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悔烟云梦》 第1章 他有洁癖 你洗不干净 “不是我,霍北冥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信你?那些照片的角度是自拍,很亲密,很享受,不是ps,全都是从你的手机里发出去的,南烟这就是我让我后悔的方式!” 砰的一声脆响,霍北冥将手机狠狠的砸在南烟的脚边,手机碎得七零八落,粉身碎骨…… 下一秒霍北冥修长的手指死死刹住了南烟的脖子,冷漠如寒冰般的眼神里淬满刀光剑影,恨不能将她片片凌迟。 “你以为随便找了个野男人上床气死我哥,你就不用嫁了吗?南烟,我告诉你,我哥喜欢你,你就得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南烟呼吸一窒,心口像是突然被一双手狠狠的撕开。 她清澈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冷峻深刻的五官,星河般深邃的眸子,是她深爱了十年的容颜。 那双温暖修长的手,曾经炙热紧握她的手许过她一世承诺。 如今一夕之间,全部面目全非。 她变成了他送给哥哥报恩的礼物,她逼她嫁给他的亲哥哥。 她拒绝了,就变成了间接杀人的凶手。 否认,解释,现在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霍北冥在心里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我再问你一遍,那个男人是谁?” 霍北冥毫无温度的厉喝在她的耳边炸开,随后她的身体便被狠狠的推到摔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膝盖磕的生疼,但都不及心口撕裂般的疼。 南烟自嘲的笑了笑,心像被捅破了一个洞四面透风。 他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重要吗?反正不是你哥,也不是,你。” “你真贱!” 霍北冥俊脸铁青,大掌一阵风刮过她的脸。 脸像是抹了辣椒般火辣辣的疼,可她却笑了。 “贱?我可不就是贱吗?我要不贱的话,怎么会把你和你哥迷的神魂颠倒,非我不娶?” “闭嘴-” 一声炸裂的嘶吼后,霍北冥狠狠拽住了南烟纤细的手臂,不顾一切的朝浴室拖去。 一路拖拽,一路磕碰,南烟的身子像布娃娃一样破败不堪。 “你为什么要这么贱,霍家大少爷配不上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对你不好吗?他爱你,他说没有你他宁愿去死,可就算死了,你也只能是他的。” 冰凉的水当头淋下,南烟一个激灵,刺骨的寒冷让她紧抱着身子瑟缩成一团,白色的丝绒连衣裙瞬间湿透,牙齿冻得发出嘚嘚的颤抖声。 “我不嫁,霍北冥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可以操控我的人生。” 她挣扎,推开霍北冥往外冲。 可是,转眼就被他抓了回来,扔在了浴缸里。 “我不仅要操控你的人生,我还要操控整个南家的命运,你想不想试一下?” “你想干什么?不要动我的家人!” 南烟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家人是她不可碰触的软肋。 却没想到成了这个她用心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威胁她的武器。 “南烟,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哥喜欢你,否则你们南家所有人都要给我哥陪葬。” 他的眼神冷漠骇然,语气冷的快要结冰。 南烟不曾见过如此可怕的他,南烟怕了。 看着他,唇瓣嗫嚅。 “不是我,北冥,你相信我,我没有。” 她示弱,她抱着他的腿求他信他。 他低眉冷笑,眼底全是冰冷的嘲讽。 “南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下贱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 她身子骤然僵硬,只听见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碎裂。 他伸手拽起她,狠狠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疯了一样的撕扯。 “南烟你脏了,我哥不喜欢脏东西,他不喜欢脏东西。” 冰冷的水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将她从里到外一遍一遍刷洗着,雪白的皮肤刷的满身殷红,未曾停手,就好像她是一件沾了污垢的布娃娃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霍北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2章 黑色婚礼 她金莲在世 黑色的婚纱,布置的像灵堂的婚礼现场。 踏着沉重的哀乐出场,没有新郎,没有父亲相随,更加没有祝福。 她一个人抱着霍靖西硕大的遗像,走在雪白的地毯上。 无数的手机都对着她的脸,肆无忌惮的拍照,分享...... “这个南家大小姐在酒店跟野男人幽会还发照片给霍大少爷欣赏,愣是把霍大少爷给气的自杀了。” “是呀,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呀,更何况霍大少爷还是个残疾,本来活着就不容易。” “这女人八成就是不想嫁残疾的大少爷才出此下策的,听说她喜欢的人是二少爷。” “真贱,太tm狠毒了,霍大少爷是个那么好的人。” “就是,这种女人就该这样,让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还想嫁给霍家二少爷,真是做梦。” 嘲笑,诋毁,羞辱,她快要被这种刀子般的目光捅成了筛子。 “跪下,道歉。” 霍北冥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暗夜的幽灵在她耳边响起。 南烟神情木然的看着他,再看看全场所有人。 他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道歉,承认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恶毒下贱的女人。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定眼看着霍北冥,眼神清冷冰凉。 “我错了,我错不该爱上霍,北,冥......” 她倔强的扬着头,还是那个傲然、自信、飞扬的南家大小姐。 所有人震惊,手里的相机镜头转向了霍北冥。 须臾间一个黑影冲了上来,她推到在地上,耳光像雨点一样拍打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家靖西,你还我靖西,你把靖西还给我。” 霍夫人哀嚎不已,悲痛欲绝,头发凌乱,形象全无。 她是视霍靖西为已出的善良后妈,就算撕了她,杀了她,人们只会为她拍手叫好,呐喊助威。 而南烟是罪人,是受万人唾弃责骂的潘金莲在世,没有人在意她是死是活。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北冥。 十年了,南烟你看见了吗? 十年情深,在他眼里不值分文。 霍北冥,你满意了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你还会原谅你自己吗? ...... 洞房阴冷,她瑟缩着身子坐在墙角,看着冰棺里惨白的尸体瑟瑟发抖。 婚礼上,她拒绝道歉。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可是现在她想跟他道歉。 她的靖西哥哥是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的哥哥。 可是,她不能嫁给他。 她不爱他,对他不公平。 她欠了他的情,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靖西哥哥,对不起,我错了,如果有来生,换我追你,换我对你好。” 她泣不成声,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烟烟,烟烟。” 一声轻盈的叫唤,大铁门被推开。 一个娇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提着餐盒朝她跑了过来。 “芷晴。” “烟烟,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黄芷晴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她所有的秘密和小心事都会和她分享。 南烟此时内心翻涌着无尽的感动,这种时候所有人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她,就连南家都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饿不饿,冷不冷。 可是她还记着她。 “快吃呀,愣着干什么?” 黄芷晴温柔的帮他擦干眼泪,亲手喂她吃菜吃饭。 南烟味同嚼蜡,但是却开心的用力的咽下去。 因为那是芷晴的一片心意。 可是猛然间,她愣住了,电光闪石间她仿佛想通了什么。 目光疑惑犀利的看向黄芷晴问她:“那天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把霍北冥睡了生米煮陈熟饭,我拒绝了。后来我喝多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霍靖西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为什么是用我的手机发出去的?芷晴,只有你知道我手机密码......” 须臾间,黄芷晴的脸色已然灰白,眼神复杂至极。 “你,是你!” 第3章 她是嫂子 乱仑没兴趣 “对,就是我,是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药,是我给你安排的男人,是我用你的手机把照片发给霍靖西的。” “为什么?黄芷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愤怒咆哮,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为什么?为了你呀,是你说你不想嫁的,我都是在帮你,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自杀。” 黄芷晴语气无辜的说着,目光幽怨的盯着南烟。 “你给我安排的男人是谁?” 南烟的心忽然间跳不动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她从小玩到大,最信任,最在乎的闺蜜之手。 她竟然从未察觉,从未怀疑过她对自己的用心。 “那个男人是谁?” “南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南烟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错了。” 她以为那天晚上她只是喝多了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人是霍北冥。 原来不是梦,那些照片真的不是p的。 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最好的朋友之手。 黄芷晴哭着从精致的木制餐盒底层拿出了一把匕首,嘴里不停的懊恼自责着: “南烟,我对不起你,我也喜欢北冥,我不能把她给你,对不起,我该死。” 说话间,刀子便扎想自己的腹部。 “黄芷晴,你疯了吗?把刀放下。” 南烟来不及思考,伸手抢夺她的刀子。 两个人纠缠间,铁门突然被推开,黄芷晴目光慌张的看了门口一眼,决绝的将刀子扎进了自己的腹部。 “南烟,你干什么?” 霍北冥的一声厉斥,南烟才反应过来。 “北冥,是我对不起烟烟,你不要怪她。” “不是我,不是......” 她话没说完,霍北冥狠狠一脚踢在她的胸口,疼的她几乎窒息。 霍北冥抱起满身是血的黄芷晴阔步而去,连头都没回...... 她杀人了,故意伤害罪。 霍北冥是目击证人,那是铁证,百口莫辩。 法庭上,她不再为自己辩解。 只问了他一句话:“霍北冥,你有爱过我吗?” 她倔强的抬头,亮如繁星的眸子执着的盯着他。 生或死,自由或囚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就想知道十年爱恋,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爱?嫂子,我对乱仑没兴趣。” 嫂子,乱仑。 南烟的心口像是被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剖开,血肉模糊。 而他却坐的端正,笑的云淡风轻,狠心绝情的将她死死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 “好,我记住了,我会永远记住你今天的样子。” 她走了,手戴镣铐,背影凄怆。 他替哥哥报仇了,明明应该高兴的。 可是心却好像忽然豁了一个口,疼入四肢百骸。 ...... 五年后,南家别苑。 天色昏暗,大雨倾盆。 一个身材干瘦的女人,跪在南家的高门之外。 从日晒三竿跪到了夜幕将至,跪到了暴雨倾盆。 南家的高门始终没有打开过,她无数次想放弃,想离开,当自己从来没来过。 可是回头看到站在身后凉亭里的孩子,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她终究挪不动步子。 跪下,磕头。 就算是路过此地的陌生人,就算是乞丐,南家也应该给点儿施舍。 “求你们,借点钱给我,孩子病了,我要给她治病。” “求求你们。” “我会还给你们的,我一定会还的。” “求求你们。” 头磕破了,血流出来有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雨越下越大,身后的小女孩突然从亭子里冲了出去。 “妈妈,妈妈,我们走吧,冬儿不治病了,冬儿不怕死,冬儿不要妈妈在这儿跪着,我们回家。” 第4章 尊严不在 不如垃圾 这孩子跟着她从乡下小镇到京海,这一路上从未开口叫过她一声妈妈,没有开口跟她说过一句话,现在这声妈妈,叫的人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冬儿,乖,冬儿不会死,妈妈不会让冬儿死的。” 南烟生怕孩子淋雨感冒发烧,赶紧从包里拿出破旧的厚外套给孩子头盖上。 大铁门终于打开,黑色的大伞下露出来的是一张熟悉却又冰冷无情的脸,极其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红色钞票狠狠甩在了南烟的脸上。 “滚,别在这哭丧了,还嫌南家被你害的不够吗?” 钞票锋利的边缘从她的脸庞划过,血珠子顿时钻了出来,不过很快被雨水冲刷。 “哥-” “别叫我哥,我们南家早就没有南烟这号人了,对我们来说,你们就是连乞丐都不如的垃圾。” 南天愤慨鄙夷的瞪着南烟,眼里冒着火光,恨不能将她活活烧死。 垃圾! 对呀,她早就不是什么南家大小姐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7528。 南烟低头,呼吸都变得骤然无力。 曾经想过的无数为自己辩解的措辞,此刻却只有沉默。 不相信自己的人,你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看着被大衣裹着的冬儿,微微苦笑,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耗费所有力气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的离开...... 南天看着南烟消瘦的背影像一片干枯的落叶,在雨中飘摇欲坠。 再看看满地的红票子,眼神晦暗复杂,他就知道南烟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捡那些钱。 南烟多高贵,多傲娇,多嚣张呀。 明明他才是南家的长子,可是爷爷宠她,事事都要压他半头。 如今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作孽还连累南家蒙羞,至今都在京海,在霍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她该! 南烟把冬儿放到了凉亭里,又重新给她套上了干的衣服,避免着凉。 尔后,摸摸她的小脸笑道: “冬儿乖,妈妈一会儿就带你回家。” 说完,转身再回去。 南天刚转身,一个干瘦的身子弯着腰,在雨中用那双瘦的像骷髅的手一张一张的捡起落在地上的钞票。 像宝贝一样紧握在手里,就连掉到臭水沟的钱也不放过。 臭水沟,很脏,很臭,最近雨水多里面堆积了各种垃圾。 曾经那个重度洁癖的南烟居然跳下臭水沟去捡钱,不过一百块而已。 南天心头的火,莫名其妙的窜了上来。 “南烟,你的尊严呢?我在侮辱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咆哮愤怒,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是明明被侮辱的人是南烟呀。 她是南烟,南家傲娇,自信,飞扬跋扈的南家大小姐,竟然为了点钱跳臭水沟。 “谢谢您的慈悲施舍,我会记着您和南家人的恩情。” 南烟从臭水沟里爬起来,双脚满是黑色的污垢站在南天面前,给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像是从未遇见过的陌生人一样,客气,感恩,态度虔诚。 南天这才看清楚南烟的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忽然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想吼,想骂,可是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第5章 多年不见 心上朱砂 三个月后,入夜,京都帝王休闲娱乐会所,纸醉金迷,繁华奢靡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南烟和往常一样在后台更衣室换衣服,打理着头上精致的大波浪卷发假发,仔细的将发带加固,生怕会掉下来。 刘海刚刚好盖住疤痕,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和苍白缺少血色的肌肤,拿出口红给自己画了一个妖艳的红。 忽然镜子里出现了一对男女拥抱缠吻的身影,呼吸纠缠间女人的衣服已经褪掉了一半。 南烟涂口红的手顿住了,看着镜子不知所措。 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眼看向镜子中的女人,慵懒的推开挂在身上的女人,目光好整以暇的盯在了南烟的脸上。 “苏少,你怎么了?” 她是秦露莎,帝王夜总会舞台上的台柱子。 顺着苏少目光所至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呆坐在镜子前的南烟,娇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 “对不起,我马上走。” 南烟低头快速离开,粗噶的声音惊了男人一下。 男人长臂一伸意味深长的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轻佻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南烟微怔,心脏猛跳。 “苏少,她就是个跳艳舞的临时工。” 秦露莎伸手拉开苏少的手,柔软的身子再次粘了上去。 南烟趁机落荒而逃..... 苏少再看看身边的女人,忽然觉得她身上那种浓烈的香水味儿很难闻,难闻的让人想作呕。 他厌恶的推开秦露莎,夺门追了出去。 刚才那个女人,有一双像水晶一样干净的眼睛。 南烟躲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手间镜子给自己上妆,尽快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从南家离开后的那天夜里,冬儿突然发高烧。 南烟抱着冬儿去医院,天下着大雨。 没有人肯为她们母女停车,后来青姐停了。 帮她把冬儿送进了医院,还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她。 钱里夹了一张名片,她便顺着名片找到了这里。 青姐说,你不适合干这行,这行靠脸吃饭。 她知道,她已经不复从前容颜,连头发都没剩下几根,就连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有那个客人会愿意多看一眼这样的女人? 可是她不肯走,跪在青姐面前求她给个机会。 只要赚钱,她什么都肯做,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 然后,她就成了舞台上跳艳舞的临时工。 她是不是该庆幸,那时候自己那么喜欢跳舞,可是她跳的从来都是芭蕾,拉丁,如今...... 舞台的帷幕拉开,今晚的表演正式开始。 苏少苏宇诺老老实实坐在了一楼的vip黄金位置,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舞台中央。 “苏少,想不到你也好这口。” 身边的友人打趣,苏宇诺连头都没回不屑回答:“你们懂什么?你们看的是色,我看的是内在。” “内在?苏少,你这么快就看到人家内,在了?” 几个友人哄笑,打趣,喝酒,各自逗弄着身边作陪的女人。 三个女人上台,穿着清凉,性感,其中一个带着黑色的蕾丝面纱的女人一出场就抢去了台柱秦露莎所有的风头。 秦露莎眼神恨恨的盯了南烟一眼,想到苏少刚才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她就来气,明明是个丑八怪,明明都是孩子她妈了,偏偏还要那么不要脸装纯情,迷惑男人,今天一定会撕开你的面具,叫她好看。 三个人合作跳了一段让人血脉膨胀的齐舞后,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走向舞台中央9米高的钢管处,开始了个人独舞,秦露莎和另个女人小依就在旁边陪跳。 南烟穿着金光闪闪的吊带裙,腰细腿长,灵活如蛇。 缠着一根细长的钢管妖娆攀爬直到顶端,像个女王一样俯瞰芸芸众生相。 所有人屏住呼吸,因为一会儿南烟就会从那上面倒立,急速而坠下。 那么光滑的钢管,她还带着手套,稍有不慎坠入地面的话,必定血溅当场。 帝王二年前就是因为这个表演死过人,当时那个女人的头直接折断了,场面相当惨烈。 所以这个表演以后就再没人敢做了。 这一个多月来,有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表演,冲着这个带着面纱的神秘的女人而来,会所的业绩翻了好几倍。 是人都有好奇心,谁都想揭开这女人神秘的面纱! 看台二层,vip贵宾区,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透明的高脚杯,一双鹰隼般的灰眸紧紧盯着钢管上的女人,女人若隐若现的胸口有一个像刺青的东西,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至今还刺着一个名字。 现在想来依然挣扎般疼痛...... 第6章 面纱揭开 丑陋是罪 “喂,老霍你听说了吗?青姐手下来了个新人,喏,就是那个蒙面纱的女人,听说是个不怕死的主儿,只要给钱,让干什么都行。你最近心情不好,快点想想一会儿让她给你玩儿个刺激的。” 秦奋盯着钢管顶端的女人虎视眈眈,脑子飞转想出了不下十几种节目,只要能让他这哥们儿笑一笑,就算花多少钱他也愿意。 南烟双腿紧紧夹在管子上,淡定松手向全场献飞吻。 眉目间妖媚柔情,丝毫没有身处高空的恐惧。 这样精湛刺激的表演,完美无敌的身材,再加上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引得场上无数尖叫。 美女突然折腰倒立头朝下,并没有急着下滑。 青姐说了,要让他们肯花更多的钱,才是她坠下的最好时机。 红色的票子向雪花一样朝台上飞去,现场气氛燃到了一个顶点。 小依兴奋的在捡钱,秦露莎却是满眼憎恨的瞪着南烟,恨不得她掉下来摔死。 很多人,闭了眼。 也有很多人等着看好戏,现场一片安静。 南烟倒立时目光晕眩,恍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披着星光神采奕奕的俊脸,突然变得阴沉冰冷如鬼似魅。 她的脸骤然失色,血液倒流,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下坠。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霍北冥的手指明显收紧,心停跳了半拍。 然而,就在撞击地面的前一秒,她双手撑着地面,停下了。 众人虚惊一场,纷纷嘘叹,激动鼓掌。 南烟的心也才看看落地...... “南烟,你没事吧。” 秦露莎突然好心的上前扶她,南烟已然觉察出了不对劲。 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她的假发被秦露莎一把拽了下来,露出了近似于秃顶的头和额头碗口大的疤痕。 女人没有头发,就好像没穿衣服走在大街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她的脸上,像灼灼烈火烧的她无处遁形。 男人对她所有的期待,幻想都破灭了。 女人对她的敌意,嫉妒都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嘲笑,羞辱。 霍北冥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杯子在他手中变成碎片。 “老霍,你没事吧?” 秦奋听到动静,从舞台收回目光看向霍北冥鲜血淋淋的手,吓了一跳,赶紧拿毛巾帮他包上。 “还以为是个美女,原来是个丑八怪,这回青姐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了。” 秦奋愤愤感慨,以为霍北冥是为这个生气。 霍北冥却喃喃自语:“南烟-” “你说什么?老霍,你没事吧?我们回吧。” 既然不是惊世倾城的美女,再待下去也是无趣,秦奋便拉着霍北冥离开。 霍北冥却撞开他径直下楼,朝舞台中央奔去。 “老霍,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南烟呆怔半秒,惶然不知所措。 尔后,身边飞来无数的矿泉水瓶子,水果,还有男人的臭鞋子直直的飞到她脸上。 她下意识的蹲下抱头躲避,任由这些人打骂发泄,不解释,不反抗。 因为越反抗就会被打的越惨,那种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 “丑八怪,敢骗老子的钱。” “丑八怪,去死吧。” “丑八怪,这么丑也敢出来卖。” “滚,别再出来恶心老子了。” 铺天盖地的谩骂,羞辱,像极了五年前的那天。 她没地方躲,没有地方逃,这个世界好像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只能给他们下跪,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人听她道歉,没有人同情她。 厌弃的口水快要把她淹死,却有一个清亮笃定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都给我住手,谁敢再动她,我弄死谁。” 下一秒,她被拉进霸气的,充满力量的怀抱。 男人结实的胸膛,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五年来,从未有过。 就算在梦中,他给的背影也只有冷漠。 朱露莎瞪着南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费尽心机让这个女人露出丑陋的真面目,苏宇诺这是眼睛瞎了吗?她想上前拉开苏少,但是又不敢。 众友人跟着起哄,嘲笑道: “苏少,这是英雄救,丑吗?” “苏少,这是看上人家的内在了。” 苏家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冲了上去,护着个丑翻天的女人,让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嘲笑。 苏宇诺不羁笑道:“这个女人老子罩了,看你们谁敢动她。” 台下静默,在京都谁敢惹这个太子爷? 还真没有,除非...... “如果我偏动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下王对王,戏就更好看了。 第7章 故人重逢 钱是一切 “老霍,我怎么看着这个女人有点儿面熟?”秦奋紧着跟上,揉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眼。 躲在苏宇诺怀里的南烟,极力的在掩盖自己,不想被人认出来。 她可以被人骂丑,恶心,下贱,怎么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被人认出来她是南烟。 昔日那个飞扬自信,意气风发的南烟是残存在她骨子里最后的一点自尊,是她灵魂里最后一根筋骨。 抽不得,拔不得。 霍北冥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在发抖,不受控制的发抖。 耳边就只有一句话:“都是霍先生的意思,霍先生想让你生不如死,你就连好好喘口气都是罪过。” 五年,她拼了命从地狱爬出来,不是因为怕死,死对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是她答应了那个人,她不能死,她要好好活着,她要陪冬儿长大。 看着她嫁人,嫁一个爱她的人。 苏宇诺抬头看向人群中清绝冷冽的男人,眉头无奈的皱了皱耍赖的喊道:“表哥,你都有嫂子了,就别在这玩儿了,快回家吧,我嫂子等着你回家喝汤呢。” 表哥?那他是--苏家那个小鼻涕虫苏宇诺? 他回来了,当年的小鼻涕虫长大了。 南烟心情复杂,下意识的从苏宇诺的怀里挣脱,想逃离这样的水深火热。 “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贱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那个‘贱’像突如起来的大冰锥生生砸了下来。 听到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好奇的看向舞台上的南烟。 “听这话,是旧识?” 苏宇诺回头疑惑的看着南烟,他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这个女人偏偏就让他骨子里少的可怜的保护欲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是她怎么会和霍北冥是旧识? “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吗?” 霍北冥从精致的手工定制西装里掏出一本支票本,拿出镀金的钢笔划了几笔。 食指夹着支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转头漆黑的眼盯着支票上的数字,霍先生出手真大方。 南烟苦笑,内心颤栗,逼自己抬眼直视霍北冥的眼。 这双眼像浩瀚星河,她曾迷失在这片星河里数十年,如今该醒了。 该来的总该来,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面对。 为了冬儿,就算是恶魔站在她面前,她也该无所退缩。 死都不怕了,还怕他吗? 南烟妖艳的红唇染上血色,藏在手套里的手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 “霍先生,想让我干什么?我这么丑,霍先生该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吧?” 她声音粗噶,像是钝刀磨在厚厚的砂纸上,身边的人都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霍北冥俊容冰冷,勾唇讥笑:“就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霍先生想让我干什么?”南烟倔强追问,心口隐隐作痛。 “你这种货色,也只能配得上那样的人了。” 霍北冥修长的手指指向舞台边上一个挺着硕大啤酒肚的中年油腻秃头男人。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秦奋更是吹着口哨跟着起哄。 南烟再次看了看霍北冥手中的支票,一百万一个吻。 冬儿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她怎么算都不亏。 “霍先生,说话算话?” “废什么话呀?这么多人看着呢,霍先生能说话不算话吗?” 众人着急催促,等着看好戏。 那个啤酒肚站了起来,被众人围观显然显得有些不自在。 南烟跨步走了过去,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先是给男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先生,得罪了。” 她卑微,她轻贱,她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南烟的唇渐渐靠近,啤酒肚一动不敢动,眼看两个唇就要碰到一块儿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像是静止了一样。 霍北冥紧握拳头骨节泛白,突然开口: “你可以拒绝,如果她今天吻不到你,这张支票作废。” 第8章 英雄救丑 任他鱼肉 霍北冥语气轻佻,嘲讽,羞辱的意味众人皆知。 啤酒肚不会不懂,慌忙推开南烟。 南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就知道霍北冥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南烟再继续向男人靠近,男人想避瘟神一样逃开。 “丑八怪,你别过来,我宁可被阿猫阿狗亲,也不要被你吻。” “哈-哈-哈” 啤酒肚挺着大肚子吓得满场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笑声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在南烟的耳朵,划在她的心上,她的世界一片天昏地暗,血肉模糊。 却不曾想被一只长臂拽进怀里,唇上猛然一凉,苏宇诺菲薄的唇覆盖在她画的妖艳的红唇上。 众人惊呆了,霍北冥冰封的脸上骤现裂痕。 下一秒,狠狠一脚将苏宇诺从南烟的身边踹开。 苏宇诺摔倒在地,毫不示弱的瞪着霍北冥。 “霍北冥,虽然你是我表哥,但是这个女人我罩定了,我不准你这么侮辱她,你有钱,我也有,我吻了她,我付钱。”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霍北冥冷冽的气息像是突然袭来的西坡利亚强冷空气,将南烟扛在肩上席卷而去无人可挡。 苏宇诺起身想追,但被几个狐朋狗友拦下。 “苏少,算了,霍北冥你惹不起,再说了为了一个丑八怪不值当呀。” 苏宇诺气急败坏,掏出手机给黄芷晴打了一个电话。 “喂,帝王娱乐,你老公在这儿搞女人。你要再不来,你这霍夫人的位置怕是要被人抢走了。” 他爸妈不下一百次告诉他,遇到霍北冥绕道走,千万不要惹霍北冥不痛快。 可是今天,他就像魔怔了似的。 就是见不得这个女人受欺负...... 他魔怔了,霍北冥也魔怔了。 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这个下贱的丑八怪带到了17楼。 17楼,有他专属的套房。 世人只知道他是霍氏集团高不可攀的继承人,却不知道帝王才是他霍北冥自己名下的产业。 这样的产业还有很多,没想到南烟居然会在这里跳艳舞,在这里给那些人下跪,为了钱什么都做。 他的心,有火在烧一样。 在冰凉的水都无法熄灭他心中怒火。 “南烟,五年了,五年了你还是这么贱?还是这么脏。你的尊严呢?你的骄傲呢?为了区区一百万,你居然可以连脸都不要了。” 他把她压在床上,目光愤愤的盯着她的脸,她的眼。 尊严?骄傲?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不都被他踩在脚下,碾碎,碎的稀烂了吗? 她咬烂了唇,抠烂了手掌心,看着他轻贱笑道:“霍先生,一百万可以给我了吗?” “给你?那要看你值不值。” 霍北冥看着她染血的红唇,想到苏宇诺刚才吻她时的情景。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就那么啃上去了。 她的唇,她的身体,她的滋味,除了他谁都不可以碰。 南烟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像个砧板上的死鱼,任由宰割。 他说,区区一百万。 可是对她来说,一百万是条人命。 尊严,骄傲,都没有一条命重要。 刺啦一声撕开她裙子,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胸口。 他以为那串刻着他名字的英文刺青还会完整的在哪儿,但是没了。 变成了一道疤,想一条黑黑的毛毛抽粘在她的胸口上,怎么扯都扯不掉。 恶心!南烟你真恶心。 “名字呢?南烟,我问你刺青呢?” 第9章 别人吻过 洗不干净 他大力的将她从床上甩了下去,她瘦弱的绳身子轻飘飘的像落叶一样落在床边雪白的澳洲羊毛地毯上。 南烟抱膝坐了起来,目光澄澈冰冷的看着霍北冥笑:“擦掉了呀,霍先生,您忘了吗?我是结过婚的,我老公叫霍靖西,我的胸口怎么可以刻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所以我在监狱的时候,就用折断的牙刷锋利的口子把它擦掉了,我擦了好几天才擦干净,掉了好几层皮,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她再笑,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好像擦掉了那个刺青,脱了几层皮,是那么荣耀的一件事。 其实,刺青是怎么抹掉的,头发是怎么再也长不出来的。 难道他霍北冥不是最清楚的吗? 让她生不如死,不是他霍北冥的意思吗? 现在装什么不知情,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那句,我的老公是霍靖西。 霍北冥如被雷击,心脏几乎不会跳动了。 “霍先生,你吻也吻了,一百万......” “你休想,你不配,南烟,你太脏了,太恶心了。没错,你老公是霍靖西,你凭什么出来勾搭别人?苏宇诺是你可以勾搭的吗?” 冰凉的水再次浇到她的身上,南烟的脖子被掐着,莲蓬头里的水不停的浇在她的唇上。 霍北冥冰凉的指尖不停的擦拭着她的唇,狠狠的搓着。 那里太脏了,苏宇诺亲过,他也亲过。 她不该那么脏的。 她不能那么脏,哥哥不喜欢脏东西。 南烟怕了,拼命挣脱后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嘴唇红肿麻木,牙齿都在打颤。 “我错了,我听话,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她跪在湿滑的洗手间地板上,匍匐磕头求饶。 好像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会将她吃掉的洪水猛兽,霍北冥手里的莲蓬头顿时千金重,再也举不起来。 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从来不去想,不愿想。 她承受的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坐牢是她伤人,罪有应得。 就算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她活该,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手机响起,霍北冥走出浴室。 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的训斥声:“霍北冥,你儿子在医院晕倒了,你快点给我死过来。” 霍北冥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依然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南烟,紧紧的握了握拳,转身离去。 出门的时候碰上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南烟出事的就急急忙忙找上来的青姐。 青姐本想替南烟求情的,但是看到霍北冥黑的像乌云压顶的脸,她忽然没了开口的勇气。 人都是自私的,谁有真的有勇气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挺身而出,连累自己。 最后,她低头说了一声。 “霍先生,对不起,我...” “给她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 霍北冥的话让青姐倍感意外,底下的人都说霍先生生气了,恨不得南烟死。 可是他刚才说,说什么? “您说什么?” “我说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你要听不见,明天就别来了。” “听见了,听见了。” 青姐连忙应声,目送霍北冥高大冰冷的背影离去。 进电梯前,霍北冥陡然停住,转头目光深邃的看向青姐。 看的青姐有些不知的所措:“先生,还有事?” “舞不准再跳,帝王以及帝王旗下任何地方不可以再出现这个人。” 霍北冥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南烟不可以出现在帝王,南烟不要脸,但是他霍北冥还要。 第10章 五年苦等 危机已来 青姐赶紧进房间,从浴室把南烟扶出来。 拿浴巾给她擦干头发和身子,给她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 尽管这样,南烟的身子还是在发抖,不停的在抖。 “南烟,没事了,没事了。” 青姐抱着她,安抚她。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可是这个女人为了孩子对自己的狠,让她不得不佩服。 “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来跳舞了?” 南烟的声音粗噶颤栗,惶惶不安的看着青姐。 青姐看着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想到霍北冥说的话,心里实在为难。 “南烟,你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青姐,我不需要休息,我要跳舞,我想赚钱,冬儿,冬儿她还在医院......” 南烟乞求的眼神看着青姐,青姐为难的神色里,她已经看到了结果。 “是他,他不让我在这跳了是吗?” 青姐没有直说:“南烟,孩子的医药费我帮你,你去找个正经工作吧,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南烟还想为自己争取,但是手机响了。 她接完电话之后,就给青姐深深鞠了一个躬。 “谢谢青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赚钱不容易,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疾步离去。 医院来电话说冬儿不见了,她脑子里当时就是一片空白。 青姐看着南烟离开时那单薄如纸的背影,心里满腹愧疚。 就是这样一个消瘦如柴的女人,为了这个表演,没日没夜练了70天。 70天,腿上的皮磨皮的无数次,脚筋扭过无数次,练习室的那根管子被她磨的发亮。 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有喊过一声疼。 ...... 黄芷晴接到苏宇诺的电话,有点不敢置信。 霍北冥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找女人? 霍北冥不会对任何女人感兴趣了,如果这世上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感兴趣,那个女人只能是南烟。 想到南烟,黄芷晴立刻拨了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她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能让她活着出来吗?” 对方又说了什么,黄芷晴气的狠狠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气急败坏的在房间里踱步,五年,她给她构造了一个生不如死地狱。 她身上有霍北冥的英文名字,她就让人把她的皮挖掉,霍北冥喜欢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她就让人把她的头发全拔掉,一根都不留,没想到她命硬,怎么都死不了。 现在居然活着出来了,既然这样南烟我们的故事没完。 黄芷晴不敢给霍北冥打电话,只能给霍老爷子打。 霍老爷子最疼霍小凡这个重孙子,而霍家霍北冥只听霍老爷子的话。 霍北冥赶到医院的时候,黄芷晴已经守在哪儿了。 握着小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满目哀伤的抚摸着孩子的脸。 “小凡没事吧?” “今天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医生说他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他可能活不过六岁。” 黄芷晴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哭的我见犹怜。 一个苍老但霸气有力的声音忽然再身后响起: “霍北冥,医生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们再要个孩子,再要个孩子,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救小凡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医生的话?我不管,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芷晴怀孕。” 第11章 偶遇野种 痴心不该 霍老爷子霍振东以前是部队出身,说话霸气,为人正直,说一不二。 霍家上下,没人敢忤逆老爷子。 霍北冥没答话,深邃的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他曾怀疑过那晚酒后睡过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黄芷晴,一直都在怀疑。 可是直到这个孩子呱呱落地,所有的亲子鉴定都证明了,这就是他霍北冥的亲骨肉。 可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从未喜欢过黄芷晴。 他不愿意承认他也背叛了南烟。 五年了,他允许黄芷晴带着孩子住进霍家,给了黄家所有他们想要的好处和便利。 却从未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霍家人,黄家人不止一次的逼他,但他从未妥协。 为什么? 所有人都这么问他,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爷爷,您别逼北冥,他也许有他的苦衷,五年了,如果他想娶我,想和我生孩子,小凡也许......” 黄芷晴满腹委屈,替霍北冥求情,也在替自己,替孩子叫屈。 “芷晴,你别哭,有爷爷在,爷爷给你做主。” 黄老爷子愤慨不已,霍北冥不做解释,转身离开。 老爷子气的直跺拐杖喊:“霍北冥,我就给你一个月,从今天开始。” 电梯门打开,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比她还高的泰迪熊从电梯里出来。 “叔叔,我是小凡的朋友,我来看看小凡可以吗?” 冬儿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霍北冥,稚嫩的声音小声的询问着。 霍北冥没有说话,侧身让她过去。 不经意间视线快速捕捉到她手里的泰迪熊胸口上绣着字:烟烟快乐。 这是他送给南烟14岁的生日礼物,字是他偷姥姥的针线绣上去的。 为了绣那几个字,他的十个手指头扎的全是针眼,那年他17。 下一秒,他伸手抓住了那只熊。 目光幽冷的盯着冬儿问道:“这只熊哪儿来的?” “妈,妈妈送我的。” 冬儿敏感,已经从霍北冥的眼睛里看到了敌意。 她很怕,怕的嘴唇都发抖了。 “你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妈妈叫南烟。” 霍北冥的心口忽然被撕裂,南烟,南烟,她居然给那个野男人生了孩子。 南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哥? 冬儿看着霍北冥紧握的拳头,吓得抢过泰迪熊慌慌张张躲在了角落里。 霍北冥目光狠厉的瞪着小小的身影,想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些照片,心里就想万马踏过,烂的稀里哗啦。 “五年了,南烟也出狱了,北冥如果你还想着她,我祝福你们,我替你去跟爷爷说。” 黄芷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语气慷慨,温婉贤惠的说着。 五年,她为他生孩子,为他默默守候五年。 而南烟呢? 南烟却一次一次将在他的心口捅刀,不死不休。 “冬儿,你在这吗?” 电梯门打开,南烟急切的喊着。 医院监控说冬儿没离开医院,其他地方都找了,唯独这层特级vip病房没人敢上来打扰。 南烟,不管不顾就冲上来了。 入眼的却是霍北冥捧着黄芷晴的脸,激烈深情的热吻着。 黄芷晴看到南烟时,眼神从震惊到炫耀只用了半秒。 她一刻,她的血是冷的,身体是麻的,连脚心都是麻的。 “妈妈,妈妈,我在这儿。” 冬儿看到妈妈,像见到救星一样飞扑到她怀里。 南烟颤颤巍巍的身子差点儿被撞到,抱着冬儿进电梯,恨不得马上离开。 但黄芷晴并不会这样放过她。 “南烟,是你吗?北冥,她真的是南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女儿真漂亮,和你不像,应该像你老公吧。南烟你好吗?谁生病?” 黄芷晴假惺惺的拉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挑拨。 没有一个字不是在提醒霍北冥,南烟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你心里的那个南烟再也回不来了。 她什么都没回答,拉着冬儿离开,像避洪水猛兽一样避着她们。 但是霍北冥伸手拽住了她,愤怒的斥责道:“芷晴跟你说话,她在关心你,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给她道歉!” 第12章 重登舞台 难逃纠缠 南烟怕吓着孩子,把冬儿藏到了身后,抬眼冷漠的看了霍北冥一眼。 她真的很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告诉他站在他身边温柔贤良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蛇蝎毒妇。 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不敢。 他也不会信。 她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谢谢霍太太关心,我们很好。” “南烟,你别这样,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黄芷晴伸手扶她,南烟下意识的躲开。 “谢谢,但是我们高攀不起。” “南烟,你凭什么生芷晴的气,是你蛮横,是你伤她在先,她还在法官面前帮你求情。” 南烟冷漠的态度让霍北冥很生气,很恼火。 伸手揪着她的衣领,抬手打了下去,却被黄芷晴拦住了,演技精湛。 “北冥,别怪烟烟,是我们对不起她。” “听见了吗?霍北冥,是你们对不起我。” 南烟目光冰冷的盯着霍北冥,语气冷硬如铁。 “我坐了五年牢了,我都这样了,该还的都还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南烟扯下自己的假发,稀稀拉拉的一根头发还有可怕的疤赫然出现在霍北冥面前。 霍北冥的手骤然松开,心上的豁口越来越大。 虽然在帝王的时候看过她狼狈的样子,可是再次看到依然让他心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南烟卑微鞠躬,90度。 腰弯下去的时候,好疼,好像坚硬的骨头被人生生敲碎。 电梯门关上,南烟弯下的腰慢慢直了起来。 冬儿攥紧了妈妈的手,害怕的说着: “妈妈,对不起,他们说小凡快要死了,我不想让小凡死,小凡死了,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不会,冬儿不会死,有妈妈在,一定不会让冬儿死。” 南烟搂着冬儿,紧紧的搂着。 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小到他们的孩子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得了同一种病。 那晚上,霍北冥下定了决心要给小凡生个弟弟或妹妹。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无论如何他该救他。 可是,黄芷晴已经脱光躺在哪儿了,他却逃了。 逃到帝王17楼,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打了一个电话咆哮:“南烟这五年在牢里都发生了什么?给我查,我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哪儿好?” ...... 半个月过去了,医院开始催缴费了。 南烟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接到青姐的电话。 青姐给她介绍了新工作,演出费颇丰,就在帝王附近的酒吧。 青姐再三提醒他注意保护自己,那个地方不比帝王,出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那里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 南烟怕,怕被刁难,怕被侮辱,怕被认出来,但是怕也要去,她别无选择。 那间酒吧就是个仓库改建的,面积很大,舞台也很大。 南烟每晚来这里,只需要表演三场。 8点场,10点场和12点午夜场。 老板是个光头,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扎着耳洞,穿的花t恤,看到南烟一直陪着笑脸很是热情。 南烟没有过多的客套,既然在帝王因为带了面纱欺骗了观众,这次她不再戴面纱,只是戴了假发,化了很浓烟熏妆,在舞台上俨然一只性感的小野猫。 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是曾经那个风华无双的南家大小姐,南烟。 首场表演很成功,吸引了很多人,酒吧业绩翻了几倍。 老板高兴,除了演出费还给了南烟奖金。 派专车送南烟回家,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虽然有时会遇到一些小流氓,动手动脚,但是老板都派人摆平了。 尽管如此,南烟的心里还是一直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直到那天她们出现在酒吧,她才知道有的人你是躲不掉的。 霍家的千金大小姐,霍安生和她那一帮小姐妹一出现就把舞台围了起来。 霍安生穿着夜店吊带装,搂着肚脐眼儿,叼着烟,目光像吐着芯子的毒蛇盯着她。 “南烟,要不是黄芷晴告诉我你在这儿,我还找不到你。” 第13章 与她无关 为何逼她死 她身边的妹子狐假虎威的开口了:“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南家大小姐南烟吗?” “真的是南烟。” “我靠,真是不要脸,五年前害死了霍靖西,现在居然出来跳艳舞了,是不是没男人她就活不了。” “这种人,简直就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五年前,我没为我靖西哥哥报仇,今天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这些人都是上流圈子里的富家千金,都是南烟曾经连正眼瞧都不瞧她们一下的女人。 如今,终于轮到他们瞧不起南烟了。 大门被关上了,所有人看她都是看过街老鼠的眼神。 她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像只乌龟一样缩进了自己的壳。 龟尚且有坚硬的壳儿,可以抵挡所有侵害。 她却只能用她的血肉之躯,抵挡所有攻击。 拳打脚踢,还有人朝起酒瓶子望她头上砸。 砸到她的手背断裂般的疼,她眼前虚晃一片。 连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昏倒前她看见有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从人群中冲过来,将她护在怀里。 “都给我住手,不准打她,不准打她。” “苏宇诺,她是害死你靖西表哥的凶手,你干嘛护着她?” “靖西表哥是自杀,不关她的事。” “都是因为她,靖西表哥才自杀的。” “如果受一点儿挫折就要自杀,那她呢?她被你们这样羞辱,是不是再该死一千遍了。” 苏宇诺愤怒的嘶吼着,敲碎了啤酒瓶指向所有人。 “你们谁敢在伤她,我就弄死谁。” 他护着她,瞪着所有人的眼神猩红如血。 所有人都说她是害死靖西哥的凶手,所有人都说南烟该死。 就连她付出整个青春年少去痴恋的男人都恨不得她永远活在地狱里,可是他却说不关她的事。 南烟好多年没哭过了,她的眼泪都留在了小敏死的那一天。 可是,今天她哭了。 苏宇诺背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的时候,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泪如雨下。 她说: 小敏不该死,她才23岁。 她是个傻瓜,居然替她挡那些人的刀子。 她的女儿还在外面等着她回家,该死的人是我。 苏宇诺听着背上传来的抽泣,,后背的衣服被温热的液体打湿。 他的心忽然下了一场大雨...... “南烟,你没错,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 “昔日京海名媛南烟出狱后沦落到酒吧跳艳舞” “苏家大少冲冠一怒为‘舞娘’” 南烟的名字,瞬息登上京海各大媒体网站,新闻八卦杂志头条。 南烟跳舞的视频,被全国十亿以上的人观看。 她和苏宇诺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不过都是写她一个荡妇如何一个接着一个的勾搭豪门少爷。 文字的利剑,字字穿心。 网络的暴戾,让她无处可逃。 南烟没法儿出去工作,没法赚钱,欠了医院十多天的医药费。 没有人肯放过她,没有人肯给她们一条生路。 她躲在自己租住的小屋里,给小敏的灵位磕头,道歉。 她说:“小敏,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 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搁在手腕上,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割破动脉。 就可以去找小敏赎罪了,可是冬儿怎么办? 她们的冬儿怎么办? 大门突然被人踢开,两个黑衣保镖不由分说的冲上来把她从屋子里拉了出去。 她惶恐,尖叫,求助。 但是周围住的租户,没有一个人肯出手帮她。 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样都是活该。 第14章 囚禁牢笼 连狗都不如 “霍北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南烟被关进了一个空置的别墅里,房门紧锁,窗户全部封死。 手机被没收,所有的身份证件都被没收。 霍北冥就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听着这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喊。 清俊无双的容颜凝上冰霜,拳头紧握,骨戒泛白。 “先生,监狱的事过了太久,查起来需要时间,不过当初先生那样决绝的态度,估计她在监狱不会好过,您要有心理准备。” 霍北冥眉头紧蹙,眼神晦暗不明。 助理方建,埋头不敢多说。 他的态度,他当初的确恨不得她死。 却从没有过,五年后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最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躺在他臂弯时头发散落在他鼻息间的清香。 她曾骄傲飞扬的跟他说:“霍北冥,我要去给我的头发上个保险,这样是不是到了一百岁你还可以摸着我这一头黑发?” 仿佛是一场梦,醒来时一切全变了模样。 可就算她没了头发,没了昔日芳华无双的容颜,她还是可以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南烟,南烟,你忘了,我说过,你生是霍靖西的人,死是霍靖西的鬼,这辈子你休想在去勾搭任何男人。” “没有,我没有,你放我走,我要见冬儿,冬儿看不到我她会害怕。” 她又给他跪了,为了个野种她可以抛却尊严,卑躬屈膝说跪就跪,从前傲骨飞扬的南家大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霍北冥心头刺痛,愤怒推开她,冷漠绝情的说道: “那个野种,本就不该活着。” “霍北冥,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如果冬儿有任何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南烟的眸子猩红如血,虽然跪着,却依然像个战士。 霍北冥回头,冷冷看她。 “好,我等你做鬼来找我。” 南烟跌坐在地,心口如抽丝般疼痛,疼到窒息。 三天,她滴米未进。 霍北冥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来这里。 开始时,他想她饿了总会吃。 从前的南烟,每次耍小脾气闹绝食,可从来没让自己饿着过。 但是,这次他错了。 南烟真的没吃,脸色惨白,骨瘦如柴。 除了胸口微弱的跳动,和死人没有分别。 霍北冥端着上好的燕窝阿胶粥,站在门口。 他问她:“还是不吃吗?” 她答:“要么放了我,要么让我死。” 声音粗噶无力,像是漂游在三界外的幽魂。 “你威胁我?” “你在乎吗?” 他在乎吗? 他亲自逼她嫁给霍靖西,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让人拔掉她的头发,剜掉她胸口的刺青,砍掉她的...... 她难道不是这世上最想她死的人之一? “不在乎!” 冷沉的声音刀子般钻进耳朵,南烟早已麻木的心轻轻的抖了抖。 砰- 透明如水晶碗碎的一地都是,整个屋子都是粥香甜腻。 “打电话到医院,南冬儿的医药费欠了那么久,还留在医院做什么,当医院是慈善机构吗?” “不要,我吃,我吃。” 南烟妥协了,伸手抓着洒落地上的粥一把一把塞进嘴里。 站在门口的个高大身影,十指紧握成拳,肩头隐隐颤抖。 猛然回头拽住了南烟的手呵斥:“你是狗吗?为什么吃这些?” 南烟抬头看他,抿唇苦笑:“先生,我不是狗,我连狗都不如。” 第15章 再见妈妈 死了就不疼了 黄芷晴终于来了,有南烟在,霍北冥连家都不回,再不肯多看她两眼。 她不能败,黄家不能败,南烟和那个孩子必须死。 霍北冥被老爷子叫到医院时,黄芷晴找到了南烟。 她跟南烟诉说了,她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恩爱甜蜜,说霍忆凡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她给南烟跪下,求她原谅,求她成全。 南烟蜷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空洞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只说了一句话:“放给我出去。” 黄芷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偷偷塞给她一部手机。 “冬儿想你,小凡就来求我。手机你拿着,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南烟迫不及待的抢过手机,给照顾冬儿的护工阿姨打电话。 黄芷晴一直站在她身后,双眸冰冷的看着她。 “喂,梅姨,冬儿怎么样了?冬儿她还好吗?她没事吧?” “南小姐,你在哪儿呀?冬儿出事了,冬儿她说她不想看到您为了她被人欺负,她不想活了,现在坐在天台的围栏上,我们怎么劝她都不听,你快点儿来呀。” 手机的镜头调转,南烟看见了冬儿小小的身影坐在天台边上,双腿悬空。 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骤然垮塌。 “不要,冬儿不要,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她喊,拼命的喊。 但是冬儿听不见,那边声音嘈杂,冬儿根本不让人靠近。 “烟烟,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芷晴一脸担忧的看着南烟,南烟却忽然砸碎了玻璃,捡了一块玻璃抵在了黄芷晴的脖子上。 “带我去医院。” “好,我带你去。” 黄芷晴听话配合,保镖不敢阻拦。 黄芷晴唇角的笑意更是冰冷。 去吧,去了一起死。 ...... 医院,有个孩子要跳楼,霍北冥也听说了。 他冷漠冷情从不多管闲事,可是他们说那个孩子是叫南冬儿。 他和小凡不约而同的冲出病房。 “爸爸,你要救她,冬儿是我最好的朋友。” 霍北冥看到那个坐在天台边上绝望无助孩子时,想到了那天南烟对她说的话。 南烟活着是为了她,没有她,南烟宁愿化作烈鬼缠他一世。 霍北冥的心口仿佛钻进去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他的命脉。 “冬儿,我爸爸有钱,我爸爸很厉害,他一定可以帮你。” 冬儿回头,大眼睛里全是泪水。 “小凡,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都是为了给我治病,为什么他们要打妈妈?” “冬儿,你下来。我让我爸爸把欺负你妈妈的人都抓起来,有我爸爸在,不会在让人欺负你妈妈的。” 小凡天真的喊着,霍北冥如被雷击。 小凡不知道,他的爸爸也是欺负冬儿妈妈的其中一个。 “我的病治不好,要花很多钱,妈妈很辛苦,我不想妈妈辛苦。” 懂事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好多人都哭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妈妈被打?谁给她看了那些视频? 霍北冥心如刀割,她是野种。 可她是南烟的孩子,他从没有真的想她死。 冬儿徐徐转身,众人惊慌失措。 “妈妈在这,冬儿,妈妈来了。” 南烟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踉跄着差点摔倒。 “南烟-” 霍北冥震惊,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南烟没有看他一眼,目光所致都是冬儿。 “妈妈,对不起。冬儿死了,就不会,疼了。” 冬儿看着南烟笑着,笑出了两个大酒窝。 “不要......” 众人尖叫声中孩子纵身跃下,南烟的身子想一箭样冲了出去,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砰的一声巨响。 十楼,楼底下的人惊慌惨叫。 霍北冥心底最后一根心脉随着南烟的纵身一跃,被彻彻底底的抽了出来...... 他没有勇气探头下去看下面的惨烈,耳边全是小凡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16章 孩子何罪 命都不要了 “老霍,那天在帝王跳舞那个女的真的是南烟吗?我滴天啦,南烟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南烟那时候可是咱们心目中的女神,这变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秦奋瘫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刷着微博,满脸的惆怅失望,扼腕叹息。 “你说这个给南烟洗白的帖子是谁写的,转发量还这么大,肯定有人在幕后操控媒体。” 秦奋很好奇,到底是谁写的这个帖子,而且还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关注。 他忽然抬头看了霍北冥一眼问道:“该不会是你吧?” 霍北冥没有回答,从始至终背对着秦奋坐在大班椅上,望着高楼之下蝼蚁般的芸芸众生。 这两天微博上出现了一张帖子写“孩子何罪,为了孩子倾尽所有放弃尊严的母亲何罪”。 这篇帖子一出现便立刻被转发,瞬间成了微博热议话题。 冬儿跳楼是那个让人心碎落泪的场景,南烟不顾一切纵身相随的绝望,被人传到了网上。 很多人又开始谴责,谴责那些不明真相就随意谩骂,评价,诋毁她人的人,可是谁又不曾参与其中呢? 文字是剑,杀人不见血。 可对霍北冥来说,那些字更像是烧红了烙铁,字字句句烫在他心里的那个豁口上。 疼,连呼吸都是痛的。 手机突然响起,霍北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迅速接了起来。 “先生,我们查到了南小姐在酒吧跳舞这件事的确有人幕后操纵利用媒体将事件放大发酵,幕后推手我们也找到了,可是他只说是有人给了他五百万,让她这么做的,至于是谁他也不知道,对方是通过网络跟他联系的。” 霍北冥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是谁?谁在背后要置南烟于死地? 对方见霍北冥没有反应又追问:“先生,那这个人我们要怎么处理?” 霍北冥沉默,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以牙还牙。” 对方沉默少许便道:“明白。” 霍北冥正欲挂断电话,那头又开口了。 “先生,我们还查到南小姐在监狱的确生过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孩子是南小姐监狱里一个狱友的孩子,那个人已经死了。” 霍北冥的砰的一声想是要炸开一样,握着手的手机瞬间千斤重,压垮他高举的手臂。 不是亲生的。 她在狱中生的是个死胎。 他深呼吸,紧闭着双眼,不敢想象曾经她所经历的画面,心里像塞进去一块大海绵,堵的快要窒息。 然后再拿起手机说了一句:“用慈善机构的名义给冬儿捐款,给她和霍忆凡一样配备最好的医疗条件,所有费用我一律承担。” 秦奋听到霍北冥的话,兴奋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老霍,你终于肯发善心了,不过你干嘛要通过慈善机构,直接给南烟不好吗?说不定你们,你们还可以那个......” 他想说也许他们还能有旧情复燃的机会,但霍北冥刀锋般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秦奋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 南烟接到医院通知,有慈善机构愿意资助冬儿,并给冬儿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 这是这么久以来南烟听到的最让人欣慰的消息,她给院长深深鞠了一躬,再三感谢,并没有多问关于慈善机构的事。 南烟和冬儿可算是幸运,从十楼跳下去后,意外的挂在了七楼阳台的外置的晾衣架上。 南烟当时死拽着冬儿,手脱臼了也没有松手。 死里逃生之后,因为那篇替她洗白的微博,很多人自发到医院来看她们母女。 送礼物,送钱,南烟都没有见他们。 他们的礼物,他们的钱,南烟原封不动的退还。 南烟只给愿意给冬儿做配型的人们,鞠躬,道谢。 这五年,不管是在监狱还是现在,南烟做的最多的就是鞠躬,道谢,道歉,求情。 可是有用吗? 冬儿虽然命还在,可冬儿的心已经死了。 她被诊断出患了重度抑郁症,不肯配合治疗,不愿跟任何人接触,像只受惊的小猫缩在病房的角落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这世界上唯一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都被她狠狠的拒绝在外面。 南烟从没有那么绝望无助过,她卑躬屈膝,放弃尊严,被人当狗一样看待,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因为她有冬儿,冬儿是她命,是她的魂,是她的一切。 可是现在,冬儿不要她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烟烟,我带小凡来看看冬儿,小凡是冬儿最好的朋友,说不定冬儿愿意见他。” 南烟蹲在冬儿病房的门口,抬头时看见了黄芷晴牵着苍白虚弱的小凡站在阳光之下。 她忽然想到了护工梅姨的话,梅姨说是小凡的妈妈和小凡一起来看冬儿时,不小心让冬儿看到了那个视频。 不小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小心,怎么会那么巧黄芷晴给她送手机,一切不过都是她黄芷晴的蓄谋已久。 五年前她害她入狱,五年后,她不仅不放过她,连个身患重病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心里有一只冲动的恶狗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咬断这个女人的脖子,但是她不能,她是丧家之犬,她连霍太太的一个小手指都斗不过。 忍,除了忍,她还能做什么? “你们走吧,冬儿不会见你们。” 南烟徐徐站起来紧握着拳头,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着。 “烟烟,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是我也是好心想要帮孩子。” “阿姨,让我进去看看冬儿吧。” 小凡低声恳求。 黄芷晴通情达理,低声下气的去抓南烟的手。 南烟最忌讳别人碰她的左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开。 黄芷晴高跟鞋一崴,夸张的摔倒在地,惨叫一声。 小凡见妈妈被推到,很生气的冲到南烟的面前指着她,冷眼瞪着南烟大声的吼道:“你干嘛打我妈妈,你是个坏女人,你不配做冬儿的妈妈。” 小小的孩子,满眼戾气。 甚至不依不饶的上前踢她,抓起她的手臂咬她。 南烟吃疼,将他推开。 小凡一不小心绊到了黄芷晴的脚,摔倒了哇哇大哭起来。 “南烟,你在干什么?” 霍北冥冷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南烟看着地上这对被她欺负的母子勾唇挑起脆弱的苦笑。 第17章 深情是最罪 你是人渣 “爸爸,爸爸,我们就想来看看冬儿,她不让我们见,还欺负妈妈。” 小凡稚气的声音深恶痛绝的控诉着,霍北冥伸手把黄芷晴扶了起来。 “别听小凡瞎说,我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黄芷晴宽宏大量的说着,她总是这样,看似在替南烟开脱,其实字字句句都在坐实南烟的罪。 “道歉。” 呵,又是道歉。 南烟冰冷的眼眸扫了霍北冥一眼,为什么这个男人永远都在让她道歉。 她不屑转头面向墙壁,左手撑着墙闷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霍北冥被她的笑激怒了,伸手拽过她的手愤怒的斥责:“南烟,你笑什么?芷晴她不欠你的,你所承受的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是,是我活该,我的错,我道歉,我给你道歉,我给霍太太道歉,给霍小少爷道歉。” 她挣开霍北冥的手,声嘶力竭的喊着。 不就是道歉吗? 霍北冥喜欢看她卑躬屈膝,给他看好了。 南烟低头给霍北冥鞠躬,给黄芷晴鞠躬,给霍忆凡鞠躬。 “这样可以了吗?请你们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手套下里藏着的手指,早已抠烂了掌心。 她不想再纠缠了,她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不可以吗?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冬儿。 这样的南烟让霍北冥受够了,她这样是在做给谁看? 卖惨,博同情,告诉所有人她受了委屈,告诉所有人他做错了吗? 不,他没错。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南烟,你够了,你犯的错举几个躬就可以抵消的吗?不能,就算你坐了五年牢又怎么样?就算你坐一辈子牢都不足以抵消你欠下的人命。” 他吼她,伸手揪着她的脖子将弯下去的腰生生拉了起来。 目光灼烈的瞪着她,瞪着她寒冰般刺骨的眼睛。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卑躬屈膝,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好,喜欢就拿去,反正这条命我不在乎。” 南烟呵呵笑了,冰冷、无奈、讽刺。 霍北冥骤然松手,心中绞痛。 是,她的命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毫不犹豫纵身随冬儿而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南烟苦笑,摇摇欲坠的身体靠着墙徐徐滑落,蹲坐在地上抱膝蜷缩着,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霍北冥的心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溺在水里的心快要不能跳动。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伸出去,想要摸摸她头顶的秀发。 “南烟,南烟。” 那个几次拯救她于水火的声音再度传来,南烟抬头望去。 苏宇诺拄着拐杖,一步一跳的朝她蹦了过来。 霍北冥伸出去的手,骤然停在的半空,僵硬的收了回来。 南烟呆着,看着那张被纱布缠了一半脸,看着那双爱憎分明的眸子,又徐徐站了起来。 苏宇诺快走到南烟跟前的时候,突然丢了拐杖直接冲过去把南烟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像个孩子一样的抽泣:“南烟,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知道她陪着孩子一起跳楼是,他自己奋不顾身从二楼阳台跳下去。 腿骨折,才能进医院,才能出来见她一面。 他很紧张,紧张的现在心还在砰砰直跳。 南烟呆着,僵在半空的手不知所措。 苏宇诺,你怎么还像当初那个总愿意缠着她的小鼻涕虫。 当年的那个小鼻涕虫逢人就说,他的理想就是长大了把烟烟姐姐娶回家当老婆。 那个时候人人都笑他傻。 南烟的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背,轻轻的安抚。 “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吗?” 霍北冥额的脸色骤然阴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她当着他的面儿,和别的男人拥抱,温柔相待。 她忘了,忘了她是有老公的人。 她忘了,她说过她只喜欢...... 霍北冥握紧了拳头,想要爆发,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爆发。 黄芷晴个看着霍北冥,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 她知道霍北冥心软了,对南烟,他又心软了。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们俩只能永远憎恨彼此。 “烟烟,你都不知道宇诺对你有多用心,知道你出事,不顾家里人反对从阳台跳下来,腿都摔断了,还来看你。要是我呀,我早被这样的男人感动的一塌糊涂了。我还真没想到宇诺竟然是个痴情种子,从小到大对烟烟的心就一直没变过。” 苏宇诺抱着南烟不肯松手,也不否定黄芷晴说的。 他就是这样,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小时候的梦想到现在从来没变。 “放手,苏宇诺你知不知道你抱着的是谁?”霍北冥心里最后的一点儿忍耐,被黄芷晴的话彻底击溃。 伸手将南烟从苏宇诺的怀里扯开,目光狠厉的瞪着他,简直就像要吃掉他似的。 苏宇诺倔强的拉着南烟,毫不示弱的瞪着霍北冥。 “我知道我抱的是谁,不用你来提醒我,你不就是想说我抱的是靖西表哥的老婆吗?这又怎么样?靖西表哥已经死了,而且南烟她从来都不想嫁给靖西表哥,是你这个人渣逼他的。” 啪- 苏宇诺话音未落,一记劲厉如风的拳头砸在了脑门上。 刚刚包扎的伤口,立刻撕裂,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宇诺-” 南烟甩开霍北冥,想要过去扶他。 但霍北冥铁钳般的手,死死钳着她的手腕,她挣脱不掉。 “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去勾引自己老公的表弟吗?” 霍北冥愤恨的说着,南烟挥手一巴掌狠狠的抽了过去。 但霍北冥没有给她打他的机会,快准狠的擒住了她的左手。 “为了他打我?” 霍北冥语气冰冷,目光如刀的落在南烟左手的白色手套上。 她以前从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她的手很好看,手指纤长,皮肤柔软细腻,她最爱惜她那双手。 可是现在不管在任何场合她都带着手套,从没见他摘下来过。 他忽然想看看,这手套下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南烟知道他想干什么,脸色忽然间变得惨白。 惊慌,奋力挣脱。 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黄芷晴脸色忽然变得紧张,她比谁都知道南烟手套下到底藏着什么。 第18章 移情别恋 除非他死 于是赶紧过去伸手去拉霍北冥:“北冥你别这样。” “放开我。” “霍北冥,你放开他。” 苏宇诺拄着拐杖站起来,一拐杖朝霍北冥砸了过去。 霍北冥眼疾手快,松开南烟稳稳接住了劈过来的拐杖,阴戾的眼神十分恐怖。 “我警告你,苏宇诺,南烟你玩不起。” “所有的女人我苏宇诺都可以玩,但是唯独南烟不会,她是我的珍爱为生命的人,从小到大从来没变过。” 苏宇诺坚定深情的回答深深震撼着南烟的心,但同时也深深刺痛了霍北冥的心。 她紧握着被霍北冥捏的快要断掉的手腕,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宇诺。 小鼻涕虫,现在的南烟已经不是从前的南烟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找死呀你。”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苏宇诺的母亲贺秀莲匆匆跑来。 黄芷晴热情乖巧的喊了一声:“舅妈,你来了。” 贺秀莲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目光狠厉的瞪向苏宇诺。 今天的医院真是热闹,还好冬儿换了vip病区,否则这一场豪门大戏若是让那些记者们看到,怕是几天几夜都写不完。 大人们吵的天翻地覆的时候,小凡偷偷敲开了冬儿的门。 冬儿本来拒绝开门,可是小凡做了一个救命的表情,冬儿就把门开了。 霍忆凡进门后,就很霸道的把冬儿小小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 稚嫩沉稳的声音强势的责怪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的吗?你不准说话不算话,我爸爸有钱,我爸爸一定会救我们的。” 冬儿没有说话,小手抱着霍忆凡,静静的那么呆着。 然而,门里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门内两个小孩说这她们自己的心事,门外成人的世界剑拔弩张。 贺秀莲穿着华丽,全身珠光宝气,名牌加身。 走到南烟身边的时候,冷眼如刀的剜了南烟一眼,狠狠的擦着南烟的肩膀过去。 “北冥,你别跟宇诺一般见识,他还小,不懂事,容易被不要脸的狐狸精迷惑。” 贺秀莲给霍北冥陪着笑脸,伸手就拧住了苏宇诺的耳朵。 “苏宇诺,你给我找死是不是?” “妈,你松手,我都长大了,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 “不管你?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了。喜欢什么人不好,你要喜欢一个寡妇,还是个坐过牢带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孩子的寡妇,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妈,你不能这么说南烟。” “妈妈说的是事实。” 贺秀莲字字句句指桑骂槐,南烟不是听不出来。 黄芷晴冷眼旁观,小心的观察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擅长的本事,察言观色。 就是靠着这个本事,讨的南烟的欢心和信任。 多想看见南烟的失望,愤怒,据理力争,和贺秀莲大动干戈。 可是并没有,那是曾经的南烟。 现在的南烟像没有听见贺秀莲说什么似的,转身离开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比这难听的话都听过无数次了,她没有那么多力气辩解,她累了,累到心力交瘁。 霍北冥的视线紧随南烟而去,黄芷晴得意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南烟疲惫的身子前脚才进洗手间,后脚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推进了里间,踉跄的坐在了马桶上。 “南烟,还要我在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吗?” 霍北冥欺身压了过来,双手将她困在马桶的方寸之间,清冽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她的鼻息之间。 “霍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怎么样?” “不要再去招惹苏宇诺,苏家你惹不起。” 霍北冥每个字都是从齿缝儿里挤出来的,目光如火灼烈。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别自以为是,我就是不想让我哥哥在泉下蒙羞。” 他倔强,抵死伤害。 好像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哥哥。 “霍北冥,你这样把自己的嫂子堵在厕所,就不会让你死去的哥哥蒙羞吗?” 南烟字字句句锋利如刀,刀刀致命。 霍北冥的身子骤然僵硬,浑身的血液渐渐麻木冰冷。 南烟嗤笑,重重的推开他。 “霍北冥,我是嫂子,千万别对你的嫂子动情,否则就是乱仑。” 她说的决绝,字字剜心。 把五年前他说过的话,全部奉还。 霍北冥高大的身躯如被重击,堪堪站稳。 “你想太多了,霍北冥永远不可能对自己的嫂子动情。” 南烟的心口骤然缩进,明明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百毒不侵了,可是嫂子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会疼。 “那就好。” 她虚弱应着,推门离开 门口,撞见满脸憎恨的黄芷晴。 见到南烟出来,黄芷晴脸上瞬间堆上了笑容。 “烟烟,你没事吧,其实舅妈她,她就是个急性子,你不要......” 黄芷晴在安慰她,南烟低眉不屑的笑了。 “黄芷晴,别装了。霍北冥我早就不稀罕了,你把他当宝贝,你就好好守着吧,你们幸福也好,不幸福也好,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求你别再来恶心我,也别在试图伤害冬儿,否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南烟语气冰冷,态度狠绝。 从黄芷晴身边走过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昔日清高冷冽的气质,让黄芷晴的心微微发颤。 五年,五年非人的折磨,磨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尖刺,却没能磨掉她骨子里的傲气。 黄芷晴害怕,很害怕。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在抖,后背全是冷汗。 挺直脊梁骨,抵死反抗,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她怕,怕反抗过后是更残忍,更变态的惩罚。 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的话,霍北冥都听见了。 她说,霍北冥我早就不稀罕了。 是,她有痴情的小男人,还会稀罕谁? 可是,她没有资格。 她不能喜欢上任何人,因为她是霍靖西的妻子。 他说过,她这辈子生是霍靖西的人,死是霍靖西的鬼。 她休想移情别恋...... 除非他死。 第19章 追忆往昔 姐姐不值得 那天晚上,苏宇诺买通看守自己的保镖偷偷去找南烟了。 苏宇诺把南烟约到天台,给南烟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很多事,南烟竟然都不记得。 苏宇诺说:“你当然不会记得了,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只有霍北冥,而我的眼里只有你。” 南烟笑了,笑容很苦。 那些无忧无虑,天真无暇的岁月永远都回不去了。 “小鼻涕虫,你长大了真好,可是姐姐不是以前的姐姐了。” 苏宇诺不以为然,丢掉拐杖平躺在了天台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小就被送出国吗?” 南烟看着天空稀稀拉拉的几个星星,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我天天跟霍北冥打架,才把我送走的。他们说,你未来注定是霍家的儿媳妇。” 苏宇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我以为,你能嫁给自己深爱的人。 我以为,你一定会幸福。 因为你是小鼻涕虫眼里最好的女孩,你配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南烟的心在抖,手也在抖。 她配吗? 霍北冥说她不配,她永远只配活在地狱。 苏宇诺突然伸手抓着了南烟的手,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南烟,以前天天围着你转的小鼻涕虫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可以......” 他突然摸到了手套里的手有异样,他一脸震惊的看向南烟。 南烟像触电似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右手握着左手仔细的藏了起来。 夜色朦胧,可是足以让苏宇诺看清楚南烟眼中闪动的晶莹。 “怎么回事?南烟,你的手?”苏宇诺的声音在颤抖,他急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又害怕揭开她的伤疤。 “他说,南烟这辈子你永远都不可能戴上结婚戒指了,你生是霍靖西的人,死是霍靖西的鬼。小鼻涕虫,我不再是以前的烟烟姐姐了,我在地狱,你不该走过来。” 她回头看着他笑,朦胧月色下笑容清冷如冰。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纹着一串常青藤,上边还有一朵约定来生的彼岸花。 那是霍北冥在她18岁生日的时候,帮她纹上去的。 那时他说,戴上了我送的戒指,以后就是我的人。 后来,他说她不配。 手指被斩断的时候,种她的心里的常青藤也被连根拔起。 扯着筋,连着根儿,那种痛,无人能懂。 苏宇诺双手紧握成拳,心口被什么东西捶成了烂泥。 “谁干的?霍北冥是吗?他凭什么?” 苏宇诺喊撕心裂肺,伸手紧紧的把南烟抱在了怀里。 “我不管地狱还是天堂,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苏宇诺倔强坚持,南烟推了好久都没能把他推开。 “小鼻涕虫,姐姐谢谢你,可是姐姐不值得。”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 ...... “小凡,你是不是很喜欢冬儿?” “是呀,妈妈冬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见冬儿受苦。” “妈妈知道我们小凡最善良,不如我们让爸爸把冬儿接到我们家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可是冬儿妈妈怎么办?” “你不是说南阿姨她不配当冬儿的妈妈吗?” “对,她是个坏女人。” 病房里,黄芷晴搂着霍忆凡给他讲了很久的童话故事。 以前从未如此,小凡很开心,钻到妈妈的怀里很晚都不肯闭眼睛。 她以为那是妈妈的爱,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只是妈妈利用的工具。 把南烟身边最重要的东西抢走,让霍北冥亲自去抢...... 她要让南烟恨霍北冥一辈子。 霍北冥一个人在曾经关着南烟的那间别墅,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晚上。 最后,看着自己做出来的蛋糕,会心的勾了勾唇。 可是半秒后,他大手一挥,将台面上耗时几个小时,失败无数次才做成的蛋糕砸在了地上。 他这是在干什么?做蛋糕? 给她做蛋糕,凭什么? 她配吗? 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一个害死亲夫的凶手,她配吗? 她不配! 霍北冥发疯似的把厨房砸了个稀巴烂,却依旧难以平息心中熊熊燃烧着的火。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老爷子打来的。 手机接通,老爷子就骂上了。 “三十几岁的人了,也不结婚,人家芷晴连孩子都给你生了,这么些年一直陪着你,等着你,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南家那个丫头,你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吗?割腕子呀,你爷爷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血流的满屋子都是的样子。 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断了这个念头,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连想都不准想。你和芷晴必须结婚,不准在拖了。” 霍北冥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五年前霍靖西死时的场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心里的豁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穿心而过,他像个战死沙场的将军,双手攥着胸口跪在了地上徐徐蜷缩,浑身的意识溃不成军。 ...... 清晨早起,给冬儿买早餐的时候经过了一家蛋糕店,南烟站在橱窗外面驻足看了很久。 有的事情,你很想忘记,可是到了那一天你又总会想起。 “小姐,您要订蛋糕吗?” 里面的店员出来问她,南烟像个受惊的兔子低着头匆忙离去。 刚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南家人等在病房外。 是南邵平和刘玉林,她的亲生父亲和母亲。 她人生中许多年的生日,都是他们替她过的。 她麻木的心中升起一丝欢喜雀跃,原来他们还记得,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以为他们不要她了,原来还记着今天。 然而,对上他们的眼神时,南烟心中的那丝雀跃骤然冰冷。 他们看她的眼神,没有关心,没有感情,没有欣喜,全是厌恶。 南烟握紧了手里的早餐,上前两步。 艰难的开口喊一声:“爸,妈。” 啪- 南邵平粗粝的巴掌一阵风一样狠狠刮了过来。 南烟眼前一黑,全是星星。 “不要脸的下贱东西,你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你给我滚,滚出京海,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南邵平歇斯底里的嘶喊着,看着南烟的眼神早已将她挫骨扬灰几百遍。 第20章 生日快乐 再回不到往昔 南烟睁眼,倔强的对视着那双浑黄犀利狠毒的老眸。 嘴角有血流出来,她没有空余的伸手去擦。 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 擦着刘玉林的肩膀过去,刘玉林身体微颤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烟烟,当妈妈求你,你走吧,京海容不下你,只要有你在,那些人就不会让南家好过,爸爸妈妈都老了,争不动,也抢不动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走吧。” 南烟心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她险些跌倒。 这是亲人,至亲的人,至亲的人要把她赶走,至亲的人恨不得她在这是世界上消失。 京海这么大,真的就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吗? 她咬唇吞下所有咸苦的血,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南邵平。 “要我走可以,南家的财产里爷爷留给我的那部分给我,我就走。” “你做梦,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讲条件的,我是来通知你的,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否则的话,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南邵平指着南烟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骂着,南烟不屑笑笑。 “父女之情?您念过吗?五年前,您问过我了吗?我有没有被冤枉您查过了吗?五年前,您已经把我从南家除名了,五年后我是死是活,是去是留,和你没关系。” 她语气决绝,转头从容离开。 身后传来南邵平的责骂声,刘玉林的哭泣声。 “看看,看看,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南烟攥紧了手心,咬着后槽牙告诉自己。 南烟,别回头,往前走。 别再奢望了,你已经没有家了。 ...... 南烟用钥匙打开冬儿的病房门,冬儿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躲进了衣柜里。 南烟一靠近,冬儿就惨叫,大声的惨叫,仿佛有恶魔怪兽要吃掉她。 南烟无奈,只能把早餐摆在桌子上,然后悄悄躲在了冬儿看不见的角落。 冬儿很久没听到动静才出来,却并没有吃东西,而是抱着泰迪熊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南烟蹲在角落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什么也不说,就蹲在那儿,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 很久后,冬儿发现了南烟。 开始慢慢的向南烟靠近,慢慢的走到她身边轻轻的靠着南烟的手臂坐了下来。 怀里还是紧紧抱着那个一米三的泰迪熊。 南烟看着那个熟悉的泰迪熊没有说话,往日青葱岁月的记忆在眼前浮现,他送她这个礼物是说的话犹然在耳。 他说,我亲自给你选的礼物,我亲自绣上的字,也是我一直陪着你。 她笑了,笑容脆弱有艰难。 五年,五年的地狱生活也在脑中反复纠缠。 她忽然觉得好冷,好冷,伸手把冬儿搂进怀里。 母女二人加上泰迪熊相互依偎,画面难得的宁静。 忽然病房的门打开,苏宇诺推着轮椅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蛋糕。 粉红色的蛋糕,上面还立着一个美丽的公主。 公主长得和从前的南烟一模一样...... 7月7日,是她的生日。 她以为没人记得,可是他却记得。 小鼻涕虫,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什么都可以忘却从来没有忘记要送烟烟生日礼物。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苏宇诺唱着欢乐的生日歌进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早晨的旭日阳光,温暖的让人心动。 冬儿看到蛋糕眼睛都亮了,尤其看到上面的按个漂亮的公主人偶心中更是激动。 攥着小拳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南烟一眼。 南烟问他:“你喜欢吗?” 冬儿点头,南烟把那个小人偶取下来递到她手里。 她兴奋不已说了一声:“这是妈妈,妈妈在笑” 南烟抿唇笑了,和人偶露出了同样灿烂的笑容。 温柔的抚摸冬儿的头,亲吻她的脸颊。 冬儿也亲了南烟的脸庞稚嫩的声音轻轻的说:“我想看见妈妈笑。” 南烟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的笑着。 苏宇诺感动的眼眶泛红,喊了一声。 “寿星快来吹蜡烛,许愿。” 苏宇诺催促着,南烟牵着冬儿一起许愿。 母女两蹲在蛋糕前烛光里,双目紧闭,虔诚许愿的样子特别的美好。 苏宇诺拿起手机拍下了这样让人心动感慨的一幕并发朋友圈写到:“你找到属于你的美好了吗?反正我是找到了,这辈子就在眼前。” 南烟许愿结束,苏宇诺赶紧收起手机。 而他不知道此时他的朋友圈已经炸了...... 秦奋看到后,第一时间给霍北冥打电话。 “老霍,今天是烟烟生日,你,你是不是要......” 秦奋没有说完,霍北冥就决绝的挂断了电话,提着蛋糕进了电梯。 许完愿后苏宇诺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故作潇洒的说道:“来,这是给你的礼物。” “什么东西?” 南烟不解,不肯接盒子。 太贵重的礼物,她受不起。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快点儿打开,被让冬儿等着急了。” 苏宇诺朝冬儿递了一个十分友善滑稽的眼神,冬儿下意识的跟着点头。 南烟只能勉为其难接过盒子,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 竟然是蝴蝶的标本,一共十三个玻璃瓶,每个水晶玻璃瓶里都放着不同品种的蝴蝶标本。 美丽,绚烂,更加惊心动魄。 “你说过你最喜欢蝴蝶的,我答应过你以后每年都送你一只蝴蝶做生日礼物的,都在这了,一年一只,我够意思吧。” 苏宇诺自豪随性的说着,骄傲的笑着,就好像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冬儿看到这些美丽的蝴蝶标本兴奋极了,每一个瓶子都拿起来看很久,舍不得放下。 南烟的眼睛突然好涩,干涩的有点刺痛。 她从没想过,自己儿时的一句戏言竟然有人会一直记着。 “小鼻涕虫,你都是这么追女孩子的吗?姐姐可不吃你这套。” 她笑着,故作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苏宇诺着急的举手发誓:“我没有,我对天发誓,配让我追的女人只有姐姐你,那些人哪里能跟姐姐比。” 他耍无赖的笑着,伸手挑了一点儿奶油悄悄摸到了南烟的脸上。 南烟猝不及防,大叫躲避。 冬儿紧跟着学苏宇诺的样子,用奶油把苏宇诺的脸画成了大花猫。 病房门外,霍北冥提着蛋糕定定的站在那儿,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像针扎进耳膜。 他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她最喜欢吃的黑森林巧克力,他做的不好,找最好的蛋糕师特意定制的。 可是,现在它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霍北冥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转头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真可笑,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这些? 霍北冥,你真是越来越贱了。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重重的推开。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68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68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