你给,可能酒就被你喝完了……呃……” “第三个问题,其他兄弟们是怎么喝到酒壶里的酒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酒壶是我给他们的!” “那你们还怪我,说我害了你们?” “啊?这个……” 耿彪几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许安也是被王铁牛的诡辩震撼了一下,心里面感叹:王铁牛这么一个名字,让人第一感觉就是应该很憨厚的,怎么到他这儿就完全变了,这小子哪里跟憨厚搭上什么边? 耿彪一时无语,恨恨地说了一句:“你太无耻了!” 然后气鼓鼓地坐到了墙角,不再搭理王铁牛。 大力虎的力气是不小,许安今天白天见识到了,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有点耿直,没有什么脑回路。 “铁牛,你们也是兄弟一场,还不好酒好肉地招待一下?” “我这就去准备!” 很快,好酒好肉就送了上来。 许安见没人动手,故意刺激道:“天王山的好汉,也就这点儿胆量,不就是喝了一壶加了蒙汗药的酒吗?怎么连酒也不敢再喝了?实在是闻名不如一见!” 第22章 收获 话音刚落,耿彪就受不了了,“小子,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不就是吃肉喝酒吗?我耿彪就算被毒死,也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兄弟们,我们天王山的好汉不能让人看扁了,都吃起来喝起来!” 计谋得逞后,许安没有久留,就离开了县衙。 再晚上一段时间,便要宵禁了。 王铁牛默默地跟在后面。 “铁牛,让你做这件事情,你会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安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仅做了,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是不是像耿彪说的,太无耻了?” “那不是!绝对不是!” “哦!我也是这么想的!” “放心吧,过一段时间,你们又会是好兄弟了!” 两人回到家里,整理起黑吃黑的收获。 一共是十个包袱,全部解开后,一阵阵刺眼的金银之光,熠熠生辉。 一堆堆黄金铸成的金锭,还有银锭,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珠宝等物件。 最奇怪的是还有一些纸张,许安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叠银票,还有京城等地的几处地契。 许安惊讶的是,地契中有一张是西山布政使司的煤矿矿山,这个就比较厉害了。 一座产煤的矿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看来这个工部郎中能量不小,胆子也够大,什么都敢贪墨。 可惜的是最终都是白忙活一场,全为了自己做嫁衣。 “安少,我估算了一下,这些金银差不多有五万两,您看要不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必了,我自有稳妥的地方安置!你拿五百两去,给牢里的兄弟们改善伙食!” “好的,谢谢安少!” 看着王铁牛离去后,许安关上门,把大部分金银装进了系统空间内,算上银票,现金资产超过了九万两。 这绝对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很长时间内都可以不用再为缺钱烦恼了。 【叮,系统空间资产超越五万两,请问宿主:是否需要点亮下一个县级大狱?】 一个县级的牢房,竟然只要花费五万两就能点亮? 永州府一共也就九个县,全部点亮就是四十五万两。 许安有一点心动,正要按下确认的选择,又停下来,“如果点亮永州府的大牢,需要多少银子?” 【永州府大牢等级较高,需要花费五十万两银子!】 “嘶~” 许安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五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主人,抢是犯法的!】 许安晕倒! 整个人泡在热水桶里,享受着赵玉瑶纤纤玉手的沐浴,许安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这该死的体质太差了,只奔波了一天,就累成狗。 “玉瑶,明天你带上王铁牛,去买几个使唤丫头,粗使婆子回来!这是五百两,你拿去用!” 许安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半天没听见赵玉瑶的回音,只感觉到后背那双小手轻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去,只看见赵玉瑶眼睛里泛起一层晶莹剔透的泪花,泫然欲泣的样子。 许安刚想说话,眼睛又不由得往下看了一眼,只这一眼,浴桶里平静的水面涌上来一股暗流,擦,只是起了反应而已,动静搞得这么大? 天气炎热,赵玉瑶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粉色丝绸衣裤,可能是不小心被水溅到了,胸前的大片衣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这一来就暴露了极度狂野的资本。 许安一阵暴汗,看她平常的穿着,应该没有这么傲人的资本,所以,也没怎么关注。 现在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了,目测自己一只手可能掌控不住,看来经验主义害人不浅。 日后在这方面还是谨慎点,要亲自实测过后,才能下结论,这样比较不容易出现这么大的误差,错把d杯看成a杯。 勉强控制住心里的冲动,许安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问:“玉瑶,你怎么了?是不是王铁牛他们欺负你了?” 赵玉瑶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许安追问:“那是不是你二叔又派人来骚扰你了?” 赵玉瑶依旧摇头,这次摇动的幅度更大了一点。 连带着那傲人的资本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两下。 如果不是看在她梨花带雨的份上,许安绝对要施以家法处置,这不是诱惑人犯罪吗? 好在自己定力比较厉害,否则立刻给你就地正法。 “主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啊……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可是主人刚刚说要奴婢去买几个丫鬟的!” 许安微微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这丫头不是大小姐出身吗?心理怎么这么脆弱? “你这么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我怎么会忍心不要了?我让你买几个丫鬟回来,是帮你做一些粗活累活,这样你才能更好的服侍我,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后,果然有了效果。 赵玉瑶破涕为笑,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主人,你太好了!” 许安习惯性地站起身来,准备穿衣服,可是却忘了自己刚才的变化,还没有低头的打算,然后,空气瞬间凝固了。 由于两个人是正对着的,赵玉瑶哪能看不见,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樱桃小口微张,整个人都要酥软了。 许安猛地坐回到桶里,心里暗骂一声:孟浪了,怎么就忘了这事呢?尴尬了尴尬了! “主……主人,我……奴婢去拿衣服……” 这一整晚,主仆二人都没怎么说话,毕竟,都是第一次这样尴尬,那个场面太让人血脉偾张。 一个是站在浴桶中的,一个跪着的,几乎都是零距离的接触了。 第二天早上,尴尬的氛围才有所缓解。 早餐的时候,王铁牛似乎是看出了气氛有一点不一样。 “安少,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赵玉瑶双颊泛起一丝红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大铁牛,你跟我去买几个丫鬟回来!” “啊?我还没吃饭呢?” “这是主人吩咐的,你要抗命吗?” 赵玉瑶是许安的贴身丫鬟不假,但她也只是许安的贴身丫鬟而已,其他人在她眼里,可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毕竟,赵家二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 王铁牛看了看赵玉瑶,又看了看许安,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许安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丰盛的早餐。 直到王铁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低语道:“铁牛啊,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的,还是老老实实挨骂吧!” 第23章 余波 许安是绝对不会插手的,毕竟自己差一点就顶在人家赵玉瑶的脸上了,人家毕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又是黄花大闺女,换作其他人做了这事,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赵家打下十八层地狱。 许安走到衙门口,迎面撞上了捕快们急匆匆地出了衙门。 “许安兄弟,咱们山阳县发生了大事,你知道吗?” 李二憨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大事?我们山阳这种小地方,能发生什么大事?” 许安脚步不停,仿佛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李二憨追了上来,“哎呀,你是不知道,就在昨天,有一位致仕回乡的工部郎中,途经咱们县的时候,被人给打劫了!” 许安故作惊讶状,然后拉了拉李二憨,劝说道:“李二哥,这种话不能乱讲,咱们山阳县民风淳朴,偶尔也有几个刁民,但绝对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打劫致仕官员的。” “咦?你说的话怎么跟李知县一样?但是人家苦主一早就来县衙鸣冤击鼓,看那模样不像是说谎。” 打劫致仕官员是大事件,一旦确认无误,朝廷对事发当地官府的各级官员,会有不同程度的申饬,甚至是撤职查办。 就说这次山阳县,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李清风,你一个本县主官,连治安都管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处? 许安深明其中的道理,别说是皇帝不能忍受这种事,就是朝中的各位大佬们,也是深恶痛绝的,毕竟谁都会有个退休致仕的时候,到那时积攒了一辈子的身家,全被打劫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衙门内,许安看到了打劫案的苦主,一行人衣衫褴褛,满脸都是蚊子叮咬出的大包,神色不是很好,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可能也没有想过会遭此一劫。 天王山的人捆绑人的手段确实了得,一日夜都没有人能挣扎开来,白白遭了一日夜的罪。 如果不是有人早上赶着进城,路过那里,这些人可能还要多受一些罪。 李清风动了大怒,前些天被雷劈死不少狱卒,上面已经相当不满意,现在又爆出一个打劫致仕官员案,这样下去,他这个知县也不是能不能继续干下去的问题,而是官帽子到底还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了。 对外面的说法是:山阳县绝对不存在打劫致仕官员的劫匪,但李清风心里很清楚,就算劫匪不是山阳县人,事情是发生在山阳县的,最终他还是逃不过责任。 三班衙役尤其是捕快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已经撒出去查案抓人去了。 巡检司的人也没有逃过被骂的命运,许安远远地都能听见李清风发飙的怒骂。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吃着朝廷发给你们的俸禄,却不做事……” 唉,可怜的李清风啊,谁让你运气不好,恰好在我穿越的地方做官呢? 打劫的人现在正关在牢房里呢,你让捕快们去哪里给你抓人哦? 嘿!这些事情用不着自己操心,何必闲得蛋疼管闲事,没事遛溜鸟,养养花草,逗弄逗弄美貌婢女也是好的。 牢房里,耿彪几人养足了精神,又是一番疯狂输出,只可惜王铁牛不在,骂了也是白骂。 许安听得心烦,干脆把骂得最凶的几个,交给了林小飞,给他试药用再好不过。 林小飞求之不得,看着耿彪几人的眼神,像是饿了一个月的猛虎,突然看见了小肥羊一样。 耿彪几人当时就觉得身体一紧,顿感不妙。 可惜想跑是跑不掉的了,留给他们的就是试药的结局。 打劫致仕官员的案子,一查就是一个多月,从夏天查到了秋天。 别说是抓到劫匪了,就是劫匪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一点。 三班衙役、捕头、巡检等等,三五天就要集体挨一次板子。 基本上都是屁股开花,走路都疼得直冒冷汗。 县衙里气氛特别沉重,平常熟识的人,见了面也不会说上一句话。 县衙西南角的县狱这边是一个例外,氛围一如既往地轻松。 从牢头许安开始,到狱卒,犯人,主打一个愉悦。 其中也有几个特例,试药的几位仁兄每天都是醉生梦死,不是在试药,就是在试药的路上,每天沉睡不醒。 结果一个多月下来,耿彪几人养得白白胖胖,估计他们的老娘来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是自家儿子。 案子一直破不了,苦逼的工部郎中也不能一直待在山阳县,就在昨天,终于往青城县去了。 李清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至于案子,且先拖着吧!总不能把下面的差役捕快们全都逼死吧?到时候就剩自己一个光杆县官,还指挥谁去做事啊? 这天,许安早早地下了值,带了王铁牛和田勇两个人,出了县衙。 路上买了一些点心和熟食,直奔李二憨家。 作为壮班的差役,李二憨也没有逃过屁股挨板子的命运。 许安的到来,显然出乎在李二憨意料之外。 许安说了一番宽慰的话,留下买的礼物,临走又放下五两银子。 李二憨一家感激涕零。 ****** “田勇,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医馆,许安发现医馆大门被人围堵住了。 “安少,这医院是林小飞家的,李员外带了一群人来讨说法了。” 很快,田勇就打探清楚了。 “哦?既然是林小飞家的事情,咱们恰好遇见了,还是要管一管的!” 许安也就不急着走了,留下来观察事态的发展。 “李员外,我家犬子林小飞已经被关进了大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说话的是一位须发全白了的老者。 许安很是不解,林小飞不超过二十岁,他父亲怎么看上去像个七八十岁老人? 李员外五十左右的年纪,神情激愤:“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家中小女遭了奇耻大辱,这辈子都没有面目见人了!这都是你们林家的过错!我要让你们林家在山阳待不下去!最好是滚出山阳县!” 第24章 冲突 林父叹了口气,自知理亏,说话更是小心,他自嘲一笑:“李员外,你天天领着人来闹事,我林氏医馆已是江河日下,门可罗雀了。要不了多久就要歇业了。” 李员外张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要让山阳县的人亲眼看见,毁了小女名节的恶人,后果是如何的悲惨!” 林父惨然一笑,不再辩驳,转身往医馆内走去,那背影甚为萧索落寞,让围观的人生出阵阵同情。 李员外家势大,众人只敢在心里说几句公道话,绝对不敢在李员外面前发声的。 “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林小飞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况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何必苦苦为难他的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突然,一个响亮并且正气十足的声音喝道。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后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言谈之间很有一番上位者的气势。 说话的正是许安。 许安说完,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李员外,丝毫不惧。 李员外本来志得意满,正享受着再一次胜利的快感,却被这一声断喝给打断了,心里是非常不爽,“你是谁啊你?我的事情你也敢胡乱乱语?” “这件事我不但要说,我还要管!路见不平事,人人皆可拔刀相助!” “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太狂妄了,你知道林小飞他玷污了我女儿吗?” “我当然知道,林小飞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对你女儿用了迷药,但他没来得及行苟且之事,就被你们家人抓住了,你们当时就打断了他一条腿,这个教训够可以了吧?” “哼!我女儿的名节事大,他只断了一条腿,怎么够偿还的?” “是吗?我听说他们还赔偿了你八千两银子,外加几处临街的铺子,加起来也应该有一万两了吧?这已经是一个天价了,林家现在只剩下了这一间医馆,我相信只要是有一点良心的人,也不会继续苦苦相逼吧?” 许安越说越是气愤,之前听林小飞说过,本来觉得林小飞有错在先,毁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节,断腿家倾家荡产的赔偿,所说有点过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再看李家这一番作态,显然是不休不止,继续步步紧逼了。 欺负人的事情许安见过很多,但这么欺负人的还真是少见。 “一万两银子在我李家眼里算什么?抵不过我女儿名节十之一二。” 李员外昂首挺胸,环视四周,丝毫没有一点点退让的迹象。 “我还听说你准备走官府的门路,阉割掉林小飞,再把他送进宫中,是不是?” 许安义愤填膺,继续质问。 “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一个月之内,必叫他林小飞断了子孙根,让他林家断子绝孙!” 医馆内,传来阵阵压抑的呜咽声,林父显然听见了这怨毒的誓言,生出无力回天之感,只能默默饮泣。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如何能敌得过虎狼环伺? 有围观的人实在忍耐不住,躲在人群里大吼一声:“李员外家女儿上个月嫁人了!男方是青城县大户人家!” “嘶~” 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众人都没有想到李员外家的女儿既然已经嫁了人,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林家。 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李员外这样无耻的。 许安也是刚刚听说这事,脑子里的火一阵一阵往上涌,“你家女儿真的出嫁了?” 李员外振振有词:“是又怎么样?我女儿确实已经出嫁了,但是我还是要收拾林家!除非把林氏医馆赔偿给我!” 李员外干脆不装了,直白地说明了真实的意图。 林氏医馆是林家祖辈传下来的,算是祖产,如果林小飞父亲真把医馆给李员外,那他就要背负败家子的罪名。 世人将祖宗传下来的祖产,看得极重,有时候甚至超越生命。 “林家该负的责任已经负了,与你李家再无瓜葛,你们要是还继续纠缠,那就去见官吧!” 许安懒得再跟这种人讲道理,直截了当的说道。 李员外很是不屑,嘲笑起许安来,“你算老几啊?这闲事不是你该管的,否则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后果你会承受不了的!” 李家的家丁人数不少,一拥而上把许安三人围在了中间。 李员外更是不可一世,“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可以放过你!” 许安忍无可忍,直接爆了粗口,一个飞脚踹向李员外,“我跪你妈!干他们!” 李员外满脸的横肉还保持着傲慢神情,没料到对方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敢先动手。 一个不留神,最出风头的位置反而变成了最危险的位置,来不及躲避,裆部就被一脚踢中了。 李员外脸上神情顿时五彩缤纷,“嗷……呜~” 家丁们微微一愣神,已失了先机。 “田勇,你保护好安少,我来对付这些家丁!” “我知道了,你小心些!” 王铁牛的身手矫健灵活,功夫也不错,打家丁是毫无难度可言。 田勇挡住了两个冲向许安的家丁,然后打在一处。 许安身手最差,反而是最轻松的,他的对手李员外已经在他的一脚猛踢之下,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候任凭许安一顿猛揍,只剩下哭爹求饶的份。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胜负已分。 李家的家丁鼻青脸肿,全部被打倒在地,还要忍着不敢大声呼号。 否则,就又会挨揍。 许安一只脚踩在李员外的脸上,“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小……大……大哥,我错了,刚才是我不对,你就饶了我吧!” “跪下!我就放过你!” “好好好,我跪我跪!” 李员外也是能屈能伸,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直挺挺跪在许安面前,哀声求饶。 许安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气是出了,总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做这种犯法的事情? 第25章 嚣张的柳典史 “带着你的人滚吧!不要在这儿碍了我的眼!” 许安踢了李员外一脚,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们马上滚!” 李员外一伙人急忙相互搀扶着,灰头土脸的溜之大吉。 林父颤巍巍走上前来,忧心忡忡地道:“小兄弟,老朽多谢你们三位打抱不平了。” 说完就要鞠躬致谢。 许安急忙拦下了,“林大叔不用这么见外,我们都是林小飞的朋友,看到您被人欺负,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林父更是担忧:“既然是孽子的朋友,我老头子更是过意不去了,李家势力大,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与柳典史是儿女亲家。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父说到这里,从夹带中摸出几粒散碎银稞子,“我老头子很久没有诊过病人了,这几钱银子你们拿着,出去躲避一阵子吧!” 许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叔,谢谢你的好意了。铁牛,你替老人家找个安全的住处,等事情解决了,再接他回来。”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既然已经结下了梁子,与其被动等待别人放暗箭,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为守方为上策。 ****** 山阳县典史柳贵,当天晚上就得知了亲家李员外被人打了。 打人的是县衙大牢的牢头许安。 柳贵当时就拍了桌子,怒火还是无法消除半点,又摔了好几个茶具,方才渐渐冷静下来。 “小小一个牢头,无根无萍之辈,也敢欺到我柳贵的头上来了!明天就夺了你的牢头,然后再慢慢折磨你!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柳府仆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家主发这么大火了,全都心有戚戚,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要挨了家主责罚。 秋日的清晨,天气已渐渐转凉。 柳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抬双人小轿行了出来。 几个青衣壮汉走在轿子前后,路人见了,无不侧身让路。 柳典史出行的阵仗,和李清风这个县太爷比起来,也只差一个鸣锣开道了。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县衙。 李清风正在吃早饭,外面传柳典史求见,然后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柳贵不等答话就径直走了进来。 李清风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忍下了心中的不快,展颜笑道:“柳典史,可曾用过早膳?坐下来一起吃一点吧!” 柳贵抱了抱拳,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多谢李大人,不必了!” 李清风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这厮一如既往地对他不敬,却又奈何不得他,强行忍住了这口恶气,脸上笑容不变,“柳典史,看你面带愠怒,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了你啊?” 柳贵接过侍从端来的茶水,并没有品茗,重重地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李大人,咱们山阳县狱出了一个好牢头啊!” 李清风夹了一筷子时令小菜,问道:“哦?你是说许安吗?这话怎么说啊?” 柳贵哼了一声,“昨天,这个许安胆大包天,伙同另外两个不法狂徒,将我那可怜的亲家狠狠打了一顿,现在还卧床不起呢!我是来请李大人做主,革去此子的牢头一职,然后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李清风手中筷子一抖,刚刚夹起的小菜散落在桌子上,“柳典史,这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以我对许安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仗势欺人之人。” 柳贵长身而起,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快,“李大人,你莫不是觉得我柳贵在撒谎吧?” 李清风放下碗筷,也站起身来,脸上笑容也已经不见了,“柳典史,本县何曾说过此话?” “李大人,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只好亲自去拿了打人的凶手,作为山阳县的典史,我柳某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吧?告辞!” 李清风的涵养再深,也经不住下属如此当面顶撞挑战,“柳贵!你……” 柳贵大步流星,转身就出了屋子,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哼声。 李清风气急,脸色气得煞白,长期为官的隐忍还是起了作用,他没有摔掉已经高高举起的茶杯,而是轻轻放了下来,“柳贵,你欺人太甚!” 张平之匆匆赶来,“县尊,柳贵他……” 李清风脸色变了又变,堪堪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师爷,柳贵这厮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还有许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平之摇摇头:“我马上去查!” ****** 许安像往常一样,按时按点进了衙门,一路上遇见好几个人,都是指指点点的,他知道柳贵肯定行动了。 走到大牢的时候,就看到一队气势汹汹的捕快拦住了去路。 “各位捕快,你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县狱,看押犯人的地方,不是你们捕快的值房!” 许安神情冷峻,迈步走进了牢房院子的拱形大门。 王铁牛跟了进来,迅速反手关上了厚重的木门,然后虎视眈眈地守在许安右后侧。 “许安,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大门关上?” 捕快们的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不妙,但是又说不出来这感觉从何而来。 “你们怕什么?我才两个人而已,你们足足有十六七人,还怕被我们吃了?” “哼!谅你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兄弟们,拿下许安去柳典史那里领赏去!” 为首的那个捕头挥了挥手,狞笑着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许安拍了拍手,“还不出来等酒喝吗?” 牢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一阵铁锁链晃荡的声音。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安少!给我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大力虎耿彪气势汹汹,第一个跑了出来。 当初黑黝黝的一个人,现在白胖白胖的,被外面的强光照了一下,他略微有点不适应,停了一下才继续冲刺。 接着又是八个白胖的天王山的兄弟,最后才是十几个狱卒。 许安看到耿彪九人的样子,强行忍住了笑的冲动,这些家伙这次是受足了苦头。 第26章 埋伏 连续被林小飞用来当人形试药体,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再吃药,然后继续睡,如此循环了一个月,才放过他们。 这还是许安强烈要求之后,林小飞才同意放人的。 按照林小飞的说法:这九个人,尤其是耿彪,体质好,扛得住!是不可多得的试药体。 耿彪是受够了窝囊气,还特么不敢发作,否则林小飞就给他加餐,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发泄心中积累已久的怨气,当然是要好好利用。 捕快们没想到许安不但不投降,等着束手待缚,居然还敢设下埋伏。 一群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像虎狼一样扑上来。 捕快们本来屁股上的伤就没有好,只是勉强能够行走,这一番动作,伤口早就裂开了。 结局就是一边倒的,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捕快被绑上,塞进了最小的一间牢房。 十多人挤在一起,身上又有伤,牢房里是哀声一片。 许安让人搬来了桌椅,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赵玉成,我来审问,你来记录!” 赵玉成应了一声,拿来笔墨纸砚,自有人替他磨墨。 耿彪幸灾乐祸地拖出一个捕快,恰好是那个捕头,“老实点,安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若是你有半个字的谎言,小心我踢爆你!” 他也不等那捕头答话,一脚就踢在对方小腿上,捕头扑通一下被踢跪了下来。 许安眼睛一闭,翘着二郎腿,信口说道:“铁三,你前日收取青楼老板十两银子,替她打断了嫖客的腿。” “五日前,你收了手下捕快二两银子,替他出面抢占了邻居三亩水田。” “七日前,东市卖肉的没有按时缴纳月例银子,被你指使泼皮无赖打断了三根肋骨……” “……” 捕头铁三脸上冷汗直流,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很多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为什么眼前这个许安,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越想他心里越没有底,脸色也越发苍白,身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我说的这些没有一件事情是假的吧?你认不认罪?” 许安猛然一拍桌子,“嘭”一声响,击溃了铁三的内心防线。 这许安哪里是什么牢头,简直就是自己心里的蛔虫,不认罪行吗? “认罪,我认罪~” 铁三面色灰败,瘫软在地上。 刚才拍桌子太用力了,手掌震得发疼,许安嘴角没忍住,抽动了一下,“下一个!” 这一次更绝,从人家小时候往水井里撒尿开始说起,说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赵玉成手腕都要写断了,用了十几张纸才写完。 一顿操作下来,十几个个捕快,无一例外全部认罪,并且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小半日的功夫,成果斐然。 许安明显感觉到大伙看他的目光里,多了崇拜和敬畏。 这个逼装的有点大了。 其实都是狱神系统的功劳,只要进入狱神图已点亮的监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犯下的所有罪行,不论大小,在许安面前就是如数家珍。 许安拿过那一叠纸,用力摇了摇说道:“你们过往犯下的罪行,都在这儿了!我相信县尊大人看到这些,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许哥,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猪油蒙了心,听了柳典史——不,柳贵的唆使,他这个无耻混蛋,颠倒黑白,许哥一身正气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对对对,柳贵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克扣我们捕快的俸禄。” “柳贵霸占了左右邻居的宅子,强行拆除后,在上面扩建了柳宅,邻居不从,被柳贵豢养的手下打得瘫痪在床。” “我们村新婚的新娘子,被柳贵强行霸占了!” “……” …… 十几个捕快,争先恐后讲述着柳贵的种种恶行。 目的已经达到,铁三等人都是柳贵的心腹,他们的反水,对柳贵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吧! 许安笑了,随手把手里的东西给了赵玉成,“过去犯下的过错嘛,知错就改也不是不可以!我向来都是一个对自己宽松,对别人要求严格的人,不过,这一次我就破个例,给你们一次机会!” 铁三等人顿时心里一松,就要磕头拜谢。 “哎~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暂时不能出狱,在这儿待满一百个时辰,以赎往日犯下的罪行,到时候这罪状就会交还给你们!” 许安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赵玉成手里的那叠纸,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现在就走,只是这罪状嘛……” 铁三第一个表态:“我不走,从现在开始,我就以牢房为家,坚决住满一百个时辰!” 其他捕快不甘人后,纷纷表态要留下来。 按了手印的罪状,在大宁朝就是可以定罪的依据,谁也不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的手里,还是自己拿回来销毁掉的好。 至于出狱以后的事情,哼哼~谁还认这个罪状? “这里不是白住的,每人一两银子伙食费,没钱的记账!” 王铁牛没好气地说了一下规矩。一旁的林小飞双眼放光,刚刚放了一批试药的人,这不是又来了吗? *** 柳贵在值房里悠闲地品茗,脑子里回味着前些天抢回来的新娘的滋味。 那新娘年轻貌美,长得很是水灵,柳贵很是疼爱,这些天几乎都趴在她的肚皮上了。 脑子里这样想,柳贵心里愈发急着处置许安,然后好回去继续宠爱小娘子。 “铁三这个混账东西,越发惫懒了,办这点小事都用了这么久!” 悠闲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柳贵站起身来,正准备派一个人去看看,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贴身长随急匆匆走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刚刚我在大牢外面看到许安进去了。” 柳贵不耐烦地再一次坐下:“你看到他进去了?这不是好事吗?正好中了我的埋伏!” 长随大口喘了气,稍平息了点,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 柳贵更是不耐,把手中把玩着的两颗核桃,扔在了案几上,“不是什么?你快点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急死我了!” 第27章 有人要劫狱 长随颤抖了一下,不敢停息,急忙说道:“我看到有人把大门关了起来,然后,里面就是一阵打斗声,还有人哭叫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柳贵脸上的不耐消失,转为会心一笑,“铁三这小子办事谨慎,还知道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牢门关得好啊!关门打狗,许安那小狗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他刚拿起核桃继续把玩,就听到长随说:“老……老爷,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关门的好像不是我们的人,好……好像是穿狱卒服饰的……” “啪” “咔嚓” 柳贵右手拍在案几上,随即眉头紧皱,手掌里的核桃被大力拍碎了,碎片扎进了手掌里,他顾不得擦拭血迹,不相信地问:“不是铁三的人?狱卒为什么要关门呢?难道他想凭借那几个狱卒,对抗我派出的十七个捕快?真是个笑话。” “老爷,我好像还听见铁捕头的哀嚎声了……” 长随说话的时候,悄悄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 柳贵抬起手臂,却发现打了个空。 长随暗道一声:好险! “老爷,我在外面又等了半天,结果那门一直守着,直到刚才门打开了,许安安然无恙地从门里出来了,但是就是没有看见那些捕快!” 柳贵怔住了,忘了原想是要揍人的,“捕快们都不见了?难道他许安还敢把他们都抓进监牢不成?不行,我要去见李清风。” 县衙二堂。 “许安,你是说有天王山的强人要来劫狱?” 李清风神情紧张,许安带来的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大宁王朝开国以来,别说是山阳县,就是整个临淮布政使司都没有哪个牢房被人劫过狱。 试想一下,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他这个知县就永远要背上污点了。 雷劈是天灾,致仕官员被打劫算是意外,但县衙里的牢房被劫狱,那就是知县监管不力了。 一个官员的能力出了问题,那不是小事,基本等于是被判了官场死刑了。 许安肯定地点了点头,“铁捕头那边打探来的消息,您看是不是要加强一下大牢的防备?” 李清风是一个文人,突然遭遇这种突发状况,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你这个提议很好,我马上安排防御的人手。” 许安实时提议:“事情紧急,我没有征求县尊大人的意见,临时让铁捕头带了捕快增加防御。还请大人责罚!” 李清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人那无比真诚的眼神,“许安,这件事你做对!天王山盗匪行事猖獗,心狠手辣,人多势众,一队捕快必然是不够的,本县马上调集一队巡检司的弓兵进驻县狱,以确保县狱的安全!” “大人设想周全,如此一来,咱们县狱就固若金汤了,就算他天王山盗匪倾巢出动,又惧他何?” 许安竖起了大拇指,不露声色地拍了一句马屁,心里想着: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刚收了十七个捕快,你又要给我派一队巡检司的弓兵,这次赚大了! 这些弓兵和捕快,还都是拿着朝廷的俸禄,不需要我养活的,只对我许安忠诚,这样的好事多多益善,就是多拍几次马屁,也没有什么损失,惠而不费嘛! “柳典史,柳典史,快请留步,县尊大人正商议要事,不可打扰……” 张平之的声音。 “山阳县承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能有什么大事要商议?” 柳贵话音才落,他的身影已经快步走进了二堂内,“李大人,我还以为你与哪位上官商谈事情,却原来是小小一个牢头。” 柳贵也不等李清风答话,径直坐在了一侧的官帽椅上。 李清风心中极为不快,“柳典史,此来何为啊?” 柳贵嘴角抽了一下,看向许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李大人,许安这厮胆大妄为,竟然把铁三等一十七人抓捕进了大牢,此事不可不严加处置!” 李清风眼中疑虑一闪,并不出声,而是转身看向了许安。 许安早有准备,直接予以了回怼,“柳典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抓了一十七个捕快?” “你一个人小小的牢头,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堂堂的一县典史,岂是你能轻视的?李大人,我建议撤去许安的牢头一职,办他一个不敬之罪!” 柳贵气愤难平,竟是忘记了自己对李清风是什么态度。 李清风依旧不语,拿起桌上茶杯,掀开杯盖,抿了一口茶。 许安哪还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加之张平之多次说过柳贵对李清风不敬,心里已有了打算,“柳典史,你虽为典史,但是,也只是一个无品无级的不入流的小吏,我对你哪有什么不敬了?” 柳贵见李清风只字不言,心里气愤,“许安,你太嚣张了……” “不敢当柳典史的谬赞,我可没有你柳典史嚣张,你没有得到县尊大人的首肯,径直闯进这二堂之内,那是何等的嚣张?” 许安说得激动,从椅子上长身而起,步步逼近,“你对县尊大人的命令,多次阳奉阴违,整个县衙还有谁有你嚣张?还有谁敢如此漠视县尊大人的?” 柳贵脸色涨得通红,他何时曾被人当面如此羞辱的? “你……你究竟把铁三他们怎么了?” 许安负手而立,“铁捕头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把他怎么样?另外,不防告诉你,铁捕头带来了天王山的盗匪将要来山阳县劫狱的消息,他是来增防县狱的!” 柳贵听傻了,什么玩意?你说铁三是去向你通报消息的?我明明是让他带人抓捕你的好不好? “他不可能是这样说的?我不信!天王山盗匪为什么要来山阳县?难道大牢里有什么重要的人?” 许安神秘一笑,“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县尊大人的意思是全县上下,当务之急就是守住县狱,不能让天王山贼人来县衙胡作非为!” 第28章 要讲卫生 “柳典史,贵府护院众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们来帮点忙,增加县衙的防护,怎么样?” 许安反将了一军,看他怎么应对。 柳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跳了起来,“我家前几日失窃,损失惨重,可能不方便再派出护院来县衙了!李大人,告辞!” 望着柳贵匆匆离去身影,良久,李清风仰头大笑三声,“好!这个柳贵也有今天,许安,你着实是替我出了心头的一股恶气。大牢那边你且多费点心,致仕官员被劫一事,还需要巡检司派人多方巡查,暂时可能派不出人手来啊!” 许安也不强求,说了几句勤勉的话,就告辞离去。 李清风不是傻瓜,自己凭借天王山盗匪,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在措不及防、懵逼状态匆匆下了决定。 而柳贵这一来,破坏了原本的计划,在李清风心中种下了疑虑的种子。 柳贵啊柳贵,既然你又蹦跶出来,还蹦跶得这么高,还撒谎说家里失窃,损失惨重。 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打你这个出头鸟,怎么能继续我收服部分巡检弓兵的计划呢? 失窃失窃,反正你说了失窃,那就让谎言变成事实吧!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 柳家的院墙之上,数条黑影晃动。 其中一个黑影拿出吹管,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梭,凡是他走过的窗户,都会留下一个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有淡淡的烟雾弥漫房间内。 其余黑影轻松解决来回巡查的护院。 半个时辰后,整个柳宅,不要说是人,就是看家护院的狗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太阳升到中天的时候,柳宅响起了第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和尖叫声。 “老爷,不好了,家里遭了贼了!” “老爷老爷,奴家的体己银子被偷了!” “老爷,人家不活了,你看看人家肚皮上,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在上面画了一个大乌龟……” “老爷,银库……银库空……空了……” “老爷……” “……” 柳贵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坏消息,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坏,“银库,我的银库……” 柳贵跌跌撞撞地跑向银库方向,一路上也不知道跌了几个跟头,直到看见空空荡荡的银库,才傻愣在当场。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十万两银子全都没了?” “明明是把银锭子铸成了大冬瓜,一个至少几百斤重,没有工具不可能搬走的啊!” “咦?这里怎么有字?天王山群侠,到此一游!噗……” 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柳贵直挺挺摔了下去。 柳宅失窃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山阳县。 原本也不会传播得这么快,只是天王山群侠~不,天王山盗匪这个名头实在是如雷贯耳,临淮布政使司及周围数个布政使司,没有不被天王山盗匪光顾过的豪门大户。 如果你说没有——那么,只能说你家还不够等级,达不到豪门大户的标准。 一时之间,山阳县城内是人心惶惶。 紧张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县城里的富家大户们,纷纷前往县衙,请求知县李清风加强县城的防护措施。 李清风是疲于应付,他才不会关心这些富家大户是不是会失窃,守住县衙,尤其是大牢不被劫狱,稳住自己的官帽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师爷,你赶紧派人通知——不,你立刻马上亲自到巡检司,让罗耀武亲自带一队弓兵,到大牢协防!” 张平之不敢耽搁,领命直奔巡检司而去。 巡检司衙署就在县衙的东南角,距离大牢数百米的距离。 罗耀武见张平之这个师爷亲自前来,知道事情紧急,不敢怠慢,当下召集了一队人手,一共三十人,急匆匆去增防大牢。 弓兵们脸色不好,增防大牢是一个苦差事,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哪里有在城门、水路要冲等地巡防痛快,那油水是哗哗地往腰包里流。 一路上,众弓兵是怨声载道,不时爆出几句粗口。 罗耀武没有出言阻止,毕竟,他也是很不愿意出这个差事。 也不知道天王山那帮子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县城里那么多富家大院不去,偏要来劫狱? 到了县狱院子里,罗耀武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守卫。 整个山阳县城此刻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牢房作为天王山盗匪的主要目标,就是这样御敌的吗? 太不像话了! 罗耀武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迈步走进了大牢,他与许安不熟,只是叫着铁三的名字。 “铁三,铁三?” 铁三脸上陪着笑,从一间牢房里走了出来,“罗巡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罗耀武没心情跟他聒噪,不耐烦地道:“铁三,我问你,你们明知道有人要来劫狱,却还如此懈怠,这是何故?” 巡检司巡检及副巡检,都是正式的朝廷官员,品级为最低等的从九品,由朝廷正式任命。 捕头则是由知县任命,二者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铁三心中不满罗耀武的质询,面子上不敢发作,低头弯腰道:“罗巡检,捕快们都分散在了牢房各处,大家各司其职,绝不敢有所懈怠!” 罗耀武面色稍缓,忽又疑惑道:“铁三,这大牢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铁三不解,“您是说哪一方面?” “以前这里的气味很是难闻,让人闻之作呕!今天再看,倒是没有了那股怪味儿。” 罗耀武四处打量着,很是奇怪这种变化。 铁三在这儿住了一天,算是比较熟悉情况,“这都是新任牢头的功劳!听说许牢头特别爱干净,他规定了,所有住在牢里的人,不论是犯人还是狱卒等,都要讲究个人卫——卫生,对,就是卫生!否则就要为牢里所有人洗袜子!” 连续几个新名词,罗耀武都没有听说过,不禁问道:“什么是个人卫生?袜子又是什么东西?” 第29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铁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罗巡检,我也是听牢里的兄弟们说的,讲卫生就是不能邋遢,比如早晚要刷牙,洗脚,衣服也要勤换洗等等,袜子就是足衣!当然,这些都是许牢头说的。” 罗耀武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又点了点头,心想:这些说辞倒是很新鲜,不知道这许安何来这些门道? “许牢头呢?” 罗耀武对许安有些好奇了。 区区一个牢头,能将大牢整治得如此干净,还没有人有怨言,此人倒有几分真本事,不能小觑了。 铁三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大声说道:“您问许牢头啊,他领人给兄弟们买酒肉去了!” “你们来帮他一起看守,他花费一些银子,也算是懂得做人!” 罗耀武随口夸赞了一句。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许安他们回来了。 “各位巡检司的兄弟们,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待着?这可不是我们县狱的待客之道!来来来,如果各位朋友不介意的话,就一起随我许安进去喝点小酒怎么样?” 对于巡检司来人,许安一点儿也不意外,都是计划内的事情。 昨天夜里,许安亲自带人去了柳贵家,不得不说,林小飞这家伙改造后的迷药,效果大大改进了。 许安又根据武侠小说里的吹管,给林小飞提了一些简要设想,没想到他还真给鼓捣出来了。 一支吹管,迷倒了柳府人畜,省却了许多麻烦事。 剩下的就是大摇大摆拿走一切值钱的东西,林小飞这厮,改掉了好色的癖好,临走时却很玩味地在柳贵小妾的肚皮上,画了一只大乌龟。 柳府的银库比较隐秘,但这根本拦不到天王山的王铁牛和耿彪。 许安让手下在银库外面守着,独自进去,把冬瓜一样的银子,以及一些数量不大的金子,全都收进了系统里。 然后,顺手写下了那一句:天王山群侠,到此一游的字迹。 临走的时候,许安又四处转悠了一圈,找到了存放粮食的地方,顺手把九成九的粮食,给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这个年代,银子很重要,粮食一样重要。 许安甚至把粮食看得更重要一些,毕竟,万一遇到灾年,又或者战事爆发之类的特殊情况,粮食就比金银实惠多了。 弓兵们来这里,心里是很不痛快的,脸色神色也毫无遮掩地表现了出来,不过,闻着扑鼻而来的烧刀子酒的酒香,还有一只只被狱卒提在手上的烧鸡、烧鸭、烧鹅,大块大块的酱牛肉等等。 上好的酒菜交织在一起,发出的酒香和肉香,让人垂涎欲滴。 弓兵们互相看了看,明显是动摇了。 “咳咳,既然许牢头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好不识抬举,只是……” 有一个弓兵的小头目站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牢房内,“咱们的上官,罗巡检在里头呢!我们冒冒失失进去,怕是会受到责罚!” 许安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各位请稍安勿躁,我进去见见罗巡检!” 大步走进大牢,迎面走来一人,个头中等,身材瘦削的三十岁左右男子,颇有一些威严,显然就是罗巡检了。 许安快走两步,右手熟练地摸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子,“罗巡检大驾光临,我没来得及远迎,实在是失礼了,些许心意还请罗巡检不要推辞啊!” 现在他系统空间里银子成堆,银冬瓜都有好多个,来不及数。 这次直接出手二十两,让你无法拒绝! 罗耀武看见许安的时候,故意沉着一张脸,忽然看见两团银光一闪,手里多了两锭银子, 不必去看,已经确定是十两一锭的,一共二十两。 罗耀武心情瞬间大好,本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想到这一来,就收到了二十两银子,足以抵得上平常两三个月的月例银了。 没想到眼前这年纪不大的牢头,出手居然这么阔绰,难道这大牢的油水比自己这个巡检还多? 罗耀武很肯定地暗自摇头,不相信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哈哈哈,许牢头真是太客气了!你我同在一个县衙当差,何必这么生分不是?” 许安也哈哈笑了几声,举起手中的酒壶说道:“罗巡检,我特地买了些酒肉,不如让外面的兄弟一起进来喝一点?” 有人愿意请自己手下们喝酒吃饭,罗耀武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很愉快地同意了。 “好,就按照许牢头说的办!” 于是,二人相视一笑,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罗耀武心想:这小子脑子不太灵活,我来这里增防,本就是奉了县尊的命令,乃是公事,他却感激得不行,白给我二十两银子。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还买了这么多酒肉,目测至少花费十两银子,又是一笔没有任何用处的花费。 也许,这小子是太怕死了,可以讨好我巡检司的吧!好在关键时刻保住他性命! 小子啊,这我可不会给你任何保证的,天王山盗匪都是亡命之徒,我罗耀武的生命最重要,到时候你只能自生自灭了。 许安心里则想:又是一个贪图便宜的,二十两银子,收三十一个百分百忠诚的手下,这买卖合算!这种事情再做一万次,我也愿意! 你们今天进了大牢,看我不灌醉你们!然后,先睡十个八个时辰再说! 至于剩下的时辰嘛,你们今天进来吃喝了,局面已经打开,下面还能忍住不进大牢吗?嘿嘿嘿~ “来来来,许牢头,我敬你一杯!” “好,必须连干三杯!” “许牢头,我也敬你三杯!” “多谢!” 起初,喝酒的画面是这样的,巡检司的人都来给许安敬酒,许安来者不拒,一一奉陪。 不一会儿,画风就变了。 “罗巡检,我敬你一杯!” “许安兄弟,我不行了……” “罗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哦?兄弟,这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了!咱们男人要是不行了,家里的地不就荒废了吗?” “这和地有什么关系?” “咳咳,此地非彼地也!” 第30章 狂犬病 许安靠近低语几句。 罗耀武怔住了,随后露出会心一笑,猛地一拍许安后背,“兄弟,我看你还没有成家,青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啊!来,必须喝三碗!” 这一回轮到许安傻眼了,这尼玛是中了个回旋镖啊。 我这么青春的阳光少年,什么时候去过青楼妓院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是少去青楼为妙了呢? 但是这怎么解释? 许安不由得苦笑,把杯子一摔,“好,那就换碗,今天不醉不归!” 有王铁牛等手下帮着劝酒,许安并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罗耀武一帮巡检司的人全部被放倒了。 喝了一次酒之后,双方关系立刻拉近了许多。 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数天之后,许安的忠实手下又增添了三十一人。 “安少,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三十名弓兵调到了城门各处,重新调集了一批了弓兵来大牢!” 罗耀武身躯微躬,神情无比尊敬。 许安心中难免小小地得意了一番,眼前这位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也是吏部登记在册的,虽然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官,但重要的是他成了自己手下,这感觉谁拥有谁知道! “这事办得不错,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一个月之内把其他的人全部轮换一遍!具体轮换时间知道吧?” “卑职记在脑子里了,每一组人马待累计待满九日,就可以换下一组人马!” 许安点了点头,“不错,你去吧!好好安顿你那些手下,好酒好菜招待着,银子的事情不用担心,从王铁牛那里支取便是!” “卑职遵命!”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以卑职自称,叫一声安少就行了,省得别人起疑!” “安少,我记住了!” ****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不如夏日那般毒辣,但照在身上也让人觉得难受。 七八个捕快走在官道上,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巡检司的弓兵,许安闲来无事,便跟着出这趟差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官路上。 许安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中间。 出发之前,许安就吩咐了下去,不要惊扰到百姓,奈何捕快和弓兵的形象,实在是太差了,一路上可谓是鬼神辟易,百姓们远远地就避开了。 弄得许安也是非常无奈,看来要改变他们的形象,非一日之功,路长且远。 秋粮已经收割完成,城外的田间地头上,农人正忙着栽植水稻。 临淮布政使司今年风调雨顺,山阳县也不例外,农人们虽忙碌不歇,黝黑的脸庞上却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家家户户都能多收一个三五斗的麦子,自然不要再担心冬春相交之季,青黄不接之时,没有粮食吃了。 山阳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丰收喜悦的,城外十五里外,郭家村的佃户们,此刻却是愁云惨淡万里凝。 许安一行人刚刚进村,就听到几户人家传来阵阵哭声,间或还有呼喝声。 出发之前,许安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正因为事情涉及到刘长山,他才会跟着来郭家村。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多收点手下,一时没顾得上刘长山。 现在,整个山阳县衙里的捕快,巡检司的弓兵,全都是许安的人了,就连李清风的师爷张平之,也因为经常凑到大牢里打秋风,蹭酒喝,最后成了许安的忠实手下了。 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也正因为这一个意外,许安才能了解一些内幕消息。 前些天,刘长山从被当众围观的梦魇中,恢复了过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给知县李清风送去了重礼。 根据张平之的推测,数目不下千两之巨。 第二件事,给刘家所有的佃户加租。 从之前约定的八成租子,加到了九成,只给佃户们留下了一成的收成。 刘长山美其名曰,今年不是丰收了吗?一成收成省着一点吃,熬过这个冬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佃户们义愤填膺,有几个脾气耿直的佃户,与刘家起了冲突,被刘家的恶狗咬伤了,结果得了狂犬病死了。 许安当时心里也是狂跳不已,尼玛狂犬病?这玩意在上辈子也是个不治之症,只能预防不能根治,一旦发作就是挂的命。 难道就是因为狂犬病,所以,原主直接挂了,才有了自己的这一次穿越? 许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的,但是,原主死了,体内的狂犬病毒也一起挂了吗?要不然自己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许安的心里对刘长山这种为非作歹的行径,更是怒从心生,此种为祸乡里的土豪,必须连根拔起。 这才决定要亲自走一趟郭家村。 “官差办案!闲人勿近!” 铁三大嗓门子吼了一声,吓得围观群众纷纷后退,让出来很大一片空间。 死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腿上被狗生生撕掉了一块肉,早已失去了血色的伤口,看上去更是恐怖。 死者的家人在一旁呜呜哭泣,伤心欲绝。 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家里的壮劳力,也是顶梁柱,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这个家也就破了。 “差爷,你们要为民妇做主啊!” “官老爷,刘府的庄头欺人太甚,我家男人就是说了几句不该随便涨租子的话,他就放狗咬人!” “是啊!那恶狗太凶猛了,被咬中的四个人,全部都犯了怪病死了!” 几位死者的家人纷纷述说着。 远处一个青衣微胖的大汉,走到近前,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抱拳说道:“铁捕头,你不要听这几个刁民胡言乱语,这几个人的死,着实与我们刘府没有干系!” 铁三不悦:“刘二,你是在教本捕头如何办案吗?” 刘二尴尬一笑:“铁捕头说笑了,刘二哪有那样的胆子?我们家老爷前几日去拜访了县尊大人……” “铁三,不要跟他废话,先把人拿下!” 许安打断了刘二的话,下达了命令。 “你是谁?我们铁捕头办案,也是你能随意指使的吗?” 刘二如同斗鸡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许安喝道。 第31章 不急,慢慢说 “啪!” 铁三甩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来人,拿下!” 几个捕快一拥而上,把被打懵了的刘二按倒在地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刘二不时发出几声呼痛声,显然是身上又被捕快们踢了几脚。 “你们捆我做什么?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哎呦~别打了~” 铁三收住脚,撂下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 远处的百姓们看到刘二被打,无不是纷纷叫好。 看样子也能知道,刘二这个庄头,在郭家村人缘极差,平时也没少做欺压佃户的事情。 人群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朝着许安鞠了一躬,“老朽郭祖达,忝为郭家族长,替郭家村的父老乡亲们,多谢这位小恩公!” 许安急忙还了一礼,“郭族长不必客气,路见不平而已!” 老族长长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一双浑浊的眼球,饱含对世事的无奈,“小恩公,我们郭家村的百姓,原来都有自己的田地,可惜前些年年头不好,连着三年颗粒无收,刘长山乘着这样的时机,以每亩地一两银子的价格,把咱们村所有的地都给买走了!” “一亩地一两银子?” 许安心里感到非常气愤,每亩地一两银子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山阳县境内三山二水五分田,虽不及江南地区那样的鱼米之乡,却也是水土肥沃,一亩田地少说也要卖个七八两银子,上等的田地卖十两以上,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刘长山真是够黑心的,才能做下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 老族长又是一声长叹:“唉!小恩公有所不知,这还是其一,我们被逼无奈,拿着卖地的银子去买粮食,结果,刘长山又勾结其他几家粮商,恶意抬高粮价,一石稻子硬是卖到了二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了,一石(本文统一以一石一百斤计算)粮食二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明抢。 许安双手握紧了拳头,恨不能狠狠揍刘长山这黑心商人一顿,才能解气。 “老族长,后来你们为了生计,就只能给刘家当佃户了吧!” “是啊!刘长山收的租子是八成,比其他地主贵了半成,这也就算了,现在却要加到九成租子,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许安知道,刘长山就是看到郭家村的村民们搬不走,才故意多加租子的。 至于为什么搬不走,涉及多重因素,最重要的两个是房屋和户籍。 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人家,大宁王朝是讲究王法的地方,刘长山如此为恶乡里,我相信县尊大人是不会不管的!” 许安不好把话说的太满,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牢头,虽然有狱神系统的加持,但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的实力,不宜太过高调。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必要过早的暴露自己。 这里这么多郭家村的百姓,还有刘长山的狗腿子,如果说:我许安会替你做主,让李知县处置刘长山,等等之类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况且,有些事情可以暗中操作,同样可以达到自己的预期效果。 许安临走前,吩咐铁三给几户人家留了点银钱,先料理一下后事,大热的天气,尸体放置得久了,容易腐烂变质,进而滋生出瘟疫就麻烦了。 回城的路上,许安一语不发,曾经想过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可能会发生的一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事情,但是,真没有想到会如此地黑啊! 回到大牢后。 许安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动手,对刘二狠狠动了刑。 刘二起初指望着这帮捕快只是吓吓他,不敢对他怎么样,刘府家大业大,不是这帮捕快能招惹得起的。 当他看到被炭火烤得通红的烙铁时,冷汗嗖嗖地往下流,这玩意要是烙在身上,那滋味一定很难熬吧! “别动刑别动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啊~” 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中,刘二昏死过去。 许安喝道:“来人,泼醒他!” 一旁候着的铁三、王铁牛等人,端起一盆盆准备好的冷水,从刘二头上浇了下去。 惨叫声再一次响起,“啊~我都说了,你问什么我都说~啊~” “我只是想狠狠收拾你一顿!而已!” “呜呜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反复用烙铁烙了三次,许安放下手里的烙铁。 “拿纸笔来!” 泼墨挥毫,一封供词很快就完成了。 铁三熟练地接过供词,走到昏死的刘二身前,拿起他右手,沾了血迹后按在了供词上。 大牢中一众捕快、弓兵、狱卒以及犯人,第一次见到自家安少如此气愤填膺,都屏气凝神,不敢弄出什么声响,惹得安少不快。 对于许安不需要审讯刘二,就能书写出他罪行的事情,已是见得多了,则自动忽略了。 “铁三,你把这供词送给张师爷,就说是我让他交给李知县的。” “好!属下这就去!” **** 张平之拿到供词,一刻也不停歇,直奔二堂。 李清风这几天神清气爽,对许安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如果不是许安请客吃饭,碰巧发现刘长山的丑事,山阳县出了名的铁公鸡,怎么会亲自登门,给他送来五千两银子呢? 便是自家夫人最近也对自己热情了许多,比起上一次,五百两银子不翼而飞后的态度,像是变了个人,床第之间的趣事也变得十分和谐,昨夜更是缠绵到二更时分。 这边正哼着着小曲儿,闭目养神,李清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时心情正好,倒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责骂来人。 李清风眼睛也不曾睁开,声音和缓的问:“何事惊慌?” 张平之晃了晃手中的供词,又看见县太爷眼睛是闭着的,知道刚刚是做了无用功,于是放下高举的手臂,走到近前说道:“县尊,大事不妙!” 李清风神情不变,很是轻松地说道:“师爷?原来是你啊!不急不急,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第32章 打狗棍 张平之心里觉得好笑,县太爷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应该与刘府庄头刘二的供词上,所说的那五千两银子,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换作是他自己,肯定会比县太爷更兴奋,更忘乎所以的。 唉!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不是被安少发现了吗?还拿到了供词。 李知县啊李知县,这次你不能怪我了,与你的前途比起来,还是安少交代的事情更重要! “咳咳!县尊大人,刘府有个叫刘二的庄头,犯了些事情,已经被铁捕头和巡检司一起抓进了大牢!” 李清风的好心情随之戛然而止,不过也只是微微有一点不高兴,“这个铁三,没有本官下发的牌票,他竟敢私自去抓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三一直是典史柳贵的亲信,李清风怀疑这是柳贵在跟自己作对。 “县尊大人,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张平之将手中的供词递了出去。 李清风狐疑地看了张平之一眼,结果供词来瞄了一眼,然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惊肉跳地看完整张供词后,手一松,那供词像是秋天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 “这……这……” 李清风跌坐在椅子上,心里面激荡万分,刘长山犯下的其他事情,他并不在乎,在乎的只是最关键的那一条,也是供词最上面的那一条。 “这怎么可能?五千两银子的事情,如此私密,刘长山这厮怎么能让下面的庄头知道?” 张平之替他释了疑,“大人,刘二有一个表亲是刘长山的小妾!” 李清风面目忽地狰狞起来,抓起地上的供词,就要撕毁。 张平之提醒道:“大人,铁捕头那边传话来了,这样的供词他可以弄出来许多张!” “什么?到底是谁给了他铁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柳贵这个混账!对,一定是他!” 李清风恨恨地把供词扔在桌上,“此仇不报非君子!” “大人,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报仇,而是要平息此事?” “师爷,那铁三是柳贵的心腹,我收受刘长山五千两银子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还能有什么法子补救?我想不久之后,这事情就要被上面知道了!” “依我看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据我所知,许牢头似乎与铁三能说得上话!” “哦?柳贵前次与许安闹得很僵,铁三作为柳贵的心腹,如何与许安关系亲近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听说铁三与许安性情相投,所以走得比较近,不如试一试?” “也好!那就试一试!劳烦师爷去走一趟?” “自当效力!” **** 供词这玩意儿,对许安来说太简单,他随意又弄了一张,去掉了五千两银子的事情。 “张师爷!你传话给李清风,就说柳贵暂时还不知道,供词中有关他的事情,但是,如果时间长了,难保刘二又或者是刘家的什么其他人,不把这件事情给捅出来!所以,后面的事情,需要他做得干净利落点!” “属下明白!也尽力劝说李清风下定决心,除掉刘长山,以绝后患!” “很好!老张啊,回去好好做事!” “知道了!安少!” 李清风拿到新的供词后,心中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在张平之的提点下,下定了决心,发出了抓拿刘长山归案的牌票。 为了确保事情不出岔子,李清风特地请了许安出马,还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报! 许安当然是求之不得,原来准备低调一点,在外面看着铁三他们出手就行。 现在不用担心大义的问题,手里头拿着李清风这个县令的牌票,于情于理再正当不过了。 刘府。 “各位差爷,你们这是……” 一群虎视眈眈的捕快,在许安的带领下,来到刘府宅子外。 “闪开闪开,不要阻拦我们办案!” “办案?我们刘府无人犯事啊,况且,我家少爷是举人老爷,不是你们能招惹得起的!” 刘府的人,一向都是很骄纵的,现在大家既然撕破了脸,也就不再伪装了。 “无知者无畏!举人就能纵容家人纵狗咬人致死吗?”许安全副武装,手脚都捆绑上了牛皮。 “咦?你不就是城门口的许安吗?上次你踢了我们家老爷的爱犬,不是被送进大牢了吗?” 看门的门子认出了许安。 从刘府门前路过的人本就不多,能有胆子踢刘府看门狗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许安就是那个刺头。 一提到这事,门子手里牵着的那条狗,汪汪汪地狂叫起来,狗眼睛发红,嘴角留着哈喇子,很是凶恶。 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叫。 许安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心里头没来由地就涌起一丝惧意来,脚步刚要往后退,又立刻止住了。 上一回是一个人,这次,自己把三十六个捕快全部带过来了,怕什么? 许安右手用力握了握,那是一根特制的打狗棒,材质是黄花梨木,通体笔直,长度一米二,花费了二两银子买来的。 “今天就让你们试一试,什么是打狗棍法!” “你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打狗了!” 许安每天都有花费时间锻炼,几个月下来,身体壮实了很多,一根打狗棍挥舞起来,声势很大。 恶狗受到了巨大挑衅,猛地就挣脱了绳索,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擦,你特么地还真是头铁!” 许安又加大了一分力气,手起棍落,准确落在恶狗的头上。 一声闷响,恶狗吃痛,速度也慢了下来。 许安怎会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良机,“尼玛,让你咬我!让你咬我!” 黄花梨的打狗棍就是结实,一棍棍狠狠打下去,恶狗痛得直蹦跶。 即便是这样,还是龇牙咧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为了防止意外,许安打断了狗腿,又使出浑身气力,一顿棍棒砸下去。 等他停手的时候,才发现那恶狗,已经被他打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33章 谋逆 刘府的门子气急败坏,这条狗是刘长山最喜欢的一只,平时见人就咬,为刘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现在,家主的爱犬被人活活打死了。 家主要是知道后,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好你个许安,别以为换了身皮,当了牢头就了不起了!我们家主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门子双手叉腰,眼神怨毒地看着许安。 许安冷哼一声,手中打狗棍横扫,“阻拦公差办案,该打!” “你敢打我?” 门子不敢置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是痛入骨髓的痛。 “哎呦,我的腿~” 门子抱腿跌倒,涕泪横流地哭了起来。 许安眼神凌厉地扫过了四周,“本差奉县尊李大人的命令,抓捕刘长山归案!闲杂人等不要阻拦,否则以同案犯处置!” 门前的一阵大闹,引来了刘府护院。 一队队彪形大汉,五大三粗,长得歪瓜裂枣,脸上横肉丛生,吓得远远围观的百姓,四散而逃。 许安大致数了一下,大约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样一来,对方在人手方面,数量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一方。 铁三眼疾手快,带了几个人,把许安护在了后面。 刘府护院死死守住了大门,人手一根粗大的木棍,看上去声势骇人,也很是嚣张。 他们不说话,就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如果是在以前,这帮捕快早就要打退堂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给县太爷办事。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捕快,没有一个人退缩,眼睛里也充满了斗志。 他们要保护一个人——许安!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安少不退,他们就不能退! “怎么?你们是耳朵聋了,又或者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听不到?” 许安声音冰冷,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好一个小小牢头,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本举人老爷的府上,随便抓人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护院中间分开了一条道路。 刘文才从后面走了上来。 许安打量了一眼,此人面白无须,穿着举人服,很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此人自称本举人老爷,身上穿着举人服,也就说明了他的身份是举人。 刘府只有一个举人,就是刘长山的儿子——刘文才。 “刘文才,你也就是一个举人而已,你爹犯了大案,李大人要拿他法办!你难道准备抗命不遵吗?” 许安反语讥讽,“李大人是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不是你这样的小小举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做事情之前,还是好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别一天没事总觉得自己牛气哄哄的!” 刘文才自己觉得好歹也是一个举人,能够自称为老爷的存在,怎么在眼前这小牢头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值一提,这就太气人了。 “你敢如此轻视与我?本老爷要好好教你——举人是怎么惹不起的!” 刘文才整个人都有些出离愤怒了,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你们给我打他,出了问题,本老爷自会解决!” 刘府护院们得了雇主的命令,神情冰冷,阴鸷地围了上来。 一根根粗大木棍举在了空中,眼看着就要抡起来,砸向许安和捕快们。 许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他嘴角上扬,打狗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巷子左右两侧,如潮涌一般,涌现出两队巡检司的弓兵。 电光火石的功夫,七八支弓箭呼啸着飞来,落在护院群中。 几个倒霉鬼被弓箭射中了要害,眼看着是不活了。 刘府护院虽然嚣张,但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 顿时就乱了阵脚。 许安大喝一声:“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否则——杀无赦!” “哐啷”“哐啷” 一堆木棍掉在地上。 “差爷饶命!差爷饶命!我们投降了!” 许安望着呆立当场的刘文才,傲然上前几步,“反贼刘文才,意图聚众谋反,还不快跪下领罪!” 声如洪钟,撞击在刘文才的心口,他面色惨白:“你……” 一团带着恶臭的布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许安嘉许地笑了笑:“罗巡检,你来得很及时,平息了这场有预谋的谋反大罪!” 罗耀武躬身行礼:“还是许牢头运筹帷幄,指挥得当!” 在外面,有些事情还是要保密的,两人演得很真实。 那边,捕快已经把这群护院全部拿下。 许安心中暗暗赞了一声:难怪各朝各代,都把弓箭作为违禁物,威力果然名不虚传。 山阳县巡检司的几把破弓,都是军队里淘汰不要的货色,在这里却能焕发第二春,立下如此大功。 如果能弄到一百把上好的弓箭,把巡检司这一百弓兵武装起来,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一支武装吧。 许安摇了摇头,这个梦想还有一点点遥远,还是等到以后再考虑。 “铁捕头,你带着捕快,看守住此地!” “是!” “罗巡检,你带着弓兵,随我进去捉拿反贼首领刘长山!” “遵命!” 许安忽地想起一事,刘宅里还有很多疯狗,忙吩咐弓兵戒备,押着几个刘府的护卫,作为人肉护盾,先行进入刘宅,看见恶狗直接射杀。 很快,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狗叫声,甚是凶恶,然后,就陷入一片沉寂。 罗耀武亲自来报:“安少,恶狗都杀光了!” 许安点点头,迈步向前:“弟兄们没有受伤吧?刘家恶狗有疯犬病,被咬了就麻烦了!” 罗耀武自信地摇了摇头,“多谢安少记挂,兄弟们手脚还算是干练,没有被恶狗所伤!” 刘长山建的这座宅子,在整个山阳县,可以稳稳地排进前三之内。 整个宅子前后一共有五进院落,院子中间是一条条石铺就的道路。 道路的两侧,各有高墙大院。 一派富家大户,豪门深宅的气象。 走了约摸一刻钟,许安总算走到了主宅门前。 第34章 刘长山畏罪自杀 刘长山就坐在主屋的正堂里,一旁的刘家仆从,早已经向他禀明事情经过。 许安不等刘长山说话,径直走了进来,“刘长山,想不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刘长山阴沉着脸,“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穷小子,如何与我刘家相提并论!” 许安也不生气,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可惜啊可惜!你刘家确实很富有,但那些财富都是你们赚来的黑心钱!” 刘长山不以为忤,反以为荣,“那又如何?我刘家人不在乎什么良心,那玩意值多少银子一斤啊?” 许安顿时哑口无言,再一次刷新了对封建社会底线的认知。 好好好,你们刘家够黑,够没有良心,好了吧! “刘长山,不得不说你够无耻,够没有底线!所以,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罪名,谋逆大罪够配得上你的无耻了吧!” 刘长山听了,脸色黑了白,白了又黑,眼睛一闭,“小子,你够狠!但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李清风此人够贪婪,我刘长山坐拥五十万身价,买你这条命足矣!” 此刻,刘长山的脸色涌起一丝潮红,眼睛也已经睁开,露出一抹精光。 “哈哈哈!” 许安往身后挥了挥手,问道:“你说的是这两个人吗?” 耿彪高大的身影,从一侧的月门闪了进来,“安少,果然不出你所料,这两个小子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随着耿彪左右手用力一甩,两个人影重重跌落在厅堂外的地上。 刘长山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住了,慌忙起身走了出去,地上躺着的不是他派出去的人,又是谁呢? 这两人眼睛紧闭,气若游丝,明显受到了重击,快要活不成了。 刘长山后退几步,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许安悠闲地用手指关节,敲击着桌子,发出很有韵律的声音,像是一首欢快的不知名乐曲。 “让我来猜一猜吧!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定是去县衙,找李知县谈条件的吧!两万两银票,手笔不是一般的大!” “我想李知县要是拿到了这笔银子,一定会心动,也许真的会按照你们的计划,给我安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除之而后快!好计策好计策!” 许安拍起了手。 刘长山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许安又拿出一叠银票,“这十万两应该是你的杀手锏,你想送给永州知府范尽忠,买你刘家父子的命,另一方面,如果李知县不按照你们的意思办,那么他和我就会被范尽忠斩草除根吧?” 刘长山面露骇然之色,颤抖着手指着许安,“你……你串通了那两个败类?” 许安摇摇头,“他们不配!” “那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刘长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许安不答,“这种事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刘家全家背上谋逆之罪,等着秋后问斩!记住,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刘长山目中写满了不甘心,“第二个呢?” 许安站起身,走到门边,“第二条路,告诉我你家银库在哪里,除了你们父子和你身边那个仆从之外,其余刘家人只需要在大牢里待满一个月,我就会放他们去一处农庄 ,了此余生!” 这两条路都不好选,无论如何,刘家父子都是一个死字。 但是,刘长山又不得不选,刘家还有很多旁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一支香火流传下去,就有报仇的机会。 就在许安要跨步出门的时候,刘长山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选第二条,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许安哈哈一笑,心想:你刘长山老奸巨猾,以为留着后人可以找我报仇?你真是想多了,我有狱神系统,把他们关进去十天,你刘家所有人就成了我最忠实的手下。 到那时候,我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眉的。 报仇?你想多了! “成交!” 刘家那个报信的仆从,脸色煞白,抬腿想要逃走,耿彪早等着了,一剑刺出,那仆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刘长山家一共有三个银库,藏得都很隐蔽,如果不是刘长山带路,许安可能一个也找不到。 三个银库,许安全都独自光顾了一遍,毫无疑问,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许安装进了系统空间里。 这些银子不拿白不拿,留着也只能便宜贪官污吏,到了自己手里,还能办一些好事。 刘长山反抗知县命令,被巡检司弓兵当场格杀,其子刘文才自裁而亡,以赎欺负刘长山所犯下的罪恶。 许安没有给他们安上谋反罪名,这个罪属于十恶不赦大罪,一旦定罪,就要上报朝廷,后续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会引来朝廷钦差,以及大宁女帝的龙卫和凤卫,到那时,李清风都会受到牵连。 自此,山阳县首富刘家,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李清风忌惮柳贵会掌握五千两银子的事情,现在,刘长山已死,这事情就再也不会败露了。 虽然,刘文才的死,因其举人的身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但是,比起贪污五千两来说,就算不得麻烦了。 刘家的巨额财富,没有人知道去了哪儿。 刘府的大宅子,粮铺,布店,成衣铺,各处庄子和一万多亩田地等财产,李清风不敢私吞,只能望而叹止! 刘家不是绝户,只是死了几个人,其他刘家人还在大牢里呆着呢。 这一次,许安帮李清风解决了一个潜在的祸根,收来的五千两,无需退还回去,也不必付出什么代价。 李清风大为高兴,“许安,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替山阳县除掉了刘长山这个恶霸,说一说你需要什么赏赐啊?” 许安非常谦虚,一点也没有立下大功,那种沾沾自喜的神色,“县尊大人,我不敢据此大公为己有,这一切都是在大人的领导有方,运筹帷幄,我只是凑巧去执行了大人的命令而已!” 第35章 捐一个监生 许安心里又是一种想法:我这次收获巨大,刘长山家三个银库,奇珍异宝无数,现银就有二十万两,黄金一万两,以及其他字画、珠宝等等。 这些加在一起就有三十万两出头。 另外,刘长山准备送出去的十二万两银票,也顺势收了。 七七八八加在一起,符合刘长山所说的,坐拥五十万家财,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 你一个知县,五千两就能让你高兴一年,又能给我什么奖赏?不如什么都不提的好。 有这样识大体,知进退的好下属,李清风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安,我果然没看错你,也会送你一场机缘。明日,我会修书一封,让人把文书去省城——赵学政的府上。然后,就看你的运气了!” 许安精神为之一振,“大人这是?” 赵学政这个人他不知道,也不了解。 但是,学政这个官位,许安非常清楚。 提督学政是掌管一省科考的官员,一般挂着侍郎的衔,所以大多数是从二品的大官,每个布政使司设立一员学政,由大宁皇帝亲自委派,不受布政司管辖。 穿越以来,身份问题一直是个小遗憾。 父母早亡,无亲无朋,不曾进学,在官场上就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李清风写信给赵学政,难道是要我去参加科考? 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四书五经是七窍已通六窍,还剩一窍不通。 八股文更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去参加科举考试,不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吗? 李清风解释道:“赵学政是我的座师,我打算请他给你补一个监生的名额。” 许安恍然,原来不用考试,这就是捐监生了,这等好事还有什么犹豫的。 “多谢县尊大人,这需要不少银子吧!” 捐监嘛,重要的就是那个捐字,不花钱肯定是办不成事的,许安当然了解。 “确实要花费一些,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这二百两就由我来捐吧!” 李清风倒也大度,白拿了五千两,事情还是许安给平的,出个二百两给纳个监生,也不算过分。 许安正要准备一个明目,拿银子给他去办事,所以,闻听此言很有一点意外,但想一想也就欣然接受了。 “县尊大人,这样是不是让你破费了?” 李清风哈哈一笑,心情很是放松,“一点银子而已,你不必计较!等纳了监生,本县打算向吏部举荐你为山阳县的典史,你可敢接这个差事啊?” 现在的典史是柳贵,许安已经和对方撕破脸了,还在乎柳贵的意见吗? 自己连对方的老巢都给端掉了,不如干脆一点,把他官帽子也拿过来算了。 想到最后,许安坚定地说道:“大人,只要你让我做这个典史,我就敢做!至于其他什么人有不同意见,那就让他们保留意见!” 李清风大赞:“好!好一个保留意见!许安呐,本县果然没有看错人!” 从李清风的二堂出来,许安仍是有些小激动。 刚才表现的那么镇定,只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激动的。 典史,虽然无品无级不入流,但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在吏部的官员册子上,也是备了案的存在。 比现在这个牢头,那是不可同日而语。 县令大人一句话,这牢头说免职也就免职了,到哪儿也没法说理去。 但是典史就不同了,县令说了没有用,得是典史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或者上面要调动或者免职,才可以免去职位。 “安少,您来了!” 李二憨恭敬问好。 这段日子,他也常去县狱,表达对许安看望他的感激之情,然后,不知不觉就忠诚值满了。 “李……二憨,又是你当值?” 许安改了口,再称呼李二哥,可能又会吓到李二憨,他是个老实人,还是按照他意思 ,直呼其名吧! “是的安少!安少慢走!” 许安点头,不由想道: 三班衙役,皂班快班和壮班,快班也就是捕快,已经完全成了他的人。 还剩下皂班和壮班,要不要一起收了? 然后,给李二憨调个职位,让他做壮班的班头? *** 郭家村。 郭氏家族全体成员聚集在一起。 “老族长,刘长山已死,他定下的规矩,现在要变一变了。” 许安没穿差服,一袭青衣,气质尽显。 老族长再次起身行礼,今天,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要行大礼了。 许安不厌其烦,再一次拦住了要弯下腰的老人。 “老族长,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小事情,当不得你这样的大礼!” 老族长擦了擦眼角,“许官差,你是个好官啊!如果天下的官吏,都能有许官差这样的菩萨心肠,就是我大宁百姓的福分了!” 恁是许安脸皮足够厚,这时也难免一红,天下的穷苦百姓,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你只要给予他们一点点,他们就会永世难忘。 可惜,大宁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所有地主约定俗成地收佃户七成五的租子。 虽然,自己暗中已经掌握了万亩良田,田契都在手上,成为了这一万两千亩良田的真正主人。 但也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在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尽量不要做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 “老族长,你们租种的田地,还是按照七成五收租!” “啊?这是真的吗?” 老族长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们安少已经替你们打通了关节,你们只需按照他说的做就成了!” 扮成长随的王铁牛,斩钉截铁的回答。 老族长还是不太相信,眼巴巴地望着许安。 许安点了点头,“确实是七成五!” 老族长站了起来,激动万分,“老朽多谢……” 许安抬了抬手,接着说道:“四位被刘家恶犬所伤致死的,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铁牛,把银子拿来!” 王铁牛朝后面挥了挥手,四个捕快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蒙着一层红布,走到许安两侧站立。 第36章 对佃户好一点 许安起身,掀开了盖着托盘的红布,一摞银锭露了出来,“老族长,烦请您老分发一下,四户人家,每家二百两银子。” “嘶~这么多?” “一家二百两?怎么这么多?” “老郭死得不冤,他就算活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银子!” “哎,搞得我二狗子都有点想被那狗咬死了!” “噗~”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原本还有一些沉闷的氛围,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老族长也笑骂了几句,“二狗子,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家里老娘还要你养活咧!” 骂完了二狗子,老族长正色说道:“许官差,你对我们郭家村父老的大恩大德,我们如何才能报答万一啊?” 二百两银子在许安看来,根本不能和一条命相匹配,他还想多给点。 但是,身边的人一致提了建议。 官府赔偿或者民间赔偿,从来没有超过一百两的。 正常失手打死人,赔个三五十两就很多了。 便是大宁帝国沙场战死的猛士,朝廷也只发放一百两银子的抚恤金。 许安给他们一人二百两,绝对是一笔天价赔偿。 如果再多给点,恐怕对他们家户人家,都不利! 万一再有什么歹人,记挂着巨款,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那就违背了许安的初衷。 于是,就定下来二百两这个数目。 “老族长太客气了,以后她们在生活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你们几位还不快谢过许官差?” “奴家(小子、老头子)谢过许官差!” 几家人跪倒了一片,感激涕零的道谢。 有了这笔巨款,只要不是乱花,几家人可以说是下辈子无忧。 “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好好生活,让你们的丈夫或者儿子,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 “我们都听许恩公的!” 安抚了几户人家,许安又让老族长报了一下村民的数目。 郭家村一共一百一十户人家,每户人家少则五口人,多则二十来口人,算下来竟达到了一千五百多口人。 着实算得上一个大村子了。 “现在快要到中秋了,咱们大宁人,很重视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 许安扫视全场,又接着说:“为了过好这个中秋节,我给各位每人赏赐二百文钱!” “什么?每个人都能拿到二百文钱?我没有听错吧?” “许官差,许恩人~这是真的吗?” 许安含笑挥手,早已备好的两筐铜钱被抬了上来。 既然不能佃租上做文章,给佃户们多分两成粮食,那就换一个变通的法子,给他们发一点钱总可以吧? 你们其他地主,总不能不让我给佃户打赏吧? 你们如果不服气,同时也舍得花钱,也可以和我一样任性,给自己家佃户打赏啊! 当然了,你们要是去告官,怀疑我搞走了刘家的万亩良田。 不好意思,这些田契都挂在刘家名下呢! 只是他们没有地契而已! 许安只说了两个字:“发钱!” 没有更多的话语比这两个字管用。 郭家村的百姓这才相信,真的要发钱了,每个人可以拿到二百文钱。 二百文可是一个大数目,可以买一石大米,足够一个人三个月左右的口粮了。 这让村民们如何不惊喜加激动。 拿着沉甸甸的二百文钱,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还能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高兴的呢? 全体村民,不论老少,不论男女,一视同仁都拿到了二百文钱。 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许安的感激。 面对着眼前黑压压跪倒的人们,许安心里感慨又难受,只是二百文钱而已,他们却对自己感恩戴德。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各位不用这样,只要你们安守本分,种好自家租的田地,不论丰收年,又或者灾年,我还会给你们发钱!” 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就算田地是自己的,也不可能比现在租种田地好。 有粮食吃,还有钱发,又不用担心丰年还是灾年,唯一的要求只是好好种地就行了。 我们郭家村的人,要是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那也就是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了。 许安本来只是找一个发钱补贴给他们的由头,没想到的是,在今后的数十年内,郭家村的村民发挥出了极强的主观能动性。 灾害年份除外,居然让整个田地的收获,增加了一成到两成不等。 一万两千亩田地,亩产三百斤,一年两季收成。 算下来,每年每亩地增收十斤粮食,一万两千亩地,就是十二万斤。 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 天色微黑。 “安少,咱们真的要去发财赌坊?” 铁三很多天没敢再去赌坊了,他还记得上一次,安少刚给了自己十两银子,自己屁颠屁颠跑去发财赌坊,一夜时间,十两银子就输了个底朝天。 然后,这事情被安少知道了,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完之后,安少又给了十两银子,让他拿回家给妻子。 许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小子又手痒了?你家三个小子,等着吃白饭吃好饭,要是你再赌,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绝对不敢!” 铁三打了个寒颤,想起前些天,有一个狱卒兄弟,也跟他一样,把安少给的十两银子输光了。 那兄弟还不死心,又把安少第二次给的十两输了。 结果,被安少亲自动手,打烂了屁股,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才好。 就这样,安少都没有忘记,又给他十两银子,只不过,这次直接给他家婆娘了。 后来,这兄弟再也不敢赌博了。 许安看他吓得脸都白了,才说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着!” “呃!安少,这么多?又有什么任务要我去做吗?” “嗯,你猜对了!等会儿咱们进了发财赌坊,你就放开了手脚,好好赌上一场!” “啊?安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再也不敢去赌了!我发誓!” 铁三就差要跪下来了,脸也急红了,安少,你又试探我?我胆子小,经不住吓啊! 第37章 发财赌坊 许安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笑骂道:“看你小子这熊样儿!这次不是试探你,而是真的让你去试试手气!” 铁三摸着被踢痛的小腿,模样甚为滑稽好笑,“哦?真的让我去?” 许安见他小翼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忍住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次赢的都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怎么样?” 铁三挠了挠头,眉开眼笑起来,腆着脸说道:“同意同意,完全同意!这样的好事到哪里也遇不到!稳赚不赔的买卖!” 走在后面的林小飞说道:“安少,要不要我把他们都迷倒?我刚刚研制出来的好东西,特别管用!” 铁三先不乐意了,“林小飞,你这不是故意气我吗?他们全倒了,我还怎么玩啊?” 许安也持反对意见,“咱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尽可能多的赢钱,然后等他们动手,再乘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二人点头,“明白了,安少!” 最近,连续发生了好几起案子,作案手法如出一辙。 报案人都是从发财赌坊赢了钱,回去的路上,就挨了黑棍。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钱财全都不见了。 这些案子的涉案金额,都是在发财赌坊赢了五十两以上的。 这些都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能够吸引许安亲自来的原因,这个发财赌坊的幕后老板,就是山阳县典史柳贵。 既然已经在谋划典史的位置了,那么,就要不计一切,全力打压柳贵的势力,为自己的上位,做好一切准备。 发财赌坊在城东主街中段以北,位置说不上繁华,但也绝不偏僻。 东街是山阳县的娱乐场所,各大客栈,饭馆酒肆林立。 全城最大的青楼也在此地段。 巡检司对这一地段的巡查力度,也或明或暗地降低到了极致。 每晚虽有十人小队巡查,但是只象征性地巡查两次,并且还固定在两个时间段。 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想要来东街赌坊或者青楼戏耍的人,又或者在酒肆喝酒晚归的人,只要避开巡检巡查的时间段,那就万无一失。 因此,各大商家少不得要给巡检司的老爷们,奉上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 典史柳贵就是靠这一项收入发的家。 因着柳贵还占着典史的位置,各商家每个月的月例银,依然是送去给他的。 所以,许安虽然是巡检司实际上的掌舵人,但是,他并没有拿到这一笔银子。 三人来到发财赌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写着发财赌坊四个大字的灯笼,在风中随风飘荡。 进了赌坊,一股难闻的气味,直扑鼻腔。 许安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为了办正事,还是皱皱眉头,忍了下来。 屋子里的温度很高,气氛也相当热烈,人声嘈杂。 不时有有几个熟面孔一闪而过,这些都是不常在这一片露面的弓兵或者捕快。 许安已经提前安排他们混了进来,以备不时之需。 “哎呀,这不是铁捕头吗?您今天是想玩色子还是牌九?” 赌坊的伙计凑了上来,热情地问道。 “我们玩色子吧!” 铁三是这里的常客,很多伙计都认识他。 “铁捕头,您几位这边请!” 玩骰子的人很多,一张长桌挤满了人。 许安三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桌面上一个瓷碗,三粒色子,庄家用瓷碗盖住了三粒色子,用力晃动数次,然后停了下来,大声吆喝起来:“开始下注,买定离手!” 呼啦啦,一阵铜钱、碎银的响声。 写着“大”的那个黑体大字上,摞起来一堆钱,另一个写着“小”字的黑体大字上,则显得孤零零地,目测只有百十文钱。 铁三刚刚已让伙计兑换了碎银,自信满满地押了二钱银子的小。 许安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 见没有人再下注后,庄家掀开了瓷碗,在赌徒们震天响的喊“大”声中,三粒色子露了出来,一个二,两个一,共是四点,小。 “哎,怎么又是小!” “这都第七把小了,我偏不信邪,下一把还押大!” 铁三笑嘻嘻地拿回银子,“第一把手气不错,赢了二钱银子!嘿嘿嘿!” 如此连续数次,许安也渐渐摸清了,这色子猜大小是个什么意思。 三粒色子总点数是4-10之间,就是小,11到17之间则为大,三个1或者3个6都是豹子,庄家如果开出来是豹子,那就通吃押注大和小的人。 铁三联续赢了几把,胆子也渐渐大了,这次直接押了三两银子大。 其他押小的人,也差不多有四五两银子。 许安知道,这一次估计要开豹子了。 果然,瓷碗掀开,庄家开出了三个五点,豹子通杀。 许安心里暗骂:古今中外,果然都是一样,但凡是赌博的把戏,没有一个不是骗人的,只有远离赌博,才不会被骗被宰! 庄家这手段太高明,无论你押大押小,都只有输的份,赌徒只有被玩弄于人家的股掌之间。 能赢个五十两以上的,只有一个法子,谨慎,下注小! 但是,赌徒很容易被连续的小胜利冲昏头脑,下注只会越来越大,输得也就越来越多。 结果就是输光了滚蛋! 或者,跟赌场借一笔高利贷,最后,下场就不要怀疑了,必然凄惨无比。 许安自认为没有能力在赌场赢钱,很果断地朝林小飞使了一个动手的眼色。 林小飞早就等的着急了,眼看铁三都输了二十两了,本钱就要亏一半了,现在得到指令,立刻行动。 他整个人灵活地游走到了前面,离庄家比较近的位置,然后趁人不注意,右手手腕用力一甩,捏在两指之间的粉末飞向庄家身前。 人声嘈杂,灯光也远不如白天明亮,这个动作又很隐蔽,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庄家俯身准备摇骰子,呼吸之间,把那团无色粉末吸进鼻腔大半,他没有任何觉察,脑子兴奋地看着桌上的两堆钱,快速计算起来,这一把应该摇出什么样的点数,才能通吃两堆差不多的钱呢? 第38章 入套 如果是刚刚,他脑子已经很快计算出,这一次摇豹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脑子有一点眩晕,好像不听使唤了。 庄家手里的动作机械一样地摇动着,最后定格了下来。 “大!” 这一把居然开出了大,不是通吃的豹子。 人群发出了一阵狂喜的嚎叫。 “md,老子押了一个晚上的大,总算是赢了一次,我容易吗?” “唉,早知道我也押大了~” “……” 铁三这一次也是押的大,收获了三两银子。 庄家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次居然难得地失手了,不过,桌上押大的也就十两银子不到,赔不了多少钱。 毕竟,押小的数目,也有个七八两,算下来只赔了二两银子。 “下注下注,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了!” 因为上一把开了个大,这一次所有人都押了大。 “还有下注的吗?” 庄家问了一句,他脑子还是有一点眩晕,但还是忍住了。 “我押小,五十两!” “哗~” “他是疯了吗?一次押五十两?” “年轻人,你不用玩这么大吧?留着这五十两,可以去群芳院耍了!” “我听说群芳院新来了一个头牌,五十两可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许安不理会众人言语,只是淡定地把手里的五十两银子,放在了“小”字上。 五锭十两的银元宝,闪瞎了众人眼睛。 庄家心里暗暗欢喜,五十两啊,如果赢下来,足以抵得上刚才那把的失误了,还有很大的盈余。 这一次一定要摇一个豹子出来。 “好!买定离手!” 他也不等了,生怕晚了一步,许安就会反悔,然后把五十两银子给拿回去。 “大大大!” 这是押大的人喊的。 “小!小!小!” 许安没想到还有人帮着喊小,这些应该是被五十两吸引过来的吃瓜群众吧! 有人帮忙呐喊助威,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好事。 许安没有玩过色子,也不喜欢赌博,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所以一点也不感觉到紧张或者激动之类的情绪。 庄家现在感觉很不好,他完全找不到摇色子的感觉,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色子我已经做过手脚了的,要什么点子就能摇出什么点数,为啥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了呢? 他不停地摇着瓷碗,想要摇到豹子号。 几十个呼吸的时间,一晃就已经过去。 大伙儿等得不耐烦,频繁催促起来。 “喂,你到底会不会摇色子啊?” “你再这样摇下去,天都要亮了。” “瞎耽误工夫,不行就换人吧!” 许安看着满头大汉的庄家,心中冷笑:你们这些开赌场的,骗了多少人血本无归,现在也让你们尝尝滋味,看看好不好受。 庄家怕引起众怒,停下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心一横,大喝一声:“豹子!” 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瓷碗下面看。 “一,一,二,四点——” “哈哈哈,四点小!” “你怎么好意思喊豹子的?” 庄家傻眼了,眨眼输了五十两,怎么就摇不出来豹子了呢? 他非常不爽的付出去五十两,挑衅地问:“你还玩不玩了?” 许安把刚刚赢下的五十两,也押在了刚才下注的银子上,“再玩一把又如何?区区一百两而已,你敢吗?” 庄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一横说道:“买定离手!” 这一次,很多人跟着许安押了小。 买了小的总数目约有一百一十多两。 庄家毫无规律地乱摇了一通,“二,三,四……见鬼了,怎么又是小?” 他慌神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作为发财赌坊里头号色子王,为东家赚了数不清的银子。 这一回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哈哈哈,跟着这个小伙子喝了点汤,不错不错!” “早知道我多下一点了!” “wc,我刚才怎么那么手贱,押大做什么?” “……” 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也没用。 庄家神情极差,很不乐意地把一百多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心想:再激你一次,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还是这么好! “小伙子,还敢继续吗?这次直接下注二百两得了,赢了就是翻倍了!” 许安嘲讽地一笑,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二百两银子,不无杀人诛心地说道:“做人切记不能贪心!今天白白得了一百五十两,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们继续!” 小样儿,跟我玩这一套? 我许安不缺银子,也不喜欢赌钱,就是为了破个案,抓几个人而已。 这一转折,让所有人有些猝不及防。 庄家想的是:什么玩意儿?你赢了这么多,手气正旺的时候,说收手就收手了?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啊! 其他赌徒:别啊,我还没赢够,大哥,不带这样的好不好?给个机会呗!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里,许安提着一袋银子,随意地扛在肩上,大踏步走出了赌坊。 庄家眼中寒光闪动,瞧瞧走到一侧,低声吩咐几个魁梧大汉几句,又阴笑着走到桌前,心里暗想:小子,你先得意一会儿,马上就让你知道,我们发财赌坊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几个大汉闪身,迅速跟出了门外。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切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在他们后面,陆陆续续出去了十多个人。 许安独自走在幽深的巷子里,月亮被高耸的屋檐遮住了,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青石路面。 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他加快了脚步。 “小子,一个人赢了那么多银子,肯定花不完吧!哥儿几个帮你个忙,帮你多花一点,怎么样?” 大汉加快脚步说道。 许安停住了,转过身来:“我觉得一点也不好,花不完的钱,我可以换成铜钱,用来砸那些没事就喜欢瞎叫唤的狗,不香吗!” “你什么意思?骂我们是狗吗?” 大汉们干了许多次案子,从没有遇见过许安这样的,不但不加快速度逃跑,还停下来骂他们,这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第39章 抄了发财赌坊 许安晃荡着银袋子,嘲讽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着?难道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大汉愣了一下,然后乐得笑了起来,“大爷们不但要打你,还要把你身上的银子都抢了!兄弟们,揍他!” 四个人气势汹汹地一拥而上,许安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个待宰羔羊。 他们没有注意到,巷子两头已经被人堵死了,而一侧的高墙上,几条人影跃了下来,挡住了他们的路。 许安下令:“可以揍了,别打死就行!” 四个倒霉的大汉,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顿拳脚,打得哭爹喊娘,然后老实交代所有内幕。 发财赌坊只要有人赢钱,超过五十两银子的,全部都被他们四人给打晕了,连本带利一起拿走身上的银子。 人证已经有了,动手的理由也就已很充分。 当许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赌坊的时候,赌徒们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欢呼。 “小兄弟又回来了?哈哈,看来我今天还有机会,跟着你把输了的给赢回来。” “这一下庄家要惨了,我砸锅卖铁也要跟!” “……” “咦,不对啊?他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捕快?巡检司弓兵?怎么全都来了?” “不要怕,肯定不是来抓我们的,这家赌坊背后有人罩的!” “是的,我听说柳典史就是背后真正的大东家!” “嘭嘭嘭嘭~” 四个大汉被扔死狗一样,扔在了赌桌上,砸得桌子上色子、铜钱、银子乱飞。 许安大声喝道:“所有不相关的人,全部蹲那边地上!赌坊的人留下!” 赌徒们顾不得什么了,慌乱的跑到墙角,老老实实蹲了下来。 庄家从看见自己手下四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可依然很镇定。 “小子,你赢了钱为什么不走?何故打伤我赌坊的伙计?这事情不能善了,我们是要报官的。” 呵!这是玩起了恶人先告状了。 “你要报官?我就是官!” 许安玩味一笑,霸气说道。 “哈哈哈,狂妄无知的小子,我劝你快些跪下磕头认错,然后再赔偿五百两银子,作为我这几个伙计的汤药费,否则,我就告到柳典史那里去!到时候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至于现在嘛,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动手!” 许安冷静地挥了挥手。 捕快们守住出口,巡检司的弓兵,如狼似虎地冲向赌坊的人。 庄家认识罗耀武,质问道:“罗巡检,咱们是自己人啊,你怎么能听他的?难道你忘了柳典史?他才是你的顶头上官!” 罗耀武嘿嘿一笑:“柳典史算什么东西?便是他就在眼前,老子也要抽他大嘴巴!” 庄家呆住了,“你你你……你疯了吧?柳典史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明日定要打断你的腿!哼!” 罗耀武怒极而笑:“想要打断我的腿,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一瞬间的功夫,弓兵和赌坊的人就打在了一起。 耿彪护在许安身前,随时关注四周的动向。 王铁牛不甘寂寞,四处帮忙,看到哪里薄弱,就去哪里帮着猛揍赌坊的打手。 发财赌坊不愧是山阳县第一赌坊,光是打手就养了三十多人,都是身强体壮之辈,有些弓兵竟然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不是王铁牛随机应变,今天带来的工部可能就要吃大亏。 许安很是不满,这边兵油子,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对付一般的家丁护院,还能占据绝对优势。 可一旦遇上发财赌坊里打手,就明显处于弱势地位了。 这样的巡检司不是自己想要的,必须要给他们加强锻炼,不求你们以一敌十,以一敌三是最低要求。 弓兵们不知道,他们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即将面临一个无比悲催的局面。 那样的局面,让他们永生也不会忘记。 “铁三,你们也上吧!速战速决!” “好咧!兄弟们,接下来看咱们的了,谁要是给安少丢脸,我就要他好看!” 二十多个有生力量加入后,局面立刻改观,三四个人打一个,打手们再厉害,也不是对手。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全部缴械投降。 铁三凑上前来,“安少,那些赌徒怎么办?” 许安考虑了一下,缓缓说道:“全部带回去!关上十天再放出来!记住,无论如何,不关满十天,一律不许放人!” 铁三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许安问:“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安少,今晚抓的人有点多,恐怕牢房关不下!” “都是一些害人害己,尤其祸害自己家里人的赌徒,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让他们挤一挤,每天只给吃一顿半饱的饭,足矣!” 许安最是恨赌,上辈子自己最好的兄弟,迷恋上了赌博,把父母的房子都给卖掉了,还欠下了很多高利贷,结果,七十多岁的老父母,还要出去打工,帮他还钱。 想到这一点,许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赌徒们就是一顿乱踢。 赌徒们无语的一逼,挨了一顿揍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折腾了一夜,天色已经大亮。 清点了一下抄发财赌坊的所得,竟然有六千多两银子,原来是有原因的,这个月才过去十来天,款项都存在赌坊里面,月底才会把钱送给柳贵。 许安拿出一千两多两银子,交给铁三他们,“兄弟们都辛苦了,你们拿去给他们分了!别忘了……” “知道了安少,让他们把钱拿回家,给家里父母或者婆娘嘛!” 许安没好气地瞪了铁三一眼,“学会抢答了?快去发银子,一会儿还要赶回衙门去!” 宁静的秋天的山阳县城,随着太阳渐渐升起,勤劳的百姓又忙碌了起来。 百姓们本以为又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一辈子也见不了一次的奇怪场面。 那场面颇为怪异,搞得很多人以为,才过了一夜的功夫,县城就被大秦帝国的铁骑攻破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样的场景呢? 第40章 给知县分点汤 山阳县城的大街上,一支长长的队伍,在朝阳的掩映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咦?这不是老刘头家的大儿子吗?他不是去发财赌坊刷钱去了?” “这都看不出来?看看那些个捕快,还有巡检司的弓兵,也知道他们都被官府抓了。” “那……那是我家老三,老三呐,我早就说过,不要跟去赌坊厮混,现在好了吧,” “这些人很多都是经常在发财赌坊里赌钱,不是什么好人!” “谁说不是啊,据说他们输了钱,还跟赌坊借高利贷,老婆孩子都饿得没饭吃了。” “这还算好的了,我家能邻居,就是中间那个麻布衣服那位,他爹娘都被活活气死了,婆娘气得寻了短见,现在好了,只剩他这一个赌鬼了。” “要我说啊,这官差抓得好,留着这些害人的东西,只会让亲人跟着受罪!” “……” 蔚为壮观的队伍,很快吸引了全城的注意。 柳府的家人也不例外。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柳贵脸色枯黄,还没有从大病中恢复过来,“咳咳咳……不要大惊小怪的,咳咳咳……” “老爷,咱家的赌坊被官府抄了!” 柳贵大惊失色,上次家里失窃,银库都被搬空了,唯一的倚仗,就剩下这个赌坊了,听说被官府抄了,怎么能不着急。 “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你说什么……” “老爷,我说赌坊被官府抄了,里面的打手还有其他人,全都被抓走了,整个一条街,全是被抓的人!” “咳咳咳……呵……” 柳贵一口气没接得上来,人就晕过去了。 县衙内。 许安到县衙的时候,大门刚刚打开。 他一路直行,来到二堂的时候,李清风刚刚起床。 “许安啊,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可曾用过早膳?” 昨夜房事很愉悦,李清风心情很不错。 “大人,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哦!来来来,一起坐下来吃一点!” 说话间,一位三十左右的美艳妇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李清风笑道:“许安,这是……呃~你就叫嫂子吧!” 许安知道这应该就是李清风的老婆,长得还不错,有五分姿色。 自从上一次帮李清风解决了潜在的麻烦后,他好像完全把自己当成亲信了,连他的老婆也不再避讳自己了。 许安知道在封建社会,如果不是通家之好,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嫂子好!” “原来你就是许安,你们知县经常提起过你,说你是了不得的青年才俊!” 李夫人一笑,也有几分妩媚,只是眉眼之间似乎有一丝幽怨之气,难道李清风那方面不太行?不能满足她吗? 许安心里如是想着,又见对方的桃花眼,不时打量自己,就有一点儿不自在,难道这婆娘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不成? “大人谬赞了!”许安不等回答,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我带人把发财赌坊给抄了!” “抄了好,抄了……呃啊?” 李清风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把发财赌坊抄了?你可知道那是柳贵的产业,动不得的!” 不等许安作答,李清风急忙劝道:“柳贵势力庞大,那发财赌坊里养着数十个打手,都是凶神恶霸一般的存在,本县也奈何他不得!” 许安语不惊人死不休,“几十个打手罢了,都被我带去的人解决了!现在都关进了大牢里!” 李清风:“……” 许安:“另外,那些赌徒也都关了,让他们在牢里好好学学怎么做人!成日里就知道赌钱,不成体统!” 李清风:“……”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以为李清风是下属,许安才是正牌知县了。 既有魄力,又有能力,别人误会也正常。 许安朝门外喊了一声:“都拿进来吧!” 几个捕快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转身退了出去。 许安走上前,一一掀开四个托盘的遮盖,白花花的银子露了出来。 李清风双眼发直,看着银子再也挪不开片刻,也顾不上许安是怎么搞定打手的了,“许安,这是哪里来的?” 许安捡起一锭银子,把玩了起来,“大人,这都是在发财赌坊缴获的赃银,一共是两千两,还有几百两散碎银子,以及铜钱,都赏给下面兄弟了!大人不会见怪吧?” “不不不,你考虑得非常周全!我很欣慰!” “大人放心,这些银子没有人知道,另外,我觉得您为了山阳县百姓操劳太多,整个山阳县只有您才有资格处置这些银子。” 许安的意思很隐晦。 李清风听明白了,没有人知道,还由他来处置,那不就是送给他的吗? 许安这小子年纪不大,就这么多心眼子,对人情世故的把握,超过了大部分同龄人,如果在官场上混,那是前途无量。 “为百姓做事,本就是我这个父母官的职责所在,对了许安,往省城去的人带来回音了!” “哦?愿闻其详!” “恩师,也就是赵学政答应帮忙,半个月之内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 “那我就先谢过大人,不打扰大人用膳了,告辞!” 望着许安背影消失在门外,李清风再无顾忌,起身关上屋门,抓起一把银子,兴奋大笑起来。 “夫人,两千两银子,这是两千两银子!咱们又发财了!” “夫君,你要多谢谢人家许安,他这么会做事,应该给他一些奖赏才是正理!” “夫人此言有理,为夫这就修书一封,立刻让人送到京城,等他的监生到手后,给他捐一个典史!夫人以为如何?” “夫君,我觉得你这件事做得最好了!” *** 刘府——不! 现在应该说是许府了。 几天前,由罗耀武作保,另一个从狱中出去的手下亲手操办,把一万两千亩地的地契,以及刘府的房契,都改到了许安名下。 这一切经手的人,都是许安的忠实手下,外人无从得知。 第41章 中秋节 至于刘家的铺子,许安没有全部据为己有,仍然留了一部分给刘家人。 刘家人数众多,连主人带仆从,共有两百多口人。 这些铺子足以养活他们。 现在,这些刘家人对许安的忠诚度达到一百,许安把他们送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 让他们在那里学习种地,学会怎么样吃苦耐劳,忍受孤独,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大用。 许府着实很大,前后各有五进,最前面的一个院子,被许安开辟出来,作为训练场。 这个院落里的一切杂物,都被清除干净,甚至左右两侧小院子的院墙,也被拆除了,只剩下许府最外侧的高大院墙。 因此,这个院落相当宽大,足以容纳四五百人在里面训练。 捕快、弓兵、刘府原来的家丁护院,以及前几日被放出来的发财赌坊的打手,全被许安召集在院子里。 今天,就是开训的第一天。 “今天把大伙儿召集起来,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各种疑问。”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解答了!” “前段时间,查抄发财赌坊的事情,大家应该是历历在目!” “堂堂的巡检司正规弓兵,连赌坊的打手都搞不定,你说你们有什么脸面见人?” “还有你们捕快,在大街上抓个小贼,追半天贼丢了!我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要按照我制定的训练规划,严格训练!” “话不多说,今天就从跑步开始练起!我陪你们一起跑,任何人不得偷懒!” 三百多人的队伍,绕着院墙跑起来,像是一条长龙游走。 绕院子一圈大约六百多米,两圈跑下来,就有人开始掉队了。 “不要停下来,否则加跑十圈……” 从这一刻开始,许安的手下们,开始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苦逼生活。 多年以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成为位高权重的将军,在他们回忆起这一段时光时,一致认为这是圣——武皇帝对他们的栽培。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段荣光的岁月!那是他们一路踏上巅峰的起点! 并且,将军们立下家规,对子女后代进行这种特训。 于是,帝都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兴起了这股特训的热潮。 城墙上有绕城跑的贵族子弟,城墙下有练习正步走的商贾子弟,城墙外有练习跑步走的农家子弟…… 最奇特的就是,所有这些特训的子弟,对于自家勤务的问题,更是鸡蛋里挑骨头。 他们首先把自己的被褥叠成豆腐块,然后检查自己的小厮、书童、贴身丫鬟等等,谁要是不把被褥叠成豆腐块,谁就要挨板子。 若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意义何在? 他们的眼睛会放出异样的光彩:因为圣——武皇帝是这样教导我父亲的! *** 八月十五,中秋节。 穿越到大宁王朝的第一个中秋节,终究还是如期而至,没有缺席。 衙门也休沐一天。 许安两世为人,都是孤苦无依,这样的节日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没有经历亲情的滋润,也被动地习惯了孤独。 今年的这个中秋节,许安不再是一个人度过。 因为院子足够大,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许安把刘家的老护院,赌坊的打手,原天王山的劫匪等,全部安排在了各个院子里住下。 一方面便于训练,省得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惹人猜疑。 另一方面,这个年代远远不及上辈子安全,见识过王铁牛的飞檐走壁,耿彪的力大如牛,许安觉得这世界充满了危险。 自己又不会武功,眼看着再过半年,就步入十七岁的年纪,现学武功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家里多养点看家护院的人,自己住着也觉得放心。 还有一点明面上的威胁,上一次,贴身婢女赵玉瑶家里放出了风声。 京城里,赵玉瑶之父,户部左侍郎赵长空,得知自家女儿甘愿成为陌生男子的奴婢后,发了雷霆之怒。 赵夫人本已谈妥了一门亲事,对方据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和对方坦白。 据说,赵长空已准备动用雷霆手段,处理这件事情。 京城离山阳县太远,消息一来一回就要数月时间,如果通讯像前世那么发达,一个电话的时间,就能做许多事。 许安也就不会有时间,去谋划扩充自己的实力,尽可能地增强力量,应对一切可能的进攻。 大宁帝国的中秋节,与蓝星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之处。 一家人欢聚一堂,吃一顿团圆饭是最基本的习俗。 再吃一点儿月饼等,仪式感满满。 许安把团圆饭放在了晚上,老实讲天气非常给力,天空没有乌云,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将大地照得恍如白昼。 晚风习习,吹得人异常舒适。 前院的训练场上,摆满了桌子,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大家安静地坐在桌旁,等着主人发话。 许安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来是对上一辈子的怀念,还是对这一辈子的憧憬。 前世落寞至死,此生荣耀初现,心情如何能平静似水? 良久,他才举杯说道:“中秋佳节,大家能坐在这里,也算是一场缘分!” “从今往后,大家同心协力,同舟共济,争取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来——我敬大家一杯!” “谢安少!” 节日的氛围很是热烈,大家喝得都很尽兴。 许安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记得,所有来敬酒的,他都毫不犹豫地喝了。 最后,他也有了九分醉意。 浑身沐浴在温度适中的热水里,许安昏昏欲睡。 赵玉瑶一双洁白如雪的玉手,替他揉捏着脖颈。 许安闭着眼睛享受着,“今天是中秋节,你真的不回去,与你的家人团聚吗?” 赵玉瑶手中动作不停,力度拿捏得很适中,“主人,奴婢不回去!奴婢最重要的事就是服务好主人!” 既柔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安竟是有了一丝意动。 第42章 迷人的小妖精 许安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赶那一丝意动,结果是徒劳无益的。 酒能滋生情动,这话一点不假。 许安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朝夕相处的贴身丫鬟,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绝美的容颜,这谁能顶得住? “咕嘟” 许安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后还是忍住了。 “去帮我倒点水来!” “嗯!” 赵玉瑶起身准备去倒水,双腿却一阵发软,脑子一阵眩晕,就倒向了浴桶里。 许安还没明白过来,只觉得一个温香软玉般的身体,倒在了自己怀里。 “主人,我真没用,一点点小事情也做不好……” 赵玉瑶紧张得一动不敢动,语带哭音说道。 许安抱着她,双手感觉着柔软无比,又富有弹性的年轻身体,脑子里骂了自己一句:畜生啊,怎么能有其他的想法? 小姑娘才及笄之年,现在还是先留着,过几年再摘取这朵花也不迟! “傻丫头,让你多吃一点,就是不听话,久蹲引起腿麻引和脑供血不足了!” 赵玉瑶脸上粉红一片,主人这几个月来,经过持续的锻炼,身体越发结实,总让她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现在,自己不小心就倒下来了,在主人宽大结实的怀抱里,真是羞死个人。 突然,整个人被横抱起来,一只大手打在了臀部,“啪啪”的几声响。 “这次先打三巴掌,下次再不听话,继续家法伺候!” “主人,奴婢记……记住了!” 赵玉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浴桶,只觉得心儿如小鹿乱撞,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空气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许安很自然地把赵玉瑶抱出桶外,放在了地上,然后,他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一片无边的风光。 此时虽已是中秋时节,天气还不是很冷,尤其在这专门改造过的浴室里,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 赵玉瑶的穿着就很单薄,一袭粉色的丝绸质地便服,这时因为沾了水的缘故,紧紧地贴在了娇躯之上。 哎,及笄之年的姑娘,一米六五的身高,该大的地方都大,该瘦的地方都瘦,凹凸有致,大长腿,肤白貌美,没有科技含量,全部纯自然,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啊! “咳咳,快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知道了,主人!” 支走了迷人的小妖精,许安的尴尬略有缓解,迅速起身穿了干净的衣服,遮住了傲人的身材。 “擦,晚上又要做梦了!” *** 京城,赵府别院。 赵夫人脸色很难看。 她今年刚刚三十二岁的年纪,脸上一点儿岁月的痕迹也不曾留下。 “夫君,玉瑶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官家小姐她不做,偏要给人家当婢女!” 赵长空刚刚下朝,心情也非常差,女帝登基不久,准备新建一处宫殿,需要花费大笔的银子,国库一时拿不出这许多银子来。 他作为户部左侍郎,跟着挨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回到家又听到这一件烦心之事,更是火上浇油,心情瞬间变得极差。 “这丫头真是疯了,二弟也不知道好好管教,还有你——平时太骄纵她了!” “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骄纵她的,明明是你对她太纵容了,如何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问题没解决,两个人拌起了嘴来。 最后,赵长空说了一句:“近日,我会安排我的门生,去山阳县做知县,到时候就让他来办这件事吧!” *** 中秋过后,连续下了好几场雨,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了。 许安来到县衙,张平之早在衙门口候着了。 他看见许安身影,忙不迭迎了上去。 衙门口的门子,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牢头深谙为人处世之道,衙门里这些个人,哪个没受过安少爷的恩惠? 就连守门的几个门子,都拿了安少不下五两的赏钱了。 大家都服许牢头,尊敬许牢头。 “安少,京里头来信了!李知县正等着您呢!我闲着也是闲着,先给您报个消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一旁引路。 许安脚下不停,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天,也应该有消息了。 “好,一起去见李知县!” 二堂。 “许安,你总算来了!快快快,快坐下!嫂子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李夫人满面微笑地给许安让座。 自从那次见了李夫人之后,她就异常的热情。 弄得许安很是尴尬,没有事的时候,尽量不会来这儿。 他听张平之说过,李清风好像那方面不太行,但他每次自我感觉又很好,李夫人不好戳穿他。 然后,许安就知道了,长期以来,李夫人肯定是欲求不满的。 所以,她看到自己后,就表现得异常的热情。 “呃!夫人,我在家吃过了!” “哎~你是嫌弃嫂子做的点心不好吗?” 李夫人秀眉微蹙,颇有一股韵味。 许安不敢多看一眼,万一擦枪走火就不好了。 “呃~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我吃还不行吗?” 李夫人这才转嗔为笑,拉着许安的胳膊,让他坐下。 许安尴尬地看了一眼李清风,他跟没事人一样,难道这货这这方面的感觉有点迟钝? 也不知道是无意的,又或者是有意的,许安察觉到柔软的两团扫过自己的右手臂,一阵触电的感觉,直冲向他的脑门,许安脸色怪异起来。 李夫人脸色异常,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许安心想:嫂子,咱不带这样的好不好?你老公还坐在旁边呢!你这样挑逗我,让我有一种岛国男主的既视感。 尼玛,话说还真特么刺激! “大人,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李清风放下碗筷,面上非常和煦,“许安,我要恭喜你了,纳监生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这是凭证,你要收好!” 许安起身,神色郑重地从李清风手中接过那个凭证,也不打开瞄一眼,把凭证小心翼翼地收入了囊中,“李大人,这次多谢了!” 第43章 步入官途 李清风爽朗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许安不要拘谨,坐下说话。 “原本纳了监生,是需要你本人去国子监换这个凭证的,但是,赵学政发了话,便有人一起帮你办理妥当了!也省却了你再跑一趟京城!” 许安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但也知道纳监生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有些事情,即使上面发了话,下面办事的人也会各种使绊子。 这个赵学政虽未曾谋面过,但已经承受了人家大人情,还有李清风这边,不论怎么说,都是帮了大忙。 欠下了这些人情,以后就得要还呀! 许安心里闪过一连串的想法,“李大人,以及赵学政的大恩,我来日必有厚报!” 李清风神秘一笑,“还有一件事,比纳监生还要大,你想不想知道?” 许安微微一愣,心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比纳监生还大吗? 他眼睛不经意扫过对面坐着的李夫人一眼,见她眉眼含情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样子,很是专注。 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你们夫妻要玩什么出格的游戏? 尼玛,长得帅不是我的错,但有时候长得帅就是一种错! 没有道理的错! “呃,大人,我实在想不出,还请赐教!” 李清风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又拿出一个文书来,“我举荐你为山阳县典史,吏部已经通过了,这是你的告身文书!” 许安不觉心里一阵暗骂:刚才的想法太不是人了,人家给你办了两件这么大的事情,你却生出那样龌龊的想法,真是不应该啊! 话说回来,这典史一职是什么时候开始操作的? 惊喜确实有点大了。 “大人,这恩情太大了吧?” 李清风摇了摇头,正要说话。 李夫人抢着说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们知县大人看你顺眼,早就给你谋划了这一步!” 李清风顺着这话,适时地点点头,“夫人说得不错,我为官也有许多年了,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年轻人,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不在官场里混就可惜了!” “大人,夫人,多谢你们了,大恩不言谢,日后一定好好报答!只是柳典史他……” 许安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柳贵还霸着典史的位置,他怎么能名正言顺地上位? 李清风摇了摇手,“不必顾虑,柳贵身体孱弱,已许久不曾来衙门值守,吏部已着他在家修养,待到病好之后,另有任用。何况,你已拿到了告身文书,现在的身份就是山阳县典史。” 许安了然,这个另有任用大有玄机,里面包含的含义多了去了。 可以是病好了立刻安排职位,或者等着哪里出现适合的空缺了,再安排你去上任,最绝的就是让你一直等着,也许等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再有任用。 柳贵这一来,恐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多谢大人!” 许安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礼,从今往后,他的身份已经完成了跃升。 从一个百姓成为了正式官吏,而且是吏部铨选,皇帝签批任命的官吏,属于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这个意义就不一般了。 如果运作得当,做出成绩之后,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许安走出二堂的时候,再见到昔日的同僚们,发现他们看来的目光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恭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畏惧。 看来自己升任山阳县典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县衙。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比起做牢头来,要好了数倍。 有了官身,今后行事可就方便多了。 在大宁王朝,典史是杂职首领官,主要掌管缉捕、稽查、狱囚和治安等等事务。 如果遇到知县不在的情况,典史还有权行使审案、断案的职权。 另外,典史还有自己的办公衙署,称作巡捕衙。 在山阳县,除了知县老爷,县丞和主簿之外,就是典史这个四老爷最大了。 许安没有去大牢,而是直奔巡捕衙。 张平之陪着他一起。 “安少,我已经让人去召集三班衙役和狱卒,就等你过去训话了!” 巡捕衙在县狱的正后方,也是为了方便办公。 衙署很宽大,正堂、耳房,东西两侧厢房,一应俱全。 跨进巡捕衙的拱门,一百多号人,整齐地站立在院子中。 “人都到齐了吗?” 许安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然后问道。 “回典史老爷的话,王攒典、柳书吏没有来,还有壮班的班头、皂班的班头,以及他们两人的几个亲信也没来。” 捕头铁三早让人点了人数,干脆利落的回答。 许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里冷笑道:这几人应该都是柳贵的心腹了,今天故意不来点卯,显然是故意的,要给自己这个新任典史一个下马威。 心中短暂的盘算了一下,许安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们既然不想来,今后就不用再来了,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这几人已被县衙除名了,不得再踏入县衙一步!” “哗~” 一阵喧哗声。 “安静!” 铁三大喝。 许安发现,狱卒和捕快们站得很好,也没有人出声,看来多日的训练,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没有白费功夫。 众人迅速安静下来。 “皂班的班头由李二憨来担任!” “壮班的班头暂时由林小飞担任!” 许安当机立断,任命了两个班头,至于攒典,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属于他这个典史的副手。 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就不必急着任命。 书吏是必须要选一个懂得文墨,又熟知衙门冗务之人,这个也要再行物色,然后再确认人选接任。 “我不知道各位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从我许安出任山阳县典史这一刻开始,就要立下新的规矩!” “不允许有作奸犯科的人,继续留在这里!” “不允许欺压百姓!” “不允许阳奉阴违!” “不允许……” 第44章 医馆开业 “最后,近来天王山群匪,扬言要来县衙劫狱,这件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 “捕快已经在大牢轮值了多日,今天开始,壮班和皂班,各抽调一半的人手,去换捕快!”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以后的每天早晨,所有人都要跟着铁三一起练操!听见没有?” 既然已经成为了典史,就要牢牢地掌控手中的权力,绝对不给柳贵之流,留下任何的可乘之机。 这就是我许安的做事手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林小飞、李二憨两个人,心情激荡万分,两个人叫得最响亮:“卑职等遵命!” 林小飞的案子,许安已经呈报上去,事情的原原本本都作了详细解释。 李清风看着许安的面子上,当即宣布释放林小飞。 林家父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父子团聚,大哭一场,自是不必提。 出狱之后,林小飞依然跟着许安,在大牢里试验和改进迷汗药。 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许安任命为壮班的班头了,手底下一下子掌管三十多个人,着实让他激动不已。 李二憨则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一辈子能做这个皂班衙役就满足了。 今天却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为皂班的班头了。 这一切都是许安的提携,哪能不感恩戴德呢? 许安又安排了一些衙署的杂事,就让大家散了。 柳贵的几个心腹,聚集在柳府。 他们是不满意朝廷,居然随意撤掉了柳典史的职务。 一早听到消息后,也没在衙门久留,就到了柳贵家。 本以为这次的缺席,一定会给许安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在所有差役面前,丢一个大人。 他们在柳府逗留了很久,中午,卧病在床的柳贵,特地让人给几个心腹备了一桌酒席。 几人整整喝了一个半时辰,然后醉醺醺地出了柳府。 到了县衙,正要大摇大摆地往衙门里走,却被几个看门的差役和门子拦住了。 “此地乃县衙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否则,后果自负!” 几人喝了酒,以为这是跟他们开玩笑,“我说你们是不是眼瞎了,这是王攒典,我是柳书吏,还有他们都是县衙里当差的班头,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不好意思,你们已经不是衙门里的人,只能算是闲杂人等!快快滚开一些!不要扰乱了各位老爷们办差!” 王攒典几人呆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不就是半天不在衙门吗?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了? “我问你,我们怎么就是闲杂人等了?” 今天守门的差役,都是见识过新任许典史雷霆手段的。 眼前几位想要给许典史使点绊子,却不曾想直接被许典史给除名了。 他们可不敢违抗许典史的命令,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哼!这是四老爷新发布的命令!你们已经被他老人家除名了!” 王攒典的酒醒了一半,抓住差役的膀子问:“四老爷?你是说许安吗?” 差役双眼一瞪,一个大脚把王攒典踢了出去,“我说你这姓王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摆明了是想拉我下水是吗?四老爷的名字是你乱叫的吗?” 王攒典晃了几晃,差一点背过气去,心里叫苦不迭: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曾想就是半天的时间,就沦落到被这些看门狗打骂了。 几人见衙役翻脸不认人,抡圆了胳臂就要来揍他们,吓得不敢再停留,骂骂咧咧地跑了。 衙役不由哄笑起来:“这几个鳖孙,下次再来胡搅蛮缠,看爷爷不打扁你们!敢跟四老爷作对,真是自己找死!” *** 林家的医馆重新开业了。 许安亲自道贺。 经过一番打扫妆点,医馆看上去还不错。 林老爷子整个人像是容光焕发了,腰也挺直了,看上去特有精神。 “四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快快请进!” “林老伯,还是叫我许安吧!” “那怎么成?不可失了体统!” 许安知道越是年龄大的人,越是讲规矩,也不与他争辩,四老爷就四老爷吧! “老爷子,这些都是……” “哦,他们都是我的徒弟,之前被我赶回家去了,还有几个是刚收的学徒!” 许安点了点头,林小飞志不在此,老爷子多收几个徒弟,传承医术是应有之义。 “那个李员外没有再来找麻烦吧?” “自从那日被四老爷教训过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那便好,今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尽管去找小飞,他现在是壮班的班头,让他出面解决!” 许安坐下,接过学徒递来的茶水。 这学徒年纪不大,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模样倒是机灵得很。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四老爷,我叫周聪!今年十一了!” 周聪落落大方,丝毫不拘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许安来了兴趣:“你这个年纪应该是读书的时候,怎么不去私塾念书,却跑来做学徒了?” 周聪神色一黯,把做学徒的原委娓娓道来。 周聪家境一般,但其父亲周博自幼好学,前几年终于考中了秀才,为了继续读书,托人在府城找了个刑房书吏的差事做。 每个月也有八九百钱的俸禄,除去读书的花费,剩下的钱,一家人平平常常过日子,勉强是够了。 周博闲时也会教周聪读书。 这样的日子,比起大多数普通百姓,要好了不少。 一切的改变,是从上个月开始的。 周博为人正直,不小心得罪了经历司的经历,就处处受到刁难,后来,那位经历诬陷他勾结捕快,胡乱给人安插罪名。 府城刑房的司吏将周博开革出了刑房。 周博失去了这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临走之时,还被那经历唆使人痛打了一顿。 周博文弱书生一个,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 回乡之后,穷轮到连看病的钱也没有。 幸亏是遇到了林老爷子,免费替他医治不说,又收了周聪做学徒。 一下子给周家解决了周聪这个半大小子的吃饭问题,周家自然是感激不尽。 第45章 钦差 许安没想到府城的官吏,对自己人下起手来,也会这样黑,丝毫不留余地。 周博一个堂堂的秀才身份,在山阳县绝对没有人敢动手打他。 秀才身份非同一般,见到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的。 而到了永州府,这个身份好像是失效了一样。 经历司的经历,一个正八品的不入流小官,胆子比李清风这个县太爷还要肥。 许安不禁摇了摇头,勉励了几句,让他好好跟着林老爷子学习医术。 许安没有留在林家用饭,因为,张平之来了,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沉寂已久的山阳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女帝的钦差就要来山阳县了。 据说钦差一行人等,一路马不停蹄,已经在昨天夜里赶到了永州府。 许安听说钦差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亲自抓捕李清风。 而其中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雷击事件。 如果换作以前,许安绝不会在意李清风的死活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李清风为人虽然有些贪婪,但帮助自己纳了监生,还顺势推自己上位,做到了典史的位置。 这个恩情不能够不报答啊! 所以,这件事情绝不能够置之不理。 赶到县衙的时候,许安发现李清风的住所外面,站着两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 “站住,此地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这是山阳县知县的居所,我是山阳县典史,有要事要向李知县汇报,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不让进?” “放肆!犯官李清风为人品行不正,已被圣上勒令下狱,你有什么事情,等过几日向新任山阳知县禀告吧!” 新任山阳知县?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许安脑子里飞速运转着,眼前这两个人分明是从京城来的,应该是钦差的随行人员,先行来山阳县,控制知县李清风的。 看样子今晚是见不成李知县了。 许安也不废话,转身离去。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本以为雷击事件不会再起什么波澜,没想到,现在又被女帝拿出来说事了。 根据记忆里的讯息,女帝今年刚刚登基,年号还没有来得及更改,要等明年才会改元。 大宁王朝开国皇帝慕容冲,建立帝国以来,一直都是传子不传女,不知道这一次的帝位传承,怎么变了路数。 改成由上一任皇帝的女儿,慕容婉儿登基为帝了。 大宁朝廷各方势力,历来暗斗频繁,但奇怪的是在慕容婉儿登基这一件事情上,他们的立场出奇的一致——反对女帝登基。 慕容婉儿登基以来,全力与群臣周旋,一时之间顾不上朝政之事。 许安梳理这这些信息,既然大臣们都持反对意见,那慕容婉儿是怎么能够登基成功的? 难道她掌控了军队? 还有这个雷击事件,不是已经过了许久了吗?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许安脑子里过滤着前世历史的重要事件,然后就似有所悟地颔首。 女帝登基,雷击事件是为不祥之兆,应该是有心人拿出来恶心这位女帝陛下的吧! 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后,许安心里就有了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担心那么多? 许安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心境,进了自己的衙署。 “张师爷,你去把王铁牛他们几个人叫进来,我有事要吩咐。” 张平之快步去了,不多时,就领着王铁牛,罗耀武,铁三等一帮人鱼贯而入。 几人神色之间有一些紧张,显然,李清风被下狱的事情,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撼。 许安示意几人坐下来,不用拘谨,“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不就是钦差大臣吗?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或者吃人的妖怪,怕他做什么?” 他语气轻松,说话又诙谐。 铁三竟是一改颓废神色,哈哈笑了几声,“安少说得在理,咱们跟着安少混,怕他个球!” 许安瞪了他一眼,“铁三,什么混不混的?注意说话言辞,现在不比以前,衙门里不全是自己人了。若是传到钦差老爷耳朵里去,还以为咱们不是官府的官差,而是街面上的泼皮无赖了。” 铁三忙打了自己一巴掌,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看,低声说道:“安少骂得对,我该打!” “钦差来的这段时间,大家一切照常,多做事,少说话,尤其不能乱嚼舌根子!” “没事的时候,少聚集在一起吹牛打屁!” “总之,各人自扫门前雪,做好自己的本职差事就好!” 安定了一下军心,许安让他们散了。 “张师爷,县尊大人那边的情况,你替我盯紧着一点!” 张平之郑重道:“安少请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托付!” 说完后,他也出门去了。 许安坐在自己的躺椅上,不停思索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安睁开眼睛,屋子里变得昏暗起来,出门一看,日头已经偏西了。 迈步走出衙署,许安见张平之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安少,那两个护卫死死地把住了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厨房送饭菜的人,也被他们赶了出来!” 许安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李大人和夫人还没有吃饭?” 张平之猛地点点头,“是的,已经一天没进水米了。送去的饭菜全被护卫抢去吃了!” 许安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来,就算李清风犯了错,也不能不让他吃饭,何况,李夫人与雷击事件并没有关系。 这些护卫做事太过分了。 难道要饿死李大人夫妇吗? 不行,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保证李大人夫妇的温饱。 否则,可能钦差还没有到,人就给饿死了。 许安想了想,事情肯定要管,关键是怎么去管? 蛮干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实力还太弱小,动了那两个护卫,就是打钦差的脸面。 打了钦差的脸面,那就是打了女帝的脸。 女帝一怒,那是要死人的。 自己虽然不惧她,但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情冲动,失去大好局面吧! 既然不能蛮干,那就只能智取了。 怎么样才能说服那两个护卫,好让他们允许送饭菜进去呢? 第46章 黑暗中的李夫人 许安想来想去,觉得最稳妥的,还是要让这两个护卫睡上一觉。 “张师爷,你去外面买一些上好的点心来!不要让别人知道!” “明白!我这就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今夜的山阳县衙里,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闷。 李清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遭遇,莫名其妙就被朝廷定为了犯官,被软禁在自己的住处,不让吃饭不让喝水。 这也就罢了,自己夫人也被牵连了进来,遭这份罪,实在是飞来横祸。 “夫人,都怪我连累了你!” 李夫人饿得眼冒金星,“夫君,夫妻本是一体,不必说这样的话!” “这次,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夫君,万万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屋外,两个护卫站立了一天,累得够呛,此刻坐在门旁的青石板上,后背靠着墙。 “我说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就能在待在永州,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两个却马不停蹄,一路赶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给别人当看门狗?” “谁说不是呢!我猜他们酒饱饭足之后,一定会到青楼去耍,然后搂着白白胖胖的女人,有得喝有得摸,好不潇洒!” 先说话的那个,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不行,我受不了了,我现在这就要去永州府!” “哎呀不行,你小子不怕,我还怕呢!你忘了那钦差是谁了吗?她交代的可是寸步不离的看着,直到里面的人饿死!” 蹦起来的那人刹住了脚,浑身一个激灵,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呃~我还是不去了,路途太远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那个煞星出了名的难伺候,还是别去惹她了。 “这就对了嘛!反正明天就有人来换咱们俩了,到时候交割了任务,咱们去山阳县,找一个青楼好好耍一耍!嘿嘿嘿……” “你可说定了,我已经半个月没碰女人了!喂,你说话啊?怎么睡……睡……着……” 话没有说完,两个人相继睡倒下去。 许安收好小竹管,提着一袋子点心,一个水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着昏睡的两个护卫,自言自语道:“林小飞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这药越来越好用了!你俩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太阳晒屁股吧!” 推开院门,许安走了进去。 “大人,夫人……”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许安看不清状况,低声喊着李清风和李夫人。 突然,一个如水蛇一般绵软的身子,缠了过来。 “许安,真的是你?你怎么来的?” 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让人闻之欲醉。 许安只觉得右手臂被两团紧紧包裹着,一时之间不敢乱动,“夫人,真的是我!你们怎么没有点蜡烛?大人呢?” “他饿了一天,现在昏睡过去了!” 李夫人贴在他耳边说话,抱着许安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许安只觉得热气阵阵,像有一股火焰升腾起来。 这是一天没吃饭的女人吗? 此刻,他的脑子忽地冒出一句歌词来: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尼玛,诚不我欺啊! “咳咳,夫人,我给你和大人送吃的来了!” 许安的声音大了起来,右手臂不自觉地抬了一下,想把提着的糕点给李夫人看。 却忘记了此刻右手臂所处的情形,这一动,不免牵动了那两个物什,然后就听到耳边李夫人低声之语,“许安,你真坏!” 许安差点石化了,这女人太有料了,就像前世港片里的叶子楣,之前怎么没看出来的呢?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真特么不能貌相,必须亲自体会才能验出成色。 “是……是许安吗?你……你怎么来了?” 李清风的声音,替许安解了围。 李夫人适时地松开了许安手臂,缓缓退了开去。 许安深呼吸,然后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跳,“大人,我来晚了,让你和夫人受苦了!” 许安凭着记忆,摸黑把点心放在了桌上,然后去找火折子。 一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突然,摸到了不该摸的两个柔软,一紧张,手不由得更用力一抓。 黑暗中,李夫人双眼紧闭,强忍住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安察觉到了不妥,急忙松手。 一阵摸索之后,蜡烛被点亮了。 烛光摇曳中,三人不习惯从黑暗到明亮,都遮住了眼睛。 许安最先适应,就看到李清风面容憔悴地躺在躺椅上,嘴唇干裂,显然受了苦头。 又看李夫人,面若红霞,眉眼间隐隐有一丝红晕。 红霞很快褪去,脸色也恢复了苍白,突然,李夫人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李清风大急:“许安,快些抱住她……” 许安眼疾手快,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上前来,拦腰抱住了李夫人,避免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将李夫人抱到了里间的床上,盖上了被子,正要走开,就觉得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自己。 许安一句卧槽,原来她是装的!为了避免黑暗中的尴尬? 许安咳嗽了一声,李夫人意识到不妥,也松开了手,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不敢见人。 只看那被子上下起伏,显然呼吸急促,心乱如麻! 许安快步走出卧室,把李清风扶了起来,“大人,夫人已经安顿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李清风点点头,也顾不得体面了,拿起一块糕点,就大口吞嚼! 中间几次差点噎到了,幸亏许安早有准备,递了水过去。 吃饱喝足之后,李清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手抚了抚饱胀的肚子,“许安,我从来没有觉得糕点有这么好吃!” 许安哂然一笑:“饿得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唉!我其实早已预料到会有一劫,只是雷劈事件过去很久了,朝廷一直没有动静,也就忘了这一遭事儿了!如今终究还是来了!” 许安劝慰:“朝廷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应该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李清风摆了摆手,“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朝廷这里的水有多深!只怕是年轻的女帝要杀人立威了!” 第47章 计划收一个七品官的手下 对于李清风说的这一点,许安其实深以为然,“大人说得有理,女帝刚刚登基,根基尚未稳固,朝中的大臣们又竭力反对她登临大位,怕是有人故意拿山阳县雷击事件做文章了。” 李清风神色一怔,木愣愣地盯着许安良久,在他看来,一个偏僻小县城出身的小子,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读书致仕,三没有宽广的人脉。 怎么能一口道出这件事情背后的深层次原因的呢? 天才这个事情,李清风相信,但那只针对于读书方面的。 而像许安这一种,对朝廷各大势力角力斗争方面的认知,用一语道破天机的方式说出来,他绝对不相信。 “许安,你该不会是朝中哪位大人物的私生子?一直被他们默默地教导着!?” 许安一脸黑线,这个李清风看上去还挺正常的一个人,这想法怎么这样天马行空呢? 朝中大佬的私生子? 亏他想得出来这一个可能。 这种人才不去着书立说可惜了。 “大人想多了,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记忆里就没有什么亲人的印象,怎么可能跟朝中某位大人物有关联?” 许安很坚决对否认了这一种想法。 李清风目光狐疑,但也没有继续乱猜,回到正题上来,“你刚才说的这一种情况,可能性极大,上面那些大人物之间的角力,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权力游戏,输赢也不会太过重要。” 许安点头赞同:“但是,咱们山阳县就成了这一场斗争漩涡中的一叶扁舟,一个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大人现在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李清风默然,闭目沉思。 许安继续分析着, “指望朝中的亲朋好友,肯定是行不通的了,如果事有可为,又或者他们与大人关系莫逆,必定会派人来通风报信。” “但是,现在钦差都到了永州府了,大人也被软禁了,却还没有收到一点点音讯,所以,绝对指望不上他们了。” 李清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一方面不愿意相信这个既定事实,但是许安分析得一点不假,容不得他不信,另一方面,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些往日亲密无间的亲朋故旧,以后还怎么面对? 许安观察这李清风神情的变化,知道他正在天人交战中,要想收服这个虽然贪婪,但是能力还不错的七品知县,必须要一锤定音了。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护卫的对话,说是钦差暂时不会来山阳,但是,他们的职责就是看紧大人,不让你们吃饭喝水,也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其中的意思,我想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吧!” 果然,话音刚落,李清风就惊得站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此话当真?他们真是这么说的?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连串的疑问,表露出李清风心里的慌乱。 许安不急着回答,片刻后才说道:“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爬墙进来,大人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为了说两句骗你的话?” 李清风想了一下,说道:“你别怪我多心,只是形势所迫,我疑心重了一点,你不要见外!” “大人,现在也不是丝毫没有希望,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是有可能脱险的,说不好还会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啊?再进一步我是不敢想,只要能平安无事地就很满足了,就算不做官了,我也没有怨言!” “明天……” 许安低声说了一下大致的计划,要李清风照着做就行。 ***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天色大亮的时候,县衙外又来了两个钦差大臣的护卫。 “山阳县的官吏都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来迎接钦差吗?” 个子略高的护卫一脸傲色,骑在马上也不下来,大声的质问着守门的兵丁。 “大……大人有所不知,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没有看到过知县大老爷,县丞和主簿去了永州府,面见钦差大臣去了!” “哼!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你不过是钦差随行的护卫,在这里大惊小叫的,丢了钦差大臣的体面不说,便是皇帝陛下的颜面也被你丢尽了!” 一声呵斥从衙门里传了出来,而后就是许安高大的身影。 那护卫神情依旧倨傲,但身子也不由得一紧,“你是何人?敢如此和我们说话?” 许安神色冷峻,喝声道:“本官乃山阳县典史许安,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不是钦差的随行人员?我严重怀疑你们是天王山的盗匪,企图来县衙劫狱!” “哼,胡言乱语,我是李大凯,他是周兵,我们两个是钦差大臣的护卫,绝不是什么天王山盗匪。” “口说无凭,本官凭什么相信你们?” 实际上这两个人骑的马高大威猛,绝不是普通的马匹,一身的铠甲发出冷冷幽光,绝对是京城的兵士。 但许安偏偏就故意这样说,让两个人无话可说。 “你一定是故意的,这是我们的腰牌,不信自己来看!” “来人,去把那腰牌拿来给我过目!” 王铁牛警惕地走了过去,接过二人的腰牌,递给了许安。 “龙骧卫铁骑——李大凯!” “龙骧卫铁骑——周兵!” 许安打量了一眼手里的铁牌,分量很重,应该不假了,又把腰牌给了王铁牛。 “两位不要见怪,这是必要的程序,以防有歹人冒充了钦差大臣的名义,来我山阳县胡作非为,免得败坏了钦差大臣的脸面!” 又是一番义正辞严的大话套话,甩了出去。 李大凯和周兵两个人,直气得大眼瞪小眼,还特么没话反驳。 这些做官的人,最是坏了,大道理小道理,一套接着一套的,他们这些大头兵,哪里是对手。 两个人无话可说,只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你们不知道把大门打开吗?这让我们怎么进去?” 许安又是一声大喝:“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要骑着马进县衙?难道不知道大宁律例是怎么写的吗?” 第48章 震慑 李大凯和周兵显然是不知道,两个人愣在马上,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高大洪亮了,“呃,大宁律例?不就是进你们衙门吗?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 许安心里冷笑,仗势欺人的东西,你们也知道怕了? 自从升任典史以来,为了便于做好本职工作,许安没事的时候,也会翻一翻放在书架上的那本蒙尘日久的大宁律例。 这书没有白翻,现在拿出来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确定要我把大宁律例中的相关条款,背出来吗?” 言下之意很清楚,一旦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那么就不好收场了。 李大凯和周兵对视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咳咳,就不劳烦许典史了,我们一路疾驰而来,坐马坐得累了,正好下来走一走!” 说罢,两个人纵身跳下马来,也不理会周遭看热闹人憋笑的表情,牵着马进了衙门。 两个钦差护卫已经低了头,许安不为已甚,一路陪着去后宅。 到了后宅,就看见两个护卫躺在地上,正鼾声如雷,睡得比猪还死。 李大凯这次跟随钦差大臣出来,本以为是一件极为体面拉风的差事,谁知道这一路都在赶路,弄得风尘仆仆,人仰马乏。 大家伙都是怨声载道,好不容易到了永州府,休整了一天,就被连夜赶来山阳县,看管要犯李清风。 这一大早上的,饭没得吃不说,水也没得喝一口,本想耍一耍钦差的威风,没想到这该死的典史,竟然懂得大宁律例。 结果,威风没有耍成功,反被人家给吓住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到了地头一看,却见到这一副光景,不由得怒从中生。 “你们两个还在挺尸?还不快快起来?” 地上两个睡得太沉了,根本没有反应。 许安忍不住出言嘲讽道:“我现在真是怀疑,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龙骧卫的人,若是这样的人到了战场,秦国人杀过来的时候,他们来不及反抗,就在梦中做了刀下鬼了!” 心里则又是一番说辞:叫吧,你们叫破了喉咙,他俩也不会醒,起码还要再睡一个时辰! 李大凯闻言,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更甚,走到两人身边,一人给了一脚,“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醒来?” 结果,那俩货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气得李大凯摸了摸刀柄,又放开了手,他怕自己忍不住真的会抽出刀来,把这俩货给砍了。 “他们昨天一到,就在寸步不离的看守我们李知县,料想也是累了,再说了,你们从京城而来,一路不停,就是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那样的罪,不如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李大凯悻悻地退了回来,这个许典史虽是牙尖嘴利,但这句话说得在理,也亏得自己这些人都是龙骧卫的老兵,换作其他人,怕是熬不过这连番奔波。 “让许典史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我深表理解,二位可曾用过早膳?” “还没有!” “我已吩咐人去酒楼叫了一席酒菜,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用了早膳,怎么样?” 李大凯犹豫起来,“可是……” 他指了指院子里。 “这好办!咱们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大牢吗?你们何必那么麻烦,天天守在这里,干脆把李知县关到牢里去,有那么多狱卒帮你们一起看守,还怕他跑了吗?” 李大凯不说话,他还是很心动的。 周兵说道:“这样怕是不妥吧!上面的意思是不让吃……咳咳!” 他把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然后定定地看着许安。 许安自是领悟到了话里的意思,“这还不简单吗?我单独开辟出几个牢房出来,绝对不让人接近他!另外,你们二位也有一处地方可以休息,不用在外面受这份罪不是?” 此时已经是秋天,不比夏天,夜晚还是很凉的,熬一夜真不是人受的罪。 何况,他们两个倒霉鬼还要在这里守好多天,不像躺地上那俩货,值守一天就要回永州府休整了。 李大凯和周兵再一次交换了眼神,然后表示了同意。 “那就劳烦许典史了。” “哪里哪里,二位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为了朝廷办事,何必分彼此?” 许安亲自进了院子,把李清风带了出来,然后就带着李大凯、周兵二人往外走。 至于李夫人,这两人又不知道,不提最好。 李清风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也不多话,因为,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要住到牢房离去。 此举看得李大凯和周兵一头雾水,他们见多了犯官被抓捕时候的模样,无不是哭爹喊娘的叫屈,还真没有几个像眼前这位知县一样,神色如常的官。 把李清风关进了大牢里,又亲眼看着许安上了好几把锁,这才安心地去吃饭。 酒席已经送了过来,就在许安的衙署里。 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有几坛子上好的烧刀子酒。 许安取过一坛酒来,顺手拍开坛口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李大凯肚子里的酒虫翻滚不停,“好酒!” 许安给二人各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满了一碗,举起酒碗说道:“二位将军远道而来,我敬二位一碗!” 李大凯和周兵也不客气,端起酒碗一口饮尽,“许典史,没想到在你们山阳这样的偏僻小县城,也能喝到如此带劲的酒!” 许安拔下一根鸡翅,边吃边说道:“这酒也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这一说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哦?这还有什么说道吗?” “那是自然,你们有所不知,这酒店的老板珍藏了不少好酒,都是上了年份的,我让人给了酒家二十两银子,这才换了这几坛子酒来!” 其实,这些酒都是刘文才家酒窖里的,确实存了不少年了,许安这话绝对不假。 李大凯二人神色一变:“二十两?这也太破费了!” 他们俩一年也赚不到二十两,这一顿酒就是二十两,怎么能不惊讶? 第49章 钦差是个雌儿 许安哈哈一笑,喝了一口酒说道:“两位远道而来,又是钦差大臣的随行护卫,我怎么好意思请你们喝差酒?那不是待客之道!” 李大凯说道:“许典史豪爽,今后有机会去到京城,我李大凯也请你喝一回我们京城的好酒!来,我敬你一碗!” 周兵也举起碗来:“许典史与一般的文官不同,丝毫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行伍出身之人,便是吃肉也是用手撕了吃,我周兵交你这个朋友了!” 许安刚才故意不用筷子,目的就是为了表现粗狂的一面,没想到还真收到了效果。 “好!二位兄弟,我许安交你们这对朋友了!干!” 话说到这个份上,酒也就喝开了。 你来我往,几番来回,周兵和李大凯就喝高了。 许安乘机问道:“二位兄弟能随钦差大臣出巡,可谓攀上了钦差这棵大树了,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兵一拍桌子,骂骂咧咧起来:“许安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这狗屁钦差不是一般人,她才看不上我们兄弟。” 李大凯也跟着附和,“许安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钦差……她……她是一个女……女的……” “什么?钦差怎么会是女人?” 许安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事,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这位钦差大臣,真实身份是八王爷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学武,听说武功极高,而且,她还在上一次的会试中,考了个会元!” 许安愣住了,这文武双全啊!会元不就是会试的第一名吗?尼玛,妥妥的女学霸一枚,鉴定完毕! “后来没考状元吗?” “她考中会元后,许多士子非常不满,觉得这是胡闹,扰乱了千年以来形成的秩序,先帝便没让她再参加殿试!” “原来如此!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参加此次殿试的士子们,逼走了女会元,就是事实上的胜之不武,他们不觉得羞愧吗?” 考不过你就把你挤走,这个逻辑无敌了。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来……来……我敬你一碗!” 许安知道这两个人喝多了,“二位兄弟,不如先到这里,晚上再喝如何?” 周兵点点头:“也好!还有公事要办,不能饮酒误事!” 在一众属下震惊莫名的眼神中,许安陪着两个喝得面红耳赤的钦差护卫,走出了典史衙署。 “咱们安少真是厉害,两个京城来的人,特难讲话,居然就跟安少称兄道弟了!” “这算什么?你是没看到,之前在衙门外面,这两位可没少被安少呵斥!” “哦!还有这事,快快说来听听,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安少的手段!” “……” 周兵和李大凯到了大牢,也没去看李清风,径直睡下了。 许安不用担心李清风的吃喝问题,趁着刚才喝酒的间隙,已经安排过了。 李大凯、周兵原以为牢房里这么多人,谁也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给李清风送吃喝。 可惜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牢里的所有人,只对许安这个少主忠诚,并且是百分百忠诚。 哪里还管你什么大宁皇室,女帝之类的! 后宅。 昨天的两个护卫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倒在地上睡一宿这种丑事,还被许多人给看见了,他们两个也是没脸见人。 不走,留在这里等着被指指点点吗? “夫人,大人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你就不要担心了!” “许安,幸亏有你这么知恩图报的好人,要不然我和你们大人,怕是……怕是……” “夫人客气了,这是刚从厨房拿来的热饭热菜,你赶紧吃了吧!” “许安,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我……我一个人~害……害怕~” 许安不觉一脸黑线,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咳咳,夫人,这样不好!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传了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太好!” 李夫人目光流转,眼中涌上一股幽怨神色,“你真的不陪我吗?” 熟女就是熟女,这种成熟的风韵,绝对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与之匹敌的。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已经拜倒在石榴裙下,成为裙下之臣了。 奈何许安不是一般人,好歹也见识过很多世面的人,绝不会轻易被勾引的。 许安咽了一口唾沫,“夫人,两位钦差随从还在等着,我先去了!” 好你个李夫人,竟敢如此勾引我,等我哪天不想控制的时候,一定让你好好尝一尝做女人的滋味。 李夫人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忍不住埋怨道:“真是个小冤家!昨天晚上抓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这么义正言辞?” 想想昨晚的那一幕,李夫人身子不禁一阵颤抖,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 永州府。 府城里最大的酒楼——醉风楼,被人包了场子。 钦差一行人等,就居住在这个酒楼里。 醉风楼深处的一处幽静院落里。 慕容楚楚一席女装,手握毛笔,在书写着什么。 侍卫首领赵敏走了进来,“郡主,永州知府范尽忠求见!” 慕容楚楚没有停笔,继续书写着,“不见!” “知道了!” 赵敏转身要出门。 慕容楚楚放下手中毛笔,“山阳那边有消息回来吗?” “郡主,有回复了,李清风已经被单独看押起来,算起来应该是两天没有吃喝了!” 慕容楚楚微颔臻首,“这些个大臣们,成日里无事可做,偏要找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陛下刚刚登基,他们却要抓住这个雷击事件做文章!认为陛下德不配位!哼!” 慕容楚楚起身,从墙壁上拿下宝剑,仔细擦拭着,“陛下仁慈,不与他们一般见识,派我来查探此事,依我之见,便是让李清风一个人背下这件事!” “只要他这个罪魁祸首死了,也就不会再有人再提及此事了吧!” 赵敏不敢作答,主子们决定的事情,她们这些下属,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需要遵从主子们的意愿去做就是了。 只是可怜了那个知县李清风了,无缘无故要背负一个引起天怒的罪名! 第50章 七品手下 那把宝剑被慕容楚楚擦拭得雪亮,慕容楚楚看着锋利无比的剑刃,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笑,将她女子的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令整个室内骤然一亮。 可惜,无人能够看到这惊天一笑。 “等那替罪羊一死,你便只身前去山阳县,将那两个护卫了!这二人是废太子的旧部,便让他们承担看护不力的罪名吧!” 赵敏鞠了一躬,“卑职遵命!” 慕容楚楚手中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挡陛下之路者,不论是否有罪,全部得死!” *** 慕容楚楚绝不知道,李大凯和周兵这两个人,现在的日子过得比她这个钦差还要滋润。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后,酒菜已经备好了,都是酒楼里上好的菜式,酒也还是烧刀子酒,喝完酒还有人陪着耍一会儿纸牌。 没错,就是纸牌。 这是许安闲暇时间,根据上一辈子的记忆,在牛皮纸上画出来的纸牌。 然后,他就叫了几个人,陪着玩斗地主。 后来,这纸牌就在大牢里传开了。 现在是四个人玩牌,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围着观看指挥。 这斗地主本就很新颖,玩法也新奇,上一辈蓝星也很流行。 许安把它拿到这个时代来,那完全就是一种降维打击。 所以,这两个京城来的人,也迅速迷上了这个游戏。 只是,许安规定了,不允许用斗地主来赌博,否则,这两个人恐怕会更加沉迷其中了。 李清风这些天也不去想前程的事情了,人被逼到了生死边缘,也就不再关心这些,能够活着比什么都好。 听着大牢里不时传出来的欢快笑声,也猜到大伙儿又在玩那什么斗地主了。 也不知道许安这小子——不,应该称呼他安少更尊敬一点,也不知道安少是怎么想出来这稀奇古怪的纸牌玩法的。 让整个大牢里的人,都为之疯狂。 李清风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数天过去了,他对许安的看法越来越不一样,从进大牢前,只是有点欣赏,也有一点赞叹许安对朝廷大局的了解。 后来,就慢慢变得越发尊重起来,李清风不自觉地就跟着称呼起安少来了。 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积少成多的。 别说是李清风了,就连李大凯和周兵二人,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们两个不知道而已。 十天过去了,山阳县已到了深秋时节。 李大凯、周兵、李清风三人,站在典史衙署里,神情毕恭毕敬,像是被皇帝召见一样。 不——就是被皇帝召见,他们也不会从心里,完完全全地忠于皇帝。 “安少!” 三人恭敬异常地打了招呼。 许安起身,让三人坐了下来。 “李知县……” “安少,这称呼……” “无妨,为了避免被外人察觉出异常,我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来,你们不用太过在意!我知道你们的内心,是绝对忠诚于我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了,安少!” “李知县,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这么多天过去了,永州那边应该是要坐不住了!” 许安来回踱着步,继续分析着,“她们一直不曾来查看,应该是为了避嫌,等待李知县死后,好把这个黑锅背在李大凯和周兵的身上。” 三人同时急道:“安少,那我们该怎么办?” 许安满意他们的表现,虽然三人都忠于自己,但是一定要保持同一个立场才行,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是这个意思。 “李大人一死,那个女扮男装的钦差,定然是不打算留你们两个的活口,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许安给出了结论,与实际没有多少出入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一直待在山阳县狱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县狱半步!” “属下等谨遵安少之命!” 三人遵从命令,迅速回到了县狱。 许安凝望天际,“雷击事件吗?既然有人偏偏要用这件事来做文章,那么,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狱神系统,点亮永州府大牢!” 【叮,消耗系统空间白银五十万两,永州府大牢成功点亮!】 许安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狱神图,一颗比山阳县狱大上三倍左右的亮点,正一闪一闪地,然后就一直亮着。 亮点上面写着几个字——永州府狱。 一幅立体三维影像在许安脑海里显现出来,这就是永州府大牢了吧! 新的大牢面积比山阳县狱宽大得多,至少是现在的六倍多。 大牢里有牢房四百八十间,每一间牢房都比山阳县的要大上几分。 眼下大牢里有各色犯人六百多人,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目了。 许安一直没有点亮新的大牢,本来是要等这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再来决定点亮哪里的大牢。 现在为形势所迫,也没有多少选择,也就点亮了永州府大牢。 只是系统空间里的余额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只有二十多万两了。 前面的存款得来容易,花了也不觉得有多心疼。 现在,一下子减少了五十万两,许安顿时就有了紧迫感了。 还是要想想办法,多搞一点发财的生意才行。 *** 如许安所料,两天后,县衙来了一位谱子特别大的家伙。 来人到了县衙,也不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一路上遇到有人阻拦,就是一拳或者一脚,被打倒的人,都是受伤不轻。 这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来到了县狱所在。 许安猜到了结局,但是没有猜到过程会如此刺激。 来人竟然如此强势,如此不讲理。 这个时代的人这么难缠的吗? 为什么自己武力值几近于零? 搞得自己的安全感越来越少了。 许安心里是感慨万千,人在大牢里,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一身侍卫的装扮,看上去不男不女的,一股子阴柔气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 “喂!你这个小太监怎么不讲理呢?这里是山阳县衙,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第51章 你还抓~ 赵敏满面怒容,居然有人称呼她为太监,真是岂有此理,“你——出来!” 许安又不傻,别人要他出去,他就出去,这也太没面子了,“凭什么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 作为京城最嚣张的小郡主——慕容楚楚的侍卫首领,赵敏的身份也不低,武功比慕容楚楚还要高两成。 在京城中,一般人看到赵敏,都是要避着走的。 谁都知道赵敏的武力值深不可测,自己碰上去不是找死吗? 赵敏没想到在山阳县这个穷乡僻壤,区区一个典史也敢跟自己叫板,“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那我就进去了!到那时不要怪我下手太重。” 许安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后世常见的竖中指的动作,“小样儿,别以为你是个太监,就可以这么嚣张!本典史不吃你那一套!我就是不出去,你能奈我何啊?” 赵敏不知道这个动作什么意思,但也感觉到不会有什么好的含义,看那男子一脸坏笑的样子,就知道可能有其他深层次的意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气势汹汹的赵敏往牢房里走来,许安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这个太监的武力值他可是亲眼见识了的,一拳就把人打飞的那种,跟电视里功力深厚的大太监有得一拼。 “系统系统,我的无敌不会失灵吧?” 【宿主请放心,只要是在点亮过的牢房里,你的无敌就永远有效!】 许安稍稍安了心,凝望着一只脚已经跨进大门的赵敏,挑衅道: “小太监,我看你岁数也不大吧,怎么年纪轻轻地就想不开,自己把自己给割了,去当什么劳什子太监?” 铁三等人一阵哄然大笑。 “哈哈哈!真是不懂得那话儿的好啊!有了那话儿,人活着才有奔头!” 许安被铁三的直白,给惹笑了,“我估计他还没开过荤,不懂得女人的好处!喂!小太监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这种事情很正常,都是大老爷们,不用不好意思!” 赵敏完全出力愤怒了,“你下流——”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第一次被人当面说这么下流的话! 什么那话儿这话儿的? 看这些卑鄙的家伙,笑得那样儿,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又不好说自己是女儿身,要不然这个坏典史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更下流的话。 谁让师门的易容术这么逼真,不是内行人,真的很难认出破绽来。 赵敏顾不得许多,她现在最恨眼前这个下流胚子,玉女神功运到了三成,不至于出人命,却又能让那家伙尝到大苦头。 一掌拍出,速度极快。 许安只觉得一阵掌风迎面袭来,一道掌影飞速击向自己胸口,如果说心里一点儿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尼玛,这一掌拍过来,居然掀起了一阵掌风,弄得自己的头发都飞舞起来了。 可想而知,这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了! 如果真的拍在身上,只怕要断几根肋骨的。 许安本能的想要躲闪一下,但是,心里才想到躲这个词,身体还来不及行动的时候,那道掌影已经击中了自己左胸。 意想之中的剧烈疼痛没有出现,许安嘿嘿一笑,“咦,不疼不疼,我说你这个小太监,惯会故弄玄虚,看上去这一掌力道很大,怎么打在身上没什么事?你不会是没吃的吧?” 赵敏见对方活蹦乱跳的,一时之间也觉得很诧异,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应该没什么问题啊?刚才明明用了三成功力,正常人至少断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上三个月。 但是,这个下流坏典史怎么一点儿事也没有? 难道他是武学高手?故意在这里逗弄自己? 赵敏心里百念丛生,咬咬牙恨声说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下流胚子,这次我绝不容情!” 许安尝到了无敌的甜头,心里很稳定,“小太监,都是男人嘛什么下流不下流的,呃——不,你现在不能算是男人,喂,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咦,还是不疼哎!” 赵敏更惊讶了,这次虽然嘴上说不留情面,但她心善,还是没有出全力,但也用了六成功力了。 可是眼前这烦人的小子,还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她越发怀疑这小子是个高手了。 许安又刺激道:“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劝你把吃奶的力气给拿出来,喂,又来~动手之前能不能吱个声?” 赵敏这次真的急了,要是让这下流胚子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更难听的话灌进耳朵里。 这都说什么吃~吃~呸,下流胚子! 玉女神功,十二重功力! 看你还故意逗弄别人! 这一次声势果然巨大,一股强烈的气旋升腾而来,大牢里凭空生出一股大风,直吹的众人眼睛睁不开,衣服更是猎猎作响。 许安本能地伸出右手掌要挡一下,却是触碰到了一团柔软,咦?什么东西? 许安不确定地又揉捏了两下,不对啊?小太监的胸大肌怎么这么软?而且还很发达?至少也是b罩杯吧! 许安疑惑了,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对方穿着侍卫装,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就是身高矮了半头,上身明明很平坦的啊! 再看赵敏右掌按在自己左胸膛上,整个人呆若木鸡一样,一动不动,一张脸也显出异样的粉红色。 而自己的右掌也印在对方的左胸膛上,这姿势有点儿怪异。 许安右手忍不住又捏了两下,很柔软很有弹性, 卧槽,不会吧! 又是一个人雌儿?女扮男装的雌儿? 可怎么会这么逼真? 我可是两世为人,什么没见过? 但对方的妆容,真的太逼真了。 许安已经看见对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水光闪现了,“呃!这个~那个~我不是~” 赵敏带着哭音:“你还抓~还不放手?” 许安急忙缩回了右手,尴尬地挠了挠头:“那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小太监~呃,你叫什么名字?” 赵敏转身,一手捂着脸,冲出了门去,身形连闪,跃上了院墙,几个纵跃就不见了踪影! 第52章 永州府大牢遭雷击 许安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式,可谓神乎其技,比起电视里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丝毫不差分毫,甚至还高明许多。 只是~你这走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太没有礼貌了! 看着自己的右手,许安不禁想到了刚才的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一时又一次感慨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跟女人的那一对杠上了? 其实,我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那女子离开的气势,这个误会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许安不禁爆了句粗口,尼玛,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以后怎么办? 总不能时时刻刻防着她吧! 就一直在大牢里待着? 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唉~ 我这双手啊,真是处处给我惹事! “安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绝顶高手啊?” “是啊,安少!刚才我都要上来替你挡一掌了,但是那个高手的掌风,把我弹开了!” “我也是被震退了,现在感觉胸口还有点疼痛。” 许安也看见了,一掌的威力强大如斯,掌风就把几个离得近的属下,给震退了。 但自己真的一点儿事也没有,这个怎么解释? 看着大伙儿面露崇拜之色,许安也是有口莫辩。 “我~可能是他的掌风外泄了吧!你们也不要纠结这件事了,都散了吧!” 【叮,永州府狱牢头赵强收取贿赂银二十两,提前一个月释放丁字号监十七号牢房的犯人!】 【叮,永州府经历司经历刘麻子,收取贿赂银五十两,想要污蔑丙字号监八号房的犯人!】 【叮,狱卒李东收取贿赂银八两,要让丁字号监二十八号牢房犯人每天只能吃一顿米汤!】 【叮,永州府知府范尽忠,收取贿赂银八百两,判甲字号监九十七号牢房犯人流放三千里!】 【叮,永州府……】 系统面板上一连串的提示,全部是关于永州府大牢的。 许安直截了当,一键全部没收,让你们在我的牢房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特么收取那么多的好处! 【叮,系统空间余额增加一千三百二十七两!】 嚯! 这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嘛! 一天时间就收入这么多银子,许安相当意外的同时,也很是满意。 “狱神系统,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放出永州府大牢!” 【叮,系统收到指令!如遇到有人强行释放犯人,该如何处置?请宿主选择惩罚选项!】 【选项一:雷劈 选项二:突发疾病而死 选项三:成为白痴 选项四:随机惩罚】 许安选择了雷劈选项,你们不是有人要拿山阳县雷击事件做文章吗? 我干脆给你们多一些机会,多一些选择,看你们怎么善后。 永州府。 牢头赵强今天财运不错,丁字号监十七号房的家人,财大气粗地送了二十两银子来,请求他提前放人。 赵强见钱眼开,毫不犹豫地收了,回来后查了一下,那家伙是青楼的打手,出手打坏了一个客人,被判了囚禁一年,现在关了九个月了,提前一点放出去,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今天,他已经要疏通一了上面关节,马上就能放人了。 赵强哼着小曲,心情好不自在,伸手去摸放在怀中的银子,一摸一个空,“哎!我的银子呢?” 这一幕在今天的永州府,多处都有发生。 他们都是忽然发现,刚刚收到的银子,突然就不翼而飞了,找遍了该找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银子没了,他们又不敢声张,毕竟这些属于灰色收入,没法传扬出去,只好吃一个哑巴亏了。 赵强郁闷得要死,二十两啊,很大的一笔收入,这可不是每个月都有的。 郁闷归郁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事情还是要办的不是? “李东,你过来!” “头儿,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小的马上去办!” 狱卒李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回道。 赵强指了指牢房里面,“丁字号监十七号号房的犯人,今天到期出狱,你去把人放了吧!” “呃,到期了?小的马上去办!” 李东心里知道,那犯人还有三个月才到期,但是不敢质疑,还是老实去放人吧! 万一因为这点小事情,得罪了头儿,今后怕是不好当差了。 只是不知道那犯人家里使了多少银子,能让头儿提前放人。 李东心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一道闪电忽然出现,直冲他顶门劈去。 赵强正要转身回头,眼睛瞥见了这一幕,整个人就是一惊,强大的闪电一闪而过,李东来不及反应,保持着前进的姿势,轰然倒地,数十个呼吸后,人已经变成了黑炭状。 “这这这……” 咔嚓~ “哎呀,我的娘啊……” 赵强被迟来的雷声吓得双腿发软,慌乱中扶住了一棵树,勉强支撑着站住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怎么就被雷劈了?” 赵强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支撑了一阵子,再也忍不住了,弯腰狂吐起来。 永州府大牢的牢头,见识过多少酷刑,也是心如铁石一样的存在,但在雷劈之威面前,闻着那阵阵焦肉的味道,也是抵挡不住。 “头儿,你怎么了?” 听到雷声赶来的狱卒,看见牢头在狂吐,急忙关心地问。 赵强指了指李东,“那……那里……呕~” 狱卒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是……” “我滴娘嘞,这不会是被雷劈的吧?” “难怪咱们头儿都吐了……呕~” “呕~” “快去禀报刑房的大人!” 刑房得了消息,不敢怠慢,逐级上报此事。 永州府知府范尽忠听到此事后,整个人都麻木了。 钦差大臣还在永州府待着,严查山阳县狱雷击事件。 听上面的故交传来的消息,朝中大佬们正紧抓雷击事件不放,打算给女帝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他作为永州府的知府,无论怎么样,都有受到一点牵连的,但是,起码不会像倒霉的李清风,直接被下狱。 但是,现在情况突变,自己掌控下的永州府大牢,竟然也发生了雷击事件,这该如何是好? 第53章 不信邪的钦差(上) 范尽忠只觉得自己脑子浑浑噩噩,理不出头绪来了。 忽然,他脑子里亮光一闪。 “钦差大臣!” 范尽忠拍案而起,凝重的神情也忽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对啊!钦差大臣还在永州府呢!再大的责任,也有她这个钦差大臣顶着不是?” “我范尽忠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你钦差大臣是当朝女帝的堂妹,八王爷的掌上明珠,雷击一事也不是针对我范尽忠的!” “更何况在你们没来的时候,永州府也是好好的,没有雷击的征兆!” “反而是你钦差大臣来了不久,就发生了雷击一事,这事怪谁呢?” 范尽忠心里有了计较,急忙吩咐下去,让人去醉风楼,把雷击一事当面禀报给钦差大臣。 *** 许安接到了一个消息,新一任山阳县知县三天后要来赴任了。 县丞和主簿两位老爷,在永州府想着拍钦差大臣的马屁,结果马屁没拍上,拍在了马腿上。 女钦差听说这俩人扔下公差,跑来永州府,就为了巴结她这个钦差,顿时大怒,让人把这两个趋炎附势之徒,给关进了大牢去了。 结果,整个山阳县只有许安这个四老爷当家做主了。 这一来,事务就变得繁忙了起来。 现在,新任知县要来了,一切迎接事宜也要他这个四老爷负责。 许安心中不快,朝廷也太急功近利了,李清风也是算是一个能臣,就因为雷劈一事,就被下了大狱了。 而且,没有定罪就让新一任知县赴任。 摆明了是没有把山阳县当成一盘菜,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想要让我去迎接新任知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许安就是一个典史,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对得起朝廷了。 你要是说让我带领一半人马,去山阳县的边界,走上三四十里地,就为了迎接新知县,我绝对不干! 你一个朝廷任命的知县,自己不会走路,不会认路吗? 不会认路,嘴巴也可以问路的吧! 我许安绝对不会惯着这种事情,反正朝廷没有硬性规定,必须要迎接这一说法。 你能拿我怎么样? “阿嚏~阿嚏~” 许安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摸了一下鼻尖,自语道:“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今天一直打喷嚏!” 他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人在背后骂了他几百遍。 永州府,醉风楼。 “敏儿姐,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肿?” 慕容楚楚拉着自己这个护卫首领的玉手,关切地问着。 “郡主,请恕我无能,差事办砸了!” 赵敏没有回答原因,只是请罪。 慕容楚楚对她还是很了解的,这次去山阳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凭赵敏那超绝的身手,绝对不可能失手的。 “敏儿姐,你莫不是遇到什么高手了?” 赵敏只是摇头,她实在开不了口,那种事情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 难道说自己的女儿身,被那下流胚子摸过了,抓过了,捏过了? 想一想就觉得脸红,心里也莫名地很痛。 珍守了十八年,清白如玉的身子,被那下流胚子当众作践,想着想着,赵敏心里又是一阵发酸,眼泪忍不住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慕容楚楚知道赵敏性格温顺,为人善良,就是性子冷了一些,常人见了有拒人千里之感。 但是,从来没有见她这么伤心的模样。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偏偏她又闭口不言,真是急死个人。 不论过程具体怎么样,一定是与山阳县有关系,因为,敏儿姐只去了山阳县。 慕容楚楚一把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拔腿就往外面走,“我现在就去山阳县,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欺负我敏儿姐!” 外面忽地一声惊雷。 “这是要下雨了吗?” 慕容楚楚脚步缓了缓,还是走出了院子。 赵敏急忙跟了出去:“郡主,郡主,不要冲动,误了皇上的大事!” 慕容楚楚在醉风楼,一待就是半个月,着实有些烦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也好。 “敏儿姐,你总算是不哭了,跟我一起去山阳县,看看是哪个混蛋,惹你生气!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赵敏知道这个小郡主,性子跳脱,也劝不住她,只好召集了人手,随她一起去。 一行人打着钦差的仪仗,声势浩大,往山阳县方向行去。 这边才出发一炷香的功夫,后边就有人追了上来。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不好了~” 后面的护卫拦住了来人,“你是何人,知道拦阻钦差是大罪吗?” “官爷,我是永州府的经历刘麻子,我们知府大人让我来禀告要事!” 刘麻子从知府衙署,急急忙忙赶到醉风楼,结果说钦差大臣出发去山阳县了,他又一路急行,追了半天,总算是追上了钦差一行人,这时已是满头大汉,气喘吁吁。 “你们永州府能用什么要事,我们钦差大人现在去山阳县,有紧急要务,你回去吧!” 护卫眼高于顶,刘麻子这种地方小官,他是不放在眼里的,一句话就给拒绝了。 刘麻子左右为难,回去吧,范知府交代的事情没办成,能有好日子过? 不会去吧,又得挨一顿骂,算了,县官不如现管,范知府得罪不起。 刘麻子干脆大吼起来:“钦差大人,永州府大牢发生了雷劈,一名狱卒被劈死了!” 那护卫刚要转身,拿马鞭子抽打刘麻子。 忽听一声娇喝:“住手,让他近前说话!” 护卫急忙住手,闪身让开了道路。 刘麻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暗道一声好险,马鞭子已经高高扬起,若是抽在身上,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他快走几步,来到钦差马前。 慕容楚楚秀眉微蹙,急切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永州府大牢真的有人被雷劈死了?” 刘麻子小鸡啄米般点头,“钦差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大牢里的牢头亲眼目睹了此事!卑职敢以性命担保,若是有半句虚言,任凭钦差大人处置!” 第54章 不信邪的钦差(下) 慕容楚楚看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疑惑去了大半,刚才她确实听到了一阵惊雷声,难道就是那一道响雷,劈死了人? 山阳县是去不成了,永州府大牢的突发大事要紧。 “前头带路!去永州府大牢!” 一行人调转方向,浩浩荡荡向着永州府大牢去了。 永州府大牢,此刻聚集了许多人。 差不多大半的官吏,都来到了这里。 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大牢门口,那里有一具焦黑的尸体。 人群忽地一阵慌乱。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钦差大人来了!” 哗~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 慕容楚楚沉着脸,走了进来。 赵敏等人紧随其后。 “范尽忠何在?” “大人,卑职在这里!” “被劈的人呢?” “哦!大人您看,就在大牢门口!” “这人是谁~呕~” 慕容楚楚身为天潢贵胄,性子骄纵泼辣,但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本来还一副傲娇模样,当她亲眼看到那尸体的时候,恰好一阵风吹过,一股肉被烤熟了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 这直接击破了她坚强的伪装,跑到角落里,呕吐了起来。 赵敏还好一点,引着几个护卫,紧紧围住了慕容楚楚,不让其他人看见钦差大人的丑态。 “郡主,你没事吧!” 赵敏低声问,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递了过去。 慕容楚楚接过水囊,“我~呕~” 良久,慕容楚楚总算是适应了过来,“范尽忠,此人因何事被雷劈了?” “有一名犯人刑期满了,这名叫李东的狱卒是去放人的,结果,就被雷劈了!” 范尽忠稍微修饰了一下,没有说犯人还有三个月刑期这一茬,“对了,山阳县之前发生的雷劈之事,也和这边差不多!”。 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让钦差知道了,他这个知府也要担一个驭下不力的罪名。 慕容楚楚显然不太相信,“你让其他狱卒再去放人!” 范尽忠想要再劝,可看到钦差大人的脸色很难看,也只好作罢,“刘经历,你去安排人手,准备进去放人!” 刘麻子心里不禁暗骂了几句,什么事都让老子去做,真是倒霉透顶。 “赵强,你没听到吗?速速安排人手,进去放人去!” 一层一级安排了下来,有一个倒霉狱卒推脱不了,小心翼翼地向牢房走。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那狱卒身影,唯恐眨一下眼睛,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狱卒离大牢门口越来越近了,他的步子也越来越慢。 山阳县传来的那些个事情,他们做狱卒的可是很在意。 据说,那一段时间非常邪门,连续死了十几个狱卒,都是被天雷给劈死的。 现在,永州府大牢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自己不会被雷劈的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的,诸天神佛一定要保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做那些坏事了。 狱卒头上不知不觉就冒了冷汗,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突然,他觉得天好像变亮了,一片耀眼的白光笼罩下来,正要抬头~ 雷电已劈在他身上,狱卒整个人轰然倒地,没有了意识。 “哗~” 人群一阵骚动。 紧接着,“轰隆隆,咔嚓~” 巨大的响雷炸响,吓得在场众人心神恍惚,肝胆俱裂。 这太恐怖了,以前仅仅是听说,好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地方。 现在亲眼所见,谁还敢说心里不慌的。 天雷滚滚,果然威力不凡,不是人力可以对抗的。 范尽忠脸色很难看,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狱卒,被雷劈的焦黑一团,对心理的冲击力度极强。 “大人,还……还放人吗?” 慕容楚楚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有一点后怕,既然老天不让人去放那犯人,她刚才的举动,不就是在跟上苍作对吗? 不,为了皇帝姐姐,她必须再试一次。 “那犯人一定是犯了天怒人怨的大案,范尽忠,你必须要好好审理,重新审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下官遵命!” “你再去看看,有没有偷鸡摸狗的犯人,试着放一个出来!” 范尽忠觉得此举可以一试,于是传了令下去。 可是,这次狱卒们不干了。 明知道会被雷劈,谁去谁就是傻子。 “什么?没有人去?刘麻子,你今天要是找不到人,那就你去!” 范尽忠撂下一句话,掷地有声。 刘麻子暗道一声:晦气! “赵强范知府说了,今天你要是安排不了人手,那么,就你自己去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压到最后,还是最小的那个去做。 又一个狱卒出发了。 这个狱卒心一横,大步向前。 然后,雷劈重现。 哗啦啦,没有人愿意再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万一钦差大臣还要人去大牢放人,自己成了那个倒霉鬼,可就不妙了。 刹那间,院子里只剩下慕容楚楚,赵敏,范尽忠,以及钦差随行的护卫。 就连刘麻子也趁着刚才大乱的时间,跑了个没影了。 范尽忠在心里把这帮手下骂了个遍,但也于事无补,他这个知府肯定是走不了的。 “呃~钦差大人,您看……还要再试吗?” 慕容楚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再试?你还有人吗?要不要让你去试一试?” 范尽忠尬笑,“这个……那个……下官以为,还是不要再试了吧!” “咱们走!” 慕容楚楚又有呕吐的感觉,当先迈步,朝着院子外面行去。 *** 许安透过系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难道这就是从京城来的钦差?两个死人而已,就吐成这样了?” “倒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护卫,眼睛有些肿了,这是……哭了?” 他不自禁抬起右手,虚空抓了几下,似乎是在回味前几天的感觉。 不知道这丫头洗掉易容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我倒是对她的真实模样,起了那么一点兴趣了。 如果长得好看的话,可以帮她再开发开发,比竟,现在的b罩杯,感觉有些小了。 话说回来,这丫头功夫太厉害了,害得我好几天没敢回家了。 万一在路上落了单,被她遇上了,那后果堪忧。 第55章 谁给谁下马威 钦差没有来山阳县,永州府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她烦心的了。 山阳县的新一任知县到任了。 奇怪的是,路上没有人去迎接这一位新任知县。 据说,当时新知县的脸,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四老爷,新任知县老爷请您过去!” “知道了,你去回话吧,就说我马上就来!” “是,卑职这就去复命!” 许安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有点发麻的右手腕,用毛笔画图还是太不方便了。 画了好几幅图,没有一张让他满意的,纸上的线条粗细不一,看着就很不舒服。 许安上辈子画过素描,有一些绘画的功底。 所以,许安就想把耕犁的图纸给画出来,这也是他前世闲来无事,陪着某位学妹去图书馆,无意中翻看到的。 现在,他是坐拥万亩良田的小地主,弄出十个八个新式耕犁,对于田地亩产的增加,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许安看了一眼桌上的图纸,又不小滴了几滴墨水在上面,心中一阵烦乱,把那图纸抓起来,揉成了一团,扔掉了。 看样子用毛笔,肯定是不行的了。 难道要去搞几支鹅毛笔?那玩意我也不会搞啊! 木炭又是不规则的,画图也不实用。 许安忽然想起小时候,用削尖的树枝,沾着墨水写字的场景。 他一拍脑子,“我怎么差点忘了这事呢?” 想到就做,院子里就有树木,许安随手折了一支,削尖之后,沾着墨水在纸上画线。 “确实比毛笔好用多了!就是力度要掌控好,这个时代的纸张没有前世的结实耐用,一不小心就会把纸划破。” 半个时辰后,图纸画好了。 许安满意地把图纸晾干,折起后放入怀中夹袋里。 时间差不多了,新任知县应该等急了吧! 县衙二堂。 许安缓步进入堂内。 抬眼见到主位上坐着脸色极度难看的年轻人,一身崭新的绿色官服,胸前补子上,一只??鶒展翅翱翔。 看他模样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也是年轻有为之辈。 许安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到左边第二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鸟我,我也懒得鸟你! 大家都是朝廷的官员,只要我没有犯错,你也奈何不了我! “许典史,王知县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直到现在才来,让王知县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这实在是太失体统了!” 吏房典吏何福不阴不阳地责备道。 许安看了他一眼,这个二五仔,这姓王的知县才上任第一天,你就叛变了? “何福,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典史做事,要你置喙?” 何福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刚,嘴张了又张,没说出什么来,眼睛却看向王知县。 王威年轻气盛,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就是典史许安?本官早就派人通知你,有要事商议!你怎么迟迟不来?” 许安连身都没有起,甚至把腿放在了茶几上,“不好意思,我也有要事要办,如果耽误了,恐怕你这个知县也担待不起啊!” 王威大怒:“许典史,你能有什么大事要办?比本官召集议事还要重要?” 许安哂然一笑:“王……王什么来着,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江湖骗子,来我们山阳县作威作福来了?” 王威呲溜一声,站了起来,官帽两侧的帽翅急促晃荡个不停。 “你敢怀疑本官的真伪?这是本官的告身文书——你……” 刑房典吏赵成林一把抢过王威手里的告身文书,恭恭敬敬递给许安:“典史大人,您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 许安语气严肃,一边看着手里那告身,一边作势批评说道:“赵成林,你这是做什么?王什么——哦,王威大人乃是如假包换的朝廷正七品命官,你这样做太没有礼貌了,还不快向王威大人道歉赔罪?” “四老爷骂得好,卑职太不像话了!卑职这就给王大老爷赔罪!” 赵成林接过告身,又给王威送了回去,嬉皮笑脸道:“哎呦,王大老爷,小的刚才行事孟浪,我们四老爷已经批评过我了,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的吧?” 许安暗暗叫好,这个赵成林会说话,脑子灵光,以后要好好栽培栽培。 赵成林身为刑房典吏,跟铁三走得很近,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经常到大牢里玩斗地主,也就成了许安忠实手下了。 王威被这话噎住了,明明心里气得不行,又不好发作,只好先接过告身,“念你是初犯,本官就放过你这一次,下次若是再犯,定不轻饶!” “多谢王大老爷不罪之恩!” 赵成林昂首挺胸,退回去站定,拿眼瞪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何福。 何福不甘示弱,也回瞪了过去,又望着许安,说道: “刚才王威知县问了话,许典史怎么还不作答?” 许安理也不理他,对着王威说道:“王大人,我怎么感觉新任知县是何福,而不是你啊?” 何福一惊,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是县令了?不好,你是要害我啊? “大人,我不是……我没有……” 王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本官知道了,不要坏了规矩,许典史是朝廷命官,不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下次再犯,责打二十大板!” 对于新投奔的属下,王威也不好现在就立威,毕竟,他初来乍到,还要依赖这些手下做事。 许安也不再继续追着这事不放,能让王威骂何福一顿,算是下了他们的脸面了。 “王大人,你难道没有听说永州府的事情?” 王威急着赶路赴任,准备帮助恩师做一件隐秘的事情,没关注其他事情,现在听许安这一问,摇了摇头说:“本官刚刚到任,永州府的事情确有不知!” 许安若有所思点点头,“永州府大牢,发生了雷击大事,据说,已经有两个狱卒被雷给劈死了!我还听说,钦差大臣也在为这件事情忧心!所以,我最近都在严家管束那帮子狱卒,不要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来!” 说到这里,许安故意停顿了一下,“王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情重要还是不重要啊?” 第56章 你们很闲啊 王威心里打起了鼓,什么?这才刚刚到任,永州府就来了雷击大事,山阳县不会也来一次吧? 这个知县来之不易,家里花费了数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到吏部疏通,才搞到这个山阳知县的位子。 自己那些个同年,还有很多人在坐冷板凳,等着各地出缺,好去候补呢! 千万不要再来一次雷击,把这新得到官帽子给劈掉了,否则跟那个倒霉的前任知县李清风一样,背一口大黑锅,永远沉沦在大牢里。 “呃,这个……” 许安起身,抢着逼问:“如果大人觉得不重要,那么,我就撒手不管了,一切后果由王大人承担,如何?” 什么?由我承担? 我才刚刚上任一天而已,凭什么我来承担? 王威心里很不爽,但是这个典史态度极度强硬,看上去不好得罪,还是先忍你一段时间,“许大人,万万不可啊,此事极其重要,本官初来乍到,对县衙诸多事宜,还不熟悉,还要多多劳烦许典史处置!” “王大人言重了,你我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办差,何必分彼此呢?” “许典史言之有理,你一心为公,朝廷诸公必定深感欣慰!” “好了,我还要急着去处理大牢的事情,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告辞!” 许安走了几步,又朝赵成林招招手,“你随我一起去,有几件棘手的案子,要你去妥善处置一下,王大人,你没有意见吧?” 王威心里那个鄙夷啊,你自己走也就算了,反正我这个知县的面子,已经碎了一地了,你还拉着你心腹一起走,让我打压一下他的机会也不给? 我能说什么呢? “呃,没意见,绝对没意见!许典史慢走~” 等许安二人的身影消失很久了,王威才不甘心地坐了下来,“这个许安,太过狂妄了!本官早晚就收拾你!” *** “成林,既然王威已经上任了,咱们也不能让他闲着,白吃白拿朝廷的俸禄!” “安少所言甚是,那需要属下做什么?” “你去把积累的陈年旧案都翻出来,通通交给王大人处置!另外,最近李知县进了大牢,积累的许多新案子,也一并交给王大人吧!” “安少英明,这一下那王威吃不了也要兜着走!属下这就去办!” 许安把玩着案几上的摆件,心说:王威啊王威,来了山阳县,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趴着!别整天没事来找我的麻烦。 “来人啊!去请张师爷!” “是!” 吏房那个典吏,这么快就改投门庭,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巡检司、大牢和三班衙役,已经牢牢掌控在了手中,衙门里另一个重要部门是六房,吏房、兵房、刑房、户房、礼房和工房。 目前只有刑房典吏,是许安的属下。 其他五房都是中立态度。 但是,吏房首领官,典吏何福已经选边站了。 如果还不采取措施,打击这个出头鸟,恐怕其他四房的典吏,很快就会有样学样,一起倒向王威。 王威这个新任知县,一旦与这几人达成同盟,许多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王威一旦站住了脚,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他毕竟是明面上的知县,正儿八经的七品官,官阶上压着典史好几头。 张平之进来了,自从他的东翁李清风被剥夺知县头衔后,他就跟着许安身边出谋划策。 “安少,您找我?” “嗯,有件事要你去办!” “安少请说!” “不急,你先坐下喝杯茶!” 许安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过去。 张平之连连道谢,“安少!这可折煞我了!” “师爷,吏房那个典吏何福,你了解多少?” 张平之放下茶杯,不假思索地回道:“何福此人是典型的墙头草,为人狡诈,欺软怕硬!我听说他已经投靠了新任王知县了!” “你派几个机灵一点的人,好好查查这个何福!” “好!我这就去办!” *** 何福这几天得意的很,山阳县第一位投向王知县的大红人,见人就吹嘘他是王知县心腹云云。 许多案子,王知县一个人审理不过来,就让他这个红人,先行审理一二。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鸡毛蒜皮的案子,何福可以做主断案。 案情比较复杂,涉及面比较广的案子,再交给王知县本人审断。 何福利用这一点,收取了不少好处。 甚至,原本应该由刑房处置的事情,何福也给抢了过去。 赵成林几度想要反击,但被许安制止了,用许安的话说:“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何福路过刑房的时候,故意大声说话,“吏房的兄弟们,这几天事务繁多,大伙儿撸起袖子加油干,王大人发了话下来,事情办成之后,没人赏银二两!” 哗~ 除了刑房有赵成林弹压之外,其余五房的典吏、书吏等,都涌了出来。 大家纷纷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吏房的人。 “何头儿,咱们真的能拿到二两银子?” 何福得意地看了众人一眼,“那还能有假吗?这是王知县亲口对我说的!我还能撒谎骗你们不成?” “哇!跟着咱们何头儿混,做事都带劲!” “我就说了嘛!何头儿是王大人跟前的大红人,跟着何头儿,绝不会吃亏!” “我劝你们其他几房的兄弟,千万不要学刑房,跟那个许安混,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就是就是,没看见他们赵头儿,现在都被我们何头儿压得死死的吗?” 刑房的人,一个个气得面红脖子粗,被人当面嘲讽,这滋味实在难受得紧。 “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办差的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呵斥道。 众人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身影主人年轻帅气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这不就是典史大人吗? 刚刚说了难听话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隐入了人群里,不敢露头。 “既然你们很闲,本典史就给你们安排一件差事,从明天开始,轮流下到乡里催缴钱粮,三日一比,谁若是完不成任务,别怪本典史不留情面!” “什么?让我们去催缴钱粮?” “许典史,催缴钱粮的事情,应该由王大人说了算!你说的不好使!” 第57章 铁匠 “何头儿,我们不去,你得带头说句话啊!” 压力给到了何福这边。 何福心里思虑一番,刚才牛皮吹得震天响,现在却不好做缩头乌龟,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许典史,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山阳县历来没有派遣六房的人,去催收钱粮的先例啊!” 许安冷笑道:“何福,你觉得衙门里是菜市场?由得你们讨价还价的吗?” 何福:“……” 许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不用说了,这次的催缴钱粮一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你们立刻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下去吧!” “哦对了,王大人那里我已经派人知会了,你们就别去打扰他了。否则,巡检司那里怕是要让你们挨板子的!” 刑房的书吏们,看得是扬眉吐气,刚才你们不是很嘚瑟吗?现在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催收钱粮,嘿嘿!那是好做的差事吗? 山阳县该交的钱粮,差不多都交了。剩下的都是大户漏交,少交,或者干脆不交的。 那些人年年都这样,而且人家都是大户,有背景有后台,你去催啊? “赵成林,你们刑房的人,也不能闲着,把六房的事务的安排好。另外,催收大比的事情,也要担起来!” “是!卑职一定尽职尽力,办好差事!不让大人操心!” 恭恭敬敬送走了许典史,赵成林是满面红光。 “赵头儿,还是您有先见之明,佩服佩服!” “跟对了人,比什么都强啊!” “今天的事情真是让人痛快,看他们几房的人,那一副得意的嘴脸,现在怎么样?真是痛快啊!” “四老爷就是霸道!什么知县不知县的,在四老爷面前,啥也不是!” “好了好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大伙儿要辛苦一点儿,办好典史大人交办的差事!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赵成林的声音比何福之前的还大,腔调也很是怪异,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何福心里极不痛快,撂下一句狠话来,“赵成林,你且先别得意得太早,别以为他姓许的可以只手遮天,上面可还是有王大人的!哼!咱们走着瞧吧!” 何福离开六房的衙署所在,往衙门深处走去。 经过大堂的拱门时,被几个巡检司的弓兵给拦下了。 “何典吏,请留步!” “我有要事要见王大人,你们快快让开!否则我要告你们一个贻误机密之罪!” “速速停步,王大人有要事在身,没时间见你!” “你们这些狗东西,快快给我让开!” “何人大声喧哗!” 巡检罗耀武从一侧的耳房里走了出来。 “罗巡检,你们巡检司的人,竟敢拦着我,不让我去见王大人,我要告你们!”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本巡检面前大呼小叫的,来人呐,给我打将出去!” 罗耀武得了许安吩咐,不论是谁来,一律打走了事。 几个弓兵被何福得心头火气,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得到顶头上司的指令,举起手中的木棍就打。 直打得何福哭爹喊娘,落荒而逃地溜走了。 “你们这群大头兵,太不讲道理了,难怪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何福被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衙。 那些一肚子意见的人,打算坚决不去催缴钱粮,现在改变了意见,现在挨揍和过几天挨揍,还不如选择过几天挨揍。 说不定可以躲过去呢? 好日子先过,管他明天后天作甚? “安少,您怎么亲自来大牢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一下,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王铁牛这个牢头做得很不错,把大牢里的一切,管理得妥妥当当。 “嗯,没什么大事,我过来找两个人!” “哪两个人,我现在去把他们叫来!” “就是上个月为了抢夺生意,互殴的的两个铁匠,叫什么来着?” 手下的人太多了,许安也没有刻意去记,正要看一下系统面板上的名录。 “我知道了,您说的是那两个夯货,他们一个叫张石头,一个叫钱大宝!” “对对对,就是他们两个!你把他们两个叫到李知县的牢房里来。” 周兵和李大凯两人,已经没有留在山阳县的必要,被钦差慕容楚楚召了回去。 李清风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大吃大喝,就是不好出去,免得被王威找借口整治。 在牢里也好,每天不用为案牍劳形,又有人陪着玩斗地主,悠哉悠哉得很。 周兵和李大凯离开的时候,也是恋恋不舍,一方面没有人陪着玩斗地主,另一方面想要辞去龙骧卫的差事,跟着新主子许安混。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被许安痛骂了一顿,两个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老老实实去永州府了。 许安要的不是所有手下,都在自己身边,那样有什么前途? 他要找一切机会,把下面人都人尽其职地撒出去。 就像播种一样,撒遍大宁王朝的角角落落。然后,就可以静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刻了。 接下来,他就要找时间,找机会慢慢实现这个想法了。 “安少,你怎么来了?” “李知县,我对咱们山阳的农事不太了解,想要了解一下。” “哦?安少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做了几年山阳县的父母官,还是比较了解的。” “咱们山阳县的土地怎么样?种水稻和麦子,亩产分别是多少?” “山阳县虽不及江南水土肥沃,但是也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田亩算得上是中上之间,夏收麦子,亩产三石,秋收水稻,亩产五石!” “产量还是不高啊!” “安少,这里的产量已经是极好的了,江南肥沃之地,麦子亩产不过四石,水稻六石而已!” 许安摇摇头,不做解释,想一想前世农业已经极其发达了,小麦亩产基本达到九百斤左右,水稻则更高,基本在一千二百斤左右,甚至更高。 而如今山阳县的亩产,也只是勉强达到前世亩产的三分之一而已。 这样的亩产能算高吗? 不过,许安也知道,两个不同的世界,科技发展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可比性。 第58章 打造新式铁犁 但是,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总是要改变一些事情,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增加农民的收成,哪怕是一成也好。 起码可以让他们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少挨几天饿吧! 要说整个天下的农民因此受惠,现在看来不太切合实际。 许安的能力有限,目前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从租种自己田地的佃户们开始,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许安若有所思的功夫,王铁牛领着两个高大如铁塔一般的汉子,走了进来许安只觉得牢房内忽地一暗,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传来。 抬眼看去,就见两堵墙一样的大汉,站在那里。 把光线挡住了大半。 “安少,人带来了!” “嗯,你去忙吧!” “是!” “你们两个谁是张石头?谁是钱大宝?” “安少,我是张石头!” “安少,我是钱大宝!” 两个人同时说道。 许安点点头,络腮胡子那个叫张石头,皮肤稍微白一些的那个叫钱大宝。 “你们两个的打铁技术怎么样?” “不是我张石头(钱大宝)吹牛,整个山阳县没有比我打铁还好的了,我们家祖传九代,世代打铁!” 许安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们两个,不会是一母双生的吧?” “不是不是,我姓钱(张),他姓张(钱)!” 两个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们两个是平时吵架吵得多了,所以……嘿嘿!” 许安从怀里掏出那张图纸,交给两个人说道:“这份图纸……咳咳,不要抢,我可只画了这一张。” 两个人吓得同时缩回手去。 许安把图纸交给钱大宝,“既然你们都说自己的技术最好,现在我把图纸交给你们,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看看谁做出来的东西,最合我的意!” “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两个就在一起打造吧!千万要记住,这图纸不可以外泄!” 两个人频频点头,“安少放心,我们就是丢了性命,也绝不会丢了图纸!可是,我们在这里,怎么打铁啊?” “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许安又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他们道:“这银子你们两个拿去分了,一人十两,除了购买上好的百炼铁之外,剩下的算是你们两个的酬劳!” 钱大宝二人急忙摆手,不肯接受,“我们两个能够替安少做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能收您的银子呢?” 许安假作怒色:“这是命令,必须收下!” 二人不敢违逆,只好悻悻地收下了银子。 许安抬手,想要拍拍两个人的肩膀,发现这两个人太高了,整整比自己高一个头,想想也就算了,“好了,回去好好干活,打造出结实耐用的东西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两人走后,牢房里立时就亮堂了起来。 “李知县……” “安少,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再当知县这个称呼了!” “也罢,那我就称呼你一声老李,如何?” “哈哈哈,安少,这个称呼好!” “老李,你也不用这么萎靡不振,也许今年年底,最快明年年初,你就能复用了呢!” “你就别安慰我了,雷击一事既然已经被拿到台面上来了,不死几个替罪羊,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许安神秘一笑,“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直到许安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李清风还怔在那里。 *** 永州府。 府署之内,上到知府大人,下到兵丁走卒,全部笼罩在一股不祥的预感中。 钦差大臣发飙了,下令严查有关刑狱的不法之事。 不论是谁,只要被查出有违大宁律例的不法事端,一律严加处置。 数日以来,被查出来的大小官吏,就有二十多人,尤其以大牢里的狱卒为最。 钦差大臣得出来一个结论,之所以有雷击之事发生,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不法之徒。 钦差大臣还责令手下的随行护卫,亲自执行杖刑,不论罪行大小,一律一百军杖。 那钦差的随行护卫,都是从京城龙骧卫出来的,他们打起军杖来,可是一丝情面也没留。 十几军杖打下来,很多养尊处优的人,已经是皮开肉绽。 打到最后,硬是打死了七个,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抬回去不好寻医问药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这样,慕容楚楚的冲天怒火,还是没法消除。 她责令范尽忠继续严加查处,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事情传到山阳县后,许安才明白,难怪系统没收了七千多两贿银之后,就没有反应了。 原来是钦差下令,整顿吏治了。 “启禀安少,三日大比之期已到,到乡里催缴的六房吏,全都回来了!” “去演武场!” 县衙的演武场很大,很空旷,四周立着的兵器架子上,十八般兵器都有。 许安摸了一下兵器上的斑斑锈迹,暗暗摇了摇头,风吹日晒,无人照料,这帮子差役们,荒废日久了! 演武场的北边,有一个高台,约么两米多高,许安走上高台,坐在太师椅上,俯视着一帮垂手而立的六房吏。 “三天之期已经到了,各位的催缴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他声音不大,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前几日你们不还是趾高气昂地,瞧不起刑房的兄弟吗?” 许安威严的声音,又加重了语气。 “何福,你是吏房的首领官,就从你开始,先说说吧!” 何福知道躲不过去,往前走了一步,“回许典史的话,卑职负责催收的是赵长岭赵举人家的欠粮!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不是你何典吏的风格吧!” 许安的一声暴喝,让何福没来由的有点儿心惊肉跳的感觉。 “呃,这位赵举人的身份不一般,他是赵阁老的侄子!户部赵侍郎的堂兄,卑职去他府上催收,便是连大门都没能进去!还差点被赵府的门子打了。” 许安冷声说道:“也就是说你的任务一点儿也没有完成?是这个意思吗?” 第59章 赵府的脸面 何福想要再找一些托词,“这个……” “来人啊,按照事先约定,任务没有完成者,打三十大板!” “许安,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服或者不服,那是你的选择,在此之前,还是老老实实挨了这一顿板子吧!” 何福还想反抗,不等他有所动作,身体就被两个捕快架了起来,然后按倒在一个长条形凳子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吏房的典吏,你们敢打我?” 挣扎之间,裤子也被扒开了。 厚重的木板打在上面,一道清晰可见的木板印,瞬间就显现出来。 “哎呦……你们这些天杀的,下手这么狠……哎呦……” 一众人等,看着那板子在空中高高竖起,又重重落下去,丝毫也没有留一点儿情面。 只打得何福鬼哭狼嚎,起初声音还很大,然后就越来越小了。 每一板子打在何福身上,其他小吏们,心就少跳一个节拍。 一顿板子终于打完了,何福像是死猪一样,趴那凳子上,一动不动。 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下一个!户房典吏周岗!” 扑通一声,周岗面色发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许典史,卑职有错,卑职无能,能不能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一个人带头,其他人有样学样,下跪求饶。 许安杀鸡儆猴的目的,看样子已经达到了。 “本典史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你们态度还可以,暂且到大牢里待上十天,好好反思反思,怎么样才能完成催缴钱粮的任务!” “如果有人不愿意去……” “愿意去愿意去,卑职等多谢许典史开恩,我们这十天一定好好反思!” 许安挥挥手,“都下去吧!别忘了把何福送回去!” 山阳县拖欠下来钱粮,折算成银子,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七万多万两。 这些本该是知县去烦恼的事情,许安拿来用了一下,目的就是借着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收拾何福这种二五仔。 顺带着把六房所有人,一锅端了。 让王威成为彻彻底底的光杆司令,指令出不了二堂。 *** 赵府。 前院正堂。 赵长明坐在主位上,知县王威居于客位。 婢女轻手轻脚走了进来,给主客二人上了茶水,又缓缓退了出去。 赵长明秀才出身,如是其他人家,凭着秀才的身份,主位是要让给王威这个七品知县的。 但赵家地位斐然,这些规矩就不管用了。 “王知县,请用茶!” “多谢叔父!” 身为赵长空的弟子,王威在赵长明面前,不敢妄自尊大。 “敢问叔父,山阳县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让恩师的千金给他做婢女?我受恩师重托,此次来山阳赴任,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的嚣张气焰!” 王威义愤填膺,大有一种赵家受辱,他也感同身受的模样。 提起此事,赵长明面色也变得不好看,“我大哥没告诉你吗?” 王威摇摇头,“恩师没有说!”。 赵长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来也是,大哥事务繁忙,这等小人也不配他放在心上。” “他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本地大族的纨绔子弟?” “此人叫许安,就在你们县衙当差!” “啊?叔父说的是不会是许典史吧?” “哦!你们县衙典史不是柳贵吗?怎么换人了?”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来上任的时候,他就是典史了。” “不管他是不是典史,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你堂堂进士出身,又有我赵家给你撑腰,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典史?” 王威知道,恩师要顾及赵家的脸面,不方便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尤其是赵阁老刚刚致仕不久,朝中那些个老对手,可是盯得紧,唯恐你不犯错。 “叔父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前几日你派人下去催收钱粮了?” “没有啊!” “那个吏房的典吏,亲自去我堂兄家催缴了!” “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容我回去好好查一查!” 赵长明不说话,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慢慢品着。 一旁的长随知道要送客了。 “王大人,请吧!” 王威心里想着,借这个机会拜见一下赵阁老,见状知道这次是没有机会了,只好起身告辞。 轿子在衙门口落定。 王威阴沉着脸,下了轿子。 吩咐身边的长随,去把吏房典吏何福叫来。 门前的差役见了大老爷,挤出一个笑容,问候一声:“大老爷回来了!” “嗯!” 王威不想搭理这些低贱的差役,但还是勉强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山阳县的所有衙役公差,上上下下,都对他这个县太爷不甚恭敬。 见了他的面,能躲的就躲过去了,躲不了的就皮笑肉不笑的打个招呼。 这些个贱役,反倒是对许安这个典史,恭敬得不得了,看见许安来了,不管手头上有没有事,远远地也要跑到跟前,恭恭敬敬弯腰行礼。 好像不出来打个招呼,他们就会死一样。气人不气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就坐上山阳县的知县大老爷,王威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走了一路,直到二堂门口,才有一个真心尊敬的人,给他行礼。 “老爷,您回来了!” 这不是别人,还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书童。 王威家里是贫苦出身,招揽书童和长随的这一笔支出,全靠着考中进士后,乡里的秀才、举人老爷以及士绅们赠予的一笔银子。 至于师爷,王威心里也想请一位,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说了,既懂钱粮,又懂刑名的师爷,一年至少要给人家二三百两银子。 王威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就一直拖着。 “老爷老爷!” 长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样子。 王威不悦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注意体统,你看看你慌里慌张的样子,让下面的人看见了,免不得要拿去说事!” 第60章 大老爷有胆子,但不多 “老爷,小的知错了!” 长随急忙认错。 “孺子可教也,刚才不是让你去请何福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他人呢?” 王威疑惑地问。 “小的刚才去了六房,只有刑房的人在,其他五房的人全去了大牢了!” 王威像是皮球一样,唰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五房所有人都关大牢里去了?你怎么不早点说?真是急死我了!” 长随不敢说话,低头撇了撇嘴,心里说:刚才我说了一半,你让我注意体统,给我批了一顿。现在又怪我不说!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比我刚才还不成体统?算了,你是主,我是仆,自认倒霉好了! “去大牢!” 王威没好气地下令。 *** 林小飞管理着壮班衙役,也没耽误继续改进蒙汗药,正在找人试一试最新版本,远远地看见知县朝大牢来了。 这位新来的大老爷,看上去心情好像不怎么好的样子,头上的官帽歪了,也没有去整理。 “安少,王威来了!看样子好像来闹事!” “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何福他们的事情来的,比我预计的要晚了很多!” 许安放下手里的地图,揉了揉鼻梁上部的印堂穴,现在的地图看起来还真费神,很多地方画得似是而非的,就这精准度怕是极差的。 【叮,山阳知县王威准备强闯山阳县狱放人!请问宿主如何处置!】 系统面板上,许安选择了前置雷击,小样儿,看我不吓死你。 “到底是谁下令,把六房吏关进大牢的?你们这群狱卒,还不快给本官放人?” 王威大踏步来到了大牢外,就要进去下令放人。 毫无征兆地,一道闪电当空落下,落在他身前两米左右的地上,那一块青石板被击得碎成了数十片。 王威一只脚还在空中没来得及落下,被这道闪电的突然出现,吓得心跳漏了好几拍,心也差一点跳了出来。 “咔嚓嚓” 一声响雷在头顶上空炸响,王威后退数步,踉踉跄跄就要跌倒,如果不是长随一把扶住,已经丢人现眼了。 王威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若是脚步快那么一点点,那一道闪电不是就要落在他的脑门子上了? 越想越是后怕,王威疯了一样地叫道:“快!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快……快……” 然后,他就双腿发软,整个倒进了长随和书童的臂膀里,神智还保持着清醒状态。 许安站在院门口,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咱们的大老爷,就这点胆量?不就是一道闪电吗?又没击在他身上,这就吓晕过去了?你看看我是怎么进出大牢的,看仔细了啊!” “咦,我进去了!” “咦!我出来了!” “嘿,我又进去了!” “嘿,我又出来了!” “哈哈哈!”周遭看热闹的一干人等,被逗得发出阵阵哄笑。 “来来来,都不要笑了,轮到你们表演了!让大老爷看看你们的胆识!” “好…我先来!哎!我进去了,哎,我又出来了!” “我来我来我来……” 王铁牛、林小飞带头,其他狱卒跟进。 看得王威是羞怒交加,心想:不行,刚才肯定是凑巧了,我要再试试! “怎么了?大老爷您还要再试一次!大伙儿让开,轮到咱们大老爷表演了!” “大家鼓掌!” 哗啦啦,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压力给到了王威,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试一次是不成了。 “表演就表演,谁怕谁啊?难道这天雷还认人不成?凭什么你们能过,我天天知县就不行了!” 王威心一横,大踏步就往前走。 又是一道闪电凭空落下。 这一次离王威更近了,只有一米的距离。 另一块无辜的青石板碎成了数片。 王威这一回很干脆,直接装晕倒了。 心理活动更是丰富多彩:娘啊!这是为什么?如果我刚才再快一点,天雷真的就把我劈死了!我不服~ 许安看见他脸上面皮不停抽搐,也不揭破他,故意大声说道:“咱们大老爷胆量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但是不多!” “哈哈哈~确实不多!安少说话真是风趣!” 许安朝那随从说道:“大老爷都晕过去了,你们还不快把大老爷抬走?” 随从忍住笑,招呼书童一起,架着大老爷就走。 心里狂叹息: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呢?看看人家许典史,人长得帅气不说,还有胆略,有能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记得跟你们大老爷说,以后没事常来玩!前提是要打通天雷老爷的关系!别没事老盯着他一个人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长随和书童的步子,迈得更快更急了。 被架着的王威脸颊一阵阵抽动,许安啊许安,你说话还真是气人!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 许安唤来一个捕快,“找一个机灵点的捕快,把刚才的事情通报给知府衙门!” “卑职遵命!” 钦差大人闲着也是闲着,不给你们多找一点事情做,岂不是对不起你们? *** “什么?山阳县也有雷击发生了?” 永州知府范尽忠感觉脑壳子疼,现在只要是跟“雷”这个字有关系的,他是最怕看到,听到了。 现在整个知府衙门里,所有名字里但凡带着雷这个字的人,无不是自觉避着范大人走。 就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了知府大人的霉头,挨一顿骂还是小事情,万一再被莫名其妙地推出去,打上一顿板子,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大人,刚才山阳县派人来说的,此事千真万确啊!” “说吧!这次死了几个?” 范尽忠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 “呃~没……没说死人啊?” “什么?你是说没死人?真的吗?” 范尽忠来了精神,“到底什么情形,快快说来听听!” 那名下属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都是经过刻意删减的版本。 他只说了关于知县王威遇险的精彩部分,以及其他人进出大牢,都没有发生雷击的事情。 第61章 被女高手跟踪了 这一说就把范尽忠给整懵了。 为什么王威要进大牢,就要面临被雷劈的风险,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担忧呢? 并且,还连续发生了两次,天下哪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究其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特娘的想不明白! 真实原因肯定是不得而知的了。 范尽忠脑壳又开始疼了,钦差大臣已经驻扎在永州府一个月了,雷劈之事不停地发生,这该怎么办? 想想就觉得头疼! 这钦差大臣身份尊贵,像一尊大神,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出无形压力,让他他这个知府喘不过气来。 最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是府署里面那个大牢,狱卒们已经集体请了病假。 齐齐在家里养病,根本没有人管理大牢事务。 起初吧,范尽忠偏要较这个真,亲自去几户狱卒家里查看情况,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结果怎么着? 人家也是够狠的,自己把自己腿给打断了。 连续几个狱卒都是如此。 范尽忠也彻底地服了,随他们去吧! 有时候范尽忠想一想,他自己也想打断自己的腿,谁他娘的不想在家养病啊? 可人在官场他身不由己啊! 正四品的知府帽子,熬了大半辈子才熬到头上的,再熬两年,升到京城做个从三品的京官,比如太仆寺卿,或者光禄寺卿,也不是不可能。 再不济就弄一个布政使司的左右参政干干,也可以聊以自慰。 范尽忠跺了跺脚,长叹一声,“备轿,去醉风楼!” 到了醉风楼。 范尽忠不敢有任何一丝隐瞒,硬着头皮把事情汇报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如何处理,还请钦差大人定夺!” 慕容楚楚秀眉紧蹙,“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本郡主不信!明日我要亲自去山阳县!本郡主倒要看看这个什么山阳县大牢,是不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神奇!” *** 许安在大牢里待了多日,也没有见到那个武功奇高的女子,来找他报复那一抓之仇。 “看样子还是自己多虑了,抓一下,再捏几把又不会死人,谁能老记在心里?再说了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嘛!不知者不罪!” 许安决定还是回家住,家里的拔步床舒服! 还有贴身丫鬟赵玉瑶伺候着,那日子神仙也不换。 一路无话。 许安没有发现有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影,正沿着高墙大院,纵跃其间,一路跟随着他直到许府,隐入一个隐蔽的角落,消失不见。 “主人!你可回来了!” 赵玉瑶快步迎了上来,替他换下外衣,又打来热水,拧干巾帕,仔细温柔地替许安擦拭。 许久没有享受这样贴心的服务,还怪为想念的。 许安心里暗骂一声:腐朽的封建社会,我一个五好青年,也被侵蚀了。 “主人稍等一下,饭菜马上就好,奴婢去给您沏一壶茶来!” 赵玉瑶袅袅娜娜的身影,忙个不停。 许安躺靠在罗汉椅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赵玉瑶坐在一旁,正看着自己出神。 “主人,你醒啦?” “嗯,最近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主人,公事再要紧,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啊!” “最近惹了一个疯婆子,怪不讲理的,力气又大,害我好几天没敢回家。” “啊?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不讲究三从四德的吗?”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间,还是我们家玉瑶最温柔体贴!你可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知道吗?否则家法伺候!” “嗯!女婢知道的!奴婢只听主人的话!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副娇俏模样,看到许安心里直痒痒,忍不住拉起佳人小手,“还是玉瑶乖巧懂事!” 屋顶上一片青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被悄悄移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满是怒火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幕幕。 赵敏银牙咬的紧紧地,恨不能下去咬上许安一口,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什么叫惹了一个疯婆子?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女人?明明是你这个登徒子,说了许多调戏人家的话好吗? 什么那话儿这话儿,小太监,不知道女人的好…… 难听死了! 这些也就算了,你这登徒子还抓人家那里! 不但抓了,还不停地捏来捏去的…… 想想就可恨! 如果不是忌惮你这登徒子,那一身隐藏起来的高深莫测武功,本姑娘早把你狠狠揍一顿了。 想我赵敏身为武林第一神秘的玉女派的圣女,武林双美之一,保持了十八年的清白之身,就给你这登徒子给毁了! 实在是意难平啊意难平! 再看你这登徒子,不知羞耻地抓着那女子的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哄骗来的绝色美女,姿色竟然不在自己这个圣女之下。 这么可爱听话的美貌女子,被这个登徒子给骗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晚餐很是丰盛,比在衙门里吃的伙食,要好上十倍百倍。 赵玉瑶这个贴身丫鬟真是收对了,厨艺比起很多大厨来,也是毫不逊色。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才正式结束。 屋顶上的赵敏喝了一肚子风不说,心里不知道又骂了多少遍。 好不容熬到吃完了饭,这登徒子又脱得清洁溜溜,泡起了澡来。 害得赵敏急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这个该死的登徒子,洗澡还要那貌美婢女伺候他,真是比皇帝还会享受。 这一泡又是大半个时辰。 几粒灰尘从空中缓缓飘落,恰好落在许安眼前的水面上。 许安起初没放在心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屋子里很干净,赵玉瑶这丫头有洁癖的,每天不打扫个三五遍,不会罢手的。 而且屋顶上是全木头的结构,没有泥土! 可眼前水面上,飘着的这几粒灰尘从哪里来的? 许安心里有一种极强的危机感,难道房顶上有人? 卧槽,不会是那个女高手吧? 这该怎么办? 那帮子手下都安排在其他院子里,自己这个院子周围也有暗哨,但是,既然那位女高手都到了房子上了,还没有被人发现,这说明了什么? 第62章 圣女中招 感谢人帅心美的:小川川、喜欢假豆的胖虎等书友的催更~ *** 这只有两种情况了。 第一种情况,暗哨根本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第二,女高手解决了所有的暗哨。 这两件情况,不论是哪一种,对许安来说,都算不上是好消息。 许安心里念头电转,首先确定要稳住心神,不要表现出任何惊慌之色,然后,迅速穿好衣服,支开赵玉瑶,不要让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也避免赵玉瑶成为女高手的人质。 “好久没有泡澡了,真是浑身舒爽通泰!” 许安像往常一样起身,赵玉瑶拿来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这不免又引得赵敏一阵吐槽,然后转身不敢看,脸色也变得通红一片,因为刚才完全来不及,那登徒子突然就从水桶里站起来了,想不看到都难。 许安换好衣服,“玉瑶,你回去睡吧!” 赵玉瑶正要去暖床,听闻此言,整个人就是一僵,泫然欲泣道:“主人,你不要奴婢暖床了吗?” 许安不是铁石心肠,心里也不免生出一丝柔情,一把拉过赵玉瑶,搂着她的小蛮腰,在她耳边说道:“主人今晚要画图纸,打算研究一下如何耕地,才能增加田地的产量,可能很晚再睡,所以,你先去睡,明天还要你亲自给我暖床!” 赵玉瑶一阵娇羞,脸上泛起少女特有的粉晕,轻点臻首说道:“主人,那你也要早点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奴婢先下去了!” 许安拍了拍小丫头的翘臀,“好好听话,否则家法伺候!” 赵玉瑶心跳又是一阵激烈的跳动,双颊粉晕更甚,“知道了主人!奴婢一直都听主人话的!” 等赵玉瑶离开后,许安也不关房门,只是熄了灯,然后就躺进了拔步床,放下床沿的帘子,哼起了改编的小曲儿,“妹妹你跟我走,哥哥来牵你手,恩恩爱爱一起去郊游……” 唱了一会儿,床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屋子里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有屋子外面,不时传来阵阵虫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 一道灵巧的身影从屋顶翻落在院子里,悄悄拨开堂屋的插销,轻手轻脚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恰好可以容纳她的身影进入。 又转身把门关上,插好插销。 赵敏身形不动如山,站在门口静立许久,又是小半个时辰。 赵敏没发觉什么异常,心里对许安那谜一样的身手,起了很大的疑心,之前一路跟踪下来,这个登徒子丝毫没有察觉。 当时,赵敏心里就很疑惑。 晚上在屋顶的时候,掀开瓦片的动作尽管很小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一个可以不惧她十二重玉女神功的绝顶高手,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的。 这又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赵敏十分谨慎地走进了许安的卧室,还是没有异常,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缓慢朝着那个拔步床走去。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只剩下一步了。 赵敏跨出了这最后一步,伸出左手悄悄打开了帘子,黑暗中隐约可见被子是隆起来的,那登徒子真是一头猪,晚餐之前不是才睡了一大觉吗?怎么又睡这么死? 赵敏的戒心又放下一些,真是怀疑那一天,在大牢里,他是怎么能硬扛自己那三掌的。 赵敏悄悄地来到床沿,一只脚踏上了脚踏,另一只脚也跟着上了脚踏,“你这个登徒子,这一次终于要落在本姑娘手里了,看我怎么揍你出气!” 心里一阵暗爽的同时,赵敏拿出绳索,打算捆起这个登徒子,带到野外去,好好暴揍一顿,让你抓人家那里!哼! 突然,赵敏觉得一阵眩晕,拿绳子的手一阵无力,绳子从手里脱落,掉在了床踏板上,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浑身软绵绵的?” 赵敏心里一阵慌乱,然后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床上。 突然,一只有力的臂膀出现,一把搂住了赵敏即将倒下的身体。 “我是该叫你梁上君子呢?还是叫你梁上女汉子?”许安搂着怀中女人的柳腰,盈盈一握,还真是细,也不怕一阵风吹来,给折断了。 赵敏羞愤交加,自己还是大意了,这么轻易就着了这登徒子的道,这一下该如何是好? “你真卑鄙,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还用了那么多种?” 许安玩味一笑:“彼此彼此罢了,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必说谁卑鄙之类的话!另外,你功夫厉害,不多用几种蒙汗药,我也不放心啊!” “谁和你半斤八两了?” “哦?那我就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 许安顺势坐在床上,把赵敏横着放在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贴近怀中女子的脸,说道:“你说你一女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床上来做什么?难道这还不是卑鄙下流吗?我许安这十六年,也是守身如玉的处男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跟女人上床的人!” 赵敏被他环抱在腿上,娇臀紧密贴合在他的大腿上,虽然深秋时节,隔着的衣服比较厚,但是这姿势着实太过亲密了一些,由不得自己不耳热心跳。 耳朵里又传来这个登徒子的话,心里又羞又气,“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爬到你床上来了?” 许安邪邪一笑,也不跟她争辩,伸手摸向怀中女子的脸。 赵敏心里一惊,想要奋力挣扎,可浑身乏力,竟是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提不起来,软塌塌地任由他摆布。 “我猜你是易过容了吧!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赵敏只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摸了个遍,心里已经将这登徒子杀死了一百遍。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许安绝对已经千疮百孔。 许安摸索了半天,也没明白个所以然,“不可能啊?就算是化妆了,怎么一点儿脂粉也没有?” 这就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来,我今天偏要看看到底有什么机关。 赵敏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咬上一口。 奈何形势比人强,实在不想看眼前那一张可恨的、得意洋洋的脸,索性把眼睛闭上,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第63章 主人,猫呢?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许安突然“咦”了一声,右手摸到一个细小的缝隙,然后用力一撕,一张薄如蝉翼的精致面具捏在了他的手上。 “原来你是带了人皮面具啊!这么薄的一张,难怪让我找了这么大半天……呃……” 许安不说话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怀中女子那绝美的脸庞。 不知何时,明月钻出了云层,月华洒进了屋子里。 怀中女子容颜如玉,雪肤红唇,不施粉黛,却有着倾国倾城之美! 一双惊讶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赵敏自从出师之后,按照师门的要求,一直在八王爷府里,担当着小郡主慕容楚楚的贴身护卫首领,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戴着这副面具。 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小郡主慕容楚楚,也没有见过她的真正容颜。 现在却完全暴露在眼前这个登徒子眼中。 赵敏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热发软,心底也有一股火焰,在缓缓升腾起来,“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许安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也收回心神,“呃,这个嘛~具体哪一种我也记不清了,好像七八种都用了!就是撒在门帘、被子、床沿、还有我浑身上下的衣服和课露的皮肤上!” “声明一下啊,我可不是对你下药,我这是纯属自保!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浑身燥热~” 许安莫名一阵烦躁,心跳也极速跳动起来,这药怎么回事?我明明服用了解药的啊! 赵敏的身躯缓缓扭动着,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许安也是渐渐难以自控。 赵敏觉得眼前这个登徒子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不~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两双手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 一切碍事的衣物,一件一件被剥落,随意地抛洒在床沿的脚踏上。 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这一夜,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只是,梨花不是白的,却是红的,印在洁白的褥子上。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东厢房内。 许安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昨夜发生事情,依然历历在目。 他还记得自己与那个身影抵死缠绵,征伐数次,然后,恍恍惚惚中,身影的主人低声饮泣,踉踉跄跄地离他而去。 好像还拔了剑,在床上划了几下。 对,划了几下,那可是锋利的宝剑! 许安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会是把我给阉了吧? 他急忙起身检查,发现惹事的祸根还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咦?褥子怎么破了一个洞?好像是利刃割破的!” 许安拍了一下脑袋,明白了过来,好像那个绝美女高手,跟自己一样,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而昨天夜里,许安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这一番杀伐果断,是不是太孟浪了一点? 那被剑割去的一片褥子,应该就是绝美女高手的落红吧! “我是该有成就感呢?还是该有遗憾呢?在没有什么意识的情况下,夺了绝美女高手的清白之身,感觉有一种囫囵吞枣之感,没有仔细去品尝一样!” “主人,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门口传来了赵玉瑶的声音。 自从有一次,许安一柱qin天,被赵玉瑶看见之后,小丫头每次进来前,都会弱弱地问一句。 许安心想:自家兄弟今天可是安稳得很,昨天夜里显然已经孟浪够了,就是苦了那绝美女高手了。 简单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许安起身。 “玉瑶,你进来吧!” 赵玉瑶款款走了进来,一双明艳双眸四下找寻着什么,“主人,猫呢?猫在哪儿呢?” 许安愣了一下,摸了摸脑门,“猫?咱们家养猫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赵玉瑶一脸狐疑,“主人没听见吗?那应该是外面跑进来的野猫,奴婢昨夜一直听到有野猫在叫唤呢!” 许安顿时觉得自己一脑门子黑线,原来是这样!你管绝美女高手压抑的低吟,叫做野猫的叫声? “哦,可能我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 赵玉瑶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也就不再关注猫的事情,走到床前,开始收拾被褥。 “咦?主人的褥子怎么破了一个大洞?算了,还是扔了吧!” “咳咳,玉瑶,这褥子你拿去洗一洗,然后好好收起来,我这个人比较恋旧,不喜欢随意丢东西!” 许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做影帝了。 赵玉瑶拿着破了的褥子,琼鼻微嗅,“主人,我好像闻到了好闻的清香,这是什么新式脂粉吗?” 许安没想到会有这一问,那是绝美女高手的体香,对于这一点,他很肯定,自己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呃,有……有吗?” 看着小丫头天真模样,一本正经地点这个,许安急忙岔开话题,“我肚子饿了,早饭准备好了吗?” 赵玉瑶果然被带偏了,“主人昨夜要画图熬夜,耕种田地,所以奴婢一早就起来了,粥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准备。” 许安摇了摇头,不无恶趣味地想着:本来就是一个借口,没想到昨天还真是勤勤恳恳,不辞劳作地耕了一夜的地,还是一片处女地!我这天生的劳碌命啊! 用罢早饭,稍作休息后,许安开始练起了太极拳。 “咦?不对啊!我不但没有丝毫疲乏的感觉,怎么反倒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使不完的那一种?” 刚打了几式太极拳,许安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练习太极拳的时候,就是一个花架子,筋骨根本拉不开,动作也极不到位,纯属锻炼身体而已。 今天却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动作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迟滞感,筋骨也能完全舒展开了,最骇人的是每做出一个动作,都能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劲,在身体里流传。 气劲所过之处,随即发出一阵阵暖流,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莫名的通泰之感,这个感觉很爽,以前从未感觉过,也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第64章 突然有了功法 许安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这种感觉。 接着又打起了太极拳。 结果越打越顺畅,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舒爽! 体内一股股热流,流淌过四肢百骸,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竟是气不喘脸不红,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许安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害怕这种感觉像是做梦,等会儿梦醒了,就消失不见了。 打完了太极拳,许安又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前院演武场。 一众手下已经开始拉伸筋骨,准备跑步了。 许安到来后,王铁牛、耿彪各领了一队人,排列好队形。 “开始跑吧!” 许安挥了一下手,当先跑了起来。 今天的步伐特别的轻快,跑着跑着,许安就有一种凌空跳起来的感觉。 他由着这个感觉在心底慢慢滋生,再慢慢增大。 脚下迈出的步伐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一班手下,已经累得跟狗一样,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呼呼呼……我……我说老……老耿,安……安少怎么变得这……这么厉害了!” 王铁牛一只手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累……累死我了……呼呼呼……跑……跑不动了……” 耿彪力气大,速度和轻身功夫是赶不上王铁牛的。 两个领队的首领都累成狗了,一帮手下们更是不济,完全累脱了。 大家伙就那样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安跑,不,那可能已经不叫跑了,用“飞”这个字,可能更加贴合一些。 就见许安的速度越来越快,每踏出一步,身体就在凌空状态下,快速前进三四米。 等到力竭之时,又是一步踏在地上,身体再一次离开地面,如此循环往复,一刻也不停歇。 “哇~身体离开地面三尺,一个纵跃一丈有余,安少的轻功身法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我怎么觉得比你的轻功要高明一些呢?” 耿彪不由自主地说道。 王铁牛也是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没错!我要借助外物才能在高墙上如履平地,远不如安少这样的身法厉害。” 许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圈,只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这样跑下去,那就是一种直觉。 终于,许安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看着众手下都呆如木鸡一样,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各种震惊和崇拜。 “一时没收住,随意发挥了一下,你们继续跑!” 许安随口撂下了这一句,兴冲冲地回到后院。 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忽地一掌拍向地上的青条石,“啪”的一声响,青条石被击中的地方,留下一个掌印,又以掌印为中心,向四周分裂开来,像是一掌蜘蛛网一样,中间网着一只手掌。 许安再一次震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功力? 可这功力是怎么来的呢? 最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啊? 除了昨天晚上,开垦了一片处女地,其他也没什么了呀! 等等…… 许安若有所悟:“难道是……” 他又摇了摇头,这个想法也太荒谬了,只是有了肌肤之亲,就能传授功力?这说法他自己也不相信。 算了,搞不清楚就不去想了,想多了也是无益。 总之一句话,有了内功是大大的好事,起码有了可以自保的力量。 许安暗暗做了一个决定,还是像以前一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内功之类的。 多留一些底牌,在关键的时候,也能够多一些选择,多一条出路。 去县衙的时候,路过前院,许安下达了封口令,关于他跑步时候的一些奇怪现象,绝对不能够流传出去。 都是一帮忠实手下,只要下达了命令,许安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泄密。 典史衙署。 许安刚刚坐定。 林小飞神色怪异地走了进来。 许安随手拿起一叠公文看了起来,没有搭理他,看看这小子到底搞的什么鬼。 昨夜的几种蒙汗药,他都是有过了解的,怎么就突然有了催发情愫的作用了? “安少,您来了?” “嗯!” “安少,最近研制的那一款蒙汗药,好像有一点副作用,您还没有用过吧?” “嗯!” 林小飞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是用还是没有用啊?“属下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上次买来的几种药,我一不小心配错了,可能有一点催发情愫的作用!” “哦?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许安神情严肃的问。 林小飞连连摆手:“我绝对没有,也不敢啊!” “我谅你也不敢,既然是不小心弄错的,就要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拿来!” “我知道了安少,呃,拿来什么?” “把那些配错的,都拿来给我!看什么看,我要把它们全部销毁掉!你以为像你一样啊?去祸害人家女孩子?” 林小飞拿出一个小包,交给了许安。 “安少,那我先去了!” 再不走还要挨骂,也不知道安少今天怎么了,总觉得不太对劲。 算了不去想了,这一顿骂是白挨了。 许安瞄了一眼手里的小纸包,然后收进了胸口夹带里,且留着吧!万一以后有要用到的地方呢? 精神强大如我,如昨夜绝美女高手者,还是着了它的道,说明它的药性的确非同凡响。 扔了实在是可惜。 “嗯?”许安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真没想到,就连听力也突然间变得强大了,几十米外的声音,能够听得很清楚。 没过多久,一阵嘈杂声临近了。 “启禀安少,钦差大人来了!” 守门的壮班衙役快速来报。 “哦?她们来了?” 许安起身走了几步,缓缓点头接着说道:“也应该来了!” 只是不知道绝美女高手有没有跟着一起来! 许安心里没来由地补了一句,既然木已成舟,生米煮了成熟饭,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要自觉主动地肩负起那一份责任的。 迈着坚实的步伐,许安走出了衙署。 第65章 郡主不信邪 一队人马冲进了大牢的院子里,四处查看之后,没有发现危险之处。 随后,一身男子装扮的慕容楚楚,走了进来。 范尽忠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陪着。 再后面就是王威,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默默跟着。 这个该死的大牢,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一辈子都不要再来此地。 连续两次的雷劈,让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阴影。 很快,并不是特别宽大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众星捧月一般的慕容楚楚,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拿捏得相当到位。 “就是这个大牢?发生了多次雷击?” “回钦差大人的话,就是这里了,您看门口那两块青石板,就是差点劈到我那一天,被雷劈碎的,嗯?青石板呢?哪去了?” “呃,大老爷,已经换过了!” “为什么要换掉?那是物证,钦差大人还没有过目,怎么就给换了?快说是谁让你们换的?” “是我让他们换掉的!王大人,你不在这里做事,不知道下面人的疾苦,已经有好几位狱卒兄弟,差点被那些碎石板绊倒了!” 许安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昨夜的绝色女高手,正在疑惑她为什么不来,听王威故意夸大其词,想要在钦差面前给自己使绊子,下阴招,没有好气地怼道。 王威没想到他这么不给自己这个知县面子,就有点挂不住了,“许典史,你……” 许安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钦差大人想要看,就请王大人再进两次大牢不就可以了吗?你说是吧?” “啊这……不好不好!不就是两块青石板吗,换了也是应该的!不能耽误大家办差事!” 王威闻之色变,这个许安真是太坏了,明知道他怕打雷,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钦差大人应该不会真接受许安的建议的吧?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去!千万不要让我去! 这一次,他的祈祷生效了。 慕容楚楚扫了两人一眼,尤其是王威,“你就是山阳县的知县王威吧!看看你这副德行,哪里还有一丁点朝廷七品官的样子?不就是进一下大牢吗?难道真比死还可怕?” 王威低头不语,挨骂就挨骂吧,不疼也不痒的,一会儿就过去了,只要不让我去就行。 慕容楚楚骂够了,也不看许安,这个不入流的典史,还不值得她这个钦差大人与之交谈。 “本钦差偏偏不信这个邪,让我来试试!” “啊?大人不可啊!” “钦差大人,万万不可!” “此地着实凶险,还是别去了吧!” 一众大小官员,无不是大惊失色,纷纷劝阻起来。 慕容楚楚不悦:“我不去!那你们谁去试一下?” “呃~” “这个~” “……” 刚才还激动得不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起阻拦的人,全部都闭嘴了。 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可以的。 慕容楚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众人,心里暗道一句:一群怂货! 她抬步就向着大牢走去。 众人面上不敢显露吃瓜表情,都很凝重和担心,心里却是在等着看热闹吃瓜。 你以为你钦差大人就跟雷公的关系好!天雷就不劈你了? 许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玩味笑意,你这个不信邪的钦差,胆量我是见识到了,不得不说比在场的官吏都强。 但你想进到我的地盘,只要我不同意,不好意思,你给我站一边,这里非请莫入! “狱神系统,此女有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宿主,此女慕容楚楚,脾气骄纵了一些,有点恃才傲物,看不起天下男子!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狱神系统,那就按照上一次的模式处置!” 【系统收到!】 慕容楚楚是真的不怕,脚步都不带停的,大步流星就是现在这样吧! 突然,一道闪电击落,打碎了一块青石板。 落点距离慕容楚楚两米远。 慕容楚楚没有一点点准备,给吓了一跳,“哼,这是巧合!” 旋即,又跨步朝前走。 “轰隆隆!” 雷声传来。 慕容楚楚的步伐,肉眼可见的变慢了,但还是没有停! 许安嘴角扬得更高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不怕呢! 又是一道闪电! 这次落点近了一些,只有一米了。 看着一米外的碎石板,慕容楚楚犹豫了,继续走还是停下来放弃?这是一个问题! 不继续走,后面那帮子怂货,免不了要看自己笑话。 继续走下去,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幸运呢?那闪电连坚硬无比的青石板,都给劈成了碎片,何况自己这个人呢? 全场静默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楚楚身上。 这位天之骄女,拥有自傲本钱的郡主,陷入了两难之中。 “轰隆隆!” 迟来的雷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慕容楚楚抬起了脚…… 许安叹息一声,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知道珍惜的话,那么,为了维持山阳县狱的尊严,只有给你一个痛快了。 慕容楚楚的脚步还是不信邪地迈了出去。 一道闪电准确无比地落下,就在慕容楚楚刚落下了的那只鞋子,前面一根发丝距离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酥麻感,从脚上传遍了全身,这让慕容楚楚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她非常确定,刚才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上天之威,绝不可以人力度之! 这是慕容楚楚得出的结论。 刚才这一劈,离得太近,仅仅是雷电的余威,尚且让她全身一阵被麻痹的强烈痛感,如果是正处在雷电之中呢? 不要说是尝试,就是想一想,慕容楚楚都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尝试。 慕容楚楚退了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三块碎裂的青石板。 那是寸许厚的青石板,可以抵得过弓弩的重击,在雷电之威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大牢难道是被上天诅咒了吗?为何阻止我进入大牢中?” 慕容楚楚心有不甘地喃喃自语道。 第66章 连升五级 “钦差大人,我觉得应该没有诅咒这一说吧!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试一试的!” 许安分开人群,走上前来。 慕容楚楚秀眉紧缩,疑惑道:“你就是那个一直运气很好,进出大牢从来没有被雷劈的许安吧?” “那倒也不是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过一次类似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前脚刚走进大牢,身后就落下了一道天雷!想一想也是蛮危险的!” 许安如实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慕容楚楚求证了一下,得出的结论跟许安所说一致无二,她点了点头,“也好,你就再试一次吧!” 许安抱拳,略施一个抱拳礼,“好!钦差大人看仔细了!” 来来回回进出了五六次后,许安毫发无损地重新站定。 慕容楚楚表示无语,这是为什么?简直是欺负人嘛! “王威,你再去试一试!” 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慕容楚楚的眼光恰好扫过了畏畏缩缩的王威,顿时是气上加气,火冒三丈,压制着怒火命令道。 “啊?不不不……钦差大人,有许安可以进出大牢就行了,不需要我这个知县来做这些小事的!王威急忙推脱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只是做个官而已,目的是为了发财升官,不是来赌命的。 慕容楚楚面若寒霜,冷冷斥责道:“山阳县王威听令,本钦差现在免去你山阳知县一职,暂时关押在山阳县大牢之中!等待朝廷的进一步处置!” 王威傻眼了:“啊?这就免去我知县的职位了?还要把我关在这可怕的大牢里……” 话还没有说完,王威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打击,急得晕过去了。 慕容楚楚不管王威死活,转而对许安说道:“山阳县典史许安,本钦差任命你为山阳县新任知县!你的告身文书,本钦差不日就会派人送来!” 许安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有这个准备啊! 这就突然成为七品知县了? 从不入流的典史,直接成为七品官,直接跳过了中间的:从九品,九品,从八品,八品,从七品,一下子连升了五级,这个升官的速度,如果说了出去,是不是太骇人了一些? “呃!我不是举人,也不是进士,这个……会不会有人乱嚼舌根子,给朝廷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许安很快按下激动的心,把可能出现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省得以后有人拿这个说事! 果然,慕容楚楚被激发了傲娇任性的一面,“我是钦差大人,此次出京,受皇帝陛下全权委托,有权任免知府及以下任何官员!谁要是不服,也可以来试着治理山阳县大牢的嘛!”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被雷劈一下,丢一条命呗!” 许安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钦差,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的,至少在火箭串升这件事情上,还是承受了她很大人情的。 “好了,其他人都散了,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去!许知县,前头带路,去你的衙署!” 许安欣然领命,“铁三,你派几个捕快,把王知县——不,应该是犯官王威,押进大牢!” 县衙二堂中。 一行人分宾主坐下。 不必许安吩咐,自有差役沏来茶水,还不忘上一些点心。 虽说,县衙的大老爷刚刚换了人手,一切还是那么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尤其是刚刚来二堂的一路上,衙门里的大小官吏,对许安这个新任知县,俱都是恭恭敬敬。 这让慕容楚楚暗暗点头,一个典史,能够拥有此等威望,还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任命这个不入流的典史,来做山阳县的知县,一方面是王威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惧怕大牢犹如猛虎。 丢了朝廷的脸面不说,也更加容易成为朝中那些老顽固们,攻击皇帝的借口。 现在把他拿下,换成胆识过人的许安,就可以破这一局。 不是有人拿雷击说事吗? 为什么许安就不害怕?为什么他能完好无损地进出大牢? 许安是陛下的臣子,他能够安然无恙,也间接说明皇帝登基,绝不是上天在表达不满,而是顺应天意的。 “许典史——不,现在应该称呼你许知县了,本钦差有一件事,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哦?钦差大人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永州府大牢的情况很不好,牢里那些个饭桶们,一个个胆小如鼠,擅离职守,诺大一个永州府大牢,竟是没有一个狱卒敢去当差的!那些关押的犯人,没有人看管哪行?” 这一点没有出乎许安的预料,“这些混账东西,拿着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做事如此怠慢,实在是该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板子!” 慕容楚楚难得地击掌叫好,“许知县说得好!只是没有人能够担起这一副重担,着实让我心烦!” “钦差大人,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事已至此,有什么话尽管说!” 慕容楚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征询一下许安的意见。 许安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前任知县李清风李大人,为官还是很有一套方法的,我建议由他出任永州府通判一职,或许可以改变局面!” 慕容楚楚眉头一皱,“这也不是不可行,只是……” 她望向许安的眼神里,有一丝愧疚。 许安心里觉得好笑,你不就是想让我到永州府大牢走一趟吗?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为朝廷办事,我许安一向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虽然已经看穿了,但许安却不说破,有些事情需要对方亲口说出来,然后再答应。 而不是自己主动上赶着去接受,这样一来,就便宜了对方。 必须要让对方亲口说了,然后再答应,要让她觉得有所亏欠才行。 “能不能请许知县去一趟永州府大牢,以安定永州府上下官吏之心!以安定我这个钦差之心!以安定朝廷之心!” 慕容楚楚目光流转,不敢直视许安目光,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 第67章 永州行 慕容楚楚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让许安去以命相搏。 这个要求实在是过分了一些,但是,她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唯有鼓足勇气,尝试一下。 不论许安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了,算她欠了许安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答应,也是合乎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许安没有必要以自己的命,去冒天大的风险,那样得不偿失。 许安看着局促不安的钦差大臣,女扮男装的她,看上去英气逼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帅上那么几分,尼玛,想歪了! “区区小事而已,既然钦差大人提出来了,我许安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去试一试!事情紧急,咱们现在就出发?” 慕容楚楚惊讶地看着许安,他这是答应了,还同意现在就出发,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好!咱们现在就出发!” 她在刹那间露出的欢快笑容,足够惊艳。 许安也是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县衙的事情稍作安排后,许安又吩咐王铁牛去大牢,把李清风放了出来,一行人急急匆匆往永州府赶去。 许安不会骑马,慕容楚楚让他坐在自己的轿子里,她则骑马而行。 八人抬着的大轿,彰显着钦差大臣的高贵身份。 许安坐在轿子里,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让他为之一振,又想起了昨夜绝色佳人的体香。 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一次怎么没有跟随钦差来山阳县呢? 她就不怕被人家钦差给炒了鱿鱼?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晃晃悠悠的轿子,很是舒服。 许安不觉有些困了,昨夜勤恳开拓,着实有些累,不一会儿,就枕着靠垫睡着了。 *** 山阳县一处酒楼的偏僻院落里。 赵敏梨花带雨,躺在榻上默默抽泣着。 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着了那登徒子的道呢?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那么多蒙汗药,一次用了七八种之多! 难道把自己当成老虎猛兽了? 赵敏粉拳紧握,捶打在床上。 “啊~” 这一用力,就拉扯到了痛处。 赵敏忍着痛,在心里又是一阵暗骂:这个杀千刀的登徒子,实在是太坏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弄得人家现在连起床都难! 想想凌晨的时候,本打算回去和郡主辞行,然后回师门修养一段时间的,哪知道身体实在吃不住,这才先找了一家酒楼修养着。 玉女神功是师门的秘传之法,修炼起来有事半功倍之效。 听师父说,从出生开始,她就用各种百年灵药给自己沐浴,十六年从未间断,直到玉女神功练到登堂入室的境界,药浴已经失去了功效,才不再进行药浴。 经过十六年的不间断练习,功力已经达到了一甲子深厚。 而修炼玉女神功,有一个重要的缺点,就是不能破身。 一旦破了身,日后的修炼进度就会大打折扣。 而与修炼玉女神功的女子交合,那名男子则会获得交合对象八成的功力。 现在的情况就是赵敏被许安破了身子,赵敏失去了八成功力,许安则获得了天大的机缘,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赵敏的八成功力。 哭着哭着,赵敏实在支撑不住,昨夜又被连番征伐了一夜,累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的梦中,居然浮现出了那登徒子的面容…… *** 许安醒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到了永州府府城。 府城内繁华景象,远超山阳县。 沿街两旁,到处都是三层楼高的建筑。 各色店招林立,迎风而动,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人潮涌动的街头,因为钦差一行的到来,显得有些冷清了。 许安走下轿子,抬头看见“永州府署”四个飘逸的大字,到地方了。 钦差也已经下了马,缓缓走了过来。 “许知县,大牢就在前面不远!咱们一起过去吧!” 慕容楚楚做事情雷厉风行,一心记挂着大牢的事情。 “好!我也很想快一点见识见识!” 许安应允了。 永州府大牢的位置,也在府署的西南角落里。 也许大宁王朝的各级衙门中,牢房都是这样设置的吧! 府署的地盘比山阳县衙大了三倍左右,走了约么两盏茶的时间,才来到大牢外面。 以慕容楚楚为首,众人在离大牢十丈远的时候,都停下了脚步。 “许知县,那就……” 许安豪爽一笑,大踏步走向牢房的铁门,只潇洒地留下一句:“那就请钦差大人做一个见证吧!” 还没走到铁门里,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屎尿味道,许安不由的缓了一下脚步。 慕容楚楚以为他怕了,勉励道:“许知县,我不是说一定要让你进这个大牢的,实在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许安捏住鼻子,一步跨进了铁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时抬头看向天空,等待闪电的突然出现。 可惜,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许知县他……他进去了!” “我就说上次是巧合的嘛!现在都是深秋时节了,哪里来那么多雷嘛!” “还是那些狱卒太胆小了!” “他出来了,咦?又进去了!” 连续几次进出大牢铁门,丝毫没有引发什么意外情况。 慕容楚楚脸色一寒,指着刚刚叫得最凶的一人说道:“现在,你去试一次!” “啊?我……” “刚刚你不是说别人都胆小如鼠,说许知县只是运气好之类的话吗?今天,你若是不试一次,本钦差便一剑劈了你!” 慕容楚楚拔剑怒道。 那人看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心一横,说道:“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邪!根本就不会打雷的!” 许安对这种人,一点儿也不手软,毫无疑问选择了雷劈! 一道强大的闪电,将那人劈得飞了起来,落下来的时候,差一点砸到了人群。 这一次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懵逼了。 因为在府署大牢前,狱卒被雷劈死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被劈飞这种情况出现过。 “卧槽,不信邪的后果,太严重了!” “幸亏我刚才没有乱说话,要不然我可能就是那个倒霉鬼。” 众人心里暗暗庆幸。 第68章 手下升了两级 慕容楚楚更是如此,上午连续三次险些被雷劈的经历,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现在目睹此情此景,心里面更是一阵后怕。 “此等小人,死不足惜!范尽忠,你让闲杂人等都散了吧!” 慕容楚楚吩咐道。 “下官遵命!” 府署二堂内。 慕容楚楚坐在最尊贵的主位上,“许知县,这一次多亏了你,否则我怕无法回京复命!” 许安没有居功自傲,“钦差大人……” “我姓慕容!” “哦,慕容大人,刚才我进了大牢,发现里面犯人的状况很差,要是再不及时改善的话,可能会闹出人命来!” “这该如何是好?这帮狱卒全都吓破了胆子!没有人愿意来当值!”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暂且留下来吧照看着!” “好好好,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许知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全部满足你!” “关于通判的事情,我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全力配合,你看……” “范尽忠,你去传我命令,让李清风赴任永州府通判一职!告身文书后补!许知县,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大牢里的一些人,肯定不能再用了,尤其是牢头,带头擅离职守,应该立即开革!” “这是自然,但是人手方面,我实在是拿不出几个胆子大的!” “这个无妨,我可以从山阳县调集一批狱卒来!另外,永州府署内的这些个捕快、弓兵之流,还是要轮流到大牢里锻炼一番胆量,否则,传到京城里,怕是有人要说闲话的!” 慕容楚楚起身,亲自给许安倒了一杯茶,“许知县,请用茶!你刚才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我决定在永州府再多留一些时日,这些天里,只要有人不听从许知县的调派,那么就不要怪我撤了他的官,抄了他的家!” 许安心想:那感情好啊!有一尊大神在这里压阵,我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让他们轮换了吗? 而且借口是现成的,锻炼你们的胆量,谁要是说半个不字,那就交给慕容大人处置! 事情商议完成了,慕容楚楚又让人在醉风楼安排了酒席。 并且亲自陪同许安用了酒席。 席间,许安没有喝酒,说是等事情办成之后,再来喝庆功酒! 慕容楚楚对他再一次高看一眼,认为这一次永州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替朝廷发掘了许安这样的人才。 *** “属下多谢安少的栽培!” 李清风恭恭敬敬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自从成为犯官,进了大牢后,他就没有打算还能官复原职。 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否极泰来了。 从犯官一跃而成了正六品的永州府通判。 这个官职的变化,让他全无一点点准备,一次跳升了两级,越过了从七品这个品级。 这是自己官运亨通吗? 肯定不是啊,都是因为安少,才有了他李清风的今天。 李清风有一种得遇明主的庆幸感!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你连夜回一趟山阳,把我家那些护院,调一半过来!” “属下这就去办!” “别忘了把嫂子接过来!这些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的,也该让她高兴高兴!” “知道了,安少!” 这一次来永州府,许安没带多少人,只带了耿彪和田勇两个人。 管理永州府这样大的一座大牢,前期肯定要用自己人,否则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家里用不了那么多护院,调集一半人手,给他们安插上一个狱卒身份,便于今后行事。 永州大牢前的开阔地带,西城巡检司的一百二十名弓兵,老老实实站立在那里,神情异乎寻常的恭敬。 钦差慕容楚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队钦差护卫虎视眈眈地盯着这群巡检,好像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狠狠收拾他们的机会。 许安了然了,钦差的威力强大如斯,桀骜不驯的巡检司也不敢有丝毫违逆。 “西城巡检司巡检李炜、副巡检赵岩见过李大人!” “都免礼吧!” “卑职等率西城巡检司一百二十人到此,听凭许大人调遣!” “从今天开始,你们西城巡检司的全体人员,进驻大牢,十天之后,再回归你们的本职差事!明白了吗?” “卑职等听明白了!” “很好,你们现在进去,把牢里好好收拾收拾,该扔的东西扔掉,该清洗的地方,用清水冲洗干净,一个时辰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干净利落的大牢,一个没有任何异味的大牢!” “卑职等遵命!” 李炜和赵岩两个人,脚步缓慢地移动,比蚂蚁也快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钦差护卫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肯定已经溜了。 哪个傻子敢去这个大牢,动不动就来一次雷击,还是突然袭击的那一种,谁受得了? 早晚有一天不被雷给劈死,也要被吓死! “许大人说的话,你们当做耳旁风吗?来人啊,三息之内斩杀这两个怕死鬼……嗯,这速度才像话嘛!这不是没有雷劈吗?你们怕什么?下面接着……” 慕容楚楚忽然不说话了,对啊,他们没有被雷劈哎! 难道我这个钦差比不上这些位卑言轻的巡检? 慕容楚楚心里自我怀疑起来。 一百多个人,全都安然无恙地通过了那道门。 许安看见慕容楚楚神色异常,猜到她心里不舒服,于是走上前说道:“慕容大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这一次进大牢,绝不会有事!” 慕容楚楚眼神疑惑:“你说的是真话?不是骗我的吧?” “那哪能呢?我是真的有这种感觉!要不我陪你一起?” 看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许安觉得应该帮她一把。 慕容楚楚禁不住好胜心起,不行,许安说得有道理,自己一定要试一次,不能比那些人差! “那也好,就有劳许大人了!” 许安靠得比较近,加之他的听力又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能够听见慕容楚楚的心跳,跳动的节奏非常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慕容大人,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慕容楚楚勉强点了一下头,强自镇定。 第69章 意外收获 距离越来越近,慕容楚楚的脚步越来越慢。 “慕容大人,还有几步就……呃~” “许知县,我借你手一用!” 一只冰凉却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许安的大手。 许安没有说话,故意装出一如往常的神情,以防对方感到尴尬。 慕容楚楚很紧张,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这种紧张也就越发难以控制。 刚刚只是紧抓许安的手掌,现在已经变成了紧抱许安的手臂。 “许安,你说不会有雷的,对吧?” “对!一定不会有!” 许安觉得有一丝愧疚感,这个慕容大人,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三次险些被雷劈的经历,对她来说可能会一辈子记忆犹新! 慕容楚楚闭上眼睛,只管往前走,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拉住了。 她睁开眼睛问:“怎么不走了?” 许安帅气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酷毙了的笑容,“恭喜慕容大人,你已经进到大牢里了!” “啊?这是真的吗?我成功了吗?” 慕容楚楚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阴暗、潮湿、一股难闻的气味,不是大牢又是哪里? “许安,我真的成功了!” 慕容楚楚惊喜交加,一把抱住了许安手臂,摇晃了起来,脚下还跳了几下。 这哪里还有男子模样,活脱脱一个小女生嘛! 许安神情古怪,不去看慕容楚楚,“没错!慕容大人终于成功了!那些心中质疑的人,应该可以闭嘴了!” 慕容楚楚兴奋地点点头,忽地抽开抱住许安手臂的双手,脸上一阵的发红,她转过身去,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忘了女扮男装这一茬了? 许安终于可以解脱了,手臂被慕容大人那对宝贝来回摩擦,真的很难受,要逼着自己不要有什么尴尬的反应,还好,这次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慕容大人,这里空气不太好,要不还是先出去吧!” “嗯!” 慕容楚楚难得地露出一抹娇羞。 许安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没有多想,两人再一次走出大牢的铁门。 慕容楚楚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许安,这里就有劳你了!我明日再来!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违逆你,一定记得跟我说,我让龙骧卫的人杀了他!” 听她提起了龙骧卫,许安趁机提出一事。 “如果能留两个龙骧卫的铁骑最好了!上次去山阳县的周兵和李大凯,这两个的办事能力还不错!” 慕容楚楚觉得这样也好,也就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许安一边遥控指挥山阳县的事情,一边负责永州府大牢的事情。 从家里调来的五十个护卫,被一齐安插进了永州府大牢做狱卒。 这一来,许安就轻松了许多。 犯人们倒是没有让他烦心,毕竟饿了那么些天,也没有力气翻腾出什么浪花来。 但是,吃喝拉撒睡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巡检司的一百多个人,不添乱就不错了。 哪有自己人用起来顺手? 最无聊、心里最有怨言的就数这些个巡检司弓兵。 好好的西城巡检司衙门不让待,要待在这个破地方。 有了怨言,就会有各种外在的表现。 许安强力弹压的同时,又赶制出一些纸牌,让手下教他们打斗地主。 最终完美地平息了各种潜在的矛盾。 “许安!你没吃早饭吧!这是醉风楼大厨做的桂花糕!你趁热尝尝吧?” 慕容楚楚的声音准时响起。 许安这个待遇,让范尽忠都为之侧目。 “慕容大人,你不用这么辛苦,天天往这里跑吧?” “我在醉风楼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来这里看看你打牌,打发时间吧!” “呃,慕容大人,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护卫高手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楚楚一脸狐疑之色。 “呃~我想跟她学几招功夫!” 许安急中生智。 “我可以教你几招!想不想学?” “桂花糕是不是要凉了?”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 寒冬时节, 一支队伍行在官道上。 这是钦差慕容楚楚以及她的随行队伍。 今天是慕容楚楚启程回京复命的日子。 这个日子一拖再拖,已经拖了两个月了。 眼看着再有一个月不到的工夫,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过年了。 慕容楚楚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启程。 许安本打算只在永州府待十天,收服牢里的犯人,再任命一个牢头,也就是司狱,然后就回山阳县。 谁知道这个慕容大人,偏不让他走。 理由就是害怕永州府大牢,再一次发生雷劈事件。 然后,许安就在永州府待了两个月。 结果就是东城、南城、西城、北城,四处巡检司,城外津渡、关隘的三处巡检司,三班衙役,六房以及一些级别比较低的官吏等,全部挨着个儿的到大牢里住了十天。 最后连那二百个龙骧卫,都没有逃过大牢十日游项目,慕容楚楚给出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身为保卫皇室的龙骧卫铁骑,怎么能不证明一下勇气? 如果不是碍于女子的身份,慕容楚楚甚至都想在牢房里住着了。 现在的永州府衙门里,除了知府范尽忠和他的家人、仆从,以及充任范尽忠副手的同知外,其他人都成了许安的手下了。 许安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只能默默接下这一份大礼。 “许知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京之后,我要亲自替你向皇帝陛下请功!” “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能够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分忧,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如果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能有你这样的觉悟,我大宁何愁不兴盛?” “慕容大人过奖了!我愧不敢当啊!” “许安,你不用太过自谦!” 慕容楚楚说完,转身挥了挥手,“范尽忠,你领着他们都回去吧!有许安送我就行了!” 范尽忠差点憋过一口气去,这个任性的小郡主,怎么行事这么乖张?你不会忘了你是一个女儿身吧,总是跟这个许安搅和在一起做什么? 不会吧? 范尽忠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第70章 七星宝剑 范尽忠领着其他人原路返回,坐在轿子里,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许安这个连进学都不曾有过的年轻人,仅仅纳了一个监生,在李清风力荐之下,做了一个不入流的典史。 这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了。 没想到才过多久啊,就被慕容郡主提到了山阳县知县的位置上去了。 一次性连升五级,突破了许多七品以下官吏,一辈子也无法突破的那道屏障,成为正式的七品官。 大宁立国以来,多少八品、九品的官吏,在那位置上直到老死,也不曾突破七品,成为正式的官员。 这小子品行端正,有能力有运气,胆识过人,长得也很不错,难怪慕容郡主那样身份的女子,也愿意和他搅和在一起。 许安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他还是一员福将,那李清风因他一句话,就被免了罪,然后提拔成了通判。 此子要重视起来,不能以常人待之。 与他搞好关系,说不定在将来,也能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范尽忠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 许安觉得今天的慕容大人有点奇怪,那么多人来送行,她偏让他们都回去了。 只留下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当面说,要单独交代? 这个想法有很大的可能! “许安,这把七星剑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啊?这太贵重了吧?” 慕容楚楚跺了跺脚,把宝剑塞进了许安手中,红着脸在他耳边说道:“我叫慕容楚楚,有时间到京城找我!” 说完,转身跑进了轿子。 许安愣住了,看着慕容楚楚的背影进了轿子,再到队伍消失在视线中,才悟了出来: “她这是对我有意思?” 他猛地一摇头,摇散了这个想法,对方身份太高了,慕容这个姓是大宁皇室姓氏。 慕容楚楚从京城来,又是钦差,地位绝对不低,应该是皇室中人,很大可能就是郡主。 因为,跟她一般年纪的公主,大宁只有一位,但现在身份已经是皇帝了。 七星宝剑小巧玲珑,刀鞘上镶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看上去就有一种华贵的感觉。 许安拔出宝剑,顿觉一股寒意袭来,宝剑剑身通体呈现墨色,有大巧若拙之意。 许安随手挥出一剑,劈向道路一侧的树枝,宝剑所过之处,枝干纷纷落地。 “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 这把宝剑不是凡物,一定非常贵重。 现在就这样接受了慕容楚楚的重礼,这个人情欠得有点大,该怎么还呢? 许安摇了摇头,不去想了,以后再说吧! 冬天的户外,还真是冷。 前方五百米外,一辆马车正等在那儿。 许安上了马车,“回去吧!” “是!”耿彪打马前行。 西北风呼啸着,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许安自从有了近五十年功力,已然不怕严寒酷暑,但还是穿着厚棉衣,尽量做到与普通人一样。 不久,马车到了城门口。 远远地看见马车,守门的巡检司弓兵就迎了上来。 “安少回来了!” 许安掀开帘子,“嗯,年底了,大伙儿打起精神来,不要让那些三教九流之辈,到永州城祸害百姓!” 永州城外山比较多,也是一片藏污纳垢之地。 山里面有好几处地形险恶的地方,几股山贼分别占据了一处,时不时地会出山,做几笔没有本钱的买卖。 每次官府派兵去围剿的时候,这些山贼就躲进山里,让官府派出的人无功而返。 有几次,山贼们趁着过年的时候,官府守备松懈,竟然乔装打扮进了永州府城,踩好了点之后,在夜间劫掠了几家大户。 白天案发的时候,山贼早已经出了城。 多年以来,这已经成为永州府治下的一个顽疾。 “是!卑职等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 许安扔出一锭银子,“天寒地冻,关了城门之后,兄弟们去买些好酒好菜,暖暖身子!” 几个弓兵急忙躬身谢了。 回到府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许安下了马车,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许知县,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大半天了!” “范知府?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来通报一声就是了!” “无妨无妨,你我之间不用讲那些虚礼!” “范知府……” “唉!这么叫太生分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范大哥!如何?” “范大哥!” “许老弟,这就对了嘛!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安摸了摸肚子, “范大哥,我还没来得及吃饭!要不吃完了再去?” 范尽忠神秘一笑,拉着许安就上了马车,“许兄弟,暂且忍耐片刻!” 许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跟着去看看也无妨。 他随手把七星宝剑往边上一放。 “兄弟,这是?” “哦!这是七星宝剑!” “七星宝剑?莫不是太祖爷北伐匈奴时,缴获的那把七星宝剑?” “呃,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你告诉我是怎么来的?” “刚才楚——呃,钦差大人送给我的!” “楚?哦~对对对,是要钦差大臣!” 范尽忠很快明白过来,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这小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连郡主的芳名都弄到手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把七星宝剑,乃是先帝爷赐给钦差大人的。” 许安问道:“先帝怎么不赏赐一些其他物件,而是这种锋利的武器?” 范尽忠放下七星宝剑,“钦差大人参加会试,高中了头名会元,后来又因为参加会试的其他举子,联名反对!慕容大人就没能够参加殿试,先帝就赏了她这把七星宝剑,作为补偿!” 许安这才明白,原来这把七星宝剑的背后,还有这么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慕容楚楚能一举夺得会元之名,想来也是才华横溢的,那么她对参加殿试,肯定也是寄予了万分厚望。 可惜最后因为举子们的那一闹,一切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第71章 群芳院 慕容楚楚的内心,一定是无比惋惜的。 先帝赐给她的这一把七星宝剑,相当于是用慕容楚楚本应该能拿到的状元,交换来的。 所以,这把七星宝剑的实际分量,已经超出了七星宝剑本身。 许安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么贵重的一份大礼,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许安走下马车,一名三十多岁的美艳女子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许安觉得她脸上厚厚的脂粉,都要掉下来了。 “公子,您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哎呦,公子你就别逗我了,这是什么地方,您难道不知道吗?” 许安抬头想看一下店招,三个竖挂的大灯笼上,分别写着“群芳院”几个字,一瞬间,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应该就是青楼,这名字一看就知道。 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老鸨子。 “哈哈哈!许——呃,许公子,你是第一次来青楼吧?” 范尽忠意识到在青楼这样的地方,称呼官职不太好,立马改口说道。 “不瞒范老爷,我以前真的没来过!让你见笑了!” “无妨无妨,什么事都有个第一次嘛!一回生两回熟,下次不就驾轻就熟了吗?哈哈哈~” 许安不排斥到青楼这样的地方来,古代很多名人、文豪,不也常常在青楼寻欢作乐吗? 还会被人们称为风流人物,成为一时美谈。 老鸨子在前面引路,二人跟在后面进了灯火辉煌的群芳院。 现在是掌灯时分,群芳院里莺莺燕燕,穿梭往来,一片欢声笑语,间杂着打情骂俏之声,热闹非凡。 “姑娘们,有客到!” 老鸨子一声呼喊,几个呼吸的间隙,一群穿着花枝招展,脸上涂着水粉胭脂的靓丽女子,就在两人前面站成了满满一排。 “二位公子来了!” 许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们,不得不说,永州府的青楼确实不错,姑娘们都有几分姿色,也很年轻,难怪这里客人这么多。 就连堂堂的范尽忠这个知府,也愿意来这儿捧场。 “许公子,今天我做东,你随意挑选一个吧!” 范尽忠想着要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肯定要让对方玩得开心才行。 “只有这些姑娘了吗?” 许安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是人间绝色,所以,对女人的要求还是很高的,这些普通的莺莺燕燕,还真看不上眼。 老鸨子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了,“有有有,当然有!二位贵客请上楼!” 范尽忠感到一阵肉疼,看样子今天要大出血了。 楼上的那些个姑娘,身价太高,一般人根本出不去银子。 上到二楼,老鸨推开一个雅间,把二人让到座位上。 “您二位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给你们请姑娘出来!” 许安起身四处打量起这个雅间,里面布置比较精美,看来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大多都是去勾栏瓦窑,随便花点小钱,就能解决问题了,也不用讲究什么格调和档次。 只有那些读了书的人,或者有钱人,以及喜欢附庸风雅之辈,才能愿意在群芳院这样的场所玩乐。 很快,老鸨领着两位姑娘走了进来。 “二位贵客,这是我们群芳院的红牌,一个叫画儿,一个叫琴儿,都是懂得棋琴书画的。” 老鸨又朝身后说道:“还不快招呼贵客!” “是!妈妈!” 琴儿和画儿分别走向许安和范尽忠。 范尽忠很满意,花点银子就花点银子吧,至少这两个红牌姑娘,长得很不错,对得起她们的身价。 许安还是不太满意,也就五分的姿色吧。 “群芳院没有头牌姑娘吗?” 琴儿姑娘顿时站住了,眼前的贵客好像不满意,她前进也不是后退更不是。 老鸨这一次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解释道:“贵客有所不知,我们群芳院自是有头牌姑娘的,只是她的身价有些……” “哦?不就是一个头牌吗?你不会觉得我们出不起这银子吧?” 许安最恨这些以貌取人的人,总是根据他们自己的感觉来判断。 老鸨陪着笑,竖起一只手掌来,正反各翻了一次,不无傲娇地说道:“贵客有所不知,我们群芳院的头牌姑娘蕊蕊,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会吹箫,一个晚上要一千两银子!” 范尽忠暗暗摸了摸荷包,身上只带了二百两,不叫头牌的话,肯定是够了。 但是,现在就骑虎难下了,许安要是真的叫来那个叫蕊蕊的头牌姑娘,这二百两就太不够了。 怎么办?要不要寻机出去一下,让随从回去取银子来? 一千两银子啊,不是一个小数目,范尽忠快速做出来抉择,既然要拉近跟许安的关系,就出这一次血吧! “许公子,我去去就来!” 许安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一把拉住了范尽忠,然后取出一张银票出来,拍在了桌子上,“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你去把那个什么蕊蕊,给我叫过来,陪这位范老爷喝酒!” 老鸨眉开眼笑地拿起桌上的银票,仔细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后,急忙塞进夹袋,像是晚一秒,客人就会后悔一样。 画儿和琴儿两位姑娘,正要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许安招了招手,“你们也留下吧!忘了问了,你们的身价是多少?” “回公子的话,我们姐妹不比蕊蕊姑娘,只要五十两银子!” “这是二百两银子,你们一人一百两!” 两人惊喜异常,同时屈身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恩赏!” 画儿沏茶,琴儿温酒,态度让许安很满意。 范尽忠有些不好意思,凑过来低声道:“许老弟,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说好了我做东的,却要你破费!还有,那个头牌还是……” 许安打住了他的话,无所谓道:“范大哥,你看咱们都以兄弟相称了,你还这么跟我客气,是不是太见外了?” 范尽忠没想到许安这么豪爽,连蕊蕊这样的头牌,都不放在眼里,随意就送给自己了! 第72章 不服你来打我呀 范尽忠曾经来过几次群芳院,碍于自身实力不允许,一直没有见到过蕊蕊姑娘。 只是听其他客人口口相传,说是蕊蕊姑娘长得好看,又懂得诗词吟唱,还会吹箫。 “让两位贵客久等了,蕊蕊姑娘来了!” 老鸨把人带来后,就知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雅间的门。 蕊蕊姑娘一袭紫衣,确实比画儿和琴儿两位姑娘,要美上三分。 许安没有被惊艳到,心里叹息一声:所谓的头牌,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漂亮,结果也就七八分姿色,实在是相闻不如一见。 “许公子,范老爷,不知道二位想听什么曲子,蕊蕊可以为二位吹奏!” 许安对于这个时代的曲子,没有什么了解,随口说道:“范大哥,你来决定吧!” 范尽忠被女子的美艳给迷住了,头牌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已经温好了,琴儿和画儿专心伺候着许安。 许安乐得自在,品尝着几道小菜,再喝一口酒,倒也有滋有味。 那边,箫声响起,宛转悠扬! 雅间里氛围渐入佳境。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本公子有的是钱,难道我用双倍的银子,也不能让蕊蕊姑娘陪我一起喝酒吗?真是笑话!” “没错!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咱们永州府同知大人家的大公子!” “几位爷请见谅,蕊蕊姑娘她正在陪客人,实在是抽不开身陪几位!咱们群芳院还有很多漂亮姑娘,不如……哎呦……” “你给我让一边去,在永州府还有谁敢跟咱们刘大少抢女人的?” “哐当” 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范尽忠正搂着蕊蕊喝着花酒,兴致正浓,被这一惊,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正要发作的时候,被许安一把拉住了,他也意识到这里不比知府衙门。 群芳院是寻芳问柳的场所,万一给人传了出去,说是堂堂的知府,去跟人争抢一个青楼女子。 这个名声就不好听了。 他暗暗咬牙,先把这口气给忍下了。 许安眉头紧蹙,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群芳院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老鸨被来人推了一把,才从地上爬起来,“贵客,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位是刘同知家的公子,不如我退银子给你们,让蕊蕊姑娘……” “啪”的一声。 许安动了真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喝问道:“我们来你这个群芳院,本是为了照顾你们的生意,现在有人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群芳院非但不帮着解决,还帮着他们一起,这是欺负我们是老实人吗?” 老鸨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踢门的那个二十多岁年轻男子,嚣张无比,指着许安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跟我们刘公子抢女人,识相的赶紧走人,否则,一会儿想走也走不成了!” 许安抬起右臂,用力打出一巴掌。 那名男子见他不但不立刻滚蛋,还想动手,“小……” 只来得及说一个字,然后,男子的身子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1080度后,落在了地上。 “哒……哒……哒……哒” 十多颗打落的牙齿,从空中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满嘴的狂言乱语,该打!” 许安怒气消了一半,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那几人,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最后面那人被门槛给绊了一下,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又连带着前面往后退的人,也被绊倒了。 几人叠罗汉一样倒在地上,活脱脱像一只仰面朝天的大乌龟。 许安看了一下自己右掌:wc!我这还没有用出全力,大概也就三四成力量,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全力打出一巴掌,那家伙肯定要被拍死! 就算是这样,他现在也昏死过去了。 许安对自己的能力又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还有谁要聒噪?喝个酒都要被打扰,真是讨打!” 躺在地上那位刘公子,已经被扶了起来。 “你敢打我的人!来人啊,去把巡检司的人给我喊过来!今天要是不把他抓进大牢,我就不姓刘!” 许安坐了回去,心里觉得好笑,嘲讽道:“巡检司是你家开的吗?你说怎样他们就怎样?” “我爹是永州府同知!你知道同知是多大的官吗?告诉你,我爹这个同知是正五品,在整个永州都是横着走的角色!难道还指挥不动那几个小兵?” “原来你爹他不是人啊?” 许安故意装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 刘公子大怒:“你什么意思啊?我爹怎么就不是人了?” “这不是我说的呀!刚才是你这样说的!”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你说你爹可以横着走,那不就是一只大螃蟹吗?” “啊?这……小子,你太过分了!” “那又怎样?不服你来打我呀!” “你……哼!” 刘公子知道来硬的肯定不是人家对手,暂时先忍下这口气,等会儿巡检司的人来了,再要他好看。 很快,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声。 “到底是谁啊?难道不知道动手打人是犯法的吗?”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李巡检,你们快些把这个狂徒给本公子抓起来,弄进大牢严刑拷打!看他把我的随从打成什么样子了!牙齿都掉了十几颗!太惨了!” 刘公子看到救兵来了,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颐指气使起来。 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许安,一副你等着后悔的神情。 许安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 那悠闲模样,看得刘公子更是意难平。 他竟然不害怕自己这个同知家的公子。 自己可是正五品大员的儿子,其他人见到自己,哪一个不是争着抢着的溜须拍马,生怕自己不高兴呢? 援兵已到,刘公子的胆子又肥了起来,他一个跨步重新走了进来。 刘公子指着许安狂笑道:“小子,巡检司的人来了,我看你还敢跟本公子叫板?现在你后悔也没有用了!到了大牢有你的苦头吃!听说那里还时不时地有人被雷劈死!怎么样?害怕了吧?” 第73章 是谁欺负我的徒弟 许安听了差一点被酒给呛了,怕雷劈?我怕雷劈? 但凡你说点别的,我也不至于差点被逗笑。 刘公子笑了:“哼!你现在知道怕了?怕也没有用!你们快些把他拿下,让本公子先狠狠揍他一顿,好解解我受的鸟气,喂,我说你们怎么还不动手,都傻愣着干什么呢?” 巡检司的人根本不理他,站着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一个个像是温顺的小绵羊一样,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刘公子更来气了,“我说李炜,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动手啊?” 李炜心里那个震惊,外加震怒,交织在一起就变成了行动,“现在是宵禁时间,你夜不归宿,寻衅滋事,还胡乱指挥巡检司抓人,给我把他拿下!” 刘公子震惊了,“什么玩意儿?我让你们抓他,不是抓我!” 李炜抬腿就是一脚,把刘公子踢倒在地上,其他几个弓兵一拥而上,把几个人全部按倒,然后绑住拖了出去。 绑人的过程中,暗中又动了一些手段,让刘公子几人疼得龇牙咧嘴,却又叫不出声来,因为嘴巴被捂得死死的,想叫也叫不出来。 老鸨也懵逼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刘公子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李炜这伙人,平常巴结刘公子还来不及,今天这是犯了哪门子的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了刘公子? 还把刘公子一伙人绑起来,打算送去大牢里。 “安少,卑职等不知道您在这里,还请恕罪!” “李炜,你们巡检司办事很得力,何罪之有啊?不但没有罪,还有功,明天我就把这件事情,如实禀告给范知府!” “多谢安少,卑职等不打扰了!” 外面的客人眼看没有热闹瞧了,也都纷纷散了。 范尽忠朝许安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范大哥,我担心刘同知会对李炜他们不利啊!” “许老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过问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一个同知呢?” 许安也就放心了,永州府这边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太多,有范尽忠这句话,李炜应该无碍了。 “范大哥,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蕊蕊姑娘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蕊蕊姑娘独守空房!” 许安适时提出了告辞。 范尽忠热情挽留,但是被许安拒绝了,他可不敢在青楼这种地方乱来一通。 现在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万一被传染了花柳病,那就麻烦大了,搞不好连小命都得丢掉。 *** 凤凰山玉女峰。 一座华丽的宫殿内。 赵敏一袭白衣,恍若仙子。 “你还是不肯告诉为师,到底是谁夺走了你的清白吗?” 一位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全身黑衣打扮的女子问道。 “师父,您就别再问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徒儿不想再提这件事!” “你这个傻丫头,白白丢了八成功力,那是你十八年的勤学苦练得来的,最后便宜了那个混蛋?为师明日就下山,我就不信了,还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欺负我的徒弟!” “师父……” “你不要再说了!为师心意已决,定要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 【叮!系统发现:永州府狱乙字号监三十九号牢房,刚刚抓捕一名犯人王正奎,他的真实身份,实际是大秦帝国的探子!】 还有十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正旦,也就是过年,许安忽然得到了系统的提示。 大秦国的探子? 他到大宁的永州府做什么? 许安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 既然对方的身份是密探,那么意志力必然是比正常人要强很多。 就算是动用酷刑,也不见得能撬开这个王正奎的嘴。 干脆等个十天时间,到时候还不是竹筒倒豆子,有一说一! 【狱神系统,暂时锁定这个王正奎,不论是谁来,都不准放他出狱!】 【系统收到!】 “安少,那两个铁匠到了,我让他们在前厅等着了!” 张平之没有跟着李清风去永州府赴任,留在山阳这边听用。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这次永州府之行,耽误了太多时间,许安一回到山阳县,就命人把钱大宝和张石头这两个铁匠叫了过来。 两个人来到了前厅。 许安就看到那两个铁塔一般的汉子,一人抱着一个铁犁头,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不服。 “哈哈哈!你们两个坐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去永州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昨天夜里才赶回来。” “许大人,我们不坐了,您看这个铁犁打得怎么样?如果不合您的意,我们回去重新再打一副!” 两人说着话,把紧紧抱着跟宝贝似的铁犁放在了地上。 许安走上前,单手拿起一只铁犁,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这番举动让钱大宝和张石头吃惊不小,这铁犁是他们两个千锤百炼打出来的,用的是上好的百炼铁,一个犁头至少二十多斤重。 他们两个铁匠一只手拿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像许知县这样的文弱之人,竟然也是丝毫不费力,一只手就把那铁犁头提溜了起来。 许安摸了摸铁犁的刃口部位,又曲起手指头,轻轻在铁犁头上敲击了几下,不住点头说道: “这铁犁头打得不错!” 然后又拿起另一个看了看,也赞了一声。 张石头和钱大宝两个人,第一次被知县老爷这样的大官夸赞,也难得的害臊了,不停挠头。 钱大宝说道:“大人,我们两个也没敢耽误,找了一个木匠,打了犁辕!” “很好,你们快把这两幅铁犁安装好,咱们去地里试试去!” “好嘞!” 许安换了便服,坐上马车,一行七八个人出了城。 到了郭家村,找到老族长,牵了两条牛出来。 “许大人,这是个什么物件?” 老族长没有见过铁犁,心下疑惑地问道。 许安说道:“老族长,你们平时是怎么耕地的?” “我们都是用木犁耕种!大多数时候,壮劳力也要去地里挖地!” 第74章 试验新式铁犁 许安又问:“那一天可以耕种多少亩地?” 老族长不假思索道:“差不多五亩地的样子!” 许安大概有了一个了解,指着铁犁说道:“老族长,这是我让人打造的新式铁犁,咱们去试试这铁犁如何?” 老族长犹豫了,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许安宽慰说:“老族长有话尽管说,我不会怪罪你的!” 老族长宽了心,指着不远处田地里麦苗说道:“大人您看,这些麦子长势正好,现在犁田的话,这些麦子不就可惜了吗?” 许安恍然大悟,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什么农事也不懂的知县了。 “那片山坡下,不是有一块荒地吗?咱们就去那儿试验!” 老族长这才放心,乐呵呵地在前面引路。 田地旁边的这两座山并不高,目测一百多米的样子,也属于许安的财产。 山上没有什么草木,光秃秃的一片,入眼可以见到的,都是大片的山石。 许安觉得这两座山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太鸡肋了。 山底下那一片荒地,倒是杂草茂密,所以开垦起来很难,刘家因此一直没有动这片荒地。 老族长挑出两个人,他们是郭家村最熟练的耕地者,两人把铁犁套到牛身上,吆喝了一声,老牛“哞”了一声,开始向前走。 铁犁被一股大力拉动了。 耕者急忙握紧犁辕,跟着惯性往前走。 两个铁犁在荒地上快速犁动,一大块一大块的泥土,被铁犁翻动起来,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新翻开的泥土上,将那杂根深处的草根,也给全部犁翻出来,暴露在了空气中。 老族长和赶来看新犁的郭家村村民们,无不是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印象里面,木犁犁田只有几寸深,而且速度还很慢,所以常常需要壮劳力再挖一遍。 眼前这个新式铁犁,不但能把尺许深的土块翻过来,而且现在天寒地冻的,本身就很难犁田,况且这一块地还是荒地,杂草丛生的荒地。 这些丝毫没有阻碍,新式铁犁快速犁着田,又快又稳又深,简直是闻所未闻。 许安对铁犁的表现,还算是满意,“老族长,你看这个新式铁犁怎么样?” 老族长激动得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大人,这新式铁犁真是神了,依我看来,一头牛加上一副新式铁犁,一天至少可以犁田二三十亩啊!” 许安微微颔首,“现在是冬天,等到开春之后,速度应该还会更快!” 半个时辰之后,两条牛两副铁犁,已经开垦出一大片荒地来。 那两个犁田的汉子,居然乐此不疲,其他几个人想要尝试一下新式铁犁,但是,都被两个汉子拒绝了,说是还没有过足瘾。 许安本来的打算就是试验一下,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老族长,这两副新式铁犁就留在村里,等明年就可以用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大人,我们从今天开始,只要不下雨下雪,我就不让这两个好东西闲着。” “啊?马上快过年了,现在又是天寒地冻的,不太好吧!” “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都是地里刨食吃的人,能趁着这个机会,多开垦一些荒地来,明年就能多种一些粮食,也让大人能多一些收成!” 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许安就是这一大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老族长的心思是淳朴的,许安也不好多劝说。 “老族长,过年的钱都给大伙儿分了吧?” “大人,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上次才给每人发了二百文钱,不能让大人再破费了啊!” “老族长,你可千万不要给我省钱,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大伙儿辛苦劳作了一年,也该有个盼头不是!还是依照上次的例子,一人发二百文!让大伙儿开开心心过一个好年!” “大人真是一个好人,老朽……老朽替他们给您磕头了!” 许安急忙扶住屈膝要跪的老族长,“老族长快起来,这不是让我折寿吗?还是那句话,大伙儿好好耕种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午饭是在老族长家里吃的,地道的农家菜,还有一只山里打的野鸡,很是丰盛。 回去的路上。 “张石头,你们打一副铁犁,耗费多少银钱?” “回大人,铁犁头加上犁辕等,差不多一两银子!最难的就是百炼铁不好搞!” “百炼铁是朝廷管制的东西,你们俩是从哪里搞来的?” 许安忽然想起来这事,急忙问道。 张石头挠了挠头说道:“这是我们用一般的铁,自己锤炼出来的,不过数量很少,最多只能再打造五六副铁犁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你们先尽量打造,能打几副打几副,其他的百炼铁,我慢慢来想办法!” “我们知道了!回去就继续打造新式铁犁!” 许安想了想,又说道:“你们去找张师爷,他会带你们去一处僻静的院子,你们把铁匠铺子搬到那里,只管打造新式铁犁,其他事情不用管!” “我每个月给你们二十两银子的工钱,想来应该够你们生活无忧了!” “大人,您给的太多了,算下来一年二百多两了,我们以前,一年也就赚十几两!” “你们不要推辞,我也知道你们的忠心,但我给你们的,你们只需要拿着就行了!” “多谢大人!” “记住,一定不要把图纸泄露出去,好了,你们去吧!” “是!” 新式铁犁看上去简单,其实也不尽然。 一方面要有图纸,这个目前只有许安有,暂时不用担心。 另一方面,要有熟练的手艺好的铁匠,这个不算难事。 而最难的就是百炼铁比较难搞到,大宁王朝对盐铁茶等实行严格的管制,设有专门的盐铁司管理经营。 别说是普通的人,就算是一般的官吏,想要在铁这一块,搞点私货,那也是千难万难,一旦被抓住,面对的就是牢狱之灾,甚至小命都要不保。 永州府大牢里就关着一个私自开采铁矿的犯人,明年秋后就要被开刀问斩。 第75章 悲催的萧克爽 永州府大牢。 萧克爽躺在一团稻草上,双目紧闭,像老僧入定一样。 自从被官府抓了,送进大牢后,萧克爽就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他干的那个营生,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永州府对萧克爽的判决是斩立决,文书早已经送去按察使司,估计快要有回音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最后,脚步声在萧克爽所在牢房的外面,停了下来。 “萧克爽,刑部的复核文书已经下来了,你起来看一下,然后签字画押!” 萧克爽的心猛然一跳,尽管已经知道最终的结局,难免是一死而已,但是,等待已经的结果终于来临的这一刻,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突突乱跳。 难道自己对生还抱有一丝希望? 不,绝不可能! 萧克爽自嘲一笑,起身从官差手里接过文书,打开看了一下,秋后问斩四个批红如此醒目。 结局没有改变,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萧克爽没有笔,他咬破手指,在文书上按下一个手印,把文书交还了回去。 官差拿过文书,小心收好,临走说了一句:“萧克爽,你还有九个月的命了,该吃吃,该喝喝,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萧克爽苦笑,没有答话。 官差走远了,萧克爽重新躺在了稻草上。 “萧克爽,快点起来,安少要见你!” 一个狱卒匆匆走来。 “啊?安少要见我!” 萧克爽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安少到底是谁,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一提到安少这个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忘记了一切烦恼,只想着怎么做好安少交代的事情。 “哐啷啷” 铁锁打开了,萧克爽觉得浑身无比地轻松。 “你先把这件衣服穿好,斗笠戴上,然后快跟我走,马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哦哦,好的!” 其他犯人对此,熟视无睹。 看见也跟没看见一样。 安少安排的事情,谁都要尽心尽力去做。 别说是安排一个死囚出狱了,就是让大伙儿反了大宁皇室,也没有让会有怨言的。 出了大牢,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萧克爽上了车,车夫催动马匹,马车缓缓前行。 萧克爽惊奇地看着来往的官吏、捕快、巡检司弓兵等等,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查看,这可是一辆从大牢过来的马车啊! 直到马车出了府衙大门,又出了永州府城,萧克爽才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一个已核准秋后问斩的死囚,竟然还有活着走出大牢的机会。 萧克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现在觉得,哪怕在大牢外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他就算是现在被问斩,也毫无怨言了。 车夫是耿彪,他扭头大声说道:“关在牢里太久了吧?你现在可以掀开帘子,好好看一看沿路的风景。” 萧克爽如蒙大赦,急忙取下斗笠,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贪婪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你就是萧克爽?” 许安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此人头发杂乱,上面还沾着几根稻草,满脸的络腮胡子,几乎遮盖住了半边脸。 一身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勉强能看出是丝绸材质的,想来也是一个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 “您是安……安少?” 萧克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安少实在太过年轻了一些。 比他这一路上想象中的那个安少,至少要年轻十岁。 许安笑着点头:“不错!我就说许安!” 在永州府大牢的那段时间,他也并不是认识每一个犯人。 因为他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收服永州府各个衙门的官吏了。 另外,钦差大人慕容楚楚,经常有事没事粘着他,所以,间接导致了大部分犯人,没有见过许安。 但这并不影响犯人们对许安的忠诚值增长。 萧克爽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属下拜见安少!” 许安挥挥手:“你先下去沐浴更衣,然后填饱肚子,再来见我!” “安少,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怕出来时间久了,万一被人发现了,会牵连到安少,那我就万死莫赎了。” 萧克爽说得很真诚,脸上焦急的神色也很明显。 许安仰头笑了笑,“你放心吧!这次出来,就不用再回去了!” “呃好……呃……啊?不……不回去了?我是死囚,刑部那里今天才回的文,我刚才还在上面按了手印!” “这个不用担心,我既然能安排你出狱,也能安排一个人替你去死!你且去沐浴更衣吧!回来再慢慢说!” 萧克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自己不用再回去了? 真的不用再回去了吗? 安少的意思是,我的小命保住了吗? 再次出现在许安面前的萧克爽,一副懵逼状态,整个人倒是焕然一新。 许安也不着急,慢慢地品茗。 一个人的生命已经被宣布进入倒计时,却无能为力,只能在那里等死。 但自己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这不次于让他从地狱到天堂、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萧克爽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就跪在地上,来了一个大力参拜,“安少,属下发誓,此生唯您的命令是从!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许安让他起来坐下,“说说吧!你最想谁成为那个替你去死的人!” 萧克爽目光喷火,“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夺走我家业、害我进大牢的结拜兄弟林西去死!” “哦!不急,你细细说来听听!” 许安让小厮添了茶说道。 “好的,安少,事情是这样的……” 萧克爽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了出来。 七八年前,萧克爽家里是做粮食生意的,家境不错,在永州府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那时候的萧克爽刚刚二十出头,整日寻花问柳,算一号纨绔子弟。 一次他在万花楼喝花酒,结识了穷困潦倒的举人林西。 萧克爽见他有才气,又走投无路,于是,把林西带到家里住下。 第76章 太缺银子了 没过多久,萧克爽与林西结拜为兄弟。 到这个时候,两人也算是通家之好了。 可是,让萧克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林西居然勾搭上了他的妻子。 一次家宴的时候,狠毒的林西买了砒霜,萧克爽父母兄弟都被毒死,如果不是萧克爽命大,被扔在野外喂狗的他,半夜忽然醒来,也逃不过一死。 萧克爽本想回去找那对奸夫淫夫报仇,可谁知道那两人先下手为强,诬陷他为了图谋家产,把父母毒死了。 这一来,萧克爽只有躲到深山里,苟延残喘。 说来也巧,萧克爽在山里迷了路,误打误撞走到了一处铁矿山。 矿主丁老二很同情萧克爽的遭遇,加上他也没有子嗣,就收了萧克爽做干儿子。 萧克爽在一次运送精铁去边境的途中,被巡检司的人给抓了,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许安听了此事,也是感叹世事的离奇,这不就是大宁版的农夫与蛇、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综合版本吗? “咳咳,萧克爽,这对奸夫淫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再给我说一说铁矿的事情!” “好的安少!” 这座铁矿在永州府北面的群山中,那里地形比较复杂,一般人找不到。 矿主丁老二世代以冶矿为生,这座铁矿产出来的铁,非常的纯,大多都是卖给了大秦来的走私商队。 “这座铁矿,每年能有多少的产量啊?” “我们人手有限,矿山上总共也就三五十人,所以,一年不到十万斤铁!” “那你们是怎么把炼出来的铁,运送出去的?” “先用骡子把铁运到河边,再用船运出去!” 许安又了解了一些其他情况,最后说道:“我最近弄出来一种新式铁犁,需要很多的百炼精铁,你能带我进山去买点精铁回来吗?” “安少,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不论多少精铁,只要您一句话,我绝不会收取分文!” 许安看他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谈这个话题,以后见机行事吧! “马上要过年了,你先在我这儿住着,等年后再一起去铁矿!” *** 书房。 一盏烛台,发出微黄的灯光。 许安闭目思量着赚钱大计,一个新式铁犁成本一两银子,明年开春后,可以暗中售卖。 这种铁犁,售卖的目标对象是大地主们。 一个铁犁卖个三五十两,倒也是可以。 按照三十两算,卖一千个才三万两,什么时候才能赚够三十万两? 上次看了一下布政使司一级的大牢,点亮一个就要二百万两银子。 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数目? 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京城刑部大牢五百万两,诏狱一千万两银子,这个数目足够巨大,直接给人一种劝退的感觉。 大宁尚且有这么多等级的大牢,等着一一点亮。 还有西面的大秦帝国,北面的草原政权——匈奴,南面的南越国等,那么多的牢房等着一一点亮。 这得要花费多少的巨额银两啊? 现在系统里只有二十万两了,许安感觉压力山大。 不能总是指望抄家发财,还是得多想一些赚钱的门路才行。 粮食、盐、茶、铁等等这些生意,我全部都要搞! 饭店、酒楼、车马行之类的,通通要搞。 新式铁犁的生意,也要详细考虑一下销路问题,大宁不太好明着卖,毕竟大批量出售,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拥有数量众多、而且来历不明的百炼精铁。 这就纯属于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既然萧克爽能够搭上大秦这样一条线,那不用起来就太可惜了。 你们大秦帝国不是需要各种精铁吗? 我也不是不卖给你,我只是替你先加工一下,把精铁变成成品,而且还能增加你们大秦的粮食产量。 这个你们总不至于会拒绝吧? 毕竟,你们大秦的土地本来就不如大宁帝国的土地肥沃,现在给你们送上新式铁犁这个高科技农具,绝对帮助你们增加了粮食产量。 你们至少应该感谢我一下吧! 再不济,你们要是不需要铁犁,那么不好意思,精铁我不卖给你们! 你们想买就要按照新式铁犁的价格购买,然后回去自己回炉重造去。 “主人,天太凉了,奴婢给您暖脚!” 赵玉瑶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 炉子里的无烟炭已经重新换了一盆。 许安习惯地点点头,任由赵玉瑶把鞋子脱下,然后抱住自己双脚,紧紧贴在少女温暖的怀抱里。 如果是往常,许安少不得要用双脚,去逗弄一下这个贴身丫鬟。 可今天却没有行动。 赵玉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望,主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讨厌我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双臂不由把许安冰凉的双脚,抱的更紧了一些。 然后,用温暖饱满的胸膛,去温暖着主人的脚。 赵玉瑶感受着怀中冰冷的双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渐渐忘却了刚刚泛起的那一缕失望情绪。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目凝神看着许安的侧脸,目中露出万般柔情。 *** 临近过年的最后几天,山阳县的大街上,变得越发的热闹起来。 难得有一个空闲日子,许安领着赵玉瑶,王铁牛等几个手下,出来逛逛街市,顺带着实地考察一下车马行。 路过一家成衣铺,许安当先走了进去。 “快要过年了,该添置两身新衣服了。铁牛你们自己挑选两件中意的。” “谢谢安少!” “几位爷,请随小的来!” 成衣铺面积很大,只有两个小伙计领着几人挑选衣物。 许安走到女装部分,他打算给赵玉瑶买几件合适的衣服。 “店家,把你们店里面料最好的衣服都拿出来!” “好嘞!这位公子、夫人请稍微等待片刻!” 店老板知道这是来了大客户了,急忙亲自招呼。 他见许安、赵玉瑶二人,郎才女貌,甚为般配,误以为二人是小夫妻。 许安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看错也没有什么大碍,不妨碍他买衣服。 赵玉瑶羞了个大红脸,却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反而心里还隐隐有一丝甜蜜。 第77章 调戏 店老板很快拿来了七八件各色衣服,都是女子的衣服。 “二位请看,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衣服,都在这儿了!” “玉瑶,你挑一挑!” “嗯!谢谢安哥哥!” 出门在外的时候,许安不让她用主人这个称呼,赵玉瑶就换了这个称谓。 许安听了,不觉耳朵一热,这个小妖精还真是够妖的,这一声安哥哥,叫得他心里有点发痒。 小妖精过了年又添了一岁,离就地正法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赵玉瑶认真的挑选起衣服来。 许安不需要买衣物,他的衣服,从里到外,包括鞋子,都是赵玉瑶亲自动手缝制的,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穿着也特别合身。 赵玉瑶的手艺也让许安大为赞叹,不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如此多才多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才艺,等待发掘。 “安哥哥,我挑好了!” “夫人眼光果然厉害,这是我们店里用料最好的一件衣服,这料子可是用来供给皇宫的,我们店也只有这么一件!” 许安看了一眼那衣服,颜色鲜艳好看,质地确实不错,款式也很新颖,很适合赵玉瑶的身段。 “把衣服包了!连带他们几个的衣服,一起结账!” 店家自是眉开眼笑,让下面的伙计去包了衣物,他自己去柜台,哒哒哒打起了算盘。 “多谢公子,多谢夫人,承惠八十两!” 价格贵是贵了点,但衣服质量不错,完全可以接受。 许安也没还价,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付了账。 店家喜滋滋的接了银票,看了一下,就找了二十两现银出来。 出了成衣铺,许安问道:“田勇,山阳县最大的车马行在哪里?” 田勇是山阳本地人,以前常在街面上胡混,车马行这样的三教九流之地,他最是熟悉。 “安少,这个我熟悉,咱们山阳县最大的车马行是赵家开的,从这里过一条街,再拐个弯走二里地就到了!” “赵家开的?你是说哪个赵家?” 许安听到赵家,就不由看了看赵玉瑶。 田勇没敢看,他知道这是赵家的大小姐,安少虽然拿她当奴婢使唤,但那是贴身的大丫鬟,不是一般人能比。 话又说回来,安少还是很宠这丫鬟的,没见赵玉瑶那一身穿着,质地上乘,价格不菲,别说是一般富豪之家的女婢穿不起,就是他们家大小姐,可能也穿不起。 刚刚才买的那一件衣服,价格就要六十两银子了,比他们几个人的衣服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所以,许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哪个也不敢真的把赵玉瑶当成丫鬟看的。 赵玉瑶说话了:“安哥哥,那个车马行是我们赵家一位族兄经营的!不必管他,安哥哥想开车马行,尽管开就是了!” 许安想开车马行的打算,没有避讳府里的人,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传出去的。 “田勇,你在前头带路,咱们过去看看!” “是!” 两三里地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安少,这一家赵记车马行就是了!” 田勇指着一处院落说道。 一根高大的竹竿立在前面,赵记车马行的大招牌就悬挂在竹竿上。 院子前面宽大的空地上,停着七八辆一色的马车,三四乘冬天的暖轿靠墙放着。 还有便于运送货物的大平板车,骡车等等。 车马行的对面是一个卖大碗茶的小铺子,里面坐着喝茶的都是车马行的车夫、脚力等等。 “咱们去那边坐坐!” 走进小铺子,许安要了一个靠近门口的桌子,“店家,上几碗茶!” 几人刚刚坐下,就听到店里有人发出不和谐的淫笑声。 “那位小娘子,来陪我们郑二爷消遣消遣!” 许安本想在这里坐一会儿,考察一下车马行的行情,不曾想有人色心包天,打起了赵玉瑶的主意。 赵玉瑶往许安身边靠了靠,她是女孩子家,第一次遇到被调戏的状况,心里难免害怕。 许安伸手抓住赵玉瑶玉手,入手一阵冰凉,“不要怕!一切有我呢!” 田勇、王铁牛几人已经站起来身,只等一声令下,立刻就要扑上去狠狠揍那个什么郑二爷一顿。 许安安慰了赵玉瑶一句,还来不及发话。 对方却等不及了。 “怎么着?在我们郑二爷的地盘上,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哥儿几个今天不给你们一点儿教训,你们怕是不知道郑二爷的威风!除了那个小娘子外,其他一律不问,通通揍一顿!” 许安冷笑一声:“交给你们了,只要不打死就行!” “好嘞!” 王铁牛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心中已然气急。 店家哭丧着脸,朝许安使着眼色,意思让许安快点带赵玉瑶走,留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许安善意一笑,店家自己铺子受了池鱼之殃,还考虑他们的安危,人品看上去很不错。 郑二爷一伙人见对方居然敢反抗,也是心头火起,双方很快打在了一起。 王铁牛几人人数虽少,但胜在身手了得,对方则是仗着人多势众,身强体壮,一时之间,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郑二爷邪邪笑着走了过来,“小子,不要说你家郑二爷不给你机会,你现在把她交给我~哎呀,你敢打我?” 许安不等他说完,抓起茶碗就扔了过去,砸在郑二爷的身上。 “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不开眼的小子!” “是吗?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许安拍了拍赵玉瑶小手,“站到我身后!” 赵玉瑶担心地说了句:“安哥哥,你小心点!” 许安点点头:“放心吧,几个小毛贼而已,你只管看好戏吧!” 郑二爷色眯眯地看着赵玉瑶,躲到了许安的身后,心里那个急啊。 许安不懂什么招数,只知道自己功力深厚,力气也大,朝着对方就打出一拳。 郑二爷嘲笑着用拳头硬接:“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儿,也敢跟我对擂!自不量力!” 许安眼中冷芒一闪,又加了一成内力,拳势如虹,轰向对方。 第78章 欺负我赵家无人 增加了内力的一拳,威势果然不同凡响。 “轰!” 郑二爷硕大的身躯,感觉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从拳头传遍了全身,然后,整个身躯被一股大力带得飞起。 轰然倒飞了起来,砸倒了好几个车马行的粗鄙汉子,最后压倒了一张桌子,掉在了地上。 此等气势磅礴的一拳,威力如斯! “垃圾一样的东西,也敢来调戏我的婢女!” 许安再次坐下,吩咐道: “店家,愣着干什么,上茶!” “哎!是是是!马上就来!” 店家也是看走了眼,不敢怠慢,赶紧亲自上茶。 赵玉瑶目光里充满了小星星,跟着坐在许安身边,低声说道:“主人,你真厉害!” 许安很是受用,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这话有点歧义呢? 王铁牛那边也解决了战斗,“安少,这些人怎么处置?” 田勇脸上挨了一拳,嘴唇一丝血迹留下,但是人很兴奋,他手中拖着一个人,扔在一边,“安少,这个姓郑的昏死过去了!” 许安懒得看地上的郑二爷,挥了挥手:“让人报到县衙去,全都抓起来!” “是谁在这里口出狂言?山阳县还没有谁敢动我赵家的人!” 原来是这里的打斗声,引来了对面的注意。 早有人把事情报给了赵记车马行的东家——赵长靖。 赵云靖带着人,看了半天的戏。 在他的想象中,郑老二这帮手下,长期帮他照看车马行,在整个山阳县,也是一股势力,对付几个人不在话下。 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硬来既然不行,那么就走官府的路子。 赵玉瑶想要呵斥几句,被许安制止了。 “你是谁?说话口气这么大?” “我是山阳赵家的人,也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山阳哪个赵家?” “在山阳还有哪个赵家?当然是赵阁老的赵家!” “这么说你就是赵记车马行的东家了!你纵容手下,调戏女子不说,还试图行凶打人,强抢民女!这个罪不小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官府不会相信你的!就凭我赵云靖三个字,官差来了也不敢动我分毫!铁三看见我都要乖乖的叫我一声赵公子!” “铁三,这人你认识吗?” 许安冲着门外说道。 铁三在街上巡街,听到有人来报,说是车马行有人斗殴,就领了一班捕快前来,刚刚正好赶到这里。 “铁三你来了,快把这几个人拿下!” 赵云靖转身说道。 铁三瞪了他一眼,朝许安行礼: “启禀大人,此人当街纵凶行恶,卑职不认识他!” “这些车马行的打手,行事恶劣,强抢民女,还扯着赵阁老做虎旗,无端坏了赵阁老家的名声,给本县即刻拿下,暂且关进大牢吧!” “卑职遵命!” 铁三指挥捕快们,挨个抓人。 赵云靖呆住了,“大人?他是什么大人?我怎么不知道?喂,你们敢抓我?我是赵家的人!” 捕快们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许安发话让抓谁就抓谁。 “老实点!否则让你多吃些苦头!” 本是来考察一下车马行的生意,哪曾想遇到这种破事。 许安的兴致也就没了,“田勇,你把账结了,别忘了算一算打碎的东西值多少,一并赔了!” “是!” *** “二老爷,二老爷,不好了,族里的赵云靖被抓官府了!” 赵长明刚刚读完一封京城来的书信,脑门子的皱纹都多出来几条。 前些日子,知县王威被关进大牢候审的事情,赵长明详细写在书信里,派人送去了京城。 京中给他的回信就是一顿痛骂,说是好不容易给王威运作了山阳县的知县,结果才两个月不到,就让人抓住了把柄,给送进大牢。 又骂赵长明不懂得利用王威,给许安弄一个罪名,投入大牢,然后把赵玉瑶给请回赵家等等! “官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族里的赵云靖被官府抓了!” “哪个赵云靖?” “九房的那位,在县城开车马行的!” “哦!这是出了五服的本家,难怪我没什么印象!他出了什么事?为何被官差抓了?” “老奴听说他得罪了县里当官的,具体原因尚不知晓!” “他九房不是有个举人,是叫赵长岭吧?你先让他去出面!” “老奴知道了!” 赵长岭赵举人家,灯火通明。 “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吗?” “回老爷的话,小的都打听清楚了,赵云靖少爷有一个手下,叫做郑二爷,他出言调戏了县里一个官老爷的女人,然后就被铁三给抓了!” “哼!他难道没说他是我赵家的人吗?” “说是说了,但是没有任何用!人家铁捕头说根本不认识赵云靖。” “铁三这个混账东西,连我赵家的面子也不给了吗?明日我去县衙走一趟,看看是哪一个不开眼的,不把我赵家放在眼里!” *** 赵家的赵云靖被抓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刮过了整个县城。 赵云靖是什么人? 那是赵家的人,在城里经营一家车马行,手底下豢养着郑二爷那样的青皮,谁敢得罪他? 赵家车马行外,聚集了许多人,都是一些需要去府城或者下到乡里的商人之流。 他们和赵记车马行定了契约,租金也交了,可现在没有人管事,行程也就被耽误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商人们纷纷闹了起来。 “赵记车马行没有人管事了,我们去县衙告官去!” “走!去告官!” “今天要是不走,我可就要在山阳县过年了!” “……” 山阳县衙。 还有两天时间,就是年三十,官府即将封印休沐。 按照大宁的规定,所有衙门上到官员,下到寻常差役,一律休沐十天。 大家劳碌了一年,都在盼着过年,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这几天,衙门里事情不多,大家也乐得清闲。 衙门口突然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商贾,后面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喧哗声打破了山阳县衙难得的宁静。 第79章 欺负我赵家无人(下) “喂,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官府重地,快快离开!” “这位官爷,我们是外地来的客商……” 衙门口的喧哗声,惊动了许安。 “张师爷,传我命令,准备升堂断案!” “卑职遵命!” 京城里有了慕容楚楚的刻意关照,吏部的办事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 许安升为山阳县知县的告身文书,以及官印、官袍等一应物件,很快就办理好了。 慕容楚楚又让官驿快马加鞭,送来了山阳县。 前几天,许安就拿到了。 换上崭新合身的官服,许安英挺逼人,官威也不知不觉间显露了出来。 来到断案的大堂,许安走到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坐在了案台后面的官帽椅上。 师爷张平之立在案台右前方。 两排壮班的捕快们,人手一根水火棍,很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升堂!” “威武~” 水火棍敲击在石板上,发出一阵敲击声。 一群富商被带上了大堂。 “草民等叩见青天大老爷!” 进了县衙,一众富商跪倒在地,磕头见礼。 在大宁王朝,这就是现实,无论你再有钱,只要你是商人,进了衙门后,见官就得跪!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许安第一次坐在那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有一种权力的快感。 难怪世人都想读书做官,原来只有亲自体验过了,才能明白其中真正的滋味。 “你们有什么冤屈要申诉,快快说来听听!本县有言在先,你们必须如实述说,不可添油加醋,否则先打二十大板!” “草民等知道了!草民要告赵记车马行的东家赵云靖,他拿了我们的预付银子,却不安排车马送我们回家!还望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我们已经大半年不曾回家了,要是错过了过年,家中老父母怕是要伤心难过了!” 许安愣了一下神,很快恢复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他不免觉得好笑,还真没有预料到,抓了赵云靖,会引发春运拥堵现象。 “咳咳,这件事情本县知道了,赵记车马行的东主赵云靖,犯下了案子,已经被押进了大牢!至于你们回乡这件事嘛!容本县想一个法子!” “报~” 一名衙役进到大堂。 许安:“何事?” “启禀大老爷,举人老爷赵长岭求见!” 许安皱眉,心说:赵长岭?他来找我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替赵云靖出头? 许安觉得很有可能,先看看他耍什么把戏再说。 “传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名身穿举人服的四十五六岁中年人,抬步进了大堂。 “学生赵长岭见过大老爷!” 他身为举人,有见官不跪的特权,只是抬了抬手,就算是见了礼了。 按常理来说,许安是要给赵长岭赐座的。 但是,许安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事,你一个小举子,话里明显带有不恭敬的意思,那么,也别指望有你位子坐,老老实实给本县站着吧! “原来是赵举人,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吧,本县还有案子要断!时间宝贵啊!” 赵长岭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给他搬凳子,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但是,一时之间不好发作。 毕竟,知县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七品官,举人还没有官身,二者没有可比性。 知县重视你,看得起你,可以给你一定的待遇。 但是,知县看你不顺眼,完全可以把你晾在一边,至于什么让座,对不起,朝廷没有明文规定,知县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 “学生听说赵家车马行的东主,被官府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敢问大老爷,他究竟是犯了哪一条罪呢?” 许安脑子一转,决定给他挖一个坑,不坑死你也坑残你。 “你问这件事啊,本官恰好知道一点,情况是这样的,赵云靖放纵手下打手,调戏了一位女子,所以,他被官府抓起来了!” “敢问大老爷,大宁律例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现在有没有人证?有没有物证?” “呃,你说的这个证据嘛!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取证会比较麻烦一些,而且会对受害女子产生不好的负面影响,这样不太好吧?” 赵长岭一见有戏,开始步步紧逼,“学生不这样看,如果有人证和物证,就不应该有什么顾忌,毕竟,赵云靖的清白更加重要!” 许安故意示弱,小样儿,你果然还是跳下坑了,好吧,本县要是不好好推你一把,再踩你几脚,实在是对不起你跳坑的勇气。 “这个嘛~不如你写一份状子,把你的要求一一写出来,本县酌情处置!” 赵长岭大喜过望:“好!学生现在就写!” “呃,这个……回去写也不是不可以!” “不!学生以为今日事今日毕,也省却大人下次还要为此事升堂!” “唉!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赵长岭笑了,心想:别看你十六岁就走了狗屎运,坐上知县,实际上好骗得很,本举人老爷三言两语,就把你逼上了绝路。 许安没有笑,反而一脸焦虑的样子,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赵举人,你很牛逼啊!我现在就怕你不写,只要你写了,哼哼哼,到时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二人各怀鬼胎。 “大老爷,状纸已经写好了,请过目!” 张平之走上前去,接了状纸,呈了上去。 许安瞄了一眼,果然有逼迫受害一方的意思,落款也签字画押了,“既然赵举人状纸也写好了,本县会把你们的意见,如实转告受害女子一方!赵举人可以回去了!” 赵长岭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停留:“大老爷,学生告退!” 许安眯着眼睛,看着赵举人走出了大堂,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挖坑成功的笑容。 “各位父老乡亲,本官马上派人随你们去赵记车马行,如果赵记车马行没有人执行签订的契约,本官就安排人手,用赵记车马行的车马送你们回家过年!” “啊?大老爷英明啊!草民等叩谢青天大老爷!” 第80章 跳坑吧 赵记车马行的骡马大车,都是在那里摆着的,车夫打手虽然被抓了大部分,但许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大牢里放出来的忠实下属,以及家里的几十个护院,指派出去办了这事,正好为以后兴办车马行,积累一点经验和人脉。 解决了这一个大问题,打发了商人们回去,衙门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许安拿着状纸,又看了一遍。 “林小飞,你辛苦一趟,把这个状纸送到赵阁老家!他们若是问起来状纸上的苦主是谁,你就说是我的贴身婢女!” “小的知道了!” 林小飞接了状纸,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转身就走。 许安敲击着桌面,“等着看好戏喽!拿赵家来压我?哼,你们先自己斗上一斗吧!” *** 赵府。 “二老爷,山阳县壮班班头林小飞求见!” “管家,这些卑贱的小吏,哪里够资格登临我赵家的门楣?以后,这一种事情就不用来向我通报了,直接打发走了事!” “可是……”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赶紧给我轰走!” “他是知县许安派来的!那我现在就轰他走!” “慢着!你刚刚说他是谁派来的?是山阳县知县许安吗?” “是的,二老爷!” “你就不能早点说嘛!快让他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玉瑶的事情,又或者是要放玉成回来过年?” 赵长明焦急地来回走动。 管家很快就回来了,“二老爷,林班头来了!” 赵长明吩咐仆从迅速上茶,“林班头,快请坐!” 林小飞也不客气,找了个客位坐了下来,“打扰赵老爷了!” 赵长明哈哈一笑:“哪里的话?不知林班头找我何事啊?” 林小飞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拿出那份状纸,“我们大老爷,让我把这份状纸交给你!” “状纸?难道是玉成那件事情?对方又要告他?” 林小飞指了指状纸:“赵老爷看了就知道了。” 赵长明不等管家去接,亲自拿过状纸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个遍,然后皱眉不悦说道:“林班头,你们许知县不会是与我开玩笑吧?这状纸是我们赵家一位族兄所写,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去,来找我做什么?” 林小飞起身,撂下一句话:“我们老爷说了,这状纸上的苦主,正是我们老爷的贴身婢女!赵老爷应该知道怎么办的!告辞!” 赵长明大怒:“你一个小小班头 ,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出言不逊,许安的婢女被人调戏,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不会是想让我帮他向族兄求情吧?他想得太美了!哼?” 林小飞身影还没有走远,就在他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我们大老爷只有一个贴身婢女!” 话音刚落,林小飞身影已消失不见。 “他只有一个婢女,关我赵长明何事?他可以花银子去多买几个婢女的啊!真是莫名其妙……咦?不对啊,贴身婢女……嘶~” 赵长明忽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抱头走来走去,“大哥的女儿玉瑶不就是许安的贴身婢女吗?他说许安只有一个贴身婢女,也就是说这个状纸上的苦主就是玉瑶丫头……” 赵长明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玉瑶丫头是大哥的掌上明珠,现在被人当众给调戏了,这怎么能忍? 他猛地一拍桌子,不顾拍得生疼的手掌,大喝道:“管家,你速速派人,去请……不,去把九房那个举人赵长岭给我叫过来!” “老奴这就去!” 赵长明气得脑仁疼,玉瑶这丫头长得貌美如花,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几个登徒子。 可是看这个状纸上面所讲,调戏玉瑶的人是赵家赵云靖养的打手,然后,赵云靖就被许安抓了。 赵长岭看不过去,要替赵云靖出头,所以,要让玉瑶到县衙作证! 这不是让玉瑶丫头名节被毁掉吗? 这个赵长岭,还真是够狠毒的啊!为了你们九房的子侄,居然要毁掉我们嫡长房的大小姐? 真是岂有此理! 你九房与我长房,已经是出了五服了,说不好听点,这样的九房在长房眼里,也只比外人亲近一点点而已。 想要毁掉长房嫡长女的名节,九房这是想要反了? 赵长明越想心里越发气恼,被大哥痛骂一顿的怒火,也借此发作了出来,他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扔在了地上。 “哐啷” 一声脆响,瓷片碎裂得到处都是。 “二弟,这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又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吧,真是讨打!” 赵长岭的身影走了进来,刚刚看到了这一幕。 “哼!”赵长明冷冷地盯着他。 赵长岭的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细细想了想,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赵家的事,也就缓了心神。 “赵记车马行是不是有个郑老二?” “呃,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二哥……” “二哥也是你能叫的吗?” “啊?呃…二老爷!” “你九房的赵云靖,胆大包天,纵容那郑老二调戏良家女子,你赵长岭还想替他告状?” “啊?二老爷,赵云靖没有这么做啊……” “我问你,是也不是?” “不是这样的……” “好!你们九房是翅膀硬了,我赵长明管不了你了,你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你九房的事情,与我长房再无任何瓜葛!” “啊……” “滚!” “……” 赵长岭不敢久留,忙不迭地快步走了出去,因为,他从赵长明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两个字。 这特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长明这是吃了什么疯药了? 竟然如此暴怒,狠骂了我一通! 这也就算了,还口出狂言,九房的事情与长房再无瓜葛! 别以为我九房离开你们长房,就一无是处了! 我赵长岭也是堂堂的举人老爷! 不对啊! 马车上的赵长岭忽然坐直了身子。 刚才被怒火迷失了心智,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事情太没有道理了。 长房的赵长明怎么突然问起九房的事情来了? 第81章 不忍也得忍 根据赵长岭对赵长明的了解,他这个出了五服的长房二哥,平时眼高于顶,长房的事情他还管不过来,怎么会操心其他事情? 赵长岭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古怪得很。 他先是问的赵记车马行有没有郑老二这个人,然后就说赵云靖包庇纵容下面的人,调戏了良家女子。 这是为什么呢? 赵长岭家住在乡里,对赵玉瑶的事情,还真不了解,所以,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府。 赵长明命人起来了十封银子。 “管家,让人备轿,我要去山阳县衙!” “好的,二老爷!” 赵长明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玉瑶这孩子,怎么就被人给调戏了呢? 关键调戏她的人,还是九房养着的泼皮无赖。 如果京城里的大哥知道了,这事情怕就…… 唉~我赵长明又要挨骂了! 县衙。 “大人,卑职刚刚去赵记车马行查看了,外地的商人,还有一些积存的货物,全都按时发运了!” 铁三巡视了一圈,回来禀报。 “嗯,我知道了!这两天衙门里有什么事情没有?” “呃,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知道……” 许安笑骂道:“好你个铁三,也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铁三咧嘴一笑:“大人,那我就直说了,下面的兄弟都盼着能发一次俸禄,不打折扣的那一种!也好过一个肥年!” “他们的俸禄被打了折扣吗?” 许安的俸禄是一年二百多两,在他眼里比蚊子肉都不如,所以,平时也没关注这点银子的事情。 “大人有所不知,山阳县已经很多年没有足额发放俸禄了,我每个月都少拿好几百文钱!” 铁三苦着一张脸回道。 “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还不是因为山阳县的富户们,这些年拖欠朝廷的钱粮太多了,他们那些豪族拖欠下来的债,却要我们这些穷当差的背锅!” 这一说许安就明白了,上次他已经让六房的人去催收过,但是一点成效也没有。 当初他的身份是典史,对这件事情没有上心,也不属于他职权范围。 现在不一样了,既然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 “铁三,传我命令下去,想要拿到完整俸禄的人,都集中到演武场上,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铁三大喜过望:“卑职遵命!” “大人,赵府的二老爷赵长明来了!” 张平之进来说道。 “来得好啊,来得正是时候,请他进来吧!” 许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坐直了身子,拿起一份朝廷邸抄看了起来。 片刻后,张平之领着两个男子进了二堂。 “启禀大老爷,人带来了!” “嗯,我知道了!” 许安头也没抬,仍然专心看着那份邸抄。 并且,许安时不时的还会读出声音来。 张平之退在一边,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赵长明神情不悦,他是堂堂的赵阁老之子,当朝户部左侍郎赵长空的兄弟,身份何等的尊贵。 过去的这些年里头,哪一任知县来赴任,不要到赵家先行拜会? 现在好了,赵长明亲自登临县衙,当面拜访知县,就这样了,还不被知县重视,甚至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打脸啊… 赵长明心里怒火升腾起来,但想到自己侄子还在大牢里,侄女是人家的贴身婢女,这口气还是得忍下。 “据我朝坐探密报,大秦皇室子嗣后继乏力,自从十二年前,苏贵妃所生皇子被人追杀,不知所踪后,大秦皇帝再无子嗣出生!” “近来匈奴发生数年未遇之暴雪,各边地守军要严密戒备,以防匈奴骑兵寇边!” 良久。 许安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咦?你们两位是?” 赵长明一张脸都要绿了,此乃平生仅遇的耻辱,干巴巴站了小半个时辰,腿都要发酸了,像是一个等着别人施舍的乞丐一样。 但是他还不敢有所打扰,谁让自家大哥一对宝贝子女,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忍,忍,忍! 赵长明一直默念着这个忍字。 “忍忍忍……哦,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赵府的赵长明!他是我的长随!” 许安装作没听见,急忙起身:“张师爷,来了客人你也不说一声,你看看,现在怠慢了贵客!” 张平之十分配合地说道:“大人责骂的好,都是卑职的错,卑职疏忽了!” 赵长明心里一阵讥讽:你们两个真会装!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刚才那师爷说话声音那么大,屋子外面都能听见了。 而且你这个县太爷不是也听到了,还回答了一声知道了! 但是,现在你又说师爷没有及时禀报,真是太气人了!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嘛! “无妨无妨,大人事务繁忙,是我们叨扰了!” “赵员外快快请坐!今天来找本县所为何事啊?” 赵长明依言坐下,看了一眼长随。 那长随把捧着的十封银子,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施了个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大人,属下去看看茶水好了没有!” 张平之适时地告退。 诺大的一个厅堂内,只剩下许安和赵长明两个人。 许安不说话,等着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大人,您差人送来的状纸,我已经看过了,此等作奸犯科的刁民,着实要重重的处置才是!” “本县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写那状纸的人,身份不一般,又是有举人的功名在身,本县也左右为难啊!” 赵长明起身,亲自把十封银子,一一送到许安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许大人不要推辞才是!” 许安正色道:“赵员外,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本县是一个贪官?” “不敢不敢!大人误会了!” “把东西拿回去,本县办案讲究的是公平两个字,再说了,刁民胆敢调戏本县的贴身丫鬟,你觉得我会忍吗?” 赵长明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你的贴身丫鬟,那也是我们赵府的大小姐,这又在打我赵家的脸! 第82章 没头脑 赵长明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十封银子一千两,这小子竟然不收? 看他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做事手法比王威那个蠢货强了何止一点半点? “大人恕罪,这是我着相了!” 许安不为已甚,“赵员外,不知者不罪嘛!现在,突然冒出一只拦路虎,还是你们赵家的人,让我着实有些为难!” “如果我要不顾赵府的颜面,处置了他,怕是赵员外心里有怨言!” 赵长明知道他说的是赵长岭,连忙说道:“还请大人不用有这个顾虑,从今往后,赵长岭这一房的事情,与我赵家长房再无半点瓜葛!” 许安定定地看着赵长明,拍手赞道:“赵员外如此深明大义,果然不愧赵阁老的子嗣!既然是这样,本县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赵长明心里发苦:什么后顾之忧?你能有什么后顾之忧?你连我兄长家的嫡长女,都敢收为贴身丫鬟! 还口口声声说顾及赵府的颜面,我赵府现在哪里还有颜面嘛,已经丢尽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京城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可能都知道赵侍郎家女儿,甘愿成为一个小知县的贴身丫鬟了。 “许大人清明廉洁,奉公职守,当是大宁年轻官员的楷模!” “赵员外言重了!本县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叨扰了大人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便告辞!” “赵员外慢走!” “大人留步!” “赵员外,你落下东西了!” “大人或许看错了,那肯定不是我的!” 许安敲击着桌面,扫了一眼桌上银子,自言自语说道:“赵家这位赵员外,倒也是一个人精!难怪赵长空会让他处理家族里的事务!” 赵长明既有决断力,关键时刻认清形势,果断与赵长岭脱离关系。 他还能抛掉面子的束缚,该下场的时候,亲自登门拜访! 难怪赵家能够枝繁叶茂,长久不衰,这都是有原因的。 “师爷,你去演武场,带一队人随我去赵长岭家,催收积欠的钱粮!” “好的!我这就去办!” *** 县衙大门口。 一支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出。 许安坐在自己的轿子里,略微感觉有些拥挤。 这轿子比慕容楚楚的,差了好几个档次,极不舒服。 就像是二十平方的小公寓,对比三层楼的大别墅一样。 落差太大了一些。 “看来我这个知县的官位,还是太低了一点!待遇方面不行!” 知县出行的阵势,还是很大的。 前头鸣锣开道,举牌子的,一样都不少。 后面还跟着一长串的捕快、弓兵等等。 大伙听说知县大人要想法子,替他们去准备过年的俸禄,都愿意跑这一趟,想着能出一份力也好。 一路上,百姓们见了这个阵势,也不敢围观,都远远地避开了。 这是许安没有想到的。 赵长岭家在城外,大约离县城二十多里地。 行了一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 张平之拉开了轿帘子,“大人,咱们到了!” 许安下了轿子,前面就是赵长岭家了。 这是一座很大的庄园,目测占地至少十亩以上。 赵家大门禁闭,显然是门子看了这个阵仗,被吓到了。 然后,紧急之下先把大门给关上了。 王铁牛凑了上来,“大人,要不要我进去把门打开?” 许安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好歹也是衙门里的正式公差,不要总是用以前那一套!” 王铁牛一脸讪讪地笑,“卑职知错了!” 许安点头赞许道:“孺子可教也,先让人去叫门吧!” “是!” 王铁牛转身安排了一个捕快上前叫门。 赵家的门子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后院,“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府带人攻打咱们家了!” “噗~你说什么?官兵来攻打咱们?这不可能啊!” 赵长岭刚喝进口的一口茶水,被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自语道。 “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官府来了很多很多人,估计可能有几千人!咱们快些收拾一下细软,逃命去吧!” “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老爷我是堂堂的举人,身上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哪个官兵敢动我?前头引路,本老爷倒要看看是谁,敢来触我的霉头!” “咚咚咚!” 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赵长岭脚步不由得放慢了几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摸不着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爷,要不要开门?” “先不要开门,问问他们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外面的人听着,我们老爷让我问问你们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赵长岭想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门子,他的脑子好像有点儿不太好使呢? 这门子连传个话的本事都没有,遇到事情了就想着卷细软逃命! “本县知县许大人在此,你们还不快快开门迎接?” “知县大人来了?我先跟我们家老爷禀报一下!哎呦,老爷你打我做什么?” 赵长岭都快尴尬死了,“你家老爷我是聋子吗?” 门子摇了摇头:“不是!” “外面说那么大声音,我能听不见?快去开门迎接知县大人!” 赵长岭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刚才被门子给吓得要死,什么官兵打来了,整一个乌龙事件! 到底是乡里没有见过世面的,知县出行的仪仗,被他当成了攻打赵家的官兵。 这也是没谁了! “吱呀”一声,门轴摩擦的声音。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赵长岭当先走了出来,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脚步一个不稳,差一点就要跌跤。 “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外面的官兵吓着了?” 门子扶着赵长岭问。 赵长岭一脸怒意,真想一脚把这个门子给踢飞了,悔不当初答应了他的一个小妾,让这个活宝来当赵家的门子。 “哼,许大人,你们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赵长岭出了什么事,要被官府抄家了呢!” 第83章 发放拖欠的俸禄 “赵长岭,这个还真不好说,本县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今天你还真有被抄家的可能!” “许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赵长岭一没作奸犯科,二没违法犯忌,你凭什么要抄我的家?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去知府衙门告你!” “赵长岭,亏你还是一个中式的举人,自己犯了朝廷的法纪,还好意思说没有!” “你说说看,我犯了哪一条罪?” “你自从考中举人之后,利用赵阁老的名望,拖欠朝廷钱粮税款数年,算上利息,一共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二两七钱!这就是你犯的罪!” 这个数字早已经算好了,许安如数家珍一样报了出来。 赵长岭怔住了,这个知县竟然亲自来催缴钱粮了? “老爷,他说你欠他们银子!老爷,你怎么不说话?” 门子在一旁提醒着。 “滚!” 赵长岭忍无可忍,怒喝道。 门子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闪身躲了进去。 “许大人,我是举人身份,有不缴纳钱粮的特权!” 赵长岭试图狡辩,一万多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大宁律例规定:凡举人出身,可免纳田亩税,限额一百亩!赵举人,要不要我报出你家田亩总数啊?” 许安早有准备,小样儿,看把你能的,还想在本县面前耍花样,你想多了! 太祖爷说过:不打无准备无把握之战! 本县从来都是把太祖爷他老人家的话,当做至理名言的! 算了,好像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英明神武的太祖爷! 就算跟他们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赵长岭恼羞成怒:“许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把我赵家放在眼里吗?我伯祖是赵阁老,本家兄弟是当朝户部左侍郎,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撕破脸脸皮,对谁都不好!” 许安不禁拍手叫好:“赵长岭,你拿赵家来压我?” 赵长岭冷声道:“是又怎么样?” 许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可惜,本县不惧权贵,而且我听说你赵长岭,已经跟赵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胡说!我们都是赵家正宗子嗣,怎么能没关系!” “赵员外亲口跟我说的!” “啊?赵长明竟然如此绝情!” 赵长岭原想打一个消息不对称,没想到老底子被人给揭穿了。 “本县只问你一遍,拖欠的钱粮,你今天是交还是不交?” “本举人今天就不交了,你能奈我何?” “王铁牛听令,拿本县牌票,查抄赵长岭家!” “卑职听令!兄弟们,跟我抄家去!” 赵长岭大急:“许大人,你玩真的?” 许安:“本县从不逞口舌之快!” 眼看着一大帮如狼似虎的捕快、衙役,一阵风朝着大门蜂拥而去。 如果真的让他们冲进院子里,家里的瓷器、金银细软、珠宝、字画等等,这些还能保得住吗? “许大人,算你狠!这银子我交了!” 最后几个字,赵长岭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许安笑了,挥了一下手。 耿彪吼了一嗓子:“大人有令,都回来吧!” “赵举人,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浪费本县抄家的好心情!” 许安不无讥讽道。 赵长岭面上肌肉抽搐,忍了又忍,“管家,去账房拿银票来!” “赵举人,下一次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本县一定不会轻饶!到时候你会很后悔!” 交接完银票后,许安留下了这句话。 赵长岭气得浑身发抖,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傍晚时分。 县衙内一片灯火通明。 衙门里上到知县许安,下到守门的门子,全部集合在演武场上。 演武场中,几个巨大的火把,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偌大的场地。 火光照在众人的脸上,红彤彤的。 许安坐在高台之上,“今天大伙儿辛苦了,跟着本县奔波了几十里地!” “不过,咱们今天的收获也是很丰厚的!” “山阳县诸多欠缴钱粮的人中,最硬的那块骨头,被咱们拿下了!” “根据朝廷的规定,凡欠缴钱粮的府县,从全体官吏每月的俸禄之中抵扣,待收取应缴钱粮之后,再统一从中发放抵扣之俸禄。” 说到这里,许安停了一下,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加大音量说道:“所以,本县决定从今天收缴的一万多两银子里,拿出一部分来,足额发放各位兄弟被扣发的俸禄!” “哗~” 全场官吏沸腾了。 “大人,这是真的吗?我已经被扣了二十七个月俸禄了,如果真的补给我,那不是有十几两银子了?” “如果真像大人说的那样,我就能拿回二十一两银子,这个年可就好过了!” “我娘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正缺银子下娉礼呢!这下好了,我可以娶媳妇了!” “跟着大人这样的老爷,咱们的日子才有奔头!” “……” 许安看着大家惊喜的模样,心里也是有所感慨,这些差役们,拿回的本就是属于他们应得的俸禄,就这样还要感谢我这个知县? 他们也太容易满足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自己行事强势,这笔银子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拿不回来吧! 对自己的手下们好一点,这样,做为他们效忠的对象,心里面也不会留下什么愧疚。 许安如是想着,“大家安静下来,下面就按照张师爷的名录,开始发放扣缴的俸禄!”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很管用,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张平之清了清嗓子,开始按照名录报名:“铁三!” 铁三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最前面,“我来了!” “这是你被扣缴的三十七两二钱俸禄银,清点一下!” “下一个……” 这一天,大伙儿饿着肚子,高高兴兴挨到了深夜。 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被扣掉的俸禄,加上这个月该发的俸禄,足够过上一个肥年了。 最终,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只剩下五千两多一点,许安吩咐,都存入银库,记在了衙门的公账上。 原本所剩无几的库房,瞬间有了大笔进项。 许安决定在开年之后,再去清缴其他欠缴的钱粮。 既然担任了这个知县,那还是要履行职责,否则,就是尸位素餐。 第84章 大秦消失的皇子 大宁显德二十四年除夕夜还是如期而至。 这也是许安穿越以来的第一个除夕夜。 这一天,天气很不好,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西北风狂暴地肆掠着大地,让这个除夕夜,显得格外的寒冷。 可这丝毫不影响许府的热闹氛围。 许安虽说是一个穿越者,有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但对于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却也是一头雾水。 他索性做了一回甩手掌柜,任由贴身丫鬟赵玉瑶去置备。 赵玉瑶是大家闺秀,自小耳濡目染,对内院的事情,甚为精通。 各类需要采买的鸡鱼肉蛋,熟菜,果脯,蜜饯,点心等等,全都置备齐了。 院子里不论男女老少,过年需要打赏的红喜袋也都备足了。 清扫除尘之类的事情,也安排得妥妥帖帖。 许安也不禁暗暗赞叹,这样的贴身婢女,万金不换! 除夕夜。 许府挂满了灯笼。 阖府上下七八十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了团年饭。 许安情绪不高,喝了几杯酒,就退了席! 也让这些手下和仆从们,更好地享受难得的年夜饭。 站在书房的窗前,听着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许安的思绪飘忽万里。 前世今生,度过了多少个除夕夜? 记得前世的时候,不论是在孤儿院,还是走上社会后,除夕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度过,那份孤独感好像已经深深的印入了许安的骨子里。 穿越以来的第一个除夕夜,这种骨子里的孤独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许安本以为会忘记那种孤独感,没想到还是想多了,好像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牵挂。 今天这个除夕,那么多人陪伴着自己,以自己为中心,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这种孤独感呢? 许安想起了一句诗,不自觉吟了出来:“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心头的那一丝莫名牵挂,到底是牵挂谁呢? 难道是绝色女高手? 她是唯一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但又与心中莫名牵挂不完全契合。 那会是谁呢? 许安想不出来,或许是前身的执念吧! 一只温暖的小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许安的大手。 “主人,你不要难过!” 许安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泪流满面的娇颜就在面前。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去赵玉瑶脸上的泪痕,宠溺问道:“玉瑶,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赵玉瑶脸上写满了忧虑,“我从主人吟诵的诗句里,感受到了一种孤独的忧伤,还有思念家乡的心情!我就忍不住想哭!” 许安闻言,心里不觉一阵温暖,总还是有人关心着他的。 他用力握了握掌中玉手,“我没事,就是偶发感慨!你喜欢诗词吗?” 赵玉瑶见许安恢复了往常的神采,忧伤之色顿时消失不见,换身一副笑颜如花模样,“嗯!就是我不太会写诗词!” 小妖精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过了今夜,小妖精就十六岁了。 再过几年就可以采撷了吧! 许安心中跳过了这个念头,“你是喜欢忧伤的诗词,还是欢快的诗词?” 赵玉瑶侧首想了想:“只要是主人教我的,我就都喜欢!” 许安用手指轻轻在小妖精额头一点,笑道:“你这鬼灵精,惯会说这样的话,惹主人怜惜!” 赵玉瑶俏皮地伸了伸香舌:“奴婢真是这样想的!” 许安心头又是一跳,这俏皮模样,真是活色生香,不愧是小妖精,随便一个刚解封的动作,都能让人心跳加速。 “我今天先教你一首写乡思的词吧!” 赵玉瑶用力点头:“嗯嗯!”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许安吟诵出这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这首词应该很受小女生喜爱的吧! 赵玉瑶痴痴傻傻地看着许安,眼神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这首词写得真好!主人,你太厉害了!” 许安汗颜:“我是抄别人的!” 赵玉瑶连连摇头:“主人,奴婢才不信!大宁朝可没有能写出这么好词句的人!” 许安暗暗叹了口气,还是不解释了,反正我承认是抄的了,至于小妖精信不信,就不是我的事了。 再说了,只是在家里教教自己的婢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色不早了,明天再教你别的诗词!” “嗯,谢谢主人,奴婢去给主人暖床!” *** 大秦帝国——皇城。 皇宫内的长宁宫,一阵“笃笃笃”的、敲击木鱼的声音。 在这除夕夜里,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皇后苏眉身着素衣,双目紧闭,跪坐在佛堂之中,一边敲击着木鱼,一边念念有词。 “请佛祖保佑我安儿,能够平平安安回来!”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该让安儿跟着他父王去打猎的!” “安儿,你到底在哪里呢?” “你父王派人寻找了你一十二年,你却连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苏眉美艳的容颜上,两行清泪垂落。 乾清宫。 大秦皇帝许天赐正批阅着奏折。 在除夕之夜,还在批阅奏折的皇帝,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大秦在许天赐的治理之下,也是日渐强盛。 可是,又有谁能清楚明白许天赐心中的痛苦呢? 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夜。 当初的许天赐,身份还是秦王。 先帝率领三位皇子,去山中打猎。 许天赐带着四岁的秦王世子许安,一起随先帝打猎。 秦王府总管,曾经的大内高手曹吉祥负责世子的安全。 为期一个月的狩猎,前二十天,一切风平浪静。 就在第二十一天的夜晚,一队黑卫突然杀了出来。 许天赐明白了,这是二皇弟要杀了他,因为,黑卫就是他掌控之下的势力。 至于为什么要杀他,因为,这次狩猎之后,先帝将会确定储位人选。 许天赐是皇嫡长子,身份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太子之位一定是许天赐的囊中之物。 第85章 惦记许安的人不少 一向极富有野心的二皇子,对于皇位觊觎已久,在那一刻,他终于选择动手了。 因为,二皇子知道,只有杀了许天赐这个最大的阻碍,他才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在那一次的突然袭击之中,曹吉祥、秦王世子落入冷江之中,曹吉祥被江水冲到了江滩之上,侥幸留下了一条命。 而秦王世子许安却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王许天赐也身中数箭,其中一支箭射在了子孙根上,自此落下了无法生育的毛病。 二皇子见事情已败,率领黑卫逃向了茫茫沙漠里,再无踪迹。 许天赐登基后,派人四下寻找世子的踪迹,却是毫无收获。 整个冷江沿岸,方圆数百里之内,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许天赐依然没有收获。 随后,许天赐把目标范围,扩充到了整个大秦帝国内,这一番寻找,又是耗费几年时间,结果,依然是毫无所获。 太后数次劝说许天赐,让他多纳几个妃子,都被他拒绝了。 许天赐是真的不想,而不是因为身体的残疾,他的子孙根虽然伤了,不能生育,但人伦之事,还是可以正常进行的。 “皇后睡下了吗?” 许天赐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问道。 “启禀陛下,皇后尚在佛堂诵经!” 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吉祥躬身应道。 如果不是他说话,甚至都看不到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皇儿他到底在哪里呢?” 许天赐的心隐隐作痛,似乎是在问一旁的曹吉祥,又似乎是在问上天,又或者是问自己。 曹吉祥不敢作答,他心里何尝不是万般自责,小世子是他看着长到四岁的,那时候是捧着怕冻着,含着怕化了。 这些年来,每到深夜,曹吉祥就睡不着,自责加内疚,于是就加倍苦练武学,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二皇子,亲手杀了他和所有黑卫,为世子报仇。 “今天又是除夕了,朕的皇儿又要长了一岁了,明年应该是十七了吧!也不知道模样有没有变,还认不认得朕?” “世子自小就聪明绝顶,记忆超群,一定能认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许天赐长长叹了一口气,“今日宫中怎么没有往常的热闹场景?哦,朕又忘了,今天是除夕……” 每到中秋、除夕这样的团圆日子,大秦的皇宫内,总是笼罩在一股沉重的气氛里。 皇帝许天赐在这样的节日,总是把事情排的满满当当,直忙碌到深夜为止,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对世子的思念吧! 皇后娘娘则是把自己关在佛堂中,三日不进食,在佛前诵经。 “曹吉祥,从明天开始,要加大力度寻找世子的踪迹!朕相信世子还在人世!” “遵命!老奴从去年开始,已经把探子派到了大宁落脚,明年开始在大宁寻找,之后,还要去匈奴,老奴一定要找到世子!否则,老奴死不瞑目!” “世间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何况大宁疆域宽广,深山老林众多,万一皇儿流落在那里……” …… *** 大宁。 八王府内。 慕容楚楚坐在梳妆台前,以手托着下颚,呆呆地看着窗外,不时会发出无声的傻笑。 突然,窗外出现了一道影子。 “谁啊?” “楚楚!连姨姨都认不出来了吗?” “姨姨?你怎么来了?” 慕容楚楚起身开门。 一个戴着斗笠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 一阵寒风趁机吹了进来,烛台上的烛火一阵摇曳不定。 “傻丫头,姨姨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慕容楚楚抱住来人的手臂摇了几下,撒娇道:“当然可以啦!敏儿姐姐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看向了女子身后,失望地问道。 在永州府时,赵敏不辞而别,至今也没有再见到。 “姨姨问你,你敏儿姐姐是不是新结识了什么朋友?” “没有啊!敏儿姐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的,而且她一直都是戴了面具,从不与人往来!” “哦,那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很正常啊!我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斗笠女人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也更加的疑惑了。 赵敏性子柔弱,为人太过善良,这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最大的可能就是赵敏被人骗了。 骗了感情,也骗去了清白之身,还失去了八成功力。 这个该死的骗子,要是让他找到,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楚,我刚才在窗外,看你神色不太正常,是不是心里藏了什么事情?” “呃~啊?没……我没有!姨姨一定是看错!” 慕容楚楚心虚地转过身去,刚才她心里确实在想着一个人,自从回京之后,他的身影就在心里挥之不去了。 没想到刚才的浮想联翩,不小心被姨姨看到了。 斗笠女子打量起这个姨侄女来,“楚楚,你怎么不穿男子服饰了?” 慕容楚楚随意说了个理由搪塞:“明年我就十六岁了,总不好一直女扮男装!姨姨你说是吧?” 斗笠女子也不戳穿她,点了点头附和道:“咱们家楚楚长大了,知这身紫色衣裙穿着真漂亮!” “姨姨,你留下和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好好好,姨姨这次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斗笠女子心想:骗敏儿的臭男人,一定在京城里,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个家伙来! *** 凤凰山。 山顶玉女峰。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月色笼罩之下,犹如白昼一般。 厚厚的积雪上,一行脚印伸向了崖边。 一袭白衣,如画中仙子般的赵敏,站在悬崖边上,远眺着永州方向。 登徒子,希望你不要被师父找到! *** 悬崖,数十米高的悬崖。 耳边的风急速呼啸而过,弩箭穿空而过的呼啸声,马屁唏律律的嘶吼声。 “世子,世子……” 扑通… 整个身体落在了水里。 冷~ 刺骨的寒冷! 男孩想要张口呼救,冰冷的江水,瞬间涌进了口腔。 男孩的呼救声,被江水淹没了。 昏沉沉的,想要睡着的感觉,男孩眼睛缓缓闭上。 寒冷好像已经渐渐远去了。 身子轻飘飘的,软绵绵的,随着江水高低起伏。 男孩渐渐没有了知觉…… 许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满身大汗,衣衫也已经湿透了,这是又做噩梦了? 第86章 庙会 许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现这是一场噩梦。 “怎么在这个世界做噩梦,也流行连续剧式的吗?” 这次的噩梦,居然和上一次的对接上了。 还真是奇怪得很! 难道说这个梦还有下一集? 那怎么不显示:未完待续…… 许安用力地甩了甩头,把这个梦甩到了角落里。 今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开始了。 外面的与已经停了。 太阳已经冒出了半个脑袋,只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大宁的冬天太冷了。 许安倒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穿上一件夹袄,洗漱后就打起了太极拳。 一套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毫无阻滞之感。 许安甚至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两掌之间转动,就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球状物体,长期练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练完了拳后,许安又到前院跑了半个时辰。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天凤元年的第一次锻炼,正式结束。 许安从邸抄中得知,女帝登基的第二年,启用的新年号就是天凤! 后宅偏厅,丰盛的早餐已经摆满了整张桌子。 许安接过赵玉瑶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玉瑶,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啊!” “主人,新年的第一天,总是要丰盛些的!” “说得也是!用完早餐后,你也去街面上逛一逛!总是待在家里,闷得慌吧!” “奴婢不觉得闷!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这丫头!” 许安摇了摇头,“吃完一起去逛逛庙会吧!” 赵玉瑶俏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笑容,“谢谢主人,主人真好!” 在赵府的时候,赵玉瑶这样的大小姐,很少有外出的机会。 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家中习练女红。 赵玉瑶比大多数闺房中的富家小姐要好了许多,她可以读书识字,也可以帮着家里,处理许多事务,偶尔也可以外出散散心。 但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去城里逛庙会,这样的经历却不曾有过。 许府只留下部分人,照看宅子。 大多数人都跟着许安,去城隍庙逛庙会。 “糖葫芦,卖糖葫芦了!” 一位十二三三岁的小姑娘,举着一根竹竿,竹竿的顶端用细绳捆着厚厚的一圈稻草。 稻草上插着很多串糖葫芦,糖葫芦上那一层靓丽的玛瑙红,让人垂涎欲滴。 许多孩童远远看着诱人的糖葫芦,正缠着父母买上一串。 “小姑娘,糖葫芦怎么卖的?” “我家的糖葫芦很甜,只要五文钱一串!” 许安:“好!给我十串糖葫芦!” 田勇上前付了钱。 许安拿了两只糖葫芦,剩下了给了田勇他们。 “玉瑶,来吃糖葫芦!” “主人,我们女子不能在外面吃东西的!这样会被人说没有体统!” “不必在乎那些人的说法,想吃就吃!做真正的自己!” 赵玉瑶接了一串糖葫芦,一只手挡住了樱桃小嘴,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着。 小妮子的吃法相当的文雅,从她面上那掩饰不住的喜悦,可以看出这样离经叛道的做法,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行为。 许安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张口咬下一粒糖葫芦,大口咀嚼着,香甜可口的滋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大……呃,安少,前面有人在玩杂耍!” “过去看看去!” 前方一大群团团围着,场地中间,一只猴子正在表演踏索上竿。 许安不觉略微失望,这种猴戏上辈子也见过,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但是,对现在的这个世界来说,还是很难得才能看到的。 赵玉瑶看得很开心,不时拍手叫好。 猴戏结束后,赵玉瑶扔了几角碎银子,算是打赏了。 许安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一个瘦削汉子,缓缓朝这边靠近。 他不动声色,故意看向别处,身后的耿彪和王铁牛也发现了,这俩小子果然不愧是天王山下来的盗匪。 瘦削汉子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好漂亮的姑娘,出手这么大方,身上一定带了很多银子吧!嘿嘿嘿!便宜了本大爷了!” 瘦削汉子心中狂喜,他在人群外围,寻找目标很久了,终于发现了一个出手大方的。 瘦削汉子出手了,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淫笑,“哎呦,我的手……” 一只大手像铁钳子一样,死死的握住了瘦削汉子的手。 “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敢在你家爷爷面前行窃?” 耿彪瓮声瓮气地骂道。 王铁牛抬腿就是一脚,“你奶奶个熊的,老子让你贼胆包天!我们家内管家的银子,你也敢偷!” 这一脚下去,力道不轻,瘦削汉子感觉自己遭受到两三百斤的重击,身体都要飞出去一样。 手还被另一个大汉死死抓着,手腕肯定是脱臼了。 “哎呦~娘啊!小的知道错了!二位爷爷轻一点儿……疼……疼死了……” 赵玉瑶受到了惊吓,紧紧依偎在许安身侧。 许安伸出手臂,揽住了她柔弱的柳腰,“辛苦一下下面的兄弟,把他送去牢里,给林小飞处置吧!” “安少,那我去了!” 不远处的一个捕快,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看猴戏的人经这一吓,也都散了。 那猴子的主人一脸失望神情,一场猴戏演完,正是大家纷纷准备打赏的时候,却碰上了这倒霉事,只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许安拿出二两银子,“猴戏演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猴子主人伸手接住,大喜过望:“这位小爷,您是天大的好人!小的祝您和夫人,身体健健康康,诸事顺心如意!” 许安也不解释,拱了拱手:“借你吉言了!” 赵玉瑶是大羞,心里则甜丝丝的,比糖葫芦还甜。 几人接着往前走。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面目清奇,何不来算上一卦?” 路过一个算卦摊子的时候,算卦老者忽然说道。 许安原来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是这世界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够发生,系统都能随意来一个天雷滚滚,还有什么事候是不可能的呢? 第87章 天圣初现 既然遇上了,对方又主动相邀,那么算上一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安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卦金多少啊?” “卦金就看小兄弟的意愿,三五文钱不嫌少,三五两银也不嫌多!” “好!那就劳烦你给我算上一卦!” “小兄弟是要测字还是看相呢?” “看相吧!这个最方便!” 算卦老者仔细看起了面相。 老者起初还神色如常,但看着看着就坐不住了,“咦?不对啊?不应该这样的啊!” “老人家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有什么你尽管说,卦金一定会给你的!” “不急,且容我再仔细看看!” 算卦老者脸色惊疑不定,额头上也有细密汗珠渗出,“不应该啊!小兄弟这面相应该是早夭之命!而且就应该应在去年!” 许安心里咯噔一下,尼玛!不会的吧!这老头算卦还真有一手,这都给他算到了? 我穿越来的时间,不正好是去年夏天吗?算起来确实是早夭的命! 只是,我这一穿越,命相就已经改变了! 他算不出穿越这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算卦老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小兄弟,你本应该是大富大贵之命,可惜幼年之时,遭逢了一场大变故。” “哦?是什么变故呢?” “这个从面相上看,是有这么一说,具体指的什么变故,我也说不出来!” 许安点点头,又问:“老人家,你说的早夭之相,可有什么解释呢?” 老者摇了摇头:“老夫学艺不精,只看出小兄弟有早夭的面相,具体为什么突然又续上命,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根据现在的面相看,小兄弟注定贵不可言,不可说不可说!你身边这位小姑娘,也是富贵至极的命数!” “多谢老先生这一卦,这是卦金,您老请收好!”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学艺不精,算不出小兄弟命理为何突然有了变化,如何当得起十两银子的卦金?” “老先生过谦了,今日一卦令我茅塞顿开,多谢了!” 老者看着离去的几人,“哎!真是看不透啊!看这几人的面相,他们都是一生荣华富贵,而且都与那位年轻的小兄弟有莫大的关系!难道……嘶~” 老者急忙收起了卦摊,匆忙离去,“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泄露了天际,怕是没有好下场啊!” 走了一会儿,王铁牛劝道:“安少,那个老头神神叨叨的,您可千万别信,依我看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我看安少活得好好的,哪里会是什么早夭之相!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安少,如果不是看在他一个老头子的面子上,我都想痛扁他一顿,让他以后还敢胡说八道!”耿彪也信誓旦旦的说。 田勇不甘人后:“安少,这些都是江湖骗子,他们说的话,真的信不得!” 许安笑笑不说话,心里说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本是想着试一试的,没想到随便遇见的一个老头,那卦算得一个准啊! 如果不是自己保持了冷静,真以为这老头儿可能是一个npc了。 早夭之相,一点儿也不假啊! 早年遇到变故,这个自己没什么印象了,可能~也许是这么多吧! 至于以后,贵不可言的话,那就当是对方的职业术语吧!意思就是给人一个心理预期! 算卦不就是讲究一个让人心情愉悦嘛!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你银子? “天圣老母下凡!大家快去看啊!” 前面一阵骚动。 许安不解:“铁牛,天圣老母是什么意思?” 王铁牛也摇了摇头,“安少,我也没听说过,可能是某一路神仙吧!” 田勇忽然说道:“大人,我知道!最近两个月,乡里就在流传天圣老母出世的传说,说这个天圣老母特别灵验,只要诚心信奉天圣老母,她就能让人心想事成!” 许安立刻充满了警惕心,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能让人心想事成,那不成了神仙呢? 可是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神仙? “咱们一起去看看!” 许安握紧赵玉瑶小手,人流太多了,万一挤丢了就麻烦了。 “天圣老母下凡,赐下了灵符,喝了这灵符烧成灰的符水,就可以包治百病了!” 果然,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一个叫卖灵符的人。 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微胖,浓眉大眼,长须美髯,身上穿着一件道袍,手持佛尘,看上去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象。 刚才那位算卦的老者,比起这位道长来,就邋遢了许多,两相对比之下,百姓肯定是信这位道长,不会相信那位算卦老者的。 围观百姓里里外外,至少有七八百人,街面也已经被如此多的人,给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道长,这灵符到底灵验不灵验啊?”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面色蜡黄,一看就是有病在身。 道长和善一笑:“灵验不灵验,施主一试就知道了!我看施主面色不太好,应该是染病日久了吧?” 老妇人叹了口气,喘息了几声,这才颤巍巍地说道:“老婆子三年前突然染了一种怪病,浑身提不起力气来,成天就是想睡觉,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了,都说治不了了!” 道长拿出一张灵符,用火石点着了,把符灰放进一个装了水的碗中,又搅拌了几下,然后把碗递给老妇人,说道:“贫道看施主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这张灵符便送给施主了!” 老妇人大为感激,流下两行泪,说道:“道长是个好人,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道长急忙扶起她,“施主不必拘礼,快些试试这灵符的神效吧!” 老妇人点点头,仰头把碗里的水饮尽,“这灵符……” “这灵符怎么样?” “有没有用啊?你快说啊!” 众人纷纷询问。 老妇人佝偻着的腰忽然变直了,脸色也恢复两了正常,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灵符真的管用!” 第88章 灵符 老妇人满面带笑,“老婆子的怪病好像好了,也不瞌睡了,精神好像也变好了,不对啊?老婆子的眼睛好像能看到地上的蚂蚁了!” “啊?这灵符真的有用?” “真是神了,喝了符水,病就立刻好了!这灵符一定是宝物!” “道长,我想买一张灵符!” “道长,我要买两张灵符!” “这灵符多少银子一张?” 道长伸出了两根手指:“这灵符是天圣老母赐下来的,心诚的信众们,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求得一张灵符!” “一张灵符要二两银子啊?” “确实有些贵了!” “道长,你一共有多少灵符?我都买了!” 有位体型富态的花甲老者问。 道长不急不缓道:“这一次的灵符不多,贫道费尽心机,才从天圣老母那儿,求来一百张灵符,刚才已经用掉了一张,还剩下九十九张!” 花甲老者掏出两张银票,就要递过去:“道长,这是二百两银票,不用找了,九十九张灵符都给我吧!这么灵验的灵符,买回去可以保我全家长命百岁!哈哈哈!” 道长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那……” “等一等,我要买一张!” 二两一张的灵符,大部分人都觉得贵了,但是,和自己的命比起来,二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买一张回家保命,还是必须的,再不下手,灵符就要被人全买走了。 “道长,快拿着银票啊,说好了灵符我全买了!你不能食言啊!” 富态花甲老者着急了,又催促道长。 道长却说:“施主,贫道刚才并没有答应你,况且这些都是天圣老母的信众,还是留一些卖与他们吧!” 富态花甲老者大急:“这怎么行呢~喂,你们少买一点,少买一点,留些给我……” 没过多久,道长手上的灵符就被抢光了。 “我终于买到了灵符,我爹的病有救了!” “我娘的肺痨病很严重,眼看着救不活了,没想到天圣老母显灵,让我买到了这张灵符,我娘她有救了,呜呜呜~” “我买到了两张,以后留作我家的传家保命神符!” 花甲老者一张灵符也没有买到,“我说你这个道长也真是的,你卖给谁不是卖?早些卖我还能多得二两银子,真是个臭牛鼻子,气死我了!” 话落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老道笑着摇了摇头,不与他争辩什么。 “道长,灵符还有吗?我们还没有买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集了一堆人,显然是买到灵符的人,四处炫耀,惹来了更多的人。 道长表示了歉意,“各位施主,实在是对不住了,贫道的能力实在有限,只求来了这一百张灵符,等下一次,贫道求取更多的灵符,还来这里卖!” 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挤到人流中,消失了踪影。 不远处的石阶上,许安目睹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却没有出面制止。 他知道这些人一旦心里有了执念,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 那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以及富态花甲老者两个人,很明显就是一伙儿的,两人一唱一和之间,众人不知不觉就入了套。 如果阻止了他们不上当受骗,或者直接把老道二人抓起来,这伙人一定反过来指责你。 不让他们买灵符给亲人治病,这个罪名一旦传播出去,对自己不利。 许安不是滥好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爱做谁去做,反正他不会去做。 只有让他们吃了苦头,才能知道人心险恶吧! 那个时候再出手惩治,就会赢得一片赞誉了。 “安少,那个老道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他的灵符一定很灵,我都想买几张了!” 田勇眼睛看着老道消失的地方,有些后悔的说道。 许安直接赏了他一个爆栗子,“看你小子以前也是在街面上耍的,怎么连这点小伎俩也看不清了?” 田勇捂着脑袋,腆着脸问:“安少,刚才那位老妇人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她喝了灵符化成的水后,病也就好了!” 许安没好气地指了指后面,“你去问问耿彪和王铁牛吧,以后没事要跟他们两个多学着点儿!别总是被一些花里胡哨的小伎俩给骗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哈哈哈!安少说得太好了,田勇这小子,确实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货色!” 众人一阵大笑。 田勇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耿大哥,铁牛哥,你们快点教教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耿彪忍住了笑,“那个老太婆也是跟老道一伙儿的,江湖上这种骗子太多了,你今后可真要把眼睛睁大点,莫要被骗了!” 一行人嘻嘻哈哈,这次庙会也算是玩得尽兴。 *** 新年的第六天,许安趁着还没有开衙,决定去一趟山里的铁矿。 这次去山里,许安只带了萧克爽一个人,其余一个没带。 这一次进山的目的,要和铁矿主丁老二好好谈一笔生意,尽量多买一些百炼精铁,用于打造新式耕犁。 如果带去的人太多,尽管有萧克爽代为引荐,恐怕对方会心存戒备,惹出一些不必要的曲折来,反而不是美事。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从山阳县一路北行,到了永州府北面,遣散了马车。 又往西行了二十里路,最后向北折返进了大山。 山里林木茂密,地上积了一层枯枝败叶。 两人走在上面发出阵阵沙沙声,在林间穿梭。 “安少,这条小路很隐蔽,极少有人会从这里走!也是我们进山的常用通道。” 萧克爽进了山后,身上就露出一种久违的洒脱和轻松。 许安不时查看四周的地形地貌,发现这条蹊径弯弯绕绕,路的两侧时不时就是悬崖峭壁,“萧克爽,我看这条路到了夏季就不能用了吧?” “咦?安少怎么知道的?” 萧克爽有些惊讶的问。 许安回道:“夏天雷雨比较多,而且雨量往往都很大,这条路应该是山上雨水下行的通道,我估计暴雨时节,这通道上的低洼地带,积水应该会很深。” 第89章 矿山之行 萧克爽露出了敬佩至极的表情,频频点头,由衷赞叹说:“安少学究天人,这里确实像您说的那样,所以,夏天我们通常都是走另外一条小路,或者就从水道运送精铁出山!” “侥幸多看了一些书罢了,称不上学究天人这样的谬赞!” 许安谦逊了几句,其实,这都是常识,也是前世许多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只是现在信息极不发达,很多人一生也接触不到这样的知识。 并不是说古人就笨了! 两人走了二十多里山路,也不知道路过几个山坳,爬过几个山头。 许安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都没有出汗。 萧克爽气喘吁吁,外衫也脱下了,“安少,咱们要不要歇一下再走?” 许安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 “那就歇一会再走吧!” 萧克爽也不讲究,直接坐在了地上,显然累得不行了。 “前面还有多久,才能到矿山?” “大约还要走上一个时辰吧!” 两人喝了些水,吃了些干粮,再一次出发了。 山中无日月。 直到外面的光线暗淡了下来,才终于到了地头。 一座木头搭建的寨子,出现在许安面前。 “安少,咱们到了!” 萧克爽面带喜色,自从被官府抓进大牢,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 “这里果然是很偏僻,如果没有人引路,恐怕很难找到此地!” 许安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安少,咱们快些进去吧!” “好!” “赵大叔…哦,周叔?怎么换你来看守寨子了?” 经过寨门的时候,萧克爽看了一眼正躺在一截枯木上的中年人说道。 周叔正在打盹,睡得很香,被惊醒后,见到是萧克爽,很是惊讶:“干少爷?你怎么回……回来了?” 萧克爽憨厚笑了笑:“周叔,我……” 许安抢过话头说道:“过年的时候,官府的大牢人少,我们几个趁着看守睡死的时候,偷了钥匙跑了出来!” 萧克爽想要说些什么,被许安在胳膊上掐了一下,又闭了嘴。 许安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转身背对着周叔问道:“萧兄,咱们这次死里逃生,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我反正无家可归,就先到你家避避风头!你不会反悔了吧?” 一边说着,许安一边连连使着眼色。 他发现周叔的反应非常奇怪,见到萧克爽这位矿主的干儿子,未来矿山的继承人,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惊疑! 还有就是守门的原来是赵叔,现在换成了周叔,从萧克爽疑惑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换人守寨子大门的。 凭借许安看了二十多年刑侦剧,以及若干部侦探小说的经历,他直觉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许安很相信自己的这个直觉,就是那种没有道理的相信。 所以,他抢了话头,来了一个不是阳谋的阳谋,当周叔的面,临时编了一段故事。 萧克爽不知道许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不是笨到极点的人。 他顺着许安的话说道:“老弟这是哪里话?咱们是一起在永州府坐牢的,又一同从牢里逃出生天,这就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萧克爽拉着许安手臂往寨子里走:“不要说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就是住一辈子,兄弟我也是欢迎的!” 他还不忘回头打一声招呼:“周叔,我们先进寨子了,别忘了晚上一起来喝酒!” 周叔不疑有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干少爷,你们慢走!” 一路上没看到几个人。 许安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萧克爽,你这演技还可以,没有演砸了!” 萧克爽一脸懵逼:“安少,什么是演技?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说是逃出来的啊?” 许安不时观察左右环境,耳朵更是凝神听着,没发现什么动静,这才低声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说了出来。 萧克爽脚步停了下来,细细想了想周叔的反应,“安少,你说的这些确实太可疑了!难道寨子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义父会不会……” 许安急忙说道:“你先不要着急,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被人发现破绽,这样才能多探一些口风出来!” “多谢安少提醒!” “等等,有人来了!我们躲到那块大石头后面去!” 许安忽然说道。 萧克爽跟着往大石头后面走,心里却是疑惑:哪里有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呢?安少不会是看错了吧? 十几个呼吸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萧克爽心里更是觉得许安肯定看错了,安少是一个文弱的知县。 虽然住着他府上的这段时间,长长看到他在跑步锻炼。 但他总归是一个文人,胆量上还是有所欠缺的。 这样一想,萧克爽也就释然了。 又过了一会儿,从寨子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办。 萧克爽目露惊讶之色,看向许安,安少这么厉害吗?提前数十个呼吸就知道有人来了? 许安知道他心中所想,示意他不要出声。 来人很快跑到了大石头前面,略带喘息的声音自语道:“两个兔崽子,怎么走那么快?” 萧克爽既怒又惊:这是周叔,他竟然在背后骂他和安少是兔崽子? 那急促的脚步声音又渐渐远去了。 许安低声说道:“你不要进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我跟去看看情况!” 萧克爽大急:“不行,安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我不能连累你!” 许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不用多想!” 萧克爽咬咬牙:“好!如果安少遇到什么……我萧克爽也绝不独活!” “呸呸呸,搞得跟殉情一样,老子一身鸡皮疙瘩,快滚一边躲起来!” 许安轻踹了他一脚,骂道。 萧克爽只好按照吩咐去了,他地形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藏身之所。 等到再去看许安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第90章 另有隐情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沿途一片寂静。 许安沿着那人的去路,一路跟了下去。 凭借着极强的听力,完全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走错了地方。 他已经用出全身功力,不再似家中训练场那样,要隐藏部分功力,免得太过惊世骇俗。 整个身形快速前行,如一道鬼魅一样,一闪而过。 这些日子,从王铁牛那儿琢磨来了一些轻身技巧,许安经常一个人,跑到城外偏僻的地方练习,现在使用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老周,你不在外面守寨子,万一有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可就被一锅端了!” “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向陈老大禀告!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人过来?” “没有啊?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们自己人,哪里会有人来啊?” “我刚才明明看见……唉,算了,我去找陈老大了!你小心着守住这里!别让人进来了!” “好你个老周,你莫不是故意吓唬我的吧?你说你看见两个人?特奶奶的,你一定是看走眼了,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 许安隐藏在一根大木柱后面,两个人的对话,他都听清楚了。 前面是一个山洞,洞口两支大火把,熊熊燃烧着,照亮了山洞前面的大片空间。 松脂被燃烧的特有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不时还会爆发出几声松脂炸裂的声音。 老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幽深的洞中。 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洞口守着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肤色黝黑,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很是邋遢。 “特奶奶的,这个老周吓唬老子,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那人嘴上说得硬气话,心里还是很怂的。 突然,一道影子向着洞口飘了过来。 那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鬼……” 鬼字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一团不知名的物体,给死死地堵住了,声音只能憋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他满脸惊恐状,死死盯着眼前的“鬼”! 许安一只手提着他,丝毫不费一点力气,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许安走进一处空着的屋子里,低声说道:“我马上拿掉你嘴里的东西,你要是大喊大叫,这把剑的威力,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他说话的同时,右手拔出七星宝剑,用力一挥,被扫过的桌角,随之掉落了下来,许安手中宝剑又是一刺,力道恰到好处地刺中掉落的桌角,不让它掉落地上发出声响。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许安自己也很是意外,有了强大的功力后,这反应速度真是没的说。 那人看得肝胆俱裂,这特么哪还有逃跑的机会?本以为是个鬼,但明显比鬼还要厉害! 尤其那把宝剑,明晃晃地在眼前晃荡着,那尖峰发出幽幽冷光,不用看也知道是削铁如泥的宝物。 自己这脖子要是来上一剑~天哪,完全不敢想! 他一阵猛点头,表示绝不敢出声。 许安用剑挑出那人嘴里的东西,这让那人又迎来一次暴击,心里直说:祖宗,拜托你小心点,别割到我的嘴巴~ “我问你答,你们寨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为什么那么多木屋都是空着的?” “小爷,他们都被陈老大逼着去采矿了,还有的人在另一个废弃矿洞里冶炼精铁。” “你们这儿的矿主不是姓丁的吗?怎么又冒出一个陈老大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 原来,丁老二认下义子萧克爽后,对下面人宣称,今后他要渐渐收手,铁矿以及外面的生意门路,都要交给萧克爽继承。 陈老大,也就是陈雄,他受到的影响最大。 陈雄以前也是犯过罪的,据说身上背负了好几条人命,来到这里后,做事任劳任怨,全力接近丁老二。 但丁老二人老成精,早看出陈雄为人阴险毒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所以,一直对他不喜。 然后,萧克爽就出现了,很快赢得了丁老二的宠信,并且收为义子。 陈雄心里极度不平衡,借着萧克爽向山外运送精铁的机会,向官府透漏了风声。 后来,萧克爽被官府抓了个人赃俱获。 丁老二大怒,暗中追查事情的真相。 陈雄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串联了一帮人,在一个雨夜,趁着丁老二醉酒的良机,乱刀杀死了他。 陈雄为了立威,不但把丁老二的尸体,扔在了寨子外面,喂了山里的野兽。 他还下令把丁老二的一帮死忠,全部戴上镣铐,在矿山路干最苦最累的采矿活计。 “小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您老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啊?” 许安一掌拍在他的后脖颈,汉子顿时昏死过去。 为了防止万一,许安又找来一截绳子,把那人捆绑起来,嘴上又塞了东西,确保他不会耽误自己的事情,这才放心出门,进了山洞中。 这是一个矿洞,左右可容纳三人并行,洞高大约两米,每隔一段距离,洞壁上就插着一支火把,用来照亮黑暗的洞穴。 许安尽量放轻脚步,不发出声音,速度也放慢了许多。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许安耳朵一动,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前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洞中声音空幽,听不清楚。 许安加快速度,又走三四百米,发现洞穴左右两,都开辟出了石室,每隔十米左右,就有用帘子遮住的石室门。 说话声就是从其中一间石室内传出来的,许安掀开一间石室的帘子,里面没有灯光,漆黑一片,仔细听了听,没有呼吸声。 他迅速闪身,躲进了石室中。 “老周,你当真看清楚了?我上一次去府城的时候,特地打听了一下,听说萧克爽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判决文书也送去布政使司了!” 这个声音听上去有点儿瓮声瓮气的,应该就是那个陈老大。 果然,老周的声音印证了许安的猜想。 “陈老大,我的眼神一向很好,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第91章 挨个解决 陈老大的声音:“当时天色黑了吧,你一时恍惚,看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老周急了:“绝不可能,那时候天色确实擦黑了,但还是有些光亮的,我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还跟他说了话呢!” 陈老大沉吟了一下,“哦?那就奇怪了!按理说私开采和自贩卖精铁,这是不可赦免的死罪!萧克爽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所以,一直没有招供出矿山的所在!” “但是,他贩卖精铁的事情,已被官察查实了,属于人赃俱获,绝对翻不了案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寨子里呢?” “陈老大,他还有一个同伴,那同伴说他们是趁着看守松懈,偷了钥匙逃出来的!” “嗯!那么这就能够说得通了,这些看大牢的狱卒,真是一群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谁说不是呢,这小子现在回来,不会是知道咱们做的那些事情了吧?” “绝无可能,最近矿上并没有人出山,哼!就算是他知道了,又何须怕他?” “陈老大说的对,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一起做掉!还有他那个一起逃出来的同伴,也一并杀了!怨只怨他来错了地方!” “老周,你说他们已经进寨子里了,但是怎么现在也没有他们的影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确实是看到他们一起进寨子的,然后就一路跑来告诉你这件事了!” “你带几个人去寨子里搜一搜,记住,要先稳住他们,然后趁机~” “陈老大,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办!” 接下来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门帘被掀开的声音。 “你们几个跟我来,大家眼睛放亮一点,看到萧克爽和另一个年轻人,切勿轻举妄动,等大伙儿一起上,干掉他们!” “是!” 过了很久,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 许安蹑手蹑脚出了门洞,他不清楚陈老大的屋子里有多少人,不愿轻举妄动。 心里想着:还是先出洞去,一个一个地清理他们! 出洞就不用太过小心了,许安放开速度,朝来时的方向飞速奔去。 快要到达洞口的时候,前面又传来了说话声,“我说老周啊,这大晚上的你也不让人好好睡觉,这一路走过来,哪里有半个鬼影子嘛!” “老周,我严重怀疑你是看错人了!喂,老周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问你话呢?你傻愣着干什么?” “嘶~不对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老周的声音。 “呃?有吗?我没有发现啊!” “老周,你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这大晚上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了,我想到了,是洞门口!” “老周,洞门怎么了?那里没有人啊!嘶~守……守门的呢?” “陈老大规定了的,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能离开洞口,所以~咱们要是找不到他,他就出事了!” “老周,我们赶紧分头去找!” 一阵慌乱声,说话声又没有了。 “这些家伙走路真慢!这么久了才到洞口!” 许安心里骂了一句,快步来到洞口,仔细观察一下没有发现有人,迅速闪身出了洞口。 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声音,许安迅速跟了上去,发现是一个落了单的家伙,正推开一扇木门,然后朝里面看了几眼,慢慢走了进去。 许安迅速跟了进去,伸手猛地在那家伙后脖颈上,用力劈出了一掌。 那家伙没有任何反应,就晕死过去,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 许安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往地上轻放下去,然后扯掉他腰带,把他捆了起来。 再找了一件衣服,把那家伙的嘴巴堵住,然后扔到了床底下。 “搞定,下一个!” 许安今天穿的衣服恰好是深色的,在夜色里可以得到很好的掩护。 他的身影如同一个幽灵一样,随时出现在落单之人的身后。 然后,某处隐蔽地带就会出现一个被捆成粽子,堵住嘴巴的昏死的人。 “第六个了,还剩下最后一个,应该就是那个老周了!” 许安有些喜欢上了这种狩猎的感觉,不需要正面碰撞,躲在阴暗里,一个一个地解决,这感觉很刺激,很上头,也很好玩! 老周找得最认真,也走得最远,但他越找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能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呢? 这两个大活人,还有守门的那位,一共三个大活人,总不能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凭空消失了吧? 老周终于忍不住了,他朝后面吼道:“你们六个人都不要偷懒了,快些往前面找啊!晚了他们可能就跑了!陈老大可不好糊弄!” 身后只有细微的虫鸣声,以及风吹过的细微声响,没有任何回应。 “这六个混蛋,又躲在哪里偷懒去了?看我回头不好好告你们一状!” 老周说了几句气话,又回头去找那几个人。 许安的身影就躲在一处阴影里,等老周刚刚走过身边时,一掌劈了出去。 老周感觉到了风声,转身看来:“是你……” 许安一掌劈下,老周应声而倒。 “卧槽,好险啊!差点就失手了!看来掌风太大也不是好事!” 依法炮制了老周,许安狠狠在他身上一顿拳脚,老周被打得疼醒了,发出一阵呜呜声。 “妈的,你个老阴货,想连老子一起干掉是吗?让你坏得流流脓,让你背叛旧主!” 他几乎是每说出一个字,老周就要挨上一拳或者一脚。 老周是痛得昏死过去,又活了过来,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许安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时。 老周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许安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对付这种货色,就要动用武力。 如果不是为了留他狗命,给萧克爽再痛扁一顿,出出心里的恶气,许安一定会立刻了结了他狗命。 对于那些对自己生命产生了威胁的人,许安才不会心软,而是会以暴制暴,以更加猛烈的手段,去对付那些人。 只有这样,才是许安喜欢的行事方式! 第92章 制造慌乱 洞里的陈老大等了许久,不见老周回来禀告消息。 “这个老周在干什么?怎么到现在了,还不回来?” 陈老大坐不住了,“老三,你带几个人去外面看一看!” “大哥,我这就去!” 老三是陈老大的兄弟,矿山都称他陈老三。 陈老三带了十个人,人手一支火把,出了山洞。 “咦?守门的那小子今天也偷懒了?妈拉个巴子,等会儿看三爷怎么收拾他!” 陈老三骂了几句,又说道:“你们几个撒开来,各间屋子里仔细找找!三爷我在这儿歇会儿!” 十个手下散了开去。 陈老三又嘟囔了几句:“大哥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不就是两个毛头小子吗?有什么好怕的,老周都已经带人去搜了,这大半夜的,又是荒山野岭,俩小子还能逃去哪里?” “哈……”陈老三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行,我要找个地方躺会儿!” 他随手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许安猫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一直屏气凝神,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一阵鼾声忽然响起,在宁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许安耳朵一动,听到一个埋怨的声音:“这个陈老三,真会偷懒,让我们去搜寨子,他自己却躲起来睡大觉!” 然后,就是极轻的脚步声。 许安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幸亏自己小心谨慎,如果贸然出去,可能就被这个躲在暗中窥视的家伙发现了。 咦?这家伙是向我这边来了? 不久,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影快速闪了进来。 “你陈老三会偷懒,难道我就不会吗?先睡会儿再说!” 这人手里拿着的火把,早已经被他熄灭了。 他将手里的火把随手放在了桌上,走到床边,正要舒舒服服地躺下去,好好睡上一大觉。 忽然,变身肘腋之间。 一个影子无声无息的从角落里闪了出来,熟练的劈出一掌,那人彻底地昏死过去,连入眠的时间都省了。 许安如法炮制了一番,闪身出了屋子。 他身影在夜色里迅速穿梭,几个跳跃,就到了鼾声如雷的屋子外面。 许安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可疑的地方,伸手推门进去。 床上的陈老三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许安摇了摇头,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样也好,省却了自己一些麻烦。 很容易解决了睡梦中的陈老三,将他扔到了床底下。 许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半个时辰之后,许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洞口处,“已经解决了十九个人了,不知道这洞中还有多少!” 按照萧克爽的说法,矿山上人并不多,只有三五十人。 再除去丁老二的铁杆追随者,洞里应该不超过二十人了吧? 许安不确定,而且陈老大已经夺了权位,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再招揽人手。 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许安感觉自己像一个杀手,埋伏在一个有利之地,静静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这种感觉还不错,就是没有有效的远程攻击武器。 比如狙击武器,弓弩之类的。 如果有一个强力弹弓,对啊?弹弓,弹弓? 黄老邪不是有一门绝学,叫做弹指神通的吗? 许安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心里非常强烈地想要学会类似这种的武功。 以后出门在外,随便摘一片叶子,用上弹指神通打出去,那就是大杀器啊! 何必这么费劲吧啦了,猫在这儿,等待时机合适,才能一个一个去解决! 可惜,弹指神通只是小说里的武学,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的。 那我能不能自学成才呢? 自己现在可是有深厚功力的伪高手,说不定可以尝试尝试。 许安正想得出神,就听到陈老三的声音大吼道:“特娘的,这些家伙都跑哪儿去了,几个时辰都过去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真是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都跟着我走,把火把全部点起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 许安默默数了数,算上陈老大,一共是十三个人。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冲出去,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三个亡命之徒,肯定会很吃力。 万一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被伤到。 还是要苟着一些,跟在他们后面慢慢找机会吧。 心里有了决断,许安悄悄转换着藏身的位置。 “老大……那个屋子有……有鬼……” 陈老大的一个手下,在一间木屋里面搜索,当他弯腰用火把照在床下的时候,看到了一张人脸,然后就吓得冲了出来。 “胡说!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鬼……你肯定是看错了!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陈老大忽然意识到自己话里有些不对,正因为是荒山野岭,才容易有一些精怪传说。 他心里也有些发毛,让手下去看。 那两个手下慑于陈老大的淫威,不敢不去。 许安看到机会来了,有一个人为了不被陈老大指派,进去查看有没有鬼,隐身到了一处阴影里。 许安悄悄摸了过去,到那人背后,迅速猛烈地就给他他一下,直接给拍晕过去了。 就地捆绑后,许安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你们两个快一点,磨蹭了半天,连门都没有进!” 陈老大等得不耐烦了,张口骂了起来。 “马上就进去了,老大!” “喂,你们两个火把照床下面,举那么高有什么用?” “哦,好的……” “哇,这是人脸吗?” 众人一齐后退,发出一阵惊恐的声音。 许安趁机闪身到几人后面,悄悄伸手捂住一个人嘴巴,把他拖到了一处阴影中,一掌拍晕捆了起来。 又连续拖了两个人回来后,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于是再一次苟了起来。 四个手下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陈老大的注意,他的心神全在那个闹鬼的床底下。 “你刚刚看见了?真的不是人的脸?” 第93章 最后一个 “老大,我敢用我的狗命发誓,那张脸真的很恐怖!像是在水里泡过的猪头!而且还七窍流血,你们后退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 “胡说八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我让你再去看仔细一点!” 陈老大他们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没有鬼怪,那你们后退什么?” “用你管吗?快点再去看看!刚才可能是你看错了!” 那人无奈,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闭上眼睛,然后低头,“老大,床下面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则说:让你们逼我,我就是不用眼睛看,看看能不能吓你们一跳。 许安看着陈老大几个人小心翼翼往前走的模样,心里差点笑疯了,床下那个人应该是老周,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好像鼻子确实流血了。 在这样的夜晚,无人的房间,老周那副尊容,确实比鬼还要像鬼。 陈老大几人进了屋子,许安飞速闪了过去,如法炮制地把最后落在门外那个人,给弄到了一边。 “这是第五个了!嘿嘿嘿!等会儿他们发现人少了的时候,心理上会不会有阴影?” 就在许安苟好的时候,那间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娘呀,鬼……有鬼……” “跑,快跑~” “谁推我~别推,我出不去了~” 两个壮汉同时出门,被门给卡住了。 “你们瞎喊什么?哪有鬼被捆住的?你们不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吗?” 陈老大胆子大一些,看得也比较仔细。 “老大,你是说床下那个不是鬼,是人吗?” 一个手下大着胆子问,然后也大着胆子再去看。 “老大,我看他好像是老周!” “对啊…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快些把他拖出来!”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 昏死过去的老周被弄了出来。 陈老大看着眼前变了形状的老周,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底升腾而起。 “一定是萧克爽那个混蛋搞的鬼,难怪我派出去的人,一个个地不见了踪影!嘶~不对,十多个人都被他解决了吗?” 陈老大发觉了不妙,心里生出一股惊慌。 “老大,我发现少了几个人!” “什么?又少了几个?快清点一下!看看究竟少了几个人!” “老……老大,一共少了五个兄弟!” “什么?才这会儿功夫,又少了五个兄弟?” 陈老大大惊失色,“这家伙一定就在这附近,大伙儿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落了单!” 剩下的几个人迅速靠在了一起。 一种莫名恐慌的情绪,在众人之中蔓延开来。 一个看不见的强大对手,幽深的夜晚,消失的二十多个兄弟,被打成猪头的老周…… 这些足够让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对未知和不确定的恐惧。 苟在阴影中的许安,看到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觉心情大好。 “一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杀主夺产,最是可恨!” 许安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他们既然杀了丁老二,又把他的尸体喂了野兽。 那他何不冒充一下丁老二的鬼魂呢? 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就完全止不住了。 许安没见过丁老二的模样,所以,不必要亲自现身了。 但是根据丁老二的年龄,应该岁数不小了,把声音搞得飘忽一点,低沉一点,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哈哈,这样吓他们,一定很有意思吧! 许安开始行动了,第一步,灭掉所有火把。 于是,一个幽灵般的身形,在黑暗中不时游荡着,每路过一个火把,就迅速破灭。 寨子里的十几个火把,很快都灭掉了。 只剩下陈老大他们手中的几个火把,他们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还蜷缩在屋子里,心思明灭不定。 许安一点也不着急,用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慢慢戏耍他们。 “老大,外面怎么这么黑啊?” “嗯?确实是黑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出去看看去!” “啊?我我我……我怕黑……” 陈老大猛地踢了那手下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哎呦,老大你就不能轻点踢吗?” 那人举着火把,四处看了一眼,就要往屋子里跑。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忽地打在了火把上,火——灭了。 “啊~是谁……是谁……” “我死得好惨……好惨……好……惨……” 飘忽的声音,苍老的声音,好像在身后,又好像在左边,又好像前后左右都有这声音。 “丁……老当家的……啊……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陈老大心烦意乱,“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他好惨?” “老大,第六个兄弟消失了!这肯定不是萧克爽能干出来的事!” “是啊老大,我看一定是老当家的来了,刚才说自己好惨的声音,就是老当家的说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老不死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连骨头都被野兽吃了个干干净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陈老大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虚,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估计手下们也不会相信。 “老……老大,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我死得好惨……好惨……好……惨……” “啊……鬼啊!” “你们快些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凄惨幽怨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 有个手下受不了刺激,直接晕死了过去。 其他五个手下这时候,也不管什么陈老大了,直接夺门而出,四处逃窜。 窗子边上的许安计谋得逞了,第二步制造恐慌情绪,相当完美! 嘿嘿嘿!下面就是最后一步,各个击破了! 许安朝着五个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不要逃~还我……擦,吓尿了?” 许安拍晕那人,一只手捂住了鼻子,继续追了下去。 几个人都是往山洞方向逃的,收拾起来很容易。 连续搞定四个后,最后一个人在山洞里被打晕了。 许安拍了拍手,“搞定!就剩下最后一个boss了!” 外面那间屋子里,陈老大制止不住手下的落荒而逃,他也想逃,但是外面漆黑一片,实在是没有勇气,踏出房间一步。 第94章 八万精铁 房间内的火把光亮,可以给陈老大一种安全感,虽然不多,但是起码有一点。 “老当家的,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算了,还想把位子传给一个外来的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杀你的!” “当初我陈老大,对你也是拍尽了马屁,但是却不被你重视,一点儿情都不领,所以,老当家的你可别怪我!” “你实在要怪,就怪你自己瞎了眼吧!” 许安在外面听得不爽,这种人渣、二五仔,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总觉得别人是错的。 他奋起一脚,一整扇窗户碎裂开来,木屑纷飞,落在了屋子里。 “我死得好惨,你还我命来~” 陈老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不,不要来找我,你快滚~” 一个飘忽的影子,忽然从门外飘过。 陈老大一下子跳了起来,手里拿着的火把,左右不停摇晃,“老当家的,你不要来吓我,我不怕你的……” 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谎话。 许安见这一招有效,那还不试几次? 于是,飘忽不定的身影,一会儿在窗口飘来飘去,一会儿又在门口飘来飘去,还伴随着恐怖幽怨的声音。 那是许安从前世的影视剧里学来的,现在用起来效果不错。 陈老大只觉得到处都是鬼影子,还有那忽起忽落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老当家的,我……我不怕你……” 许安心里不爽了,这家伙不愧是杀人越货的,嘴巴还真是硬啊,老子不装了。 “你真的不怕我吗?” 许安的身形极快地出现了屋子里,就站在满脸大汗,脸色苍白的陈老大面前。 陈老大忽地大吼一声,火把落在了地上,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疯狂磕头求饶道:“老当家的,我错了,我不该起贪念的……” 这一个变化,把许安搞懵逼了。 刚才他都感觉自己像跳大神一样,跳来跳去的,甚至觉得演技退步了。 结果还是没有吓倒陈老大。 然后,他决定不装了,直接来硬的。 结果,陈老大跪了,认错了…… 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 许安意兴索然,猛然一个掌刀劈出,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把这群二五仔给搞定了。 “萧克爽,出来吧!” 许安在空旷的寨子里大吼一声,声音经久不衰。 一炷香的功夫后,萧克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安少,我来了!” 许安指着几个屋子说道:“算上那个陈老大,一共是三十三个二五仔,全被捆起来了!” 萧克爽很是惊讶:“啊?三十三个亡命之徒,都被安少一个人打完了?” 许安含糊其辞地大概说了一下,就让他先去把另一个矿洞里的人,先放出来再说。 萧克爽道了声谢,急忙去了。 天亮的时候,一切已经办理妥当。 十七个忠于丁老二的人,都被放了出来。 他们没少被陈老大折磨,如果不是矿山实在是缺少人手,早就被心狠手辣的陈老大杀光了。 “这就是安少,我的救命恩人,义父的大仇能够得报,也多亏了安少的出手,否则,我萧克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报仇了!” “安少爷,您也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许安没有阻止,这是他们唯一能够表达谢意的方式,如果拒绝了,反而不美。 “大家不用太客气,你们都是忠义之人,我许安向来最敬重你们这样的汉子,宁死不屈,肝胆相照!” “安少,陈老大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办?” 萧克爽期盼地问。 许安挥了挥手:“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看见!至于其他的从犯,明天我会让永州府巡检司派人来,把他们送去大牢一段时间!” 萧克爽等人面色一震:“巡检司的人若是发现了这个地方,会不会把我们都抓进去?” 许安摇摇头:“你们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 萧克爽不再问,“安少,那我们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陈老大和老周等几个主谋的惨叫声。 许安也是后来听说的,萧克爽他们十八个人,每个人轮着来,从陈老大他们身上割肉,喂给抓来的野狼吃! 一直折磨了半天时间,陈老大这货恶魔,才最终咽了气。 “萧克爽,你们这个矿山很大啊!我看这两个矿洞,也只是挖了百之一二不到。” “安少,这铁矿我们都不打算开采了,若是你不嫌弃,就收下这铁矿吧!” “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铁矿还是由你们开采,炼出来的精铁都给我留着就行!” “这……” “就这么说定了,还是按照你们原来的方式去做,但是人手方面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了!” “既然安少需要精铁,那我们还继续开采铁矿,大秦那边的线路也会断掉!” 许安急忙说道:“千万不能断这条线,不但要留还要维持好,以后就由我来运送他们需要的东西!” “好,我明白了!对了,现在矿洞里已经攒了不少精铁,安少可以找人来运出去了!” “你先带我去看看!” 山洞深处的一个挖空的储藏室中,一堆堆精铁存放着,目测至少也有七八万斤。 “自从我被官府抓住之后,义父也遇害了,精铁就一直积存着。” 许安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此行收获这么巨大,按照八万斤精铁算,每一个新式铁犁消耗七八斤,这些精铁可以打造一万个左右的新式铁犁。 如果卖到大秦这种继需铁的国家,至少也要赚他个几十万两银子吧! “你们卖给大秦的精铁,多少钱一斤?” “十文钱!” “什么?只要十文钱吗?这可是精铁啊?” “确实是这个价格,卖给安少只要五文钱一斤!” “不行,五文钱一斤太少了,至少二十文!” “安少若是不答应,我……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给你们一千两,大家出来做这杀头的买卖,总要有些进项才好!” 第95章 大秦坐探 “安少,这个价钱太高了,比我们卖给大秦的还要高,我萧克爽没有脸收!” 萧克爽涨红了脸,低声抗议道。 许安也不解释,“我会让巡检司的人安排运送这些精铁,这两天他们一到,你就带着矿上的兄弟们,到永州府休整一段时间!” “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汉子,为了你义父,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你要替你义父好好对待他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萧克爽现在很怕官府的人,尤其是曾经抓过他的巡检司。 “安少,我们能不能不去永州府啊,那里官差太多了,我怕……” “永州府城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许安霸气无比地说道,在萧克爽这种忠实手下面前,他不介意透露一些事情。 “你忘了你是怎么从死牢里出来的了?整个永州府,就算是知府范尽忠,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萧克爽想了想说道:“安少,那我能不能带着兄弟们,去永州府大牢休养一段时间?比较起来,我觉得还是那里有安全感!” 噗! 许安差一点吐血,“你这小子,我打算包下一座大酒楼,让你们在里面好好休整的,你却要去大牢待着?” 萧克爽无比郑重,“我就是这么想的,既然安少能把我弄出死牢,说明安少在正大府衙拥有无比强大的能量,所以,我还是坚持去大牢!” 许安无语,既然这样就随他去吧! “也好,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去永州府的时候,顺便帮你了却那对奸夫淫夫的事,正好让他做你的替死鬼!” 初八这天上午,在许安的安排下,萧克爽带着十七人去往永州府大牢,下午,西城巡检司巡检李炜带了二十人来,押送剩下的二十多个从犯。 许安要让他们在大牢里待上一段时间,等忠诚值满了之后,还要让他们去采矿炼铁,发挥他们的最大价值。 这个时代的手艺人,还真不太好找。留着还是有用的。 临走之前,许安悄悄去了存放精铁的洞里,把所有精铁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只有系统空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随时可以取用。 *** 永州府。 大牢内,许安坐在司狱官的位子上,神情悠然地喝着茶。 新任司狱官唐一博,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他是许安府上的护卫头目,读过几年书,为人圆滑,比较适合做这个司狱官。 “唐一博,你去把王正奎唤来!” “安少稍等,属下这就去!” 门被叩响。 “安少,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你在外面守着!” “是!”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他随手关上了门。 “安少,属……卑……” “随便称呼都可以!” “属下王正奎,见过安少!” “嗯,免礼吧!你是大秦帝国的奸细,说一说你此来我大宁的目的吧!” 王正奎很是惊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就甘愿对眼前这位俊美少年,产生了绝对忠诚,绝不背叛的信念。 但是,他作为大秦帝国密探的事情,可是没有来得及说的。 “安少果然厉害,卑职确实是大秦派来的坐探,还没有来得及根植在大宁,就被莫名其妙的给抓了起来!” “他们派你派你来大宁,目的是什么?” “具体的原因还没有说,只是要求我一定要在永州府扎下根来,说是总有一天会有人来,重新启用我!” “好!今天你就可以出狱了,可以银钱安家落户?” “卑职若是这点小事也需要安少出马,那我也不配做一个密探了!” “很好,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今后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去山阳县寻我,你去吧!” “是!卑职告退!” 王正奎的话都是真话,他作为大秦密探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许安要让他继续密探的事业。 也许有一天会收集到重要的消息,成就一番意外的收获。 处理好了这件事情,许安没有再留在永州府,而是立刻启程回山阳县。 范尽忠、李清风等人,收到许安来永州府的消息时,许安已经踏上了回山阳的路。 他们打算宴请许安的计划,只好搁浅了。 天凤元年的年,在一派祥和中过完了。 山阳县开了衙,大小官吏继续着一年的忙忙碌碌。 二十多个催收钱粮的差役,四散着出了城。 城里面的地主豪富之家,在开衙的第一天,已经老老实实派人送来了拖欠的款项。 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赵举人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碰县太爷的虎须? 有赵家撑腰的赵举人,都差一点被抄了家,他们可没有人家赵举人的举子身份,或者有一个比赵阁老还强大的后台大佬。 所以,想要保住他们的面子,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捏着鼻子认怂! 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了决断,事情办起来就会出奇的顺利。 有一位姓王的大地主家,在县衙开衙的那一天,寅时末就派人送来了自家欠缴的银子,王大地主亲自出面,在衙门口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 才终于等到衙门的大门打开了。 许安听说这件事后,特地让他进了衙门,到二堂喝了一杯茶,并说了一会儿话,以示荣宠。 这对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土财主来说,已经是一种天大的荣耀了,甚至可以吹嘘一辈子。 消息传开了以后,城里的其他欠缴的人家,也都纷纷效仿。 但是,许安却没有再见他们,只是对前几名,传达了口头上的褒奖。 至于其他后来的人,则是让人传话训斥了一番,如果以后再犯,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王大地主听说之后,心里更是得意万分,到处炫耀他如何机智,如何得到许大人的赏识等等。 那些被训斥的财主们,心里边憋住了劲,让你姓王的嘚瑟,等以后许大人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们一定要用更快的速度,办妥许大人想要办的事情,到时候看你姓王的还能像现在这样嘚瑟! 第96章 发点福利 乡里的地主们,基本都知道了赵举人的遭遇,自知不敢跟他相提并论,心里惧怕得要死。 这一整个年都没有安稳过好。 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被县太爷带人来抄家。 现在,县太爷没有亲自上门催收,只是派来一个差役。 这让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矫情,非常配合地派人跟着差役,把钱粮送去县城衙门里。 许安自从想到弹指神通这个绝学之后,就开始尝试着练习。 用树叶之类的练习,肯定是不可行。 那是到了最高级别的摘叶飞花,就可以伤人的地步。 现在必须使用有一定重量的物体。 许安选择的就是小铁球,用弹珠来形容,更加贴切一点。 大约一厘米直径的铁制弹珠,张石头在许安的要求下打出来的,肯定没有前世那么圆润。 手工制作和机械打造,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但许安觉得够用就行了。 “笃” 铁珠撞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距离六米,完全是用力量弹出去的,对石头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许安总结了一下,不行啊,已经练了好几天了,根本没办法把体内的功力,运送到手指末端,再精准地传递到两指之间的铁珠上。 他一直使用的都是蛮力,就跟前世小孩子玩玻璃球,是一样的原理。 许安又练习了几次,没有什么进展。 “大人,周典吏求见!” 张平之进来说道。 “你让他进来吧!” 许安收起铁珠说道。 “是!” 户房典吏周岗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堆满了笑容,“启禀大人,大喜事,大喜事啊!” “周岗,什么事能让你这个户房典吏,喜上眉梢啊?” 许安示意他坐下。 “大人,乡里的那些钱粮,全部足额收上来了!咱们山阳县可以如数上缴朝廷的款项,除此之外,还能余下一万一千三百零九两二钱银子!” 周岗一口气说了出来。 许安没有表现出什么欣喜的模样,其实,他还想趁机再收拾几个刺头的,但是人家并不给机会。 那就只好等下一次机会了。 “这确实是咱们山阳县的一大喜事,周岗,现如今咱们县衙的公账上,也算是有了一些积蓄,应该给下面的人发放一些福利!咱们县衙一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算上所有的六房吏,三班衙役,马夫,车夫,轿夫,以及巡检司等等,共计有四百六十三人。” “四百六十三人!数目也不算太多!” 许安又问张平之:“师爷,县衙这些差役,全部轮换完没有?” 张平之:“我都按照大人的吩咐,衙门里除去还没有到任的县丞和主簿,其余所有人,都轮流到大牢锻炼了胆量!” “另外,驿馆,各库大使,巡检司等等,也都轮番历练完成了!” 许安赞许地点点头,“很好,这次的福利,由头就是为了奖励大家。” “大家不被谣传所惑,勇于到县狱中锻炼胆气,为朝廷诸公树立明证,新皇帝登基不存在任何天谴一说!” “至于奖励的数额嘛!我看就不用准备具体实物,干脆一人发五两银子,你们以为如何?” 张平之小心翼翼问:“大人,那些个有一官半职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啊?” 许安笑了笑,摆手说道:“你们就说是本县吩咐下来的,所有人,不论官职大小,也不论他是六房的吏员,还是看门的门子,大家都是五两银子!” 但凡换一个其他知县这样做,下面人肯定会有怨言的。 大宁王朝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一个讲究实力等级的时代。 等级地位高的人,就应该领取更高的福利。 让他们跟比自己地位低的人,领取一样的福利,肯定会产生很大的波澜。 但是,许安下达这样的命令,就不会产生任何波澜。 因为他的实际身份不同,除去外在的知县身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所有进了大牢锻炼过胆量的人,都是他的忠诚手下。 这个隐藏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知道了安少!” 张平之欣然接受。 “张师爷,这件事情由你去安排吧!” “是!” “周岗,你负责从库房里拨出这部分银子,共计是两千三百一十五两,账目上一定要做好!” “卑职明白!” “年前还剩下五千多两款项,这次又有了一笔进项,除掉这次发放的福利,还能余下多少银子出来?” 许安问道。 周岗算了一下说道:“大人,还有一万九千两出头!” 许安微微点头,“连两万两都不到,还是太少了啊!” 张平之和周岗两个人有点茫然,“呃,大人,咱们山阳县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超过五千两银子的库存!这还不多吗?” “比起以前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按照本县的计划,这些还是少了点!不过,也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许安没有说具体要做什么,吩咐他们道:“好了,先不管这些事,你们俩共同配合一下,争取今天放衙之前,把所有的福利都发下去!” “是!卑职等这就去办!” 二人喜气洋洋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笑着。 “自从咱们大人做了知县,咱们这些下属的好日子就来了!年前才拿回朝廷扣发的俸禄,今天又发五两银子的福利!” “谁说不是啊!咱们有幸能在大人手下做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师爷,我也正要这么说呢!看来咱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今后还要更加用心一些,办好大人交代的事情,包括大人没交代的事情,我们也要尽量多想想,少让大人操心劳力!” “师爷言之有理,受教了!” 张平之把发福利的消息传了下去,这消息立刻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县衙。 “铁捕头,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啊?真的可以领五两银子?” “你特娘的不是废话吗?咱们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什么时候有假了?大人说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铁三笑骂起来。 第97章 疑点 六房衙署。 “咱们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你这说法不太对,你算什么民啊?你属于衙门里当差办事的!不过意思差不多吧!大人确实对咱们太好了!” “是啊!过年前才拿回朝廷扣发的二十多两银子的俸禄,我直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 “我家老娘的病,多亏了这笔银子才看好的,我娘在家里天天念叨,要好好做事!不能给大人添麻烦!” “大伙儿都一样,大人总是替我们这些属下着想,今天又要发五两银子的福利,都抵得上好几个月的俸禄了。” “要我说啊,我们都是祖坟冒了青烟了,才能遇到大人这样的好官!” “我这辈子只忠于咱们大人,其他任何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灭了他,就是拼了性命,我也在所不辞!” “说得好!有血性!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哪怕是女皇帝,我也敢动手!” “没错,你们说出了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哈哈哈,原来咱们大家想的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痛快……” 县衙各处,都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许安的想法就是,账上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就是一串数字,没有什么意义。 不如给这些忠诚下属们多发一点,让他们生活过得好一点。 反正用的是朝廷的钱,最主要的是自己帮着收回了所有拖欠的钱粮,有权利这一笔款项。 他现在完全不需要把大家召集起来,进行拉拢人那一套。 反正所有人都对自己忠诚无比了,就没必要浪费自己那个时间。 只要把事情做了就行,下面的人自然会更加感激他。 许安接着练习弹指神通,一遍又一遍…… *** 这天上午,铁三巡了一趟街,就急匆匆回了衙门,第一件事就是向许安汇报重要发现。 “大人,城里来了不少陌生人,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良善之辈!” “哦?具体说来听听,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许安来了兴致。 “好的大人,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自从许安补足了所有扣发的俸禄之后,衙门里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在各自的位子上,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手中有活计的人,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做好手头的事情。 暂时没有事情做的人,就帮着其他同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整个衙门里热火朝天做事情的同时,大家也是一团和气,没有发生任何纷争。 前几天,许安又给每个人发了五两银子。 从那天晚上开始,大家干活的热情就更高了。 放衙的时间里,走在路上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回到家里,也要跟家人打听打听,白天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就连夜里听到哪家的狗突然叫了,也要爬起身来仔细听听动静,离得近人家,还会主动开门出去看看状况。 也正因为是这样,有好几个衙门当差的兄弟,在两天之内,陆陆续续上报了他们的发现。 都说是看到了体格强壮,肤色比较黑,脸上长满了横肉的陌生汉子。 这些汉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 好几条相关信息,汇总到了铁三这里,他不敢怠慢,迅速来向许安汇报情况。 许安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事情有蹊跷,立刻让人把巡检罗耀武也请来过来。 “铁捕头,你把大概情况跟罗巡检通报一下。” “是!” 罗耀武听了铁三所说,也是皱起了眉头,“大人,昨天在城门口,已经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进城的时候要检视路引,他们推脱说是路引忘记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守门的兄弟后来还是没有让他们进城。” 许安心中疑惑更甚,山阳县不过一个小城,位于大宁王朝版图的中北部,偏西的地方。 西部三百多里外,有一座横跨南北,绵延两千多里的西山山脉。 总不会是大秦帝国要向大宁开战了吧? “你们两个分一下工,城外的巡视,交给耀武的巡检司,城内的交给你们三班衙役。” “从现在开始,每天加强巡逻,发现可疑人物后,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我会派王铁牛和耿彪,各率二十人,随时在县衙待命!” “你们发现可疑人物后,就迅速派人回县衙,把情况告诉他们两个,跟踪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明白了吗?” 许安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 “卑职明白了!” “好!你们去吧!” 许安坐回到椅子上,仔细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思虑良久,不得要领。 “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许安望向门外,果然看到朵朵雪花从空中飘落。 去年整个冬天,都没有等来一场雪,开春后,倒是不知不觉下起了雪来。 许安心情变得大好,这场雪来得好啊!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大人,朝廷最新的邸抄!” 新任的承发房典吏周博,走了进来。 这个周博就是林小飞父亲所收学徒——周聪的父亲。 周博原来在永州府谋了份刑房书吏的差事,后来因为得罪了经历司的刘麻子,被排挤出了永州府衙。 许安接触了一下此人,发现他很有才华,为人也算老实本分,就让他到县衙的承发房,做了首领官,也就是签发房典吏。 周博是秀才出身,处理这些文移之事,也算是得心应手。 许安随手接过邸抄,问道:“周典史,山阳县不比永州府,让你做这个承发房典史,可还习惯啊?” 周博急忙躬身行礼:“大人能够给学生这个差事,学生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敢行那挑三拣四的事情?” 许安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是秀才出身,按照常理来说,本县应该多给你一点俸禄的,但是,凡事要讲究一个公平,否则,其他同僚会在背后说闲话的!” “大人给的俸禄已经很多了,比学生在永州府的时候,还要多了八钱银子,学生很知足,也感激不尽!” 周博又施了一个礼,神情之间很是恭敬。 第98章 匈奴寇边 “周典史,承发房的差事交给你来打理,本县还是很放心的,不过——” 许安顿了顿又说道,“你闲暇无事的时候,多用功读书,女帝刚刚登基不久,必定是要开一场恩科的,天凤元年的这一场恩科,意义重大,本县希望你们在此次恩科这种,一举夺魁!好了,你下去吧!” “多谢大人提点,学生没齿难忘!学生这便告退了!” 周博躬身退了出去。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了,地上已然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许安拆开手中的邸抄,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下来,许安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把手中的邸抄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太混账了!” “大人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张平之听到动静,从一旁的耳房里跑了过来。 “还能有什么事?匈奴又寇边了!邸抄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许安没好气地说道。 张平之拿起邸抄看了起来。 “太可恨了,难道我大宁就没有人了吗?任凭匈奴骑兵长驱直入,连抢三十七县,掠夺我大宁百姓数万人,粮食、牲口更是不计其数!唉~” 看完了邸抄,张平之恨恨地说道。 “镇北将军何宗之,玩忽职守,罪责难逃!只是不知道朝廷到底会如何处置他!” 许安的大好心情,被这一份邸抄,给破坏殆尽。 大宁王朝地大物博,国力强盛,但是,在面对北方草原政权——匈奴帝国的时候,总是败多胜少。 尤其是近几十年以来,匈奴帝国日益强盛起来,从每一年的十月份开始,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草原上气候寒冷,大雪封地,匈奴帝国就会派出多支骑兵部队,对大宁和大秦这两个国家,发起劫掠攻势。 大秦帝国不及大宁富庶,但秦军骁勇善战,匈奴帝国的进攻,常常得不到相匹配的劫掠收获,而且时有失败。 于是,匈奴帝国更多时候,是对大宁发起进攻。 而且是胜多负少,常常都是收获满满。 许安凭借这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对大宁王朝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不少的。 大宁王朝的国力强盛,不乏骁勇善战之辈。 每次与大秦帝国的大战中,几乎是没有落过下风,反观与匈奴帝国的战斗,那就太难看了。 匈奴帝国是马上起家的,他们拥有一支无敌的骑兵,大宁王朝的军队,面对这样的骑兵时,往往缺乏有效应对的战法和手段。 长此以往,军队中就养成了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别说是看到匈奴帝国的骑兵了,就是听到他们来了,大宁军队就开始躲避或者龟缩到城池之中。 他们凭借着厚重高大的城墙守护,以及,平时就准备好了的充足的粮食等等,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后顾之忧。 只要等到匈奴帝国的骑兵们,掠夺到足够的百姓、粮食、财物等,他们就会重新返回草原深处。 因此,最终遭殃的就是城池外面的黎民百姓。 他们失去家园,背井离乡,被匈奴人抓去北方草原这种苦寒之地,成为他们的私产,还可以随意买卖,此生会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再没有出头之日。 先帝任命的这一位镇北将军何宗之,数年以来,从没有对发起劫掠的匈奴帝国骑兵,进行过任何正面的对决。 他一以贯之地保持着龟缩策略,致使北方边关的百姓人数,数量变得越来越少,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荒地。 各县城外面,不说是十室九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情况已经变成了大宁的一个顽疾,不早日解决,恐怕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位卑未敢忘忧国,许安也只能做到忧虑国事而已,毕竟,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而已。 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朝廷里那些大佬们去忧虑吧! 收拾了心情,许安迅速抛开这一烦恼。 “师爷,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吧!” “大人言之有理!” “明天你去一趟永州府,去帮我接几个人回来!” “好的大人!卑职去哪儿接他们?” “你到永州府去找李通判,就说我现在急需铁匠和木匠,永州府大老里如果有这样的人,麻烦他把人给我弄出来,由你一并带回山阳!” “卑职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 纷纷扬扬的大雪,整整下了两天才停。 天地之间一片雪白的世界,深及膝盖的厚重积雪,让许多人宁愿待在家中,也不愿意出门。 许安今天没有去衙门。 宅在家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的脚其实并不冷,但是有一种冷,叫做贴身丫鬟觉得他冷。 此刻,许安躺在罗汉榻上,身下垫着的是一张完整的熊皮,双脚则是被赵玉瑶搂在胸前,上面还用一张狐裘盖着。 许安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封建社会腐朽了。 但是,这滋味没有尝试过也就罢了,一旦尝试了,就特么的欲罢不能了。 “这样的大雪,才能符合主人的那首《江雪》吧!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好优美却又孤独的感觉!” “玉瑶丫头真是聪明,我好像只教过你一次,没想到你却背上了!” “奴婢便是再聪明,也及不上主人聪明才智之万一!您教我的那些诗词歌赋,任意拿出来一首,这天下也是无人可以匹敌的!” “咱们还是要谦虚点,不能到处招摇过市,好像天下人都不知道我们会吟诗作对一样!这不符合你家主人我的气质!” “主人,奴婢知道了!” “咯吱咯吱” 这是人走在积雪上,发出来的声音。 “大人,找到那一伙人的踪迹了!” 王铁牛站在门外说道。 许安把脚从赵玉瑶怀抱中抽开。 赵玉瑶拿起鞋子,替他穿上,又取来一件外套披上。 许安来到书房:“铁牛啊,你进来说话!” 王铁牛推门进来,嘴里呼出来阵阵白气,显然,下雪之后,外面的温度极低。 第99章 造冰 “大人,卑职发现那伙人一共有十二个,这两天下雪,他们都猫在客栈里,没有外出。” 王铁牛搓了搓手说道。 “咱们要不要动手,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许安想了想,还是断然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官府中人,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玩不讲道理那种,事情传了出去,对我们有很坏的影响。” 王铁牛正色道:“大人教训得是!” “你继续负责盯住他们,耿彪和你配合,有什么举动就尽快来告诉我!” “是,卑职这就去了!” 几天后,道路上的积雪渐渐融化,县城内,也恢复了一些生机。 “玉瑶,咱家冰库里没有冰了吧!” “是的,主人!要不要让护院们去采些冰回来?” “这天寒地冻的,何必去外面采冰?我们自己造冰更快更干净!你觉得如何?” “嗯!主人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许安看着这个迷妹般的贴身丫鬟,摇了摇头,问她肯定是白问,因为她什么都听他的。 现在外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天气也正是最寒冷的时候,这个时候弄一点干净的冰块,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自从去年夏天,经历了酷暑的滋味后,许安心里就一直记挂着,到了冬天,一定要搞一个冰库,然后,把冰库填满冰块。 等到夏天再来的时候,就可以享受冰块带来的凉爽了。 许安自认为不会制造电风扇,更不会制造出空调,那些都是需要复杂的工艺,以及完备的工业体系。 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多弄一点冰块,才是最佳选择。 想到了就去做,许安把府里全体护卫集合起来,从自家井里打来干净的井水。 再把井水放置在各种容器里,存放在背阴的地方。 天寒地冻,没有阻挡住大家干活的热情。 两个时辰不到,院子的背阴处,就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容器。 大的有防止走水的大水缸,小的有洗菜的铜盆。 “大人,这样能行吗?不如让我们去河里直接取一些冰回来!” 现在的河水确实已经结冰了,但是,许安心里满意的那条河,距离县城比较远,来回需要二十多里路。 冰块又比较厚重,从河里凿开冰面,再把冰块敲碎,一块一块搬运到河岸上,最后再运回城里,这样太耗费人力和物力了。 而且,许府的冰库一共有四个,其中三个是之前刘家用来存放银子的银库。 许安现在根本不需要银库,因为他有了系统空间,有多少银子都能够安然存放进去,还不用害怕被贼惦记。 于是,许安请了匠人,把银库改造了一下,作为存放冰块的冰库。 “能不能行,明天早上就可以知道了!大伙劳累了半天,田勇,你去安排人买两头猪回来,杀了给大伙加餐!” “大人英明!” 井水的温度比较高,所有很难结冰,但是,井水打上来之后,离开了地底下那个特殊的环境,就容易结冰了。 到了晚饭之后,那些猴急的护院,就去查看结冰情况。 “结冰了,真的结冰了!” 这一声大吼,引来更多的人去看。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乡里的那些大人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吧!没想到自己家护院们,如此大惊小怪的!” 许安摇了摇头,还是知识面太窄了。 不需要吩咐,大伙儿立刻行动起来,把各种容器搬运到了冰库中去。 按照许安的吩咐,冰库里已经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每一个区域,只存放相同容器里凝结出来的冰块。 这样就不会出现大小不一的冰块,杂乱无章堆放在一起的情况,这样容易造成空间的巨大浪费。 大水缸太重,就先把里面的冰块破开,再一块一块地运送到冰库里。 护院们的热情很高,第一轮的冰块搬运完成后,又开始打井水…… “大人,这里就交给我来看着吧!您早些回后宅休息吧!” 田勇适时的建议。 “也好,那这儿就交给你了!” 对于属下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许安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第二天早上,许安才知道,田勇安排了两班倒,一半人休息,一半人干活。 按照他的说法,咱们许府的冰库太多太大了,时间上有点紧迫,大家要抓紧这十来天的时间,尽可能快的把府里的冰库填满。 千万不能辜负大人的期望云云。 于是,从时间上来说,这一夜的功夫,居然凝结了三次冰块,真的是一点儿浪费也没有。 许安到其中一个冰库里去看了一下,发现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一大小的空间。 这样看来,估计用不了十天,肯定能够填满所有冰库。 如此一来,到了夏天之后,就可以享受清凉的世界了。 *** 县衙。 耿彪匆匆来报,说是那伙人有动静了,其中两人去了县城里一户人家,他们也不进去,就一直绕着院子转,还不时地四下张望。 许安手中把玩着一粒练习弹指神通的小铁珠,“这伙人的耐性很足,一定不是寻常之辈,你说说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大人,卑职以为这伙人应该就是山里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一伙山贼!” 许安微微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伙山贼一定是看中了山阳县防守薄弱,所以,才愿意多绕几十里的路,不在靠得近的永州府干一票,却跑到咱们山阳来了!” “大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盯仔细了,你和铁牛都是天王山来的,总不能被永州府这些山贼给发觉了吧?” 许安故意激将道。 耿彪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我耿彪要是被他们发现行迹,不用大人发话,我自己也要给自己一锤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的,但是,千万不能大意,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去吧!” 许安挥了挥手。 第100章 虎头山的山贼 许安继续练着弹指神通,“好一伙山贼,本县还没有去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却先要寻我的晦气!那就不要怪我把你们连根拔起了!” 入夜时分。 吉祥客栈,一间最里面、不临街的院子里,一盏豆大的灯火还在亮着。 “五哥,我和三伢子去看过了,萧府的院墙一丈不到,难不倒咱们虎头山的好汉!” “护卫的人数可探查过没有?” “查过了,我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三个护卫!其他男丁不超过三十人!” “很好,这一次的行动要是成功的话,我一定会在大哥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多谢五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猫在这破客栈里,都待的心烦了!” “你急什么?我昨天派人去了虎头山,今天有回信了,等四哥带了人到城外,我们就立刻动手。” “还是五哥思虑周到,萧家世代经商,肯定有大把的银子,等咱们得手后,大把的金银,总是要有人帮着一起运送的!只是官府……” “官府?我们虎头山三百条汉子,兵强马壮。永州府那帮官兵都奈何不了我们,这一个小小的山阳县,又算得了什么?” “是是是,五哥所言甚是,咱们虎头山怕过谁来?” 院子一角某处阴影里,一条人影缓缓动了,直到阴影消失,这个五哥和他的手下,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客栈外面,巷子里。 耿彪见一条黑影闪了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黑影正是王铁牛,他嘿嘿笑着说道:“总算是没有白费这些天的苦守,刚才我听到他们说是虎头山来的,这两天等什么四哥来了,就要动手了!” 耿彪也是大喜过望:“好!那你赶紧连夜把消息告诉大人,这里我来守着!” 说完后,耿彪不等王铁牛回话,就顺着王铁牛来时的路,进了客栈内。 王铁牛不敢怠慢,快速朝着许安的府里狂奔而去。 路上遇到两次巡检司的弓兵,对方看到是王铁牛,连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接着巡逻。 “砰砰砰!” “谁啊?深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是我,王铁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人禀报!” 门房内的灯亮了,半个脑袋露了出来。 “哦哦,原来是王护卫!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王铁牛和耿彪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卫在许安身边,他们两个的身手不错,充当护卫还是可以胜任的。 门开了,王铁牛一路小跑进了府里。 到了后院,他不敢贸然敲门,而是叩响了一侧的厢房的门。 里面住着的是后宅的内管家,协助赵玉瑶管理后宅的李姓妇人。 “谁啊?老爷已经睡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后宅的仆妇们,还是习惯称呼许安为老爷。 “李婶,我有急事要向大人禀告,劳烦你帮我通报一下!” “原来是王护卫啊,你稍等一下!” 厢房的北边,也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往后宅。 李婶提着灯笼,推门进了后宅,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看到门开了。 赵玉瑶披着一件长衣,正站在门口,“李婶,外面是谁啊?” 李婶急忙说道:“内管家,王铁牛王护卫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跟老爷说!” 赵玉瑶说道:“你让他进来吧!我这就去禀报主人!” 李婶应声去了。 赵玉瑶来到许安卧室,走进床前,刚拉开帘蔓,就被一只大手给搂抱进了大床上。 “主……”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小嘴就被堵上了。 许安品尝着赵玉瑶的樱桃小嘴,另一只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直到外面有了声响,他才松开怀里,已经瘫软成泥的赵玉瑶。 许安替她盖上了被子,起身下了床。 刚才居然做了一个梦,梦中又遇见了那位绝色美女高手,两人正在行着好事,就被王铁牛叫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好不容易熄灭的那股火焰,在赵玉瑶出现在床前的时候,又是一阵极速升腾,于是,就顺手把她抱进来,肆意揉捏了一番。 赵玉瑶长了一岁,身形也更加的饱满了,模样也更加俊俏了。 再过两年,就可以细细品尝了。 现在,只能是浅尝辄止,不能过分深入。 许安按下心里的那股火焰,看了一眼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的赵玉瑶,坏笑一声,走了出去。 心里想着:小妖精,这次一定被自己给吓坏了吧!女孩子最宝贵的初吻,已经被我采撷了,比预想的要早了一些! 都怪这该死的桃色之梦~ 赵玉瑶躺在大床上,温暖的被子里,整个身子都是酸软无力的。 她把头深深埋进了被子里,不敢露在外面。 唯恐被人发现的那种羞耻感。 主人他……他吻我了~ 赵玉瑶美丽的俏脸上,覆盖着一层粉色的晕。 一颗心怦怦跳着,就要挣脱着跳出胸腔一般。 那种平生第一次向被雷电击中的感觉,酥酥麻麻的,难以形容。 还有主人的大手,在自己身体上四处游走~ 赵玉瑶既害怕又期待…… 许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他来到堂屋,灯已经被点亮了。 应该是赵玉瑶之前点的。 许安坐在太师椅上,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大人,打扰您休息了……” 王铁牛抱歉说道。 许安打断了他的话,“无妨,客栈那边是不是有新情况了?” 王铁牛把听到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许安闭目沉思起来。 原来是虎头山那伙山贼,据说虎头山的势力,在几股山贼之中,只能排在末尾。 三百多人的山贼,数目已经超过了山阳县巡检司了,这样都只能排在末尾吗? 这是许安没有想到的事情。 永州府不愧是靠近大秦比较近的地方,许多山贼盗匪林立,官府是剿之不尽、灭之不竭。 此次进城的十二个山贼,选定的目标应该就是那户姓萧的大商人。 城外的山贼,目的就是接应混进城中的这伙山贼。 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要来多少人? 第101章 山阳卫陈千里 有一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他们绝对不会为了这一点事情,倾巢而出的。 所以,那位排行第四的虎头山头目,应该不会带来太多的山贼。 如此一来,要不要把他们都放进城里来呢? 许安的心中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 另外,要不要向山阳县外,驻扎的山阳卫所官兵,通报一下这件事情? 要不要向永州府通报这件事情? 要不要再跟萧家说一声,有山贼打算抢劫他们家? 这些事情繁杂而多变,一个处置不好,就会打草惊蛇。 许安都要一一思量,“铁牛,这件事情你们做得很好,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 王铁牛应声退下,随手关上了屋门。 许安曲指敲击着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变成了他思考问题时的惯有习惯。 夜深了,赵玉瑶拿来了一件衣服,替许安披在了肩上。 又默默拨了拨炭火,正要去倒上一杯茶水,就听许安的声音:“玉瑶,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赵玉瑶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 “乖乖听话,否则家法伺候!” “奴婢知道了!” 赵玉瑶的粉颈都真的要变粉色了。 许安静静地思考着,该怎么样破局,才能做到最好,收到最好的结局。 许久之后,他有了最终决断,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来。 *** 清晨,刺骨的寒风呼啸地吹着大地。 太阳的光芒,无力地照射在万物之上,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一顶暖轿穿行在街上,许安坐在轿子里。 县衙很快就到了。 “大人,您来了!” 门房里的门子,见到这顶熟悉的轿子,忙不迭从温暖的门房里,冲了出来,躬身问好。 一路护着轿子进了衙门内。 许安掀开帘子,和善笑道:“嗯!老王头,门房的碳还够用吗?如若不够了,就去找户房拨一些!这大冬天的,门房着实冷了点!” 老王头热泪盈眶,“够的够的,昨日才拨了二百斤碳,大人待我们这些属下,实在是没的说!只要能报答大人恩情之一二,再难的事情,我老王头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许安仰头一阵哈哈大笑,下了轿子,指着老王头笑骂道:“好你个老王头,这么文绉绉的话,肯定不是你自己心里话吧!老实交代,这是跟谁学来的?” 老王头尴尬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还是逃不过大人的眼睛,小的都是跟戏文里学来的!” 许安挥了挥手:“你也不要肝脑涂地了,好好给我看好这大门,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老王头应了一声,乐呵呵地去了。 这也难怪老王头,以往的历任县太爷,谁会想着他们这些守门的门子? 那炭虽不是很值钱,但是二百斤木炭,也要六七钱银子,换成大钱就是七百左右,这绝不可能浪费在门房里。 许大人就不这么做,他吩咐户房给足了门房木炭,从不拖欠半个时辰。 老王头这些门房,哪个不是感激涕零? 原本就是许安的忠实手下了,现在更是感激万分! 许安到了二堂,立刻写了封书信,让人送去山阳卫指挥使陈千里府中。 随后,又找来田勇,详细了解一下萧府的详细情况。 这个萧府的家主叫萧庆丰,涉足粮食、布匹等生意。 自从刘家倒了之后,山阳县的布匹生意,被萧庆丰一一整合,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随后,山阳县布匹以及成衣的价格,就被萧庆丰以一己之力,提高了三成之多。 山阳县的百姓们叫苦不迭。 萧庆丰却是不管不顾,依然我行我素,他还放出话来,山阳县的布匹成衣生意,他萧家说了算,谁要是不乐意买,那就滚出山阳县,萧家不在乎这些挑三拣四的穷鬼。 如此一来,山阳县百姓只好捏着鼻子,该买还得买,谁让人家萧家掌控了整个山阳县生意呢? 总不能为了几匹布,几件衣服,就要跑到永州府去买吧? 来回的路费,也要花费不少大钱的。 许安冷笑一声:“这个萧庆丰还真是为富不仁,没想到我除掉一个刘长山,倒是便宜了萧庆丰,间接让山阳县老百姓受到了牵连!” 田勇显然不这么认为,“这怎么能怪大人呢?那刘长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恶人就应该除掉!” 许安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萧庆丰这样的无良商家,就让他吃一回苦头吧!不必派人警醒他们了!” 根据历次的记录来看,虎头山以及周边这几处山贼,行事作风有一定的底线,一般都是只取钱财,不取性命。 不像其中一股山贼,他们行事手段毒辣,凡事只看心情,稍有不如意之处,常常都是杀人泄愤。 许安又书写了一封信件,把这件事情如实告知永州府知府范尽忠,信中又提了一下向山阳卫寻求支援的事情。 这就是做一个备份,证明事情已经向山阳卫通报了。 一切事情该知会的都已经知会到了,只等着许安的下一步安排。 山阳县城,山阳卫指挥使陈千里的府上。 陈千里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大意是山阳县发现了一股山贼,猜测是从永州府北面的山中来的。 这一伙山贼数量较多,已经在山阳县城里踩点多日,最近应该就会动手抢掠。 山阳县城内,官差数目有限,战力不足,希望驻扎在城外八十里的山阳卫,能够派出一个千户所,或者至少三个百户所的人马,帮助山阳县官府,抓捕这一群山贼。 陈千里看完了信件,随手就把信纸扔在了桌上,“小小一个山阳县令,也想拨动我山阳卫行事?真是不自量力!来人啊,去把外面送信的打发了去!” “便说山阳卫所距离山阳县城太远了,天寒地冻之际,实在不是调动兵马的好时机!其他无需多言!” 陈千里自认为是堂堂的正三品武将,山阳县令不过是区区的七品芝麻官,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 第102章 上钩 虽然在大宁朝,向来都是以文为尊,文官处处都要压武官一头。 但那是在同一品级的情况下,又或者朝廷之中,低级别文官,通常也要压高级别武官一头。 但是,现在身处山阳县这种偏僻的地方,正三品的武官,完全可以不把七品知县放在眼里。 陈千里有这样的回复,也在许安的意料之内。 “山阳卫!且容你们嚣张跋扈一段时间吧!” 许安心里已经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外援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那么,只能从内部挖掘潜力了。 所有的巡检司弓兵,加强县城内外的巡查,发现山贼的踪迹即可,不需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城内的各处交通要道,要有人值守,务必关注一切可能的变化。 最后就是在萧府的四周,租下几处屋子,随时可以驻扎人手,以起到突然之间,天界神兵的效果,对山贼起到一定的冲击作用。 如此安排,最主要的就是,许安打算敞开城门,放所有山贼进城! 然后,再把他们一举抓获在城中! 这就是瓮中捉鳖了。 吉祥客栈。 三伢子兴奋地冲进院子,“五哥,五哥……” 五哥掀开门帘,低沉的声音喝骂道:“小声些,你是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了山阳县吗?” 三伢子呵呵笑了笑,“五哥,我刚刚出了一趟城……哎呀,五哥你打我做什么?” 五哥一把将三伢子拉进了屋子,用力又踢了他几脚,然后才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山阳县城守得严,我们好不容易才进了县城,你小子作死进进出出,如果出去了,再进不来城里,我看四哥怎么打死你个混蛋!” 三伢子哭着一张脸,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解释起来,“五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城门口几个守门的人,今天喝醉了,都在那儿睡觉呢!” 老五忙问:“什么?他们真的喝醉了?那进出城门的钱,他们难道也不收了吗?” 三伢子面露喜色:“五哥,收还是收的,他们找了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帮他们收钱,那小孩也不懂规矩,很多人少给了一文钱,他也不知道讨要!” 老五比较谨慎:“你再去打听打听,他们怎么都喝醉了?” 三伢子把头一昂,骄傲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听说他们的巡检大人,家里的老母亲最近要过寿,他们几个一直帮着张罗这件事情,所以,巡检请他们吃了酒!” 三伢子停顿了一下,又想了想说道:“听说等到过寿那天,他们所有巡检司的人都要去吃酒!” 老五这才放下心里的疑虑,“三伢子,这件事做得很好,你再去打听打听,那位巡检家目前,什么时候过寿!” 三伢子点点头:“那好,五哥,我去打听了。” 老五突然乐出了声,正在发愁怎么让老四他们进城来,这不问题就解决了? “来人,我要出城一趟,你们几个老实在客栈里待着,谁要是出去给我惹下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他!” 安排好了一切,老五兴奋地出了客栈大门,一路直奔城门去了。 耿彪一路跟踪而去。 王铁牛则把消息报给了许安。 “鱼儿要上钩了,咱们既然是在做戏,那就一定要把戏给做足了!” 许安放下手里的公文,起身来回踱着步,继续说道:“你给外面传一句话,就说过几天,我也会亲自去给老夫人祝寿!最好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王铁牛心里那个震惊啊,自家这位大人,怎么那么多心眼子呢? 随便使用出了一招,就让那个猫在客栈十多天,都不出门的老五,立刻出门了。 而且,看他出门的方向,应该是去城门口,打探虚实去了。 “大人,我这就去找罗巡检!” *** 城门口,老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步履悠闲地往城外走,果然看到几个弓兵,躲在城门口背风有太阳的地方,正面红耳赤地睡着觉。 这显然是没少喝啊! 不知道那酒到底什么样? 老五这些日子,真没怎么敢喝酒,就怕误了事情,被上面几位哥哥责骂! “请缴两文钱过路费!” 十一二岁男孩的声音,略显稚嫩地说道。 老五心里乐开了花,三伢子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很潇洒地拿出两文钱,递给了男孩。 这一定是哪位弓兵家的毛头小子吧! 老五出了城,在城门口的一处脚店里,租了一辆马车,往永州府赶去。 耿彪没有再继续跟踪下去,安少的计谋很明显已经生效了。 如果追下去,一个不慎,就容易使得安少的计谋,被人识破了。 那样,反而会坏了事。 既然鱼儿已经上了钩,那就按照安少的吩咐,多关注城外的动静吧! 三日后,城外的一处林子里,来了一群骑马的山贼。 “老五,那先进城去打探一下,那位巡检家,到底是不是今天过寿!” “好的四哥,我现在就去!你们等我的消息!” 老五下了马,进城的时候,果然没有看见守门的弓兵,收钱的还是那个男孩,于是问道:“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男孩稚嫩的声音:“我爹他们去给罗叔祝寿去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老五心下大喜:“哪位罗叔啊?为什么你爹他们都要去啊?” 男孩傲娇地挺直了胸脯,“罗叔就是罗巡检,他是很大的官,管着我爹他们很多人呢!而且我听我爹说,就连咱们的县太爷,今天也去罗巡检家祝寿呢!” “前面的到底进不进城啊?等了这么半天了,还没有说完吗?” 后面排着队的人,开始催促起来。 老五急忙转身:“哎呀,我忘了有东西还没有拿进来,你们先进去吧!” 然后,他快速走出了城门,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人看他的行踪,迅速朝着城外的林子走去。 城门上,一处孔洞的后面,正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把老五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仔细。 “老五啊老五,你可终于回来了!没让我耿彪在这城楼上白等这三天!” 第103章 林间 老五的身影离开后,耿彪让身后的人立刻回县衙,把新情况禀告给许安。 许安听后,也是一颗石头落了地,连着三天没有消息,原以为事情出了什么岔子,正自焦虑着。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终于来了。 他当即下令,从城门口到吉祥客栈的人手,除去必要的人之外,全部撤到租的房子里去,以防被这些精明的山贼发现了破绽。 到那个时候,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城外,林间。 “四哥,天大的喜事!” 老五刚一进林子,就兴奋地说道。 “老五,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兴奋?” 老四嘴里叼着一根草,斜躺在一棵大树上问。 “四哥,咱们这次来得巧了,如果再晚上一天,还真进不了城了!” “哦?这中间不会有诈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四哥,绝无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咱们今天要来,是不是啊?而且,我听守门的小孩说了,巡检司的弓兵,还有县太爷,都去那个罗巡检家祝寿去了!” 老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们之所以拖到今天才来,也是临时起意的决定,官府那边的人不可能提前知道的。 所以,这事还真就是巧了!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从永州府山里面,出发不久的时候,路上就有人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许安派到城外各处制高点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疑点。 他们打探到山贼的消息后,迅速把消息传递回了县衙内。 许安不敢怠慢,迅速撤掉了城门处的守卫。 等老五来城门打听情况的时候,守卫已经撤掉几个时辰了。 “老五,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次来了五十个兄弟,马匹不好进城,否则容易引起官差的注意!” “四哥,咱们进城之后,快些动手,城外留几个兄弟看守马匹就行了!” 老四点了点头,虎头山总共也就一百多匹马,这还是用每次劫掠来的钱粮,从大秦那边换来回来的。 所以,他还是留下六个人看守马匹,这样就给进城的兄弟,留好了退路。 万一城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也能迅速逃出城来,骑上马匹,就能够逃回虎头山。 “老五,你去把下面的兄弟分成几批,不要挤在一起入城!虽说城里那些个脓包守卫,不是我虎头山虎狼之师的对手,但咱们不是来争胜负的,而是来抢银子的!明白没有?” “知道了四哥,我会好好约束兄弟们的!” 城门楼上,许安隐身在门楼了望口的后面。 一双如鹰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城外的人们。 “他们来了!” 许安的眼睛眨了一下,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个,两个……六个人!” 许安默默数着,第一批一共进城六个。 山贼自以为装得很像是寻常的老百姓,却不知道他们身上那股气势,再怎么隐藏,也不会不留下一点痕迹的。 也许很多人看不出这一点点破绽,但许安恰好不在这很多人之列。 “又来了……又是六个人!” “倒是有点小聪明,以为分批乔装打扮,就能瞒过本县的眼睛吧!” 许安自从莫名其妙,多出几十年功力之后,眼力就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对那些身上有杀气的人,更是有一种感知力。 “他们一共有四十六人进城了,耿彪,你不是说他们骑马来的吗?” “大人,确实是骑马来的,下面的兄弟绝不会看错的!” “所以,他们还留了人手在城外,看守马匹!” “卑职也是这样猜测的!” 许安迅速做出了决断,“耿彪,你随我出城,要第一时间解决掉城外的人!他们留在外面的人肯定不多!咱们速战速决!断掉他们的后路!” “好的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 耿彪很是兴奋,很久没有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了,都快闲出病来了。 “现在就走!时间很紧张啊!” 许安来不及再叫上其他人了,否则,城里面动起了手来,人手可能就紧张了。 这一股山贼的实力,不容小觑,刚才看到的每一个山贼,身上都有一种强烈的杀气,显然是久经沙场的人,估计,只有天王山的那几个人能与他们打个不分胜负。 “他们是从那片林子便是拐过来的,所以,那些马儿一定是在林子里面,这样才能掩人耳目,不被外人察觉!” 许安如是判断,“所以,我们要进那一片林子!” “大人,你要小心点,王铁牛他们都不在,我怕一会儿起了纷争,我护不住你!” 耿彪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杀伐之事很刺激,但许安的命更重要! 许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几个小山贼而已,还没有那个能力伤到我!” 两个人悄悄进了林子,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经完全融化了,林子里也是如此,只是地上还有一些潮湿。 这样也好,地上那些干枯的树叶和枝条,还是湿漉漉的,走在上面不容易发出声音,便于隐匿踪迹。 “大人,林子这么大,咱们往哪个方向找啊?” 耿彪低声问道。 许安示意他不要说话,跟在他后面走就行了。 耿彪不再说话,心里虽然疑惑,但脑子发出的指令只有服从两个字。 许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听觉上面,耳朵努力倾听着林子里各种声音。 撇开鸟叫、虫鸣,以及风吹林子,发出的呜呜声响。 一丝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和马匹发出的声音很像,被许安挑了出来。 他的手指了指左前方,然后迅速朝那个方向走去。 耿彪不解,那边有人吗?安少怎么就认定那个方向呢? 疑惑归疑惑,脚步还是一点儿也不慢,紧紧跟着许安后面,没有被拉下距离。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许安听得更真切了。 没错,确实是马匹发出的沉重呼吸声,不间断还有打响鼻子的声音。 许安走得更加小心了,对方有马匹在手,一旦惊动了他们,可能就会功亏一篑了。 第104章 先断后路 距离越来越近了。 耿彪也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声音,心里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对许安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难道就是天赋异禀吗? 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是唯一正确的方向? 数十匹战马布满了前方的林子中间,山贼自带了黄豆。 马匹正在吃着,各自面前的地上放着的黄豆。 这些马匹不像是山阳县城里常见的马匹,许安的印象里,山阳县的马匹比较矮小一些,体格也不健壮,当时以为可能是那些马匹,营养不良的原因。 所以,这些马就被卖给了车马行,作为拉车的牲口使用。 后来听张平之说过一次,说是大宁疆域内,不盛产马匹,少量存在的一些马匹,都是比较矮小的,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使用。 而大秦就不一样,大秦国土内,很多天然的草原,气候也很合适,所以,非常适合马匹生存。 所以,大秦国土上,历来盛产马匹,而且,他们的马匹比较高大,而且尤为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良战马。 许安对比一下眼前这些马匹,每一匹都高大威猛,肌肉非常发达,绝对不是大宁出产的马匹。 反而非常像秦国的马匹。 难道说这些马都是秦国的马? 许安脑子里疑虑越来越多了,秦国的马匹?虎头山的山贼? 他们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的很难猜测真实的答案。 许安按下了心中的疑惑,仔细查看起林子里留守的山贼。 一共有六个山贼,许安数了几次后,确认了这一个数字。 这几名山贼站位非常奇特,他们左右各各分列着三个人,也就是两组,每一组都背对背地坐着。 而且,他们一直没有什么交流,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的动静,显得非常的谨慎。 这就让人无法下手了。 许安思量了片刻,要想不惊动他们,并且还要把他们全部拿下,这个不太可能了。 毕竟,许安自认为不是什么武学大高手,还做不到这一点。 万一他们身上再有什么奇特的联络工具,通知了城里的山贼,那就坏事了。 许安迅速做出了决断,他示意耿彪在这里不要动,然后,转身往上风口走去。 耿彪非常担心,但不敢违背许安的命令,只好眼睁睁看着许安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 许安绕了一个大圈子后,寻找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再一次确认自己是在上风口后,这次从身上拿出一支小瓷瓶。 心说:我也不想这样的,谁让你们这些山贼这么训练有素,连一点点破绽都没留出来。 只能比我用林小飞新研制出来的蒙汗药了。 许安拨开瓶口上的腊封,迅速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瓶口处冒出一丝无色无味的气体,顺着风消散开来。 几个呼吸之后,许安收好已经空了的瓷片,仔细看着前面的反应。 离得近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突然软倒在地,另外两个紧随其后,也晕了过去。 稍微远一点的三人,顿时觉得不妙,“不好,有人放毒~” “快放千里传讯!” 其中一人的手伸进了胸前夹带里,正要往外拿什么东西,但痛苦的脸色,泄露了他虚弱的状态,东西没有被拿出来,人就倒下了。 另外两人也相继栽倒在了地上。 耿彪正要跳出来,被许安大喝一声阻止了。 又过了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许安才让耿彪上前,把六个人分别绑在了树上。 鉴于这些山匪们表现出来的素养,许安特别给予了非常到位的关照。 用他们自己的裤腰带,绑起他们的双手和双脚不说,又用马缰绳,把他们死死地捆在了树上。 那绳子捆得一个专业,脖子以下,脚脖子以上,绝对看不见一点点衣服的颜色。 又用各自的衣物,把嘴巴给堵死了。 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呼叫救命,或者自救。 直到六个人都绑定之后,许安才拿着从其中两个人身上,搜出来的所谓千里传讯。 这玩意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代版的烟火。 许安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有逞强,所然很有把握,对付这几个山贼,但绝对没有把握,在不让几人发出千里传讯之前,把他们都制服。 “大人,您真是神了,这么容易就把他们都搞定了!” 耿彪赞叹说道。 “都是林小飞这家伙的蒙汗药好使!” 许安一点不居功,实话实说。 “好了,这些人先留在这里,估计没有半天,肯定是醒不过来的了,林小飞这小子新搞出来的蒙汗药,功效增强了很多!” 二人急急忙忙出了林子,迅速进了城。 此时,巡检司的十个弓兵,已经藏进了城墙中的藏兵洞中,暗中牢牢把住了城门。 许安进城后,全速前进,往萧府周围的一处院子走去。 吉祥客栈。 “四哥来了!” “兄弟们,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多谢四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咱们先要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做事,是不是?” “四哥说得有理!” “老五,你吩咐店家多上些菜来。酒嘛,还是别喝了,等咱们得手之后,回到虎头山,再论功行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好!我们听四哥的!” 店家虽然觉得奇怪,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生意出奇的好。 但是,人家给足了银子,甚至还多给了两成,也就不管其他闲事,只管好菜招待着。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萧府外,一处偏僻的房子里。 许安正在安排着最新的任务。 “耿彪,你带领二十人,守在萧府东北角外的房子里!” “王铁牛,你也带二十人,守在萧府东南角的屋子里。” “铁三,你率领一些捕快,守在西南角的院子里。” “其余的人,都留在这里,听随罗巡检的指挥!” “大人,那萧府的正门,由谁来守呢?” 罗耀武很是不解,萧府的后宅外面,是一条水渠,已经安排了十几个壮班的人,在那里守着了。 罗耀武的话,也是大家想要问的话。 第105章 山贼动手了 许安神秘一笑,缓缓说道:“正门嘛…就不用守着了,我会跟着那伙山贼,一起进到萧府里去,顺便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 “啊?大人,这样不妥,这太危险了啊!” 铁三等人急忙想要劝阻。 许安抬了抬手,制止了大伙要说的话,“你们放心好了,我身上带着那么多药,谁能奈何得了我啊?”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这话说得没毛病,林小飞这个大变态,研制的蒙汗药,越来越离谱了。 一迷一大片不说,还不需要那么费事,只需要打开盖子,随风弥散进空气中,闻者必倒! 安少不用这些药,找山贼麻烦也就算了,他们要是反过来找安少的麻烦,那还真是自己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夜色渐渐深了。 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在皮肤上,如刀割一般。 萧府早已经一片沉寂,府里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正酣。 一长串的黑衣人,全都用黑巾蒙着面,在夜色中穿梭,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黑衣人来到萧府,“四哥,我先进去解决掉里面的狗!” “好的,老五你小心一点。” 巷子深处,许安也是一身夜行装扮,“等了两个时辰,总算还是来了!” 他在黑暗的巷子里穿行,像是一只灵巧的狸猫,来到山贼的附近。 几十个黑衣人,紧贴在墙壁上,不仔细看,还以为他们是墙体的一部分。 许安不敢动作,这些山贼明显不是普通的山贼,一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墙壁上露出来一个人的脑袋,以极低的声音说:“四哥,可以进来了!” 墙下有一个人点了点头,一挥手,示意下面的人,翻墙进院。 就在众人纷纷翻墙的时候,许安一个闪身,贴在了队伍的尾部,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许安看清楚了,墙上吊着几根绳索,显然是先进去的人,扔下来的。 墙下的山贼,抓住绳索借力,三两下就攀爬到了高墙之上,再纵身一跃落在院子里。 墙外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轮到许安了,他也不犹豫,抓住绳索,有样学样地爬上院墙,跳到院子里。 幸亏许安身上功力深厚,攀爬的时候虽然不熟练,但是,依然不露破绽地完成了,否则,恐怕就要露馅了。 这都是强大内力的妙处,很多时候,比那些依靠蛮力的人,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更加灵活的身体配合。 即使像许安这样,没有练过武学招式的人,反应也是极其灵敏的。 进了院子后,许安就被那个老五,安排在了一个小组里面。 这个小组一共有六个人,老五拍了一下那个领头的,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许安跟着往院子深处走,心里则想到了,他们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而且配合默契,行动迅疾。 自己要少说话,最好不说话,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萧府的院子很大,完全不比许安家逊色。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许安严重怀疑,萧府的人已经被前面进去的山贼,给吹了迷烟了。 队伍忽然停下来了,领头的也不说话,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拨弄起门内的插销。 不多时,门就被打开了。 领头的黑衣人闪身走了进去,第二个山贼则继续领着剩下的人往前走。 在下一个院子里,又有一个黑衣人如法炮制,剩下的人接着往下一个院子去。 许安大概明白了,这尼玛是分头行动,幸亏他是最后一个,到时候可以自由行动了。 前面五个人,一人进了一个院子,许安最终落了单,他迅速闪身躲进了一处隐秘处。 萧府这么大的一处院落,怎么才能找到藏银子的地方呢? 如果找不到银库,就不能实现许安的计划。 萧家家主萧庆丰为富不仁,山贼已经打上了他的主意。 他作为知县,抓山贼在所不辞,但是,绝不能便宜了萧庆丰这个王八蛋。 如果没有许安的周祥安排,萧庆丰绝对会损失惨重,那么,就让这个应该有的损失惨重,按照计划进行。 只不过,受益人从山贼变成许安而已! 许安绝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他本无意萧府的银库,否则,手下耿彪和王铁牛这些人,都是天王山来的高手。 只要许安一声令下,他们拿下一个小小的萧府银库,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现在的情况是山贼记挂着萧庆丰家,许安只是一方面抓贼,一方面不想让萧庆丰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样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银库呢? 许安思虑良久,忽然,一个主意如闪电般,掠过脑海。 “对啊!我只要跟在那两个领头的后面,还怕找不到银库吗?” 他当即不再犹豫,转身朝来路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低声说话。 许安闪身进了角落里。 “四哥,三伢子这小子,运气真特娘的好,这才过了一炷香功夫,他就找到银库了!” “真是天助我也,回山之后,一定要给三伢子赏金百两!” 一行共四个人,从许安前面迅速走了过去。 许安等了片刻,见后面再没有人了,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天助你们,何其不是助了我呢?” 他的身影迅速没入进了夜色里。 “四哥、五哥,你们来了?” 三伢子兴奋异常,声音也微微有些压制不住地颤抖,他第一次跟随老五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生平仅见的大银库。 “三伢子,你果然是我们虎头山的福星!走,进去瞧瞧去!” 老四搂着三伢子肩膀,往银库里走。 许安远远的停下了身形,寻了一个视线不错的廊柱,躲在了后面。 前面是一间杂货仓,门外有两个山贼守着,这里面就是三伢子找到的银库所在了。 许安暗暗赞叹了一声:这个萧庆丰,果然好手段,竟然想出把银库放在杂货仓的法子。 一般人绝对想到这一点吧! 寻常的梁上君子,要想偷窃萧家的银库,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实现的可能吧! 第106章 弹指神通小试身手 许安自认为短时间之内,也想到银库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 幸亏他想到了,跟着这两个山贼头目的妙计。 要不然还会白忙活很久。 没过多久,其他山贼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这次行动居然这么顺利,连银库都早早发现了,咱们不发财都难了!” “这一次时间充足,我要背黄金三千两!” “我可以背四千……” “好了,都别说话了,不要惊动了人!大哥吩咐了,绝对不可以伤人的!” 不知道谁发了话,再没有敢说话。 看样子,虎头山的山贼大头目,应该是一个做事有底线的人。 否则,就不会下达不能伤人的命令。 许安也不由得起了一丝见一见这个大头目的心思。 你都是山贼了,还能坚守原则,身份肯定不是那种没见识,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汉子能比的。 山贼们陆陆续续进了杂货仓里。 许安耐心地等在外面,他不是没有起过用迷药迷倒这些人的心思。 但这样就会打破他的原计划,因为萧府的银库变空,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 你把人家山贼一锅端了,地点还是在萧家的银库中,那么,请问你一下,银库里的金银珠宝呢?哪去了?插翅膀飞了吗? 像这种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事情,许安绝对不会做的,因为他不痴不傻更不呆! 等了很久后,山贼们陆续从银库出来了。 进去的时候都是孑然一身,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背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东西。 看他们走路吃力的样子,许安猜想那背着的包袱里面,应该包着很重的金银珠宝。 许安等到最后两个守门的也进了银库,最后每人背了一袋东西走后,才闪身进了银库。 库房里一片漆黑,许安也不多等,直接把里面所有财物,都收进了系统空间中。 然后,迅速出了银库,找了一处墙壁,翻越墙壁跳了出去。 出了萧家院子,许安迅速脱去身上的夜行衣,拿掉了蒙面黑巾,从怀中掏出一支“千里传讯”,用火折子点燃后,一朵耀眼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城中埋伏的人手迅速出动。 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萧府内没有任何动静,院墙外却乱了分寸。 “老五,到底什么情况?” “四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空中的就是咱们虎头山的千里传讯!” “我也看见了,那几个混蛋,难道敢违抗我的命令,也溜进城来了吗?” “不好,四哥,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一团团燃烧的火把,突然亮了起来,驱走了漆黑的夜幕。 将虎头山的人,全都笼罩在明亮的火把光亮中。 五十多人互相看着,不知道这次计划周密的行动,怎么就会被发现了? “各位官府的朋友,这一袋金子算是我们的买路钱,可不可以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过去?” 老四抱了抱拳,走到前面说道。 许安摇了摇头,非常坚决的语气:“你们虎头山的人,不该来我山阳县作乱的,本县如果让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那本县的颜面往哪里放呢?” “那就是谈不拢了?” 老四心里一突,没想到自己这些人的底细,都被官府摸清楚了,这一次算是跌了一大跤。 “自古官匪不两立,你们束手就擒吧!本县一定会留你们性命的!” 许安手中捏着两粒小铁珠,随时准备试一试威力。 这几天,他摸到了弹指神通的一点点皮毛,把蛮力和极少的一部分内力,集中在一个点上,然后突然施加在小铁珠之上。 小铁珠受到这股力量的加持,飞速弹射出去,打在石墙上,可以留下一点白色的印迹。 那是坚硬的石壁,威力可见一斑。 许安又试着在大树的树干上体验了一下,铁珠本身的三分之一可以陷进大树里。 这让许安开心了两个晚上。 今夜,就可以实战了,许安怎么能不激动,更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山贼。 否则,这么好的试验品,到哪里去找去。 老四连连冷笑,背上包袱虽重,但他不愿放下,右手拔刀:“兄弟们,动手吧!不必伤他们性命,闯出一条通道即可!” 许安也是豪气干云,“本县很欣赏你,就冲你这句话,今夜,本县会留你们所有人的性命!” 老四也不说话,当先冲了上来,“动手!” 耿彪等不及了,迎了上去,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找到了对手。 双方迅速战在了一起。 许安没有动手,身边本有几个人护着他安全,但都被他支配了出去。 许安爬上了一棵大树,观察着场中的形势。 老四和耿彪打得难分难舍,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一个胜负来。 那个老五的对手是王铁牛,两个人也是旗鼓相当的态势。 另外九个从天王山来的兄弟,身手也相当不错,能够单独应对一个虎头山的山贼。 其余人等,就明显落在了下风。 但是,因为虎头山的山贼,都背着沉重的袋子, 不愿意撒手,这就大大影响了灵活性。 因此,官兵这边暂时还能够应对着。 “嗯?” 许安发现有一个瘦弱的弓兵,挨了对方一下狠的,有些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他心里一喜:不好意思了,山贼朋友,就让你第一个尝试弹指神通的滋味吧!你也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小子太威猛了,把我的手下打倒了。 右手小铁珠夹在大拇指肚、中指指甲之间,瞄准那山贼拿刀的手臂,将能运用的力量集中到食指指尖,猛地弹射出小铁珠。 许安微微紧张地看着小铁珠弹射出去,双目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那山贼。 “啊~” 那山贼右臂一阵剧烈的疼痛,握刀的手不自禁松开了,刀掉落在了地上。 “哈哈,果然大有妙用!” 许安心里大喜过望,这么多天的勤加练习,总算没有白费。 瘦弱倒地的弓兵,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一看对手不但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把刀给扔掉了,这小子是不是傻啊? 第107章 我要公平对战 瘦弱弓兵心里严重怀疑对方是个傻子,“你傻我可不傻,吃我一记黑虎掏心!” 那山贼正捂着右臂,来不及躲闪,肚子就挨了一拳,“你骂谁傻?” 瘦弱弓兵一边继续出击,一边狂吐垃圾话:“你不傻为什么把刀扔了?你不傻为什么不趁着我倒地的功夫,把我打晕?” “我~” 那山贼身上又挨了几拳,但是,他觉得肉体的疼痛,完全赶不上心里的疼痛。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难道要说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一下? 那打手臂的东西在哪里呢? 就算找到那东西?,怎么证明就是那玩意打的呢? 可怜的山贼,就这样子被打晕了过去。 许安没有再关注这两个家伙之间的打斗,目光再一次在全场扫视起来。 像是精准的x光线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很快,许安就发现了第二个目标。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山贼,手里一把大刀,舞的风雨不透,与他对阵的是一个巡检司的弓兵,明显落在了下风。 山贼手中大刀高高举起,一下子就磕飞了弓兵手里的武器。 他抬腿踢向了弓兵,这稳稳必中的一脚,必会将弓兵踢出去一丈左右。 忽然,高大山贼大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人的大腿上肉多,但是肉比较嫩,猛然被小铁珠打了一下,那滋味觉得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许安一击得手,无暇他顾,再一次找到了目标,来不及多想什么,一颗小铁珠就打了出去。 正好打中了那山贼的脖子,毫无阻隔,小铁珠与皮肤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那山贼疼得脸都憋红了,然后,嘶吼了一声:“到底是谁啊?可真特娘的疼啊~嘶~” 许安没工夫理会,手中弹珠连珠炮一样打了出去。 因为,随着争斗的时间越长,官兵这一边的压力越来越大,败状已经显现了出来。 许安不抓紧时间暗中助力,包围圈可能就要被山贼撕开缺口了。 许安也记不得打出了多少个小铁珠,只知道局面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 现在山贼们学精了,他们发现了规律,只要是打得猛的,战力强的人,必然会遭受莫名其妙的暗器打击。 这就有点扯淡了! 造成了谁也不敢全力出战的局面,有时候宁愿被官兵打几下,也不愿意遭受暗器的偷袭。 没看见被暗器偷袭过的那几个兄弟吗? 哪个不是捂着被偷袭的地方,在那儿“嘶~嘶~”个不停。 就凭大家都是熟识的同伴,都知道各自对疼痛的忍耐很强,对一般的刀剑伤,还真没有觉得有多痛。 要不是疼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同伴们,也不会不要脸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乖露丑地“嘶~”个不停。 铁三雄起来了:“咦!刚才你们不是挺猛的吗?不是追着我们打的吗?现在怎么突然间就蔫了?都变变怂货了?” “你~” 和他对战的山贼,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却硬是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人家说得也没有错啊,自己这一边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没嘴回人家啊! 官兵这边刚刚已经有泄气的迹象了,现在,大伙都发现了这种情况。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老四急了,大吼道:“兄弟们,不要怕~哎呦……嘶……谁偷袭我,真特娘的疼啊……嘶~” 耿彪就差仰面大笑了,手低下攻势更快,很快就占了上风。 他知道肯定是安少在后面助力,除了安少,也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手段。 有时候耿彪真的不知道,安少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很多时候,明明可以大出风头的,但是他却能够隐忍不发。 能躲在幕后就绝不会走到台前。 尤其是在武力值这一块,就怕别人知道他武力值很强一样。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绝不会耐得住表面平平无奇的寂寞的! 耿彪想不明白,也就不会去想,反正安少越强,他们这些手下,就越有强大的靠山。 管那么多鸟事做什么? 在耿彪的一顿狂攻之下,老四渐渐就有些吃不消了,他不敢再走神,全力以赴对敌,奈何身上被击中的地方,真是疼痛难忍,时时都要让他分心。 这颓势已经形成了,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了。 许安发现山贼那边,都开始用起了龟缩策略,绝对不做出头鸟,“你们以为这样一来,我就找不到办法了吗?” 他心里觉得好笑,干脆随机抉择吧! 于是,山贼们迅速陷入一种恐慌情绪中。 因为,他们身边不间断的有喊痛的声音出现,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寻。 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是不是疯了? 我们都特娘的装孙子了,你还是不放过我们? 好吧,你不放过我们也就算了,我们认怂还不行吗? 有一个山贼发现自己这边,完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干脆主动送到对方攻击范围内,反正双方都说好了,不伤人命。 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几个人是受伤流血的。 与那个主动送到跟前的山贼对敌的捕快,他现在有一点懵了,对方实力明明远在他之上,为什么会放弃进攻,把胸腹要害露了出来? “你眨眼睛做什么?难道是被虫子迷了眼?我跟你说,我不能帮你吹掉眼睛里的虫子,我只能等你片刻,等你眼睛好了,再进行公平对决!” 山贼心里一万头曹尼玛呼啸而过,老子都这样暗示你了,你快点把老子打倒! 你跟老子来一个眼睛里进虫子了,老子眼睛像是进虫子的模样吗? 你不动手,老子自己动手还不行吗? 山贼一拳打在自己肚子上,然后倒地装晕了! “卧槽,不带这样的好吧!我们要公平对战!” 捕快气得不行,哪有对手这么搞的吗?自己把自己弄晕过去的。 地上的山贼脑门子全是黑线,你小子牛!老子今天服了你了! 第108章 一网打尽 捕快叫不醒装晕的对手,只好无奈地把他给绑上了。 山贼暗暗叹了一口气,差点感动得哭了,这小子今夜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老子绑起来了! 老子终于不要考虑那个躲在暗地里的偷袭者了。 那家伙实在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也不知道弄了个什么玩意儿,打人真是贼疼贼疼的! 连一向稳重的四哥,都疼得直抽抽。 “哎呦,痛……嘶嘶~” 一粒小铁珠掉在了被绑住那山贼的前面。 山贼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清了那个小铁珠。 心里不免又是一顿大骂,你用这玩意打人,能特么不疼吗?这可是铁珠啊! 同时,他又庆幸自己见机得早,早晚也是败的命,何不早些装晕呢! 再看自己那同伴,一只手都肿胀起来了,明显是手被把铁珠给暗算了。 许安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些,他正用小铁珠随意寻找目标,他刚才数了一下,对面的山贼一共有五十六个人。 他刚才已经打出了二十七个小铁珠,这二十七个人无一例外,都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其中几个人已经完全失败,被捆住了手脚,扔在了一边。 “只剩下二十三颗小铁珠了,既然带来了,也不好再带回去,干脆一起用完吧!” 许安愉快的决定了,于是,山贼们苦逼的时刻降临了。 不时有人被小铁珠击中,然后就是痛苦的倒抽冷气之声。 最倒霉的还要数老四和老五两个人。 许安对他们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吝啬,一人赏了两颗小铁珠。 老四和老五明明知道有人在暗中,时刻都会偷袭,他们两个也时刻保持注意力。 但是,那人偷袭手段十分了得,混乱的混战之中,根本无法察觉到暗器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样一来,两人无可避免,又吃了小铁珠的袭击。 王铁牛和耿彪趁机一顿猛攻,两人很快败下阵来。 两个老大束手就擒了,下面的小弟再也不等了,太特么不是人能忍受的偷袭了。 纷纷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束手就擒了。 许安看了看手里面还剩下的三颗小铁珠,遗憾的摇了摇头,收起了小铁珠。 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群的后面,装作帮助看守帮助山贼的样子。 许安是山阳县的知县,根本没有人怀疑,他就是那位隐藏在暗处,不停用暗器偷袭的人。 五十六个山贼,全部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其中大部分人的脸上,没有失败的恐慌和遗憾,反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解脱感。 就连老四和老五两个人,也是一样。 他们两个人,比其他人多挨了一下子,那滋味到现在还刻骨铭心。 “全都押到大牢里去吧!” 许安又冲着耿彪使了一个眼色。 耿彪立刻会意,“快点,有人逃出去了,快些守住城门!” 一帮早已经接收过任务的捕快,跟着耿彪冲向了城门口。 沿途的百姓们,大多已经醒了很久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这种热闹。 开玩笑,这种热闹是一般人敢看的吗? 没听官兵们说是山贼来了吗? 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连官兵都敢动刀子,下死手的主儿,别说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了。 出去就是自己找死! 许安猜到了这一点,并且也安排了人手,在几个关键路口守着,如果有人真的出来看热闹,就负责把他们吓唬回去。 耿彪一行人一路上,互相打打杀杀地冲向了城门口。 一阵混战的声音过后,十几个守门的弓兵,人人身上都有刀伤和血迹,然后大门打开了。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了城外。 弓兵们的伤势自然是假的,血迹也是杀猪留下来的猪血,染泡过的衣服,现在才穿上身而已。 至于伤口吗?更好解决,直接用绷带包扎起来就可以了。 谁敢真的揭开来看? 一切该有的痕迹,都已经按照许安的设计,有条不紊地呈现了出来。 虎头山的山贼们,这一次的黑锅,你们是背定了。 事情本就是因你们而起,你们不背谁背? 老四和老五看着官兵们的表演,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里有外人吗?并没有那他们装腔作势地演给谁看? 真是一群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傻子! 净搞一些装神弄鬼的花招! 忙活了半夜,天就要亮了,山贼已经被人送进了大牢里。 许安要收服这一支力量,为他所用。 所以,昨天他临时决定,演了一出山贼逃出去城的戏码! 这样做有三个好处。 其一,萧家银库的失窃,就是山贼盗走了。 其二,山贼全部都逃了,他们人多势众,又有马匹助力,谁能追得上他们? 其三,许安已经通知过山阳卫的指挥使陈千里,同时向他请求了援助,但是陈指挥使并没有做出任何姿态来。 如此一石三鸟的计策,不用白不用。 许安还能隐匿下这一支山贼的事情,关上个十天,他们就成了他忠实的手下了。 这一支力量非常强大,他们不仅会骑马,拥有大秦的马匹,还是行事有底线的人,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机动力量。 许安就在县衙里小睡了两个时辰。 萧府。 萧庆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妙。 萧府的银库被山贼一锅端了。 四周的邻居都说昨夜发生的打斗,据说打得特别激烈。 官府的官差们阻击山贼,双方打斗了一个多时辰。 萧庆丰欲哭无泪地在一边仔细听着。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当然是城外的战马声音啊!简直是地动山摇啊,我还以为是大秦骑兵打过来了!” “我也听到了,战马嘶吼,人真的很多,我估计至少也有几千骑兵,害我担惊受怕一整夜!” “我就是从城门口来的,不但如此,昨夜守城门的一队官兵,被城里那伙山贼,给杀了个片甲不留,据说死了好几个!” “没想到这么大一伙山贼,竟然到我们山阳县来作恶!” 第109章 收获不错 “你没看萧庆丰,这个老东西家的银库,被山贼给劫掠了!” “啊?是吗!那真是老天开眼了,萧庆丰这种人,奸滑似鬼,活该他有这遭遇!” “这个混蛋东西,坑了我们县多少人?听你们这一说,我今天多少要喝三大碗!庆祝庆祝!” …… 萧庆丰感受了众人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大骂道:“你们这群穷汉,别以为我萧府被抢了银库,就要倒了!我萧家积累了几代人,可不止这一个银库,哼~” “萧庆丰,你要知道为富不仁是要承担骂名的!” “别以为你萧家有几个臭钱 就能为所欲为了!” 萧庆丰心情好了一点:“哼!不与你们这群穷汉饶舌!本老爷要去县衙报官去!” 萧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萧庆丰上了马车,脸色就是一垮,又想起早上去看银库时候的光景。 那么多的金冬瓜、银冬瓜啊! 一个至少也要几百斤吧! 这伙山贼到底是什么来头?各个都是大力士吗? 人人都能搬得动银冬瓜,这也就算了! 那金冬瓜比银冬瓜重多了,这也能搬走? 虽说家里确实还有一个银库,但是,那个银库里才几万两金银。 被劫走的那个银库,可是累积了近七十万两金银啊! 萧庆丰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来到县衙外,就想敲鼓喊冤。 “来人是萧庆丰萧老爷吧!我们大人吩咐了,你不必击鼓,这就随我进去吧!” “哎~知县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 萧庆丰在门子的带领下,进了县衙大堂! “你就是萧庆丰?” 许安威严的声音喝问道。 “呃,我~草民就是萧庆丰!” 萧庆丰有些不懂,这到底什么阵仗?他还没有喊冤告状,这大堂就升起来了? “萧庆丰,本县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作答,你府上是不是养了几十个护卫?” “呃!是的!” “你府上是不是有几十个壮年男丁?” “是~是的!” “那为何听到院子外面的打斗声,不出来支援官兵,帮着一起抓捕那股悍匪?” “啪” 一声惊堂木,多少带了很大的怒气在里面。 萧庆丰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跪倒在地,“呃,这个……”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你先看看大唐上站着的这些差役们!他们为了抓捕悍匪们,豁出去连命都不要了,哪个不是身上带着伤?” 许安又是一顿狂飙。 萧庆丰这才注意到,站在两旁的差役们,身上都带着明显的血迹,脸色也不太好看,明显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很多人身上都绑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渗透了出来。 这明显是受伤不轻啊! 这个县令不会是要跟他要医药费吧? 萧庆丰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特娘的,抓贼难道不是你们官差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们抓贼的时候,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都死了!被贼人杀死了,也跟我萧庆丰没有关系吧? 我可没有让你们那么拼命吧? “大老爷,这跟草民没有关系啊!” “跟你没关系?” 许安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是啊,官兵抓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受伤自然也是与草民没有关系的!呃~嘿嘿~” 萧庆丰厚着脸皮,说出来心里想说的。 许安气得发笑,原来他说的没关系,指的是赔偿医药费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那老小子想到的居然是这个事情? “本县想说的是,我们官差在拼命的时候,你萧府的这些护卫,以及壮实的男丁,为什么不出来帮着打山贼?” 萧庆丰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他赔偿,那就好办了,“大人,我们没听到声音啊!” 许安冷笑一声,“本县怎么觉得你们萧府是故意的!根本不想帮官兵吧?” 萧庆丰不敢回答,毕竟,萧府确实没有一个人出去帮忙的。 “你可知道,那伙山贼人数众多,我们官差勉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如果你们萧府有人出来帮个忙,那伙山贼绝不可能逃掉的!” “呃,大老爷,他们都跑了吗?” “你萧府大门紧闭,又没有什么损失,你管这些事做什么?” “哎呀大老爷,我家银库都被这伙人给搬空了啊!” “竟然有这事吗?” “此事千真万确,草民绝不敢撒谎!草民恳请大老爷发兵,尽快捉拿这伙山贼!” “你以为本县是山阳卫的指挥使吗?发兵?萧庆丰,你莫不是想害本县吧?” “啊?这个……草民不敢!” “缉拿山贼归案的事情,本县也会尽力而为的,这也是本县的分内之事,只是你也看见了,县衙里的官差,人人带伤,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巡查办案了!除非你……” “呃,大人不要急,这事他急不来,等他们好了再去办案也不迟!草民没有其他事了,能不能现在告退?” “真的没事了?你家银库不是已经被搬空了吗?可还有其他什么损失?” 萧庆丰连连摇头说没有,他可不想继续再留下来,万一官府狮子大开口…… 他可不想出半个铜板。 许安意犹未尽的样子,“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草民告退!” 萧庆丰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堂。 许安心里好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县衙,是什么龙潭虎穴的呢! 萧庆丰此人不但为富不仁,还吝啬至此!成不了大器! “大家今天都早些放衙,赶紧回家补个觉去!” “大人威武~” 回到二堂,许安伸了个懒腰,这才有空打开系统看一下。 【叮~系统空间增加六十五万两银子!】 许安浑身一震,六十五万两?有这么多吗? 他赶紧看了看系统空间,就看见一个个大冬瓜堆在角落里这些冬瓜有两种颜色,金色和银色。 难怪昨天检查的时候,发现虎头山那帮山贼,他们背着的包袱里全是散碎的金锭、银锭和玛瑙珠宝之类的物件。 而且数量上并不多,也就四五万两的样子。 按照他们人数来算,背出来十万两也不是不可能。 一共五十六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平均一人背个三五千两,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第110章 拿下诏狱的小目标 许安又看了一眼系统余额,一共有八十五万两银子。 距离拿下一个布政使司衙门的大牢,还有一百一十五万两银子的差距。 花掉二百万两银子,点亮一个布政使司级别的大牢,许安忽然觉得有点不值得。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为什么不一次性凑够一千万两银子,然后,直接把京城里,女帝的诏狱给拿下呢? 诏狱里面关着的都是什么人? 应该都是朝廷高官,或者各地要员吧! 到那个时候,抄掉一些贪官污吏的家,再用这些抄家来的银子,点亮其他低级别的大牢岂不是省事多了? 而且,许安还想到了一点。 那诏狱里既然关着的都是朝廷高官,自己把他们的忠诚度提到一百,就相当于有了一大批顶级的高官手下。 到时候,这大宁天下,还不是随他怎么横行无忌?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 许安决定了,干脆一劳永逸,定一个拿下诏狱的目标! 万一它就实现了呢? 许安写了一封信件,把山阳县发生山贼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下。 具体就是从他这个县令,到下面每一个官差。 所有人上下一心,共击山贼,大半人手负伤云云。 因为山贼数量众多,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官差实在抵挡不住,让山贼夺取了城门,最后逃了出去。 对此结果,许安表示了极大的不甘心。 如果山阳卫指挥使陈千里,出动一二百人的兵力,全力配合官府的行动。 那么,完全可以全灭这一伙山贼,让他们从此以后,不能再为祸一方。 所以,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很大一部分责任,要由山阳卫陈千里指挥使来承担。 这封信一蹴而就,许安叠好信纸,装进袋子中,又用火漆封了口。 让人迅速送去永州府,交到范尽忠知府的手中。 当天下午,范尽忠就收到了信件,看完之后,也是大怒,重重地拍了桌子。 “这个陈千里,真是太过分了!” 虎头山就在永州府北面的山里,现在这一伙山贼逃脱了,永州府必然会继续遭到他们的威胁。 范尽忠作为知府,很可能还会受到牵连。 这个责任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不管怎么样,先要上一个折子,让朝中的大佬们知道这件事情。 也让女帝陛下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许安布置好了一切,围住了虎头山的山贼,结果,因为陈千里不配合,让山贼逃窜了回去。 谁有功谁有过,女帝和大臣们应该知道的。 范尽忠是朝廷正四品的文官,拥有向朝廷专奏的权力。 他放下书信,拿起纸笔开始书写奏折。 半个时辰后,范尽忠让人把奏折送去了驿站,并嘱咐明日一早尽快发往京师。 *** 城外,树林中。 “笃笃”连续两声。 两粒小铁珠深深嵌进了大树干中。 许安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小铁珠有一半嵌入了树干。 这一次是两连发,两粒小铁珠全部命中树干,弹指神通又有了不小的进步。 很明显,许安对于内劲的运用,越来越熟练了。 耿彪看得两眼发直,安少这一手暗器手法,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样,前些天夜里那个隐藏的高手,就是安少。 看来安少很低调,不想别人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安少却让他知道这个秘密。 显然是对他更加信任的,耿彪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杆,他要帮安少保守这个秘密,绝不能辜负安少的信任。 “走吧!该练习骑马了!” 五十匹马被暂时养在了一处山谷里,距离山阳县城二十里路的地方。 许安已经练习了三天,勉强能在马上骑行了。 原来以为骑马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而且坐上马背,也一定很不舒服。 但是,不学还不行! 现在这个时代,马匹就是最快的交通工具,有急事要出去办理,或者出个远门,再或者征战沙场,都离不开骑马这个必备技能。 到了山谷。 早已经等在谷口的田勇,立马迎了上来。 他手里牵着一匹枣红马,脾气比较温顺,身上毛发油亮顺滑,肌肉也很发达。 “安少,马已经喂好了!现在骑正合适!” 许安一只脚踩在马镫上,双手抓住马缰绳,一个翻身就骑在了马背上。 马鞍上有一层包裹着厚棉絮的垫子,这是赵玉瑶亲手缝制的。 听许安说要练习骑马的当晚,她就连夜缝制了这个垫子,与马鞍绑在一起,很是贴合。 许安坐在上面,确实感受好了很多,不像其他马鞍上,时间久了,臀部及大腿内侧就会磨得难受。 “五十匹马,你们几个人喂养得来吧?” “安少放心,几个兄弟都是养过马的,娴熟得很,再来五十匹也不在话下!” “哈哈哈,那就好!回头一人赏银十两!” “那卑职替他们谢过安少!嘿嘿!” 山外有一条七尺多宽的道路,虽有些高低不平,但还是适合驰马奔腾的。 许安勒了一下马缰,调转了方向,双腿微微用力一夹,“驾~” 枣红马迈开蹄子,开始奔跑起来。 耿彪和田勇各骑了一匹马,紧紧跟了上去。 三人三马,疾驰在山间道路上。 策马奔腾,两侧的景物飞驰而过,如果没有呼啸的北风吹在身上,让人感觉一丝不爽之外,骑行的体验感会更好。 许安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渐渐有些喜欢上骑马了。 “唏律律” 坐下的枣红马忽然人立而起,差一点将许安摔落马下。 许安拉紧马缰,稳稳地骑在马背上。 “不好,附近应该是有什么野兽,马儿刚才一定是受惊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枣红马,许安快速发声示警。 后面的耿彪和田勇急急停了下来,避免了与许安坐下枣红马撞在一起。 “安少,我下去查看一下!” 耿彪跳下马背,顺手把缰绳交给了田勇。 他爬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登高远望。 耿彪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从树上掉下来, “安少快跑,前面山坡上伏着一只大虫!” 第111章 遇虎 耿彪面色发白,迅速从树上滑了下来。 许安的心里也有点突突的,大虫不就是老虎吗? 这玩意在电视上没少见,动物园也看过不少,距离还很近,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只老虎调转屁股,朝着游客撒了一泡虎尿。 当时引起一片尖叫声,好几个游客都被虎尿给滋到了。 有一位女士还跟许安借了一包纸巾,她头上被滋到了几滴虎尿。 那时候许安与老虎,只隔着一道铁丝网,直线距离也就两米的样子。 但那毕竟隔着一层铁丝网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里是野外,遇到的又是一只纯野生的大老虎,心跳不加速就是假话。 要逃跑吗? 许安迅速做出了抉择,“老虎的速度非常快,逃跑肯定是不行的!田勇,你看好三匹马,尽量往回路上走远一点!” “耿彪,你爬到树上帮我看着!我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老虎吓唬走!” “安少……” “你们不用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两人不敢再说,只好照着做了。 许安摸了摸腰上悬着的七星宝剑,以及那一袋子小铁珠,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气:“不就是一只吊睛大虫吗?武松都能空手打死一只,我许安凭借削铁如泥的七星宝剑,还对付不了一只?” 这样一想,许安的胆气就壮了起来,四处看了看,选择了一侧山体的凸起处,三两下爬了上去。 他往前一看,果然看见一只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已经做出了随时扑过来的准备。 许安目测了一下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就三十丈的样子。 突然,老虎毫无征兆地向许安的位置扑了过来。 许安暗暗震撼,那头猛虎强壮无比,一个纵跃竟然有三丈远。 差不多达到十米了。 许安觉得有点超越他的认知了。 这个时代的老虎这么猛的吗?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去感叹。 老虎越来越近了,速度也越来越快。 尼玛,我的肉就这么香吗? 许安腹诽了一句,打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小铁珠,瞄准老虎就弹了出去。 两粒齐射,分别命中了老虎的额头和右前腿上。 命中额头的部位,好像没引起什么反应,说明虎头部位很坚硬,除非能打中鼻子和眼睛这些柔软部位,否则不会有什么效果。 打中老虎腿部的那一个小铁珠,起到了明显的效果。 老虎的身体跃升在空中,腿部被打中之后,明显地扭曲了一下身体,落地后也有细微的跛。 但它也只是迟钝了一下,继续猛扑过来。 许安看得更加仔细了,这头老虎的头,起码有脸盆大小,额头上那个王字,比巴掌还要大两分。 虎身也结实得有点过分,一人根本环抱不住,两米多的身体,加上一根一米多长的尾巴。 这样一个组合体,给人造成的压迫感,那是语言难以形容的。 许安身临其境地感受着这个压迫感,心里也有一丝后悔,握了一根草,我就是出来遛个马而已,你让我遇见这么强悍的一头老虎! 这尼玛是人做的事吗? 左手握着一把小铁珠,右手迅速弹射,许安专门挑老虎的两条前腿肌肉多的地方打。 老虎连续被小铁珠打在两条腿上,发出连声的怒吼,看向许安的眼神里,像是在说:你还能再阴险一些吗? 还有三丈距离了。 许安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一股腥臭味,那是从老虎嘴巴里发出来的味道。 “你个吊睛大虫,以为我好欺负吗?” 许安迅速打出四粒小铁珠,都是双连发,然后头也不回,一个侧身就跳了下去。 他不回头,一个纵身爬到了树上,再看刚才立身的凸起处,老虎后腿人立而起,前腿缩到了前胸处,额头上的王字好像挤到了一起。 这是……被打疼了? 许安有些不确定,低头看了一眼左手,小铁珠已经用掉了一大半,少说也有二三十粒打中了老虎两腿吧! “你……过来啊!” 老虎非常人性化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抵在了山壁上,两条前腿不停地互相摩挲着。 眼神好像也没有刚才凶猛了,似乎变得清澈了。 许安拿起一粒小铁珠,正用力要弹出去。 老虎嗷呜一声悲鸣,整个匍匐在了地上,脑袋也低了下来。 “你这是要认输?被打服了吗?” 许安看着低眉顺眼,眼神清澈无比的老虎,有点不相信就这么搞定了? 老虎竟然听懂了一样,抬头点头,重复了几次后,额头又低了下去。 “卧槽,不会吧!我说话它能听懂?” 许安把目光投向了另一棵树上的耿彪。 耿彪也是一脸懵逼,外加震惊莫名,“安少,它好像真的听得懂,这老虎也好像被你弹服了!” 得到了耿彪肯定的答复,许安又看了看老虎,做出弹射状,说道:“你起来!往后退一下!” 老虎看他又要弹,急忙低头,不敢再看,听了许安的话后,竟然真的站了起来,然后一跛一跛地往后退了两三丈。 又眼神清澈地看着许安。 “我勒个去,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啊!卧槽,我发现只能卧槽了~” “你给我坐下!对!” “你给我爬起来,很好!” “这头大猫还真乖巧听话!”许安发出一声感慨,随即跳下了树。 “安少,危险……” 耿彪急忙劝说。 他可不相信老虎会这么放弃。 许安看着那老虎,并没有任何扑食的动作,大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耿彪急忙跳了下来,跟在许安身后。 许安听到声音,急忙说道:“你就待在那里不要动!” 耿彪只好站着,手按在武器柄上,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他心里也怕老虎,但是就是不由自主的下来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不能让安少独自面对危险! 老虎没有任何扑咬的举动,也没有什么不安的表现,脑袋无比老实地趴在地上,跟家养的花猫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体型格外大了一些。 第112章 人家撸猫我撸虎 许安的脚步保持稳定的速度,和老虎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心里在扑通扑通乱跳,右手捏着两粒小铁珠,保持着随时弹出去的状态。 左手按在七星宝剑的剑柄上,随时可以拔出宝剑,与这头老虎来一个决一死战。 “你最好乖乖的别动啊!我手里的小铁珠可不是吃素的,打在腿上疼得很哦~” “呜~” 老虎似乎是听懂了,甚至还带了一丝夹子音。 许安差一点绷不住,笑出声来,这大猫真的很不错,要是收来当宠物,岂不是很拉风?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出来,那真的是生了根发了芽,迅速长成了参天大树,再也砍不掉了。 许安走到老虎身边,这才注意到老虎的两条前腿,肿胀了一大圈,看上去有点奇形怪状,很不协调。 他大着胆子,伸出右手摸了摸虎头。 老虎没有动,发出了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像猫被撸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只是声音大了许多。 许安轻轻拍了拍老虎的脑袋,说道:“愿意跟我走吗?” 老虎仰起脖子,点了点头。 这虎要成精啊! 许安感叹了一下,“走!我打点儿野味,算是给你的医药费吧!” 老虎站了起来,一跛一跛地跟在许安屁股后面。 这一幕让耿彪懵圈了,这也能行? 那是一头野生的大虫,不是一只猫? 话说你这大虫,一点儿脸都不要的吗?挨了几十个铁珠,就屈服了? 为什么我不会弹铁珠?我也想要一只大虫玩玩! 许安领着老虎,一前一后,向山坡上枯草浓密的地方走去。 许安和老虎同时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那里有动静。 许安摸出一粒铁珠,拿在手里,老虎本能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玩意对它的打击很大,已经留下阴影了。 许安看到了老虎的小动作,伸手摸了一下虎头,以示安抚。 前面一百米远,一只兔子探头探脑,像是在寻找吃的。 这个距离有点远,以许安现在的弹指神通,还达不到一击毙命的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又走了几十米,兔子忽然抬起头,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兔子已经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转身就跑。 许安一跃而起,一个跨步又缩小了距离,右手闪电般打出一粒铁珠。 人还在空中没有完全落下,就见那兔子被铁珠打中,两腿蹬了几下,一命呜呼了。 “哈哈,打中了!” 许安姿势潇洒地落在地上,指了指猎物说道:“大猫,自己去捡回来吧!” 老虎好像知道大猫就是叫它,屁颠屁颠地一跛一跛就去了。 很快叼着一只肥兔子又跛着回来了。 它用头蹭着许安的腿,一副讨好的模样。 许安又撸了两下虎头,手一挥说道:“走吧!咱们回家!” 一人一虎,一前一后,周遭百兽辟易。 耿彪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暂时实在克服不了对老虎的恐惧,只能老老实实跟在百米之外。 走了一会儿,前面山路上,三匹正在吃草的马儿,忽然嘶声而立,就要陷入发狂状态。 “安少,马儿发狂了~啊,安少小心,你你你~后面有……有老虎……” 田勇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难怪马儿会发狂,原来老虎来了。 许安急忙停了下来,“不要慌,我这大猫乖得很!耿彪,你走快一点,你们俩骑马先回去,我跟大猫慢慢走回去!” 一共骑了不到十里路,走回去也快得很。 耿彪硬着头皮,快步往前走,经过老虎身边时,干脆把眼一闭,就当自己是个瞎子,啥也看不见地狂奔了过去。 许安忍住笑,就这胆子~哎,一言难尽! “回城先帮我弄一辆大车来,最好是有棚子的那一种,我要把大猫带回家!” 耿彪和田勇心里又是一哆嗦,啥玩意?你要把这老虎带回家?那我们以后怎么在你那儿住? 许安不管两个人怎么想,反正老虎肯定要带回家养着的,以后还要让护卫们都跟大猫玩熟悉了。 再往后也要让城外养着的马儿,习惯老虎的气味。 否则,以后出个远门,总不能别人骑马,他自己骑虎吧? 这个想法也不是不能,骑虎问题不大,但是老虎它驮着自己这一百多斤,耐力肯定是赶不上马匹的吧! “大猫,咱们继续走!” 一人一虎悠悠哉哉,漫步在山间道路上,幸亏路上没什么人,要不然还真要被吓到了。 路上,一人一虎配合默契,又抓了十几只野鸡七八只野兔,老虎吃饱了,身上还挂着七八只野鸡,四五只野兔。 到城门外的树林时,一辆加了大棚子的大车,停在那里,赶车的老牛已经还给车马行了,毕竟,你让一头牛去拉一只虎。 那老虎同意,牛不同意啊! 牛不被吓死,也要吓得发狂。 干脆用人力拉得了。 许安拍了拍耿彪肩膀,“你小子脑瓜子很灵活,这事办得很好!晚上赏你一只野鸡大腿!一只不够两只野鸡大腿!” 耿彪苦着脸,挤出一丝笑来,“谢谢安少!他们几个……喂,不就是一头老虎吗?你们至于怕成这样吗?” 几个护院心里腹诽不已,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看看你自己腿都要抖成筛子了。 “大猫,自己上车!不要吓到他们几个!” 许安说完撩开帘子,老虎自己上了大车,走进了棚子坐下。 这场景让几个护院看得傻愣愣的,老大,你管这么大的老虎叫大猫? 哪一家的猫,它有这么大啊? 不过还别说,这老虎居然能听得懂人话,对安少是很服从的样子。 应该不会咬他们几个人的吧? 而且,看老虎的背上,还挂着野鸡野兔的,肯定也已经吃饱了。 这样一想,包括耿彪在内,心里都安定了许多。 大车启动的时候有点费劲,动起了之后,倒也不那么费劲了。 城门口守兵见了许安,自是驱散了人群,让出一条通道来。 “大人,您回来了!” 第113章 养虎为宠 许安为免老虎吓到周围的老百姓,没有拒绝守兵的好意,掏出一吊钱扔在了箱子里,“这些百姓们进出城的钱,就由我出了!你们不要再向他们收取了!” “大人,卑职知道了!” 许安又冲着被影响的百姓抱了抱拳,就随着大车进了城。 “这位少年是谁啊?为什么要替我们出这份钱?” “你没听说那守兵称呼他大人吗?我猜多少是个小官小吏的吧!” “他才多大年纪啊?就做官了?依我看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吧!” “你们不要瞎猜了,刚才那位是咱们山阳县的县太爷!刚才大人觉得影响了你们进出城,所以,特地给你们出了这笔钱!” 守兵大声地解释了一通,神情颇为自豪。 “啊?他是咱们的县太爷?” “这是真的吗?十六七岁的县太爷?” “果然不愧是县太爷,年少有为,还替我们这些老百姓出进出城门的钱!真是一个好官啊!” “咱们山阳县的百姓有福气了,遇到这么爱民如子的县太爷!大宁可没有几个这么好的官了!” “……” 许安没有听到外面百姓对他的赞叹,一路到了家,进了大门后,他掀开大车上的帘子,“大猫下来吧!咱们到家了!” 老虎兴奋地“嗷呜~”了一声,许安急忙上前,捂住了它的大嘴,笑骂道:“这里不是野外,咱们低调一点,你这一声吼,不得把咱们山阳县城里猫猫狗狗的,吓得几天几夜不敢睡觉啊?” “呜~” 老虎发出夹子音,用头蹭着许安。 前院的护卫们,看到老虎后,全部石化在原地,不敢动弹。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问题:安少什么时候养了一只老虎? 这个老虎看上去还真听安少的话! 老虎会不会吃人啊? “田勇,你把野鸡野兔拿到厨房去,让他们打理打理,晚上给大伙儿加餐!” “呃~哦哦,我知道了!” 许安又让耿彪去拿十几个熟鸡蛋来。 田勇现学现用,看了一眼老虎的大概位置,然后眼睛一闭,就走了过去,准备盲取老虎背上野鸡野兔。 “咦?怎么毛茸茸的~野……野鸡呢?什么东西在舔我的手……啊~” 田勇眼一睁,发现老虎咧开嘴,用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他的手,那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差一点要肝胆俱裂了,急忙一把抱起野鸡野兔,撒丫子就往厨房跑。 许安笑骂:“瞧你这怂样!咱家大猫不咬人!你们也都别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大猫它不咬人!” 众护院忍住恐慌,四散奔逃进自己屋子。 许安摇了摇头,你们怎么就这么胆小呢? 唉,该把大猫放在哪儿呢? 前院空间足够大,不如暂时先放这儿? “安少,鸡蛋煮好了!” “你方向走错了,这边……” “啊?哦哦……” 许安剥开蛋壳,用一块帕子包着几个热乎乎的鸡蛋,在老虎的前腿上来回的热敷。 老虎感觉到了一阵舒适,眼睛都闭了起来。 任由许安帮它缓解疼痛,消除肿胀淤血。 十几个鸡蛋变冷了,护腿的肿胀似乎好了一些。 许安拿着鸡蛋,“这个赏给你吃了!” 老虎舌头一卷,四五个鸡蛋就卷进了嘴巴里,咀嚼了两下后,它停顿了下来,虎眼惊讶地看着许安,像是在说:主人,这玩意怎么那么好吃呢? 许安摸了虎脑袋一下,“这世界可不是只有茹毛饮血的畜生,草,你什么意思?不满意吗?难道你不是茹毛饮血的畜生吗?” 老虎委屈地低着头。 许安敲了它脑袋一下:“但是,今后你可以算是一半茹毛饮血的大猫吧!” 老虎肉眼可见地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许安,眼睛里还有一种人性化的:你说的对的意思。 “快吃吧,剩下的几个鸡蛋都是你的!” 老虎开心地咀嚼完嘴里的鸡蛋,大舌头卷起剩下的鸡蛋,三两下就吃完了。 显然,它已经打开了,对食物的新认知了。 “你先待在这间棚子里吧,不要出去吓唬人,知道吗?” 许安把老虎带到了一处存放杂物的屋子里。 老虎不舍地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一路往后宅走,许安感觉到空气里闷闷的,看样子家里养了老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果然,前脚刚迈进后宅的门,赵玉瑶就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 一边帮许安换掉身上的衣服,一边问道:“主人?咱家养了老虎吗?” 许安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好奇问道:“玉瑶,你不害怕老虎吗?” 赵玉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小脸上很是坚定的神情,“主人养的老虎,我不怕!” 许安走到脸盆架旁,上面已放好了温水,他在盆中洗了洗手。 赵玉瑶从另一个婢女手中接过一个脸盆,换掉了洗过手的脸盆。 她拿过一块洗脸的巾帕,湿了温水再拧干,递给了许安。 许安很自然的接了过来,擦了擦脸。 “你若是真的不怕,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去!” “嗯~” 赵玉瑶欢快的微颔臻首。 许安忍住轻捏了一把她的小脸,“一会儿有野味吃了!都是咱家大猫配合我捉来的!” 赵玉瑶俏脸微红:“啊?它真的那么聪明啊!” *** 永州府。 一名驿卒拿着一封加急公文,骑着马疾驰在永州府的大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驿马停在永州府署外,驿卒跳下马来,急匆匆奔进了府署内。 “八百里加急公文!” 府署内的官吏们闻之,都走了出来,看着狱卒疾驰而过的背影,议论纷纷。 八百里加急公文? 永州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八百里加急的公文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大秦发兵又或者是征讨匈奴? 不会是女帝急招范知府入京为官吧? 各种可能性都有,大家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 范尽忠正为一件事情头疼,朝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要派人下来督办积欠钱粮一事。 这件事情可是让他头疼好几天了。 第114章 范尽忠的烦恼 大宁各布政使司,就没有不积欠朝廷钱粮的。 这已经是一个顽疾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事情。 朝廷早不督办,晚不督办,偏偏在这个时候督办。 这时间怎么就选的这么寸呢? 今年是天凤元年,也是范尽忠任永州知府的第六年,眼看着年中的时候,就要到京城里活动活动,或许能挪挪位子。 现在形势急转直下,朝廷要派人下来督办积欠钱粮一事,就成了他升官的拦路虎。 永州府十一个县,共计积欠朝廷钱粮一百八十多万两,而且欠债的都是各县的乡绅和大地主。 他们这些人来头都很大,如果是单独的一两个乡绅大地主。 范尽忠拼了前程,也要跟他们斗一斗,收回积欠钱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是三五个乡绅大地主,也不是三五十个,而是几百个。 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他范尽忠就是粉身碎骨,也扳不动这个群体。 这些乡绅大地主,敢连续多年拖欠朝廷钱粮,就是因为家里不是有现任的官员,就是有刚刚致仕的朝廷大佬。 再不济的人家,家族里也出了一两个进士,等着升官发财呢。 范尽忠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了,这事情就是一个死结,完全理不出头绪来解决。 “唉!看来我范尽忠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升官发财是不要想了,一个处置不当,怕是还要遭受牢狱之灾啊!” 范尽忠闭上眼睛,脸色灰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范大人,朝廷来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到了!” 范尽忠有气无力地说道:“拿来吧!八百里加急?不就是要派人来督办钱粮一事吗?” 来送公文的是承发房的一名书吏,也是一个懂得看人脸色的八面玲珑人物。 他见顶头上司的脸色极差,知道范大人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公文递了过去。 然后转身出门而去。 这时候再不走,留下来就是挨骂的炮灰。 范尽忠把手里的公文随意放在桌案上,甚至都不想打开看一眼。 正四品的知府,署理一方大小事务的大员,对自己的前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一旦得知前途黯淡的时候,心境的变化,也是极其复杂的。 范尽忠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阶段。 非但前进无望,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让他怎么不心如死灰? 良久,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范尽忠坐直了身子,正要起身回后宅,眼睛的余光瞥见了那封公文。 他刚才小憩了一会,差一点就把公文的事情给忘了。 范尽忠很不情愿的拿起了公文,拆开看了起来。 很快,范尽忠的脸上晦暗神情就渐渐消散,转而变得古怪起来。 “哈哈哈,对啊!我怎么忘了他呢?” *** 山阳县的骡马集市终于开了。 许安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车马行要想经营起来,没有骡马肯定是不行的。 按照许安的设想,他要把车马行做大做强,做到专业精通的地步。 因此,骡马肯定是买的越多越好。 如果从农户家里去买骡马,那不太现实。 农户家里养着的骡马,要么是干活的牲畜,要么是用作家中的脚力,等闲是不会卖出去的。 所以,要想买到骡马,只能到集市上去买。 山阳县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人口也不多,骡马买卖并不频繁。 骡马商贩们每隔一两个月,才会集体来一次山阳县。 间隔的时间没有一定的规律,有时候长达两个月,快到农时的时候,骡马需求量增加,这个时间就会大大缩短,最短有一个月的。 过年前后,不是骡马交易的高峰期,时间间隔的就长了一些。 今天的骡马集市上,来的人很多。 马上就要开春了,很多农人早早就要准备干活的骡马,或者牛犊子之类的牲畜。 买回家里好好喂养几个月,养出一身膘来,农忙的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许安来到集市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这个轰动不是他的身份,被轰动的也不是集市上的各色人等,而是集市里的骡马牛等牲畜。 从许安进到集市的第一刻起,离他最近的不论是骡子、是马,还是牛犊子,牛爸爸,牛妈妈,没有不尥蹶子,挣扎着想要逃跑的。 这就让很多商人头疼了,这事情从来没遇到过啊! 无论他们怎么安抚,牲畜们就是不停的挣扎,甚至有发狂的迹象。 也有大聪明觉得是不是地龙翻身了! 别人不知道原因,许安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是因为许安天天跟他养的大猫接触,身上也就带了很重的老虎气味。 正常的人肯定是闻不到这气味的,但是牲畜就能闻到。 这些骡马牛,都是家养着的,但是,它们本能还是有的,闻到老虎气味谁不怕? 别说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集市里那些牛犊子,哪个不是直往后跑? 许安粗略地扫了一下集市,就急忙退了出去,他估计再在集市里待一会儿,牲畜们就要挣脱束缚逃窜了。 这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随着许安的离开,牲畜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吃着上好的豆料。 这些豆料是主人们刚刚为了安抚牲畜,才忍痛拿出来喂它们的。 “田勇,买牲畜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好的,我一定办妥当,不被这些骡马贩子蒙骗。请安少放心!” 许安这次带来的几个随从,都是熟悉马匹、骡子或者牛的人,他喜欢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至于田勇则是把控全局的,尤其是商谈价格的事情,他比较在行。 回到衙门,大门还没进去,门子说永州府来人了,已经去了后衙。 许安原想回衙门交代一下事情,然后去看看新式铁犁打了多少,现在看来有公务要忙了。 到了后衙,许安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府城的范知府吗? 他这个时候来山阳县,会有什么事儿呢? 第115章 或封武骑尉 许安带着疑惑,进了二堂。 “哎呦,范大哥,您怎么有空拨冗来我们山阳县小地方?稀客稀客啊!” 范尽忠转过身来,急走两步拉着许安胳膊,一副很亲近的模样,“兄弟,看你你这话说得,咱们兄弟之间,不要那么见外嘛!” 许安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低声说道:“范大哥,上次那位蕊蕊姑娘,怎么样啊?” 那天,许安没有在群芳院留宿,早早就回去了,后来一直也没有问这件事。 现在遇上了,总要说一些隐私的话题,体现两个人之间的深厚情谊。 “啊?”范尽忠露出若有所思,又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瞒兄弟说,蕊蕊姑娘的滋味,相当的妙啊!妙不可言!” 许安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只要范大哥觉得爽,以后多去几次又何妨?” 范尽忠顿时苦了脸,“哥哥我何尝不想,可是一千两银子才能成为入幕之宾,着实有些吃不消啊!” 两人坐了下来,杂役上了茶水,又退了出去。 “实在不行,干脆就出一笔银子,替蕊蕊姑娘赎了身就是了!这样就可以日日亲近,不用再担心银钱的事情!” 许安很诚恳的建议。 范尽忠强颜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一方面家中有河东狮,哥哥我也拿不出那么大一笔赎身的银子!” “另一方面,即使有银子替蕊蕊赎了身,我也没地方安置她!” 许安已经看出来范尽忠有很重的心事,于是试着问道:“范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黑眼圈很重,明显是没有睡好!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范尽忠深深叹了一口气,沮丧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他把朝廷要派人来督办积欠钱粮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许安也没有多想,大宁各地拖欠应该向朝廷缴纳钱粮的事情,情况很严重,这是朝廷官员都知道的事情。 去年女帝登基,今年又是改元后的第一年,总要搞点新东西出来,这事也能够理解。 新君登基后,收取积欠的钱粮,充实国库,这是应有之事。 许安宽慰道:“这是多年积弊,与范大哥施政无关,再说了,朝廷要是随便派一个人督办一下,就能解决问题,那还叫多年积弊吗?” “再退一步说,就算督办此事的官员,能力强大到可以解决永州府积欠钱粮的问题,那就让他把其他府司的一并办理了!这叫人尽其才嘛!” “到那时,谁也不能说谁能力差,只会说督办官员能力强!范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范尽忠若有所思地问道:“兄弟,这个道理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偏偏我们永州府是第一个被督办的府,其他人不会落井下石吗?” 许安嘿嘿笑道:“这事情还不简单,范大哥应该有坐师,房师,还有很多同年,以及同乡的吧!没事多联络联络感情,请他们帮着在朝廷里吹吹风,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范尽忠眉头紧蹙,不发一言。 许安知道他在消化刚才的话,也不打扰他,细细地品起茶来。 “兄弟,你这一招真是妙啊!积欠之事不是哥哥我无能,而是乡绅们太刁钻了!” 范尽忠喜上眉梢,展颜大笑道。 随后,他一拍脑门,想起此行的目的,“你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差一点把正事给忘了!这是朝廷下发的八百里加急公文,你看看吧!” 许安也不客套,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起来。他是越看越惊讶,最后更是站了起来。 我最初的目的是想着给陈千里上上眼药的!所以才给范尽忠写了两封信。 让他做一个见证,以后说不定有用处。 没想到他向朝廷上奏了! 看来自己那一千多两银子没有白花! “哈哈哈,我要恭喜老弟你了!此次虽然没有抓获虎头山的山贼,但是,兄弟你的思虑缜密,运筹帷幄,着实让山贼栽了一个大跟头!” 许安也露出惊喜神色,他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事情,朝廷还给他封了一个武勋——从六品的武骑尉! “不敢当,不敢当,兄弟我这是侥幸,纯属意外!” “你可别小看这个武骑尉,虽然是咱们大宁王朝中,最低级别的武勋,那也是从六品的勋位,据我所知,没有几个文官可以获封武勋的!” “啊?不是吧!这很难的吗?” 许安觉得有些奇怪,文官获封武勋勋位,很难的吗? 不就是相当于一个荣誉称号吗?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职掌,也并没有什么军队归他掌管。 范尽忠汗颜,“话虽如此,但确实很难获封,至少在我们临淮布政使司内,你是绝无仅有的一位!” “看来多少还是有点珍稀的,只是就这一封公文,其他什么也没有嘛!” “呃,后续会有武骑尉的服饰以及玉牌下发,现在已经在制作了!” “范大哥,你说咱们朝廷里这些个大佬们,也真是的,就给了我这么一个武骑尉的勋位,却要我统领山阳县内的一切兵马,限期一年内缴灭永州府山中的山贼!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兄弟啊,你又有所不知了,你这山阳县内,不是还有山阳卫呢嘛!那陈千里这一次要在你手底下做事了,你有机会好好报一箭之仇了!” 许安心里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心里还不是很确定。 陈千里是山阳卫的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品级很高了,他能凭自己手里这一封公文,就听指挥了? “范大哥,咱们大宁朝的一些规则制度,我确实不太了解,这公文效用那么大吗?” “哈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朝廷一定会下文申饬陈千里的,到时候准保他亲自到你这里来,负荆请罪!” 范尽忠心里的心病已去,考虑起问题来,又恢复了老谋深算的状态。 许安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也就不再深问了,“既然范大哥亲自来了这一趟,总不能今天就走,不如留一宿,去喝个花酒如何?” 第116章 诱捕 范尽忠连连摆手,“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为兄我现在只想着蕊蕊姑娘,其他的女子还真勾不起我的兴致来!” 许安抚掌大笑,“没想到范大哥还是一个多情的种子,蕊蕊姑娘能够得到大哥的怜爱,算是她有福分!” “哈哈哈,哪里哪里!好了,事情已经办妥了,为兄这就回永州府了!” “我送送范大哥!” 送走了范尽忠,许安到大牢走了一趟。 “大人,您来了!” “牢里犯人该放的都放了吗?” “回大人的话,除了一些坐监时间长的犯人,其他都按照大人的吩咐,能放的都放出去了!” “嗯,很好!你去吧!” “是!” 许安走进大牢,里面果然空了很多。 自从他接手山阳知县之后,案子少了不少,加之牢里那些惯犯们,已经变成许安忠实下属,出去之后不敢再胡乱厮混。 老老实实等着许安的安排,准备到车马行去做赶车的活计。 许安的计划里,所有他在经营的行当,所用之人必须是忠诚度一百的手下,少一点都不行。 至于外人? 他是更加不会用的! 而大牢里放出来的人,正好给他们找一个活计做着,不再惹是生非,对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这些手下有胆量,有脑子,放出去干车马行的行当,绝对再合适不过了。 无论什么人,坐车马行的马车或者大车之类的,他们都能和这些人搭上话茬。 很多外地的消息,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 许安相信,只要把收集来的那些消息,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再稍微分析分析,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容纳一百多人的大牢里,现在只关着七十人不到,几乎空了一半。 这关着的六十多人中,有六十二个还是虎头山的山贼。 他们已经被关在牢里半个多月了,看到许安后,不再像当初一样桀骜不驯,而是毕恭毕敬。 “安少!” 许安点头,“魏大勇,韩操,你们两个人过来一下。” “是!” 这几天,牢里的大门已经不锁了。 没有许安是吩咐,山贼们也不敢出牢房一步。 魏大勇就是山贼中的老四,韩操则是那个最先进城探路的老五。 两人出了牢房,亦步亦趋地跟着许安后面。 “虎头山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人!” “你们的真实身份是……” “我们本是大宁废太子麾下的护卫,后来废太子逼我们弑君,我们不愿做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就结伴隐入了虎头山里!” 与系统给出的档案差不多,难怪他们比较有底线,还善于骑兵作战,彼此之间配合有度,这就解释的通了。 韩操红着脸,“安少,您不要嫌弃我们做了山贼,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那么多兄弟要活下去!又不想对普通百姓下手,只好寻一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巨贾下手!” “无妨!你们的做法很好,没有像其他几股山贼那样,做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事情!” 许安实事求是说出了他的看法,“今天夜里我会放你们出城!” “啊?安少,我们不想回去,只要能跟随您的左右,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韩操和魏大勇急忙说道。 “放你们回去不是不管你们,而是有更加重大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办!” 许安解释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带更多的人出来,到山阳县的大牢中待上一段时间!你们意下如何?” 韩操想也不想,立刻说道:“我们当然愿意,就是怕他们不会跟着过来!” 许安指了指墙角那一堆包袱,然后说道:“你们可以带一部分金银回去,然后告诉山里的同伙,就说这次任务遇到了挫折,被官府发现了,慌乱之中,大部分金银都被官府给收缴了!” 魏大勇认真的点点头,“好!他们应该会相信的!” “你们只需要把他们带到城外的林子里,其他事情我会办妥的!” 许安不会真的让他们进城,必须在城外迷晕了事,然后再弄到大牢里待着。 当夜,六十二名山贼全部放出了城,还给他们带走了两包金银,估摸着也有几千两,勉强交个差事还是可以的。 三天后,傍晚时分。 三伢子忽然进了城,找到了许安。 “安少,五哥带来了一百二十个人,都是上次没来过的!” “哈哈哈,很好!三伢子,跟我去城外林子里!” 许安大喜过望,趁着天黑之前,赶到了林子里。 “三伢子,你带着这一瓶东西,到人群中间后悄悄的拨开封口就行了!” “好的!” 三伢子拿着一个瓷片,兴奋地去了。 “三伢子回来了!城里情况怎么样?” 韩操非常配合地问道,“大伙儿靠近一些,等三伢子说完之后,我们好好议一议晚上怎么行动!” 一百多人以三伢子为中心,围坐成一个圆圈。 三伢子坐在地上,悄悄拨开了瓷瓶口上的腊封, 一股无声无息的气体,飘散在了空气里。 许安依然是在上风口,也拨开了两个瓷瓶。 三伢子口若悬河地在说着探来的消息,十几个呼吸后,三伢子最先晕了过去,然后陆续有人跟着晕了过去。 “五哥,怎么这么多人晕倒……呃,五哥也晕了……” “不好,我们的行踪被官府发现了,大伙儿快逃啊……” “什么?官兵来了吗?在哪儿?在……” 许安曾经试验过,一个瓷瓶里的气体,在大牢里,可以迷倒一百人左右。 但那是半密闭的空间,做不得数。所以,这次他下了血本,连续放了三瓶迷烟。 其中一瓶还是三伢子在所有人中间,近距离放出去的。 所以,这一次的举措非常成功。 许安不敢太上前,因为再近一些,就会惊到远处吃草料的马儿。 马儿一旦受到自己身上老虎气息的惊扰,恐怕会狂暴起来,到时候受伤就可惜了。 现在,这些马儿都是他的财产,说不准以后还要靠它们奔袭四方。 第117章 天下车马行 许安自然是不舍得这些马匹,因为狂暴而受伤的。 人数太多,许安自己肯定忙不过来,他到城门处吩咐了几句。 一大队巡检司弓兵,在罗耀武的率领之下,赶到了城外林子中。 不久之后,田勇也带了十几个懂得伺弄马匹的马夫,负责把一百多匹马,带到上一次的山谷里去暂时养着。 “耀武,你先带人把他们都捆起来,宵禁之后再用大车运到大牢里,全部关起来!” “好的安少!” 是夜,一百二十名山贼,糊里糊涂地被关到了山阳县大牢中,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身陷囹圄。 原本以为,官府不会轻饶他们,至少也是秋后问斩的大罪。 所以,当狱卒给他们送来饭菜时,他们看到每个人的饭菜里都有大鱼大肉,就以为很快就要被杀头了。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魏大勇和三伢子两个人是有经验的,他们光棍得很,也不说话,拿起饭盆就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这是安少特地给他们加的餐,比他们在虎头山的伙食还要好,不吃白不吃! 其他人见五哥都吃了,还有最小的三伢子,也是一点儿害怕的神情也没有,顿时有些自嘲。 人家三伢子还小,才十四岁,他都不怕死,他们这些二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还怕个球啊? 于是,其他人也都是一言不发,呼哧呼哧地吃起来。 他们却不知道,从关到大牢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心境将会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 直到完全忠诚于这间大牢的主人为止! *** 城门内,紧挨着城门口不超过一百米,一处极大的宅子内,热闹异常。 宅子的匾额上,书写着五个金色大字:【天下车马行】。 高大的竹竿立在门前,上面挂着宽大的店招,相当的醒目。 天下车马行的大管事,田勇一身吉服,满脸堆笑的招待着四方来客。 幕后老板,山阳县知县许安亲自到贺。 巡检司巡检罗耀武率几个队正来贺。 县衙六房吏全部到贺。 三班衙役的班头,及几个衙役代表到贺。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车马行了?” “天下车马行!这名字真不错!” “嘿!只是名字好听有什么用?它能比得过城里面赵记车马行吗?” “赵记车马行的东主,好像是个举人老爷,家世很强大,他背后靠着的是赵阁老,肯定比这个什么天下车马行强!” “你们懂什么啊?没看见许知县都来给天下车马行道贺了吗?” “啊?不可能吧!我站了好一会儿了,怎么没看见许知县?” “那你一定是来得迟了,我也是亲眼看到许知县的!” “还有好多其他的官府中人,这家天下车马行也不比赵记差多少吧!” “没错,赵阁老毕竟已经致仕了,人家许知县年轻有为,说不定过个二三十年,就是阁老了呢!” “咦?永州府通判的仪仗怎么也到了?” “哪儿呢?真的是哎!他怎么有点儿面熟啊?嘶~这不是李知县吗?”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天下车马行内。 许安说了几句开业大吉之类的套话,正要离去。 “安~咳咳,许大人!” 门外很多人看热闹,李清风迅速改了口,不能给安少带去不必要的议论。 “李通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安没有派人通知李清风,所有看到李清风有些奇怪。 “不过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说!走,跟我一起去衙门里!” 李清风嘿嘿笑了几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已经去过县衙了,听他们说安少在这儿,所以就赶过来了。” 回到衙门。 许安让李清风坐下再说话。 李清风却迫不及待地说了他刚刚得来的消息。 范尽忠上的那道折子,本来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根本没有哪个官员愿意管这种小事。 范尽忠这个永州知府,不少朝中官员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让朝廷中的大佬们,去训斥陈千里,却还不够格。 引起这道奏折的起因,只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县。 那个什么知县,一没有功名,二没有很好的家世,还是上次八王爷家那位小郡主,强行提拔上来的。 他没事设了个圈套,围住了一伙山贼,结果一个也没有抓到不说,还好意思告诉范尽忠。 没有人愿意小题大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得不到利益。 一个无身份无背景无功名的小县令,能坐上县令的位置,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祖坟它也要歇一歇,不会一直给他冒青烟的。 如果帮这个前程一眼看到头,最多升到六品小官的知县说话,去得罪陈千里,那肯定是不划算的事。 这道奏折眼看就要永远沉寂下去了,变成摆在库房里,那数不尽落满灰尘的奏折中的一份。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八王爷家那位小郡主,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要去看一看永州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于是,就让人去翻找最近永州府来的奏折函件等等。 最后,小郡主看到了范尽忠的奏折。 据说当时的情形很精彩。 小郡主慕容楚楚翻看了许多奏报,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围的人都被轮番骂了一顿。 被骂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的被小郡主痛骂了。 所有人都把脑袋低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这个小郡主可是京城有名的小辣椒,又深得女帝的宠爱,得罪不起也躲不起。 她想骂就任凭她骂吧,小姑奶奶你高兴就好! 然后,屋子里突然没了声音。 有一个胆大的太监偷看了一眼,却发现小郡主拿着一本奏折,看了一遍又一遍,还不时偷偷地笑。 那太监不知道这小郡主为什么会笑,但起码笑比怒好,这样就不会迁怒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了。 一众人站在屋子里,站得腿酸了,腰疼了,还是听不见动静。 于是,大家都偷偷抬头去看,慕容楚楚还是拿着那本奏折,也不翻页,就是不停盯着某一段字,仔仔细细来回的看。 第118章 原来是慕容楚楚 人都是有强烈好奇心的,众人见慕容楚楚模样,都是在心里纷纷猜测着,到底发生么了什么情况! 各人心思多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小郡主高兴就好,总算不要再挨骂了!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了。 “啪!” 慕容楚楚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骂道:“这个陈千里真是个混账东西,他都已经设好了圈套,山贼也落入圈套中了,就因为这个混账的陈千里,竟然没有率领山阳卫官兵协助他围剿山贼!”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份奏折呈送给陛下?” “一群废物!若不是本郡主来这一趟,这奏折上的事情,岂不就此石沉大海了?” 慕容楚楚再一次痛骂了管理奏折的所有人。 “唉,这是得罪谁了?我们又没有权力决定,到底哪一份折子能交到陛下那里!” “这一顿骂又白挨了!倒霉啊!” “小郡主到底是抽的什么风?不就是一份奏折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被骂的众人,脑子里在胡乱猜测着,都是一些不搭边的乱猜。 也有聪明的人,猜到了一点点东西。 “小郡主刚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啊?” “小郡主这次突然来查阅奏折,还只查阅事关永州府的奏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慕容楚楚拿着奏折去见了女帝,这才有了许安被封武骑尉的事。 据说朝中的大臣们,也反对过这事,但都碍于八王爷的面子,没有太过反对。 武骑尉只是最低级的武勋,没有实权,给了也就给了吧! “安少,这些消息都是从京中的同年那里得知的!”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及时探知了消息,让我明白了事情背后的缘由!” 范尽忠还没有得到事情的内幕消息,李清风却先一步知道了,看来有时候,不是说官职高了,很多其他事情都能先人一步。 这次许安获封武勋的内幕,就是一个明证。 “你在京里的这些同年,关系还是要维系好,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 “安少说得是!我会紧密联系的!” “嗯!你在通判的位置上,做得还习惯吗?” “这还要感谢安少,下面那些官吏都配合得很好,不论办理什么事情,知府衙门里的官吏都能通力协助,省却了很多麻烦!” “如果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的,可以差人来告诉我,我会请范知府出面协调解决!” “谢谢安少!”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嫂子在永州住着可还习惯?” “习惯的,就是时常念叨着安少,怎么也到家里坐坐!” 许安咳嗽了一声,低头喝茶,心里直骂自己嘴贱,怎么忽然提起这茬了? 上次无意中摸了人家的胸之后,几乎就没好意思再去了。 没想到人家也没往外说这事,还惦记着他怎么老是不去家里坐坐。 这事情搞得~ 去吧,有点儿尴尬! 不去吧,好像占了人家便宜,就不认账一样! 算了,不提这一茬了。 “中午就留下来吃个饭!就到天下车马行吧!最近,车马行要在永州府开分号,你先和大家混个脸熟,以后要多关照着一些!” 许安岔开了话题,顺便交代了一下事情。 李清风连连点头,“安少交办的事情,我一定竭力办到!” 天下车马行的突然开业,在山阳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尤其几位官员的到贺,更是在坊间传开了,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下车马行有健马20匹,骡子29头,壮牛10头, 都配备了崭新的马车或大车。 冬天的暖轿,夏天的凉轿各备了10乘。 价格方面也比较公道。 从山阳县坐马车去永州府,一个人只要车马费二十文钱。 另外可以携带二十斤以内的包袱,超过二十斤才额外收取费用。 相比叫赵记车马行,要便宜了好几文钱。 天下车马行还开设了特色服务,对于很多人来说有相当大的需求。 此类服务在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出现。 那就是许安要求开设的快递服务。 没错,就是快递! 根据不同客商的不同需求,天下车马行推出了各种快递收费标准。 比如,从山阳县运送一百斤货物到永州府,一天内送达的,收费二十文。 两天内送达的,收费十五文。 三天以上送达的,则只收取十文钱。 当然,这不包括送货上门的服务。 那是要另外收取费用的。 按照许安的设想,马和骡子至少要准备各一百匹(头)以上,牛暂时够用了。 但是,上次的集市上,看得上眼的都买下来了,也才这么点数量。 每一匹马平均花费三十七两银子,骡子每头六两银子,牛则是三十两一头。 这些马都不是战马,所以,价格上便宜了很多。如果是大秦帝国的战马,至少也要六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匹。 一匹马每个月要消耗一两二钱银子,骡子只要三钱银子,牛则是五钱银子。 购置牲畜花费了一千二百一十四两银子,车、轿等,花费了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城门口的那处宅子没花钱,本属于刘长山的产业。 人员方面都是许安的忠实手下,但每个月也是要给一定的月钱的。 目前的总成本不超过一千五百两银子。 今后每个月饲养牲畜的草料,要花费四十两银子左右。 车夫、马夫、轿夫,以及一些杂役人员,共计六十人。 他们每个月的月俸要七十两银子。 平均每个人一两银子的薪资,比起很多百姓来,已经算得上是白领的收入了。 酒楼跑堂的伙计,一个月月俸不过五钱银子,掌柜的也才一两五钱银子。 许安给这些手下的月俸,也是极高的了,他这个知县一年也才九十石粮食,这还不是大米,折算下来也才四十多两银子不到。 如此算下来,一个月也就三两多银子而已。 第119章 骑虎少年 一辆大车缓缓驶向城门口。 沿途路上,有几匹骡马突然发了狂,拼命的想要避开这辆大车。 幸亏有热心人士帮着控制了发狂的骡马,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这些热心人士都是许安提前安排好的,一直走在大车的前面,看到远处有骡马,就会迅速靠近,以防万一。 许府离城门不算太远,许安选择的时间也比较早,倒也安然无事地出了城。 每次这样出入城门,都很不方便。 老虎的威力太强大了。 许安与它厮混得久了,离开老虎的一个时辰内,只要遇到猫猫狗狗,或者其他牲畜,必然会引起它们的恐慌。 这样下去肯定不方便,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盖那股百兽之王的气息,他很烦恼。 但是,老虎现在非常粘他,听话的很,总不能不养了吧! 前几天,许安已经让林小飞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配出一款可以掩盖老虎气味的香料。 到时候放在香囊里,挂在腰上,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了。 大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门口,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后,许安掀开了帘子,打开木栅栏。 “大猫,出来放风了!” 老虎一个跳跃,就蹿下了车子。 先是在许安腿上蹭了一会儿,然后又想放声吼几下,被许安给制止了。 “先别吼,别吓到了山阳县的老百姓,到时候他们都不敢出城了!咱们到山里去,到时候你可以尽情地大吼!” 老虎听懂了他的话,朝许安甩了甩头,又看了看它自己的背。 许安开始还没懂,然后一拍脑袋,“你不会是让我坐你背上吧?” “呜~” 熟悉的夹子音。 老虎点了点头。 许安朝左右手下看了看,“它让我骑它背上?哈哈哈!说不得要试一试骑虎的滋味了!” 左右几个手下是胆子比较大的,他们与老虎接触了几天后,就完全放开了,不再惧怕老虎。 平时饲弄老虎的任务,也就由他们接手了。 至于其他人,都在慢慢适应之中。 老虎站在那儿,背部与许安鼻子差不多高。 从头到尾巴,至少也有五米长。 许安扶着虎脖子,跨坐到虎背上,俯视几个手下,“哈哈哈,你们还别说,骑虎的感觉还真不错!毛茸茸的比马背上舒服多了。” 几个手下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他们也想骑虎,但是,老虎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整个天下,也只有安少有一头老虎坐骑!这是咱们皇上都没有的享受!” 手下们啧啧赞叹,甚是羡慕。 许安也有意气风发之感,“大猫,咱们出发~卧槽,不要上来就是五档吧?” 老虎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不,确切地说自从跟许安回去后,一直在养腿上的伤。 养了这么多天,它腿上的伤也早就好了,每天还有鸡蛋、大鱼大肉可以吃,可以说是肥了不少。 现在,再一次来到野外,憋了很多天的老虎,撒开了就跑。 一个纵跃就是三丈多远,高度还很高。 许安一个没注意,差一点就被惯性甩出去。 那一瞬间,许安双腿夹紧虎背,上身前倾,双手扶紧虎脖子,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几个手下看得心惊肉跳,身上也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换做是他们,这一下被甩出去,不死也是要伤筋动骨。 骑虎这玩意还是看看就好,真不是谁都能骑的。 几个呼吸之间,老虎已经跑出去二十多丈远。 许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后面跟着,咱们山里见!”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老虎速度太快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愣着做什么?咱们快些跑吧!” 在其中一个的提醒下,几人留下一个看守大车,其余迅速跟在老虎后面,向前面急追过去。 “大猫,你跑的时候不要跳那么高!咱们又不是抓捕猎物,对~就是这样,聪明!” 一人一虎在山野之间快速奔行。 山间道路崎岖不平,骑马的时候,速度受到的影响很明显。 但是,对老虎来说,几乎不存在任何影响。 老虎本就善于在山林之间奔跑捕食,所以,速度上非常快。 许安坐在虎背上,衣袂飘飘,好一个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 狂奔了七八里路后,老虎的速度降了下来。 许安拍了拍虎头说道:“好了!停下来吧!” 老虎缓缓停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多天没有这样奔跑,明显有些退步了。 许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处半山腰,山体上林木茂密,很多野草已经长出了寸许高度。 林间有鸟鸣之声传来,还有淙淙流水的声音。 这是山顶上积雪融化后,流下来的雪水。 许安心情大畅,两手放在嘴上,成喇叭状,大吼了几声,宣泄心中的痛快。 一旁的老虎也有样学样,对着空旷的山谷,猛吼了几声,然后看着许安,咧开大嘴,伸出舌头,样子非常谄媚。 许安不免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既然来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总得猎一些野味回去的!” “大猫,咱们不如来一场比赛如何?看谁猎到的野味多?” 老虎点了点头,然后一个闪身就蹿了出去。 许安愣在当地,看着老虎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里。 “卧槽,你这老虎也太不讲究了吧!公平竞赛你懂不懂?” 老虎走过的方向,肯定不会有什么野物留下来的。 许安选择了另一个方向,正好和老虎那个方向,形成了六十度左右的夹角。 他算好了,短时间之内,这个区域里的野味数量,一定是增加的。 因为老虎把它自己那个方向的猎物,吓唬到了两侧。 “大猫啊,别以为你跑得快,行动的早,就能抓到比我多的猎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林间,许安小心地前行。 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只猎物的出现。 他想到刚才老虎的几声吼叫,肯定把猎物给吓得躲起来了。 “哎,失策啊失策!早知道就先忍一忍,等猎到足够多的猎物时,再放声大吼了!” 第120章 刀疤脸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许安停下了脚步,他听到右前方有动静。 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许安看见一只野鸡正在地上刨食吃。 “哈哈,终于看到一个猎物!” 许安拿出一颗铁珠,略一瞄准,就发力弹射了出去。 野鸡没有任何反应,就被铁珠击中,倒在地上扑棱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我的弹指神通又有了精进,不必耗费太多的时间去瞄准,而且弹出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他捡起地上的野鸡,看了一下嵌入肉里的铁珠自语道。 半个时辰后。 许安提着四只野兔,三只野鸡回到了山坡上。 “安少,总算找到你了!咦?老虎呢?不会是跑了吧?” 其中一个手下惊慌失色地问。 许安把手里的猎物递给他,“大猫去抓猎物了,很快就会回来!”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一声虎吼。 众人转身去看。 只见大猫威风凛凛地站在林子边上,正得意地看着他们。 看到许安投来的目光,老虎右腿抬了抬,又放了下来。 众人不禁一阵哈哈大笑。 原来,它的身前有一只野鹿,那只右腿正踩在野鹿身上。 刚才之所以抬了抬,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只看他,而是看地上的那头野鹿。 许安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好你个大猫,打猎还是你厉害!这次是你赢了!” 老虎受到了夸赞,很是受用,叼起地上的野鹿走了过来,放在了几人脚前。 这只野鹿个头不小,目测有一百来斤。 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也是意外的惊喜。 许安撸了撸老虎的头,“以后打猎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去做!专业对口嘛!” 老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而且你的胃口现在越来越刁了,只想吃熟食,这样下去也不行!” 老虎耷拉着脑袋,有些不高兴了。 许安拍了它脑袋一下,“你这家伙是百兽之王,不能总是吃熟食,否则,长此以往你的身体——呃,虎体会吃不消的!” “你要知道这事情后果很严重,一旦你虎体不行了,就会失去百兽之王的威风!到时候会有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老虎傻愣愣地摇摇头。 “到那个时候,其他的母老虎就会看你不顺眼!甚至不会拿正眼看你一眼!到时候你还怎么谈对象?怎么结婚生虎子?” 这话老虎听懂了,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然后猛摇头。 许安见恐吓的效果已经达到,也就不继续吓唬它了,“不过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你摇什么头啊?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我啊?我去,你这家伙这么喜欢母老虎啊?烤鹿腿你确定不吃了?” 山野间,一片欢笑声! *** 虎头山来的第二批人,已经放回去了,这次又让他们带走了四千两金银。 临走的时候,韩操还要按照之前的模式,再带一批人过来。 许安不置可否,因为虎头山的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不知道同样的计策,会不会第二次成功。 反正试一试也可以,不会有什么损失。 虎头山一共有三百二十人,已经有一百八十二人是许安的手下,剩下的一百三十八人,不论怎么样,最后都是他的人。 这也许就是虎头山山贼存在的宿命吧! 三月初,天气已渐渐变暖。 春风吹拂大地,万物复苏的季节到了。 一乘暖轿在大街上穿梭。 轿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上。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斗!” 王铁牛走到轿前低声禀报。 “哦?” 许安急忙下了轿子,“走!咱们过去看看!” 此刻,轿子前面的街面,已经人满为患。 大家都挤在一起,看着场中的打斗。 不时还有人发出几声叹息声,但也只是叹息而已,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动了。 王铁牛分手拨开人群,引得一阵不满的声音。 “谁啊?挤什么挤?没看见前面这么多人吗?” “别推……” “到底是谁啊?呃……” 转身时万分不满,转身后满脸谦恭,自觉无比地立起脚尖,拼命让出空间,让许安通过。 然后,这些吐槽的人,抹掉额头上的汗,心说:天哪,县太爷怎么来了?我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吧?他会不会让人把我抓进大牢啊? 那一身官服,威力确实很大,许安很快轻松地挪到靠前的位置,这里视线很好,可以轻松看到场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你们这些个刁民,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竟然敢不交月钱?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们,你们怕是不知道我刀疤的厉害!” 场地中一位刀疤脸的大汉,袖子卷了起来,露出手臂上的刺青,甚是吓人。 地上有三个人跪着,不停地磕头告饶。 许安还看到撒了一地的烧饼、糖葫芦,粘上了泥土,怕是卖不出去了。 跪着的人中,有两名男子,还有一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手里举着几个干净的烧饼,哭求道:“大爷,你就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老婆子,这几个烧饼送给大爷,能不能宽限几天再交这个月的月钱?” 刀疤脸一把抢过那烧饼,用力摔在了地上,又用脚踩了几下,“你这个老东西,惯会偷奸耍滑,我已经宽限你三天了,你还不交钱!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老妇人捡起一块被踩踏过的烧饼,心疼地拂拭着上面的泥土和鞋印,但是任凭她怎么努力,烧饼也还是那么的脏。 “大爷,我家孙儿得了急症,卖烧饼得来的钱,全用来买药了,求求你再宽限几日,给我们祖孙留一条活路吧!” 刀疤脸不为所动,而是万分嫌恶,一脚踢了出去,眼看老妇人就要被他踢中。 这一脚要是落在老妇人身上,恐怕至少要断几根肋骨。 一粒铁珠电射而出,击中了刀疤脸空中那只脚的脚踝。 “啊~” 刀疤脸一声惨叫,快速无比地收回那只脚,捂着脚踝独腿支撑着,脸上的刀疤变得更加的狰狞。 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第121章 以后没机会欺负人了 “哪个兔崽子敢偷袭你家刀疤爷爷!有种的你给我站出来!”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恶狠狠地说道。 “山阳县中,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官说话的!真是好狗胆!” 许安冷冰冰的声音,他目睹了眼前这一幕,心中暴怒异常。 没想到在自己的治理的县城里,眼皮子底下,都有刀疤脸这样的恶棍,欺凌弱小到如此地步! 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你才是好狗……” 刀疤脸的话停住了,他看见了一身官服的许安。 除了朝廷任命的官员,没有人敢穿官服。 所以,刚才说话的人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啊,大……大人……” “老人家,您快些起来,今天这钱不用交了!” 许安上前扶起了老妇人。 “您真的是官老爷?我欠那位大爷的钱,真的不用交了吗?” 老妇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许安心里不免一阵悲凉,也很自责,身为山阳县令也有快半年了,一直没有想到治理刀疤脸这样的恶棍,青皮混混。 看看这些混混,把善良的老妇人,欺压成什么样子了? 他一个县令说出来的话,老妇人还心存疑虑,可见她遭受刀疤脸欺压之深,内心恐惧之甚。 “老人家,你放心吧,这个刀疤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欺负人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子谢谢青天大老爷!你真是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 老妇人双膝一弯,就要跪下来磕头谢恩。 许安暗道一声惭愧,急忙扶住了她。 “你——” 许安转身指着刀疤脸,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万年寒冰,凉入骨髓。 “把地上的烧饼捡起来,吃下去!如果有一块烧饼没吃完,本官就揍你一大板!有十块没吃完,就是十大板子!” 刀疤脸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谁能想到就是打了几个人,就能遇上县太爷呢? 他弯腰捡起一块烧饼,正要往嘴里送。 “先吃这一块!” 许安把老妇人手里那块烧饼扔了过去。 刀疤脸苦着脸,捡起那块烧饼,这是之前被他用脚踩过的烧饼,上面一团乌糟糟的泥土,怎么吃? 可是不吃肯定是不行的,他一口咬下去,全是泥土沙子,咀嚼之间咯吱咯吱,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 刀疤脸咬了两口,实在是咽不下去。 “铁牛,你去帮帮他!” “是!” 王铁牛狞笑着走上前去,“刀疤?这名字很野啊!敢骂我们大人,真是找死!” 刀疤脸的头发被王铁牛一把抓住,一脚踢在肚子上,趁着刀疤脸张口嚎叫的档口,一整个烧饼被塞进了刀疤脸嘴巴里。 “让你嚣张,让你欺负老百姓,让你骂我们大人……” 王铁牛边说边往刀疤脸嘴巴里塞着烧饼。 刀疤脸是狂妄惯了的青皮无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现在他的心里是悔恨得要死! 早知道今天有这份遭遇,就不应该出门! 可惜这天下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晚了。 刀疤脸不知道吃了多少个烧饼,喝了多少冷水,只觉得肚子撑得难受,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围百姓终于开始拍手叫好! 看到恶人被如此教训,心中哪有不快之理? 之前是惧于刀疤脸的积威,害怕他以后会报复 所以才不敢吭声。 现在,知县大人都发话了,谁还怕他刀疤脸? “地上还有六个烧饼,十七个糖葫芦,每个糖葫芦算三大板,一起就打你六十大板吧!” “啊?不是说只吃烧饼的吗?没有说糖葫芦啊?” “你跟本县讲条件?再加二十大板!王铁牛,本官命你亲自行刑!” “是!” 早有随从去了衙门,叫来了捕快,也拿来了专门打人的板子。 几个捕快当即按住刀疤脸,扒下裤子就开始行刑。 王铁牛丝毫不留力气,一板子打下去,刀疤脸的脸就绿了,然后发出一声惊天的嘶吼:“啊~” 周围人却看得很是解气,巴不得打得再重一点。 二十板子打下去,刀疤脸已经晕死过去。 四十板子打下去,皮肉已经烂掉了。 最后一板子打完的时候,屁股上已经没有好肉了。 这伤势养好了,也是残废一个。 这辈子别再想着站起来去害人了。 众人起初纷纷叫好,看到最后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原来衙门里打板子,真的会打死人的。 那刀疤脸不就是明证吗?估计再打十板,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铁三,你派几个人,把他送回去!” “卑职遵命!” 这种人不可能把他养在大牢里,许安也不会要刀疤脸这样的人做手下。 送回去让他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老人家,如今你总该相信了吧!刀疤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欺负大伙儿了!” 老妇人一阵热泪盈眶,拉着许安的手感激不尽,“大老爷是个好官!你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许安又拿出二十两银子,说道:“老人家,这点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赶紧拿回去,给孙子看病去吧!” “大人,我……” 老妇人有心不要这银子,一方面是太多了,她一辈子也存不出二十两来,另一方面,一旦拿了这二十两,以后拿什么还啊? 但是,她的心里又想着生病的孙子,正需要钱救命,一时间左右为难。 许安自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把银子塞进她手里,宽慰道:“老人家,不用想太多,现在救人要紧,这病拖不得啊!” 老妇人终究是心疼孙子的,也就不再推辞,又要跪下谢恩,被许安给阻止住了。 “王铁牛,你再派一个人陪老人家回去,防止路上有个闪失!” 山阳县有一个刀疤脸,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万一路上再冒出来一个,银子没了事小,耽误了老太太救她孙子,那就无法挽回了。 老妇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这才去了。 许安又安抚了另外几个受害者,每人赏了几百铜钱。 几人也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他们的损失已经弥补了,还多得了几百文,自是感激不尽的。 远处一座建筑的屋顶上,有一位身穿火红衣裙,头戴斗笠,红纱蒙面的女子,把这一切看了个真切。 第122章 整顿山阳治安 一路上,许安都没有说话。 空气显得很沉闷。 回到了衙门后,许安独自坐在案桌前,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决定要来一次大范围的行动,必须把像刀疤脸一样,鱼肉乡里的恶霸,全部抓到牢里。 为山阳县百姓除掉这些祸害。 否则,就算是现在整治了他们,他们也老实了。那今后怎么办呢? 许安不可能在山阳县做一辈子的知县,他总有要走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这些青皮无赖们,必然还会继续出来作恶的。 而且,他们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往死里欺负老百姓。 这就像弹簧一样,压得越厉害,反弹也会越厉害。 许安绝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只有把他们通通关进大牢里,然后再送去矿山,让他们做十年、二十年苦力。 就当给他们赎罪的机会了。 许安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虽然他不喜欢这样的渣滓,但是,这个世界又不可避免地、存在这样的渣滓,总不能全部杀掉吧? 就算现在都杀掉,那以后呢? 这玩意屡禁不止,一茬又一茬的,唯有这么办是最好的选择。 也算得上是一举多得。 许安既不用看见这些不喜欢的人,又能加大铁矿的产量。 还能帮助百姓免遭欺压,最后还改善了山阳县的治安环境,何乐而不为? 做好了决定,理顺了头绪之后,许安召集了衙门中的大小官吏,进行议事。 “王铁牛,你把刚才路上所见到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好的,大人!” 众人听后,都是一番义愤填膺。 其实,很早以前,来议事的这大小官吏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比刀疤脸那样的人,好到哪里去。 大家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起了变化,完全忠实于知县大人。 也开始本分做人,完全按照许安的要求,不做一些欺压百姓的事情。 衙门里的风气变得无比之好。 就连上衙门告状的都少了,导致大牢里很多牢房,基本上都空置了。 “大人,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彻底地治一治了?” 张平之提议道。 许安点点头:“本县也正有此意!你们都说一说,议一议!如何才能把这些人都揪出来!” “卑职以为,可以写一份告示,张贴在城门口,让那些遭受欺凌的百姓们来衙门,向大人鸣冤告状!” “这样行不通的,刚才大人亲自说要惩治刀疤脸,那老妇人还不太相信呢!” “没错!百姓们都害怕这些人,已经形成了很深的恐惧,他们不会来衙门的!” “属下觉得可以加大巡查的力度,一旦发现这种现象,可以当场抓捕!” “咱们差役只能在白天多加巡查,但是,总不可能把县城里里外外,都巡查到的吧?那乡里的泼皮无赖,有时候比城中还要坏!” “那咱们到底要怎么做吗?” 众人一时间纷纷建言,讨论得很深入。 许安比较满意大伙的态度,没想到让他们进了一次大牢,把忠诚值加满后,改变很多阴暗的东西。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好了,根据大家提的建议,我来说一说吧!” “所谓万事开头难,这件事情刚开始,千头万绪,一个不慎重,就容易有漏网之鱼!” “我以为最初的阶段,要派一些八面玲珑的差役,去乡里多方寻访,逐一做记录之后,统一到乡里抓捕!” “县城里就简单得多了,张师爷把我的意思转达下去,让衙门里所有人,都发动身边的亲朋好友,关注一下这种事情!” “按照我的设想,七天之内就可以把县城里,所有泼皮无赖都抓得干干净净!” “把他们送进大牢之后,漏网之鱼也躲不了太久!” 许安打算到时候,利用狱神系统,仔细看一看这些人的档案,只要发现有同伙的,也一并抓捕。 “如此一番操作之后,就可以按照你们之前提的建议,张贴告示,加大巡查等等,多管齐下!” “我就不信,到那个时候,山阳县内还会有人敢顶风作案!” 众人一片掌声。 “还是大人思虑周到!” “大人就是大人,比我们想得周密!” “……” “好了,现在就按照这样去执行吧!” 许安让大伙都散了,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这个办法果然行之有效。 衙门里的众官吏,几乎是分散在城里居住的,加上他们的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 那消息真叫一个多,而且详细啊! 两天之内,只要是名头不好,有恶行的泼皮,全都给抓了。 这一下子,就把空荡荡的大牢给填满了。 许安又利用系统面板,把这些人的档案看了一遍,找出了七八个漏网之鱼,当即下令把人给捉拿了。 剩下的乡里,就要等一段时间了。 整个山阳县,地方还是不小的,要想完完全全理一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县城里,该抓的泼皮无赖,都已经抓了起来,老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很多百姓自发地来到县衙门口,远远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几个头,感谢青天大老爷许安,替他们除去了那些泼皮无赖。 还百姓一个安宁安稳的环境,不要再担心,被那些人欺压凌辱。 除此之外,许安还把被这些泼皮欺压过的人,分批召到衙门,确认了遭受损失的大小,以及有没有因为挨打,而落下伤残或者什么病根之类的。 这些都让书吏们一一登记造册。 泼皮无赖们虽已抓了起来,但应该有的赔偿,还是要做出来的。 这部分款项肯定要由泼皮无赖们自己承担。 三名捕快一组,每组领到了几个抄没非法所得,用于赔偿受害百姓的任务。 这种事情交给他们去做,许安也放心,没人敢借机敛财,为非作歹。 三月中旬的时候,除去部分只会吃喝玩乐的青皮无赖,把钱财都挥霍一空的,其他都或多或少收取了上来。 数额还不少,有七千多两之多。 第123章 宁若雪的发现 这些罚没所得,大多数都是零零散散的散碎银子,还有一部分是成吊成吊的铜钱。 这也很好,拿来赔偿受害百姓,再适合不过了。 官府出了一份告示,这份告示非常特别,可以算得上是大宁第一份别开生面的告示。 这份告示不是抓捕盗贼、江洋大盗的告示,也不是征收各种税的告示,更不是征兵的告示。 而是补偿山阳县中,那些遭受过泼皮无赖欺凌之人的告示。 告示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字和赔偿金额,这些人都是根据案犯的招供,以及许安的补充,而一一列出来的。 上面所列之人,或多或少都遭受到了财物上的损失,或者身体上的损伤。 没有财物损失和身体损伤者,则不在告示中。 即便是这样,也足足写满了四十九张三尺长,两尺宽的大纸。 由于名单太多,把衙门大门外,两侧的墙壁都张贴满了。 从衙门口路过的百姓,被这满墙的告示给吸引了,纷纷过来看个究竟。 “城东李小二,被刀疤脸打伤肋骨,卧床三月,赔偿二十两银子!” “咦?你是说李小二吗?他是我家邻居,真的有他的赔偿吗?” “真的有他名字,你看——就在第三张上面写着呢!” “啊!真的真的,我要马上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这个李小二和他娘,两母子相依为命!为了看病喝药,都借了五两银子了,这下好了,他们母子有盼头了……” “咦?张老实?这不是我老表吗?他也有赔偿,足足九两银子,哈哈,我要去告诉他,赶紧来令赔偿——” 如此这样的场景,不时发生着。 衙门口,隐蔽处站着的许安,远远观望着这一切,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乡里的村霸之流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也快要陆陆续续收网了。 到时候,山阳县就是海晏河清了。 县衙最高处的屋顶,一袭火红衣服的女子,隐藏行迹看着这一切。 她就是赵敏的师父——宁若雪。 宁若雪本以为骗了徒儿身子的人,一定是京城里哪位浪荡子,所以,在京城里待了四个月。 赵敏第一次下山,帮宁若雪督促慕容楚楚练功,顺带着做她的护卫。 宁若雪也是想让赵敏在京城待一段时间,见一见世面。 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让爱徒失了身子,破了十八年苦修的玉女神功,白得了爱徒八成功力。 宁若雪把寻找的目标,锁定在了京城。 她认为京城里世家子弟众多,不乏出类拔萃的俊郎人物。 他们中出一个吸引赵敏芳心的人,有极大的可能。 于是,她利用姐夫,也就是八王爷的势力,开始逐一寻找有可能的目标。 上至皇室子弟,各亲王世子,朝中大臣的子弟,下至京城豪商富贾之家,全都排查了个遍。 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发现。 后来,宁若雪几乎要放弃了。 忽然发现自己那个侄女,小郡主慕容楚楚,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发呆傻笑,非常奇怪。 宁若雪问她,她也不说原因,这丫头的嘴巴紧得很。 宁若雪一头雾水,她二十七年来,一直苦苦修炼玉女神功,对男女之间的情意绵绵,不是很清楚。 直到有一天,赵敏去皇宫里查了永州府的奏折,回来后一顿大发雷霆。 当夜,心高气傲的赵敏想了想,还是气不顺,又连夜进宫,向女帝慕容婉告了一状,最后给许安封了一个武骑尉的勋位,这才勉强平了一口气。 宁若雪侧面向姐姐打听了一下情况,知道慕容楚楚从来没有为一件事情,像这样上心过。 她就更加怀疑了! 于是,宁若雪开始不断的旁敲侧击,多方打探,终于在前些天摸清了一个重要情况。 慕容楚楚自从去了一趟永州府之后,整个人就变了,眼前风风火火的性子,还喜欢女扮男装,在京城里也是一号惹不起的小姑奶奶。 很多人私下里还会称呼她为小魔女。 但是,从永州府回京之后,突然不喜欢女扮男装了,喜欢穿好看的女装,还经常照镜子,甚至还找王妃了解起了三从四德…… 大家当时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去追究原因。 都说女大十八变,女子大了,变得爱美也是人之常情。 八王爷和王妃,两个人还为此高兴了很久,感慨女儿大了,总算不再扮成假小子胡闹了。 宁若雪打探出慕容楚楚请来了圣旨,要再去一次永州府,好像是去帮着一个知县剿匪。 于是,她提前几天出发,先一步到了永州府。 在多方查访之下,终于知道了许安这个人,他是唯一和慕容楚楚接触过的知县。 这才来到了山阳县,查看这个许安究竟是何方神圣,惹得自己那位姨侄女青眼相加,暗地里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宁若雪看了看衙门外欢呼的百姓,又想起前些天大街上的那一幕,也不禁点了点头。 “这个许安不但生的一表人才,还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官!难怪楚楚这丫头被他迷得晕晕乎乎的!” 但是宁若雪想起那天许安暗中打出铁珠,击中刀疤脸的脚踝,就知道这小子有深厚的内功。 不消说了,这小子就是夺了爱徒身子的人了,否则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功? 宁若雪本想去许安家中,再一探究竟的,但是,每次一接近那个院子,就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后来她发现那院子里养了一只老虎,那老虎很是灵敏,总算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宁若雪不愿为了探听消息,就要杀掉那头老虎,也就作罢了。 “这小子总让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却有着京中皇室子弟以及高官子弟,所不具备的神采!” 宁若雪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更适合,“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傲然屹立的,但也有时候,会让人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好似这天地之间,他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可以倾诉的知心人一样!” 第124章 绝顶高手宁若雪 宁若雪猛地摇了摇头,心中自嘲起来:我想这些干嘛? 应该想着怎么替徒儿出口气的,但是,这个小知县没有一点儿破绽。 宁若雪这几天四处打听了一下,没发现他有过什么为非作歹的劣迹。 反倒是众口一词,都说现任大老爷是一个清官。 从不苛捐杂税,横征暴敛。 还帮着百姓,多付那些为恶一方的恶霸! 宁若雪身子微动,也看不出有什么动作,身子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如果现在是夜里,让人看见她这个操作,肯定以为是看到女鬼了,不吓死也要吓得晕死。 许安回了二堂,正要坐下,却看见一道红色人影,正站在柱子后面。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袭红衣裙,身材窈窕,头上戴着斗笠,四周又用红纱遮住了,连一丝头发都看不到,更不用说脸了。 许安暗中扣住了几粒铁珠,另一只手捏着一个瓷瓶,“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 这女人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却没有人发现,肯定不是普通人。 “你就是这里的知县许安吧!” 宁若雪冷冰冰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烟火气。 许安点了点头:“没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许安!反观你藏头露尾的,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宁若雪不为所动:“这凭空多出来的四十八年功力,用着可还顺手吗?” 许安愣住了,自己身体里突然多出来功力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啊? 对面这个陌生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家里那些护院泄露了消息?不会,绝对不会的! 许安相信狱神系统,护院都已经百分百忠诚他了,不可能泄露消息。 那是为何呢?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另外,你还没说你是谁呢!擅闯官府衙门,这可是大罪!” 许安心里更是警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衣女子说道。 宁若雪不屑道:“你拿官府来吓唬我?别说是你这小小的县衙,就是皇宫大内,我也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谁能留得住我?” 说完,她右手动了一下,一片梨花的花瓣电射而出,“笃”一声,整个花瓣没入到了另一根立柱中。 许安皱了皱眉,心中狂惊:这一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摘叶飞花这种绝技,她居然都会! 尼玛,我还以为弹指神通算是我独创的神功,哪知道在人家眼里,可能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吧! 她说的皇宫大内这种地方,那是有很多大内高手护卫的,一般的武林高手,别说是想要闯进去了,还没有爬上皇宫的院墙,就要被弩箭射成筛子了。 难怪她能口出狂言,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你此来有什么贵干?” 许安很光棍地收起了铁珠和瓷瓶,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宁若雪隐藏在面纱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笑意,这小子倒也不笨,知道我没有杀他的意思,也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干脆放弃了漏洞百出的防御。 “你不想知道你的功力是怎么来的吗?” 依然是冰冷的语气。 许安耸耸肩,“我想知道又如何,你是大高手,我又不能逼着你说,难道不是吗?” “你……” 宁若雪被他噎住了,正想发作,又忍住了,随即又忍不住展颜一笑,这小子还真是牙尖嘴利。 他说得也没有错,如果自己不说,他想知道又能怎么样? 难道还能逼迫自己说出来吗? “你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骗到敏儿的身子的?” 宁若雪隐藏在红纱后面的脸颊,也是忍不住一阵发烫。 当着一个年轻男子的面,问他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让人羞怒。 但是不问又不知道具体情形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那个傻徒弟,你问她,她什么也不说! 没办法,做师父的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不出头谁出头呢? 许安原本靠着太师椅的身子,顿时一个激灵坐直了。 什么情况啊? 她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她刚才问的是我怎么骗到敏儿身子的,重点是那个“骗”字。 还有那位绝色女高手原来是叫敏儿啊! 这名字还很不错! 想偏了想偏了,转回来! 她既然这样问,说明绝色……呃,敏儿还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的真实原因。 所以,她才跑过来自己查证的。 许安觉得这个思路没有问题,必须要好好想一想,不能随便应对,万一出个岔子,惹怒了这个绝顶高手,容易被揍! 对方这么关心敏儿,说明她肯定是敏儿很亲近的人。 应该是出于对敏儿的关心,才来问这些的。 而不论什么原因,许安自认为已经和敏儿发生了亲密关系,还是应该负责任的。 何况人家还是处子之身,自己那么粗暴的折腾了她一整夜不说,还夺走了敏儿四十八年功力。 这都是自己欠人家的账! 当初,敏儿走的时候,带走了那块处子的见证,同样可以带走一些其他的纪念品! 但是,她没有那么去做!也没有告诉眼前这个绝顶高手! “哦!原来你是问这件事啊!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有些事情不好说~对了,您是敏儿的母亲吗?” “不是!我是她师父!” 宁若雪有些羞恼,她还是处子之身,哪里来的这么大女儿? 许安听出了她话里的怒火,尴尬笑了一下,“哦!原来您是敏儿的师父!听你的声音就知道很年轻,我刚才问得糊涂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宁若雪没有再追问失身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勇气问第二遍,年轻男女在一起,很容易就会破了男女大防。 她这个当师父的,总追着徒弟的男人,问那种事情,也着实有些羞耻,容易引起瓜田李下之嫌。 “既然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也没法弥补了!” 许安心里顿时一松,这就不追究了?实在太好了,安然渡过一劫了!没想到敏儿师父这么好说话!人还真不错! 宁若雪又接着说道:“但是……” 第125章 户部郎中杜子雄 什么玩意儿?还有但是? 许安的心顿时又跳到了嗓子眼,但面上还是很镇定,“师父但说无妨,我许安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肯定会对敏儿负责到底的!” 宁若雪点点头,她对这番话还是很满意的,对许安也看得有些顺眼了。连许安称呼她为师父,也没有嗔怪! 怎么说呢? 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这事情~呃,敏儿要恢复功力,还要变得更强,咳咳,必须要你的配合才行!” 宁若雪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许安觉得很奇怪,不就是把功力还给敏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当即拍着胸脯说道:“师父,我愿意配合,十分愿意?” 宁若雪狐疑地看着许安,难道这小子知道怎么做了?这个登徒子,该不该给他一点教训? 许安继续说道:“我的功力本就是敏儿的,我愿意现在就还给她!就是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归还?还请师父教我!” 看来是错怪这小子了,他应该是不知道那个秘法的。 宁若雪如是想着,“还是没法还的了,不过可以补救的!” 许安不解地问:“没法还了吗?那到底怎么才能补救啊?这也要向师父学一学!否则我也不会……师父你怎么了?” 他脸上的神情无比真诚。 宁若雪则羞红了脸,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这种事情怎么能跟我学呢? 我……我又不懂…… “这个要你自己去体会,我是不会教你的。你也不要再说,不要再问了,总之到时候我会让敏儿告诉你行气方法的!” 宁若雪转身就走,唯恐许安再问出什么令她羞于启齿的问题来。 许安跟出门外,哪还有敏儿师父的影子? 卧槽,这速度也太快了?这就……凭空消失了?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行气方法嘛! 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不是吊人胃口呢吗? 这个世界的武学,让许安又有了新的认知。 敏儿师父的绝顶身手,一定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存在。 一手摘叶飞花的绝技~对了,到底是什么花? 许安冲进了屋子,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一瓣花儿。 靠近了一看,更是让人觉得震撼。 一整片花瓣,那么柔软的花瓣,竟然完全嵌入到柱子中去了! 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花。 如果这里站着的不是柱子,而是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会一命呜呼吧! 幸亏敏儿没有说啊!虽然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事实就是迷药里有让人动情的药。 要不然让她师父知道了,多少会有点儿麻烦的! 许安庆幸不已。 “我也来试一试我的弹指神通,看看怎么样!” 他退到刚才宁若雪站的位置,运足了功力,弹出铁珠,“笃”一声闷响。 铁珠随后掉在了地上。 许安走近看了一下,圆形的柱子上,只留下一个两毫米不到的坑。 这还是用的坚硬的铁珠,而不是柔弱的花瓣,如果换成花瓣的话,可能都留不下任何痕迹吧! 这个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许安不免有点儿沮丧! 随后,他又振奋了起来,“我可是有四十八年功力的人,现在只是不知道运劲的法门,总有一天,我也能摘叶飞花到敏儿师父这种境界!” *** 衙门里,聚集了四面八方赶来的人。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曾经被泼皮无赖们伤害过的人。 大部分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曾经骨折过,吐血过之类的。 也有少部分人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有断腿引起的残疾,还有断胳膊和断手指头的。 大家心情都很好,知县大人已经把伤害他们的人,给抓到了大牢里。 还给他们很大一笔赔偿费,就连告示都张贴在了衙门外的墙壁上。 已经有人拿到了赔偿费了,他们看着人家喜滋滋地离开了。 来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心里会有疑虑,怀疑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现在到了衙门里,心里反而笃定了。 在衙役们的安排之下,所有人老老实实排着队,没有出现你争我抢的局面。 老丁今年五十二岁,一条腿被恶霸打断了,因为没钱医治,那条腿也就废了。 他拄着一根拐杖,在女儿的搀扶下,来到了衙门。 很快就轮到他了。 “你是老丁吧!这是你的赔偿费,一共是三十二两七钱银子,你先数一数再拿好银子,然后在这个上面写一下名字,再按个手印!” “三……三十二两七钱,这么多银子?” 老丁有点不敢相信,他没有去看告示上怎么写的,只顾着跟随人潮,来县衙里排队领银子了。 “根据我们知县大人定下来的标准,你被打断了腿,还落下了严重的残疾,这些赔偿费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老丁丢开拐杖,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老汉我真是没有想到啊!欺负我们的恶霸被关大牢不说,还能拿到这么多赔偿费,许知县就是老汉的大恩人!” 老丁这一跪,引得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来,任凭衙役们怎么阻拦都不行。 他们对着后衙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说着朴实无华的感激之语。 “老天爷开眼了,让我们遇上了许青天!” *** 永州府城。 户部郎中杜子雄的车驾停在永州府署外。 “这里是知府衙门,你们是找范知府吗?” 门子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知道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这是户部杜郎中,快派人去通知你们范知府!” 一名长随模样的中年人大声说道。 门子听说是户部郎中到了,那可是京城里的大官,不敢怠慢,先把几人请进了衙门内,又火速让人去向范尽忠禀告。 范尽忠得了消息,放下手里的事务,亲自前去迎接。 按理说,他是正四品的知府,掌管一方土地的主官,那杜子雄只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二者还差了两个品级。 范尽忠不去迎接,也是无可挑剔的。 第126章 地头蛇 因为,杜子雄这一次来的目的,只是督办拖欠钱粮问题,算是户部分内的事情。 所以,他头上并没有挂着钦差的头衔。 不过,杜子雄是京官,还是户部的郎中,这个特殊的身份,让范尽忠不得不放下面子,亲自去迎接。 户部可是掌控天下钱粮的大部,地位仅在吏部之下。 一个伺候不好,随时可能被穿小鞋。 到那时候,范尽忠有苦也无处去诉说。 “今日一早就听见喜鹊在叫,我就猜到会有喜事,你瞧瞧这不是杜郎中来了!对了,杜郎中怎么不事先差人来通报一声,我好去城外迎接!” 范尽忠满面带笑,隔了很远就抱拳施礼。 “哈哈哈,范大人言重了,怎敢劳烦您去城外迎接呢?” 杜子雄回了一礼说道。 “杜郎中此来永州,路途遥远,旅途劳累了吧?” “有劳范大人记挂,我这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倒也还受得住!” “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衙门里吧,院子早已经收拾好了!” “那就劳烦范大人带我们过去吧!” 范尽忠领着杜子雄一行人,来到府衙一处安静的院子中。 院中里除了假山流水,还有一丛青竹,很有意境。 杜子雄是个文人,有着文人特有的诗情画意属性,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处院子。 京城居大不易,杜子雄虽是户部郎中,但俸禄并不多。 自从考中进士,一步步升到户部郎中,这十多年来,杜子雄一直都是租住的一处房子。 那房子位置偏僻,布局也不好。 杜子雄一直不喜,但是碍于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租一处诗情画意的房子。 此次到永州府来办差,能有眼前这样的院子住着,实在是意外之喜。 当即,杜子雄态度和缓了许多。 “范大人有心了,这处院子很好,既安静,又有雅意,实在是居住的好处所!” “杜郎中满意就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酒席,给各位接风洗尘!” *** “唐司狱,今天怎么有空到山阳县了?” 铁三刚走到衙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上前招呼道。 唐一博翻身下马,“铁捕头,大人在吗?我有急事要禀告大人!” 铁三见他神情凝重,知道事情紧急,当即亲自带路,“大人在二堂,我带你过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急急忙忙往衙门里行去。 许安正在看着一本账目,手指不时敲击几下桌面。 田勇站在一旁,静静候着。 这是天下车马行开业以来的详细账目,两个月不到,纯利润六百两银子。 这个数字没有达到许安的预期,按照他的设想,山阳县和永州府之间,人员和货物来往频繁。 天下车马行每个月至少应该赚到五百两以上,才算是勉强合格的。 现在,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赚了六百两,与预想的差距不小。 如果照着这个盈利能力,一年的利润也不超过四千两,除去前期的投入,大概能赚两千多两。 按照田勇的了解,永州府周记车马行对他们影响比较大,山阳县这边的货物,大部分都由天下车马行负责运送。 但是到了永州府地面上,情况就完全的改观了。 永州府商会涉及的所有货物,一概交由周记车马行负责运送。 至于从永州府去山阳县的人,只有在周记车马行运送不及的情况下,才能去乘坐天下车马行的马车。 这是典型的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来了。 任凭别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是骑在头上拉屎,这绝不是许安能忍受的。 永州商会、周记车马行,许安记下了这两个名字。 “田勇,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置妥当的。” 许安把账本还了回去,吩咐说道。 “属下明白了!” 田勇拿着账本退了出去。 许安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当地头蛇表现的太过分的时候,那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了。 “大人,永州府唐司狱有要事向您禀告!” “唐一博来了?让他进来吧!” 唐一博快步走进来,施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许安笑着摆摆手,“别那么多礼数,坐下说话吧!” “是!” 唐一博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他现在是永州府的司狱官,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但是,唐一博知道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在属下面前可以摆一摆官架子,在许大人面前,打死他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司狱官,放着手底下的差事不办,跑到山阳县来,范大人没有意见吗?” “回大人的话,这次就是范大人让卑职来的!他说京城户部派来一位督办钱粮的郎中,叫做杜子雄的!” “哦?范知府还说了什么?” “他说这个杜子雄,话里话外都在向他打听大人的情况,还问山阳县是不是积欠钱粮之类的事情!范大人让您小心一些,尽快把钱粮收上来,免得被小人所害!” 年前的时候,山阳县的所有积欠钱粮,都已经催收回来了,当时已经要过年了,许安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跟范尽忠说。 后来,又听范尽忠说朝廷会派人来督办这件事情,许安当时心里多少有一些疑惑,也就继续隐瞒了这件事。 现在再回头看一下,当时的那个决定还是很英明的。 户部郎中亲自督办,而且还总是问起他的山阳县。 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杜郎中应该是专门针对许安来的。 户部郎中,户部郎中? 再联想一下赵玉瑶的父亲,不就是户部左侍郎吗? 如此看来,赵长空就是这一件事情的幕后指使了。 可惜啊!你们的计划可能又要落空了。 许安让唐一博回去告诉范尽忠,他会尽快催收拖欠朝廷的钱粮,顺便感谢一下范知府,让人来通报这件事。 他暂时还是不打算把事情告诉范尽忠,想要看一看杜子雄到底会搞些什么手段出来。 既然人家来了,总不能上来就跟人家讲,你这一次来的不是时候,你们想要利用的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那多没意思啊? 第127章 召集 有时候打脸不一定非要急在一时。 就像朝廷判一个死刑一样,有时候是斩首,有时候却是腰斩,更有时候是最恐怖的凌迟。 那得要割三千多刀,才能让受刑者咽下最后一口气。 许安现在就打算这样干,先让这个杜子雄杜郎中,使劲地蹦跶蹦跶,然后再给他来那么一记闷棍。 到时候再看看他的嘴脸,应该很好玩很精彩吧! 现如今,首先要解决的事情,还是车马行生意争端问题。 周记车马行跳了出来,成为了最大最强的拦路虎。 反正现在山阳县一切井井有条,不需要他这个知县一直坐镇。 索性就到永州府走一趟,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事不宜迟,许安当天下午,就到了永州府。 这次,他没有告诉范尽忠,也不打算惊动他,省的被那个杜子雄发现了,搞出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天下车马行在永州府的分店,坐落在西城大街的尽头。 位置算不上极好的,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永州府西城巡检司的衙署,也在这附近。 许安没有去天下车马行的分店,而是选择了到西城巡检司坐镇。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西城巡检司衙署外面。 立即就有看门的弓兵呵斥起来,“去去去,没看见这里是巡检司吗?这里不能随便停马车!” 车夫没有理会他,率先跳了下来,拿了一个凳子放在地上,掀开帘子说道:“安少,到地方了!” 那弓兵看车夫完全无视他,顿时就火冒三丈,正要骂骂咧咧地发作,就看见车上下来一位英气逼人,英俊不凡的白衣少年,那不是…… 弓兵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安少,卑职不知道是您的车驾,卑职该死,请安少责罚!” 许安怎么会跟他斤斤计较,“无妨,不知者不罪!何况,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只是以后要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 弓兵一阵感动,“多谢安少!卑职下次一定改!” 许安点点头,进了巡检司。 大宁的这些个巡检司,有些类似于前世的警察局的派出机构,基本都有单独的衙署办理公务。 “安少!” “安少您好!” 巡检司上下人等,没有不认识许安的。 走了一路,都是恭敬打招呼的人。 有灵活的弓兵,自告奋勇地在前面引路。 “安少!您怎么纡尊降贵来我这儿了?有什么事您派人来招呼一声,卑职自会去山阳县跑一趟!” 李炜忐忑不安地亲自上茶。 许安接了茶杯,揭开盖子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而后,他放下杯盏说道:“我这次来是要办一件私事!你先传我的话下去,召集全城其他六位巡检速来此地!我有要事让你们去办!” “卑职这就去办!” 李炜急匆匆去了。 许安没有等太久,陆续有巡检前来报到。 永州府东城巡检司巡检李东,西城巡检李炜,南城巡检张武,北城巡检郑之泰,永州渡口巡检何大同,以及城外官道上的两处巡检司,一处是主要负责通往京城方向的,负责这里的是巡检韩勇,另一条通往其他布政使司以及大秦帝国方向,此地的巡检是刘成。 东西南北四城的巡检,分别掌管四个城门,以及各自城区的治安等等。 如今,七大巡检全部被召集在西城巡检司衙署内。 许安坐在主位上,七名巡检分坐两侧座位上。 “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让你们去做!” “安少请吩咐,不论是什么事,我们几个都会倾力去做!” 李炜很有些激动地说道。 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模样都很激动。 这是因为,许安从来没有交代他们去办什么事,这一次能为许安效命办事,实在是不可多得、求之不来的机会。 许安没说是什么事情,而是问道:“周记车马行,你们谁比较熟悉?” 南城巡检司巡检张武站了起来,“安少,这个周记车马行就在我们南城的地块,卑职比较了解!” 许安点点头,“你来说一说吧!” 张武把周记车马行的来历仔细说了一遍。 周记车马行原本并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一位姓刘的人之产业。 后来,被一个叫周永进的人给看中了,他多方打压之下,强行夺了下来,改名叫做周记车马行。 周永进还不满意,又把永州府城中,其他车马行全部吞并掉,做起来一家独大的生意。 数年积累下来,不说家财百万,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 而周永进其人,本身并没有太深厚的势力,全是依靠他的便宜姐夫林大友发的家。 林大友是永州府最大的粮商,家资巨万,还是永州府商会的会长,势力相当大。 据说,永州知府范尽忠也要给林大友三分面子。 “安少,我知道的大致情形,就是这样的!” 许安微微点头,“不错,说得很详细了,你们都知道的,西城巡检司衙署附近的天下车马行,那是我的产业!” “现在,这个周记车马行的周永进,处处刁难天下车马行,最近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前些日子忙于杂务,倒也没顾得上此事,现在看来是时候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接着,许安给七个巡检下达了任务,要求他们严格按照要求执行。 *** 南城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让让,让让,快让我们先进城!” 马车车夫高声呼喝着,试图赶走前面排了长队的平民百姓。 “凭什么要让你们先过?我们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来城门口等候了!”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满满一篓子的竹笋。 显然是要到城里去卖的。 马夫怒了:“你说什么?你当真不知道这是周记车马行的马车?想要问为什么是吧?爷爷今天就教教你!” 他跳下马车,一把拽住小伙子的衣领。 小伙子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马夫冷笑几声:“做什么?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第128章 开打地头蛇(上) 年轻小伙子身形强壮,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反抗。 乡里来的人,都不愿意招惹是非,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干什么干什么?城门要地,岂容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 一位首领模样的人,沉着脸走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张巡检吗?您老今天怎么亲自出马了?” 马夫见到来人,迅速露出无比谄媚的笑脸,奉承着说道。 他又一把将那年轻人拽到张武面前,“张巡检,这家伙他故意挡着我们车马行的路,不让我们进城!您赶紧把他抓起来,好好拷打一顿!这家就是皮痒了!” “你谁啊?也敢对本巡检发号施令?” 张武听得大怒,眼前这人他确实是认识的,诨名叫马三。 但是,安少刚刚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不敢不办,所有与周记车马行相关的一切人等,都必须保持距离。 万一被传到安少耳朵里,那就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马三明显愣了一下,这位张巡检不是在酒楼一起吃过酒的吗? 怎么现在不认识自己了? “张巡检,我是周记车马行的马三啊?咱们不是……” “啪~” 张武唯恐他胡咧咧,直接动手打了马三一巴掌,“混账东西,也配与本巡检相提并论了吗?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一句话他是对着年轻小伙子问的。 小伙子心里有些发抖,大着胆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再问其他人,“来人啊!把周记车马行的车扣押下来,马夫扰乱城门秩序,故意殴打他人,先抓起来送去府牢吧!” 马三被一巴掌打得蒙圈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然后就被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弓兵,捆绑了起来押送走了。 小伙子连连叩谢。 周围百姓也是一片叫好之声。 周记车马行的种种恶行,显然已经搞得天怒人怨了。 不多时,又有一队拉着货物的大车队伍,从城中驶向远南门口。 还没有来到城门口,就被几个巡检司的人给拦住了。 “把车赶到这边来!” “几位差爷,我们是周记车马行运送粮食的车队,麻烦让我们快些出城吧!这是孝敬各位差爷喝茶的!” 一名弓兵打掉了那人递来的一吊铜钱,“我现在怀疑你们里通外敌,向大秦帝国输送粮草!兄弟们,把他们全部拿下!” “啊?差爷?差爷……我们是周记车马行的人,我们家东主是商会林会长的小舅子……” …… 相类似的事情,在其他几个城门同时发生着。 只要是见到周记车马行标记的一切车马,全部都被当场扣押,人员就地抓送去府牢中。 尤其是渡口的巡检司,直接把周记车马行的二十多条船给暂扣了,名目就是山贼出没,极有可能会利用河面上的船只,偷偷袭击沿路的各县。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永进的耳朵里,当时,他正在群芳院睡大觉。 他昨夜叫了两个姑娘,大战了一夜,早晨才刚刚入睡。 没睡到两个时辰,就有手下找到了群芳院来。 “老爷,老爷~” 周永进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随口骂了一句:“滚一边去!别碍着老爷睡觉!” “老爷不好了,咱们车马行出事了!” “车马行能出什么事?” “进出城门的所有车马都被巡检司的人给扣押了,人被送去府牢里关着了!” “扣~扣押?府牢?” 周永进混乱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周公子,陪人家再睡一会儿嘛!” “昨夜还说要陪我们两姐妹的,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周永进推开两个缠上来的女体,“老子现在有事要办,回来再好好整治你们这两个骚货!” 穿好了衣服,周永进走出了房间,“你刚才说是巡检司找我们周记车马行的麻烦?” “是的,老爷……” 听完了手下的仔细禀报,周永进又急又气,“这该死的巡检司,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连老子的周记车马行也敢动?备车去知府衙门!” “是!” *** 许安在西城巡检司,悠闲地练习着弹指神通的手法。 自从受了敏儿师父那一手摘叶飞花的刺激之后,许安更是刻苦练习,近来,弹指神通有了明显的进步。 相比以前,在同样的距离外,打出去的铁珠可以入木一半以内。 虽然还远远无法和敏儿师父相比,但许安还是满意这个进步的。 “启禀安少,周记的周永进去了知府衙门!” “哦?范知府如何说?” “范知府没有功夫见他,已经推脱掉了!” “好的,你派人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异常立刻来报!” “是!” 虽说杜子雄此来的最重要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找许安的茬子,但他也不可能那么愚蠢,把事情做得那么明目张胆。 杜子雄一定会打着督办整个永州府的幌子,所以,范尽忠不会有清闲自在的日子过的。 哪里会有功夫去见一个商贾? 许安也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出戏,不过,如果换做林大友,范尽忠还是会见一见的。 下面就看林大友拿出什么手段了! 反正,周记车马行的人已经扣押差不多了,他们暂时完全处于停摆的状态中。 天下车马行的生意,今天应该会很好吧! 许安想得一点不错。 天下车马行的生意不但好,还出奇地好。 尤其是急着运送货物出城的商贾,或者急着出城办事的人们。 他们去了周记车马行后,不是货物被扣留,就是人被赶下马车,马车被扣留。 然后,周记车马行还给不了任何说法。 着急无比的商贾们,总不能一直等在城门口吧! 后来,有好心的巡检司弓兵,见到犹如热锅上蚂蚁般的商贾,于是热心推荐了天下车马行。 商贾们心里很是疑惑,天下车马行是哪里冒出来的?那他们就没有嫌疑向大秦帝国输送粮草吗? 第129章 开打地头蛇(中) 商贾们心里虽然疑虑重重,但是有出去的方法,总好过一直在这里等着强。 当即也不再傻傻等着了,按照弓兵指的明路,向天下车马行去了。 于是,天下车马行外面,从门可罗雀,变成了车水马龙。 由于来的人实在太多了,结果,西城巡检司派人来维持了秩序。 有商贾就问了:“军爷,你们难道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管这里的破事?” “你懂什么?天下车马行离我们衙署那么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就影响了我们西城巡检司的名头了吗?” 商贾们都不是傻子,这话说得太过牵强附会了。 天下车马行出事情,能影响你们西城巡检司? 那种话只能蒙一蒙什么也不懂的乡里人。 像他们这种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商贾,哪里会不懂这中间一定有事情。 现在的情况就是周记车马行,被巡检司用各种理由,给扣车抓人了然后,巡检司还非常好心地给商贾们,推荐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天下车马行。 再然后,西城巡检司还那么好心,派来了七八个军爷,来天下车马行门口维持秩序。 这特么就是一个瞎子,他也知道这里头有事情。 精明的商人已经猜到了,永州府的车马行市场,又要变天了。 当然,也有看不清楚形势的商人,他们还是坚信这只是一时的困难,周记车马行实力雄厚,又有永州府商会的会长,林大友在后面撑腰,肯定能很快摆平这事。 田勇是和许安一起来的,只不过没跟着许安去西城巡检司,而是直接到了天下车马行的分店。 他现在还记得许安说的话:“田勇,你要尽一切可能,调集到能够调集的所有车马,实在不行也可以临时租用一些,一定要接住接下来的一大批生意!” 田勇也照着吩咐去做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一波巨大的车马需求量。 “你们东家在哪里?能不能先让我见一见他?我有二十车货需要送到山阴县去!我可以给你们加钱的……” “我们粮行有四十车大米要送去渡口,运费我愿意加两成!” “能不能先给我一辆马车,算了,骡车也可以接受,我想立刻出城!” …… 四周嘈杂的声音,都是来定车马的商贾。 田勇不觉一阵头大无比,这些商贾们,动不动就要二十车、四十车,这样下去,哪里有这么多的车马可用? 没有生意的时候,田勇很烦,烦的是怎么样才能多运送几车货物,多运几个人。 现在,生意突然爆火了,田勇又开始烦了,这一次烦的是为什么一开始不准备更多的车、马? 有人欢乐的同时,也有人在烦恼着。 在知府衙门口,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后,周永进一路上骂骂咧咧,到了便宜姐夫家里。 “姐!我姐夫呢?” “你姐夫在夫人院子里,应该是在给夫人过寿吧!” 周永进的姐姐不是正室,而是林大友娶的小妾,因为长得年轻,也有六分姿色,平时非常得林大友的宠爱。 林大友今年六十二岁,林夫人今年则是五十九岁,今天恰好是林夫人的寿辰。 “姐!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姐夫,你能不能让人去把姐夫叫来?”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 不多时,林大友就来了。 “我的小宝贝儿,老爷晚上就要过来的,怎么现在就想老爷了吗?” 林大友人还没有进屋,淫贱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老爷,人家的兄弟来了!有急事要和你说呢!” “哦?周永进来了,你有什么事啊?” 林大友的兴致顿时消了一大半,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周永进本是坐着的,吓得站了起来,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林大友拍了桌子:“巡检司的这些狗才,当真是目中无人,他们连我林大友也不看在眼里了?看来我要亲自跑一趟知府衙门了!你让人备轿吧!” “姐夫,我这就去!” 知府衙门。 杜子雄坐在书房中,面前书桌上堆满了厚厚一叠账本,都是关于永州府历年缴纳钱粮的。 “范大人,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你们永州府的缺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范尽忠在一旁陪着笑,被人当面指出不足之处,他这个知府也是面上无光。 “杜郎中有所不知,这些积欠的钱粮,实在是多年的积弊,在我上任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杜子雄不置可否,随手拿起一本账本说道:“范大人,你看看这山阳县一个县,就拖欠了十数万两银子之多!其中最多的这一户姓赵的人家,就拖欠了一万三千多两!” 山阳县那个赵家?不就是赵长岭吗? 范尽忠忍不住点了出来,“杜郎中可知晓这一户姓赵的人家是谁吗?” 杜子雄当然是知道的,从京城里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赵侍郎点拨过了,说这个赵长岭是他们本家,拖欠钱粮最多。 就用赵长岭来做这个试金石,为难为难许安。 如果许安不能从赵长岭那里收取拖欠的钱粮,那么,就可以利用这一点,给他一个渎职的罪名,到那时候就有很多收拾他的名目。 而许安若是真的排除万难,把钱粮收上来了,也是替赵家排除了一个隐患。 毕竟,现在赵阁老已经致仕几年了,在朝廷里的影响力也没有在位的时候那么大。 万一有人用赵长岭拖欠朝廷欠款的事情,来给赵家添堵,那赵长空在女帝心中的分量,就会减轻,甚至会让他的官途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就是赵侍郎的一石二鸟之计了。 不论结果如何,赵侍郎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哦?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范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嘛!你我都是同朝为官,一心为了朝廷办差,有什么不能说的?” 范尽忠心里狐疑,你一个户部的郎中,会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赵长空家就在山阳? 山阳县赵家,还有刚刚致仕的赵阁老,你说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第130章 开打地头蛇(下) 杜子雄说他不知道,范尽忠也只好陪着装糊涂。 “杜郎中不是永州府人,不知道这个赵家,也是常理之中的事。赵老阁老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赵老阁老?” 杜子雄仔细想了想,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说前两年致仕的那位赵老阁老吗?” “正是!” 范尽忠嘴角一阵抽搐,这杜郎中不愧是户部来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装啊! “多亏了范大人提醒,否则我还真是不知道竟有此事啊!难怪赵侍郎当初特地说了一句,不论是谁家,只要是拖欠了朝廷钱粮的,一律严查到底!” “赵侍郎秉公办理,实在是我辈之楷模!” 杜子雄说得严肃,范尽忠也不好再帮许安找理由了。 他心里感慨道:许安啊许安,能帮你的我尽量帮了,下面就看你我二人能不能渡过这一劫难了! “范大人,既然山阳县积欠的钱粮如此之多,又有赵家的人在其列,依我看不如就从这个山阳县开始催收,你以为如何?” 杜子雄表面上是在询问,实际意思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范尽忠无法推脱,只好应承了下来。 从杜子雄住的院子回来,范尽忠准备派人去山阳县知会一下许安。 “大人,永州府商会的林会长求见!” “哦?他来找本官做什么?不……算了,先请他到我书房坐一会儿!” 范尽忠正在烦着,本不想见林大友,微一思忖还是答应见了。 “来人啊!去把司狱官请来!” “是!” 不多时,唐一博匆匆赶了过来。 “知府大人,您找卑职?” “嗯!你收拾一下,尽快赶去山阳县,知会许知县一声,就说这一次户部来的杜郎中,目的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让他做好应变的准备!” “好!卑职这就去山阳!” 范尽忠看着唐一博远去的背影,不停思考着。 唐一博此人是许安推荐来的,慕容小郡主亲自安排的司狱官一职。 让他去传达此事,许安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吧! 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断,不要拖泥带水,尽快收取拖欠的钱粮,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吧! 至于永州府其他州县,范尽忠是没指望能解决的。 积弊太深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还是按照许安定下来的计策,一动不如一静! 静观其变好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该去见一见林大友了!” 书房内。 林大友坐立不安,他在这儿等的时间太长了。 礼节上没有丝毫怠慢之处,茶水都快喝完一壶了。 就是不见范尽忠的身影。 林大友问一旁站着的仆从,回答就是:范大人正在和从京城来的杜郎中商谈要事。 然后仆从就给林大友倒茶,让他不停喝茶,稍安勿躁。 林大友就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声爽朗的笑声,“林会长!稀客呀稀客,你这一来,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随后,一身官袍的范尽忠快步走进了书房。 林大友上前两步,施了一礼,“范知府说笑了,我就是一介商贾,当不得稀客二字!” 二人说说笑笑落了座。 仆从又上了两壶新茶,就转身退了出去。 范尽忠问:“林会长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啊?” 林大友连声说道:“不敢不敢,知府大人此言折煞我了!不过,我来找您确实有些小事,还想请您帮个小忙!” “既然是小事情,以林会长的声望,还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了?何须到我这里来?” 范尽忠不是初来乍到的小白,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林大友尬笑两声,“范大人,我有一个亲戚,他经营的周记车马行,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被巡检司给查扣了很多车马!还请知府大人帮忙过问一下!” 范尽忠沉吟不语,心想:你的所谓亲戚不就是便宜小舅子吗?他之前已经来求见过我了,被我拒绝了!现在却换了你林大友来了! 既然巡检司查扣了他的车马,必然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否则,巡检司为什么会有这一番动作? “林会长有所不知,本官虽然是知府,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一言而决的!你有没有去查一查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岂不是更好?” 林大友腹诽不已: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等我查到背后的人,黄花菜都凉了,还要求你这个知府做什么? “哈哈哈!知府大人所言甚是,只是现在积压了很多货物,这时间不等人啊!还有很多伙计被关进了永州府大牢里,能不能劳烦知府大人把他们放出来!” 林大友左右看了看,然后从袖袋里拿出几张银票,“知府大人,这点儿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莫要嫌弃!” 范尽忠眼神瞥了一下银票,那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有三张,也就是三千两银子。 这个林大友出手还算是大方,没有小家子气。 “林会长太客气了,些许小事而已,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好!那就劳烦知府大人了!事情办妥之后,我另有重谢!” 事情办好了,林大友心满意足地去了。 范尽忠收起银票,回到了二堂。 “来人啊!去把各位巡检叫回衙门来!” “是!” *** 【叮,狱神系统检测到永州知府范尽忠,收取了三千两银子,打算放出周记车马行的伙计和车夫等人!】 “狱神系统,没收这三千两银子!另外,禁止任何外人进入大牢!” 许安下达了指令。 范尽忠应该不知道,在背后收拾周记车马行的人是他许安,否则,他应该不会收这一笔烫手的银子的。 许安此行永州府,也没有知会范尽忠。 不过,范尽忠银子可以收,反正就是给狱神系统的余额,增加一点数字嘛! 至于他想办的事情,不好意思,办不了! “安少,范知府派人来传令,要我现在就回知府衙门!” 张武近水楼台,最先赶回来汇报异动的消息。 第131章 都反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其他几位巡检!” 许安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卑职明白了!” 张武躬身退了出去。 许安的意思迅速传递给了七大巡检。 范尽忠在衙门里,从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来一个巡检。 据回来的差役汇报,说是巡检他们太忙了,没少见来见知府大人。 范尽忠呆住了,什么玩意儿?我堂堂的正四品知府大人,召见你们几个小小的从九品巡检,你们跟我说你们太忙了!没时间来见我这个知府?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抗拒上官的命令了吗? 虽说巡检司的地位比较奇特,名义上归属府州县管理,但其又具有一定的军队属性,所以,山阳卫对巡检司也有一定的管辖权。 “简直是岂有此理,本府已经答应了林大友,要出面管一管这件事情,银票都……咦?我的银票呢?” 范尽忠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起了银票,他记得明明已经把银票收进夹袋中去了,怎么半天不到就不见了? 一刻钟后,范尽忠甚至把衣服脱下来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懵圈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半天时间,他都去过什么地方! 最后,甚至把茅厕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三千两银票。 范尽忠那个气啊!汹涌澎湃~ 先是被属下轮番打脸,然后,发现三千两银票凭空消失了,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好!既然你们巡检司这么不尊重本府,那本府就把你们抓到大牢里的所有人都给放出去!” 范尽忠怒火中烧,摔了好几个器具,决定给巡检司来一个釜底抽薪。 你们既然不听我调派,那就互相伤害吧! 天色已黑,范尽忠气冲冲来到了大牢。 “司狱官在哪里?” “启禀知府大人,唐司狱去山阳县公干,还没有回来!” 范尽忠摸了一下额头,想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唐一博就被他派去山阳县,知会许安去了。 看来今天是气糊涂了,把这一茬都给忘记了。 “本府知道了,牢里是不是关押了很多人?都是周记车马行的?” “是的大人,都是巡检司的人押送来的!” “嗯!本府已经查过了,他们都是被诬陷的,你们去把人都给我放出来!” “大人,请恕卑职不能放人!”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 “大人,请恕卑职不能放人!” “你~反了反了,来人啊!给我把他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不,必须打四十大板!要重重的打!” 范尽忠气得须发皆张,今天这是怎么了? 七大巡检置他的命令于不顾,就连大牢里的狱卒也敢当面忤逆他的意思了! 这还得了,要是传了出去,他范尽忠这个知府还有什么脸面再混下去? 衙役们站着没有动,他们已经得到了许安的指令,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是范尽忠下发的指令,一律不予执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知府大人的话吗?” 范尽忠的长随朝一旁站着的衙役们大声呼喝道。 衙役们依然站得像松树一样笔直,丝毫动弹一下的迹象也没有。 长随急了,抬腿就要去踢其中一个衙役。 那衙役退了一步,“我劝你不要逼我,否则后果自负!” 长随更怒了,“你一个下贱的衙役,也敢跟我讲这样的话?我今天不打得你跪地求饶……哎呦,你怎么敢打我?哎呦……” 他虽说是范尽忠的长随,但哪里是五大三粗的衙役对手,被连着踢了好几脚,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人,他……他打我……” 范尽忠气得脸发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反了反了,都特娘的反了! 他浑身颤抖,举起右臂指了一圈说道:“好!好!好!你们就等着被开革出永州府衙门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牢。 那长随本指望着自家老爷替他出口气的,看样子也是指望不上了,忙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他怕晚走一步,可能还会被这群抽风的家伙,再打上一顿。 “他想开革我们?我们好怕啊!哈哈哈~” 众衙役和狱卒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才不管你什么知府不知府的,就算开革了又怎么样? 只要能在许安麾下效力,比什么都重要。 西城巡检司灯火通明。 永州府衙的各衙门首领官,几大巡检,以及田勇都聚集在一起。 许安坐在首位,“田勇,你先说一说吧!” 田勇上前一步,把天下车马行的状况大概说了一遍。 由于周记车马行进出城的所有通道,完全被堵死了。 就连伙计和车夫也给抓到了大牢中去。 造成了天下车马行的生意火爆了十倍以上。 不但所有车马都被派了出去,还满满当当装载了足够多的货物。 包括运送人员的车马,也尽量装载了一部分货物。 不过,外面几个县城和渡口,不知道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回城的车马还没有达到满载而归的程度。 另外,天下车马行的仓库里,已经装满了等待出运的货物。 这个仓库还是许安吩咐,临时清出来的,用来给那些急着出货的商贾,提前存放货物之用。 当然,许安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这个仓库是收费的。 田勇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把货存在仓库里,毕竟第二天就可以帮他们发运了。 结果,他刚向商贾们提出有仓库的时候,商贾们是考虑一秒都嫌多,直接把仓库定爆了。 不但当天的仓库堆满了货物,连接下来三天的货物,都预定满了。 田勇也搞不懂,为什么商贾们如此疯狂。 多交那一部分钱做什么呢? 后来他才知道,许安已经派人在商贾里宣传过了,只要是存放在仓库里的货物,第二天不需要排队,全部第一时间安排送走。 许安听了后,频频点头,“天下车马行的生意,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这都是靠着各位的通力合作,才取得的成果!” 第132章 范尽忠的无奈 “田勇,接下来几天,要多打造大车,马车,骡马牛等,尽量多买一些!” “属下明白了!今天也已经着手去置办了!” “很好,这一点你做得不错!” 许安表扬了一句,又对其他人说道:“范知府今天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几天,他还会受到持续的暴击!” 众人一阵大笑。 现在,聚集在这个大厅里的,都是永州府衙门里的头头脑脑,除去知府和同知之外,都在这里了。 范尽忠尽管是府衙第一人,拥有府衙最高权力,但如果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不听他的指挥。 那么,显而易见的就是,范尽忠这个知府就会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他的命令绝对不会走出府衙的大门的。 “至于范知府所说的,要开革下面的几个兄弟,我想如果没有我的首肯,这事情他也办不成!” 许安很是自信地说道。 六房都掌控在他的手中,拥有考察府衙内各差役的权力,岂是你范尽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吗? 另外,经历司掌管着文移出纳,范尽忠发出的文书,没有许安的同意,能出得了府署的大门吗? 所以,许安才有底气,让范尽忠先吃一吃苦头再说。 如果不是范尽忠确实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背后是许安在反击,那么,就不会只是让他吃苦头那么简单了。 到那时候,至少让范尽忠在知府的位子上,成为光杆司令半年以上。 谁让他不自量力,随便替人出头的! 出头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先去打听打听,背后的人是谁! 许安又安排了接下来几天的事情,就让大伙都散了,早些回家休息! *** 范尽忠坐在大堂之上,下令召集三班六房、照磨所、司狱司、经历司等处的首领官,前来府署大堂议事。 他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府署大门刚刚打开的时候,让长随亲自在门口等着,看到各首领官时,就立刻当面传达命令的。 长随昨天挨了衙役的揍,气得一夜没睡好觉。 就等着自家老爷给他出气呢! 一大早被老爷派了这个差事,那叫一个威风八面! 有一种看见谁都想上去踩几脚的得意。 尤其是长随站在衙门口显眼位置的时候,就像他自己已经是知府老爷一样。 每见到一位首领官,长随都是直呼其名,然后让人家去大堂议事。 谁能知道,今天所有首领官,听到长随的话之后,都是爱搭不理的。 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他一下。 这种被当众无视的感觉,让这长随心里是咯噔一下,难道今天又要出幺蛾子了? 否则,这些首领官怎么都这样的态度呢? 长随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大堂,把事情经过跟范尽忠如实告知了。 然后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宽敞的大堂里,就孤零零地坐着范尽忠这个知府老爷,以及一旁站着的长随两个人了。 范尽忠直觉不好,他这个知府的权威已经掉在了地上,被手底下这些个大小官吏们,一脚接着一脚地从上面踩了过去。 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存在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整个衙门里,所有人都不再听他这个知府的话了?” 范尽忠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各种念头涌现。 “如果说我范尽忠是新来的知府,不熟悉永州府的情形,被手下官员给架空了,这也能说得过去!” “毕竟新官上任,总会或多或少受到一些官员联手排挤的!” “但是我范尽忠做了这么多年的永州知府,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至少也有七八个是我的心腹!” “比如六房吏中的吏房,刑房等四房的典吏,经历司刘麻子等等,都是自己的心腹啊!” “他们怎么就能一夜之间,抛弃了我这个知府?很明显是转投到了其他人的门下了!” “那么,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让整个永州府衙的大小官吏,全部都听他的话呢?” 范尽忠神情木然,就这样恍如木雕一样,坐在只属于他的官椅之上。 长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自家大老爷的秉性脾气,往往在这种状态之下,大老爷就是处在极大的困境之中了。 “我范尽忠无能!无能啊!” 落针可闻的大堂中,范尽忠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之中,饱含着对此刻境遇的无奈和不甘! 长随眼中那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的大老爷,此刻竟然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 “姐夫!那个范知府到底行不行啊?这都三天过去了,我的车马行眼看着就要被那些商贾抛弃了!” 周永进急得上了火,嘴上全是火泡,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扯到嘴角,还会流血。 林大友也没有了前两天的不动如山,这两天晚上,耳朵都要被宠爱的小妾磨出老茧了。 “这个范尽忠,以前拿了银子,很快就能把事情做好,现在,怎么如此磨蹭?” 林大友也坐不住了,急忙让人备车,火速往知府衙门赶去。 三千两银子砸下去了,总不能一点儿水花也没有。 到了知府衙门,林大友见到了范尽忠。 也被范尽忠的样子给惊到了。 几天前的范知府,官威十足,而现在,整个人都像是掉了魂儿一样,哪里还有个官样儿? 林大友问什么,他也没有个回音儿。 最后,林大友只好狠狠跺了跺脚,气冲冲地离开了。 “唉!我的三千两又白花了!这个范尽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傻了吧?” 既然知府衙门这边走不通,那只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出城!往山阳县去一趟!” 山阳县陈千里家。 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陈千里经常一个人喝闷酒。 他的心里非常不痛快,非常郁闷。 朝廷里居然行文给他,目的就是斥责他没有配合山阳县知县! 第133章 另搬救兵 这种狗屁朝廷,竟然会如此做派! 他陈千里也是执掌一方的正三品武将,让他去配合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这不是不拿他这山阳卫指挥使当一盘菜吗? 申饬也就申饬了! 还弄了一个明文申饬,搞得天下皆知! 再退一步来讲,这也勉强能接受。 最后还要让陈千里亲自登门,去向许安负荆请罪! 这就让陈千里无法接受了! 如果真的这样去做,那他陈千里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军中立足? 所以,陈千里一直拖着不去。 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 陈府的一众仆从,也遭受了池鱼之殃。 只要一个不小心犯了错,就会受到家主的严厉责罚。 很多仆从甚至被打得趴在床上起不来。 “沧浪”一声。 婢女不小心摔碎了酒壶,面色惨白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 “老爷,奴婢错了,求老爷饶了奴婢这一次!” 陈千里将手中酒杯放在了桌上,伸手说道:“拿鞭子来!” “啊?老爷饶命啊~” 那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她是知道陈千里手里那马鞭的威力的。 前几天,同屋的另一个小姐妹,被抽了三马鞭,隔着衣服都把肉给打烂了。 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衣服常常会被伤口的血迹给浸透。 陈千里手中马鞭高高举起,“你们这些贱婢,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就在那鞭子高高扬起的时候,有人进来传报说是永州府林会长来拜。 陈千里停了下来,把马鞭扔在一边,骂了几句:“这次算你这贱婢走运,下次再犯定不轻饶!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多谢老爷宽恕!奴婢这就滚出去!” 女婢是险死还生,不敢多留片刻,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速速请林会长去我书房!我马上就到!” 陈千里满身酒气,回房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去了书房。 “林兄,你怎么来了?” “陈老弟,不瞒你说,这次为兄遇到了一些麻烦,还请你帮忙想想办法!” “哦?在永州府还能有事情难住林兄的?” 林大友把这几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又补了一句:“范尽忠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整个人看上去浑浑噩噩的!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陈千里拉着林大友手臂,坐了下来。 “林兄不必多虑,不就是巡检司嘛!兄弟我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如此甚好!我那便宜小舅子,都快催死我了!为兄也是烦的不行!” “林兄莫急,我这就去写几封信!” “如此甚好!” *** 林大友带着书信,分别去了几处巡检司。 他趾高气昂的把书信分别给了每一个巡检,“这是山阳卫陈千里指挥使的信,你们给我好好看一看!哼!” 陈千里身为山阳卫的指挥,有着一定的管辖巡检的权力,甚至可以暂停几位巡检的差事。 所以,林大友如此自信。 却不料,从第一个巡检张武开始,直接把信给当面撕掉了,还是撕的粉碎那种,然后用力一扬,纸片如雪花飞舞。 “陈指挥使身负朝廷重职,怎么会为了这事,与你这个商贾同流合污?你要是再不走,莫怪我把你给抓到大牢去!” “你连陈指挥使的信都敢撕,你~” 林大友深感震惊的同时,又怕真的被人家抓到大牢去,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只好忍住了。 “疯了!都特娘的疯了~” 林大友落荒而逃! 他又去了一趟山阳县,把这事告诉了陈千里。 陈千里顿时大怒,当即就要带一队人马,冲到永州府去,把这几个撕毁他信件的巡检给毒打一顿,才能解他心头之气。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武将没有得到朝廷的诏书,私自带兵离开驻地,去往永州府城这种一府重地。 那是犯了武将大忌的愚蠢之事! 除非他陈千里不想好了,破罐子破摔,起兵造反! 陈千里自认为还不敢走这一步,所以,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这一口气必须要出才行! “啪”的一声巨响。 陈千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亲自去一趟永州府!本指挥使倒要看看,这些个鸟巡检,是不是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大友被他这忽如其来的拍桌子声,给吓了一大跳,又听他说要亲自去一趟,真是惊喜交加。 “好好好!咱们兄弟这就出发去永州府!” *** 永州府,西城巡检司衙署内。 许安已经得到了汇报,说是陈千里给几个巡检写信的事情。 他思虑良久,这一次可能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陈千里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的。 所以,许安断定他一定会来永州府,亲自出这一口恶气。 他不断敲击着桌面,思考着该如何处置。 没想到一个大粮商,竟然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不但能请得动一府文官之首,为他出头平事。 还能够让正三品的指挥使,替她出头! 这个林大友背景不可小觑,许安承认,自己之前一直小瞧他了。 陈千里~ 朝廷已经明文申饬你了! 没想到你还是这样飞扬跋扈!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本县踩你面子了! 面子是要靠自己挣的,既然你不愿意要,还送上门来让我踩,那我就狠狠踩几脚吧! “来人啊!去把永州府通判李清风大人、永州府衙的各首领官,全部请来!” “是!” 不多时,一众身着官袍的大小官吏,急匆匆赶到了西城巡检司。 “安少,您找卑职等?不知有何差遣?”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带你们一起看看热闹!” *** 从山阳县到永州府,正常都是从东城入城的,也有一部分是从南城入城。 许安派了两组人,在两个城门外守着,看到陈千里一行,就来向他禀告。 果然不出所料,陈千里竟然真的来了,他将要从东门进城。 许安得了消息,带领一众知府衙门的大小官吏,浩浩荡荡地赶往了东门。 第134章 硬气的冯大勇 数十位大小官吏,同时出现在大街上,这样的场面,也是数年难得一见的。 一路之上,行人纷纷避让。 唯恐冲撞了这些官老爷们,要吃挂落。 见到此情此景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你说这么多官老爷,他们要去做什么啊?” “这还要问吗?肯定是去迎接上官呗!” “说得也是!不如去看看那位上官是谁?” “你胆子可真不小,你不怕冲撞了那些大官们的车队吗?到时候把你关进大牢,你就惨了~” “……” 许安却实不知道在百姓们心中,他们这些朝廷官吏,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形象! 东门外。 数匹红色健马疾驰而来。 马上的都是军中装束,最前面的一人,身着高级将领的铠甲,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让开让开!” 马鞭子在空中打着鞭花,发出特有的响声。 城门外的人吓得四散逃窜,唯恐被马鞭抽打到身上。 他们都知道,跟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 别说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了,就是秀才遇到兵,还有理说不清呢! 真的被鞭子打了,那也是白打,无处说理去! 十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原本拥挤不堪的城门口,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 离得近了,远处围观的百姓,才看清一共有九匹马,马上各坐着一名强壮军汉。 “你们这些巡检司的粗鄙汉子,眼睛都瞎了吗?没看见我们指挥使大人来了吗?还不快把拒马搬开,让我们指挥使的马过去?” 一名身穿千户服的武将,打马上前呼喝道。 “卑职等见过各位将军,只是按照大宁律例,骑马进城于法不合!卑职以为,各位大人还是下马进城吧!” 那守门的弓兵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地说道。 千户官名叫秦寿,他听闻此言,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你叫什么名字?” 弓兵毫无惧色:“卑职冯大勇!!” 秦寿寒着脸问:“冯大勇,本千户再说一遍!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冯大勇昂首道:“卑职以为千户大人以及各位将军,还是下马……” 秦寿扬起马鞭,重重地抽打在冯大勇的背上。 “你让还是不让!” 马鞭在冯大勇背上留下了一条鞭痕,薄棉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冯大勇面露悲愤神色,忍住背部剧烈的疼痛,“请恕卑职难以从命!” 马鞭再一次扬起,准确地落在了冯大勇的背上。 冯大勇不躲也不让,他心里只想着这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给许安丢人! 作为许安的忠实部下,冯大勇自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许安的形象,他必须挺直腰杆。 虽然,安少看不到他所受到的屈辱,但也决不能退让分毫! 秦寿连续抽打了冯大勇三马鞭子,见对方毫不退让半步,顿时觉得一股血气上涌,拔出随身佩戴的腰刀来。 “好你个冯大勇,本千户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冯大勇怒目而视,梗着脖子,双目泛起了血丝,咬着后槽牙说道:“就算千户大人砍了我冯大勇的脑袋,我今天也还是不搬!” 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秦寿手中的腰刀,在阳光的照射下,腰刀发出一阵阵寒光,像极了急须饮血的野兽。 许安也隐在人群里,他刚到的时候,听巡检李东说了大概情况,那时冯大勇已经被打了三马鞭。 一股寒意从许安身上发出,他冷冷地看着城门口的一幕。 许安没有立刻出手解救,他想再等一下,看看冯大勇的反应,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屈服于那名千户! 也想看一看狱神系统,所收服的这些手下,在生死面前,会不会有退缩! “好!那么本千户就砍了你!” 秦寿手起刀落,竟然真的下死手了。 他身后的陈千里竟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看样子,这种杀几个人的事情,在他眼里不算个事儿! 远处的百姓们,都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看就要被砍掉脑袋了。 也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冯大勇依然昂首挺胸,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子,他心里一片宁静祥和,竟然没有以前那样提到死就会害怕的感觉。 秦寿狞笑着,他的刀眼看着就要落在冯大勇脖子上了,心中的恶气也要消去了。 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粒小铁珠,打在了秦寿的手腕之上,一阵痛入骨髓的感觉,涌上大脑,手掌一松,腰刀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 许安全力打出的这一粒铁珠,威力巨大。 试想一下,这小铁珠在他的弹指神通威力下,连大树的树干,都能洞穿进去,何况是人的手呢? 秦寿的手腕骨折了,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双目扫视着周围,嘶哑着声音问道: “谁暗算本千户?” 陈千里打马上前,手中马鞭一挥:“刚才有人看到是谁偷袭这位千户了吗?只要你站出来告诉本指挥使,赏银五十两!”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 陈千里阴毒的双眼逼视了一圈,“很好!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全部都抓起来,袭击朝廷命官,那是杀头的大罪!你们等着秋后问斩吧!” “好一个秋后问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指挥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了!” 一个年轻的、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嘲讽道。 许安缓缓走了出来。 “小子,你是谁?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本指挥使说话?” 陈千里阴险的目光,扫了过去,恶狠狠盯着眼前的英武年轻人。 “陈千里,朝廷刚刚下发的明文申饬,显然对你没什么影响啊!你依然如此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如何才能率领山阳卫,保护我们永州府内的百姓啊?” 许安面带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千里的脸已经黑下来了,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朝廷对他的申饬,只是在官府上层才有流传。 第135章 陈千里懵了 而在百姓之中,几乎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情的。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许安没有穿官服,所以,陈千里猜不出来他的身份。 “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啊,快把他给我绑起来!本指挥使要带到卫所中,好好拷问一番!” 其他七名骑马的汉子,身份都是陈千里的亲兵,他们从马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向许安。 “小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们指挥使都敢得罪!这下有你好看的了!” 许安甚至都没有动一根手指头,更不用说是后退躲避了。 他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百多名巡检司弓兵,在东城巡检司巡检李东的率领下,挡在了许安的身前。 “谁敢动这位少爷一根汗毛,我们东城巡检司就与他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前一句是李东说的,后面的“不死不休”是一百多巡检司弓兵大声吼出来的。 这声势浩大,声震九天,吓得那几匹马人立而起,随后,八匹没有人骑的马,转身四散逃蹿而去。 试想一下,在城门洞中,一百多人齐声吼出来的声音,经过门洞的加持,那气势有多雄壮? 所以,才能让战马受到惊吓。 七名亲兵则停下了脚步,拔出腰刀凝神戒备起来。 他们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居然碰到了硬茬! 这一下,局面明显对陈千里一方不利了。 伤了一个千户官不说,连对方的汗毛都还没有碰到一根,这边战马又被别人一声吼,给吓跑了八匹。 如果不是陈千里骑马技艺精湛,强行控住了座下马匹,可能都要被受惊的马匹给摔下去。 陈千里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眼前的年轻人显然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怎么会让整个东城巡检司,所有人为他卖命呢? 可是,他没有听说,永州府有这么深厚背景的年轻人啊?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朝廷申饬文书中的许安而已!” “你说什么?你……你就是许安?” “不错!本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山阳县许安!” 陈千里无语了,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对许安避而不见,就是为了避免当面低三下四的赔不是。 正三品的高级指挥使,向一个七品芝麻官赔礼道歉,这哪能忍啊? 可是,今天就是那么寸,给他遇到了正主了! 陈千里犹豫不定,到底是走还是留? 留下来,要向许安赔罪吗? 不留下来,林大友托付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这特娘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了? 许安转身招了招手,“各位都出来吧!” 陈千里身在马上,看得很清楚。 心里已经骂开了:这到底是特娘的怎么回事?怎么永州府的大大小小官吏都来了? 这少说也有好几十人吧!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他们算准了,本指挥使今天要来永州府? 专门在这里等着看本指挥使下不了台面吗? 看这些人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千里心里越发觉得不妙,感觉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正等着他往里面跳。 众人以永州府通判李清风为首,走到了许安身后站立不动。 许安指着陈千里说道:“各位同僚,既然朝廷的申饬文书已经下发了,陈千里指挥使又恰好在这里,我许安也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陈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想要抛下同伴,掉头就逃! 果然~ 许安又说道:“我身为年轻人,就不勉强陈千里指挥使到我家里去负荆请罪了,但是,朝廷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守,是不是?” 李清风带头附和:“许知县所言甚是,我向来是知道你的为人的,谦虚友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许大人太会为陈指挥使着想了!我们佩服佩服!” 陈千里想破口大骂,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你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他许安要是真是谦虚友善,会在这里摆下这么大的阵仗? 许安不会理会陈千里的想法,继续说道:“咱们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也是大宁王朝的一员,自然是要遵守朝廷的命令,你说是不是啊,陈指挥使?” 陈千里正打算打马就走了,但是被许安的话给架在火上烤了。 你都这样讲了,把朝廷拿出来说事了,我陈千里特娘的还能说半个不字吗? 我陈千里但凡不想造反,脑子不抽风,就不会违抗朝廷的命令,好吧? 他脸色黑得发紫:“许知县说得有点道理!” “你们看看,陈指挥使不愧是保一方平安的指挥使大人,就是这么深明大义!还不快给陈指挥使鼓掌?” “大人说得太好了,鼓掌鼓掌!” “啪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 连远处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也跟着鼓起了掌来。 陈千里心中一口闷气,一直强忍着,脸色从黑得发紫,又变成了发白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鬼花招这么多? 你还让人给本指挥使鼓掌? 我陈千里缺他们这些人鼓掌吗? 这掌声真特娘的刺耳,真难熬啊! 忍!我忍还不行吗? 总有一天,我陈千里要加倍还回来的。 掌声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许安略一沉吟说道:“既然我有意不要陈指挥使到我家赔罪,朝廷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陈指挥使又同意了,那今天就请各位同僚,以及各位父老乡亲做一个见证!” “证明陈千里指挥使已经按照朝廷的命令,马上就向我许安负荆请罪!各位以为如何啊?” 李清风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好!我李清风赞成!” “我们也愿意!” “许知县果然是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值得我辈仰慕!” 陈千里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差一点就引爆了肺管,我什么时候同样了? 我特娘的什么时候同意了? 我就是说你说的话有点儿道理而已!怎么到你那里就变成同意了? 第136章 忍了吧 看来今天是走了背字,要被这诡计多端的小子给坑惨了! 陈千里心里那个恨啊! 为什么出门之前没有卜算一卦,看看是不是出门遇对头? 他还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犹豫不决,早知道会这样,干脆早点认怂,先走再说了! 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尴尬无比的境地? 朝廷下发的,明文申饬文书里的命令,就是人家许安手里的尚方宝剑! 现在,当着永州府这么多官吏和百姓的面,许安把事情给挑明了,他陈千里还有推脱的余地吗? 答案很明显,显然是没有的! 难道我陈千里今天真的要: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了? 许安好不容易谋划的局面,怎么能让陈千里有丝毫的可乘之机? 他继续步步紧逼:“陈指挥使,你莫不是想要置朝廷的命令于不顾吧?” “啊?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 陈千里不敢戴上这么一顶帽子,急忙抢着回道。 许安满意地点点头,心说:老小子,你以为一直躲着我,就能逃过负荆请罪这一出了吗? 我根据形势,辛辛苦苦布了这个局,岂能功亏一篑? “既然陈指挥使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是最好不过了,那么,你还在等什么?本县的时间很宝贵,还有诸多永州府的同僚们,他们的时间也很宝贵!老百姓们也等着进城呢!你总不能让大家就这么等着吧!” 陈千里觉得自己的脸要变绿了,心中那口憋了半天的气,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忍! 必须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千里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暂时向这小子低头又何妨再说了,这是朝廷的要求! 又不是他陈千里自甘堕落,偏要向许安赔罪不是? “许知县~” “等一下!哪里有人赔罪是向这样的?坐在马上,一点儿礼节都没有!” “你~” “怎么?我说的难道错了吗?要不要到京城礼部走一趟?” “去礼部做什么?” “当然是请礼部的大人们评评理了!” “我……” 陈千里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忍字,然后睁开眼睛,跳下马来,“许知县,我~” 许安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陈指挥使是真不懂礼节,还是假不懂礼节?” 陈千里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特娘的已经鼓足了勇气,连续两次被你打断了。 你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本指挥使哪里又做错了不成?” 他恍然不觉自己的语气,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态度坚决不同意,到慢慢同意赔罪,又变成了底气不足了。 问话的语气太不坚决了!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询问家中长辈,哪里做错了一样。 “你要先躬身施礼,再说出赔罪的话!” 许安不厌其烦,对他进行着谆谆教导。 陈千里心想:已经到这一步了,此刻已经骑虎难下,这次干脆认了,先按照他说的,赔罪了事吧! 他恭恭敬敬弯腰行礼,“许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刚愎自用,没有听从你的意见,结果造成了虎头山山贼逃走的后果!” “我陈千里向许知县赔罪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本县当然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不过,陈指挥使今后还是要多多注意,不要再固执己见了~喂,陈指挥使,这就走了啊?好走,不送~” 许安心中大快,尼玛,想要替林大友出头,没想到自己掉进坑里了吧! 给你脸你不要,便宜巴巴的跑到永州府来,求着让本县打脸! 真应了那一句话呀——人至贱则无敌! “你们几个还不快滚?留在这里想讨打吗?” 许安怒声喝道。 千户秦寿和陈千里的七个亲兵,傻愣愣地看着指挥使骑马先溜了。 而他们的战马,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特么地怎么回山阳县啊? 然后,就挨了一顿骂! 几人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的气势已经被许安压得没了。 几人转身就走! “你走什么?本县让你走了吗?” 秦寿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本千户凭什么不能走?” 许安冷笑说道:“你犯了法,当然不能走了!” 秦寿不解,“哼!别以为你拿捏了我们指挥使一次,就能有什么好结局!小心你明天走路摔跤,摔坏了哪里就不好了!” “你威胁本县?” 许安不怒反笑,一脚踢了出去,正中秦寿的大腿上。 秦寿腿上吃痛,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远,最终跌坐在了地上。 “明天的事情,本县不知道,但是,今天你已经狠狠跌了一跤了!” 许安逼近说道。 秦寿看着对方眼睛中,闪过的那一抹决绝,没来由地心中一突,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憋在了嘴巴里。 他害怕了,害怕对方真的不管不顾,当街殴打他这个正五品的千户官。 许安看出了秦寿目光中的躲闪,知道这也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货色。 “冯大勇!你过来!” “是!” 冯大勇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大踏步走上前去。 他没有想到之前的那一幕,竟然会被安少看见了! 心中无比激动的同时,冯大勇又暗暗自豪,他没有给安少丢脸。 现在,安少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了! 整个东城巡检司一百多人,又有几人能让安少记住名字的? 许安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冯大勇,小伙子年纪不大,应该二十岁出点头的样子,长得虎背熊腰,很有一股威武之气。 他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冯大勇的肩膀,说道:“捡起地上的马鞭,现在就揍回去!不要多不要少,三鞭子即可!本县最讲究公平二字了!你可有这个胆量?” “有!” 冯大勇大声回答,捡起地上的马鞭,走到了秦寿身前。 “千户大人是吧!没想到咱们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冯大勇抽你了!” “你……你要做什么?你一个小小弓兵,不能对我这个千户动手……哎呦……你……你真打啊……哎呦……” 冯大勇不顾背部伤了被牵扯到,用力猛抽了三下! 第137章 众说纷纭 这三鞭子打下去,直打得秦寿哭爹喊娘,哇哇大叫不已。 堂堂正五品千户的脸面,顷刻之间,已经荡然无存。 周遭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有些话语难免会传到秦寿的耳朵里。 “原来千户也是人啊!被打了也知道疼的!” “嗨!瞧你这话说的,别看他刚才威风八面的,挨了鞭子,跟我们一样,要哭爹喊娘!” “……” 秦寿更是愤懑不平,又羞愧难当。 但是,后背的疼痛,真不是人受的。 许安见冯大勇住了手,夸赞道:“你很不错!有胆量有气魄!让你们巡检放你一个月假,回去好好养伤!” “卑职谢谢大人!” 冯大勇欣然应允,将手中的马鞭扔在了秦寿身上,退了下去。 这一扔又吓了秦寿一大跳,以为又要被揍了。 “李通判,此人虽是山阳卫的千户,但是他为人嚣张跋扈,桀骜不驯,擅自殴打永州府东城巡检司的冯大勇!此人,该不该抓进永州府大牢,好好反省反省啊?” 许安不看地上的秦寿,转而对不远处的李清风说道。 李清风闻言而知雅意,义正言辞道:“许大人的意思和我不谋而合!来人啊!把这厮绑起来,送到永州府大牢好好反省反省!” “卑职等遵命!” 几名捕快一拥而上,也不顾秦寿伤口,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拖走了。 东城门口的一场大戏,在一片震撼之中,落下了帷幕! 但是,这一场大戏的影响却会很快显现。 永州府城之中,很快将会掀起一阵热议。 山阳县知县许安这个名字,也会在很多人的心里,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 永州府衙内。 范尽忠是最先知道的,衙门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吏,全都去了东门。 他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事情。 只是,许安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力的? 他的身份只是山阳县的知县而已,为什么永州府所有人都会唯他马首是瞻? 不但他范尽忠想不明白,这事情就算范尽忠说给别人听,人家也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甚至会觉得范尽忠是脑子坏掉了,才好编出这种瞎话来,糊弄大家。 范尽忠头疼万分,一个被架空了的知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整个大宁王朝,有几个知府像他这样狼狈不堪的。 造成如今地步的原因,就是因为帮助了林大友这个商贾,嘶~ 不对啊! 难道说那个天下车马行,背后站着的人是许安? 范尽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猛地一跺脚,后悔万分。 错了错了错了! 这次怎么会如此大意?不查明事情的原委,就答应那林大友了呢? 这不是无意中得罪许安了吗? 难怪府署里的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就把人给得罪了,还不允许人家自保一下吗? 范尽忠终于把事情的原委,给捋清楚了。 那个什么陈千里还有秦寿,本府要好好参他们一本,不能让他们背后再反咬一口,给许安留下隐患! “来人啊!笔墨伺候!” *** 林大友乘坐的是马车,因此到达永州府的时间,比快马加鞭的陈千里要晚一点。 他在快要到达永州府时,遇到了催马狂奔的陈千里。 “兄弟!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咦?还有其他几位兄弟呢?” 刚才的丢人丑事,陈千里不好说,只是粗声粗气地丢下一句话,就打马溜了。 “林兄,请恕兄弟我无能,这次是真的帮不了你的忙了!” “啊?不会吧?喂……” 林大友看着远去的陈千里,整个人是一头雾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桀骜不驯,相当霸道的陈千里这个指挥使,都败下阵来了? 到了城门口,不需要去打听什么,林大友就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许多进出城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大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仅用了半个时辰,林大友就对城门口那一幕,有了一个基本完整的了解。 “山阳县知县?七品芝麻官儿,能让陈千里吃那么大的眼前亏?” 林大友双手抱着头,这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范尽忠、一个陈千里,分别是永州府最高的文武两位官员。 最后却都败了,败给比他们低好几级的七品芝麻官! 这世道什么时候这么混乱了? 上下尊卑有序的规则,这说变就变了? 林大友眉头紧锁,就快要拧成一股绳了。 他怎么会去面对宠爱的小妾?怎么面对那个便宜小舅子? 周记车马行这次遇到了危险的对手,难道真的要败了? 其实,周记车马行输了也就输了,事情不大! 反正车马行也不是他的嘛! 但是,他林大友的面子就要丢了,这才是最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捂,肯定是捂不住的,几天时间之内,就会传遍整个永州府城的商贾圈子。 林大友这个商会会长,到时候还怎么有脸再混下去呢? 一个连自己便宜小舅子的车马行,都没有能力保得住的会长,下面的各行业的巨贾,还会唯他马首是瞻吗? 林大友面目狰狞起来:“不行!我林大友绝对不能就这么认输!咱们走着瞧!” *** 最近,天下车马行是永州府城内,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不论是各大酒楼、客栈,还是茶馆,甚至街头巷尾。 到处都流传着各种版本的传说。 有说这天下车马行,背后有神秘高人,能保车马行在永州府通行无阻。 有说朝廷里的某位尚书,就是天下车马行背后的真正东主。 还有说某位皇族成员,才是天下车马行真正的主人,因为车马行的名字里,就有“天下”两个字。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许安当然是置之不理的,也没有出手干预。 这种事情,管是肯定管不住的,大家在后面随便聊聊,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无论是哪一种说法,好像对天下车马行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138章 泸水河 周记车马行已经完全停摆,偌大的铺子,空无一人。 仅有半步之遥,就要关门歇业了。 天下车马行则完全相反,生意火爆得让人嫉妒。 田勇天天都让人出去寻找有没有卖马、卖骡子的商贩。 甚至派人去离得近的其他府县,看到合适的骡马就买! 另外,又买下了左右隔壁的屋子,用来作为仓库使用,毫无疑问,这些仓库都是要收费的。 车马行门前排队的长龙,也要拐到隔壁街上去了。 西城巡检司依然每天派人来维持秩序,以防有不开眼的人来寻衅滋事。 这一来,谁还不明白,天下车马行有西城巡检司罩着? 来此租用车马,或者托运货物的外地客商,心里就更加觉得安全可靠了。 客商们不但自己转投天下车马行,还纷纷介绍相熟的朋友,也来这里运送货物等。 现在唯一的缺陷就是,天下车马行没有水路运输的服务,有相当一部分的人,需要把货物运送去较远的地方。 要是从陆路上运送,需要花费的银钱会成倍增加。 如果换成船来装运,就会节约至少一半的费用。 不要小瞧这部分商人,他们需要用船来运送的货物,都是丝绸、布匹、粮食等等,量大且足。 一船百石重的货物运输百里,就能赚取十二两银子左右。 既然已经插手了车马行生意,要是放弃了水路运输这一块大蛋糕,岂不是可惜了? 天下车马行的其他事情,许安放手交给了田勇去做。 而许安自己在忙着购买船只。 船这玩意,跟车马不一样,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 要是去船厂买船,起码也要等上半年左右,最后还不能保证,你一定就能拿到船。 因为随时都有人托关系,然后就排到前面拿船了。 许安等不了,所以,就去了永州渡口。 永州渡口在永州府的南边,离府城二十里路远。 永州渡口巡检司衙署,就坐落在离渡口三百米不到的堤岸边。 流淌了千百年的泸水河,从西向东,在永州渡口又拐向了南方,奔行四百多里后,汇入长江,最后东归大海。 这条泸水河流经数十个府县,是一条整年都很繁忙的重要水道。 许安此刻正站在河堤之上,看着两百多米宽的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川流不息,颇有一种百舸争流之感。 永州渡口里,已经泊满了大小船只,大多数都是能装载一百石左右的商船。 也有不少三五十石的、体型略小的船。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两艘三百石的大船。 只是,在泸水河上,这些大船数量少而已。 “这些船数量还真是不少!” 许安不禁感慨了一下。 “安少,我去渡口打听了一圈儿,只有两位船家想要卖船的!” 何大同从堤坝下走了过来。 “哦?先带我去看看船!” 许安急急走下堤坝。 何大同急忙跟了上去。 巡检司的弓兵,见到二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许安也都含笑点头示意,丝毫没有摆出上位者的架势。 “刚宰的猪肉,快来买喽~” “野荠菜,只要三文钱一斤!” “桂花糕,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到了渡口边,就听到各种叫卖声,大都是附近的百姓,来这里赚一点小钱,补贴家用。 在河面上漂着的船民,大多数都是以船为家,一趟货送下来,常常都是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个月。 每到一处渡口,或者码头,停好了船之后,都要到岸上购买日用的菜蔬肉蛋等。 永州渡口算是一处较大的渡口,名义上说是渡口,实际上还兼备了码头的功效。 每天来往永州渡口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其中三分之一都是运送货物的商贾。 许安觉得这个集市的规模,不比山阳县的集市小,甚至,在旺季的时候,可能还要超过山阳县城最大的集市。 “安少,就是这两艘船了!” 何大同指着两艘木船说道。 许安打量了一眼,两艘船五六成新,都是百石左右的商船。 船长大约十五米,宽约四米多。 “船况看上去还不错,价格合适可以买下来!” 许安交代道。 “好的安少!我会找人去谈谈价格的!” “另外,你看一看,能不能在码头附近,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方来,供天下车马行的货物,上下船之用!” “这个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两天我就会划出空地来!安少尽管吩咐天下车马行的人来接收就可以了!” 这个渡口属于巡检司的地盘,办这点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许安到永州渡口,除了看一看船只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亲自看一下,这个渡口到底怎么样! 究竟适合不适合,加大投入,多购买一些船只,用于开拓水上运输。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 买船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他身为一县的主官,离开治所已经七八天了,是该回去了。 *** “安少,您终于回来了!有件事情没经过您同意,我们就去做了!还请安少责罚!” 许安的马车刚到衙门口,就被铁三、王铁牛、耿彪、罗耀武几人给围住了。 他下了马车,一头雾水地问:“铁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有,为什么要责罚你们?” “安少你去永州府的第二天,魏大勇就把虎头山的所有人都领回来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通知安少,就里应外合,把他们剩下的一百多人,如法炮制了一番,送到大牢里去了!” “啊?还有这回事?” 许安没想到虎头山的尾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利落,原想着还要费一番手脚的,哪知道出门几天,回来后手下告诉自己,事情办完了! “安少,我们……” “这是好事啊!不但不要责罚,还得大大的赏你们!这样吧,大伙儿也辛苦了,我会安排张师爷,包下一家酒楼,请各位好好的喝一顿酒!” 几人没想到许安如此开明,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 第139章 虎头山 虎头山,在永州府北面的山里。 一队人马正奔行在山林间。 最前面走着的是一头一丈多长的老虎,十几匹马跟在老虎的后面。 马上坐着的骑手,正说说笑笑谈论着各自的猎物。 如果有人看到这奇特的一幕,肯定会疑惑万分。 一头猛虎在前,马匹紧跟在它的后面,难道不害怕被老虎咬死,作为填饱肚子的美食吗?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老虎是许安养的特大号宠物,还有一个大猫的诨名,这名字土的掉渣,却有一种巨大的迷惑性。 大猫嘛! 它能大到哪里去? 顶天了赶上半只土狗大罢了,谁能想到它实际上并不是猫,而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巨大猛虎呢?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慢慢培养,已经有十七匹马,渐渐习惯了老虎的气味。 也敢跟在老虎后面扬蹄狂奔了。 这让许安感到一阵欣喜,看来前世的很多纪录片,诚不我欺! 一只土狗的奶水,养大了一头老虎和狮子,然后,老虎和狮子长大了,互相干架的时候,常常会被那只土狗冲上来,一顿骂得很难听的狂吠。 然后,老虎和狮子的眼神就变得清澈了。 正因为这样,许安才想到,能不能把马跟老虎培养出一定的熟悉度,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当然,这十七匹马是胆子比较大的一匹,另外的十三匹马就达不到这个程度。 看见老虎虽然不至于立刻受惊,但还是很怕的。 这个就急不来了,只有靠时间去慢慢缓解了。 虎头山一共养了三百多匹战马,为了尽快把所有战马都培养出不怕虎的特殊属性来,许安只能把大猫送到虎头山去。 一直把大猫放在山阳县家里,每天进出城门,实在是太麻烦了。 经常会引发牲畜的狂性大发,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放到虎头山里,就能大批量的培养战马了。 许安的打算很长远,万一哪一天,要是因为自己与朝廷发生了不可缓解的矛盾,需要骑马跑路的时候。 朝廷派出大军来追。 许安就用大猫来打头阵,先吓唬吓唬他们的战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不定还能干翻追兵呢! 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而已,反正锻炼一下战马,也不是什么坏事。 “大猫的狩猎手段果然厉害,咱们的猎物,可都比不上它!” “耿彪,你也不看看大猫是谁?那可是百兽之王,它都捡傻狍子和野鹿这样的猎物出手!我们就只有打打野鸡、野兔的份了!” “哈哈哈!铁牛说得不错,是我高估了自己!” “王通,还有多久到虎头山?” 许安忽然问。 虎头山的首领王通,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沉稳有度,此次倾巢而出,实在是因为自家众兄弟的一再鼓吹,这才同意的。 否则,绝对不会犯下这样全军覆没的错误。 在山阳县大牢里住了十来天,倒也没有因此产生什么不满。 大家现在都是安少的嫡系部队,效忠对象是一样的,自然还是兄弟一家亲。 王通指着前方的一个山头说道:“前面的山头就是虎头山了!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许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山峰,状似一只老虎的头颅,难怪叫做虎头山了。 “好!大家加把劲,到了虎头山后,大家一起喝酒吃野味!” 虎头山只有三百多米高,三面山体都是几乎垂直的,无法攀登。 只有一面山体可以攀登到山峰上。 依然是大猫在前面引路,时不时还会消失一会儿,再次出现的时候,嘴里不是叼着一只野兔,就是叼着野鸡之类的猎物。 负责伺候大猫的几人,专门帮大猫拿猎物。 由于猎物越来越多,几人已经拿不动了,好在远远跟在后面的大部队,也渐渐跟了上来。 因为大猫的缘故,一直保持着一两百丈远的距离。 他们把猎物分散给后面的大部队,帮着一起拿后,又有余力替大猫拿新猎取的猎物了。 “这座虎头山,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老巢,只一条路可以上山不说,还有几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易守难攻!” 许安啧啧赞叹着,“王通,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 王通挠了挠头,回道:“安少,这里之前也有一股山贼,人数太少了,只有二三十人,我们也是多方打探,才看中了这个山头的!” “所以你们就赶走了那伙山贼,独占了虎头山!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嘿嘿!安少过奖了!” “你们的家人也在虎头山吗?” “他们不在虎头山,我们当初逃得太急了,来不及回去带上家人!不过,废太子意图弑君的事情败露之后,就没有时间管我们的家人了!” “你们的选择是对的,没有因为废太子的野心,去做那人神共愤的事情!我想新帝虽不喜你们这些废太子的旧部,但也绝不会伤害你们的家人的!” “安少所言甚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见家人一面吧!” “会的!你们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虎头山,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山顶之上,风景格外的迷人。 许安站在一块大石上,张目远望远处的景色。 南方五十里外的永州府城,尽在眼帘之中。向西则是绵延三百多里的山脉。 直与横亘大秦与大秦之间的西山山脉相连。 往北百余里,就是淮右布政使司了。 东面就是大宁王朝广阔无垠的腹地,再行至三千多里外的最东面,就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了。 就是这一片东西绵延四百里的山脉,其中藏匿着数股落草为寇的山贼。 而虎头山的山贼,只是其中最弱小的一支,占据的位置也不理想,靠近永州府城不说,往东、南、北方向,短则十多里地,长则五六十里地,就是广阔无垠的陆地了。 官府哪一天下定决心,想要剿灭山中贼匪,虎头山应该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个倒霉蛋吧! 第140章 赵光祖 谁让他们人少,距离陆地又那么近呢? 虽说虎头山易守难攻,三百二十人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足可抵挡数千大军。 如果粮草充足的话,抵抗一万大军的进攻,一两个月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山上会有足够的粮草吗? 就算是有,但是,只要官府围而不打,就等着山上的人耗光粮草。 到时候,不用花费一兵一卒,就能剿灭虎头山上的三百二十人了。 许安看了许久,也想了许多! 他对虎头山的地形,有了充分的了解。 这才跳下大石,一阵阵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安肚子一阵叫唤,赶了大半天的路,也是饿了。 他走到一堆篝火旁边,坐了下来。 王通递过来一根鹿腿,“安少,吃饭吧!” 许安也不客气,接过鹿腿,咬了一口,这鹿肉烤的很有水准,火候十足。 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肉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大猫老老实实地坐在许安身旁,啃着属于它的、那一整只烤好的傻狍子。 虎头山众人与大猫接触的很少,大多心有所惧,离得比较远。 因而,许安这个篝火旁,就显得比较空旷。 四月的天气,已经没冬日那么冷了。 但是,虎头山顶上,夜晚的凉风吹拂,还是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许安打量了一遍四周的环境,也是暗暗赞叹了几声。 数十间木屋依山而建,排列得很规整。 还留下了一块百余平方米的空地,以供大家训练之用。 许安觉得能收下这一群人,实在是运气爆棚了。 他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可以冲锋陷阵的军中好手。 尤其是王通,更有大将风范,以后,可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你们的粮草放在哪里的?还有战马在哪里放养?” 许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刚才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找到这两个地方。 “安少,我带你去!” 三伢子欢快地跑了来。 许安摸了摸三伢子的头,“三伢子,你没有名字吗?” “我有名字啊!他们都叫我三伢子!” 三伢子仰着头,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姓什么呢?” 许安听王通说过,三伢子是他们死去的同胞的孩子,他娘也病死了,只剩下三伢子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我知道我爹姓赵,那我也应该是姓赵的!只是我听我爹说过,三伢子这个名字贱,好养活!” 三伢子的目光天真无邪。 许安不觉一阵怜悯,这孩子是个善良老实的人,“你爹说得没错,不过你现在长大了,也该取一个大名了!” 三伢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好啊!能不能请安少给我取名呢?” 许安侧头想了想,“你爹最希望你做什么?” “我爹最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三伢子不认识什么字,也没什么文采,但是一直记得他爹说过的话。 “既然是这样,以后你就叫赵光祖吧!” 这个名字虽然俗气得很,但许安觉得把光宗耀祖中的两个字拿出来,用在三伢子的大名中,既满足了他爹的一点愿望,也给三伢子——不,应该叫赵光祖了。 也能够给赵光祖留一个对他死去的爹的念想。 赵光祖怔了怔,口中喃喃自语着:“赵光祖,赵光祖~多谢安少给我取名!” “现在带我去看看存放粮食,还有放马的地方吧!” “好咧!” 赵光祖拿起一根火把,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引路。 许安抬步跟上。 “安少,你看这块大石头后面,有一个洞穴!里面就是我们放粮草的地方。” “哦?”许安拐过大石头,果然看见一个天然洞穴,“难怪之前一直看不到,原来是被这块大石头给挡住了!” 洞穴深入山体之中,很是干燥。 空间也很大,足以容纳数百人站立,而不会显得拥挤。 存放几万石粮食,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现在的洞穴里,只有一百石不到的粮食,人吃马嚼的,一个月都不够。 在赵光祖的带领下,许安又来到了后山腰,那里有一大片的斜坡,坡上树木林立。 林子前面有简易的马鹏,棚子里堆满了干草料。 “安少,这些粮草都是我们在山里割了,再运回来的。” 赵光祖不无得意地介绍着。 “这虎头山还真是个好地方!不像有些山顶,空间狭小,只适合攀登,不适合大规模驻守!” 许安觉得这里可以继续留守,就让王通他们,继续待在这里。 至于粮草嘛,要让他们多准备一些了。 不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朝廷已经给许安下了命令,要在一年内,剿灭山中的山贼。 这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还剩下十个月不到的时间,感觉很紧迫啊! 话说慕容楚楚不是要来协助剿匪的吗? 怎么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儿音讯。 还有那个什么武骑尉的武勋头衔,配套的衣服、腰带等,还没有送来,真是奇怪! *** 京城。 八王府中。 “父王,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匈奴王子!” 慕容楚楚撅着樱唇,气呼呼地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八王爷慕容云海抚了抚美髯,“痴儿,父王也舍不得把你嫁给他!那些大臣们虽然想皇上推选了你,这最后的人选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呢嘛!” 慕容楚楚跺脚,小蛮腰一扭,就坐到了椅子上,“人家不管!反正我坚决不去匈奴!明天我就去找婉~找皇帝姐姐!哼~” 慕容云海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匈奴使团,还真是自不量力!竟然痴心妄想到此地步! 朝中那些个大臣们,居然还一力想要促成此事! 真是荒唐透顶! 别以为他们的那点儿小心思,本王看不出来! 不就是楚楚在文采上,压力一科举子吗? 他们想要借机来报复楚楚! 哼!本王绝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 许安在一阵一阵极有节奏的呼喝声中起了床,训练场中,王通正带着一帮手下,练习着军阵中的刀法和拳法。 第141章 突破一百万两 这些刀法和拳法,虽没有什么套路招式,但是,都是久经战阵的锤炼,全部都是真正的,用来杀敌的招数。 三百二十人,排列得整整齐齐,一招一式都极富有杀气。 加上三百多人同时喊出口的,一声声“杀!” 当真是犹如千军万马一般。 许安也被震撼住了。 他不自禁站到了队列的最后面,跟着前面的人,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 简单的招式,不需要多少技巧。 许安练了一遍,就完全学会了。 他觉得自从穿越以来,记忆力就变得很好,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而身体内的那四十八年功力,则又让许安在练习这些招式的时候,能更加容易就发挥出这些杀招百分百的威力。 “安少,你怎么也跟着我们练这些粗鲁的战场招式?” 训练完后,早就看到许安动向的王通,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许安脱去外套,卷起衣袖,“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你们打的是战阵上的杀敌招式,没有什么粗鄙一说,我觉得反而是最有用的招式!” “安少教训得是!” 王通没有半点犹豫地承认了错误。 “今年官府还会大规模地进山,说是要剿灭所有的山贼!你们的粮草还是太少了,要到永州府多多采买一些回来!免得到时候非常被动!” 许安把衣服放在大猫的背上,随口吩咐着。 王通神情变得凝重,“只是现在的粮食价格太贵了一些,我原想着等一两个月,麦子收了之后,再大规模买粮食的!” “你们是不是很缺银子?上两次不是带回来不少银子吗?” 许安不解,疑惑地问。 王通他们居然还会为了价格,精打细算,倒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王通猛摇头,“安少,我们还有很多金银珠宝,都藏在山洞里了。至少也二十多万两吧!” 许安差点一个踉跄,我去!我还以为你们穷的没钱吃饭了,你跟我说很有钱,有几十万两放着没动? 都这样有钱了,还计较几文钱一斤的粮食价格? 不过,这个王通倒是一把理财的好手! 懂得持家有道的理儿! “既然如此,暂时事情又比较紧急,还是先不管价格了,要以大家的安全为重!” “属下知道了,今天就派人去处理此事!” 王通慎重地点点头。 “对了安少,这些银子放在山上,也不安全,属下觉得还是交给安少的好!处在官场之中,有时候更要花费大把大把的银子!” 许安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神情郑重的王通,“那是你们辛苦搞来的银子,还是留着给各位弟兄们吧!都有家人要养活,否则,以后哪一天回去的时候,连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怎么好意思进家门呢?” 王通嘿嘿傻笑几声:“我们都已经通过最大的四海钱庄,偷偷给家里汇了八百两银子了!足够家里用的了!所以,安少无论如何要收下这些银子!否则我就跪下了!” 许安无言以对,略一思忖了片刻,这才点点头,“也好!眼下确实很缺银子,那就算我借你们的了!好了,不用再争了,就这么说定了!” 山洞里果然还有一个隐蔽的洞口,昨天晚上,光线太暗了,许安没有看到。 这是洞入口不大,刚好容纳一个人通过,许安顺着洞穴往里走,大约走了十丈左右,眼前忽然一亮。 空间也随之变大了许多。 许安快走几步,进了一个较大的空间。 在火把光亮的映照下,黑漆漆的洞穴中,反射出一阵阵耀眼的金光银光。 没有用于存放金银的大木箱子,全都杂乱无章地堆放在洞里。 许安把金银收进了系统里,只留下一些银子,数目在一万两出头。 以防王通他们有不时之需。 【叮~系统空间余额:一百零二万两六千余两。】 “这个王通说的话,还真没半个字的水分,确实有二十多万两!” 许安转身原路返回,到了堆放粮食的洞里,又把系统里的粮食,取出来一部分,堆满了三分之二的山洞。 至少也有五六千石,足够他们所有人加上马匹,吃上一年的了。 “王通,你进来吧!” “好的,啊这……” 王通刚进到洞里,就看到堆积如山般的粮食。 他惊呆了,早上才看过的,现在一眨眼就堆满了粮食,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粮食足够你们吃上一年的了,也省了你们再去城里购买!” 许安一边说,一边抬脚往外走,“别怀疑,这些都是真的粮食,你也不用问我,粮食是怎么来的之类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王通来不及继续震惊了,紧走几步跟了出去,“属下明白!这些粮食都是安少派人连夜送来的!” 许安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王通心中剧烈震撼着,安少太神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此生效忠之人,当然是越强大越好了! 以后,还真说不定可以回家,看一看年迈的父母,以及妻子儿女! 这些都不是梦啊! 王通想通了这一点,脚步顿时轻快了许多,况且安少能让自己第一个知道,说明自己在安少心中,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王通心中没有得意,反而觉得:今后应该更加的谨言慎行了。 “王通,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摸清楚这山里到底有多少股山贼!” “好,我尽快安排人手,摸清楚情况之后,亲自到山阳县汇报!” “嗯,另外要尽快让兄弟们都熟悉大猫的存在,尤其是马匹,或许在今后会有大用!” “属下知道了!安少请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件事的!” 熟悉了虎头山及周边的地理环境,许安就要打道回府了。 大猫很不高兴,一路跟了许久,还不愿意离去。 最后,许安只好又亲自送它往回走了一段路,又许诺会让大猫多吃几次烤肉。 大猫这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跟赵光祖回了虎头山。 第142章 龙凤双休心法 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山阳县的时候,天色也要晚了。 赵玉瑶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替许安除去身上衣服。 天气渐渐变得暖和了,身上的衣物也薄了许多。 不再像寒冷冬天那样臃肿。 赵玉瑶近在咫尺,身上散发出特有的女子的体香,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已经有了足够的诱*惑力。 许安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呼吸的声音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尼玛,最近野鹿肉吃得多了,还喝了好几次鹿茸泡的酒,身体壮实得像一头牛一样。 赵玉瑶心细如发,已经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 她的脸上不觉涌上了一团酡红。 又想起了那一次的深吻,整个人都软软的,随时有一种要倒下去的那种感觉。 那心情是既期待又害怕~ 赵玉瑶手中动作不停,做了许多次的事情,即使脑子不在状态,也能够依靠肌肉的记忆,熟练地完成。 许安现在只剩下亵裤了。 热水散发出来的氤氲之气,让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的暧昧了。 赵玉瑶看到了上次,差一点就怼在脸上的羞人物什。 虽然这次还隔着衣服,但那样子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脑海里,甚至做梦的时候,还会梦到~ 她身子一软,就要坐到地上。 一只大手及时出现了,赵玉瑶恍惚中只觉得腰身被大手紧紧揽住了,整个人被拥入了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 “主人,要……” 许安脑子里一阵热血汹涌,什么玩意儿?要~ 这……这谁顶得住啊? “主人,要……要了奴家吧!” 赵玉瑶羞红着脸,亲启贝齿,下定了决心说道。 说完之后,她就把脸贴在了许安胸膛上,不敢抬头去看。 一颗心儿就差点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许安抬起右手,勾住小妖精的下巴,抬起她躲藏着的俏脸,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室内的空气温度,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升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安抱着怀中瘫软如泥的小妖精,把她送到了屋子里的床上,替赵玉瑶盖上了被子。 然后在小妖精臀上拍了一掌,又附到她耳边说道:“小妖精,故意勾引主人,该家法伺候!再等几年,主人一定会好好要了你!” 最后时刻,许安还是理智地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独自走回到浴室里,许安重重地甩了甩脑袋,试图甩去那股灼烧的火焰。 他坐进大浴桶中,顿觉一阵舒爽。 赵玉瑶躺在床上,心里原本还有些失落,以及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吗? 为什么主人没要了我? 不过,在许安拍了她臀部一巴掌,又说了一番话之后,赵玉瑶的心情又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心里还有了一丝丝甜蜜,一丝丝期待。 *** 凤凰山,玉女峰。 “敏儿,为师教给你的心法,你可曾学会了?” 宁若雪白嫩的娇颜上,一层粉红迅速弥漫,每次谈到这个双修的功法,对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子来说,都是一种苦苦的煎熬。 好在她一直戴着斗笠,又有一层纱遮掩着,不至于泄了底。 赵敏就不一样了,她再一次听到师父当面问起这个问题,脸上顿时就变得粉红一片,连脖子都没有漏过。 若是男人看到这一瞬间,一定会为之痴迷不已。 “师父,我……我……” 赵敏实在是开不了口,最后干脆就用点头来表示,她已经都会了。 宁若雪也不追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羞人,也不知道师门怎么既有玉女神功,又有这么羞人的龙凤双修心法。 难道就是为了与那些臭男人…… 宁若雪抛开了这种想法,“那就好,过几天我们就出发!” “啊?师父,我们要出发去哪里?” 赵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自从师父让她修炼龙凤双修心法的时候,她就开始有这种感觉了! 师父不会是让她随便找一个男人,去修炼这种功法吧? 不! 我誓死也不会这样做的! 虽然,上一次受到特殊药物的影响,失去了女人这一生最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那也不能说明她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哪怕这辈子在功力上,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赵敏也不会走这样一条路。 “我们去山阳县,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吧!毕竟,心法还需要你教给那个许安!哼!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宁若雪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赵敏又闹了一个大红脸,啊?竟然是……是他? 难道师父已经接纳他了? 看着宁若雪离去的背影,赵敏心儿怦怦乱跳。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是应该很生气的吗? 那个坏男人,实在太粗暴了,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七天。 可是,我真的还要跟他一起修炼龙凤双修心法吗? 赵敏心头涌上了一股惧意,修炼一次,要在床上躺七天,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长夜漫漫,赵敏又失眠了~ *** 四月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山阳县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沉寂了许久的户部郎中,怒气冲冲地下了轿子。 “山阳县令许安何在?” “敢问这位上官是……” “本官户部郎中杜子雄!负责督办永州府积欠钱粮一事!” “卑职见过杜郎中,我们许大人正在二堂,您请随我来!” 张平之不愧是多年的师爷,举止之间倒也得当。 什么?让我这个郎中跑去见他? 杜子雄想要当场发作,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妥。 这个许安太过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最近连续催促了多次,让他到永州府,亲自禀报一下山阳县的积欠情况。 但是人家愣是不理他这个郎中啊!就是不去永州府。 每次都是回一句公事繁忙,没时间云云。 杜子雄气不过,就去范尽忠那里开启暴走模式。 可是范尽忠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杜子雄不知道的是:如果换做前些天,范尽忠肯定会配合他,把许安请到永州府来。 但是,自从范尽忠经历了被架空的挫折之后,他就已经悟了! 第143章 你怎么不怕 范尽忠现在是悟到了真谛,只要事关许安的事情,向他通报一声,许安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绝对不会自作主张地做出蠢事,上次的经验教训,范尽忠会印象深刻地记住一辈子。 杜子雄的如意算盘,打得相当响,奈何范尽忠就是一个拖字诀,就是不接招。 反正你只是个督办,又不是皇帝任命的钦差大臣,你让谁来见你,谁就要来见你吗? 难道要把衙门里的公事,全部都给推掉吗? 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你杜子雄能够负责吗? 杜子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放下他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京官身份,亲自到山阳县跑这一趟。 算了,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在乎再退一步,我杜子雄能屈能伸,等会儿就责问你拖欠朝廷钱粮的事情,看你还有现在这么嚣张? “前头带路吧!” “好!杜郎中请随我来!” 一路无话,到了县衙二堂。 “大人,杜郎中来了!” 张平之通报了一声。 “哦?杜郎中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亲自去迎接啊?快请杜郎中进来!” 许安的声音,不急不缓。 杜子雄迈步走了进来,看见许安依然端坐在主位上,根本就没有想要起身迎接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冷笑连连:好一个面皮厚比城墙的年轻人,不比我们尚书大人薄多少! “许知县公事如此繁忙吗?本官三番五次邀你到永州府城一叙,为何迟迟不来啊?” 许安放下手中的邸抄,哈哈笑了笑,“杜郎中有所不知啊!我这个父母官品级虽低,但是这事情啊,还真不少!尤其是杜郎中督办的事情,更是让我压力山大!” 杜子雄自己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新帝登基不久,诸多事务都要银子,你们山阳县积欠的钱粮很多啊,可不要等到上面怪罪下来,许大人的官帽怕是不保!” 许安神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担心或者害怕的样子。 “哦?那就多谢杜郎中提醒了!” 杜子雄有些举棋不定了,“许知县这是胸有成竹了吗?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或者不担心,结果不早就注定了,何必去自寻烦恼呢?杜郎中觉得是不是这样?” 我山阳县的积欠,已经全部收缴了,还都是折合成银子来收的,非常容易运送到京城。 你杜子雄还想拿这件事来吓唬我? 哼,你真是想多了! 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怎么样? 看到杜子雄的小丑模样,许安心中一阵阵暗爽。 杜子雄面色说不上很难看,但绝对不好看,本想借机来寻寻许安的晦气的,但是,他忽然这一招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因为对方根本就是不接招,也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丢官的样子。 难道他有什么深厚的家世? 又或者根本不在乎这个七品知县的官职? 否则,许安怎么会一点也不在乎的呢? 这跟官场中人的行径,完全不匹配啊! 一旦步入官场,哪一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啊?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被贬职、丢官了。 “许大人倒是豁达得很啦!杜某不得不佩服!朝廷给永州府的期限还剩下十天,总之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还能怎么办?既不是钦差大臣,又不是人家的直属上官,根本动不了人家分毫。 杜子雄起身离去。 许安起身送了两步,起码的礼节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要不然传了出去,还以为他是多么傲慢的呢! “杜大人,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吗?” “不必了!” “那杜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 杜子雄急匆匆而来,又气冲冲而去,一时间成了县衙里的笑谈。 “十天吗?一天又如何?到时候我让人把银子给你送过去就是了,有什么好自为之的!” 许安心中腹诽了一通,又拿起那张邸抄来,仔细看着。 这一份邸抄他已经看了几遍了,上面的一条消息,让他很是无语。 匈奴帝国这次派出了使团,来到了大宁王朝国都——燕京城。 这该死的匈奴人,刚刚劫掠了大宁北方三十七县,掠走百姓数万人,粮食牲口无数。 现在还公然派遣使团到大宁来,这是来修复两国关系呢?还是来大宁当面打脸的呢? 明眼人应该都知道,匈奴帝国派使团来,就是为了施加压力,外加打脸的吧! 许安把邸抄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弱国无外交,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大宁王朝空有几百万大军,却连一个只有几十万骑兵的匈奴帝国都打不赢。 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了吧! *** 傍晚时分。 一匹快马飞速朝山阳县城疾驰而来。 守城的兵士正缓缓关着城门。 疾驰快马上的人大声吼道:“等一下,我有急事要进城!” “关闭城门的时间已经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进城吧!” “我有急事要向许大人禀告,十万火急~” 兵士忽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你说你要见许大人?” 快马已经赶到了城门口,马上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壮汉,“正是!麻烦让我进城,此事耽搁不得,还请你行个方便!” 兵士把城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恰好可以容纳马匹经过,“你快去吧!别耽误了许大人的事情!” “多谢这位兄弟!驾~” 快马向着许安家中疾驰而去。 “大人,大人,十万火急~” 王铁牛领着一人急匆匆到了后院外。 许安正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赵玉瑶站在床的一侧,轻轻地给许安揉着头上的穴位。 听到门外的声音,许安坐直了身子,“魏大勇?他怎么来了?” 许安起身下床,“玉瑶,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嗯,知道了主人!” 赵玉瑶款款退了下去。 许安快步出了门,果然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魏大勇,一脸紧张的样子,忙问道:“魏大勇,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是不是山上出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第144章 大买卖 魏大勇喘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大人,天狼……天狼山的那伙山贼,他……他们要来偷袭山阳县……还要杀……杀了你……” 许安眉头凝重,看到魏大勇干裂的嘴唇,忙让人去倒一杯温水来,又拉着魏大勇到书房坐下。 仆从送来了一杯水,魏大勇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几声,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 许安脑子里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天狼山的山贼,你了解多少?先说来听听!” 魏大勇喘匀了气,“好的……” 天狼山在永州府西北方向,直线距离大约五十里。 山中常年盘踞着一伙山贼,数量达到了七百多人。 也是永州府北部山中,实力排在第三位的山贼。 王通最近一直派人四处打探,探寻各处山贼的具体情况,无意之中听到了几个山贼的谈话。 说是大首领接了一笔大生意,一万两银子的大生意。 准备在四月十九这天夜里,带人偷袭山阳县城,再趁乱杀掉山阳县县令许安。 王通得到消息之后,急令魏大勇来送消息。 魏大勇一路疾驰,只用了两个多时辰,恰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来到了许安府里。 “七百多人的山贼,数目还真不少啊!没想到他们这么看得起我许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天狼山这样的大股山贼!” 许安右手关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到底是谁开出了这么大的价钱,请来了天狼山这伙人? 一万两银子,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大买卖了。 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命还能值点钱,有人愿意出价来买,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魏大勇,这一趟奔波着实辛苦你了,你跟着铁牛下去好好歇一歇!明天还要你回一趟虎头山!” “好的安少!就是现在出城,我也能撑得住!” “好!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你还是先去歇着吧!” “走吧!大勇兄弟!” 王铁牛拉起魏大勇,两人谈笑着告了声别,出了书房。 许安独自坐在书房里,脑子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赵家不用说,一直利用官场上的隐形规则,来给他使着各种绊子。 许安没有太过怪罪赵长空,毕竟,自己把人家女儿给搞到身边,做了贴身的婢女,传了出去实在是对赵家名声不利。 如果换做许安自己,可能会使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吧! 不过,赵长空还算是有点底线的人,没有使用下三滥的阴招。 所以,这次的幕后主使者,一定不会是赵长空。 赵家那位经营车马行的赵云靖,也算是一位,但他绝没有买凶杀官的胆量,这也可以排除了。 那么,最近得罪的人里,只有永州府的那几人了! 不对,还漏了一个山阳卫的指挥使——陈千里。 永州府周记车马行的周永进,永州府商会会长林大友。 这三人是被他得罪的最厉害的了。 许安做事喜欢万全之策,既然三个人都有嫌疑,那么,就都要防备着。 山阳卫属于卫所,整个卫所有五千六百人,肯定不可能硬来的。 除非许安想要造反,否则,只能按照规则行事。 那么,要想防备着山阳卫有什么异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一人打入进去,里应外合才行。 “有了!就用他吧!” 许安想起了一个人,可以完美解决掉山阳卫那边的潜在危险。 至于林大友和周永进,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没有什么武力值,危险性小很多。 万一那个天狼山的山贼,真是他俩买来的,动了这两个人,就容易引起天狼山那边的警惕。 那么,想要一举消灭这一伙人,就要花费很大的精力、人力以及物力了。 说不定还会拖上很长时间。 而许安被朝廷下令,必须在一年之内,剿灭掉所有山贼,现在看来,这一次危险,反而可以变成立功的机会了。 只要运筹得当,事情大有可为。 许安拿出纸笔,不停地写写画画,由于思考太投入了,连赵玉瑶什么时候走进来,给他磨墨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半夜时分,许安书房的灯才灭掉。 *** 永州府大牢。 秦寿秦千户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是留下了三道难以磨灭的伤疤。 这一次的教训,让他义愤难平,刚进大牢的时候,心里都是想着:等他出去之后,如何带领他的一群手下,来把羞辱他的人,全部绑到山阳卫所中。 到那时候,任凭他秦千户如何折磨,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 就是一刀砍了他们,也可以推脱掉罪名。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第十天的时候,他心里竟然再也没有了报复的心思。 反而不再对山阳卫指挥使陈千里效忠了,而是莫名其妙觉得许安是他应该效忠的人。 秦寿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反正,他心底是不敢对许安说半个不字,更不敢有什么二心。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许知县,您怎么来了?” 原本躺在牢房地上的秦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神情里还带着无比的激动。 像是卑微的小兵,正在接受大元帅的接见一样。 许安对秦寿的印象并不好,但也没有差到放着不用的地步。 临时培养一个千户官,并不容易。 严格约束秦寿,让他改掉那些坏毛病,也可以用一用。 “你陈千里的心腹吧?” “啊?是——不是,我现在只听知县大人的!大人让我杀了陈千里,我也不会是什么原因,提刀就宰了他!” 秦寿说得诚恳,面容也正经八百的,显然是肺腑之言。 许安对这个态度,还算是满意的,“既然是这样,那么我现在就放你出去,给我盯住陈千里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动要及时告诉我!” 秦寿的腰挺得更直了,大声说道:“大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许安又叮嘱了几句,就让人牵出马来,放他去了。 第145章 尴尬的宁若雪 陈千里来永州府办事,只带了秦寿这一个千户,说明秦寿肯定是他的心腹手下。 许安让秦寿去做这个卧底,绝对没有选错人。 天下车马行的买卖,一天一个样,可谓蒸蒸日上。 门前车水马龙,来往商贾旅人,络绎不绝。 只是这一次来永州府,属于绝密行动,没有人知道。 天下车马行又人多眼杂,许安没有去看一看的打算,就返程回了山阳县。 到了县衙,就看见门子神神秘秘地,一路小跑了过来。 “大人,您刚走不久,就来了两位贵客,卑职已经禀告了张师爷,在后衙好生安顿好了两位贵客!” 许安是一头的雾水,这门子平时是很严肃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神秘兮兮的,有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贵客?还是两位?” 门子给了他一个:我懂,大人厉害!这样意思的眼神。 “是的大人,确实是两位贵客!” “好了,我知道了!” 许安想不到会是哪两位,还能被门子称呼为贵客的。 算了,也不用胡乱猜测了,到了后衙不就知道了吗? 不多时,就到了后衙。 这里是一处带有后花园的院子,以前是李清风一家居住的地方。 许安没有常住在这里,但也让人把这里整治清爽了。 作为临时休息的场所。 平时,下面让不会轻易到后衙来打扰他,更不会自作主张地,随便把客人往后衙安排。 许安的好奇心也渐渐上来了,心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么有亲和力,能让我这班手下,一眼看上去就认为你们是贵客! 他信步走进了明月形的门洞,就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站在一棵桃树旁,看着一树桃花开。 然后,他的身形就僵住了~ 这不是绝色女高手和她的师父吗? 难怪连衙门口的门子都一脸古怪,还把两人当成了贵客。 还有这一路上,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下属,也都是神神叨叨的模样。 估计是他们都误会了,误以为我走了桃花运吧! 却不知道穿红衣服的女子,她是一个绝顶女高手,举手抬足之间,就会要了你的命。 “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们了?” 宁若雪看着傻愣着的许安,忽然说道。 许安抛开脑子里各种杂乱的想法,打起精神来,不这样不行啊!欺负了人家徒弟,人家带徒弟上门来了。 一个不小心应付,容易吃亏。 “啊!那怎么会呢!师父,你们来了啊!快进屋里坐吧!” 三人进了屋子。 “咦?仆从们都去哪儿了?” 许安忽然发现院子里,包括屋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不觉脱口问出了声。 宁若雪坐了下来,“你不用问了,为师和敏儿习惯了独居的日子,不喜欢别人伺候!”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她们偷懒了!那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来!” 许安转身准备去倒水。 宁若雪又制止了他,“不用了,我们不渴!你坐下吧!” 许安只好坐了下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绝色女高手——哦,应该叫敏儿。 敏儿一直低垂臻首,看不到脸上的神情。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一个激动,站起来说道:“对了师父,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要让我帮敏儿恢复功法的,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咳咳咳……哦,这……这件事不急……不急在一时……” 宁若雪隐藏在斗笠面纱下面的绝美容颜上,蒙上了一层红晕,这小子怎么见面就提这一茬? 你不嫌害臊,我们师徒可不愿谈这羞于启齿的事! 再说了,敏儿是在她的一再施压下,才同意来这里的。 可不用把这丫头给羞走了。 她不急,许安急啊! 把人家功力给无意中拿走了,现在知道可以补救,能不着急弥补一下吗? 人在江湖,谁能没有几个仇家? 万一哪一天,敏儿遇到了死对头,因为功力大降的原因,而被人打伤,那就更是罪过了。 “师父,我觉得能早一点帮敏儿恢复功力,比什么都重要!” 许安非常诚恳。 敏儿听得面红耳赤,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法子他也不知道。 宁若雪支支吾吾的,忽左右而言他。 “真不用那么急的,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咳……” 许安不明白这关白天什么事,“这有什么关系吗?不都是白天练功的吗?我就是每天早上锻炼,空气也好!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正好师父也在,可以帮我们指正指正,万一有什么错的地方,可以及时调整!” 敏儿心里那个急啊,这家伙真是太口无遮拦了,这种事你不嫌害臊,我还嫌呢! 怎么能让师父在一旁看着呢? 宁若雪懵住了,什么玩意儿?你让我在一旁看着你和敏儿……然后,还要我帮你们指正? 我宁若雪还是女儿身,在那方面可比你们两个还要不懂的。 但是,这话她这个师父肯定不好说出来的,“咳,那什么我先出去一下,这事还是晚上再说吧!” “师父,茅厕在那边!” 看着红衣的影子快速离去,许安认为她一定是内急了,急忙提醒了一句。 宁若雪那么高的身手,听了这话也差点一个趔趄,这混小子也太热心了些,不知道敏儿跟了他,到底是福还是祸! 宁若雪走后,屋子里的气氛就显得更加的尴尬了。 赵敏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许安搓了搓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世为人的他,正儿八经没有谈过正经恋爱,纯纯的宅男一枚。 眼前这位绝色大美女,放在前世,那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原装极品,天然去雕琢的情况下,都能盖过那些后天整出来的人工美女百倍以上。 许安自认为自己这样的穷屌丝,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可以和敏儿这样的绝世大美女有什么交集。 更不会有一夜鱼水之欢了。 而穿越以后,却在无意间,把这朵未经人事的绝色之花,给暴力耕耘了! 第146章 接吻被宁若雪看见了 许安觉得心里有点愧疚的,也有一些遗憾。 那次是敏儿的第一次,也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 还没有品出什么滋味来,就忽然之间发生了。 想一想就觉得太可惜了。 “咳咳…敏儿,你姓什么啊?” 赵敏知道师父故意离去,一定是给她留下一点空间,培养一下感情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宁若雪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许安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说着胡言乱语。 宁若雪是为了避开那些言语的强大冲击。 “我……我叫赵敏!” “我名字叫许安!” “嗯!” “对了,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九了!” “哦,我十七岁!” 毫无营养的对话后,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许安在想:还好还好,赵敏今年十九了,去年就是十八,在这个年代来说,很多十六七岁的女子,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敏儿,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不过我不会不负责任的,你放心好了,从那以后,你就是我许安的女人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许安走到赵敏前面,一把拉起了她。 赵敏脑子顿时感到一阵空白,发出一声轻“啊~”声,然后,光洁白润的下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抬了起来。 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庞,那个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脸。 赵敏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经常会梦到眼前的人,也许就是一种类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在作祟吧! 许安充那满占有欲和侵略性的目光,紧紧逼视着赵敏绝美的娇颜,像是要把她揉碎了,再吞下去一样。 赵敏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尝试着要偏过头去。 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 每次刚要转,就被那大手给转了回来。 试了几次后,赵敏也就放弃了。 她只有用闭上眼睛的方式,来躲避那让她的心,莫名感到慌乱的目光。 她却不知道这样更有一种别样诱惑,或者说是在期待着什么。 许安就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赵敏绝美容颜上,蒙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本就有些蠢蠢欲动。 现在看到右手环抱着的美人,竟然闭上了眼睛,这谁顶得住? 他许安又不是什么柳下惠,会做一些正常男人都要做的事情。 于是,许安再也忍耐不住,低下头去,吻在了赵敏樱唇之上。 刹那间,赵敏想要睁开眼睛,可又放弃了。 就这样任凭许安轻薄。 “敏儿,你别忘了……” 宁若雪的声音,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然后就愣在了门口。 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现在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该退出去。 “你别忘了传他心法~” 宁若雪很快就回过神来,迅速消失在门外。 这个混小子,这才多久?就又欺负上敏儿了? 唉~真是糗大了! “师父~” 许安和赵敏同时喊出了声,可宁若雪消失得太快,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赵敏轻轻从许安怀抱里挣扎了出来,跺了跺脚嗔怪起来,“都怪你,又欺负我!还让师父看见了!这下怎么办?” 许安挠了挠头,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预料到,“呃,刚才纯属意外!对了,刚才师父说要你别忘了传我心法……” 赵敏又跺了跺脚,羞急无比,“你……你急什么?我……我……我晚上再告诉你……” 然后,她也逃跑似的跑开了。 屋子里只留下许安一头雾水,不就是传一个功法吗?至于这么难为情吗? 这师徒二人,还真是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直面的。 许安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细细回味着刚才的这一吻。 两人虽已经有了最亲密的肌肤之亲,但是接吻还是头脑清醒的第一次。 赵敏很青涩,比家里的小妖精赵玉瑶还要青涩。 许安一直处于进攻的一方,赵敏处于被动迎战的那一方。 “可惜师父来得太突然了,要不然我就要用舌头撬开敏儿的贝齿了。” 许安后悔不已,多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在此之前,许安还一直担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赵敏,一段短暂的尴尬之后,他用了霸道出击的方式,目前来看,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今后还是得多用用这种直接而霸道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女人嘛,干嘛那么见外?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许安还是没有看到赵敏师徒,正疑惑的时候,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师父,敏儿,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天也黑了,跟我回去吃饭吧!” “不用了!饭菜我们都做好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哦!啊?” 许安傻眼了,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你们两师徒,远来是客,居然还要为我这个主人做饭? 我这哪能消受得起啊? 难道是我上辈子积了德,所以遇到了这么好的女人? 可是我穿越前,只是捡了几次钱,交给了警察叔叔,还有一次扶了一个倒地的老奶奶而已。 宁若雪和赵敏两人,已经端来了饭和菜。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许安尝了一口,还怪好吃的,顿时就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起来。 赵敏师徒吃得很少,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许安弱弱地问了一句:“师父,你们都不吃了吗?” “我们吃饱……” “哦,那就好!” 许安把剩下的菜倒进了碗里,连汤都没有放过,“呃呵呵!师父,你们烧的菜太好吃了!不吃也是浪费了!”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 宁若雪哪知道,许安这不是在玩客气那一套,而是为了确定一下,然后把剩下的饭菜消灭掉。 不过,这小子真的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事。 这些菜有一半是她做的,能把汤汁都吃得一点不剩,这不是对她厨艺的一种肯定吗? 因此,宁若雪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第147章 宁若雪煎熬的一夜 晚饭很快吃完了。 许安提议:“不如去后花园散散步吧!如此良辰美景,干坐着也是无聊!” 宁若雪没有动,在想着怎么开口,让赵敏和许安修炼龙凤双修心法。 “其实最主要的是刚吃完饭,出去散散步,有利于保持体型,不至于变得肥胖。” 许安又补了一句。 这一次,宁若雪动了,“那就去走走吧!” 反正天色还不算晚,还有一整夜的时间练习那心法。 赵敏自然是不会说反对的话,跟着她师父一起起身出门。 顺着后衙东侧的月门,就可以通往后花园内。 此时正是月半前后,天上也没有什么云朵,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将地上照得恍如白昼。 许安又想起前世,忙忙碌碌,还赚不到什么钱,更没有闲情逸致,晚上出去散步。 现如今倒是有钱有闲,还有两个绝色女子相伴,陪着他一起散步。 虽然,敏儿的师父连吃饭都是戴着斗笠的,也看不到她的容貌。 但许安根据自己的感觉,以及她的一举一动,很肯定她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双美在侧,其中还有一个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如此月色之下,漫步在私密的花园里,许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师父,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啊?” “玉女派。” “这个名字真不错,你们门派人多吗?” “不多!都在这里了!” “呃~只有两个人啊?那遇到仇敌来报仇,岂不是势单力孤?” “哼!谁有那个胆子,敢找上我玉女派寻仇?” “哦,说的也是!师父神功盖世,哪是那些宵小之辈能望其项背的!” “时候不早了,你和敏儿一起回房休息吧!记住,要好好修习那功法,有一天你也会达到师父这个境界的!” 话音未落,宁若雪就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这身法~ 一个字:牛! 偌大的花园中,只剩下许安和赵敏这一对孤男寡女了。 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许安打破了沉默,拉起赵敏微微发凉的小手,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不用担心,师父不是说了,只要勤加练习,就连我都能达到她那样高深莫测的境界,你也一定会的!” 月色笼罩下,赵敏的俏脸上红晕久久难以散去,这个坏家伙,我可不是担心什么恢复功力,你是不知道这种恢复功力的方法,到底有多羞人! 没看见师父都溜走了吗?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也好!早点修炼完,你也可以早些休息!我也正好可以回去!” “你今天不能回去!” 远处屋顶上,传来宁若雪的声音。 原来宁若雪根本没有走远,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们。 许安一阵庆幸,幸亏没有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只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家呢? 他想不通,孤男寡女的,你们愿意跟我住一起? 回到屋子里,一阵风吹熄了烛火。 许安知道这不是宁若雪,就是赵敏弄灭的。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许安进了房间里。 屋外有月色,屋内则暗了许多。 许安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看到赵敏在除掉衣物。 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裤,就如灵蛇一般,钻进了被子里。 许安有点懵,不是说要练功的吗?要恢复功力的吗? 怎么进来就上床睡觉?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去啊!” 又是宁若雪的声音。 “啊!不练功了吗?” 一片叶子电射而至,许安只觉得腰带一松,低头一看,嘶~ 又是落叶飞花! 算了,还是老实一点,赶紧按照要求去做吧!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她失了准头,我这小命怕是危险。 三下五除二,许安就上了床。 两个人干躺了半天,还没有动静。 在宁若雪的催促下,许安终于从赵敏那里,了解到了龙凤双修心法。 他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心法。 难怪宁若雪一直神神秘秘的,原来也是羞于启齿啊! 擦! 这次丢大人了。 许安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不觉大为尴尬。 尼玛,不但要在白天就练功,还要师父在一旁,进行现场指导。 尼玛,这事情搞得~ 幸亏敏儿师父没有当场发飙啊! 否则,被揍了也是白揍! 谁让自己不明就里地调戏了人家呢? 四月的夜里,也是春天的夜。 屋顶上,宁若雪面红耳赤地坐立不安。 她很想离开,但是,师门传下来的规矩,为了以防修炼走火入魔,必须要在前三天,紧密关注。 这事情怎么紧密关注? 只能在屋顶上,密切关注一下了。 总不能真的在屋子里看着吧? 于是,宁若雪不停接受着煎熬~ 那男女间的欢愉,再怎么压抑,还是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宁若雪有心不听,但是,她的绝顶身手,不容许听不到。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时辰,屋里的声音终于没有了。 宁若雪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在受煎熬了。 谁知道这个念头刚刚升腾起来,还来不及平息激烈的心跳,擦去脸上泛起的细密汗珠。 下面屋子里再一次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宁若雪大为窘迫。 这混小子怎么这么能折腾,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敏儿。 咦? 怎么敏儿的声音大了起来,也没有之前听到的那样痛苦了?好像还很欢愉…… 宁若雪大为不解,来不及思考,又开始努力抵抗这样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若雪只知道天色大亮的时候,许安那混小子才停止了折腾。 暗暗啐了一口,宁若雪飘然飞下了屋子,迅速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沉沉睡去的赵敏,绝美的容颜上,还有尚未干透的细密汗珠。 许安忍不住在伸手抚去汗珠,又亲吻了一下熟睡的女子,这才起身穿衣。 一夜激情,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体力更加充沛的感觉。 这龙凤双修心法还真是一门好功法,以后得勤加修炼才行。 许安穿好衣服,关上了门,依然雷打不动地先打了一趟太极拳,然后就是跑步,练习弹指神通。 第148章 狼狈为奸 屋子里,熟睡的赵敏,忽然睁开了双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哪里像是刚刚从熟睡状态醒过来的样子。 刚才,她是在装睡! 连许安都没有发觉这一点。 赵敏又想起了这一夜的疯狂,从最初的疼痛和不适应,到后来的被动迎合和欢愉。 现在想一想真是羞死个人了。 这坏家伙还真是能折腾,一夜都不让人休息! 刚才,他还知道替自己擦去脸上的汗水,甚至还偷亲了自己的樱唇~ 赵敏很好地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心底甚至还觉得甜丝丝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喜欢上他了吗? 这坏家伙倒也不难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帅! 中午。 依然是宁若雪和赵敏做的饭菜。 许安看到了菜后,不禁一阵老脸发红。 除了鸡鱼肉蛋这些普通的菜之外,还有一道鹿茸煲汤,以及一杯鹿血。 这就尴尬了! 意思是要让许安补一补,补什么? 当然是补阳气了。 许安不敢表示反对,也不好问是谁想起来加这两样的。 反正,人家也是关心自己,何必那么矫情呢? 把人家准备的食物,吃掉喝掉就是最大的尊重。 “你打的那套功法,很不错!” 宁若雪放下碗筷说道。 许安刚好喝完了鹿血,“哦,那是我随便打着玩的!” “你的暗器还远达不到入门的境界,全靠蛮力是不行的,我教你一套行气的法门吧!” “多谢师父!” 许安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就学吗?” 宁若雪不置可否,“你不休息休息吗?” 许安看到她的眼神,心里顿觉不妙,昨天夜里,刚开始是听到了她的督促,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难道她在外面听了一夜? 要不然为什么问我要不要休息? 许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难道敏儿师父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宁若雪冰雪聪明,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许安想的是什么,“你不要胡乱猜测,你们初次修习这种功法,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我前三天必须要时刻关注着,以防万一!” “师父,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这是许安由衷之言,人家师父彻夜不眠,就为了防止自己和敏儿走火入魔。 这一份关怀倍感沉重啊! 只是~她在外面听一夜,身体吃得消吗? *** 山阳卫卫所。 陈千里端起一碗酒,“林兄,你放心好了,明天晚上,我会亲自带领两个千户所的人马,到山阳县外,以备不时之需!” 林大友举碗与他碰了一下,“好!还是陈兄弟想得周到!不过,我觉得天狼山的邱老大,这次率众倾巢而出,收拾一个毫无防备的许安,那是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喝光了碗中的酒。 “陈兄弟,你这次出手帮忙,为兄也不会不明事理,这一万两银子,你拿着!” 林大友拿出一叠银票,推到了陈千里面前。 陈千里作势要推,“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许安羞辱我的事情,弄得整个永州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也是替自己出一口恶气嘛!” “哈哈哈!兄弟不用跟我客气的,你还有那么多手下出力帮忙,总得给他们意思意思不是?否则,让你以后怎么面对这一帮手下?” 林大友按住了陈千里推让的手臂,略带三分醉意地说道:“更何况,咱们兄弟合作这么多年了,利用朝廷剿匪的机会,既拿了朝廷拨付的剿匪物资,又收了山里那些人的好处!还把粮草卖给了山里那些人!这种好事以后还要多做才好!” 陈千里不动声色地收了银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林兄放心,这种机会以后还会有很多,来,祝我们的发财之路,能一直畅顺!” “好!干了这一碗酒!不过,陈老弟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以防那个狡猾的许安逃了!” “多谢林兄提醒,我已经下令,所有人——包括我陈千里在内,在明天之前,都不能离开山阳卫所半步!” “哈哈哈,好!陈老弟果然不愧是一卫的指挥使,果然有大将风范!永州府的百姓,有陈老弟守护着,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微末之技而已,来,咱们继续喝酒!” 窗外,一个黑影蹲在地上,这黑影正是秦寿,他听到了屋子里的谈话,心里不禁万分焦急起来。 难怪这个林大友每一次来访,陈千里都要避着自己这个心腹。 以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现在仔细想一想,真是让秦寿毛骨悚然。 原来这两个人才是真的一伙的,他们还跟山贼勾结在一起,骗取朝廷剿匪的拨付物资。 既拿了朝廷的银子和粮草,又收了山贼的买命钱,最后还把粮草卖给山贼。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太精明了! 他们现在还要利用天狼山的山贼,冲进山阳县城,杀掉许大人! 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杀官的事情也敢做得出来! 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两个狗胆包天的狗贼不敢做得? 不行! 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许大人! 秦寿想到此处,悄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拍开一坛酒,往身上浇了一半,然后拿着剩下的半坛子酒,就往大营外面走。 很快,就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千户留步!” 秦寿手里拿着个酒坛子,满身酒气,“来,陪我喝一坛!” 他借着酒劲,耍了起来。 拦路的人,不是平常的大头兵。 而是陈千里的亲兵护卫。 秦寿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否则他就强行闯关了。 亲兵护卫咽了口口水,“秦千户,请恕小的职责所在,不能陪你喝了!另外,指挥使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卫所半步,还请秦千户不要为难小的!” “哦,我还想着去找个娘们耍一耍的,看来今天是没指望了!” 秦寿不好硬闯,只能回头了。 一旦闯了出去,能不能安全把消息送到,暂且不论。 第149章 断臂 最重要的是会打草惊蛇,陈千里一定会改变计划,这老狐狸可精明得很! 一旦计划有变,那传出去的消息还有什么用呢? 秦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现在形势严峻,事情万分火急,却没有办法出去报信! 怎么才能让许大人知道这件事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参加明天晚上的行动? 除非…… 秦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狠狠心咬牙切齿说道:“只有这么办了!” 秦寿拿起一把重刀,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然后用厚重的刀背狠狠击在左臂上。 “咔嚓”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秦寿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把刀放回原位,然后拿起酒坛走了出去,在人多的地方故意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有酒坛子碎裂的声音遮挡,可以掩饰没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好痛,我的手好痛……” 左臂再一次倒在地上,虽已经尽量避免再碰到伤处,但是难免会牵扯到伤口。 秦寿的大声惨叫,引来很多卫所兵,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了起来。 有个经验丰富的士兵惊叫道:“不好!千户大人的左臂骨折了!快去请个大夫来!” 这里的吵闹声,很快惊动了正在喝酒的陈千里。 他走了过来,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何故聚集在这里大声喧闹?” “指挥使大人,秦千户不小心跌了一跤,把左臂摔断了!” 秦寿的一名亲信硬着头皮说道。 “哦?让我看看!” 陈千里走近了,仔细查看了一下秦寿的左臂,然后皱眉说道:“让你少喝点酒,少喝点酒,你看?这次摔骨折了吧!” 秦寿不敢反驳,忍着痛说道:“大人骂得对!卑职下次一定改!” 陈千里挥挥手,找来一个亲信吩咐起来,“你去把附近村里的赤脚医生请来,为秦千户疗伤!” 秦寿急忙制止:“大人,我这点小伤不妨事,将养几天也就好了!不必那么费事!卑职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让指挥使的任何人不得出营的命令,成了空谈!” “这……你真的能挺得住?” 陈千里犹豫不决。 秦寿言语坚定地说:“卑职可以的,嘶~我明天还能随大人一起出发!” 陈千里之前已经决定,要带的两个千户所,就有秦寿统领的这个千户所。 “秦寿,你的忠心可嘉!不愧是我陈千里信赖之人!不过,让你承受一天两夜的骨折之痛,我已经于心难忍了,明天晚上,你还是安心在卫所里养伤,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再争辩了!” 秦寿只好答应了,心里则乐开了花,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消息传给安少! *** 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连续了三天,许安几乎是没有合过眼。 每天夜里都是持续耕耘,乐此不疲。 但是精神却出奇的好,精力也非常旺盛。 而且,体内的功力,也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期间,宁若雪教了他运用内力的法门,许安尝试着运行了一下,再弹出铁珠,已经能让铁珠完全嵌入进树干当中。 这还是初次尝试的效果,按照宁若雪的说法,孺子可教,长期练习后,不超过三年,就能洞穿一尺厚的树干。 许安自然非常兴奋,终于学到了正宗的弹指神通了,不用再浪费时间,反复摸索了。 今天就是四月十九了,晚上,好戏就要上演了。 “有人要杀你?” 许安专心地练着弹指神通绝技,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那些手下,说话声音那么大,我能听不见吗?” 宁若雪没好气地说道,这几天,她的火气特别的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许安有些吃瘪,心说:我们都是在书房里谈话是好不好,声音也不大。 你房间离我们十几丈远,都能听到? 那我跟敏儿晚上的事情,你不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算了,不想这一茬了。 谁让人家功夫高呢! “呃,原来是这样啊!” “今夜,我会跟敏儿会跟着你,可以保证你毫发无损!” 宁若雪说完就走,多一个字也懒得说,而且,现在她一看到许安,就会想起这几天夜里的事。 令她更烦躁的就是,每天早上都要回房间,好好洗一个澡。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原始的本能反应。 衣服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再被夜风一吹,凉凉的感觉,更是提醒她,怎么能有这么羞耻的反应? 洗完澡之后,她还得偷偷把衣服洗掉,再用功力把衣服蒸干。 虽然是绝顶的超级高手,她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连续三天不眠不休,饱经奇怪声音的折磨,还要抵抗这种不该产生的胡思乱想。 有时候白天也会小憩一会儿,就是这个短暂的休息间隙,还梦到了许安的样子,他还对宁若雪动手动脚的。 宁若雪居然还没有抵抗! 然后,她就惊醒了,于是,又要洗澡洗衣服~ 许安当然不知道这个师父,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反正人家为了他的安全,守护了三夜不说,今天夜里,还要带着徒弟,保护他不受山贼的伤害。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劳烦师父了!” 许安看着宁若雪快要消失的背影,大声说道。 可是,宁若雪没有回应,身影反而消失得更快了。 “难道师父很讨厌我吗?” 许安挠了挠头,对自己的魅力有了一丝怀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许安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大戏上演了。 “安少,门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从山阳卫来的,他还受了很重的伤!” 铁三急匆匆来报。 许安急忙吩咐他,“快把他……算了,我亲自去吧!” 秦寿确实负伤严重,前后衣服上都染满了血,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也有一部分是陈千里亲兵的。 许安看到秦寿的时候,他是被人抬着的。 “秦寿,你这是怎么弄得?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150章 身材火爆 “许大人,我没……没什么事,就是断了几根肋骨,身上被砍了几刀,暂时死不了!” 秦寿还能笑得出来,“对了,陈千里带了两个千户所的兵力,已经埋伏在县城外了,他们在等待时机,如果天狼山的人不能成事,他就会以进城剿匪的名义,来杀大人~” “你先不要说了,王铁牛,你快找人替秦寿医治~” “他死不了,把这瓶药给他涂在伤口上,一个月内必能恢复如初!” 宁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扔给许安一个瓷瓶,又转身离去。 许安接住了瓷瓶,也不多问,打开瓷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能让绝顶高手随身带着的疗伤药,肯定不是凡品了。 “先把秦寿抬到厢房里!” “张师爷,让人去拿热水来,再拿一些盐来!” “王铁牛,你去后院拿针线来!” 许安一连串的命令发了出去。 东西很快就拿来了。 许安用剪刀剪开秦寿的上衣,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深及骨头的伤口,皮肉严重外翻,森森白骨更是可怖。 秦寿竟是一声也不吭,比上次被马鞭狂抽时,要硬汉了很多。 难道被狱神系统,改变成忠实手下的人,还免费送了一个坚强属性? 许安不得而知,也没时间去深思,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替秦寿医治。 否则,按照现在的失血速度,很可能熬不过今晚。 许安不是医生,但是见过影视剧里,医治外伤的过程。 时间紧迫,来不及请大夫,请了大夫也不一定有用。 许安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他先把一把盐撒进温水中,再搅拌均匀。 又让人拿来一根棍子,让秦寿咬着。 许安用盐水替他清洗伤口,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起来,最后,才给他涂上了疗伤药。 这一连串的手法,算不上熟练,但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周围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许安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比跑个马拉松还要累,好在没有发生什么错漏,比较完美地完成了。 秦寿硬气得很,整个过程都忍过来了。 他还坚持把大概过程说了一遍。 在陈千里率队出营地之后,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秦寿带领心腹,干掉了陈千里留在营地里弹压众人的二十多个亲兵。 整个过程没太过激烈的打斗,也是在秦寿这个千户所的地盘上完成的,没有造成消息的泄露。 陈千里的亲兵战力较强,秦寿的心腹死了三个,伤了四十多个。 秦寿自己也重伤,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许安本不喜此人,现在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有时候还真不能率性而为,既然系统可以改变一个人,自己也可以多给一次机会的。 就像秦寿表现出来的实际行动,比什么豪言壮语,都要真实可靠百倍。 有这么卖命的手下,还特么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秦寿,你提供的消息非常重要,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等事情过了之后,还要好好帮我做事!死伤的兄弟也要好好安抚!” “谢谢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疗伤过程没有哼一声的秦寿,竟已双目含泪。 在他看来,能够被许安接纳,不计前嫌,才是最重要的事。 现在,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实现了这个心愿。 既然知道了陈千里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许安就要改变之前的计划了。 原本,他是计划在县城外面给天狼山之人一个伏击战,现在不能这样行事了。 毕竟,还有陈千里这头隐藏在暗处的恶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给自己来一个突然袭击。 两个千户所的兵力,就是两千两百人。 这不是山贼那样的乌合之众,而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 所以,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战斗力上来讲,都是极强的一股战力,不容小觑。 许安以朝廷剿灭山贼的名义,知会过范尽忠,将永州府七个巡检司的人,都暗中调集到了山阳县城外。 加上县城内的巡检司,也有一千人。 还有自己家的护院,勉强可以凑够一千一百人。 用来对付七百多人的天狼山山贼,也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还有王通率领的三百二十名虎头山手下,作为骑兵突袭的隐藏力量。 但现在要对付的对手,又多了陈千里亲自率领的两个千户所,如此一来,胜负就很难预料了。 许安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以及手中掌控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一旦遇上陈千里这种没有底线,随时公器私用的阴险毒辣的对手,就会十分被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许安决定亲自出城率领三百二十名骑兵,随时应对陈千里的两千多人的攻击。 至于那七百多天狼山的山贼,就交给耿彪和王铁民二人应对吧! 他们两个都是天王山来的,有一定的统御才能。 决心已下,许安也不拖泥带水,当即把耿彪和王铁牛二人叫了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后,就准备出城。 “你刚才医治的手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身黑色劲装的宁若雪,曼妙身姿尽显无疑。 许安转身看去,顿觉一阵血脉喷张。 这身材太过劲爆了,前凸后翘,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 只可惜还是见不到她的脸! 宁若雪被他那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轻哼了一声。 许安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师父,你长得真好看!敏儿呢?” 宁若雪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喜,这混小子油嘴滑舌的,真该给他一点教训。 换做是其他男人,如此轻薄她,早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敏儿马上就来!” “忘了说了,我都是自己没事的时候,胡乱琢磨的治疗外伤的手法,不过,还是师父的疗伤药效果好,稍一涂抹就止血了!” 许安的目光又呆了一呆,只见又有一道靓丽的黑衣劲装女子出现在了面前。 第151章 偷袭开始 赵敏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打扮,许安也是第一次见到。 身姿曼妙,婀娜窈窕,虽比不上她师父丰满,但也差不了太多。 她面上蒙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灵动聪慧的大眼睛。 “敏儿,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许安忽然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不行!为什么不让我去?” 两人亲密相处了几天,赵敏也渐渐放开了最初的羞涩,嘟着小嘴不满道。 许安上前拉着赵敏玉手,柔声说道:“你的功力还远远没有恢复,这大晚上的,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赵敏顿觉心中一甜,小嘴也不再嘟着了,双目莹光闪动,竟是有些微微湿润,“不!反正我要去!” 她在心中又加了一句:我要跟你在一起! 许安正要说什么,就被宁若雪的一声轻咳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当为师不存在吗?再磨蹭一会儿,那些人都有打过来了!许安,敏儿的功力虽然没有恢复,但对付一些三脚猫都不如的大头兵,也是不比你差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许安只好同意了。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城门也早已经关闭。 以许安的身份,从城门出去完全可以,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他还是打算选择从某处城墙上,用吊篮的方式出城。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上了城墙,还没有找到吊篮。 就觉得一阵香风扑面,然后一只手臂搭在了腰上,身体突然一轻,就腾空而起向着城下落去。 许安来不及看是谁,只觉得身体像是没有重量一样,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缓缓飘落在地面上。 他甚至都来不及担心,会不会发生硬着陆的问题,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那只柔软却有巨大能量的手臂,离开了他的腰身。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宁若雪的声音。 “哦,我来看看……” 许安仔细分辨了一下,“咱们往那个方向走!” 绝顶高手就是不一样,带着自己这一百多斤的人,依然可以如此潇洒地、从城楼上安然无事地飘落下来。 宁若雪走在前面,也不说话。 许安正想转身去看赵敏,就觉得手中多了一个细腻润滑的小手。 他心神一荡,不觉用力握了握那小手,豪情万丈地说道:“咱们也快些走吧!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嗯!我都听你的!” 赵敏柔美的声音,甚是好听。 许安心里更是受用,此生何德何能,竟能遇到赵敏这样的可人儿。 前面,宁若雪的步伐更快了。 行了很长一段路,宁若雪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有声音!” 她仔细听了听,又说道:“应该是你的人了,我听到至少三百匹马的呼吸声!” 许安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师父果然是师父,不愧是绝顶高手中的绝顶高手,他们一共有三百二十人,还有三百三十匹马!” “对了,还有一头大猫!”许安想起这一茬,又加了一句。 “大猫是什么东西?” 二女异口同声地问。 许安一拍额头,笑了笑说道:“大猫是一头老虎!” “啊?老虎……” 赵敏惊呼一声,身体也往许安身上靠了靠,手也握得更紧了。 宁若雪倒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依然俏立在那里。 许安宽慰道:“敏儿你放心,大猫它是我养的宠物,不会伤人的!” 虽说赵敏武功很强,但对于老虎这样的猛兽,还是会有心理上的害怕。 赵敏点点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她和许安虽然没有成婚,但也算是事实上的新婚燕尔。 正是情浓之时。 许安很想紧紧抱住这绝色佳丽,然后温存一番。 但还是忍住了,现在非常不是时候。 “我们过去吧!” “安少,你……们来了……” 王通的身影出现在前面,他本想说的是你来了,但又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赶忙改了口。 许安点点头,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到一股大风袭来。 “别怕,是大猫来了!” 许安安抚住了赵敏,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赵敏才停住了微微的颤抖。 大猫很久没有见到许安了,闻到许安的气息后,就迅速狂奔过来,在许安的腿上来回地蹭着。 不时还会嗅嗅许安怀了的赵敏。 它显然很疑惑,怎么多出了一个人,跟主人贴得这么近? 不过也仅此而已,很快,大猫就不关心她的存在了,乖巧地趴在了许安的脚边。 *** 山阳县城门外,一大团黑影正在逼近城池。 像是一头饿狼,正在暗中窥视食物一样。 这团黑影在距离城墙两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进攻?” “时间差不多了,你派几个人爬上城墙,去把城门打开,放大队人马进城!” “是!我亲自带人上去!” “去吧,动手的时候麻利点,别被发现了!” 这一伙人正是天狼山的山贼。 他们一共七百多人,因为没有足够的马匹,所以两天前就到了山阳县城外。 七八个黑影,趁着夜色,摸到了城墙根下,利用钩爪等利器攀爬城墙。 “哪里来的兔崽子,敢来山阳县作乱!射死他们!” 一声暴喝后,城墙上亮起了火把。 爬墙的八人已经爬到了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心里还没有做好决定,上面就是一通乱箭射来。 当即就有三人中箭,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沉寂的黑夜。 其他五人急忙往下爬,但是,城墙上的人,岂能给他们机会。 “继续射击!其他人用石头给我砸!” 很快,来不及逃跑的,剩下的五个人,就被消灭了。 “老大,不好了,夺城的兄弟都死了!” “老子特娘的没长眼吗?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奶奶个熊的,他们怎么知道有人要爬墙的?” 邱老大狐疑不已,难道这次的行动被发现了? 这次的行动非常机密,弟兄们都是分批来的,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第152章 黄雀? 有了怀疑的时候,谨慎的邱老大开始纠结,到底是继续进攻,还是暂时先撤退。 山阳县城守护力量薄弱,但有高墙作为屏障。 但是在守城的官兵,已经发现了偷袭计划的时候,还想要妄图攻进城里去,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毕竟,邱老大只有七百多人,不是七千多人。 虽说一万两银子,诱惑不小,但还不足以打动邱老大。 背后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天狼山要通过林大友,在中间牵线搭桥,躲避朝廷的围剿。 另外,他们还要从林大友那里,购买到足够多的粮食。 所以,邱老大才会为了一万两银子,答应做这一笔买卖。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因为,天狼山随便确定一个目标土财主,也能打劫到三五万两银子。 这还没有什么风险,比攻城杀官要好办得多。 “算了,今夜的攻城计划取消!咱们先撤吧!” 邱老大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他们只有一百多匹马,剩下的大约六百人,就要靠双腿行动。 好在夜色沉沉,马儿也没法放开蹄子奔跑,走路的人勉强能跟得上,前后还能保持队形前进。 “我们山阳县,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王铁牛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排排火把亮了起来。 马匹受到突然的惊吓,发出一阵阵的唏律律的声音。 邱老大心里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会这样? 看那边火把的数量,至少也有一两百人。 这次行动真的是被人泄密了! 到底会是谁呢? 嘶~ 不好! 一定是林大友这厮,他出卖了我们! 正好和官兵勾结在一起,把我天狼山的兄弟,一网打尽了! 难怪他这次再三要求我,要把所有兄弟都带下山!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邱老大心里一阵狂骂,林大友,回去再和你算清这笔账。 “你们是官兵吧!别以为这点人就能拦住我天狼山好汉的去路!我劝你们还是让开的好, 免得大家兵戎相见!” 王铁牛粗狂大笑:“你真以为我们只有这点人吗?你看看左右吧!” “不好!中计了~” 邱老大看见了,左右两侧都有数百火把,至少被数量不低于己方的人马包围了。 怎么办? 前路被堵住了,透过火光,还有绊马索的存在! 身后又是城墙,这该如何是好? “哼!区区数百人,还想阻我去路,真是妄想!兄弟们,给我冲过去!” 邱老大也是厮杀过的汉子,不是一般的蟊贼可比,很快就下达了冲出去的命令。 天狼山的山贼发起了冲锋,方向正是王铁牛所在之处。 “哈哈哈!来的好!” 王铁牛丝毫不怕,还疯狂大笑起来。 “兄弟们,听我号令,准备……扔~” 一个个“千里传讯”被点燃了,对着狂奔而来的战马放了出去。 突袭而来的战马,被烟花般的“千里传讯”惊吓住了,一个个发起狂来,任凭马上的骑士怎么操控,也无法安定下来。 “兄弟们,杀敌的时候到了!哈哈哈~” 王铁牛率先冲了出去,后面的弓兵也不甘落后,迅速跟着冲了上去。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伏击战,对许安极其重要,所以,不敢有任何怠慢。 战马嘶吼,骑士慌乱,他们既要控制发狂的马匹,又要应对如同潮水一样,冲过来的敌人。 有骑士绷不住了,干脆跳下战马迎敌。 另外两侧的巡检司人马,只留下一小部分人手,防止山贼逃窜外,其余人等也跟着杀向邱老大等人。 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厮杀的场面。 王铁牛正在寻找邱老大,他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找了半天才发现,耿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上了邱老大。 难怪这小子不吱声,原来是闷声发大财了。 王铁牛咬牙切齿,只恨自己眼睛不灵光,发现得太迟了,只得把怒火发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轻功高强,身手灵活,专挑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士下手。 那些山贼哪里是他的对手,顷刻间就落马七八人。 没有人注意到,几百丈外的一处草木茂盛处,有一双眼睛正在仔细看着城楼下的一切。 “这个许安还真是狡猾,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消息的?还不声不响召集来这么多人,把天狼山的人给围了!不行,我要赶紧把消息报告给指挥使!” 黑影迅速消失,去给陈千里报信去了。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个黑衣人从一棵树上飘了下来。 没错,就是飘了下来! 若是那黑影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以为遇到鬼了! “果然被许安给猜到了,那只黄雀要动手了!” 宁若雪自言自语了一句,迅速飘然而去。 *** 数里之外,一支两千多人的大军正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良机。 一个黑影快速地跑了过来。 “谁?” “指挥使大人,是我!” “放他过来!” “是!” 黑影来到陈千里面前,抱拳行礼道:“大人,天狼山的人被围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天狼山的人被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山阳县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怎么可能围住七百多山贼呢?难道他们征集了民壮?” “大人,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应该得到消息的!可是城里根本没有消息传出来。” 陈千里也倾向于这么认为,但是,许安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呢? 苦思良久,不得要领。 陈千里忽地说道:“传我军令,全军火速前进,将山贼一网打尽!” “是!” 黑暗中,陈千里阴阴一笑,管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本指挥使一律格杀勿论,谁让他们是山贼呢? 两千多人的大军,在黑夜中悄声前行。 半个时辰后,陈千里率众来到了战场外,他发现短短的半个时辰时间,战斗竟然已经结束了。 天狼山的山贼竟然那么不堪一击吗? 七百多人的队伍,一个时辰都支撑不到,实在是一群饭桶。 第153章 弩箭 陈千里心里狠狠地把天狼山的山贼,给痛骂了一顿。 城门外的大片空地上,一排排的火把,熊熊燃烧着。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松脂的清香。 陈千里骑在马上,观察着火把的数量,大约七八百支火把的样子,难道许安就是靠这点儿人手,拿下的天狼山山贼? 那还真是小瞧了许安了。 “对面的是什么人?为何夤夜来此?” 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正是许安。 半个时辰之前,宁若雪跟踪陈千里的探子,发现了他的营地距离此地有数里之远。 许安当即决定,先出手解决掉天狼山的贼人。 于是,率领三百多骑兵冲锋而来。 最神奇的是:有一头猛虎冲在最前面,虎背上立着一道黑影,黑影的一双玉手,不时打出一片树叶。 每一片树叶都能准确地杀死一个勇猛的山贼。 这种犹如神兵天降的场景,顿时击溃了山贼的心理防线。 加上许安急于结束战斗,减少伤亡,喊出了:“投降不杀”的口号。 于是,山贼们投降的投降,下跪的下跪,求饶的求饶,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彻底解决了这股贼人。 山贼的头领邱老大,因为过于勇猛,一直与耿彪缠斗,于是,就被一片树叶解决掉了。 许安第一时间把这群人绑了,又让人打开城门,把山贼全部送进了大牢。 然后,稍微部署了一番,就在城门外立阵,等待着陈千里的到来。 陈千里看不清许安的脸,但他知道这个声音,这个曾经让他在永州府外,无数人面前丢脸的人的声音。 “你们这群天狼山的山贼,竟敢意图劫掠山阳县!本指挥使今夜就灭了你们!杀!” 陈千里怕事情有变,当即下令冲杀。 “哈哈哈,原来是山阳卫陈千里指挥使,本官山阳县知县许安,受朝廷之命围剿永州府内各处山贼,陈指挥使也在本县的管辖范围内!难道你想违抗朝廷的命令,杀官造反吗?” 许安哪会给陈千里这个指鹿为马的机会,迅速反击道。 果然,原本准备好了冲杀的卫所兵,听说对面站着的居然是朝廷命官,当时就犹豫了起来,逡巡不前。 陈千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本想来一个先杀了再说,谁知道你是官还是匪? 就算是错杀了,也就错杀了! 自己最多被朝廷再申饬一次,罚去半年的俸禄,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后果了。 可这许安年纪不大,竟然如此狡诈,识破了他的诡计。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此人就是山贼无疑,快给我杀了这伙狡猾的山贼,违抗本指挥使军令者斩!” 陈千里话音才落,立刻拔出腰刀,一刀斩了下去,一名士兵的头颅被斩落在地。 “本指挥使再说一遍,违令者斩!” 这一次,再没有人敢犹豫分毫,全都不要命地冲锋起来。 管他对面到底是谁呢! 别说是知县,就是知府,布政使,现在也得要往前冲啊! 要不然自己的脑袋就要先落地了。 两千多人的冲锋,许安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必须要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否则,阵型一乱,就无药可救了。 全靠着巡检司的弓兵,显然是不行的,不是说他们武勇不足,更不是说他们贪生怕死。 这些都是许安忠实的手下,他不想这些手下,在这种战斗中,损失太大。 许安下令放出了最后一根“千里传讯”。 随后,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但是,这声音显然被掩盖在了两千人冲锋的怒吼声中。 “敏儿,你站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冲到前面去…否则,家法伺候!” 许安贴在赵敏的耳边吩咐道。 “家法?” 赵敏不知道。 许安露出一抹坏笑。 看得赵敏一阵心突,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急忙点头算是答应了。 几百丈的距离,很快就消弭在冲锋中。 许安拔出七星宝剑,怒吼一声:“杀!” 在战阵之中,一切的武技都是多余的,唯有速度和最简单的砍杀之技,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许安冲在了最前面,七星宝剑没有多余的炫技招式,而是最普通的杀招,也是跟王通他们练的那套劈砍之法。 许安对上的是一个百户官,手中一把阔背大刀,迎面劈砍过来。 许安一个侧身,手中七星宝剑直刺百户官的腹部。 七星宝剑的速度快若闪电。 百户官的刀还在空中,离许安的身体还有一段距离,他眼睛看到了明晃晃的宝剑,眼看就要刺中自己腹部,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了。 百户官知道,这一剑下去,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小子,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的!” 说罢他再不去看那明晃晃的剑,而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手中大刀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许安的七星宝剑刺进了敌人的腹部,他用力一划,切开了百户官半个身子。 那百户官嘴角狞笑着,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刀快要落在目标的身上了。 可是,许安的身子忽地一闪,完美地避开了这必中的一刀。 百户官的狞笑停止了,“怎么会这样……不……”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了,“扑通”一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竟是死不瞑目。 许安没时间去看死去的敌人,因为还有更多活着的敌人,等着他去消灭。 七星宝剑在手,削铁如泥,许安有如神助,很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三五个呼吸之间,又杀了两个人。 突然,一个声音呼啸而来。 许安的心猛地一跳,直觉有一股莫名的危险逼近了,但是,他却对这个危机一无所知。 “有弩箭,快躲开!” 赵敏急切的声音,一把推开了许安。 许安被身后的巨力推开,心中大急,满是关切的双眼紧张地看着赵敏:“敏儿小心~” 赵敏朝他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带着一丝金色的光。 许安看到了一支通体透黑的弩箭,朝着赵敏肩头射去,“小心……” 第154章 受伤 赵敏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方才推开许安的那一掌上了。 又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再也没有余力躲避来袭的弩箭。 但是她依然微笑地看着已安然无恙的许安,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后悔! 许安身在后退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弩箭,呼啸着刺穿了赵敏的左肩,带起一蓬血雨,落在了地上。 赵敏身形被弩箭的惯性,击得踉踉跄跄。 许安已经止住了身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搂住了赵敏柔声说道:“你这个傻丫头!” 赵敏只温柔地看着他的脸庞,没有说话。 许安读懂了她的眼神,只要他能安好,她便无憾! 他眼睛一阵酸涩,喉头微动,心中一阵悸动!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呢? 许安把赵敏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查看了一下伤口,弩箭是从肩胛骨穿透的,没有伤及要害。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撕开一截衣服,帮赵敏包扎好了伤口。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嗯,你小心一点!” 在赵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许安身形消失在了交战的人群中。 陈千里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刚才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他逃过一劫,真是可惜了。 他重新上了一支弩箭,继续寻找袭击的机会。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股三百多人的骑兵。 这让陈千里倍感意外的同时,也有很大的压力。 真是不知道许安这个芝麻小官,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他。 甘愿听从他的调配,与自己这个山阳卫指挥使为敌! 三百多人的骑兵,来势汹涌,狂奔的马蹄声极具震撼力。 最后面的山阳卫士兵,最先感受到了这股骑兵的威力。阵型迅速被骑兵冲散后,等着他们的就是生命的被收割! 许安一人一剑,在敌阵之中杀开了一条血路。 深厚的功力,灵敏的反应,让他在这样的厮杀中,有着一种莫大的优势。 如果不是时刻防备着那暗处的偷袭之人,许安的战果应该会更丰厚。 许安觉得能有弩箭的人,一定有很高的地位,很有可能就是陈千里本人。 所以,他一直向着陈千里那个方向突袭。 “吼~” 一声高亢的虎吼声。 一头猛虎向着陈千里的方向冲了过去,虎身上立着一人,正是宁若雪。 她被许安安排在压轴出场,为的就是在精神上压垮陈千里的人马。 “啊~有……有老虎啊!” 恐慌迅速传播开来。 老虎行进的道路上,迅速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陈千里的坐骑受到猛虎的惊吓,嘶吼一声就发了狂,无论陈千里如何压制,都无法让马恢复平静。 许安见时机已到,迅速杀到了陈千里前面。 他看到陈千里手中的那支弩箭,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偷袭的人就是陈千里。 一直没用上的铁珠,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许安摸出几粒铁珠,迅速弹向陈千里脖子和手腕等,没有铠甲庇护的地方。 陈千里在受惊的马上,哪里关注到这些,连续被铁珠击中,脖子直接被铁珠洞穿,手腕骨折,身体也从马上掉落下来。 他另一只手中的弩箭,在快要掉落在多少的瞬间,瞄准了许安后,迅速扣动了扳机。 许安早有准备,迅疾一个侧身就要躲过。 可那弩箭的呼啸声一瞬即逝,竟是被一片绿叶给击飞了。 隐匿在暗处的宁若雪,在察觉有弩箭之后,就目睹了赵敏救许安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赵敏没有生命危险,又为了不让许安的计划被打乱,宁若雪早就杀到阵中,亲手了结陈千里了。 即便是刚才,她也有一百个机会,解决掉陈千里。 但是,她把机会让给了许安。 而宁若雪自己,则只需要保证许安的安全,就可以了。 许安带着满腔的怒意,一剑割下了陈千里项上人头,另一只手提着那人头,跳到了一匹马的背上,大声喝道:“谋逆者陈千里,已经被本县斩首,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 场中的打斗很快停了下来。 “沧浪” 不知道是谁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紧接着就是各种扔掉武器的声音。 “所有山阳卫的士兵,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否则视为陈千里的余孽,杀无赦!” 山阳卫的士兵依照吩咐照做了,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试验许安的话是真还是假! 一场大战落下了帷幕。 战场收拾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许安让张平之收拾残局,安排各巡检司的人进城休整,再派人去永州府,把范尽忠请来议事。 王通则率领人马回虎头山,他们是骑兵作战,没有战死的兄弟,只有二十多个受轻伤的。 许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抱着赵敏回了县衙。 把赵敏放在床上,许安正要让人去打热水。 宁若雪也经有样学样,准备好了温盐水和止血的布等。 “谢谢师父!” 许安接过水盆放在一边。 赵敏的左边肩胛骨附近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为了避免牵扯到伤口,许安用剪刀剪开了伤口附近的衣物,轻声说道: “敏儿忍着点,我先用盐水给你消毒。” 赵敏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啊~” 点头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赵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许安心中也是一痛,这伤口是为了救他导致的,受伤的又是自己的女人,他恨不能受伤的是他自己。 许安小心翼翼地用盐水擦拭着伤口,小拇指粗细的伤口,不时地渗出殷红的鲜血。 清理完伤口后,宁若雪又拿出一瓶疗伤药交给了许安。 许安亲自帮赵敏涂上了药,很快,血就完全止住了。 帮赵敏包扎了伤处,许安在宁若雪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替赵敏脱下了夜行衣,替她盖上了被子。 “敏儿,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许安握着赵敏微微有些发凉的手说道。 赵敏心里甜甜的,“嗯!” 第155章 收获多多 宁若雪已经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外,经过几天的接触,她已经放下心来,敏儿找了一个好丈夫。 等她的伤好了之后,宁若雪就可以回玉女峰了。 屋子里,赵敏忽然说道:“你还是先去把幕后那人抓了吧!我没事的,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许安犹豫了下,见赵敏眼神坚决,“那你要乖乖躺着不要动,我让……” “不用了,我来看着敏儿吧!” 宁若雪走了进来,“敏儿说得对,正事要紧!我来照顾她吧!” “那就麻烦师父了!” 许安轻拍了拍赵敏小手,起身离去。 “敏儿,这小子还算是个不错的如意郎君!你可以看紧了他!” “师父~你又取笑人家!” “好了好了,可别牵扯到伤口!师父不说了还不行嘛!” *** 许安没有带任何人,独自骑马赶往永州府。 大伙都辛苦劳累的一夜,就让他们歇着吧。 毕竟,众人的体质都比不上许安,别说是一日夜不眠不休,就是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 一骑独行,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到了永州府。 “把你们李通判请出来!” 马儿在通判衙署外停了下来,许安跳下马吩咐门子。 门子不知道他是谁,口气这么大! 竟然要通判大人出来见他? “你是……” “我是山阳知县……” “哦,原来是许知县,您快快请进,小的这就去请李通判!” 许安愣了一下,自己现在这么有名了吗? 就是提了一下职务,人家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大人请坐,我们李通判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您来,就让我们立刻通知他!” 许安坐了下来,原来是这样。 门子一路小跑去请李清风。 片刻后,李清风就赶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来了?先进去喝杯茶,我再去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给大人接风洗尘!” 许安起身往外走:“李通判,你赶紧带一队捕快,随我去办一件大事!” “大人,我这就去办!” 李清风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备了车,往府署去了。 *** 林府。 周永进一夜未眠,天一亮就跑到了林大友的院子里,“姐夫,什么时候有消息啊?” 林大友搂着小妾,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周永进给吵醒了。 很想发作一通,但看了看怀里的小妾,又忍住了。 毕竟是小妾的亲弟弟,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天下车马行要垮掉,就是山阳县那个罪魁祸首,他也要为此送命!” 林大友自信满满,七百多的天狼山山贼,以及两个千户所的人马,还不能置许安于死地,那么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周永进是关心则乱,现在看到姐夫这么笃定,也就放了心,开始想起了善后的事情,“姐夫,那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在官府面前说说话,把天下车马行给我!” 林大友爽快地拉着他坐下,吩咐下人上了一桌酒菜。 “这些都是小事!小小一个天下车马行而已,夺了也就夺了!谁还敢说半个不字不成?” 周永进见他答应了,心中大石头落了下来,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姐夫,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干杯!” 林大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要举起筷子夹菜。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林大友说道:“你看看,我说的不错吧!这一早就来报喜讯来了!”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姐夫,你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下人,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哪个不懂事的贱奴……你们……” 林大友起身就要怒斥几句,却看见几个身穿捕快服饰的人,冲了进来。 “林大友,你的事情犯了!束手就擒吧!” 两个捕快拿出准备好的绳索,套在了林大友身上,往外拖着就走。 “还有他,也一并拿下!” 捕头指着周永进吩咐着。 “啊……这是怎么回事?” 周永进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捕快自是不会管他的怂样,这种人他们见得多了,熟练地锁住后,架着就拖了出去。 “大人,两名要犯现已捉拿归案!” 许安看都懒得看这二人一眼,直接挥了挥手:“押到永州府大牢,等候朝廷发落吧!”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涉及到一个正三品指挥使,必然是要上报给朝廷的。 陈千里已经被许安一剑砍掉了脑袋,如果没有足够的证词,很容易被朝中的一些人,拿出来说事。 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就要把罪魁祸首林大友先留着,拿下供词之后,一并交给朝廷。 到时候,林大友难逃一死。 “李通判,林大友私通山贼,劫掠百姓,伙同犯官陈千里,妄图杀官造反,按照大宁律例,该如何处置啊?” “大人,按照大宁律例,杀官谋逆者,该当诛灭九族!” “既然如此,该抓的都抓了吧!一切听候朝廷的定夺!”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林家上下,享受了数十年的荣华富贵,这都是建立在林大友勾结官匪,做下了许多不法之事基础上。 因此,有些后果就应该由他们来承受。 这世界上,哪有只享受,却不负担后果的事情? 林家的奴仆被集中到前院,就地遣散了。 其余人等被送到了永州府大牢,等候朝廷发落。 偌大的林府空了下来。 许安挥了挥手:“都撒开了吧!找到所有银库和粮仓!” “是!” 院子里剩下的都是许安的亲信,都是信得过的手下。 林家这一块大肥肉,留着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一个时辰后。 林府殷实的库房已变得空空如也。 【叮,系统余额二百六十九万两!请问宿主是否点亮其他大牢?】 许安也很震惊,这个林大友到底贪墨了多少钱粮,居然一下子就增加了一百六十多万两。 另外,还有两万多石粮食。 不愧是永州府最大的粮商,这些粮食按照永州府的粮价,也能卖七八千两银子。 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是,粮食属于必需品,很难积攒到这么大的数目。 所以,两万多石粮食还是让许安很欣喜。 第156章 抚恤 许安看了一下狱神图,然后问道:“狱神系统,现在能点亮诏狱吗?” 【宿主,现在余额不足,不可以点亮诏狱!】 “那就先这样吧,等钱攒够了再说!” 许安也预知到了是这个答案。 【不过,宿主可以先解锁诏狱的百分之二十!】 “嗯?百分之二十?” 许安仔细看了起来。 系统屏幕上出现了简单的介绍。 诏狱是皇帝亲自设立的监狱,除皇帝以外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关在诏狱里。 而且诏狱离皇宫不远,直线距离只有二里路,比刑部大牢要近许多。 方便皇帝亲自过问诏狱里的犯人。 诏狱占地很大,牢房一共有两千间。 共分成天地玄黄四个区域。 许安大致了解了一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解锁百分之二十的诏狱。 【叮~恭喜宿主,成功解锁诏狱的百分之二十,即黄字号监牢的:黄字一号至黄字四百号,一共是四百个牢房!】 【黄字号监牢目前有三名犯人……】 “噗” 许安差点吐出一口鲜血,什么玩意儿? 老子特喵的花了二百万两银子,你就给老子三个犯人的监牢? 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 许安甚至都懒得去看那三个人是谁! 直接给无视掉了。 抓捕到了罪魁祸首林大友,也就没什么事需要留在永州府了。 许安回到山阳县的时候,范尽忠满头大汗地在等着了。 “范大哥,这天还没那么热吧!为什么淌了这么多汗?” “哎呀,许老弟你怎么才回来!” “谋逆大事,不得不慎重啊!我这不是去永州府,把罪魁祸首林大友给抓了嘛!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啊?林大友?他不是一个商人吗?他怎么……” “事情是这样的……” 许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 范尽忠只觉得如遭雷击,在他的治下,居然出了林大友这样的恶贼,勾结陈千里和山里那些山贼,骗取朝廷的剿匪钱粮。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你真的手刃了陈千里?他可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啊!” “别说他是一个指挥使,就算是镇北将军又如何?只要他敢杀官造反,我许安就敢将他斩下马来!” “兄弟,这一次我怕是在劫难逃了!” “哦?范大哥何出此言啊?” “明天就是督办催收钱粮的最后期限,永州府是一文钱也没有催收上来!” “这件事应该威胁不到范大哥的位子吧!” “这只是其一,还有这林大友勾结官匪之事,一旦上达天听,我这个永州府知府,就坐实了昏庸之名,马上就有牢狱之灾了!” “哈哈哈,范大哥多虑了,发现林大友此贼的人,可就是你啊!” “啊?这事跟我有关系吗?嘶~你是说……” “不错,范大哥发现了陈千里和林大友互相勾结,于是和我这个朝廷任命的,剿灭山贼的知县商议,才有了我手刃陈千里,范大哥抓获林大友的事情啊!” “啊?兄弟你竟然分了我这么大的功劳,这让我情何以堪呐!” “你我兄弟,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好,那我这就写奏折!” 许安杀了陈千里这件事情,必然会在朝廷里引发一番争论,甚至是风波。 不如把这功劳送一部分给范尽忠,让他来站在前面,帮着挡掉大部分的风风雨雨。 这对许安和范尽忠来说,都是一举双得的事情。 范尽忠受惠更大,可以免除牢狱之灾,至于其他的一些来自朝廷的压力,那就不值一提了。 很快,一封奏折就写好了。 “兄弟,你来看一下,可有哪里需要改动的?我立刻就改!然后重新誊写!” 许安推托不掉,只好看了一遍,写得非常好,都按照自己的意思上奏了。 “范大哥,今天你还赶回永州府吗?” 许安把奏折递了回去问。 范尽忠收好奏折,点点头说道:“你我兄弟今后有的是时间把酒言欢,眼下,还是尽快把奏折和罪证查实了,早日上报朝廷要紧!” 如此一来,许安也不留他。 送走了范尽忠,许安召集了各巡检司的巡检, 汇总了昨夜一战的伤亡情况。 八个巡检司,总共阵亡十七人,重伤二十八人,轻伤两百九十人。 这些人都是许安的忠实手下,他难免不心痛。 沉默了片刻后,许安说道:“除去朝廷将要发放的抚恤银子,本县也会按照给死去的兄弟一点补偿!” 他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 许安继续说道:“阵亡的兄弟一人二百两,重伤的一人一百两,轻伤二十两!” 一众巡检急忙劝道:“大人,您给的这些银子太多了,卑职等以为这不合适!” 朝廷发放的抚恤银是骑兵七十两一人,步兵五十两一人。 巡检司的弓兵算是步兵,标准就是五十两一人。 许安则给了二百两一人,是朝廷抚恤的四倍。 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果算上朝廷发放的那一份,足够一家八口人,衣食无忧了。 许安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大家不要再说了!这是一万五千两银票,除去给众兄弟的抚恤银,剩下的给其他兄弟分了吧!” 众人只好不再劝了,只是都眼含热泪,大人对他们太好了,死去的兄弟们也值了! 就算是他们还活着,再当三十年弓兵,也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许安又想起一事,急忙说道:“还有,你们要把死去兄弟的家庭,登记造册,今后,如果他们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尽力帮着解决!” “卑职等替他们谢谢大人!” 八个巡检同时跪下叩首致谢! 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许安才忙完了急须解决的事情。 来不及吃上一口热饭,许安先回到后衙,探望赵敏的伤势。 见到许安进来了,宁若雪起身走了出去,给二人留下了私密的空间。 “你回来了!” 赵敏想要起身,被许安急忙按住了,“不要动,小心伤口!” 第157章 免费运输官 “伤口还疼吗?” 许安掀开一角被子,查看起伤势来。 赵敏娇羞万状,如蚊蝇般的低声说:“不疼了!药也换过了!” 许安看着她那洁白如玉的肩胛骨,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不免担心会不会留下伤疤。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如果真的留下了伤疤,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吃饭了没?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许安握着佳人玉手,怜惜地看着她羞红的脸问。 赵敏很是诧异:“你……你还会做饭吗?” 许安不免咧嘴一笑,“谈不上有多精通吧!不过,也会做几道家常菜!” 赵敏想了想,“我……我已经喝过粥了,下次再吃你烧的饭菜吧!” 许安知道,受伤的人一般都胃口不好,“好!那就等你有胃口了,我再给你做!” “你还没吃饭吧!师父已经做好了饭,你快去吃一些!冷了就不好了!” “那你等着我!” 许安出了卧房,走到了客厅里。 桌上果然摆好了好几道饭菜,色香味俱全,只是少了鹿肉鹿茸鹿血之类的菜。 “坐下吃饭吧!” 宁若雪递来了筷子。 许安才发现,宁若雪竟然也还没有吃饭。 这是在等他一起吗? 这样的师父真是没的说。 *** 杜子雄杜郎中,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自从来到永州府,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憋屈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期限,杜子雄终于可以好好地出一出心里的恶气了。 他一想起许安,那个比他这个郎中还要傲慢几分的模样,心里就郁闷得很。 所幸这一切,都要在今天做一个了断了。 杜子雄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畅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许安一定会跪下来求自己吧! 求他这个户部郎中,在朝廷里替他美言几句,放他一马,让他继续做这个知县! 哼!一切都迟了! 且不说这件事情是赵侍郎吩咐下来的,一定要让许安丢官服输。 最可恶就是许安对待他这个杜郎中的态度,简直就是无视嘛! “杜大人,山阳县衙到了!” “嗯,停车吧!” 杜子雄下了马车,正要往衙门内走。 迎面站着一位笑容可掬之人,拦住了去路,细一看正是许安的那位师爷张平之。 “您是户部的杜郎中吧!我们许大人吩咐了,您一到就把欠缴的钱粮移交给您!” “什什什么?” 杜子雄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张平之递来一份文书,又指着几辆大车让他看。 那些大车上装着七八口大箱子,几个衙役打开了箱盖。 一阵银光闪烁,看得杜子雄心里郁结之气更重。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些银子?” 杜子雄不想看到这些,试图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张平之呵呵笑道:“杜郎中,这些银子都是山阳县历年积欠的钱粮,现在都被我们许大人收缴齐了,本想送去燕京城的,现在杜郎中来催,只好顺便转交给您了!” 杜子雄身体一阵摇晃,什么玩意儿?我待在永州府这么多天,你们不告诉我已经办完了。 等到最后一天,我要当面羞辱你许安的时候,你哐哐给我几个大嘴巴子,这不是羞辱我呢吗? “都……都收缴齐了?” “杜大人请稍等,咱们各派一人,当面点清钱款吧!” 杜子雄不知道漫长的时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反正从日头刚起来,一直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才点清了钱款,与永州府的账目登记,半字不差。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差役,他们虽没有大声议论,但是,那复杂的眼神,让杜子雄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这么多年以来,他杜郎中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这是当场打脸啊! 关键正主还没有出现,人家是不屑出现在这里吧! 所以,就派了一个小小师爷来应付差事。 可明知道是这样,杜子雄又有什么办法呢? 此次来永州府,最大的目的,不,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积欠钱粮一事,彻底压垮许安。 可现在,人家不声不响地把银子收上来了,当面移交给他了。 还特喵的免费当了许安的运输官。 这个阳谋是无解了! 杜子雄没有理由不接受移交,因为,他督办的就是这件事情。 如果,杜子雄没有亲自跑这一趟,想着当面羞辱许安,还可以用托词来推卸掉运输一事。 但你杜子雄现在上门来了,人家当面把欠的钱交给你,你能说不要吗? 所以,杜子雄唯有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杜子雄趾高气昂地来,最后落得个灰溜溜地去。 走得很远了,杜子雄还能听到县衙方向,爆发出来的巨大哄笑声! 耻辱啊!终生的耻辱! *** 一则消息快速在山阳县传播开来。 “你们知道吗?县太爷要在城外举行犁田大赛!” “犁田大赛是什么?” “现在这些当官的,只知道瞎胡闹,这什么犁田大赛,不会又要巧立名目,让老百姓交钱吧!” “你这人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许知县从来不苛捐杂税,你休要胡说八道!”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那你们倒是说说看,那个什么犁田大赛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比赛犁田了,我听说谁犁的田多,谁就能获得一笔银子呢!” “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犁田还有银子拿?这不是骗人的吗?” “我看了告示,告示上说了,谁犁的田最多,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的赏钱!” “嘶~多少?” “五十两!” “我的娘啊,五十两银子?这么多啊!那有没有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参加啊?” “告示上说了,只要有犁田的牲畜,都可以参加!” “哈哈,那我赶紧回去准备准备,说不准能拿到五十两赏钱呢!” “……” 同样的一幕,在永州府及附近的县里,也不停地发生着。 当然,这样的告示就是许安让人张贴出去的,他还派出了很多伶牙俐齿的差役,四处解说造势。 第158章 犁田大赛预热 许安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推广新式铁犁。 而这样的推广,就要用一场这样的比赛,来达到刺激广大百姓参加的目的。 再通过百姓之口,帮着四处宣传新式铁犁的厉害。 许安知道五十两银子的彩头,肯定吸引不来各大地主来参加。 就算是五百两,甚至五千两,他们也不会来。 因为,这些土豪地主,他们要的是面子。 他们能为了这区区五千两银子,来纡尊降贵,参加这样的犁田大赛? 事情传了出去,不就是说这些土豪地主们,为了几千两银子,参加犁田大赛了。 难道是他们家缺钱了?破败了? 这些风言风语,才是土豪地主们不会来的最终原因。 所以,许安才用了五十两银子作为彩头。 因为,高了地主不来,老百姓也不相信。 五十两不多不少,真正好! 距离许安斩杀陈千里,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赵敏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幸运的是没有留下伤疤。 这让许安放下了心,他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饭菜庆祝。 赵敏和宁若雪两个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尝试了一下许安做的菜。 结果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很多菜品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比如红烧肉、红烧狮子头、酱爆鸡丁、地三鲜等等。 这一度让宁若雪和赵敏,失去了对自己厨艺的自信。 两人最近一直缠着许安,让他教她们做菜。 有两个如此好学的美女,跟着自己做菜。 许安自然是乐此不疲。 只是不知道像宁若雪这样的绝顶高手,为什么喜欢做菜。 许安分析后,觉得应该是她的门派只有两个人,总要自己有一手好厨艺,否则不是亏待了自己吗? 后来经过求证,确实与他的猜想一致。 许安回过几次家,赵玉瑶小妖精还要他安抚。 起因是四月的一天,许安回家后,赵玉瑶立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女人香味。 这股女人的香味,和上一次赵玉瑶问许安,为什么有猫叫的那一次,一模一样。 于是,小妖精就很伤心了。 赵玉瑶虽然伤心,但还是隐藏着这份伤心,把许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直到许安发现,小妖精竟然在夜里,蒙着被子抽泣。 许安问了几次,赵玉瑶也不说原因。 经过家法伺候之后,赵玉瑶才羞答答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许安不禁一阵心疼,搂着小妖精说了个大概,着重说了一下赵敏舍命相救的事情。 赵玉瑶这才开心了起来,又被许安搂着睡了一夜。 虽然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赵玉瑶还是心里甜甜的,再也没有在夜里偷哭过了。 后来,许安就常回去抱抱小妖精,算是平衡了一下二女的心情。 许安有时候就想了:为什么自己现在变得这么博爱了? 简直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太特么花心了! 可是要放弃赵敏或者赵玉瑶,其中的任何一个,他绝对做不到。 在许安心里,这两个女人,都已经是他许安的禁脔!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的。 山阳县的这一股犁田比赛的热潮,慢慢地蔓延到了附近的县城。 山阴县、桐城县、安宁县等,都有人来打听犁田大赛的事情。 山阳县本地的大地主,则纷纷嗤之以鼻,对此事采取了不屑一顾的态度。 县里最大的地主张百万,号称家有良田万顷,直接放话出来:“山阳知县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做!我张百万家的佃户,谁都不准参加这个犁田大赛!否则,以后就不要耕种我家的地了!” 这一来就影响了很大一部分人,他们都是张百万家的佃户,谁也不敢为了这事情,断了一家老小的生路吧! 于是,山阳县的其他有头有脸的地主,纷纷跟进,不让佃户参加犁田大赛。 消息传到了许安的耳朵里,他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不来也很好嘛!既然他们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涨价机会,不用就可惜了!” 犁田大赛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十八日这一天。 还有三天,比赛就要开始了。 许安到铁匠铺走了一趟。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 很显然,铁匠铺里一片忙碌景象。 许安几乎把山阳县和永州府城的所有铁匠,都召集起来了。 为了尽量保证铁犁的工艺不外流,这些铁匠白天打铁,晚上就住在山阳县大牢里。 在就已经累计了一百点的忠诚值,不用担心会泄密了。 许安还把所有铁匠,分成了两组人。 一组由张石头领头,另一组由钱大宝领头。 两组之间,就形成了天然的竞争。 每天都比较两组的战果,看谁打出来的新式铁犁多。 比起最初打造的试验用新式铁犁,现在打造一副新式铁犁只需要耗费五斤精铁,小幅度降低了用铁量。 赵大宝和张石头两个人,陪着许安巡视铁匠铺。 这个铁匠铺所在的院子足够大,地处县城的偏僻处,倒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其他住户休息。 叮叮当当的声响,震耳欲聋。 许安看到铁匠们都是赤膊着上身,用力地抡着铁锤,精气神特别好。 显然竞争机制很是好用,毕竟,每天获得胜利一方的彩头,可是有八百文钱的。 每一组大约有四十个铁匠,每人能分得二十文钱。 当然,这八百文钱是由输掉的那一方承担的。 许安给其他铁匠的月钱,是每个人每月十两银子。 这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几乎相当于他们之前,一年才能赚到的钱。 每天拿出二十文钱作为彩头,作为娱乐竞争,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已。 “现在有多少新式铁犁了?” “大人,几个仓库都堆满了,院子里也搭了棚子,堆放了一些,总数目应该有九千多副铁犁了!” “啊?有这么多了吗?快带我去看一看!” “大人,这边请!” 许安步履加快,几个月时间没怎么关注,张石头和钱大宝两个人,居然打造了这么多的新式铁犁,着实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159章 遥遥领先 一间一间的仓库门打开,里面堆的都是崭新的新式铁犁。 许安看着满满当当的新式铁犁,心情很是愉悦。 “张石头、赵大宝,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做得很好,待到新式铁犁畅销之日,本官会重赏你们!” “大人给我们的月钱已经很多了,是其他人的两倍,不用再给什么重赏了!” 二人异口同声地连连拒绝。 许安只是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说吧,现在还缺什么?” “缺精铁!上次大人送来的八万斤精铁,只剩下两万斤左右了!怕是撑不了多久!” 许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最初的时候,铁匠比较少,许安担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打造出足够多的新式铁犁。 现在恰好相反了,铁匠人数是足够多,但是,这精铁又开始捉襟见肘了。 “好了,这些新式铁犁我先带走一部分,你们去忙吧!” 支开了张石头和钱大宝,许安把两个仓库里的五千副新式铁犁,给收进了系统空间里存放起来。 这一部分新式铁犁,他要亲自去一趟大秦帝国,然后卖给大秦的世家大族。 听说,大秦人口不多,很多土地都是荒着的。 这种新式铁犁一定会很畅销的吧! 五月十八日很快就到了。 山阳县城外,大片的广阔良田中。 站满了一长排参加比赛的百姓,还有很多来看热闹的人。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耕地的牛至少达到了六十多头。 “时间差不多了!鸣锣开赛吧!” 许安坐在一处高台上,看到没有新来参赛的人,于是吩咐道。 旁边的张平之立刻传达了开始的命令。 下方不远处,守在锣旁的差役,重重地敲击了一声锣。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人,急忙开始驾驭起牛,开始耕田。 郭家村的郭三强代表村子参赛,他用的就是新式铁犁,由于铁犁的犁头大半都埋进了土中,所以,并没有吸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那只是比赛之前。 现在开始,情况很快将要改变了。 其余比赛的人里,最快的才犁田半丈远,那还是因为他驾驭的牛最壮实。 可这时候,郭三强的牛已经前进了五丈远,很明显冲在了最前面。 而且,丝毫没有被缩短差距的迹象,反而是距离越来越远。 领先的优势越来越大。 “你们快看郭家村的郭三强!” “看他做什么?我们村的……呃?那个人怎么那么快?他是不是舞弊了?” “不可能,你看看人家身后犁出来的新土,至少也有一尺多深,怎么可能是舞弊呢?” “嘶~郭三强这个人我是认识的,以前我和他一起替别人犁田的,没见他比我厉害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这都比其他人快三十丈远了!” “不要着急嘛!耕田这玩意不比其他,而是比牛的耐力,郭三强那头牛只是中等货色,很快就要没力气了!” “不错 ,他说的有道理!一共有二亩地,一切还得等到最后,才能分出胜负!” 高台之上,许安悠闲地品着茶,看着场中议论纷纷的景象。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怕别人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 这些吃瓜群众谈论得越激烈越好。 再看郭三强,一路遥遥领先,他的那头牛确实不是最强壮的牛,但是,他的新式铁犁却是最强王者。 有了这玩意,老牛耕田省了至少一半以上的力气。 所以,郭三强的牛丝毫没有累的迹象,在其他人才耕了十丈远的时候,郭三强已经从田的另一头又回到田的这一头,然后迅速转弯,又和其他人保持了相同的方向。 这时候,眼尖的吃瓜群众,看见了几道反射的强光,眼睛有点不适应地眯了起来。 “他的犁为什么会发光?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就在那里瞎说吧!谁家的犁会发光啊?那都是木犁好吧!又不是珠宝黄金!” “郭三强又超过他们了!这不就是说比其他人多犁了一个来回吗?” “嘶~这速度真的太快了,还让别人怎么追赶嘛!” 又是一个来回。 这一次,刚才被铁犁反射的光,刺到眼睛的吃瓜群众,憋足了劲地仔细盯着泥土里的犁。 “快看快看,郭三强用的不是木犁,好像是白银做的犁!” “你可拉倒吧!白银……嘶,还真是的,那颜色怎么是白银色的,真的像白银做的犁哎!” “不可能啊!银子用牙都能咬动,怎么可以用来犁田呢?不合理不合理!” 其实,新式铁犁刚打造出来的时候,基本都是颜色偏深的。 而郭家村的那个新式铁犁,因为足够新奇,被村里所有男子给轮番使用着犁田,还去开垦荒地。 几个月下来,开垦了一万多亩的荒地。 许安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名下增加了一万多亩新田。 同时,那黑铁色色新式铁犁,也被磨得上下两面都能反光,表面颜色接近白色和银色之间了。 几人的谈论声音,迅速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众人纷纷看向郭三强的犁。 可就是说话的功夫,郭三强那头看上去不是很中用的牛,又拉着犁走远了。 大伙只能等着他们下一次回来,才能仔细看一看了。 其他参赛的人,已经不把第一名当成终极目标了。 而是纷纷瞄准了第二名和第三名。 郭三强甩他们太远了,根本不可能再有超越的机会了。 五十两银子已经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了,他们能够争取的只剩下二十两和十两了。 “你们说郭家村的牛是不是牛精变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快?还不知道累?” “嘶~不……不会吧!牛精怪吓人的!” “哼!青天白日之下,哪里来的什么牛精?你们看看老牛拉的犁就知道了!快看……” 郭三强又到了众人面前,就在犁头在土里转弯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犁身上面。 “真的不是木犁!像……像银又像铁!” 第160章 万亩荒地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不是木犁?” “别说是银子做的犁,铁犁也不可能,以前也有人试过用铁打成犁,但根本就不行,犁不了多远的地,就变形损坏了。” 众说纷纭的时候,郭三强已经在耕最后一小块块了。 只要他从田地的另一头,再回到出发的这一边,就成功获胜了。 众人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郭三强那里,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快了快了,还剩下最后二十丈了!” “老牛的速度依然没有降低的迹象,还真是神了!” “其他人耕的田还没有达到一成,这也太离奇了吧!” “最后三丈远了……” 郭三强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用鞭子抽打过老牛一次。 老牛从容地迈着步子,缓缓地走完了最后一步路,铁犁正好犁完了最后一块土。 老牛吃着田头的嫩草,没有抬头看一眼围观的人群。 “哗” 所有人都不禁赞叹起来。 也有胆大的人开始询问郭三强:“郭家兄弟,你用的是什么犁啊?” 郭三强自豪地笑了笑,大声说道:“我们郭家村用的是新式铁犁!” “铁犁?真的是铁犁?” “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是木犁?” “铁犁什么时候可以犁田了?” “那铁犁的眼色,怎么像是银的呢?” 郭三强倚靠在牛背上,“我们这一副铁犁,最初也是黑色的,但是我们从去年冬天就开始用它开垦荒地,大概在耕地五六千亩的时候,这犁的颜色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你们用这铁犁,耕了五六千亩的地了?还是在冬天的时候?” “啊?冬天的土可是冻得硬邦邦的,这犁能行?” 郭三强摇了摇头:“如果是冻得特别厉害的冻土,当然是不成的,我们选的地方,都是山脚下的荒地,倒也没冻得那么厉害!” 郭三强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许安那边,得到了许安点头示意,他才接着往下讲:“我们耕的田可不是五六千亩!而是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亩!” “嘶~你说什么?一……一万多亩?” “不错,只要了两幅铁犁,开垦一万多亩荒地吧!” 郭三强非常肯定地复述了一遍。 “那你们用了多长时间呢?” “陆陆续续的,差不多三个月时间吧!” 郭三强再一次语出惊人! “天哪!只用了三个月?开垦一万三千多亩荒地!这铁犁也太好使了!” 这一信息让全场炸了锅一样,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赞叹不已。 也有很多人在询问,这新式铁犁是哪里买来的? 或者问能不能看一看新式铁犁到底长什么样子。 郭三强是许安特地挑选出来的,说话有条理,为人又很伶俐的。 许安让他参加比赛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推广这新式铁犁。 郭三强当然是有问必答。 “这新式铁犁啊,我们是从许大人那里……” 围观群众立刻转身而去,他们去找许安去了。 郭三强一脸懵逼,这些人也太特娘的现实了吧!这就……都走了? “许知县,我们也想问一问,新式铁犁在大人这边可以买吗?” 围观百姓大多数都不是自己要买这新式铁犁,他们家的田地本就不多,也基本没有养牛这样的大型牲畜。 所以,买回家也没有什么大用。 他们之所以有这一问,一方面是回去之后,有一个吹嘘的资本。 还有一方面,也是给各自的雇主打听一下,雇主家基本都是几百亩上千亩田地的,更有上万亩田地的大地主。 他们应该会很想买这样的新式铁犁。 多买几副这样的新式铁犁,开垦万亩良田,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了。 许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说道:“这新式铁犁的威力,各位父老乡亲想必也看到了!” “其实,本县也是无意中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尝试着让熟练的铁匠,打造了数百个铁犁,用来试验所用!” “期间,也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浪费了很多时间、人力和物力!” “不过,本县没有放弃这种尝试,因为,传统的木犁实在是效率低下,不适合耕田之用!经历了三年的时间后,总算是打造出了两幅新式铁犁!” “今天这个犁田大赛,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伙儿长长见识,也算是庆祝一下这个新式铁犁的诞生吧!” “现在,比赛的已经决出了前三名,请三位上来领取赏银!” 郭三强和另外两人走到了高台上。 许安先给第三名和第二名颁发了赏银,还勉励了几句:“你们二人的耕地田很不错了,如果没有新式铁犁,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应该属于你们了!你们不会在心里埋怨本县吧?” 面对知县大老爷的打趣,二人闹了一个大红脸。 两人连连摇头,只说不敢也没有埋怨的意思。 他们一个拿着二十两银子,另一个拿着十两银子,感觉沉甸甸的。 二人都是贫苦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感激还来不及,哪会对许安产生什么不满? 许安拍了拍二人肩膀,又给郭三强颁发了五十两的赏银,“你就是郭三强吧!这一次表现不错,本县很满意!新式铁犁交给你们,算是物超所值了!” 郭三强激动得脸都红了,“大人,我们已经用这两副犁,开垦了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亩荒地,很快将会种上水稻!” 许安离得远,之前没有听到开垦荒地的事情,现在听他一说,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郭家村的村民们,不声不响之间,给了他这么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万三千多亩的新田,那是相当大的一个数目了。 就算是亩产比熟田低一些,至少也能收获四万多石的粮食吧! “哦?竟然有这么多?本县一定会重赏你们!” “大人,我们族长说了,在秋种之前,还要继续开垦山下的荒地!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新式铁犁,辜负大人的!” 许安重重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郭三强,以示鼓励和表扬。 第161章 安慰奖 郭三强等三人退了下去。 众人见他们一人捧着一堆银子,都露出了羡慕不已的表情。 “哇~这是真的有赏银!早知道我也参加一下了!” “嘿!你家又没有牛,你参加个什么?” “我不会跟别人借牛吗?” “好吧,你借来牛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想跟新式铁犁比一个高下?五十两是你拿的吗?” “我~我抢一个第二第三不行吗?” “估计没戏!” “那第四总行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没有银子拿!” “我……” 高台上。 许安又让人拿出一堆银子来,都是一些散碎的银锞子,目测也就一两一个。 “大家安静一下,其余参加比赛的朋友,你们也不要垂头丧气了,本县赏你们一人一两银子,算是安慰奖吧!” 许安话音刚落,那些比赛输了的人,顿时眼睛一亮。 “什么?这也能拿银子?” “我还没有耕完田,居然也能有一两银子拿!我……我惭愧!” 等到他们轮着上了高台,拿到了属于他们的一两银子后。 所有人才相信许安说的是真的。 “咱们大老爷不愧是青天大老爷!做事情有章法,我服气了!” “哎,你看有七八个耕了一半的人,他们都有一两银子拿!早知道我真的就去朋友家,借一头牛来参加比赛了!” “刚才谁跟我说就算我第四名,也没有银子拿来着?你出来啊!” “……” 一场轰轰烈烈的犁田大赛,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这一场比赛,让整个山阳县为之沸腾了。 老百姓们纷纷表示后悔,尤其是那些家里头有牛的人家,更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为什么要傻不拉几地待在家里呢? 你就是去报个名,参加一下,也有一两银子拿的啊! 为什么看别人去参加犁田大赛,还要出言讥讽人家呢? 现在看人家拿一两银子回来,那不香吗? 很多的大地主们听到了这次犁田大赛上的事情,纷纷表示不相信。 什么新式铁犁,真有那么神吗? 怎么可能半个时辰不到,就可以耕种二亩地。 这根本就是那些什么事也不懂的泥腿子们,胡乱编造的吧! 现在的木犁,耕种一亩地起码也要两个多时辰。 你居然说新式铁犁那么强大,根本不可能。 可是,整个县城的百姓,都在传说这件事情。 这就让大地主们慢慢产生了一丝动摇了。 他们中的一些人,现在想要看一看,这个什么新式铁犁,到底存在不存在! 他们纷纷开始打听,哪里可以见识到新式铁犁耕种的场面! 于是,很多人给出了建议,可以去郭家村看一看! 有心急的人,在道听途说之后,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始往郭家村去了。 这就是许安要达到的效果。 不需要自己特地安排人手,一个一个地去宣传。 那样不但累,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些土财主们,思想观念顽固得不要不要的。 你想让他们相信新式铁犁这种新生事物,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现在,许安用一场犁田大赛,就达到了在百姓中宣传的效果最后,再通过百姓之口,口口相传,形成一波强烈的广告攻势,让这些大地主们,不信也得狐疑几分。 总会有一些压制不住好奇心的大地主,他们会想着去看一看新式铁犁的威力的。 这就是: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别人买到了,我没有买,那不是后悔死了! 郭家村本就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全都是许安的佃户。 大家又都是一个族里的兄弟姐妹,互相都熟悉。 但凡有一个外人进了存在,他们都能及时发现。 这几天,不断地有没有见过的生面孔,要到村子里打听新式铁犁的事情。 村民们一听他们说要看看新式铁犁,从狐疑变成了非常热情,主动在前面带路。 他们不往村子里走,而是径直去山下的荒地。 新式铁犁都在荒地那里,继续开垦着荒地。 第一个到荒地查看新式铁犁的大地主,姓曹,叫曹大头。 他家是在山阳县最北面,和山阴县交界处的曹家堡。 按理来说,曹大头家里郭家村算是很远的,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得到消息,那是因为最近,曹大头到山阳县亲戚家贺寿来了。 他无意之中听闻新式铁犁的事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到郭家村来看一看了。 郭三强正在田埂上,指挥着族里的两个年轻人耕着荒地。 “三强哥,这位曹老爷想要见识见识咱们的新式铁犁!” “曹老爷,这位就是我们村的郭三强哥,他前几天参加了犁田大赛,还得了第一名呢!” 领路的村民骄傲地介绍着。 放在以往的时候,曹大头肯定不会把郭三强这样的泥腿子看在眼里。 但现在有求于人,面子这玩意,只好暂时先放下来了。 “原来你就是犁田大赛的第一名,郭家兄弟!幸会幸会!” 曹大头抱拳说道。 郭三强也回了个礼,“曹老爷请看那边,我那两位同族的兄弟,他们现在正在操控的就是新式铁犁!” 曹大头是大地主不错,但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土老帽,他早看见了新式铁犁犁田的速度,确实比他家的木犁,要快了很多倍 。 他蹲下身子,也不嫌弃泥土脏,用手仔细扒拉着土块,看一看那犁到底挖了多深的土。 这一扒拉就更加震惊了。 “竟然有一尺深!比自己木犁犁的土,要深一倍以上了!这新式铁犁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该怎么样才能搞到一副呢?” 曹大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震惊的同时,开始转起了心眼子。 “哈哈哈!郭家兄弟,你们一共有几副新式铁犁啊?” 曹大头的面容忽地放松了,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显得很平易近人。 郭三强随口说道:“我们村只有这两幅新式铁犁,都在开垦荒地呢!” 曹大头心里微微有一点失望,他以为应该还会有其他新式铁犁的,现在发现只有两幅,数量还是太少了。 第162章 拍卖的想法 曹大头心里各种想法一一闪过,既然郭家村只有两幅新式铁犁,想要弄走一副的代价,可能就要大了许多倍了。 他根本没有考虑郭家村会不会卖给他,只是考虑到了价格问题。 在曹大头眼里,郭家村的人能有什么见识? 还不是给点银子就卖? “郭家兄弟,我觉得你们这个新式铁犁,还算是不错的,你看我出十两银子,买你们两副铁犁怎么样?这个价格算是很公道了吧!” 曹大头对于自己开出来的价格,显然很肉疼,但是,物以稀为贵,十两银子买两副新式铁犁,倒也不算太亏。 郭三强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曹大头,心想:许大人真是神了,他说一定会有人打着各种旗号,想要买这两幅铁犁的,而且价格还不会高! 眼前这个曹大头开出来的价格,正应了许大人的话。 曹大头看郭三强不说话,还用那种眼神看他,就像他曹大头是傻子似的,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爽:“呃!郭家兄弟,你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吗?我可以再加二两银子,不过,十二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我不会再加价了!” 郭三强径直往田的另一端走去,不再理会曹大头。 十二两银子?这很多吗? 我郭三强赢到的赏银都有五十两,还交给老族长分给大伙了,还会在乎你这三瓜两枣的吗? 曹大头急了,他发现了新式铁犁的好处,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过宝山而不入,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曹大头紧走几步,追上了郭三强,“郭家兄弟,价钱的事好商量嘛!二十两如何?” 郭三强脚步不停,“曹老爷,这新式铁犁我们不卖!” 曹大头一听说不卖,心里更急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能拿下,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看,到时候肯定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于是,曹大头心一狠,说道:“我出三十两,一副新式铁犁!如何?” 这价格实在让他感到肉疼不已,但为了买一副铁犁,烦不了那么多了。 郭三强不屑一顾,“曹老爷,你要是真的想买这新式铁犁,你就去县城,找我们知县大人去吧!他或许有办法帮你弄到新式铁犁!” 曹大头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跟得上郭三强的步子,很快就被甩下了一大截,知道今天是买不成了,只好望新式铁犁而兴叹。 “许知县?他能弄到新式铁犁?不如去试一试吧!” *** “大人,衙门外来了一个姓曹的人,他说是山阴县曹家堡来的,想要拜会大人!” 许安正盘算着大牢人满为患的解决办法,听张平之来报,“师爷,把他带到二堂来吧!” 姓曹的人,许安还真不认识。 既然人家要来拜会,也不好就这样拒绝了。 何况,这几天新式铁犁正在发酵,此人应该是跟这事情有关联。 张平之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范尽忠的奏折和相关人等的罪证和供词,已经一并发往了燕京城。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应该已经到朝廷了吧!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消息传出来。 七百多个天狼山的山贼,除去杀死的三十多个,还有七百出头一点,在山阳县牢房关了一段时间之后,忠诚度值一百点到了,就被许安送去山里开采铁矿去了。 一方面因为牢房里本来就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另一方面,最近精铁需求量大增,山里的人手显然不太够了,送去七百多个有生力量,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山贼好处置,朝廷也不会一个一个地来清点,反正就说是杀掉了。 也没有人会来追究的。 大牢里剩下的空间,就留着关押那些被陈千里鼓动,带来山阳县的两个千户所的卫所兵。 由于打斗比较激烈,卫所兵死了一百来人,受伤的有四百多人。 所有活着的两千一百多人,全都关在了山阳县大牢中,等着朝廷发落。 数目这么巨大的一群人,关在牢房里,太过拥挤了。 天气就要热起来了,犯人太密集,就容易滋生细菌,引起各种传染病。 而且,县里的治安虽然好了很多,但是,难免会有一些胆大妄为之辈,做下作奸犯科的事情。 这些人被抓起来,就没有地方关押了。 这些卫所兵现在都已经忠诚度满了,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事关朝廷的意见,许安不好随意安排,只能慢慢等消息。 “大人,人到了!” 张平之已经回来了。 许安示意他把人带进来说话。 曹大头第一次见新任知县,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草民曹大头拜见大人!” 许安打量了他一眼,发福的身子,中等个头,面相很是精明,“起来说话吧!” “谢大人!” 曹大头又施了一礼,恭恭敬敬说道。 “你就是山阴县曹大头?今天来见本官,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许安不打算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地问。 曹大头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问道:“大老爷,草民听说您有新式铁犁,所以,草民想买几副回去!” “曹大头,新式铁犁确实是本县捣鼓出来的,只是,目前新式铁犁的数量实在太少了,本县暂时还没有想好价格!” 果然是为了新式铁犁来的,这嗅觉还是够灵敏的。 许安默默地笑了,宣传效果开始显现了,接下来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大人,草民愿意出高价购买!” “暂时还是耐心等待吧,本县会命人张贴告示,告诉想买新式铁犁的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可以购买到新式铁犁!” “既然如此,草民就静候佳音了!草民告退!” “去吧!” 许安不想落下一个以势压人的坏名声,如果直接出一个高价,曹大头定然是会买的。 但是,拿了这个钱,传了出去后,别人会怎么看他这个知县呢? 所以,许安思考了很多天,才决定用拍卖会的方式,对新式铁犁进行拍卖。 到那时候就是按照规矩来,大家竞价购买! 第163章 初到淮宁府 竞价竞价,在底价的基础上,大家轮流出价。 谁出价最高,谁就交钱拿货。 到那时,总不会再有人在背后胡说八道了。 许安可没有用刀逼着这些大地主们来买。 都是他们自己自愿出高价购买的。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还要在其他府县加大宣传力度。 不能只依靠山阳县和周边的县城。 永州府那里,已经交给了范尽忠去宣传了,效果应该不会差的。 其他的几个县,也有李清风带着新式铁犁,亲自下去演示。 至于临淮布政使司,许安想到了学政赵秉文。 他在考虑是不是要亲自去一趟省城,当面向赵学政表示一下感谢。 感谢赵学政当初对他的提携! 另外,顺便请赵学政帮忙推荐一下新式铁犁,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 只是,第一次见赵学政,就要让人帮着推销,许安觉得总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许安,天色这么晚了,该回去吃饭了!” 赵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许安转身一把搂住了她,又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 “外面有人……嗯……” 吓得赵敏脸色羞红,左右看了看,好在没有人看见,这才放下心来。 “哈哈哈哈……好!回家吃饭!” 许安一阵大笑,心情大畅,拉着赵敏小手往外走。 用完了晚饭。 赵敏愁容满面,告诉了许安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和师父要回仙女峰一段时间……” 许安一听就急了,碍于宁若雪也在,他不便过于亲密,“敏儿,师父,你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啊?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赵敏连连摇头,眼眶中有雾气隐现。 宁若雪有斗笠遮盖,看不出表情,“这段时间以来,敏儿的功力恢复了不少,不过,增长太快也会有隐患!” “啊?那会不会容易走火入魔之类的?” 许安急切地问,差一点就要抓起宁若雪的胳膊了。 “咳!”宁若雪及时地轻咳了一下,“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很小,回到玉女峰,我会让她泡药浴,稳固根基!”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师父,这十万两银子您拿着,买些年份高一点的药,给敏儿泡药浴用!” 许安拿着银票往宁若雪手里塞。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银子太多了,我和敏儿也用不到……喂……” 宁若雪一番推托,怎知许安竟然抓起了她的手,把银票硬塞给了她。 她哪里被男人这样抓过手?搞得有一点懵了。 放在以往,这人的手早就被她给剁了。 但是,这一次她却一点也生不出这样的想法。 所以,才被许安给抓了个正着。 许安也是无意识的行为,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身就去赵敏身边了。 “敏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赵敏心中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许安也是一阵黯然神伤,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相处下来,感情自然是越发深厚了。 忽然之间,朝夕相处的人儿,就要离他而去,难免要不舍的。 这一夜,被离别情绪笼罩的一对璧人,相拥而眠! 许安担心再继续修炼龙凤双修心法,会增加赵敏走火入魔的凶险,还是忍住了一切绮念。 第二天一早,许安本想亲自送宁若雪和敏儿的,但是,被宁若雪制止了。 她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不需要这么麻烦! 然后,师父二人很是潇洒地去了。 宁若雪走得时候,叮嘱许安要勤加练习弹指神通的心法,下次她回来会检查功课,如果没有寸进,后果会很严重。 许安知道她这是为了自己好,当然满口答应了。 宁若雪、赵敏二人这一走,后衙顿时显得空落落的,人气全无。 许安除了勤加练习弹指神通绝技,就是处理一些必要的公事,余下的琐碎杂事,都交给张平之去办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新式铁犁的拍卖会办好。 *** 淮宁府城在山阳县东北二百多里地的地方,同时也是临淮布政使司的治所所在地。 三匹骏马疾驰在官道上,扬起一地的烟尘。 “大人,前面就到淮宁府了!” 王铁牛性子收敛了许多,这一次随许安出远门,又找到了驰骋天下的感觉。 许安第一次骑马狂奔两百多里,虽说昨天晚上,找了客栈休息了一夜,还是颠簸得厉害。 “终于要到了吗?没有汽车和火车,赶路就是累啊!” 王铁牛和耿彪二人,听不懂什么是汽车,也不知道什么是火车。 他们习惯了许安不时说一些他们不懂的话,也不会去问。 “外地来的人从这边进城!一人一马五文铜钱!” 守门的兵士指着一个木箱,对许安三人说道。 耿彪随手掏出一吊铜钱,扔进了木箱子里。 三人牵着马进了城。 “铁牛,找一间离学政衙门近一点的客栈!咱们先去把马安置好!” 许安没来过淮宁府城,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 王铁牛来过几次,干脆放手交给他来安排。 “安少,我知道有一家来福客栈,就靠在学政衙门,出行都很方便!” 王铁牛想也不想就推荐了一家。 “好,那就去来福客栈!” 进了城门,许安翻身上马! 三人缓缓朝着来福客栈而去。 “淮宁府城不愧是省城所在地,比咱们山阳县大太多了,比永州府也要大上三倍以上!” 许安不禁发出感慨。 “安少,我听说这城里有六十多万人,咱们山阳县才十万多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王铁牛大大咧咧地说道。 几人骑马速度不快,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要转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让开!别挡住本少爷的路!” 马上的骑士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鲜衣怒马就是形容这样的人的。 那马速度极快,前方一名老人眼看就要被马撞上了。 许安来不及多想,一粒小铁珠弹了出去,正好打在了马腿上。 第164章 赵学政 那马被铁珠弹中,因为马的速度本身就很快,加之许安的弹指神通绝技又有精进,那小铁珠直没入肉中去了。 马儿吃痛难忍,顿时人立而起,将那骑士甩在了地上。 青年臀部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也不知道马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那马撇下青年,转身就向人多处奔驰而去。 马匹最后的发狂因许安而起,他也不好放任不管。 否则,任凭马儿在人群中四处冲撞,怕是要有许多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这不是许安所愿。 许安跳下马背,狂奔向那发狂的马儿。 他速度极快,一步跨越一丈有余,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嘶~这少年竟是如此了得?比那马儿跑得还快!” “他不会就是江湖上的高手吧!” “看他年纪不大,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模样,不曾想他都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许安自是顾不上周遭众人的惊叹和议论,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追赶那匹发狂的马儿身上。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许安边追赶马匹,边提醒前面的人群。 原本距离马匹只有七八丈远的距离,许安追了七八个呼吸,才堪堪追上。 他一把拉住马缰,借着缰绳,一跃跳上了马背。 周遭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许安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马儿还没有从癫狂状态中冷静下来,任何的松懈,都有可能导致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握紧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全力控制着发狂的马儿。 马缰的持续收紧,让马匹吃痛,激烈的挣扎也渐渐缓了下来。 许安又等了片刻,才跳下马背,找到左腿流血的地方,一掌拍出,将肉中的铁珠给震了出来。 这样就不会给马匹留下后遗症。 “少年人,好样的!” 一位老者出言夸赞。 随即,众人又是一阵拍手叫好!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许安朝众人行了一个谢礼,牵着马匹朝来路走去。 地上坐着的青年还没有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许安把马缰交给他,转身跳上马背,打马离去。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掀起什么涟漪。 来福客栈的位置果然很好,就在学政衙门大街上,距离不过两三百米,就可以走到学政衙门。 王铁牛要了两间上房,随后把马匹交给伙计,“好生伺候着,要用上好的草料喂着,夜里再加五斤豆子!” “各位爷请放心,小的保证把几位爷的马喂得膘肥体壮!” 又有伙计领着三人到了房间。 “几位爷,这两间上房就是几位的房间,小的这就去给您几位打热水来!” 许安选了一间靠里的房间,放下随身携带的衣物。 其他,系统空间里有很多日用衣物,但是为了防止太过惊世骇俗,还是随身带了一个小包袱。 随意装了一套换洗的薄衣服,其他物品,一律放在了系统空间里。 伙计送来了热水,许安洗了洗脸,顿觉神清气爽。 “爷!您三位是在店里吃还是……” 伙计满脸堆笑地问。 许安不愿麻烦,随口说道:“就在你们客栈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安排一桌上好的精致菜肴,记住要拿手的菜!再烫两壶酒来!” “好嘞!爷请歇着,小的这就去准备着!好了再来叫您!” 伙计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许安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长途跋涉,屁股最是受累。 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可惜好景不长,这边刚有点困意,小伙计就来了,说是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下去吃饭。 许安只好伸了个懒腰,下楼吃饭。 王铁牛和耿彪二人,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旅途的劳累。 他们这是习惯了,长途奔袭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有时候躲避官兵的追击,更有几天几夜奔袭,换马骑而人不睡觉的。 许安其实并不是身心的疲惫,而是屁股不习惯这种颠簸。 对于他这个坐惯了现代化交通工具的人,忽然让他适应骑马,也是强人所难了。 只能靠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去适应了。 淮宁府的菜,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比起永州府没有太大的不同。 这让许安有些失望,唯有一道鳝鱼丝做得不错,软糯q弹,没有一丝腥味,很适合他的口味。 中午稍微休息了片刻。 许安带着耿彪出门,王铁牛留在客栈,随时听候差遣。 在大宁王朝,学政又称为提督学政,掌管一省的学校政令,以及岁试和科试。 岁试是各儒学每年年底进行的考试,用于评论各生员的等第。 科试则是科举考试,如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等。 学政还要按期巡视所属府、州、县的儒学,考察师儒的优劣,生员的勤惰等。 赵秉文赵学政,就是担当的临淮布政使司提督学政一职,品秩为正三品,还挂着一个工部侍郎的头衔。 许安今天要拜访的就是赵学政,他带来了一方古砚,价值不菲! 这是李清风给他推荐的,说是赵学政不喜黄白之物,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古砚台。 到了学政衙门,许安赏了门子五两银子,又拿出李清风的一封书信,请他转交给赵学政。 那门子身为学政衙门的门房,平日没少拿好处,只是像许安这种,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还是很少的。 他当即就不着痕迹地收了银子,一把接过信件,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二位上来坐会儿吧!容我通报了赵学政,再来告知二位!” 许安和耿彪上了台阶,坐在屋檐下的长凳子上,耐心地等着回话。 不多时,门子就回来了。 “两位请进吧!赵学政在里面等着了!” 许安道了声谢,进了衙门。 又有一个差役领着二人,穿堂过院,到了一处正厅内。 “你进去吧!赵学政就在里面!” 差役跟许安说道。 许安又拿出一锭五两的小银元宝,迅速塞进了他手中,“多谢这位兄弟领路了,些许银子请兄弟们喝茶了!” 那差役捏紧手中的银子,笑着道了声谢,说道:“最近学政大人正为了京中之事烦忧,你千万不要提及燕京城的事情,切记切记!” 第165章 需要我帮忙吗? 许安急忙又道了一声谢,这才往里走去。 这五两银子倒是没有白花,否则,到哪儿探听到这样的内幕消息啊? 看来电视剧里演的那一套,还是很有用的皇宫里的那些皇帝的亲信、太监,只要好处给足了,他们都会给你一些重要的消息。 有时候,这些消息可以救下你的小命! 许安就是学的电视里那一套,今天小试了两次,效果特别地好。 厅中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位蓄发白了大半的五旬多老者。 他正埋头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许安没有走太近,防止打扰了老者。 这位看上去就满腹经纶的老者,应该就是赵学政了吧! 他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便服,一脸正气凛然之态。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省之学政,只看现在的样貌,肯定以为他是一位教书先生吧! 许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没有多宝阁存放珠宝瓷器,也没有名贵的屏风,或者家具。 甚至比他的知县衙门里的陈设,还要简陋一些。 许安心想:上一次如果不是李清风这个学生出面,自己就是拿出再多的钱财,这位赵学政也不会帮他那个忙的吧! 他正出神的功夫,忽听老者说道:“你就是山阳县许安吧!快些坐下说话!” 许安回过神来,急忙施了一礼,恭敬说道:“下官山阳县许安,拜见赵学政!” 赵秉文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脖子,和蔼地说道:“许安,不用这么多礼!我听李清风多次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许安面色微微一红,急忙自谦道:“李通判谬赞了,如果不是承蒙学政大人施以援手,下官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这一方古砚台是下官偶然得来的,送给学政大人赏玩,还望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赵秉文并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露出什么贪婪之态,而是平淡地说道:“许安,你这是何意?我只是听李清风说你这让很有才干,才愿意帮点小忙罢了!你何必这么见外呢?” “学政大人高风亮节,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在学政大人看来这只是小事,可在下官看来,却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大事,所以,不能不铭记于心!” “哈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果然与众不同!” 赵秉文伸手接过古砚台,仔细把玩了起来,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这砚台品相非常不错,至少是五百年以前的物件!” “此砚台润滑细腻,以手指击之,会有木声传出,确实是一方不可多得的好砚!” 许安对砚台不是很懂,也就没有不懂装懂,“能入得了学政大人的法眼就好!” 赵秉文小心翼翼放下手里的砚台,“许安,听说你前些天剿灭了一伙山贼,还顺手斩杀了山阳卫的指挥使陈千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许安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件事,稍微整理一下思绪,把大概经过又说了一遍,末了才又加了一句:“下官最是痛恨陈千里这样的人,公然勾结山贼攻打县城,杀害朝廷命官,还搞官匪勾结的勾当,实在是罪该万死!” 赵秉文不时点头,时而又紧锁眉头,“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陈千里毕竟是一卫的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将,你就这么一刀给斩了首,朝廷里的一些人,一直在为此事争论不休!” 许安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如果当时不当机立断,恐怕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要被他所害!就算是朝廷将我削职拿问,也绝不后悔!” 赵秉文见他说得铿锵有力,不似作伪,也拊掌叫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前些天,老夫也上了一道折子,算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相信朝廷对此事自有公论!” 许安顿时肃然起敬,站起身来又要表示感谢,被赵秉文阻止了。 他知道做官做到赵秉文这样的位置,正三品的提督学政,掌管一省的文事,绝对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了。 赵秉文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这样的事情,弄不好还要受到牵累,影响他的官途。 但是,赵秉文毫不犹豫地做了,他甚至都不认识他许安,这让许安更是感激! 许安有心要问一句,赵秉文究竟为了京城中的什么事而烦心,他想要出一点绵薄之力,帮着赵秉文解决此事。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但是这样一问,就出卖了那位差役,让人受过,不是许安所愿! 许安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 “学政大人家中可种了田地?” “哦?这话何意啊?” “我最近鼓捣出一种新式铁犁,耕田的速度是传统木犁的十倍!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明日我派人给大人送一副新式铁犁来!” “嘶~竟有这样的事?这新式铁犁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赵秉文忽地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许安很坚决地点点头,没想到学政大人这么激动,难道他家有良田万亩? “我家中的田地不多,只有一百多亩,倒也用不上这样的新式铁犁,不过,咱们大宁很多百姓,他们最是需要这样的铁犁!” “大人忧国忧民,实在是我辈之楷模!” “许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多让贫苦百姓,也能受到你鼓捣的新式铁犁的恩惠!” 许安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即给出了答复,“不瞒大人说,对于山阳县普通的百姓,家中确实有自己耕种的田地的人家,我会安排人手,用新式铁犁帮他们耕种,只收取基本的费用,以供牛的草料和犁田之人的辛苦钱!” “不过,对于那些豪门大户,家有良田千顷的人家,这新式铁犁可不会免费给他们提供的!” 赵秉文颔首,他也不是那种特矫情的人,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之辈,“你考虑的很周全,我支持你的做法!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推广一下这新式铁犁啊?” 第166章 赵学政的王炸 许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吃了一惊,这年头能混到正三品位置的人,都不是傻子啊! 这就是闻弦音而知雅意! “学政大人不愧是学究天人,这点儿事情也瞒不过您!下官确实是有这么个打算!”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这个老头子灌迷魂汤了,究竟是什么打算,你仔细说一说吧!若事有可为,老夫自然是鼎力相助的!” “我打算在山阳县举办一次拍卖会!呃~因为新式铁犁的数量有限,以及前期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较多,所以,这个拍卖会就是让大家竞价,出价高的人,可以买到新式铁犁!” 许安大概解释了一下,然后等着赵秉文答复。 赵秉文闻言沉思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许安,真是人小鬼大!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让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地主,心甘情愿地掏出银子,去买你的新式铁犁!” 他显然是想明白了竞价拍卖的大概意思。 许安再一次给自己提了个醒,千万不能小瞧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别人都不是傻子,自己也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比如上一次的陈千里,背地里搞出来的那一出戏,就很有威胁性。 虽然,许安的性命,不会因为他们的一次偷袭,就会因此交代了。 但是,他辛苦积累的手下、官位、财物等,将会因此大受打击。 幸亏他运筹帷幄,才避免了这一后果的发生。 而眼前这位过了知命之年的老学政,何尝不是一个人精? 许安暗自警醒自己,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 否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总有一天,一定会因此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事情已经谈妥了,接下来就是简单聊了聊,许安就提出了告辞。 第二天,赵秉文巡查了淮宁府府学。 在府学中,赵学政提出了一件事,要求临淮布政使司,所属各府学、州学、县学之生员,在下个月月底前,写一篇关于新式铁犁的文章上来。 要求是必须说清新式铁犁的出现,对大宁社会的利弊。 如果有人不按时交上文章,今年的岁试将会判为最低等! 这个惩罚的力度,不可谓不大了。 大宁王朝地方上的儒学,分为府学、州学和县学。 这就是官办的学校,相当于官学。 而岁试是由布政使司的提督学政,对府、州、县学,现有的廪生、增生、附生进行的定期考核。 廪生每个月都有一定的廪膳发放,还可以免去家中差徭二丁。 增生虽无廪膳发放,但也有差徭可免。 至于附生,大多都是军中将官、豪富之家、官员等豪门家族的子弟,并且,附生名额是没有上限的。 无论是三个等级中的哪一个,一旦在岁试中,被打成了最低等级。 那么,后果将会很严重,不但各种待遇要被取消,还有被官学除名的风险。 这个问题就很严肃了。 此时已经是五月底了,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倒也还算是充裕。 但是,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新式铁犁到底是个什么鬼?谁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大家都不知道新式铁犁,更没有见过新式铁犁,你让人怎么写? 难道要凭空捏造吗? 一股恐慌和议论,首先在淮宁府府学之中蔓延开来。 一众府学生员是愁眉不展,不知道如何应对,更有义愤填膺的,背地里狂骂提督学政,给他们出了这样一个难题。 当天下午,许安就收到了赵学政派人送来的消息。 许安也是相当震惊,本以为赵学政会给他引荐一些本地的官员,谁知道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直接就来了一个王炸! 这个办法完全出乎了许安所料,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学政会通过官学来实现这个宣传的目的。 既然人家赵学政已经把戏台搭好了,许安总不能拖后腿,把戏给演砸了。 何况,这出戏还是许安自己导演的。 他在府学附近的酒楼里,放出了一个消息,五月二十六日,将会使用新式铁犁,帮淮宁府府学免费犁二百亩学田。 府学生员瞬间从极度烦躁之中,变成了极度兴奋。 终于找到了解新式铁犁的机会。 府学的学田就在城北,二十六日这一天,城门刚开,就有一大群府学的生员,成群结队地出城,往学田去了。 如此多的生员出城,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 很多人都在打探着他们出城的原因。 有生员就把新式铁犁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听说居然有人这么傻,免费帮助府学犁田,都跟着去看热闹,也想见识一下,到底什么人会这么蠢。 府学的学田四周,围满了府学生员和各种看热闹的人。 田头上有六头牛,六位被雇佣来的农夫分别牵着一头。 其中五人都用的是传统木犁,在田的最左边。 剩下的一人在田的最右边,用的是新式铁犁。 “哪个是新式铁犁啊?” “我也在找,可惜根本看不见!” “不用找了,我刚刚已经问过那几位老农了,左边那五个人,用的是传统的木犁,最右边那人用的是新式铁犁。” “那还不过去看看去?” “不用去了,没看那里已经挤满了人了吗?而且,那新式铁犁深埋在土里了,根本看不到!” “这是谁搞出来的噱头?不是耍我们玩儿呢吗?” “这不能乱说,瞧见那位年轻人了没有?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什么?你不会搞错吧?我看他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朝廷命官?”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还真知道,他是永州府山阳县的知县,叫做许安的!听说朝廷还封了他一个武骑尉的武勋!” “啊?他就是山阳知县许安?” “许大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强力知县,我听我山阳县的好友说起过一事,天狼山你们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天狼山上有一股山贼,听说经常下山作案!官府拿他们都没有办法!” 第167章 朝中争议 “上个月,这一伙山贼被剿灭了,听说就是许知县布的局!好像有一个叫陈千里的指挥使,跟这伙山贼勾结,被许知县给当场斩首了!” “嘶~” “不会吧?许大人这么猛的吗?” “我看他也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他有那么武勇吗?” 众人纷纷持怀疑态度。 “当然都是真的了,知道许大人的武骑尉是怎么来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说是不知道。 “虎头山总知道的吧?” “这个听说过,我们一个同窗好友家,就被虎头山的山贼打劫过!” “虎头山的山贼也被许知县给剿灭了,后来朝廷才给许大人封了武骑尉的!”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许知县年纪轻轻的,就当了七品知县,还被封了武骑尉!再看看我们这些秀才,什么时候才能考中举人哦?”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咦?那边已经开始犁田了!” “那最西边的人,他到底有没有在犁田啊?速度怎么那么快?” “当然有在犁田了,没看见他身后的泥土,比其他人的要高了不少!嘶~不对啊,他既然在犁田,那速度怎么那么快?”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就被新式铁犁的威力,给吸引住了。 犁田的老农也是被震惊到了,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随着耕牛的稳步前进,老农也跟上了节奏,一人一牛一铁犁互相配合,速度又快了几分。 “这速度又变快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了!难道这就是新式铁犁的威力?” “我好像明白了~难怪赵学政要求我们写一篇关于新式铁犁的文章,这是要让大家知道,只要有了这铁犁,百姓们耕种的速度就会快许多!” “不错!而且这土犁得够深,会不会增加粮食的产量呢?” 在一片啧啧赞叹声中,许安神色如常。 通过观察这些府学生员,他认为效果应该超过预期了。 二百亩地需要的时间肯定要超过一天,所以,许安并不打算一直等着。 新式铁犁的威力,众人都已经看到了。 效率是木犁的十倍以上。 当晚,新式铁犁就被许安收走了,剩下的没有犁完的学田,就交给那雇佣来的老农。 工钱也提前支付了。 新式铁犁的神龙一现,所引发的轰动效应,并没有因为许安的离开而平息。 反而掀起了一股狂潮来。 府学生员对此展开了热烈的辩论,而且一边倒地支持和赞扬了新式铁犁。 更有家离得近的生员,连夜赶回了家里,着力推荐了一下新式铁犁的威力。 生员们顺带着说了一下,三天之后,将要在山阳县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卖品就是新式铁犁。 许安估计到了新式铁犁的火爆,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火爆。 他前脚刚到山阳县,连城门还没有进,就看到了七八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迎面围了过来。 “许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你们是……” “我们是山阳县人,先要恳请许大人,卖我们一些新式铁犁!” “这很难办啊!现在新式铁犁的数量有限,要留着在拍卖会上用,所以……” “大人,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五十两一副,如何?” 许安微微有点心动,一副新式铁犁的成本,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卖个五十两,净赚四十九两,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了。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各位,实在是抱歉,本县目前无法答应你们的要求,还是等拍卖会的时候再买吧!” 他许安一县的父母官,这些人当然是无法左右他的。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安的马离去。 “看来想要买到这新式铁犁,只能再等几天了!” “哼!五十两都不卖!我倒要看看他能卖出一个什么价钱来!” “我看十两就了不得了!算了,到时候就去看看他的笑话吧!” “他不卖给我们,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候就会反过来求着我们来买!” “哈哈哈,到那时,我可不会再出这个价格了!最多十两一副!” “八两也不是不可以嘛!” “啊哈哈哈哈……” 几人一阵哄笑。 一路舟车劳顿,许安也渐渐适应了。 没有去淮宁府城的时候,那般不舒服了。 尽管如此,赵玉瑶还是准备好了温水,伺候着许安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又给他周身按摩了一遍。 许安只觉得浑身通泰,精神倍增。 唯一的小缺点就是,看着赵玉瑶这朵花儿,越发的水灵,却还要忍住不去采撷。 许安不禁有些想念起赵敏来,这一走又是好几天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 燕京城。 金銮殿中。 女帝慕容婉正襟危坐,俯视群臣,颇有一副帝王的威严。 殿中,文武百官分列左右, 三位阁老站在文官的最前列,八王爷慕容云海则站在武官的最前面。 “各位卿家,今日再议一议山阳县的事情吧!” 慕容婉轻启朱唇,语带威严地说道。 殿中一片沉默。 慕容婉不动声色,“既然各位爱卿都没有要说的,那么就按照朕的旨意,加封山阳知县许安为右春坊右赞善!孙阁老,准备拟旨吧!”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那许安未经朝廷许可,贸然杀了陈千里,这是堂堂一卫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将,岂是他说杀就杀的?” 户部尚书赵启泰进言。 紧接着户部左侍郎赵长空也附议。 礼部尚书林士奇、兵部尚书李岳等人也跟着附议。 “臣以为陛下的旨意不宜再拖延了,许安虽说只是一个七品的知县,但是此子屡立战功,半年的时间内,竟是连续消灭了两股山贼!” 吏部尚书张廷敬上前奏道,“那山阳卫指挥使陈千里,屡次剿匪都是功亏一篑,耗费钱粮无数,没想到他竟然和山贼沆瀣一气,此等逆贼犯了欺君之罪,许安杀得好!” 刑部尚书张四海、工部尚书杨震附议张廷敬。 六部尚书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各执一词。 第168章 蜂拥而至 内阁三位阁老,依旧是不发一言。 慕容婉不再等了,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很久了,有功之臣,当赏则赏,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了!孙阁老,拟旨吧!” 原本,慕容婉是要提拔许安,到一个正六品的实职上任职。 碍于阻力太大,这次才在朝会上退了一步,让许安兼一个右春坊右赞善的虚职。 大臣们心中应该都知道,新帝刚刚登基,年纪很轻,离立太子还很遥远。 右春坊这种辅佐太子的衙门,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所以,六部尚书之中,才会有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改弦易辙地支持了这一提法。 孙阁老躬身一礼:“老臣遵旨!” 资格最老的孙阁老,说出了这四个字,代表他也同意了陛下的任命。 其他人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 八王爷府上。 慕容云海下了朝,还没有坐下。 他的宝贝女儿慕容楚楚就来问消息了。 “父王,今天的早朝,到底有没有商议好啊?这都拖了十多天了,上一次武骑尉的封赏之物,还没有送过去呢!” 慕容楚楚原本是在两三个月前,就要去山阳县的。 后来遇到了匈奴使团进京,匈奴小王子拓跋烈偏偏看上了她,赖在燕京城不走,要让女帝给他赐婚。 最终,女帝慕容婉没有答应。 拓跋烈这才不甘心地回了匈奴,还留下狠话说:总有一天要杀到燕京城来,抢也要抢走慕容楚楚。 谁若是胆敢娶了慕容楚楚,拓跋烈将会诛灭此人九族! 慕容楚楚直斥责此人是一个疯子!此生就是不嫁,也绝不会与拓跋烈有任何瓜葛。 匈奴使团刚刚离开燕京城,慕容楚楚就准备动身,前往山阳县。 可就在这时候,永州知府范尽忠的折子又到了。 于是,她的行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慕容云海慈爱地看了一眼宝贝女儿,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中了什么邪,总想着去山阳县那个偏僻的地方。 如果不是看在这丫头一改以往性子,不再女扮男装,而是重新装扮自己,越来越像个女孩子,慕容云海绝不会让她总是在外面瞎溜达的。 慕容云海和王妃,早就觉得这里面有故事,甚至也动了想见一见许安的念头。 他们要看看这个许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到底是怎么样让自己宝贝女儿,发生了如此大变化的。 “你这丫头,也不给父王捶捶背,揉揉肩,我站了半天容易吗?” “好好好!我给您捶还不行吗?” “哎呦,你这丫头不能轻点吗?用这么大力气?也不怕把父王的肩膀给捶断了!” “那您倒是说呀!到底有没有议好!人家都快急死了!” “商议好了!陛下已经派人拟旨了,估摸着这两天就要派人传旨去了……喂,你这丫头怎么走了?” “父王,等我回来再给您捶,我先去皇宫一趟!” 慕容云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山阳县。 县城内的客栈、酒楼,甚至是寺庙之中,都住满了各地来的大地主。 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买到新式铁犁。 这些人中相当大的一部分,家里都有子弟在官学读书。 他们对于新式铁犁的了解,比一般道听途说来的,要更深刻一些。 所以,对新式铁犁的效率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对新式铁犁的需求,当然也更甚于一般人。 山阳县最大的大地主张百万,家有万顷良田,但是,在永州府来的这些大地主面前,就显得有些排不上号了。 比如,永州府拥有土地最多的一位大地主,姓黄,叫黄大富,家中拥有良田六万顷。 永州府第二大地主李发财,拥有良田五万顷。 淮宁府首富赵东成,拥有良田十万顷。 这些都属于顶级的豪富之家。 因为这些外地豪富们的到来,山阳县的百姓们也受益良多。 他们的吃穿住行,无一不要花费许多银钱。 毕竟是豪富之家,吃穿住行肯定不能将就,所以,海量的银子花了出去。 间接地促进了山阳县的经济发展。 一度造成了米、面、菜和肉的价格上涨。 许安考虑到周边府县的人,距离比较远,特地把拍卖会的日期推迟到了六月一日。 另外,因为外地来的大地主太多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不被山贼打劫。 许安释放了牢里的两千多卫所兵,又传令山阳卫千户秦寿,让他暂时代理山阳卫指挥使一职,率领五个千户所,全部出动。 深入到永州府北边,沿着山脉摆开阵势,保持不间断的用骑兵巡视。 另外,又命虎头山王通,率人在山中搜集消息,一旦发现山贼异动,立刻报之! 永州府各巡检司,也加大巡查力度,全方位进行戒备。 这一次拍卖大会,关系到许安第一次创业成功与否,同样关系到山阳县的名声。 如果不加强戒备,被胆大包天的山贼,劫走一两个大地主,那这个名声传了出去,就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许安这个知县也要一辈子背着一个大黑锅。 “大人,又有几个淮宁府来的人求见!” “都推了吧!告诉他们:拍卖会还有一个晚上就举行了,不必急在一时!” 每天都会有很多拨人,要登门拜访。 许安有些不胜其烦了。 他躲在后衙,一个人练了一会儿弹指神通,门子又跑来了。 许安不禁皱眉,“不是让你把来客都推了吗?怎么又来了?” “呃~大人,这次来的不是附近州县的,她说是从燕京城来的!” 门子满头大汗,五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来回跑了好几趟后,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燕京来的人也一样,难道他还能比淮宁府的地主和永州府的地主,身份要金贵几分吗?” 许安没好气的呵斥道。 门子更是大汗淋漓,他还没见大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急忙承认错误,转身就要往外走。 第169章 圣旨到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你个许知县,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慕容楚楚就不该向陛下请命,要来山阳县这个破地方!” 这声音里几多幽怨,几多不满。 让人听得心生悲切。 许安手中毛笔啪地掉在了桌上,新蘸的墨水,把纸张污了一片。 “啊?慕容大人……你怎么来了?” 他一拍脑袋,这事情搞得有点过了。 刚才门子也说了,客人是燕京城来的。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说了那样令人难堪的话,恰好又被慕容楚楚给听到了。 真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慕容楚楚穿着一身紫衣,外面披着一件紫色大麾,一张俏脸上满是憔悴之色。 显然是因为连番赶路,受了旅途之累。 “哼!还不是为了给你报喜?我都赶了七八天的路了!昨天夜里都没有休息呢!” 慕容楚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很不高兴地回答道。 许安知道这次把人给得罪了,燕京城到山阳县,约么一千七八百里路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居然只用了七八天时间,就赶到了。 前些天他去淮宁府,两百多里路,用了两天的时间,尚且有些疲乏。 何况眼前这位小郡主,一天赶路二百多里,持续了七八天? “我是真没想到慕容大人会来这破地方!最重要的是这些天,天天有很多人要来拜访我,搞得我很烦,所以……才误伤了慕容大人!” 慕容楚楚被他的话提起了兴致,“哦?我也觉得你们县城里好像多了很多土财主,他们都是来拜访你的吗?” “不能说全都是,大部分都是吧!其他人是为了等明天的拍卖会!” “拍卖会?这是什么意思?” 许安大致讲了一下,慕容楚楚天资聪颖,很快就搞明白了。 “你的鬼点子还真是多!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参加!” 慕容楚楚显然动了好奇心。 许安自然是应允了。 “对了,这是你上次获封武骑尉时,皇帝赏赐的东西。” 慕容楚楚递过来一个包袱。 许安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一套武骑尉衣服,腰牌,还有两锭金元宝,目测一百两的样子。 “多谢慕容大人,不远万里给我送来!” “你别谢来谢去的,我肚子都饿了!请我吃饭吧!” “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过,外面的酒楼和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那就将就一下,到我家吃饭吧!” “好啊!我正愁找不到地方住下呢!” 慕容楚楚是一点也不嫌弃,很开心地答应了。 当天。 许安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慕容楚楚身为郡主,也常常会去皇宫赴宴。 天下的名菜,没有她不知道的。 可今天这一桌子菜,她竟然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 更别说是品尝了。 一顿饭吃得的惊叹不已,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直把许安夸得天上没有,地上仅有。 许安暗道一声惭愧,这就是普通的家常菜水准,到了大宁就成了顶级大厨了。 其实,他反而更喜欢宁若雪她们做出来的菜肴,没有那么多的佐料,完全是原汁原味,鲜美可口。 “玉瑶,你怎么不吃菜?” 许安给她夹了些菜,关心地问了一句。 “谢谢主人!” 她的注意力始终在对面的慕容楚楚身上,对方的容貌绝对不在她之下,可以说是不分上下,具有同样的杀伤力。 赵玉瑶心里觉得慕容楚楚身份一定不简单,那一身的贵气,不是普通人可以具有的,也绝对装不出来。 慕容楚楚在品尝美味佳肴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对赵玉瑶的关注。 她不知道赵玉瑶是谁,以前也没有见过面。 想想也是,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侍郎千金,一个住在京城,一个住在山阳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两人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楚楚听赵玉瑶称呼许安为主人,那心里就更加好奇了。 主人?玉瑶? 按照称呼来说,这个叫玉瑶的小美人,应该是许安的婢女之类。 可是,许安为什么让坐下,一起同桌吃饭的呢? 这不是没有了上下尊卑吗? 而且,看上去许安很宠溺这个小美人。 难道她是通房丫头? 慕容楚楚身为顶级皇族的年轻一代,对皇族和大家族中,很多的阴暗面了解得很多。 许多世家子弟,十四五岁,就有了通房丫头。 慕容楚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对她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许安和赵敏却不知道,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最多就是亲亲抱抱,却已经被慕容楚楚误会上过床了。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 安排好了慕容楚楚的住处,也结束了一天的劳碌。 山阳县中,众人期待已久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因为人数太多,拍卖会的地点,最终放在了县衙里。 这里有两个院子是相连的,中间没有墙壁阻隔,刚刚好可以容纳小一千人。 慕容楚楚兴奋莫名,比许安还要激动。 “许安,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拍卖会的,真好玩!” “呃,哈哈,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胡乱想着玩儿的!” “下次有这么好玩儿的事情,记得一定要通知我!这次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肯定就错过了!” 郡主老爷,你远在京城,隔着一千七八百里路,我怎么通知你啊? 许安心里腹诽,面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表露出来,连连答应着。 院子里搭起了一个一米的高台,许安看时间差不多了,人也基本上到齐了,就要走上高台,准备开始拍卖会。 “圣旨到!山阳县知县许安接旨!” 慕容楚楚那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好了要举行一个拍卖会的吗? 怎么又来了一道圣旨? 许知县不就是一个七品知县吗?怎么能够格接圣旨的? 第170章 右赞善 院子里这许多人,最大的目的就是买一些新式铁犁,好在麦子收割了之后,迅速地把家里的田地,好好地翻耕一遍。 至于什么许知县,还不值得他们进一步打交道。 只有那些层级比较低的地主,才会想方设法去拜访许知县。 而黄大富、李发财、赵东成这些顶级豪富,又是从永州府、淮宁府这些大地方来的人,根本就没有结交许安的打算。 但现在,就是这个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七品知县,人家竟然要接圣旨了。 其他所有人,包括自以为是的赵东成等人,还得陪着下跪接旨,完了同样要磕头谢圣恩! 众人不禁腹诽起来,这个许安真能搞事情,还特娘的这么会借势。 你接圣旨不能在自己家里接吗? 偏偏要在这拍卖会上接旨,搞得大家都要成为你的陪衬。 许安不知道被这些大地主们误会了,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慕容楚楚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呢? 昨天就到了,还在家里吃了饭,住了一晚。 怎么就没有听她提起圣旨这一茬呢? 再看慕容楚楚脸上泛起的笑意,以及她手上拿出来的那个卷轴,不是圣旨又是什么? 许安在影视剧中,见过圣旨太多次了,不会认错了的。 “呃,这是不是要沐浴更衣的?” “当然是要的,不过你早上不是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吗?” “哦,那我这就接旨吧!” 许安整理了一下衣冠,神情郑重地开始接旨。 “许安接旨!” 呼啦啦,整个院子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他们心里已经生出了各种念头。 那个举止高贵优雅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宁王朝向来都是太监传旨,什么时候开始由女子来传旨意了? 许安跟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 为何那女子知道,许安早上沐浴更衣的事情? 慕容楚楚缓缓打开了手中圣旨,徐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阳县令许安,尽忠职守,屡立大功,是为众臣工之楷模!朕心甚慰!特擢升许安为右春坊右赞善,领山阳知县职!着许安暂领永州府内官兵,择日清剿山中诸匪!钦此!” “谢圣上!” 许安上前接过圣旨,随手要把圣旨交给王铁牛。 慕容楚楚抢先一步,接过了圣旨说道:“我帮你拿着吧!” “那就劳烦郡主了!” 许安的声音不大,但足够下面靠得近的人听见了。 果然,效果立即就体现出来了。 前面的数排的豪富们,纷纷侧目。 他们虽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不得不相信啊! 这位来传旨的绝色女子,竟然是皇族之人。 还是一位郡主,那不就是姓慕容了? 而且至少是与皇帝有很近的血缘关系的。 她的父亲必然就是一位亲王! 因为大宁王朝规定,只有亲王家的女儿称为郡主,亲王嫡长子是为王世子,其余诸子均为郡王。 很多人开始擦汗了。 他们当中的好些人,甚至动过歪心思。 居然想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后,找许安查问一下传旨美女的底细。 看看能不能把她纳为小妾。 现在,得知了慕容楚楚的郡主身份后,心里那个后怕啊! 但凡是许安慢说一会儿,他们就要引起杀身之祸了。 堂堂的大宁郡主,身份高贵无比,岂是他们这些地位低下之人敢染指的? 还特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把郡主纳成小妾,这不是找死呢吗? 慕容楚楚拿着圣旨,就站在许安身侧,也不在乎许安的称呼改变。 许安对右春坊右赞善这个职务,并不清楚,现在也没想着去打听。 “新市铁犁的拍卖会,让各位朋友久等了!现在,有请燕京城来的慕容小郡主,来给我们的拍卖会鸣锣!” 众人爆发出一阵无比热烈的掌声。 慕容楚楚不知道还有这个流程,目中有些茫然。 许安拉着她的胳膊,来到一侧挂着铜锣的柱子旁边。 然后拿起小木槌交给她,“慕容小郡主,请吧!” 慕容楚楚接过小木槌,走到铜锣前面,重重敲了三下。 清脆明亮的声音,经久不息。 许安宣布:“谢谢慕容小郡主,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 然后,许安宣布了一下规则。 由于新式铁犁数量有限,所以,暂定一副新式铁犁的起拍价为一百两银子! 每一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两银子。 场下众人又是一阵轰动,不时交谈些什么。 “什么?一百两一副的新式铁犁?” “这价格可真不低啊!” “这个价格倒也能承受,好的东西就应该卖一个好价钱的嘛!” 不同的人,对价格的敏感度不一样,所以,立场也就不一样。 “考虑到在座的各位朋友,都是富甲一方的豪富之家,拥有的田地至少也有万亩之多!” “所以,本县决定起拍数量以十副新式铁犁为单位!起拍价格为一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 “各位可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许安说完后,环视全场,果然有一人不太满意,举起了手来。 “好,这位朋友说说看!” “郡主殿下,许知县,我唯一的意见就是能不能把起拍数量改成一百副一次?我家需求量比较大,每次十副太费事了,所以……” 他还没有说完,立刻就有十几个人跟着附和,看样子都有这样的想法。 许安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低估了这些土豪们的购买力,一次一百副新式铁犁,起拍价就是一万两。 他们还真是积累的花不完的财富啊! 那人见许安没说话,忙说道:“许大人,我认为一百幅的起拍价可以定高一点,毕竟数量有限,不如就一万五起拍吧!” 我尼玛,这家伙还真是财大气粗,直接加价百分之五十。 不过,本官就喜欢这样的买家。 “既然是这样,那本县也不好拒绝,只是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恐怕不一定能拿到新式铁犁了…” 许安微一停顿,看到了很多人露出着急的样子,但却不敢出言吐槽。 第171章 疯狂竞价 “不过!” 许安迅速来了一个转折,“新式铁犁还在不断的打造之中,后面的朋友如果拍到了,虽然没有现货,还是可以优先拿到新生产的铁犁的!” 饥饿营销的手段,许安可是拿捏得相当到位。 别说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营销方式。 就算是前世,经历了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还不是有数不清的人,被饥饿营销给打败了? 众土豪们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自己很紧张,也很激动。 激动的是可以有机会,率先抢到新市铁犁。 紧张的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现货,万一拿不下呢? 到时候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就比其他豪绅晚很多步了。 那风头也就被别人抢去了。 这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再在临淮布政使司混啊? 紧张的气氛是会传染的,于是,整个大院子里,没有人发出声音,只剩下呼吸声了。 许安打破了沉默,“好了,现在开始拍卖第一批新式铁犁,数量一百副,起拍价格一万五千两银子!” 他的声音刚落下。 至少已经有二十个人举手开价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价声,让人应接不暇。 “诸位不用着急,一个一个出价!按照顺序来!” 许安抬手示意道。 “我出一万六千两!” “一万七千两!” 永州府第一大地主黄大富排在第三个出价,“我黄大富出两万两!” 这个价格直接跳了三个等级,让其他人有些后悔,不知道可以一次多加几千两的。 黄大富的名声,在永州府内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这个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黄大富见状,不禁有些得意。 想跟我黄大富争这个第一,你们好歹也要思量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银子砸下去! 许安敲了一下铜锣,“这位黄大富出价两万两,如果没有人再出价的……好,那位朋友请出价!” 李发财不屑地瞥了一眼黄大富,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多次不敌对方。 这一次当着京城贵人的面,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永州府李发财,出价两万三千两!” 许安要的就是让这些土豪们争一个你死我活,他们家财万贯,全都放在自己银库里,放着都要发霉了,不如贡献出来,让自己早日实现小目标,完全解封诏狱。 既然有人跳出来与黄大富争夺了,许安自然不会出言打扰 先让他们两个碰撞一下,再看情形而定。 黄大富不愿风头被抢,不带丝毫犹豫地报出了新的价格:“两万五千两!” “两万八千两!” “我出三万两!” “三万两千两!” “四万两!” 黄大富挑衅地看着李发财,小样儿,跟我比谁的银子多吗? 李发财有些犹豫了,他有点肉疼了。这个黄大富,不就是一百副新式铁犁吗?至于出到四万两? 就在两人犹豫的功夫,有人报价了。 “淮宁府赵东成,出价五万两!” 沉稳而有力的声音,震惊全场。 “嘶~五万两银子啊!一副铁犁居然卖到了五百两!” “可笑我前些天,还冒冒失失跑去县衙,出了个五十两的价格!” “你以为五百两就到顶了吗?我看还会更高!” “……” 李发财是彻底的退出了这一轮竞价。 黄大富像是被触怒的雄狮,怎能让一个外来的人,压他这个永州府最大地主一头呢? 他看也不看赵东成一眼,竖起一只手,摆出了六的手势,“六万两!” “嘶~人家出价五万两,黄大富竟然直接比他高了一万两!” “这次拍卖会没有白来,真是精彩绝伦!” “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豪气,加价都越过了千两银子,直接变成了一万两一次!” “两大地主果然名不虚传!比刚才那个李发财强多了!” 李发财那个不爽啊!什么玩意儿?你们议论那两个人就算了,为什么要牵扯上我啊? 特奶奶的,就这样被人看扁了? 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发财难道缺这万儿八千的银子吗? 他咬咬牙,恨声说道:“我出七万两!” “好,李发财出价七万两,刚才谁说他不行的?” “呃咳咳,不好意思是我,刚才我不知道李发财是在等待时机!我要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黄大富听得刺耳,看李发财小人得意的样子,更是不爽,“八万两!” “十万两!” 赵东成依然保持着平静,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黄大富简直要气炸了,我这儿刚出完价,你都不等一下的吗? 他认为被淮宁府赵东成针对了。 “十二万两!”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出新式铁犁的价格了,现在几方都是为了争一个面子而已。 李发财是彻底哑火了,任凭其他人怎么说,他也不再搭腔。 十二万两的出价,真的是疯了。 许安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太刺激了,不过,他喜欢。 赵东成面上古井不波,心里其实也有些肉疼,十几万两银子砸下去,就为了买一百副新式铁犁,这个代价有点大。 但现在已经不知不觉被架在火上烤了,根本是身不由己。 这个院子里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临淮布政使司的各大地主。 如果丢了面子,以后也就不要说是省城来的了。 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瞧不起他了。 “二十万两!” 一个惊天的价格,从赵东成的口中说了出来。 黄大富哑口无言,今天是碰到一个疯子了,二十万啊!这让人怎么跟? 哪怕你出一个十五万的价格,我黄大富也会毫不犹豫地出个十八万的价格! 二十万两不是纸,它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就这样认怂了吗? 李发财暗暗庆幸,幸亏没有跟啊!这个淮宁府来的赵东成,竟然比黄大富这厮还要疯狂! 我李发财反正是出不起这个价格了。 第一的虚名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去吧! 其他人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总之,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震撼,或者说震撼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