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泱》 序章 若重活一世 黄沙掩埋风华，遮蔽了蓝天白云，而城外，是魔族的大军兵临城下。 阵法形成的屏障此刻已经濒临破碎，拥有万年历史的人族古城经过数日的鏖战，此刻亦是满目疮痍。 这是宁止带领人族残军拦截魔族大军的第三天。 人族，天启城。 传说一万多年以前，人族最具传奇色彩的天帝带着当时的残兵剩将，在这座城中独面城外大军。最终杀出重围，将人族打造成了圣泱大陆上的第一种族。 一万年以后，时过境迁，人族最后一位称的上名将的宁止，同样在这座城中面对十万大军。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局面，同样的，大局倾覆之势。 历史仿佛一个怪圈。 只是宁止不是那位留名青史的天帝，他只是一个将领，让魔族稍稍感到头疼的将领。 但也就如此了。 “万年前，我族先辈兵临这座城下，万年后，我重新站在了这里。”魔族第三军军长慕长歌骑在魔驹上，抬头看着这座在历史上有着重大地位的城池，语气感慨的说道。 “但是人族，却不会再有第二位天帝。” 慕长歌语气清淡，但是听在宁止耳朵里却感觉异常刺耳。 宁止满是黄沙的脸上面无表情，按在城墙上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握住，任由指甲抠进肉里，流出鲜血。 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全盛时期的人族何其辉煌？ 圣泱十三州，人族独占九州之地，威压各大种族。而至今日，偌大的人族只剩下小半片疆域，无数族人沦为奴隶。只待天启城沦陷，身后便是一马平川。 人族，便是名存实亡！ 慕长歌扬了扬头，轻轻笑着说，“宁止，我很欣赏你，在我看来懒惰，自私，充斥着各种阴暗面的人族却能诞生你们这样的人才。我很诧异，但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欣赏。”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你投降吧，向我魔族称臣，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保留以小片领土，让你人族依旧存在于这片大陆。” 胜者姿态尽显。 宁止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是欣赏，也是羞辱。 宁止轻轻笑了笑，“还是不用了，不然我跟在你身边，我怕哪天一个忍不住就把你弄死了，那多不好。” 慕长歌毫不在意的笑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 宁止笑容缓缓收敛，转过身看着身后。三天前的五千士兵，此刻已经不到一千。伤的伤，残的残，却无一例外，他们都有着必死的决心。 “兄弟们，我们抵挡了三天。虽败犹荣，你们信不信，我们还能再挡他一天！”宁止高声说道。 “信！！” 不到一千的士兵全部高声大喊。 城下的慕长歌笑了笑，发出了进攻指令。 又是一天的鏖战，无数的血与泪，天启城无数次的濒临破灭。但最终还是再次坚持了一天。 到了傍晚，魔族士兵退去。 宁止和一干士兵从杀戮中回过神，然后彼此相视而笑。 “宁大统领威武！他娘我看那魔族大统领今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结果还不是被我们挡在天启城外！” “啥也别说了，大统领威武！” “大统领威武！” 宁止轻轻咧着嘴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哭出来了。 三天前的五千人，到现在只剩几百人了。 抵抗多一天少一天，天启城都是要破的，魔族仿佛在玩游戏一般，白天出来猛攻，到了晚上就回去。 十万大军攻不下一个几乎没有驻守的天启，说是人族的最后的倔强，又何尝不是魔族的一场玩闹？ 反正，拖多少天结果都是注定的。 宁止就像带着一支孤军，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却仍是用尽全力去延迟那个结果。 一如数日前，宁止知道人族倾倒以是注定之事，却努力阻止了五千人来到天启城。所为的，只是输也要输的好看些。 孤苦且悲壮。 晚上，宁止和一干士兵们围着篝火聊天。聊过去，聊人生，聊梦想。 所有的士兵都来了，连个放哨的都没有，只要这时候魔族进攻，做的悄无声息一些，绝对轻松拿下天启城。 “大统领，你以前是干嘛的啊。” 一个身板瘦弱的士兵向宁止问道，宁止记得他，某个大宗门的少宗主，初见之时模样清秀，到现在，那个宗门没了，少年也满脸黄沙。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宁止咧嘴笑了笑，想装的洒脱点，结果少年士兵一脸嫌弃，“大统领，你笑的很难看诶。” 宁止：“……”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微微沉默之后，宁止说了这样一句话。 少年时纵马洛阳城，青年时游历于江湖中，壮年时磨砺于军营之中，修为大成后带领人族参军游击魔族大军。 这就是宁止的一生，那些男欢女爱的风月，家国破灭的悲戚，在总结人生的时候好像都显得不过尔尔。 事实上，宁止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拼死抵抗，为了人族所谓的最后的荣耀死不退一步。落到世界史上，也大程度也就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褒奖。 如果写书的人用点心，大概他宁止的名字能被记住，但这些士兵，却不会有一个人被记住。 “大统领，你感觉你一生过的咋样啊？后悔不？” 少年盯着篝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旁边的老兵立马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脑壳上。 “你们这些蜜罐里长大的花朵，没事就喜欢矫情。啥后不后悔的，后悔你还能重来啊？”老兵端着酒，不屑的嗤笑道。 少年怒视着老兵，周围的人立刻起哄，但是半响少年也没有要动手干架的意思，反而叹了口气低落的说道，“你们不懂……” 宁止靠在墙上，注视着这位曾今的少宗主。从万人敬仰衣食无忧到如今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面朝黄土，死守人族最后一座防御重镇。 少年肯定经历了很多。 宁止也经历了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宁止很能理解少年的矫情，是的，在宁止看来依旧是矫情。 很多人的人生都充满遗憾，少年是，宁止也是，围着篝火的所有人都是。但是沉溺于过去是没用的，活好当下，展望未来才最重要。 只是，自己这些人已经没有未来了。 “后悔，特别后悔。”宁止伸手按在了少年的头上，“如果能重来一世，老子就带兵兵临魔族城下，对着慕长歌笑他魔族的男人都只知道打架，都没脑子。” 周围顿时哄笑一片。 “还要抢他娘的女人！” “咋的魔族的女人你受的了啊？” “我受不了大统领受的了啊！哈哈哈！”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远处的天边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随后是大地传来震动，那是魔族的部队在集结。 新的一天开始了，魔族要开始新的攻击了。 宁止看着所有的士兵，咧了咧嘴，“今天估计是撑不过去了，诸位兄弟先走的不要着急，等等后面的，可不要把谁给落下了。” 人族天启城最终还是沦陷，宁止率领的不知名的残军最终全军覆没在天启。虽败犹荣却也终究是败了，一败涂地。 慕长歌在短暂的驻足之后便率大军只取大周帝都。要不了多久，便是人族灭亡。 过了几天，一位模样似乎是十几岁的少年拿着一本书走到宁止的尸体面前，长枪穿过他的胸腔，将他钉在城门之上。 他睁着眼睛，眼中终是有着不舍和留恋。 人生的最后关头，哪怕再洒脱，宁止终是对自己人生的那些遗憾，有着悔恨的。 良久的驻足之后，少年叹了口气，“计划开启，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往后的希望便寄托在你身上了，现在，看你的了。” 第一章 重回少年时 洛阳，大汉朝的帝都。 近来出了一件不大不小但是很特殊的事，作为洛阳四天娇之一的李若水当众宣布，自己倾慕宁家公子宁止。 随后宁李两家当家的一碰头，直接就敲定了亲事。 然后宁李宣布联姻，一个月内安排好一切，在洛阳城一众家族脑子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已经敲锣打鼓的开始了。 无论是宁家还是李家，都是大汉朝第一等的世家，两家联姻，场面确实摆的相当大气。几乎洛阳城所有的世家都接到了邀请，甚至皇室都有来人祝贺。 一切已成定局，但是这一切太快了。快到各大家族的人坐在婚宴上时，都完全是懵逼的。 李若水和宁止，说的好听点都是大世家的子弟，还都是独苗。门当户对是一点毛病没有。但那是指身后的家族，若是论个人呢？ 若是论个人，一个是有洛阳四天娇之称的李若水，无论是才情还是天赋都曾得到当今天子称赞。甚至有传闻，天子想要赐婚李若水和某位皇子。 这样一个女人，道一声天娇不为过。 那么后者呢？ 洛阳城一少年，宁止少家长。曾有名士为其批字，天资聪颖而不喜读书，根骨优异却不爱习武。实夸暗贬。 天资聪不聪颖不知道，根骨优不优异不知道，反正文不成武不就，自称洛阳第一纨绔，整日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游街遛马的就是宁止了。 二者不看家世，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结果莫名其妙凑一起了。 如果只是洛阳城随便两个小青年闪婚，这事不会有人关心，李若水再天娇，她自己自甘堕落也不会引动世家在意。大家都挺忙的，但是两人的身后，一个宁家，一个李家，还都是独苗。 这不得不让各大世家往深里想啊！ 各大世家想不明白，就算宁家要联姻，也不用找宁家吧？就宁家宁止那个货色，等宁家老爷子仙去，宁家传到宁止手上那就是名存实亡！洛阳城明明有大把的世家排着队想要联姻的好吧？ 宁家，宁止从早上起来看着家里一片喜气洋洋时就开始懵逼，不停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是那年那月。 负责给他化妆的侍女抿着嘴轻轻的笑道，“公子今天一定是太开心了，想必公子很期待李姑娘过门吧。” 李姑娘？ 谁？ 宁止持续懵逼，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前一刻还在沙场直面生死，长枪将他捅了个对穿。转个身就红烛昏罗帐的要结婚。 什么情况？ 宁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年，俊朗，脸上尚有稚气未褪，充斥着生活在温室中的安逸和稚嫩。 许久之后，宁止终于定下了心神。 虽然仍旧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此刻的他，处在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 是幻境吗？ 宁府，此刻的宁府坐着各大世家的主事人以及年轻俊杰，此外宁家还特地包下了几个大酒楼，专门宴请宾客。 而此时此刻，宁止也终于露面，他骑上高头大马，要去迎接新娘子。 有人戏谑的问，“宁公子可会骑马，骑上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宁止微微一笑，并未做理会。跨步上马便径直离去。 “慕公子兄，你怎么了。”众宾客中，属于年轻俊杰的一桌上，一位年轻俊杰看到身边的朋友神情有些不对。好奇的问道。 “那便是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宁止？”慕秋尘问道。 “今天的新郎，除了他还能是谁？”对方笑着回答这明知故问的问题。 慕秋尘轻轻皱了皱眉，和传闻有点不符啊。随即便眉头舒展不再放在心上，这洛阳城，有多少人是和传闻相符合的呢？ 只是这位宁家公子，并不简单就是了。 与之相同的，是各大世家主事人，有不少人看见宁止之后眼中划过一缕精芒。 这些都是人精，只是宁止一个姿态，但那种自信昂扬的气度，绝不是一个纨绔能拥有的。不论宁止是否真的出众或者优秀，只是这份姿态，和很不一样。 另一边，宁止看着走出来的李若水眼神有些复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这个女人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走向。如果不是李若水，宁止的一生不会有半点波澜，他会在一直是洛阳城的纨绔，整日游街遛马，无忧无虑。 然后在大汉灭亡时，洛阳城破之时，随着这座帝都一起被埋葬。 但是前世的宁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天之娇女会跟自己扯上关系，自己有一天能娶到这样的天之娇女。 而后一切开始发生改变。 复杂的情绪只是片刻，宁止眼神便重新恢复了清明。那颗早已被沙场打磨的坚硬如钢铁般的心脏，世上已经再难有事物能让宁止为之动容。 有，也不会是眼前这位。 大汉的婚礼流程很繁琐，迎接到了新娘之后还需要祭祖拜天，等到一切忙完时，天色已经昏暗。 宁止和新娘子也进了婚房。 俗称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是宁止似乎并不忙着春宵，反而一进来就对桌子上的东西狼吞虎咽。 废话，整整一天了，半点东西都没吃，饿着呢！ 李若水看着宁止大快朵颐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她也一天都没吃呢。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她定了定神，正要开口，宁止却抢先说道，“我懂，虽说新婚燕尔，但你还并不习惯，需要时间对吧？我再吃两口东西就走。” 想说的话全部被宁止堵进嘴巴里，似乎没想到宁止会这样说。半响，她轻声嗯了一句。 这样一看，这姑娘还颇有一种温婉的模样。宁止笑了笑，起身推门去了院子里。 李若水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到底还是没忍住。来到餐桌，发现宁止之前虽然狼吞虎咽，但是只动了一半的菜，另一半菜半点没动。 抿了抿嘴，这细心的温柔让她心里微颤。 片刻之后，李若水拿起筷子斯文的吃了起来。 院子里，宁止坐在石椅上看月亮。看了半天，脸色逐渐变的古怪起来。 花了一天时间，宁止终于走出了一开始不知道啥回事的状态，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少年时。 只是一回来就参加婚礼这种事…… 宁止摇了摇，那么，不去管李若水，不去谈这次的婚礼，宁止此刻充斥着脑海里的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是怎么去改变前世注定的命运。 只需要百年，人族便会在各族的围攻下走向灭亡。 就像是历史大势，个人的力量太小无力阻挡。所以前世的宁止从没有去愤恨什么，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毕竟乱世之中，他自己都只是艰难生存。 但此刻，命运跟宁止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把他弄回了少年时代。在知道后面人族命运走向的情况下，宁止不做点什么，回来干嘛？ 而且，往小了说，自己少年时代的遗憾，宁家的命运，大汉朝的命运，此刻只有宁止才能去改变。 去做那只微小的蝴蝶，努力扇动自己小小的翅膀，争取扇出来的风足够改变既定的历史。 “这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宁止看着自己逐渐握紧的拳手沉声说道。 第二章 梁王的邀请 到了第二天，宁止在院子里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一晚上的时间宁止想了很多少年时候的事，同时也是在调整自身的一个心理。对他来说，今天之前他还是人族最后的大统领，修为高绝，说一不二。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洛阳城的纨绔少年。 正视自己的位置，这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事。 等到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宁止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了院子。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后，房间的门打开。一身蓝色衣裙的李若水静静的看着宁止离开的背影。 显然，她已经站了许久。 离开自己小院的宁止来到一处老宅院。 这是相对宁止的院子来说相当老旧，墙院上有多处脱落，在一个大世家有这样一处老旧的院子本身就说明这院子的不一般。 事实上，这里确实不一般，在宁府里没有准许是不允许进入这里的。只有宁止和宁止他爷爷，也就是宁老爷子可以随意进出。 而整个宁府，实际意义上的主人，也就这两人，远不像洛阳城其他世家各个支脉加起来上千人的都有。 所以谈到宁家，从来不会有人冠以世家之名，而是称家族。 宁止一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摆满牌位的屋子。 战友许清之牌位，副将万归山之牌位……类似的牌位摆满了整间屋子。宁止想了想，走进去燃了柱香，恭恭敬敬的对着这些牌位拜了下去。 最后，他将香插进写着吾儿宁不凡之牌位前的香炉。 宁不凡，是宁止的父亲。 “你小子有点不一样了，至少以前你进来这里，不捣蛋就不错了，上香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老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根烟杆，熟练的在门槛上敲了敲，然后说道。 这位老人，就是宁止的爷爷，宁江河。 “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装也要装得懂点事儿不是？”宁止笑着说道。 老头嗤笑一句，美滋滋的砸吧两口烟，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宁止顿了顿，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多，一个孤寂了近百年的灵魂，总是需要一些安慰的。 重生少年时，宁止最想的就是好好跟爷爷说说话。然而此刻站在这里，宁止忽然觉得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男人不习惯用太多话来表述情感，因为言语太轻，怎么做才最重要。 宁止走过去跟老人一起做在门槛上，顿了顿，宁止说道，“老头子，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偌大的宁府有些太冷清了？我要不来陪你，你连个话说的都没有。” “你小子还真把自己看的重，什么叫少了你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这满屋子不都是能说话的？”老头子头往后一摆，斜视着宁止。 宁止嘴扯了扯，这能怎么说？ “你要觉得老头子我孤单寂寞，就赶紧生两个大胖子小子，你我现在是不指望了，我就指望我孙子了。”老头子抽了一口烟杆子说道。 宁止微微沉默，这次过来宁止也有想要问爷爷这件事。 李若水并不喜欢自己，相反，就宁止知道的，李若水应该是喜欢一个军方那边崛起的少年大统领。前世最后也是跟着那位少年大统领私奔了。 这场婚姻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一个前程远大的天之娇女突然扬言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然后一个月内成婚，没点猫腻谁信？ 各大世家到现在还在懵逼就是因为这猫腻都摆在桌面上了，但是因为到处都不对劲，以至于他们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老头子又不是那种会为了联姻做出牺牲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促进这场几乎是骗局般的婚姻？ 但宁止终究还是没问，他觉得既然老头子有他的打算，而且觉得不用告诉他，那么就不去问好了。 毕竟，此刻的宁止在爷爷的眼里，还是个孩子。 想知道什么，自己去知道好了。 老头子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宁止一张请柬，“过几天梁王设宴，邀请了你跟你媳妇，去不去你自己做决定。” 梁王？ 宁止皱了皱眉，然后接过了这张请柬。 前世确实有听说梁王设宴，但并没有宴请自己。毕竟宁止自己那个样他自己也知道，虽然确实是第一等的权贵子弟，但是实际上很多人看不上他。 那么为什么重来一次就邀请了？ 宁止看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自在的抽着自己的烟杆子。宁止心头明白了，前世也邀请了，只是请柬被老头子拦下来。 大概是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让老头子改变主意了吧。 宁止这样想到，虽然他啥也没干。 事实上，宁江河只是处于一个犹豫不定的时候，如果宁止不出现在他眼前，这请柬他就当没看到。宁府不需要讨好一个梁王。 毕竟就自家孙子那个样，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但是现在宁止就在他眼前蹦跶，而且看这小子的样，似乎成熟了些。那就给他了。 至于丢人现眼，反正不是老子丢人现眼。 以上就是老头子内心的真实想法。老头子也没看错，如果是前世的宁止，去了肯定丢人现眼。 但现在的宁止，那指不定谁丢人了。 宁止在自己院子整理了一间干净的房间，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搬了进去。 前世宁止也是如此，不同的则是前世是李若水要求的，而这次是宁止主动。同样不同的也有宁止的心态，前世搬开是为了表现自己，这一次则宁止本身不愿跟李若水有太多接触。 彼时李若水就站在一旁，绝美的脸上说不出清楚是诧异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一些。宁止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有数次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要离开？” 就在这里属于宁止的东西快被搬完的时候，李若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我猜你大概还没有想好已经嫁人这件事，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想。”宁止温润十足的对李若水说道。 略微沉默了一下，李若水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你可以不用走。” 宁止有些奇怪李若水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前世是她亲口要求他搬开的。稍稍感慨了一下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猜，然后宁止还是搬出来了。 两人只有夫妻之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属于夫妻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李若水划的清清楚楚，宁止也是明明白白，只有前世的宁止什么都不知道。 我给你足够的自由，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做傻事。 想到这位姑娘人生最后的结局，宁止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第三章 打破后天极限的方法 宁止坐在书桌前轻轻放下手上的笔，而摊开在书桌上的，是宁止前世通过奇遇得到的道法秘典。 元初太上道典。 宁止默写出来的，只是这部道典的一部分。即，煅体篇。 修炼最初的一个境界是后天，但在一些地方也被成为煅体，体魄境之类的说法。共九重，由外而内打磨人体自身。 这一境界要么靠锻炼打磨自身，要么靠各种蕴能量的食物打磨自身，总得来说这一境界十分简单。 但却十分重要。 因为这个境界是一个打磨底蕴的境界。 不同于平民，类似于宁止这样的权贵子弟，有足够的资源来打磨肉身。他们往往从出生就开始吃一些珍贵资源，等到九岁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天九重巅峰了。 但所有有条件的，都会选择继续待在后天九重，死死压住境界不让自己晋升。 原因就是，同为后天九重，但是差距极大，有的人力量只有五六万，但有的人力量却有九万。 后者碾压前者。 而且，人体在接触元气之前，肉身强度是不会有太多机会可以改变的。后天境时每多一份力量，就意味着身体肉身的更加完美。也意味着底蕴的更加厚实。 无疑，出身贫寒的天才们在这一条件上相当吃亏。 在洛阳，权贵子弟们在十六岁成人礼之前时都会保持自身境界处于后天九重巅峰的水准，因为过了十六岁，最适合打磨身体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继续待在后天九重得不偿失。 而在这之前，每多提升自身的一份力量，都对自己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好处。 当然，也有例外。后天境对肉身的提升不是永无止境的，十万就是极限。如果能在十六岁之前达到这一程度，便被允许提前突破境界。 毕竟后天境已经被走到头了。 宁止今年十五岁，肉身力量九万三百斤。如果按照原路走，宁止在成人礼应该会是九万两千到三千。前世宁止离家出走，被迫在十六岁之前，力量九万一千八的时候突破了先天。 而洛阳的权贵子弟们，这个年龄差不多都在九万以上。宁止九万出头的肉身力量，属于最普通的那一行列。 这些权贵子弟们，其中出众者都在九万五以上，李若水被称为天之娇女，便是因为她的肉身力量在九万八以上。有望达到后天境界的极限，十万极境。 然而前世就宁止所知道的，洛阳城这几代人中没有任何一人达到十万极境，甚至放眼整个大汉朝达到十万极境的都不会超过三个。 这还是乐观说法，因为宁止只知道一个。再假设有两个苟着的话，这才不超过三个。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九万九千九百九到十万是一个大坑，前世停在这一步的就宁止知道的天才就有十几个之多。难度可见一斑。 而元初太上道典的体魄篇上面，便记载着一种奇特的锻炼方法，可以更方便的达到十万极境。宁止前世在军中也自己摸索出来了一些方法，可以帮助自己达到十万极境。二者相加，十万极境不是问题。 真正让宁止此刻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是，这上面记叙这一件事，或者说见闻更为合适。 写下这段见闻的人和世间大众一样，认为人的肉身力量达到十万就是人体未经元气淬炼的极限，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少年。 未经元气淬炼的肉身，少年竟然打出了十二万斤的力量！准确的说，是十二万九千六百斤。接近十三万。 宁止看着这段话，仿佛可以直观的感受到当初写下这段话的那人内心的震撼。同样，宁止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同样震撼不已。 肉身接近十三万什么概念？十万极境之所以难，是因为最后那个一据说有着飞跃式的进步，在不进入先天的情况，可以单挑小先天。 而十三万，可以横扫十万极境。可以在不进入先天的情况下直接单挑大先天，可以在进入小先天的时候直接横扫小先天，单挑大先天的最强者。 然而，十二万九千六百比十三万更让人惊讶。因为这是一元之数，代表世间一切自有定数。 很显然，一元之数比十万更像是那个定数，人体的肉身在未经元气淬炼之前的极限力量不是十万，而是十二万九千六百！ 但着一切只是猜测，毕竟那样的个例只有一个。 写下见闻的那人还在道典上留下了怎样肉身进阶一元极限的方法，但同样只是猜测，并无任何实例可以做参考。 而且猜测看起来相当的不靠谱，依照那人所言，人体肉身在十万力量的时候，身体里面能淬炼的基本都到极限了。 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那就是心脏。 若是在达到十万极境之后，以特殊的方法刺激心脏，抱着不成功不成仁的方法直接淬炼心脏。或许有望达到一元极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谈！修行到后面要破穴，有往自己太阳穴上破的？ 活腻了吧？ 还或许，这个或许有几成把握？怕是一成都没有吧！ 似是知道这太夸张，那人也只是说仅作参考，不建议尝试。 但是此刻宁止站在这条路前，罕见的有些犹豫了。身为一个大统领，果断是最基本的素质，但这一刻的选择对宁止来说太重要了，前路迷茫，犹豫只是因为慎重。 对宁止来说，十万极境可期，但凡是在后天达到十万极境的，未来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但也仅此而已，宁止要做的，是改变一族的命运。十万极境的底蕴做不到。 宁止前世就亲眼看到那位曾到达十万极境的强者被军队围攻而死。不可否认他强，但是他的强大仍然在一个能够被想象的框架内。 而一元极限的底蕴，所衍生出来的强，不在这个框架内。如果宁止能够达到一元极限，他未来要走的路会平坦很多很多。 只是，一元极限这条路，太不靠谱了。 “该不该走呢？”宁止喃喃自语，想了半天也没能果断一下的宁止，最终决定先达到十万极境再说。 宁止将默写出来的东西卷起，一元极限，前世是来不及，这一世却是已经站在门口了…… 第四章 试练塔 洛阳天武学院，试炼塔。 这是一座在整个大汉都极具名气的学院，为大汉培养了无数中流砥柱。似宁止这样的权贵子弟都在这里学习和修行。 十六岁之前都是如此，不去天武学院，也可以考虑去隔壁的天武学宫修行。而十六岁往后，便会被派往军队。 大汉尚武之风浓烈，有着无军功不得封候的国策，这导致大汉朝的朝堂上的所有官员，不管文官武官都是撸起袖子就能带兵打仗的。 同样，整个洛阳的权贵子弟们，不管是文官集团还是武官集团，十六岁往后都是在沙场上混的。 而因为隔壁大秦战斗力实在太猛，各地边境又经常有其他种族跳出来搞事情，所以大汉朝的大小战事基本没停过。 再说试炼塔，这是天武学院为了磨练学员，也为了检验学院的实力的一个试炼。宁止前世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试炼塔是模拟一种生死战斗的，有一说一，确实强度不低，对待新手及其不友好，手段可谓是十分残忍。 所以前世宁止来了一次就没再来了。 其实这些生死试炼对现在的宁止来说也没什么作用，那些从小到大鲜少动手的人才需要这些生死试炼。可对宁止来说，他早就已经见了无数次生死。 而宁止来这里，只是为了冲击十万极境。 试炼塔的门口有不少学员进出，毕竟有志之士还是不少的，试炼塔残酷归残酷，但对于自己确实是有好处的。 不远处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了在试炼塔中创下纪录的强者。每百年一更新，而距离上一次更新过去了四十七年。 目前排在榜首的名字，叫叶无归。于二十年前创下纪录，至今无人能破。目前已经是大汉军方的大佬。 值得一提的是，李若水的名字叶在上面，排在二十八位。这意味着在大汉朝这一百年的上五十年里，李若水在所有的后天境强者中排名前列。 夫纲不振啊，宁止前世被压的死死的也不奇怪了。这要是动手，前世的宁止能撑过三个回合都是李若水放了水。 “咦，那不是宁止吗？”有人认出来宁止，指着他窃窃私语。 “他不是娶了李若水吗？不去享受他的美人，跑这里来干嘛？”有人疑惑道。毕竟扪心自问，自己如果娶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妻子，这会肯定在家享受。 这时候，石碑上的名字突然跳动了一下，随后排名第一百的名字淡去，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郑子易。 “快看快看，出来了出来，第一百位，英雄出少年啊。” 随着人们的惊讶和感叹，一个面容冷傲的少年走出试炼塔。随后少年一眼就看到了宁止。 随后，少年不顾众人对他的恭喜，径直向着宁止走过来。 “你就是宁止？”冷傲少年，郑子易说道。 宁止转过身，看了对方一眼，找我的？ 不认识啊。 宁止又多看了两眼，确定了，真的不认识，然后宁止就转身走了。 看到宁止理都不理自己一下，刚刚取得一个不菲成就，此刻正信心膨胀的郑子易顿时不爽了。他冲上前拦在宁止面前，沉着脸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哦？”宁止挑了挑眉，“有事。” “跟你能有什么事？”对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但是这并没有激怒宁止，甚至相反，宁止很奇怪的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礼貌的保持微笑。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郑子易确定那抹笑容特别让人讨厌。他差点就忍不住一拳砸在那张脸上，且这种冲动越加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头微微扬起，一种傲慢的姿态被他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我只是想要给你个忠告，你配不上李姑娘，瘌蛤蟆还是找母瘌蛤蟆的好，天鹅不是你能拥有的对象。” 宁止一下子没忍住，立刻就笑出了声。 郑子易忍不住恼怒的说道，“你在笑什么！我说你是瘌蛤蟆这件事很好笑吗？” “咳咳，不好意思，我冒昧的问一下。”宁止干咳两声，“你，是不是喜欢李若水？” 郑子易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我，我只是，向你提个醒……” 少年吱唔着，但是这副姿态在旁人眼中却是等于不打自招。不远处的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却并没有太多惊讶，一个郑子易而已，这很正常。 “懂，我都懂。”宁止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忍不住开心啊，像我这样的瘌蛤蟆，大半夜却能抱着李姑娘那样的天鹅，而像你这样的天骄却只能自欺欺人的说什么李姑娘，人家现在是叫宁夫人。” “我宁止的宁。” 你说气不气？ 郑子易当时眼睛就红了，刚刚在试炼塔出来尚未散去的戾气在这一刻全部被提起，让人毫不怀疑，这股戾气在下一刻就会变成杀气。 但是下一刻，郑子易就被他的好友拉住，并不弱他多少的力量死死的压制住不让他乱来。 “郑子易！你清醒点，这一动手，你最差也会被学校开除！” 好友的低吼让郑子易略微清醒过来，不再想要动手，只是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宁止。但是宁止，这个洛阳城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毫无畏惧的站在他面前。 夺妻之恨？看着眼前这位天骄的样子，宁止脑海里莫名出现这个词。然后宁止嗤笑了一声，“真是可怜。” 郑子易：“！！！” 十几年了，郑子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仿佛有种莫名的火冲上脑海，燃烧着他的理智。 他冲着宁止的背影大吼，“宁止，你仍旧是废物而已，如果不是宁家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一样，我不靠背后的家族也能上试炼碑一百，你能吗！？” 啧，瞧这气急败坏的。 宁止表情微妙起来，这种在言语上把人气的爆炸居然这么爽。难怪前世魔族的那些将领一个个那么欠扁。 与此同时，宁止并没有理会郑子易，脚步不停，直接进入了试炼塔。 留下仍旧觉得气不过的郑子易，不停的大喊着宁止不过是个靠着家族的无能之辈，那疯狂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宁家再大又怎样？你宁止一样是个废物，我不一样！我今年才十五岁，我已经上了试炼石碑，我未来必定一片光明，我必会创造一个不弱于你宁家的郑家！”少年在此立誓，不论这番话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但这种精神却是值得尊敬的。 有人对此不置可否，觉得这人真是狂妄，却也有人眼中带上些许尊敬，就凭这个目标，说不定未来他真能做出什么成绩也未必。 然而下一刻，试炼石碑上排在第一百位的郑子易的名字突然消失，而原本排在第九十九位的名字排到了第一百位。 而原九十九的位置，写着，宁止二字。 空气在瞬间变得寂静，不知道是谁突然嗤笑一声，随后不少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空气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就在着欢乐的气氛中，郑子易的眼眶红了。 第五章 力量增加 请选择试炼对象。 “大秦。”宁止淡淡的说道。 随后，宁止出现在一个沙地，四周摆满了刀剑斧钺各式各样的兵器，而在宁止的对面，一个穿着大秦帝国黑色军士制服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那种目光宁止很熟悉，是名为杀意的目光。是眼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方的实力是后天九重，但实力应该在六万到七万之间，这里模拟的是大秦真实的底层士兵的实力。 虽然士兵享受的资源比普通人好，然而跟权贵们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的。 但是，洛阳城所有权贵子弟们进试炼塔是最低最低力量都在七万五以上，以强凌弱，本该很简单才是。然而数百年综合来看，第一次可以通过第一层的，不超两成。 原因可以找到很多，但说白了，仍旧是洛阳城权贵子弟们的实力弱。 力量，跟实力，这永远是两码事。战斗时的意志，和信念，有多东西都会对战斗结果产生极大的影响。 摆好姿态，战斗一触即发，宁止没有选用地上任何一把武器，而是赤手空拳的战斗。因为，宁止不是来赢的，他来只是为了战斗，只是为了消耗。 三个回合后，战斗以宁止一手洞穿大秦军士的心脏结束。而宁止，无损。 试炼进阶，这次，是三个。 对方的力量仍旧在六万到七万之间，但是难度却是提升了十倍不止。因为对于军士来说，个体和团体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完全士两码事。 战斗开始，宁止仍旧是赤手空拳，没有用任何武技，一拳一脚都是最基础的，也是宁止前世沙场百战凝练出来的。 但难度确实提升了很多，三人相互配合，宁止解决任何一人都不方便。三人一个强攻，一个辅攻，一个拉开距离远程放弓箭。 尽管宁止每一次进攻，对方都难以抵抗，然而因为辅攻的存在，宁止的每一次进攻都难以建立大的战果，而远程弓箭手的存在让宁止始终无法去扩大战果，甚至必须始终提着一份心去关注对方。 要知道，这还只是三人，军队都是数以万计的。个体如果对上军队，军队用更细致的方法划分每一个人的职责。配合起来更为强势。 他们彼此之间的配合都是其次，若是人数再多些，达到五十之数，凝聚出军势。毫不夸张的说，先天在这里得跪下喊爸爸。 各大帝国便是靠这个建立不朽的国度。前世宁止天启城那一战，魔族军团长慕长歌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但是打起来却不敢上前，因为真的有可能会被宁止带着部下给斩杀。 战斗在宁止拼着伤势强杀一位大秦军士后，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宁止倾斜。最后，宁止付出左腿上插一箭和右臂被砍一剑的代价赢下这场胜利。 “如果手上有把剑的话，或许能无损通关。”宁止摇摇头，拳脚方面毕竟不是他擅长的。 这也就士宁止了，靠着前世的战斗经验强行胜利，放到洛阳城其他的权贵子弟来说，这试炼不是一般的不友好。历来能够过去的无不是在无数次失败中总结经验。 等到他们上了战场，这些在试炼塔里累计的经验，就是他们活下去的保障。 忍了忍，宁止把箭从腿上拔了出来，然后撕了衣服把手臂绑住。然后径直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道典上记载的方式时一种叫做呼吸法的方法，通过呼吸有规律的带动身上的肌肉，消除剧烈运动时带来的疲劳，以及更好的运用身体内的能量提上的力量。 军中的方式则十分简单粗暴，去拼，去战斗，拼到身体力竭之时，再去修炼，力量自然就提升了。 一个温和且稳重，一个粗暴且激进，两相叠加，力量在宁止感觉不到的情况的下逐步提升。 九万三百五十。 九万三百七十五。 九万四百五十五。 大量被宁止食用，却长期蕴藏在身体力的能量被调动。一场死斗，远好过一次拼命的锻炼。 宁止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开始接着的试炼。 这一次，是九人。 后天不修武技，不悟道法，仅凭借力量和战斗经验，想要以一敌多，除非力量真的出现碾压，不然并不容易。 试炼塔的顶层，一位胡子发白的老人正盘坐在地上打坐。老人一呼一吸间，在四周产生明显的空气流动的痕迹。 呼气如白练，老者名为王舒。是天武学院的副院长，此时在这里是日常维护试炼塔的运行。同时，在这里也可以观看每一位试炼者的试炼过程。 倒没有什么恶意，仅仅是一个老人想要更直观的看到下一代天才崛起。 一代又一代天才从默默无名到在试炼塔展露头角，他们都不会知道，有一个老者一直在试炼塔的顶层默默的观看。 今天，老人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一个天才。 在老人面前的光屏上，宁止正在和九位大秦士卒缠斗，宁止明显落于下风，但是次次凶险却次次毫发无伤，双方彼此僵持。 突然，宁止错步骗过一位大秦士卒的攻击，而后猛的一拳轰击在另一位大秦士卒的喉骨，对方当场致死。 看到这里，老人眼神顿时一亮。 这一场战斗中，宁止体现出来的凶狠，耐心，心计，无一不让老者惊叹。这哪里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所具备的。 这应该是经历沙场，险死还生才能换来的战斗经历。而不该是一个生活在洛阳城养尊处优的公子所应该有的。 但这更能说明对方的天赋异禀，天才如果跟普通人一样，那还叫天才？ “只是这小子的力量怎么才九万出头，这平时怕是偷了不少懒。”老人皱者眉说道，他平生最见不得有天赋却不努力的。 老人将宁止的战斗过程录制下来，准备将其送到学院其他高层去。 “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让他自己废了。” 老人喃喃自语。 另一边，宁止并不知道自己被一位老人给惦记上了。他最终倒在了第四层，十五个大秦士卒联手之下，仅仅靠一双拳头实在是扛不住。 “如果手上有刀剑，闯到第五层应该是没问题的。”宁止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宁止并不在乎闯到第几层，他来试炼塔仅仅是为了战斗，为了极限之后的提升实力。 宁止握了握拳，“力量一万一千，提升了七百。十万极境指日可待！” 宁止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名字排到了第九十九，而原本郑子易的名字居然被挤下去了。 巧了吗这不是。 “可惜那个叫郑子易的已经走了，不然又能嘲讽一下。”宁止摇摇头，颇有些可惜。 第六章 赴宴梁王府 宁止登上试炼塔排行榜的消息流传出来，引起不少人的惊讶和关注。这些宁止并不知道，当然也不会关心。 他现在关注另一件事。 宁止的小院子里，李若水做坐在亭子里做针线活，划过湖面的微风轻轻吹动秀发，颇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但是宁止其实知道，这姑娘喜欢的是刀剑，向往的是沙场。 也难怪前世会喜欢那位少年武将，嫁给宁止，只能在这里玩这些她压根不喜欢的东西。 宁止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即便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东西。他走过去将请柬放在李若水面前，“梁王的请柬，他设宴各大年轻俊杰，也邀请了你跟我。” 宁止解释道，顺便也问问李若水的意见。毕竟…… “我有听说，这位梁王对你有倾慕之意。” 李若水拿起请柬看了看，然后一双美眸看向宁止，里面不带有任何情绪，“你呢？你去吗？” 宁止笑了笑，说道，“我当然要去！” 正好要去见识一下这位梁王，未来的大汉天子！ 李若水最后决定去，至于她怎么想的，宁止并不在意。宁止只是来问问李若水要不要去，而无论李若水去或者不去，都不影响宁止做什么。 梁王刘武，当今汉天子同母弟。未来的大汉天子。 拥有一世经历的宁止清楚的知道这位王爷的好恶，以及他此时面临的困境，甚至是解决的办法。 宁止如果想要讨好他，至少可保二十年荣华富贵。 但也就二十年了，因为二十年后整个大汉分崩离析。谁会想到，一个几乎达到鼎盛，拥兵一千两百万的强大帝国，会在短短二十年以内迅速崩塌。 即便在后来整个人族都大夏将倾的时候，大秦和大唐都死死的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即便是最孱弱的周王室，也号召各大诸侯国一起抵抗了百年。唯独大汉，却在短短二十年间走向灭亡。 那时宁止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刘武究竟是蠢到一种怎样的地步，才能做到一场御驾亲征被活捉，整个大汉的精锐被一扫而空的下场。 而后，更是被人直取国都。大汉的权力枢纽，自世家到王室，整个洛阳拼死抵抗后被全部歼灭。 当时消息传出，天下皆惊，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时间都认为这只是个笑话，谁能想到居然却是事实。被打成废墟的洛阳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十年玩崩一个帝国，这个刘武用实力证明自己有多废物。 如果不是刘武，凭大汉的国力，整个人族的命运延长五十年绝对是可以。只要大汉守住人族南面的防线，各大势力和帝国都可以将更多的力量放在自己的防线，五十年绝对可以拖住。 五十年，人族年轻一辈也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到那时，人族未尝没有一线生机。或许就会有一些超级天才崛起。 大夏将倾的那一刻，宁止看到许多天赋超凡的天才尚未成长起来便战死沙场，多少少年武将还未成长起来就已经马革裹尸。 人族最后走向灭亡，里面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问题。而刘武，无疑是这其中极大的一个。 如果说这一世，宁止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是成就十万极境，或者拼一把成就一元极限，那么第二步就是让梁王成不了大汉天子！ 他不配！ 梁王的府邸，宁止走出马车，然后向身后伸出手。刚从马车里冒出头的李若水平静的看向宁止，宁止笑容不变的和她直视。 无论两人的婚姻究竟掺了多少水，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宁李两家的联姻，那么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 宁止身为宁家的子弟，有必要在外人面前维护这段婚姻的体面。至于李若水有没有这个意识，宁止倒不担心。因为前世宁止没有意识倒这点的时候，更多的是李若水在维护这段婚姻的体面。 不出所料，李若水伸手牵住了宁止的手，那柔弱无骨的细腻感让宁止心神一荡，而后瞬间恢复平静。 宁止不得不承人，李若水这种级别的红颜，对一个男性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即便是宁止，也经常会对着那种容颜失神。 但也仅此而已。 牵着李若水的手走下马车后，宁止便松开了手。 看着堂皇大气的梁王府大门，宁止在心里冷笑。大汉的已经封王的王爷都是有封地，且必须待在自己封地。而梁王作为当今天子的弟弟，封地早以确定，早就该去自己的封地上任管理。 梁王却借着太后的宠爱，一直待在上京，无非就是对皇位有想法罢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宁止面无表情，眼神却渐渐冷冽起来。 李若水奇怪的看了宁止一眼，奇怪他为什么还不进去。但是她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平静的站在宁止身旁。 “诶，李姑娘你也来……” 一个不知道是那个家族的俊杰看到李若水，眼神一亮，立刻就上来打招呼。然而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宁止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整个心神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仿佛对方下一刻便会暴起杀人。 这可是洛阳城！这可是梁王府门口！ 这根本不可能！可是这个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收起心中前世对刘武的不满，宁止表情渐渐变的平静，“走吧。” 此刻的梁王门庭若市，各大家族十六岁以下的俊杰都往这聚集，以李若水的颜值，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大堆仰慕者上来搭话。 李若水奇怪的看了一眼宁止，因为位置的原因，她没有看到宁止冰冷的眼神。她只看到那个上来找她搭话的人被宁止扫了一眼，就一脸惊恐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注视着宁止的背影，李若水抿了抿嘴，跟了上去。 第七章 夜探 宴会上，众宾欢颜，觥筹交错。但是梁王刘武并不在，而坐在首位主持宴会的，是两位顶级世家的俊杰。 陈家的陈子阳，霍家的霍天临。 二人端坐在左右的首位，淡笑着应对着四周不断涌上来的献好。世家公子的气度，展现无遗。 显然，那位梁王对这样宴会并不是特别在意。这只是他像各大世家展现的一个态度。 宁止细细思索到，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既然打定主意不让刘武坐上皇位，那就要对他有足够的了解。 只是原本宁止打算借此次宴会探探刘武的底，现在看这个样子显然是没什么好看的。 或许另外一些地方可以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 宁止对李若水说道，“我有些事，要离开一些。” 李若水点点头，宁止离开了宴会大厅，独留李若水一人在宴会上。她找了个不隐人瞩目的角落，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繁华盛宴。一双宛如平静的湖面秋水般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宁止第二次来梁王府，但是一切跟记忆中记载的并不完全一样，因为前世宁止来的时候整个洛阳都被夷为废墟。当时宁止为了缅怀过去，花点时间把洛阳城几乎都走了一遍。 这就导致了，洛阳城大部分地方宁止不会熟，但走起来绝不会陌生，至少不会迷路。包括皇帝他老人家的后宫。 这要是那天宁止去皇宫后宫逛一逛，然后皇帝就会发现宁止居然似乎挺熟。 依着记忆中的路径，加上在军营中习来的侦察技能，宁止一路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梁王府的……厕所。 “啧~，一个厕所都修的这么气派，这位王爷只怕暗中经营了不少的东西。”宁止皱了皱眉，情况比他想的要差的多的多。 以小见大，一叶落知秋。宁止一路摸来，这梁王府中的花园假山，亭台楼阁，无不透漏出一种富丽堂皇的壕气。只怕皇帝的后花园，也不过如此了。 就连一个厕所……咳，不谈厕所。 这都说明一件事，这位王爷不差钱。然而大汉朝王爷的俸禄都是靠封地出的，梁王刘武靠着太后的宠爱死死赖着洛阳不走，也使得皇室生生抠出一部分俸禄给他。 但纵使太后再宠爱他，甚至想要把他捧上皇位，也绝不至于这样掏钱。 那么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显然，这位王爷背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生意，或者说势力。而往更深处去想，洛阳城早就被各大世家分的明明白白。 别说王爷，就是皇帝想要动这些世家的蛋糕都可能碰一鼻子灰。现在刘武这么个情况，显然洛阳的世家有不少站到了刘武那一边，而且这个数字应该要比宁止事先设想的要多一点。 这其实没什么，刘武既然想要坐皇位，在洛阳十几年，没拉拢到世家那是得多没用。虽然宁止真切的觉得刘武确实没用，废物点心一个！但是仅凭一个废物刘武是无法坐上皇位的，有太后的支持也不行。 所以梁王身边应该有一位强大的智囊，当然，一群也说不定。所以宁止虽然看不起梁王，觉得这是个白痴，但是宁止不会去轻视整个梁王一派的人。 这其实也没什么，因为这都在宁止的预料中。而超出宁止预料的事，刘武积攒到这种程度的财富，居然无声不息，这就惊悚了。 刘武一直在洛阳城扮演着一位贤王的形象，私底下竟然生意做的这么大。 在被各大世家监管的洛阳城，梁王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只说明一件事，他的身后站上了一个顶级世家！ 只有顶级世家，才有能力让刘武在洛阳城经营的一切做到悄无声息。 “陈家，霍家，慕家，荀家。会是哪一家？”这个结论让宁止眉头深深皱起，顶级世家的力量太强了，按理说这种级别的世家从来不用讨好哪位当权者，只要保证自己没去得罪就行。 所以历来这些顶级世家门从不站队，也不需要战队，因为赢了不会让他们得到什么，但是输了是真的会栽个大跟头。这得不偿失。 “那么会是谁呢？窦家？”宁止摇摇头，“窦家被刘家盯的太紧，刘武如果受到太多窦家的帮助，必然会收到皇室刘家的不喜。这个帝国，毕竟还是姓刘的。” 哪会是那家呢？ 似乎那一家都有可能，但是那一家都无可能。 “而且，拥有这样的财力，不应该只只会用来装饰府邸。虽然我决定刘武确实是这样的人。”宁止看了一眼厕所，掏出从宴会上带出来的酒，大口饮下一口，“在深入一点，被抓到就说自己喝多了来找厕所。” 宴会上，李若水仍旧一个人隔绝于喧嚣，似一株遗世独立的白莲，清冷孤傲。 然而像这样的美貌的人，是不可能隔绝于热闹之外的。早就有人注意到了李若水，只是在犹豫要不要上来搭讪。 一些是不感兴趣，对美貌只抱着欣赏的姿态，还有一些则是知道一些消息。 梁王对李若水有倾慕之意。 来参加宴会的权贵子弟们背后的家族大多都有亲近梁王的意思，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一位王爷抢女人。 “她不是嫁给了宁止吗？”有人这样小声的说道。 “宁止？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人这样反问道。 是的，这就是宴会上大多数人对宁止的态度。宁家是个强大的家族，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承认。 但他们忌惮的是宁家，而不会是一个只是有宁家少家的废物。 况且一个家族最重要的，是未来，而宁家，传到宁止手里便没有未来可言。 宴会上的某一个角落，一个穿着白衣笑容阳光的青年轻轻笑了笑，“表妹，你不是一直想要给个机会结识一个当权的权贵，好帮帮小远吗？你的机会来了。” 在他身边，一个穿着黄杉，面容看起来略微刻薄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后青年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一个阴险的计谋成型。 第八章 争执 宁止其实有一点估算错了，梁王并不像他像的那样不重视这场宴会。从宴会一开始，他就一直宴会高楼的某处，注视着整场宴会。 他喜欢看这种所有人因为他而聚集在一起的感觉，像一种名为权力的东西，可以驱使世界上所有人。 只是他现在没用权力。 “如果我有权力，此刻是不是就不用坐这么远看着她？”刘武看着宴会上孤傲遗世的李若水轻声说道。 站在一旁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闻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此刻我们不值得为了一个女人同时得罪李家和宁家，尤其是宁家。” “是啊，一个女人而已。”刘武轻轻饮了一口手上的酒，又说了一遍，“一个女人而已。” 他面色不变，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身旁的黑衣中年人轻轻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我想，过去和她说说话，你有什么方法吗？”刘武轻声问道。 黑衣中年人面色微变，“王爷！” “只是说说话而已。”刘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谋士的鸡汤大论。打定主意要去做点什么，然而宴会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个穿着黄杉的女子走到李若水旁边，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争执起来。 刘武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双威严的眸子看向黑衣中年人，“你做的手脚？” “不是。”黑衣中年人摇摇头。 刘武的视线转向宴会上，此时争执似乎越加强烈，已经有不少人上前围观。“那个穿着黄衫的女人之前明明在别的上方，这一上去就直接吵起来，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这是觉得我刘武好欺？” 黑衣中年人此刻也有些不得其解，按说就算有什么矛盾，也不应该在这种宴会上闹，着明显是不给梁王面子。 黑衣中年人看了眼刘武，眼中有了一抹恍然，“我明白了，王爷。” 他嘴角有了些许笑意，“难得，现在的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心计。” 刘武看向他的智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黑衣中年人微微躬身，“王爷，你不是想要跟李姑娘接触一二吗，现在机会来了，有人给王爷铺好了路。” 李若水有些无奈，她并不喜欢这样奢华的宴会，所以从头到尾抱的打算都是旁观。然后一个穿着黄衫的女人走到她身边找她搭话，向来冷傲李若水自然懒的搭理。 女人见状也没用非要搭话的意思，只是离开不久又上来，这次却是污蔑李若水偷了她的东西。 “除了她不会还有其他人，我刚才来之前手上一对手镯还好好的，现在手上却只剩了一只！”黄衫女子指着自己手上仅剩一只的手镯，表情悲愤，大声的控诉着李若水十个无耻的小偷。 本不愿搭理，但是耐不住对方说话越来越难听，从最开始的怀疑，到最后言语间似乎确认就是李若水偷了她的东西。 偷东西？李若水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她李若水要偷别人的东西了？一个手镯？ “我没偷你东西。”李若水看着黄衫女人说道。 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黄衫女人轻蔑的一笑，“你说你没偷你就没偷，你让我们检查一下。如果没用，我郑嫣然当中给你道歉。” 此刻围观者众多，却无一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自幼鲜少与人争辩的李若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她知道，如果今天她让人搜查了，那就是颜面尽失。 向来自诩聪慧的她在此时竟然没用任何办法，李若水只感觉手足无措。她不能让人搜查，但是却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自身的清白。 围观者众多，有人看出端倪，有人纯粹看戏。 霍家的霍天临看不下去，正要起身，却被陈子阳一把拉住。 “怎么，难道陈兄也认为是李姑娘偷了东西？”霍天临皱者眉头问道。 陈子阳笑了笑，“霍兄先不要急，你这上去是以一个什么身份？此地宴会的主人可还没有上台呢？” 霍天临愣了愣，低头想了想，然后又坐了回去。 “王爷，快到我们上台了。”黑衣中年人低声说道。 “你自己拿出来或者我来搜查！”名叫郑嫣然的女人咄咄逼人，甚至见李若水一直无动于衷，伸出手要去抓李若水的衣服。 李若水眉头一皱，正要伸手去拦，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手。 郑嫣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虽然这是一场戏，但是能让这位名动洛阳的天之娇女吃瘪，还是很让人爽快的。 然而下一刻，一抹剑光出现，径直对着郑嫣然伸向李若水的那只手砍去。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但是那剑光太快太凌厉，没有一丝犹豫，完全就是冲着砍断郑嫣然的手而去。 这样下去，郑嫣然的手碰到李若水衣服的那一刻，她的手也会被砍断！ 千钧一发之际，郑嫣然被人一把拉回去。剑光有惊无险的擦着郑嫣然的手砍下。愕然看着砍下那一剑的宁止，郑嫣然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息。 “宁兄，你此举有些过了吧。”将郑嫣然拉回去的一个男子阴着脸说道。 宁止理都不理他，转过身看着李若水，“刚刚受了不少欺负？” 抿了抿唇，李若水摇了摇头。 这个笨女人！宁止皱了皱眉。前世摄于她天之娇女的威名，一直对她多有敬畏，这一世虽然没有敬畏却有多少有些敬在内。 此刻才知道，什么洛阳才女，这分明就是个笨女人。难怪前世会落的那样的下场。 大汉尚武，以李若水的力量，直接强势碾压郑嫣然，谁敢说什么？偷了你的手镯？我当你面把你另一个手镯抢来，你能拿我怎样？ 这个郑嫣然身后的郑家敢去宁家讨说法？ 李若水就是太顾及影响，怕拖累李家，影响宁家。甚至刚刚，宁止可以确定李若水准备反击，但是她却强行忍下。 她也不想想，李家宁家成长到大汉第一列的家族，什么事没经历过？上来讨说法？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事，宁家可不是做不出来。 宁止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虽然说是聪明伶俐，却并没有跳出花朵的思维。 第九章 武斗 前世宁止被魔族那群家伙教育了很多次，比如嘴炮，宁止前世就一直被那些家伙气的不行却又拿他们没办法。 再比如，如何适当的跳出规则，合理的来点不讲道理的手段。 就像这个时候，对方耍无赖，那么讲道理就是没有用的。 世上所有的一些，一旦跳出规则以外，那就会变成谁拳头大谁有理！ 见宁止如此目中无人，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郑嫣然的反应更大，她立刻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悲愤的说道，“他刚刚差点砍下我一只手，你没看到吗？还不快点去给我出气！” 还想出气？ 宁止，似笑非笑转过身看着郑嫣然和男子。 男子深吸一口气，站在上前两步站在宁止的面前。 “在下徐远，你刚刚差点砍下我夫人的手。” “恩，然后呢？” “接我一招，这件事就算完了。”男子淡淡的说道，随后一股令宁止几乎窒息的气势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 先天！ 至少也是小先天中期！ 就像宁止上来问问缘由就要砍下郑嫣然一只手一样，男子也没去跟宁止讲太多道理，只要接下一招，一切都算过去。 这要是接下一招，回去只怕要躺半个月。宁止面色不变，心里却在想着对策。 “这一招，我替他......”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宁止身后响起，但是只说到一半便被宁止打断。 “好，我就接先天一招又如何。”宁止笑了笑，答应了这个要求。同时在内心轻轻一叹，有些冲动了。 李若水看着打断她的话，选择自己承担的宁止，眼神轻轻闪了闪。 陈子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宁止，“这个宁家宁止，跟我听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洛阳城有几个人是跟传言一样的。”霍天临嗤笑一声。 “那倒也是。”陈子阳点点头，只是，这差的有些太多了。 霍天临没去观陈子阳想什么，他看着挡在在李若水前面的宁止，眼神熠熠生光，声音不自觉有了几分尊敬，“这才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宴会的中央，二人摆开阵势。一场意气之争必不可免。 关键时刻，一个威严却不失和善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 “诸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何故在此地喧闹？”男子如此说道。 梁王刘武！ 众宾客纷纷一拜，这是对一位王爷的礼仪。包括李若水和宁止对面的徐远。 这就是梁王刘武？宁止看了对方一眼，虽然稍稍想了想，也做出一拜的动作。不论内心多么厌恶对方，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的。 “不必多礼。”刘武连忙扶起几个大家族的子弟，礼贤下士的姿态。 刘武在洛阳城名声很好，素来有贤王之称。这样的形象确实很有效果，有不少寒门子弟向他效忠，甚至一些在自己家族并不得志的大家族子弟也被他拉拢。 值得一提的是他，他还特地多走两步去扶李若水，却没用扶身边的宁止。 不得不说，宁止此时属实是没有太多存在感。不然就凭宁家的名号，就是天子在这里也不会如此。 于是宁止直接自己起来了。 “谢王爷。”李若水轻声说道，同时后退走到宁止身后。无论她是不是真的认同自己是宁家儿媳的身份，此刻她的是宁止的夫人，而宁止在为她出气。 这一点，李若水还是明白的。 刘武神色不变，面容威严却又和善的问道，“此地发生的何事，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这是他第二次问了。 在他身边一个寒门子弟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陈叙开来，很客观的讲，没有站在任何人的角度，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这使得刘武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全部过程。 “两位都是我大汉俊杰，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如就让本王从中调和一二，二位握手言和如何？”刘武笑了笑，向着宁止和徐远。 “王爷不愧是王爷，心性仁慈啊，”围观者感慨的说道。然而一直坐在座位上远观吃瓜的陈子阳却是不屑的笑了一下。 面对这样的提议，徐远看向郑嫣然身边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宁止则是笑了笑，内心对这位王爷又看淡了几分。 对方如果真想劝架，直接以王府不得动干戈为由，禁止二人动手。那么出去以后，宁家回宁家，这就那么过去了。刘武则既彰显了王室的威严，也做成了这个劝架人。弱宁止和徐远不傻，自会明白这一番苦心。 为此心生敬佩亦说不定。 然而他却当着那啥又要牌坊。真当所有人都是白痴？ 这样将选择权交给宁止跟徐远，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两人要是愿意止戈，就不会这样剑拔弩张了。 “不必了，王爷。”果然，未等宁止拒绝，徐远就直接拒绝道，“宁少刚才之差一点就砍下我夫人的手，徐某虽然不才，但大丈夫生于天地，也当出这口气！” 只是，他哪来的底气？宁止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干涉。我大汉尚武，认同用武斗的方式解决私人恩怨，只是此事了了以后，日后不得再提！”刘武面色肃然的说道。 他正要退去，李若水突然说道，“王爷！既然是武斗，先天对后天太不公平了吧。” 梁王笑着点点头，“李......所言甚是，先天对后天，确实不公。” 说着，刘武一指向徐远，而后徐远浑身的气势顿时暴跌。竟然直接跌落下了先天境！ 只是这番动作却让黑衣中年人喊叫一声不好，远处的陈子阳嘴角扬起一抹讥屑的笑容。宁止眼中也有了些许若有所思。 看来，传言非虚啊。宁止心里想到。 刘武后退几步，舞台交给了宁止和徐远。 徐远握了握拳，发现力量其实并不算完全跌下先天，而是半步先天。那么凭借自己上过战场的经历已经先天的战斗经验，哪怕只是一招，也绝对不会让宁止好过。 他看了宁止一眼，眼中压制着强烈的愤恨，仗着自己身后家族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该付出代价了！ 第十章 这事可没完 “说好了一招，就一招让你躺床上去！”徐远低声的自语了一句，而后便是直接暴起攻击，几近瞬移的速度直接出现在了宁止的身后，一脚踢向宁止的头。 这一脚徐远收敛了力量，他怕踢出事。但他也确认，这一脚绝对不是宁止这种自幼不曾经历过刀枪的后天武者能承受的。 有人不自觉的捂嘴，思量自己如果面对这一脚，只怕凶多吉少。不得不说，徐远先天的境界在这里实在是占便宜，他十八岁，而在场的几乎都没有超过十六岁。 然而面对这一脚，宁止却是不可思议的偏过头，躲过了这一脚，这太令人惊讶。以至于徐远完全没有后续动作的准备。 以致于，面对宁止转身打出来一拳，他避无可避。 这一拳过去，别说宁止躺了，他自己自怕都要咳几口血出来。九万的拳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拳，让围观的不少人眼中都有了些许莫意味。 这宁家子，居然一直在藏拙！ 刘武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危机时刻，战场上生死搏杀的经验上线，徐远终究是躲过了。并且借力再次向宁止踢出一脚，这一脚再无任何小视。 相比于刚刚的一脚，这一脚更加凶险。然而宁止却不惊反喜，因为到现在对方都没有用出武技。 后天跟先天差距最大的地方就出了真气，除了真气，就是武技了。倒不是后天不能修炼武技，而是洛阳的世家子弟们不被允许，所有的时间都必须用来增加力量，因为没多一份，都是一份厚实的基础。 但是先天不一样，十六岁一样前往战场，各世家束之高阁的武技便会开放。说徐远没有修炼武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而现在他不用，那就绝对不会是什么自持身份，只能说明，对方的武技都在武器上。而这一场武斗，是没用武器的拳脚肉搏。 也却如宁止所说，徐远有武技，但是武技必须要武器。 如果徐远用出了武技，宁止今天只能认栽了。毕竟才刚刚重生，力量底蕴不够。如果今天宁止是十万极境，宁止可以掐着徐远的脖子告诉他以后要乖一点。 如果宁止是一元极限，宁止今天可以直接当着刘武的面，在王府轰杀徐远，哪怕对方用武技都没用！ 直接一拳和对方的一脚硬碰硬，宁止被踹出去四五米远。但是，毫发无伤！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沉默不语。 宁止的表现实在是出人意料，这场武斗从一开始就没人认为他能赢，无非就是会怎么输，伤的会有多重。 只出一招，和压制实力，其实都是为了让宁止到时候伤势轻一点。 结果宁止居然直接拼了略占下风！ 毫不怀疑，哪怕再打下去，宁止也未必会输。 “停！可以，一招已经过去了。武斗结束了！”见徐远还想动手，李若水冲到宁止和徐远的中间喊道。 “放心。”宁止轻声说道，“他要是再敢动手，我肯定他今天走不出梁王府。” 轻飘飘的话语，并没有包含太多重语气，然而却让不少人面色一变。一直给黄嫣然出谋划策的白衣青年面色在此刻凝重起来。 “终于意识到了，真当宁家是那些在洛阳站不稳脚跟的小家族呢？”陈子阳轻轻的笑了笑，给霍天临到了一杯酒。 不得不说，宁止以前的样子实在是太无害了，连带着宁家都逐渐不被放在眼里。但不被放在眼里是一回事，宁家的实力是另一回事。 当真正面对这个家族的时候，很多人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弱小。 霍天临看了看他，“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不然呢？”陈子阳反问道，然后笑了笑“本就是来看戏的嘛，只是我们小看了宁止，所有人都小看了他。现在人家不装了，摊牌了。有你我什么事？” “小游戏玩完了，现在我们应该谈正事了。” “你，还有你。”宁止指了指黄嫣然跟徐远，“你们说一切过去了？过去了吗？” “当然没有。”宁止自问自答，他和善的笑了笑，“过没过去从来都不在你们的想法，而是在于，我的想法！” 徐远还有黄嫣然脸色顿时一白。 “宁止！”梁王刘武皱着眉低喝，“刚才武斗前就本王就已经说了，武斗过后，一切了了，日后不得再提！” 宁止要算账就算了，哪怕秋后算账刘武也就骂一句宁止不当人子。但是他刚刚才说了武斗解决，过后一切不得再提。 结果这一打完宁止直接当面表示要算帐。 我还要不要脸了？ “王爷！”宁止一脸委屈的大喊，“事情的发展您不是不知道，他们污蔑我夫人偷窃！偷窃！这是污蔑我宁家和李家！先前我原本指望您给我主持公道，但并没有。那么我，我宁家，自己来拿回公道，还不行吗？” 刘武顿时闭嘴了。 其实污蔑李若水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就是一次误会，一次意气之争。但是宁止非要往大了说，认为这是污蔑宁家。 特么的你小子从小给宁家抹的黑还少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宁止有意将这件事闹大，上升到抹黑宁家的高度上。刘武还真没办法挡在前面。 宁家这种级别的世家被抹黑，一个王爷轻飘飘一句话就想算了？天子都要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这就是大汉的世家！ 尾大不掉！ 刘武看向他身边的黑衣中年，然而对方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被宁止看在眼里，显然，这应该就是刘武的谋士了。 “谁说是污蔑，也许真是她偷了呢。”黄嫣然轻轻嘟囔了一句。 梁王，黑衣中年，白衣青年，面色全都顿时一变。 李若水的蛾眉皱起，这样一再的被污蔑，她也明显的生气了。对方不依不饶的非要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这着实让人腻歪。 唯有宁止，却轻轻笑了起来，“王爷，宁止家中还有一些事，就此告辞了。” 说完，宁止牵住李若水的手，径直离开了梁王府。 被这么闹一场后，宴会也没了举办的兴致。许多人看着黄嫣然和徐远，直面宁家这样的家族，郑家日后只怕不好过。 宁止之前那番作态，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此刻不会有人知道，宁止的报复比他们想象的来的更快，更激烈！ 第十一章 我东西丢了 走出梁王府的时候，宁止问了李若水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宁止猜测如果自己不出现，那位梁王应该就会出来做好人了。但这件事李若水是不知道的。 但宁止想知道李若水的应对。 李若水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 “如果不顾及任何影响，你有没有自己解决的办法。”宁止继续问道。 李若水仍旧不答，怎么可能真的不去顾及影响，世上没有假如。李若水心里想到。 但这番沉默落在宁止的眼里就成了另一种回答，宁止不再回答，只是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就这，前世居然敢跟这那个少年武将私奔？！ 想起前世这位天之娇女的下场，宁止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对她的安排就需要在某些地方做些调整了。宁止心里暗暗的想到。而李若水并不会知道，这次的对话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她的人生际遇。 只是，究竟是好是坏就不知道了。 一回到宁府，宁止就跑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枚小剑。 宁家少家主令！ 很小的时候，宁止他爷爷就把这个扔给了他，告诉他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唬人。但是宁止这个人，虽然有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想法，但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所以这枚少家主令就一直没拿出来用过。 大汉当初从大秦手上夺下疆土，并且建国时，许诺了帮助建国的世家们大量承诺，其中一个，便是可以拥有私兵。 这是一个世家硬气的根本。 靠着宁家少家主令，宁止从宁家调动了一千私兵。说是私兵，但是宁家可以沙场上建立的家族。宁老爷子跟宁止他战死沙场的父亲都是沙场宿将。 练兵这种事不说精通，毕竟这东西确实有一套，不大好学。但是带兵打仗那么久了，名将们各自还是有一套的。 这就导致了，这些私兵战斗力全部不输正规精锐！ 各大世家的私兵应该都不输正规精锐，但是宁家应该是其中佼佼者。因为只有宁家老爷子才会无聊的没事拉一批私兵去跟他剿匪，保持私兵的血性。 一千私兵集结，而后趁着夜色，明火执仗的浩浩荡荡的直奔郑家。然后，包围郑家！ 被包围的郑家正在开会，研究一下如何应对宁家的报复。郑嫣然和徐远踹踹不安的跪在大厅里。 然而，良久的讨论没有任何用处。 一位宿老怒气不争的说道，“他东方瑞敢说你就敢听，敢听还敢去做！？人家是姓东方，不是姓郑！现在出事了，怎么不见他东方家的出来出谋划策？” 郑嫣然的头更低了。 “不要再吵了！”坐在首位的老者睁开眼，“我们被宁家包围了。” 在场所有人面色顿时剧变。 包围了？ 什么意思？ 一众人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晕乎乎的，然而站在门口，被泛着寒光的箭矢直指的时候，郑家众人才真的反应过来。 宁止……他居然敢！？ 他怎么敢！？ 之前做在首位的老者，此刻慈眉善目的笑着，“原来是宁贤侄，不知这般作为是所为何事啊？” “原来是郑老子爷。”宁止走上前，笑着说道，“小侄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郑老爷子可得体谅啊。” 迫不得已？ 郑家众人忍不住想要骂出声，郑老爷子也是面色微变，然而到底是城府深沉之辈，不但不怒，反而笑眯眯的说道，“贤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是不是误会小侄也说不准呢。”宁止叹了口气，“郑老爷子知道我今天在梁王府上跟你家徐公子武斗一事吧？” “当然知道。”郑老爷子点点头。 “我当时身上带着一件宝贝，那可是我宁家的至宝。很值钱的。” 郑老爷子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脑海，下一刻，宁止说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就在今天，跟你家徐公子武斗以后，那宝贝居然，没了。”宁止脸上有着后怕，“回去后我爷爷差点宰了我！还说找不到宝贝就不要我这个孙子了。” “我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贵府的徐公子偷了去。”宁止叹了口气，“所以，还请郑老爷子行个方便吧。” 行尼玛的方便！ 还要不要脸了！ 郑家众人嘴都气歪了，但是不少人也在暗中偷偷松了一口气。只是来招徐远的麻烦而已。问题不大。 而徐远和郑嫣然，此刻却是面色剧变。 郑老爷子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但这样弃车保帅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他笑着说道，“东西肯定不会在我家远儿手里的，不如宁贤侄再想想，也许只是掉再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只要宁止再坚持一下。郑老爷子也就顺势退让了。这一千私兵包围郑家的阵仗，没人会觉得今天宁止会善罢甘休。 他摆明了是在报复，如果只是交出徐远就能平息怒火，反而是件好事。 只是这位城府深沉的老人到底还是轻视了宁止，一千私兵包围郑家只是为了一个徐远？ 宁止大手一挥，“我当然知道不在他身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徐公子又不傻，怎么会还放在身上？” 郑老爷子的脸色终于变了，即便宁止带着私兵包围郑家他也自信可以斡旋。一个少年而已。然而这位少年表现出来的城府，心计和狠辣，让郑老爷子感觉自己仿佛在跟其他几个老狐狸对线。 甚至，宁止更加危险。 至少那些老狐狸不会做出带兵围住郑家！ 郑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所以，宁贤侄想要怎样？” 他仍就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宁止顾全“大局”。 宁止轻轻的笑道，“我要搜查郑家。” 此时，已经有不少其他世家的人到场，他们并不上前干预，而是伫立在一旁看戏。而一些气质干练，身上透着军伍气息的人此刻却是暗中点了点头。脸上有着欣赏和惊喜。 “一直以为宁家这位是被养废，结果居然一直在藏拙。就这敢带兵包围郑家的胆魄，就是块带兵的料！” “只是，这样做算的上无目法纪了，守备处那边……”一个声音略微担忧的说道。 “他敢！？杜元那家伙敢来试试？”一个狂放的声音说道，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其人性格必定直来直去。 “放心，宁家这位挑的时机太好，不会有任何问题。”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打消了众人的担忧。 第十二章 恐怖的少年 “宁止！”郑老爷子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你还小，做事之前还是听听我们这些老人的意见。带兵包围我郑家，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般目无法纪，你想造反吗？”郑老爷子一声厉喝，直接就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到底还是生活在利用规则漏洞的环境里，老狐狸是老狐狸，但是眼界还是窄了些。宁止心里想到。 前世宁止混迹于江湖的时候爷喜欢将规则，到后来对抗魔族的时候就不讲了。天知道那帮魔族什么鬼，一个个眼界通透的跟什么似的。 他们作为敌人，教会了宁止很多。 “这怎么能叫目无法纪，我带人来找东西而已，合情合理。”宁止一摊手，不好意思的笑到。 对方谈法纪，宁止就把这件事定义到小打小闹上面去。 至于郑老爷子非要怎么说，那宁止也不在乎，因为这件事怎么定义，是小打小闹伸张正义还是宁止藐视皇权，目无天子，定义权不在郑老爷子手上。 洛阳守备处，这里驻扎着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大汉对世家还是警惕的，守备处放着五万部队，说是保障洛阳治安安全，但是懂的都懂。保障治安要放五万人的部队？ 还有皇宫里的五万禁卫军，全部都是精锐。 此刻，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找到守备处的守备长杜元，“不好大人，宁家调动私兵围住了郑家。一千人，都带着刀剑呢。” “啪！” 杜元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杜元起身冷声道，“宁家这是想干嘛？想要造反吗？！” 大汉朝虽然在建国时给了世家大量许诺，甚至允许拥有私兵。但是在后来的历代汉天子手上，世家私兵的使用权被逐渐缩小。 到现在，世家如果不是面临生死存亡或者迫不得已，不得动用私兵。 正是因为这样，郑家才震惊于宁止竟然如此大胆。 报信的小兵被这声厉喝吓的一缩头，一时噤若寒蝉。然而刚刚愤怒的杜元此刻竟然又慢慢坐下了。 小兵：“？？？” “咳，先看看，看看情况再说。”杜元守备长沉声说道，“你再去观察情况，如果事情有闹大的嫌疑，立刻来报！” “是！” 看着离开的士兵，杜元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其他时候，宁家这么做就是自掘坟墓，再不济也要大出一口血。然而这个时候，杜元还真不敢做什么。 天子病危，皇位花落谁家尚未可知。太子还是梁王？刘家跟窦家相互警惕对方，帝都局势暗流涌动。 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去得罪宁家。杜元如果抓住宁家私自动兵这件事闹，宁家不但不会有事，甚至有的是人愿意牺牲他杜元去向宁家示好。 或许，就是因为笃定这一点，宁家才敢出兵？ 坐在座位上，杜元眉头紧锁，“这样看，宁家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郑老爷子在等谁？是守备军吗？看来今天杜守备长有点忙，不太愿意管这件事呢。”宁止笑眯眯的说道。 郑老爷子拖延了一会时间，他在等守备军，其实宁止也在等。 如果守备军真的来的，那么宁止只能撤兵，事情没闹大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哪怕宁止算的再好，时机抓的再好，对方是个愣头青怎么办？ 虽然这样的概率不大，守备军防备各世家，是愣头青的基本都挂了。 “你怎么知道杜守备长不会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郑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止，“你算好了的？” “时机巧妙而已，不然我怎么敢呢？”宁止笑道。 郑老爷子不再言语，眼前的少年又一次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好了，对峙结束了，进去搜！”宁止一挥手，随后训练有素的宁家私兵立刻分出五十人，正要上前，却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士兵拦住。 作为世家，郑家也是有私兵的。 与此同时，一些老者出现，他们身上都带着恐怖的武道气息，这些人，每一个都是须发皆白，每一个都不弱于之前的梁王。 这些都是郑家的宿老。 道元境！ “宁止，就此离开，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梁王府发生的一切，我郑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郑老爷子沉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从不要别人给，我喜欢自己拿！” 随着宁止的话音落下，宁家私兵中走出数位中年男人，每一个身上都释放出不弱于郑家宿老的气势。 他们，同样是道元境！ 与此同时，私兵们全部拉满弓弦，泛着寒光的长箭直指郑家的私兵。 “一群散兵游勇而已，拦的住谁？”宁止冷笑。 冷汗从额头滑落，郑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宁止这种不讲道理滚刀肉属实是第一次碰到。 “听好了，郑家偷盗我宁家至宝，反有阻拦者，全部就地斩杀！”宁止高声说道，声音中尽是冷意。 就地斩杀！！！？ 这是要灭了郑家的节奏啊！ 围观的世家们全部打了一个寒颤，这宁家子，居然敢做到这种程度！？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结个婚变化这么大？ 郑嫣然和徐远面若死灰的看向宁止，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梁王府那件事居然闹这么大。闹到郑家此刻似乎都要被灭掉。 “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郑老爷子看着宁止苦涩道。 宿老们看向郑老，是拼死一战保存颜面，还是任由对方搜查？郑老爷子一阵咬牙，这个选择并不好选，宁止拿出来的力量，是真都可以覆灭郑家的。 但是灭掉郑家，宁家也绝对不好过。帝都局势再怎么微妙，也不至于放任一个世家被灭，这种事影响太大了。 但是，要赌宁止不敢吗？郑老爷子看了宁止一眼，对方完全没有办法露怯。 就在他犹豫之际，宁家的私兵们已经冲进去了。 第十三章 此间事了 郑老爷子很清楚，宁止如果敢覆灭郑家，宁家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个代价，宁止承受不起。 但这个后果，郑家被覆灭的后果，郑老爷子赌不起。 那些森冷的箭矢指向郑家的每一个成员，持弓的士兵皆是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的精锐，手上不曾有半分颤抖。 只要宁止一声令下，这些士兵便会化为夺命的死神，带走每一条郑家人的生命。 他赌不起！ 所以宁家的士兵们冲进去了，他们可以随意搜查郑家。 不少郑家的重要人物紧张的看着郑老爷子，他们希望老爷子想想办法，家族不能被这样随便搜查，这等于将自身的秘密完全暴露给别人。 那个世家手上没点黑料？ 可是视线触及门外面无表情的少年，他们说不出任何话来。谁会想到呢，那位整日在洛阳城大街上游街遛马的纨绔，整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居然会有这般气魄和胆量？ 带兵包围一座世家，并且直面一位世家家主，言语交锋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完全这一切，他借用了宁家的力量，这向来是那些寒门子弟所不屑的。但殊不知，更好的动用自己所能动用的能力，这本就是一种出色的力量。 宁家搜查的士兵退了出来，他们是拿着刀剑进去的，但至于是不是指拿着刀剑出来的，这一点就不知道了。 “可有找到丢失的至宝？”郑老爷子沉声说道，藏在袖口里的手却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被人打了一巴掌，他还要上去问对方手痛不痛的难受。 宁止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没有呢，看来东西并不在郑家。” 说到这里，宁止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歉意，甚至当众向郑家做出道歉。表示自己今日作为实在是鲁莽了，愿意就今日这件事为郑家做为赔偿。 郑老爷子内心松了口气，至少宁止还愿意给郑家留些面子。郑老爷子和郑家不少人甚至内心都有了些许感激，感激宁止此时此刻还愿意给他们留一些面子。 感激过后，郑老爷子内心涌现些许悚然，这种打一棒给个甜枣的手段，这个宁家的子弟…… 四周围观的世家门则是各有各的心理，有的觉得这场戏还是不够精彩，有些则是庆幸宁家这样的世家对小世家还是保持了一份尊重。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对宁止这种最后表示道歉的行为表示高度欣赏。 “这我就看不懂了，为啥要道歉了。这巴掌都扇到人脸上去了，这会再说道歉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某个角落里，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不，你不懂。”另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此子的优秀，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 如果说宁止带兵包围郑家的行为展现的是胆魄，那么事后给郑家留份脸面的行为展现的就是智慧。 如果宁止只是前者，在洛阳世家们会敬而远之。谁会喜欢一个鲁莽且不顾后果的疯子呢？惹不起躲得起。 但加上后者，那才是真正的优秀。那意味着果决，胆魄过人的同时，也拥有智慧，知道轻重。 前者可以为将，后者可以为帅。 些许的沉默之后，郑老爷子张嘴说道，“即是些许的误会，便就此过去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郑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浪推前浪啊。 站在一旁的郑嫣然和徐远此刻面色复杂，这一幕和梁王府的那一幕多像。那时他们蛮横不讲理，却自以为可以欺人，事情说过去就过去。 而现在，宁止欺负了整个郑家，郑家还要问宁止是不是就让这件事过去了。是的，事情到了此刻，主导权仍旧在宁止手上。 大家族的势力和压迫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郑家没资格喊冤，郑嫣然和徐远想要借着梁王宴会上的所有人压迫李若水时，又何尝不是站在强者的位置上去压迫弱者。 只是那时的李若水并不明白她才是强大的一方，郑嫣然也没有明白自己的弱小。 不过现在明白了。 “当然，今天的这件事的宁家深表歉意。”宁止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个人跟贵府的郑小姐还有些私事。” 还没完！？ 郑嫣然惊恐的看着宁止，这是要报复了吗！？ 郑老爷子没有说话，从内心讲，他期待宁止此刻报复郑嫣然，那怕过激一点都行。因为这说明他之前的猜测都是他内心的脑补，宁止只是一个想到什么做什么且不过后果的纨绔。 郑家的其他人冷眼旁观，心里觉得如果只是牺牲郑嫣然和徐远没有什么。是他们招惹宁家的。 人世百态。 众人忐忑中，宁止直接走到郑嫣然的面前，轻轻笑了笑，“你的手镯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并不等郑嫣然回答，宁止直接将她的手镯取了下来。 问话只是礼貌，无论答不答应都要给。虽然郑嫣然并没有反抗。 然后，宁止握着手镯，当这郑嫣然的面，将这个据说她视若珍宝的手镯掰成了两半。 这就是宁止对于今天梁王府里郑嫣然的报复，你的东西，我不用偷，我可以直接拿。甚至当着你的面毁掉，你又能如何呢？ 郑嫣然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宁止又看向徐远，“今天那场武斗我没输，但也不算赢。再比一场如何？等我十八岁那年，你来接我一招。” 徐远盯着宁止眼中有畏惧也有坚定，“好，我等你！” 宁止笑了笑，最后看向郑老爷子，“此间事了，为表歉意，宁止他日愿登门道歉。” 郑老爷子有些沉默，眼前的少年，的确如他想象的那般恐怖。终是长江后浪退前浪。 郑家的一众人回到客厅，众人都有些沉默。这种被人上门打脸的事，实在是让人难受。宿老们则都回去闭关，若非必要时刻，他们是不会轻易站出来的。 只是相比于难受的其他人，这些宿老们显的很无所谓。 “自我郑家创建以来，比这更屈辱的都有过，这并没有什么。相比之下，知耻后勇的心态才更为重要。”宿老们安慰道。 知耻而后勇？ 此刻的郑家众人开始对自己内心的拷问，他们纷纷开始自责自己在面对宁止时，竟然想着牺牲自家人以求和。这种心态让他们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毕竟是人，是人就有自私自利的心态。但他们也都是郑家人，当自私自利退去后，这些人就开始以家族的眼光去看待自己，并为自己的当时的心态感到羞愧。 其实这也是宁止算计好的，如果他一上来就要动郑嫣然，那势必引起郑家的反扑。郑家如果不团结，也做不到在洛阳站稳脚跟了。 但宁止上来直接要报复整个郑家，甚至做出一副要覆灭郑家的姿态，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郑嫣然和徐远跪在客厅里。 宁止的报复完了，但家族的惩罚还没完呢。 “算了，该受的，我郑家承受了，你们也承受了，起来吧。”郑老爷子叹口气说道。其他郑家人没有说话，几遍平日里对郑嫣然这一脉多也不待见的此刻也没有说什么应该大力惩戒的话。 “徐远。”郑老爷子说道，“我知道你心气高，想要光耀徐家。这件事我不反对，借我郑家的力也行，但终归是要靠你自己。而不是去靠别人，明白吗？” 些许沉默后，徐远点点头。 “还有嫣儿，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在招惹宁止的那一刻心里想什么，但我希望经过这一件事以后，你能更成熟一些。” 郑老爷子循循善诱的说道，将郑家带到洛阳，并成功在洛阳站稳脚跟。郑老爷子能力不用说，心计也不缺。真要说，唯一缺的就是，郑家的后代青黄不接，没有一个能抗大梁的。 想到那个少年，郑老爷子仍旧一阵心悸。 “至于宁止，这件事其实不能完全怪嫣儿，只能说我郑家时运不好。宁止需要一个踏脚石，我郑家跳出来了，如此而已。” 第十四章 东方家 若是宁止此刻在郑家，必然会对这位郑老爷子多些重视。到底是一位世家之主，智慧和城府都远超常人。 “那位宁家公子往日里向来散漫，应当不是伪装，也没必要伪装。只是今日这般展露獠牙，与之前的形象相差甚远。” “去除一些可能性不大的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立威，扬名！梁王府与徐远一战是展露武功，兵围郑家是展露胆魄，和我言辞交锋是展露智慧。” “今日过后，洛阳城他宁止的大名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老爷子宁江河的那些旧部的二代子弟们势必会向他靠拢。过了今天，宁止就是军方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之一。” 郑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顿了，思路拐进了死胡同。 如果说这一切是因为想要成为军方年轻一代的领袖之一，宁止出生就是了。只不过这几年把自己玩没了。 那么突然又要成为年轻一代的领袖又是为什么？ 这跟和李家联姻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挥手屏退了郑家诸人，郑老爷子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宁止在郑家做的一切，也传到各大世家家主的耳朵里。他们也纷纷开始思考宁止这么做的用意。 或者说目的。 和郑老爷子一样，他们也思考到了宁止想要重新聚拢宁老爷子宁江河的旧部。但也仅思考到这一步，对于宁止，他们缺少太多情报。 也却少一个像郑老爷子一样直面这位少年的经历。 这也就注定了，他们虽然开始重视宁止，但又不够重视。 东方家。 一位面色的严厉的中年人坐在书房，安静的看着手上的刚刚拿到手的情报，在他的书桌前，跪着一身白衣的东方瑞。 良久，东方雄放下手上的情报，淡淡的说道，“说说吧，为什么要去招惹宁止，把你当时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东方瑞抬起头，轻声说道，“宁家式微，宁止无能，偌大的宁家传到他手上迟早被争相食之。何不由我东方家先咬上一口？” “若能成功，孩儿可交好郑家，结识梁王，咬一口宁家，还能布下徐远这一步闲棋。这些，都对我一脉远莫大好处。” “想法不错，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跪在这吗？” “孩儿不知。” 些许的沉默之后，东方雄眼里闪过些许失望，但转瞬即逝。他仍是那般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刚刚发生的一些事，你来看一下。” 说着，东方雄将手上的情报递给东方瑞。 结果情报，东方瑞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顿时惊讶起来，“那位宁家子，居然藏拙至此！” “你的谋划看起来不错，但漏洞很多。”东方雄说道，“首先，过于轻视李若水和宁止，别人可以轻视，可以盲目，但我东方家不行。你不行。” 深戏了一口气，东方瑞低下头，“孩儿明白了。” “不，你并不明白。”东方雄瑶瑶头，“你不止轻视了宁止和李若水，还有郑家，还有梁王，甚至是那个叫徐远的。” “甚至计划本身就是漏洞百出，宁家式微？谁告诉你宁家式微？整个大汉有几个世家敢招惹宁家？” “相比于宁家之前，自宁非凡战死后宁家的声势确实逐渐衰落了许多，孩儿便以为……”东方瑞说道。 东方雄眼中失望更甚，但是隐藏的很深，“那只是你以为，一个世家的强弱与否从来都不是靠声势。荀家近百年来及其低调，但谁会说荀家弱小呢？” “为智者，三思而后行。”东方雄闭上眼，隐藏自己眼中流露出来的些许疲惫。 自家的儿子，终究是差了些。 东方家的另一处别院，一对父子正坐在庭院里赏月。不同于东方雄和东方瑞两父子的相处模式，这两父子的相处就显得平和了许多。 “朔儿，这件事你怎么看。瑞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宁家？”东方禹疑惑道。 “二叔心里不平衡呗，连带着他儿子心里也不平衡，想和老爹你换个位置坐坐。”东方朔轻笑着说道。 不同于东方瑞，这位东方朔跟自己老爹相处的很洒脱。 东方禹叹了口气，“老二他，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说着，他又担忧的看向自己儿子，“瑞儿这样做，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吧？看今天发生的事，宁家那位可不像是好惹的。” 闻言，东方朔轻轻一笑，他知道自己老爹并不是担心东方家，而是担心宁止会报复东方雄一家。 很不可思议，明明东方雄父子一心想要抢了老爹的位子。但是对此老爹从来不担心，甚至时常为对方着想，还担忧对方。 虽然东方朔知道自己老爹从来不担心二叔篡位是因为什么，但总是替对方着想这在世家家主里也是独一份了吧。 “放心，这不是有儿子我呢吗。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家人被别人欺负了不是。”东方朔轻笑着说道。 “哈哈，对，对。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东方禹爽朗的笑道。说完，他脸上露出些许窘迫，“那个，爹我还有些是，走了哈。” “又去秦淮河？！”东方朔故作惊讶的说道，声音还弄的特别大。 “小点声！小点声！”东方禹老脸一红，“不要让你姐听到了！” “你这总是往花船上跑，也没见你带个回来啊。”东方朔揶揄道。 “这不是，正在努力吗。”东方禹嘿嘿的笑着，“那个，要不，朔儿你资助点？” 找自己儿子要钱的世家主，我爹绝对是头一份了。 “你的钱又被姐姐扣啦？”东方朔无奈的说道，然后掏钱给自己老爹。 儿子给钱自己老爹去逛花船，自己这算不算独一份？东方朔面色古怪，东方禹则拿着钱就跑出去了。 东方朔看着天上月光，表情有了些许复杂，“异国他乡的月光，看得久了，却也渐渐习惯了。” “念奴娇，你会在哪呢？” 第十五章 爷孙俩 宁止带着宁家私兵回到宁家的时候，看到李若水站在门口。宁止走上前，将那块断成几块的手镯递给了李若水。 “谢谢。”李若水轻声说道。 “不客气。”宁止想了想，说道，“下次这些私兵的指挥权交给你，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李若水目光一闪，抬起头说道，“强压郑家，带走郑嫣然和徐远。” “还不够。”宁止摇了摇头，随后越过李若水径直离开，留下李若水在原地思索宁止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走进宁家，一个老人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宁止，微微弯腰说道，“公子，老爷有事找你。” 宁止点点头。 仍是哪个破旧的小院，老人坐在门槛上，佝偻着身子，正拿着烟杆子砸吧砸吧的吸着。 “我说老头子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在外面不说威震朝野，好歹也说的上是声名远播。怎么我就没就你也过一个威严的形象。” “这儿又没别人，装逼给谁看呐？”老爷子嗤笑一声说道，说完还瞄了一眼宁止，不屑的说道，“再说了，你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也没见你拐个漂亮媳妇回来。” “人模狗样是形容自己孙子的吗？”宁止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您不是有个孙媳妇了吗？” “可我还想抱个重孙子。”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宁止顿时就不说话了，和老人一起坐在门槛上看星星月亮。 一阵夜风吹过，老人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宁止笑了笑，脱下自己外衣，披在了老人身上。只是老人并不领情，双肩一抖就把外套脱了下去。 “傻，你爷爷我什么修为，会怕冷？”老头子傲气的说道。 “是是是，爷爷修为盖世，难有低手。这不是孙子平日里没什么好孝顺的，找个机会表表孝心嘛。”宁止笑着说道，一边捡起外衣，又一次披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你给我生个重孙子就是最大的孝顺。”老头子哼哼的说道，只是这次，却没有再把衣服抖落下去。 宁止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老人的话里表露出了一些事情让他不由得深思。 爷爷并不介意自己跟李若水有孩子，但这不应该啊？ 宁止眼中露出深思，这里面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很多。前世跟李若水私奔的那位少年武将，若没记错的话，应该会在不久后调回洛阳城。 或许可以从中入手。 还有李家那边，两边齐头并进，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你长大了。”宁老爷子忽然叹口气说道，“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主见，我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老人望着夜空，语气感慨。 宁止坐在一旁，听着老人的话，扭头看了一眼老人的脸。印象中这张脸总是显的很平凡，虽然多少缺乏了一些威严，但却多了很多亲切。 所以不同于其他世家权贵子弟们对长辈敬畏有加，宁止在宁府向来有些没大没小。敬畏少了，敬畏之下的亲情就更重了。 只是这份亲情太重，重到宁止前世甚至习以为常而忽视。 这一世不会了。 “这是爷爷对我带兵围困郑家后的感慨吗？”宁止问道。 宁江河没接话，而是反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止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犹豫。宁止想做什么很简单，他想扳倒梁王，扶太子上位。想改变人族接下来的命运。 但这些目标不会是突发奇想，所以宁止犹豫要不要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诉爷爷。 爷爷宁江河毫无疑问是宁止此刻最信任的人，没有任何不可以说的。但是重生这种事实在是太扯了些。 宁止的犹豫落在老人眼里却有了另一种意思，宁江河笑了笑，到也没在意。 孙儿长大了，有秘密了。 老人吸了一口烟，而后缓缓说道，“不管你要做的是什么，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收拢我曾今的旧部，扩大自己在洛阳的话语权是吗？” 宁止点点头，一个宁家子和一个众多也这军方子弟的年轻一代领袖，二者所代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后者的存在感显然远强于前者。 宁止也唯有在洛阳拥有一定的势力，在能在太子和梁王的皇位之争中起到实际作用。 “看来想做的事还不小。”老头子宁江河笑容感慨，眼神染上了些许回忆的色彩。 “不论你想做什么，力量，才是一切的底气。我那些旧部不需要你去拉拢，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会支持你。” 宁止有些惊讶的看向老人，这话里透露出了太多。老人几乎就差明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做，老子给你撑腰就行了。 看出了宁止的惊讶，老人拿出一封信，“这是天武学院的院长给我写的信，他说你是一个好苗子，有望冲击十万极境。相比于权谋，这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宁止接过信封，有些惊讶，天武学院的院长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优秀的？ 是那天的试练塔？ “上面写着你天资卓越，但是在武道上面却是懈怠了些。不论你想做什么，这些，才是根本。”老人换上一张严肃的表情，郑重的说道。 宁止想了想，他想做自己知道，他很明白力量这东西的重要性，也并没有懈怠，此时注重权谋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拥有能在皇位之争中起到作用。 要不然，靠着修炼，两三年里去凭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大汉的皇位决断？ 但是说自己是重生这件事又实在不靠谱，宁止真要说，指不定宁江河要怀疑自己的孙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知道了。”很短的时间里，宁止脑海里思绪纷飞，最终决定听爷爷的话。 宁止离开了院子。 老人坐在门槛上继续对着夜空品尝自己的过往，寂静的黑夜里一个声音响起，“这不是你最开始想要的。” 一个和宁江河一个年级的老人走出来，跟他一起坐在了门槛上。 老人看着夜空，表情有些复杂，“不凡死的时候，我希望我孙子这辈子可以平凡点，所以我给他取名宁止，意思是到这就可以了。不需要再有多么辉煌的功业，多么盖世的修为，一生普普通通就好。” “从他今天在郑家的表现来看，不论修为，能力这方面他确实青出于蓝胜于蓝。但你却只是让他继续修行武道。” “再看看吧，洛阳水深，当今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殡天。姓窦的那老太婆不顾正统，想要扶刘武上位。现在的洛阳氛围越来越诡异了。” 两个老人脸上都有了些许担忧，如果宁止跟往常一样只是游街遛马，他做什么两人都有自信也有能力保住。 但宁止似乎想要做一翻事业，两人没有拦着的理由，却不再自信能保住宁止了。 第十六章 赤焰女将 到了第二天上午，不出宁止的所料，有许多人邀请宁止。 “公子，靖边候，司成伯，校军都尉等大人的公子们联合邀请公子去醉仙楼赴宴。”一位下人拿着请柬走过来说道。 这些都是爷爷的旧部，而他们的儿子后代们也是宁止准备联合的对象。只是昨天爷孙的那番谈话，让这联合就没什么必要了。 联合哪有爷爷拉一批人直接给宁止站台香？ 只是有好有坏，并且说不准那边多一些。好的一点在于，宁止此刻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昨天的一番表现，加上爷爷的亲自站台，宁止今后做什么，都会有一些人在背后帮忙。 但坏处也很明显，这势力是爷爷宁江河给的，可以给也可以不给。如果宁止在某些事上和爷爷的意志背道而为，宁止顷刻间就会一无所有。 比如宁止就不确定自己爷爷如果知道自己想要参与皇位之争，还会不会那么支持。 “帮我都推了吧。”宁止笑着说道，那人应下，随后转身离开。 等他出去以后，宁止轻轻叹了口气。宁止并不喜欢过多的谋算，也并不擅长，他前世是武将又不是谋士。只是迫不得已，宁止这个时候只能自己上。 虽然宁江河和郑家家主都惊讶于宁止的表现简直像个老狐狸，但宁止其实知道，自己大多是顺势而为，真要说巧妙那完全算不上。 堂皇大势永远比背地里谋算要好的多。 时间拉回宁止在梁王府里夜探，他发现了里面也写地方的守备及其森严，其守卫行令禁止，装备精良。显然，都是正规军。 可以说，那都不算是私军了，那是真正的精锐。刘武不止在私底下大量敛财，甚至准备有军队。 私军跟军队可是两个概念，宁家的私军要好一点，见过血且纪律严明，还是曾今在战场上的武将带队，战斗力远超私兵，但跟成建制的军队相比还是要差许多的。 显然，虽然刘武是个草包，但是那么多年来也不是一点没干。这准备太丰厚了些。 也正是因为那些军队，宁止才会顺势而为的答应徐远的武斗，并且兵围徐家，想要增强自己的话语权。 因为梁王有些超过宁止想象的强了。 庞大的财富，军队，某个不知名的顶级世家的支持，还有前世宁止脑海中知道的那些支持梁王的势力。 有一说一，能在一个王位上累计这么雄厚的资本，这刘武怎么也算不上是个草包。表现可圈可点，不算雄主，也能称枭雄。 什么是堂皇大势，这就是堂皇大势。是就算皇位最后不是我，我也能凭本事拿到手的堂皇大势！ 刘武要一直这样，那宁止屁话没有，皇位爱怎么做什么做。宁止正好去修炼，早日突破极限进阶先天，为日后做准备。 可为什么上位以后就成了逗比呢？ 一边想着，宁止一边走出宁府。既然不去赴宴，那就去天武学院修炼，正好天武学院的院长找他。 走着走着，宁止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作为一国帝都的洛阳繁华自不必说，街道上向来人来人往。各国人都有，甚至有许多其他种族的人往来穿行。 但今天的，似乎太多了些。 宁止这样想着。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人声鼎沸，无数人嘶声大喊，“赤焰！赤焰！” 在人群分开两旁的街道上，一支穿着红衣红甲的军队，骑着红色大马，缓步行于街道。 赤焰军，大汉最强的五支军队之一，十万人数。是大汉的赖以威震诸国的利器。 “赤焰军？”宁止转过身，看着这支在大汗久负盛名的强军。 眼前的应该只是赤焰军的一部分，人数只有数千。为首的是一位容姿绝世的女将，一身红甲并不另类，反将她玲珑的身姿勾勒的无比动人。绝美的脸庞此刻正微笑的回应着百姓们的欢呼。 军队直行，女将经过宁止时，二者目光短暂交汇。尽管只有很短的一瞬间，但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变慢了许多，以致于宁止可以清楚的从那道目光中看出，敌意多过于陌生。 错身而过，女将继续前行，宁止则看着她的背影深思，那道敌意的目光背后的含义。。 “赤焰军不是镇守南方吗？怎么会突然来洛阳了？”宁止喃喃自语的说道。 “咦？这位兄弟不知道？万国大会即将召开，陛下特地召赤焰军来维持秩序。”宁止周围的一位男子笑着说道。 “而且不止是赤焰，我大汉镇守边疆的赤焰，镇南，靖北，都有部队前往帝都。还有镇压宗门的八校，再加上拱卫皇宫的一部分羽林。我大汉的五大强军同时聚齐洛阳，这场面，也只有万国大会才能看到了。”那男子感叹道，同时语气里也有这深深的自豪。 万国大会！？宁州皱了皱眉。 “诶，那刚刚那位女将你知道是那位吗？”有人这样问道，这确实是很多人关心的事。那女将绝世无双的姿态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 那男子露出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笑容，“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不过你们也只能看看了。” “不过那位的来头确实了不得，那可是皇室公主，据说自幼就在行军打仗一道上展现出过人资质，被陛下放进了军队中。这公主也确实了不得，长的好看，人也能耐，这不，已经可以执掌一部分赤焰军了。” “说那么多，你倒是说说这公主叫什么啊？” “就是就是。” “这……”男子语塞，辩解道，“这乃是皇室机密，不能随便说出来。” “这也是皇室机密？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吧！” 男子终归是平民百姓，知道的不少但显然多时道听途说，像皇室公主的名字这种事显然不是听说能知道的。 但听他说了那么多，宁止却是知道了这位皇室公主是谁了。 刘羽，前世大汉被灭后，她被称为大汉历史上最强的女将，但也是最可惜的女将。若非早死，她必然可以在人族战场上表现出不俗的战斗力。 那么问题来了，原本有希望唤醒这支部队的刘羽，乃至可能在人族后期战场上大展风采的她，为什么会早死？她死在了守备洛阳的战场上。 大汉灭亡，让后世有了太多可惜。 值得一提的是，刘羽和李若水一样，也是洛阳四天娇之一。 只是，刘羽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宁止看着女将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想到。自己从未跟这位皇室公主有过接触，间接接触都没有过。 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什么鬼？ 抛开这位皇室公主不谈，想不出来便不去想。宁止看着四周洛阳街上越来越多的他国人，内心涌现了些许急迫。 这里有穿着大秦服饰的，有穿着大唐服饰的，甚至有穿着大周服饰和各小国服饰的。 如那位男子所说的，万国大会即将召开。 前世梁王就是在这个时候发难，一举废掉了太子刘彻的太子身份，只是仍然保留的皇子身份。 这一世，宁止要扶太子上位，那就只能早做打算。 避之，或者，反将之！ 第十七章 淬血试炼 来到天武学院，宁止径直去找院长。一路上各家的权贵子弟们看着宁止，眼中再不付昔日的轻视，此刻已然全是敬畏和忌惮。 宁止不太喜欢这种眼光，他更喜欢尊敬的眼光。只是这样也好，不会再也谁没事跑来他面前秀一波存在感了。 “郑兄，算了吧。人家就算真的是无能纨绔，你也只能上去嘲讽两句。现在人家不但不是纨绔，还厉害的很，别去惹他了。”某个地方，有人轻声安慰。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 似有意无意的向着某个角落里看了一眼，吓的某两个人一身冷汗后，宁止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听挺喜欢别人上来跟他对喷的，不喷怎么锻炼自己不是？ 日后一定再跟那帮魔族的对上后，对喷绝对不能再输了。 但没人惹自己怎么办？宁止思索了起来，要不，主动点？不知不觉，宁止的思想逐渐有些危险起来。 一边想着，宁止一边推开了院长的门。 站在院长面前，宁止思索着这位院长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还说自己武道天赋过人。开玩笑，宁止诶，什么时候我宁止在别人的眼里武道天赋也过人了？ 就算那次登上了试练塔的石碑，但这天赋也只能说是优秀而已。 后天境这种不学武技，全拼力量的时候，能看出什么武道天赋？ 校长是一个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前神态一丝不苟。他盯着宁止慢慢的说道，“人的潜能往往是从先天开始，然后在九步道途逐步展露自身的不凡。而后天，往往只是积蓄潜力的时候。” “天才和庸才在这一刻无比接近，些许的力量差距其实拉不开太大的差距。谁也说不准某个后天平平凡凡的人，在先天和道途会不会突飞猛进。这都是经常有的事。” “但那样的人，终究是后期发力。而真正的天才，在哪个境界都不会暗淡！” 盯着宁止的眼睛，院长郑重的说道。 “所以，院长的意思是，我就是那种天才？”宁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校长并未答话，只是将一块投影水晶摆在宁止的面前，上面展现着宁止之前在试炼塔里战斗的样子。 宁止恍然，看来学院在培养人才这方面确实是尽心尽力。生怕漏掉一个天才。 “你的战斗方式，以及战斗意识，都远不是一个常年待在洛阳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所能拥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这方面拥有远超常人的天赋。对力量的运用，对战局的把握，生死时的从容不迫，这些唯有历经无数生死才能培养出来的东西，你似乎天生就有。”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 “未经培养就有这样的程度，如果经过合适的教导，以你的天赋，你在任何境界都将拥有远超常人的战斗力！” 你那里会知道，我是真的经历过无数生死。宁止在心里想到。 “那么院长找我来为什么何事？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我很天才，不要荒废自己吧。”宁止耸耸肩说道。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在战斗方面的天赋令人惊叹，但是修炼方面是在是懒惰了些。”说到这里，院长脸上露出了些许责怪。 宁止耸耸肩，心想这不怪我，得怪宁江河那个老头。 院长摇了摇头，他知道一些事，明白这也确实不能全算是宁止的锅。他拿出一份资料，递到宁止面前，“淬血试炼，听过吗？” 宁止瑶瑶头，同时接过院长递来的资料。随意的翻了翻，发现上面都是天武学院以及天武学宫，乃至洛阳城各大势力的杰出子弟。 “一个月后，洛阳城各大势力，天武学院，天武学宫，各大宗门，甚至是皇室，都会有弟子前来参与一场排名战，争夺……” “没兴趣。”还没听完宁就把资料往院长桌子上一扔，起身准备离开。 他忙的很，没有时间去为了学院争夺荣誉。 “十万极境你也不敢兴趣吗？”院长施施然的说道。 宁止脚步一顿，不明所以的看向院长，“什么意思？” 这排名战还跟十万极境有关系？ “所以我才问你，你知道淬血试炼吗？”院长瑶瑶头，给宁止细细讲解起来。那些宁止前世不曾接触的东西。 事情从远古时代说起，人族诞生于世，初代秉承天地而生，肉身强悍，可搬山填海。但往后的人族并没继承初代的肉体，而是在一代代的演变中肉体逐渐弱化。 彼时天地万族争霸，弱小的人族没有力量如何在世间生存？ 于是有先贤研究出淬血试炼，可以前往试炼塔参与试炼的同时，逐渐强大自己的肉身。这是先贤对人族的祝福，亦是人族强大的根基之一。 然而随着时间的演变，试炼塔再不复远古时期那般强大，可以随意让人进去试炼。时至今日，试炼塔每隔一段时间才能让人进去，去体会那远古先贤的遗泽。 “所以，学院里面的试炼塔是假的？”宁止面色古怪的问道，宁止知道后面的境界多有捷径，有很多方法去增加或者加速修炼。 唯独后天只能老老实实打磨肉身，权贵们可以让子孙们打磨的轻松一些，但也仅此而已。天才和普通人差不了太多的。 权贵们可以吃凶兽肉积累身体能量，普通人也可以去打猎吃凶兽肉，然后在努力一些。所以说总的来说相差不会太多。 结果现在宁止知道世上居然还有淬血试炼这种东西。 说好一起吃苦，居然有偷偷开了挂！ “仿制的，不过除了淬血增强力量外，学院的试炼塔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还有就是学院的试炼的选择的对象是人族各国军队。而先贤留下来的试练塔只能选择圣泱各族。”院长双手合拢，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人族不必妄自菲薄，任何地方都自信不输他族，但是在只看肉身力量的起步阶段，有很多种族都可以压制我们。”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宁止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我前世混的还是太低了？ “以宁家的势力，够资格听说这件事了。你父亲宁不凡昔日就参加过淬血试炼，甚至一举夺得魁首，只可惜并没成就十万极境。”院长略带可惜的说道。 宁止一愣，我父亲？ “但这跟你却关系不大，听了没用，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告诉你。” 这么一说也确实，宁止前世在后天境用不上。后来江湖历练时，几乎就是社会最底层，哪里会知道这些，活着才最重要。 等到后来成为人族大将，没人聊过这个，自然不会有人特地跟宁止说了。 “那好，排位战我回去参加的！”宁止沉声说道。 然而这个时候院长却突然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去参加排位了？” 宁止：？？？ 什么意思？那你跟我说这么多？ 看着宁止一脸懵逼的表情，院长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你，至于去参加的资格，必须要你去自己去获得。这不是谁给的了的。” 院长沉声说道：“我人族发展至今，各大宗门各大世家渐渐成为了资源的分配者。最少的人享受最好的资源，寒门子弟或者平民难以出头。但不论再怎么发展，有些代表我人族根基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去争淬血试炼，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权势而改变！” 略微沉默了一下，宁止抬头问道，“那这资格怎么争？” “去闯学院里的试炼塔，第七层你就有资格去参加排位战。”看着宁止，院长淡淡的说道。 回应着院长的目光，宁止自信的说道，“那好，那我就去闯试炼塔。” 来到试炼塔外，这里依旧很热闹。有人来试炼闯荡，试图闯出一些名声，也有人来观看那些闯出名声的，想要趁微末是结交。 据说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大皇子和叶无归便是在试练塔前结交。到如今，一个是大汉天子高高在上，一个是军中支柱威震四方。 二人相识于微末的事也一时传为美谈。 试炼塔上靠后的名次更新很快，上次宁止排到了九十九，此时已经到一百了。而取代宁止原来位置的，是一个叫韩柏的名字。 上一次宁止只靠拳脚闯到第四层，排在第九十九位。这一次呢？ 宁止轻轻一笑，随后走进试炼塔。 片刻之后，试炼石碑上，韩柏的名字落到了一百，而宁止的名字则一路上升，直至上升到第十七位！ 试炼塔第六层！ 第十八章 宁家门口的赤焰军 试炼塔上的名次更迭，五十名以后是个层次，五十名往后的名次更迭少有人注意，因为是经常的事。 就像宁止之前排上九十九，有人注意有人嗤之以鼻。 五十名以内，是另一个层次。这个层次意味着都拥有远超同阶的战斗力。不同于后面的境界，有武器招式许多原因决定同阶战力，但在后天，连武技都没有学习的时候。 远超同阶的战斗力只有一个原因，远超同辈的战斗意志和战局把握。 而二十名以内，又是一个层次。这个层次的人都被称为未来的沙场战将。 试炼塔本就是面对各国军队，能在其中脱颖而出的，那就必然是能够适应沙场且快速脱颖而出的。 就如昔日的刘羽，为了证明自己有征战沙场的能力，特意去闯试炼塔，将排名上升到了十九。 因此，宁止排上十七位的消息顿时传遍洛阳。昔日的纨绔，今日的天才，这样的话题总是特别有吸引力。 尤其是宁止的崛起是从他结婚以后开始，因而坊间又有了另一种声音，宁止是为了证明自己配的上李若水才变的这般努力。 之前的作态，只不够是游戏人生而已。 此时的宫中，退去一身戎装的刘羽穿上了宫装，不同于戎装时的英姿飒爽，此时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裙的她有一种成熟的妩媚。 “试炼塔十七层。”看着消息，刘羽有些惊讶的说出了声。这个成绩对于亲身闯过试练塔并且止步的她来说，很清楚其中的难度。 自然也就很明白，做出这个成绩的宁止的优秀了。 再对比刚来时听说的，梁王宴会上为妻一怒，后天斗先天，又带兵围困郑家的事。 “这跟我来的路上听到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刘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旁边的侍女小晴，也是她的亲卫。 “坊间传闻多有以讹传讹。”侍女小晴耸了耸肩说道。 “那若水妹妹就不算嫁错人了，这个宁止完全配的上啊！”刘羽苦恼的挠了挠头，然而头上青丝皆被朱钗宝玉固定，挠不动。刘羽心中一恼，直接将所有固定发饰的东西全部扯了下来，如瀑的青丝顿时倾泻而下。 “幸好没急着出手对付那个宁止。”想了想，刘羽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拐李若水去军中的。” 若是宁止此刻在这里，就会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接触过过刘羽，但是刘羽却第一眼就对他有敌意了。 因为刘羽认识李若水，二者关系还很好。李若水的理想是舞刀弄枪，成为一个沙场女将，因而自然的，同为女人但是却很早就上过战场成为女将的刘羽，就成为了李若水的偶像。 两个有着同样理想和目标的女人，自然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明明刘羽常见在军中，鲜少回洛阳，李若水则生于洛阳长于洛阳，从未离开过洛阳。这两个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女人，私底下却有了极其深厚的友谊。 所以刘羽回洛阳的路上才会记住宁止的画像，打算回到洛阳就给宁止一个好看。 “不行，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刘羽表情坚毅，“若水妹妹是不是喜欢这个宁止，这个宁止是不是良人。这才重要！” “可是听说，是若水姑娘公开表示喜欢宁家公子，这才有了宁李两家联姻的。”小晴想了想，提醒道，“而且，坊间传闻，宁止原本确实是个纨绔，但是为了若水姑娘，这才开始展露头角。” “坊间传闻多有以讹传讹！” 刘羽一挥手，“管他呢！是人是鬼，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来人，取我甲胄！点两百人，去他宁家看上一看！” “遵命！” 宁府，宁止的小院子里。 宁止握了握拳，积蓄好全身力量，而后一拳轰击在院内的大柳树上。柳树应声而折，宁止也被这力量反推的退后了好几步。 “九万两千四。”宁止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若此刻自己是先天，只要两根手指就可以将这课柳树折断。但在后天，宁止只能用尽全身力量的一拳，才能将这棵树打断。 自己还因为反劲受了些伤。 “先天用真气，但真气体现出来的是凝聚的力量，那么为什么后天不可以将力量凝聚一起？”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但怎么凝聚宁止却不知道。 “据说力量九万九千九时，已经将自身的肉身力量锻炼到极限了，一丝一毫都不能再增加。那凝聚力量，会不会跟十万极境有关系？” 带上武器，全力以赴，宁止闯到了试炼塔的第六层。虽说是因为在后天，再好的战斗意识，局限也在哪里。 但宁止并不满意，因为说一千道一万，只有闯到第七层才能去参加排位战，争夺参加淬血试炼的资格。 而第六层不行。 幸而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宁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毕竟他的力量只有九万两千多，而排行榜上前二十的，最少都在九万五以上。 只是，据说前五都是闯到第八层的天才，历史上甚至有不少闯到了第九层甚至通关的。 宁止忍不住仰天长叹，这都是什么怪物啊？ “虽然我从来没有自认为我天赋出众，但是你们这帮吃天赋的表现这样耀眼让我很受打击啊。” 宁止都难以想象，真的存在能闯到第九层的？ 几乎单人面对一军了，还是在任何手段都没有的后天。连底牌都存不下来，怎么闯？你们是人？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一位侍女跑过来惊慌失措的跑来找宁止。 “咋啦？天塌下来啦？放心，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宁州调笑着说了一句，“比如你家公子我，就长的挺高的。” “公子，有人带兵堵住了我宁家的大门。” “哈，什么？”宁子愣了一下。 “你们家公子很快就到是吧？”一身戎装，负手而立的刘羽看着宁府的门卫问道。 门卫看了看府外列队严整，气氛森然的二百红衣红甲士兵，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后说道，“嗯，已经去通报了，很多就会过来了。” “应该不止通报了你家公子吧，还顺便通报了你宁府的私军？”刘羽的身边，小晴淡淡的说道。 门卫表情一僵，一滴冷汗从他额头划过。 “通报了就通报吧，那些私兵来了又怎样，难不能还能跟我战无不胜的赤焰军战斗？”刘羽无所谓的说道，她看不上世家的那些私兵。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 “哦？公主这么自信，要不干脆我们做一场，看是我宁家私兵全军覆没，还是你这两百赤焰军全部埋在我宁家门口！” 这句话开始时还有些许笑意，说到后面依然尽是冷意！ 第十九章 李若水和刘羽 直到门口的时候宁止都还有些不相信，宁家可不是郑家。带兵来宁家装逼跟去郑家装逼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两百全副武装的赤焰军冷冷的看着宁府。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来。 宁止面色有古怪，自己前天围了郑家，今天就被围了。这报应来的太快了些吧？ 而宁家被刘羽带着赤焰军堵住大门口的新闻迅速被各大世家知道。各个世家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面色都有些古怪。 宁止兵围郑家是因为梁王宴会上郑嫣然和徐远惹到了宁止，那刘羽带着赤焰军堵宁家大门又是因为什么？ “宁家可不是郑家，两百赤焰军可做不了什么。继续看着，有情况立刻汇报！” 各大世家不约而同的做出相同的反应。 静观其变。 洛阳的情况的已经越来越复杂，嫡系派和梁王派斗的不可开交，几乎用尽全力不顾一切。 此外又恰好赶上万国大会即将召开，大量它国人员涌进洛阳城。往日里他国偷偷摸摸的情报人员这段时间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各国的情报组织在洛阳的空前活跃。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但这种平静更像是混乱前的预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因而各大势力的主事人都紧绷着神经，对一切消息都跟敏感。 宁府。 “用你宁府的私军跟我的赤焰军战斗？”刘羽失笑，毫不遮掩自己笑容里的不以为意。 前世魔族慕长歌听到宁止誓要死守天启城时，也是这样的笑容。像是对无知无畏的癞蛤蟆包容的大度。 这种笑容挺气人的。 刘羽当然有信心，世家的私兵们养的再好，装备再精良，训练再刻苦，如何能跟沙场上的百战雄狮相比？ 赤焰军就是百战雄兵。 宁止看着刘羽，心里快速的思考自己什么得罪过这位赤焰女将。以致于她竟然疯狂到带着赤焰军围堵宁家。 然而宁止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跟这位赤焰女将有什么联系，更不用说有什么仇怨了。 宁止轻轻笑了笑，“我知道赤焰军强，但两百还奈何不了我宁家。不动用那两千私兵，我照样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埋在这里。你信，还是不信？” 下一刻，宁府内升腾起十多股强大的气势，冲霄而起，威压两百赤焰军。而两百赤焰军亦是果断拔刀，刀锋直宁府。 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宁止带兵围郑家，是因为两千宁家私兵真的可以灭掉郑家，郑老爷子不敢赌。但两百赤焰军能灭掉宁家？来两千都是送死！ 宁止还真不怕起冲突。 虽然洛阳此刻各种争斗隐而不发，只要刘羽没有真的带兵跟宁家发生冲突，就不会受到洛阳方面的责罚。但朝廷这边没有，军中的责罚却必不可免。赤焰军这种名动天下的强军，军纪可是相当严明。 一直站在刘羽身后的小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原本没打算带赤焰军来的。但是刘羽说要给宁止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响，顺便给若水妹妹撑腰。 于是就来了两百全副武装的赤焰军来到了宁府门口。这种明明没有恶意，却几近打脸的事也就自家公主做的出来了。 然而，明明二者剑拔弩张，但是刘羽确实一直是笑着的。甚至还说了一句让人吓一大跳的话。 她笑了笑，轻轻张了张嘴，说道，“宁止对吧，我有点喜欢你了。” 宁止：？？？ 刚刚赶过来的李若水：？？？ 背后偷偷关注事情发展的宁江河：？？？ “咳，我家公主的意思是，她很欣赏你，不要想多了。”小晴说道。 刘羽向身后挥了挥，两百赤焰军行了个军礼，然后便撤走了。宁府内冲霄而起的气势也随之纷纷收敛。 “真就，一直让我站在门口？”看着有些呆愣的众人，刘羽挑了挑眉。 片刻后，几人在凉亭相对而坐。宁止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刘羽会带这两百赤焰军围堵宁府，那所谓的敌意又是为何了。 俗话说十个大将九个虎，还有一个虎中虎。显然刘羽就是那个虎中虎，身为女人一点没有女人的心思细腻，反而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 进来时甚至还勾住宁止的肩膀，说什么如果以后宁止混的不好，就去赤焰军找她。包吃住。 包你大爷的吃住！ “所以你们两个其实早就认识，还是好友？”看着宁止，李若水和刘羽一起点点头。 宁止一想也是，他知道李若水其实向往沙场，别看现在一副安静温婉，沉默寡言的样子。李若水其实刀剑都舞的不错。 这在洛阳其实很少见，洛阳的女子多以相夫教子为荣。也有心气高的宁子，但鲜少有向往沙场的。那么李若水会跟刘羽这样的女人聊得开也就不足为奇了。 志趣相投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 “行吧。”宁止点点头，随即恶狠狠的说道，“不过这事没完，改天我一定会带兵围堵你的公主府！” 小晴和李若水脸色顿时一变，只有刘羽轻轻笑着说道，“好啊。” 公主府在皇宫，宁止的这番话虽不至于说是谋逆，至少也是目无君上了。不过这只是玩笑话，刘羽也没真的往心里去。 “那行，你们聊吧。”宁止起身离开。 这是有意让李若水和刘羽叙旧，看着宁止离开的背影，刘羽笑道，“我感觉他人不错，虽然我没有过多接触。” 刘羽觉得宁止很适合去军中，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宁止拐到赤焰军去。似乎再过不久，世家公子们就要去从军了吧。 “确实和传闻差距很大。”李若水也笑着说道。 刘羽想了想，突然嘴角扬起，坏坏的笑道，“怎么样，婚后生活可还行？” 正倒着水的小晴动作一顿，虽然已经很熟悉自己公主了，但听着这话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李若水就更不用说了，白净的小脸顿时变的通红。 “羽姐姐你！”李若水红着脸伸手过去拍了刘羽一下。 刘羽立马笑着躲开，然后伸手过去捏了捏李若水通红的小脸。“嘿嘿，这可真是漂亮的小美人啊。姓宁的那小子晚上怕是对你爱不释手吧。” 这样的虎狼之词李若水也只有从刘羽这听到了，每次都听的脸红不已。这也是刘羽每次都喜欢调戏李若水的原因，每次都能得逞。 李若水自幼听的事大家闺秀的教育，哪里听的了这样的虎狼之词，立刻扑上去就要捂住刘羽的嘴。 刘羽嬉笑的喊着小晴快帮忙。 几人在凉亭里笑闹着打成一团。 离开凉亭的宁止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以及风里不时夹杂的几句虎狼之词。宁止面色略微古怪。 这些人聊这么嗨？ 清澈的池塘里微波荡漾，小鱼将头伸出湖面，绿色的荷叶衬着荷花，迎着夕阳的透着橙黄色的水珠轻轻滑落，在池塘掀起小小的涟漪。 “每天看着这样的景色，想来会很让人身心舒畅吧。”刘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李若轻笑着说道，“若是姐姐想，每天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 刘羽笑了笑，转过身不再看向池塘荷花，将实现眺望远方，夕阳从天上洒下余晖，远处连绵的山脉逐渐将其吞噬。 “这些确实很美好，但这些美好是用来守护的。”刘羽轻声说道。 “相比起这里的景色怡人，我觉得还是战场上的黄沙更适合我。”刘羽看着李若水认真的说道，“你也一样。” 李若水沉默了下来。 靠在护栏上，刘羽双手抱胸，看着远方的目光深远而辽阔，“我不太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个曾跟我畅谈天下大势的李若水，说起行军布阵便兴趣连连的李若水。虽自幼受着大家闺秀的教育，却一直向往沙场征战，护家国平安的李若水，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温婉沉默的样子？这并不是你原来的样子。” 刘羽叹了口气，问道，“世家森严规则，真的就这般害人吗？” 李若水伸手沾了些许池水，洒在荷叶上，看着水珠颗颗滚落，李若水眼神幽静深沉，“姐姐你知道吗？命运很多时候并不都会显得仁慈，偶尔的善意掩盖不了他的残酷。” 刘羽皱了皱，伸手在李若水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你干嘛？”李若水抱着头不满的看向刘羽。 “好好说话，没事不要打机锋。装高深这种事很容易挨打的，”刘羽收回手，继续抱胸，“你接着说。” 李若水：？？？ 我这伤感着呢，你这一脑袋敲我过来。情绪都被打没了，完事你还要我接着说。 你还做不做人了。 “算了，我换种问法。”刘羽说道，“你现在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或者说你有没有喜欢那个宁止？” 迎着刘羽真诚的目光，李若水陷入了沉默。 没有说委屈，但也没有说喜欢。那沉默似乎是一种有苦不能言，但眉宇间却又并没有多少忧愁。 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思索。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第二十章 宁统领 宁止走出凉亭，心神一转，拐步去了宁府南院。 南院这边是当初宁老爷子宁江河特地划分出来的一个院子，说是南院，其实里面更像是一个大广场。 走的近些，可以听到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呐喊声。 这里是宁府的私兵训练的地方。 宁止走到训练场边缘，看着场中无数大汉热火朝天的训练。 相比于其他世家，宁府对待私兵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会经常的性的训练，偶尔老爷子心血来潮还会带上一些人跟他去剿匪。 因而相比于其他世家，宁府的私兵战斗力很强。 那日郑家如果敢动手，宁府的两千私兵要不了多大代价就可以将郑家的私兵绞杀殆尽。 但私兵终究是私兵，无法和正规军相提并论。没有上过战场，更遑论说跟赤焰军这种百战雄狮争锋。 所以练兵是个技术活。 一个真正的兵道大家是可以通过练兵让士兵充斥着强大的战斗力，然后通过一场真正的战斗迅速养成一只强军。 人族末期，无数人族兵道大家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研究出不少练兵方法。宁止知道其中几种，可惜那些方法并不适用于宁家的私兵。 有时间，要自己组建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了。宁止细细思索着。 “少家主。”一个私兵看见宁止，走过来行了一个军礼。宁府的私兵一切都是按照军中的规定来的。 而手持宁家少家主令的宁止，对他们来说，无疑就像是在军中的上级一样。 宁止点了点头，“我找宁统领。” 宁止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喊宁统领是因为他是统领，也可能真的就是叫宁统领。 整个宁府的两千私军，宁止和宁老爷子宁江河是最高统领，但真正统领他们的，就是宁统领。 片刻后，一个全身黑衣，面旁如同刀削般的冷峻男人走到宁止面前。看见宁止，直接半跪而下，“属下参见少家主。” 相比于之前那位私兵的军礼，直接半跪着的宁统领显然更加郑重一些。 宁止连忙上去将他扶起，“宁叔叔快起，侄儿当不得这般大礼。” 宁统领虽然被宁止扶起，却仍坚持已见，他摇了摇头，“礼不可废。”显然，下次见面他仍然要如此。 宁止清楚这位宁统领的性格，也没再说。 上次宁止调动私兵这位宁统领不在，不然上次在郑家，宁止其实可以更强势一点。 在宁止已知的信息里，宁统领似乎跟自己的父亲宁不凡有关。据说这位宁统领并不信宁，他在记忆全失之后碰上了宁止的父亲宁不凡。 是宁止的父亲宁不凡给了他姓，而在宁不凡死后，他便成为了宁统领一直守护宁家。 “之前有两百赤焰军围堵宁家，宁统领听说了吗？”和宁统领沿着训练场一走，宁止一边问道。 “知道，若非少家主特地找人传消息过来让私兵不要出动。否则，那两百赤焰军定要埋骨我宁府大门前！”宁统领眼中略过一抹寒芒。 这是个冰冷的男人，在这世间唯一的牵绊就是宁府了。宁府被围堵，等于是打他的脸。若非宁止当时下令，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宁止闻言苦笑，若是真打起来，原本的误会可就被坐实了。 只能说这位宁统领也是个虎逼，而两个虎逼相遇，会发生什么真是难以想象。 好在这位宁统领虽然虎，人也冷，但却很听命令。纵然心里在想弄死那堵在宁府门口的两百赤焰军，他也会听宁止的命令按兵不动。 “赤焰军的战斗力你知道吗？若是真的发生冲突，你带着两千私兵，要多少代价将他们全部击杀！”宁止问道。 “以前在镇北军待过，对这个级别的强军的战斗力有一定了解。”宁统领想了想，说道，“赤焰军虽强，但两百之数，灭之不难！” “如果带着宁府的私兵对上那些赤焰军，我有把握将损失控制在三百以内！”宁统领沉声说道。 宁止点了点头，以十倍的数量对上，却仍要死上和对方差不多的数量才行。宁止对自家私兵的战斗力有了一个略微直观的了解。 这个战斗力显然无法对付梁王拥有的那支军队。 那支军队虽然无法和赤焰军相比，但也绝对是精锐。重要的是，梁王手下的那支军队，可不会只有两百的数量。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支持梁王的顶级世家。 顶级世家的私兵，也是相当的精锐。 宁止在心里细细思索着，显然从军队上面来说，自家的私兵在皇位之争上是起不到多少用途了。爷爷的旧部们家里的私兵顶多也就是宁家这个级别的，作用不大。 太子那边应该也有不少兵马，就是不知道强弱。但想来也就宁家私兵的这个强度。 宁止叹了口气，情况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显然自己训练一支部队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少家主何故叹气？”宁统领沉声问道，“属下愿为少家主分忧！” “宁叔叔，我宁家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强大的情报组织？”想了想，宁止问道，希望爷爷藏有几张底牌。 有些奇怪宁止为什么要这样问，宁统领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并没有。” 虽然略有失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宁止大致知道自己爷爷的想法。前世宁止浪迹江湖的时候，知道自己在洛阳的少年时期过于安逸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爷爷的锅。是他的放纵，养成了宁止少年时期的安逸性子。 不同于其他世家子，宁止的童年啥压力都没有。别人练功，他在玩，别人读书，他在玩。别的世家子拼命讨长辈的欢心，学习文治武功。而宁止，只要想着第二天应该玩什么就行。 这也让宁止后来在江湖上吃了很多辛苦才慢慢补回来，逃过的课，总归是要还的。 后来宁止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爷爷所求，不过是一个安生而已。 他宁江河拼够了，拼出了一个宁家，宁不凡更是拿命换来了宁家的辉煌延续。现在爷爷不想要辉煌了，他只想要他的孙子一辈子富贵安康。 不是爷爷错了，而是他根本没想要宁止去承当什么。只是命运并不由他掌控，造化总是喜欢作弄人。 一辈子开开心心快乐安康，这是最简单的目标，但也是最难实现的目标。 第二十一章 暗流 爷爷应该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洛阳的浑水总抽离，这些年宁止在洛阳街上游街遛马，却从来没有谁针对，这都是爷爷在背后的努力。 洛阳就是个大漩涡，身处其中却背离其外，不得不说，宁止的爷爷确实强。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宁府才连几张像样的底牌都没有。真要说有的，想来也都是在宁家危急时刻保全性命用的。 这样的话，还要创建一个强大的情报组织。但是宁止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这跟练兵是两码事。 宁止瞥了一眼宁统领，想来这位应该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才能。 “宁叔叔，过几天我会去买一些奴隶，然后由这批奴隶重新组建训练一支私兵出来。”宁止郑重的看着宁统领说道，“这个任务我打算交给宁叔叔你。” “重新训练一支私兵？宁府的私兵还不够强吗？” “我将来可能会对上一支比只比赤焰军稍弱，但人数保底也在数千以上的部队。” 宁统领点点头，没去问宁止为什么要跟这样的部队对上，若是对上，打就是了。只不过…… “但凭训练，不可能达到赤焰军那个水品，比他稍弱一线也不行。”宁统领沉声说道。 真正强大的军队，永远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无数次生死中爆发出来的力量可以将一个平凡人改造成为强者。 面对生死时的勇敢，危险时和战友的默契，万战不败的自信，这些绝不是训练能训练出来的，唯有战场才能。 所以世家的私兵也向来为刘羽那般的沙场战将所不屑。 “我会找人将这支部队扔到战场上去，再加以特殊的训练方法，不计成本的投入，三年之内，我要看到这支部队成型。十年以内，我要它在大汉独挡一面！”宁止沉声说道。 “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若是换了其他人，大概会嘲笑宁止不知所谓，至少也会笑他年少轻狂。但宁统领不会，既然宁止这样说了，他便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这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忠心，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死忠。宁止有些好奇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了。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人格魅力，以至于在他死后，还会有宁统领这样的人为宁家死忠。 虽然宁统领将自己摆在了属下的位置，但对方怎么也是自家父亲那辈的人，宁止还做不到真的将他当属下。 所以宁止连忙将宁统领扶起，“那就交给宁叔叔了。” 组建部队的事可以交给宁统领，他曾跟随自己的父亲征战沙场，再有自己给的练兵之法。想来也不会太差。 但是情报怎么办？宁止深知情报的重要性，没有情报很多事都是两眼一抹黑，先知先觉和后知后觉的差距太大了。 这样思索着，宁止看到刘羽正带着她的侍女离开。想了想，宁止走到凉亭，此刻这里空无一人。宁止四处张望，发现李若水做在不远处的池塘边。 走的近些，才发现李若水正盯着一株荷花一动不动。 这是，在赏花？还是在发呆？ “在过不久是我娘的祭日，我想去道观给我娘上柱香。”李若水突然看向宁止，这样说道。语气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宁止点点头，说道，“好，我去找人安排。”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李若水扭头继续看向荷花，语气清淡的说道，“你要去就去，问我干什么。” 宁止被这莫名其妙的语气怼的一愣。 这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是什么鬼？刘羽跟李若水到底聊了什么？为什么聊完之后就这个样子了。 此刻刚刚走出宁家大门的刘羽亦有此问，“这宁家跟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我离开洛阳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当时刘羽以自己皇室公主的身份起誓，只要李若水愿意，她就会带她离开宁府。 但李若水只是在说不清楚是沉默还是思考之后，移开了话题。这就让刘羽很难受。若是真心喜欢宁止，她会祝福，并警告宁止对李若水好一些。若是委屈，那就带她出去，广阔的边疆有的是李若水生存的地方。 但李若水什么也没说。 “李姑娘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还并不清楚，但她应该是自愿留在宁家的。”小晴说道。相比于神经有些大条的，一直在留意各种细节的小晴观察到了很多。 “不应该，我了解若水妹妹，她是个心气很高的女子。相夫教子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刘羽摇了摇头，只是这话说的，语气并不坚定。 难道爱情，真就这么神奇？ 主仆一心，小晴当然也跟自己主子想到一块去了。二人一时面面相觑，爱情这东西，不好说啊…… 刘羽赶紧摇了摇头，问道，“如果不谈爱情的话，应该会是什么？” “不谈爱情的话，李姑娘身边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或是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也说不定。” 小晴思索着说道，“或许，这些要问那位典客大人。” 大汉九卿之一，典客，李宗廷。李若水的父亲。 刘羽点点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洛阳城南城区，这里是洛阳最繁华的地段，有彻夜狂欢的闹市，有通宵达旦的秦淮河，有一掷千金的酒楼，更有诸多潜藏在阳光下的阴暗交易。 这个晚上，一个男子红着脸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一遍走还一边嘟囔着什么。一副明显明显喝多了酒的样子。 男子虽然穿着富贵，但在这里玩的又有谁不是非富即贵呢？路人都纷纷面带厌恶的离得远远的。 不远处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看见这个醉酒男子，赶紧跑过来，“少爷您又喝多了吧，我来扶您回酒楼客栈。” “我还能喝！”男子扬起手里的酒瓶，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周围人纷纷拉开距离，醉酒的男人，为情所伤的女人，背景通天的孩童，这些最是惹不起的。仆人打扮的男子面露歉意，向着周围人不好意思的笑。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的来到酒楼，里面的人似乎对二人很是熟悉，纷纷打趣道，“哟小乙，你家少爷又去喝花酒去了。” “是喝酒去了才对，那花可没碰上呢。哈哈哈。” “你家少爷上次可说好了改天请我一起，可不能忘了啊。” 回应众人的，只有这个叫小乙的男子不好意思的笑。这时，被搀扶着的醉酒男子扬起酒瓶大喊了一声，“喝酒！” 酒楼内顿时哄堂大笑，气氛一片快乐生。 而被唤做小乙的男子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将他家少爷搀扶进房间。 这样的一幕在洛阳南城区很常见，想来洛阳寻找机会的年轻人比比皆是，想要去秦淮河与一个花船女子寻找爱情的读书人也是比比皆是。 他们被唤做少爷，举止做派却低俗的紧，这些所谓的少爷的仆人在面对别人是脸上也有着，那种小地方的人身上的尴尬和紧张。 一切并无不同。 如果那个醉酒的男子没有进门的瞬间恢复常态的话，一切并无不同。 两人迅速脱下衣服交换，随后原本是小乙的仆人穿上少爷的衣服，在脸上一阵涂抹，变成了少爷的模样。躺在床上开始昏睡。 而原本醉酒的少爷穿上了小乙仆人的装扮，并把自己易容成了小乙的模样。 他推开门，门内传来喝醉酒的人特有的酣睡声，又是引发一阵哄笑。而他则跟之前的小乙一样，尴尬的向众人笑着，低着头快步走。 “这是又要去帮你家少爷买醒酒药啊。” “早点带你少爷离开洛阳吧，天天这样醉生梦死的，何必呢。”有人善意的劝道。 他看了那人一眼，又迅速低着头离开了酒楼。 有着善意的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像这样年少轻狂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却又沉醉于从未见过的骄奢淫逸里的年轻人，他见过太多。最终只是轻负年华，落魄回乡。 这人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情报碟子。 打扮成小乙的少爷来到一处药店，一进门，药店掌柜就笑着问道，“是小乙啊，又来买醒酒药啊。” 他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 药店掌柜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态度温和的笑着，“特地给你备好了，跟我来后吧。” 说着，药店掌柜的领着小乙进了后院。 一进去，两人的气质全部发生改天换地般的变化，他的脸上不再有仆人害怕惹事的紧张和尴尬，药店掌柜脸上也不再有温和的笑。 “上面已有命令，我们需要让这个傲慢的国家，为他的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化妆成小乙的少爷此刻冷声道，“目标已经选好，目标资料也已调查好，随时准备动手！” “是！”药店掌柜，以及药店后院的无数个角落，全部轻声但却坚定的说道。 少爷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愿为我万岁！” “愿我王万岁！”众人一齐轻呼。 第二十一点五章 女魔头和书生，番外(一) 书生叫宁止，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正着背就不会的那种。 书生是个读书人，但并不向往庙堂，反而向往快意江湖。于是在学了个一招半式后，书生便穿着一身白衣，涌进了江湖。 江湖水深，天地广阔，书生的一招半式行走江湖当然是谁都打不过。但是书生嘴甜，又是个读过书的人，因而拍起马屁来格外好听。见风使舵，溜须拍马，逢人便说三分好。加上书生为人又仗义大方，向来喜欢与人结交而不与人结怨。 这座江湖，倒也没太难为书生。 女魔头叫李若水，自幼传承神秘宗门，出山时已是江湖少有的高手。一手剑术从南闯到北，鲜有敌手。 那时她还不叫魔头，叫仙子。举世罕见的武功，绝美的面容，是无数江湖子弟心目中的女神。半夜梦见都会脸红的那种。 女神高高在上不似凡尘，却终入红尘。那是一个小家族的青年才俊，亦是天赋过人之辈，年级轻轻便亦在江湖闯出威名。虽出身低微，一手武功却不逊色那些大派弟子。 二人站在一起，一对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那一日，无数才俊痛哭流涕，无数男子削发明志。 江湖从此少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仙子，多了一个吃软饭的传说。 但传说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久之后，那位吃软饭的传说就被人灭了门，鸡犬不留，凄惨的很。动手的，正是仙子。 世间最甜是爱情，世间最苦是爱情，世间最疯最狂，也是爱情。 那位青年才俊早有婚约，所有对仙子许下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所有的海枯石烂也是假的。仙子退出江湖坐守枯山等待他的如意郎君时，那男子在家中却是红装淡抹，大宴宾客。 男人行于世，莫在情之一字上欺女子。 那一辈的江湖人都这么教育后辈。 那往后，江湖少了一段传说，多了一个剑术高绝，容姿绝世的女魔头。 女魔头喜欢杀人，最喜欢杀男人，还喜欢灭门。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下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人。 天下男人伤透了心，天下男人背尽了锅。 故事开始于某处山庄，书生行路至此，借宿一晚。 然而睡到半夜却发现山庄已是大火连天，走出来发现，山庄上下已然尽灭，只有些许下人慌乱的逃离。 接着月色和火光，书生发现了行凶之人。 对方站在屋顶，一席黑衣随风而动，长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上面犹有血未为流尽。是天上仙子，或是地狱修罗。 惊艳，而震怖。 书生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没讨老婆，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衫，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说道，“姑娘可是天上仙子下凡？可否下来一叙？” 女魔头看向书生，语气冰冷，“你不认识我？” “自然是认识的，江湖人称黑衣罗刹，爱杀男人，口头禅是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书生笑着说道。 “哦，你也是男人，不怕我一剑杀了你？”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听不出杀意，也难以琢磨声音主人的心思。 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坦白讲，还是有些怕的。但既然没有第一剑杀了我，何不听在下说些什么呢。若是入耳，仙子便听一听，若是不入耳，仙子便当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 小半响的沉默后，女魔头说道，“你想说什么？” “在下一届读书人，信世间皆有道理可言，可辩。仙子以为然否？”书生高声说道，此情此景，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嫌。 但女魔头却不知道想什么，并未立刻杀了书生，而是冷哼了一声后回应道，“道理？道理就是，世间男子负我们女子，我便杀光这些负心人！” 她长剑一指，冷声道，“此山庄庄主已有妻女，却在妻子怀孕之时欺骗无知侍女，骗了那侍女的身子，这不是负心薄幸是什么？” “在下幼年读书时，书塾的夫子说读书最怕断章取义，世事亦是如此。”书生说道，“你只知道这些，却不知道是否另有隐情。若是那侍女趁机上位，为荣华富贵一搏。此事应该如何算？是庄主负心薄幸，还是那侍女以身做赌，一败涂地？” 女魔头不言语。 书生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又比如你，断章取义觉得世间男子皆为负心薄幸之人，实则有情有义的多的是！” 女魔头眼中浮现怒气，“书生，你莫不是真的不怕死！” “自然是怕的，”书生摇摇头，“在下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仙子你，所思所想实在是偏激了些。” “我偏激？”女魔头平静下来，不再听的出喜怒。若是有熟悉的人就会知道，她生气了。 偏激的人最听不得人说他偏激，犹以女子为甚。 书生此举，确实有找死的嫌疑。这并不像是书生应该做的，他向来嘴甜，从不做这种会惹怒人的事。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干脆一并说了吧。” 书生点点头，然后郑重的说道，“我叫宁止。” “嗯？” 书生深吸了一口气，“在下宁止，想告诉仙子，宁止喜欢你！一见倾心的那种！” 女魔头气息一滞，眉宇间闪过些许慌乱，“你这书生，本以为是个正直之辈，却不想也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虽有过无数追求者，但这般的仅此一人了。 些许的慌乱之后，女魔头很快便平复，这次她怒气更甚，“你应该听过我的事，还敢喜欢我？还当我是昔年刚刚出山时那般不谙世事吗？这些年我已经见惯了世间男子的各种丑恶嘴脸，早已对你们恶心至极！” 书生摇了摇头，“你寻的是恶，如何能见善？” 书生抬起头，高声说道，“在下愿意以己身证明世间男子并非都是丑恶之辈。” “哼，”女魔头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你怎么证明。” 书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喜欢你，那就用我一辈子来证明。如果我中途换了个人喜欢，那便是我负心薄幸，任由仙子处置。这世间男子皆是丑恶，若没有，便是我赢。” 些许的沉默之后，书生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减，女魔头冷哼了一声，“花言巧语罢了。” 说罢，便施展轻功，几个借力，便已经看不见身影。 留下燃着大火的山庄内，书生扬起嘴角轻轻的笑。 “说在下油嘴滑舌，不也没有杀在下吗？” 天明后，山庄化作虚无，留下一地的残垣断壁，和许多烧焦了的尸体。 书生花了很大的力气，将这些尸体一一安葬。四下找了木牌给没个尸体做了个墓碑，并在每个墓碑前磕了三个头。 不远处，一袭黑衣静静伫立。 第二十二章 试练塔第六层 后来的几天，宁止又闯了几次试练塔，然而一直困在第六层。那已然成建制的大秦士卒，相互配合，实在是难以战胜。 宁止也不是真就没办法强行登上第七层，只要把试炼对象换一下就行。 天下各族，以魔军最为强，人族各国，以秦卒最为悍！ 宁止一直选择秦卒作为试炼对象，选择的，就是试炼塔的最高难度。若是将试炼对象换成人族中一些小国的士卒，第七层不会太难。 宁止有过犹豫，最后仍是决定坚持。真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一口心气不懈了。 重生了一次，凡事不挑有难度的走，岂不是白重生了一次？ 况且，最难的，自然有最难得道理！ 重新站在试炼塔下，宁止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和刚来那会已然提升了很多。 九万四千三！ 相比于九万的数量，四千无疑算不了什么。但战斗经验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战力最大化，将每一份优势扩大。 因而这四千的力量，可以起到很大的效果！ 此刻的试炼塔外，围观的众人都对宁止报以尊敬的目光。这些日子，宁止又将自己在试炼碑上的名字提升了两个名词。 第十五名。 此刻的宁止，在众人眼中已然是少年天骄的代名词。说起宁止，在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不学无术，也不会再有人跑到宁止面前说宁止配不上李若书。 说起来，宁止还有些许小遗憾。 重生之后领悟的最强的能力居然无法好好体会，个中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宁止抬步进了试炼塔。 请选择试炼对象。 大秦。 熟悉的对话后，一名面无表情的大秦士卒出现在宁止面前。而宁止则抬起了剑。 之前的几次宁止用的还是拳头，除了将名次提升到第十七位和将名词提升到第十五那两次。因为宁止来试炼塔大多都是为了战斗，为了强化肉身。 这次则跟那两次一样，宁止自觉实力足够，应该冲击第七层了！ 第一层秒杀！ 有剑在手的宁止和无剑在手的宁止完全是两回事。纵然前世修行的强大剑招用不出来，但一把剑在手的宁止，才是一个境界真正巅峰的宁止！ 第二层宁止多了些许认真，却也仍旧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不同于第一次来时还要负出些许代价。现在的宁止已然可以轻松过去。 第三层全力以赴，依旧是轻松过去。 第四层负出了些许代价，一支长箭射穿了宁止的右手。稍作休息后，宁止消化完这些战斗，发觉力量又增强了些许。 第五层情况更加艰难，三支长箭穿透了宁止的身体，更有五处剑伤，两处刀伤。 稍作歇息，待恢复至全盛之后，宁止站在了试练塔的第六层。 大秦军制，五人一伍，十人为什，五十为属，百人为间。 而此刻，站在宁止面前的，就是足足一属的大秦士卒，五十名披坚执锐的大秦士卒！ 最开始宁止登上第六层的时候，见此情景，惊讶于这试炼塔的难度未免太过分了些。五十名大秦士卒，若爆发军势，全盛的先天在这里也只能跪下喊饶命。 好在试练塔虽然神奇，但终究模拟不出军势这种东西。因而五十名大秦士卒只是五十名大秦士卒，虽难，却也并非没有赢的可能。 前前后后宁止试过几次，但终归受困于后天境的发挥，次次饮恨。若手上能有一武技，宁止会有很大的把握闯过这里。 “这场景，每次经历都挺让人感慨的。”宁止莫名的笑了笑。 一人执剑，独面大军。 若能胜，培养出来的，称一句沙场战场绝不为过。 今日可胜五十，他日就可胜五百。那独面军队的一腔孤勇只是一颗种子，种在每一位穿过试炼的少年的心里。 当种子发芽后，直至长成参天大树后，昔日的少年未必不可，直面百万大军！ 脑海里闪过那些曾被宁止仰望的身影，那些在乱世中扛起人族脊梁的真正的天之骄子。宁止握剑，摆好剑势。 一人向着五十名大秦士卒发起了冲锋。 天武学院，院长办公室。 向来被称为院长，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姓名的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传景光幕。光幕中的，是宁止闯试炼塔的场景。 院长表情平淡，然而当他看见宁止持剑，一人冲向五十人的大秦士卒时，这位向来以冷静稳重著称的天武院长，表情罕见的有了些许的，不冷静。 已经许多年了，时间长到连名字都在脑海逐渐模糊，他第一次像这样难以自持。 那一人冲阵的背影和脑海中某个难以忘怀的背影相重合，勾起无数过往画面。不知不觉，这位院长已是泪流满面。 精神维持在巅峰，脑海疯狂的算计着下一步应该怎样，会面临怎样的局面，身体则配合着做出反应。 这是宁止不得不竭尽全力，甚至去从骨子里压榨自己潜力才能闯过的难关。 即使将宁止前世的经历算上，这试练塔第六层的试炼的难，也是排的上号的。 秦卒，当真不愧人族最强的称号。眼前的士卒，只是试炼塔模拟的大秦最底层的士卒，但就是这些最底层的士卒。 相互之间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进攻防守之间张驰有度。 这样的配合，也只有军队才能做到，在围攻中，将每一个士卒能做的都尽最大化。 普通的江湖人的围攻，说是围攻，其实被围攻者真正面对的，只有几个人而已。这更像是一种人海车轮战。 宗派会借用阵法，相互之间借力，使得被围攻者接近一个整体。 而唯有军队，才能做到围攻时，发挥每一个围攻者的作用。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作用最大的角色。 这就是王朝得以凌驾宗派之上的原因，眼前的大秦士卒很好贯彻了这一点。所以大秦，是人族最强！ 抓住一个绝妙的时机，宁止一剑将五人枭首。而代价是，宁止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而这一瞬间很好的被抓住，那一瞬间至少有七支箭射向宁止，八人打算用命上来和宁止换伤，而最靠近宁止周围的四人准备不顾一切，强行压制宁止。 而宁止，嘴角却反常的有了些许笑意。 突然，宁止的速度更快，长剑在宁止的手上不再如之前那般只是武器，而像是有了生命。 剑光明灭之间，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最恐怖的死神，带走凡世之人的生命。 又四名大秦士卒殒命，借着一次隐藏实力，宁止只用了轻伤的代价就换掉了九名士卒。 凡强者冲阵，最简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拼着损失也要率先让军队产生减员。军队每少一人所发挥出来的实力就会产生折扣。 最后，到底是强者被磨死，还是士卒被杀尽，就看双方实力了。 然而五十名大秦士卒跟宁止，绝对是宁止先被磨死。如果这里站着的，是其他小国的五十名士卒，那么宁止拼着损失可以赢。 但这里是五十名大秦士卒，那么宁止不计损失，只会让自己被磨死。 那便只能活学活用，使一点小聪明了。虽然因为开始的隐藏实力，很多次都差点受伤，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此刻，敌方少了九人，宁止虽然轻伤，但因为不在隐藏，所表现的实力不减反增。 彼消我涨，接下来，才是这第六层试炼的一线生机浮现之时！ 第二十三章 试炼的奖励 恭喜通过第六层试炼。 这动听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宁止长出了一口气。此刻的宁止已然再无一丝力气，将剑插在地上才让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 在宁止的周围，已然是一地的尸体。 这一战，宁止用尽了全力，甚至若是再来一次，宁止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赢。 但好在，最终他还是赢。 强者不就是勇于并且能够穿过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难关而强大的吗？ 宁止休息了一会，开始消化这场战斗。这样的战斗对宁止来说消耗极大，但提升亦是极大。 此时的试炼塔外，气氛已然被引爆，众人或惊呼或震撼，一切只因为就在刚刚，宁止的名字登上了试炼塔的第九名。 试炼榜的前十！ 这是什么概念，试炼榜每百年更换一次，代表百年内后天境最杰出的百人。这一届试炼榜距上一次更换以有将近五十年。 五十年，这一代汉天子即位也不过三十年而已。 五十年，试炼榜上前十里，已经有数位是朝中大臣，国之支柱。排名第一的叶无归，如今已是大汉五大强军之一的赤焰军主帅。威震诸国。 这些都只说明一件事，宁止前途无量！ 这件事随后迅速传遍洛阳，让人意识到，那个原本正逐渐衰落的宁府，又重现站了起来。 宁家无犬子！ 大汉又出了一位顶级天骄！ 至此万国大会，各国使节汇聚洛阳的时候，宁止的表现无疑是在各国面前大大的给大汉朝长脸！ 而在试炼塔中，宁止发现自己并没有开始第七层试炼。 “已达第七层，开始发放奖励。” 熟悉的拟人声响起，却是发放奖励。 什么奖励？不是说这是仿制品吗？仿制品也有奖励？ “奖励，云游七星步。” 声音响起，随后无数人影在宁止眼前开始演练，那些动作全部映入宁止的脑海。也就在这一瞬间，宁止发现，自己似乎，学会了云游七星步？ 宁止愣了一下，随后试探着踏出步伐，开始应证自己的猜想。 初始时，尚有些许不自然，身体并不能很好的做出反应，但随着身体的逐渐熟悉，宁止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宁止有些惊讶了，“世间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云游七星步只是武技，虽然宁止似乎可以将之推演到更高深的地步。但宁止脑海里高明的武技不是没有，而是没有世间去练习。 后天并不适合去修行武技。 但这云游七星步却是直接印在宁止脑海里！都不需要练习，只需要熟悉就行。 这简直就是作弊！ “我算是明白那些闯到第九层的家伙是怎么回事，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强。”宁止摇了摇头，原来自己之前到底是妄自菲薄了。 这才对，第六层对不修行武技的后天境来说已是极难，宁止重生都只能勉勉强强闯过。那些穿过第七层第八层走到第九层的人，若非外力怎么可能？ 有武技和没有武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可是两码事。虽然武技需要真气催动，后天难以发挥其真正作用。 但有跟没有就是不一样。 八岁的小孩子不会用剑，但他拿着剑，就是可以轻松的打败其他的同龄儿童。 后天的武者就是孩童，武技就是那把剑！ 片刻之后，宁止走出了试练塔。 宁止意外的发现院长居然在门口，而且不同于上一次见宁止时的表情淡漠，这一次他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祝贺你了，成为大汉这个百年以来最杰出的后天境武者之一。” 顿了顿，他看着宁止，宁止看着他。 院长张了张嘴，“你应该拿到奖励了吧，就不好奇？没什么想问的？” “所以这不是等你说吗？”宁止无语，明知故问嘛这不是。 院长：“……” 院长看了看四周，众人纷纷用仰慕和敬佩的目光看向这里，即使看院长，也是看宁止。心想不愧是这个百年最杰出的后天境武者之一。竟然需要院长亲自来等他。 “跟我来吧，这里并不适合说话。”院长说道。 宁止点了点头，知道院长应该会说一些比较隐秘的事。 二人走到学院的后花园，这里晚上经常会有一些男女在这里幽会。一些话本也喜欢将这里写成纪念爱情的场所。 不过此时是白天，所以并没有什么人。 “其实上次我跟你说的话，算是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院长边走边说，他看着宁止，语气有些感慨，眼前的少年有些出乎他想象的优秀了，莫非宁家真的就有气运庇护，代代出龙？ “学院的试炼塔其实是真的，并不是假的，这东西还没人能够仿制。” “是真的？”宁止皱起了眉头，“那院长为何要说这是仿制的？” “因为要解释的有点多，如果不是没有必要，我懒的解释。”院长说道，态度很干脆。 宁止没话了，意思很明显，上不了第七层，说那么多都是浪费时间。所以院长懒的说。宁止表示理解，并示意院长继续。 “先贤留下试炼塔是真的，试炼塔也的确是神奇的。但时间久远，到了现在，一些试练塔在大战中被摧毁，一些则像学院这样，试炼还在，逐渐不再可以起到增强人体肉身的效果。” “最好的则是像淬血试炼的那座试炼塔，依旧保持有着那般神奇的能力，但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有容纳几个人进去。” 说到这里，院长叹了口气，语气慨叹，“即便如此，那座试炼塔的威能仍在逐渐减少，要不了多久就会暗淡。先贤留下的遗泽，不知道还能庇佑我人族多少。” 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宁止，院长说道，“学院的试炼塔的那份奖励是我放进去的，用来奖励试炼中杰出的弟子。我认为，闯到第七层，就是杰出子弟！” 宁止笑了笑，一份武技而已，虽然直接印入脑海很神奇。但宁止脑海里其实有不少武技，道法。甚至因为前世无比熟练，今生上手也不会需要太多时间。稍加练习就可以上手。 只是宁止觉得用武技闯试练塔无异于作弊，其他人都没用宁止用了，那闯这试炼塔就没什么意义了。 看出了宁止脸上的不以为意，院长说道，“不要以为只是一份武技，那可是一位道元境的强者将自己的一部分道法剥离形成的，它甚至不含有原主人的烙印。这武技会随着你的变强而变强，直至在你到了道元境，这武技甚至可以成为你的道的一部分，让你在一定程度上随时随地观摩那位前辈的道。” 宁止脸上有些动容了，略微沉默了一下，“那位，不，那些将自身的道剥离出来的前辈们呢？” 道可不是随意就能剥离出来，尤其是连原主人的烙印都没有的道。这种事情宁止前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院长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宁止的话，而是这样说道，“这些都是前辈们对你们的祝福，你明白吗？” 宁止懂了。 所以他没有再问。 院长继续走，也继续说，“不止是第七层，第八层也有，第九层也有，你闯的难度越高，得到的也就越好。你选择的试炼对象是大秦士卒，这是学院试炼塔难度最高的，因而你也是穿过第七层得到的好处最大的。” “院长，”宁止突然抬头，说了一句让院长惊讶万分的话，“先贤留下的试练塔，是否跟我人族越来越衰弱有关！” 院长看着宁止，眼中罕见的有充满了惊讶，惊讶过后，则是欣赏，“你很不一样，我见过的青年才俊里面，你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但确实是最特别的一个。” “你是我见过的青年才俊里，唯一一个将目光着眼在了圣泱层面的。那怕，只是稍稍触及。 第二十四章 第九层，半圣道意 圣泱浩大，天地辽阔而不知边际。整个陆地世界被划分为十三个州，人族在最巅峰的时候，占据了九州之地。 是历史上占据大陆最为辽阔的种族，而时至今日，早已经辉煌不再。 昔日的九州之地只剩了四州，人族四大国各占一个。 宁止猜测，试炼塔这样神奇的东西，大概也唯有那个人族最巅峰的时候，才有可能被创造出来。 而时间虽然恐怖，但东西坏了也可以修。那些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帝器可没听说有坏了的。 或许是跟一些冥冥中的东西有关，或是气运，或是一些其他的什么。 “我跟每一个我见过的天骄都说，不要将眼光局限在一国之地，我们终归要面对那些真正的敌人。” 院长叹了口气。 宁止知道院长为何叹气，此时的人族已然衰落至极，人族内部却分化严重，四国敌对，各大超然的世家宗派亦是争斗不休。 许多本可以用来防御边疆他族的力量，被用做了内耗。 人族末期的时候，各大势力矛盾越发激烈，甚至不顾外敌环伺，竟然相互之间爆发大战，传说中的帝器都抬出来三件。 三件帝兵对峙，最后的结果，也不过都是便宜了外族人。 那些矛盾的爆发，未必没有那些外族的挑拨。 宁止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听到宁止也跟这叹了口气，院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宁止。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油然而起，内心不由得对宁止多了些许好感。 他感受到了宁止内心中对人族命运的担忧。在他过往提醒那些天骄时，有不以为意的，有仔细思考的，亦有年少轻狂自信能够改变一切的。 唯有在宁止身上，他感觉到了担忧。 这确实是个和其他俊杰不一样的少年，院长看着宁止心里这样想到。 “有时候觉得你和我的一个友人非常像。”院长突然笑着说道，若是熟悉的人看到，必然会惊讶万分。 因为越是熟悉院长的人就越是知道，院长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最开心的时候也就是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 像这样开心的笑的，是第一次。 宁止看向院长，眼中有着些许好奇，“像你的一个友人，你那友人帅不帅？” 院长：“……” “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质超群！”院长认真的说道。 宁止满意了，“那院长你没看错，我跟你的那位友人应该确实是像的。” 所以如果不帅就不像了是吗？ “我突然感觉你俩又不像了。”院长无奈的说道。 “宁止。”院长面色严肃起来，宁止亦端正了态度。 “如果可以，争取闯到第九关，甚至闯过第九层，闯完整个试练塔。”院长沉声说道，这是一种托付，亦是一种期许。 “当年我跟叶无归也这么说，他闯到了第九层，却没有闯过。如今，我希望你能做到。” 院长将手放在宁止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这到不是很难的事，之前不动用武技，是觉得别人没用，自己用了是自认不如人。现在知道那些人闯到第八层第九层全部都是带着武技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武道的武技我虽然知道的并不多，就十几种，但也够用了。熟练的也有好几种。稍稍练习就可以上手。宁止思考着，觉得没什么问题。 “院长放心，我一定能闯过第九层！”宁止轻松的说道。 虽然武道不是学的武技越多就越强，很多时候只学了一种武技，却可以吊打学了数门武技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就涉及到一个精通熟练，以及适合的问题。 而对宁止来说，他前世的那些武技都是他无比熟练的，加上有了那些武技的存在，宁止能更大限度的发挥自己前世无数次生死中打磨出来的战斗经验。 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当然不会同日而语。 所以宁止很自信，而对于宁止的自信，院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努力吧少年。”少年的轻狂他已见过太多，那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信院长并不以为意，但他仍是做出鼓励。 因为他也相信，或者说希望，宁止做到。 “第七层是一位低阶道元境的强者的道意，第八层是一位高阶道元境的道意，第九层则是一位巅峰道元境的道意，你试炼选择的是大秦士卒，这是最高的难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止屏住了呼吸，脑海里有了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 院长笑了笑，“看来你也猜到了，意味着，有可能会是半圣的道意！” 半圣！半只脚踏进圣道的强者，而圣道，被誉为真正的巅峰强者。这是宁止前世百年也未曾达到的境界。 传说，可以一人对抗一支强大军队的强者。 半圣的道意，这可是大机缘！ 宁止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一定要拿到！ “你也别太相信，半圣的道意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也只是说有可能。”院长说道，“不过叶无归他闯到第九层，选择的试炼对象是大唐。因为大唐是他选定的敌人。他最终闯到了第九层，拿到了道元境巅峰的道意。” “大秦士卒虽强，但也不会强大唐太多。” “但是还有闯过第九层的奖励！”宁止沉声说道。 “对！”院长笑着说道，“如果你闯到第九层选择不要奖励延缓，那么若你闯过第九层，我可以保证，九成九以上，会是半圣道意！” 日暮西垂，太阳逐渐落下，天地进入昼夜交替的阶段。 但洛阳并没有因为夜幕的即将到来而开始沉眠，至此万国庆典的准备时期，许多异国人来到洛阳。 极大的增加的洛阳的人流量，也极大的刺激了洛阳商业。许多街道上的小贩更是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赚钱好日子。 毕竟本地许多常见的小玩意，在他国人看来可还是很新鲜的。 不同的国度产生了不同的文化，人们对其他国度的文化总是抱着新鲜的看法。 但不同国度不同文化的人交流也容易产生矛盾，比如你说你大秦铁骑天下无双，旁人悠悠的来一句你大秦铁骑那么强，还不是被我们的大汉镇北军揍过。 这能忍的了？ 这不打起来？ 这但凡有点血性不得把碗一摔，冲上去开干？ 事实证明，但凡大的活动，聚集的人数过多，都会产生矛盾。因而就需要足够的维持秩序的人。 洛阳调动许多部队，甚至连赤焰军这样的五大强军全部都抽调了一部分回来，足见大汉淬此刻为维护洛阳秩序投入了多大力量。 因而洛阳城里的斗殴是没有的，毕竟刚刚站起来准备动手，立刻就有数名士兵出现，用饱含杀意的眼睛看着你。 尤其是一些重要，繁华的地区，驻守的都是精锐，乃至赤焰军这个级别的士卒。 对这些士卒来说，敢动手就是死！ 对面就是坐着你的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你也只能用眼睛瞪他。 但今天却不知为何，一为汉人和一位秦人当众扭打了起来。从争吵到动手，始终没有士卒出来维持秩序。 于是，周围群众的天性爆发了，纷纷上去围观，喝彩者甚多。 不远处，结束跟院长的谈话，宁止走在回家的路上，仍自难忍激动。 半圣的道意，何其大的机缘，这简直是上天送过来的，拿不到简直对不起命运啊！ “嗯？”宁止发现了远处的争斗，随即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士卒在这附近。 显然，是被调走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宁止目光转冷。稍稍思索一二，便走上前去。汇入围观的人群中。 第二十五章 刺杀 万国大典最初的由来是大周举办，大周一统人族天下后，分封天下诸国，定下五十年约定。 每五十年，大周会举办一次万国盛典，天下各国都会前往，一些臣服于人族的小族也会前往。 意在展示人族强大的同时，加强各势力的联系。 时至今日，人族天下已然一分为四，大周，大秦，大汉，大唐各自统治一方。 万国盛典的举办，也由大周一方举办，变为四国轮流举办。 这场盛会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真正开始的时间应该在大约一年或者两年以后，具体的宁止不知。 但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为这场盛会做准备。整个洛阳的街面随处可见昔日异国乃至异族的人。 这个时候对大汉来说就显得很一举一动都很重要，任何不雅的举动，都会影响大汉在他国面前的威严。 而历代汉天子举报盛会的基调都是，可以强势，可以霸道，但绝不能堕了气势！ 因为在洛阳的地界上，退让，丢的都是大汉的颜面。这颜面不能丢，所以那怕强势些，不讲理些，霸道了些。都绝不能丢了颜面！ 但前世发生了一件事，让大汉在各国面前几乎颜面尽失。 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大汉的太子被刺杀，几近身死。在洛阳的地界，居然敢有人行刺太子，最过分的是，那人是先天，而太子也是先天。 同境界内，一国太子差点被一个先天刺杀身死！ 这对大汉来说，就是颜面尽失！ 虽然事后查明，是大汉周边的一个小族动设计动的手。为了报早年大汉对这个种族的屠戮之仇。只是代价却没想到是大汉雷霆震怒，大军直接将那个小族整个血洗。 但这并没有改变大汉丢失颜面的事实，甚至因为是一个小国动的手，而显的更丢脸。 因为这一点，万国庆典上他国使节没少嘲笑大汉，大秦的使节甚至公然放话，如果大汉镇压不了周边的小国，大秦不介意出手代劳。 而太子也因为这件事，在于梁王的争斗中本就处于弱势地位他的全面落败。 梁王一系的党羽趁机大作文章，彼时汉天子病重，朝权基本掌握在太后之手。太后可是支持梁王上位的。 种种不利之下，太子皇位之争落败。 整件事情的过程，就是因为太子便服在外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汉人和一个秦人斗殴。太子围观，却发现那秦人胜利之后，破口侮辱大汉。 随后更将大汉的一些英雄人物贬低的一文不值。 太子在一旁看不过去，出口说了几句，皇室出身的太子那里说的过对方三句有两句带脏话的“高素质人才”。 太子不得已，亮明身份，随后便引来刺杀。 这一系列过程直接造成太子被扣上好管闲事，爱高调，无能等一系列帽子。 “跟前世一模一样，只是，明明不是这个时间段啊。”宁止冷着脸，但是却有些许疑惑，虽然很多少年时期的事记得并不真切。 但太子这件事闹的很大，甚至宁止后来经常推敲这件事，因而宁止对这件事有些影响。 明明是发生在宁止结婚三四个月的事，而现在，宁止结婚才一个月不到。 凑巧？ 凑巧士兵调走？ 看看就知道了。 宁止冷冷一笑，一个小族设计的，一个小族能调动洛阳的守备士卒？一个小国能知道太子的行踪？ 没一些大势力的帮忙谁信？恐怕大汉内部都有人帮忙的吧！ 比如，那位梁王！ 前世太子失败，梁王上位，大汉在短短的时间内灭亡，背后只怕有不少的推手。不用说有外族，灵族？魔族？鬼族？ 恐怕人族内部都有！ 宁止眼中充盈着熊熊怒火，而正在斗殴的两人不出宁止所料，那位汉人并不是秦人的对手。围观群众的加油声也随着秦人的获胜而渐渐弱小。 随后，那位秦人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当众指着众人就开始喷！ “你们汉人也不过如此！我大秦才是天下第一！我大秦铁骑战无不胜，你们大汉昔日不过是取巧赢了我大秦一次。一次而已，闹得好像就赢我整个大秦一样。” 这话一说，围观群众开始忍不了，立刻就有人想要上去动手。但是作为洛阳本地人，知道洛阳律法严苛，不是所有人都是之前那汉人一样目无法纪的。 见此一幕，宁止算是知道前世太子为什么会站出来了。 太子本意是好的，围观的汉人们只是在忍，但忍耐是有个限度的。若没人站出来，这件事势必闹大。 这对大汉也会有影响的。 只是太子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别人布的局。 等的就是他跳入瓮中！ 宁止四处寻找着，却并没有找到看着气度不凡的青年。宁止感觉有些不对，难道真的是凑巧。这场太子做主角的戏，太子不在怎么唱？ 还是说太子的伪装完美无缺，看着跟普通人一样？ 那位秦人还在喷，“还有你们大汉的那个宁江河，什么神威大将，就是一个下三滥的货色。吹的跟什么是的，不就赢了几次唐军吗？你让他跟我大秦掰扯掰扯，腿都给他打折了！” 这是喷宁止爷爷了。 围观的宁止听到这话怒气其实是没有的，喷自家爷爷的多了去了。宁止也早过了听人说几句就生气的心理阶段。 什么最气人，别人把鞋印往你脸上印，还要你调整好姿势，不然他印的不好看。这才最让人气！ 别人印鞋印在你脸上，印完以后还要说你刚刚动了一下，没印好，要印过，这才是最气的。 说两句怎么了，说两句又不掉肉。很多人甚至特别喜欢那种说你两句就暴跳如雷的，玩起来特别带感。比如宁止前世的那几位魔族大将，比如宁止…… 但是宁止有些无奈，因为如果洛阳城里的人知道他宁止被人骂爷爷还没点反应的时候，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虽然宁止并不在乎这些骂名，但莫名摊上还是很无奈的。 宁止又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定这围观的群众中没有太子，心中不由得有了些别的猜测。 这时围观的群众们忍不了了，这秦人太欠打了，一张嘴叭叭叭的说个没完，当下就有几人撩起袖子准备上去动手。 但宁止比他们快了一步。 宁止一站出来，立马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你挺能说啊，“我看你秦人怕不都是这种嘴皮子厉害吧？” “西北御魔关，不会都是像你这样靠嘴皮子骂吧？” 西北御魔关，大秦抵抗魔族的第一关卡。 老实说，这样诋毁人族御魔关的英烈并不合适，只是对喷嘛，谁有底线谁就输了。况且宁止也不算诋毁，因为大秦御魔关的那些士卒嘴皮子功夫真的是不赖的。 人族军队中，大周最讲礼，大秦最“素质”。 人族军队中，只有御魔关的那些士卒跟魔族叫阵对喷没输过。 但这些这位秦人不知道这事，听到宁止诋毁他们大秦的勇士，立刻就火了。指着宁止怒声说道，“我大秦御魔关抵御魔族，都是铮铮血骨的男儿，岂容你在此污蔑！” “是吗？”宁止一摊手，“我不知道诶？我就觉得你嘴皮子那么厉害，你大秦的士卒嘴应该都很厉害吧。” “不会打仗就是靠嘴皮子把人骂走的吧？哈哈哈！”阴阳怪气的说出这句话后，宁止放声狂笑。 魔性的笑声立刻传染了四周，围观的汉人纷纷笑了起来，甚至还有帮腔的，“兄弟自信点，秦人的嘴皮子厉害可是出名的，那打仗肯定扬长避短嘛。” 又是一片欢乐的笑声。 寥寥数语，大秦士卒靠嘴皮打仗的形象就定下来了。 那秦人气的浑身发抖，立刻就拔剑指着宁止，怒声大喊，“你这人，可敢留下姓名！” 宁止面色一肃，“大汉宁家，宁止！” 下一刻，人群中一道剑光突然刺向宁止。距离短，速度快，又以先天对后天，来者有自信，宁止必死无疑！ 却没想到宁止一直就有防备，动用云游七星步，轻松闪开这一剑的同时，宁止也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这次的刺杀对象，是自己！ 第二十六章 反杀先天 “所有人快散开！”宁止冲着群众百姓大喊。 所有人顿时四散逃开，宁止则顺势捡起之前之前那位汉人和秦人争斗是掉在地上的一把剑。 并不是很顺手的剑，但只能将就着用了。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为何那位刺客一直站着不动。任由人群散开，任由宁止捡剑。似乎，是在警惕着什么。 宁止提剑指向刺客，以后天对先天，宁止心中没多少底。好在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死战斗，这里是洛阳，只要宁止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到有人赶过来，便是胜利。 那刺客四处望了望，似乎是在感知最快的士卒赶过来的需要多少时间。 下一刻，那刺客挥动长剑向宁止攻来。脚下踩着奇怪的步伐，刺客的整个的人的身形都变的虚幻缥缈。 这是武技。 一位先天对后天进行刺杀，还动用武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宁止无奈，只能动用云游七星步上去拼斗。 毕竟是道元境强者剥离出来的道形成的武技，远比这位刺客的身法要好。因而宁止的身法更为玄妙，但除此之外，宁止没有一样比的过对方。先天真气实在是太占便宜，其实对方的肉身还不比宁止厉害。但是每招每式带着真气，立刻就将宁止压制的死死的。 只一接触，宁止便处于全面的下风。若非云游七星步厉害，宁止只怕要不了两剑就要被斩杀。 显然，对方在先天之中也不是普通的先天。 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宁止虽然左支右绌，应付的相当狼狈。或许一个不慎，就要殒命。 然而宁止的虽然觉得自己应付的实在狼狈，但围观群众可不这么想。后天被先天刺杀，能成功避开还能打的有来有回，试问就几个后天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位叫宁止的是那家的公子？好厉害啊，后天居然可以和先天搏杀。” “神威大将宁江河知道吧？他爷爷，白衣神将宁不凡知道吧？他爹。一门三代，都是人杰！” “宁家的那位公子，不是说他是个不学无数的废物纨绔吗？” “你见过那家的废物纨绔这么厉害？我听说就在之前，宁家公子登上了天武学院试炼碑第九，这能是纨绔？” 刺客眼中开始了些许慌乱，许久都没拿下宁止，这出乎了他的意料。谁会想到洛阳的公子们居然在后天境习有武技。 你们家长辈不是不让在后天修习武技的吗！？ 刺客突然停下手中挥舞的剑，宁止则借机立刻后退恢复体力。略微喘息的看着对方，宁止微微皱眉，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 对方与其说是刺客，不如说是死士。从出手刺杀时就没想过要活下去，而现在久久拿不下宁止，他应该是要搏命了。 宁止深吸了一口气，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想死，我送你去死就是！ 刺客眼中有着死志，随后身上莫名的出现一股气势。压力和恐怖瞬间倍增，宁止皱着眉，猜测对方应该是直接燃烧了真气精血等一切。 还真是拼命了。 不知道为何，燃烧一切后，他没有看向宁止，而是向着着远处扫了一眼。宁止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来不及多想。 因为随后，刺客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挥剑斩向宁止。 宁止大喊一声，生死只在顷刻，宁止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大几率会死。前世太子之所以险些生死，估计就是差点死在这搏命的姿态下。 但是拼命嘛，谁不会！ 宁止也直接燃烧精血，九万五千的血气力量围绕在宁止周围。 两人短暂交锋，都是悍不畏死的不设任何防御，攻向对方的要害。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一起死！ 在对方长剑只差一点点的距离碰到宁止脖子时，宁止一剑穿透刺客的心脏。借着惯性，宁止打乱的刺客的动作，原本斩向宁止的脖子的那一剑也被惯性带乱，只是擦着宁止的脸颊划了过去。 一道剑痕留在宁止耳朵下方的位置。 最终，宁止活，刺客死。 宁止大口大口的喘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刺客，回想之前决定生死的那一刻，对方的剑似乎，停顿了一下。 就是那一下，结果才是宁止赢，刺客死。 还未多想，一阵晕眩感袭来，宁止直接晕倒在地。 和先天的战斗，宁止不得不动用能用身体里的每一份力量。获胜之后，紧绷的精神放松，便是竭力的晕眩。 宁止虽然晕倒了，但这件事远没有完结。 整个洛阳因为这件事爆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宁止身份不比太子，也就没有前世闹的那般大。但宁止也绝不是什么毫无身份的白丁。 随后。宁家宁止被刺杀，一番生死搏杀之后反杀刺客。而本人则陷如昏迷中，目前状况不知。 这个消息瞬间把洛阳引爆，所有平静下的暗涌被摆到了台面。 宁家则在第一时间将宁止接回了宁止。 没过多久，一队穿着黑衣的办案人员就把战斗现场围了起来。 这是大汉专门的查案捕头，而作为大汉帝都的洛阳，这些捕头捕快的能力亦是极强。可以从极其细微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 站在此刻的尸体边，看着尸体，沈捕头冷笑了一下。还算聪明，刺客只是先天。 沈捕头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啊。这样的时期碰上的这样的事，稍微有点眼力的都知道里面藏着不小的事。 宁止这个级别的贵公子，身边可是都有隐藏护卫的，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原本应该在周围维护秩序的士卒也都在事发时不在。 这里面藏的水可是有点深了。 好在宁家那位公子实在是妖孽，不但没死，还以后天反杀了先天。这要是死了。沈捕头有些发冷，那就真的是要爆炸了。 “头儿，该调查的都调查的差不多了。”一位年轻的捕快走到沈捕头身边说道。 “调查出了些什么。”沈捕头随意的说道。 “刺客本身看不出任何证据，全身上下特征都符合一个江湖浪客的标准，唯独……”说到这里，年轻的捕快停顿了一下。 沈捕头神色一沉，“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年轻捕快一拱手，快速说道，“我们在对方的气血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属于我朝周围一个小族所有的叶草。并且为那个小族所食用。只是这证据是在是太明显了些，就像是明明白白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样。不排除有误导的嫌疑。” “我明白你的顾虑，”沈捕头拍了拍年轻捕快的肩膀，“但这件事我们不是在查案，我们是要给上面一个交代。查案可以慢慢来，但这个交代一定要快点给上去。不要想太多，上面的人也不都是傻子，你报上去，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思考。” 年轻捕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说道，“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 “嗯？说。” “我们发现此刻的心脏处有被真气贯穿痕迹，虽然很不好辨别，但我们还是可以确认，刺客在宁家公子贯穿他的心脏前，已经受过一次致命伤。” 沈捕头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后他闭上眼。 结合当时一些群众的描述，在结合证据，宁止当时和刺客最后搏命的场景在沈捕头脑海回放。 按照证据和逻辑，那位刺客应该在燃烧全身真气和精血的时候，并一剑斩向宁止脖子的时候，被一道真气贯穿了胸口心脏。 随口宁止长剑贯穿刺客胸膛，完成反杀。 沈捕头睁开眼，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后天，跟先天搏杀就已经很变态了，还能进行反杀。 “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记住，是宁家公子宁止单独击杀的刺客。知道吗？”沈捕头沉声说道。 “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上司都这么说了，年轻捕快听令说道。 宁止刺客一事已经够复杂了，如果在添点悬念，会更加复杂的。此刻的洛阳也需要宁止作为单独击杀先天的战绩。 沈捕头抬头看着天空，接下里还有狂风暴雨呢，这事可还没完。 第二十七章 刘羽的脑补能力 事件持续发酵。 宁家老爷子宁江河亲自前往皇宫面见天子。 天子震怒，拖着病重的身体在书房破口大骂。 又因为事发地点是由赤焰军负责维持秩序，导致赤焰军诸多统领被责罚，有直接上下级关系以渎职罪查办。 赤焰军副帅方思远亲自前往宁家请罪，远在边疆的赤焰军主帅叶无归亲笔写了一封信寄到洛阳。 宁老爷子以及宁不凡昔日的旧部全部齐聚宁府门外，黑压压的全是各个军侯的马车。 誓不罢休的姿态，展露无遗。当刺客血气中的证据出来的时候，军中诸多统领领联名请命。称要血洗那个小族。 甚至天武学院的院长都站出来，希望朝廷能够郑重对待这件事，任何挑衅大汉权威的，应当让其付出代价！ 这是洛阳上层权贵的反应，而洛阳的百姓层面则收到的消息并不多，他们并不知道宁止昏迷。他们只知道宁家的公子以后天的境界跟先天搏杀，甚至一对一将其反杀。 这是好事啊，这是大汉又出了一位绝代天骄啊。 一时间，百姓们走在大街上都扬眉吐气了些，尤其是跟其他国装逼吹嘘的时候，只要抬宁止出来，那就是百战百胜。 怎么的，你们国家的后天可以战先天？有吗？没有就闭嘴别逼逼。 各国的使节在这件事上则都显得很沉默，因为说不准此刻的大汉是个什么状态。如果大汉丢了脸，他们不介意上去撒点盐，放点辣椒，最好再放点孜然。 落井下石，冷嘲热讽，这都不是做不出来的。 按理说，当着各国使节的面，在帝都被繁华地段出现刺杀这种事情，大汉显然是丢脸了的。但真要说丢脸，其实也没有。因为被刺杀的那位后天，居然硬生生的将先天级别的刺客反杀。 说是天纵之姿也不为过，这不但没丢脸，反而大大的给大汉长脸了。 这要是上去嘲讽，万一汉人来一句，这样的天骄，你们国家有吗？这岂不是自己把脸送上去让大汉打？ 所以各国使节很默契的对这件事表示沉默。 宁府。 宁止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那场战斗宁止确实压榨了自身不少力气。也是在是后天境难有发挥。 好在，赢了。 只是，最后那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刺客的剑在那时会停顿一下？ 有人当时在场救了我？ 眉头轻轻皱起，宁止有些想不通，如果真的事有人救了自己，那会是谁呢？ “醒了。”一声清淡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随后端着汤药的李若水出现在宁止床边。 宁止看了看李若水，又看了看汤药，沙哑着声音问道，“我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们是夫妻。”李若水回答道。 夫妻？宁止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凭心而论，宁止喜欢过李若水，前世的宁止懵懂无知，突然出现一位绝世大美女说她一直偷偷喜欢你。 这样一位长的好看又厉害的女人闯入自己的世界，谁会不喜欢呢？ 但也只是喜欢，如果经过时间的沉淀，会变成爱。但对于现在的宁止来说，他只是“喜欢过”李若水，现在的他不爱也不喜欢李若水。 婚姻只是一纸空文，宁止什么都没做，等到合适的时机和离就行。 只是人非草木，李若水这样做还是让宁止感觉有些心暖。 “谢谢。”宁止沙哑着声音说道。 李若水看了宁止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药轻轻吹了吹，然后一勺一勺的送入宁止口中。 她觉得谢谢这两个字有些生疏，但她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做的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不应该收获一句谢谢。 但她什么也没说。 宁止在喝完药后陷入了思索状态，想半圣道意的事，想刺杀的事，想是谁救了自己的事。 李若水放下碗，看了看宁止，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她转身轻声说道，“明天是我娘的祭日。” 没有回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有注意。 李若水垂了垂眼帘，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出去，刘羽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宁止怎么样了。她从昨天就等候在这里，从昨天等到现在。 “若水你放心，这是我赤焰军的失误，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刘羽看着李若水郑重的说道。 李若水能体会到自己这位挚友的自责。 李若水轻轻笑了笑，“放心，宁止没事，就在刚刚，他醒了，还喝了药，现在应该好多了。” 说着，李若水还把手里的碗给刘羽看。 “他醒了？那就好，醒了就好。”刘羽松了口气，就怕宁止一睡醒不过来了。后天搏杀先天还弄死了对方，伤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李若水走了，她需要去把消息告诉宁家很多关心宁止伤势的人。 剩下刘羽跟她的侍女，刘羽眼珠子一转，跟侍女小晴说道。“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 小晴上上下下扫扫视了刘羽一眼，犹豫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刘羽一挥手，直接跑进了宁止的房间。门外的小晴愣了愣，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以的，不愧是我的公主。 男人的房间你也敢乱闯。 此刻，宁止看着刘羽，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低估这位皇室公主的下限了。该说果然敢上沙场的女人没一个好惹的吗？ 男人的房间是女人能乱进来的吗？ “那么惊讶的看着我干嘛？不欢迎我吗？”刘羽看着宁止一挑眉说道，“不欢迎我？大不了我以后也让你进我的房间。” 宁止刚想说不是，没有，刘羽的后半句就把他的话塞进去了。 可以的，很强！ “你没事吧？”刘羽走上前，竟然直接坐在了宁止床边。看的宁止眼皮一跳，你不要清白我还要呢！ 这时候要是闯个人进来，是我宁止勾引皇室公主，还是皇室公主勾引我？ “还好，只是力竭了而已。”宁止叹了口气说道，决定对刘羽的动作视而不见。 “只是力竭？后天境正面搏杀一位先天，事后居然只是力竭！”刘羽有些惊叹，先前只是决定宁止天赋出众，现在一看，这那是出众啊，这是绝代啊！ 宁止不会跨入十万极境了吧！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刘羽脑海中，并且瞬间被刘羽脑补完成。 对！一定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后天正面搏杀先天，并将其斩杀的地步！ 十万极境啊！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这是国之栋梁！未来的国家支柱！ 而且宁止还并不是一个无脑的武夫，他在带兵上也有一定的天赋。刘羽屏住了呼吸，这一刻她眼中的宁止在发光！ 但是宁止差一点因为他们赤焰军的失误而死亡。想到这里，刘羽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着宁止，肃然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赤焰军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像你这样的国之栋梁，不应该被小人算计而夭折！” 宁止：“？？？” 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就国之栋梁了？完全不明白刘羽脑补的宁止听的一愣一愣。 “好。”本事赤焰军管制的辖区却没看到一个赤焰军士卒，这事赤焰军确实有锅。 宁止想了想，抬头说道，“帮我一个忙。” 第二十八章 查找线索 宁止想要去刺杀地点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帮自己的是谁，至少也有一些线索。 只是宁止此刻伤的太重了些，如果只是力竭其实修养起来并不难，但是宁止当时为了拼命，直接动用秘术燃烧了精血。 这是很伤身体的，不是拼命宁止都不敢用。 幸亏宁止是重生的，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没用，但是关键时刻用上了说不定就是保命技能。 也因为宁止伤的实在是太重，只能拜托刘羽帮忙。 公主殿下当众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宁止看着刘羽，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真的就跟个男人一样，这胸膛拍的属实是豪放了一些。 这应该是生错了性别？ 二人约定晚上再行动，因为重伤的原因，又因为一些复杂，难以明说的原因，宁止希望表现的自己伤势并没有那么重。 综合之下，身为外人的刘羽就成为了带宁止出门浪的最好选择。 到了晚上的时候，宁止屏退下人称要睡觉了。然后强撑着身子穿好衣服，等着刘羽过来。 不多时，穿着一身黑衣的刘羽出现在宁止窗户口，她蹲在窗户口，还蒙着面。看的宁止一头黑线。 姐姐，你这又是闹哪样？ “你穿成这样是要干嘛？”宁止忍不住问出口。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气氛吗？”刘羽扯下蒙面的黑巾说道。 什么气氛？你是来带我出宁府的，又不是来偷窃！？宁止无语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宁止无语的眼神，刘羽一皱眉，特别不满的说道，“你还说我，大晚上的你还穿一身白衣，生怕别人看不见你是吗？” 我为什么要怕别人看见我？ 宁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羽就很自来熟的跑过去翻宁止的衣柜。 “我来帮你找件黑的，大晚上穿什么白的啊。”她说道。 宁止张了张嘴，终是没来得及说什么。 宁止小院外面，宁江河皱着眉走过来。守在门前的侍从看见他正要行礼，却被他制止。 摇着头，老人走进了宁止的院子，因为在想事情，老人显的有些心事重重。也因为想着事情，老人此刻的注意力并不集中，感知涣散。 等走到宁止门前的时候，老人正要推门的时候，他顿住了。 随后，老人的表情变的有些古怪。因为在他的感知里，房间里有一个人正在给宁止换衣服。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儿媳李若水。 刚刚还无所谓，此刻的老人确实刻意的收敛自己的存在，不敢太明显的去窥测。 此刻的宁江河心情很复杂，他觉得宁止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很多情况似乎都表明，自己孙儿并不中意他的婚姻。 从结婚起分房就可以看出来了。 宁江河一直想就这件事跟宁止聊聊了，你这么搞，老头子我什么时候抱上重孙子？ 好了，不用聊了，这小子有自己的打算。重孙子应该是有保障了，说不定过段日子就可以抱了。但是这么个抱法…… 老人有些沉默，他是来找宁止聊聊这次刺杀的，并且希望宁止可以安分一点。那怕平庸，那怕一辈子没什么成就，宁家这么大的家业还不够你宁止造的？ 但是一旦走另一条路，不甘平凡的路，宁江河没有把握保住宁止了。他派了高手跟在宁止身边，在宁止不知道的地方保护了宁止很多年。 很多年都没有碰上事，等到宁止想要扬名崛起的时候，就碰上刺杀了。 宁止差点死，那位一直保护宁止的高手，宁江河只找到了尸体。他直接拖着尸体跑去皇宫，问天子，问太后，问什么时候这尸体会变成他孙子的？ 皇帝太后都很给面子，表示这件事一定给宁府一个交代，赤焰军副帅亲自来宁府向他请罪，叶无归远在边疆也照样写信致歉。 可老人还是怕，这次是万一，下次是一万呢？ 然而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准备了一路的措辞，到了门口愣是说不出口了。进去是肯定不能进去了，进去了重孙子还要不要了？ 但是不进去，这好不容易上来的情绪，不趁着情绪一口气说出来，下次就说不出来了。 老人向来果断，少许纠结之后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院子。还嘱咐守在门口的侍从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当做没听见。 虽然不明白宁老爷子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但两人还是点头遵命。 老人走出去许久，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宁止的院子，又看了看不远处李若水的院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原以为做了一件好事，现在看来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这臭小子，受了伤还敢这么玩。真是不知轻重。”老人抖着胡子臭骂了一句。 宁止和刘羽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宁江河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唉声叹气的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宁老爷子太过小心，生怕被发现，他躲在屋顶上看都没关系。然后他就会发现屋里的两个人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看着强行给自己换上黑色衣服的刘羽，宁止觉得这个很像男人的女人一定是有些许强迫症。 “好了，这样看起来就很棒了。”刘羽拍拍手，笑道。 宁止实在是不理解这种晚上就一定要穿黑衣的心态，但是黑衣就黑衣吧。 “走吧。”他说道。 走到当初发生刺杀的地方，这里是繁华的地段，虽然是半夜，却仍然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街上走，街道两旁的店通宵达旦。 借着月光和街道两旁店家的灯光，宁止可以很清楚的观察这里。 “这里有什么好看，难不成你被刺杀的时候在这里掉了什么东西？”刘羽有些好奇的问道，“还是说你想在这里调查出什么？” 宁止没有理会刘羽，只是在到处又看又摸的，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这里在发生刺杀之后就来了很多人清查，又有来往行人走来走去，有什么东西痕迹也都没了。”刘羽说道。 第二十九章 七楼的客人 “那他们查出什么了没有？我是问关于这次的战斗。”宁止淡淡的说道。 “就说你天纵之姿，后天境就可斩杀先天境。”刘羽说道。 宁止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找着当时那位刺客跟宁止最后拼剑时所在的位置，然后摆了一个当时刺客的姿势。 那个刺客当时顿了一下，可能会发生什么？ 最有可能的是，那一刻被暗算了一下。 摆着姿势，宁止思考着应该会是刺客的那个部位受伤。彼时刺客身上并没有哪里出现明显的伤口。 那么，应该是心脏！ 摆好姿势，宁止看着自己心脏对着位置。看着远方，宁止皱了皱眉，这样虽然缩小了很大区域，但涵盖的地方也不小。 对方可能是斜着攻击，也可能是正对着攻击，究竟会是在哪个位置？ 宁止闭上眼，脑海中仔细的回忆着当时跟刺客出手的每一个细节。 很多事情仔细推敲起来就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那位刺客总是将视线想着远方眺望，显然那里有他关注的人和事。 当时没细想，现在想来，应该是刺客当时就发现了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他一直在提防。只是最后那一下，空门大开，因为被暗杀了。 如果真的是心脏，刺客便不是宁止杀的了，宁止只是补了个刀。真正杀刺客的人是在暗中。 但是，为什么要在暗中呢？不能直接出手？这说明对方应该不是先天之上的境界，后者强也强不到哪去，应该不会是洛阳隐藏的那些大佬出的手。 不曾喊人，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当然也可能是随手为之。 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刺客在各个位置向远方提防的视线，宁止终于锁定了目标。一千米外的一处高楼！ 看到宁止一声不吭的起身就走，刘羽立马起身跟在身后。 “你还真是敢，这个时候都还敢乱走，就不怕到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刺客，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挡？”刘羽说道。 “不是有你在吗？”宁止理所应当的说道。 刘羽一愣，宁止的意思很简单，有你在，刺客来了交给你解决就行了。宁止到也没别的意思，让刘羽带他出来本身就有将安全托付给刘羽的意思。 但刘羽不这么看，在她看来这是宁止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信任很珍贵，就像行军作战时将性命托付给她的那些部下一样。 但她的那些部下是因为是战友，所有战友都是这么做的，那种信任虽然珍贵但也很普遍。而宁止一个贵公子，这在刘羽看来就很不一样了。 “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刘羽这种的说道。 凡是信任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失望！这是刘羽坚信的为人准则。 这又是怎么了？宁止看了刘羽一眼，不知道这货的脑子又拐到那里去了。 来到那处高楼，却是一座茶楼，不知道为什么茶楼要做这么高。宁止走进去，一路向上走，找了几处最方便观察刺杀地点的地方，果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不一样。 第七层的临窗口挂着一把弓，宁止摸着那把弓，猜测应该就是这里了。宁止可不会认为这把弓放在这里，只是是巧合。宁止立马招来掌柜的，询问这地方两天前都有谁来坐过。 掌柜的苦了个脸，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公子，这，这小的不知道啊。我虽然是这座茶楼的掌柜，但这茶楼的掌柜不止我一个，而是有好几个。有的值夜班，有的值白班。我这是真的不知道两天前都有谁坐在这里的。” “去查你茶楼的进出记录不就知道了。”宁止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茶楼有进出记录？”刘羽有些惊讶的问道。 “上楼的时候发现，越是楼上人就越是稀少，越是楼上，不是达官显贵便是世家豪门子弟。这些人身份尊贵，进出肯定是会有记录的。”宁止向着刘羽解释道，虽然刘羽是女子，但女子的那点细腻这位是一点没有。 反而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 掌柜的闻言苦笑了一下。 虽然不认识宁止，但是掌柜的也是老江湖了，只看一男一女的外貌气度，就差不多可以断定这两人非富即贵。这也是为什么宁止一直走上七楼，掌柜的都没有阻拦的原因。 因而宁止问什么他也会回答，在洛阳混的必须小心，因为不知道那位公子哥就有着天大背景。 在七楼之上的客人，进出记录是有的，事实上，能上三楼的都会有进出记录。但是这记录却是不能说出来。 掌柜的也没想到宁止居然会这么了解，这显然就是敷衍不过去了。 稍稍思虑了一下，掌柜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掌柜的并不缺油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混江湖的基本技能。因而他也知道，在宁止面前还是真诚一些更好。毕竟能够通过观察确定七楼进出的客人肯定有记录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世家公子。 掌柜的咬咬牙说道，“这位公子，这七楼的确实有进出记录，但是请恕不能去查看。公子也知道，越往上身份越尊贵，而能上七楼的身份，茶楼有明确规定，实在是不能告诉公子啊。” “身份尊贵？茶楼规定？”宁止语气清淡，“我，宁家唯一的继承人宁止，神威大将的孙子，够不够尊贵？” 宁止又看了看刘羽，说道，“这位，大汉唯一的女将，皇室的公主，够不够尊贵！？” 刘羽翻了个白眼。 掌柜的吓了一哆嗦，身子立马弯下去了。先前只是猜测，这下确定了，何止是尊贵，简直是贵不可言。 皇室公主不用说，宁止的名字这两天也已经传遍洛阳，试炼碑第九，独自搏杀先天。洛阳的百姓已经将宁止吹成了洛阳年轻一代第一人。 “知道之前对我的刺杀吧？”宁止问道。 “小的当然知道。”掌柜的连忙说道，宁止就是因为那场刺杀才名动洛阳的。 虽然他以前名气也不小。 “现在我怀疑那天刺杀我的同党上了着七楼，你若是不说可要想清楚后果。”宁止淡淡的说道，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让掌柜的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说，就可能被划为同党！ 刘羽皱了皱眉，宁止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太明显了，这样欺负一个茶楼的掌柜也不是刘羽所喜。 但她想了想，并没有出言阻止。她觉得宁止所作所为应该是有其道理的，虽然她看不懂，但她觉得宁止应该不会没事半夜跑到一家茶楼来威胁一个茶楼掌柜。 刘羽也有些好奇，宁止为什么非要查两天前来七楼的那位客人。那位客人是谁？ 掌柜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眼前的一男一女打定主意要针对他，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反抗。但他仍是坚持，“那位客人的进出记录，不能给公子看！” 刘羽这下有点奇怪了，宁止都这么威胁了，这掌柜的还这么坚持。这茶楼掌柜的职业素养这么高的吗？ 宁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刘羽离开了。 留下掌柜的在原地苦笑不已，在洛阳这种地方做生意，当真是如履薄冰。 走出茶楼的刘羽追上宁止问道，“你这怎么就出来了，你也没问出什么啊，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动用家族势力给人家扣个刺客同党的帽子？” 宁止奇怪的看了刘羽一眼，反问了一句，“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仗着家族势力欺负人的货色？” 刘羽仔细的看了看宁止，然后摊着手说道，“我才刚认识你不久好吧，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你宁止之前的纨绔之名可是世人皆知，纨绔做的事不就是最喜欢仗着家族威势欺压百姓吗？” 说着，刘羽还冷哼了一声，显然对那样的纨绔很看不上。 宁止闻言摇了摇头，“纨绔也有分别的，仗势欺人，欺男霸女那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你有听说过我做那种事吗？我之前只是游手好闲游街遛马而已。” 刘羽点了点头，她搜集过宁止的传闻，虽然说是纨绔，但过分的事还真是没有做过。 宁老爷子虽然一直对宁止放养，但宁家家风摆在那里，所以宁止纨绔也只限于玩乐，坏事还真干不出来。 “那你不想知道两天前谁上了七楼吗？”刘羽好奇的问道，主要是她都没搞懂宁止这半夜是在干嘛。 先是去刺杀的地点做了一系列看不懂的动作，又跑到茶楼来逼问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关联的七楼客人，还没逼问出来。 “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宁止愕然说道。 “你说什么？你知道七楼客人是谁了？”刘羽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那位掌柜的不是坚持到底，怎么也不肯说出口吗？” 宁止深深的看了刘羽一眼，然后沉重的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我先不告诉你，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想想我跟那位掌柜的对话，然后猜一猜那位客人会是谁。”宁止说道。 这小子看不起我！刘羽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她又不是真的傻，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宁止在鄙视她的脑子。 “我想出来了怎么办？”她问道。 “想出来了以后我就帮你做件事。”宁止随口说道，也没觉得刘羽真的能想出来。 一个宁家公子的身份和一个皇室公主的身份都说出来了，那个掌柜还死撑着不松口。真的是因为什么茶楼规矩？ 只要宁止愿意，第二天这个茶楼就能不复存在，还有什么规矩？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客人比宁止和公主更尊贵！ 第三十章 太子刘彻 刘羽送宁止回宁家之后就回自己的公主府了。 一回到公主府，刘羽立马就去到小晴，然后把宁止在茶楼跟掌柜的对话全部完整的给小晴复述了一遍。 当然，出茶楼后跟宁止对赌什么的，刘羽一个字也没说。 “怎么样，你知道那位七楼的客人是谁吗？”刘羽问道。 被公主从睡梦中拉起来的小晴耸拉着眼皮，一脸幽怨的听完刘羽的长篇大论，然后打了个哈欠。 她看着刘羽默然不语。 “怎么啦？”见小晴久久不说话，刘羽眨眨眼问道。 小晴摇摇头，平淡的说道，“没事。” 然后小晴又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始仔细思考公主说的。她想了想说道，“那些话都透露出一个意思，那位客人比公主你跟宁公子的身份都要尊贵。在洛阳，比宁公子身份尊贵的挺多的，但是比公主你尊贵的却不多。这样一来，思考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有道理，你继续说。”刘羽两眼放光。 小晴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公主，有些好奇自家公主的状态，她似乎很想知道那客人是谁？ 但是现在小晴更想睡觉…… 小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只要排除就可以了啊，洛阳城里比公主更最尊贵的，有梁王，有太子，还有皇宫里的那几位。但是皇宫里的那几位向来难以出宫。所以当时在七楼的，不是梁王刘武，就是太子殿下刘彻了。” “梁王刘武，和太子刘彻。”刘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会是谁？” “去查一下当时两位殿下的行踪不就知道了，不过梁王向来热衷结交权贵们，凡事都讲究排场。太子则一直深居简出，行踪隐秘，所以我更倾向于是太子。” 洛阳城城东区的一座小宅，一位穿着白色里衣的年轻人盘坐在走廊看月亮。 夜凉如水，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年轻人缩了缩身子。这是一个长相及其俊朗的年轻人，目若灿星，揽明月入眼底。 “既然觉得冷，为什么要穿的那么单薄？”阴影里，东方家的嫡长子东方朔走出来，递给他一件遮风的外衣。 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年轻人头多没回，伸手接过外套，披在了身上。 “在想什么，殿下多愁善感的样子可不多见。”东方朔学着年轻人的样子，盘坐在年轻人的旁边。 年轻人轻轻的笑了笑，“还能想什么，你知道的，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往的一切，思考自己人生中那些对的错的，虽然大多都没什么意义。” “老了？东方朔没记错的话，殿下今年才刚刚二十吧？这可是正直壮年呢。”东方朔笑着说道。 年轻人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很奇怪，带着不符合他年轻的沧桑和看透人生的通透。 “陛下，一切都过去了，这是一个新的世界。”东方朔看着年轻人说道。只是很奇怪，他这次没有称呼殿下，却是称呼了陛下。 “这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你我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年轻人笑道。 “早晚的事而已。”东方朔笑了笑说道，“梁王玩的有些太过分了，这个国家不能交到他的手上。走在悬崖边而尚不自知的人，太过危险了些。” “如果我那位叔叔不那么急切的话，我还是很愿意把皇位给他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着些许的疲惫，“相比于坐上皇位，我还是更希望到处走一走，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多看看山川，看看河流。看看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年轻人表情露出向往，他看向东方朔，“就像你那样。” 东方朔苦笑，“陛下。” 年轻人站起身，所有的多愁善感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全部褪去。尊贵和霸气在他身上浮现，这气质太真实，仿佛刚才的云淡风轻只是幻觉。 东方朔眼神恍惚，年轻人此刻的样子才是他认识的模样，天生的雄主，英姿盖世。 只是刚刚年轻人的姿态话语深深的留在东方朔的心里。 “你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说说话吧，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年轻人，或者说太子刘彻，披着外衣走进房间，随手点燃一盏灯后，说道，“进来说吧，外面确实挺冷的。” 谁会想到呢，历来在百官心目中温和谦虚的太子，在皇位之中出于下风，被梁王一系和太后压制的苦不堪言的太子，却在言语中对皇位仿佛唾手可得。 而明面上为东方家的嫡子，却实际上早已掌控整个东方家的嫡长子东方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人，且二人看起来相当熟稔。 片刻后，二人坐在房间里相对而坐。 “我猜，是宁家那个小子的事？”太子随意的找了个地方，慵懒的靠着说道。 “对，那位宁家公子找到了茶楼，逼问茶楼掌柜当时在七楼的客人是谁，甚至威胁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就要将掌柜的以刺客同党论处。”东方朔笑着说道。 “嗯，威逼恐吓，那茶楼掌柜的说了没？”太子笑着说道。 “当然没有，在洛阳混的，孰轻孰重还是知道的。”东方朔说道，“只是那位掌柜的虽然不敢泄露殿下的行踪，但是宁家也确实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如果宁止要针对他，他恐怕在洛阳混不下去。” “那位掌柜的害怕，便找到我，希望能看在他誓死没说出殿下行踪的份上求份庇佑。” “好歹也是老江湖了，他稍稍了解一下宁止就会知道，那位宁家做不出那种事。”刘彻摇摇头，“那就给他一份庇佑吧，告诉他如果宁家真的对他出手，我会保护他的。只是这样一来，宁止可就让我失望了。” “我想他不会的。”东方朔笑着说道。 “试炼碑第九，后天搏杀先天，这确实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希望日后会是一位同路者。”刘彻语气感慨的说道。 “那么那个刺客呢？原本不是应该刺杀我吗？我隐藏修为准备好来个一鸣惊人，怎么又找上那位宁家子了。”刘彻有些不满的说道，然而言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在是有些令人悚然，他似乎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殿下提升修为总是没错的，”东方朔笑了笑，随后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根据线人传过来的消息，似乎是那边相对于刺杀一位太子，更希望让宁家一蹶不振。” 刘彻一愣，随即失笑起来，“明白了，如果那位宁止一直表现平庸，那么宁府传到他手上迟早会败落，所以也就不需要针对宁府做什么。但是宁止开始表现的不平凡，宁家的那些人就不会允许宁家在辉煌一代。” “加上我本就在皇位之争中处于弱势，我死了对大汉似乎影响不大，但是宁止一死，便是大仇得报。” 刘彻嗤笑了一声，“只怕这背后还有不少推手吧？许家？荀家？还是陈家？昔日宁家得罪的人可不少。” “宁老爷子是个人杰，只一代便将宁家崛起，只是过程太快也注定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东方朔说道。 宁止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认为的那个在皇位之中苦苦挣扎，随时可能翻船的太子，只是他的想象，真正的太子远跟宁止的想象是在相去甚远。 诸多本该隐秘的事却被两人随意道来，刺杀一事的脉络在太子二人眼中清晰无比。 只是这样的太子，究竟前世是怎么在皇位之争中落败的？真的是因为一件太子本就知道的刺杀？ 亦或是另有隐情？ “殿下。”东方朔轻轻说道，“要不要去见见宁止，同路或者不同路，一见便知。” “看缘分吧，如果宁止真的选择跟随我们，对他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刘彻摇了摇头，“再看看吧。” 东方朔沉默着点了点头。 “对了。”刘彻突然开口说道，“你父亲还是喜欢去逛花船吗？” 东方朔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殿下怎么会关心这个。” “倒不是关心。”刘彻拍了拍额头，脸上露出了些许揶揄，“什么时候让你父亲带我们一起去一次呗？” 东方朔一愣，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些许犹豫之后，他笑了笑，“既然殿下有兴致，那改日就由朔来安排。” 第三十一章 祭奠，上香 夜幕褪去，李若水一大早就起床准备东西。今天是她母亲的祭日，她要去给她的母亲上柱香。 不同于宁止的父亲，牌位立在了宁江河待的小院子里。不管是不是祭日，宁止只要愿意都可以去上柱香。 李若水的母亲则却并不一样，宁不凡只立牌位是因为尸骨战死沙场早就找不到了。但是李若水的母亲尸骨也找不到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李若水的父亲没有立下牌位，而是给李若水的母亲建了一座道观。祭祀的并不是什么道家真人，祭祀的是李若水的母亲。 虽然李若水并不明白她父亲为什么要这样，但当时还小，并不会去思考为什么。到了现在，李若水也已经习惯了。 因为隔的远，所以李若水并不能经常去那座道观。只有十分思念母亲或者母亲祭日的时候，李若水才会不辞辛苦的去一次道观。 因为很早就跟宁江河说过这件事，因此李若水只要在走的时候去找宁江河辞行就行了。 “一路上得注意安全啊。”穿着整齐，发丝亦是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宁江河，像极了儿女临行前的父母。喋喋不休的叮嘱着安全，东西不要忘带了。 一路送到了门口。 李若水一路笑着点头。 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都是一愣，一大早站在门口等的宁止看见宁江河则是挑了挑眉，记忆中从小到大可从没见过这老头穿这么精神过。 啧，还梳了头发。 万年难得一见啊。 许是宁止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让宁江河不爽，老人家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守在门口干嘛？有事？” “嗯，有事。”宁止点点头，看向李若水，“作为相公，陪妻子去给岳母大人上香。” 李若水闻言愣在了原地，看向宁止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宁江河却是冷哼了一声，“去上香？你伤好了？” 宁江河是真的不爽，他第一次发现宁止居然有这种天赋。昨天晚上还在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这一大早起来就知道来陪妻子了？ 这小子是我宁家的种吗？不会抱了错了吧？ 我宁家就没出过会玩女人的种。 宁江河这边心里嘀咕着，宁止却是懒的跟他说了，直接越过他上前拉住李若水的衣袖，扭头就走，嘴里则说道，“又不是什么重伤，躺那么久早就好了。” 不知道想什么，李若水任由宁止拉着她的衣袖走了，一直登上马车。 宁江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负责保护的侍卫和带着东西的侍女向着他行了一礼后，纷纷离开。 最后只能冷哼一声，“小子，照顾好我儿媳妇。” 早已登上了马车的宁止不耐烦的回应道，“知道了，老东西。” “这小兔崽子！”宁江河面色一抽，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府。 马车里，宁止和李若水相对而坐，一时相对无言。李若水是话少，宁止到不是一个话少的人，只是并不知道跟李若水聊什么。 他这次跟陪李若水一起给“岳母”上香，宁止也没多想。而是以一个相公的身份，做一些分内之事，宁止是这么认为。 前世李若水也曾邀请宁止一切去上香，当时的宁止尚处于十分喜欢李若水的阶段，也一起去了。要说前世的李若水为什么邀请，单纯的因为当时的宁止是她的相公。 此时的宁止也是这个心理，因为是李若水的相公，所以她给她的母亲上香，自己便应该陪同。无论有什么理由，哪怕重伤都要陪同。但如果哪天不再是了，那么即便宁止当时很闲，也是不会陪同的。 这关乎责任，但并不携带感情。 只是李若水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一定盯着宁止。宁止虽然一直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但是余光却能够看到这目光。 宁止又不好意思看过去，便只能当做自己没发现的样子一路看着窗外。 她好像，看呆了？ 宁止心里简直有一万头凶兽在咆哮，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宁止可不会认为李若水这是看上自己了，有着前世经历的宁止很清楚，李若水喜欢的是能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战将。自己虽然现在名声不错，但怎么也跟沙场不搭边，而且宁止知道李若水已有意中人，嫁给宁止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啊！！！ 宁止内心在咆哮。 而且脸为什么会这么烫？心跳也有些快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脸红了。李若水愣了愣，清冷的面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也升起两朵红云。配上那张绝色的面庞，当真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可惜宁止此刻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却是无法欣赏这种美丽。 不知何故，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正当宁止和李若水疑惑之时，马车外面有侍卫高声说道，“禀报公子，刘羽公主拦路。” 刘羽？ 宁止发誓，就在这一刻，他有点喜欢刘羽了。当然，是欣赏的那种。这简直就是救星，及时雨。这朋友宁止交定了，这朋友不交以后就找不到了。 宁止立马探身出马车，马车外的刘羽英姿飒爽的骑着大马，穿着白衣。看到宁止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昨晚宁止还说伤重，重到要她帮忙才能出宁府。今天就好了？ “公主，你不是说宁公子身上的伤很重吗？如果不靠你，做完都没法出宁府。”同样骑着马跟在刘羽旁边的小晴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么重的伤，第二天就能陪夫人坐着马车去上香？ 刘羽没说什么，她也有着疑惑。 宁止走出马车，冲着刘羽笑道，“公主在着可是有事啊？” 笑容相当真挚热情，因为宁止此刻是真的感谢刘羽。宁止算上前世也是百多岁的人了，但宁止觉得没有任何经历比的过刚才那般煎熬。 然而相比于宁止的热情，刘羽就显的有些疏远了，她看着宁止，穿着一身白衣，丰神俊朗。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如青松般的站立着，那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她淡淡的说道，“我和若水妹妹乃是好友，我在洛阳的时候一直都是我陪若水妹妹去给伯母上香的。这次也是如此。” 听到是刘羽的时候，李若水这时也走出马车，闻言高兴的看着刘羽，“我还以为羽姐姐这次会因为我已经嫁人，不会来呢。” 对着李若水，刘羽就热情多了，她毫无形象的咧着嘴笑道，“你跟我什么关系，你以后那怕生了孩子，只要我在，我还是会陪你一起的。” 宁止有些奇怪刘羽的态度，为什么对自己跟对李若水差别这么大？如果是别人宁止到不稀奇，常人会给朋友分个远近档次来，但是刘羽，宁止觉得她应该想不到那么多。 昨晚明明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明白宁止也就懒的想，等着刘羽跟李若水聊了两句后，刘羽便下了马，三人一起上马车。 这时候，小晴忽然好奇的问道，“宁公子之前不是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吗？这么快就好了？” 宁止动作一顿，李若水和刘羽此刻都看向他。 “只是力竭而已，躺几天就好了。”宁止笑了笑说道。 第三十二章 宁止的奇怪坚持 刘羽看了一眼宁止，她这次确实是来陪李若水的，这是主要目的。但来的时候还想着要跟宁止说她已经想出来了那个人是谁，好好的嘚瑟一下。 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跟宁止说了。 到也没有别的原因，刘羽交朋友从来都很真诚，不会有什么弯脑筋。但是相对的，刘羽对朋友的要求也很简单，不要骗人。 李若水真的是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了，因而身为李若水相公的宁止在经过一段接触之后，人又不错，很自然的被刘羽认为是朋友了。 所以现在刘羽看宁止不爽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觉得宁止宁止骗了她。 明明没事，装什么重伤？ “我们二人见一次不容易，这次就让我们二人说些话吧。”刘羽看着李若水说道。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两个人上马车聊聊，宁止就不用上去了。 李若水听到刘羽提议，也不想拒绝，她看向宁止，“那，他怎么办？” “让他骑我的马就好了。”刘羽一挥手，直接拉着李若水上了马车。 宁止：“……” 沉默了一会，宁止看向小晴，“我听闻像公主这样沙场战将，马都是私人专属的。这么给我骑，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红凤这几天闹脾气，不愿意跟公主出门。这是小姐随便骑的一匹。”小晴笑着说道，“宁公子放心，这马是皇室专门驯养的，性情温和。” 这算是被嘲笑了吗？ 宁止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他最后还是骑上了马，路上小晴好奇的看着宁止，觉得这位公子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 一路颠簸，马车里却一直有着欢声笑语，显然马车上的二人聊的很不错。 宁止说道，“公主和我家夫人看来关系真的很好，我夫人向来不喜欢说话，却没想到和公主却聊的这么好。” “若水姑娘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晴淡淡说道，“如果只是那副大家闺秀的娴静性子，是不会跟公主建立深厚的友谊的。” 宁止点了点头，神情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无言，伴随着马车里不时传出的欢笑，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道观。 这座道观建立在洛阳城外，道观不大，里面也没什么道士，只有一些普通的百姓住在这里打理着的环境。 这里倒也不是只有李若水来上香祭奠，毕竟这是道观不是牌位，一些住在这附近的百姓也会来这里上上香。 祈求风调雨顺，求子求安康之类的，因为道观也是一直香火不绝。 这个时候到是没什么人在里面，李若书走下马车，一个人屏退了侍女，自己带着一些东西进了道观里。 “宁公子不一起进去吗？”小晴问道。 “我等一会。”宁止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小晴眼里闪过一些疑惑，这一路她就发现了宁止有些奇怪，现在待在马上不下来更让她觉得奇怪了。 刘羽走到一旁，淡淡的扫了一眼宁止。随后目光便看向道观了，她来过几次，不进去到不是不能进去，而是李若水要跟她的母亲说些心里话。这么长时间了，做女儿的在心里憋了不少话要跟母亲说的。 在那之后，刘羽才会进去。 宁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踩着马镫下了马。立在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拉住马，走到一旁拴好。 双脚踩在地面，宁止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刚刚走出一步，宁止身子便是一软，宁止的脸色亦是瞬间苍白。幸好小晴一直关注宁止，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宁止，这才不至于让宁止摔倒。 “宁公子！”小晴扶住宁止，下意识的将真气渡进宁止体内，随后小晴的面色就变的震惊起来。 些许思考之后的，小晴看向宁止的目光有了些许钦佩。 小晴的那声惊呼惊动了刘羽，她走着眉走上来，也将体内真气渡进宁止体内，随后面色也变的惊骇，她感知到宁止的体内气血萎靡，血气乱撞。 “你伤势根本没好！”刘羽低喝道。 宁止吸了口气，慢慢恢复了些许力量，轻轻推开扶住他的小晴，宁止长出一口气，面上的苍白渐渐褪去。宁止看起来又是一副丰神俊朗的样子。 “后天打先天呢，你当是玩吗？哪那么容易好。”宁止摇了摇头，“不要大惊小怪的，小伤而已。” “这还小伤！”刘羽咬牙，“你不要命了！” 宁止瞄了刘羽一眼，不要命就太夸张了些，宁止还没那么不知轻重。只是当时燃烧的太狠，现在还没养两天就跑出来浪，伤势肯定会加重的。 “你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待在宁家养伤。”刘羽皱着眉说道。 宁止不想说话了，这话要你说。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状况？还让我去骑马，这一路颠簸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要我死的是你才是吧。” 如果不骑马，不一路颠簸的话，宁止身体还真不至于让人用真气一看就知道伤这么重的地步。 刘羽闻言脸上露出歉意，“我以为……” 宁止摆摆手，“好了，我来都来了，再说那些也没用。好好帮我遮掩，不要让我夫人知道，这些侍卫侍女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宁止没去思考刘羽为什么好好端端的突然要整他一手，这姑娘一直大大咧咧的，宁止也懒的去计较。 小晴拉了拉刘羽，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昨晚宁公子之所以要让公主你帮他出去，应该就是不想让宁家的人知道他的伤势其实很重。这样他才能第二天来陪若水姑娘上香祭奠。” 刘羽闻言看向宁止，问道，“陪若水妹妹来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一定要来？” 宁止没听到小晴跟刘羽说道，听到这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刘羽，想了想，他说道。“我是她相公。” 意思很简单，既然是李若水的相公，就有这个责任。如果刘羽没来呢？让李若水一个人来上香祭奠吗？她相公又没死，那自然是要来的。 但宁止是这个意思，刘羽却未必是这么个理解。 刘羽顿时愧疚更甚，她以为宁止骗了她，其实宁止远比她想的要有情有义的多。还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就更让刘羽心里自责。 刘羽其实没错，宁止那模样宁江河都一位他没事，那么在刘羽看来自然就是宁止骗了她一次。谁会想到宁止思维模式跟常人完全不一样，只要没死，重伤也要来陪自己夫人，那怕虽然其中并没有爱。 刘羽郑重的看着宁止说道，“这次是我看错你了，这件事我日后一定会还的。” 宁止：“？？？” 看错我了？还会还的？什么鬼？这姑娘今天怎么回事？ 小晴表情平淡，自家公主嘛，正常操作。 刘羽也在话说出口的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手忙脚乱的解释起来，“我看错你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另一个意思，另一种看错你的意思，诶不对，不是看错了你的意思，你懂我意思？” 宁子有些无语的看着刘羽，这姑娘真是大汉未来最强的女将？天生适合征战沙场的战将？ 摇了摇头，宁止目光看向道观。 宁止是第一次来，但宁止很细心的先让李若水进去。因为宁止觉得，李若水一定有很多话想对自己母亲说。 或许刘羽一直在道观门口没进去，也是这个原因吧。 道观里，李若水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在桌案，随后跪在一个蒲团上，看着供奉的道像轻声说道，“娘亲，我又来看你了。” 第三十三章 苦天人永隔 “娘亲，女儿结婚了，相公是个原本名声并不好的世家纨绔。但是娘亲你不用担心，女儿嫁过去过得很好。相公待女儿也很好。” 说道这里，李若水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这次他也有来，待会就会让娘亲看到。” 清冷的道观大殿里，些许烛火轻轻摇曳，石像铸成的道身活灵活现，仿佛李若水的母亲还在一般，温柔的看着她的女儿。 少女跪在大殿说了很多，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和所见所闻，有好也有坏。 说到最后，少女泪流满面，“娘亲，女儿很想你。” 道观外，宁止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立牌位，反而建了个道观？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原因？” “你为什么会想这些。”刘羽愕然说道。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宁止摊开手说道。 李若水她父亲的这些行为确实挺奇怪的，像是在掩饰什么，但细想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也许是尸骨找不到，建一座道观为伯母聚些香火。”刘羽耸耸肩说道，大汉确实有这样的习俗，认为一个人受人供奉，吃万家香火对死后是有好处的。 一些受万民敬仰的大人物，死后会有人自发的为他建祠观。当然也有一些权势滔天的人建生祠，强迫百姓给他供奉香火。 所以这样来看，李若水的父亲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宁止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涉及到李若水，宁止下意识的用一种挑问题的眼光去看。 宁止觉得李家应该是有什么问题，而宁家应该也牵扯其中。可惜前世没有知道过这方面的事。 宁止这边思考着，一旁的小晴却说道，“说起来，不知道宁公子你知道吗，你的父亲和若水姑娘的父亲昔日可是好友。当时你的父亲是白衣神将，若水姑娘的父亲便是你父亲的谋士。” 宁止有些惊讶的说道，“还有这事？” 这事宁止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看来，宁家和李家的关系很不一般啊。但是为什么宁止从小到大从来没见两家有过什么联系？ “你不知道？”刘羽也有些惊讶，“当年你父亲和若水她父亲一文一武，可配合的极其默契，战无不胜，在军中可是很有名的，一直流传。” “而且不止如此，宁公子你的母亲跟若水姑娘的母亲应该是认识的。据说当时二人关系莫逆，是过命的交情。那么二人的夫人没道理不认识。”小晴说道，甚至她还推测，“以他们二人的关系，说不定你和若水姑娘儿时便有婚约。” “宁公子你一点都不知道吗？”小晴说道。 宁止还真就一点不知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爷爷肯定是知道的，那么很显然，这是爷爷的手手笔。 宁止真想不到，宁家跟李家居然会有这样的渊源。前世宁止是有想过要去找自己父亲死的原因，还有不知生死的母亲的下落。虽然宁止从未见过他们，但是为人子女，总是渴望着自己父母的。 只是随着大汉的覆灭，洛阳城成为一片废墟，无数隐秘也随着一同埋下，再无见天日之时。那以后百年，宁止刻意无意，都没有再找到自己父母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心渐渐的淡了。以至于重生之后，宁止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寻父母的消息。心中只有改变大汉的命运，改变人族的命运。 然而此刻却听到这些，宁止内心顿时有些复杂。 看着沉默的宁止，小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刘羽却制止了她。刘羽觉得这个时候，让宁止自己好好的安静一下。 不多时，李若水走出道观，向他们轻轻挥了挥手。 刘羽看向宁止，宁止长出一口气，随后面色平静的说道，“走吧。” “你伤势怎么样，要不要扶着？”刘羽低声问道。 宁止轻轻摇摇头，“扶着太明显了，放心，我还撑的住，你不要露馅就行了。” 刘羽觉得宁止是不希望李若水担心，其实宁止是不希望李若水觉得自己欠他的。宁止觉得二人应该是各自的过客，到了某个路口，相互道别就好。最好不要有什么太深的情感羁绊。 但是宁止此刻才知道，自己跟李若水居然早就有了羁绊。这是意料之外的。 “你哭过啦？”刘羽难得细心了一次，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李若水，轻声安慰着什么。 宁止却心情有些复杂，跟李若水对视一眼后，都没有说什么。三人一起走进道观大殿内。 小晴则在大殿外等候。虽然她只是名义上是刘羽的侍女，实际上跟刘羽关系如姐妹一般。但大多数时候小晴还是会把自己摆在一个侍女的位置。 公主可以大大咧咧不遵礼数，但她不行。 走进大殿，宁止眼神复杂的看着“岳母”的道身，长出了一口气后宁止的眼神变的清明。此刻的宁止虽然外表只是少年，但实际上已经百多岁了。 虽然这并不妨碍他仍然像一个少年一样天真，一样幼稚，一样白痴。但些许特质他可以保留，但类似冲动这些东西，早已湮灭在了时空里。 宁止初听见是确实震惊，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跟李若水的关系。但宁止毕竟不是少年，初时的震惊过去后，也就没觉得什么了。 礼貌的向着“岳母”上了柱香，宁止想了想，说道，“请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 如果要问一个少年什么时候会成长为一个男人，我要说是在他明白责任的时候。 此刻的宁止在李若水的眼中亦是，少年向着已故的“岳母”认真做出保证的模样，有着极深的魅力。 宁止想的很简单，他原本就愿意做李若水做出保护，二人毕竟有夫妻之名。为了这名分，也为了前世少年时曾有过的喜欢，宁止愿意庇护李若水，庇护李家，保护李若水能够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现在，有了父母那一辈的羁绊，宁止就更愿意做出这种保护。所以宁止也愿意当着“岳母”的面，做出承诺。这在宁止看来是像父母那一辈的人做出保证，就像是跟自己的父母一般。 但宁止忽略了，这只是他的想法。 看着“岳母”道身的宁止没有看到，他身后李若水看他的眼神中闪烁的异彩。如果他回头，就会注意到那些异彩里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宁止没有意识到他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李若水已经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然而宁止前世只知道有那么个人，但具体细节却并不知道。 祭奠完了以后，众人回程。这一次宁止又坐上了马车。当然，刘羽也在。三个人一起坐在马车上，气氛显的很是诡异。 因为都没有话说，李若水跟刘羽聊的起来，宁止跟刘羽也聊的起来，但是三人坐在一起，就聊不起来了。 一路无话。 在宁止等人走后，一位中年人慢慢走进道观。大殿内，中年人上前伸手轻轻抚过道身，眼神感慨。中年人轻轻笑着说道，“我又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孤单吧？” 中年人的笑容变的苦涩，但声音却是轻柔着的，“在等等好吗？在等等，我就过去陪你。” 不知不觉，中年人眼中已然盈满泪水，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软弱，“夫人，我很想你。” 人世多苦，苦天人永隔。 第三十四章 兵道 从祭奠那天开始，宁止一回家便待在院子里开始修养。一直忙于各种谋划思考乃至布局的宁止能这样休息一下，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只是宁止并不能闲下来。 修养了几天后，趁着身体好了些，宁止和宁统领去了一趟南城区，秘密买回来五千少男少女。又在城外购置了一处宅院，用来安质这五千人。 为此宁止偷偷挪用了宁府一大笔钱，而宁府的钱权基本上都交给了李若水。是的，李若水。宁老爷子每天晒太阳，宁止更不用说，整个宁府的权利大部分都交到了李若水的手上。这一点宁止到不奇怪，因为前世也是这样的。 不过前世宁止不怎么用钱，每月零花能存不少。但这一世仅靠零花钱肯定是买不了奴隶购置不了宅院的。 怎么在李若水那边通过这笔钱，宁止想了很多方法。最后一个也没用上，因为李若水那边直接就过了。什么都没问。 这姑娘这么好说话？ 宁止想了想，似乎自己对她，确实没有多少了解。 将前世的练兵的方法交给宁统领，表示这五千人，最后宁止要有三千能用的，这一点不计代价。 有前世那些兵道大家整合出来的练兵方法，宁止相信这五千人会有大用的。 兵道，由上古魔族一位皇者创建。一举改变整个圣泱的势力格局，从宗派超然，变成各部落集合建立国家。 将个人战斗直接过渡到集体战斗，在兵道创建之前，所谓的集体战斗只是人多一些，再不行组建阵法。但唯有兵道，这是真正的将众人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以弱胜强的道路。 圣者高高在上藐视众生，超然于物外，但历史上却有不少带领军队将圣者斩杀的经典案例。 那些军队是什么实力？ 以宁家私军为例，这算是大汉的普通精锐，里面有后天九层的，也有突破先天的。大汉威震诸国的五大强军里，里面则最低都在小先天，据说里面单独组建的特殊队伍，平均都在大先天往上。 强吗？ 五大强军随便出来一个士卒就可以把宁止呆起来打。但这是对现在的宁止来说，对圣者来说呢？犹如蝼蚁！ 小先天是蝼蚁，大先天也是蝼蚁。一个是蝼蚁，一百个一万个也是，但众所公认，无大强军这个级别的军队，是有能力斩杀圣者的。 这就是兵道。 但兵道并不仅仅是带着军队斩杀强者，以弱胜强只是其中一部分，虽然是作用最大的一部分。兵道它包含很多，练兵统兵带兵行军等等很多很多。一般来说，只要把其中一项弄明白，就可以称兵道大家。可以对一场战争起到重大作用。 但很多人连一项都没弄明白，大汉现在军方很多人物，宁止敢说真正将那一道弄明白，不超过一手只数。 宁止前世被称为名将，也仅仅是在带兵和统兵这两个方面有些研究，但也说不上通透。 刘羽为什么前世被称为大汉末期最强的女将，就是因为她可能弄明白了带兵。不过现在的刘羽应该还是没弄明白的。 军队的事情解决，宁止本该安心的待在家里休养了。但是宁止在去城南购买奴隶，路过秦淮河时候，宁止突然记起前世跟某个家伙闲聊的事。 当时洛阳已经覆灭，一些秘密被永远埋葬，但也有一些秘密流传了出去。比如，秦淮河这个洛阳最著名的烟花之地，实际上也是洛阳最大的情报组织的总部。 背后站着洛阳著名世家之一的慕家。 大汉的世家中，宁家跟慕家差不多，都是最最顶级的家族。虽然宁止只有两个人，三代单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层。但宁家地位摆在那里。 但宁家在世家的金字塔顶端其实是比较靠后的，原因嘛，因为毕竟只有两个。这还不是嫡系只有两个，是嫡系旁系一起算上也只有两个人。别的世家嫡系旁系加起来成百上前，百年千年的底蕴摆在那里。 在这之上，就是陈氏，荀氏，霍氏，卢氏这样在整个人族地域都名声不小的世家，这是真正的大世家，传承延绵数千年不断。比大汉朝都久远。一般说洛阳世家不会算上这些家族，因为他们的势力早就超过了洛阳辐射以外。 他们虽然在洛阳也设有府邸，但是一般不会参与各个势力的斗争，但是很意外，宁止发现有一家插手了皇位之争。 且站在了梁王刘武的身后。 其实如果宁止想的话，是可以通过布局一步步摧毁梁王的。先知先觉这个能力占据太多优势，但是宁止细思之后放弃了。 首先一点便是那些顶级世家们，那个支持刘武的顶级世家到底愿意出多大的力？随手帮助和鼎力相助可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后者，那么不管宁止将梁王打击成什么样，都能被扶起来。 其次就是，宁止发现很多事似乎并不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样。 自重生以来，宁止发现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偏差，跟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虽然宁止知道自己的改变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连锁反应能解释的。 最简单的，刘羽前世可没有因为李若水而带兵堵上门。 这之后又发生了原本应该在数个月后太子遇上的刺杀，却被宁止这这几天遇上。 这样的事接连发生，让宁止心中有了些许的不安，似乎自己重生的先知先觉，并不是那么准确有效。 所以打击梁王的事宁止决定稳一点，好好修炼最重要。不能好好修炼，就多给自己找些盟友。 比如慕家。 夜晚临近的时候，宁止在家好好做了一番打扮，白衣翩翩，唇红齿白，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他要去秦淮河找那个情报组织的头子好好聊一聊。 只是临近出门的时候却看到李若水端着一碗鸡汤，在小心翼翼的品尝。为什么喝鸡汤能用到小心翼翼这个词？因为宁止看到李若水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这个词。 宁止跟李若水虽然是夫妻，但是是分开住的，院子虽然靠在一起，但实际上一天都可能见不到一次，交集并不多。因为宁止也并不愿意有过多的交集。 一般宁止看到李若水，但是李若水没看到他的话，宁止都是偷偷溜掉的。但这一次，宁止想了想，上去打了个招呼。 “你喜欢喝鸡汤是吗？”宁止走上前笑着说道。 李若水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鸡汤，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宁止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你又要出去？晚上不吃了吗？”李若水叫住宁止，问道。 “嗯。”宁止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要去逛花船的事说出来，虽然宁止是去做正事的，但这事说出去并不好听。尤其还是告诉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想想就有点奇怪。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回来给你带东西。” 看着宁止的背影消失，李若水看着鸡汤轻轻叹了口气，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喜欢喝鸡汤，她只是在试味道而已。因为这是她做的，不太自信，端出来的都要尝好几次。 而且并不只是鸡汤，李若水还做了很多。 坐了一会儿，李若水把鸡汤喝完，来到了厨房，看着已经做好的一桌子菜，她想了想说道，“都端到我房间里去吧。” 就当练习了。 第三十五章 秦淮河花船 走出宁府的宁止来到城东区的一家小巷子里，相比于城南区的繁华，这里相对比较落后。高矮不平的楼房和些许凹凸的青石路，这里居住的以洛阳的百姓居多。 按着记忆一路寻找，宁止找到到一家小巷。 宁止的少年时期游街遛马，整日以玩乐居多，到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至少洛阳城宁止很熟，其次哪里的东西好吃宁止有都知道。 比如在这个小巷子里，就住这一位老人。 并不同于话本里的隐士高人，老人是个做饭煲汤的，尤其是煲的鸡汤很好喝。前世宁止来尝过一次后，简直惊为天人，后来再也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鸡汤了。 老人生意并不好，虽然酒香但是巷子深。但老人没有想过在外面挑个好点的地方开店，反而一直在巷子的不起眼处默默的做着自己的生意。 但是宁止走空了，没有老人，也没有一个做饭煲汤的点。小巷的不起眼处只有一些碎屑瓦砾和一些杂物。 宁止以为走错了巷子，四处找了找，最后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没错，但老人却不在这里。 “你知道这里一位做饭煲汤的老人吗？”宁止随手拉住到一个路人问道。 那路人见宁止穿着非富即贵，不敢怠慢，只是宁止问他有些答不上来，“这里，没有什么做饭煲汤的老人啊。” 见宁止有些不信，路人连忙说道，“这位公子，我不骗你，我家就住在这里，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的很，这里真d1没有什么老人。” 路人离开，宁止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记忆再次出现了纰漏。 老人不在，宁止又来到城西的一处酒楼。第一好吃的不在，只能找第二好吃的了。好在这酒楼是在的，招牌装修都跟宁止记忆中的一样。 谁知道一家酒楼居然会煲鸡汤，毕竟煲鸡汤需要慢火熬炖，花费很长时间。酒楼都讲究一个上菜快的。 但是这家却不一样，因为煲的鸡汤好喝而吸引了很多旅客来住店，住着店里就点一碗鸡汤。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生意红火了。 只是进去以后宁止才发现，这家酒楼并不会煲鸡汤。 “因为煲鸡汤要的时间是在是太久，我们酒楼是不会做这种的食物的。”店掌柜陪着笑说道，只是心里在嘀咕，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么奇葩，跑来酒楼喝鸡汤？ 你家是不会做吗？ 皱着眉走出酒楼，宁止慢慢踱步走在路上。随着宁止重生的时间越来越久，宁止发现很多和记忆中不相符的事。一件两件宁止可以说自己记错了，或者自己重生后跟前世不一样的动作影响了什么。 但是多了，宁止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了。 自己真的是重生了吗？先知先觉知道的那些真的是对的吗？ 宁止突然顿步，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问道，如果自己压根没有重生呢？这不是我少年时期呢？ 慢慢的在街边找了块地方坐下，宁止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愣。 如果不是重生会怎样？ 不是重生，不是少年，意味很多很多就不再是宁止想的那样。先知先觉没有什么用，小事还好，最好的鸡汤没买到就买第二好的嘛，第二的没有去买第三好的嘛。这没什么。 但是设计到一些复杂的谋算，便不能再去依靠先知先觉，顶多当个参考。因为那种大事，出现了一丁点的纰漏，影响的可是输赢！是生死！ 再严重一点，影响人族大局！ 这是远的，再说近的。意味着宁止人生中那些想改变的，想弥补的，都做不到了。 宁止前世没能好好陪陪爷爷，这一世已经补偿不了。这个爷爷不是那个爷爷，被他辜负的永远就被他辜负了。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战友，所以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 还有那个，站在花丛里愣愣的看着他，咬着嘴唇问他能不能不要走的少女。 宁止心里猛的一痛，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脸色涨红，眼泪忍不住盈出眼眶。 如果时间一直向前，宁止不会难过，因为百年的时间他已经可以面对一切遗憾，对和错对一个百多岁的人来说都是埋在时间里的东西，宁止只会带着那些东西，一直往前走。直到哪天，带着那些东西被埋在土里。 但是时间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他以为他回到了少年时期，那些生命中的遗憾都有再弥补的时候。他可以去改变大汉的命运，改变洛阳的结局，然后用很长的时间去陪爷爷。 去改变李若水的结局，去拯救整个人族，前世没有带着那帮部下做到的事，这一世一定可以。 还有那个捧着花的少女…… 宁止想了很多很多，他给自己规划了很多要做的事，担子很重，宁止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有一线希望，但宁止是愿意的。 然而，然而。 许久许久，夜幕降临大地，店家点燃烛光照亮些许黑暗。宁止慢慢的站了身，烛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叹了口气，“还是去买只鸡吧，自己煲就是了。” 洛阳城南的秦淮河，这里景色优美风景宜人，每到夜晚，花船上灯火璀璨，火光照映整个秦淮河，彻夜狂欢。 这里有女子多才多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更有绝色女子，倾国倾城，一舞倾尘。 这里是话本里出现最多的地方，华才不遇的文人骚客在这里找到知己，满腹才华的世家公子在这里寻找爱情。 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更神奇的是，这里居然还是一个情报站。 宁止第一次来，对这里并不熟，他只想找到坐着情报头子的那艘，然后上去聊聊。看看能不能拉个同盟，拉的到好说，情报一块不用操心了。拉不到就另说。 反正聊了聊嘛。 因为不熟，也不知道情报头子会在那艘花船，宁止就随便挑了艘最大的。 整理了下衣襟，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宁止走上了花船。 进花船的时候，宁止犹豫了一下，这里毕竟是风月之地，宁止还是有点怕看到什么然后害羞脸红啥的，毕竟百多岁的老处男了。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门口负责引领客人的小姑娘笑着说道。 “怎么会，我很熟的。”宁止咳了两下，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 小姑娘捂笑的更开心了，不过却没说什么，虽然一眼看出来了宁止在装，客人的情绪还是要照顾的。 小姑娘领着宁止走进花船里，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一进去宁止还是吃了一惊。风月之地宁止还是懂的，又不是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年。 但这花船里面与其说是风月之地，不如更像是一个文人骚客的聚会场所。 这里的女子穿着并不暴露，反而很端庄，只是通过宽松程度很好的展现了女子的身材美丽。而这里的男人们也并没有跟女子搂搂抱抱，而是坐在一起相互探讨着什么。 巨大的场地中央有着一个高台，白色的轻纱遮掩，却也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女子身影，她正抚手弹琴，如高山流水般的琴声便是从那里传遍大厅，让这里的每一个人听着音乐习惯安静。 “这琴音，”宁止咂舌，“起码也以音律入道的角色。” 宁止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世界从来不缺天才，以音律入道的宁止前世也是见过不少的。都比这女子惊艳，甚至有以音道入兵道，大行杀伐的。那才叫惊才绝艳。 女子以音入道并不稀奇，但是在这种风月之地，放出一位道元境的强者在这当个猴子一样弹琴给人看，这手笔还是夸张了些吧？ 随手给了小姑娘一点小费，宁止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打算先听听这琴声。 物以稀为贵，这种琴音可不是经常能听见。 第三十六章 逛花船 一曲终了，大厅中顿时掌声雷动，不少人高呼着再来一首。只是弹琴的女子显然也是个性情中人，说要走就走。完全不顾客人的挽留，抱着琴就离开了。 客人们也不恼，这位姑娘向来是这个脾气。来不来弹琴完全看心情，有时可能弹一晚上，有时也会连着好几天不弹。 今天能有幸聆听天上曲，已是极幸运的事。 只是宁止对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此刻却是很不爽，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人那里听得懂音乐，一群只沉溺于美色的家伙。” 宁止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这人看的到是通透。 凭心而论，那女子弹的好听吗？其实挺好听的，但音乐这种东西，说白了是一种寄托情感的艺术。并不单纯是一个好听不好听的事。 而这里的众多客人虽然装着高雅，和身边的女子也都是高谈阔论，聊人生聊理想。但如果陪在身边的女子不是那么好看，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少还能保持着谈论的兴趣。 这些人都在安静的听着音乐，但认真听的人却是不多，能共鸣其中情感的就更不用说了。大多数客人只是喜欢看台上那位弹琴的女子。身子妖娆，气质优雅，相貌必定也是绝美的。 至少如果换了个男人去弹，他们是不会感兴趣的。那怕弹的再怎么好听。 事实上，宁止虽然听的认真，但是其中的情感并不能感受出来，宁止只是在感受其中音律所蕴含的道来触类旁通而已。 只是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听的懂其中寄托的情感？ 这地方真的是花船？不是儒家的学术交流会？会不会太高端了些？ 女子走后，男子明显于些无聊起来。有些忧愁的喝着酒。宁止想了想，自己对着花船上的情况实在是知道的不多。 宁止在外面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里的姑娘很漂亮，而且不止是漂亮。还多才多艺，里面随便那个姑娘都是如此。 宁止还知道秦淮八艳，号称秦淮河最漂亮的八位女子，比之洛阳四天娇的美色都不逊色。 不同的是，名动洛阳的四天娇皆是出身权贵，而秦淮八艳却多出身贫寒，流落烟花风月之地。 但除此之外，宁止基本啥也不知道了。连秦淮八艳是那八位女子，分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能知道的都是流传很广的，但显然秦淮八艳的名字在洛阳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而且宁止也不是想要知道秦淮八艳，他想知道情报头子是谁。 是秦淮八艳中的一位？还是八位都是？ 所以还是得了解了解情况，比如这中年男子就很不错。 “这位兄台刚才说的好，世人多沉溺于表象，而无法领悟其内含。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人人都能领悟其中深意，反而才是落入了俗套。知音难寻，难寻的，才是知音。”宁止高深莫测的说着，一边坐在了中年男子的一桌。 这一桌原本有三个人，除中年男子外，另外还有两位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一位穿着红衣，脸上挂着一幅放荡不羁的笑容，另一位穿着白衣，脸上的笑容温和，似乎完事不萦于心。三人皆是气度不凡不之辈，显然非富即贵。 不过，洛阳最多的就是非富即贵。 看到宁止，两位年轻男子都是一愣。中年男子却是眼前一亮，“你说的对，如果人人都听得懂如意姑娘的琴音，那就落入俗套了，如意姑娘的琴音那么深邃动听，又岂是那些靡靡之音能相比的！” 如意姑娘？这就是那位姑娘的名字吗？这会是秦淮八艳其中之一吗？ 一位道元境的强者？有可能啊。 一边想着，宁止一边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节，“在下姓宁，刚刚听兄台所言，兄台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能够听懂刚刚那位如意姑娘音乐中的情感？” “你也能听的懂吗？”中年男子激动上前握住宁止手，“那些梦一样的场景，每次琴音一响起就能出现在眼前，琴音一停就消散的东西。有高山，有流水，有花，有蝴蝶。你能看到吗？” 居然有这种事？宁止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宁止表情明显惊讶起来。 居然真有这种事？ 沉默了一下，宁止摇摇头，“并没有看见。” 失算了，如果只是谈琴声中蕴含的情感，宁止自问还是能够扯两句的。然后以此拉进距离，慢慢的了解秦淮河这里的情况。 但没想到的这人并不仅仅是感受到了琴音中的感情，居然还能和琴音引起共鸣。这种事宁止也只在传说中听过。 很久远年代往前，据说有一对好友，都是名动天下的强者。一者以音入道，杀人于无形，一者以剑入道，以往无前。但相比于二人的修为，更著名的是二人的友谊。 据那位剑客所说，他的朋友在弹琴时，他能够看到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他那位弹琴的朋友所想表达的，。这件事一时引以为奇。有人听了感慨二人友情深厚，有人听了只是一乐。甚至这传说都是被记载在趣事之中，以搏后人一笑，可见可信度并不高。 最初宁止也只是当个趣事看，没想到居然真碰到了这种事。 只是这样一来，宁止就交谈不下去了。 “你不相信？”中年男人猛的站起身，四周顿时无数双眼睛看向他。中年男子也在瞬间意识到自己过激了，慢慢坐下来，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宁止。 显然，他对这一点很在意。 “并没有不相信。”宁止摇了摇头，“音乐本就是能引起共鸣的艺术，弹琴者想表达的，你能很好的接受。那么能看到一些东西应该并不奇怪，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是相信的。” 一番话落下，中年人猛点头。另外两位青年男子脸上都有些许异色，似乎没想到宁止会这么说。 中年人松了口气，他最怕自己向别人描述那些异象的时候，被人嘲笑。好在宁止没有，反而说了另一段他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中年人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介绍自己，他笑了笑说道，“我叫东方禹，你可以叫我一声东方兄。” 话音一落，宁止敏感的捕捉到那两位年轻人脸上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两人中穿着红色衣服的那些闻言脸上有了些许揶揄的笑意，另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则是无奈。 那红衣青年男子向着宁止笑了笑，“我姓褚，你喊我褚兄就行。” 另一位白衣男子说道，“我也姓东方，你喊我东方就可以了。” 宁止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三人，明显是长辈的中年男子东方禹，却像个跟长辈出来的年轻人一样，没人什么城府。 反而是两位年轻人，却都不是简单之辈，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不会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 而且，东方禹？为什么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那红衣青年突然笑着对宁止说道，“宁兄对音律似乎有些研究，想来也是个性情高雅的人，怎么会想到来着秦淮河，虽然这里并无那般氛围，却也终究是风月之地。” 简化一下，都来逛花船了，还装。 宁止闻言顿时不爽了，这不是你们先装的吗？我要不是为了拉近乎，能来跟你扯这个？ “性情高雅跟行为爱好并无关联，来风月场所也不至于都是登徒浪子吧？”宁止笑着回应。 你一个登徒浪子好意思说我？ 红衣青年挑了挑眉，冲着身边的白衣青年低声说道，“见过了，我很喜欢他的性格。当然我更喜欢你爹的，你说我要是跟这宁止说称呼你东方兄，你跟你爹以后是以兄弟相称呢？还是以父子相称？还是在家是父子，在外是兄弟？” 说道这里，红衣青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白衣青年一脸无奈，对面的宁止一脸蒙蔽。 他刚刚是在怼我吧？我怼回去了啊。这笑这么开心是怎么回事？而且这笑容并无任何嘲讽不屑之意，反而十分爽朗。 这二人当然就是突发奇想，要来逛花船的，太子刘彻和东方朔了。 只是二人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宁止。 第三十七章 倾城舞 宁止没有见过太子，前世也没有多少交集。唯一对太子有所了解还是在洛阳覆灭之后，宁止才开始了解。 在大汉精锐因为刘武几乎全部埋骨前线的时候，是这位太子最后做为皇室的脊梁，站出来组织世家，聚拢私兵，尽最大的力气和来犯的魔族作战，在洛阳保卫战中维护了大汉最后的骨气。虽败虽死，但恭喜啊洛阳的魔族也崩了不止一颗牙。 那以后，这位太子的名字也被世人了解，大汉太子，刘彻！ 那一战，刘彻表现出来的统筹力，组织力，完全不负他曾经太子的名号。也是因为那一站，宁止相信太子是可以坐好大汉的江山的。 至少要比刘武好。 而宁止虽然一直想着要帮太子，但宁止其实没想要给太子效力。因为，他并不只想改变大汉的命运。 但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宁止跟太子其实不熟，现在刘彻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认识。 不过刘彻和东方朔是认识宁止的，两人看过宁止的画像。 原本宁止是觉得既然没什么聊的，那就打算走了，大不了换个方式去了解秦淮河。所以刘彻怼他，宁止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了。 但那其实只是刘彻的见面礼仪，天知道这位太子怎么养成嘴臭的毛病。这对宁止其实还算克制，只是旁敲侧击的堵了宁止一句。宁止要是不机灵点的，还以为刘彻在夸他呢。 不过毕竟是太子，只是习惯嘴臭而已，到还不至于一直嘴臭。 接下来在刘彻的刻意，和东方朔的有意拉拢，宁止发现对方似乎也想和自己拉进关系。于是，酒过三巡，三人就差当场拜把子了。 一旁坐着的东方禹全程懵逼，刚刚还跟我聊琴音，这怎么一会我就插不上嘴了？ 不过东方禹本来也没兴趣跟几个小辈聊，虽然惊讶于宁止对自己看见那些奇怪场景的看法，但是既然宁止看不到，那东方禹也就没兴趣跟宁止多聊了。 坐了一会，东方禹便自是自顾自的喝酒了。坐了一会，又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想要去后院，求见如意姑娘。 宁止自称洛阳一个小世家的嫡子，听闻秦淮河之名，好奇就想来看看。 小世家，这人可真敢说。宁家都是小世家那什么是大世家？清河崔氏？颍川陈氏？范阳卢氏？银川荀氏？刘彻暗自想到。 刘彻则自称某个宗派的继承人，这次来洛阳便顺道看看名声不小的秦淮河，看看江湖上人吹的天花乱坠仙女下凡的地方就是有多神奇。还说这秦淮河上的女子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没意思。 这人举手投足间确实有一种堂皇大气，而且言语颇为流氓应该确实是宗派出身。只是看着气度，应该不是什么小宗门。 天武神宫？白月道门？应该不会是浩然学宫吧？哪里不生产流氓。 宁止暗暗的想到。 一旁的东方朔看着二人相互探底，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忽然觉得刘彻这人也是挺无聊的，早就知道宁止的身份还在这里跟他言语试探，宁止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刘彻有心算无心，指不定会把宁止误导到哪里去。 半响后，二人的关系仿佛已经是极好的朋友，言语之间相谈甚欢，变现的极其的意趣相投。只差一步怕是就要当场结拜为异性兄弟。 实则刘彻心里已经在冒汗了，他觉得自己低估了宁止了。他觉得宁止未来肯定是个人物。现在则觉得都不用未来，现在已经是个人物了。就是实力差了点。但才多大？城府未免也太深了吧？ 宁止也有些吃不消了，自己百多年的人生历练，虽然很少是在江湖勾心斗角，大部分是在沙场征战。但一百年摸爬滚打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就这，也才跟对面那年轻人差不多平手。 这人绝不是什么江湖大派的继承人！ 当然，不论两人心里是怎样想，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的。至少在旁人看来，这二人还当真是兄弟情深。 虽然没能探到对方的底，不过宁止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对秦淮河的了解。 其实刘彻和东方朔两人也是第一次来，虽然东方朔的父亲东方禹总是来，但东方朔还不至于找自己父亲问这些东西。 两人对秦淮河的了解是因为太子手上有着不弱的情报力量，可以在来的时候，把可以知道的知道的差不多。 但这些宁止没有，宁府的情报力量太弱。弱到宁止在整个洛阳几乎相当于一个睁眼瞎的地步。 就比如那次刺杀，大汉的情报组织会视情况，把情报送到宁江河的桌子上，但宁止不会那些情报，或者宁江河会视情况让宁止能知道多少。事实看来，基本是没有的。 刘彻也有自己的情报力量去查，刺杀的第二天他就可以知道这件事跟一个小族有关。 再比如这次，刘彻想来秦淮河，立刻有可以知道秦淮河很多事。想知道宁止，立刻就可以知道宁止的很多事，还就可以看宁止的画像，一见面就可以认出来宁止。 但宁止不行，他关注太子，但没有看过太子的画像，所以见了面也不认识。但宁止是不想看吗？是懒的看吗？是看不到！ 这就是宁止为什么对一个情报组织念念不忘，想要找慕家做盟友的原因。 和刘彻的交谈，宁止了解了秦淮河有名的秦淮八艳，代表的是八位容姿和能力都是极佳的八个女人。 但八人并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是昔日秦淮河开幕时，一名女子在花船上跳了一支舞的女子。 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女孩，昔日秦淮河开幕时，那只是个女孩而已。当然直至今日，女孩也早已长成。 而昔日有幸见过那支舞的人，皆极尽辞藻的华丽去形容那支舞。 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时间流传，那支舞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时间被越发的吹捧。但那女人却再也没有出来跳那支舞，只是偶尔会出来弹弹琴。 “弹弹琴？刚才弹琴的那位？”宁止愕然问道。 “当然不是，那是如意姑娘，是秦淮八艳之一。但那姑娘却并不是秦淮八艳中的任何一位。但无疑，她比秦淮八艳更完美。”刘彻笑道。 说这些的时候，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明显的感慨起来。一旁的东方朔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 但这样的情绪变化只有相当短的时间，然后刘彻的的笑容重新放荡不羁，东方朔的笑容也变的温和。 这样的变化太短，以致于专注于思考的宁止并没有发现。 秦淮河的历史并不长，只有几年而已。昔日开幕的女孩此时长大也只还年轻。宁止则在脑海里思索着年轻一辈里有没有谁很会跳舞。 不够宁止并没有找到。 “那支舞蹈到今天已经传的神乎其神，据说一舞便是倾国倾城，于是这支舞也被称为，倾城舞。”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彻眼里也有了些许向往。 盛名之下无虚士，刘彻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支舞，能当得起如此称号。可惜这样的舞难在闻。 不同于宁止，宁止想要知道情报头子是谁，并且猜测跳舞的那个可能就是情报头子。刘彻是什么都知道的，既知道情报头子是谁，也知道跳舞的是谁。 而且相比之下，刘彻更关心跳舞的能不能再跳一支舞。 第三十八章 刘彻和情报头子 另一边，一直想要在求见花如意的东方禹怎么也不被允许。他很坚持，声称只是仰慕，见一面就可以。 但花船上的人和和气气，就是不让东方禹上去花如意在的三楼。 这座花船共有四层，最底下的一层是仓库，二层是招待客人的大厅，三楼和四楼是花船的人住或者用的地方。 百般无奈，东方禹只能回来坐着。到也没有沮丧，这样的事他差不多每次看到花如意出来都要来一边，这绝对算是坚持不懈，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 “要不你们帮我想想办法？”说是你们，但实际上东方禹紧紧盯着东方朔，自己这个儿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 只要儿子愿意帮忙，东方禹相信肯定能行。 东方禹面色古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逛花船找见不到心仪的姑娘找儿子帮忙？ “我觉得你爹的心是真的大。”刘彻凑到东方朔的耳边说道。 “心大有什么用，缺心眼啊。”低声说完这一句，东方朔叹了口气，说道，“过了一会，会有这里的人过来的，如果是那位花姑娘，你可以和她聊聊，如果不是，你还是作罢吧。” “当真？”东方禹惊喜的说道，随后就满怀期待的做在座位上了。 “为什么这里的人会过来？”宁止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啊，某个大宗门的继承人。屈尊降贵的来这里做客，我可以装着自己普通，但这里的人可不行。这不得请我过去喝喝茶，献上几个美女，表达一下对我尊崇之情？”刘彻明显不着调的说道。 “不是说秦淮河不以女色侍人吗？”宁止奇怪的问道。 “这话你信？”刘彻嗤笑了一声，“这满大厅里那个不是在以色侍人，要是长的丑点，那些人能聊的下去？不是以色侍人是什么。” 宁止觉得这理念有些歪，这人嘴中的以色侍人跟这里的以色侍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只是刘彻说的也没错，这里说到底还是风月之地，来这里的不就是冲着美色来的吗？弄的再高雅也是如此。 没过多久，之前那位弹琴的女子居然真的过来了，大厅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注视这位叫做如意姑娘的女子。而如意姑娘则一路向着宁止这一桌走来。 确实是人间绝色，身段妖娆，面容妩媚，表情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出尘和淡漠。 东方禹站起身，神情激动的看着女子。但女子并没有注意他，而是恭敬的向着刘彻行了一礼，“请这位公子上楼一叙。” 这话一出，大厅中顿时哗然。 “这人谁啊，来头很大吗？” “能多大？亮出来啊，我看看多大的身份能被请上楼。这怕不是要做入幕之宾？” “你们这些人真是粗俗，在下听闻秦淮河的姑娘文采斐然，想要上楼探讨一二。” 有些人小声的说，有些人毫无顾忌的大胆的说。只是花如意都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刘彻，似乎在等他答复。 刘彻耸了耸肩，慢慢站了起来，“哎呀，这人要是优秀，真是走到哪都是平静下来，来到这秦淮河都能被请上楼去聊。” 说着，刘彻还得意的向着宁止挑眉。 随后，花如意就领着刘彻离开。大厅里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一而足。值得一提的是，花如意全程没有看东方禹一眼。 花如意走后，东方禹表情失落的坐了下来，表情略微苦涩。 东方朔奇怪的看了一眼东方禹，这是动真心了？他想了想，安慰的说道，“你放心，我刚才说了，如果出来的不是花如意，那你就放弃，但如果出来的是她，那就说明你在这位如意姑娘来说形象并不坏，找个好点的日子约见一下就好。” 东方禹狐疑的看着他，说道，“真的？” 东方禹很清楚的自己儿子的能力，不然也不会把整个东方家都交给还不到二十岁的东方朔。但那怕是那样的信任，东方禹这个时候都这样问道。因为内心实在是患得患失。 东方朔详细的解释道，“这里的人要请褚兄上楼。谁来请都可以，但出来的既然是如意姑娘，那就说明她对你没有恶感。或许是出于一些原因才不见你，而刚刚那种情况，如意姑娘从头到尾都不看你才说明问题。不然你那副模样，怎么也不会一点好奇都没有的不看一眼的。” 一番话说的东方禹脸上失落转为喜色。宁止则有些惊讶于这人的能力，将一件事抽丝剥茧的分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青年肯定不是简单之辈，只是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记忆又出现的纰漏？还是说青年不是洛阳的人？ 而且一个青年在对一个可以当他父亲的中年人说教，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宁止看了看外面夜色，已是月上中天，宁止向东方朔东方禹告辞。秦淮河该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宁止也没指望今天就能跟情报头子搭上话。 慢慢来。 至于这三人，宁止虽然惊讶于那两位年轻人似乎都不是简单人物，但这世上不简单的青年才俊多了，宁止只当这是萍水相逢。 跟着花如意，刘彻一路走上了四楼。一路上刘彻带着放荡的笑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花如意的身材。 时不时的嘴里还会冒出些许不干净的话，流氓的嘴脸一览无余。 “堂堂太子殿下，便是这副模样吗？一见之下，挺让人失望的。”登上四楼，花如意转身看着刘彻淡淡的说道。 闻言，刘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神色变的威严而端庄，仿佛刚刚那些流氓不是他，而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一位贵不可言的贵公子。 刘彻笑着说道，“能让如意姑娘失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姑娘一番话却是本宫带对自己的手下人有了些自信。” 说完，刘彻笑着越过花如意，走进四楼的深处。 留下花如意面色阴晴不定，她小看太子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太子却是在借此试探秦淮河的情报力量。顺便还借此敲打了她一下。 长出一口气，花如意面色恢复淡然。 如果只是这样太子便以为自己看明白了秦淮河的情报力量，那反而是件好事。 四楼的装潢富贵华丽至极，白色的毛发地毯，镶嵌着金纹木质墙壁。而在深处，一层层如云雾般的轻纱隔绝开刘彻和深处。 站在轻纱屏障外，刘彻面色古怪的说道，“你就打算这么跟我聊吗？” “还未出阁的姑娘，不方便见陌生男子，那怕对方是堂堂太子。还请太子见谅。”云雾般的轻纱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侧躺着，看着窗外。 如山间清泉般的干净动听的声音响起，言语间到是恭敬有礼，但是声音里却并无多少尊敬的成分。 “未出阁的姑娘开花船这种风月之地，这就不怕败坏名声？”刘彻笑了笑说道。 “太子堂堂储君，不也一样上了我的花船，就不怕败坏名声？”女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姑娘到是牙尖嘴利，刘彻呵呵一笑，“你只要去说，本宫立刻就可以顺势说对你倾心已久，为追求你，这才乔装上了花船。事后无论慕家会不会将你许给本宫，本宫都不会亏。” 轻纱屏障里沉默了些许，里面的女子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耻！” 刘彻摇头，“这不叫无耻，我做什么都在你面前跟你说了，只是你做不到如何还手而已。这不叫无耻，无耻的是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干！” 第三十九章 刺杀一事的背后 轻纱屏障里没有说话，似乎在考量刘彻说的话。 半响后，那女子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只是太子殿下为保储君之位就没有在背后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很久没被人这样质问了。 刘彻轻轻的笑了笑，“有，但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姑娘你的事对吧。所以姑娘又何必对我那么敌视？” “因为我，或者我慕家，不想卷入皇权之争。”那女子声音淡淡的说道，“不只是太子殿下，今日即使是梁王殿下站在这里，我也会是这个态度。这并非敌视，而是我慕家的生存之道。” “因为这样的生存之道，所以宁家那位宁止遭遇事情的真相就被你们埋了？”刘彻声音冷淡了些许，神色不怒自威。 “你是为了那场刺杀而来？”女子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惊讶。 “不然呢？姑娘以为本宫是来凭借一张嘴就来说动你，或者你身后的慕家投入到我麾下？”刘彻嗤笑着反问。 他太清楚世家们嘴脸，世家传承永远在第一位，习惯两头下注，永远不会站位做赌，任何事都争取置身事外。 这些世家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家的强盛与否，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国家积极的影响。但同样，世家们过于强大的力量和以家族凌驾在国家之上的思想形成了国家的一个个吸血虫。 以帝国的血，壮大自己。 “宁家遭遇的那场刺杀，是大汉边境的一个小族设计的。我慕家并为探查到其他的消息。”那女子说道。 说着，有人过来递给刘彻一些纸。上面详细的记载了那个小族是怎么打扮成一个儒家公子进洛阳，然后在洛阳借着买醉的样子和下人一起，向药店也就是据点传递消息。 更是明确记载了据点里的人，甚至各自的来历。 当日那些人各种操作自以为隐蔽，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姑娘是拿我刘彻当傻子？”看完之后，刘彻皱眉。自己都这么问了，这姑娘居然还在这里打装聋作哑。 那女子沉默了半响，说道，“不敢。” “不敢？”刘彻笑了起来，“不敢你慕家跟我说这事是边境的一个小族所为？就这种被你慕家监视的死死的货色，能在洛阳组织起刺杀？能够调动当时在周围维护秩序的赤焰军？能够在第一时间斩杀宁止的暗中护卫？” “慕姑娘，这小族有这么厉害？” 长久的沉默后，轻纱屏障里的女子轻声说道，“很抱歉，太子殿下，我慕家无意卷入皇权争斗，也没有查到其他消息，这场刺杀就是那个小族所为。” 刘彻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但随即声音明显变的愤怒起来，“这般明显的漏洞你慕家居然说没查到？是没查到还是没去查！？是你慕家无用还是你慕家压根没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说道最后，刘彻的声音已是冰冷无比，毫不怀疑，刘彻从这一刻起对慕家有了意见。若是他日刘彻上位，不排除太子会对慕家进行打压。 但轻纱屏障里的声音没有一点慌张，那女子淡淡的说道，“事实如此，太子非要说我慕家无能，我慕家也只能认了。只是太子还是得小心点，虽然不会有人敢对太子出手，但也不代表太子就是安全的。” 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离开吧。”那女子说道。 刘彻面色有着明显的愤怒，甚至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冲进去。四周许多地方都响起声音，显然有很多侍卫隐藏在暗处，故意弄出声音是为了警告。 刘彻冷笑一声，“我今天就是冲进去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不待女子回话，刘彻便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慕家，本宫记住你们了。” 等到刘彻走下四楼，一个男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刘彻的背影轻笑道，“堂堂储君，也就是这样了，居然喜怒表现的如此明显。” 男子摇着头，似乎对太子很是失望。 “二叔，对方毕竟是太子，你确定我慕家这样做是对的？”轻纱屏障里的女子声说道。 “放心吧。”男子笑着说道，“梁王殿下必定登上皇位，太子？坐不上皇位的太子没有任何有什么可逞威风的。” “可是那梁王刘武勾结外族，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女子担忧的说道。 “会有什么问题？”男子摆了摆手，说道，“而且怎么能叫勾结，借用一下力量而已。外族又如何，这里是大汉！只要梁王殿下登基为天子，还在乎他什么外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男子说完，又是一番勉励。秦淮河的情报力量可是全由自己这位侄女掌握，好在这位侄女很听家族的话。只是占有欲强了些，死活不让家族其他人往秦淮河安插人手。男子走的时候，这样想到。 男子走后，轻纱屏障里，女子撑着身子坐起来，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叹着起，少女喃喃自语的说道。 “二叔你们觉得没问题，但是我觉得有啊。你们只在乎自己一亩三分地，觉得自己能守护好，可是我不觉得邻居进了家门，会不顺走点东西？” “太子殿下，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能不能领悟出来就看你的了。” 少女伸了个拦腰，只穿着里衣的少女在这个动作下将自己玲珑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窗外的灯火照映出少女的惊世容颜。 “都挺无趣的，”少女看着继续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连绵的花船上灯光璀璨，霓虹的灯光照亮整个秦淮河，河面映着船身。 分不清是天上人间。 “我的良人，你会在哪呢。” 少女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话本小说，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大侠男友。 嗯，言情小说。 一路上带着蓬勃的怒气，刘彻回到二楼的座位。只是一坐下，刘彻就忍不住用的拍了一下桌子。 大声说道，“岂有此理！” 四周的人顿时都看向这边，奇怪是谁竟然会在这里这么没有风度的发火。 “怎么了？”东方朔问道。 刘彻深呼了一口气，压制着怒火说道，“回去再说。” 刘彻和东方朔离开，剩下东方禹继续这里。 不远处，一个男子正看着刘彻。直至看到刘彻离开，男子才嗤笑一声，笑容里多是不屑。 只是男子不会看到，刘彻在走下花船，进入马车时，脸上似乎努力压抑的怒火瞬间消失，仿佛刚刚怒气蓬勃的根本是另一个人。 “怎么了？要这样演戏？”东方朔好奇的问道。 “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刘彻笑了笑，“我那位皇叔还真是挺会玩的，勾结异族，绕一大大圈就为了杀宁止。他是有多恨宁止？难道真的跟坊间传闻的那样，我这位皇叔对李若水有意？” 话一说完，刘彻便摇了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这太不可能了。 看了看东方朔，刘彻将自己在花船四楼跟女子的对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他知道，东方朔比自己更能明白对话里隐藏的东西。 听完之后，东方朔陷入了沉思。 “依你之间，你觉得皇叔勾结的会是那个异族？”刘彻问道。 东方朔想了想，然后坚定的说道，“灵族。” 刘彻点了点头，没有去问为什么确定是灵族，也许是刘彻无比相信东方朔，也可能是刘彻也觉得是灵族。 “把所有的消息和推测，给赤焰军副帅方思远一份，这事赤焰军背了不少黑锅，其中尤其以这位最严重。这件事让赤焰军颜面尽失，不知道方帅看到这些东西会作何感想。”刘彻说道。 东方朔点了点头。 刘彻想了想，说道，“给宁府也发一份吧，给宁老爷子。” 第四十章 不一样的历史 走出花船，宁止去夜市买了只鸡，已经拔了毛之后的。因为不知道厨房里有没有足够的佐料，宁止干脆自己买了些。 一路提着鸡，宁止回到了宁府。 和往常一样翻墙进去，却守夜的老人发现。老人倒也没有惊慌，只是笑着冲宁止打了声招呼，“少夜又在外面玩这么玩才回来。” 语气有些许责备之意，小时候宁止在外面玩的很晚的时候，经常是这位老人给宁止偷偷开的门。后来养成了习惯，老人总是会偷偷的给宁止留些门缝。 再后来，宁止长大，晚上回来就直接翻墙了。 宁止定了定神，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守夜的老人。老人只存在宁止的前世，这一世是没有的。 老人的分量并不重，若非场景太相似，宁止也不会想起这位老人。 其实前世与这一世的不同体现在了很多地方，只是宁止并没有细心到每个细节都发现。等到恍然时，才发现一切其实都已经那么明显。 沉默了一会，宁止提着鸡去了厨房。 前世做得好的鸡汤现在都没有了，宁止只能自己煲了。说真的，宁止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前半生流落江湖的那段日子，都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后来习惯了。进了军营，宁止也是自己做给自己吃。 不过煲鸡汤这种事，宁止却没做过，毕竟前世不会这么悠闲的去煲鸡汤。只能靠着对食材的把握来将就着做了。 一切步骤完成，只差慢火熬炖了。 宁止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自傲之色。 论战斗有许多人远超我，但论厨艺上的天赋，宁止自认为傲然于世。 可惜厨艺救不了人，如果日后天下和平不再有战乱的话，也许宁止回去考虑做个橱子。或许游行天下山水的浪子？ 宁止笑了笑，起身来到宁家的书库。这里面存放了很多书籍，虽然比不上洛阳城中的图书馆，但也有藏书近万，这也算是传书之家了，一些小一点的书香门第还不见的有这么多书。 宁家自发迹以来，毕竟传承了三代，虽然三代都不是读书人，但是他们会抢啊。 除了各种书籍之外，也会存放一些人族各地发生的消息，整个圣泱各地各族发生的大事也会有。这到不是宁家的收集的，宁家没那么厉害。 这些消息换种说法，叫报纸。 宁止找到一些历史的书籍，然后又找了一些近期的报纸。拿着这些东西，宁止回到了厨房。一边看着火，一边看书。 那怕心中对那个结论越来越相信，宁止仍然需要一个一锤定音的证据，宁止才能确定自己的结论。 宁止找到整个圣泱的那一块，开始游览起来。 “灵族少帝试炼开始。” “鬼族重新祭炼帝器尊魂幡，期望能够将其修复。” “玄族苍玄国祭天大典时皇族叛乱，随后迅速镇压。” 这些都是前世有发生过的事，只是不一样的地方也有。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记错了的原因，苍玄国大典的时候，宁止记得似乎皇族叛乱直接改朝换代了。这一世却是失败了。 除此之外，其他发生的事到是都差不多。 看了看火，宁止往里面添了点柴火，然后接着看手上的“报纸”。突然，宁止翻着报纸的手停了下来。 “妖族大帝出关，称妖族将会在未来几年逐步走出十万大山。” 妖族！ 宁止放下报纸，长出了一口气。可以确定，自己真的不是重生，而是来到了一个想同的地方，但是在某些历史上出现了重大差距，以至于在后来的很多地方都不再一样。 宁止拿出历史出，开始翻找一万年前的历史。 妖族这个种族在宁止前世是一个存在于历史书的名字，曾和并称并圣泱三大族之一。妖族究竟有多强，这个宁止并不知道，因为这个种族在宁止前世，一万年前就被灭了。 魔族一万年前一位无比伟大的皇者，就是创建兵道的那位，用兵道将妖族覆灭。那是兵道第一次登上圣泱的舞台，借着妖族被灭的名声，迅速被圣泱各族接受。 从而改变了整个圣泱的战争乃至聚落模式。 战争由个体碾压变为集体对抗，聚落由部落变为国家。 可以说，妖族的灭亡促进了整个圣泱的发展，所以人们在了解圣泱历史的时候，妖族被灭亡的这段历史是跳不过去的坎。 但这一世，妖族居然没有被灭！而是一直存活到了一万年后的今天。 这简直不可以思议！ 宁止翻找到一万年前，明白了所有的差错都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一世一万年前魔族没有选择妖族下手，而是选择了天族。 神族的附属种族之一，于神朝时代末期背叛神族，独立了出来，是妖三族之外的顶级种族。 前世天族是在蛮荒时代末期被天帝灭掉的，这一世却是代替了妖族成为魔族兵道扬名圣泱的踏脚石。 虽然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天族都很悲催的被灭了。但差距就在于，这一世因为天族，妖族存活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妖族一直待在十万大山，但一万年这么长的时间，也足以改变很多了。 宁止脸色复杂，所有的一切都摆在眼前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自己并不是重生。 人生所有的遗憾都不可能重新去改变，时间永远是向前走的。每个人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尽量不留遗憾。 将历史书和“报纸”整理好，宁止抬头看向厨房外，外面天色渐亮，远处的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照进房间，李若水打着哈欠起了床。 看着外面的眼光，李若水感慨自己最近越来越懒了，以前天微微亮自己就会起来，现在不等出山，自己已经起不来了。 李若水最开始来宁府还有些如履薄冰般的谨慎，后来就慢慢变的慵懒起来。因为宁府什么规矩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这绝对是洛阳所有家族里的独一份。 那怕李若水在自己家，每天也都要早起，读书学习什么的。 而宁家这边，氛围太慵懒了些。甚至侍从下人们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坐在一起聊天晒太阳，其他家族的下人可不会这么悠闲。 “今天好像没什么事，要不要再睡会？”李若水看着外面思考道。伸了个懒腰，把玲珑有致的身材藏进被子里，李若水打算接着睡了。 忽然，李若水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的鸡汤，用着保温盒装着。 “昨天的我记得喝完了啊，这怎么还剩下了？”李若水走过来疑惑的问道。想了想，她喊来她的侍女，打算把这些鸡汤赏赐下去。 那侍女看着鸡汤，不敢置信的问道，“少夫人你是认真的吗？这可是公子做了一晚上的啊。” “什么？”李若水愣了一下，“这不是我昨晚上剩下的？” 侍女一听就明白了，她把鸡汤放下，然后说道，“昨晚的鸡汤少夫人你喝完了啊，这鸡汤可是公子一大早端过来的，你确定要给我喝？” “我……”李若水张了张嘴，“我突然觉得我有点饿，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呢，下次再赏给你喝。” “姑娘肚子饿还是吃点早上吃的吧，这鸡汤还是赏给我们吧。”那侍女揶揄着笑道，宁府的规矩轻松，侍女下人们也不像其他家族里的那样恪守本分，反而经常会跟李若水开玩笑打趣。 “去去去！快出去！”李若水把侍女赶走，然后关上了门。 她坐下小心的打了一碗鸡汤，小心的抿了一口，脸上绽放出和清晨阳光一般灿烂的笑颜。 第四十一章 推论 宁止一大早就钻进了宁家的书库，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一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宁止才被喊出来。 那侍从看着宁止，感觉自家公子状态好像很不稳定。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他就是感觉自家公子状态很不好。 “怎么了？”宁止淡淡的问道，宁家规矩松散，向来是宁止做什么都很少有人找，所以找了一般都是有事。 “这是老爷让我交给公子的。”那侍从恭恭敬敬的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宁止。 宁止接过，眼睛快速的审视着上面的消息。然后他愣了一下。 刺杀我的是刘武？而且还是勾结了灵族做的？ 宁止皱了皱眉，这上面的消息的重量可不轻，传出去只怕会在洛阳引起轩然大波。只是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信，因为上面没有任何证据，都是推论。 谁会凭借一些推论就去怀疑一位名声正好的贤王呢？ 但是宁止信了，因为上面的推论很严谨，因为他知道梁王的真面目，原因多种多样，反正宁止至少信了七成。 “爷爷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这东西那里来的？”宁止问道。 侍从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只说把这个给公子你，剩下的什么也没说。” 宁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宁府的情报力量宁止知道，这上面的东西如果宁家能靠自己查出来，那洛阳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 是别人查的，查完了以后还送了一份到宁府来。 洛阳城有这个实力的可不多啊。 秦淮河？还是刘氏皇族？ 宁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一点头绪。就在这时，下人通报刘羽公主来宁家拜访，只是通传的侍从前脚刚刚给宁止说完，后脚刘羽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刘羽看到宁止，愣了一下。她觉得宁止状态好像有些不对，但是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似乎只是自己一个错觉。 宁止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刘羽会闯进来宁止不奇怪，她老老实实的在宁府大门口那里等才奇怪。 只是这位公主似乎总往宁家跑，真就不怕流言蜚语，生怕自己嫁出去了？ “我夫人的小院的位置公主是知道的，下次来就不用来找我了。”宁止无奈的说道，刘羽不考虑，宁止只能他来考虑了。宁止可以无视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对刘羽来说，那怕她性格再怎么偏男性，也会有很多影响的。 跟她少接触一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宁止这样想到。 那知道刘羽一挥手，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我不是来找若水妹妹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找我干嘛？”宁止愕然。 “你一副这么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刘羽眉头一竖，“我找你这可是好事！” 挥手把侍从下人们屏退，宁止不急不缓的找了个台阶坐下，“说说看，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刘羽皱着眉想了想，宁止脸上一点也不担心，刘羽他还不了解吗。刘羽要是能想出来，宁止就不会这么埋汰她了。 果然刘羽想了想没想出来哪里奇怪，一般这时候她都是让小晴想的，可惜小晴在门口不进来。 “算了，不想了。”刘羽一挥手，大气的说道。 “你还记得你被刺杀后，我跟你说是一个小族做的吧。”刘羽笑着说道，“是大汉边境的一个半灵人族做的，现在他们已经被逮捕，正要被当众问斩呢。” 刘羽一脸傲然的说道，“这方面我赤焰军可是出了不小的力。” 半灵人族，就是人族和灵族的混血。因为身份而被两族排斥，生存与灵族和人族大汉相邻的边境。每次大汉和灵族交战，这些半灵人族首先就要被屠一遍，只有一些老弱妇孺能够侥幸存活，然后默默望着遍地是血的村庄，重新组建生存地。生存的历史充满了鲜血与泪水。 五十年前，半灵人族走出一位盖世天骄。以人族的身份来到洛阳学习修炼，又以灵族的身份前往灵族都城修行。 最终集合两族修行大成，成为世间少有的强者。于边境统合所有的半灵人族的部落，成为半灵人族的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王，一举改变半灵人族在边境的地位。不复往日那般如牲畜般被随意屠杀。 但也仅此而已了。一个种族的崛起不是靠一个人就行的。不过，虽然半灵人族的生存依然艰难，但这位盖世天骄的出现，至少让他们可以生存下去了。 虽然如此，但半灵人族不论是在人族还是在灵族，名声都很不好。一个是他们是混血，还有一个是他们在边境为了生存，经常性的掠夺边境的人族和灵族的村庄。屠村什么的事很常有的事。 而且半灵人族出了名的喜欢搞事情，属于那种弄死要费力气，但是不弄死又看着烦的典型。 刘羽愣了一下，因为宁止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而且他的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那些组织刺杀你的人遭了报应你不高兴吗？”刘羽奇怪的问道。 宁止摇摇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刘羽，宁止觉得刘羽可以信任。 刘羽奇怪的接过，然后开始看起来，越看表情越是惊骇。 “这东西那里来的？”刘羽皱着眉问道，她脑子不聪明，但不是傻。这上面的东西传出去会在洛阳引发大地震的。 宁止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上面一点有证据的都没有！”刘羽沉声说道。 宁止表情却很轻松，“如果上面的推论都有证据，这东西不会出现在你我手中。” 刘羽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觉得上面的东西有几成可信度？” “七成以上吧。”宁止说道。 刘羽吸了口冷气，这等于是宁止表明自己觉得就是刘武组织的刺杀了。 “皇叔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羽忍不住问道，这句话不是问宁止，而是自问。显然，她也信了手上的推论，那怕上面明明没有一点证据。 看到刘羽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这边，宁止心里多了点安慰。这赤焰女将虽然脑子傻了点，但是作为朋友确实是没问题的。 “梁王殿下志存高远，心里想什么。哪里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揣测的呢。”勾结异族，宁止心中叹息，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刘武登上皇位后大汉皇朝怎么会那么快崩溃了。 这世界总是有借有还的，刘武借着灵族的力量参与皇位之争，借灵族的力量上位，后来应该是遭到了反噬。 “那这是，抓错了？”刘羽不可置信的说道。 大汉自信满满的抓住赶在洛阳刺杀的人，甚至要当众斩杀，当着各国使节的面，以扬国威。 结果居然是，抓错了？ “也不算抓错了。”宁止摇了摇头，作为赤焰军的女将，未来的兵道大家，刘羽打仗还行，战场上所向披靡还行，但是涉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谋算，终归不是刘羽所长。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赤焰军有做戏的嫌疑。”宁止看着刘羽说道。 那些消息上面说是一点证据没有也不是，上面列举了一个证据。当日那个刺客血气中有种某种草的气味，那种草只生存在边境，只有半灵人族喜欢食用。 这似乎是指向半灵人族的证据，但又何尝不会是一种诬陷半灵人族的烟雾？毕竟这太明显了。谁规定只有半灵人族会食用？ 当然，也不排除半灵人族故意这样，虚虚实实谁知道呢？ 只是宁止更信任那些毫无证据的推论。 宁止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去看看，” 第四十二章 即将行刑 今天的洛阳街道显的很热闹，经过洛阳官方的探查下，诸多潜藏在洛阳的各方势力探子被捕。 其中，更有上次在洛阳策划刺杀的半灵人族。 为扬国威，也为了洗刷耻辱，在将半灵人族的罪行公诸于世之后，半灵人族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斩杀。 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百姓，他们张望的看着半灵人族被押向刑场。 被押的半灵人族里，有“少爷”，有那个叫小乙的侍从，还有药店掌柜，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半灵人族在洛阳近十年积蓄的几乎所有力量。 可惜，被大汉一扫而空！ 作为所有半灵人中的最高层，小乙并不怕死，他身后的每一个族人都不怕死。怕死就不会来洛阳潜伏。 只是他们一死，他们的王在洛阳做的所有努力全部成空。 他们的存在是给族人减少负担的，可是近十年的时间里，毫无作为。想到自己死亡的消息传回族内，小乙忍不住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说，会有人来救他们吗？”又是那家茶楼的七楼，刘彻轻轻抿了口茶，随后在棋盘上随意的落了颗子。 “殿下，你这不能瞎下吧？有谁下围棋把自己的大龙给屠了的？”东方朔无奈的说道，随后在自己的地盘上落了一子，又给了刘彻的大龙一口气。 “还真是。”刘彻凑上去看一眼，随后又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要说帝王心术我在行，怎么霸气的去装逼我也在行，下棋这方面我是怎么也不会比的过你的。” 东方朔也笑了起来，“朔当年学棋是想着以后有个赚钱的活，想要个谋生的手段。加上有些天赋，到也学的还不错。殿下学棋就只是爱好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顿了顿，东方朔接着说道，“这里是洛阳，当着各国使节的面，刑场必然是天罗地网。半灵人族来谁来救都是死。就是他们的王来了，也只会死在洛阳，不会有其他结果。” 刘彻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他们会来吗？” “会！那怕无论谁来都会死在洛阳，那怕谁都知道这个结果，还是会有半灵人族来。”东方朔很自信的说道。 “哦？”刘彻皱了皱眉，“半灵人族这么不智？” 大族有大族的活法，小族有小族的活法。如果是大汉的人被灵族抓捕，人族可以上去上去要人，可以上去抢人，甚至可以撕破脸皮掀翻桌子直接开干。 因为大汉背后是人族，因为大汉有底气。 但半灵人族没有，来劫刑场？来多少死多少。只是为了血性，这是愚蠢。小族没有资格谈血性，那怕他的领袖再天生傲骨，可以在一些事上不甩大族脸面。但实力摆在那里，有些事也只能低头。 “那个叫小乙的，原先是在大汉其他地方潜伏的，长久的时间里，已经结了婚。”东方朔缓缓说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刘彻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尚只有五岁。已经被赤焰军控制起来。”东方朔斟酌着自己的语气说道。 刘彻的表情霎时间变的铁青。 方沉舟，赤焰军副帅方思远的侄子，也是今天这场行刑的主刑官。 宁家宁止被刺杀一事让赤焰军颜面尽失，而被派来作为主刑官的他，在安稳行刑的同时也势必要挽回赤焰军的威严！ 所有的半灵人族都被带到刑场，一致跪倒在地。 方沉舟笑了笑，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我大汉的百姓们，你们看好了，这就是之前组织刺杀我大汉天骄的半灵人族。挑衅我大汉威严，罪责当诛！如今，他们已经全部跪在刑场，我大汉就要用他们的血，来竖立我大汉的威严！” 方沉舟的主刑官旁边，做着的是一些各国的使节，他们面无的表情的看着方沉舟做戏。是的，对他们来说，这件是一场戏。一场杀鸡儆猴的戏！ 是在警告他们在万国庆典时安稳一点，大汉愿意展示自己的大国颜面，但也不意义展示自己的大国威严！ “昔日我朝太祖皇帝有句话，”方沉舟继续环视着四周，看着围着洛阳的所有百姓大声喝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所有的百姓的热血都被点燃起来，跟着一起大声喊了起来。 然而刑场上的小乙却是笑了起来，笑声苍凉，笑声里满是悲壮，“犯你强汉者？哈哈哈哈。你大汉强，不能被冒犯。可我半灵人族就活该被欺负吗？” 他跪在刑场上，冲着四周所有的人大哭喊道，“我族就活该被你们屠戮吗！” 他想到过往的岁月里，无数曾被人族屠戮的族人。这一声，满是历史的鲜血与泪水。 也许是这声音太过凄凉，四周寂静了一瞬，随后就议论纷纷起来。一个死人最后的胡言乱语而已，并不会有多少人当真。 宁止站在行刑台下，面无表情。 弱小的种族在面对强大的种族差不多都是这样，这就是圣泱。无关对错，或者说弱小就是最大的过错。人族亦是在这样的苦难中成长为了圣泱第一种族。 只是辉煌落幕过后，人族，不会比这好多少。 想到前世人族的遭遇，宁止的眼中有了多了些许复杂。或许今时今日的半灵人族，谁知道会不会会是日后的人族呢？ 这边宁止心情杂乱，脑海里胡思乱想，一旁的刘羽却显得很急切，“怎么办，抓错了啊，还要斩杀，这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还害了无辜者吗？” “不算抓错了，他们毕竟是探子，只是这一点，他们就不会无辜。”宁止摇了摇头，大汉需要做点什么挽回颜面。虽然宁止当时以后天搏杀先天甚至战而胜之的行为，不但让大汉没有损失颜面，反而大大的长了脸。 但是就刺杀一事，大汉需要做点什么。来告诉各国各族，在我大汉的地界，我大汉的国都，你们得乖乖的。半灵人族只是被踢出来的牺牲品而已。大汉需要这个牺牲品，凑巧又有一些证据指向半灵人族，那就不用客气了。 问就是半灵人族好欺负。 所以小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不是自己策划的刺杀，因为他跪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因为刺杀一事，因为大汉需要他跪在这里，因为他弱。一个从头到尾都处在监控下的探子，能组织的了刺杀？ 他只是不甘，不甘半灵人族的命运。 方沉舟冷笑一声，“弱者，就应该摆正自己身为弱者的姿态。挑衅强者不会让你们显得勇敢，只会显得你们愚蠢！” “呵呵，”小乙惨笑，“要杀就杀吧，我等何曾惧怕过生死。” “要杀就杀！”所有半灵人族一起大喊。 “到是视死如归。”方沉舟笑了笑，“但是我手上还有些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也做到视死如归？” 方沉舟拍了拍手，赤焰军士卒们牵着一对母女走出来。母亲身着朴素，抿着嘴一言不发的跟着走。 而女儿只是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大量着四周，看见小乙时小女孩眼睛一亮，立刻就要跑过去。只是那紧紧绑住她双手的绳子拽住了她，小女孩哭喊着挣扎，牵着他的士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松开手上的绳子，还是心狠的拉住绳子接着走。 走在前面的女子脸上有着明显的悲戚，她回过身，抱住了小女孩。 跪着的小乙眼睛顿时就红了，他惊恐的看着方沉舟，嘴里大喊着女子和小女孩的名字。 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第四十三章 对错 “我是半灵人族的探子！要杀要剐我都认！关我妻子女儿什么事！？”小乙状若疯狂的嘶吼着，一身恐怖的气息爆发开来。但下一刻，一股更恐怖的气势爆发开来，小乙直接被这股气势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里，是洛阳。有的是强者在注视着这里。 “我妻子是人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啊！我女儿才五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乙疯狂的挣扎着，但是却被死死的压在地上。 所有跪着的半灵人族全部疯狂。 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各国的使节们坐在座位上面色各异，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饶有兴趣，有的面露不忍。 不远处的酒楼，刘彻面无表情的看着。抓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着。在他对面的东方朔轻轻叹了口气，“殿下自持。” 刑场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淡漠的双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杀机！ 就连宁止都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赤焰军居然会这样做？ 一旁的刘羽眼睛燃烧怒火，在她看来，打仗就打仗，抓探子就抓探子，你对付女人孩子算什么？ 刘羽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也是，她拔了把剑就要冲上去。 只是没走出两部，就被宁止拉住了。 扭头看着宁止，刘羽眼中有着不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止低声喝道。 “那只是个小女孩！”刘羽咬牙说道。 “这样做是为了做局，引出大量隐藏在大汉的半灵人族，借此机会一网打尽。你走出去就是破坏大局！” 刘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只是个小女孩。” “如果他日，我人族面临此状，那些异族会不会放过我们的小孩！？”宁止红着眼睛质问道，“我告诉你！不会！” “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不能这样做，那只是个孩子！” “不会！” 他红着眼睛，看着刘羽，说，“不会有的。” 刘羽说不出话了，他看着宁止，嘴唇轻轻动了动，却什么也说出来，只是转身愣愣的看着行刑台。 对与错，生与死，世间很多事都不是那么好抉择。 远处的小女孩仍在哭，哭着向着自己的父亲伸出手，想要到自己父亲那边去。她很害怕，很需要安全感。 “无辜？”方沉舟冷哼，“她一个人族跟你一个半灵人结合，就这一点，她就不无辜！至于你女儿，也不过是不伦的产物。” “你们，都要死！” 他高高的扬起手，当他的手落下时，就是所有的生死别离。 女孩和她母亲被拉开，刽子手们将长刀扬起，对准了所有的半灵人族，也对准了那对母女，等待命令。这生死一刻，所有洛阳的百姓都对生命给与了最基本的尊敬，安静。 七楼上的刘彻一把将茶杯握碎，碎片仍被他仅仅攥在手里，割破了皮肤，流出鲜血。 梁王府，刘武听着远方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这手段，脏了点。” 他身边的黑衣中年人低下身子说道，“但是很有用。” 刑台旁的不起眼处，一群这着面相普通的人里，最中央的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诸位，准备吧。至少也要救出沅沅，或者，杀了方沉舟！” 沅沅，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刘羽咬了咬牙，她不想了！管他什么大局计划，管他们什么三七二十一，她就见不得这样的事发生，她就要救！提着剑她就要冲上去。 凭她的速度，足以在方沉舟手落下来，刽子手的刀砍下去时，赶到少女的旁边。 然而她刚刚开出几步，就停了下来。 从大汉各地赶来的半灵人族亦是停下自己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行刑台。 茶楼的七楼，刘彻和东方朔也愣住了。 行刑台上，小女孩身边出现忽的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高声喊道，“住手！” 声音威严，所有刽子手竟不由自主的停下手。 “你是谁？”从方沉舟皱了皱眉，眼神略带冷意的打量着宁止，坐在他身边的各国使节亦是纷纷好奇的看着宁止。 应该是洛阳某个世家的后辈，只是怎么会是这些纨绔子弟跳出来？ “宁止。”宁止淡淡的说道。随后看了看，小女孩身边的赤焰军士兵，问道，“你当兵就是为了欺负小孩子的？” 那士兵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这是听命令行事。只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随后宁止一脚把他踹开，他一个先天却被宁止后天踹开。显然，他完全没有反抗。 宁止低下身子，轻轻把小女孩扶了起来。 “谢谢叔叔。”小女孩没有再哭，只是脸上仍有泪痕未干。许是刚刚哭的太狠，以至于现在止不住的抽泣。但即便是这样，小女孩看着宁止，仍然弯腰说了句谢谢。 然后赶紧去扶自己的母亲。 “宁止。”方沉舟怒不可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宁止沉默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不该来。他所见所闻，都告诉他不该来。你去可怜别人，当然可以，所有人都告诉你要行善积德嘛。 可是谁来可怜你？人族日后被若是屠杀，谁来可怜人族？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别说什么若是这般残忍，和那些残忍对待人族的异族有什么区别。不残忍，魔族就会放弃攻打人族吗？ 太多理由，太多理由都让宁止知道自己不该上去。但他还是上来了，因为无数个理由都不足以让他袖手旁观去看一个小你孩被杀。 利益倾轧，种族博弈，这些宁止都懂，但这不该是一个杀死小孩子的理由。 “我知道。”宁止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这是在扬我大汉威严，是在杀鸡儆猴，是在斩草除根。” 说到杀鸡儆猴的时候，各国使节面色都是一抽。虽然确实是这样，但说出来还是挺尴尬的。 “但这一切，不该是以杀一个小女孩来完成。” 方沉舟面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刘羽扛着剑慢慢的走了过来。直至走到宁止旁边，皱着鼻子不满的说道，“说着不让我上来，结果自己上来了。” 她转过身，大声的说道，“他说的没错。如果我大汉我威严需要靠杀一个小女孩来完成，还不如干脆放到土里去踩两脚来的实在。” 嘿，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了。 各国使节都放端正坐姿，有的甚至拿起拜访在一旁的水果，开始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行刑台边的不起眼的地方，一群半灵人族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都坐下来，先看看。”坐在见的那人轻声说道，“人族还是有些人物的。” 方沉舟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话是宁止说的，他当场就可以治宁止的罪。但这话是刘羽说的。 这位公主在刘氏皇族可是很受宠的，狂妄几句怎么了？况且这位公主还是他赤焰军一系的门面，赤焰军的几位大佬都对她宠着呢。 方沉舟语气放缓，“公主，这事请不要插手，方帅和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还有宁止，他们可是策划了那场刺杀差点杀了你，这也是在为你出气。” 宁止摇了摇头，“是不是为了我出气，我很清楚。你们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但今天既然我在这里，你们就做不了。” 毫无起伏的声调下，是坚定的决心。毫不夸张的说，宁止就是抱着死的决心站在这里的。这种冲撞刑场的行为可是重罪，要不是宁止背后的靠山牛逼，方沉舟是可以直接出手击杀的。 且不说杀不杀的了。只要他杀了宁止，他方沉舟绝对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个逼数他还是有的。但是不能杀，不代表不能抓！ 方沉舟摇着头说道，“宁止，你还年轻，年轻总是有很多想法，但对与错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他最后说道，“不要自误。” 第四十四章 谢谢 宁止没有说话，只是向前一步，站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刘羽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宁止向前一步。 态度表现的很明显，宁止今天就是保这个小女孩，刘羽表示自己今天就是支持宁止。 这是，少年的倔强？ 方沉舟心中一阵恼怒，他原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逼迫那些潜伏着的半灵人族出现，并将其一往打尽。借此稳固大汉在各国的威严，并修补赤焰军损失的名声。 一举数得。 但宁止和刘羽的作为无疑是在捣乱。 “既然如此，”方沉舟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你能以先天搏杀后天，不知道能不能以后天境，在我赤焰军杀出重围？” “宁家宁止，计都公主刘羽，目无法纪，冲撞刑场！赤焰军听令！”方沉舟厉喝。 “在！”所有维持刑场秩序的赤焰军全部抽刀，摆出战斗姿势。 倒没有其他强者出现，众多强者仍旧在观望。如果半灵人族来劫刑场，他们会出来第一时间把他们撕碎。但现在是宁止在闹事，这是宁府的责任，也是方沉舟的责任，但唯独不是他们的责任。 也幸好他们没有出现，不然，仅凭气势压制，就足以让宁止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他们也有些惊讶，现在的世家子弟确实是狂妄，一人就敢上刑场闹事。 看着四周正要走过来的赤焰军，宁止迅速在脑海里规划出一条路。 逃走，离开洛阳，再次去沦落江湖。试炼塔那条路不走了，半圣道意也不要了。万国庆典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足够等风波平息，再回来也来得及。反正离开洛阳，身处江湖的宁止照样有能力帮到太子，打击梁王。 只是，要放弃很多很多。 李若水的事也要另想办法了，还有刘羽，她此刻跟自己站在一起，宁止也应当为此负责。 他想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想过不管这件事。 “你伤好了没有？待会动手能不能抗住？”刘羽低声问道。 宁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动手，你能打得过？” “不能。”刘羽很干脆。赤焰军出身的她很清楚，五名左右的赤焰军士卒就可以把两人吊起来打。 “那你还上来？”宁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那总不能光看着吧？”刘羽理所当然的说的。 那位母亲轻轻擦干小女孩的眼泪，温柔的笑着，“沅沅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沅沅没哭。”小女孩忍住眼泪，但还是忍不住抽泣。此刻发生的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显然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位母亲只是笑了笑，然后把小女孩抱在怀里。 “这位公子，你走吧。”她看着宁止宁止说道，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歉意。宁止能出现，她就已经很感谢，但她知道，宁止站在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且不说宁止无官无职，这般冲撞刑场，那就是重罪。那怕宁止是世家子弟，也讨不了好。大汉的世家阶级虽然享有很多特权，但还不到藐视法纪的程度。 此事过后，宁止必然会受到不小的责罚，就连刘羽公主的身份受尽宠爱，也不会好过。 但二人却莫名其妙的站了出来，且态度坚定。 其实大多数时候宁止都是很理智的这样，他很少会有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前的行为。也许是发现自己不是重生的事对他他冲击太大，也许是这个小女孩代表着宁止人性中某些特殊的东西。 但他这次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只是宁止并不后悔。 宁止坚定的摇了摇头，“世界再残酷，那也是大人去背负的，小孩子不应该被卷入这些事情当众。” 声音不大，但落地有声。 刘彻轻轻笑了起来，就今天宁止这番话，即便日后不跟他同路，也不会是敌对。即便真的走向敌对，刘彻也会放宁止一命。 “走吧，也该到我们出场了。”他起身说道。 原本本着看戏的百姓这一刻也站在了宁止的身后，大人的事就大人解决，把个孩子拉出来干什么？ 他们开始发声支持宁止。 “你们大汉的世家似乎并不怎么把礼乐法规放在眼里啊？”坐在方沉舟右边的大秦世界撑着脑袋淡笑着说道，“在我大秦，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方沉舟眼里泛起冷意，恼怒大秦使节的冷嘲热讽，更恼怒于宁止刘羽的不识好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如果这样就让宁止救人，赤焰军就彻底毫无名声可言了。 “放了那个小女孩。”就在方沉舟要下令时，一个声音在他耳朵响起。 刚刚走出茶楼的刘彻突然面色一阵古怪，然后摇摇头又回了茶楼。“回去吧，那些老家伙出手了。” “宁止，”方沉舟突然说道，“你被刺杀有我赤焰军的责任，所以我给你一个面子。或者说一个机会。” 宁止愣了愣，随即立刻问道，“方统领请说。” 虽然好奇方沉舟为什么会突然态度大变，但这个机会还是要把握住的。宁止猜测应该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赢了，我放走那个小女孩，但只有那个小女孩。” 略微沉默之后，宁止点了点头，“好。” “那好。”方沉舟一挥手，“方七。” “属下在！”方沉舟身边一名士卒走了出来。 方沉舟看着宁止说道，“当日的刺杀时，帝都盛传你宁止以后天搏杀先天。这是我的亲卫，也是刚入先天，你能赢过他，我就做主放了那个小女孩，且日后不会进行追捕。” 刘羽闻言立刻拉住宁止的衣袖，沉声说道“你伤还没好！” 宁止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对方沉舟说道，“好。” 名为方七的士卒冲方沉舟行礼，随后面色肃然的向宁止走来。 “只许败，不许胜。”他的耳边响起方沉舟的传音。 虽然有些奇怪，但既然这样说了，方七就这样做。他和宁止打了一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看的围观的洛阳观众大呼过瘾。 “这宁公子不愧是天骄啊。” “对啊，早听说他后天可搏杀先天，我还以为是吹出来的呢，竟然真的能和先天战斗。” 各国使节全部都面无表情，百姓们看不出来，他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打斗根本就是在闹着玩，看着精彩刺激而已。 刘羽看的微微呆滞，有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番精彩表演过后，方七收刀，“宁公子果然不凡，是我输了。” 宁止：“……” 所以使节脸色一同黑了下来，这演的有点过分了，当我们瞎吗？ “这就赢了？”刘羽还没有缓过来。 宁止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的母亲看着宁止认真的说道，“谢谢。” 宁止点了点头。 “以后，沅沅就拜托你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眉眼间满是温柔。不远处的小乙脸上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管怎样，他的女儿可以活下来了。 但尚不足五岁的小女孩还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有无数人为了她的生死而奔走，才最终让让她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但她的父母不会再活下去了。 宁止郑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孩子。原本还算安静的小女孩顿时大声哭了起来。许是年幼的她预感到了，自己以后永远不会再见到父母了。 她的母亲看着她，温柔的双眸中满是不舍与温柔。 宁止心一狠，不顾小女孩的哭闹，强行抱起小女孩厉害。 “行刑！” 命令下达，刽子手将长刀扬起。宁止死死捂住小女孩的双眼，任凭小女孩怎么挣扎哭闹也不松手。 远处的方沉舟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所有围观的洛阳百姓尽皆沉默。 “谢谢。” 有个声音似乎响了一下，宁止回过头看了一眼，所有尸首分离的人面容都有很宁静，没有憎恨。 第四十五章 半灵人族的王 抱着沅沅，宁止一路回到了宁家。小女孩因为哭的太狠直接昏过去了。此时在睡梦中还在喊着娘亲。 李若水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孩子，询问这个孩子的来由。 简单说了一下沅沅的来历，宁止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压抑。那些半灵人族死后的表情始终在他脑海中来回穿梭。 “对于这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做？”惊讶于这个孩子的经历，李若水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还能干吗，养着啊，她都无父无母了。”刘羽说道。 “她父母死了，如果她日后要复仇怎么办？作为养大她的我们，该不该帮忙？她要覆灭大汉，我们又改如何自处？”李若水冷静的问道。 “不应该吧，她这么小，我们好好教她。”刘羽说道。 李若水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仇恨是不共戴天的，时间都难以磨灭！” 她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未来，而她复仇的未来是存在的，到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是个很残忍的问题，命运的残酷就在于将这种血淋淋的选择摆在面前。难道救了她又要将她抛弃？ “她会被半灵人族接走的。”宁止突然说道。 “啥？”刘羽一愣，“为什么半灵人族会来接她？怎么接？他们还敢进洛阳？” 刘羽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为什么宁止说老喜欢弄的不明不白的。宁止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刘羽顿时不满了，她瞪着宁止，想证明自己其实很聪明。但脑袋疯转也想不出宁止会为什么会说半灵人族会来接沅沅。 此时，宁府的外面。 一些看起来很普通很不起眼的人正在吃点，彼此之间还在火热的聊着大汉各地发生的事。看起来就和洛阳其他的地方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只是，若是有先天境的人靠的近了，发现他们都在用着传音。 “这就是宁府了，这里可不好进去啊。” “不进去怎么接沅沅，虽然那位宁公子不像是恶人，但毕竟身处敌对，沅沅放在他那里我不放心啊。” “再不放心也不能进去啊，宁家那位可就住在里面。我们在这里是没引起注意，若是潜进去，进去一个死一个。” “那我们干什么，总不能就这样干看吧？” “等！” 说这句话的很有分量，所有人都是一静。那人接着说道，“宁府不能进，但宁府可以出，托人向那位宁公子传话，就说我们在等他。不出意外，他应该也很纠结如何沅沅相处。” “告诉他会不会让我们有危险？”有人这样问道。 “他今天在刑场只要不出现，我们不会还有人站在这里。”那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至少沅沅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沅沅是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醒的，李若水去厨房做东西，刘羽会公主府。房间里只有宁止和小女孩。 宁止看着手上的纸条，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叔叔，我娘亲和爹爹是呢？”沅沅躺在床上，这样问道。 宁止看向她，伸手在这位小女孩脸上轻轻擦了擦，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忍不住又流出了些许泪水。 但小女孩并没有哭，她很坚强。 “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亲和我爹爹了是吗？”小女孩接着问道。 这次宁止犹豫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小女孩认真的说道，她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不会哭的。” 她还是大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说说道，“只要一会就好了，沅沅不会不乖的，只要一会就好了。” 宁止俯下身，轻轻抱住了沅沅，他说道，“嗯，我知道沅沅很乖，这次就让沅沅好好哭一下，以后就不准再哭了。” 许久以后，小女孩才止住了哭声。宁止轻轻擦去眼泪，柔声的问道，“饿不饿，叔叔带沅沅去吃好点东西好吗？” 小女孩摸了摸肚子，然后点了点头。 好在之前李若水就出去准备吃的，不然小女孩还不见得吃的到这么好吃的。 李若水做的，还有一些下人做的食物摆了整整一桌，都是小女孩没见过。但是从来没吃过，所以小女孩并不喜欢。 她喜欢吃馒头，伴着酸菜喝白粥。 于是宁止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里，不时还会帮她擦掉嘴边的残羹。 “吃饱了吗？”吃完以后宁止柔声问道。 小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吃饱了。 然后一大一小牵着手离开了饭厅。侍在一旁的侍女忍不住说道，“这简直就是提前多了个女儿啊，还这么可爱，这么乖巧。” 李若水睁大眼睛瞪了那侍女一眼，“你这么背后编排主人的侍女吗？” “公子又不在，说说没什么的。”那侍女嘿嘿笑道，顿了顿，侍女接着说道，“可是刚刚公子还没吃呢，光顾着喂那小女孩了。” 李若水闻言愣愣的看着刚刚宁止坐过的位置，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当黑色笼罩天空的时候，宁止牵着沅沅离开了宁府。因为去见的毕竟不能算是友方，所以宁止带了不少的护卫。当然，都隐藏在暗处。 宁府的深处，坐在门槛上一边磕着烟杆子，一边自说自话的老头突然愣了一下，面色奇怪的说道，“为了一个小女孩，居然让你这位王亲自出动？” 黑夜中凝聚出一个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的形象，他穿着白衣，嘴角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未经允许便这样闯进来。”中年男子略带歉意的说道。 老人嗤笑一声，“你来都来了，还在我面前给我整这一套。我认识所有比我强的家伙，里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要么就强势一点，想进就进想走就走。要么就谦逊礼貌点，从我宁府的大门口乖乖的递拜帖，等我见你。你这进来再说这些算什么？怎么，一个大棒一个萝卜？”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宁兄说的有道理，只是，在下确实就这么个性子。” 他苦笑了起来。 “那小女孩是什么特殊体质？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老头子眯着眼睛问道。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或许有，但我还暂时还没发现。” 这不就是说没有吗？老头子脸一黑，几十年不见，这人还会在他面前弄这一套了。 老头子冷哼一声，“顾道诚，你小子蒙谁呢？没有特殊体质值得你这位半灵人族的王亲自前来，嗯，不是真身，是化身。” 宁江河点了点头，还行，还没狂到那种程度。这要是真身前来，宁江河还真不怎么敢坐着聊。 既然是化身那就好办了，别说坐这，只要有张床，宁江河甚至敢躺着！ “宁兄应该知道，在下并不骗人。”顾道成摇了摇头，在老人旁边找了个位置要坐下。结果被宁江河一屁股挤开，“闪开，那是我孙子坐的。” 顾道成：“……” 于是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宁江河坐在门槛上，虽然弯着腰驮着背，仍然比坐在地上的顾道成高一些，这样一来他看向宁江河时只能仰着头。 顾道成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这老哥还是喜欢在这些细节方面占人家便宜。几十年没变过。 想到这里，顾道成叹了口气，可他已经变了很多了。 “叹啥气啊，你有啥烦恼的，半灵人族的王，威震人灵两族，可威风的紧呢。”宁江河语气似嘲讽的说道。 第四十六章 冲突 “宁兄莫要打趣我了，”顾道诚叹道，“我很清楚我其实并不适合做半灵人族的王。” “沅沅确实不是什么特殊体质，我想救她是因为她是一个小女孩，她不该作为半灵人族和人族斗争的牺牲品，就像你孙子说的那样，那样应该由大人来承受，而不是牺牲小孩子。” “所以你和朝堂上的那几位宁愿做出牺牲，也要换回那个小孩子？”宁江河问道。 顾道诚点了点头。 宁老爷子嗤笑道，“我说那些人怎么那么爽快的放人，我还以为是良心发现了，结果还是利益交换。” “只是顾道诚，这值吗？如果那个小女孩是绝代天骄，未来能够为你半灵人族一脉扛旗也罢，可她既然不是那些特殊体质，你付出的真的不划算吧，你半灵人族本就底子薄弱。” “并不能这样算，”顾道诚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出于利益考量，我做的确实是亏本。可宁兄其实应该很明白我。说到底，人才是根本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潜伏在洛阳被发现的族人死，我可以接受，因为这是游戏规则，我输了，这就是代价。但沅沅不能死，她不在这游戏里，不应该代替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宁江河闻言沉默了一下，砸吧了两口烟后说道，“我知道你这次来是要带走小女孩，我同意。” 顾道诚脸上露出喜色，正要说什么，宁江河却摆手道，“先别急着高兴，这事我同意不同意其实没什么用，人在我孙子手上，怎么决定也是我孙子的事。我孙子如果同意，那你可以带走。他如果不同意，那你带不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江河脸上满是是自信，就如他说的，宁止如果不想放人，那沅沅就不会出洛阳城，顾道诚带不走。这是宁江河的自信。 顾道诚脸上的喜色收敛，稍稍思索后说道，“宁兄的孙儿是位杰出的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必然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宁江河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抽着烟。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为大地披上一层白霜，让林间给人感觉多了一抹幽静。 一行七人挺拔的身形站在树林里，等到宁止来到的时候，七人中为首的那位笑着说道，“在下顾安然。宁家宁止，我等你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在行刑场上的事，我得对你说一句谢谢，不然沅沅不会活着，我们恐怕也做不到或者站在这里。” 笑容温和，如山风拂面，风光霁月。 这是示好的态度。 可惜宁止并不愿意与异族有多好的关系。 “话不多说。”宁止冷冷的说道，“沅沅我带来了，也会把她交给你们，但日后不要让我知道沅沅在你半灵人族过的不开心。否则，你们会为此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这一点，还请宁公子放心。”顾安然郑重的说道。 “希望你们没有骗我，因为我也没有骗你们。”宁止点了点头，看了看怀中的沅沅，小女孩半路上睡着了。这时候才悠悠的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宁止。 宁止放下沅沅，摸着小女孩的头说道，“我送你去找你的亲人。” 顾安然走上前牵住小女孩的手，“跟我走吧，只有在半灵人族，你才能得到最好的成长。” 小女孩愣愣的，跟着那人走，却不住的回头看向宁止。 然而没走几步，小女孩突然挣脱顾安然的手，跑到了宁止身后，躲了起来。 “我不要，沅沅不要！”她大声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 “沅沅，我们是你的族人啊。”顾安然不可置信的说道，“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小女孩没有理他，而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宁止，“叔叔不要我了吗？沅沅会很乖，保证不会添乱。叔叔你不要不要沅沅！” 宁止看了顾安然一眼，然后慢慢蹲下来摸着沅沅的头说道，“你不想跟他们走是吗？” 小女孩使劲摇头。 “好，那就不走。”宁止柔声道。 “这！恐怕不妥吧！宁公子！”顾安然说道，身体却是摆出了战斗状态。在他身后的其余七位半灵人也都在瞬间摆出战斗状态。 “怎么，想强抢？”宁止抱起沅沅，冷声说道。 顾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并不想这样。但沅沅我们必须要带走，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顾安然保证，他真的没想过要动手。但谁会想到小女孩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和宁止建立感情羁绊，而不愿意回半灵人族呢。 而宁止居然会那么宠她，说不回就不回了。 只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沅沅必须得带回族内，洛阳太危险！ “你说抢就抢？当我宁家是摆设？”宁止冷声道。下一刻，数股强大的气势出现，在暗处和这些半灵人族分庭抗衡。 但这些毕竟是一个种族的精锐，甚至敢于计划闹刑场，仅凭宁止带着的那些护卫力量还不够。但没关系，这里是洛阳，只要稍稍支撑一会，宁府的私军会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宁府深处。 “看来是没谈好。”宁江河耸耸肩说道。 而顾道诚在略微沉默之后，叹了口气后说道，“我和宁兄也算是老相识了，活到了我这个程度，能有几个说说话的不容易。所以我和很不想和宁兄走到这一步。” “怎么，想动手？就凭你的化身？顾道诚你现在这么飘？就凭化身敢妄言跟我动手，我老头子现在看起来很弱是吗？”宁江河斜着眼睛说道。 “宁兄当然不会是我一个化身能打赢的，”顾道诚摇了摇头，化身开始变的虚幻，“所以我要让真身过来。” 宁江河拿着烟杆的手一抖，烟杆子差点没拿稳掉下来。 这人特么疯了！ 这里可是洛阳！真身过来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就为了个小女孩，这么拼命？ “你特么不要命了？你以为你真身过来还能活着回到半灵人族？”宁江河低喝道。 顾道诚闭上了眼，气息越发不稳定起来，“宁兄见谅，我对沅沅的父亲有愧，有愧有要偿还。我不会再让沅沅受到委屈，我必须要带走沅沅。宁兄，我有自信，即便我今天死在这里，沅沅也会被我带离人族领土！” 无比恐怖的感觉蕴含在顾道诚一具小小的身体里，宁江河的脑海疯转。从来都是作为武将，思维直来直去的他这一刻无比希望自己有个好脑子。 顾道诚这人就是个疯子，或者应该说到了他那个境界的差不多都是疯子。 顾道诚这个人宁江河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大多数时候温文尔雅，甚至礼貌的有些迂腐的家伙。 明明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家伙。当年隐瞒身份进大汉学习，又隐瞒身份进入灵族学习，还在两族都闯下不小的威名，所作所为堪称有勇有谋。 除了决断上有些优柔寡断外，没有太大毛病的一个人。 在有些时候却是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也要达成目标。 “你说你对那小女孩的父亲有愧疚！所以才誓要对那小女孩做出补偿，不能让他受委屈！你怎么知道她在我宁家就一定会委屈？怎么的我宁家还会亏待他不成？”宁江河突然大声说道。 顾道诚摇了摇头，“宁兄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但人族对我半灵人族太过敌视，我相信宁兄和你孙子宁止，但除你们以外，整个洛阳大多数人都会对沅沅产生敌视，在这样的环境下，沅沅怎么会不受委屈？” 这也算受委屈？真就受不得半点委屈了呗？我孙子从小到大也没少受人白眼，笑他废物纨绔啊。 这也太护犊子了，宁老头子气愤的想到。 等等，宁江河突然灵光一闪。 “洛阳所有半灵人族探子被大汉一扫而空，大汉的情报力量还没这么强，你又说对那小女孩的父亲有愧疚，只怕不是对那小女孩的父亲有愧疚，是对所有死在洛阳的半灵人族探子有愧疚吧！”宁江河抓住这灵光，大声喝道，“是你半灵族里出了叛徒，出卖了在洛阳的这些族人！” 第四十七章 老师 顾道诚的气势一顿。 “我说对了！你说要补偿，是因为你对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没做出惩罚吧，因为你动不了他们！” 世家这种力量可不是只有大汉有。大唐的五姓七望，大周和大秦的贵族阶层，其实都是一样的。一种王权统治下的特权阶级。人族各国有，圣泱各族也有，半灵人族自然也有。 就好像大汉的世家出卖了大汉埋藏在敌国的探子，这事被汉天子知道了，他也不会就因为这个就要剿灭一个世家。 半灵人族也一样。 “那么，这样的半灵人族，你凭什么说能够让那小女孩不受委屈？顾道诚，半灵人族的王？别把自己想的无所不能，你要真那么厉害，这出卖自家探子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顾道诚沉默，随后，恐怖的气势缓缓消失。他被说服了，没有再让真身过来。他并不是一个轻易会改变想法的人，但涉及到一个小女孩，他只能慎重。 宁江河说的对，如果回到半灵人族，他只要一个疏忽，鬼知道那些自私自利的老家伙会做些什么？ “或许你说的对，沅沅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安排。”顾道诚说道，“但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把沅沅交给你宁家，我的化身会留在宁家，观察着沅沅，如果她过的不好，我还是会带她会半灵人族。” “宁兄，你应该知道，到我这个程度，我只是在顾忌，但抛开这些顾忌，我想做什么，半灵人族没人拦的住我。”顾道诚面色平静的说道。 大不了，就把那些老家伙都杀了！ 这就是顾道诚的隐藏意思。宁江河撇了撇嘴，看来这家伙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居然这种想法都冒出来了。 不过要宁江河说，这顾道诚半灵人族的王确实当的不咋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有彻底掌握半灵人族。 人族这种大族搞政治斗争不奇怪，半灵人族总共才几个人？才几块土地？也搞这个？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树林。 宁止抱着小女孩躲在众人身后，因为避免一些不好的画面让小女孩看见。所以宁止让小女孩闭上眼睛，无论如何没回家就不能睁开。 小女孩也很听话的死死的闭上眼，还吧耳朵捂起来，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而七个半灵人或多或少带上了伤，四周围着众多的宁府私军。好在双方都有所克制，没有出现伤亡。 “顾老大，这样束手束脚的根本不可能赢，又怎么把沅沅抢回来？干脆放开手脚，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带回沅沅。”七个半灵人中，其中一个咬着牙这样对顾安然说道。 “可这样就是跟宁家结仇，这宁公子多少对我们有恩，这样不厚道吧？”又有一个迟疑着说道。 “厚道？你跟人族讲什么厚道？他宁止现在不让我们带走沅沅就厚道了？”另一个似乎对人族有所仇视的说道。 “各位，别多想了，你们没下死手，我宁家又何尝下了？公子说了你们带不走沅沅小姐，你们就是拼命也带不走！”一个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甲的男子出现。 宁统领！ 他今天也作为宁止的护卫跟了出来，一直守在宁止旁边并没有出手。因为他不会留手，出手必分生死！ 这战斗还没打到那种程度，他也就一直没出手。但这些半灵人如果动真格的，他也不介意送这些半灵人去投胎！ 宁止抱着沅沅，看了看，突然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他们要抢走你呢，怎么样，怕不怕？” 小女孩摇着头说道，“不怕不怕，沅沅不怕。” “他们要抢走沅沅，沅沅你也不怕吗？”宁止故作惊讶的说道。 “因为有宁叔叔在，宁叔叔不会让他们带走我的。”沅沅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说道。 半灵人们咬牙，这个黑衣黑甲的家伙又是一个强者，确实如他所言，己方好像真的做不抢人了。 “可恶，他宁家居然做了这么多准备，若是早知道要动手，怎么也不会就我们几个人来！”一位半灵人恨声说道。 “放心，沅沅最终会不会跟我们回半灵人族不在我们，也不在宁止。”顾安然沉声说道说道。 “退下吧。” 众半灵人正要问为什么，一声叹息在他们耳边响起。声音无比熟悉，是他们誓要献出生命也要示以忠诚的存在。 “沅沅暂时先在宁家，我会盯着的，这边交给我。”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所有半灵人面面相觑，随后都低头轻轻说了句，“是！遵我王令。” “宁止，好好待沅沅。”顾安然盯着宁止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和其他半灵人一起离开。 “公子。”宁统领看了看宁止，“需要追吗？不排除他们以退为进。” 宁止想了想，说道，“不用了，回去吧。宁府有宁老头守着，就是他们半灵人族的王也做不悄无声息的带走谁。” 回到宁府的时候，宁老爷子和李若水都在门口等着，二人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中年男子。 看着那男子，宁止皱了皱眉头。那男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他好像在那里，又似乎那里根本没有人。 这种感觉怪异至极，而且让人相当不舒服。 如果宁江河和顾道诚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很惊讶。似存在似不在是因为这是顾道诚的化身，化身玄之又玄，说白了，本就是他真身的一抹投影。存在又不存在。 但这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宁江河即便境界高深，也是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这是化身的。宁止虽然前世境界不错，但此刻仍然只是后天而已，却能一眼看穿化身。 似乎宁止并不普通，但宁止自己什么天赋宁止还是清楚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天赋。 显然是有一些其他变化。 若几人能在这件事上交谈几句，立刻就会发现这上面的不普通。 上前将睡着的沅沅递给李若水，相比于男人，还是女人更会照顾小孩子一些。只是过程中那位中年男子一直盯着小女孩看。 这让宁子很不喜。 一种名为老父亲护白菜的心理油然而生，让他不由自主的对这顾道诚散发出深深的敌意。 “这位是？”宁止看着顾道诚说道。 “在下姓顾，是你爷爷请来的老师。”顾道诚感受到了那股敌意，但是向来礼貌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带着善意回应道。 这是宁江河和顾道诚商量好的，顾道诚在宁府必须要有个身份。思来想去，也就老师这个身份最好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宁江河的一点私心，以顾道诚的境界，那怕随口指点宁止一句，也够宁止受用无穷了。 “我的老师？”宁止很不是好歹的挑了挑眉，他看向宁江河，“老头，你给我找的？” 宁江河顿时怒不可遏，这小子平时皮点埋汰他也就算了，这当着顾道诚的面也这样，这小子就是欠打。 宁老爷子操一旁的扫帚就要冲过来，宁止眼尖，立刻意识到老头这回是认真的了。立刻撒丫子就跑。 “诶别打别打，这老师我认还不行吗。诶别！” 第四十八章 秦凡 宁止闯刑场救人一事在洛阳引起很大争议，有人觉得宁止目无法纪，应当严惩，以儆效尤！若人人如此，帝国还有何法纪可言？ 有人觉得宁止做的很对，不论怎么说，小孩子都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未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要因为种族斗争而死亡。她不应该这样死去。纵有千般理由，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不义做出掩饰的正义而已。 前者大多是洛阳的权贵阶层，以及朝堂上的官员，而后者大多是洛阳的普通百姓。 不论双方争吵的有多激烈，都没有牵扯到宁止。 这是大汉人的看法。 在各国使节中对这件事同样有许多看法，如：大汉世家实在是尾大不掉，大庭广众之下闯刑场都没事，还能全身而退？简直闻所未闻。 若是我大秦，敢闯刑场，不论对错，不问缘由，直接斩杀！ 一位大秦使节在公开场合这样说道。 也有使节觉得，这种公然闯刑场的行为实在是狂妄，早听闻洛阳有一名叫宁止的纨绔声名远传，还说今日改善了许多，已有天骄之名。 天骄？有何天骄会这般不识大体，狂妄无知？ 但还有很小一部分人持另一种观点。 “这个叫宁止的，是个人物啊。”唐方馆里，大唐使节王永摇着头说道，“只怕你们对他都小视了。” “王兄为何如此说？不过是一个目无法纪的纨绔而已。”随王永一同来的一位大唐世家子弟说道，“在我大唐，有那个世家敢这样公然藐视法纪？这不正是说明大汉的世家阶层已成大患？” 随手抽出一张纸，接着又取出一支笔，王永接着说道，“大秦说大汉世家尾大不掉，是因为大秦把世家贵族阶层统合的最好，但我大唐不行。” 顿了顿，他用毛笔蘸了墨水，开始书写着什么，同时说道，“你们出身长安，只看到我我大唐繁华强盛，四夷来服，所以对其他国多多少少带有些许轻视。但这大汉，可不是能够随意轻视的存在。”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这跟那宁止是个人物有什么关系？王兄是从那里看出来这宁止是个人物的？” “我问你，这宁止是为了什么冲撞刑场？”王永问道。 “为了，救那个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那人愣了愣，确实，这理由太扯了些。若非他亲眼所见，定然会觉得这是杜撰。 但那宁家宁止却确确实实的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公然冲撞刑场。 “这宁家宁止似乎不止是狂妄，还很愚蠢啊。”那人笑着说道。 王永笑了笑，年轻就是好，他将信塞进信封装好，随后递给下人说道，“送到最近的天工，转交到我王家手上。” 那下人应下，转身离开了这里。 王永接着说道，“与其说是为了一个小女孩，我认为更是为了他认为的信念，坚持。宁止认为种族斗争不应该牵扯到小孩子，所以他站了出来，毅然决然的冲撞刑场。这放在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面前，都无异于直面死亡。你认为这是狂妄吗？这是愚蠢吗？不，这是勇敢。” “我问你，如果换做是你，敢不敢做出这种事，不去衡量得失，没有理由，没有收获，也不会有人理解和支持，而且去做了很有可能会死。只是你觉得应该去做，你敢不敢去？” 那人犹豫了一下，能跟随王永来洛阳，他亦是大唐有名有姓的世家天骄，自认天赋出众，心性过人，但在这种事上细细想来，似乎确实缺了一份无畏的勇敢。 王永意味深长的说道，“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个人会不会成为强者，不应该看他的天赋，而应该看他的意志，有没有那种千人阻而我亦往之的精神。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常人所不能，这才叫强者，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多的事。至于天赋出众者，世间比比皆是，但历来又有几人是靠着天赋走上巅峰的呢？” “那如此说来，这宁止岂不是未来会成为大汉支柱。我大唐可有这样的人？”那人皱着眉说道，对于王永的眼光，他没有半点怀疑。 “有！”王永很确定的说道，言语中藏着骄傲，因为这样的人出自他王家。 “而且，虽然我很确定以宁止的心性，未来必然不凡。但现在，他仍只是个后天境武者。可以压制他的比比皆是。” “比如，秦家那位二公子，应该就快到洛阳了。秦家和宁家可仇怨不小，原本还想压制告诫一下秦凡，现在看来，让他去打压一下宁止也好。洛阳不是盛传这位宁家公子可以后天搏杀先天吗？正好，让秦凡跟他试试。” 王永笑着说道，“让汉人看看，牛不能乱吹，当然，若是能打断宁止的武道之心就更好了。” 这边发生这些谈话的同时，他们口中的秦二公子秦凡已经进入了洛阳城。 随着一众使节，秦凡好奇的打量着洛阳城。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看法。”同行的伙伴笑着问道。 秦凡点了点头，说道，“一路走来，我发现大汉帝国虽然没有我大唐繁华，但是这里武风盛行，行人大多佩戴武器，作风豪放。即便是文人，也会在腰间配一把长剑。虽说多为装饰，但拔出来我还是相信可以砍人的。这大汉帝国，尚武之风浓烈还真不是说的。” 同行的伙伴笑道，“大汉的军队是可以和大秦的军队硬碰硬的存在，国人素质自然不会差。但我大唐也无需妄自菲薄。他大汉强，我大唐又何曾弱了？” 秦凡也笑了起来，“哈哈，对，汉强，可我唐又何曾弱了。” 这时，两人行过一处茶馆。里面的人正在大声聊天，“要说我洛阳新生一代的天骄，还得说算宁家公子最厉害。后天搏杀先天，为救一小女孩，已然冲撞刑场。天赋胆魄俱是当世翘楚，就是比肩上一代的那几位也不差多少。” 又有另一人说道，“要我说，现在是比肩，超越也是迟早的事！你们可要知道这宁家公子宁止从改变到现在，才过了多久？这位也可是从小玩到大，现在不想玩了，立马就能成为天骄。这不比那些天骄厉害？” 这些高谈阔论传入秦凡的耳中，让他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慢慢收敛起来。 同行的伙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当年神都盛传宁家这一代废掉了，原来竟只是懒的上进，这一上进立马就不平凡起来。看来宁家这一代也不是一般人。” “不一般才有打败的价值，若是真如传言那样，对付他反而是欺负他。”秦凡平静的说道。 “秦兄，此刻你我可是在大汉洛阳，所言所行俱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代表着大唐。这种情况下你去找那位宁家公子的麻烦，我认为不妥。”同行的朋友劝道。 秦凡知道这是好意，若是那些表面兄弟，这会巴不得他去惹事，好事后借此机会泼他冷水，污秦家名声。 但秦凡仍是摇摇头，“许兄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分，况且我秦家和宁家的恩怨，人所皆知。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反而让人看轻。” 不会太过分，就是还是会过分了？ 这是铁了心要去找事啊，那姓许的朋友叹了口气，“那秦兄请务必把握分寸，这里毕竟不是神都。” 第四十九章 我，秦凡，挑战 宁府。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宁止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也该重新去闯试炼塔了。 半圣道意呢，可不是等闲，这东西就算是宁止前世巅峰时期拿到都会很高兴。更不要说这个重新修炼的时期了。 “你似乎在武技方面有着很高的领悟能力？”顾道诚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道。 养伤的这段时间宁止当然不是白过的，他把自己以前先天学的一些武技捡了起来，挑了其中最适合的。 身法有试练塔中得到的云游七星步，作为道元境强者剥离出来的道意，可以随着宁止的实力进阶成道术，足够宁止一直用到道元境。却是不用在学另外的。 于是宁止捡了一门浮云剑法。一门身法搭配一门剑法，然后又准备一门爆发式的截血指，大致够用了。毕竟是武技是要靠先天真气催动的，虽然后天也可以靠气血催动，但人提气血就那么多，一门两门还好，多了会损伤身体的。 身法御敌，剑法对敌，截血指做底牌。宁止觉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练习武技的时候被顾道诚看见了，起初他还反对，后天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打磨身体，虽然战力不高，但是这确实是对自己最好的。 然后他发现宁止居然很快就对其上手，并迅速领悟其中精髓的时候。顾道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别问，问就是天才不能以常理揣度。 这些都是宁止前世练得很熟练的武技，当然能够快速领悟其中精髓了。当然，因为宁止前世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现在的他看很多武技都会很快领悟其中精髓。只是这几门更快，且用的更熟练。 “只是你学的这些武技档次有些低了。”顾道诚认真的说道。 宁止顿时脸色一黑，前世宁止先天时已经是流落江湖了，也学不到什么好的武技。浮云剑法还是靠着奇遇得来的。 这能怎么说？ “不过武技这东西再高级也就那样，合适的才是最好的。”顾道诚无所谓的说道，对他来说，再好的武技也是看不上眼的。 “只是，你虽得其神，却并未得其意。”顾道诚说道。 对于顾道诚来说，既然说留在宁家是作为宁止的老师，那他就会好好教。以顾道诚的境界，再高深的武技也就是一眼看穿。 宁止所谓的理解，他虽然惊讶，但对他来说也就那样，看一眼就可以完全理解。 这便是顾道诚，半灵人一族的王！ “其意？”宁止不解的问道，“何为其意？” 宁止到没觉得顾道诚是瞎说，前世也有人跟宁止说过他未得其意。但说的似是而非，宁止怎么也不得其门而入。 “所谓的意，似是而非，可以说是意境，也可以说是感觉，但要我说，是一种本源，一种直指根本的东西。修行到了后面，这种意的领悟尤其重要。”顾道诚没有丝毫藏私，说的都是干货。 不过这些对宁止而言还是太难理解了，即便他曾经已经站在意的门外，但没进去就永远无法理解其意。 顾道诚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向宁止说道，“用你刚刚的那套剑法与我对敌，我同样用那套剑法来回应你。能领会多少就看你的了。” 只看剑法的话，宁止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铁剑，又看了看顾道诚手上的树枝。 这人好狂啊。 宁止直接扬剑用浮云剑法攻向顾道诚，而顾道诚则同样用浮云剑法回应。随后仅在数招之内，宁止被全面压制。 无关力量，无关境界，仅仅是在这浮云剑法上的造诣，宁止被全面压制。如果说这套剑法在宁止手上是技近于道的话，那么在顾道诚手上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半响，宁止收剑，顾道诚收树枝。 宁止气喘吁吁的问，“这就是意。” 顾道诚摇了摇头，“不算，这是我的意，不是这套剑法的，更不是你。” 宁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还是没明白，但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看着宁止脸上思索的表情，顾道诚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躲在暗处的某个老头这会笑的贼开心，顾道诚是真的讲究，真是半点不藏私。让顾道诚这种级别的强者喂招讲解意境，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有这种待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喊，“秦家秦凡，前来宁家挑战。” 宁府外，秦凡无视所有宁家守门士卒敌视的眼光，无视路人异样的眼光接着大声喊道，“秦家秦凡，为结秦宁两家恩怨，特来宁家上门挑战！” 宁府内，宁止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上门挑战？我才一个后天境就有人上门挑战我？而且这种用真气震动传播声音的方式，显然来挑战者是个先天。 是个先天！ 一个先天，当众挑战一个后天境武者！ 这一代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要脸的？之前刺杀还好说，刺杀都是蒙着面的，不看脸。这可是光明正大的上门挑战！ 也能这么搞？ 而且，两家仇怨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姓秦的家族了？这么不要脸的家族我可不敢惹。 “你似乎并不知道你宁家跟秦家的事？”顾道诚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宁家跟秦家，什么事？”宁止一愣，心里隐隐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李若水这时候带着沅沅过来了，小女孩挣脱了李若水的怀抱，跑过来要宁止抱。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特别亲宁止。 顾道诚看见这一幕，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宁家和秦家可是世仇，这你都不知道？”李若水走过来面色古怪的问道，自己这相公虽然跟传闻不符。但之前确实是过于悠闲了些，完全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世仇？我爹死在了这秦家手里？”宁止的面色冷了下来。如果是这样，宁止不介意好好跟秦家算一算这世仇。 李若水轻轻摇头，“如果是这样，就不该是秦家上门来挑战你了，而是等你去上门挑战他秦家。” 宁止一想也是，直接来上门挑战，这很显然是吃了亏想要来找回场子来的。 其实说是恩怨也不对，这只是对秦家来说是恩怨。 这事要从宁止的爷爷宁江河开始说起，那是宁江河也是个意气少年，军中俊杰。遇上了秦家的这一代家主秦啸天。 什么是天敌，宁江河之于秦啸天就是。明明秦啸天也是大唐军中翘楚，还是大世家的子弟。而当时宁江河还没有什么宁家，只是一个寒门崛起的少年而已。 但这个寒门崛起的少年却把秦啸天吊起来打。 个人武力，行军布阵，秦啸天全部不是宁江河的对手。在大唐其他人眼中，他是军中难得一见的领兵奇才，但在宁江河面前，他是失败者。 这冰与火的酸爽谁体会谁知道，偏偏宁江河那会年少，嘴是出了名的毒。每次碰到秦啸天都要一通嘲讽，每每秦啸天都会红着眼睛杀上来，肿着脸躺回去。 那一代的唐汉两军中，这是经久不息的笑料。 恩怨从那个时候开始结下，到宁止父亲宁不凡手中，梁子越结越大。 秦啸天那一代好歹每次都是直面宁江河，然后才被吊打的。而宁不凡那一代，白衣军神所向无敌，秦家那位每次连宁不凡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抬了下去。 梁子结到这一代，秦家上下基本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找宁家找回这个场子。 这事大汉和大唐基本都知道。 其实洛阳的世家们都知道秦家如果派人来了宁家，就一定会对宁家有所作为。大唐来汉的使节也知道，他们原本还想着阻拦，只是因为王永而选择了放任秦凡施为。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秦凡会以这种直白的方式，大白天直接提着一柄剑登门挑战。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无论是输赢都会把这件事放大，当着百姓的面，无论是输赢，都很难在有解释的余地。 第五十章 再战先天，意的感悟 就像秦家，无论是秦凡爷爷一辈还是他父亲那辈，在输了以后都有人给他们找理由。状态不好，天气不好，队友太拉胯。 不管这些理由多么不靠谱，在大唐都是有人信的。因为秦家确实很强，是大唐标准的军方世家。出征历来胜多输少。 大唐的对外战争历来都是输多胜少，四国之中，除了一个不稳定的大周外，大唐默认是最弱的。倒不是大唐实力不行，论国力，大唐是四国之最，也就这两代汉天子闷头发展，国力赶上来了些许。 但国力不代表军事实力，大秦的综合国力是最差的，但军事实力却是最强的。就大汉能跟大秦碰一碰，大周如果出个明主，到是也能跟大秦掰掰手腕。 而大唐作为四国中军事实力最弱的，除了自家族人的威胁，还要对付和大唐领土接壤的玄族，对外战争六成都是输，四成才是赢。压力可想而知。 这样的环境下，秦家作为大唐对外战争中能够胜多输少的家族，可想而知秦家在大唐的声望。 至今在大唐还有人觉得秦家当年输给宁家是因为宁家耍诈。 但这样直接上门挑战，众目睽睽之下，输赢以后都是定局，难以更改的。军事上你大唐可以说影响因素太多，单挑总不能还说宁家耍诈吧？ 至于宁止能不能赢，洛阳的众人还是有点信心的。 见宁家大门许久都没有人出来，秦凡皱了皱眉，正要再喊一句时，宁止苦着脸从门里走了出来。 无妄之灾，宁止只能这样说，莫名其妙惹出一个世仇出来。这谁遭的住？输了没面子，赢了呢？秦凡是秦家的二公子，他上面还有个大公子呢？赢了那位大公子会不做点什么？ 输赢都没什么意义，这样的战斗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挑战上门，又不能不战。 所以宁止很无奈。 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因为秦凡的这一通大汉，许多世家的公子都跑来看戏了。这种场合下如果打起来，宁止有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 这样一来就更无奈了。 “真的要打？”走到秦凡身边，宁止问道。 秦凡点了点头。 “你一个先天挑战我一个后天，不道德吧？”宁止无奈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武德都不讲。 不怕生孩子没屁眼？ “洛阳城盛传你宁止虽为后天之境，但实力依然是先天。”秦凡沉默了一下后说道。 宁止更无奈了。刺客那次是太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帮了忙，方七那次是对手在演。 宁止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后天境内都有不少他打不过的，更不用说先天了。但奈何洛阳城的人都认为他宁止是绝世天骄，可在后天胜先天。 “传言你也信？我让人散布你在大唐可以先天胜道元，我宁家是不是可以让道元境的强者去挑战你？”宁止翻着白眼问道。 秦凡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略微沉默之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对，但对战从来没有绝对公平，境界，年龄，出身，这些都会影响对决的公平，但这些不可能做到真正公平。” 宁止无奈的叹了口气，忽悠不过去了，这人脑子还转的挺快。 秦凡抬剑指向宁止，说道，“我几年刚过十六，虚长你一岁，此时境界已是先天。确实有占境界之利。但你若输了，日后自可再来挑战。” 这人有些死脑筋。 宁止轻叹了一声后说道，“行吧，那打快点。只是，我们就在这里打吗？要不进我家？” 宁止指了指身后。 秦凡皱了皱眉，说道，“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这里毕竟是洛阳，进宁家打？秦凡还没这么白痴。大唐坊间传宁家赢秦家是用了手段的说法，秦凡是不相信的。 但不相信，不代表不防范，这要是进去，宁家用了点什么手段，谁知道呢？ 行吧，这人要当猴子被人围观，宁止也没办法，只能陪着一起了。 二人相互执礼，宁止行的是大汉礼节，秦凡行的是大唐礼节。 后天对先天。 宁止的浮云剑法飘逸，灵动，秦凡的剑法则出自军中，势大，力沉。然而这一出手，围观的大多数人在在瞬间知道了宁止会武技。 “后天境怎么就学有武技？是这小子以前无所事事的时候学会的吗？”有人疑惑的问道。 “是试炼塔得到的，”有知情人解释道，这并不是一件隐秘的事，知道的也不少，只是很少有去说，所以不知道的也不少。 “试炼塔到了第七层就会有奖励了，是一本瞬间学会的武技，可以一直用到道元境，会在后面进阶成道法的武技。” 众人惊奇居然还有这种事，心中虽然想，但试炼塔七层的难度让人望而生畏。不过也就想想而已，这里可是洛阳。出了那些百姓，在场的哪怕是已经没落的家族，家里都存放有不止一部道法。 对宁止手上的道法自然不会有太大兴趣，如果那人说是道元境强者的道意，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试炼塔七层啊，那都是试炼碑前十的人物了。我大汉近五十年来，也只出了九位，这还是上一代天骄们强势，上一个百年数量还要稀少。”有人这样叹道。旁人也越加清楚宁止这个试炼碑第九的排名有多厉害。 “秦家这一辈也就仗着境界和年龄压人了。”一位洛阳的世家子弟冷笑道。 秦凡面色一沉，“我秦家也有登上试炼塔第七层者！大哥就上去了！若是我大哥出手，你宁止撑不过一个回合！” 说话的同时，秦凡长剑横劈，宁子则顺身躲过。然而秦凡竟然借着横劈的力气，一个转身，带着更大的力气挥砍过来。 力气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然而在秦凡看来本是避无可避的一招，宁止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松避开。 云游七星步。 他并不是只有一个武技。 秦凡脸上错愕了一下，两个武技这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皱了皱眉，但也仅此而已了。宁止的战斗力在后天确实出类拔萃，但完全没有到可以以后天胜先天的程度。 长剑横于胸前，秦凡全身真气鼓动，试探已经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相对于秦凡的认真，宁止却有些无所谓，这场战斗在他看来输赢并不重要。所以此时此刻，他仍在思考什么是意。 直指根本的东西？一种本源？ 这太似是而非了，宁止完全无法从字面上去理解。然而就在刚才，宁止以浮云剑法对敌，对上秦凡从家中传自军方的剑法。 一轻灵，一厚重，一飘逸洒脱，一气力无双。 就在那样力量完全对立的力量的对拼中，宁止隐约理解一种浮云的意。并不清晰，很朦胧，这种感觉让宁止说不出来。但确确实实存在。 此刻，秦凡持剑来攻，宁止无心对敌，一边感受着意，一边挥剑和秦凡对攻。在秦凡全力催动先天真气的进攻下，宁止左支右绌，但却每一剑都能挡住。 秦凡咬牙，他此刻的感觉就是宁止似乎每一剑都快要挡不住，但偏偏下一剑还能挡。 宁家宁止的小院子里，顾道诚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 居然这么快就跨进了门槛，难道真的是绝世天才？ “可惜，只是半只脚踏进去了一半，否则，即便不是自己的意，只是剑法的意，也足以在后天逆伐先天。”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一些真正的老怪物，盖世绝顶的高手，当注意力扫过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宁家子，还当真是惊世奇才。” 第五十一章 洛阳涌动 虽然不知道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但秦凡却信，自己会赢。 靠着似是而非的意，宁止只是勉强抵抗而已。换句话说，延缓自己输的时间。毕竟只是粗略的感受到了意而已。 长剑突然被折开，秦凡一剑刺向宁止，而宁止也在瞬间并出剑指。 最终，长剑停在宁止的脖子前，宁止的截血指指在秦凡胸口。 “你输了，欢迎日后前来挑战。”秦凡瞥了一眼只在自己胸口的手指，然后看着宁止说道。 他不会知道，如果这是生死战，他一剑枭首宁止的时候，宁止的截血指也能洞穿他的心脏。 虽然现在的宁止打不过先天，但拼命却可以同归于尽。所以其实宁止不算输，应该是平手。 但秦凡不知道，围观的众人也不知道，宁止也不会去解释。 所以在他们眼中，宁止输了。 “以后天胜先天看来只是谣言，日后还是不要再传了。”秦凡说完这一句，收剑离开。 围观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宁家竟然输了，虽然宁止是以后天战先天，但众人仍是没想过他会输。种种原因下，他们对宁止的失败有些不能接受。 而且不管怎么说，你宁家的长辈们能都是赢，为什么到你这里就输了？这不是说明你比不过你的长辈们？ 这种时候，他们却是忽略了宁止结婚之前都没怎么努力，忽略了秦凡比宁止大一岁，刚好大在了后天晋级先天的那一岁。 许是因为宁江河和宁不凡留下的印象太深，让人认为宁家一定会赢秦家；许是因为洛阳盛传宁止可以后天胜先天，所以他们忽视了宁止是后天这个事实。 人们总是会选择性的忽略理由，而选择只相信结果，宁止输了，这就是结果。当然，也会有一些人不想相信这个结果，他们会找出各种理由。 但秦凡的上门挑战，就是将输赢盖棺定论。 不会再有解释的机会了。 宁止默默的站在原地，有人觉得他是难以承受失败的打击。毕竟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父亲都是赢，到了自己这里却输了。这谁受的了。 其实宁止只是在感受刚刚使用的意。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在宁止的眼中就是无意义的，输或赢宁止都不在乎。 但宁止很惊讶这意，他后天境居然可以直接跟先天境的秦凡动手。秦凡这种世家子弟可不是昔日的刺客那样的先天。 那个刺客顶多是八万的力量晋升先天，宁止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系数。秦凡保底也是九万七以上。 秦凡远比那位刺客强的多。 而宁止靠着那似是而非的意，动用浮云剑法居然能跟秦凡打那么久。也是这一通消耗后，宁止才能再最后动用截血指，指在秦凡心口，拥有同归于尽的能力。 这意的强大，让宁止无比惊讶。 许久许久，宁止才捡起被打飞的剑，慢慢走回了宁府。 宁止本来想找老头的麻烦，让他莫名其妙给自己留个这么个恩怨出来。但是宁老头很机灵的躲起来了，宁止去了后院都找不到。 宁止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李若水抱着沅沅，有些担忧的看着宁止。她也觉得宁止此刻输了心情应该很不好。毕竟这种仿如家族宿命一样的东西在自己这里断了，肯定会很不好受。 只是，她怎么觉得此刻宁止不但不难受，而且还有点开心呢？ 顾道诚却是看着宁止笑着问道，“有没有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 “还不算是自己的，我需要平复一下，好好感悟。”宁止很诚恳的说道，他能领悟意，眼前的男子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虽然只是入门甚至入门都不算，但万事开头难，有了开头，找到了路，后面的就好走很多了。 若非这男子，宁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其门而入呢。 顾道诚点点头，感慨的说道，“宁止，你的天赋当真世所罕见。能做到在后天感受到意的，都是万中无一，天赋绝世之辈。在我的一生中，你是第三个。” 这本是夸奖，然而宁止听来却是大吃一惊。 意的强大不用多解释，刚刚宁止就有直观的感受。而在后天境感受到意的，除宁止外居然还有两个。要知道，宁止毕竟是有着前世积累在的。 那两位，才是真正靠着悟性在后天感受到意。 这一刻，宁止再次感慨世界妖孽之多。自己这点成就还远远不够，还要十万极境，最好达到一元极限！ 看着宁止的瞬间肃然的脸，顾道诚笑着点了点头。 意这种东西似是而非，后天境压根就不可能领悟。出现一个宁止就已然是意外了，那里还会有三个之多？ 顾道诚只是怕宁止因此骄傲自满，故意这样说。 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如果你能把意作为自己的东西，试炼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顾道诚说道。 “嗯，我打算把自己状态修养到最好，然后明天去闯试练塔。”宁止说道，毕竟刚刚跟先天打了一架，意也需要仔细感悟一下。 不过今天也确实是丢了场子，过两天拿回来！ 这边宁止进入了感悟状态，洛阳却因为宁止和秦凡的战斗结果，再次火爆了起来。 当初所有吹宁止绝代天骄的人们此刻都变成了宁止的喷子，今天之前他们对宁家公子宁止有多么推崇，今天之后就有多么深仇大恨。 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宁止是什么恶贯满盈的恶人一般。 当年宁止最纨绔的时候都不曾惹得洛阳这么多人骂他。一方面是之前吹宁止是天之骄子，后天胜先天的绝世天骄。然而今天宁止输给秦凡的作为让他们觉得有些打脸。 另一方面，就是家国情怀的原因了。秦家作为大唐的一流军事家族，却一直被宁家吊起来打，这一点一直做为汉人嘲讽唐人的有力借口。 每次碰到有唐人吹嘘自己的军事实力，汉人就总要拿宁秦两家来说事。久而久之，这件事已经是大汉国民自信的一部分了。 这也是宁家一直在大汉军方地位特殊的原因之一。 但今天过后，这便不再是大汉的国民自信心的一部分。宁止觉得这东西没什么意义，但宁止却忽略了，秦家一直以来喋喋不休的找宁家麻烦，真的是因为气不过吗？ 不，是因为被裹挟了。这是秦家的耻辱，也是秦家带给大唐的耻辱，秦家有必要洗刷干净。所以在宁止他爹宁不凡那一代，秦家那一代才会那么死盯这宁不凡不放手。是的，不只是有秦凡他爹，还有他爹所有的兄弟姐妹。只是他们名声小，输了不好意思报名字而已。 不然，那一代就是秦家被宁家横扫。 说出去更丢人。 与此同时，大汉朝堂亦是有多名奏章上报天子，请求天子治宁止的罪。 罪名，冲撞刑场！ 这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理由所有人都懂，在这万国庆典期间，宁止输给秦凡的一战，让大汉丢了脸！ 许是无意，许是有意，秦凡当众挑战其实有猫腻的。秦凡输了无所谓，反正秦家输习惯了。再输一次没什么，世人嘲笑两句也就过去了。那怕这是在万国庆典的准备期间，各国来使汇聚洛阳城。 输了就输了，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赢了就不一样，秦家彻底翻盘！ 虽然宁止日后还可以挑战。但却未必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万国庆典，各国目光汇聚！ 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说秦家，不如宁家！ 第五十二章 第八层，圣人道意的可能 当然，就算宁止知道这一切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种族荣誉宁止有，家国情怀他也有。但这些不应该是建立在这些很无聊的东西上面。 经过一天的休息，宁子第二天来到了天武学院。一夜的领悟，他什么也没有领悟到。那意似乎已经被他抓在了手里，又似乎离他很远。 这种感觉难以说清，但很让人难受。宁止有种感觉，他此刻就已经站在了那扇门的外面，他正用力去推，但们也在用力关上。他最终是打开门进去，还是重新待在门外，就看这两天他做什么了。 “去闯闯你们的试炼塔吧，闭关领悟不了，那就靠战斗。这才是最好的师父”顾道诚这样建议道。 于是宁止又站在了试炼塔前，本来他也是打算在弄清楚意后，一鼓作气穿过第九层，拿到半圣道意。 试炼塔前，所有人看宁止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这人昨天输给了秦凡，今天就来闯试炼塔？不会是因为想冲几个排名就来证明自己吧？可惜输了就是数输了，这耻辱你宁家要记一辈子！ 有人怀着恶意这样想着。他们用恶意的阳光看着宁止，期望他摔下来，摔的越惨越好。 宁止瞬间便察觉到了这样目光，嘲讽似的笑了笑。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般换怀揣着恶意，也有人上前劝慰道，“宁兄，昨日之事不必介怀，输赢从来都不是一时之事。那秦凡不过是占了一时之利，宁兄仍是我洛阳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天赋不可限量。我相信日后宁兄定能重新将那秦凡压在脚下。” 这个人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想了一会，没想起来。宁止只能装着高深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副样子落在对方眼里却是宁止并未被失败打倒，他会更加努力，日后也定会改写昨日之耻。 这叫，天骄的自信！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那人点点头，崇敬的看着宁止的背影。不愧是天骄，心性实在是过人，若我大汉人人如此，何尝不能一统人族天下啊。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宁止扯了扯嘴角，加快步伐走进了试炼塔。等到面对第一层战场黄沙，再也感受不到身后的目光时才松了口气。 不是吧，不就不知道你是谁吗？不至于这么记仇吧？谁让你上来都不介绍自己的！ 宁止无语的叹了叹。 选好试炼对象为大秦，宁止找了一把用起来顺手些的剑冲了上去。 第一层轻松过去，第二层轻松过去，一直到第六层。上一次是拼了许多才闯了过去，这一刻站在这里的宁止却不再和上次同日而语。 上一次来时，宁止的力量是九万四千三，且闯塔只能凭借战斗经验。 而现在，九万五千六的力量，加三门武技在身，加感悟的意。战力可以说是翻了数倍不止。 长剑扬起，宁止武力全开，毫无保留的冲着一属的大秦士卒发动冲锋。 半响后，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宁止长剑轻甩，甩去剑上的血迹。他毫发无伤。 如果只是靠着三门武技，宁止虽然也自信能通过第六层，第七层应该也能通过。但绝不至于毫发无伤。 但有感悟了意之后，宁止甚至不需要动用，他的浮云剑法就已经是越发飘逸灵动，轨迹难寻。结果就是毫发无伤的通过了第六层。 只是，那意仍是不明。似乎下一刻，意就要脱离宁止而去。大门会也彻底关上，下次再敲开就不知道是何时。 宁止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然后进入了第七层。 来到第七层，这一次却是没有了奖励。第六层跟第七层难度其实相差不大，因为过了第六层会送一门武技。有武技和没有武技相差太多。 上次若非宁止在第六层耗费太多心力，当时就可以把第七层直接莽过去。当然这次也不晚。 这一关宁止没有动用云游七星步，也没有去想那似是而非的意。 宁止只是单独用着浮云剑法对敌，一遍又一遍的使用着剑法。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挥剑决浮云，斩敌拂袖间！ 当宁止浑身是血，浑身是伤的斩尽所有敌人时，他身上的气势变的有些意味不明起来。似有一些无形的东西拥簇在他身边。 意的感悟，已成！ 宁止仍是不明何为意，何为根本，何为本源。因为那些都不会是现在的宁止能领悟的东西。宁止前世最巅峰时都不够资格。 所以宁止只是挥剑，只是杀敌。剑法不就是用来杀敌吗？昔日创造浮云剑法的那位，剑法创造出来难不成还是为了表演不成？ 剑法的意是什么？宁止此刻不应该考虑什么本源，什么根本，而是杀敌！是胜利！ 而奇特的是，放弃感悟意的宁止却清晰感受到了那意。或许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强求而不得，放手却得到成全。 虽然此刻宁止的挥剑，跟他最开始得到并挥动浮云剑法没什么区别，但其中已然经历了一个看山是山到看山仍是山的转变。已然大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此刻的宁止真正清晰的推开了那门。没有完全推开，只推开了一半，但宁止已然放了半只脚进去，这门也不会再对他关上了。 稍作休息之后，宁止看了看手上的剑，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顾道诚说剑法的意，你的意。剑法的意不是宁止的意。只有真正明白了以后，这意才是宁止的。 而宁止的意，是杀敌的意，杀尽圣泱欺一切欺我人族负我人族的异族的意！是守护的意，是誓要保护人族家园，守一方故土平安的意！ 而不是什么逍遥自在，游戏人间轻松写意的意。 路，已经找到，就在脚下，日后，只需要去走就是。 收剑，起身，进入第八层。 “通过第七层，进入第八层，是否选择奖励，或奖励叠加至下一层。”熟悉的毫无情感的女声响起。 还能选择选择叠加至下一次？宁止惊讶了一下。 哦对，通过第八层进入第九层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奖励叠加。这不奇怪。但是为什么通过第六层到第七层的时候，不能叠加呢？ 宁止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傻不傻，第六层到第七层的奖励叠加到下一次，没有武技第七层怎么打，第七层不过奖励又怎么叠加？ 这一来一回，不等于东西白砸手里了？ 肯定问都不用问，直接爽快的给啊。 宁止犹豫了一下，要的话，又是一种道元境的道意。不要的话就是叠加到第八层，第八层再叠加到第九层的最终奖励。 但是第九层不一定打的过，那怕宁止感悟到了意的使用。但宁止又不认为自己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后天境拎出来能打宁止的历史上多了去了。 历史上号称各个境界无敌手的天帝，宁止觉得他后天境打自己应该只要一只手。如果他不耍赖用武技的话，宁止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撑过三招。 所以宁止虽然有信心，但还不至于信心爆棚到觉得自己百分百可以过去，什么都不了解就有那么自信的，叫自负。 不过，如果第八层加第九层的奖励可以是半圣道意，难度又因为是最高难度的大秦，也会对奖励进行增幅，那么再加一个第七层的奖励。 会如何呢？ 宁止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会有可能是，圣人道意！ 什么是机缘，这就是机缘！惊世大机缘！ 宁止不再犹豫，直接选择了奖励叠加。 跟圣人道意比起来，道元境的道意算个屁。那怕最后得不到，为了那圣人道意的可能，也该放手一搏！ 第五十三章 试炼碑第二带来的轰动 选择了奖励叠加，宁止进入第八层。 没有去细数面对有多少敌人，宁止直接全力催动自身的意，挥剑决浮云！云游七星步辅助，剑收，第八层，过！ 这一层难度不用说，但是宁止领悟的意，或着叫剑意，对于实力的加成是在是强大。在辅以云游七星步，第八层惊无险的通过了。 “通过第八层，请选择是否奖励，或者奖励叠加至下一层。”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宁止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下一次，跨步进入了第九层。 而此时的试练塔外面，所有人纷纷围着试炼石碑。 因为就在刚刚，宁止在试炼石碑上已经排到第九的名字居然逐渐，开始上升。第八名，第七名，一路而上。 直到宁止刚刚通过第八层的时候，他的名字被定格在了第二名！仅在赤焰军主帅叶无归之下！ 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洛阳，宁家宁止登上试炼碑第二！此刻仍在试炼塔内，或可争第一！ 后者的消息大多被直接无视，作为第一的叶无归之前见过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何等的惊才绝艳。超过他，那怕只是在后天境这一方面都不太可能，那是一个事事都要做到第一的男人。 但是试炼碑第二也足够吓人。 洛阳城的许多人都知道试炼碑上第二第三的名字都是曾打上第八层的，第二更是险险的通过了第八层站到了第九层。 最终出来的时候说，第九层根本不可能通过。 事实上，叶无归也是在出来了以后摇了摇头。虽未言明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是说不可战胜吧。 而宁止登上试炼碑第二名，至少也说明了他通过了第八层。 天武学院，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句，“院长来了，院长来了。” 所有人自动散开，对于这位教书育人的院长大人，这些学生心里还是很尊重的。 院长看着试炼碑上宁止的名字，眼神中有了欣慰的神色。他猜到了宁止天赋不凡，但没有想到会这般惊艳。 院长身边的老人此刻也是感慨的看着试炼碑，这个老人才是最早发现宁止不凡的，若非这个老人，宁止现在只怕还在第五层打磨身体。 这种顽石中发掘出璞玉的感觉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可惜这人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用去游手好闲，逛街遛马去了。不然，今天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他宁止，会不会可能成为后天境的传说，那人人向往却无人达到的，十万极境！ 在洛阳，所有十六岁一下的打磨身体的世家子弟，在修炼的第一天，就有家中长辈告诉他们，后天境的终极目标是十万极境。只要达成，你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家族也会请老祖上天为你摘星！ 甚至某一代汉天子都开玩笑说，如果谁家有子孙成就十万极境，他的皇位可以让人家做一会，给孩子过过瘾。 这种情况下，所有世家子弟都铆足了劲要成就十万极境。然而这有多难呢？ 自大汉立国到现在，洛阳城有记录的十万极境，一个都没有！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十万极境根本就是一个人口相传的传说，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一个境界。 再后来，有绝代天骄的力量达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十万极境。整个洛阳城都对他抱以厚望。然而那人却说，他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锻炼到了完美的地步，达到了极限，无法再增加一丝一毫的力量。 这让十万极境的说法越发不真实起来。 但是院长其实知道，十万极境存在，当然存在。若是不存在，荒古时期的人族如何跟那些肉身开挂的异族对战？ 只是很难，很难很难达成，但若是不难，又如何区分天才和普通人呢？ 院长看着宁止的名字，眼中欣慰的同时还有着些许期望。或许，宁止真的会有可能成就十万极境。 宁止也相信十万极境，甚至这一代大汉就有几位。都是将来会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角色。 “后天境登上第八层，这意味着什么，诸位想来应该不用我多说吧？”某个侯府的宅院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吹着茶，慢悠悠的说道。 在他的对面，一堆少年时困在第六层第七层的老人面面相觑。 “可他在万国庆典期间输给秦家，毕竟是丢了大汉的脸。”其中一个老人沉声说道。 “得了吧，当年宁江河那老东西还有宁不凡那小东西，给我大汉长脸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来说给他宁家什么赏赐。哦，现在输了一次，你们就觉得丢脸啦，要摆自己的长辈威严了，要敲打人小孩子啦？”老人轻轻抿了抿茶水，带着冷笑嘲讽着说道。 “萧老，话不能这么说，他宁家昔日功勋卓著，我们也给了他想要的应得的，但现在有过，自然要做点什么了。”老人对面，另一位面色有些阴沉的老者说道。 “得了吧，还敲打，没听过拳怕少壮？你们这几个老东西一把骨头还能撑多久？不在家里好好休养，还天天出来搞事。当天那天走在路上直接嗝屁！”被唤做萧老的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对面的老人骂道。 几位老人也知道老人的脾气，等到老人骂完，他们才慢慢的说道，“试炼碑第二而已，输了就是输了，秦家可不是有一个秦凡，秦凡上面还有一个大哥，秦羽！宁止连秦凡都没打赢，秦羽就更不用说了。这不是丢脸是什么？” 顿了顿，一位老人接着说道，“萧老，您跟宁家仇怨可不小，我们这次对宁止敲打一番，你应当支持才是，又何必阻拦？” “得了吧，你们几个想搞事，别拖我下水。宁止为什么会输个秦凡？后天打先天！坊间吹两句你们还真就听了？人孩子做不到传言那样就错了？这要不我让人传几句，你们几个联手可以吊打圣人？打不过我就说你们划水不出力，你们觉得怎么样？” 萧老冷哼着说道，“至于我跟宁江河的仇怨，那是我跟宁江河的，不是我跟宁止那娃娃的。那老东西只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敢指着他的狗头骂。但要我出手对付一个小孩子，还是因为他后天境没答应人先天，这我做不来。” “萧老说的对！后天当然打不过先天，所以这次挑战，他宁止就不该接！值此特殊时期，皇位争夺波诡云谲，万一有其他势力掺和进去，情况就更加复杂。所以，我们应该展示出大汉帝国的强势！谁敢来插手我大汉的事，我们就宰了谁！” 一位一直沉默的老人开口说道，他显然在众人之中很有声望。他一开口，所以人都自觉地挺直腰背。 “萧牧东，我在这里给你做出保证。我们会有分寸，宁止毕竟是这一代的领军人物，未来的大汉还要靠他扛鼎，大汉生他育他，也需要他在关键时刻保护大汉。而不是拿这当儿戏！” 萧牧东，或者说萧老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他仍觉得不应该为此去斥责宁止，但是韩老说的很有道理。这不是一个小孩子的事，也不是宁秦两家的事。 而是这个时候，大汉的皇位之争牵动了太多势力的神经，无论是洛阳还是整个大汉，水已经越来越深。偏偏又是万国庆典，各方目光皆汇聚在大汉。这种情况下，大汉不能让任何势力有插手的机会。 但萧牧东仍是忍不住说道，“那宁止还在试炼塔，或许可能冲上试炼碑第一。那时，你还坚持一定要惩戒宁止那孩子吗？” 试炼碑第一，叶无归，没人觉得宁止真的能超越他。但萧牧东仍是这样问，而姓韩的老人也没有笑话说着压根不可能。 老人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他真的超越了叶无归，登上了第一，我会第一时间截杀秦凡！” 第五十四章 第九层，过 如果宁止是第二，那么秦凡先天赢了宁止的后天没什么。但如果宁止成为了第一，那就证明了宁止无与伦比的恐怖天赋。 这种情况下，仍旧能击败他的秦凡就值得好好思量一二了。 也正如老者所想的那样，大唐来洛阳的许多人也是这样想的，宁止此时表现的越优秀，不就证明秦凡的越优秀吗？ 再优秀还不是输给秦凡？众人都是这么个心理。 至于后天到先天的境界差？不服气可以让宁止晋升先天之后再来挑战啊。 “这宁家，果然代代出天骄啊。”和秦凡一路同行的朋友此刻感慨道，说完又笑了笑，“不过到底还是秦兄技高一筹。” 坐在一旁运行真气修炼的秦凡却显的有些沉默。 此刻所有的唐人都认为宁止如此耀眼，那么击败他的自己应该更加耀眼。但秦凡不是会沉溺于吹捧中的人，众人故意忘记但秦凡不会忘记，大唐神都的试练塔，他只登上了第七层。 那场挑战，他终究只是占了境界之利。他不如宁止。 但有一点秦凡也和众人想到一样，在惊艳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仍尔再风华绝代，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秦凡虽然不会高调的去宣称宁止不如自己，但也绝不会站出来表示自己曾经没有穿过试炼塔第八层，所以自己不如宁止这样的话。 “如果只是第八层的话，那就还行。”秦凡喃喃的说道。 大唐神都长安，秦家。 当秦凡在洛阳打败宁止后，就有秦家人用最快的消息渠道，不惜代价的把这个消息传回大唐，传回秦家。 纵相隔亿万里，信件仍是在第二天就送到了秦家手里。 平静的秦家大院被一场大笑打破，是后院传来的，秦老爷子秦啸天的笑声，老人笑的很是畅快，很是开心。 “好！好！好！凡儿在洛阳干的漂亮！在人家的家门口打人家的脸，是我秦家的种！打的好！打的妙！宁江河你个老东西还有今天！哈哈哈哈！” 神都长安虽然都知道秦家一直想找宁家报仇，但秦家上下都是向来都是否认的，表示我家老爷子心胸宽广，报什么仇？有什么仇？我家老爷子从来不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 这一通大笑，以后是编不下去了。 众人无奈的想到。 不过以后还编什么？我秦家翻身了！秦老爷子压根不在乎众人怎么想，从洛阳传来的信件上面详细写了他的凡儿是如何上门挑战，然后当众击败在洛阳被称为绝代天骄的宁家宁止的。 看的老人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自己就在现场。 老人大手一挥，“这样的喜事，我秦家岂能独乐乐？去！传我令，通知神都所有世家，我秦家要大宴宾客，以慰喜事！” 这，还大宴宾客？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秦家一直耿耿于怀啊。 此时已经主事的二代子弟，兄弟姐妹们相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上被支配的恐怖。 办！往大里办！ 我秦家就是一直更耿耿于怀！我秦家今天就是高兴！怎么了？ 随后，果然神都长安的所有世家都受到了邀请。 请柬上甚至毫不遮掩的写着，为庆祝自家小儿人中龙凤，出人头地，特宴请个世家。 所有世家主脸上不由得都有了些许异色，一直都知道秦家对于宁家肯定是如鲠在喉，耿耿于怀。什么大度，那都是装的。 但属实没想到，秦家反应居然这么大。 还人中龙凤都冒出来了，就你秦家次子？秦凡那个吊样？ 若说长子秦羽还差不多。 这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告诉整个长安，我秦家胜了宁家，我秦家高兴！ 秦家某处景色淡雅的小院，两位相貌俊朗，公子如玉般的男子正在下棋。 “没想到今日来，居然还能碰上这样的事，冲在这里恭贺秦羽兄了，秦家今日终于洗刷屈辱，今后再不会有人嘲讽秦家不如宁家了。”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他身上有种运筹帷幄的智慧感觉，却同时又会给人一种战无不胜的强大感。 但凡智者，往往不善力，善用力者，往往不智。二者难以兼容，这不是说武力强大的人不聪明，而是武力强大的人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善于用智慧的也并非不能武力强大，但是智者往往习惯性的多思虑。 这是两种相互矛盾的特质，却在这个人身上得到很好的融合。 “王兄就不要再取笑我了。”秦羽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秦家至今还沉浸于往日的失败中，如今这家国天下，家族一直将目光局限在家这个位置。这于国于天下，都并非是一件好事。” 秦羽轻轻叹了口气，俊逸的脸庞露出些许担忧。 王冲闻言笑了笑，拾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秦兄何必为这些烦恼，他日秦兄自可庇佑秦家，又何须在意这些。” 一人庇佑一个家族，还是秦这样的大家族。言语里表现出来的自信让秦羽肃然，但随即他就被感染。 我秦羽何曾弱羽他人？他日亦自当庇佑秦家。 看到秦羽听见去了自己说的，王冲笑了笑，“毕竟战胜了一个难得的敌人，秦老爷子夙愿得了。他日大宴时秦兄可要记得请我和一杯。” 秦羽摇了摇头，在棋盘上稍稍思考之后落下一子，“我仍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值得庆贺。” 大汉帝都洛阳，试炼塔第九层。 宁止目瞪口呆的看着眼见的人，一个和他自己一摸一样的人，正提着剑冲他笑。 “如你所见，我就是第九层的试炼，你自己。我是你，但又不是你，准确来说，我是试炼塔模拟出来的你，拥有你的之前战斗的一切战斗意识，以及使用的一切武技。甚至，更强。” 宁止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远古时代的先贤就不能想一点新鲜的东西？每次都是自己个跟自己打，很没有新意的。” “那你赢过没有？”假宁止问道。 宁止略微沉默之后，摇摇头说道，“没有。” 赢过自己，不是说说而已。前世宁止也闯过一些遗迹，期望得到一些古代先贤留下来的传承，有些遗迹就会有一些这样的设定。 自己打自己。 宁止从来没赢过。 你会的，他都会，你不会的，他也会。甚至还能完全模拟你的动作，你最多和他打拼，而最少和你打平。 请问这不是耍赖是什么？ “并不是千篇一律。”试炼宁止摇了摇头，“你能走到这里意味着你在同龄人之中是绝对的佼佼者，领军人。日后若是不死，定有一番不凡的成就。但我们发现，过于强大的人往往败于自己，你明白这句话吗？” 宁止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试炼宁止轻轻的笑了笑，“你的心境波动告诉我，你并没有理解，这也确实不是一件好理解的事。虽然你未来终会明白，但我又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 这话有些绕口，但宁止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先贤对后人的期望和关怀。 但很尴尬的是，宁止前世巅峰时期也完全达不到理解这个的程度。最近发生的好像都是前世的宁止都不能理解的事。 意是如此，此刻也是如此。 “来吧，打败我，在这个你最弱小的时候打败你自己。为你的未来铺就一番坦途！”试炼宁止提剑指着宁止说道，“对了，你感悟的意我也会，不得不说，能在这个阶段感悟意的你，是绝对的天之骄子。在我久远的记忆里，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的也相当稀少。” 然而宁止却摇了摇头，“抱歉，如果这是必须经历的一关，我会在日后去面对，而不是现在。” 话音刚落，宁止提剑暴起。然而面对试炼宁止刺过来的一剑，宁止完全不闪不避，手上长剑回转，同时身子微微一侧。 下一刻，宁止被长剑洞穿，只差一点点就被刺穿心脏。但同时，宁止的杀招截血指也洞穿了试炼宁止的心脏。 结果，宁止活，试炼宁止死。 第九层，过！ 第五十五章 杀机 “如此，乃是取巧之途，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你日后终会面对。届时，恐怕更难通过。”试炼宁止看着自己被宁止洞穿的心脏说道。 “我感谢先贤的一片好意，但凡事需要自己去取证，去思考。才能决定最后如何做。如果最后我要杀死的是我最珍视的那一部分，那我宁愿随着我最珍视的那部分死去，而不苟活。” 宁止最后说道，“抱歉。” 试炼宁止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必抱歉，但愿你日后真的能如你说的那样。” 他的身形缓缓消散，也代表这第九层的试炼宁止已经通过。 宁止将长剑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试炼宁止行了大礼。这第九层与其说是一场试炼，不如说是先贤留下来给后辈的一场恩泽。 宁止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先贤说凡绝代无双者，最后皆亡于己手。但宁止明白先贤的好意。 如他所言，宁止确实取巧了。这一关，想不通，做不到，那就过不去。 前世宁止闯那么多遗迹，但凡有这种的，基本都是打个转往回走。因为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那么前世那么多次都没有打过，凭什么这次能打过？难道半圣道意不要了？甚至可能是圣者道意呢！ 所以宁止取巧了，前世多次闯遗迹，宁止想明白了先贤设试炼只是为了考验，也是为恩泽后辈。那么试炼中不会真的死。 那么既然正常打不行，就只能拼命了。要么你死我赢，要么我死我输。即便动作完全一致，这里面也有赢的几率。 多来几次，总会赢的。 所以他说宁止耍赖。而宁止这样也确实是耍赖，不算正常渠道过的关，所以看起来才这么容易。反正输了也没关系，从第一层杀上来再来一次就好了。 “所有试炼通过，奖励发放。” 熟悉的声音响起，宁止顿时急促起来，圣人道意！圣人道意！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暗暗的喊着，下一刻，在宁止的脑海中，千千万万的人影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挥出一剑。那一剑的惊艳无法形容，似划破黑夜带来光明；似分割海水与陆地，创造世界；似斩开人间生与死，天人永隔。 只一瞬，这一剑深深的印入了宁止的脑海里。 这就是奖励，奖励就是这一剑。宁止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恐怖道意，只是这是半圣道意？还是圣人道意？ 试炼塔并未说是什么级别的，宁止也不知道，因为不论是半圣还是圣人，宁止前世都接触不到。 不过宁止感受这其中恐怖的道意，面露喜色，赚大发了！ 而试炼塔外的试炼碑，也在宁止通过第九层的时候，将宁止的名字排到了第一位。曲高和寡的地位，俯视身下的一切位置。 这才是一个能真正让人记住的位置。第二第三，永远都是陪衬。 所有人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宁止居然真的通过了第九层，成为了试炼碑第一！ 试炼碑每百年更新一次，但是不是每个百年的第一都是一样的，叶无归即便跟上几届放在一起，也是稳坐第一的。这种情况下，宁止居然能压下叶无归，成为第一。 “天骄，绝世天骄！宁止便是我这一辈的绝对领军人！即便往上数，又有几人可与之相提并论！”有一个女生大声说道。 和她一样思维发生转变的大有人在。已然登上试炼碑第一的宁止也在同一时间稳定了他这一代世子领军人物的地位。 即便输给秦凡又如何？洛阳，不会再有人比宁止惊艳了。也不会有人自信能够超过这个时候的宁止。 萧家别院，一众老头商量完了事情之后，正要准备离开，宁止登上试炼碑第一的消息传了过来。 所有老人全部僵住。 谁都没有认为宁止真的可能超过叶无归，那怕只是在后天境，在试炼碑上的排名。都宁止却真的做到了。 “你们，怎么看？”萧老，萧牧东问道。 被唤做韩老的老人闭上眼，“绝代天骄，前途无量。” 下一刻，他睁开眼，眼中已满是杀机，“秦凡必须死！诸位准备吧，我绝不希望看到秦凡活着离开洛阳城！” 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人，让众人心中一凛。 众人清楚，这是他的警告，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此刻拖后腿。若秦凡因此逃离洛阳城，他们全部难辞其咎！ 如果宁止只是一个普通世子，那么击败他的秦凡不算什么。如果宁止很优秀，那么击败宁止的秦凡虽然更加优秀，但也不会怎样。天才引人瞩目，但世上从来不缺天才。 只是宁止证明自己了绝世无双，那么击败他的秦凡又该如何呢？ 该死！ 此时洛阳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对宁止也说不出责怪的话了。试炼碑第一，绝代天骄，这能弱？能怪人家不够强吗？ 但是也没有人去吹嘘宁止天赋如何强大，因为会有唐人说你们大汉的宁止这么厉害，还不是败给了我大唐的秦凡。 此刻，秦凡是以先天打败宁止后天这一点，已经不会有人在意了。没有人会认为，已经通过试炼塔第九层的宁止，会打不过一个先天。 对于试炼塔的难度，世人估计第八层就大致等于先天，闯过第八层就意味着可能对先天战而胜之。然而宁止闯过了第九层，然而宁止输给了秦凡。 汉人说不出反驳的话，输赢摆在桌面上就是最好的解释。宁止越是优秀，就越是证明击败他的秦凡的优秀。这让唐人不但不嫉妒，反而引以为傲。 你们大汉的宁止再厉害，也只是我大唐的秦凡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只是当他们摆出这样的得意嘴脸是，浑然没有注意到对面平静的面容下，眼中萦绕的杀机！ 上有达官贵人，下有平民百姓。 那场已有定局的挑战，在他们看来已经不是宁止的错了。宁止足够优秀，绝代风华，绝对当得起洛阳城的骄傲。 那么世间，只要有一个宁止就够了！ 一些面无表情的听着唐人高谈阔论的汉人不经意彼此对视一眼，待发现彼此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后，彼此点了点头。 唐方馆，大唐的一位使节大笑着将宁止闯过试练塔第九层，登上试炼碑第一的消息告诉王永。 “哈哈，这宁止再绝代天骄，风华无双，还不是被秦凡踩在了脚下！诶，王兄。我还真没想到，这秦家次子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居然是这样的天骄。”那使节脸上的喜色毫不遮掩。 只是王永的面色却渐渐的变了。 他立刻起身，“走，跟我去找秦凡！” 秦凡并不是做为使节来到洛阳，而是跟随使节来到洛阳，因为不是住在唐方馆而是住在洛阳城的客栈里。 来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去宁家找场子。 来到客栈楼下，王永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敏锐的发现，四周有数股目光盯住了他。甚至他发现里面不仅仅只有汉人的目光！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王永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冷静的走进客栈。 第五十六章 不好意思，你们不能走 一到秦凡的房间，几人还来没来的及打招呼，秦凡就被王永拉着走。 “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快跟我走！” 王永这些人当然是认识的，王家长子，早年是军方的一位大将，以军纪严明，爱兵如子著称。现在则是大唐方面在洛阳主管一切的使节。 所以虽然不明白王永为何如何急切，但秦凡也选择跟他走。其余几位唐人相视一眼，也只能跟在身后。 快走出客栈的时候，王永松开拉着秦凡的手，郑重的说道，“放松点。” 秦凡一愣，后退一步，扭了扭身子。我？挺放松的啊。 王永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待会跟在我身后。” 随即向众人说道，“你们也是，碰到什么也不要多话！明白吗？” 王永严肃的神情让众人心中一凛，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永带着众人走出客栈，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王使节，这是要去哪儿啊？” 来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王永皱了皱眉，“你是谁？何故拦我路？” 那人行了一个礼，嬉笑道，“在下纪东来，当然在下一个小人物，王使节记不住也没关系。但是纪某是洛阳城的守备队长，这一点王使节得知道。因为这一职位代表着护卫洛阳的安危，自担此职位一来，纪某每每自省，担心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洛阳陷入不安全的境地，所以，纪某行事难免向来公事公办，王使节还请勿怪。” 王永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纪东来笑了笑，指了指王永身后的客栈，也就是秦凡一众人居住的客栈，“我怀疑这间客栈混进了凶徒，意图在我洛阳掀起大祸，所以里面的所有人，为了我洛阳的安全，都要好好的待在客栈里。” 秦凡等人面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监禁？ 王永脸色瞬间铁青，冷冷的说道，“我身后的人，都是从我大唐长安来的，有来历有跟脚，也要被怀疑吗？” 纪东来摊开双手，“上面就是这般吩咐的，纪某只能照做啊。” 王永死死的盯住纪东来，忽然说了一句，“非要做的这么明显吗？” 纪东来淡笑着回道，“王使节在说什么？纪某听不懂。” “那如果我非要走呢！？”王永向前一步，直接逼近纪东来，四周的士兵毫不犹豫的直接拔刀。 纪东来笑了笑，“王使节是在试探我守卫洛阳的决心吗？我相信我的决心会王使节满意的。不如王使节试试，你在这里跟我发生冲突，看看我会不会为了洛阳，将你一同击杀在这里！” 秦凡等人已经感觉事情不对味了，一个小小的守备队长为什么对这大唐使节这么强势？还声称会将使节当场击杀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守备队长敢说的话？ 王永面色不变，“你认为我王永是怕死之人？今日我到要看看，你大汉敢不敢公然斩杀我大唐使节！” 两人俱是一步不退。 纪东来笑着摇了摇头，“王使节何必为难我一个小人物呢？杀你还是放你，抉择权从来都不在我的手上，王使节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跟我对峙，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办法。” 这就算纪东来后退一步了，他不可能放人，他没那个权力。如果王永非要闯，他也真的会下令将王永斩杀。但纪东来也一定会被牺牲掉，用来抵罪。 这一点，纪东来和王永都知道。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总要有个人退一步。 纪东来退了，他把他能说的都告诉了王永。 王永点了点头，转身就回了客栈。身后的秦凡等人一头雾水，但他们知道一件事，要他们被大汉监禁了。 不远处的一处茶楼，萧老皱眉看着韩老问道，“非要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吗？对方毕竟是大唐，不是什么蕞尔小国。” “明目张胆？”韩老摇了摇头，“是王家那小子逼我明目张胆的，军方里刚下来的就是这样，脑子不会转弯。我本意只是截杀，但既然他要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我就把事情摆在明面上陪他玩！” 他环视着众人，冷声说道，“秦凡必须死！宁江河，宁不凡那样的人物，出现在我大汉是我大汉之幸，但如果出现在他国呢？这小子不知死活的敢来我大汉洛阳，那便绝不可能放他离开，不然老夫对不起日后将死在他手上的大汉天骄们！” “至于手段下不下作？”韩老冷笑了一声，“他大唐又何时比我们高尚？” “诸位！”他站起来高声道，“今日你们的一时心软，他日你们的后辈可都有可能在战场上碰到这秦凡，诸位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韩老不必这般威胁，事有轻重缓急，这事我们都清楚。秦啸天要是不服气来找场子，大不了就连他一起杀！” 其实他们不是怕秦凡优秀，而是怕秦凡无人可以压制。但凡有一个人能压制秦凡，他们都不至于去做如此下作的手段。 历来即便一个人在这一辈再优秀，也会有比他大些岁数的来压制他。跟你天赋差不多，又痴长你几岁，当然能压制。 但宁止表现太优异了，远超上面几代人。这样情况下，宁止被秦凡击败。意味着秦凡未来可能无人可以压制。 就如同当年宁止的爷爷一样，在战场上无人可以压制，整个大唐那一辈被吊起来打。为什么秦啸天输的那么惨，其他世家不去嘲笑？因为那一代整个大唐所有世家子弟，也就是现在的世家老头子，都被宁江河吊起来打过。只是秦啸天头铁，从来不服输而已。 后来大唐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派圣人出场警告宁江河。整个圣泱，圣人以上是不能参与战争的。虽然那次只是警告，并没有出手，但仍算是犯了规矩。 所以韩老说大唐的手段也并不高尚。 回到客栈，王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房间里的人都呆住了。 “可恶，汉人竟然如此卑鄙吗？比不过秦兄，便要将秦兄斩了吗？”有人不可置信的说道，还是热血少年的他们，何曾接触过这样黑暗的政治斗争。 “卑鄙？”王永摇了摇头，“如果宁止出现在我大唐，很大概率也会是这样这种待遇，这很正常。” “不行，秦兄不能死！”另一位使节说道，“召集大唐在汉的所有高手，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了这条命，也要送秦兄回到大唐。” 王永看着那人，夸赞道，“好主意，但鱼会死，网却肯定不会破！我大唐在汉的所有力量全部出动，也只是陪着秦凡一起死而已。” “为何？”那人问道。 “因为不止有汉人想要秦凡死，懂我意思吗？此刻无数势力汇聚洛阳，大汉只是明面上想要杀秦凡的，但并不是唯一一家。此刻各个国，各大势力，应该已经全部将目光盯住了秦凡，他们不希望大唐有这样的天才崛起。”王永看着秦凡淡淡的说道。 此时此刻，秦凡是懵逼的。自己什么天赋他很清楚，大概也就中等偏上的程度。这场面换他哥来还差不多。我？是不是弄错人了。 就因为击败了宁止，宁止被认为是绝代天骄，风华无双，所以击败他的自己应该更加惊艳？ 并不是这样的好吧！ 此刻众人神色绝望，如此境地，似乎已然陷入了绝境。一整个大汉要他们死就罢了，突然发现还不止，还有更多的势力，都要他们死。 到底还是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未经历风雨。看着众人的表现，王永摇了摇头，即便秦凡此刻的表现也让他有些失望。同时他心里对秦凡也有些愧疚，若非他的允许，秦凡绝对不会挑战宁止。王永的本意只是敲打一下，结果居然敲出这样的局面。 第五十七章 王永陷入沉思，刚刚回忆刚刚纪东来告诉他的事。 首先，杀唐使意味破坏两国邦交，不惜杀唐使也要杀秦凡，大汉这决心可想而知。 其次，纪东来说回去好好想想解决的办法，意味着大汉方面还没有确定什么时间杀秦凡。还有时间想办法。 如果大汉真的不顾一切非要杀死秦凡，那王永没有任何办法，十死无生。但这样一分析，王永觉得，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那么，大汉在等什么呢？ 王永手轻轻的敲着桌子，原本在讨论的众人看见这样一幕纷纷安静下来，避免打扰王永的思考。 该死！如果二弟在这里，一定会很快想出破局之法！ 王永眼中有闪过一丝急躁，但随即便强行平静下来。此刻二弟不在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在依靠他。 敲桌子的手突然顿住，在大汉已经摆明自己肆无忌惮的态度后，还能等的只有一个，他们在等宁止！ “其实还有一线生机。”回应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王永轻声说道，“在宁止身上。” 试炼塔内，宁止测试了一下得到的那一剑。不是剑法，也不是剑招，只是一剑的剑意。 横劈也好，斜挥也好，真正重要是这一剑蕴含的剑意。 这一剑恐怖至极，宁止试图使用，然而还未用到一半，全身便被无数锋利的剑意反噬，瞬间遍体鳞伤。 显然，后天境的肉身未经真气冲刷，元气洗礼，无法施展这恐怖的半圣或者说是圣人的剑意。 好在这是在试炼塔内，若是在外界，这一身伤得让宁止废掉大半。 “可惜试炼塔只能后天境的武者才能进，不然到是可以在这里测试一些危险的招式。”宁止摇摇头，语气颇为可惜。 走出试炼塔的时候，宁止被外面的阵仗吓了一跳，人山人海，似乎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众人都在欢呼着宁止的名字。 院长强忍激动走上前，语气微微颤抖，“你，居然真的做到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愣了一下，宁止看向四周。 院长顿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随即带着宁止直接飞想自己办公室。 宁止便将自己在试炼塔中得到的和盘托出，只是隐瞒了自己感悟到了意这件一件事。不是对院长有所提防，这是宁止前世在江湖上生存时的习惯，下意识的藏拙。 没事给自己留张底牌总是不错的。 “一式你无法使用，一用出来就全身遍体鳞伤的一剑？”院长听完宁止说完，轻轻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会啊，我在学院当这么多年院长，见过不少人从试炼塔得到道意，但先贤们留下的道意都是偏向温和的，带着长辈对后辈的关爱。按说不会留有这种对自己损伤极大的招式。” 宁止想了想，问道，“那院长还有没有见过另一个通过第九层的？” 院长，“……没有。” “大概是我想多了。”院长摇了摇头，没有再去多想。宁止就更不会想那些了，这一剑那么强，还有什么好说的？ 院长看向宁止，脸上的神色郑重起来，“宁止，你现在的力量是多少。” 院长说着，伸出一只手在宁止身前。宁止犹豫了一下，随即未曾保留，全力对这院长的挥出一拳。 “九万五千九！”院长的眼睛亮了起来。初见宁止的时候宁止只有九万一不到，现在才过了多久，这人的力量就增幅到这个程度。 这人，之前果然都是在荒废吧！ 院长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怒火，哪有人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但随即又涌出些许庆幸，还好，还来的及。 他看着宁止认真的问道，“你，想不想成就传说中的十万极境？” 不待宁止回答，院长又立刻说道，“我知道很多人不信，虽然都在朝着十万极境努力，但并不抱多少希望。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十万极境是真的存在，且十分强大，以后天之境在先天都少有敌手，只要晋级先天，便可直接和大先天争锋！” “你，想不想要？” “当然想！”宁止毫不犹豫，甚至不只是十万极境，宁止甚至想要成就那不可能的一元极限之力。 “可是十万极境很难！都说洛阳帝阳山上的那座试炼塔有极大的几率成就十万极境，但这只是吹嘘！否则为何那座塔一直竖立在山上，但洛阳却从来没有人成就过十万极境的记载？”院长沉声说道。 宁止沉默，前世不曾去了解过，刚回到少年时以为凭借道门的呼吸术和军中的锻体术，定然可以成就十万极境。然而越是了解就越是明白，这为何叫极境。 大汉一千多年洛阳出过多少天骄？却从无一人记载成功晋升几万极境。虽然不排除有人苟起来藏拙的可能，但这也足够说明这个境界晋升之难。 宁止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还有帝阳山的那座真正的试炼塔。应该，可以成为十万极境吧？ “我可以帮你！”院长突然沉声说道。 宁止愕然的看向他，不明白这位向来生命甚好的院长是何意。 院长没有说话，而是一挥手，他的办公桌上出现了数样物品。 宁止看着这些东西，眼睛不由得一缩，“纯阳草，火凤血，极阴泉水！” 这些都是淬体的好东西，还有几样宁止说不出名字的，但想来应该也是淬体一类的宝物。 院长眼神变得惊讶，没想到宁止居然还有这等见识，不够这样一来更好，宁止有必然更明白这些宝物的份量。 院长指着这些东西说道，语气激动的说道，“不错，这些都是淬炼肉身的至宝，足以将你的肉身淬炼到极高的境界，甚至让你有极大的可能冲击十万极境！” 后天境才能做到淬炼肉身，不是说先天不行，也不说以后踏上道途不行。而是到了那时，肉身经过真气冲刷，元气洗礼，已经很难提升。但很难不不代表没有，院长给出的这些宝物就可以。 前世宁止为解决生死危机，强行成为先天，后面曾花了不少力气去找这些可以淬体的宝物，但一无所获，结果此刻院长居然拿出了这么多！ “那么，代价呢？”宁止冷静的问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院长虽然向来以乐于教书育人提携后辈著称，但此刻的作为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为人师者所做的。 那么他必有所图！ 宁止看了一眼桌上的宝物，这些东西确实对前世的宁止吸引力极大，但对此刻的宁止而言，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若院长所求太过分，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院长愣了一下，眼中有着赞赏，脸上激动的神色慢慢平复下来。 “你是在是很优秀，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远超我所能想象的优秀。”院长摇摇头，笑了笑说道，“确实，我是有所求的。但放心，我没有恶意，所求也并不过分。” 院长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我送给你。如果你没有晋级十万极境，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些仅仅是我作为一个老师，送给一位绝世天才的学生的礼物。但如果你真的晋级十万极境，那么请在日后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我做一件事。若你力不能及，不做也可。” 第五十八章 我乃是太子 宁止惊讶起来，这条件何止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很宽松了。 宁止用了这些东西能不能晋级十万极境还不一定，即便晋级了，日后一句力不能及，这事也就过去了。因为院长亲口说了，力不能及，不用做。 宁止注意到院长此刻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放在桌子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这代表他此刻心里正想一些很激烈的事。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吗？是什么事吗？”宁止问道。 院长摇了摇头，“若你能成就十万极境，帮我承担那份因果的资格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宁止陷入了沉思，这事情并不简单。世间之事，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力所能及？说的好听。院长压的就是他宁止今天拿了他东西，未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 宁止看向院长，院长坦然的和宁止对视，只是院长的眼神深处，宁止发现有一抹哀求。 宁止浑身一震，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长辈赐，不敢辞。那宁止就写过院长的好意了，也请院长放心，我宁止一定会晋级十万极境！” 院长愣愣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好。” 半响后，天武学院的某处特别修行室。 这里面有着很充沛的天地元气，是天武学院的一些高阶学生或者老师才有待遇，且每月还有一定限度。可以说很珍贵了。当然这修行室跟后天境其实没什么关系，天地元气又不能锻体。 然而院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宁止安排上。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好处肯定是有的。当时院长就这么说道，然后大手一挥，宁止就进来了。 天才的特殊待遇，体现的淋漓尽致。 宁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天地元气特有的清香让宁止感觉心情舒畅，而眼前摆的诸多淬体宝物更是让宁止感慨不已。 这些东西前世宁止可以一样没收集到，这一世直接就让院长上赶着送过来了。 这人生待遇差的也太远了。 宁止觉得，此时的院长估计比自己都希望自己晋升十万极境。 按照院长说的，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直接在学院将这些淬体宝物用完，将肉身最大化的提升，然后明天前往帝阳山试炼塔进行淬体试炼。 原本还要争夺名额，然而宁止通过了试炼塔第九层，所以可以直接拥有名额，不用等试炼争夺战的开始。 不过宁止是个顾家的人，虽然不回去，但还是给家里送了消息。因为宁止每天都会回家的，那怕有时候在外面玩的再玩，也会回家。如果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但也正是因为宁止没回家，所有前往宁府的王永等人没有看到宁止。 “那么，宁公子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宁府里，王永问道。 李若水轻轻摇了摇头，不远处，顾道诚正在跟小沅沅聊天，但小女孩痴迷于看着地上的小虫子打架，并不大很乐意搭理他。 “若是宁公子回府，劳烦夫人派人前往四方馆知会一声。”留下这样一句嘱咐，王永离开了宁府。 “怎么办，宁止不在，会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同行的人有些患得患失的想到。 “想什么呢？宁止又不知道我们的想法，干嘛要故意躲着我们？”王永说道，“放心吧，短时间大汉应该还不至于出手。其他势力应该也会等宁止。” 王永突然顿步，叹了口气，“我真正担心的，是秦凡不乐意接受我们的提议。” 同行的使节也面露难色。 如果宁止在里面，他会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会告诉他们去找太子刘彻或者梁王刘武。这件事一旦扯上皇位之争，那秦凡的生机就不是一线，而是一半了。 比如找到刘武，说明来意，并表示愿意帮助刘武登上皇位，换秦凡出境。只是这样一来必然招致各大家族的话事人的反感。但其实无论是太子和梁王都不会在意。因为要么他们麾下该投靠的都投靠了，没投靠的反感就反感了。 而秦凡可是直接代表大唐，一个大国可以拿出多少支持？ 东宫。 刘彻其实喜欢呆在自己在洛阳城一个偏僻地方购置的宅院，那里可以看庭前落花，赏天上云舒。 而东宫里面，规矩太多。他虽然能装，但总归还是不舒服的。很多时候他都喜欢躺着，但是只能坐着，还必须坐的端端正正。 所以他并不喜欢这里，只是每个月必须来这里待一段时间，因为这是太皇太后的规定。没办法，刘彻只能顺从，顺便跟自己这位太皇太后打打交道，示敌以弱嘛。 “怎么样，我那皇叔最近有什么动作？”见四下无人，刘彻立马将袖口卷起来，毫无形象的吹着风。 “还没，据说每日在府里苦心学习音律？”太子的心腹见此一幕，连忙低下头，然后说道。 刘彻正经起来给人感觉像是天生帝王，一举一动皆给人感觉威严尊贵，就连为人行事胆魄都有一种王道荡荡的感觉。让人心生崇拜。 只是这没人时候的偶尔放荡，是实在是与之前的形象相去甚远。前者似是天生帝王，后者更像一个行事不羁的江湖游客。但是二者给人的感觉都很真诚，这也是刘彻的魅力所在。 “又学音律？这玩意他琢磨了十年总有了吧？是头猪也该学会了。”刘彻摇摇头嘲笑道。 “太子慎言！”那心腹连忙跪下，劝道。 这里毕竟是东宫，周围可能会有梁王的眼线，或者太皇太后的眼线，或者汉天子的眼线。他们听到这些话，就等于他们背后的梁王，太皇太后，或者汉天子听到。 这，总归是不好的。 刘彻无奈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不是爱听的话，但毕竟也是忠言逆耳，只是没什么用就是了。刘彻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话要紧什么话又不要紧。 好在刘彻已经过了听不得不爱听的话的时期，人生大彻大悟之后，刘彻想明白了很多。话难听怎么了？只要有用，指着我的鼻子骂都行！ 当然，别当众骂，私下里这样就可以了。 不过刘彻还是比较想念跟东方朔聊，东方朔那人从不说难听的话，也不会说没用的话。起码这种事他就知道刘彻自有把握。 可惜东方朔进不了东宫，东方家的嫡长子和太子的交情没人知道。 “那还有没有其他事发生？”刘彻看向窗外，心里想着这东宫的花和树都没怎么打理过，那些下人打理的终究差了点味道，没有自己小院子里的好看。 “禀报太子，这两天从大唐来的秦家次子秦凡击败宁家宁止，随后宁家宁止前去闯试炼塔，直接闯过了第九层，登上了试炼碑的第一。与此同时，白月道门派人前来洛阳，应该要不了几天就会到。”那心腹说道。 刘彻愣了一下，然后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慢慢转回来，“我就进宫给我父皇尽尽孝道，就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顿了顿，刘彻又问了一遍，“发生这些事，我那皇叔还在自己家学音律？” 那心腹仔细想了想，然后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刘彻抿着嘴摇了摇头，“那家伙每年这个时候都把自己关在宅子里钻研音律，这个刻苦钻研的劲头我是佩服的，就是不知道这样坚持是干什么。我那皇叔那么喜欢炫耀，要说真的喜欢音乐，早就该大庭广众之下展示一番。” 白月道门要来洛阳，应该是试炼塔一事，或者是为了其他？ 宁止败给秦凡，宁止闯过试炼塔第九层，登上试炼碑第一。 这秦凡，怕不是要死在洛阳！ 不！他不能死在洛阳！ 刘彻起身，大步走出，那心腹立即跟上。走出门口的时候有人连忙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按照太皇太后的命令，还每到日子啊。” 刘彻停下脚步，威严的看着那人说道，“若是太皇太后问起，就说，本宫是太子！” 本宫是太子，不是什么言听计从的傀儡。太皇太后的命令，我刘彻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 第五十九章 数之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走出皇宫的刘彻第一时间派人给东方朔传了命令，他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东方朔必然帮他把能处理的一切都处理了。只会有一些实在难以抉择的事，要等他出来才行。 回到自己的小宅子，刘彻越是了解越是心惊，自己就不在这两天，事情居然弄这么大！ 这但凡有一点没弄好，未来必然影响深远。 虽然心中焦急，刘彻面上却很平静，看着院外的落花，刘彻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这些事。 不多时，东方朔来了。 刘彻心中稍安，不得不承认，他很庆幸东方朔的存在。 东方朔不紧不慢的走到刘彻面前，跪坐在地，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刘彻奇怪的问道。难不成东方朔已经把一切处理好了？ 东方朔放下茶杯，笑着问道，“殿下在担心什么？” 刘彻叹了口气，“还能担心是什么，秦凡不能死，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天赋出众，他都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死在洛阳。汉唐两国的邦交也不能被影响，萧牧东，韩天醒那帮老家伙们不在乎两国邦交，大不了就打一架，但我们不行。” 东方朔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我有密切关注，最后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秦凡不会死。” 说到卦象，东方朔脸上出现骄傲自豪的神色。 刘彻的脸色顿时变的古怪起来，早年他还真的觉得东方朔卜卦无双，算无遗策呢，后来渐渐了解了才知道，压根就是唬人的。只是东方朔真的很聪明，所有从来都说对了。但这跟东方朔算的卦没有任何关系。 但偏偏东方朔这个人对他的卦很自信，有事没事都喜欢来一卦。有把握的就拿去唬人，没把握的就当没算过。 “咳，怎么个说法？”刘彻轻咳一声，问道。 说道自己的卦象，东方朔立马感兴趣起来，“卦象显示，大吉，有惊无险。” 刘彻若有所思。 “殿下只要看着就好，梁王不是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宅子里没什么动静吗？”东方朔笑着说道。 梁王府，刘武看着看着手上的琴，神色怀念，轻轻拨动琴弦，一阵如天籁般的音乐从他手上流淌出来。 并不是刘彻猜想的那般，刘武对音律一窍不通，多年钻研都没什么进展。相反，他的音律造诣很高深。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弹出来的琴音却是充满女子的幽怨。 夜凉如水，琴音慰相思。 “王爷的琴声无比动听，却不知为何每每只是一人独奏？”穿着黑衣的中年人走出来，这样说道。即便是他这样毫不懂音乐的人，也感觉这琴音非常好听。 刘武停手，双手按在琴弦上，抚平颤动的琴弦。 “你不明白。”他这样说道。 黑衣中年人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位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爱好奇奇怪怪的。 “宁止跟秦凡的事，我们不插手吗？只要我们现身出手帮助秦凡，就可以换的大唐一方的有力支持。”黑衣中年人献策说道。 “你不觉得应该等他们自己来找我们吗？”刘武反问，同时慢吞吞的把手上的琴珍重的放进一个厚重的盒子里。俨然一副琴比命重要的样子。 黑衣中年人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王爷真是一个热爱音乐的人。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等不到他们，他们似乎想不到这一点。再等，韩天醒那帮老头子可能会等不及，要说心狠手辣，他们那帮老头子可是不是说说而已。”黑衣中年人说道。 刘武小心的把盒子关好，然后说道，“他们找上门来我可以帮他们，他们想不到，那就算了。免得弄的里外不是人。” 看着幕僚疑惑的眼神，刘武摇摇头，“你难道真的以为秦凡是什么绝世天才？盖世天骄？几个唐人随便传几句谣言，你还真信了？你也不想想，他秦凡在大唐那么多年名声不显，为什么一到我大汉洛阳来，就被传成了绝代天骄。真以为人人都是宁止那小子，玩物丧志好几年，认真一下就立刻可以崛起。” 任何天才成长起来都是有轨迹的，同样他的名声传出去，也是有过程的。宁止是碰上试炼塔，闯过第九层，试炼碑排名第一这个名头太狠。历来有这种成就的，没有不说是绝世天才的。 而秦凡呢，只是因为击败了宁止。多么荒诞？ 叶无归崛起的时候也不是没败过，那些击败他的人都是超越叶无归的天才？ “秦家那小子我早年去长安的时候见过，他哥是天才这一点我毫无疑问。但他秦凡？还是算了吧。宁止为什么会败给他我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死我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宁止那小子的算计我还是不知道，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头脑的撞进去？” “王爷，似乎对宁家那位，评价很高？”黑衣中年人试探着问道。 “评价不高的话，那小子现在已经死了。”刘武淡淡的说道。 黑衣中年人心中一凛。 不得不说，这种开局得到极品宝物的感觉真的爽，所有宝物用完，宁止的力量直接暴涨达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已到达数之极。 洛阳有记载的，后天境最强的天才就是这个水平。当然，宁止肯定有人达到了十万极境，但是苟着没宣扬出来。 宁止没有用完所有的宝物，还留了一样，火凤血。这其实也不是真的就是火凤的血，只是一种奇花的汁液，因火系力量强大，且形似血液，所有叫火凤血。这东西算是所有宝物最好的一种了，宁止打算留着冲击一元极限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再用上，如果不能，就还给院长。 推开修行室的大门，院长早就守在门口了。 “怎么样，那些宝物可起到效果？”院长笑着问道。 宁止奇怪的看了一眼院长，最开始见这位院长的时候，他可是很严肃的，就是笑也只是嘴角轻轻勾起些许弧度，今天居然笑这么开心？ 而且自己用掉他那么多淬体宝物，他就一点不心疼？ 不心疼也就算了，还一副相当开心的样子？ 宁止不说话，只是摆出一拳，全力挥向院长。院长则伸出手掌挡住，接近极境的力量打在院长手上，居然突然打在棉花上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近十万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 宁止眼中神光一闪，九万六是如此，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就也是如此，这位院长看来并不简单啊。 院长脸上顿时便的惊喜，“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数之极？” 宁止点了点头，他感觉的没错，院长真的比自己更希望自己成就十万极境。发现自己力量达到数之极的时候，院长比他都开心。 院长拜托的那件事，对他到底有多重要？宁止忍不住想起，院长当时眼里的一抹哀求，心中略微沉重。 “果然是绝世天才，我以为能到九万九千五就已经很不错了，却不想你能做到这一步。”院长惊叹这说道。 宁止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笑道，“哪里，是院长的宝物神异。” 院长摆摆手，说道，“再神异也就是那个效果，终归还是要看各人的吸收，要不然就不是宝物，而是神物了。” “言归正传。”院长神色一正，“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去帝阳山上的试炼塔。” 宁止轻轻一笑，“放心。” 第六十章 试炼塔，淬血试炼 帝阳山，洛阳周围一处保存尚为完善的试练塔所在。 前世洛阳被覆灭以后宁止来洛阳逛的时候，也曾上过帝阳山，只是那时从山脚到山顶一路荒废贫瘠，浮尸遍野。显然是爆发过大型战争。 而这一路却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这就是很大的不同。 来到山顶，宁止一眼看见耸立的试炼塔。和学校的试炼塔虽然都是上古先贤制作，但样式并不同。学校的试炼塔足足有九层之高，代表了试炼有九层。 但是眼前的试练塔却只有一层，都不像是一座塔，门户上明显被封上了封印。 在门户前，站着四位中年人，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宁止。 “这就是宁江河那个老东西的孙子，看起来面目到是俊朗，可是男人可不能跟女人一样，光靠脸吃饭。”一位裸露着上身，露出一块块壮硕肌肉的中年男子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着说道。 他身旁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女子闻言顿时冷哼一声，“什么叫跟女人一样？你是想在这里跟我打一场吗？” 那大汉脸色一僵，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连连摆手。 他身旁另一位一席儒生青衫的中年人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最后一位则是穿着像个富贵老爷一眼，但是脸上一直都面无表情。 院长将宁止领到四人跟前，一一介绍道，“开启试炼塔需要经过天武学院，天武神宫，白月道门，浩然学宫，以及皇室的点头同意。这四人分别是天武神宫的樊胜，和白月道门的清一道长，以及浩然学宫的荀明棋，还有皇室的刘平供奉。” 那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就是天武神宫的樊胜，值得一提的事，天武学院和天武神宫听起来好像关系很大，其实只是名字听起来像，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天武学院旁边的天武学宫和天武神宫的关系到是很大，二者是从属关系。天武学宫招收嫡弟子，其中优异的会送往天武神宫进修。 这个樊胜，就算是天武神宫在洛阳的学宫宫主。 清一道长和荀明棋也分别是白月道门和浩然学宫在洛阳城的分观主和学院长。 这三大宗门，也是大汉最顶级的江湖势力，都是半黑半白的存在。 在宁止听到荀明棋的名字时，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宁止，荀这个姓可不简单。是巧合还是其他？ 在发现宁止在看自己的时候，荀明棋回以微笑，礼貌且温和。宁止亦是笑着回应，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后辈面见前辈的紧张和羞涩。 然而两人移开目光之后，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异色。 最后一位刘平供奉，则是刘姓皇室的皇室供奉成员，代表着正是刘姓皇室。在院长介绍他的时候仍旧是面无表情着，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宁止。 “小子，原本试炼塔的开启需要通过去争去抢的，但是你通过了第九层，这是极少极少数人才有的成就，足以说明你的战斗天赋举世无双。” 刘平站出来沉声说道，“但我并不赞成只为你一人开启试炼塔，虽然这是应该给你作为通过第九层的奖励。但这并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你要向我们证明，这试炼塔为你开启，会对你起到足够重要的影响，若是不够重要，还是不要开启了。你觉得呢？” 宁止愣了一下，看来单独为自己开启试炼塔还是有一些争议的。他看了看刘平身旁的三大宗门的代表，应该就是这三大宗门了。 宁止看了一眼院长，院长老神在在的站在宁止身后。宁止明白了，机会，院长已经给宁止争取来了，怎么把握就让宁止自己来了。 实际院长比宁止更希望他晋级十万极境，怎么可能这么从容。从容是因为他知道宁止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数之极。只差一步成就十万极境，你让不让我进去？ 甚至院长还打算着，这一次如果冲击失败，就动用权力让宁止再来一次。 几人当众，院长打算测试一下自己，三大宗门看戏，只有刘平出来刁难。但刘平应该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刘平虽然态度很不好，但他言语间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这机会是该给你，但是有什么理由不能给，你该用什么去证明，去拿回来。刘平都说了。 甚至宁止就算证明不了，也没关系。因为他说的事不赞成，但不是不能。大不了最后就是我虽然不赞成，但是我这个机会应该给。就完事了。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宁止心里有谱了，他直接一拳挥向刘平，强大的力气甚至带起强劲的拳风，然而即便是这般的速度，又占了突袭之利，仍是在瞬间被刘平伸手挡住。 下一刻，在场除了院长外，几人的眼睛同时睁大，里面充斥着惊骇。 “数之极？”刘平缓缓吐出三个字，言语里着疑问。宁止点了点头，回答了他的疑问。 “这，一个多月前你的力量只有九万出头而已，一个多月后是怎么达到数之极的？”樊胜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和那些猜测一样，宁家宁止，有什么谋划，一直在隐藏修为？ “只需要在进一步，便是十万极境，这试练塔就是最有可能让我跨出这一步的。这影响够不够大？够不够重要？”宁止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儒家代表荀明棋点了点头，“我认为可以了。” 樊胜和清一道长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希望你真的可以成就十万极境。”刘平沉声说道。 随即，刘平和院长拿出一块石块，二人各自手持，走向试炼塔门户。见到这一幕宁止愣了一下，试炼塔的钥匙居然只在院长和皇室代表刘平的手里。难怪三大宗门只能有意见，却不能说什么。 被封印着的门户则随着石块的靠近，逐渐发出响动，而后开出一道真正的，可以进出的门后。 “进去吧，我们会在外面替你守着。”院长对宁止说道。 宁止点点头，随即坚定的走向试炼塔，经过院长旁边的时候院长突然喊住了他，认真的说道，“尽力而为，若事不可为，就退出来。” 宁止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试炼塔里并不是都是好处，机遇与危险并存是亘古至理。只是这里其他人都跟宁止说祝你成就十万极境，最希望宁止成就十万极境的院长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跨过光门，宁止走进了试炼塔。 仿佛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苍茫无垠的大地上，有白色的水刚刚浸没宁止的脚踝。视线所及之处，充斥着白茫茫的雾气。但是能看到到远处竖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身上仿佛压着千万颗巨石，让宁止感觉寸步难行。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从四面八方挤压这宁止，让宁止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以至于宁止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挤出血珠。 正当宁止大惊，以为会这样死在这里的时候，脚下的白色的水和四周茫茫的雾气从宁止的每一个毛孔涌进去。 补充着宁止的身体里损失的血液。 “原来，这就是淬血试炼。”宁止咂舌，将身体里的杂质排除，在以液态的灵气补充，最终留在体内的都是去除杂质的血液，也能爆发更强大的力量。 可惜，宁止体内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数之极，这样的淬血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宁止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样晋级十万极境。 乃至十万极境之后的，只存在概念中的一元极限。 第六十一章 不疯魔，不成活 抬眼看了一眼茫茫远的远处的巨大雕像，因为雾气的阻拦，宁止看不清雕像是什么样子，只是因为那雕像太过巨大，宁止可以看到那是雕像。 所有的力量似乎都是从那座雕像释放出来，宁止每前进一步，都能感觉都四周的挤压增强一分。 若是走到那雕像之下，宁止不敢想象那挤压会增强到什么程度，只怕会瞬间将他挤压成肉泥。 但冥冥之中又有一句话在告诉他，前进，前进，一直向着雕像走。 宁止也确实感觉这个地方的挤压对他而言，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只能向前走。虽然顶着这股挤压走，每一步都无比痛苦，但是宁止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发生着某种特别的变化。 一边走，宁止也在一边思考着十万极境。 和大汉记载于历史上的那位天骄一样，宁止此时的全身部位都淬炼到了顶端，无法再增强一丝一毫。那么最后的力量应该怎么淬炼出来？ 所有的淬炼里并不包括心脏，就像先天的冲穴不会包括灵慧穴一样。总之，十万极境是不包括淬炼心脏的。如果没有看到道典上的记载，宁止可能会试着淬炼心脏，但是上面描述，心脏是十万极境之后的突破点。 那么，十万极境的重点应该在其他地方。 会是哪呢？ 宁止脚步一顿，十指伸张以致无法握拳，四周的挤压已经太强，宁止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崩血。 但就在这过程中，宁止感觉到某种不好的变化，他的力量在衰减。此刻已然从数之极退到九万九。 但宁止并不惊慌，反而眼中出现喜色。 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为他所明白的感到震惊，他为无数先贤的胆魄顶礼膜拜！ 为什么十万极境难以达到？为什么无法被书籍记载？十万极境如何去突破？ 因为数之极的的确确就是人类的极限，是除心脏外无法提升一丝一毫力量的。但远古时代，各大种族天赋异禀的异族，幼年期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就数之极的力量，天赋稍稍好一点的，十万极境都是不会太难。 在那个各族以人为血食的年代里，成就数之极都无比艰难的人族，如何和那些异族对抗？ 是人族先贤做到了前方无路，就劈出一条来！人类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能做到不一样！ 分散于全身的力量只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那么拧成一股呢？ 一些记载在异书上的奇怪知识中有提到，同样的力量，击打在点上和击打在面上，所击打出来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因为后者过于分散，而前者过于集中！ 若是没猜错，第十万的力量就是在全身的力量可以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出现。那就是打破极限的力量！ 就是十万极境！ 也正是因为是打破极限，全身力量拧成了一股，所以十万极境和数之极虽然只隔了一线，但战斗力却是天差万别。 在不考虑武技的情况下，数之极可以和先天对抗，而十万极境却可以直接在先天境内所向无敌，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在能在先天对抗十万极境。 而一元极限应该也是真的，既然心脏没有淬炼过，为什么不可以淬炼？极限就是用来打破的！ 这是此刻宁止明白的道理。 道典上的那人猜测人体极限是一元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现在宁止想说，没有任何极限，所有的极限就是用来打破！ 想明白所有应该想明白的，宁止直接放弃了对身体四周挤压的抵抗。宁止整个人的身体瞬间被挤压的像臌胀起来，眼珠爆出。 仿佛下一刻，宁止就会在这试炼塔中爆炸开来。 生死之分，仅在顷刻。或许下一秒宁止就会死，但宁止只是坚持着。这试练塔宁止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是先贤留下来给后天境的后辈提升肉身的。 而是用来晋升十万极境的！ 但极限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想打破极限，首先就要有打破生死的决心！ 试炼塔外，三大宗门看着试炼塔，眼中都有着不明意味。不远处，刘广看着他们三人，摇了摇头，宗门和国家，毕竟是不同的。 他看向院长，“你把你的积蓄都给了这小子？你让他来继承你的因果，不怕宁江河知道了拆了你？” 院长自始至终都仅仅盯着试炼塔，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闻言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道，“我没有坑他，若是他继承不了，这因果就随着我一起埋到坟了就好。” “我就想不明白。”刘广皱着眉，怒其不争的说道，“你为什么非要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就那么走不出来？那些事跟你又无关，各人自有各人的选择，你无法强求！” 院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道理能说通的话，我早就走出来了。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耿耿于怀，大概是因为年少时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我都完全无法接受。” 院长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刘广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脸色一正，沉声说道，“你结束因果也好，为了报复也好，但是注意分寸，我不希望你为了一己之私，让宁止这样的帝国天骄牺牲！这是为了大汉，也为了你。不然，宁江河会把你活活撕碎掉！” 看得出，这位皇室供奉对宁止的爷爷宁江河十分忌惮，甚至是害怕。 闻言，院长脸上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泛起冷笑，“宁江河？四十岁以前的他是个英雄，四十岁以后呢？宁不凡的死有蹊跷，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他是怎么做的？他把宁止雪藏了近十六年！若非当日藏老给我看宁止闯试练塔的影像，我还不知道宁止居然会有这般天赋！” 刘广愣了愣，然后轻轻拍了拍院长的肩膀。 另一方，荀明棋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白月道门的清一道长，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明的意味。 试炼塔内，宁止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渐渐停止，变的越来越微弱。 生与死的大限将来到，然而下一刻，久旱逢甘露一般，接近油尽灯枯般的身体突然涌现一股强大的力量。 宁止大力挥动那股力量，重重击打在大地上。 轰—— 一声巨响，大地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宁止眼中却是狂喜。 成了，十万极境！ 刚刚击打的一拳并没有十万，不然不会大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宁止挥出那一拳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无比集中，而不是分散开来，这就是十万极境。 果然，等宁止休息了一段时间，四周液态的灵气修补着宁止刚刚濒临破碎的身体。不一会儿，宁止已然全部恢复。不得不感慨这里的神奇，一般情况下，宁止起码得养一个月。 调整好呼吸，宁止全力挥出一拳，十万的力量挥动间引起劲风，一拳打出，宁止身前的所有雾气全部被打散。好一会儿，才重新凝聚起来。 确定了，十万！宁止可以肯定，这一拳，院长不可能再接的那么举重若轻，那怕和之前只有一线之隔。 稍稍平复了一下，宁止突然有种要突破的感觉，四周的雾气疯狂涌入宁止的身体，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晋级先天。 后天力量到了五万就可以尝试突破先天了，到了九万只要想，立刻就可以。像洛阳的世家子弟，都在九万以上，想突破随时都可以，只是都在压制而已。 而到了宁止这种程度，已经压制不住了。 宁止沉默了一会，突然五指成爪，插进自己的胸口。随后，五根手指在宁止的心脏划开五道口子，鲜血顿时狂涌！ 宁子的脸色在瞬间变的苍白，然而这还不止，宁止更是再次放开抵抗，任由那些力量挤压。只是这次，挤压的是心脏！ 接着，宁止拿出装有火凤血的瓶子，捏碎，将所有的火凤血死洒在心脏。 他低声嘶吼，“来吧，不疯魔。不成活！今天要么我宁止死在这里！要么我宁止成就前人所不敢想！” 拯救人族，一个十万极境还不够！ 第六十二章 我想让我大哥死 许久之后，当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等在外面的人逐渐感觉不太对了。这座试炼塔可不是在里面待的越久越好，历来因为贪心力量的提升，死在里面的可不是少数。 正当院长准备打开试炼塔进去的时候，试炼塔终于有了反应。 关闭的门户再次打开，一个身影踉跄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宁止觉得自己当时绝对是上头了，居然做的那么疯狂。不过效果确实显著，成果也相当喜人，只是和预想的并不一样。 宁止以为靠着火凤血和试炼塔的力量二者相加，足以将心脏淬炼完成。只要将心脏淬炼完成，立刻就会将力量达到一元之数。 只是心脏确实淬炼完成，确实达到极限，但是宁止的力量却只有十二万。 少了九千六百。 足足九千六百呢！将近一万的数量！ 在已经将全身力量拧成一股的情况下，一万的力量差距可太大了。 虽然宁止现在认为极限就是用来打破的，但是心脏的极限怎么打破，宁止还一无所知。而且，为何道典上记载的那人力量十二万九千六百，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那人又该有多猛？ 要知道，现在宁止估计自己起码最少也是先天无敌的存在，越级搏杀大先天都是吃饭喝水。那人呢？杀大先天如杀鸡？ 院长看着宁止，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成功了吗？” 宁止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够有说服力，略微思考之后，动用十万的力量向着院长挥出一拳。拳头瞬息而至，而院长的手掌亦在瞬间挡住宁止的拳头。 下一刻，院长后退了一步。 在场的众人全部一惊，院长什么实力？宁止什么实力？宁止竟然能一拳让院长后退一步！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全身力量拧做一股的感觉！”院长竟然浑身上下忍不住的颤动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十万极境！” 这句话就是给宁止定性了，他真的达到了十万极境！ 三大宗门的人仿佛还在梦里，宁止的力量达到数之极已经让他们很惊讶，虽然送进试炼塔，但其实也没有多少认为真的就会成就十万极境。 而此刻，传奇摆在眼前。 历史将被改写，往后再不会有人认为十万极境只是传说。 刘平也很高兴，因为宁止出身洛阳，这种天才往后成长起来必定是盖压一辈。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平的脸色稍稍变的阴沉了许多。 院长没有想太多，他现在很高兴，很激动，既为了自己成功见证一个绝世天才的崛起而高兴，也为了一些别的原因而激动。 和众人告别，院长带着宁止走在回学院的路上。 月光照清山路，朗月星稀，宁止猜测院长应该是要跟自己说什么话了。 然而院长在平复心情之后，却陷入了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那些事情交给宁止。因为如刘平所说，宁止可能会因此牺牲。 宁止想了想，说道，“院长，我记得你最开始说了，若事不可为，我可以不去做。那么说说看呗，如果我做不到，当然不会去强求。毕竟自己的命最珍贵，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院长问问哈哈大笑，意识到是自己矫情了，这样要说不说的，反而做作。 “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了。”院长叹了口气，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宁止也在一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二人一起看着远方的灯火璀璨的洛阳。 “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他热情果敢，胸怀天下，天赋卓绝。我喊他叫大哥。”院长说着，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自豪，他看了一眼宁止，“他也是十万极境。” 宁止微微一惊，随即又有些失笑，因为院长的语气像是小孩子在炫耀一般。 你手上有糖果别得意，我手上也有！ 然而笑过之后，宁止心中有了些许沉重，那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让院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他喊大哥的人呢？ 看着远方，院长眼中渐渐染上了名为回忆的色彩。 “他告诉我人族已经十分危险，四国征战不休，各势力彼此内耗，而人族四洲之外，异族虎视眈眈，觊觎我人族已久。” “他说他要对此做出改变。” 宁止眼中浮现一个爽朗且又心怀天下的天骄形象，那该是一个有志的热血青年。人族从来不缺有志有热血的才俊人物。只是这位天赋特别高，在后天境达到了十万极境。只有真正达到了这个程度的人，才知道，这个成就这个需要何等的天赋机缘和意志，缺一不可。 能到这一步的，是绝对的人中龙凤。 “后来呢？”宁止好奇的问道。 “后来？”院长笑了笑，语气怀念的说道，“和其他只会嘴上说说不同，我大哥是身体力行。他带我前往边疆，亲眼见证了边疆的战火延绵，异族欺我人族。更为了拯救一城的人民，做出一人抵抗大军的行为，悍不畏死！死战不退！” 宁止脸上微微变色，类似的人物宁止前世也见过，也是一个成就十万极境的天才。那个天才为了保卫一个城池，而一人一剑守城门。只是宁止一直不明白这种行为。离开，等修为大成再来报仇，再来守卫，不是更好吗？ 最后人死了，剑断了，城也破了。 宁止不赞同那样的行为，但是他很敬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强者的勇气。 “他死了吗？”宁止轻声问道。 “死？没有。”院长摇了摇头，语气苍凉，“我到希望他死在那个时候，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个为了保护一城人民，不畏生死的形象！” 院长的双拳握紧，“他濒死在战场，我救了他。我不希望他死，希望他能成就心中所想，为这个人族走出改变！” “可是他没有！”院长抑制不住情绪嘶吼道。 宁止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脸上神情微变。 院长大口大口喘息了几口，然后接着说道，只是言语间充满了落寞，“后来，我受天赋所限，追赶不上他的脚步，只能分别。然而再见面时……” 说道这里，院长顿住了，脸上变的面无表情，声音亦是变的平静，“再见面时，他已经成为了一位魔人。” 宁止脸上的神色彻底变了，不是死，是投靠魔族！ 魔人，魔族给投靠魔族的人族取的名字代称。可是为什么？拥有成就十万极境的意志，有着为守一城不惜殒命的决心，有着为人族开太平的志向。为什么会突然投靠魔族？ “院长你的故事是不是漏了什么？那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谋算？”宁止忍不住说道，他想不通，想不通那样一个本该不死，就必然成为人族未来支柱的绝世天才，为什么会投靠魔族。 院长摇了摇头，说道，“很多年了，该想的理由，能想的借口，可以查到的缘由，我能做到的都做了，可都不足以解释他为什么要投靠魔族。” “至于苦衷，重要吗？”院长嘲讽似的说道，“我亲眼看到他残杀人族，那个往日势不向弱者挥刀的大哥已经变了。背离了初衷，成了一个以人族出身为耻，以覆灭人族为目的的魔人！” 宁止沉默，他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苦衷。况且什么苦衷重要吗？他终究是背离了初衷，投靠了魔族。 院长语气平静，“那以后，我大哥的志向我来背负。我实力低微，做不到一人守城门，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就是性子不错，教育人还行。于是来到洛阳，成了这学院的院长，希望能够教出几个天才，起码对人族有点用。” 院长一直在给从天武学院走出去的天才灌输，人族一体，真正的敌人在人族四洲以外。 “只是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院长看向宁止。“我想让我那大哥死！” 第六十三章 超越极限 清冷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院长坐在石头上说着他的往事。 往事念念不忘，昔日崇敬的形象，转身变成了最初最厌恶的人。在院长在选择继承那份志向，努力为自己的种族做着些什么的时候。 心里，也在无时无刻不想着解决那份因果。 你走错了，我就帮你纠正。杀了你，你在我心里就仍然还是那个心怀热枕的大哥。 从最开始来洛阳的时候，院长就想着要培养出一个绝世天才。他大哥是十万极境的起步，那么绝世天才也要是十万极境。否则，不排除是去送死。 只是这么多年来，院长可以做到认真育人，也教导出了不少外界认为的天才。只是他们还不够，不足以让他托付那份因果。所以，院长才会拼命找那些淬体宝物，无论如何，他都要培养一位绝世天才。 “最开始，我在你父亲身上寄予了厚望。”院长感慨了一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止愣了一下，“我父亲，也是十万极境吗？” “不是。”院长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宁不凡的事。但这般还是让宁止心里不由得有了些许猜测。 “我大哥没有成为魔人之前，叫李沉舟。投靠魔族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院长看向宁止，很认真的说道，“最开始这的确是我的目标，我誓要做到的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分不清这是执念还是目标了。要你去杀了他，也是其实不太可能的。纵然拥有一样的起点，我大哥毕竟先修炼那么多年。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事不可为，就不要去做，不要枉送了性命。” 宁止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院长，在我修为不到足够高之前，不会去想这些事，只是那些宝物就当你院长送给学生的礼物了。” 宁止嘿嘿的笑着。 听到他这么说，院长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等你日后修为大成，可要记得今天我这个院长。” “一定一定。”宁止貌似敷衍的说道。 只是微微下垂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凌厉。院长并不了解宁止，他知道宁止天赋高绝，战斗意识突出。但对宁止的性格的了解，只停留在这人不是个坏人，是个好孩子的层面。 如果是宁江河在这里，他就会知道，这件事在宁止这里没有过去！ 先修炼许多年又如何？就算不为了院长，为了那位原本会成为人族中流砥柱一样的存在，却转身投靠敌族。为了这一点，宁止也誓要弄清楚。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弄死他。 谁说杀人一定要比对方强？ 洛阳许多大儒手无缚鸡之力，手下为什么要有一堆高手听令？ 聊完这件事后，院长明显轻松了许多，下山的路上跟宁止边走边聊，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的不少。 因为天色很晚，院长打算先送宁止回宁府。 “洛阳这个时候可算不上太安全，万一再蹦出来了刺客就不好了，你现在可是洛阳的未来。”院长笑道。 如果这次来的还是先天，指不定谁杀谁。宁止心里暗暗道。 不过宁子也没拒绝，院长多年教学，理论知识丰富的无以复加，简直就是一座人形书库。宁止前世混江湖，混军营，所有的境界感悟都是自己摸着石子过河，不成体系。 这一路跟院长交谈，宁止可是受益匪浅。 “进去吧。”宁府门口，院长笑着摇摇头。他就不进去了，万一宁江河觉得自己算计了他孙子，把自己拆了，那就冤枉大了。 “对了，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我虽然做洛阳人微言轻，但是说话还是有点用的。我可等着你日后修为大成念着我的好呢。”院长哈哈大笑着说道。 记不清了，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宁止摸着头貌似无良的笑道，“这可是院长你说的，日后我要有事肯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您可不能拒绝啊。” 宁止的心砰砰的跳，这算不算把院长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院长门生遍布朝野，至今每年的重要日子，都会有好几位军方大佬给院长送礼。 院长的能量可不一般，这要是日后太子跟梁王图穷匕见的时候，自己拉着院长往太子那边一站。这不就是一股巨大的威势吗？其中大可以运作啊！ 只是宁止心里还是有些小愧疚的，院长一心为自己好，自己却在想着算计他。不过宁止转念一想，这都是为了大汉啊。 嗯，院长会理解的。 院长走后，宁止习惯性的，从侧面的小墙爬了进去。此刻的宁府已经大部分陷入了沉睡，然而宁止刚落下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人正在一旁悄无声息的盯着他。 刹那间，宁止全身寒毛竖起。然而下一刻，待宁止看清那人是谁后，将即将发动的攻击缩了回去。 “顾老师，这半夜的，你这样很吓人的好不好。”宁止无奈的说道，这个待在一旁盯着宁止的正是顾道诚。因为顾道诚教了宁止意的领悟，宁止也认同了这个老师。 顾道诚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面色一皱，一只手指指在了宁止的胸口。这只手指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宁止就这么看着顾道诚指过来，竟然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顾道诚看着宁止皱着眉问道，“你晋升十万极境了？” 原本正疑惑的宁止听到这一句，顿时惊讶了起来，顾老师居然还有这样的眼力？然而顾道诚下一句，让宁止吓了一大跳。 “不对，十万极境并不涉及心脏，你为何连心脏都淬炼了一番？”顾道诚不敢置信的看着宁止问道，这是个狠人呐，连心脏都敢淬炼。这几乎十死无生的事，以顾道成的经历，都是第一次发现。 然而宁止更是不敢置信，心脏被淬炼，这都能看的出来。这顾老师到底什么来历？ 半响，顾道诚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比十万极境更强？” 宁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算是他的底牌了，但是被人发现了，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顾道诚惊叹，宁止又一次刷新了他对天赋的认识。后天时期想去淬炼心脏的不止宁止一个，真正淬炼宁止的也不止宁止一个。但成功的，顾道诚只知道宁止一个。 什么是绝世天骄，风华绝代，这就是。 “这种事还是藏起来的好，你是十万极境是天赋绝世，但若是他们发现你比十万极境还要强，你的天赋就是该死了。”顾道诚说着，白色的光芒在他手上汇聚，点在宁止胸口。 宁止的胸口轻轻亮了一下，随后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归于平静。 宁止看着自己的胸口，不明所以。 顾道诚笑了笑，说道，“我给你的心脏做了些掩饰，日后，只要不是修为远高于我的存在，不会发现你的心脏已经经过淬炼一事。等到日后你遇见修为远高于我的那等强者，想来也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不用担心此事被发现。” 顾明城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日后还是得小心，尽量不要暴露此事，当你的天赋出众，众人会赞扬，会崇敬。但当你的天赋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他们会如何做就不确定了。况且此时人族凋敝，那些异族不会希望人族有你这样的天才崛起的。” 宁止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只是看着顾道诚，宁止心里有了疑问，这位老师毫无疑问，比院长，比那位皇室供奉，乃至三大宗门的管事人，都要强的多。 可院长他们已经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了，这位老师又是什么来历？ 第六十四章 我，宁止，请赐教 宁止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眼前的这位是半灵人族的王，超出世间想象的强者，带领一族在乱世中站稳脚跟的强者。 其眼界手段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若是宁止知道顾道诚的身份，也定然会怀疑，这位半灵人族的王对自己真的就没有半点加害之心？ 实际上就真没有。 所以宁江河最开始就说，顾道诚是个老实人。 “只是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还是后天境？这种底蕴按说应该已经先天了啊？”顾道诚问道。 没错，宁止此刻还不是先天。以他十二万的力量，全身力量拧成一股的底蕴，若进阶先天，战力必然大涨。 面对顾道诚的疑问，宁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天，不是被一个先天给揍了吗。我就想着，以后天境的力量把场子找回来。” 顾道诚一愣，随即失笑。这一刻，他才觉得宁止真的是一个少年。 又聊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先天真气的运用。顾道诚就离开了，原本他就是发现了宁止偷偷摸摸的回来，过来看看宁止想干嘛。 谁会想到这对宁止来说是家常便饭，习惯了的那种。 一夜无话，第二天宁止还在睡觉的时候，王永和几位大唐使节就找上门来了，还点名是找宁止。 于是宁止只能打着瞌睡，出来接客。 先听听说的什么，然后再让他们走。 看的出宁止并不是兴趣很高的样子，王永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前因后果全部说清楚。旁边几位大唐使节看的焦急不已，这哪里找人帮忙的。自己的困境都说出来了，对方难免借此要挟。 但实际上，这就是为什么王永是所有大唐来汉使节负责人，而其他人只能听他命令。 因为王永会看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用话术，什么时候应该坦诚。他知道在纪东来面前应该强势，因为那是最好的选择。也知道此刻在宁止面前应该坦诚，不然一个正打着瞌睡的人，兴趣下去了以后只怕会只想着怎么敷衍了。 坦言前因后果，不是王永为人真诚，而是他更明白人情世故。 而且，王永敢笃定，宁止不会以此为要挟。 “你是说，我要跟秦凡再打一次，这次他必须要输，才有可能在洛阳活下去。”果然，随着王永的诉说，宁止的睡意渐渐消失。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不过，你确定秦凡愿意输给我？”宁止似笑非笑的说道。 秦凡那个人，宁止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个愣头青，是那种认死理的家伙。也是那种为了达到目标，不会惧怕生死的人。这样的人说为了活命宁愿输给宁止，宁止是不信的。 王永脸上有着些许尴尬，他应该肯定的回答说会的。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坦诚，就只能说，“我会让说服他，让他最后输的。” “那好，我愿意帮忙，明日我会登门挑战。”宁止笑着下了逐客令，然后接着回去睡觉了。但是睡不了了，因为一回到房间，宁止就看到小票沅沅在他房间里，一看到他，立马兴奋的跳了过来。 抱着小沅沅，看着她脸上开心的笑容，宁止嘴角轻轻上扬，不睡了。 “怎么样，这两天我不在的这两天沅沅有没有乖啊？有没有让你李姐姐生气？”宁止问道。宁止这两天不在的时候，都是李若水带着小沅沅的。 这一点宁止也很无奈，明明自己跟李若水差不多大，甚至可能还要小一点，但是小沅沅就是要叫自己叔叔，叫李若水姐姐。 小沅沅咬着手指说道，“当然，沅沅很乖的，一点都没有闹。李姐姐还说特别喜欢我呢。” 说着，小女孩得意的扬起头，一副我很骄傲的样子。看的宁止哈哈大笑，小女孩眨眨眼，不明宁止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秦凡住的客栈里，王永平静的看着秦凡，而秦凡则看着窗外。 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辞，王永说道，“我知道这输赢对你很重要，秦家三代的场子让你一个人找回来了，这时候指不定正在欢庆呢。” 事实上，还确实，秦家正在长安正大摆宴席呢。浑然不清楚自家的大英雄在洛阳面临的境地。 “但相比于他们听到你赢的消息，我相信他们更不原因听到你死在洛阳的消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该为他们想想吗？”王永诚恳的说道。 “我日后也难免战死沙场？”秦凡沙哑着声音问道。 王永沉声说道，“战死沙场，那叫马革裹尸！那叫烈士，叫为国捐躯！可死在洛阳算什么？你应该死于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吗？” 秦凡沉默。 半响，王永叹了口气。这事搁谁头上谁都不乐意，祖孙三代的场子让秦凡一个人找回来，结果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又要输回去。王永完全能理解秦凡的不乐意。 可是不乐意又能怎样？ 这不是宁家卑鄙，也不是大汉输不起，而是秦凡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让大汉的一批掌权者感受到了威胁。虽然这天赋不是真的。 但现在洛阳的掌权者们要清除威胁。 实际上，也因为这件事，宁止对大汉的那些老一辈的掌权者的狠辣有了很直观的认识。 真的就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秦凡那个天赋宁止看的出来，也就中等偏上的水准，远不至于谈什么威胁。这一点只要那些大佬去跟秦凡接触一下，不难看出。 但是从头到尾，那些人没有一个去跟秦凡接触一下。直接就决定要斩杀。 这种行为无疑是种很白痴的行为，两国邦交说毁就毁。大唐使节中有不少人觉得这些掌权者真是脑子里装了浆糊。大汉这艘巨轮由这些人掌舵，迟早翻船。 但是王永和宁止看到的不是这些掌权者没脑子，真正的上位者思维方式和常人是不一样的。宁止和王永都理解这种思维。 天赋是可以装，比如宁止一直觉得天赋也就一般，但是一系列巧合愣是把他推成了绝世天才，洛阳新生代的领军人。秦凡也可以装做天赋普通的样子。 所以在那些人看来，接触或者不接触，都没有什么意义。秦凡要死，未来的威胁必须扼杀，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换境地处之，是宁止站在大唐长安，只怕情况会比秦凡更坏。 “宁止已经答应了帮你，明天只要你输，事后我们在宣传一下，当日只是宁止身体状况不好。这样一来，你有很大可能不会再被当成威胁。至于你爷爷和你父亲以前输的，两天前你已经赢回来了。”王永好声劝道，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必须要为这件负责。 秦凡在听到宁止答应的时候，眼神有了些许异色。 他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好，明天我会跟宁止战一场的。” 王永闻言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房间。外面，许多人看见王永出来，立马出来问道，“怎么样了？秦兄答应了吗？” 王永点了点头，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到了第二天，宁止持着一柄长剑，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向秦凡住的客栈。这引了许多人的围观。 宁止现在在洛阳名声已经相当不小，新生代的领军人这一点当之无愧，众多新生代的杰出人物当众承认。 所以不管怎么说，宁止日后只要不死，必然是洛阳城的大人物。这一点无法否认。 宁止像之前秦凡做的那样，一路行至客栈下，扬声道，“大汉宁家宁止，前来挑战大唐秦家秦凡。请赐教！” 人群顿时引起轰动，宁止他，果然是要来找场子来了！ “我赌当日宁止输给秦凡，必然有原因，我大汉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骄，就当所向无敌，怎么会被一各不知道哪个犄角嘎达里蹦出来的家伙打败！看着吧，宁止必胜！” “宁止必胜！” 在所有人为宁止欢呼时，秦凡走了出来，面色复杂的看向宁止。 第六十五章 秦家秘技，暴血 秦凡还没到洛阳之前，那时他听到的关于宁家宁止的传闻，是个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的纨绔。 那时的他是失望的，要打败的人是那副模样，就没有了打败的意义。 进洛阳时，他听闻宁止是洛阳少有的天骄。可以后天搏杀先天，那时他兴奋了起来。这才是一直压着他秦家的那个宁家该有的样子，这才有让他秦凡击败的价值。 于是他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没有想太多，直接拿着剑就上宁家门口去挑战了。击败宁止，证明自己，也证明秦家，从不弱宁家一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宁止输的狠了，三天之内疯狂提升。试炼碑第九，直升试炼碑第一。 有一说一，秦凡虽然是先天，但就算他是以先天的实力，去闯试练塔，也很大可能是闯不过第九层。 第九层啊，他那个天赋绝伦的哥哥都没有做到的事。 当秦凡问他哥哥第九层很难吗？为什么闯了一次就放弃了？他哥哥只是摇了摇头。秦凡难以想象，让他哥都摇头的第九层，到底宁止是怎么过去的？ 你宁止既然连第九层都过得去，为什么会输给我？ 秦凡看着宁止，认真的说道，“我接受挑战。” 不远处，王永看着秦凡，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这件事不会丧失他的武道之心。他身边的唐人都很沉默，不知道该还是不该喊加油。 “可恶，若是他日宁止来我大唐，我也定要他宁止尝尝今日之耻？”一位唐人恨声说道。 “这事跟宁止没什么关系，我们甚至还要谢谢他今日援手相助。”王永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放在其他国家也是一样的，其他国家放在我们国家也是一样。没什么好生气的。只能说，宁止太优秀，世人不会允许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存在。” 还有一句话，王永没说，那就是如果今天宁止不出手。秦凡即便真的活着回到大唐，就能在大唐活下去？大唐会希望秦家有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崛起？ 谁知道呢？ 王永看了看四周，今天来的人可不少啊。 不远处的一处茶楼，刘彻带着东方朔相对而坐，刘彻抿了一口茶，问道，“这玩意儿也就那样，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喝呢？” 刘彻本人对茶其实没什么想法，但是东方朔喜欢。所以刘彻经常跟东方朔在茶楼里见面聊天，但刘彻始终对茶喜欢不起来。 东方朔也抿了一口，笑着说道，“早年落魄江湖的时候，就靠在茶楼里给人看相谋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茶的味道。要说真有多好喝，其实我也是品不出来的。” 所以就是装呗，话到嘴边刘彻生生咽下去了。 他看了看外面，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东方朔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宁止。” 刘彻轻笑了起来。 另一处茶楼，梁王刘武和他的黑衣谋士也相对而坐。两人相互抿着茶，接着高处之利，欣赏这远处宁止和秦凡的挑战。 抿了一口茶后，黑衣谋士看了看自己杯中的茶水，忍不住问道，“王爷似乎很喜欢茶道，不知道对里面有什么研究？” 他虽然不懂茶，但是茶道流程繁琐他是知道到。有洗茶泡茶这一系列的繁琐过程，但是从来都喜欢喝茶的梁王明明每次都是直接拿着茶叶倒了开水就开始喝。 也没有很讲究啊？ 梁王刘武和干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茶道了？我对茶一点研究也没有。” 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紧紧盯着宁止的脸上，那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融化寒冰三尺。然而刘武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接着说道，“我只是看我那太子侄儿那么喜欢，每次出行都必选茶楼，也跟着试试。有问题吗？” 说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片茶叶跟着进了嘴里。梁王面色一僵，想吐出来又担心太损形象，最终只能强忍这吃了下去。 “……没有。”黑衣谋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茶杯，可以，这很王爷。 “你觉得，谁会赢呢？”刘武貌似无意的问道。 “宁止吧。”黑衣中年人说道，“大唐那些人希望借此保住秦凡的命，必然会想办法让宁止胜的。只是我觉得大可不必用那些手段，宁止通过试炼塔第一，已经绝对有后天搏杀先天的能力。让二人痛快一战，反而来的更有说服力。” “痛快一战？”刘武讥笑了一声，“秦凡还不配和宁止痛快一战，宁止已经晋级十万极境。像秦凡这样的先天，能撑过三个回合，我都算他战力远超同阶了。” 黑一中年人一愣，随即面色惊骇，“宁止晋升了十万极境？王爷，此人必须死，他跟王爷很难同路，他日若是对立，必定会是大敌啊。” 刘武看着外面，眼神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洛阳的一众世家头子，也找了个地做着，韩先醒韩老摇了摇头说道，“王家那小子认为我在等宁止，其实我是在等他，等他给我一个不杀秦凡的理由。可惜了，他以为找了宁家出面，我就会过他们？” “如果他们是真的打算比一场呢？”有老人问道。 韩老冷笑道，“那就要么是宁止当日放了水，要么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把我们当傻子骗！” 故意输，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 王永这边也有人提出了相同的疑问，此时可是有不少大佬关注这这里。秦凡防水故意输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王永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他故意输，而是要他不要赢。这是两码事。宁止夺得试炼碑的第一，是绝对有对先天战而胜之的实力的，但是要说赢过秦凡，那也未必。” 王永顿了顿，接着说道，“秦家有一门爆发秘法，原本是秦家人生死存亡之际才能使用的秘法。因为用了基本等于死，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不能动用。当年若非宁家人没有把秦家逼至绝境，让秦家使用那门术，胜负还未可知。后来秦羽将其改进，使用代价大大缩小，所以这也就成立秦凡来洛阳挑战宁家的根本。我不怕他全力以赴，但我怕他使用纳闷秘法。” 放水是不可能防水的，洛阳的看客们不是傻子。所以王永要的，只是秦凡全力以赴，要不要竭力以赴。 战斗也果然如王永所想，还没到两三个回合，秦凡就全面落入了下风。他打不过，完全不是对手，今日的宁止跟三日前的宁止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当日，你是故意输给我的是吗？”秦凡咬着牙不甘的说道，比输给对方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让着他。 你宁家到底拿我秦家当成什么！ 王永不会想到的是，秦凡远比他想的要刚烈，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输，反而是想着拼了命也要赢！ “秦家秘技—暴血！”秦凡提剑的手一紧，全身经脉瞬间鼓大。 王永的脸色瞬间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远处的世家老头子们顿时直起了身子，梁王则是笑了起来，“我说呢，原来秦家是有这样的底牌，这样才有看头嘛，这秦凡还是有点血性的。” “十万极境啊，让我看看有多强。”刘彻趴在窗沿，饶有兴趣的说道。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惊呼起来，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感觉好像战斗到精彩的地方了啊。 “赢了就是赢了，这一点不会改，我秦家不会一直被你宁家踩在脚下的！”秦凡低喝道，长剑掠过眼前，秦凡的眼神闪过一抹决然。 纵然你宁止是绝世天骄，今天我也已经一定要再败你一次，若因此死在洛阳，那便死了！ 第六十六章 晋级先天 宁止看到秦凡搏命，不但不惊讶，反而还挺高兴的。如果秦凡跟王永那些人想的一样，也是想着为了活着回到大唐，就要输给他宁止，那这人废了，日后也不过庸庸碌碌。 而现在，为了赢他不惜一切的秦凡，这才是值得宁止再来挑战一次的人。 “宁止，认输！暴血之后，我实力直逼大先天，我控制不住，你可能会死！”秦凡红着眼睛低喝。 “放心。”宁止轻笑道，“后天境当然抵抗不了，但这个后天境，是十万极境呢？” 声音不大，却也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他说什么？ 十万极境！ 所有人面面相觑，还不待有人提出质疑。宁止直接冲向秦凡，秦凡大喝一声，直接催动全部暴血和宁止拼杀。 然而，秦凡竟宁止被全面压制。 秦凡暴血之后，实力直追大先天，这一点围观群众是信的，一众大佬更是知道这毫不夸张。 然而即便这样，依旧被宁止全方位压制。 十万极境看来是真的。 一众世家大佬面面相觑，宁家真的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有人忍不住说道，“当年宁不凡也不是这么妖孽的吧？” 萧牧东突然咬着牙，恨声说道，“这样的天才，居然差点被宁江河那个东西养废！” 众人一愣，亦是纷纷咬牙。 宁江河这个狗东西，真是舍得，这样的天才也敢放在家里放养。 只是也有不少世家头子看着宁止，眼里有着担忧和冷意。宁江河，宁不凡他们都能压住，但已然晋级十万极境的宁止，还压制的住吗？ “先看着，看看再说。”韩老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他人相识一眼，明悟的点了点头。 出于一些考虑，宁止没有动用十二万的力量，仅仅只是动用了拧成一股的十万极境的力量。 即便是这般藏拙，也是轻松获胜。 当宁止长剑直指秦凡的时候，围观群众爆发了巨大欢呼，所有人高喊这宁止的名字。王永则松了一口气。 有庆幸，也有失落。 十万极境，果然强大，后天就可以横扫先天境。简直闻所未闻，若是进阶先天，又该如何？ 但秦凡并不服气，咬着牙喊道，“我秦家还不算输，就算你是十万极境，你也未必赢的了我大哥。” 宁止并为答话，而是轻轻闭上了眼。 随即一股莫名的气势出现他在身上，天地间似有什么在向着宁止流动。 “突破先天，他在突破先天！”围观者有眼力出众的，看出来以后惊讶的大声喊道。 围观者顿时哗然，随即又反应过来。是啊，宁止已然达成了十万极境，再待在后天境也没什么意义，自然也就晋升先天了。 不多时，晋级完成。因为后天庞大的积累，宁止直接晋级成为了先天中期。然而发挥表现出来威势，竟然比许多大先天都强。 这真的是先天？ 自己的哥哥真的能胜他吗？秦凡心里也没底了。 但是不远处的一众世家老头子们却是轻轻松了口气，的确绝代风华，但是还没到需要防范的恐怖程度。 “怎么样？这秦家次子，还要杀吗？”萧牧东萧老看向韩先醒韩老，语气似嘲讽的说道。 韩先醒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不用了，中上之姿而已。” 宁止握了我拳，重新掌握力量的感觉真的好。先天境，大先天战力，全力爆发足可压制大先天巅峰。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在乱世，也算是有一定自保能力了。 秦凡坐在地上，看着享受众人欢呼的宁止，心里忽然明白了自己父辈们当年失败的感受。胜者享受一切，摆着独自舔舐伤口。 不！我不甘心！我终会再次赢的！一定会！ 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此刻某个败者在心里疯狂的呐喊。 忽然，宁止将剑插进剑鞘，然后走向秦凡，在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伸出了手。 喜欢穿白衣的少年轻轻笑道，“我得对你说声谢谢，和你的战斗让我获益良多。期待下次见面可以再次挑战。” 秦凡一愣，随即狠狠的拍开宁止的手。起身进了客栈。 宁止无奈一笑，冲着围观的众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客栈里，秦凡紧紧握紧双拳。他知道他又输了，输的很彻底，从各方面来说都是。 一场形似闹剧的挑战最终落幕，宁止再一次维护了宁家的威严，将秦家踩在了脚底。大汉国民重新在唐人面前装逼的底气。唐人还没什么话说，十万极境，这种传说中的成就，输了真不怪秦凡。 也只能暗骂秦家这一代又不给力了。 宁府，李若水和刘羽待在李若水的小院子里，听着下人报告宁止和秦凡的战斗。 “十万极境？真的假的？”李若水和刘羽都忍不住瞪着眼睛问道，这种境界两人一致怀疑是否真的存在。结果居然有人成功了，还是宁止。 “应该不会错吧。”那人摸着头，不确定的说道，他又看不出来。 “不过公子后天境的实力压着那个秦凡大，据说那个秦凡用了秘法，实力直追大先天，却依然被公子压着打，我想应该就是十万极境不会错了。”下人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而且打完以后，公子直接晋升了先天。” “应该不会错了。”刘羽身后，小晴确定的说道，“后天境拥有这样的战斗力，除了十万极境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刘羽顿时感觉自己心痛的不能呼吸，宁止输给秦凡的时候她在军营那边忙，结果错过了。好不容易忙完了来陪陪李若水，又错过了另一场更精彩的。 “这人以前不是说纨绔吗，怎么成长的这么快？”刘羽摸着脑袋忍不住问道。 李若水微微垂下眼帘，世人皆传宁止是为了自己才发愤图强。但李若水知道并不是，宁止很好，对他相敬如宾，给与了足够尊重和自由。 有时还会给予一些相公给妻子的关爱。 但并不关于爱。 因为宁止很少跟她相处，从结婚第一天分开的院子，到现在都没有搬回来。 他似乎，并不愿意跟自己相处。李若水忍不住想到。 回过神，李若水看到一张大脸正疑惑的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是刘羽把脸凑上来疑惑的看着她。 “想什么呢？”刘羽眯着眼，猜测道，“宁止欺负你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李若水无奈的说道。 “就随口一问呗。”刘羽随口说道，随后四处看了看，“沅沅呢，我要去找她玩。” 说着，刘羽起身跑出去找沅沅去了。李若水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运转法诀，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味出现在李若水身上。 若是宁止在这里，立刻就会发现李若水运转的道决似曾相识。跟道典上记载一种非常相似。 而李若水的境界，也已经是先天了。 宁止并没有会宁府，在外面边走边想一些事。 此刻宁止面前有两条路，已然是先天，可以直接选择去军营，但是有一说一，军营对宁子帮助不大。最大的作为也就是一步一步晋升，最后掌控一军。 但那些军队不是自己的，是大汉的。有些需要站队的时候，那些军队未必有用，毕竟短时间不可能经营的铁板一块。倒不如自己组建一支。 或者接着待在洛阳，帮助太子，巩固储君之位。但待在洛阳只是参与权谋，对宁止的实力不会有太大帮助。 武道终究是要经历生死搏杀的，洛阳对宁止来说，所有的危险都来自权谋，这种拿着刀剑跟他打的，除了来自大唐的秦凡，基本不会有了。 该怎么做？ 宁止陷入了沉思，这个选择很关键。 良久，他叹了口气，“该去见见太子殿下了。” 第六十七章 我，刘彻，九五至尊 等到傍晚的时候，宁止争取不被注意的前往太子的府邸。 太子向来不喜住在东宫，喜欢住在洛阳城一处偏僻的小宅子。这一点还是宁止从刘羽那里听说的。 也幸好，不然皇宫重地，宁止没什么理由还真进不去。 站在太子的门口，宁止恭敬的送上拜帖、那门卫警觉的看着宁止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拜帖送进去了。 另一门卫则冷冷的看着宁止，手已然握紧刀柄。 太子居住在这里虽然算不得秘密，但也鲜少有人知道。宁止这样的公子哥突然上门拜访，很难说是善意还是恶意。 他们不认识宁止，自然需要提防。 宁止却是暗自点头，窥一豹而见全身。给太子守门的侍卫都有如此警戒，已然说明太子的本事。不像梁王那里，有着那么精锐的士兵，居然大半个梁王府让宁止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等多久，先前的门卫就已经回来，恭恭敬敬的把宁止请进去。 宁止走进太子府，宁止最先看到的是府内的景色。和梁王府内的景色富贵堂皇不同，太子府内的景色淡雅怡人，并不富贵的装扮却自有一股贵气。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太子和梁王很不一样。 宁止前世没有见过太子，所有的了解都来自道听途说，此刻对自己即将扶持的这位太子，心中不免多了些许好奇。 也因为这些景色，多了些许好感。至少从表面上看，不会是那种权势欲望太重的角色。 走到门外，宁止并没有进去，而是准备行礼。这是礼节，见大汉的储君不是那么容易的。 宁止正要拜倒行礼，房间门突然打开来，刘彻一手靠着门框，一手向宁止挥了挥，“就知道你要行礼，进来吧，在我这不要拘泥于这些礼节。” 宁止一愣，因为眼前的太子赫然就是那天在花船上看到的那位。 宁止愣愣的走进去，发现里面不只有太子，还有那天在花船上一起看到的另一位。 “介绍一下。”刘彻摊开手，“我，大汉太子，当今大汉储君，未来的大汉天子。而这一位，东方朔，东方家的长子。” 东方家族，号称历来多智。和琅琊诸葛氏，颍川荀氏，并称智者家族。 只是，东方家族？宁止想到了当日花船上的另一人，东方禹。难怪当时怎么那么耳熟，那不是东方家族的家主吗？ 一位世家家主，一位世家继承人，一位大汉太子，一起去逛花船？ 宁止脸上微微变色，这个事情说出去可是大新闻。 刘彻和东方朔一看就知道宁止在想什么，东方朔扯了扯嘴角，最终化作无语一叹。刘彻轻咳了一声，“那次，其实是另有要事。” “嗯嗯，太子殿下请放心，我懂我懂。”宁止立刻点头。 你懂个屁！ 你这也太敷衍了！ 略微沉默了一下，刘彻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不然肯定越解释越黑。逛花船就逛花船嘛，人不风流枉少年！ 再说了，你宁止不也去了吗？ “那天是去找慕倾尘要一些情报，想来宁公子也是如此吧？”东方朔问道。 慕倾尘，洛阳城四天娇之一。她就是秦淮河的情报头子吗？宁子点点头，说道，“当日原本打算花些时间去喝她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多知道情报，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太多，来不及再去接触了。” 东方朔不再说什么了，本就是随意解释一下，宁止爱信不信。 刘彻看着宁止，笑道，“宁止，我对你一直很关注，原本我还想着怎么去接触你，没想到你会亲自上门来。” 对于自己受到太子关注这一点，宁止并不惊讶。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上京已经没有那个世家会不关注他宁止。 整个洛阳也已经默认宁止未来必然是领袖人物之一。 宁止拱手说道，“我来是想问问殿下，殿下的目标是什么？” “哦？”刘彻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止，“你想参与皇位之争，扶我上皇位？” 东方朔闻言亦是奇怪的看了宁止一眼。 两人想过很多宁止是否是同路人，未来能否一起共事。没想到宁止会自己送上门。只是，如果宁止是为了权势或者富贵，想要借着皇位之争一搏，那刘彻只能说自己很是失望。 只是，从过往的表现来看，宁止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刘彻想到。 “对。”宁止毫不忌讳什么，坦言相告，“我并不看好梁王，大汉的未来不能交到他的手上。” “那你就看好本宫，认为大汉交到我手上会很好？”刘彻笑道。 “所以我才会来问，殿下的志向是什么。”宁止认真的说道，这一问可谓是无礼至极。可是这一问对他来说，是关乎未来大汉国运，关于人族能否延续的一问。 刘彻到底能不能挑起大汉的大梁，宁止真的不知道。他从未见过刘彻，所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还是前世的，这一世跟前世并不一样。 大汉的未来应该怎么走，宁止真的不知道。 房间里一阵沉默，东方朔看了看宁止，又看了看刘彻，大致明白了宁止的意思。但他没有说什么，他终究是臣子不是主君。可以出主意，但不能越俎代庖。 半响，刘彻说道，这次他的脸色认真起来。 “我的志向吗？宁止，我觉得你未来计算不会跟我同路，也必然不会是敌人。所以我不瞒你。”刘彻站起身，一股天生帝王的气质从他身上流露出来，宁止神色微微一变，这一刻，他几乎要一位自己面前站的着不是一位储君，而是某位名震大陆的盖世帝王。 “我的志向，你以为会是皇位吗？那对我来说唾手可得，洛阳皆以为我和皇叔梁王分庭抗礼，甚至我还稍弱。但他们不会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大汉国力太过消耗。我那皇叔联合灵族我知道，训练私军我也知道，把持商会，收买官员我也知道。” 刘彻淡淡的说道，“但对我来说，跟皇叔从来都只是在过家家。” 这话，说的有点过于自信了。宁止不由得想到。 刘彻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信的不多，言语的展示未免过于苍白无力。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秩序的建立是为了让弱者得以生存，得以成长为强者。秩序之间，就是规则。规则这种东西，是由强者制定的。世界终归是由强者说了算，世间一切道理，最后说白了，都是谁拳头大谁对。” 说着，刘彻身上一种道韵天成的气息流转。 宁止瞪大了眼睛，道元境！ 如果没记错的话，刘彻今年是，十九岁。 十九岁的道元境！ 东方朔倒了一杯茶，细细的抿了一口，神色并无任何惊讶，很显然，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宁止愣住了，虽然因为妖族的原因，前世跟这一世有很多差别，但这差别也太大了！ 前世太子差一点被一位先天刺客杀死，这一世的太子是道元。先天刺客这是来多少死多少好吧！ 刘彻说道，“本宫十四岁先天，十五岁大先天，十七岁进入道途，十八岁晋升道元。今年十九。” “从个人武力来说，梁王比我先修行多年，境界未必比我高。从个人势力来说，他手下有的，我刘彻全都有。他三十年来的经营加上太皇太后的帮助，对我来说依旧不值一提。这不是过家家是什么。”刘彻摇着头笑着说道。 “殿下，也是十万极境？”宁止问道。 不然为何十四岁就晋升了先天？ “十万极境可不是大白菜。”刘彻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是在九万五千晋升的先天，因为我喜欢九五这个数。” 刘彻笑着说出这句话。 九五至尊。 第六十八章 向着成为大帝努力 刘彻重新坐回位置上，神态变的慵懒。 “你问我的志向是什么？大周，有一名叫方云的士子和大周的传世太皇经发生感应，千年难得一见，被钦定为下一任周皇。大秦，有名叫嬴政的十三岁的少年展现天生帝王之相，大汉万国庆典之后，他就会成为新一任秦王。大唐，本被废弃的三皇子李太玄展现过人天赋，武道谋略抱负无一不是上上之姿。” 刘彻细数人族四国中未来必定拨弄风云的人数，“这是我人族的，圣泱各族呢？鬼族一女子得到鬼母传承，被选为鬼女，只待他成长起来，便可直接统领鬼族。神族说是封城，但实际上派出了数名青年才俊前往圣泱各族，意欲何为不用多说。还有魔族……” 说到魔族，刘彻顿了顿，“魔族，重新选出了一名丞相。那是个魔人。” “说这么多，你觉得我的会志向是什么？”刘彻反问道，不待宁止回答，刘彻自己回答道，“不是让成为大汉天子，让大汉多么辉煌，也不是一统人族，其他四国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内耗下去只是自掘坟墓。我的志向，是扫平异族！” “宁止，你还太小，人族又太大，足足占据圣泱四洲之地。所以你无法想象，人族此刻已然是大夏将倾，人族庞大的体格早已是千疮百孔，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明白吗！让人族能继续在这个世界延续下去，这就是我的志向！” 不是扫平天下，也不是扫平异族，仅仅是让人族得以延续。 这是实话，刘彻比宁止想的还要有眼见的多。刘彻清楚的意识到人族此刻的处境，所有的与人族接壤的种族，没有一个站在人族这边。 大汉对付灵族，大唐对付玄族，大秦对付魔族，大周提防神族。 甚至除开这四族，整个圣泱，几乎人族没有一个盟友。刘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早年的先辈们就那么自信吗？觉得自己可以一族压着整个圣泱打？ 不管以前能不能，反正现在不能。先辈们没有留下一个盟友，反而留下一个个仇敌。 整个圣泱所有种族，或多或少都对人族有仇怨。不算大不算小，不至于大到他们集体出动来动手，也没有小到他们愿意放下仇怨接受人族的好处一起联合。 事实上，宁止知道，未来他们还真的联盟了。为了对人族一个。 当时宁止都想不明白，明明一个魔族人族就打不过，至于让所有种族全部联合起来一起打吗？ 而后内忧外患之下，人族迅速崩塌。 但这一世，一切都还来能试着挽救。宁止万万没想到，刘彻眼光压根没有注视在大汉，也不没有注视人族四洲，而是注视着整个圣泱。 确定了，宁止在这一刻确定了，刘彻就是未来大汉的汉天子。除了他，那个位置没有谁能坐。 “殿下所想，亦是宁止心中所想。”宁止激动的说道，说着就要拜倒下去。刘彻连忙扶住了他。 宁止实际也就做做样子，刘彻还没扶到呢，宁止就直接起身了。 刘彻：“……” 这人那是什么青年才俊，明明就像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殿下，”宁止拱手说道，“我手下的力量今日过后，尽皆归殿下调遣。” 无论刘彻说的是不是真的，宁止都没有必要去证实了。不然选择刘武吗？宁止觉得，不管怎么说，那怕刘彻此刻是用帝王心术在骗人，那他也至少意识到这些了。 这也就够了，宁止愿意全力辅佐。 “我宁家会倾力相助，还有郑家，我手下也训练有一支部队，相信关键时刻可以起到奇效。以及我身为新生代领军人，未来我麾下的力量，全部都将是太子的。”宁止诚恳的说道。 不知不觉，宁止麾下已经聚集了很多力量了。即便是刘彻，也不能小觑。 “郑家？”东方朔惊讶了一下，随即立刻就想明白过来，看宁止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当日宁止带着私兵围困郑家，极尽羞辱。许多人以为二者必然势同水火，郑家也必定对宁家抱有怨恨。 但谁知道呢，郑老爷子没过多久就找上了宁止，表示今后郑家唯宁止马首是瞻。 虽然不明白宁止其中操作了些什么，但这一步棋无疑很妙。某些不经意间就能起到奇效的妙招。 刘彻亦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宁止，果然，是老油条没错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刘彻摇了摇头，很坚定的拒绝了宁止。 “为什么？”宁止不解，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宁止。”刘彻叹了口气，“你似乎仍旧不相信我，并担心跟我皇叔的对抗。他不是我的对手，这一点我很自信。所以你这些力量给我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放在你手上才更好。因为足够隐蔽。” 说到这一点，刘彻也有些奇怪，他的情报能力虽然比不过秦淮那帮女人。但自问洛阳各家的动向他还是很清楚的。 结果就是宁止当着他的眼皮子培育了这么多的力量，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刘彻倒没怀疑宁止乱说，这个没意义。 “洛阳你并不用担心，我布局多年，你的力量虽然不小，但多那些跟少那些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反而是待在你手上更好。”刘彻说道。 说完，刘彻看向东方朔，太多的布局，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毕竟里面主要还是东方朔东一下西一下，将整个棋局布下。 东方朔解释道，“对于我们来说，梁王刘武并不是威胁，棘手的是太皇太后，她很少出手，但眼光之高，把握脉络之准，绝非等闲。只是太皇太后毕竟老了，在厉害的人物也终究敌不过时间。我们重视，但不至于担心惧怕。真正让我们忌惮的还有另一股力量。” 东方朔并为隐瞒，即便宁止是第一天正视接触，他仍对宁止给与了全部信任。 “灵族。”稍稍思索后，宁止判断道。 东方朔脸上露出一抹赞赏，“对，灵族。” 刘彻这时候开口说道，“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世间一切道理，到最后都不过是谁拳头大谁有理。我和皇叔可以在规则内随便玩，这一点他玩不过我和东方朔。但皇位之争必然会有规则以外的力量出手干预。日后和异族作战也是如此。” “所以我依旧在跟皇叔过家家，只是皇位之争我层层布局，所以无需担心，但日后呢？我们的目标不是坐上那把椅子。”刘彻看向外面，“我们要是坐上其他种族的椅子。” 宁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刘彻的想法跟他一样，要救人族要先变强，但怎么变强。无疑刘彻和东方朔比他想的更多。 “宁止，我想你不应当参与权谋。”东方朔突然说道。 刘彻稍稍思考之后，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应该怎么做？”宁止有点迷。 “我们不缺一个良好的谋士，论权谋我知道很多人比你优秀。但我们缺一个至强者。”东方朔说道。 刘彻接着说道，“权谋相当于在规则内跟人玩，但真正保证输赢的，还是拳头。宁止，你十万极境的天赋，不应该把时间花在权谋上，而应该提升自己的实力，用来以后跟别人讲拳头。” “军队可以诛杀强者，甚至主将厉害的，可以诛杀圣人。但是大帝呢？这才是一个种族赖以生存于时间最根本的力量。” 刘彻沉声说道，“宁止，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也是最有可能晋升大帝的。去向着成为大帝努力吧，成为未来的人族支柱！” 第六十九章 为了让更多的小沅沅 大帝，天地间最顶级的实力，一个种族昂然站立于圣泱大陆的最直接的底气。 人族有一位大帝，长年居住于人皇宫，但已有百年未现身，不知生死。 如果一些细节变化不大的话，宁止猜测，那位大帝应该已经陨灭。在宁止前世的时候，就是因为人族大帝坐化人皇宫的消息泄露，才导致圣泱各族起兵的。 千万种理由，这是最直接的一种。 所以从一开始宁止就知道，人族岌岌可危。圣泱各族明明仇视人族，却迟迟没有动手，有很多原因就是因为人族有一位大帝做威慑。 等到大帝陨灭的消息传出去，就是人族陷入战火之时。 当然此刻这只是宁止的猜测，那位大帝现在是不是跟前世一样，谁知道呢？宁止现在还无法确认，也不敢确认。 在刘彻的想法里，一位不知生死的大帝，再加上一位大帝，可以让人族稳定很多年。 虽然宁止晋升大帝的希望渺茫，但在再追逐那个境界的过程中，宁止只要不死，就算最后不是大帝，也必然会成为世间少有的强者。 宁止郑重点头，如果大汉的未来能够交给刘彻的话，那宁止自然也能一心一意的冲击境界。 三人彻夜长谈，相互之间都有了更加的了解。 在宁止看来，东方朔不愧是智者家族出身，说起洛阳大势胸有成竹，谈及人族大势和天下大势亦是如数家珍。更在言语中透露在多数地方有布局。 刘彻给宁止的感觉倾向于大局方面的把握，最得宁止胃口的是，刘彻不经意在对面各族时问题上的强势。退让绥靖没有意义，只有强势到，把原本强势的敌人打到不强势，人族自然就安稳了。 这是宁止的想法，似乎刘彻也是如何。 而在刘彻和东方朔眼中，宁止简直是个万能奇才。行军布阵，权策计谋，宁止什么都会一点。虽然并不精通，但什么都会一点足以在很多事情上应付了。 即便宁止不在武道上有天赋，走其他路未必就平凡。 三个人谈了很多关于人族的未来，宁止也了解到了很多。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楚的人认识。 一万年前的因果变动，导致很多事情跟前世宁止了解的不一样。导致宁止在很多事情上，基于前世的了解做出的判断并不准确。 比如太子这件事上，前世的太子如果有这么强，怎么也不会被刘武抢了皇位。 放到天下大势上，也是如此。一万年前的微小变动，到今天来已经是物是人非。很多事跟宁止了解的都想去甚远。 他需要重新了解这个世界。 快天亮的时候，宁止起身离开了太子府。临走前太子很郑重的向他告别，那是一种托付。而宁止则郑重的承担起，那份他原本就准备背起的责任。 离开太子府的宁止没有回宁府，而是一个人找了处高地，就那样俯瞰大半个洛阳的景色。宁止就那样出吹着风，静静的看来许久许久。 这样的繁华，希望永远如是。 回到宁府的时候，沅沅正在跟李若水玩。看得出来，李若水其实很喜欢沅沅，自从小女孩来家以后，李若水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宁江河应该一如既往的待在自己的笑院子里磕着烟杆子，跟他那帮老兄弟聊天。 这时，沅沅看到了宁止，立马抛开了李若水，张开双臂憨憨的跑了来。宁止顺势将小女孩抱起，哈哈笑着用额头跟沅沅用力的摩擦了两下。 “唔~咯咯咯。”小女孩眯着眼咯咯的笑。 李若水起身温柔的看着沅沅和宁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沅沅是和她相处的更多，但是沅沅显然更亲宁止一些。 其实她还好，顾道成一直想跟沅沅亲近，但小女孩向来不喜欢搭理他。 宁止这时看向李若水，他放下沅沅，说道，“沅沅先去玩好吗？叔叔有些事要跟姐姐说。” 沅沅扭头看了看李若水，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好的，沅沅帮你们把风，保证不让别人偷听！” 说着，小女孩就跑到院门口去了。 李若水看着宁止，脸上的笑容渐渐变的羞涩。 “你，想说什么？” 宁止走到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想了想后，说道，“我要走了。” 李若水愕然抬头，颤声问道，“要，走？要去哪儿？” 她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宁止是十万极境，且已经晋升先天了。 “是去军队吗？” 洛阳的世家子弟在晋升先天之后都可以选择前往军队，无论是锻炼还是建功立业，军队都是最好的去处。 因为大汉的非军功不能封候的制度，导致大汉的世家子弟成年后都会前往军队。 “不是去军队。”宁止摇了摇头，他觉得李若水的行为有些不对，对于他即将离开这件事似乎反应大了些。 想了想，他解释道，“军队那方面的锻炼对我来说其实可有可无了，我需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好好的磨练自己。” 在宁止看来，二人是夫妻，自己离开，还是要离开很久这件事必然是要知会一声的。 “还，回来吗？”李若水问道。 她看向宁止的眼神让宁止觉得很奇怪，一种很复杂的眼神，让宁止心里狠狠一颤。 “大约一年左右会回来，赶在万国庆典开启之前。”宁止避开李若水的眼神，如实回答，这是最晚的预期，他也会试着提前回来。 毕竟万国庆典，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若水不说话了，宁止等了一会，心里有些奇怪。他感觉的到李若水这时候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为什么都要憋着？ 前世的李若水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难道这也跟前世不一样？ 宁止起身离开，李若水站在原地，看着宁止的背影。 她的心里有中强烈的冲动，上去抱住他！ 强硬的质问他，你宁止到底拿我李若水当成什么？！ 或者柔弱些，哭着说不要走，至少带我一起走。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宁止慢慢中走出院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泛出青白色。 她的心在强烈挣扎，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我并不软弱，明明我足够坚强。可是为什么？李若水轻轻咬住下唇，没忍住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走出院子的宁止不会知道李若水的异样，走出之后宁止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 沅沅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说完啦？” “那叔叔你，有没有话对我说啊？”沅沅装着随意的问道。 宁止一副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然后说道，“没有。” “哦。”小女孩看来明显的失落起来。 “好啦，其实是有的。”宁止牵起小女孩的手，走回自己的院子。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认真的说道，“叔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得让你待在家里了，不能陪你了。” 小女孩沅沅愣楞的看着宁止，沉默了些许后说道，“很重要吗？必须要离开的吗？” 出乎意料，小女孩并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样子。或者她很不舍，但她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怎样做。 “父亲以前也是经常在外面待很长一段时间，每次离开的时候就会认真的告诉我他要走了，下次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回家。”小沅沅说道，“父亲一直告诉我，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从来没跟我说过时什么重要的事。” 说到后面，小女孩的语气有些失落。 “其实沅沅很懂事的，知道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只是……只是……” 小沅沅只是了好几下也没有只是出什么，宁止轻轻的抱住了她，柔声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小沅沅很懂事。你父亲做的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叔叔的事可以告诉小沅沅，” “叔叔要做的重要的事，是为了更多的小沅沅过的更好。” 第七十章 友谊淡了 沅沅真的事一个很懂事的小女孩，不哭不闹，心里哪怕再不舍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抱着宁止认真的说她会等宁止回来的。 到时候宁止要一起陪她玩。 宁止笑着说，一定。 走进小院子的时候，宁江河正磕着烟，斜着眼睛看着宁止，说道“来告别的？” 宁止点了点头。 宁江河“嗯”了一声，说道，“也好，也应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外面的风景好。一直待在家里也没有多好。” 老人轻轻呢喃着，然后继续抽自己的烟了。 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宁止要离去的事。 宁止静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在宁止快要走出小院的时候，老人突然出声道，“要是在外面过的不好，就回来吧。外面世界很精彩，但也挺复杂的。年轻人出去就容易吃亏。老头子我也不要求你以后成为什么大人物，只是你要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若是累了，记得过来歇歇。” “嗯。”宁止嗯了一句，继续走。 刚走两步，宁江河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外面被别的老头欺负了，记得把他名字记下来给我。要记得这里还有个老头子呢，随时可以给你撑腰。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别跟他们讲理，你家的老头拳头硬，不用讲。” “嗯。”宁止又是一声，他站在原低地不动起来。 半响，他转身回去跟宁江河一起坐在门槛上。 “老头，我要走了。”宁止说道。 “嗯，我知道。” “以后在家少抽点，出去晒晒太阳什么的。散散步，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年轻时候的心仪对象，这么久也没给我找个奶奶。”宁止说道。 “呸！你小子走嘴里吐不出象牙。”宁江河呸了一声，不过却却是把烟杆子放进怀里了。 他沉默了一声后说道，“如果真碰到了年轻时候的心仪对象，我就试试给你找个奶奶。不是我跟你吹，你爷爷我当年可是风靡上京万千少女的。” 老头臭美道。 宁止破天荒的没有嘲笑，而是笑着点头承认。 老头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列列牌位，说道，“不跟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叔叔伯伯们都告个别吗？毕竟是第一次远行，家里人还是会很担心的。” 宁止沉默了一声，起身给每一个排位都上了香，告诉每一个排位自己今天要离开宁府了。为了未来，也为了宁家。 走出来的时候宁止靠着宁江河突然问道，“爷爷，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母亲真的死了吗？” 宁江河完全没有想到宁止会突然问这个，身子明显一颤，他看向宁止，他的孙子眼中此刻满是渴求。 渴求的得到真相。 他的孙儿实在是太聪明，不仅仅是武道天赋上无与伦比的出众，在思考上也是无出其右。仅仅一些小小的线索，就让他意识到不对。 宁江河看着宁止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软。 “死了，全都死了。”宁江河声音沙哑的说道，宁止眼神一暗。 半响，宁止说道，“对不起。” 老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宁止却突然抱住了老头，说道，“放心，我不会死在外面的，有谁欺负我，我就记他名字，飞鸽传书寄给你，你一定得帮我撑腰，不讲道理的那种。” 说完，宁止松开手笑道，“等我回来。” 说着，他离开了小院。 小院里，老头呆坐良久。许久之后，宁江河幽幽一叹，“他意识到了，他没有相信我说的。” 老人面带愁容的说道，“他会去查的。”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顾道诚走过来说道，“像你孙子这样的天赋，已经不是单纯的天赋而言了，而是秉承人族气运而生。这样的人物一般不太会陨落。” “除非，族运对冲输掉。那种情况下，秉承人族气运而生的天骄都会纷纷陨落。” 宁江河看向顾道诚的脸色狰狞，“现在人族大厦将倾，族运起起落落，谁知道哪天族运会不会绷不住！” “可是族运对冲认罪输掉的话，宁止就算不是天骄，也恐怕难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顾道诚无所谓的说道，“所以你其实不必担心。” 他在劝慰宁江河。 但他并不了解宁江河。老头喜欢烦恼事自己扛，不太喜欢跟别人分享。 果然，老头突然问道，“我孙子有没有给你道别？” 顾道诚说道，“还没有，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宁江河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看来你在我孙儿心里地位不高呢！远行都没有给你打个招呼。” 顾道诚：“……” 这老头好幼稚。 回到自己的院子的宁止开始整理东西，其实要带的东西不多，衣服什么的都可以不带，但是钱一定要带够。 前世的经历告诉宁止，行走江湖，缺少点武力还能跟小孩子装装逼，但是缺钱，所有人都会在你面前装逼。 然后，一柄长剑，足矣。 出门看了看天外夜色，宁止想着要不要趁着夜色直接走？ 不然白天各种离别也是挺伤感的。 忽然，宁止看到李若水走进小院。一路向着他走来。 “有事吗？”宁止好奇的说道。 李若水看着他，柔声说道，“出去以后要注意安全，遇事莫要强出头，遇人莫要轻易信。” 她一一叮嘱道，宁止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略微怪异。 “还有，要记得给家里多寄书信，如果有什么事，也千万要记得提。” “嗯。” 坦白讲，宁止这就有些敷衍了。完全都没有听李若水说了些什么，只是点头，你出去以后真的会照做？ 宁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敷衍，但他保证，那不是他的本意。宁止只是，觉得很怪异，这场景，这对话，让他心里有些乱。 李若水脸红红的，平日里向来敏感的她，这次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宁止的敷衍。 她掏出一个戒指，轻轻递给了宁止。 宁止疑惑的接过，戒指呈现青色，上面有着杂乱的纹路，似是蕴含什么至理。 宁止神色一惊，这是，储物戒指！ 储物戒指，到没有多大，里面有一百个立方的空间。但已经可以存放宁止行走江湖要带的所有东西。 前世宁止流落江湖的时候，最想要的，就是一枚储物戒指。有了这东西，行走江湖可方便太多了。 只是这东西并不便宜，宁家虽然贵为大汉洛阳第一等的世家，但底蕴毕竟太浅。整个宁家就一个储物戒指。 是宁江河的，但宁江河并没有给宁止。 “这东西我不能收！”宁止果断拒绝，说着就要还回去。 但是李若水更是坚定的拦住，红着脸颤声说道，“不行！” 她瞪着宁止，身子都轻轻颤抖起来，她说道，“我们，是夫妻。” 宁止闻言面色复杂，他终是收下了这枚戒指，而李若水在送完这枚储物戒指之后就出去了。 看着这枚戒指，宁止脸色越发复杂。 不应该收的啊。 心里越发的乱了。 宁止没有看到，走出宁止院子的李若水脸色通红，像是生病了一般。一般是害羞，一般也是兴奋。 想做就去做，这才是我李若水！ 李若水眼神坚定起来，身上仿佛重新有了自信。 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若水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慢慢蹲在了地上。 当夜，趁着夜色，宁止背起一身行囊，像前世一样，一头扎进茫茫江湖。 等到第二天，刘羽像往常一样上门找李若水，找宁止，顺便兴冲冲的告诉宁止当日那个赌约，宁止还欠她一件事呢。 然后她才知道，宁止已经离开，大概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宁止！他离开居然都没有跟我告别！？”刘羽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七十一章 白月道门 其实宁止也不是没有跟刘羽告别，在洛阳跟宁止关系不错的还是有不少的，一一去告别就没必要了。 所以除了家里人，宁止给每个人都留了封书信。 院长和刘羽，太子和东方朔，还有一些其他人，宁止都留有书信。等到第二天书信就会寄到他们手上。 但这并没有让刘羽消气，每次来宁府跟李若水谈到宁止，还是会忍不住的骂。 宁止走后的第四天，洛阳来了一批人。洛阳每天都有异国甚至是异族人来到，但这次来的很特别，是白月道门。 一共一男一女，都是白月道门当代的弟子中的翘楚。 这一消息迅速摆在了洛阳各大势力主的桌子上。 各大势力好奇这白月道门是来做什么的？ 大汉皇室跟江湖宗门的关系，宁止通过之前帝阳山的试炼塔知道了。大汉皇室对三大宗门的态度是合作的同时也带着提防和打压。 不然为何进帝阳山试炼塔的钥匙只有院长跟皇室供奉刘广有？三大宗门只能提意见？ 不过从三大宗门还能提意见来看，宁止觉得三大宗门和皇室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实际上，各大世家们更清楚皇室和三大宗门的关系。确实是相互合作的同时，皇室也在某些方面打压着三大宗门。 其中的合作密切到什么程度，打压到什么程度。各大世家都比宁止知道的更多。 五十年前，大汉皇室下令，三大宗门不能在郡城以上的城市开设分宗。洛阳作为大汉国都，允许三大宗门建立分宗，但三大宗门主宗若非要事，不能进入洛阳。 这打压可以可以说相当严重了，直接限制了三大宗门的发展。 郡城以下的小地方，那些泥腿子，能出什么人才？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但三大宗门反抗并不强烈，似是坦然接受了这一点。 只是这一次，白月道门进洛阳是做什么？ 看着繁华的洛阳城，为首的一位女道士语气傲然不屑道，“繁华世界迷眼，如何追求无上大道？” “世上并不只有无上大道，师妹，这里是洛阳。”同行的男道士说道，说着，他望了望洛阳城无数的高楼，“我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应该就被注意到了，不出意外，皇室和各大世家在等着看我们想做什么。注意行事需要谨慎。接了小师妹就回去，师叔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各世家毕竟是身外人，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三大宗门，才知道打压到了怎样的程度。 被称为洛阳四天骄之一的洛听澜为什么一直不愿回洛阳？因为她是浩然学宫的当代儒首，不能回洛阳！ 同行护送的师叔停步洛阳外，也是为了让大汉皇室放心，只为表示并无冒犯之意。 可见皇室对三大宗门的态度。 做师兄的小心叮嘱，只是做师妹的显然并不爱听这些，随意的挥了挥手，敷衍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师兄名叫沈夜寒，本是一个听起来冰冰冷冷的形象，但师兄的为人却是大气稳重，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师妹徐静婉，本是各听起来乖巧端庄的名字，可师妹的为人却是性格活泼脱跳，半点不像个修道之人。极尽惹是生非之能。 沈夜寒叹了口气，自家师妹性子实在是跳脱，还相当毒舌，十分容易引出祸患。若是宗门和皇室相处的好时，这般跳脱，毒舌，没有什么。 可值此宗门和皇室关系僵硬之期，师妹这样就很危险了。 本意是带着师妹出来一趟，改改性子，结果看过花花世界之后，反而更严重了。 两人最先去了李家，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聊了什么。出来以后二人又前往宁家。 二人来到宁府的门口，师兄沈夜寒十分礼貌的递上拜帖，表明身份，请求一见。随后一位门卫提着拜帖进去，二人就在门外等候。 等的有些久了，沈夜寒倒是无所谓，端端正正的站着。徐静婉却是等的有些无聊，她看着师兄眼珠儿一转问道，“师兄啊，我听说这宁家宁止是新生代的领军人物，境界已经达到十万极境，师兄你能不能打的过他？” 这话是当着门卫的面说的，说的就跟上门挑衅踢馆一样。 看着门卫瞬间变的警惕的眼神，沈夜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然是宁止厉害，十万极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做到的。” 沈夜寒毫不犹豫的损起自己来。 门卫的眼神这才不再警惕，徐静婉却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她不满的说道，“师兄，我辈修道之人就应该与天争，与人争，岂能自弱于人？师兄你没用了，你这样是证不了道的。” 徐静婉摇着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沈夜寒理也不理，论对道的理解，十个徐静婉也比不上他。这话骗骗刚入门的师弟师妹还行，在他面前还是算了。 宁府内，宁老头是常年待在自己的小院不管事的，顾道诚则每天找着小沅沅玩。今天不知道他跟小沅沅说了什么，两个人躲在一起偷偷交流了大半天。 整个宁府已经是李若水在管事了，下人来禀报白月道门拜访的时候，李若水正听着刘羽怒骂宁止不是东西。 “白月道门，他们来干嘛？”刘羽说道。 李若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内心却想到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那篇道门秘籍。 经过同意后，沈夜寒和徐静婉走进宁府。一路上，沈夜寒还不住的告诉徐静婉不要惹事，门外不比门内，不是所有人都会放你一马的。 然后，走到李若水的院子的时候，沈夜寒一眼就看到了刘羽，随后所有的目光仿佛都为之所夺，无法移动分毫。 徐静婉喊了两声师兄才喊过神来。 而刘羽呢，她正撑着脑袋，无聊的咬着苹果，毫无形象可言。不知道是怎样才让沈夜寒走神的。 李若水疑惑的看着沈夜寒和徐静婉，问道，“二位来我宁家所谓何事？” 沈夜寒上前一礼，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们是来接小师妹你回宗门的。” “小师妹？我？”李若水一愣，正咬着苹果的刘羽也是一愣，躲在后院抽着烟杆子的老头也是一愣。 只有顾道诚跟小沅沅不为所动，而在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 见李若水明显不信，沈夜寒解释了起来。这是起自李若水母亲的的事，她母亲最初就是白月道门的人。李若水跟白月道门的渊源不可为不深，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拜入了白月道门。 并且李若水是天生道体，对天地万物的感知都远比常人清晰的多，对于道与理也比常人更容易感悟到。是天生的修道奇才。自小便被定为道门未来的执掌人。 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才一直留在洛阳。 这件事洛阳很多人都知道，现在的世家家主就有不少人知道。 “怎么证明？这些都是一面之词，编故事我也会的。”刘羽说道。 沈夜寒一滞，往日里向来灵活的嘴此刻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倒不是真的说不话，而是沈夜寒这一刻忍不住想自己说的话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想到多了，沈夜寒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静婉却没想那么多，这种事一般都是师兄说，既然师兄不开口，她瞬间默认是让自己来说。 “很简单啊，我看你身上，应该修炼有我道门秘籍，道法自然篇吧？那东西可是我白月道门通过上古道门的秘籍推演出来的，独属我白月道门，还是不传之密。若非你身为我道门子弟，那有资格修炼这个？” 徐静婉理所当然的说道，修着我道门的功法，还说不是我道门的人？ 刘羽眼睛眯了起来，这小妮子很嚣张呢。 第七十二章 甜甜的爱情故事 “再说了。”徐静婉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想，你们洛阳评了个什么四天娇，一个赤焰女将，一个浩然学宫的首儒，一个执掌秦淮河。为什么师妹你能跟她们并排？就是因为我道门！” 徐静婉得意的说道，一转头才发现自己师兄死死的瞪着自己。 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带师妹出来？沈夜寒内心在崩溃。 果不其然，刘羽的面色很不好，“你很骄傲你道门的身份呢？” “那是自然。”徐静婉一甩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呵，一群靠着考古盗墓发家致富的人，我实在是难以理解这种骄傲为何？”刘羽嗤笑道。 沈夜寒头皮一炸，果不其然，徐静婉瞬间炸毛，整个眼神都透露出凶光。 道门在历史上有过一个极其辉煌的时代，辉煌到当时整个人族一半以上的人都信仰道门，辉煌到当时周边的不少小族都信道。 然而盛极转衰，此后道门甚至进入到了一个断层期。整整那一段历史，没有任何道门的存在。那以后，才有人发掘出道门先贤的遗迹，继承道门的意志，重新将道门发展。 也因此，当代的道门子弟都十分介意某个说法，说他们是靠盗墓考古发家致富的。但这真没法解释，说是说继承先贤道路，继承道门意志，实际东西就是考古跟盗墓发掘出来。 这事没法解释，但也正是因为无法解释，整个道门子弟对这种说法都极其愤怒。 刘羽嘴角的不屑更是深深刺痛了徐静婉，让她瞬间怒火中烧。 “冷静，冷静！”沈夜寒死死的拦住徐静婉。 “师兄你让开，我道门不可辱！”徐静婉死死的瞪着刘羽。 “辱你道门，辱了又如何？”刘羽又是不屑一笑，若是我五万赤焰军马踏你白月山，你白月道门的道主都要给我恭恭敬敬把脸送过来让我打。 辱了又如何？徐静婉怒不可遏，红着眼睛就要拔剑。 沈夜寒心里叫苦，这怎么就一不小心被那个女人把节奏带成这个样子了。 “够了！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想被赶出宁府吗！？”沈夜寒这句话就有些严厉了，平日里还没有这么呵斥过他的师弟师妹。 只是刘羽说的实在是气人，徐静婉完全压抑不住怒火。 徐静婉愣愣的看着沈夜寒，没想到师兄不但完全不帮自己，还怪罪自己。 长剑一出，徐静婉直指刘羽，“我们来比一场，你敢吗？” 呦呵，这姑娘这么血性？ 刘羽笑了起来，正要上前，李若水却拉了拉刘羽的衣袖，“好了，别玩了。” 随即，李若水又看向沈夜寒，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但并无恶意。” 刘羽耸了耸肩。 沈夜寒把徐静婉拦在身后，从容的笑道，“没事，没事。” 徐静婉也终究没敢闹的太过，愤恨的把长剑插进剑鞘。恨恨的盯着刘羽，刘羽又是不屑一笑。 徐静婉更气了。 李若水想了想，对沈夜寒说道，“抱歉，我不能回白月道门。此刻我已嫁做人妇，无修道之心。” “你可以再多想想的。”沈夜寒说道，“白月道门并不禁止门中弟子和其他人缔结婚约，就如同你母亲一样。后来虽然嫁给了你父亲，但也一直是我白月道门承认的弟子。” 李若水依然摇了摇头，“既已为人妇，就应当做好为人妇的本分。我会一直待在宁府，那也不去。” 沈夜寒脸色纠结起来，然而眼神确实不为人知的慢慢亮了起来。 “不行！你必须要回白月道门，你身上有我白月道门的功法，不能流传在外。当年你母亲之所以在外，也是自废功法的！”徐静婉突然说道。 所有人面色顿时一边，沈夜寒变得苦涩，刘羽却是慢慢笑了起来。 “走不走是你说了算？你以为这是白月山？这里是洛阳！是宁府！况且，即便是这里是你白月山，我若水妹妹也依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不回我白月山也行，自废功法就行！”徐静婉拔出长剑直指李若水。 刘羽脸上戾气一闪而过，下一刻，四人中间出现一个老头。 老头淡淡的说道，“说完了？” 老头知道这会应该他出场了。 “说完了我来说几句，我宁家媳妇，想怎样就怎样，你白月道门的功法，学了就学了。至于说要我儿媳妇自废功法？”宁老头笑了起来，“今天就是白宇亲自站在这里，也不敢说这句话。你个女娃娃到是胆大。” 白宇，白月道门的道主。名动大汉的道门大真人。 徐静婉梗着脖子说道，“前辈，你这不讲道理。” 宁老头打手一挥，“老头子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徐静婉一滞，咬牙看向沈夜寒。 沈夜寒叹了口气，上前拱手说道，“前辈，我白月道门并无恶意，李若水确实我宗门见过最有天赋的子弟，也早已钦定为下一任白月道门道主。我白月道门对门下弟子管理并不严苛，李若水成为我宗门道主不会有任何影响，对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望前辈明鉴。” 语气诚恳，不卑不亢。 宁江河暗自点头，早听说白月道门收了个不得了的弟子，今日一看，倒确实是个人物。 李若水上前淡淡的说道，“无关好处与否，我要留在宁家，仅此而已。” 宁江河看着沈夜寒耸耸肩。 李若水的态度让宁江河心里非常舒坦，这才是好儿媳。只是一想到宁止有偷偷养女人，老头对李若水就感觉特愧疚。偏偏他还说不出来，毕竟能不能早点抱重孙子，就看那个女人了。 打死宁江河也不会想到，他以为的那个女人，正在旁边啃苹果。 沈夜寒偷偷看了刘羽一眼，然后想了想，咬牙说道，“你可以待在宁府，但请继续修行我白月道门的功法，功法我会送过来。你便当在此地修行。等到日后，继任我白月道门道主即可。” 李若水皱了皱眉，想到未来还要去白月山继任，就要开口拒绝。 沈夜寒立刻说道，“即使成为我宗门的道主，也不是一定就要待在白月山的，每年一些重要的日子在就行。宁夫人，在这个世上，让自己变的强大总归不会有坏处。有宁前辈在，请相信我白月道门不会对宁夫人有恶意，所以还行不要拒绝。” 那句宁夫人让李若水脸微微红了一下，沈星寒说的对。拥有自己的力量总归不会是错的。 她点头答应了。 刘羽瞄了沈夜寒一眼，又瞄了徐静婉一眼。这同一个宗门环境里培养出来的人差别这么大？她咬了一口苹果。 走出宁府的沈夜寒看着徐静婉皱着眉问道，“师妹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般表现？” 徐静婉向来是跳脱的性子，极易惹祸。但沈夜寒其实知道，徐静婉其实很聪明，向来只有她耍别人的份，怎么也不应该像今天这样被刘羽两三句说的怒气勃发，这不像她。 徐静婉笑了起来，“师兄你说呢？今天如果没有师妹的衬托，如何能显现出师兄的稳重大气，做事得体呢？不然，师兄又如何在你喜欢的女人面前留下深刻的影响呢？对不对？” 一番话说的沈夜寒大惊失色，“师妹，你！” “好啦，师兄就别装了。”徐静婉拍了拍沈夜寒的肩膀，“你一进门就紧盯着人家看，你当师妹我是傻子吗？肯定是你看上人家了。不过那女人应该是傻的，师兄你都那么明显了，她居然一点没发现。” “而且，”徐静婉撇撇嘴，“那个女人说我道门都是考古盗墓发家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气的，虽然做戏的程度更多。” “谢谢。”沈夜寒说道。 “好啦。”徐静婉摆摆手，然后坏笑着说道，“我猜师兄接下来一定会借着李若水待在洛阳的理由，也借口待在洛阳吧？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沈夜寒顿时脸色一红。 秦淮河，如月像往常一样登上顶层给小姐汇报最新的一些消息。 然而上去发现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掀开白色轻纱，最中央放着一张信纸，和一本书。 信纸上用娟秀的字写着：再见，我要去闯荡江湖了。 如月一眼认出是自家小姐慕倾尘的字。 书是一本言情小说，上面写着离家出走的世家女子遇见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后，发生的甜甜的爱情的故事。 翻着书，如月的脸色渐渐变了…… 第七十三章 围棋?来一盘? 半个月后，大汉南方的一座名为枫城的小城市。据说这里每到深秋时节，城内的枫叶树就会变得火红，彼时火红的枫叶落满城市街道，造就一副深秋如画景色。 宁止一路行至此，在此地稍作歇息，可惜此时并非深秋时节，看不到那一副枫叶落满城的景色。 此时的宁止穿着一身杂色布衣，腰佩长剑，长发随意的束起，活脱脱的一个落魄江湖游侠儿的形象。 还别说，相比于世家公子的锦衣华服，此时一身杂色布衣宁止觉得穿起来反而更加舒服。可能是前世混江湖的日子太多了。 背上背着香囊，里面装着一些银钱和一些换洗的衣服。看起来和其他游侠儿一样，相当不富裕。 实际真正值钱的都被宁止放进了储物戒指，且储物戒指宁止也没有戴在手上，而是用一根线戴在了脖子上。 不得不说，李若水赠送的储物戒指给宁止行走江湖带来了太多便利。不然，一些珍贵的东西带在身上，宁止怕是得应付不少贪婪之徒。 此刻的时候宁止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吃着东西喝着酒，听着四周人高谈阔论的谈论着什么。 不过谈的最多的还是本地发生的一件事。 “要说那两人也真是胆大，黄家和王家已经下了悬赏，抓住一个，赏金十个晶币！” “十个晶币！”众人纷纷惊呼。 一个晶币换算大约等于一百两，十个晶币就是一千两了。一个普通人家的一年的正常花销大约也在十两以内。一个正常的先天武者，身上最多也就五六个晶币。 而且晶币并不单单是财富，晶币是可以用来修炼的，修炼速度大约是正常武者修炼速度的十倍以上。只是很少有武者富裕到用晶币去修炼，宁止都只能偶尔奢侈一下，不能一直用晶币修炼。 宁止也暗自咂舌，这些主宰一方的小家族还真是有钱。 人族四国之中，大汉和大秦都只能做到大城市以上又国家直接管理。类似于枫城这样的小城市，都是由地方世家进行管理。 派一个官员过来治理，能用的，能使唤的，全部都是地方豪强的。怎么不被架空？ 大周情况最严重的，明明白白的把领土分了出去，能直接掌控的，只有周王城。命令能不能传到各诸侯的领土内。要么看那位诸侯的心情好不好，要么看当时在任的周天子屌不屌。 总而言之，大周的情况很复杂，厉害的时候四国第一，人族祖廷，万国来朝，八百诸侯跪迎周天子。弱的时候毫无存在感，四周国家都当周王朝被灭了。邻属国家甚至敢公然问鼎，九鼎何重？ 大秦比大汉的情况好一点，秦军士卒又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抓住理由血洗了几个大世家之后，豪强们也就乖了。 大汉这边就比较难，两代汉天子都是厚道人，这两代汉天子甚至在边境都是采取温和制度。能不打就不打，休养生息。这种作风到世家豪强头上，就导致大汉在世家问题上，并没有大秦果断。 好在大汉这边的地方豪强终归是听国家的，只是政令难下地方，地方豪强在小地方就是一方主宰。 这样一来，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这样的小家族的财富了。 甚至还有更夸张的，身为一方主宰，这些家族在当地威势无与伦比。 在枫城一共有三大家族，黄家，王家，和何家。 天高皇帝远，在枫城，对这些地方的人来说，这三大家族跟皇室差不多。都是生杀予夺，言出法随。一举一动都是不可违抗。 但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敢公然反抗三大家族，甚至还当众斩杀了三大家族的人。这就是大新闻了。 “要我说啊，三大家族行事作风也着实是霸道了些。有难怪有人看不惯要反抗。” “嗨，豪强嘛，你不爽也去杀一个？” “那还是算了。” 这些事对宁来来说，也就是当个趣事来听。类似的事情很多地方都会发生，宁止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结完账，结完帐，宁止径直去购买一些东西。 方圆之内，枫城算是最大的城市了，是仅次于郡城的城市。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补给，因而宁止需要在这里好好做份补给出来。 水，干粮，衣服，药品，等等许多。一路采购，宁止的背包也是富裕了不少。 整整一下午都在买东西，到处跑。宁止找了地方歇息，一旁有两个老人正在下棋。宁止百无聊赖过去看看。 两个老人，一个瞪着眼睛龇牙咧嘴的看着另一个老人，另一个老人则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宁止看向棋盘，随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普普通通的棋盘，宁止竟然看出几分兵道的味道。 棋盘中，黑子杀伐果断，勇猛激进，充满了少年人的果敢和对目标的执著。而白子则稳坐钓鱼台，善于利用每一个棋子所能起到的作用。很多角落里的棋子明明作用不到，但是某一刻就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胜负已定，黑子不是白子的对手。 只是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远超宁止。不论是下棋还是兵道。 这两个老人，莫非是什么兵道隐藏大佬？ “小伙子，你懂下棋？”那个脸上总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的老人看见宁止，好奇的问道。 “他懂个屁！”龇牙咧嘴的老人挥手打断，“这把我输了，接着来，我肯定能下赢你。” “你还是调节调节心态吧，让这个小伙子来试试不好吗？”老人呵呵的笑着，看向宁止，“而且，这小伙子可是看得懂我们下的棋的。” 听到这句话，龇牙咧嘴的老人一瞪眼，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宁止，“你，要不要来下一局？？” 宁止点点头，“求之不得。” 会不会是兵道大佬？宁止忍不住猜想到。 那位老人让开，宁止端坐在座位上。另一位老人敲着棋盘说道，“这种棋你认识吗？” 棋盘共纵横十七条线，宁止看着觉得有点眼熟，但并不认识。于是宁止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很显然的，两位老人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一直笑着的那位老人很会隐藏情绪，瞬间便将失落隐去。另一位老人脸上的失望却很明显，毫无掩饰之意。 他们在失望什么？我就是不认识棋盘而已？ 不至于就因为这个就对我否定吧？ “小兄弟莫怪。”那位一直笑着的老人大方解释道，“这棋盘是我家乡那边的产物，只有我家乡才有，我和霍兄离家多年，对家乡倍感思念。刚刚见小兄弟似乎认识这棋盘的样子，意味见到了家乡之人，适才发现不是，这才失望而已。” 有理有据，情真意切，老人脸上一副怀念的表情亦是无比真挚。 宁止也就释然了。 他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然后瞬间宁止意识到了不对，他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棋盘熟悉，因为宁止见到过，在一些古代的遗迹中。 上面有这棋盘一模一样的草图，只是当时宁止看着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才一时没联想起来。 那么为什么老人要说是他家乡的？ 这种古代传下来的东西只传了他家乡吗？ 老人在说谎！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宁止面上不动声色。不论老人因为什么说谎，宁止都没打算去深究。毕竟是陌生人，指望别人对你掏心掏肺才奇怪。 只是宁止还是自觉地对老人多了一份提防。 老人当然可以说谎话，但没人会对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回以坦诚。 “这个叫围棋，你是第一次见，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棋局规则。”老人指着棋盘为宁止详细介绍了围棋规则，宁止听的津津有味。另一位老人则觉得无趣，眼珠子一转，看向别的地方去了。 规则玩法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抢地盘。谁地盘谁就赢。但是规则之外所能想象的玩法就太多了。 第七十四章 强抢民女是个危险的活 听完以后，宁止皱眉想了一会。随即忍不住为想出这棋局规则的人感到敬佩。 小小的棋局，几乎涵盖了两个王朝的争霸，重复了两个王朝之间从无到有的对垒过程。将其中很多东西，浓缩到了小小的一盘棋局上。 宁止的兴趣上来了，冲老人说道，“请前辈赐教！” 棋局开始，一如宁止想的那样，规则玩法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在规则玩法之内怎么玩。 老人下的完全不像是棋局，反倒像是借着棋局来表现兵道。 每一个棋子就是老人手里的士卒，每一处围剿就是一场战争。而对方，几乎称得上是用兵入神。 每一个棋子都被他最大效用的发挥出来，每一场战场他都打的游刃有余。 第一局，第二局，宁止还能解释说自己并不熟悉游戏规则，再往后还那样推脱，那就是宁止承认自己不行了。 每一局棋局宁止都全力用自己的兵道实力跟老人对垒，只是输的实在是太惨，每次只是勉强还手，每次都被杀的丢盔卸甲。 整个棋盘望过去，大片地方沦陷变成白色。 这不是在棋盘上的输赢，这是兵道上的输赢。 虽然这并不代表老人带兵就一定比宁止厉害，打仗和下棋毕竟是两码事。但绝对代表宁止在兵道上，完全输给眼前的老人。 但是宁止并不沮丧，输了很正常，宁止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兵道有多厉害。而且老人本就被宁止猜测是兵道大佬。 所以宁止非但不沮丧，反而疯狂的吸取着营养。老人的用兵方式仿佛给宁止撬开了一扇门，门内是另一种完全陌生的兵道体系。 宁止吸收的如痴如醉。 浑然没有意识到两位老人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惊讶。 龇牙咧嘴的老人：这人有点强啊，居然能跟你下这久。而且从一开始毫无招架之力，到现在还能咬你两口了。 一直微笑的老人：这人天赋很强，如果多加培养，可能不会逊色于你我。而且，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天色渐渐黄昏，宁止下棋下的满头大汗，每一步棋他都要花费大量的脑力去思考。老人却是云淡风轻，每一步棋似乎完全不用思考，信手拈来。 “差不多就结束了吧，小兄弟觉得呢？”一直笑着的老人说道。 “前辈棋艺了得，我想多请教一二。”宁止眼睛发亮的说道，这短短的一下午，宁止在兵道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一直坐在一旁的老人拍了拍两人，然后指了指不远处。 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带着一群明显是下人的仆从，正围着一位女子。此时已经引起了许多人围观，然而年轻公子完全不介意影响，当众拦着女子调戏。 宁止先天境界的听力可以清楚的听到周围人的谈论和那年轻人调戏的话语。 “这，这终究还是撞上了。这许姑娘常年躲在家里，鲜少出门，就是怕碰上王公子这样的豪强，结果还是给碰上了。” “要说着许姑娘也真是可怜，一直待在枫城就是为了等她那位失踪的弟弟，结果今天又凑巧碰上王世任这么个混蛋。” “屁！枫城好歹也有这么大，许姑娘又经常躲在家，十多天也鲜少出门一次，哪里会这么巧的就被撞上？还那么凑巧的碰上这王世仁还带着一群走狗堵路？” “就是这许姑娘那一位从小到大的朋友出卖的！” 些许时间，宁止就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一位女子因为长的好看，担心被这里的豪强看上。但是为了等待失踪的弟弟归来，女子只能住在枫城。同时减少出门的次数，避免碰上豪强。 只是却被从小的朋友出卖。 当然，这只是路人的说法，是真是假不知道，那位朋友是男是女不知道。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钱财亦或是被迫也不知道。 宁止只能知道，这位许姑娘是个苦命的人。 这时，似乎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惹怒了那位公子，他冲着周围人冷哼道，“我王世任做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都给我滚！” 周围群众顿时噤若寒蝉，不少人更是纷纷散开，不敢得罪王公子。 宁止这时候也看到了这位许姑娘，没有看到脸，只是从身材上来看，应该确实会是一位容姿不凡的美人。 宁止也看到了那位王公子，脸上带着混不吝的邪笑。 有一说一，宁止在洛阳的那些大世家身上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嚣张的。 宁止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位老人此刻的脸色逐渐冰冷。 那位王公子说完又看向许姑娘，嬉笑着说道，“许姑娘啊，你想啊，跟着我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多一个人疼爱你难道不好吗？” 说道后面，这人脸上已经满是淫邪的笑容，瞄向许姑娘的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的仆从也都露出笑容。 那姓许的姑娘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后，镇定的说道，“荣华富贵我高攀不起，一个人生活也挺好。我无意高攀王公子，还请王公子放我离开。” “放你离开？”那王公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后笑容渐渐扩大，“哈哈哈，你当我王世仁是什么人？还放你离开？今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跟我走是你唯一的路！” 说完，他一挥手，仆从们纷纷上前抓住许姑娘。 “放开我，快放开我！”许姑娘剧烈挣扎，但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身上并没有明显习武的痕迹。那里挣扎的动。 那王公子大笑着就要强行拉着许姑娘走，当街强抢民女，肆无忌惮不足以形容。 两位老人相识一眼，眼中皆有一股莫名的意味。 杀人的意味！ 另一个方面，一个向这边赶过来的男子也在瞬间脸色变冷，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下一刻就要拔刀而起！ 但宁止更快，长剑挥出，一阵剑光闪过，所有仆从的手腕处全部被划破一条口子。这代表他们的手废了，今后都无法用手进行负担过重的东西。 助纣为虐总是特别令人恶心！ 同时宁止还伸手在王公子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在瞬间完成，靠着宁止先天的实力。那位王公子身后其实也站着一位先天，可是宁止一连串的动作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更不用说阻拦了。 那王公子捂着脸，狠狠的盯着宁止，宁止则慢腾腾的将剑插进剑鞘，顺便站在许姑娘面前，挡住了这位王公子择人而噬的目光。 凭心而论，宁止其实不是一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 这位王公子要强抢民女，这位民女誓死不从，这是他们的事，宁止不会去过多干涉。人生的际遇总是有好有坏，外来的干扰未必真的就对当事人好。 也许这位许姑娘很多年后回头发现，当时跟了这位王公子，确实少受了很多苦呢？ 人生那么长，好事坏事，谁说的清呢？ 只是当宁止听到有群众感慨说，这位许姑娘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上次的徐姑娘连三天都没有撑过去，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 不用说了，这王公子是个人渣，许姑娘跟着他一定是坏事。宁止可以看着这位许姑娘被迫走向她不想走的路，但不能看着她走向绝路！ “那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王公子恨声咆哮着，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那几位，从来没有人敢如此！ 宁止并不理会他的咆哮，只是皱着眉头思考，要不要杀了他。 第七十五章 我看起来像好人吗 稍稍思考了一下，宁止还是放弃了直接斩杀这位王世仁王公子的想法。 毕竟当着一个普通女人的面，宁止不太愿意将这样残暴的事展现在普通人面前。否则刚刚也不会是废掉那些仆从的手腕。 而是砍断他们的手了。 “上啊，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快杀了他！”王世仁猛的一拉他身边的那位先天高手，慌乱的指着宁止。那些仆从捂住的手腕处流出的血更是让他惊慌不已。 那位先天高手抱着剑，面色凝重的走到宁止面前，正要说什么，宁止却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挥剑挑断了他的手腕。 他惊恐的握住手腕，愤恨的看着宁止。和那些仆人不同，对一个先天高手来说他的手太重要了，只是宁止却将他废了。 要么他以后晋升道途，要么他找到一位神医。 前者他如果能做到也不会来做客卿，保护一位人渣公子了。后者他找到了也请不起啊。 这是哪里的游侠儿，这么厉害？ 王世仁看着自己身边的最强的高手都被瞬间打败，顿时目光惊恐。因为宁止此刻杀他只需要一剑，而他无法抵抗。 生与死的距离第一次离他如此的近。 王世仁不由得想起那两个被黄家和王家共同通缉的人，他们就当众斩杀了黄家和王家的子弟。 你不能杀我！ 我是王家的嫡系子弟！ 杀了我，你一定会被王家疯狂追杀通缉的！ 内心在疯狂呐喊，可是王世仁惊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在王世仁惊恐的目光中，宁止慢慢的把剑插进剑鞘，淡淡的说了一句，“滚吧。” 王世仁一愣，完全没想过宁止居然会真的放过自己。随即内心狂喜，他果然是害怕被王家追杀通缉的！ 但随即这狂喜就化作了狂怒，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行为无比后悔的！”怨毒的留下这句话，王世仁带着众人转身就跑。 看着他的背影，宁止眼中掠过一抹凶芒。 “谢谢这位少侠。”身后传来少女惊魂未定的感谢声。 宁止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顿了顿，宁止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将事情扩大，但是难免那人迁怒于你。这枫城你是不能待下去了。” 许姑娘闻言咬了咬唇，神色纠结。 宁止看了也无奈，接下来的事，他从什么角度都帮不上忙了。 许姑娘看了看宁止，这才意识到宁止应该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游侠儿，少女的眼神顿时一亮。这类游侠儿向来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钱特别少。 因为四海为家是要花钱的，毕竟盘缠又不会从天上掉？ 尤其是刚刚到一个城市到处采购采购完了以后，会特别缺钱，有些甚至不够钱去采购。因此有些游侠儿就会留在一各地方赚点盘缠钱。 “这位少侠，你身上还有钱吗？”少女亮着眼睛问道。 这话问道，你想借钱吗？ 那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大部分都在储物戒指里，那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 所以宁止稍稍想了想，说道，“没有多少了，刚刚买了太多东西，花了差不多了。” 宁止掏出一些前，大约七八两的样子，这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已经有不少了。宁止说道，“你是要钱吗？” “果然是这样。” 少女眼神更亮了，她摇了摇头，把钱推了回去。然后拉着宁止就跑，“少侠快跟我来。” 不知所措的宁止一头雾水的被少女许姑娘拉着跑，一路跑到了一座小屋，似乎是少女的家。 少女走进去，然后走出来时，手上已经有捧着一大笔钱。 许多细碎的银两，约八九十两的样子，这几乎是一个小家庭所有的积蓄了。少女许姑娘捧着钱走到宁止面前。 少女脸上带着哀求说道，“这是我所有的钱了，都给你，请你帮帮我，帮我找找我弟弟。只有找到了我弟弟，我才能离开枫城，求你了。” 看着少女哀求的神色，宁止忍不住心中一软，但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根据那些路人的描述，这位许姑娘的弟弟已经失踪近两年了，两年前失踪的人现在宁止应该怎么找？又该花多少时间去找？ 两年？还是四年？ 这种事情没有意义。 但是少女死死的哀求着宁止，“求求你，求求你，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知道我弟弟他没有死，请你相信我，我知道的。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是只要三天，只要你帮我找三天就行了。三天就行啊。” 少女眼泪流了出来，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 两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候让她越发绝望，可是姐弟之间的感应让她知道她弟弟没有死。没有道理可言，就是知道弟弟没有死。 可以没有死不代表没有就是好好活着，长久的等待让她越发对于等到弟弟归来越发感到绝望。 今天碰到王世仁，虽然被救，可是代表枫城已经不能待了。她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至于死也要待在枫城。可是就这么放弃吗？ 宁止连忙扶住即将跪下去的少女，看着少女泪眼婆娑，宁止有些说不出话。 少女的眼中满是绝望，那满是绝望中仅有一丝代表希望的光亮。她此刻的拜托与其说是委托，不如说是在绝望之前最后一搏。 宁止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出声音，“我们答应了。” 宁止一回头，是刚刚的那两个老人。 一个脸上持续着那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个满脸正气凛然。两人老人走过来，瞄了一眼少女手上的钱，对宁止来说不算多，但对两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这活我们接了。” 说着，脸上带着笑的那位老人就要伸手去拿钱。 然而少女却捧着钱往后一退，警惕的看着两人。 她急切需要握住仅剩的希望，但她不是傻子。她相信宁止，拜托宁止，是因为宁止救了她的命，但这两个老人她又不认识。 这钱给出去不是白送吗？ 两个老人一时有些尴尬，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结果碰到这样的事。 “相信我我们，我跟他是一伙的。”一直保持的笑容有点保持不下去了，老人指着宁止无奈的说道。 身旁另一位老人点点头，表示是这样。 少女看向宁止，然而宁止却有些迟疑。 从先前下棋的风格来说，这位一直笑着的老人应该不是什么卑鄙之徒，毕竟一个人的性格会在很多潜移默化的行为中体现。 但是细说起来，宁止跟两位老人也就是下棋的交情，这让宁止实在是不敢替他们担保，况且老人之前还对他说谎，这又让宁止如何坦诚的相信他呢？ 宁止的迟疑落在少女许姑娘和两位老人眼里无疑是种否认。 这让两位老人愤恨不已，刚下棋的时候还前辈晚辈喊的亲热，这下完以后就不认人啦？ 但两位老人也有些无奈，因为宁止并没有做错。刚认识而已，就下了一下午的棋，凭什么就让宁止对他坦诚无比的相信呢？ “我们确实是真心想帮你的。”一直笑着的老人笑不出来了，无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反到是一直话少，喜欢龇牙咧嘴的老人无奈的说道。 这种好心被怀疑的感受让人很不舒服。 “这样吧，”一直笑着的老人说道，他看向宁止，“你之前不是想再跟我下棋，请求指教吗？你帮这个小姑娘找三天弟弟，我教你三天你想学的。怎么样？” 第七十六章 夜黑杀人 宁止闻言奇怪的看了两位老人一眼，这两位老人未免也太积极了。 迎向少女恳求的眼神，宁止点了点头，他答应帮忙。 “我会尽力去做点什么，只是我真的未必能做到什么，你花了对你来说很多的钱，也只是做无用功。”宁止诚恳的说道，他不希望少女将什么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因为那很有可能导致更深层次的绝望。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把钱递给了宁止。 宁止收下了。 为了防止王家对少女许姑娘做什么，宁止把少女转移到了城外。挑了城外的某处小村庄，为了安全，宁止还对许姑娘进行了一番伪装。 这时，宁止也知道了许姑娘的名字，许念。她的弟弟叫许凯。 “你打算怎么去找？”安置好许念后，宁止和两位老人坐在一起，脸上重新洋溢着笑容的老人问道。 “不急，在那之前还有点别的事要做。”宁止摇头说道。 说着，宁止看向两位老人，“对了，说起来，还不知道两位前辈怎么称呼？” 那位一直笑的老人说道，“我信韩，你叫我韩老就行了。” 另一位老人把眼一翻，似是很无语的样子说道，“那喊我霍老吧。” 到底还是没说真名字。 似乎两位的行事作风有点过于谨慎，宁止想到。 对于宁止所言重要的事情，两位老人都没有多问。反正找人的世间从第二天开始算起。这一天宁止想做什么做什么。 等到了第二天，第二天，宁止好像还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管不到人家头上啊。 夜色降临，时间至深夜，王家却仍在闹腾。王禹炜当着王家众人的面狠狠的斥责着自己的儿子，丝毫不留情面。 “我告诉过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谁让你去强抢民？忘了你堂哥怎么死的了？”王禹炜怒气不争的骂道。 诸多儿子中，王世仁是最得他喜欢的，却也是最没用废物的。 “这不是为了给你找个儿媳妇，让你尽快的抱孙子嘛。”王世仁跪在地上，小声的嘟囔道。 这声音不到，王世仁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一定听会听的清楚，要的就是他听的清楚。 可惜王世仁推算出过程，却没能知道结尾。 王禹炜当然听的清楚，但是听完以后反而更加怒不可遏，“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吗？！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渣！还跟我装什么孝子！” 越骂越越生气，王禹炜直接抄起一条凳子，狠狠的砸向王世仁。 椅子在王世仁跟前摔碎，下了王世仁一大跳。 半响，王禹炜仍旧余气未消，王世仁想了想说道，“父亲你别生气，这男人，谁不爱好美色呢？那几个贱民，泥腿子，死了不就死了。能闹出什么祸患？也就今天倒霉些，碰上了没脑子的的游侠儿。不过那游侠儿不也惧怕我王家在枫城的威势，不敢对我动手吗？” 王禹炜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是，行了，回去吧，你最好不要有下次，不然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道最后，王禹炜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了。 像王世仁的纨绔，枫城三大家族都没有放在心上。自家后辈有没有足够优秀的才是他们关系的事，至于出现几个吃喝玩乐的纨绔，那是很正常的事。 一颗果子总有好果子，坏果子嘛。好果子好好养，不好的随便放那就行。 不过王世仁也没有放在心上，王家的长辈每年总要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王世仁从小到底就没有听过，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见父亲似心情不错，王世仁连忙说道，“父亲，那位打伤我的游侠儿您打算怎么处理？” “杀了。”随便的语气，像是说今晚那天鱼怎么吃？红烧吧。 “杀了怎么行！”王世仁急了，立马站起身，说道，“我从到大，就没被人那么打过！” “那就抓来废掉武道，随你折磨。”仍旧是随便淡漠的语气。 “这，也还行。”王世仁想了想，“那那位小姑娘呢？我是真的想娶她的，肯定能给父亲生一个大胖孙子。” “哼！”王禹炜冷笑道，“你哪回不是这么说？上回还说那女人是你什么真命天女呢？活过三天没有？” “有的，有三天。”王世仁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道。 “行了，滚吧，我会让人把那小姑娘绑过来的。你说你就不会注意点，大白天上人去掳人，你强盗啊！”王禹炜大骂。 做强盗就能随便抢女人的话，那做强盗也不错。王世人想到，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里藏着的杂衣游侠儿。 他是来杀人的。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宁止可不会真的留王世仁一条命？ 留着他干嘛，留着他计划干掉宁止？ 白天只是避免波及许念，宁止可以对王家不在乎，但是许念却承受不起跟王家相关的因果。王家任何一点恶意的猜测，许念都承受不了。 而现在，是晚上。 杀人防火，谁知道是谁做的？即便有所猜测，因果也会降到了最大。 看着下方的王禹炜，宁止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想跟这人聊一聊的，现在什么都不想聊了。 下一刻，一抹剑光想着王家家主王禹炜划过。对方意识到危险临近，眼神顿时变的惊骇，想要大声喊出。 然而他来不及，只是瞬间，剑光就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 先天后期而已，宁止还是偷袭，杀起来完全不费劲，一剑了事。宁止站在这里，看着王禹炜的尸体，看了许久。 之前的对话，他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 宁止开始思考世家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坏。 前世有人谈及大汉世家，都会说尾大不掉。但是宁止生活在洛阳，那里作为天子脚下，所有世家至少都维持了表面上的干净。 而刚刚，宁止却觉得，世家真的脏。 全然视人命如草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是因为一个地方的主宰当久了，真就以为自己言出法随了？ 宁止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说好的大汉的事都交给刘彻去管。世家对大汉究竟是好是坏，那是刘彻自会考虑的事。 宁止只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行，但王家这块，宁止既然亲眼看到了，就不必再麻烦刘彻了。 原本宁止想只是杀了王世仁的，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王家修为最高者据说是一位已经成就道途的老祖，和其他两家一样，各自震慑一方，相互对峙。也就是靠着道途境的老祖，王家才能昌盛不衰。 道途境的强者，已经开始走上登天道途，实力远非凡人的武者可以媲美。成就道途境的强者，已经不再是武者，而是称修士。 修天地大道之士！ 然而宁止其实知道，成就道途的修士跟武道的武者差距极大，这种差距不单单是实力的差距，更是一种信念想法的差距。 宁止前世成就过道途，很清楚道途境是需要贯彻一种信念，明白一种道路的。那不单单是一种境界。 王家老祖是道途境？宁止结合所有群众的说法猜测，王家老祖不是。 至少有一半的可能！ 这就值得一试了。 王世仁走在路上，正幻想这怎么折磨那个游侠儿，怎么炮制许小娘子。忽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喂，你是谁啊！” 那人一动不动的，偏偏光线又暗，看不真切。看起来很是恐怖。 但是王世仁一点不怕，这里可是王家，他需要怕？ 他凑上前就要喝骂，待看清楚那人的脸是却是瞬间愣住。 宁止轻轻一笑，说道，“惊喜。” 剑光挥过，王世仁捂着脖子，瞪着眼睛躺倒在地。 第七十七章 小毛贼 “多行不义必自毙，大约就是如此了。”宁止抬眼看了一眼王家四周，刚刚王世仁的那几句引动了不少下人的注意。 有几人已经向这边走过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宁止叹了口气。 王家除了一位老祖宗长年闭关，还有许多位大先天境界的长老。他们也是王家的柱石。 如果说王家老祖是王家强大的底气，那他们就是王家强大的根本。老祖常年闭关不问世事，是他们一手撑起了王家。 所以这样的人并不好杀，宁止也只是杀了三个，就让整个王家都知道有人闯进来杀人了。 “毕竟是冲破脉门的大先天，真气运转流畅，确实不太好杀。”宁止叹道。 宁止有大先天巅峰的战斗力，或许更高，但并不意味这大先天级别的强者宁止就可以随手一剑斩杀了。 不过问题不大，当王家所有人都在查找刺客杀手在哪的时候。 宁止已经问出了王家老祖闭关的地方，正提着剑慢慢往里面走。整个王家没有人敢来这，也没有人觉得刺客杀手会来这里。 这不是找死吗？ 谁知道呢？ “打扰别人的闭关清修，并不会是一个后好习惯，你觉得呢？”突然有这样的一句声音传过来，宁止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向前走。 绕过拐角，是一处石室，里面有一个身材高瘦的老人正饶有兴趣的看向宁止。 看到老人的一瞬间，宁止身子一僵。 猜错了！ 老人身上隐隐有道韵弥漫，至少也是半步道途以上。 “我看小兄弟似乎并不是心怀不轨之辈，何故来此打扰我清修？”老人问道。 宁止沉默了一下，如实说道，“因为你家后辈多行不义。” 老人眉头一皱，说道，“岂有此理，小兄弟此话可当真？” 老人脸上尽是正气，似乎对于后辈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情，甚至很是气愤，此时知道，已是大怒。 宁止点点头，张开口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拔剑斩向老人。宁止全力催动浮云剑法，剑光瞬间笼罩老者。 这突然的一手，令人难以反应，老者境界之高，也只能狼狈离开蒲团。 下一刻，老者没有问为什么宁止要出手，而是叹了口气后直接向着宁止发动了攻击。 老人手上没有武器，然而挥袖间产生的气劲就犹如武器一般，和宁止的长剑发出激烈的碰撞声音。 一时僵持不下。 只是老者态度潇洒随意，宁止却招架狼狈。当然这并不代表宁止落了下风，只是因为老者接近修士，而宁止仍是武者。 修道的动起手来，一举一动都能给人很厉害的样子。 “倒是个聪明的人，实力也不错。如此年级就有如此天赋，你绝不是什么浪迹江湖的游侠儿，只怕是什么大势力出来历练的后辈子弟吧？” 老人试探着宁止的底细，然而宁止一言不发，不肯露一点底细。 “大势力的子弟就是好啊，有功法有资源，培养出来的弟子也是这般优秀，看得老道我实在是好生羡慕啊。你说要是将你这么优秀的后辈杀了，你身后的势力，得心疼好一阵子吧？” 王家老祖桀桀的邪笑着，此刻脸上已经尽是狰狞于杀机，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若宁止真的是初出江湖游历的小年轻，此刻就算有实力，怕是也要被这老头算计死。 这王家老祖刚刚的之所以和蔼可亲，完全就是因为他修行出岔子了！ 这王家老祖天赋过人，已然就是道途境的修士，但是他是强心登上道途境，心境和道都没有上去，因而身上问题相当严重，境界也十分不稳定。 此刻和宁止的战斗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身上气息很不稳定，道韵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 刚才之所以演戏，也不过就是想用一种省力点的方式杀死宁止。此刻被宁止看穿把戏，迫不得已和宁止动手，心中恐怕已然是气极。 但他再气也没用，他身上气息很不稳定，根本无法完全发挥道途境的强大。而宁止身法又极其玄妙，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拿下。 这些大势力的子弟就这么变态吗？！ 王家老祖心中愤恨，招式更加凌厉。 今天拼着付出些代价，也一定要杀了这人！ 但宁止并不愿与他纠缠，发掘石室太小不便于自己身法发挥，宁止果断将打斗移到外面。到了空旷的地方，宁止身法更加缥缈，王家老祖招式再凌厉也不能奈何其分毫。 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已经引起了许多王家人过来看，其中有不少人上来帮忙，仍然即便是大先天境的长老，都完全无法插手。 这是超越了他们所有人层次的战斗，实力不够参与进去，等于同时承受宁止和王家老祖的进攻。 宁止还可以凭借身法之妙辗转腾挪，王家老祖境界虽高，却也只能被动的被宁止带着跑。 王家老祖开始思考这场战斗有没有意义，如果宁止实力不强，那杀了就是。但此刻已经成了僵局，他奈何不了宁止，再打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只是就这样放过吗？ 不同于王家老祖，宁止有破局的方法，那得自试炼塔第九层通关的一剑。只要用出，王家老祖不死也绝对是重伤濒死的状态。 只是那一剑宁止实在没把握，用出来以后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宁止完全不知道。用完之后宁止自己至少是个半废的状态。在场的还有这么多王家人呢。王家老祖死不死宁止不知道，但自己很大可能会死。 要不要动用？ “停下吧！”王家老祖收手说道，再打，除非他愿意好不容易登上的道途跌下来，否则奈何不了宁止。 王家老祖也是枭雄心性，发觉没什么意义之后，果断选择停手。 “你说走就走？你王家没一个好东西，不多杀极几个我岂能泄愤。”宁止似笑非笑的说道，四周的王家人顿时心中一寒。 王家老祖沉下脸，“小伙子，学人家行侠仗义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夫大可以跟你继续拼下去，等到黄家跟何家的人来这里一起对方你，到时候，生擒还是击杀，你就是任由老夫拿捏了！” 宁止心中一沉，枫城大三家族关系这么好？ 宁止脸上不动声色，反而嗤笑一声，“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骗谁呢？黄家跟何家只怕更愿意你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况且即便他们帮忙，付出的代价也比杀我重的多！” 王家老祖摇了摇头，“小伙子，牙尖嘴利没有任何用处，我枫城三大家族同气连枝相互扶持，纵使有些龃龉，但谁也不会希望有一家被灭掉。至于他们帮忙的代价确实大，不然我为何让你走呢？” 王家老祖顿了顿，说道，“不过你若非要送死，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要不要试试。” 宁止盯着王家老祖，突然笑了笑，“我身法的玄妙你已经见过了，纵然再有多两个跟你同级别的高手过来，我也能保证杀了你王家所有人以后再退走，只是会受怎样的伤我就说不准了。” 留下几句似真似假的话，宁止转身离开。 王家老祖的实力差不多，宁止动用底牌或许可以将其击杀，但是在对方老巢，宁止绝对不会好过。这王家老祖估计也有什么顾忌，不敢动用底牌。 宁止走后，王家老祖沉着脸站在原地。没过一会，就有两个老人飞了过来。 两位老人扫视一遍四周，惊讶的说道，“这，王兄，你这发生了何事？” 王家老祖沉着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无事，一个小毛贼而已，在我王家闹腾一番，仗着身法之利跑了。” “这，”黄家老祖瞪着眼睛，很是惊讶的样子，“以王兄的实力，竟也没能击杀一个小毛贼吗？” 第七十八章 各有算计 “唉，老了老了，实力大不如前了。”王家老祖叹了口气，脸上尽是一位老人对岁月流逝的感慨，对后辈实力不济的担忧。 黄家老祖跟何家老祖相互对视一眼，随后都笑了起来，“怎么会，王老哥正值春秋鼎盛，我看，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 “五十年哪够？我看，怎么也要一百年” 三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片其乐融融。王家老祖此刻也是开怀大笑，没有再为刚才的小毛贼而心情不好。 一番闲谈后，黄家老祖跟何家老祖相继离开。王家老祖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 “两只老狐狸！”他冷哼一声，那两人明明早就到了，一直在旁边观战。打完了以后才跳出来装好人。 只是到底还是被那两个老狐狸探到了些许底子。 王家老祖的脸色恢复了他本来的淡漠。既没有因为宁止的捣乱而心情不好，也没有因为黄家老祖跟何家老祖的算计而阴沉。 王家老祖很平静。 “为什么会惹上这样的高手进攻我王家，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看着四周的王家人，王家老祖平静的说道。 众多王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都不认识那人。 “那王家都死了那些人？”看见众人的反应，王家老祖就知道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换了个问题。 不多时，王世仁和王禹炜，以及三为大先天的长老的尸体搬了过来。 连大先天境界的长老都死了三位！众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王家人一阵惊呼。 王家老祖上前每具尸体都查看了一下，都是死于剑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大先天境界的长老从来很少问事。 那就是这两父子搞的事了。王家老祖把目光看向王世仁父子的尸体。 “把这两人近几年的所做所为告诉我。” 王家外，一直脸上带着笑的黄家老祖跟和何家老祖一走出王家，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何兄也看到了？你怎么想？”黄家老祖说道。 何家老祖点了点头，说道，“身上道韵弥漫，应该是在冲击道途，估计快要成功了，幸好今天有那个蟊贼闯进王家，不然再过两天，只怕这王之焕已经登上道途了。” “你还真以为那是蟊贼呢？什么蟊贼能跟即将登上道途的王之焕打的有来有往？要知道，那小伙子可不是道途。”黄家老祖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是道途，就意味那人，是越境界作战。 “是啊，确实是优秀，只怕是什么大势力的杰出子弟。”何家老祖感慨的说道，忽然，他面色一凝，看向黄家老祖，不确定的说道，“我之前看那人的身法玄妙，会不会是？” 黄家老祖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方圆万里，除了玄灵宗，还有谁家大势力的子弟会来这里历练呢？” “你也这么认为？”何家老祖面色一苦，“这些大势力的子弟最不不好对付了，这要是一个招待不周，玄灵宗跺跺脚，这整个枫城都要灰飞烟灭。” “别慌嘛。”黄家老祖笑了笑，“祸兮福之所倚，眼下这玄灵宗的弟子来枫城试炼，不正是我们对付王之焕的最好武器吗？难道何兄还认为王之焕登上道途之后，王黄何三家还能共同进退？认为他王之焕不想在枫城一家独大？我们借助玄灵宗弟子的力量除掉王之焕，事后还能试着抱一抱玄灵宗的大腿。岂不妙哉？” 何家老祖面色一变，换位思考，若是他登上道途，他是一定会让何家在枫城一家独大的。 可是现在，即将登上道途的，是王之焕，而不是他何顺天。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人就一定是玄灵宗的弟子呢？”何家老祖何顺天咬牙道。他感觉家族兴衰只在此刻一念之间。 “即便不是玄灵宗，这么优秀，能够跨境界作战，也大概率会是其他大宗门的杰出子弟，那不是一样的吗？就算退一万步，他什么背景都没有，是一介白身，布衣。那又如何，这般跨境界作战的，那个不是天才？是布衣更好，更能表现这人的天赋卓绝，这历来崛起自平民的大人物还少吗？” 黄家老祖笑道，“这人今天能跟王之焕这种即将成就道途的人打的有来有回，未来成就道途那不是板上钉钉？再进一步，道元也是有可能的。” 道元境！ 何顺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看了黄家老祖一眼，拱手道，“多谢黄兄指点迷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等到何顺天离开，黄家老祖冷哼了一声，“老狐狸，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何家老祖的性格向来就是怕死，这种性格体现到平常中就是怕死，什么事都绝对不主动，稳的不行。如果要做的有什么风险，也会第一个撒腿就跑。 想找他做事，不讲明厉害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多大的好处都不行。 黄家老祖看了一眼王家，冷笑了一声。平衡是不能被打破的，试图打破平衡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只是黄家老祖算错了一点，他的性格激进，所以他会试图联合何家去挑拨宁止对王家出手。但是他算错了何家老祖听完他说的会怎么想。 保守的人和激进的人的思路完全是两个模式。 黄家老祖想要干掉王家，保住自己在枫城的产业，就算要抱大腿，有自己的产业势力，说话也硬气一些不是。 但何家老祖何顺天的思维太保守，他认为产业有什么用，命才是最重要的。王家想独霸让他去吧，我要去抱大腿！ 何顺天回家绝口不提王家的事，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找到宁止。 是跪下效忠好？还是送几个后辈里长的好看的女子给人家当妾？怎么接触才能不显得突兀呢？ 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整个枫城都在盛传昨夜有人闯进王家，杀了王世仁父子和三名大先天级的长老，还跟王家那位一直在闭关的老祖打了个不分胜负。 这可是大新闻，一时之间，整个枫城都知道这里来了个神秘高手。尤其是，这位高手据说相当年轻。虽然不知其真面容，但最多不超过二十岁。 许念的小屋里，两位老人吃惊的看着宁止，“昨天晚上，是你做的？” 许念搬到外面去以后，这里就作为宁止和两位老人的住所，毕竟宁止跟两位老人也不方便跟许念住。 而枫城里面，也方便打听一些事情。 比如宁止就知道，枫城有多很多例失踪的事件，并不单单只有许念的弟弟许凯一人走失。有没有可能，周围城市，也有不少失踪的事件呢？ 这里面藏着什么？ 宁止一边思索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韩老的话，“对，那王家公子不是好人，昨日街上那一下，难免他记恨在心。况且他以前也做过许多恶事，多行不义，该杀。” “可是你去王家杀了可不只王世仁一个人啊，还跟王家老祖打了一家，据说他是道途修士。”霍老瞪着眼睛问道。 “因为王家多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高高在上之人，都是一个窝子里出来的人渣，如果不是那王家老祖不好对付，昨晚我就杀光王家了。” 杀光！ 平淡的话语里蕴含的杀气让韩老一凛，这是个狠人啊。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霍老并不关心宁止杀心大不大，他关心另一件事，“那王家老祖，你怎么打的过啊。还杀了三位大先天境界的长老，你也是修士吗？” 第七十九章 密林之中 “王家老祖不是道途境的修士，应该算是半步道途，介于修士跟武者之间的吧。”宁止说道。 霍老表情一滞，说道，“那你能跟半步道途境的王家老祖打的差不多，那么你也是半步道途了？” 霍老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因为宁止看起来太年轻了。 这样年轻的人怎么会是半步道途境的强者？ “你好厉害。”霍老惊讶的看着宁止。而韩老看向宁止的眼神却有些奇怪，普通的游侠儿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实力。 但是一些大势力的杰出子弟伪装的游侠儿，那就说不定了。 即便是没有那样的境界，也能做到越境界单挑。 决定一个人实力的，有功法，武技，道法，以及曾经打下的基础。这些方面，大势力都远远要比小地方的人优越太多。导致大势力的人同级往往都比小地方的人要强的多，其中的杰出之辈，更是能做到越级单挑如吃饭喝水一眼。 在韩老看来，宁止就这样的人。 宁止不太愿意多谈这个，跟王家老祖打，宁止是动用全力了的。后天期超越十万极境的十二万力量拧成一股的基础，才做到先天中期越级跟半步道途境强者对打。 所以宁止无法解释自己的境界，只要宁止说出自己的境界，对力量不熟悉的还好，只会认为宁止有什么奇遇，或者后天是十万极境。 但是真正对十万极境有些了解的，就会知道，先天中期跟半步道途境对打，这是成就过十万极境都无法做到的事。 宁止不愿过多解释，因而在霍老和韩老心中，一个大势力的杰出子弟的形象就此扎根。 三个人开始寻找许念的弟弟许凯。宁止让霍老去其他地方搜集近几年失踪的案列，韩老则在枫城搜索早年关于许凯的一些消息。 没有也没关系，有最好。 宁止则前往几个枫城人推断出来的，几个最有可能失踪的地点。 听到自己被分配了任务，韩老敲着腰，说着自己老了老了一边颤巍巍的离开了，霍老却是二话没说，出门就买了匹马，直接奔着枫城周围的几个大型聚集地区了。 最远的一座城市，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将近一整天的时间，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骑着马去了？ 宁止看着霍老一骑绝尘的背影，又看了看明明弯着腰敲着背，但是走出的每一步都十分稳健的的韩老。 这两人，真的是老人吗？ 宁止也找了一匹马，出城去那些枫城人推断出来的，最有可能失踪的地点，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受人之托，忠人之命。 虽然宁止完全不认为，一个两年前失踪的人，到现在去找，还是只找三天，会有什么用。但是既然接受了委托，宁止就会认真去做。 这是宁止前世留下的习惯，也是宁止为人处世的根本，更是宁止前世明明一点背景都没有了，仍在在江湖打拼最终崛起的原因。 大约强者，都有那么几种让普通人搞不懂的小坚持。 临出城门的时候，宁止注意了一下一旁贴着的通缉令，是王家跟黄家一起下的。画像上面画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罪行是当街行凶，斩杀了黄家和王家的年轻一代弟子。 刚进枫城的时候宁止也看到过这两张画像，但当时并没有注意。这次宁止特地多看了两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年轻人，竟然会做和普通人完全相反的事，敢于反抗权威。 两张画像，一个面容坚毅，脸上写满了年轻人的自信如骄阳的气质；另一个脸上同样是自信，只是相对于另一位，自信里多了一种不讲道理的霸道。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位嘴角总是带着一种笑。而那种笑，宁止感觉有点熟悉。 但宁止也没有去多想，骑着马，宁止飞快的赶到第一个失踪地点。只有三天时间，宁止希望只能能做出点什么，哪怕对那位可怜的少女只是聊以慰藉也好。 枫城城西方的一处密林，这里生活这一些强大的凶兽，很是凶险。但也生存这一些上好的灵药，普通人或者修为低下的武者，若是冒险在这里成功采集到一两株上等灵药。 立刻就会获得一大笔横财，可谓天降横财。 只是更多的，是来这里寻求横财，却死在这里的人。毕竟这里的凶兽是真的很凶。 但纵然是这样，仍然每年都会有人来这里拼一把。许凯失踪的那段时间，作为姐姐的许念生了病，两姐弟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不排除许凯会赌一把，来这里寻求机会。 密林里面树木这天蔽日，不时还会回荡一些凶兽的吼叫，显的十分阴森恐怖。若是普通人或者修为低下的武者来这里，只怕会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走了几步，宁止目光一凝，发现地面上有些人类的骨头，散落在一旁。 “应该就是之前那些进密林想要发一笔横财的那些人了。”宁止蹲下来摸了摸那些骨头，然后他皱了皱眉。 这骨头，是假的！ 谁这么变态，放一堆假骨头在这里吓人？ 宁止在密林里找了许久，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这里气氛是在是阴森诡异和恐怖，很让人不适，宁止强忍着找了一上午，还一直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凶兽。 那不时响起的凶兽吼叫以及凶兽打斗声，都表明这些凶兽脾气很不好，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 一上午都一无所获，看来这里应该是没什么线索了。只是宁止心里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心里萦绕。 他停步想了想，特地绕了一圈走到自己之前已经走过的路。 仔细观察自己那些已经走过的路，宁止心中一惊，一路上除了他宁止的痕迹，还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虽然很淡很淡，明显经过专业处理。若非宁止前世经过相关方面的训练，完全看不出来还有另一个人一直跟在宁止身后！ 这里果然有问题！ 一直都有凶兽在吼叫，但是宁止走了一上午，居然一只都没有碰到！这应该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吧？ 还有那假的人骨。 这里只怕隐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会不会跟许凯消失有关？宁止不确定，在不确定之前，宁止并不愿意跟这样的秘密扯上关系，不然鬼知道会牵扯出什么惊天谋划。 人族现在内耗严重，鬼知道这是哪位大佬在这里布局做一些隐秘的东西。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心里想的虽然多，但是宁止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装着对这里一无所获的失望的表情，宁止退出了密林。一直走出很远，宁止都没有放下警惕，随时准备着有个人从一旁杀出来的准备。 好在这个秘密似乎并没有那么轻贱生命，并没有因为宁止在里面查探了许久，秘密可能会暴露就杀了宁止。那里放着的尸骨是假的，也说明并没有什么人因为这个秘密而死。 宁止前世见过不少因为有一点点可能导致秘密泄露，而身死陨灭的人。甚至压根不可能泄露，但有的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于是杀人灭口。 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 他们这样说道，为了保护秘密，他们不惜一切。难以说清这些行为是对是错，那些秘密究竟重要与否，宁止只是觉得那些莫名其妙因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秘密死去的人，挺悲哀的。 不着痕迹的回望了一眼密林。 宁止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进去一探，说不定许凯的失踪会跟这个有关。 第八十章 何家 之后宁止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探查了另外的几处地点，看起来却是稀疏平常，什么也没有探查到。 到了晚上，宁止回到枫城。 一进城门宁止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那些人虽然隐蔽，但是手法太慥，宁止一眼就发现了。 在街上兜兜转转，宁止绕进一个小巷子。然后那些人就跟丢了。 等到宁止回到许念的小屋的时候，发现两位老人并不在，似乎是还没回来。宁止感觉不太对，这个点霍老还没回来有可能，毕竟路途遥远，但是韩老不可能在外面问了这么久还补回来吧？ 他应该没那么积极吧？ 宁止皱着眉，走到门外，看到地上除了自己的马蹄印外，还有其他的马蹄印时，宁止知道二老应该是回来了。 他们被人带走了！ 会是谁？ 王家！？ 宁止回到房间坐下来，冷静的思考。越是急切的时候，越是不应该慌乱。二老可能是被王家抓走，但这时候不应该靠着臆测去猜。 如果不是王家呢？ 那第二天或许就要等着给二老收尸了。 宁止起身找了找，也许二老会在这里留有什么线索。宁止到处翻找了一下，啥也没有。正当宁止皱着眉思考对策可行的对策时。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宁止的思路。 “少侠是寻找之前在这里的两位老人吗？”那人问道。 宁止点了点头。 “那正好，何家的人吩咐我转告少侠，可以去何家找。”那人笑着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就只是传个话而已。 宁止面色却冷了下来。 何家？为什么要抓韩老跟霍老？ 宁止想到了城门口张贴的两张画像，随即又摇摇头，画像上面是黄家跟王家，不是何家。 那是为何？ 去看看就知道。 夜深人静，整个枫城家家闭户。这里远远算不上繁华，远没有洛阳那边，夜夜笙歌，灯火通宵。 宁止一个人拿着剑，走到何家的大门处，用剑轻轻敲击着何家大门。 “不是你们让我过来吗？现在我过来了，开门吧。”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家族，到底有多少人来让我杀！ 宁止走进去，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守卫都没有。 只有快到尽头的时候，前面守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想要在往前走，就得跟我打一场了。”老人这样说道。 宁止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拔剑攻向老人。凌厉的剑光瞬间迸出，而老人呢，看着慈眉善目，一挥手竟然从身后拿出一柄夸张至极的大刀。 二人顿时开始了对拼，刀于剑发出碰撞，宁止也在此刻知道了老人的修为。 大先天后期，这并不是宁止对手，并不需要多少回合就能击杀。只是三个回合而已，老人就明显落入了下风。 第五个回合的时候，老人竟然往后一退，不打了。 “唉，停停停！老了来了，不中用了。”老人扶着腰，连忙丢掉大刀摆手道，“再打下去老头子我这就得提前进棺材了。老了啊，打不过你们这些后生了。” 宁止面无表情，这老头坏的很。现在说老了，之前挥刀的时候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那时候怎么半点不见老态。 “别这么看我，我就是负责跟你打一架，没说要生死斗。想过去，现在过去就可以了。”老人锤子腰说道。 宁止轻轻皱起眉头，说道，“你在试探我的实力？” 老人动作一顿，笑了笑，“小伙子还挺聪明，确实，我的任务就是试探你的实力。昨天去王家大闹的就是你吧，你动静闹那么大，自然会有人盯上你，这不稀奇。” “如果你们发现弄错了人，只是个普通游侠儿呢？”宁止眯起了眼。 “弄错了就弄错了呗，你认为我会杀了你，然后再杀了里面那两个老头？”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觉得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何家。不是老头子我自吹，我何家的名声在枫城三大家族里，应该是最好的。鲜少去闹事，像王家那小子强抢民女的事，我何家从来都做不出来。” 宁止面色缓和了一些。老人说的没错，整个枫城有不少王家和黄家的例子，但何家的确实几乎没有。 但是这并不代表何家就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也可能只是何家更善于隐藏而是。 但实际上，何家只是怕惹事，然后因为这个死掉而已。生意小一点没关系，威名小一点也没关系。 活着多好啊！ 之前还有何家人觉得这样怕惹事实在是太怂了，去横行霸道一点怎么了？有谁敢说什么？这样的声音其实在何家也有。但是并没有人反对这种声音，但是仍然没有谁去做那些嚣张霸道的事。 这说明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何家整个家族都陷入了一种怕死的状态。 横行霸道什么的，万一惹到了什么怎么办？万一惹到了自己惹不起的怎么办？那会不会因为这个死于非命？ 匹夫一怒，还敢以头抢地呢？ 算了算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就是整个何家的思想，王家黄家出事以后，更加坚定了整个何家上下的这种思想。 越过老人，宁止向前走，本以为二老会被绑住奄奄一息什么的。实际上二老此刻正好吃好喝的被招待着。 两人看到宁止的时候还热情的招待宁止过去一起。 宁止提着剑，略微有那么些尴尬。他看向应该是这里主事人的何家老祖何顺天，说道，“你应该是想找我，跟我说什么吧。现在我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何家老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然后走过来拉着宁止的衣服向一旁走去，“边上说，边上说。” 宁止死死的盯住何顺天拉着自己衣服的手，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不要整的我们俩很熟一样好吧！ “好了，这里可以说了。”离开大厅，宁止将长剑插进剑鞘，心里就些感慨这何家老祖也是个人物。刚刚自己一直提着长剑呢，他就这么直接的走过来拉着自己的衣服，这要是一剑过去，半步道途也能直接送上天。 何家老祖如此信任宁止，宁止心里也就对何顺天多了一分好感。 “这，敢问少侠名讳。”何老祖说道。 “宁止。”宁止说道，其实游历江湖用个假名会很好，但是宁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宁止好听。 “宁少侠，老夫何顺天。你叫我老何就行了。”何老祖笑呵呵的说道，态度相当和善。 这么谦卑？宁止奇怪的看了何老祖一眼。心里大约明白了他的想法，小世家对于一些天才人物的投靠，或者叫一种投资。 大汉的世家阶级相当森严，小世家想要发展，想要向上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首先一个发展就要资源，但是固守的小地方资源就那么些，别的地方当然也有别的家族或者势力，更多是资源则被更大的势力把控。凭什么给你？ 家族们最直观的发展就是打压其他家族，自己得以收拢更多资源，发展壮大。 枫城有三大家族，并不只有三个家族，但为什么只有王黄何有名呢？是因为枫城只养的起三大家族，也是三大家族暗中打压其他家族，不让其他家族发展的原因。 而王黄何之于其他更大的家族来说，跟他们在枫城打压的家族其实没有两样。 所以家族想要壮大，勾心斗角打压其他家族是一条路，但其实最好的路是族内出一个天才人物。 牛逼的人总是不讲道理的，如洛阳的黄家。就是出了黄老爷子那样的人物，看事看物都特别透彻，一举将黄家从郡城发展都了洛阳。 第八十一章 观星师 但自家出天才人物的概率并不大，因而许多世家就会将眼光投向一些平民中崛起的天才。 当今大汉的几个一流世家，就是抓住了当年大汉开国天子建国的时机，投资当时尚是平民的汉高祖，一举成为大汉的一流世家。此后数千年兴盛不衰。 “以少侠的天赋和实力，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游侠儿，请容我冒昧的问一句，少侠，背后的势力。”何老祖没有拐着弯试探，直接坦言相告。 他接下来的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重大，不容一点马虎，也就懒的玩那些虚的了。 宁止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宁某就是一个江湖游侠儿，普普通通，毫无背景。” 何老祖的脸色明显露出些许失落之色，他并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展现在脸上让宁止看。 一个是何老祖本身也不擅长那些虚伪的东西，另一个是他觉得在这个少年面前玩那些会自讨没趣。 只是这般坦诚反到让宁止好感大增。 “很抱歉我毫无背景，所以你找我是想干嘛？”宁止问道。 “我想带着整个何家投靠你！”何老祖直接说道，脸上有着下某种重要决定后的决然。似乎面前有什么刀山火海正要他闯过去一样。虽然宁止有大背景最好，但没有他也仍然决定投靠。 宁止被这表情逗乐，微微笑着说道，“为何？我并没有什么背景，投靠我未必能对你何家有什么作用。我想知道具体原因，这卖身一样的事情还是说清楚些好，你觉得呢？” “对，对，说清楚一些好。”何老祖点了点头，身上没有半点半步道途境强者的样子。 “不瞒少侠，我何家其实只是看似风光而已。在枫城人看来，我何家是枫城三大家族，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呢？我何家算个屁！像枫城这样的城市，整个大汉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我何家就更不用说，连道途境的修士都没有家族，对那些真正的强者来说，挥手既灭。” 何老祖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涩，“我真的见过那样的场景，早年的时候自以为天赋出众，出去见识世界，我见过大军将一座城市碾成废墟的，也见过有强者挥手将一个比枫城还大的城市连同里面无数的生命，全部打成齑粉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欺压那些平民百姓没有任何意义，有什么意义呢？大一点蝼蚁的去欺负更小一点的蝼蚁吗？王家跟黄家那些人，总说什么泥腿子，什么贱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在这个世上，又是不是其他人眼中的泥腿子。” 宁止看着何老祖，心里有些可惜，能思考这么多，这人已经接近找到自己的道路了，结果武道之心崩了。不然今天的何家应该就会拥有一位道途境的强者。 何老祖继续说道，“后来我就想着大力提升修为，大力发展家族。可是何家在枫城的发展已经达到了瓶颈，要么升不上去，要么上升一大截。而我的修为也进入了瓶颈，一直卡在半步道途境，怎么也升不上去。” 你本可以登上道途，可惜武道之心没了，这辈子如果不能找回武道之心，一辈子也就这个境界了。宁止心中叹道。 “所以你希望投资一个有天赋有背景的大势力子弟，以保护自己的家族吗？”宁止说道，但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何老祖的说辞说不通。 如果是为了搏一个未来，那么小家族加入大势力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是为了保护生命安稳度日，那么加入大势力就不是个好的选择了。 因为那些大势力的因果小家族往往承受不起，与那些大势力敌对的势力只要稍稍将视线往这边一移，顷刻就是灭顶之灾。 谈何安稳？ 机遇与危险总是并存。 傍上大势力的小家族，发展的空间变大了，但是灭亡的可能也大大增多了。 “对，你觉得这里有毛病对不对？”何老祖问道。 宁止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毛病，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是害怕有一天家族被随手灭掉，所以希望家族发展壮大，这样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活命。似乎就这样待在枫城是最好的，其实不然。”何老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我这个人有种天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料安危。我时常想，如果我何顺天如果不是出身枫城的一个小家族内，我或许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观星师。” 何老祖呵呵的笑了起来。 宁止却是认真了起来，观星师是一种通过特殊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后来发生将会发生的事的职业。其中强大者，可以通过观星预测天下大势的走向，或者通过引导，让天下大势走向自己想要的局面。 这是一个相当神秘的职业，几乎只存在于历史书籍中。 伴随的却是时常有一些江湖骗子扮做观星师，四处游走装神弄鬼的骗钱。 不同于大部分人对观星师的看法。宁止是相信观星师的，宁止前世就见过观星师，真正的观星师。 在宁止前世，大汉沦陷后，魔族占据大汉国都洛阳。然而洛阳守备战中，人族殊死反扑，使得魔族损失相当惨重，让魔族即便占据洛阳，也无力继续蚕食大汉。 当时的大汉也有一些皇族在外，只待万众拥护，刘氏皇族登高一呼，大汉未必没有浴火重生的机会。只待反击力量一形成，便可试着将魔族赶出洛阳。 然而鬼族出击大汉让一切谋算成空，所有的大汉残余力量和联合魔族的鬼族一战。 那是一场大型战争，在整个人族末期，也是派的上号的。人族对鬼族魔族。双方都上阵无数兵家新秀，还有诸多少年天骄，场面宏大。更有许多观星大师对阵鬼族的观星大师，双方引动天上星辰作战，玄奥非凡。 彼时宁止只是一个战场上的无名小卒，亲身参与了这战斗，亲身见证的这场战斗输掉。 整个大汉自那场大战后，再无力组织反击。而大汉则被鬼族和魔族划而分之。 “对于未来我时常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人族会陷入乱世，我何家待在枫城一定会被灭亡！”何老祖说道。 宁止：！！！ 何老祖颇有些不自信，因为这跟江湖骗子装观星师骗人一样。但他确实有这种预感，而他接管何家做的许多事，都是在为未来做准备。 王黄何三家老祖中，何顺天是唯一一位很少闭关的，一方面因为突破毫无头绪，一方面因为对未来的担忧。 何顺天做了许多准备，就算何家被灭，何家也要有子孙后代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然而何顺天瑞瑞不安，宁止却有些惊悚了。 这何家老祖有点恐怖啊。 从未学过观星，居然能预测到这一点。 不对！ 宁止浑身一冷。 宁止此刻对于观星师的强大深深震撼，然而震撼过后是更多的疑惑。 不论何家老祖的观星天赋多高，他的观星能力不可能比人族的一些观星大师能力还高。他此刻都能未来人族陷入战火有着预感，那些观星师呢？ 他们只怕知道的更清楚吧！ 但为何他们前世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世呢？ 那些观星大师在干嘛？ 大汉星宿谷，大唐钦天监，大秦道家天道，大周天星氏。 当世四国最强的观星师势力，他们此刻都在干嘛？ 何家老祖看着宁止突然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很深的思考。何老祖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宁止思考。 人族未来会陷入乱世，这个预感让他也经常陷入深深的思考。会是怎样的乱世？ 生于枫城小城市，长于人族歌舞升平中的何顺天远不知道，人族正被各族虎视眈眈。 第八十二章 韩信，霍去病 洛阳，太子府。 刘彻站在高楼，独自眺望远方星辰。身后，东方朔上前禀报，道，“星宿谷的周星辰求见。” 刘彻收回目光，回到主位上做好。 “让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一个青年走进来，眼神狂热的看向刘彻。这眼神让刘彻心中感慨，很久以前，另一个青年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 很久以前，很多人都是这么看着自己的。 那些人现在都不在了。 “星宿谷又出了新消息吗？”刘彻问道。周星辰作为星宿谷的接触弟子，来找自己也只有这种事了。 “确如殿下所言，是有关我人族族运的消息。”周星辰恭敬的行礼说道，“且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刘彻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说道，“哦？” 星宿谷一直在观测人族族运，据他们所说，人族的族运一直在下降，几千年如是。但人族的未来却是模糊不清，无法观测。 虽然一直有人急切人族族运一直下降之事，但总体来说对于未来是乐观的，毕竟人族未来模糊，而模糊就代表未知。 然而就在几年之前，星宿谷观测出一个奇怪的事。 人族的总体族运突然暴涨，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没过多久，也就在不久之前，人族的族运又突然暴跌。而人族的未来却是清晰可见的结局，灭亡！ 这一结果让星宿谷上下一众差点绝望，因为星宿谷直属大汉皇室，所有当时的刘彻很快知道了这一消息。 随即刘彻单人前往星宿谷，当着一众观星师大佬的面朗声演讲，“天命之事，可敬不可全信！我人族崛起衰败岂是一句天命可以决定？昔日我人族自山林中走出，谁会知道人族会成为圣泱第一？天命早注定了吗？我人族衰亡亦是如此！天欲亡我，那就证明给它看！我人族昂扬不灭！” 一番话说的热血激昂，然而星宿谷一众大佬面无表情。但是星宿谷的一众后辈却是听的热血沸腾，当即成为刘彻的死忠粉。 周星辰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的观测，人族的族运在经过暴跌之后又经过了涨了一些，但并不多，一边下降一边上涨。而人族的未来则再次陷入的模糊和未知。”周星辰说道。 刘彻扶额，“这东西怎么变来变去的，真的就我说的那样不可信吗？” “殿下慎言，天上星轨代表了世界的运行真理，只是近来这些观测确实诡异了些。”说道后面，周星辰也有些不确定了。 相同的对话，也发生在人族其他四国。 到了第二天，大汉星宿谷，大唐钦天监，大秦道家天道，大周天星氏。四家的主事人都收到一封密函，上面只有一句话：这天上的星辰，知道的太多了。 宁止回过神来，看着何老祖笑了笑道，“老何说的实在是引人深思，不敢多想啊。不说这些，何家投靠我，是看中我的天赋，对吧？反正我他日强大以后，对何家来说，依旧不是一个绝顶的靠山。” 何顺天点点头，“确实如宁少侠所说，我何家投的就是一个未来。我何家愿意成为宁少侠的忠实臂助，等到他日也愿意成为宁少侠的忠实走狗。” 自比喻走狗的时候，何顺天表情没有半分勉强。因为他觉得这很正常，本来就是要成为走狗的。 宁止笑了起来，“我现在的实力是半步道途，你觉得我需要何家这样的臂助吗？” 何顺天面色一僵。 宁止继续说道，“我他日强大以后，何家若还是这个实力，你说对我又有何用？何家于我是有利用价值的助力，还是会是一个拖累？” 何顺天的整个人都僵住了，在枫城呼风唤雨到底还是让他对自己有些认不清。自己的何家到底有多重要呢？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重要性。 半响，何顺天苦涩的说道，“我何家还有不少积蓄……” 看着宁止似笑非笑的表情，何顺天说不出话了。像宁止这种级别的天骄，若是加入一些大势力，得到的资源远远不是一个何家可以比得上的。又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呢？ “放心，就今天这番谈话，我的收获就足够了。而且你何家的作用远比你想的大。”宁止笑着拍了拍何顺天的肩膀。 何顺天站在原地品了品，感觉有点不对味。这本来以为只要自己表达投靠宁止，对方肯定会欢天喜地，结果不但没有。发展到后面，就像是自己求着他加入的一样。 不过何顺天又想了想，宁止越优秀才越好。宁止越优秀，对何家才越有利。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何家怎么就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天骄呢。”何家老祖感慨道。 宁止和韩老霍老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宁止都是一言不发。原本何顺天邀请宁止三人在何家住的，但是宁止表示最好不要让人知道自己跟何家的关系，这对何家会有好处。 然后宁止跟两位老人就跑出来了。 “怎么了，何家那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吗？一路上都在想。”韩老问道。 宁止摇了摇头，他在想观星师的事情，可惜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顺便还想了一下何家应该怎么安排，何家当然不会跟何顺天想的那么没用。 甚至相反，何家作用很大。但是具体要看宁止怎么用。 比如让何家在这里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等到人族乱世，这一步闲棋会起到什么作用就难说了。 而且这只是其中一种用法而已，具体怎么用，宁止需要好好想想。 宁止摇了摇头，没有多谈，而是关心的问道，“二老怎么会被抓到何家去，他们可有动粗？” “动粗倒是没有，态度也挺礼貌的，就是不去不行，这很让人难受。”霍老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宁止神色一动，突然问道，“二位不是本地人吧？我还不知道二老是哪儿的人呢？” “当然不是了，本地人干嘛住在许姑娘的家里。”霍老哈哈的笑道，韩老也是微微笑着。 “我刚认识你时就说过我的家乡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乡，当然也就不会是什么本地人了。”韩老补充道。 “可既然不是本地人，二老是一直生活在这里吗？”宁止疑惑的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路过这里，需要去一些比较遥远的地方。”韩老说道，霍老点了点头。 “二老这么老了，也能坚持远行，宁止心生佩服。” 霍老面露骄傲。 然而韩老确实面色一僵，随即霍老也感觉不对。 两个先天境界的老人，跑去远行，这个不是不行，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你发现了？”两位老人看着宁止问道。 宁止点了点头，“有所猜测，毕竟二老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老人。” 回到许念的房间，宁止关上门，好整以暇的看着自称韩老跟霍老的两人。虽然宁止并没有放在心上，两人似乎对自己装老人骗宁止这件事很愧疚。 “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我刚刚以为你被何家抓走，心急如焚的跑去救你们。可是你们……”宁止摇着头，似乎是为此感到很是伤心难过。 两位老人的表情也越发局促。 这时候，韩老忍不了了，“我早就说了这个不行的，你偏偏路人也就罢了，怎么能连朋友也骗呢？” 一边说着，韩老一边脱下了自己老人装扮，转而表现出来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向宁止笑着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真的姓韩，叫韩信。而这一位，也真的姓霍，叫霍去病。” 第八十三章 大丈夫以身许国 听完韩信说的，霍去病连伪装都没去掉，直接冲着韩信扑了上去。 韩信还没怎么还手就被霍去病摁在了地上，很明显但论实力韩信不是霍去病的对手。 “信韩的，明明是你的主意，你还诬陷我！”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的主意还不行吗？你快松手！” 一番打闹之后，霍去病也卸下了老人的伪装。出现的是一个面色有些坚毅的俊朗少年。 结束以后霍去病还不忘瞪着韩信，而韩信嘴角依旧带着笑容，完全不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尴尬。首先这个脸皮，是可以的。 “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伪装的？”韩信看着宁止问道，“难道难道仅仅是我们二人表现的不像是一个老人？” 对于自己的伪装术，韩信还是比较自信的，虽然韩信知道自己的伪装有一些问题，但是化妆这块还是很好的。几乎没有人看穿，宁止还是第一个看穿的。 宁止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算看穿，我就是随便那么一问。” 韩信：“……我这算是被诈了？” 韩信瞪大了眼睛，这个是真的没想到。霍去病却笑了起来，看到韩信吃瘪不容易。 宁止当时看着城门上的悬赏，觉得其中一个人的笑容很熟悉。后来想起来，那个笑容跟韩信的笑容很相近。但这仍旧没有让宁止想到韩信跟霍去病是伪装的，宁止意识里没有那个想法。 不够宁止也真的佩服两人的勇气，被通缉以后换个装扮，继续在对方的地盘接着浪。 就是刚认识那会前辈前辈的叫着，实在是越想越吃亏。 “那这样一来，我的化妆术也就不算有破绽了。以后大可以继续浪啊。”韩信转念一想，立刻兴奋起来。 “并不会。”宁止摇了摇头，韩信和霍去病在他看来绝不是一般的少年，只是终归首先与眼界，“境界到达一定程度，是可以感知别人的状态的。像今天的那位何家老祖，他应该就一眼看出来了你们二人的伪装，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实际上，大先天级别的高手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感知对手的气血。大先天之上的道途，更是可以直接感受到别人的呼吸和心跳。 宁止虽然实力有半步道途，但境界仍旧是先天。所以一时没有看穿韩信和霍去病的伪装。 韩信和霍去病闻言也是心有余悸，这些东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如果就这样被王家和黄家的高手撞上，以王家和黄家的霸道，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 “我算是明白了，我觉得跟着你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霍去病捂脸，这是用生命在作死，虽然确实刺激，但是没啥意义好嘛。 韩信闻言顿时不满了，他抱怨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一路我没少罩着你把，你这么说就太没良心了。”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明白了对方的含义。也许宁止有意透露，也许宁止无心之失。韩信跟霍去病都迅速理解了其中意思。 二人都是思维敏捷之人，王家跟黄家的高境界武者能够看穿伪装，宁止却单靠境界不能看穿。这说明宁止境界并不如两大家族的那些高境界武者，但是宁止却有着跟王家老祖打城平手的战斗力。 这说明什么？说明宁止并不是靠境界跟王家老祖对战，而是靠越境界作战。 难怪何家老祖要找宁止了，应该是谈合作之类的事吧。 这是个大腿啊！韩信跟霍去病一同想到。 要不要抱住这跟大腿？韩信想着霍去病打眼色。 不！霍去病坚定拒绝。 韩信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宁止突然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了起来，难道真的闹矛盾了？不像啊？ 宁止摇摇头，说道，“先说许念弟弟的事吧。你们找到什么消息了吗？” 韩信跟霍去病对视一眼，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我去附近的一些村中，城镇到处都问了一下，发现确实不止有枫城有人失踪，各地都有人失踪。”霍去病说道。 “而且这些失踪的人有些地方很像，都是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都是贫苦家里人的孩子。”韩信说道。 宁止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了起来，他预感有一个很大的谋划。 “只有十五六是的贫苦少年失踪？”宁止问道。 “不是，”霍去病摇了摇头，“也有一些其他年龄的失踪，但是所有地方都相同的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失踪的数量都是最多的。我怀疑很有可能，其他年龄的失踪，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真正的目标，还是那些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宁止深深地皱起了眉，对方比他想的要狡猾的多，或者说，对方行事计划也周密的多。 而行事越是周密，越是说明谋划的不是一般人，所谋的不是一般事物。 宁止感觉这事有些超乎预料了。 在深入下去有没有必要？ “那些失踪的少年里，很多都有一个普遍的背景。”霍去病沉着脸说道，韩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嘴角笑容变的冰冷。 “什么背景？”宁止问道。 韩信跟霍去病并没有回话，“知道为什么我们两明明是一个小先天，却敢去惹王家跟黄家？为什么前天刚见面，就想要帮助许念？” “嗯？”宁止说道。 “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是因为善心大发想做好人好事，只是因为我们有一些特殊的底线。”韩信说道，“当时王家跟黄家正在横行霸道，一般这种情况我也就围观看看，但那次不一样。那对孤儿寡母，是阵亡的战士遗孀。” 宁止瞳孔一缩。 “早年大汉在边境跟灵族大战，兵力不够用的时候，曾经在靠近边境的许多地方征兵补充兵力。那对孤儿寡母的依靠就是其中之一。”韩信淡淡的说道。 “我听说那个人是自愿参军的，他本来也是枫城一位小天才，年级轻轻就达到先天中期。听闻前线告急，便去参军了。”霍去病说道，语气仍旧饱含愤怒。 “大丈夫以身许国，乃是幸事，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这是大丈夫，我霍去病生于世，怎能容忍这样的大丈夫遗留下来的妻儿受到欺负？” 霍去病握住了拳，大丈夫以身许国，妻儿却受到豪强的欺负，这他忍不了。向来玩世不恭韩信也忍不了，所以二人当时一起出手，强势击杀黄家和王家的子弟后，逃离枫城。然后化了个妆，回来看看情况。 看看王家和黄家有没有对付那对孤儿寡母。 宁止明白了，说道，“所以，许念跟许凯也是烈士遗孀，所以你们才坚定的要去帮助？” 韩信跟霍去病点了点头，说道，“枫城，以及枫城周围的许多地方，许多失踪的贫苦少年，差不多都有这个背景。” 宁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平静的看向天花板，说道，“这是专挑烈士留下的孤儿寡母下手啊。” 宁止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没有将韩信和霍去病两人说的放在心上。但是韩信和霍去病都看的出来，宁止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能，带我去看看那对孤儿寡母吗？”宁止看着霍去病和韩信两人问道。 第八十四章 总要有人背负一切活下去 天色渐亮，枫城的某处街尾，一位布衣荆钗的妇人正在忙碌的张罗着自己的生意，她在买包子。 似乎妇人买的包子特别好吃，街头巷尾有许多人都来排队买着包子。 所有人中，一个穿着杂色布衣的游侠儿跟两位老人一起排着队，明明是二老一少的组合，三人却都有种器宇轩昂的感觉。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少侠，怎么想到来这里卖包子的？”旁边一个老汉笑着问道。 穿着杂色布衣的游侠儿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就，看这么多人在排队，想来应该会很好吃吧？” 老汉笑起来，脸上一道道的褶子并不吓人，反而有种淳朴的亲切，老汉笑骂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人家长的漂亮，想上来接近吧？” “怎么会！”少年游侠儿面色端正的辩解，只是怎么看怎么有股欲盖拟彰的味道。周围的群众纷纷笑了起来。 这个游侠儿少年当然就是宁止了，韩信和霍去病再次化妆成了老人。毕竟他俩正在被王家和黄家追捕，虽然两人不怕，宁止也不怕，但是如果因此给孤儿寡母带来麻烦，就罪过大了。 此刻，跟在宁止身后的韩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霍去病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这人也太特么会演了吧！ 宁止是个什么样的人，韩信跟霍去病还不敢说太了解。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初入江湖的纯情少年的模样，瞧那副羞涩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这人没什么见识，尚还不知道江湖险恶吧！？ “小子，少年喜欢美女这点我能理解，不过你还是算了，最好不要去骚扰人家。”老汉认真的说道。 宁止一阵无奈，“真没有。” 那老汉皱了皱眉，觉得宁止在口是心非，面色也就冷了下来。 老汉叹了口气，“听老汉我一句劝，你要心里还有点是非之心，就不要去招惹人家孤儿寡母。人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早年丈夫死在战场上，这女人呐，虽然勤劳，但收入到底比不过男人。这些年靠着街坊邻里的帮衬，日子虽苦，倒也生活的过去。” “其实做的包子好吃吗？再好吃不就还是个包子吗？这些街坊不就想着多帮帮忙，每家稍微出些微不足道力气，这孤儿寡母也能生活的不错了。不过这女人也知道，一个包子买的特别便宜，于是就经常有一些想吃便宜包子的人过来买，看着红火，其实也赚不到几个钱。”老汉感慨着说道。 宁止听后愣了一下，虽然认真的问道，“大爷还有这些街坊邻居，为什么要帮助这对孤儿寡母啊。按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人长又漂亮，按说麻烦事也会不少。” 老汉奇怪的看了宁止一眼，似乎在奇怪宁止为什么要这么问。老汉一挥手，“哪有什么为什么，能帮就帮点呗，又不影响什么。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倒也确实。以前闹过不少事，前阵子还来了几个大公子跑到这来贪图美色，想要想抢民女。幸好有两位少侠路见不平，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老汉说道，“其实也没想太多，做点好事总不会错的。再说她男人以前在的时候也帮过我们不少，还是为国捐躯，所以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吧。” 宁止闻言想了好一会，身后的韩信和霍去病也愣住了。 半响，宁止认真的说道，“我会听大爷的，不招惹，就想吃个便宜的包子。” 大爷呵呵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劝慰还真让赶走一位追求者。大爷倒也不是反对孤儿寡母重新有个依靠，贞洁牌坊那东西是做给别人看的。这街坊邻里的不在意，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守着那块寡妇牌坊。 只是来的人大多都只是贪图美貌的而已，更别说依靠了。 “来三个包子。” 宁止走上前，布衣荆钗的妇人便把三个包子包好送到宁止手上。美貌的妇人擦了擦被热气蒸腾出的汗水，看见宁止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少年，还冲宁止笑了笑。 宁止也回应了一个笑容，递出去的钱被他换成了正常的三个包子的钱。 宁止原本打算给很多钱，让这对孤儿寡母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但他临时改变了这个主意，因为横财未必是好事。 而且她们也不需要。 宁止揣着包子跟韩信还有霍去病一人分了一个，两三人边走边走，三人都没有说话。 等到走出城的时候，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彼此相视一愣，随后笑的更大声起来。 幸好，幸好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不堪。 为这个而欣喜的三人在瞬间知道了对方在这件事上的想法，哪怕彼此之间了解不多，但至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身边的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三个人的距离悄然拉近了许多。 “现在还有一件事，许凯的事我想我应该有线索了。”宁止说道。 “哦？”韩信和霍去病顿时认真起来。 宁止随即把自己在密林的发现全部说了出来，韩信和霍去病瞬间意识到，这里面藏有大秘密！ 这个秘密，有可能会把三人全部吞噬掉！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线索！？”韩信沉声问道。 宁止摇了摇头，“这是最有可能的线索，许念说他弟弟没有死，或许真的没有死，具体是怎样的状态，或许要探索这个秘密才知道。” “但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三个人可能都会死。”霍去病平静的说完这句话。 宁止轻轻点了点头。 韩信看了看宁止，又看了看霍去病，然后慢慢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们其实有更好的办法。宁止你是天骄，只要给你时间，他日必能成为强者。皆时平推密林都不是难事。” 韩信接着看向霍去病，“霍老弟，你的本事我还并不清楚，但我的本事你是清楚的。给我三千人，不，一千人，我能将整个枫城都夷为平地。现在去，很大可能是送死。” 果然，这两人真的是兵道高手？那下的哪是棋，明明就是一场战争推演！ 宁止并不说话，而是看向了霍去病，他想听听霍去病会怎么说。 霍去病看向韩信，说道，“韩兄，韩信，我曾经很崇拜你，当然后来更崇拜另一个人。我清楚的知道你的能力，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你说的对，很对。但一个我很尊敬的人曾经对我说过，没有什么事是有绝对把握让你去做的，而时机也往往会流失在你犹豫和彷徨之间。所以我一直信奉的是，想做就去做！” “你呢？”韩信看向宁止，“你也赞成这样？” 宁止点了点头，“我也认为你说的对，所以你应该留下来，如果我和霍兄都死了。你来揭破这个秘密。” 韩信：“……” “你特么看不起谁呢！”韩信大吼，随即双手捂起脸，“这太疯狂了！不要这么热血上头好不好，会死的，真的可能会死的啊！” 宁止和霍去病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韩信。 “我不是个怕生怕死的懦夫。”半响，韩信放下手，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霍去病说道。 “我信。”宁止说道。 韩信看向宁止，“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如果你死了，我需要钱去招兵买马，踏平密林。” 宁止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扯出自己的储物戒指，交给了韩信，“这里面是我身上全部的钱财，如果我死了，你用这笔钱的时候，记得把戒指还到洛阳的宁家。” 还真是大背景。 韩信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他说道，“好。” 其实宁止也可以让宁家来，但是宁止完全没有那方面想。走上江湖的那一刻起，宁止就完全代入自己是个江湖客的形象。这是这三个少年的事，自己去解决。 简单来讲，他上头了。 “我修为最高，我直接去密林探索，第二天天亮还没回来，那就是我死了，你们迅速带着许念离开枫城。”宁止说道。 霍去病看向韩信，“然后我和韩兄分道扬镳，我去找大汉朝廷，以及大汉宗门的势力。进行调查，或者借他们之手灭掉密林。如果我也死了，那就证明这个秘密牵扯到了朝廷和宗门。秘密之大就难以想象。那剩下的一切，就都要靠韩兄了。” 韩信动了动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宁止笑了笑，上前拍了拍韩信的肩膀，“总要有人背负一切活下去。” 第八十五章 密林的秘密，许凯 等到宁止再次站在密林前的时候，宁止才觉得自己到底有些冲动了。他到不是后悔，只是若是放在那个活了百多年的宁止身上，这种事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或许是多多少少受了些少年身的形象，连心性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少年心性。 当日冲撞刑场是那样，现在的义无反顾也是这样。这些事，也大概也只有少年才做的出来。 宁止并不觉得这样是一件坏事，只是应该也算不得一件好事。 密林入口，宁止正要进去，忽然皱了皱眉。宁止没有走进密林，反而慢慢的后退着。 他感觉到一种窥视，不同于上次宁止通过一些痕迹发现，这次的窥视明显的多。 “被发现了，是我学艺不精还是你太敏锐呢？”一声轻笑在宁止耳边响起，下一刻宁止突然转身，挥剑。 刀与剑之间碰撞的声音响起，宁止后退，一个看上去没有多少的少年一身布衣站在宁止之前站的地方。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宁止。 “你是谁？”宁止沉声问道。 那少年一挥刀，说道，“打过了再说！” 说完直接冲向宁止，挥砍过来的刀有真气附着在刀上。 武技，顺劲劈！ 宁止不退反进，只是普普通通的挥剑而已，便轻轻松松的当下少年这一招。实力高下明显。 但是下一刻，又有一个少年从一旁挥砍而下。宁止仍是招架的并不费力，一脚将先前的少年踹开了而后一剑挑开这顺势的一刀。 然而宁止心中并不平静，因为这两个少年的境界，竟然是大先天！ 这个境界并不稀奇，在大汉，五大强军中的赤焰军中，大部分普通士卒都有这个境界。但这绝对不是说这个大先天境界很稀松平常。 枫城这样的家族，大先天就已经是支柱般的长老了。 事实上，大先天就已经凌驾无数民众之上了。 而眼前这个两个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级，竟然都是大先天！这对宁止来说并不如何，宁止十五岁晋级先天，就算升的慢点，十七岁之前也能晋升大先天。 洛阳的大部分权贵子弟在十八岁之前，也都能有大先天。 但那些人是要资源有资源，要名师有名师的，自小又积累雄厚。而眼前这两个少年呢？ 会不会跟密林有关系？宁止看了一眼身后的密林。宁止的动作太明显，对面的一位少年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好奇，但我建议最好不要有这份好奇。” 盲目的好奇等于自杀，宁止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这个密林并不仅仅是让宁止好奇，更有着许许多多的生命。 “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抓住你们，应该就能知道不少东西了吧？”宁止想了想说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少年说道，然而下一刻，他突然面色一惊，宁止直接出现在他左侧，挥剑。 短暂的慌乱之后，少年迅速做出反应，而另一位少年则从旁辅助。两人之间的配合无比默契，发挥出的效果远大于一加一。 宁止越打越心惊，倒不是惊讶于两人的实力，而是惊讶于两人的合作分工。 这明明是军中才有的战斗方式，先前的少年实力更强，所有主攻，后面的少年速度更快，因而辅攻。 宁止虽然应对的很轻松，但宁止很清楚，这样的少年再多来几个，他就只能跑了。 不过只是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浮云剑法！ 试探结束，宁止长剑挑掉两位少年的刀，一剑停留在一位少年的脖颈前。只需轻轻向前，便可终结一条性命。 “你看，这不就擒下一位了吗？”宁止平静的说道，但眼神却止不住的冰冷。宁止在想着，要不要先杀了一个，杀鸡儆猴之后，另一个应该会更加好说话一些。 只是之前的两位少年出招似乎都没有带着杀意，招式之间也并不凌厉。宁止不由得想到那个假的人骨，以及吓人的兽吼。 或许这个秘密并不是那么吃人。 宁止想到这里，也就收了先杀一人的想法。 “说吧，你们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你们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宁止沉声说道。 “我叫什么说的什么你应该不会关心。”被宁止长剑指着的少年并不害怕，耸了耸肩膀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另一位，也就是最开始偷袭宁止的少年说道，“你来探索密林，我想你应该是听过我的名字的，我叫许凯。” “你叫什么？”宁止皱了起了眉。 “你别不相信，我真的叫许凯，我姐姐叫许念，我父亲叫许天桥。”看着宁止神色渐冷，那少年连忙说道。 宁止：“……” “所以你，没有失踪？”宁止皱着眉问道。 “也不是这样说。”许凯摸了摸头，似乎有些苦恼应该怎么解释。 “这个，哥，你能不能收了剑，虽然我知道说开了这剑应该不会斩向我，但是一直放着很吓人的。”被宁止长剑指着的少年，苦着脸指了指宁止长剑说道。 宁止将长剑插进剑鞘，看着二人说道，“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半响后，宁止和两位少年找了颗大树，三人一同在树下坐着。两位少年，除开许凯，另一位叫徐风。 然后许凯开始了解释。 之所以会出头偷袭宁止，是因为听说宁止很厉害，一时手痒。但是恶意肯定是没有的，毕竟宁止保护了他姐姐。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看你姐姐？”宁止皱着眉问道，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许凯毕竟太年轻，完全没意识到宁止是在套话。 许凯摸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宁大哥，有些事我实在是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为了你好，请你理解。这两年并不是我不愿意去看姐姐，而是不能，我待在一处地方修炼，实在是不能离开。我想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将姐姐一道接回去。这次出来还是特殊情况。” “那你就放着你姐姐在外面，受欺负？”宁止说道。 “这个其实我有发言权。”徐风说道，“那天我是看着你救许念姐姐的，但其实如果你不出来，也会有我出手的。而且有一说一，就算是王家老祖当面，我虽然打不过，但救出许念姐姐一起走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宁止看这徐风，问道，“你是一直盯着许念吗？” 只要不是一直，就意味着徐风并不靠谱。 徐风摇摇头，“确实不是一直盯着，但是没有我照看的时候，也会有其他人照看。不然这两年来，虽然有街坊邻里帮衬，但是一些泼皮无赖是躲不掉的。都是我们出手清理。” 宁止看了看徐风，然后又看了看许凯，“为什么他经常出来，你不行？” “这个，分工不同。”许凯摸着头有些愧疚的说道。 他愧对他姐姐，而宁止救了他姐姐。所以对宁止多少有些愧疚。特别是听说这两天宁止到处跑，肯定是姐姐拜托他的。 想到这里，许凯就更愧疚了。 宁止却心里感慨，这个许凯，是个实诚人啊。 该摸的差不多都摸清楚了，按照宁止的猜测，密林确实有秘密，大秘密。有人在此地布置军队，。而且不是一般的军队。里面随便出来的两个少年都是大先天境就可以看出来了。 许凯应该是主战类的士卒，所以要求更多，实力更强。他说的不能出来就是对自由的限制，而他说的接姐姐过去，说明密林中是可以接士卒家属进去的，只是需要一些条件。 也许是功勋，也是成绩。 而徐风应该是类似后勤那样的兵种，对实力要求不多，所以并不强行限制自由。而作为后勤，这个阶段又没有后勤可做，因而可以派出来保护一下主战士卒的家属。 徐风说他不是时刻照看，他不在的时候也会有其他人照看，就是说他偶尔需要回去汇报。即是汇报工作，也是汇报给士卒家属的消息。安抚主战士卒的心。 这就有一个相当完善的轮廓。 第八十六章 许念出事 而这两个人出来，会不会有强者跟着？ 毕竟存在泄密的可能。 不对！徐风那一类的士卒天天在外面跑，保密方面的思想不可能不深刻。宁止看向徐风，对方向着宁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宁止明白了，他知道的都是可以知道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密林也不会通过杀人灭口来对秘密保持零泄露的可能。 但也就这么多了，能推断多少是宁止的事，但若再说多了，对宁止对许凯徐风二人都不会是好事。 密林里有人私自培育军队这件事，确实是大事了。但是会是谁？大汉谁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 不会是刘彻，那天东方朔几乎把所以的布置都说出来了，但也难说有没有隐瞒。除此之外，世家应该不可能。那些人抓壮丁充军还差不多，抓了壮丁之后还会想着保护一下壮丁的家属，这个不太可能。 那还会有谁呢？这种军队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还有底蕴。大势力长久的底蕴。像宁家，虽然是大势力，但却没有这种底蕴，也做不出来。 这种级别的军队培养出来上上战场，指不定就是五大强军级别的军队了。整个大汉也就五支啊。 宁止想了很多，最后决定对这件事不作为。 有人私自培育军队绝对是大事，如果是私军也就罢了，但却是随便出来两个少年都是大先天境界的实力。很难想象完整的军队又将是一种怎样的军威。 如果放在和平年代，这支军队宁止绝对要搞掉，不然指不定就会在未来发生动乱，不知道多少人会因这支军队而死。 但是这并不是和平盛世，未来将会爆发种族战争，这支军队就不再会是动乱，反而可能会成为许多人的保护神。 按照这些人的作风，并不是一些视人命为草芥的思想，宁止觉得还是留着好。 而且那些战士的遗孤，加入军队变强也会是一条不错的路。总好过种族战争爆发的时候，像一根草芥一般死的悄无声息。 或许之所以选择这些战士遗孤，也有让他们继承自己父辈的意志。 “这样也好，至少不是我设想里最坏的情况，枉我还严阵以待，连后事都交代好了。”宁止自嘲着说道。 许凯和徐风都一脸迷茫，他们刚从密林出来就碰上了想要进去探索的宁止，也不知道宁止是抱着死志要想进去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出来了，去见见你姐姐吧，这两年我听说她一直等你。”宁止拍了拍许凯的肩膀。 “嗯，我会的，谢谢宁止大哥。”许凯认真的说道。这个人出手救了自己的姐姐，虽然不救也会没事，但救了就是救了，救了就值得许凯尊重。 宁止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来。 明明自己才十五岁，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喊我哥哥是不是有点离谱？ 三个人一路相伴走到许念住的村庄，然后三个人在村庄愣住了。那里有什么村庄，这里一片狼藉，房屋倒了一地，无数的尸体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还有一些浑身是血的人面无表情的在打扫。 “这里，发生了什么？”宁止走上前随手拉了一个人问道。 那人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宁止一眼，随即双眼立刻冒出愤怒的火焰，上前一把抓住宁止的衣服，“是你，就是你！那天就是你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村子不会被毁灭！这么多人也不会死！” 男人抓着宁止大声的咆哮道，瞪着双眼，里面满是怒火和愤恨。 四周的一些村民这时也纷纷上前，一位似乎很有威望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一个小孩的搀扶下走上前，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说道，“阿虎，放开这位少侠。” 老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似乎威望极重，他一开口，所有村民都安静下来。不大的声音也就特别清晰。 “老村长，都是因为这个小子，我们才会遭遇这些！” “怨天尤人，才会让我们遭遇这些。”老人重重的咳嗽了几句，一旁搀扶着老人的小孩担忧的说道，“爷爷？” 老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他看向叫阿虎的男人，“你被刀伤了，打不过持刀的人，就去责怪卖刀的吗？” 简单至极的道理，无从辩驳。只是男人的愤怒需要发泄，家破人亡的悲哀需要发泄。 “老村长，我老婆死了，我老娘也死了，还有村庄你的儿子也死了，我们死了太多乡亲了。可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们都不用死的！”男人咬着牙说道。 宁止身后的许凯原本有些急切，急于知道自己姐姐许念的消息。然而听到这一句，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徐风拉了拉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放下吧。”老人又咳嗦了几句，“报仇也需要找对方向，发泄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发泄。事情发生的根本原因不在这位少侠身上。” 男人双手握紧，宁止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想着如果他一拳砸过来，自己是挡住，还是让他发泄受了这一拳？ 老实说，宁止挺为难的。 好在男人并没有让宁止为难，他大吼一声，松开了抓住宁止的手，愤恨的走到一旁收拾去了。 “都去打扫吧，天黑之前打扫出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出来。”老人转身向着众人吩咐，随后老人在他孙子的搀扶下走到宁止面前，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宁止看了一眼，老人的孙子面容悲戚，悲伤溢于言表，老人却是面色平静，似乎见惯生死，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悲伤非见惯世事者无法感受。 宁止微微低头道，“抱歉，您虽然明辨是非，但确实是因我而起。” 老人摇着头，说道，“没有你也差不多的，在这个世界，弱小才是最大的过错。” 宁止沉默。 许凯也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句话蕴含的东西太多，他无法理解。 宁止长出了一口气，问道，“是谁干的？” “王家。”老人说道，“一同被抓的还有两位年轻人，他们在这里大打出手，但显然不是王家的对手。” 老人还有句话没说，如果那两位年轻人没有在这里大打出手，这里不至于变成一片废墟。但宁止懂。 “我明白了。”宁止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这里变成这样，有我的一份责任，我一定会做出一个交代。” 说完，宁止带着许凯和徐风离开。 看着三人的背影，小孩子看向老人，说道，“他们是要去救人吗？” “也许是要王家付出代价。”老人说道。 “那不是跟送死一样吗？”小孩子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他活着回来，我希望你拜他为师。” 宁止和许凯三人站在枫城外，看着明显戒备森严的枫城的，宁止皱了皱眉。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了？”急切的想去救姐姐的许凯问道。 徐风摇了摇头，“城门口戒备森严，很多高手都在盯着，宁大哥一进去只怕就要打起来。” “以我们的实力还怕什么，直接杀进去啊！”许凯说道。 “如果他们用许念姐姐做威胁呢？”徐风问道。 许凯语气一滞。 让宁止皱眉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城门戒备森严，他想进去还是可以的。但是他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些黄家的面孔，这表示黄家跟王家站在一起了？ 因为韩信和霍去病吗？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宁止想了想，对着徐风说道，“他们不认识你，你进去然后去何家帮我传封信。” 其实许凯也可以，但是宁止怕许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相比较之下，徐风更加合适。 徐风点点头，拿着信进了枫城。 第八十七章 对峙 王家，韩信霍去病以及许念一同被关在王家大院中央。四周或站着或坐着许多人，都是王家跟黄家的武道强者。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许念说道，她认为如果不是自己，韩信和霍去病就不会被抓过来了。 霍去病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你他们也会抓我跟韩兄的，谁连累谁还不一定。” 韩信一直看着远处的天边，脸上有着说不清的神色。 这时，一个青年走上来抬起脚，踩在一张凳子上，嬉笑着说道，“一直这么等也挺没意思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四周，三家老祖和一位年轻人分别坐在一张座位上，淡淡的看着青年，没有人出声阻止。 “看来没人反对。”青年笑了起来，他看向韩星和霍去病，“听说，你们两个很勇啊，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我最喜欢把那些所谓的勇士的骄傲打碎，不如这样，你们从我这裆下穿过去。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霍去病的眼神瞬间变冷，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认真的，不过仅限于你们俩，至于那个女人，不行。因为那个女人我有更有意思的玩法留给她。”青年邪笑着说道。 韩信收回看着远方的眼光，视线投向青年，然后站起了身。 许念吃惊的看着他，霍去病立刻喊道，“韩信！” 因为双手被绑住，霍去病做不到拉住韩信。 韩信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天快亮了。” 霍去病全身一震，但他咬咬牙，说道道，“你不能去！” “些许侮辱而已。”韩信笑了笑。 青年笑着看着这一切，他看向韩信，说道，“我要你跪着走过来，不然直接走过来就没意思了。” 韩信没有说话，默默的曲下双膝跪在地上，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青年走去。 霍去病气的脸色通红，他不断的喊着，“韩信，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自己作践自己，我们还没有到绝境啊！” “韩信！韩信！” “淮阴侯！” 韩信的脚步一顿，四周王家人和黄家人的脸色全部一变。淮阴侯？什么意思？这个人是大汉的侯爷？ 那位青年也是微变，随即有笑了起来，“什么淮阴侯，大汉非军功不能封侯，那需要的军功可是一个天文数字，那里是一个小小先天能赚取的。况且，我还从来没听说大汉有过什么淮阴侯。” “霍去病，你就当我韩信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吧。”韩信淡淡的说道，然后跪着走到青年的跟前。 因为双手被反绑，韩信只能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跪在青年面前弯下腰。 青年看着韩信笑着说道，“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也确实有这个权利。” 下一刻，就在韩信弯下腰要从青年裆下穿过去的时候，一根长箭劲射而来。青年毫不在意的随后一握，长箭轻松被他握在手里。 然而青年脸色不喜反惊，因为被他握住的长箭后面还衔接着另一根！与此同时，青年的身躯瞬间扭动开来。 但长箭仍旧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触摸着脸上的伤痕，青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青年冷声喊道，“谁！出来！不要有胆子放箭没胆子见人！” 远处，正慢慢放下手上弓箭的宁止闻言，又扬起长弓抽出了两支箭。 然后想了想，又抽出了一支，三星连射！ 一旁的许凯徐风见此一幕，都有不由得惊讶宁止居然还在箭道上有如此造诣。 箭射的快，射的远，射的准其实都可以靠修为做到，但做到这样的连射，一箭衔接着一箭，却不是单靠修为可以做到的。需要一种勤加练习的技巧，这是宁止前世在军中学会的。 据说真正的箭道高手，可以同时射出许多根箭，每根想射向那里就射向那里。 宁止这一手，在三人眼中算是小露了一手。 感觉到又是长箭破空而来，青年面色一冷，他冷声喊道，“刚刚是趁我不被，你以为还能奏效吗。” 青年拿出长剑，连挑两箭，每一箭都让他感觉势大力沉。两箭过后，正值旧力以去，新力为生之时，第三支箭临面。 青年一咬牙，强行挡下这第三支箭，代价是手臂已经被震的发麻。 青年正要说什么，又是长剑破空声袭来。青年这才直接动用武技，将血抹在长剑上，剑身上真气几乎呈现实质。 这次青年连挑三支长箭，但青年并没有放松警惕。果不其然，后面还有第四支。 “喝！”青年低喝一声，竭尽全力挑开了第四支，青年已然力竭。然而，后面还跟有第五支箭！ 青年瞪大了眼睛，这一箭，他已经来不及抵挡了。 随后，王家老祖王之焕出现在青年旁边，伸出手抓住了第五支箭。而远处的宁止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五连射就是宁止的极限了，如果五连射不能建功，再射也没用了。不过宁止本来也没打算靠着射箭就能杀人，纯粹是看那小子不爽而已。说到底，宁止真正的功夫在剑上，而不是箭上。 “小伙子，我知道你来了，你不会打算就靠着射箭来救人吧？”王之焕负手说道。 韩信跟霍去病两人此时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期待中又带着些惶恐，似乎只有宁止会来救他们，但仍是忍不住有些惶恐。 如果不是，就意味着宁止已经死在了密林中。 在韩信和霍去病期待的目光中，在青年愤恨的目光中，宁止一个人缓步走了出来。 韩信送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霍去病脸上也露出笑意，只是许念还有些担心，自己三人这样会不会拖累宁少侠。 迎着众人的目光，宁止笑了笑说道，“我当然不指望射箭可以救人，但是杀人还是可以，起码刚刚那个不知所谓小子不就差点死在我的箭下了？” 那青年脸色顿时青一片紫一片，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只是趁我不备而已，若是我有所准备，你射箭没有一点用处！” 宁止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懂，死鸭子嘴硬嘛，弱者总喜欢为自己找借口的。” 青年人顿时青筋直冒，握着剑死死的盯住宁止。 “年轻人倒是牙尖嘴利，这是这样往往不太讨喜，容易死于非命。”王家老祖王之焕轻轻摇着头说道。 宁止微微一笑，说道，“人老了就应该待在屋子里颐养天年，动不动就出来闹事，很容易提前走完人生这段路的。” 王之焕并不恼怒，反而笑了起来，“我其实挺喜欢你这样的脾气的，跟我年轻时候差不多。可惜你却杀了我王家人。知道为什么我要抓这三个人吗？都是因为你。今日你会死，他们也会死，因为你。我王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挑衅的。” “地头蛇做久了，还真挺有些不知所谓的。”宁止笑着说道，说着，宁止看着这阵容，笑道，“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做这么充足的准备。” 王家跟黄家明明在城门口设下了很多埋伏，但王家老祖似乎在这里准备了很大的阵仗，似乎认为宁止一定会来，那城门口的布置是什么意思呢？ “试探一二而已。”王家老祖王之焕面色平静的说道。 宁止点了点头，赞同道，“王老祖老奸巨猾，看来多少有些猜测。” 话音落下，何家老祖和顺天站起来，在黄家老祖不可置信的目光，还有另一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青年的目光中，走到了宁止的身后。 在这个过程中，王家老祖只是看着，没有动手。等到何顺天站在宁止身后的时候，他才有些叹息的说道，“我其实一直以为是老黄，他心思比较多，所以城门那边我邀请他跟我两家一起，这样他才可以放这个叫宁止的小伙子进来。虽然排除他之外就是你，但我真的一直没有想过是你。” 黄家老祖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何突然就到宁止那边去了，他站起身，说道，“老何，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快过来！” 第八十八章 道途境的修士出场 “不用了，我知道我在干嘛，并且很清楚。”老何说道。 “他不过来就算了，相识多年一场，我会留个全尸的。”王之焕说道。说完，一直坐着的那位青年起身走了过来，之前的那位青年低头叫了一句，“师兄。” 青年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去后面站着吧，带你出来就是见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受点打击也不是坏事。” “看来王家也是傍上人了，我就说你那境界是怎么攀升上去的，原来是有人资助。”宁止笑道。 “弱小的家族借大势力的力量成长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甚至相反，是件好事。”王之涣说道，“甚至我应该高兴，我有一个那么有天赋的儿子，能够拜入，玄灵宗。” 玄灵宗！何顺天一惊，难怪王之焕能够登上道途，原来是借助了玄灵宗的帮助。 “王师兄是我宗门真传弟子之一，甚至有望成为核心弟子，前途不可限量，我便是受王师兄的委托，特地来王家帮忙的。”青年师兄笑了笑。 黄老祖一脸苦涩，原本他也不想投靠王家的，只是谁会想到王之焕居然会有一个儿子拜入了玄灵宗。 当黄老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反抗之心，老老实实的带着黄家自愿成为王家的附庸。 而何家的何顺天因为一直以来谨小慎微，王之焕从来没想过何顺天会反他。他做了许多防范黄家老祖的举动，怕对方贼心不死，结果全部白费了。 黄老祖看向何顺天，脸上有着些许得意，看到了吧，你选错了。至少你选的是死路，我选的是活路。 在这片地域，选择玄灵宗，就是青云直上。 然而何顺天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玄灵宗，算个屁。” 最开始何顺天对宁止的设想，差不多就是玄灵宗这个级别了，再高就没敢幻想了。那个时候王之焕如果跑到何顺天面前说，我抱上玄灵宗的大腿了，跟我一起吧！ 何顺天绝对纳头便拜。 但现在，何顺天，何家，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宁家！ 有大汉一流世家，宁家做大腿，还要抱什么玄灵宗？玄灵宗是哪根葱？作为背靠大汉朝廷的宁家，甚至可以硬刚三大宗门。 而玄灵宗呢？在三大宗门面前就是个渣渣。 孰强孰弱，很好选。 况且，在何顺天看来，未来如果真爆发让整个人族进入乱世的战争，玄灵宗这样的存在，也仍旧难以生存，更不用说作为玄灵宗的附庸了。 而洛阳的宁家，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看来你确实是某个大势力的杰出子弟了，虽然不知道是哪家，但想来恐怕比我玄灵宗不知道强到哪里去。”那青年师兄笑着说道，“但是你背后的势力再强，我把你杀了，又有谁知道呢？” 青年师兄向前一步，全身道韵弥漫，气势臌胀。道途境境界的修为全开，整个王家大院的气势顿时无比压抑。 虽然黄家老祖和何顺天都是半步道途，但这半步让他们差了几百里。而王家老祖虽然境界晋升到了道途，但因为没有悟道，始终无法完整成为一个修士。 见此一幕，王家老祖眼中有着一些羡慕。但转瞬即逝，他相信自己也一定会成为一个道途境的修士。 一旁的韩信和霍去病还有许念全部面色大变，对他们来说，道途境的修士，实在可望不可即了些。 他们身后的青年此刻大笑了起来，“看到没有，弱者，这才是强者，实质的力量！” 然而他的青年师兄此刻确实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盯着宁止，宁止淡然与他对视。 “王叔，你说这个人真的拥有跟你战成平手的实力？”青年师兄沉声问道。 王之焕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明确回答道，“对。” 青年师兄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确实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展现境界之后，青年师兄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宁止身上一脉未开！ 青年师兄看着宁止，沉声说道。“身上一脉都未开，连大先天都不是的境界，却能跟王叔这种几乎登上道途的强者战成平手。这是一种怎样的天赋啊！” 什么！ 所有人瞪着眼睛看向宁止，这个能够跟王家老祖战成平手的少年，境界只是先天！ 韩信和霍去病也是目光一阵恍惚，虽然知道宁止年龄不大，境界必然也不会太高，不会是王家老祖那样的半步道途，宁止是跨境界作战，但怎么也没想到。 竟然是先天跨境界去打半步道途！ 就连何顺天也是目光惊讶的看着宁止，虽然知道是天才，但这也太恐怖了！ “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可能，但据说能在后天境界成就十万极境，就可以在后面的境界中拥有恐怖的越境界祖宗作战的能力。你，应该就是十万极境了吧？”惊讶过后，青年师兄反而笑了起来，“一想到你这样未来定会成为大人物的天骄会死在我的手上，真是让我好兴奋啊。” 十万极境，一语激起千层浪。 十万极境并不能让武者在先天挑战半步道元，宁止是道元境界的道意加上自身悟出的剑意加十二万的极限力量，这才做到，但是这人没见过十万极境。十万极境对他来说，只是个传说。 何顺天深吸一口气，看着宁止说道，“宁少侠，待会我拼命拦住他们，你赶快跑，你那俩朋友应该是救不了了，日后修炼成功在来复仇吧。” 就连韩信和霍去病都大喊，“宁兄，快跑，保住自己的命，日后再来为我们报仇！” 如果没有道途境修士的存在，他们可以期望，但道途境强者的存在让生存的希望变的无比渺茫。 青年师兄冷笑着向前踏出一步，说道，“今日谁都跑不了，你可以记住，杀你者，玄灵宗，方元。” 宁止笑了起来，“还不到那一步，一个道途修士而已，况且我朋友还是得救的。” “一个道途修士而已？”方元笑了起来，下一刻，直接瞬身出现在了宁止身后。 “武技，玄灵指！”方元一指指向宁止，指的时候还很帅气的喊了招式名字。 宁止一言不发，却以截血指对抗。对后天境的宁止来说，这一招是拼命，是以伤换伤，但到了以真气催动武技的先天境，截血指已经可以随意动用了。 一指过后，两人同时后退，然而宁止施展截血指的两根手指颤抖不已。尽管宁止在截血指上造诣炉火纯青，却仍旧抵抵挡不住方元的玄灵指。 和先天境界的真气不同，道途境已经开始炼化元气。也正是因为能够使用元气，他们开始和武者呈现本质的不同，他们也被称为修士。 宁止的截血指上的真气，遇上方元玄灵指上的元气，如同冰雪遇上烈焰，迅速消融。 “这才只是武技呢，宁天骄。”方元笑道，随即手捏印法，喝道，“道术，灵光剑。” 一把金色光剑在方元面前迅速成型，随后方元一指，金色光剑径直攻向宁止，和宁止攻杀起来。金色光剑就像有人操控一般，灵活多变。 另一边，何顺天也已经和黄家老祖还有王之焕对上，一人对两人。何顺天已经完全落入下风。 “何顺天，老何，你又何必非要往死里跳？那难道认为你们真的可以对抗一位道途境界的修士吗？你我相识一场，一同抱住玄灵宗发展不是更好吗？枫城这个地方太小了，我带你们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尽情发展。”王之焕诱惑着说道。 虽然抱住了玄灵宗的大腿，但是王之涣也需要自己手上有更多的力量，这样才能在玄灵宗那边有足够的用处，才能要到足够的好处。 也能多帮帮自己那位在玄灵宗的儿子。 第八十九章 运筹帷幄和变故 “呵，我就算真的投降，你敢留我？”何顺天冷笑了一声，“你敢留，玄灵宗都不敢留。我到时候偷偷向宁少侠背后的大势力传信，别说你王家了，就是整个玄灵宗都有要被夷为平地！” 对何顺天来说，如果未来的那些预感是真的，那么投靠玄灵宗其实用处也不大。投靠玄灵宗以后还是要另找大腿，不然战争爆发的时候，还是个死。 还不如一开始坚定的拥簇着宁止。如果因此而死，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注定要死了。总要搏一搏的，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轻松到手的呢？ “黄家老祖，听我一句劝如何？”宁止突然说道，“我身后的背景你难以想象，我的天赋你也难以想象，虽然此刻我似乎在劫难逃，但你熟知我一定会死在这？你可听过天命？似我这等的天骄，生来便有伟业在身，所谓的生死之境于我来说，不过是试炼而已。” 黄家老祖闻言脸色微变，招式立刻就缓了下来，何顺天随即压力大减。 “你是傻吗，这种话你也信？”王之焕忍不住骂道。 “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方元怒极反笑，出手间更见凌厉，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宁止明明不如他，但是宁止身上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让他短时间无法拿下。 莫非真的有天命一说？方元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荒诞的想法，但随即被他否定。这种事情不可能存在！ 事实上，那股力量是宁止领悟的剑意。 这股力量虽然不会让宁止所向无敌，但是可以让宁止在越境界战斗中抵抗能力大大增加。 你强任你强，我自岿然不动。 “黄老祖，不如这样，我也不说你加入这我这边，你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着就行。”宁止继续诱导着说道，“事后我逃出去不会责怪你，反而还会嘉奖你，毕竟此刻情况，你能不出手我就很满意了。而即便我真的死在这里，你不出手这王家老祖也不会踢开你，因为你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你觉得呢？” 宁止挥剑抵抗间，已经逐渐感到吃力，即便有着剑意的加持，宁止也不是一位道途境修士的对手。 但宁止不动声色的坚持着，他宁止看起来很平静，谁也没有看出来宁止此刻的吃力。 何顺天看到宁止竟然能跟道途境修士而备受鼓舞，方元看到自己这么久都没有拿下宁止而越发急切。 而黄家老祖，看见宁止竟然还能跟道途境的修士过招，转了转眼珠子，一番思考后，竟然真的放弃攻击，转而站在一旁看起戏来。 “黄无化，你这个蠢货！”王之焕忍不住骂道，自己此前一直以为黄无化聪明，何顺天蠢笨。 现在看来，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虽不聪明，但是选择了路能坚定的走下去。 谁蠢谁笨当真是应该擦亮眼睛来看。 “黄老祖，你做了一个很聪明的选择。”宁止笑了起来，虽然此刻情况对他来说很危险，虽然出现一位道途境修士，但事情仍旧在宁止的掌控中。 打斗中，何顺天拼命将几人向着旁边移动，因为黄家老祖黄无化的袖手旁观，何顺天虽然仍然不是王之焕的对手，但也成功将他们拖开。 等他们反应过来里最开始战斗的地方有点远的时候，两道人影突然冲向韩信三人。 是许凯和徐风。 宁止的有意无意的布置引导下，全程没有任何人注意许凯他们去救韩信三人。四周的王家人还有黄家人这个时候都已经被疏散，何家人则压根没来，只有同出玄灵门的那位青年一直在看着战斗，纵观四路，发现了许凯和徐风。 然而青年此刻也已经被许凯等人抓住，半点不敢动弹的看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 青年是大先天高阶，从实力上来说还是不错的，许凯也是是这个等级，徐风则是大先天中阶。 然而青年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许凯抓住，因为许凯一直学习搏杀之术，而青年，更像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花骨朵。 这番变故让战斗为之一顿，何顺天抓住机会挑到一旁休息起来，此刻他身上已然满是伤痕。他本就不是王之涣的对手，更不用说先一挑二，受了不轻的伤后接着怼王之焕了。 这可真的是拿命在拼了。 王家老祖这时候也收手了，如果许凯劫持的是个王家子弟，王之焕理都不会理。但他劫持的是玄灵宗的弟子。 玄灵宗向来以霸道和护短闻名，若是他们的弟子因自己而死，以玄灵宗那帮人的脾气，恐怕自己也不会好过。 还是看他们自己怎么处理的好。 “就此罢手如何？”宁止摊开双手说道，“我放了你师弟，你放了我。” 就算以方元道途境的实力，也不存在可以从许凯大先天境的手下直白的救下他师弟。救不下，那他的师弟就是筹码，剩下的就都可以谈。 在场没有人可以和道途境的修士对抗，但是计谋和人心可以。 “这都是你算计好的？”看着宁止，方元冷声说道，不同于一开始脸上的玩味，此刻他的脸上只剩下冰冷。 “算是误打误撞，但好在结果不算太坏。你放了我，我们离开，而你也可以带着你师弟回到你的宗门。大家都没有损失。”宁止说道，他感觉方元的反应有些不对，心里隐隐猜测他恐怕不会按照自己想的来。 方元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说道，“师弟，我玄灵宗的规矩你懂的吧？” 被许凯挟持着的青年浑身一颤，却强自镇定的说道，“师弟知道，入宗门第一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方元仍然是闭着眼。 宁止皱起了眉，这反应不太对啊。 “知道！”那青年大喊一声，随即双拳紧握。随后，青年的全身霎时间鼓动起来，然后如同被戳破的一般，迅速干瘪下去，全身渗出大量鲜血。 “我玄灵宗，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青年咬牙说完这句话，随后身子直直到了下去。 自断经脉而亡！ 这行为，惊呆了众人。 许凯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青年，不至于啊，没打算杀你啊。许念捂住嘴，惊恐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韩信和霍去病则站在原地，只感觉凉气直冲脑门。 宁止皱着眉看向方元，说道，“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方元睁开眼，冷冷的看着宁止，说道，“我玄灵宗，绝不受人威胁！” 说完，方元直接催动道法，“道法，万灵归元术。” 方元全身的道袍瞬间鼓动起来，头上束住头发的发冠顿时崩裂，满头长发顿时扬起。而折其中，宁止清楚的看到，方元满头青发肉眼可见的白了好几束。 宁止的第一感觉是，方元施展的道法要消耗生命力，下一刻的感觉是，他在拼命！ 方元飘在半空，长发飞扬，身上白袍鼓动，如神如魔。 “现在，你手上已经没有把柄了。为了给我的师弟陪葬，就请你们都去死吧！”方元冰冷到不似人的声音响起，一方面是因为他此刻已然怒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施展道法对他的影响。 “你妈的，是你要你师弟死的好吧！我压根就没想杀他！”许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但方元并不理会，他一招手，随即一把金光长剑盘旋在他身边。金色的光芒照耀这方元，将他衬托的如同审判凡人的神祗。 随着方元一指，长剑瞬间刺向宁止，宁止迅速挥剑斩向光剑，然而此刻的光剑跟刚才的光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光剑洞穿了宁止的胸口。 第九十章 恐怖一剑，先天斩道途 宁止一方所有的人瞳孔都忍不住一缩，心都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自然，宁止是没有死的，光剑瞄准了宁止的心脏，而宁止用斩击让光剑偏离的些许距离。但光剑洞穿了宁止的胸口，宁止仍是因此受了不小的伤。 作为队伍中的最强战力，只是一个照面，就差点身死。 先前还能靠着剑意勉强招架一二，现在方元开始掀底牌，宁止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了。 宁止挡不住，何顺天也挡不住，许凯徐风韩信霍去病他们就不用说，情况似乎陷入了绝境。 死亡即将接憧而来。 王之焕静静的看着这股力量，这才是强者，只需要将力量释放出来，便可以将弱者逼到生死绝境。 这种一举一动皆可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才是强者的力量！ 王之焕眼神露出深深的向往，但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方元此刻的状态很不对，还是避免他注意到自己的好。 “结束了。”方元看向宁止，挥手，金光长剑再次盘旋在他身边。只需要再来一剑，宁止就会死在这里，一次没死，没关系，再来一次而已。 宁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死死的握住长剑。 “其实我不太想用那一剑，虽然我能保证用出来应该是能杀你的，但是我自己却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宁止踹着粗气说道。 明明可以好好谈的，这人却弄死自己人。 难道玄灵宗都是疯子？ 而方元，完全没有理会宁止在说什么，伸手一指，金光长剑再次刺向宁止。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提了起来，一位注定会崛起的天骄即将陨落，但历史不会记得陨落的天才。 然而下一刻，宁止暴起挥剑。 当初通关试炼塔时的无数道挥剑的身影在宁止脑海闪过，那仿佛融入血液中的动作，施展出了那一剑。 无法形容这一剑的惊艳，就像不应该出现于人世间，他应该是天上神祗的挥剑，似是创始神创造天地时，分割开世界黑暗与光明的一剑。 这一剑，至高无上。 没有涉及元气，更没有涉及真气，没有涉及任何能量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让人感到无比惊艳的一剑。 金色光剑被斩成两半，方元被直接腰斩。 一剑，以先天之境，逆斩道途境修士。宁止丝毫没有夸张这一招的实力，真的只需要一剑，这一剑用出，方元肯定死。 这就是真正见过这一剑的，宁止的自信！ 但是却有着无比惨重的代价！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了什么？ 前一刻还是神祗审判凡人，下一刻凡人就暴起，一剑斩了神祗？先天斩道途？ 然而随后，他们亲眼看着宁止的长剑碎成一片一片，宁止用剑的那只手臂上的衣袖全部碎裂。而都藏在衣袖下的手，也如同破碎的陶瓷一般，充满了裂痕。 迸出无数鲜血。 这个伤势，加上之前方元穿胸的那一剑。所有的人都知道，宁止没有半点战斗力了。 下一刻，王家老祖王之焕突然冲向来攻向宁止，幸好何顺天拦住了他。但是没完，王之焕大喊道，“所有王家人出来，随我杀敌！” 几位大先天级别的高手，还有诸多先天高手全部出场，加入战局。 徐风，还有韩信霍去病全部上场跟王家人打了起来。每人都是以一敌数人。许凯没有出去，他守在了他姐许念的身边。 见自家人被拦住，王之焕转而看向黄家老祖黄无化。 “黄兄，快，快来随我杀敌。他日我带你一同前往玄灵宗，以我儿在玄灵宗的地位，定能让你我二人青云直上。”王之涣看着黄家老祖诚恳的说道。 此刻的王之焕忍不住后悔，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王之万自认为已经摆出最大的阵仗对付宁止了，道途境的修士都出场了啊。谁会想到，宁止居然可以逆斩道途境的修士！ 这简直天方夜谈！ 方元死了，何顺天是对方阵营，黄无化摇摆不定，到此刻王之焕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弄不死宁止了。 绝对不可以！ 先天斩道途啊！这是什么天赋？这只要成长起来，未来只怕大汉对他来说都小了点，这是一个未来必将传颂整个人族的天骄人物。 但是这样的天骄却是要踩着他王之焕的尸骨前进的。 这怎么可以！ 可惜，无论王之焕再怎么不甘，错过了唯一一个可以击杀宁止的机会，他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然而，即便他最开始就拿出十二分的重视，宁止又何尝不会有其他对策？ “黄家老祖，此刻局势已经明朗了不是吗？”宁止感觉天地在旋转，但他坚持着，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笑着说道。 “黄兄！你想要清楚啊，他说他身后有大势力便有大势力吗？那个大势力的子弟出来游历会没有护道者，还是这样的天才。可是他刚刚几乎身死之际，有护道者出来吗？”王之焕心中急切，但仍自镇定的说道。试图拉着黄无化到自己的阵营。 只要黄无化站在自己这边，那就还有机会，宁止还是得死！ 只是他的条件吸引不大而已。 黄家老祖面色阴晴不定，是啊，护道者，这是个关键。宁江河原本也是准备给宁止安排护道者的，但是宁止趁着夜色直接离开了宁止。连个告别仪式都没，自然也就没有护道者。 宁止本身也不喜欢有护道者，一路有人保护，还历练成长个屁。 宁止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黄老祖，你是个明白人。不要被误导了。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背后有势力，以我宁止的天赋，背后没有势力不是更好？谁敢说我宁止未来寂寂无名？开宗立派，谁能说我宁止做不到？” 宁止言语中满是自信，自信的几乎狂妄。但是没有一人觉得不对，先天斩道途的武道天赋，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我宁止不需要依靠我背后的势力，日后，我宁止一人，便是一个大势力！有我站在你们身后，就是一个大势力的庇佑！” “现在，黄老祖，杀了王家老祖，作为你的投靠我的证明！” 黄家老祖二话不说，直接杀向王之焕。以二对一，虽然王之焕的实力胜过何顺天和黄无化任何一人，但是一打二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下一刻，王之焕瞳孔变的血红，他开始搏命了，一招逼开两人之后，王之焕却转身就要跑。 这是让人想不到的，在场的所有王家人还在殊死搏斗，作为他们老祖的王之焕却要抛下他们跑掉。 明明最开始也只是为了一两个王家人才跟宁止誓不罢休的。 逃！逃到玄灵宗去，只要逃到玄灵宗，那就还有机会！ 这就是王之焕的想法，然而何顺天跟黄无化不约而同的全部开始掀底牌，都开始动用搏命的招式。 两人上前拦住王之焕，不让他走，非要往死里打。 黄无化清楚自己在宁止面前毫无好感，所以作为晋身之资的王之焕的人头一定要拿到！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拼命，为了讨好宁止。 何顺天在宁止这边映象不错，从一开始情况不明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站在宁止这边。但是何顺天发现宁止的资质太恐怖了。不同于黄家老祖看到宁止的恐怖想要往上凑，何家老祖会思考自己对宁止到底有没有用。 何家老祖患得患失，觉得自己的何家在宁止那边是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没什么吸引力宁止凭什么未来会关照何家提携何家呢？ 只能卖人情了，所以何顺天也毫不犹豫的开启了搏命姿态。 王之焕一定要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 宁止感觉非常难受，但他仍是强忍着清醒，他还不能带下去。胸口的伤和手臂上的伤让宁止面色已经渐渐苍白。 神情已经略微恍惚。 神情恍惚的宁止没有注意到，他使用那惊艳一剑的手，如陶瓷般碎裂流出无数鲜血的手背，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隐隐闪现。 轻轻闪烁着红色光芒，有种邪恶与杀意。微量吸收着宁止手背上的血液。 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第九十一章 代价 王之焕到底没有挡住，何顺天和黄无化两人一起拼命，打定主意不惜代价也要把他留在这里。 所有的雄心抱负和成为强者的野望，全部化作一捧黄土，尽数消散于天地间。 在亲眼看见这一幕后，宁止终是倒了下去。他早该晕倒过去了，只是靠着意志力强撑而已。但意志力终归不是万能的，宁止最后还是倒了下去。 战斗完结，王家从枫城出除名，两名从玄灵宗来的弟子悉数陨灭。但是黄家和何家都有些惴惴不安，因为知道玄灵宗脾气的知道，玄灵宗一定会来报复的。 宁止则先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在枫城最好最好的医师到来，一番检查之后，言这样的伤势，能不能醒来，全看患者的自身的意志力。 这位医师能做的，只能只在宁止如果醒过来，身体会更快程度的痊愈。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别看他身上只有两处伤，胸口一处洞穿伤，还有手上一些看起来不怎么严重的皮外伤。实际上，两处伤口都不算太致命。胸口那处洞穿伤最轻，因为这人自愈能力强。” 说到这里，声名远扬的医师也有些奇怪。这人的自愈能力也未免太好了些。 洞穿伤，竟然整的跟皮外伤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危险。事实上，宁止淬炼心脏绝对不仅仅只是让自己在后天期拥有打破极限的力量。 这里面的好处太多。就比如此刻的自愈能力。强大的心脏给宁止带来了更强力的造血和运血能力，也就有更好的血液循环。 这就让宁止的精力更充沛，气血更强盛，自愈也只是其中之一的好处而已。 “手臂上的伤反而严重，看起来像是皮外伤，实际上整个手臂都处在一种即将碎裂的状态。一个处理不好，这条手臂就要废了。”医师继续说道。 “而最严重的，也是最重的伤，则在里面。”医师拿出宁止的另一只手，在手臂上割除一条小小的口子，随即里面流出鲜血。 众人不解的看着医师。 韩信，霍去病，许凯，徐风，许念，还有何顺天和黄无化，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医师说道，“你们自己看，他的鲜血跟你们的有什么不一样？” 众人仔细看，随即发觉宁止的血液相比于他们显的有些暗淡。 “发现了？”医师说道，“有没有感觉他的鲜血相比于你们，有种生命力不强的感觉？” 众人点头，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按说自愈力强的人，血液的生命力应该越强才对，却不知道这个为什么会是反着来。不过这一点医师并没有说。 医师在宁止的手臂上涂了些许药汁，宁止立刻止血。 医师这才起身说道，“他的血液里缺少一种生机，我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但就像是一种力量被抽掉了。而最让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势？” 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他们当然不会把实情跟这位医师说。 说什么？说宁止为了保住性命，以极大代价的先天斩道途？ 众人都有些无言，宁止以先天斩道途，不知道算不算前五古人后无来者，但在所有历史上，也绝对是名列前茅。 而代价，却是这般惨重。 “莫兄，你就直说能不能治吧？”黄无化上前说道。宁止现在可绝对不能死，宁止就是他黄无化的未来依靠啊。 即使不谈未来，不谈黄家飞黄腾达，直说不日即将来问罪的玄灵宗，没有宁止，谁来挡啊。 姓莫的医师摇了摇头，“有没有救，还要看他的意志力。不过我有话说在前头，这个少年十六岁不到的年级，意志力很难说会强到哪里去。诸位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莫医师的话很直白，也很让人沮丧。 然而现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十六岁？ 宁止的面容确实看起来秀清稚嫩，初识之时，说他是初出江湖不谙世事的小屁孩都有人信。但是直接接触了宁止过后，就不会这样认为。 宁止身上的睿智，自信，独立面临问题时的镇定，都让人不会认为这是个孩子。反而认为这般清秀少年的面貌，只是种伪装。 但现在知道，宁止确实就是个十六岁成年线都没过的少年。 不过，宁止有着远超出自身年龄的成熟，应该也会有着远超出自身年龄的意志力吧？会吧？ 黄无化和何顺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惊骇。 才十六岁不到？ 宁止又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天骄的认知，不过两人彼此也稍微松了口气，不同于韩信许凯等人的担忧，两人对宁止的信心要足一些。 原因无他，这样的天骄，不可能死的随随便便。 第二天的时候，韩信还有霍去病一起去许念之前待的村庄，帮忙修补村庄以及弥补之类的。与之同行的，还有黄家老祖黄无化。 众人之中，黄无化地位其实很尴尬。因为他跟韩信还有霍去病有仇怨。最后时刻也是反水才加入这个阵营。 好在黄无化别的可能不行，长袖善舞是有一套的，韩信和霍去病虽然不喜欢他，但没有明显排斥他。 而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喜欢权贵，但黄无化姿态放的很低，那天又都是王家动的手，所以黄无化反而最先跟村子里面的人打好关系。 这样一来，韩信和霍去病就更不会说他什么了。毕竟两人对村子有愧疚，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许念每天都会积极的照顾宁止，日以继夜的守在宁止床边。 对她来说，是宁止从王世仁手中救了她，让她免于被权贵当成玩物；是宁止带回了失踪多年的弟弟，让姐弟得以重逢；也是宁止在他被抓后，不惜牺牲救出了她。 这端端几天内，宁止对她的恩情简直让她无以为报。许念只能尽心尽力的去照顾昏睡的宁止，每天期望着他早点好起来。 另一方面，王家上层战力几乎全部阵亡，只剩下些许老弱孤寡，以及一些没什么能力只知道惹事的纨绔子弟。这些人全部被驱逐离开了枫城。 以王家历来横行霸道的行事作风，早就惹了不少人。若王家势大，仇怨那些人自己就会忘掉。然而此刻王家只剩些老弱孤寡，这些王家人离开枫城，最后还能活下多少，就不为人知了。 而枫城则被何家和黄家两家彻底掌控，昔日王家的底盘此刻也分别两家瓜分。而两家之间也显得很和平，完全没有要选出一个谁主谁次出来。 因为黄家跟何家都很清楚，两家谁主谁次，这个时候说了不算。那个男人醒了以后，说了才算。 黄家，黄无化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他在做一个选择。 宁止昏迷不醒，最终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而即便宁止醒过来，又需要多久？玄灵宗随时都会来到，那时就是灭顶之灾。整个枫城都会被抹掉。 黄无化已经从何顺天那里知道了宁止的背景，是洛阳的宁家。确实背景大的惊人，玄灵宗与之相比，就是一个屁。何顺天也已经派人向洛阳宁家求援了，但问题是天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去一回，只怕玄灵宗早就将枫城抹掉了。 或许，走另外一条路。 传信给玄灵宗，将所有的一切都抢先告诉玄灵宗。并将一切都推给宁止等人，自己则摘出来，抱上玄灵宗的大腿，即便不行，也能独掌枫城。昔日三家瓜分的份额都将又黄家一家独占！ 但这个选择同样危险且未知，玄灵宗是个什么脾气众所皆知，难免不会拿自己泄气。 而且，一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谁都不会喜欢。 该怎么选择？ 阴影遮住了一半黄家老祖冰冷的面庞，没有白天跟何顺天等人称兄道弟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利益得失的冷漠筹算。 选对了，黄家飞黄腾达，选错了，黄家化为乌有！ 第九十二章 宁止的杀性 宁止是在第五天醒过来的，醒来以后看着自己右手，宁止有些感叹。感叹于那一剑的恐怖威力，也感慨那一剑的恐怖代价。 真气运行体内，全身上下血气无比干涸，而右臂，如同不存在一般，真气完全无法运行进其中。 是什么情况都已经不用多说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是许念。 “你，好了？你等一下，我去把大家还有医师喊来。”许念说完，端着东西就跑了。 半响后，所有人再次齐聚一堂。莫医师看着宁止啧啧称奇，不敢相信宁止居然真的凭借自己的意志力醒了过来。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宁止醒不过来的准备了，那天也多次暗示众人，宁止会醒不过来，好让众人有点准备。结果宁止居然真的醒了过来，反到是他像在胡言乱语咒人去死一样。 莫医师有些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众人也没在意这一点，宁止醒过来就是最好的。 “现在宁兄……弟醒过来了，你快说救治办法吧。”霍去病急忙说道，他到现在还记挂着宁止的血液出的问题。 宁止醒过来，并不代表就没事了。首先，他的手依旧还是保持这犹如陶瓷破碎般的模样。 那一剑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行逆天之事，必有逆天代价。 “这个倒不急，醒了就好说，一步一步来。”莫医师看向宁止，说道，“你的情况你了解吧？” 宁止摇了摇头，“我刚醒过来，就被你们围住了。” 宁止不是医师，虽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很差很差，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样还是不怎么了解。 但宁止也并不全盘信任这位医师，万一是位庸医怎么办？ 至少要听听他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说法。 随后莫医师把那天对着众人说的话又对宁止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宁止就知道，这位医师是有真本事的。 “现在，你的身体需要治疗。”说着，莫医师的脸色有些为难起来。 “是需要放血对吗？”宁止笑了起来。 宁止对这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前世在军中的时候，一些特殊环境里，中了毒的士卒就会用这种方法。血液出了问题，排掉焕新的是了。 最先这样的方法死亡概率很高，早先有些人研究出人的身体是会自己造血的，但失血过多，造血跟不上来，仍旧会死。所以后来放血只放一点点，这样确实有效，只是治疗的时间长了一点。 众人正对放血是什么意思迷惑的时候，宁止这样解释道。 “宁少侠知识实在是渊博，这种事都知道。”莫医师称赞道，随即又说道，“这是最稳妥也最好的办法，只是需要的时间要很久。出了问题的血换成新的就好了。” 宁止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 爆发一时爽，养病养到老。 “还有就是你的右手，这个一步一步来，先调养好血气，手臂才还解决。”莫医师说道，“这两天我会多给你开一些补血的药，你自己也可以多吃一些补血的食物，少吃一些冷食。另外就是不要跟人动手。” 郑重的叮嘱了一些该注意的之后，莫医师离开了这里。 宁止看着众人，眨了眨眼，“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你们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肯定是都有的，问题是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何顺天和黄无化出来最先开口，跟宁止说了自他昏迷后，枫城的格局变化，以及对王家的处置。着重讲了玄灵宗即将来袭的事，这几天这件事一直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两人心头。 别看现在枫城，黄家何家说一不二，但只要玄灵宗一来。这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听了一会，许念离开，去做补血的食物了，许凯则去帮忙给姐姐打下手。韩信和霍去病则留下听着，他们也想听听枫城现在的形式。 听到王家只有大部分高端战力陨灭，其余老弱孤寡全部离开枫城时。宁止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斩草除根这种事，需要我教你们？”宁止皱着眉，语气明显不满的说道。 黄无化跟何顺天瞬间懵了。 凭心而论，两人都绝对不是宅心仁厚的人。之所以当时放走王家的老弱孤寡，完全不是因为看那些人可怜，纯粹是因为觉得宁止这种少年，可能不会喜欢太多杀戮，杀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小。 “你们一面担心玄灵宗来犯，一面放走这么多王家人，这些人难道就不会去报信？原本玄灵宗还需要些时日才得知，现在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黄无化跟何顺天大气不敢出，心里则止不住的嘀咕，到底是大势力出来的人，心就是狠。 韩信跟霍去病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随即霍去病的眉头很快舒展了，但是韩信的眉头却是狠狠皱了起来。 原因无他，宁止在他看来有些过于嗜杀了。最开始认识宁止的时候，宁止说出杀了王家满门的时候，韩信就感觉宁止杀性过重。 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对，战争不应该存在怜悯，斩草除根也没有错。但宁止所说的理由根本不合逻辑，王家人只剩一群老弱孤寡，走出枫城还会被落井下石的仇家追杀，哪里还能给玄灵宗传信？ 这根本就是为了杀而杀。 但韩信又感觉不对，他看的出来，宁止不是那样的人，那少年的热血，对道义的热枕，并为之不顾牺牲的勇气，都不是假的。 那些正面形象和此刻宁止冰冷的嗜杀完全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韩信感觉不对。 如果韩信见过为了救沅沅不惜冲撞刑场的宁止，他就不只是感觉，而是直接确定，宁止身上出了问题！ 宁止皱着眉不满的说了两句后，又神色如常的说道，“至于玄灵宗，从洛阳那边派人来只怕已经来不及。不过不用担心，枫城往南的天南郡郡守以前曾是我爷爷的旧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经常会来我宁家送礼，我跟他还算熟络。待会带我给他写封信，从他那边派人来这，肯定会比玄灵宗来这快的。” 一郡郡守，掌握的力量已经是玄灵宗那个级别的，而天南那边靠近天武神宫，向来武道繁荣，实力普遍较高，足够挡住玄灵宗了。 何顺天和黄无化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宁止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温和，似乎刚刚皱着眉骂两人的是另外一个宁止。 这般喜怒无常，有大人物那味了。 这样一来，韩信确实皱眉更深了。是宁止太会做戏了吗？ 霍去病见此一幕，反而彻底放下皱起的眉头，嘴角甚至轻笑起来。 晚上，韩信能在皱眉思索与宁止见面的点点滴滴，那些不可能是装的，可那样的宁止又怎么会是一个嗜杀之人？ 韩信想不通。 吃完饭，霍去病向着宁止房间走去，韩信一把拦住他，问道，“你去找宁止干嘛？” “还能干嘛？聊聊天，问问身体怎样，然后再传授他我的兵道。”霍去病说道。 “你要向他传授你的用兵之道？”韩信皱起了眉头。 “当然了，当初帮许念的时候还是你说的好吧？他帮许念找弟弟，我们向他传授三天的用兵之道。你忘记了？”霍去病说道。 “这事我记得，我提议的我怎么会忘？”韩信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今天房间宁止说的，你难道不觉得，宁止他的杀性有些太大了？” “并不。”霍去病摇了摇头，说道，“韩信，你其实什么都挺好的，无论能力还是做人方面，但前世仍旧输的一败涂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信皱着眉看着霍去病，不太自信的说道，“权谋？” “孺子可教。”霍去病点头。 第九十三章 不一样的兵道体系 “你还懂权谋？！”韩信瞪大了眼睛，惊了。 “不懂。”霍去病干脆的说道。 “那你说个屁！”韩信顿时怒骂道。 “我确实不懂，但不妨碍我知道啊。”霍去病嘿嘿的笑的起来，接着说道，“有人教过我，什么叫一个大棒一个甜枣，什么叫为上者需施以恩威并重。” 韩信一滞，仔细思考之前宁止的言行举止。确实有那么点上位者的味道。 黄家跟何家对众人来说，确实有主弱客强的情况。而唯一拥有巅峰战力的宁止此刻又处于重伤不能动手的状态。 加上宁止实际年龄不到十六岁，知道这一点后，在面对宁止的时候，很难说黄无化跟何顺天两人不会起轻视之心。 用一点手段加重威严，也确实很有必要。 “我讨厌上位者。”韩信苦着脸说道，“总是喜欢搞这么虚伪的一套。” 这样一来，韩信也就放心了。 实际上，二人都只猜对了一部分，宁止确实有想要使用一点权谋，加重威严，压制两人，这是对的。但韩信的猜想，也是对的。 如果韩信足够了解宁止，就会知道这种屠人满门的话，是不会从宁止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即使是为了施以权谋，加重威严的形象，宁止也不应该会说这种话。 然而这个世上，真正了解宁止的人，应该是没有了。 霍去病和韩信进去的时候，宁止正在自己放血，颜色偏向暗淡的血液大量的流出，让宁止本就伤重的身子越发不堪，脸色明显苍白起来。 “放这么多，你受得了吗？”霍去病看着那大量的血液，问道。 宁止笑着点了点头，“应该还行。” 韩信跟霍去病不懂这种放血疗法，也就没有多问。虽然稀奇古怪，看起来凶险一点，但只要能治好就行。 如果莫医师在这里的话，就能一眼看出来，宁止放多了。 宁止当然会放多，原本的放血确实可以治好身体，但是效果太慢了。对宁止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而且多放一点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就是失血过多人会有点难受。所以宁止宁愿难受一点，也希望早点好。 那得自试炼塔通关的一剑，宁止真的感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用了。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换血这种疗法可以治好，听起来只是花费的时间久了些。但有一点莫医师没说，但宁止其实知道。这种方法是会透支潜力，乃至透支寿命的。 这些宁止其实不怎么在乎，如果人族没有未来了，宁止有没有未来也就不重要了。所以宁止反而更在乎时间，此刻因为养伤将要花费很多时间休养。 在家养伤的时候还能看看书，探探情况，随便参与一下太子刘彻和梁王刘武的皇位之争。 在枫城，宁止就不知道干嘛了。好在，韩信和霍去病过来说要教宁止下围棋。 当日宁止跟韩信下过，下的过程中，宁止感觉根本不是在下棋，而是韩信在借下棋展示自己的用兵之道。 当时宁止就意犹未尽，现在正好。 一边养伤，一边揣摩韩信和霍去病两人的用兵之道。 此时外面阳光正好，绿树成荫。三人在大树下摆好阵势，找了个小桌台。 宁止之前已经跟韩信下过棋了，现在宁止跟霍去病下。和想的一样，霍去病也不是在下棋，而是韩信一样展示自己的用兵之道。 宁止用自己的用兵之道去碰霍去病的用兵之道，虽然说不是被吊打，但也确实远不是对手。 霍去病和韩信的用兵不同，韩信用兵是一种技止于道。说是用兵入神都不为过，他能将手上能运用的每一份力量都运用到极致。 大部分人连自身的力量都无法完全运用，更不用说是指挥一支军团了，并将整个军团中的所有士卒的作用最大程度的发挥。 当然，这只是宁止在围棋上感觉到的，韩信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能力。宁止并不知道。但是韩信只要有其中六成的能力，宁止认为，这个叫韩信的，未来必定成为人族的名将。 霍去病和韩信则不一样，相比于韩信的用兵，霍去病用兵的特点主要就是快和出其不意。你这边还没布置好，我直接就杀过来。你以为我不会打这里，我转身就往这边打了。 仅以棋盘上的来讲，霍去病肯定是不如韩信的，韩信应该是帅才，能统帅数个军团，指挥大型战役。霍去病最多适合带领一支军团，去所向披靡。 但毕竟是棋盘上，实战的话，宁止就说不准两人孰强孰弱了。韩信再能指挥，霍去病带着队伍直接爆破一路，阵斩韩信。实战情况谁知道呢？ 这是韩信和霍去病两人的用兵之道，而对于宁止来说，则犹如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韩信跟霍去病的兵道跟宁止见过的所有兵道都不一样，或者说，韩信跟霍去病两人的兵道，跟整个圣泱的兵道体系都不一样。 简单来讲，圣泱的兵道体系，最主要的，是怎么把自己变强，然后打败对方。 而韩信和霍去病两个人的兵道，则是怎么去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力量，去打败对方。 前者在乎力，后者在乎技。 没有孰强孰弱，圣泱的兵道也没有发展错，因为圣泱兵道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以军队围杀强者。大军团作战只是后面发展出来的，并非主要发展方向。 韩信和霍去病的兵道则更适合军团作战。 两者之间的差别，打个比方，两千赤焰军那个级别的军队，碰到两千世家私军那个级别的军队。 韩信指挥世家私军就是秀出花来，也会被从头到尾的打穿。这个没有任何悬念。 如果是两支相差不大的军队，其中一支让韩信指挥，另一支让宁止指挥。宁止相信韩信百分百会赢，搞不好韩信可以低损打出歼灭的战局。 韩信和霍去病两人的兵道给宁止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以圣泱的兵道提升军队实力，以韩信霍去病的兵道对敌，岂不是所向披靡？ 接下来的几天，宁止一边养伤一边吸收着两人的兵道。 在这个过程中，宁止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他忍不住看着韩信和霍去病二人问道，“这用兵的方法，是你们自己领悟的吗？” “额，算是吧，也有相互应证和交流。”韩信和霍去病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知道吗？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天才！”宁止惊喜的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天才。韩信和霍去病想到。 宁止托人去找了些兵书，这东西大多属于隐秘，各家珍贵的兵书都不会流出来，因而宁止当下只能找到一些很普通的兵书。 宁止早些时候也看过很多，但是结合韩信和霍去病的兵道再看，普通的兵书宁止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宁止对自己的的兵道，还有很有逼数的。在整个圣泱大约属于中等，在整个人族大约属于中上等。 没有特别强，但如果宁止参军，也能成为一名声明远扬的战场宿将，三军敬仰。 但也仅此而已。 前世是因为人族的战场的上的天才都死光了，人族矮个子里选高个子，宁止才得以成为最后的名将。 这个称号，与其说是荣耀，不如说是一种悲壮。 宁止其实还是有些谦虚了。宁止的兵道确实就中等偏上的水准，有点水平，但又没有特别出众。只是宁止忽略了自己受过魔族军团长慕长歌的称赞。 虽然彼此敌对，但慕长歌的称赞不是假的。他身为魔族的第三军团长，一定是觉得宁止的兵道上有出众的地方，才会称赞的。 但宁止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九十四章 躺着养伤 相比于人族末期时的其他名将，宁止的用兵更会从一种全局的情况去考虑。这方宁止思虑更多，用兵之时难免束手束脚。 相比于其他人用兵的天马行空，宁止显得多少有些普通。 但也可能是宁止会更多的去思考全局，所以宁止身上更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宁止会更容易做到让人追随。 魔族大军将要军临天启城的时候，是宁止登高呼吁人族必须在此地狙击魔族，输或赢不是重点。但天启城人族必须要去守，这才是重点。人可以死，但必须是站着死的，不能是跪着也不能是躺着。 彼时各族威压人族，人族四国相继被灭，所有的大型战役人族接二连三的输掉。人族当时同时代，乃是上个时代有名的将领和强者，几乎陨落的干干净净。没死的也为了投降选择投降。 就在那样一个情况下，整个人族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但宁止登高一呼，仍旧有五千多人跟着他冲向天启城。在哪里，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倒下，没有任何一个人逃离。 这是在宁止的带领下做到的，人族末期也只有宁止能做到这种事。 跟韩信霍去病下棋是在每天下午到傍晚那个时间，其他时候宁止需要休养。说是休养，差不多宁止也会找点别的事。 比如宁止想写书，自从韩信和霍去病给他推开了兵道的新大门后，宁止每天都有大量的对兵道的感悟。他想写下来。 但是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宁止的右臂不能写字，宁止下棋倒是用左手下的，但是宁止还不会左手写字。 许念说她可以代写，她早年读过一些书，是识字的。但宁止拒绝了，代笔是没有灵魂的。 于是宁止只能每天上午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同时努力保存着自己脑海里的灵感，等到伤好了以后再去写下来。 这期间宁止每隔三天就会放血，一次比一次放的狠。有一次宁止放完就直接昏过去了。 因为宁止发现一件事情，自己的造血能力好像特别行。前世那些放完血的士卒，会连续好几天的脸色苍白。然而宁止基本第二天脸上就恢复了血色。 不过那次昏迷之后，宁止也感觉自己有点上头了。所以后来宁止都是放的血都是让自己刚放完的时候晕眩，第一天苍白，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的量。 然后第三天接着放。 宁止的伤的好的很快。 养伤的期间，宁止一直都是许念在照顾。宁止也说过这种下人的活，其实会有人来做。但许念坚持，起居还好，宁止又没有太娇弱，摒除一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地方，许念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但餐饮这方面许念就有的忙了，宁止的养伤期间有哪些东西食用是有益的，哪些东西食用了是有害的。这些许念都需要去注意。 而那些对宁止身体有好吃的药膳，每一餐许念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去做。 这一点宁止倒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药膳是何府的下人做的，许念只是端过来而已。实际上都是许念做的，唯一帮忙的只有她弟弟许凯。 宁止不知道，但是其他人知道啊。只是韩信和霍去病，还有何府的一众下人都没有在宁止面前提这件事。 按说许凯其实早就应该走了，徐风在宁止醒过来第二天就离开了，但是许凯则一直没走。宁止出于好奇，也问过许凯，一直待在外面问题吗？ 许凯说他想多陪陪姐姐。 很简单的理由，让许凯归期一拖再拖。每天许念忙完后都会抽很多时间跟许凯待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许凯有很多话想跟姐姐说，然而两年以来，他经历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他没说，他姐姐也没问。所以姐弟两相处的时候大多都是许念再说，许凯在听。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美好，却很让姐弟二人满足。 然而分别之期终会来临，这一天何府来了两名客人。 一位中年男子，神色温和；一位青年，神色冷厉；两人俱是气质出众之辈。何顺天出来迎接的第一时间就被全面压制。 按何顺天所说，不单单的气质。还有修为。 两个人的修为他全都看不透，全方位的对他压制。 这意味这两人至少都是道途！ 两个道途，众人心中一凛。 最终还是宁止在自己养伤的院子里接待了两人，也就出身权贵的宁止不会被两人的气势压制。见面的第一时间，那位青年看都不看宁止，瞪着宁止身后的许凯，冷冷的说道，“你还打算在外面待到什么日子？” 许凯站在宁止身后，低着头没有说话。许念连忙握住弟弟的手，低声的安慰着。 韩信霍去病这个时候不在，一般上午他们都会在村子那边帮忙。现在这里除了姐弟俩，也就只有宁止了。 何顺天到是也在，就是存在感极低。 原本坐着晒太阳的宁止，此刻也在坐着。闻言轻轻笑了笑，眼神慢慢眯了起来。 许念一直照顾自己，宁止是看在眼里的。而许凯作为许念的弟弟，作为战士的遗孤。 那怕宁止知道对方在培养一支军队，军纪森严，但这些绝不是强迫许凯的理由。 眼前的青年无不无礼倒在其次，但是宁止不能允许他强迫许凯。 那位温和的中年人看着宁止歉意笑了笑，说道，“厉儿，向这位公子道歉。” 说话间，中年男人身上的道韵一闪而逝。对其他人来说，中年男人是在某一刻突然高深莫测。 但宁止却看的很清楚，这个中年男人，境界是道元。 这算什么，示威？ 宁止笑了起来，宁止虽然惊讶，但害怕是肯定没有。因为从小接触，所以宁止对道元境界的道韵很清楚。但也正是因为从小接触，宁止对道元远没有其他人应该有的敬畏。 宁止敬畏强者，但不敬畏不该敬畏的强者。 “为什么？”青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却很威严的吐出两个字，“道歉。” 宁止躺在椅子上轻笑的看着。在一个道元境强者这般姿态，宁止无无疑有些狂放了。如果以宁家少家主的身份，宁止这般姿态到是没什么问题。 但此地不是宁府，而宁止身边也没有能够抗衡道元境的力量。这种情况，宁止还这般作态，多少就有些不讲道理的狂了。 许念等人只当宁止有什么底牌，道元境的中年人也没有在意。似乎他觉得宁止这样是正常的。 虽然心里在不甘，青年还是给宁止道了歉，只是态度明显不情不愿。 宁止倒也没在意，他看向中年男人。 这种狂放的姿态放青年让青年明显一怒，但迫于中年男子，没有说什么。 中年男子向宁止善意的笑了笑，走上前向许凯说道，“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一拖再拖的待在这里，但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是有一点我们确实很抱歉，一直要求着你的同时，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愿。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中年男子摊开手，说道，“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不再需要回去。但关于我们的事，请不要说出去。或者跟我们回去，回到你原本的轨迹去，受你该受的处罚，完成你原本想要完成的目标。我给你选择。” 许凯闻言慢慢抬起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最后慢慢看向许念，姐姐此刻温柔的看着他。 没有哀求他一定要留下，只有理解包容和支持。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是对的。 许凯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说道，“很抱歉我在外面拖了这么长时间，我愿意受罚。” 第九十五章 被拜师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还需要在枫城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好好给你姐姐道个别吧。” 说完，中年男子冲宁止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刚刚走出何家，和同年男子同行的青年便忍不住说道，“父亲，刚才那个青年态度那么无礼，为什么要那么容忍他？” “他无礼？你就有礼了？”他的父亲温和的笑道。 “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对他们讲礼貌。”青年冷着脸说道。 明明都是从军队中长大，青年从军队中学会的冷厉与严肃。但他的父亲身上却完全看不到一位军人应该有的铁血与严厉。 虽然他并不缺乏威严，当确实缺乏应该有的严厉。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并不否认你的做事方式，只是每个人都是别人最珍贵的。那些在你手上被严厉对待的士卒，可能是他母亲的掌上宝，他妻子的擎天柱。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所有很多不必要的严厉的时候，何不多一些包容，多一些理解呢？” “规则是冰冷的，但人心却是温暖的。”中年男人温和的说道。 若是在孩童时期，青年会把自己父亲说的话当做至理名言。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处事方式，为人作风。 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父亲。 “军纪不严，何以贯彻军纪？无法贯彻军纪，又何以统兵？父亲难道认为靠着温情脉脉就能统御大军吗？”青年人皱着眉说道。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太小，对这个世界认识终归太浅显。我理解少年人一厢情愿的固执，但这在我看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没有长大的幼稚呢？” 青年正要说什么，中年人打断了他，“至于刚刚那人的狂妄，人家倒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什么资本？”青年皱着眉不屑道，“什么资本让他一副不知天高低厚的模样狂妄。” “洛阳宁家少家主，宁江河的孙子，宁不凡的儿子，这个资本够不够？”中年人笑着说道。 青年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再次不屑道，“靠着家族的背景的纨绔而已。” “那后天境成就十万极境，又以先天境界的修为，斩杀道途境的修士，这个天赋够不够他狂妄呢？”中年人再次笑道。 青年这次说不出话来了，他吃惊的看着中年男子。 “我不否认你的带兵方式，但为人处世方面确实需要改改了。我知道你向来心高气傲，素来看不上什么少年天骄，那这个天骄如何？”中年人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初听闻之时，多少有些惊讶这样的天才，见面之后竟然是这般狂傲，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虽然少年得志，狂是应该的，该狂就得狂。但这般骄纵，多少让人有些失望了。” 两人需要在枫城采购一些东西，等两人买完后，许凯也和众人做好了告别。 “聂帅，聂蒋军。”看着两人，许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被称作聂蒋军的年轻人冷哼的一声，没有搭理许凯。被称作聂帅的中年则是温和的笑了笑，说道，“虽然很高兴你愿意回来，但规矩就是规矩，你拖延回去的日子，那么回去是要受罚的。” “属下愿意承受任何惩罚！”许凯大声的说道。 何家，宁止躺在椅子上看着远方天边渐渐下落的夕阳，扭头看向一旁的许念问道，“不会舍不得吗？明明之前还急得不行。” 许念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的，之前是担心，现在知道他是就去想做的事，就应该支持。” “想做的事？”宁止奇怪的问道，“你弟弟告诉你他去做什么了？” “没有。”许念摇头。 宁止诧异着说道，“你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就这样支持？” “嗯。”许念点头，说道，“我了解我弟弟，他会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想去做，我这个做姐姐也只有支持。” “不担心吗？”宁止轻声问道。 “担心啊。”许念笑了起来，“但总不能因为担心，就一直把他绑在我身边吧？” 宁止若有所思。 第二天的时候，何家大门口来了一个小男孩。神色有些胆怯的看着四周的行人，百般踌躇之后，最终仍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说要找一个叫宁止的大哥哥。 宁止当然不是小男孩想见就能见到的，还是准备出门买东西的许念看到了，才让小孩子进来。 小男孩叫钟吾，是那天村子里的村长的孙子。 许念因为对村子那边有愧疚，认为如果不是自己，村子不会受到的那样的灾祸。因而即便是要照顾宁止，许念仍是没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一趟村子。 本着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的想法，只是去了以后确实什么也没做到。因为村子里的村民大多对许念没什么好态度。只有小男孩钟吾对许念态度还好，两人因此关系不错。 钟吾是来送信的，是老村长送给宁止的一封信。 宁止看完信后面色有些古怪，他看着小男孩说到道，“你爷爷想要你拜我为师，你知道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宁止问道。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我爷爷的。” “从村子到这里，一路上是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宁止又问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说道，“爷爷说拜师要有诚意。” 宁止沉吟了一会，老村长给宁止的信上面写的很不详细。只说希望宁止收他孙子为徒，宁止一定不会后悔。但具体怎么个不后悔，那位老村长并没有在信上详细说，而是表示信上不好说，希望宁止伤好了以后，去一趟村子，他会详细说清楚。 宁止当时说过会为村子的伤亡做出补偿，只是那一战之后伤势过重，一直无法办法自己过去。只能每天上午跟韩信还有霍去病下棋的时候了解一下村子的情况。 “我必须得问一句，你想拜我为师吗？你知道拜我为师意味着什么吗？”宁止问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他远比同龄人懂事和勇敢，但终究年龄太小。 宁止微微苦笑了一下，自己才十六岁啊。 “这样吧，我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这段时间你先待在这里，一边修炼的同时，也顺便思考一下，究竟想不想拜我为师，你是不是自愿，这一点很重要。”宁止郑重的说道。 小男孩钟吾看起来有些寡言少语，闻言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小男孩年龄不超过八岁，境界在后天境都只是中期。这个境界其实没有什么能够指导的，就是人族大帝在这里也只是会告诉钟吾，好好打磨身体。争取突破十万极境。 宁止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所谓拜师，大抵只是想要借宁止的资源来培养钟吾。虽然后天境没有什么培养的，但是有资源修炼的后天跟没有资源修炼的后天完全会是两码事。 只是这样一来，村长的作为就多少有些以权谋私了。 借着宁止对村子的愧疚，来让自己的孙子一步登天。宁止不由得想到最开始接触村长的时候，脑海中想起村长那双饱经世俗磨炼出来的睿智眼神。 宁止觉得，有着那样一双眼神的那位老村长不会是一位以权谋私的人。 那他又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的孙子在这个年龄拜宁止为师？ 第九十六章 还不能承受的真相 何家毕竟也是枫城的大家族，培养一个后天境的资源还是有的，虽然不会有洛阳的好。 洛阳那边的权贵只要稍稍努力，都能在成年时达到九万五以上的力量。而在枫城，即使一个家族倾力培养，能在后天达到九万力量以上，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平民与权贵之间，权贵与高等权贵之间，资源的倾斜被划分的明明白白。 钟吾在何家此时就属于被倾力培养，所有的资源优先供应，要什么有什么，刚刚吞下王家的何家，倒也不差这些资源。 只是这么多资源填下去，钟吾的力量成长极其有限。 似乎钟吾的天赋很差的样子，何家人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嘀咕，这样的资质，到底有没有培育的必要。 然而宁止却知道，这跟资质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时候的力量增长，只跟个人努力还有受到的资源多少有关系。 钟吾才八岁不到，力量更是刚刚一万出头，这个时期按说使用大量资源后，应该会在力量上迎来一次暴涨。 然而钟吾的力量只是提升了五百。 这可不是九万无以上提升一点都很难的阶段，而是一万出头的起步阶段。 但是这又是为什么？ 宁止把钟吾喊来，小男孩现在挺难过的，他感觉自己很没用，还浪费别人家的东西。 宁止知道小男孩此刻心里应该很不好受，所以没说修炼的事，而是勉励的他几句，告诉他不要放弃。 “修炼一途本就是一条逆水行舟的之路，路上障碍重重，祈祷路上没用障碍是不现实的，有障碍勇于翻越障碍，这才是最重要的。”宁止温和的说道，小男孩被宁止鼓励的信心重起。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翻越障碍的。 这样的一时热血宁止倒也没放在心上，突然想要努力修炼是很常见的事，但难的是持之以恒。 只是宁止不由得开始思，问题是不是出自钟吾身上，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枫城城西的密林，如果在密林外用正确的方法进去以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从外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然而进去以后，里面却大的超乎想象。 而里面也一如宁止的猜测，确实在培养一支军队。里面军纪严整，遍布了肃杀之气。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里凭空切出的一大片空间。 许凯在里面只是觉得这里很神奇，受限于见识，他不会意识到，凭空切出这么一大片空间，究竟是需要一种怎样的伟力。 也正是因为这片空间，这里面完全不是宁止设想的，最多只培养了两三千的士卒。 而是上万人名士卒，上万名大先天级别的士卒！ 注意，仅仅是士卒，像许凯那样的士卒，这里还有很多各种其他人员。里面各种设施也一应俱全。 宁止到底还是小瞧了这里，像徐风那样的人员，常年在外游走，真的就只是为了照顾士卒的家属？实际上，还为了招人。 宁止只注意到了那些战士遗孤，或者失踪的人。但宁止却忽略了那些在世界上存在感极低的孤儿，乞丐，流浪者。这些一个社会最低层的人员。 宁止最开始进枫城就感觉有些不对，就是因为他当时潜意识注意到了整个枫城，都没有见到这些流浪者，乞丐，或者孤儿。 是因为枫城治安好？不，是因为他们都在这里。 不止是枫城，还有枫城周围的许多城市。 许凯在回归队伍之后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责罚，许凯没有任何抱怨，咬着牙将所有的责罚全部接下。 这里的责罚不是殴打一类的惩罚，因为那样会让士卒在床上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的责罚是加重训练，加重每天想要完成的任务，加重修炼进度。 完不成，会饿肚子。 这在这里是一种很好的逼迫手段，谁也不希望自己辛苦一天后，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更何况他们许多人，就是为了一口饱饭进来的。 当许凯完成的所有的责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被许凯称作聂帅的中年男子再次找到了他。 许凯只是这里的一名普通士卒，而这位聂帅却是这里很高级别的蒋军。喊他聂帅，就是聂元帅的意思。 许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找自己，当时聂帅出动亲自找他回来，就已经很让他惊讶了。 将许凯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聂帅笑着解释道，“不必惊讶，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注意你。你的父亲曾跟我有一些渊源，所以我多多少少对你多了一些注意。” 许凯吃惊起来，他惊讶的说道，“你知道我父亲！？” 聂帅点了点头，说道，“不只是你父亲，这里很多的父亲或者爷爷，我都认识，都或多或少跟我有些渊源。有一份同袍之情。” 聂帅敲了敲桌子，感叹的说道，“昔日那场跟灵族的战斗，我也有在其中参与。” “那你知道当时那场战斗失败的原因吗？”许凯急切的问道。 宁止知道那场战斗，但具体过程却不了解。许凯作为战士遗孤，知道的更为详细。他的父亲是在当时边境和灵族的战斗最为艰苦的时候过去的，抱着投身效国的想法。 但等到他父亲过去的时候，战局已经开始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是某一天，他父亲所在的军队突然就全军覆没。在大汉明明已经占据上风的情况下，被灭的毫无征兆。以至于许凯一度怀疑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 “知道。”聂帅淡淡的说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你现在并不具备知道哪些，并承受那些的能力和心性。” “什么意思？确实有隐情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父亲，他为国为民却死的不明不白！”许凯情绪激动的说道。 聂帅没有说话，而是温和的看着许凯。 慢慢的，许凯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的是谁。他咬咬牙，终是没有再问什么。 聂帅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确实有隐情，但具体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你，不是不能说，而是现在的你承受不了。但你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找到真相，我想那个时候的你应该会有足够的成长，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也就可以承受那个真相。” 许凯愣了愣，他想说我会成长的，会厉害到真的去探索这个真相。但是他说不出口，再怎么年少无知，许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卒。 在此之前，他最大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好好努力，争取把姐姐接进来。 在这个世界，他只是很微不足道很无关紧要的一个小人物。 “我明白你的意思。”聂帅拿出一块石头，放在桌子上，说道，“在这里，很多人的身世跟你一样，但我只是向你透露了这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聂帅指了指桌子上的石头，说道，“握住它，吸收他，让我确认一下，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 “什么意思？是对又如何，是错的又如何？”许凯皱着眉问道，但他仍然握住了石头。 下意识的运转功法，石块顿时化作华光，随后石块上长出许许多多的枝丫，枝丫泛着绿光，包裹住了许凯的手。 许凯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的看着聂帅。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聂帅有些激动，他看起来很高兴，“如果猜错了，你比常人多努力数倍，会有一丝可能找到真相。但如果是真的，那你很有可能找到真相。” 聂帅笑了起来，“恭喜你，相比于其他人，你相对来说要幸运很多很多。” 看着少年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聂帅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许凯手上的石头说道，“你手上的是一块木属性妖兽的灵核，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是我人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圣体。” “太乙天木体！” 第九十七章 人族特殊的体质 之后又过了一段日子，宁止发现钟吾其实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时常会一个人安静的在努力修炼，打磨身体。 后天境的提升除了资源，还有就是自身的努力了，天赋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八万力量以下，可以纯粹靠努力达到，但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汗水。光靠资源的话，不怎么努力，也能达到八万。二者相加，九万五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数字。 但到了九万八以上，汗水跟资源就不会有太大作用，这时候真正重要的，是天赋。 是天赋，决定了一个后天境的武者，能不能在九万八以上继续提升。达到数之极，乃至十万极境。 但钟吾的情况很奇怪，给了足够的资源堆砌，而钟吾自身也足够用努力，本身又是处于后天刚刚起步的阶段，按说力量应该增长的非常快。但实际增长却很少很少。 这让宁止想不明白，又不好跟小男孩钟吾说。 想必这样的结果，小男孩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许念会经常性的去安慰跟鼓励他。 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这会不会是一件好事？宁止想到，按说投入多少就会收获多少，大多数时候都会是这样。 如果这一切是好事，可能会是什么情况？ 宁止心里有些许猜测，如果猜测没错，那钟吾就不但不是资质不好，反而天赋相当好了。 将近一个月的修养，宁止血液换的差不多，莫医师也经常回来开一些药，多管齐下，宁止现在除了右手还有些问题，整个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宁止忍不住咂舌，就因为那一剑，自己修养了将近一个月！ 这还是自己加大放血量的情况下，莫医师见到还惊讶自己换血怎么这么快。他计划我修养多久？两个月吗？ 那王家老祖也是有毛病，咱好好相处不行吗？为什么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剑以后坚决不能用！ 感觉自身没有问题的第一时间，宁止就带着钟吾前往他的小村子，那脑海中隐隐的猜测，让宁止必须要去证实。同行的还有韩信和霍去病两人。 霍去病似乎很喜欢钟吾，一路上都跟韩信聊的很不错。韩信则回归了宁止最开始认识他的那副样子。嘴角总是带着笑容，整个人有种放荡不羁的样子。 这段时间，韩信和霍去病一直都有跟宁止下棋。其实也就是教宁止他们的兵道，然而即便是这么长时间，宁止的在兵道上面的天赋让韩信都有些惊叹，但他仍旧没有学全。 霍去病的学的到是差不多了，他的兵道主要是一种理念，而且只适合他自己，宁止只能在其中加以借鉴。霍去病自己也表示他没看过兵书，带兵基本靠直觉。 听听这话多气人。 这方面韩信就厉害许多，他几乎自成体系。他的兵道不是只适合他一人，而是切切实实的能传授他人，发扬光大。只是后来者不会再达到他的高度。 因而说是两人一起，其实宁止大多数时候都是学习韩信。 但宁止确信，无论是韩信还是霍去病，都绝对是人族最顶级的将领。在未来人族对抗各个种族的战争中，绝对可以起到重要的效果。 随着宁止的伤势慢慢好转，三人肯定会分道扬镳。自己可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帮两人。 两个无论是品行心性还是能力，都是上上选的人，无疑会是宁止在未来振兴人族的路上，志同道合的帮手。 而且两人都是将领型的人才，宁止觉得自己真的能对他们起到不小的作用。 宁家少家主的身份，不得不说，很多时候真的好用。 一路上，宁止构思着自己的小算盘，霍去病跟钟吾聊的开心，韩信则一路笑着欣赏山川河流，潇洒自在。 到了小村子，韩信和霍去病熟练的向着众村名打招呼，经过这么长时间，韩信和霍去病的诚意早就打动了众人。那些死去的亲人让他们悲恸，但韩信和霍去病不是杀害他们亲人的凶手。 报以诚恳和热情，韩信和霍去病也终于被这个小村子接纳。 宁止见到这一幕很高兴，按说慈不掌兵，两人那么高的兵道成就，生命对于他们很容易变的很轻。 事实上，很多大将就是在一次次战斗中，失去了对生命的重视。士卒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逐渐变成成为一种可以计量的损失。 但只有那种经历过真正残酷战场，经过一言可决无数人生命的时候，仍能保持这种对生命的谦卑，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 希望他们一直如此。宁止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想到。 钟吾则熟练的向着众人打招呼，然后带着宁止前往他爷爷，老村长所在的地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补重建，村子也渐渐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除了一些人永远的埋在大地之下。大地之上，一切都没有太多改变。 见到老村长的时候，老人正躺在自己木篱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一旁趴着一条黄皮老狗，一人一狗一起晒着太阳。 黄皮老狗是最先发现宁止的，老狗第一时间冲着宁止狂吠起来，钟吾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然后老狗叫声立马小了起来。慢慢的趴在地上，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宁止看的一乐。 老人这时候也悠悠的醒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孙子，然后看向宁止，原本还有些迷茫浑浊的眼神逐渐清醒。 “你应该是发现了吧？”村老人说道。 宁止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有些猜测。” 老人给钟吾吩咐了些事，随后小男孩驱着黄皮狗离开了这里，这边便只剩下宁止和老人。 老人又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找了个座位，拍了拍以后，看向宁止。 这个动作宁止实在是熟悉，所以他乖乖的做好，等着老人开口。 老人眼睛看着远方，眼睛慢慢眯起，岁月在他上升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并不影响他的智慧，但多少让他显得很疲惫。 “我没有多少日子在这个世上了。”老人感慨着说道。 对于这一点，宁止抱以沉默。 老人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自己教导他，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是非曲直，教他辨明善恶，如何在这个世上做一个人人称赞的人，也不一定要顶天立地，但一定要活的开心。” 宁止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说什么。 “抱歉，说的有点多了。”老人看着宁止歉意的笑了笑，略微沉默了一会后说道，“钟吾他，是人族圣体。” 虽然多少有些猜测，但听到的一瞬间宁止仍是忍不住眼神一缩。 甚至宁止的第一反应是不信，是反驳，因为这太不可思议。自己随便在这种偏远地区浪了一下，就碰到了圣体。甚至圣体，还要认自己为师。 圣体是什么，史书上有一句记载，天生的王者！ 人族的来历无法考究，有神创说和天创说。一种说人是由神创造，这个说法的证据是，整个圣泱所有的种族，都是由神创造，人族应当也是。但人族和其他种族不一样，人族没有信仰的神灵。虽然道观中会参拜的各位道祖，但没有人会认为是他们创造了人族。 另一种则牛逼许多，人族是由上天创造，人族不需要信仰神灵，因为我们自己就是神灵。我们凌驾于圣泱各族之上！ 但两种说法都确定了一件事，人族中特殊体质的存在。第一代人族中有数位体质无比强大的存在，他们摘星拿月，焚山煮海，不在话下。 这种体质传承，到了二代人族的时候，已然大有削弱，但数量却也多了不少，两代人族在哪个人族最为弱小的时代，扛起来保护人族的大旗。 这些说法真不真实不一定，毕竟只是口口相传，类似于传说。 但那些体质，是受到历史的承认的。那些特殊体质并没有湮灭，而是一代代传承下来，偶然在某一段历史中出现，便是辉光照耀整个时代。 那些第二代的体质，就被称为圣体，也被称为天生的王者。 已记录在册的人族圣体，共有三十六种。 而一代人族的体质，被称为神体，也被称为行走于世间的神灵。这也应证了天创说的正确性。 记录在册的，共有十种。 第九十八章 收徒 值得一提的是，人族最强的体质被称为天帝体，也就是天帝的体质。不过这一点在历史上很有争议，因为其他体质在历史上都有相关记载，但只有天帝体毫无记载。 仅有的记载就是，同阶无敌，越阶吊打。 不讲道理。 这些体质的强大毋庸置疑，能够拥于这些体质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绝代风华。 宁止前世人族即将被灭的时候，人皇宫那边放出了他们的底牌，一位培养多年的人族圣体。 那绝代的风华足以让每一个见过的人难忘。 可惜终究无法挽狂澜于既倒，随着人族的逐渐灭亡，那位圣体也死在了魔族手中，带着七位魔族圣境老祖一同陨灭！ 虽死犹荣，可在那时的人族心里，圣体是所有人的希望，那里是七个魔族圣境老祖能够比拟。 而圣体的死，也彻底标志的人族再无天才人物可以扶大厦之将倾。 而现在，宁止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位人族圣体。 之所以是似乎，是因为宁止还是难以相信。 “我知道你难以相信，但我并没有骗你。之所以要他拜你为师，除了相信你的品行之外，你是我所接触的唯一一个可以培养起他的人。”老人叹口气说道。 “人族圣体，多么光辉耀眼的名字。那一个个闪耀于历史长河中的名字，挥耀万古。可人族圣体就真的好吗？”老人反问道。 宁止不明所以，老人摇摇头，小心的藏起眼里的悲伤。 老人说道，“对于人族圣体来说，人生只存在两种路，要么平庸，要么璀璨。圣体足有三十六种，神体不出，圣体为王。可是真正的人族历史上绝对不止有这么些圣体，但真正璀璨一个时代的，寥若星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等宁止回答，老人便接着说道，“因为圣体的极致。越是强大，就越难成长。上天给予了强大的同时，也给其带上的厚重的枷锁。你也发现了，钟吾在后天境界力量的提升就无比缓慢。” “所以，圣体其实就是一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宁止说道。 老人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 “其实我也是圣体，跟钟吾是一脉相传。”老人平静的说道，然而话语却如平地惊雷，宁止愕然的看着老人。 老人没有理会宁止，只顾自的说道，“我的情况比钟吾要好一点，我可以自己提升到大先天巅峰的境界。只是自那以后就再也无法进步，大先天巅峰的修为也算不错了，我靠着修为出去历练，逐渐把圣体提升的到了小成，我当时在道途境无敌，但是耗费的资源却足以让我晋升道元境。” “那前辈如今为何？”宁止看着老人问道，眼前的老人明明看起来没有半点修为。 老人看了宁止一眼，摇了摇头，小心的藏起了眼底的悲伤，“你只需要知道，圣体，既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上天的诅咒。” 这句话说的似是而非，并不能让宁止知道什么。 老人长出了一口气，没有给宁止解释，而是说起了钟吾，“钟吾是三十六种圣体中的太上道体，这种体质天生与道亲近，对道的领悟亦是如此。钟吾大概是这种体质中最强的，后天境就已经无法提升。” 老人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照顾黄皮狗的钟吾，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就这样让他一辈子平凡的在这里度过一生的，但那次的灾祸让我明白，人生于世，太过平凡就如同草芥，对灾祸的来临毫无抵抗之力。他的体质也不适合他平凡下去。” 老人郑重的看着宁止，说道，“钟吾就托付给你了，我不确定他交给你能不能真的让他的人生璀璨，因为圣体成长需要的资源太多了。但是只要他成长起来，未来必定会成为你很大的助力。所以，还请麻烦你了。” 宁止起身，郑重的说道，“非但不是麻烦，反而是荣幸。” 人族圣体啊！难培养怎么了？ 在人族末期，倘若除了那位风华绝代的圣体，还能再出一位圣体。首先这对人族的激励就是极大的。 此时的宁止还不知道，许凯也被发掘出了圣体。这样来看，人族未来至少有三位圣体现世！ 分别在人皇宫，密林的军队，以及宁止麾下。 然而宁止此时心里也有些沉重，或许像老人这样的天赋卓绝在人族有很多。但他们难以上升，一个人不是说有登上的巅峰的资质，就可以登上巅峰。 老人如果出身大世家，拜入人皇宫，那么风华绝代人世间，成为传说是必然的。但是老人只是出身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村庄。 他接触不到大世家，也接触不到人皇宫。 像这样的人应该会有很多，资质不代表机遇，他们纵然有那样的资质，却也只能一辈子难以站在巅峰。 就比如韩信和霍去病，两个人在宁止看来无疑是惊世奇才，天生将领。但没有任何背景的他们想要独自执掌大军，几乎只有参军这条路。然后逐步晋升。 可是参军这条路死亡的概率有多大？他们需要经过多少次的九死一生，才能真正带领一军，展现自己的才华？ 这样的人在人族不少，如果，如果把他们，全部……不，不需要全部，那怕只有一部分，让他们成长起来，战争起来的时候，人族会轻松很多吧？ 宁止忍不住想到。 老人点了点头，把钟吾叫了过来，说道，“之前是让你去见识一下，现在才算是正式的拜师。钟吾，给老师行跪拜礼。” 钟吾看向宁止给宁止跪拜下去，宁止却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在你拜我为师前，我需要问一个问题。” “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宁止郑重的说道。 宁止看向老人，说道，“我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我可以推荐更好的师父，甚至钟吾不用拜师，我可以让人来这里教导，还会送大量的资源来这里。” 宁止并不愿意强迫钟吾什么，他只需要钟吾成长起来，并在未来人族大战的时候站出来。如果钟吾更愿意待在小村庄，那就让他陪着爷爷也并不不可。 但修炼是必须要的。 堂堂圣体，未来人族的扛旗人物，若是就这么荒废平庸，这一点宁止绝对不能接受。 同时宁止也在心里忍不住庆幸，幸好那天那些王家人没有伤害到钟吾。不然我绝对骨灰都给你们扬了！ 钟吾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做出了选择，他认真的给宁止磕了三个头。意味着宁止以后就会是他的师父了。 也许是宁止在何家对小男孩的关照，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没有责罚而是鼓励；亦或者是小男孩终究向往着外面精彩的世界，想跟着师父出去逛逛，去见识一下外面和这个小村庄不一样的地方。 “我的伤快好了，不日就会离开枫城，去到处历练。我会带着你一起。”宁止说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去何家了，待在这里好好陪你爷爷吧，下次再见到你爷爷，可能就需要很久以后了。”宁止摸了摸钟吾的脑袋，随后把这里交给了爷孙两人。自己出来在村子里逛了起来。 宁止找了一个地方，可以感受蓝天白云，看林海松涛，听浪海波朝。有掠过山林的风轻轻吹动宁止的长发。 背靠大山，宁止一个人坐着想了许久。 等到天色渐晚的时候，宁止去找到了韩信和霍去病。 第九十九章 越加壮大的战车 找到韩信和霍去病的时候，两人正坐在一起聊天。相互聊各自日后的打算。 两个人这里的事完了以后，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而随着村子的渐渐完善，两人离开的日子也快了。 宁止找两人也正是要问这个。 “我大概会去参军，再次去征战沙场；也可能会去游历天下，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其他同伴。”霍去病说道。 说完，他看向韩信，问道，“你呢？” “我就，待在这里吧，在这里认识了些人，就待在这里。”韩信笑道，“我没有想去建功立业的心思了，也没有想见的人，就这样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宁止轻轻皱了皱眉，霍去病还好，他还有一些追求，可是韩信为什么一副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样子。 所以宁正好奇的问了出来，“为什么？你还年轻，这个是不应该渴望建功立业，快意人生吗？为什么感觉你好像都没啥追求了？” 韩信很有深意的笑了笑，“年轻又不影响我的见识，别看我年龄没多大的样子，我经历的可多了。” 韩信轻声的说道，“那些男人一生应该建立的功业，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兴趣了。人生能得一知己好友，远比这些都要重要。” 霍去病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拍了拍韩信的肩膀。 韩信突然看着霍去病问道，“如果你跟我一样，最后会不会跟我一样？” 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宁止愣了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似乎是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话题？ 霍去病愣了一下，然后自信的说道，“不会！” 韩信嘲讽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宁止走上前，说道，“我来说几句吧，你们的能力在我看来平生罕见，这样的天赋这样的才能不应该困于山水，即便不说报效国家民族，但让自己一展所长也是应该。简单来时候就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宁止诚恳的说道。 “帮你什么？”韩信笑了笑，说道，“你出身洛阳宁家，大汉第一等的世家。是去洛阳帮你是吗？” 宁止轻轻点了点头。 “宁止，你救了我的命，即使不说这个，你的热枕，你的勇气，为了那些遗孤不惧牺牲的态度，这些都值得我帮你。只要你开口，我应该去帮忙。”韩信认真的说道，“可是宁兄，我真的不喜欢那些东西。” 宁止明白韩信的意思，自己开口，他出于种种理由他会帮忙。但是他仍旧是不喜欢，帮忙只是因为宁止。 宁止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强迫你的。” 可惜，真的可惜。韩信的能力仅仅只是纸面上展现的，都让宁止惊叹。然而他不愿意，宁止做不出强迫。 宁止看向霍去病，问道，“霍兄呢？云游四方这个就没必要了，参军又是何必呢？我直接推荐你进军中担任将领，独自领军。” 霍去病略微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权谋，但也没有韩信那么讨厌。” 霍去病点了第头，说道，“我愿意帮你，但我想知道你想让我去洛阳做什么？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一国帝都洛阳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复杂了些。” 宁止正要开口，韩信立马说道要去上厕所，然后就走开了。 很显然他不想听那些。 霍去病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他对这方面，有些敏感，不想知道太多。” 宁止点了点，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宁止为韩信的能力感到叹息。 感慨过后，宁止开始为霍去病讲解，“现在的大汉，天子病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驾崩，因而谁成为下一任天子就了问题。” 任何时候，天子驾崩这个话题都是禁忌，然而此刻宁止毫不忌讳的说出来。 在宁止看来，死就是死，有什么好忌讳的？难懂别人不说，就不会死了？ 霍去病听完以后，轻轻皱起了眉，他深深的看着宁止说道，“你想让我参与皇位之争？” 凭心而论，霍去病是不愿意的。历来皇位之争都代表着血腥和阴暗，手足相残，兄弟阋墙。为了那张椅子，为了权势，绝情绝性。 如果帮助宁止是为了去洛阳参与皇位争斗，这些霍去病不愿意参与。 再说，即便霍去病愿意帮忙，他自己对权谋也不懂啊。 正当霍去病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宁止认真的说道，“霍兄，我知道皇位之争历来是个忌讳。因为那不单单代表难以形容的危险，也代表着数不尽的麻烦。但我确实是要找你帮忙。” 霍去病正要开口，宁止打断了他，沉声说道，“霍兄先别忙着拒绝，我是什么人霍兄多少有些了解。应该知道权势非我向往，霍兄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参与皇位之争，还要你帮忙吗？” 随后，宁止就把大汉的现在的情况，和太子跟梁王的皇位争斗一一说给霍去病听。 听完以后，霍去病疑惑的看着宁止，“你的意思是，大汉现在的皇位只会是传给两个人。要么传给太子，要么传给梁王？而梁王志大才疏，大汉传到他手上未来不会很好，因而太子就是最好的选择？宁兄参与大汉皇位之争，全都是为了大汉？” 如果不是之前宁止运筹帷幄的形象太深入，霍去病此刻都要怀疑宁止是个傻子了。 赞扬自己，抹黑对方，这不是历来争权夺利者最常用的手段吗？ 你宁止觉得这样就能说服我霍去病？ 难道是觉得我霍去病好骗？ 宁止苦笑道，“霍兄，我说的都真的。我可以换一套说辞，说的冠冕堂皇，说的你深信不疑的去往洛阳，但你终究会知道我在骗你，我不愿意那样。我说的都是我所认为的真的。你不仅仅是要去参与皇位之争，助太子登上皇位，还要在日后参与一场极其浩大的战斗。” 看着显得有些急切的宁止，霍去病沉吟了一下。 终究，霍去病点了点头。那怕仅仅是为了宁止，自己都应该去一趟洛阳。至于最后去了洛阳会怎么样，去了再说。 宁止露出了些许笑意，微微松了口气。韩信没拉住，要是霍去病也没有拉住，那就损失太多了。 这种看着人才在自己手上流失的感觉实在是相当不好。 “霍兄放心，你去了洛阳就会知道我没有蒙骗你。”宁止说道，“我以前在洛阳的时候培养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等你到了洛阳，那支部队就交由你统率。顺便霍兄也可以自己试着分别接触一下梁王和太子，最终在自己决定要不要参与。” 如果霍去病实在不愿意参与皇位之争的话，宁止也不会勉强。所以宁止退一步，即便霍去病不愿意参与皇位之争帮助太子，但至少那场席卷整个人族的战争，霍去病不能缺席。 霍去病诧异的看了宁止一眼，这个要求可以说是相当宽松。 这一刻，霍去病才有些相信，宁止说的那些也许是真的，他是真的在为了整个大汉真心着想。也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在其中起到一些作用。 霍去病点了点头，说道，“好。” 宁止轻轻笑了起来，他说道，“欢迎。” 不远处。 夕阳垂落，韩信一人做在巨石上，将落未落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远处，是风吹草低，大片山坡的草地，纷纷向着韩信弯下腰。宛如千军万马正在向着他们的大蒋军半跪于地。 跪求再战！ 第一百章 伤势痊愈 宁止回到何家之后，莫医师终于上面，表示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也就是对右手臂的治疗。 在这养伤期间，宁止的境界突破到了先天后期，战力又悄悄上涨了一截。然而宁止右手，真气始终无法运行进去。 里面的经脉似乎一团乱。 可以想象当日宁止挥出那一剑，宁止自身承受了怎样的反噬。 不过随着宁止的换血，宁止身体内的血液逐渐纯净，手臂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如果没有莫医师的话，宁止大概也能慢慢修养好，只是肯定会需要很长时间。 “这次治疗需要很长时间，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莫医师说道。 宁止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的很好。 何顺天为此特地准备了一间密室，让莫医师可以专心的治疗宁止。 治疗的过程很繁琐，莫医师通过将一些银针扎在宁止的手上，然后又将一些药碾成汁水，敷在在宁止的右臂上。 这个过程中，宁止必须保持一动不动，而莫医师的一举一动也非常小心，看得出来他精神无比集中，生怕那个环节出错。 而这个过程对于宁止来说，无疑有些无聊。 许是看出了宁止的无聊，莫医师一边治疗的同时，一边讲解道，“始皇发现人体经脉，创建武道修炼之法的同时，也同时发明了医药的存在。通过医药可以对人族的病症进行医治。随后医道发展，有些医师发现人体内的经脉的作用很大，比如灵慧穴受到冲击人会变成傻子，手上的合谷穴受到刺激会导致四肢无力。这些经脉穴位其实互相有联系。” 这一些，宁止前世还真没有了解过。 宁止其实懂一点医学，但只限于找到合适的药草，治疗某些病症。并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这些东西对宁止来说很稀奇。 始皇，人族最伟大的领袖，最少也是最伟大的领袖之一。创建武道修炼之法，发明医药学，发明建筑学，还有诸如许多东西。奠定人族基业的伟大人物。 是太古时期，人族刚刚走出始祖山，直面残酷圣泱世界的那个时代的先贤。 “随着时间的发展，一些医师专心研究药物，不同的组合产生的药物可以治疗不同病症，发挥不同的功效，这个神奇的组合让他们迷醉。药物的组合里面宛如一座无比广阔的宝藏，让这些医师们挖掘了上千年，奠定了如今的医药学，和医药学如山如海的医药典籍。而这些对于宝藏而言，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莫医生小心翼翼的在宁止右手臂上扎了几针，轻轻旋动银针，然后将银针拔出，又涂抹了一些药汁在宁止手上。 “另一种则专心研究人体的经脉穴位，他们发现人体的大部分经脉和穴位其实都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大先天冲穴也只是冲刺其中一部分穴位而已，追求只要让真气在身体里运行的更加流畅，能够真气外放就行。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那几个穴道有用。他们甚至发现，人体并不需要依靠药物解决病症，他们发现靠着经脉穴道，人体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病症。剩下的，只待挖掘。这里面也是一座盛大的宝藏。” “那莫医师是哪一种？”宁止问道。 “你觉得呢？”莫医师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两种都是。”宁止说道。 莫医师并不局限于两种之一，而是都有涉猎。而能够心平气和的评论两者，对两者都不掺杂任何褒贬，就已经说明如此。 长久的时间里，医药学既然出现两种不同的研究方向，那么两种研究方向的医师们必然彼此看不顺眼。觉得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 因为人总是会这样。 莫医师平淡的点了点头，说出了和宁止猜测一般无二的话，“两派医师相处并不融洽，相互贬低。” 顿了顿，莫医师接着说道，“但实际上，是互有所长。研究草药的，乃是由外而治内，研究经脉穴道的，乃是由内而治外。二者如果结合一下，会好很多。” 治疗完成，莫医师一边将银针和草药收拾好，一边笑着说道，“如果你以后有一些疑难杂症，医师又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可以试着去找一下那些不被认可的云游医师，他们有可能是因为研究二者结合而导致不被承认。相对来说，可能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医师嘴角有着些许嘲讽的弧度。让宁止若有所思。 “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恰好我二者都有学习研究，那就是束手无策了。”莫医师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宁止心神一动，说道，“莫医师可不可以教教我？” “教你？医药学吗？”莫医师一愣，“这个可需要很长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不，我只是想学习一下治疗我这种伤势的方法。”宁止说道。 “手法并不复杂，只针对这一种伤势的话，只需要强行记住就行，快的话也就两三日的时间。只是，你会经常性的受这种伤吗？”说道最后，莫医师皱着问道。 “有备无患嘛。”宁止笑道。 莫医师深深的看了宁止一眼，想了想后，莫医师劝道，“我虽然不清楚你的伤是怎么形成的，但伤势之重，你也看到了。而你这并不是说治好了就治好了。” 莫医师指了指宁止的手臂，“首先，人体的经脉是很脆弱的，我这次治好并不代表你手臂的经脉真的就完好无损了，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伤，你的手臂就会伤的更重，若是多来几次，你的手臂会废掉的。” “还有你血液的问题，一桶水掺杂了些许脏东西，倒水加水其实只是对脏东西的稀释，而再怎么稀释，那些东西还是存在的。”莫医师面色认真的说道，“这个过程多来次，终有一天会积重难返。” 虽然明白那一剑的代价严重，然而此刻宁止再一次刷新了对这个代价的认知，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 但宁止并没有被吓住，他笑了笑，说道，“所以我说有备无患嘛。” 莫医师叹了口气，宁止这样说就表明日后仍旧会去承受这种伤势的。莫医师也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仁心劝慰，实在劝不住，莫医师也无法强求了。 莫医师答应了教宁止治疗这种伤势，同时心里也决定教的认真的一点，让宁止日后再受到这种伤势时，更好的救治自己。 宁止握着拳，力量重新归来的感觉让他感觉很好。 这也让宁止庆幸莫医师在枫城，不然换个其他的医师，只是精通草药或者经脉其中一道，或许都不能救治自己。 宁止亲自送莫医师走出何家，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天上一团神光突然降临。 如大日临空，照耀凡尘！ “本座玄灵宗左护法！前来调查我宗门弟子在枫城陨落一事，无论是世家还是游侠，敢杀我玄灵宗者，死！我给你们枫城三日为限，让凶手自己来我面前赎罪！如若不然，这座城市就给我宗门弟子陪葬！”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枫城上空响起。 无比嚣张的以整个整座城市做威胁，将玄灵宗的霸道展现的淋漓尽致。 宁止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滞空，不是飞行，应该是道途境高阶或者巅峰。这个修为，扬言灭掉一座城市倒不是一句妄言。 而像枫城这样的城市，大汉足有成百上千，被灭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关心。大不了事后玄灵宗在这里再建一座城，谁知道这里曾经有座枫城呢？ 所以他真的做的出来。 只是这样嚣张，多少有些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宁止莫名的笑了起来。 枫城的某个角落，有人朗声说道，“那个，在下算命的，请问玄灵宗，算什么东西？” 公告 我解释一下 很庆幸还有几个人愿意看 我很喜欢这本书的故事，虽然我手法实在拙劣，难以将之更好的叙述出来。很多时候我自己去看，都感觉有一种词不达意。 我很庆幸写的这么不好还有几个人愿意看，还有一个大哥总是每天给我打赏一杯美酒，我想说谢谢，真的谢谢。很多时候我怀疑自己的时候，看看那杯美酒，又觉得还是可以写的。 我一天只在写完更新以后才看打开平台看自己的成绩，不然怕看到毫无成绩的情况下，自己新一天的内容都写不出来了。 坚持写完一百章，很抱歉我写不下去了。故事还很长，但我得赚钱吃饭。这本书是没有一点收益的，嗯，还花了我五块。 我很喜欢编辑给我做的这个封面，虽然最开始我设想的封面应该是黄色的，嗯，黄土地的黄。 很抱歉不能再接着写了，很感谢那几位愿意看的大哥们。 但我真的真很喜欢这个故事，我设想了很久很久，很多厉害且有情有义的角色都没有登场。等我以后不为生活困苦的时候，文笔磨炼到了可以说优秀的时候，我希望那时我会再来续写这个故事。 所以，也不算太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