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有空间:逃荒路上她最强》 第1章,宁薪有空间 宁薪被空间无情撵出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妹妹的呼噜磨牙声,她能忍。 角落里两个弟弟呼噜声震天,她也能忍。 可隔壁爹娘恩恩爱爱的声音,她忍不了。 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宝宝啊。 轻手轻脚开门,身子灵巧翻过院墙,撒开脚丫子向村外跑去。 她边跑边看向星空,算算时辰,跑到县城,再跑回来,爹娘肯定完事,她还可以睡一觉。 只是今天到县城,比以往早了两柱香。 宁薪站在城墙下向上望,她跑到城墙下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翻墙的勇气。 升斗小民,就算她自问武艺高强,也不敢做违法犯纪的事情。 她不敢,但是有人敢。 那个黑衣人从不远处飞来,脚垫了几下,踩在墙壁上,眨眼间,就落在墙头消失不见。 “……” 宁薪在心里赞了句:“好功夫。” 空间一年,相当于外面十年,她被空间无情操练五年,相当于有五十年功力,不知道她能不能窜上去。 宁薪深深吸两口气,用力一跃。 妈耶,过头了。 她直接翻过高墙,落在墙内。 “……” 宁薪被自己的强大震惊,激动的手舞足蹈。 她还是胆小的,不敢到处乱走乱看,怕遇上官兵。 赶紧跃到高墙外,才呼出口气。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宁薪挪脚歪头去看。 “?” 白生生、亮晶晶。 她捡起一看,一支十分漂亮的银钗。 在还给失主和侵吞之间,宁薪左看右看,黑漆漆的没人。 她想侵吞。 银钗啊,对于身上从来没超过十文钱的她,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古代银钗一支,价值一千两银子,请问是否变卖。」 “?” 空间的声音? 可是她根本拿不进去呀。 得到空间五年,除了她和她身上穿的衣服,空间里的东西带不出来,空间外的东西也带不进去。 “卖。” 银钗从手上消失。 然后眼前出现一道白亮的屏障。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交易,实现空间免费升级,目前空间等级,一级。」 宁薪赶紧进空间。 平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出现一个破茅草屋。 就几根木头柱子撑着几捆破茅草。 茅草屋边上有口水井,宁薪走过去一看。 干的。 「灵泉,目前等级零,升级一万两银子。」 “???” 宁薪脑海里闪过几个大大的问号。 一万两?她拢共就八文钱。 凑到一万两得何年何月? 咚一声,一堆银子落在她面前。 宁薪拿起银子咬一口,是真的,是真的。 一千两。 她有一千两银子了。 但是很快,茅草屋上面出现:「茅草房升级,一万两银子。」 「交易商城开启,五百两银子。」 「……」 宁薪在心里骂空间是狗东西,手却十分利索的点向交易商城下方升级按钮。 「商城开启成功。」 宁薪就看见了很多东西,琳琅满目,都是她没见过的东西。 「请问是否要存入银子,折换成通用币。」 宁薪决定存一百两,另外四百两她要看看能不能拿出空间,能不能买到现实里的东西。 一百两银子兑换成了20万通用币。 宁薪花五个通用币买了一个瑞士卷,撕开塑料袋,香气扑鼻。 馋的她口水直流。 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大口大口的咬,狼吞虎咽。 “呜呜呜,好好吃,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第2章,买粮食 宁薪连着吃了三个,她还能再吃。 但五通用币一个瑞士卷,她有点舍不得。 想到家里爹娘、弟弟妹妹,撕袋子的手慢慢停下,叹息出声:“唉。” 经过这一遭,她弄清楚空间的规则。 早时候没有激活是没有足够的银子,空间现实的不给她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现在空间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吃用,外面的东西可以拿进空间卖。 空间还可以存放东西。 但是需要升级。 如果不升级房子,东西就只能放在草地上。 或者说放在那破茅草屋内。 但是升级也要银子,她一穷二白,俗称穷鬼。 “能不能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外面去卖呢?” 宁薪这么想着,在商城里看着。 那是一盏看着就漂亮至极的琉璃灯,最主要是配送无烟蜡烛。 一万个通用币。 “……” 宁薪在心痛和赚钱之间,选择赚钱。 她心一狠买下琉璃灯,带着琉璃灯和十两银子出空间,天蒙蒙亮。 为了防止被人盯上,她又返回空间商城里找到黑袍,能把整个人包裹住只露出眼睛那种。 “……” 这会子别说外人,就是她亲爹娘也认不出她。 她到过县城外很多次,但是没有进过县城。 知道县城有多宝阁。 但去多宝阁在哪条街?去多宝阁的路要怎么走,她一无所知。 宁薪深深吸几口气,最后决定了。 今天不卖琉璃灯,先进城试试银子能不能用,把黑袍丢回空间,蹲在墙角等着。 等到有人进城,她跟在后面,拿出一文钱交了进城费。 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有伙计打开店门,拿着帕子擦擦擦。 也有卖包子、馒头、馄饨、面条铺,香味扑鼻,宁薪馋的口水直流。 忍住,一定要忍住。 宁薪迈步走进米铺。 “掌柜,买十斤盐,十斤精米,再买二十斤面粉。” 佯装很有经验的样子。 实在忐忑不安,生怕被掌柜看出端倪。 掌柜看一眼宁薪,瘦瘦弱弱也没带个背篼。 和普通农家闺女一样,晒的黑乎乎。 要不是为了和气生财,进门皆是客,他都要开口撵人了。 “你要这么许多粮食,有银子吗?” 宁薪一点不在意掌柜看不起她。 拿出银锭往桌子上一放,掌柜眼睛瞬间亮起来。 这哪是小穷鬼,这是财神爷啊。 “哎呦,是小的眼拙,您还要点啥?糖要不要?其它豆类呢,也来点?” “要是离县城远,买的多,咱们负责送上门。” 宁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这点东西,她一只手都能拎回去,需要人送? “再来几斤糖吧。” 乡下人家没啥子好吃的,化碗糖水,弟弟妹妹们分着喝也能高兴几天。 “掌柜,送我个麻袋,我自己能拿走。” 麻袋拿回家可以装东西,她真是个机灵鬼。 掌柜不可置信的看看宁薪。 这小姑娘瘦瘦弱弱的,真能行? 让伙计赶紧去装粮食,拿过银钱开始称,拿来大剪,把十两银子剪成好几份。 宁薪眼睛瞪的老大,就怕掌柜给她昧掉一点点。 “共一两二钱,余下的银子您收好。” 粮食是真贵。 尤其是盐、精米、面粉、糖,一般人家不会买这么多。 今日之前的宁薪亦是做梦都不敢想。 有朝一日她花钱都敢大手大脚了。 第3章,慈母 几十斤东西装麻袋里,宁薪拎着一点不吃力,往背上一驮,那叫一个轻轻松松。 第一次进城,宁薪感觉眼睛不够看。 看哪都稀奇的很。 “多宝阁。” 宁薪看着多宝阁三个字,驻步看了片刻。 才继续往城外走。 空间虽然抠门,但让她练武、读书认字倒是很舍得。 出城后,宁薪很谨慎,防备着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好几次走走停停,躲躲藏藏。 完全忘记了,以她的速度,能跟得上的人有几个? 到村子外,她就跑起来。 “他婶子,你刚刚看见啥东西过去了吗?” “啥?没瞅见啊。” “难道是眼花了?” 蒙氏早上起的早,等她把热水烧好,宁大郎从外头回来,一身汗。 “他爹,你赶紧打点热水去洗洗擦擦,换身干净的衣裳。”蒙氏说着,见宁大郎不动,两眼欲色笑眯眯的看着她。 凶狠的瞪他一眼,把热水舀木桶里兑好,催促他赶紧去洗。 家里孩子多,一年到头拼了命也只够填饱肚子、攒下几两银钱,真要生病可拿不出银钱治病。 蒙氏倒没有去喊孩子们起来干活,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白天一个个上山下河的忙,也累的紧,想着让她们多睡会。 他们投胎来自己肚子里,啥好吃的没吃过,好衣裳没穿过,她这做娘的心里有愧。 哪怕平日里比谁都起得早的宁薪还没出现,也没有急。 谁叫这大闺女,从小跟别人不一样。 小时候机灵,十岁那年生病后神神叨叨,一天到晚说有神仙收她做徒弟,教她练武功。 她和大郎不信,但赖不住几个孩子相信他们姐姐,乐意跟着她混闹。 也不是没好处,孩子们体格瞧着就比家里人、同村人健康,活没耽搁,进山打柴总能弄点野味回来,她和大郎也就由着他们去。 说起野味,蒙氏心里又有点难过。 因为那些野味就没一块落孩子们肚里,都拿去卖了换针头线脑,多余的钱都在她手里攒着。 “娘。” 宁薪驮着东西闪进灶房。 把蒙氏吓一大跳。 “阿薪,你大清早去哪儿了?麻袋里装的啥?” 宁薪赶紧竖起食指,提醒阿娘别出声。 把麻袋往地上一丢,扯开麻绳:“娘,你快看是啥。” “啥?” 蒙氏好奇的抻着脖子往麻袋里看。 布袋装着的好像是粮食。 宁薪献宝一般把布袋提出来,打开给她看。 “盐、糖、精米、面粉,我个老天爷,恁多粮食,你哪来的?”蒙氏又惊又喜。 宁薪赶紧把灶房门关上,摸出银子往蒙氏面前一递。 “……” 蒙氏的嘴张的老大,眼睛也瞪的溜溜圆。 她掐自己一把。 不是做梦。 “阿薪啊……” “娘,我没做坏事,也不是偷来抢来的,是我捡来的。”宁薪连忙解释。 她虽然穷,但偷鸡摸狗的事情绝不会做。 “那就好,那就好。” 蒙氏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小心翼翼把银子拿到手,捏起一块咬了咬。 是真的。 只是这么多银子,要归到家里,还是给宁薪一部分,她犯了难。 第4章,各有各的过法 “娘,愣着做啥?快把银子收起来呀。咱不是想盖房子么,这银子有了,你让爹去跟族长、村长说,咱们想买山脚下那片荒地拿来盖房子,价格低,位置好。” 宁薪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山脚下,离村子远,最主要是离她几个叔叔、爷奶远,她进山弄野物回来,就可以自家煮了吃。 免得阿奶老动不动就说娘。 给她吃说娘不会持家,不给她吃又说娘不孝顺。 老婆子年纪大,嘴多,心眼也偏的没边。 “啊……” 蒙氏回过神。 也十分赞同宁薪的话。 “这事娘听你的,咱们买荒地修房子,但这事得跟你爹商量着来,他才是一家之主。” 宁薪笑。 娘就别装了吧。 爹是一家之主不假,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件不是娘说了算。 反正修房子一事娘答应下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娘,这些粮食咋办?” “弄点面粉出来,早上烙几个饼子,再切块糖煮个糖水蛋花汤。”蒙氏心里盘算着家里人多,要烙多少个饼子。 鸡蛋拿三……,三个太少,得五个。 糖多切点,孩子们也许久没尝着甜味。 还不忘叮嘱宁薪:“你帮娘把粮食拎屋里去,别让小的几个瞧见。” 不放心屋里睡着的那三个小的。 蒙氏决定跟着一块去,万一他们醒了好给大闺女打掩护。 床内侧被窝里,三小家伙睡的可香。 他们大姐捏他们脸、亲亲都没醒过来。 蒙氏催宁薪赶紧去打水擦擦,再回屋眯一会。 “娘,我不困。” 宁薪是真不困,她精神着呢。 就是有点饿。 “不困也去眯会。” “娘,我不困,就是饿。” “……” 蒙氏心疼,叮嘱道:“你口袋里也有钱,山珍海味咱吃不起,买个包子馒头填填肚子,别饿着跑来跑去,把身子给饿坏了。” “……” 宁薪噎了下,早知道不喊饿了。 更不敢说自己吃过瑞士卷。 吃独食,心里发虚。让她拿出来分享,她又不敢。 那东西就不属于她这个时代。 只能慢慢来。 蒙氏没揪着喋喋不休一直念叨,切红糖的时候,切一块塞宁薪嘴里。 宁薪甜的眼睛眯起,幸福的直笑。 蒙氏瞧着,也给自己塞了块。 真甜。 宁薪烧火,蒙氏调面粉烙饼。 她往饼里放点盐和葱花,然后搅拌成稀浆,锅里用肥肉擦出油,铁勺舀起面浆往铁锅边缘倒一圈,盖上锅盖焖一会,薄面饼就好了。 刚刚出过的面饼子香的宁薪口水直流。 蒙氏把饼放在碗里,递给宁薪:“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谢谢娘。” 宁薪拿起饼子咬一口。 “娘,真香,真好吃。” 蒙氏厨艺那是没的说,她很会做吃食,宁薪是没学到一点,但是二妹宁暖、三妹宁欢倒是学的像模像样。 宁大郎在后院净房擦洗干净,换上衣裳就闻到香味。 今啥好日子,媳妇又做好吃的了。 隔壁传来二弟妹骂招弟、盼弟的声音,宁大郎心道声晦气。 又恼二弟没个做爹的样。 闺女就不是人?就不是他的骨肉?生下来就不能好好养着、疼着些? 让闺女做活没啥,乡下人家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少爷小姐们有人伺候,啥都得自己干,可也不能动不动就打骂,一点体面都不给孩子留。 劝过几次没用,天天这么听着真是烦死个人。 要是能搬家,离远些就好了。 第5章,和睦 灶房传出来的香味,很快把宁大郎心里那点不悦给冲没了。 “他娘,做啥好吃的呐?”宁大郎兴冲冲的大步走进灶房。 见宁薪也在,还吃上了。 笑着问:“阿薪今儿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进山?带上爹一起啊。” 对大闺女,宁大郎那是绝对的佩服。 一起出去给地主家干活,大伙都拿一份工钱,他家阿薪能拿一份半。 给人去山里挑炭,能拿两份。 进山找野味,就没空过手。 力气比他这个做爹的还大。 他能把八个娃儿都养大,阿薪这个姐姐占七成功劳,两成是他媳妇会持家。另外一成是孩子们懂事。 宁大郎拿起一个饼,往宁薪边上一坐。 咬一口后忙对蒙氏道:“慧娘,你这饼烙的好吃,多烙几个。” 蒙氏笑着瞪他一眼。 这还用他说。 家里孩子们整日到处跑,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 宁薪见爹娘眉来眼去的,咬着饼佯装自己不懂,缩了缩脖子,降低存在感。 宁大郎手臂拐了拐宁薪,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带爹一起呗,爹走得也很快的。” 宁薪就不乐意带她爹一起进山。 他说的走得快,连四个弟弟妹妹都追不上,跟别说她了。 “爹,娘有事跟你说。” 宁大郎闻言,立即看向媳妇:“慧娘,要我做啥,你吩咐一声就行。” 什么跟闺女进山去弄野味,早抛之脑后了。 蒙氏知道宁薪不乐意带她爹,想着修房子的事情早说晚说都是说,一边往锅里倒面浆,一边道:“孩子们也大了,魁儿、壮儿不能一直睡他们姐姐屋里,阿薪今儿带回来一笔银子,买荒地、修建房屋足足够。” 宁大郎闻言欣喜的差点叫出声。 朝宁薪竖起大拇指,又朝她抱拳。 宁薪抚额。 她爹怕是没拿她当闺女,而是当兄弟。 “慧娘,那吃了早饭我就去跟爹娘说,既然要修新房子,肯定要重新寻地方,咱们现在住的屋子,问问二郎他们谁要,你看多少银钱合适?” 就目前住的几间屋子,还是瓦房,没个三两银子拿不下。 但自家兄弟,不能太斤斤计较,免得落人口舌,只能自家吃亏。 蒙氏想了想:“五千文,最低不能少于四千文。” 也就是二两银子。 “实在不行,咱们把瓦拆了拿去新屋那边也能用。” 宁大郎连连点头。 又见蒙氏拿鸡蛋,切红糖。 宁大郎眨眨眼,小声问宁薪:“今日咱家谁过生辰吗?” 宁薪摇头。 “那有啥喜事?” “家里要买地修房子,算不算喜事?”宁薪反问。 宁大郎点头。 算喜事,还是大喜事。 修房子的新地盘,他都看好了。 山脚下那片荒地,地方大,前有小溪,洗洗涮涮方便。 同村里买下,衙门量地造契、打点用不了多少银钱。 他也不问媳妇手里有多少钱,反正媳妇说修房子,银钱肯定攒够了。 等新房子修好,让孩子们滚一屋去睡,就没人跟他抢媳妇了。 越想宁大郎心里越美滋滋。 早上吃烙饼、红糖蛋黄汤,几个孩子和宁大郎一样意外又惊喜。 “娘,今日是啥好日子?咱吃恁好。” “咱们要买地修新房子了,你们说是不是好事?”蒙氏笑着问,给孩子们舀汤。 宁暖、宁欢连忙点头。 宁魁、宁壮,宁文、宁武也跟着点头。 三岁的宁齐看着哥哥姐姐们点头,嘴巴里塞着饼子,也点头。 含糊不清的应和:“对对对。” 蒙氏拿帕子擦掉他嘴角的饼渣,揶揄道:“你知道哥哥姐姐为啥点头,你就说对对对。” “哥哥姐姐都对。” 别看他小,小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把爹娘、哥哥姐姐逗的哈哈哈大笑。 宁齐也笑的眉眼弯弯。 第6章,有大病 宁薪看着一家子和睦。 干劲十足。 买地这些事她做不来,那就去山里搞头野猪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觉得空间升级后,她好像脑子灵光了些。 早时候也在山里跑,说砍柴就砍柴,绝不三心二意。爹娘说不能去深山,她就不去。 野猪、熊瞎子这些最是凶狠,见着要逃,她就真的逃了。 弄点野兔、野鸡、野鸭这些就高兴的很。 就像跑县城,从不翻墙一样。 宁薪把饼塞嘴里,喝着蛋花汤:“娘,我一会要把柴刀带走,再拿几根麻绳。” “要砍柴啊。”蒙氏问。 整个村子谁家柴有她家多,没有! 有铁锅、铁勺也没几家。 这些都是宁薪带着弟弟妹妹们赚来的。 她是既骄傲,又心疼。 “嗯。”宁薪点头。 第一次说谎有点不习惯。 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她就没告诉娘空间的事情,还有捡到银钗,激活空间。 宁薪又喝口汤压压心。 “娘给你们烙点饼,带着垫肚子。” 蒙氏说干就干。 宁暖、宁欢连忙去帮忙。 宁魁、宁壮齐齐靠近宁薪:“大姐,你不对劲。” 宁薪看着四弟、五弟:“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 兄弟两个是双胞胎,心有灵犀,面面相觑。 齐齐暗道:「大姐果然有事儿瞒着他们。」 但聪明的没有多问。 问了惹恼大姐,打,他们打不赢。 不带他们进山更可怕。 吃了早饭,宁薪带着四个弟弟妹妹进山去了。 蒙氏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叮嘱:“不要往深山里去,看见凶狠的野猪要躲、要跑。”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宁薪他们早跑没影了。 二婶伍氏走出来,挑拨:“大嫂,不是我说你,你不能这么惯着宁薪她们,都大姑娘了,还往山里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又来。 蒙氏心里起火。 “怎么可能?我家阿薪文武双全,上山下河别说咱们家,就是整个村子那都是独一份的能干,早就有媒婆找我打听过了,只因为我说要多留她几年,才没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二弟妹你信不信,但凡我放出去要给阿薪找人家,多的是人托媒婆上门说亲。” 蒙氏又笑着问:“二弟妹,吃了吧?” “我和你打个商量着买山脚下那块荒地盖房子了。” “……” 伍氏闻言,一颗心啊,跟猫抓似得。 又痒又痛。 都是嫁给宁家儿郎,宁大郎疼媳妇那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 同样生闺女,宁薪能干,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 当初嫌弃大房人多,吃的多,个个闹着要分家。 结果分家后,大房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还买了铁锅、铁勺。 如今更是要修房子了…… 伍氏嘴巴张了张,干巴巴说:“恭喜大嫂,我还没吃呢,这就去吃,一会来找你说话。” “好嘞好嘞。”蒙氏看着伍氏背影冷哼一声。 拉着宁文关上院门。 又听到隔壁传来伍氏打招弟、带弟的声音。 “……” 自己生的女儿,竟是一点不心疼,有大病。 第7章,阴阳怪气 宁大郎自然也听见隔壁伍氏打骂声,他拿着炭的手微微一顿,无奈叹息。 一天到晚打,迟早打出仇来。 “慧娘,你快来看看,咱们到时候这么修咋样。” 蒙氏上前,看着宁大郎画的院子大概构件图。 寻思片刻后说道:“修个三五间屋子就行,但是地盘得大,咱们要留地种菜,还要养猪、养鸡。” 她现在就想养,可惜地方小,而且也没有多余的地。 没地就不能种很多菜和番薯。 宁大郎凝眉。 这买地也有讲究,划多划少都是上头那些人一句话的事情。 村长、里正打点好,还有县城那边,县城那些官老爷可不是三瓜两枣能打发的,可家里拿不出啥好东西,给银子他想想就心疼。 “你一会先去跟爹娘说一声,再回家来拿给村长、里正的东西。” “给啥?”宁大郎忙问。 “给上一斤盐,一斤糖,两斤精米。” “恁多……”宁大郎已经开始心疼了。 这么多东西,给孩子们吃多好。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这些东西跟能买一大片荒地相比,孰轻孰重?” 蒙氏没好气瞪宁大郎一眼,让宁文、宁武带着弟弟玩蚂蚁搬家,把堆在屋檐下的柴搬灶房去,她进屋子装粮食。 她也舍不得,她也心疼粮食。 装的时候都恨不得倒回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养猪养鸡养鸭……”蒙氏这么念叨着。 宁大郎出门时叮嘱三儿子不要跑出去,临走时还顺手关上院门。 往他五弟家走去。 乡下人家,兄弟成家后分家,爹娘都跟着老大过,但他家不一样,爹娘偏心五弟,分家的时候把他们四兄弟分出来。 除了修房子给买了瓦,一家两亩田、两亩山地,家什物件随便给几样,银钱是一文没有的。 修房子砍木头全靠自己,得亏他们兄弟多,堂兄弟、表兄弟也多,不然这房子都修不起来。 也说不上怨恨。 宁大郎心里更乐意分家,更愿意爹娘不跟着他。 分家慧娘当家做主,不用天天受婆婆磋磨。 孩子们也不会因为多吃口肉,就遭到阿奶白眼,敲打筷子。 宁大郎这么想着,嘿嘿一笑。 宁五郎娶妻穆氏,是老穆氏娘家堂侄女,算得上宁家几兄弟的表妹。 老穆氏本就偏心幺儿,才给娶了与她血脉相同的娘家侄女,这下子更是偏心的没边了。 宁五郎、小穆氏育有一女两子,长女宁瑶今年九岁,因着不像大房几个孩子每天去山里、河里,倒是白白净净。 “大伯。” 宁大郎朝宁瑶笑笑:“阿瑶,你阿爷起了吗?” “起了。”宁瑶乖巧出声,又问道:“大伯,阿薪姐姐她们又去山里了吗?” “嗯。” 宁瑶歪头想了想道:“大伯,阿薪姐姐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去山里跑,这样子会不会嫁出不去呀。” “……” 宁大郎心里的火,瞬间蹭蹭蹭的冒。 可宁瑶到底还小,即便再没教养,他也不能跟个孩子较真。 要是宁五郎这么说,他一定打烂宁五郎的狗嘴。 “唉,大伯家穷啊,这不家里要修房子,你哥哥姐姐们要是不帮着干活,别说修房子,饭都要吃不起。” 宁大郎说完迈步朝院子里走。 走的飞快,他怕自己走慢了,会忍不住好好教训教训宁瑶这碎嘴丫头。 好的不学,尽跟着她娘、阿奶学阴阳怪气。 第8章,坏一窝 宁瑶歪着头想了想,立即去找她娘说大房要修房子的事情。 小穆氏一听就炸了。 赶紧去屋里把宁五郎摇醒。 “咋了?”宁五郎迷迷糊糊的问。 他还困着,要再睡一会呢。 “你大哥要修房子,怕不是来问咱们借银子,我警告你,敢借钱给大房,我跟你没完。” 小穆氏凶狠出声。 宁五郎一听,瞬间瞌睡都跑没了。 “啥?” 修房子? 大哥是要笑死他吗? 就他大房那一串孩子能养活都不错了,还要修房子? 怕是真的要找他、或者爹娘借钱吧…… 那可不行,大房穷的叮当响,这借了钱什么时候能还上? 宁五郎立即翻身下床。 堂屋里,宁大郎正跟亲爹宁老头说修房子的事情。 宁老头沉默着,不说帮忙,也不问银子够不够?修在何处,准备修几间? 只说:“你已经当爹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打算好就行。” “是,爹说的对。” 宁大郎失望吗? 并不失望。 他可有世上最好的媳妇,最能干的闺女、儿子,个个懂事贴心。 而且,他早就准备。 会特意过来说一声,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说他心里没有爹娘,不孝顺。 “大哥,听说你家要修房子?打算修几间啊?银子准备好没有?” 宁大郎刚要说准备妥当了。 宁五郎抢先一句道:“大哥,别怪兄弟啊,兄弟可没银子借你,爹娘也没有。” “……” 宁大郎默。 宁老头怒喝:“五郎,你闭嘴。” 扭头对宁大郎说道:“大郎,你别听老五胡咧咧,真要银子不够,爹娘给你想法子。” 宁五郎扭开头。 宁大郎看看他爹,又看看宁五郎这个弟弟,无所谓笑笑:“爹真能做主?娘能同意?” “……” 一句话戳穿宁老头的虚伪。 宁老头答应又如何?老穆氏不拿银子也是白搭。 “爹,算了吧,不为难你,也不为难我自己,我去忙了。” 宁大郎起身朝外面走。 还听到宁老头说宁五郎的声音:“你就是蠢的,他都要修房子了,以蒙氏的性子,阿薪一个人干活抵两个成年汉子,进山从不走空,能没攒下银子。” “要你多嘴多舌,把兄弟情义给作没了,往后你有点啥事,没人帮衬才乐意是不是。” 宁大郎撇撇嘴。 他爹倒是知道蛮多的。 兄弟情义?还有吗? 反正和老五没有。 宁三郎、宁四郎是双胞胎,跟宁大郎从小就亲厚,得知宁大郎要修房子,羡慕的同时也替他开心。 “大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银子是没法子喽,不过要翻石头啥的,不用你喊,我自个去。”宁三郎嘿嘿笑道。 他家四个孩子,现在年岁还小,就算想跟着他们阿薪姐姐去山里凑凑热闹,也去不了。 宁四郎就更别说了。 她媳妇何氏身子骨差,子嗣艰难,好不易怀上生下来,儿子身子骨弱,何氏都差点一命呜呼。 这孩子跟大房宁齐同岁,奶娃子的时候蒙氏还奶了几个月。 现在宁齐都能跑跑跳跳,宁安走路还蹒跚,动不动就喘不上气。 “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你们有心,我都记在心里。” 宁大郎拍拍两个兄弟肩膀。 千言万语,自在不言中。 第9章,底层 宁大郎一回到家里。 蒙氏见他那样子,尽管他表现的很无所谓,但微微泛红的眼眶,搓手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又被亲爹、亲兄弟伤到了。 “赶紧拿着东西去村长、里正家吧。” 又叮嘱了句:“记得先去村长家。” 要让村长知晓,东西是一样的,他也很重要,事成之后,还得送一份礼去村长、里正家。 朝里无人做官,就是这样子,没办法。 要是现在不打点好,后面衙门来人,把当家的抓去关牢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得不偿失。 “赶紧去吧,再不去阿薪她们都回来了。” 宁大郎闻言,是片刻不敢停留,拎着粮食大步出门去。 蒙氏关院门上门栓,无奈笑着去后院喂鸡。 听到隔壁传来招弟、带弟的呜咽声,蒙氏心里不是滋味。 她踩上石头,果然两姐妹抱成一团。 伍氏心情不好,又不给两个孩子吃早饭。 真是毒妇。 “招弟、带弟。” 姐妹俩听到蒙氏喊她们,齐齐抬头,面露欣喜。 蒙氏指指后门,示意她们去那边。 姐妹俩面露喜色,赶紧小心翼翼的去开后院的门。 蒙氏在院门口等着她们,然后把她们拉进院子,左看右看,见无人瞧见,才放心的关上门。 不怪她小心谨慎,实在是伍氏狠毒。 要得知她接济俩孩子,怕是以后越发虐待苛责。 把两姐妹喊进灶房。 “早上吃饼子,快吃。” 蛋花汤没了,蒙氏便给俩姐妹化碗糖水。 “伯娘……” 见是糖水,姐妹俩惊呆了。 她们哪配喝糖水,有面饼子吃、不用饿肚子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喝吧,也就偶尔一回,喝完赶紧回去,免得一会你们娘找……”蒙氏劝道。 伍氏要是喊人,不见俩姐妹,又得一顿打。 姐妹俩齐齐点头。 乖巧得很。 临走时,蒙氏让她们用清水簌簌口,嘴巴擦干净,免得被伍氏看出端倪。 虽然伍氏蠢的也未必能看出来。 以防万一。 这一天天的挨打,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头。 蒙氏为这两个孩子发愁。 宁大郎拎着东西到村长家,说明要修房子。 “山脚下那片荒地?咋想到修那地方去?” “村长,不瞒您说,那我也想修村口,可村口的地咱买不起呀,山脚下是荒山,虽说开出来费劲,但便宜呀。” 村长点点头。 “是这个理,村口买一份,山脚下可以买四份,拾整出来耕种,往后还不用交税,倒也是划算的。” “就是这个理嘛。”宁大郎忙附和。 把粮食递过去:“就是麻烦您费心了。” “都是我本职之内的事,走吧,咱们去里正家走一趟,然后商量着要怎么画地,然后把信函写好,你明日去趟县城,打点好那边会来人,若是……”村长顿了顿,提点道“去县城,别舍不得银子。” 想要这事办的利索,办的快,就看能不能舍得出钱了。 这点宁大郎懂。 里正比起村长手里的权大,管着附近七个村,约六百户人家。 宁家村也好,附近的村子也罢,皆是地广人稀,要不是赋税重,家家都乐意开垦个几十亩山地,拿来种包谷、豆子、番薯。 就算田里少米,靠这些豆类也能过。 偏偏买地花一笔,年年给朝廷交税,一年到头也落不到多少粮食到口袋里。 要是年成不好,地里不出粮食,更完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买地修建房屋,周围算是菜地,也算是房主的自留地,随着房子一起买卖。 只要银子给的到位,又是荒山石头地,划大划小都是衙门里的人说了算。 刚好宁大郎要的地,就是山脚下那一片石头地,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是蛇虫最爱待的地方。 村长、里正得了好处,立即便随宁大郎去划地,算钱,要是弄得好,宁大郎舍得钱,说不定明日衙门就能来人确认,顺便写契,落实下来。 第10章,气死空间爷爷了 宁大郎要买山脚下那片石头地修建房屋一事很快整个宁家村都知晓了。 有人看笑话,说他蠢,那石头地买了翻翻都费力。 也有人说他聪明,趁着宁薪还没嫁人,能干活,把那块地买下来,让宁薪干活。 说什么的都有。 而被议论的宁薪,这会子正在山里找野猪。 她是真的专心致志找野猪。 好几头鹿她看见了,是一点没动心,多一眼都没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空间:「……」 差点爆炸。 她是眼瞎吗? 不知道随便弄头鹿,可以换好几头野猪吗? 这蠢丫头,蠢丫头。 空间老爷爷那是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当初它老人家是千挑万选,随随便便找个丫头都比这蠢丫头强。 它不该贪心,总觉得能遇上更好的。 结果挑了个最蠢的,还不能退货。 空间老爷爷不停安慰开导自己。 「这丫头虽然蠢,但她纯善,心眼好,勤快,任劳任怨……」 夸不下去了。 就是蠢。 买了琉璃灯不知道去卖了升级空间,结果漫山遍野找野猪。 脚边那颗珍奇药草不知道拔吗? 跑过去的雪貂不知道抓吗? 「……」 宁薪根本不知道空间老爷爷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正眼睛发亮的看着前方几头野猪。 盯着最大最肥的那头,然后快速跳过去,在野猪还没发硬过来的时候,一拳打在它脑袋上。 野猪熬叫一声重重摔到在地,挣扎、呻吟着爬不起来。 另外几头受到惊吓,胡乱逃窜。宁薪握拳朝离她最近的那头砸去。 又倒下一头。 “哇……” 把两头野猪捆好,宁薪惊叹出声。 原来她这么厉害! 砍一颗大腿粗的树,削去枝桠,往野猪脚里一串,一根树干挑野猪,一头一只。 宁薪挑着野猪回来,弟弟妹妹们已经砍好柴,见她挑着两头好像已经断气的野猪。 吓的一动不敢动。 宁魁、宁壮缩缩脖子,心道以后千万不能惹这个大姐。 爹娘动手打他们,最多皮外伤,大姐动手怕是要他们的小命。 “走,下山回家。” 两头野猪不一样重,挑着不得劲。 轻的那头宁薪还挂了一捆柴。 “……” “……” 山脚下,宁大郎他们正在划地。 宁三郎、宁四郎过来帮忙,还有几个和宁大郎关系好的堂兄弟,和叔伯。 他们理解宁大郎的想法,并支持。 大房孩子多,地少,要不是宁薪实在能干,怕是要饿死两个。 宁老头、宁五郎、宁二郎姗姗来迟。 宁大郎笑着打招呼:“爹、二弟、五弟来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惜,宁家五兄弟分成两派。 宁大郎、宁三郎、宁四郎关系好。 宁二郎舔着宁五郎,跟宁老头他们。 几兄弟面和心不和,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算计。 宁大郎要买这么大一片石头荒地,宁老头眉头紧蹙:“大郎啊,买这么大一片地,你得翻到何年何月?” “慢慢翻吧,先翻点地出来种粮食,房子慢慢修,孩子多,总得想法子把肚子填饱。” “……” 宁老头不说话了。 宁大郎也不再理会他,扭头去跟村长、里正说,位置能划多大要多大。 他可以先不修房子,搭个茅草屋慢慢来,但是地必须早些平整几块出来。 “宁大郎,你快看,那是你家宁薪吗?” 第11章,宁薪第一厉害 宁薪挑着野猪往山下走。 别说是两头野猪,就是一头都够惹人眼红了。 宁薪瞧着那么多人在山脚下,想着家里要买地修房子,也高兴的很。 走路简直带风。 “……” “……” 跟在她后面的弟弟妹妹,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爹。” 宁薪老远就开始喊。 宁大郎骄傲啊。 她闺女能干。 心里也难受,因为闺女太能干,他这个做爹的,没能给闺女好日子过。 “爹。”宁薪把野猪往地上放。 看着叔伯们笑的露出白白的牙。 “阿薪啊,你好厉害,还猎来野猪,这野猪你打算咱弄?杀了请咱们吃杀猪饭?” 宁薪的脑子就是一根筋,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着修房子。 想吃杀猪饭?想屁吃哦。 “我要拿去卖,卖了好修房子。” “等我家房子修好上梁那天,我一定多逮几头野猪。” 宁薪知道,房子修好上梁盖瓦,要办酒席。 办酒席怎么能没有肉。 叔伯们善意的笑着打趣:“阿薪,你可要努力点,早些把房子修起来。” “嗯嗯。” 宁薪点头,问宁大郎:“爹,野猪肉挑哪里去卖?” 是卖给隔壁村的屠夫?还是县城酒楼? “去县城,爹跟你一块去。” 顺道去一趟衙门。 宁薪点头。 挑着野猪就往家里走。 “天啊,宁薪猎到两头野猪。” “吹牛吧,还两头,能猎到一头……” 宁薪猎到两头野猪,比大房买山脚下的荒地盖房子还稀罕。 两头野猪,那是什么概念,吃肉一年到头吃不完。 卖钱怎么也有一两多银子。 一个上晌午,赚一两多银子,这宁家大房要发财了。 大房。 蒙氏心里五味杂陈。 想到宁薪早上才拿回来八两多银子,这又是两头野猪。 “阿薪……” “娘。” 宁薪把自己洗干净,闻声看向蒙氏,见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不解的问:“啥事?” 蒙氏伸手把宁薪抱在怀里。 “阿薪,爹娘对不住你。” “啊?娘,你为啥这么说?你和爹待我这么好,哪有对不住我?” 宁薪嘿嘿一笑,在蒙氏怀里蹭了蹭:“娘,我一会要跟爹去县城卖野猪,能不能割点肉回来,晚上包饺子吃啊。” 她有点馋饺子了。 蒙氏一听,连连点头:“包,你多买点肉,包韭菜和干萝卜丝馅。” “娘真好。” 村里人都来看野猪,也有人跟蒙氏打趣,让她杀头野猪卖点猪肉给村里人。 “今儿就不杀了,下回,下回杀。” 杀猪卖肉,不请村里人没人说话,宁大郎那几个兄弟请不请?堂兄弟、叔伯请不请? 一旦杀了猪,她那婆婆就得拿走一半。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她闺女冒着生命危险弄回来的。 伍氏看着那野猪羡慕的紧,心道宁薪咱不是她闺女呢。 要是她闺女,她能天天有肉吃。 为此看向角落里满眼欢喜的招弟、带弟,伍氏心里的火蹭蹭蹭向上窜。 没用的东西,不知道去讨好阿薪,下次去山里带上她们,也能分一杯羹。 孩子们围着两头野猪稀罕的紧。 宁文、宁武、宁齐那叫一个骄傲。 这是他们姐姐弄回来的野猪。 整个村子独一份,没人能比他们大姐更厉害。 第12章,给她怼回去 宁暖、宁欢在灶房里煮豆饭。 切块腊肉丝炒青菜,煮三节香肠,咸菜疙瘩煮蛋汤, 已经是顶顶好的晌午饭了。 外面一叠的夸赞声,姐妹俩与有荣焉。 姐姐名声好,连带着她们也会好。 但总有些人煞风景。 小穆氏带着宁瑶、宁光宗、宁耀祖过来,瞧着那野猪,笑的格外刺耳。 “大嫂,娘早两日还说想吃肉呢,这不巧了么,赶紧烧水杀猪呀,再等下去猪血都没有了。” 蒙氏呵呵一笑:“五弟妹这嘴啊,就是会说,我们大房什么光景你是知晓的,哪里杀的起猪。你可是咱们村里最最孝顺的儿媳妇,快掏钱给娘买肉吃呀。” “五弟妹,不是我说你,娘想吃肉都想了两天了,你还没没肉,实在是,咦……”蒙氏说着,直摇头。 伍氏率先笑出声,但见小穆氏凶狠的瞪过来,她立即噤声。 有人可不给小穆氏面子。 出声道:“阿薪她娘,我看不是你婆婆想吃肉,是你这五弟妹想吃喽。” 小穆氏瞬间涨红脸。 宁瑶见她娘被欺负,忙出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哎呦,你这孩子,我们大人说笑,你倒是霸道。” 小穆氏连将宁瑶扯到身后。 她可不能让自己女儿名声坏了,往后不好许人家。 “她伯娘,小孩子不懂事,你莫跟她一般见识。”小穆氏忙告饶。 心里把仇都记到蒙氏身上。 怪蒙氏没眼力见,两头野猪杀一头怎么了? 都是一家人,算的也忒清楚了。 还害得她和阿瑶丢脸。 “吃肉肉,娘,吃肉肉。”宁耀祖上前来,抓着小穆氏的袖子。 尤其是这个时候,宁暖、宁欢她们把腊肉丝放锅里煸炒出油,那香味简直挠人心。 宁光宗也叫嚷起来。 这么多人面前,喊着要吃肉。 尤其是在同龄的宁文、宁武疑惑中带着点不屑的眼神下,更丢人。 “走了走了,回去娘给你们煮肉吃。” “真的吗?” 宁光宗、宁耀祖齐齐问。 “真的真的。”小穆氏也想吃肉了。 刚好借两个孩子的口,让婆婆拿块肉出来煮。 宁瑶跟在后面,扭头看向大房的院子。 不知道宁薪做什么去了? 宁瑶嘴上喊宁薪大堂姐,私心里很是瞧不起宁薪的粗俗。 她觉得宁薪还很笨。 拼了命弄回来的野猪,连口肉都吃不上,说不定还一文钱都得不到,不是蠢是什么? 眼见要做晌午饭,村里人也不好久留。 伍氏临走前还问了句:“大嫂,你真不杀猪啊?” 蒙氏笑着摇头。 她又不傻。 财不外漏,肉自然也不愿意往外分。 “行叭。” 伍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 招弟、带弟立即跟上,可不敢再留,尽管如此,回去后还是被一通掐。 “没用的东西,看看人家宁薪,再看看你们,气死老娘了。” 等把人都送走,蒙氏才虚掩上门。 看向宁薪她们屋子。 她猜想宁薪这会子肯定在睡觉。 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还真是,宁薪睡的正香呢。 蒙氏轻轻叹息。 走去灶房。 见宁暖、宁欢把饭菜都做好了,又拿几个鸡蛋,弄了个鸡蛋炒白菜。 饭菜都已经做好,蒙氏让两个女儿去洗洗歇歇,等宁大郎回家就吃饭。 她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野猪发呆。 “娘。”宁暖坐在蒙氏身边。 “饿了吗?饿了你们先吃。” 宁暖摇头。 “娘,我们真的要修新房子了吗?” 第13章,偏心的爹、恶毒的娘 蒙氏点点头,温柔的摸摸宁暖依旧晒的黢黑,但眼睛很亮的脸。 山里人家的姑娘,日日都在外头跑,晒黑不可避免。 “高兴吗?” 宁暖用力点头。 修房子后,离几个婶娘、爷奶他们远了,不用动不动听隔壁招弟、带弟挨打。 听得她心里发慌。 尤其是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总有种渗人的感觉。 她偷偷观察过,招弟、带弟就不敢这么看大姐。 宁大郎被人恭维着往家走。 都是说他福气好,有宁薪这么个能干的女儿,又怂恿着让他请客。 他有些飘飘然,但脑子还清醒着呢。 杀猪请客是不可能的,这两头野猪弄去县城,最少一两银子,这打点衙门差役的银钱足足够了。 “下回下回,等房子修好,肯定请。” “那咱们说定了啊,下回一定请咱们吃刨猪汤。” 宁大郎一个劲点头。 等村里人都离开。 又奉承了村长、里正几句,请他们明日过来帮衬一二,再留下吃晌午饭。 这种能在县城差役面前露脸的机会,村长、里正自然不会拒绝。 宁老头、宁家几兄弟恭恭敬敬的送走村长、里正。 宁老头才对宁大郎说道:“大郎,明日我和五郎过来给你掌掌眼。” “……” 宁大郎抿了抿嘴,点头应下。 “爹,那我先回去了,一会还要去县城。” “回去吧。” 父子几人,各有各的心思。 真真正正高兴的也就宁大郎,宁三郎、宁四郎也高兴,更多是羡慕。 宁二郎一路上没说话,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大郎看他一眼。 就凭他总让伍氏打两个闺女,就不想搭理他。 宁五郎走在宁老头身边,忍不住问了句:“爹,你说大哥攒了多少银子啊,就要修房子了。” “我哪知晓。” 儿子不亲近他这做老子的,别说告诉他银子有多少,平日里也瞧不见人的。 “那……” “那什么那,我警告你安稳点,这个时候你做点啥都会被人嚼舌根,名声还要不要了?啥也别问,啥也别说,能去干活就去干,不能就找个托词。”宁老头怒喝。 宁五郎瞬间明白过来。 “知道了爹。” 宁老头嗯声。 想着回去警告老婆子,接下来嘴巴闭紧点,也别有事没事去大房那边晃悠。 再把家里的撬棍、凿子、铁锤都找出来,到时候大郎肯定用得上。 只是宁老头做梦都没想到。 老穆氏不在家,小穆氏正在灶房煮肉。 “你娘呢?” “娘出门去了。”小穆氏有些心虚道。 她是一点不敢说,她刚刚回来跟娘说大房要修房子,娘骂了几句后,立即去把撬棍、凿子、铁锤找出来,装背篼里背着出门去了。 宁老头点点头,自己去屋子里找东西。 翻了半天没找到,也没在意,想着老妻应该借给别人了,到时候去讨要回来就行。 大房。 宁大郎一会来,蒙氏就喊着开饭。 “阿暖,去喊你姐起来吃饭。” 宁暖应声,赶紧推门进屋,宁薪已经醒过来。 “姐,吃饭了。” “好。” 宁薪翻身坐起。 活动一下筋骨。 “姐,我去给你打水洗洗。”宁暖说完,蹬蹬蹬跑出去。 宁薪出屋子,见亲爹宁大郎手放在野猪身上,啧啧称奇。 “爹。” 第14章,算计起 宁大郎笑的眉眼弯弯:“阿薪,你快来跟爹说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两头野猪的?” “就那样,一拳挥过去,它倒下了。其它野猪受惊四处逃窜,我只能一拳打死这头小的。” 宁薪说着感慨:“第一次猎野猪没经验,下次我肯定多抓两头。” “而且两头野猪挑下山,一点重量都没有,还得弄捆柴压压。” 蒙氏等人震惊。 宁大郎更是惊愕不已。 “就一拳打死了?” “嗯,就一拳。” 蒙氏深深吸口气:“你们爷俩快洗洗,吃饭。” “吃了饭还要去县城呢。” 宁薪应声。 宁大郎小声对宁薪说道:“阿薪,改天带爹一起去抓野猪吧,抓活的更值钱。” “……” 宁薪点点头。 记住了一句,抓活的,活的值钱。 带她爹?不可能的。 饭菜和之前也没啥大差别。 现在白菜多,就切点腊肉炒,咸菜疙瘩汤。 肉少菜多,豆饭管饱。 蒙氏见宁大郎、宁薪吃的极快,忍不住道:“大郎,你去县城卖了野猪就去衙门,和差役商定好什么时候来家里,咱们要准备些好的吃食,你打点酒,买些瓜子、花生。” 宁大郎用力点头。 蒙氏又道:“买个十来斤糯米,我做点醪糟,磨点糯米粉包汤圆。 “芝麻馅吗?” “苏麻馅也好吃。” 蒙氏失笑:“你们倒是会吃。” “家里还有一斤多苏麻,到时候就做苏麻馅。” 其实蒙氏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她成亲十几年,爹娘都没在她家里住过一晚,享受她的孝敬。 早年没分家,万事婆婆说了算,她做不得主。 分家了,还是没地方。 爹娘心疼她,更心疼孩子们,来也最多吃顿饭就走。 等新家修建好,她要接爹娘来住上十天半月,爹喜欢吃醪糟,娘喜欢吃汤圆。 蒙氏想着即便去卖野猪,也不可能口袋里没钱。 而且去衙门找人,不给点好处也是寸步难行。 吃好饭后回屋拿荷包,往里面装满铜钱,都是一文一文的。 到时候抓一小把,怎么也有三五十文,不多,但也是点油水。 叮嘱宁大郎要舍得花钱。 毕竟那块荒地买来开垦好,可以先种粮食。 孩子多,张张嘴要吃饭。 多快地种东西也是好的。 “慧娘放心,我都急着呢。” 宁薪挑野猪。 宁大郎背着竹背篼。 结果还走不过宁薪。 “阿薪,阿薪,你等等爹。” “……” 宁薪挑着野猪,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她爹。 就这样还要跟她进山? “阿薪你累不累?” 宁薪摇头。 要不是她怕一个人去卖野猪被坑,才不带着爹呢。 但凡父女俩路过,被行人或村民看到,都惊的目瞪口呆。 “那挑野猪的是个闺女?力气恁大,恁能干。” “要是能娶回家做儿媳妇,那可是八辈子烧高香。” 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母便是有心人之一。 她早年丧夫,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拉扯长大,幺儿林沐还考中了童生,等到来年下场考上秀才,那也算得上光宗耀祖。 可她和林沐有野心,想林沐再往上考,考举人,等考上举人就可以当官。 但是考秀才要花很多银子读书,家里两个儿媳对此颇有怨言。 若能找个能干媳妇,供林沐读书…… 第15章,财神爷 宁薪还不知道有人算计上她了。 她边走边等她爹。 宁大郎两只脚都要走出火星子来。 十几个骑着马,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宁薪、宁大郎赶紧往路边让。 其中一匹马停下,马上的男人笑着问:“这是野猪?” 宁薪、宁大郎齐齐点头。 “卖吗?” “卖卖卖,大爷您要吗?” “怎么卖?” 宁大郎在心里盘算着要多少合适。 宁薪开口道:“二两银子。” 在男人微微挑眉的时候,宁薪又道:“以后您还要野猪,我还能抓。” 窦猛一听来了兴趣。 他原本想买头野猪回去打打牙祭,又见是个姑娘家挑着两头野猪,很意外她力气大。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这姑娘说她还能猎到野猪。 窦猛仔细去看那野猪脑袋,好像是被拳头或者石头砸进去,看伤口是一击毙命。 他更感兴趣了。 “这野猪是你猎的?” 宁薪点头。 “听说野猪跑的很快,你能追上?” “能!” 窦猛摸了摸下巴,眸子微微眯了眯:“这样子,你挑着野猪跟我比一场,跑赢了我身下这马,我出五两银子买这你这两头野猪。怎么样?敢不敢?” 这么简单能赚五两? 宁薪瞬间来劲了。 “那你先给银子。” “嘿,小姑娘怕我耍赖?”窦猛也不气。 这小姑娘要真能以两条腿跑赢他这宝马,到时招纳到公子身边,为公子效力,别说五两,五十两、五百两也值得。 窦猛解下腰间的荷包,扯开绳子拿出一块银子,掂量了下,带着试探丢向宁薪。 那知晓。 宁薪伸手轻松接住银子,肩膀的野猪都没怎么晃动。 窦猛瞬间眼睛发亮。 宁大郎拉着宁薪:“阿薪,你现在就拿银子,万一跑输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输,爹,银子你拿着,我们城门口见。” 宁薪根本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她看向窦猛认真问:“那个大叔,万一要是我赢了,你不会找我麻烦吧?” “当然不会,只要你赢了,我往后还找你买野猪。” 还买? 想到可以赚很多钱,宁薪高兴极了。 “那咱们开始吧。” 她也不矫情,还做了个准备比试的姿势。 窦猛大喝一声:“驾。” 几乎是他骑着马冲出去瞬间,宁薪两条腿像是会飞似得,一眨眼已经跑他前面去了。 “……” 窦猛惊住。 他哪里知晓,宁薪是真的很认真和他比赛。 为了五两银子,更是使尽全力。 窦猛立即骑马疯狂的追。 宁薪挑着野猪冲过去的时候,护送队伍的人个个难以置信,面面相觑。 “刚刚是有个人挑着两头野猪冲过去?” “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就是,还是个姑娘。” 他们议论的时候,窦猛紧跟着也追上去。 “窦猛?” “……” “难道是窦猛像抢她的野猪?” “胡咧咧啥。” 外面说了些什么,马车内的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黑玉棋子,慢慢落下。 看似将白子堵的毫无还击之力。 却见这手又捏起白子落下,瞬间局势峰回路转。 “沉回,快些。” 慵懒低沉的声音传出马车,驾驶马车的沉回忙应:“是,公子。” “驾。” 第16章,见识浅薄 宁薪一阵风一样到了城门口,守城门的卫兵见她挑着两头野猪,个个目瞪口呆。 心里想着等她进城一定多要点进城费。 结果宁薪站在城门口不远处面色含笑的看着远方。 好一会后,窦猛才策马赶到。 “……” 宁薪看着窦猛嘿嘿直笑。 窦猛骑在马背上,看着这傻姑娘,也笑出声。 “叔,这野猪是送府上?” 窦猛嗯声。 “行啊,往后猎到啥好东西,都给送来。” 他骑着马往城门走去。 宁薪立即跟上。 守城的卫兵点头哈腰,恭敬有礼:“是窦爷回来了。” “嗯。” 窦猛漫不经心嗯声。 骑马进城。 宁薪怕被收进城费,忙喊道:“叔,您等等我。” “……” 窦猛噗笑出声:“还不快跟上。” “来嘞。” 卫兵看看宁薪,抿着唇退开让路。 宁薪赶紧挑着野猪跟上窦猛。 她想到一个词,狗仗人势。 呸呸呸…… 可是她绞尽脑汁,又没想出别的词。 苦着一张脸跟在窦猛身后。 进城后,窦猛就牵着马慢慢走,一是等他家公子,再就是想套套宁薪的话。 他问什么,宁薪都老老实实的说。 即便隐瞒了空间,说自己有个神仙师父。 窦猛来劲了:“那能引荐一下吗?” “什么一下?”宁薪不解的问。 “我能不能见见你师父。” “见不了,他是神仙,神仙哪能是凡人想见就见的。” 窦猛心思微转。 “那你会哪些招式,什么时候我们比划比划。” 宁薪蹙眉:“叔,我只是卖两头野猪给您,您问的好像太多了哟。而且我跟您打架,打赢了别人说我不尊老,你以后不问我买野货,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是缺根筋,但绝不是傻子。 窦猛算是看明白了。 这姑娘说她傻吧,她好像并不傻,就是没甚见识,局限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 说她聪明吧,好像又没开智,不知道他试探的更深层意思。 宁薪挑着两头野猪实在是太招人眼了。 有人壮着胆子问:“姑娘,你这野猪卖吗?” “这两头卖掉了,我明日还来。” “毛猪十文钱一斤。” 这是宁薪一路上想到的价格。 家猪好像是八文钱一斤,她这可是野猪,吃深山老林里的野草、药草、野果子长大,多两文钱没毛病。 她都想好了,明日三更起进山,等到天亮抓到野猪,挑下山来,一头留家里杀了招待衙门的差役,另外两头挑县城来卖给窦猛。 如果窦猛不要,这么多人瞧着感兴趣,她肯定能卖掉。 “山里还有别的野物,你怎么不捉点别的?”窦猛问。 宁薪瞬间灵台清明:“叔,那种头上长着角的,您要吗?” “什么样的角?” “像牛角一样,但是它有分叉,还分好几个叉叉。” “笨丫头,那是鹿。”窦猛叫出声。 见着鹿不抓,抓野猪,不是笨丫头是什么? “鹿吗?”宁薪不解。 她早时候也见过,但从没想过抓它们,抓野猪也还是头一遭呢。 “你可知晓,一头活鹿值多少银子?” 宁薪摇头。 她这还是第二次进县城,怎么会知晓。 “十两。” “哇……” 宁薪惊叹出声。 十两,十两银子可以修好几间屋子了。 第17章,把拐子吓尿了 宁薪在心里盘算明日抓几头鹿,然后就留在家里干活。 她有的是力气,可以凿石头。 “叔,您要几头鹿?” “你还能弄几头来?” “两头绝对没问题!” 宁薪十分自信,自己可以抓到两头鹿。 “活的,十两银子一头,你抓几头我要几头。” “一言为定。” 宁薪想着这东西的大小,她决定拿笼子装。 金贵玩意,可不能弄死了。 心里头弯弯绕绕小九九不少。 这才到窦猛所谓的府邸,沉回他们也驾驶马车到了。 “公子。” 宁薪挑着野猪看向马车,一直白皙纤长的手伸出来,然后是缎白的锦衣,明明什么都没绣,却偏偏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而且觉得一阵仙气扑面而来。 宁薪的心咚咚跳了几下,慢慢抬头。 “……” 戴面具? 可能是脸太丑见不得人吧。 宁薪这么想着。 怜悯的垂下脑袋。 看着白色的鞋子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一叠声的:“见过公子。” “丫头,野猪放下,你可以走了,明儿记得鹿啊,要活的?” 宁薪点头。 随手把野猪往地上一放,看着那根粗壮的木柴,她纠结了下,还是决定拿走。 所以她把野猪取下来,扛着木柴跟窦猛挥手告别。 “叔,我明日应该晌午前到。”宁薪挥挥手,扛着木柴就走。 “……”窦猛诧异。 这丫头是掉钱眼里了吧。 一根木柴几文钱,都舍不得? 宁薪还真是舍不得,几文钱也是钱,可以买几个馒头呢。 一根木柴看都没人会看一眼,但那种有坏心眼的,自然会凑上来。 “大娘,您买柴吗?” 李娘子看着面前的黑呼丫头,虽然晒的黢黑,但五官长得好。 黑黢黢的那些老爷、公子们不会多看一眼,可养上三五几月,一年半载,就能得个肤白貌美的摇钱树。 她心里美得嘞,笑着问道:“你这根木柴怎么卖?” 宁薪在三文、五文之间,心一狠开价:“五文钱。” “行,你跟我来。” “好嘞,大娘。” 宁薪喜滋滋的跟上,还问道:“大娘,要不要跟您砍断、劈好。” “行,行啊。” 李娘子试探的问宁薪来县城做什么。 “来卖野猪。” “一个人来的?” “我爹也来了。” 李娘子闻言左看右看,眉头微微拧着问“那你爹呢?” “还在城外呢,一会我去城门口等他,我们约好了城门口汇合。” “哦,那你快跟我来。” 李娘子家住在巷子最里头,巷子外还好,一进巷子就有股尿臭味。 “到了,丫头快进来。” “行。” 宁薪扛着柴进院子,也没注意李娘子把院门给关上了。 笑眯眯的问:“大娘,您有柴刀吧,拿来我给您砍一下。这是生柴,砍了放屋檐下晾着,晾干了就好拿来烧火做饭。您快着些,我还要去跟我爹碰头呢。” 想到亲爹宁大郎,宁薪等不得了。 李娘子刚要说到她手里哪还有离开的…… 结果宁薪一掌就把木柴给劈成两段。 在李娘子惊恐的眼神下,两段变四段,四段变八段。 她十分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乐呵呵道:“大娘,这样子也行,五文钱。” “……” 李娘子早吓的魂飞魄散。 忘记了自己是拐子,忙从口袋里摸出五文钱,抖着手递给宁薪。 “你拿好,我这就给你开门。” “好嘞大娘,您还要柴吗?我往后能送上门。” 她是根本没想过为什么要关门。 因为家里她娘也会在她们出门后把门关上,上门栓。 “暂、暂时不要。” “……”宁薪有些可惜。 这买卖没能谈成。 只能拿着五文钱,喜滋滋的往城门口走去。 第18章,层层剥削 李娘子一屁股滑坐在地。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劈头盖脸就质问道:“你从哪里拐来的杀才,你眼瞎啊,这种人都敢往家里拐?你不要命,老子还想好好活着呢。” 李娘子被骂的不敢吱声。 脑海里都是宁薪一掌劈断粗大木柴的样子。 冷静、很随意。 她都不敢想,那一掌要劈自己脖子上,会不会让她头身分家。 “蠢货,以后长点眼力见。” 宁薪丝毫没察觉到这些关系,她还在为多了五文钱而高兴。 城门口,宁大郎左看右看,左等右等。 看见宁薪的时候,他高兴的大喊:“阿薪。” “爹。” 宁薪站在城内不出门,朝宁大郎疯狂的摇手。 示意他赶紧给进城费。 她可不敢出城,万一进城又收她钱怎么办? 宁大郎瞬间懂了。 付进城费后疾步走到宁薪身边。 “野猪送过去了?” “嗯哪,爹我跑赢了,那根木柴我也拿去卖了,五文钱呢。” “好好好,走,我们去衙门。” 宁薪乖巧点头。 乖乖的跟在宁大郎身边,虽然眼睛还是到处看,看什么都稀奇,但她总能跟上宁大郎,也绝对不会走偏差。 仔细看,父女两人连步伐都一样。 衙门附近就肃穆很多,来往行人几乎没有,父女俩都有些忐忑,宁大郎鼓起勇气上前去。 “叨扰了。” “你们何事?”衙役凶巴巴的呵出声。 宁大郎靠近衙役,小心翼翼的递上一把铜钱。 衙役抛了抛,感觉有二三十文,语气稍微和气了些:“何事,说吧。” “差爷,小人家里要买地修房子,来衙门找人去登记造契。” 衙役看了看宁大郎,头一扬,示意道:“看见那扇小门了吗?从那门进去,找廖主簿就行,他会安排。” “多谢多谢。” 宁大郎连连道谢。 带着宁薪离开,朝小门走去。 到了门口,有人拦着不给进,宁大郎又赶紧给出去一把铜钱,说明来意。 “等着。” 那人跨步进去,不一会后走出来,“算你们运气好,主簿刚好不忙。” “跟我来吧。” 廖主簿确实不忙,但也只简单问了几句哪里人,家里几口人,户籍、分家文书可有? 宁大郎一一回答。 “买地修建房屋的银子可准备好了?” 宁大郎连忙点头:“已经准备妥当,地选的是石头荒地。” 廖主簿有些意外。 买石头是便宜,但是开荒可需要大量人力。 “两个差役去村子量地、造契,一人五百文幸苦费可拿得出来。” “能的。” 宁大郎立即拿出五钱银子,也就是一千文放到桌子上。 廖主簿嗯嗯几声就不说话了。 宁大郎明白,这是要好处呢。 他忙拿出装了铜钱的荷包,放到桌子上,往廖主簿面前推了推:“大人,辛苦您。” 荷包不算大,瞧着顶多二三百文铜钱,廖主簿看一眼后说道:“明日一早衙门便会派人过来,把买荒地的银钱准备好。” 明面上是一个人五百文,私下要不要给好处,给多少,衙门不管。 差役过去跑一趟,总不能一点油水捞不着,饭也吃不上,那这契书想拿到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第19章,买买买 从衙门出来,宁大郎一身汗。 宁薪也没好到哪里去。 “爹。” “走。” 父女两个人等离衙门稍远些,才大口大口喘气。 “爹,可吓死我了。” “爹也怕的不行。”宁大郎深深吸几口气。 父女两人先安抚好情绪,才决定去买东西。 “掌柜,瓜子要两斤、花生要三斤。” 宁大郎喊了一嗓子,掌柜笑着让活计赶紧称,装在宁大郎带来的布袋里。 宁大郎看向一边朝铺子里张望的宁薪,又要了一斤米花糖。 半斤蜜饯。 “爹……” 宁薪扯扯宁大郎的衣袖。 提醒他娘可没说要买蜜饯和米花糖。 “爹心里有数。” 从干货铺出来,又去买酒。 “要高粱酒、竹叶青、还是花雕?” 各种酒价钱不一,口感自然也有所不同。 “买两斤送一个酒壶。” 掌柜的话让宁大郎、宁薪都很心动。 尤其是那花雕酒壶好看,等酒喝完后拿来做花瓶插花。 宁薪拽拽宁大郎衣袖,示意他看向花雕酒。 “掌柜,花雕多少钱一斤?” “花雕五十文。” 两斤一百文,宁大郎肉疼,但宁薪想要酒瓶子。 酒这东西是用粮食酿造,贵的很,平日里他可舍不得买。 忍了忍买两斤。 从酒铺出来,还要去买糯米。 家里人多,十斤糯米怕是不够,宁大郎寻思了会,要了二十斤。 又买了三斤生花生米,明日炒一炒也是一盘下酒菜。 红豆买十斤,绿豆买十斤,豌豆买十斤,高粱米买十斤。 都是家里消耗大的东西,和米铺掌柜讨价还价后,送了一个竹编背篼。 直接把背篼装满。 吃饺子怎么能没醋。 卖醋的掌柜说三斤送坛子,宁大郎、宁薪面面相觑,默默的选择买三斤。 “那酱油呢?”宁大郎问。 “酱油也是买三斤送坛子。” 价钱一样,买三斤多个坛子也是极好的。 “再要三斤酱油。” 家里的瓶瓶罐罐就是这么凑起来的。 宁薪背着几十斤粮食,宁大郎说他背。 “爹,我来吧,你背着走不快。” 嫌弃的很直白。 宁大郎无奈叹气,再去买猪肉。 这个点的猪肉谈不上新鲜,但对宁薪他们来说,是肉就行。 宁大郎三斤、五斤之间犹豫不决。 三斤不够吃,五斤就差不多把媳妇给他的五钱银子花个精光。 “爹,买五斤啊,好久没吃饺子了。”宁薪催促道。 而且家里人都能吃,三斤肉包饺子也不错,但肯定没肉多好吃。 宁大郎想到宁薪卖野猪还得了五两银子呢。 心一狠。 买! 回去的路上,宁薪背粮食,宁大郎背猪肉、酱油、醋、花生、瓜子、米花糖、酒, 父女俩人归心似箭,你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光顾着赶路。 宁大郎想着即将修房子,心里乐呵。 宁薪想到自己即将有自己的房间,也心里乐呵。 宁家村 宁家大房。 蒙氏早就把面粉拿来发好,萝卜干泡水切碎,韭菜洗干净放在筲箕里,宁暖、宁欢正在晾衣服,宁魁、宁壮扛了一捆干树枝回来。 都期待着晚上的饺子,准备敞开肚皮吃个饱。 第20章,亲疏之别 “爹回来了,大姐姐回来了。” 宁齐在门口大声喊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家还是跑向爹和大姐姐。 纠结的很。 宁文、宁武到底六岁了,懂的多些,蹬蹬蹬的跑向宁大郎、宁薪。 宁齐见状也跟着跑起来。 “爹,大姐姐。” 宁大郎笑出声:“走,回家。” 一手牵一个,宁齐见没自己的位置,便巴巴的看着宁薪。 宁薪抓起他往身上一丢,稳稳的架在脖子上。 “走咯,回家了。” 边说边跑起来。 宁齐瞬间又是尖叫又是咯咯咯的笑。 “啊啊啊,大姐姐,飞起来了。” 待人到了跟前,蒙氏无奈笑着,把宁齐抱下来。 见宁薪背篼里都是布袋子,猜测是粮食。 温声道:“先放的屋里去。” 宁薪点头。 把东西背去爹娘房间。 宁大郎背篼里的东西,蒙氏瞧着就知道把她给的银钱都用光了。 家里人也要吃饭,买就买了吧。 把肉拿出来给宁暖、宁欢:“你们先把肉拿去洗干净。” “好。”姐妹俩齐齐应声。 宁魁、宁壮忙跟上去。 剁肉的活怎么能让姐姐做,他们有的是力气,就该他们来。 蒙氏规整东西,发现还有米花糖,看一眼宁大郎。 宁大郎忙道:“我去挑水。” “水缸满着的。”蒙氏哼声。 “我多挑两桶回来,孩子们要洗洗有水。” 宁大郎说完,挑着水桶就出门去。 蒙氏拿出米花糖,给小的三个,又拿去灶房给大的四个,等宁薪出来,分一块给宁薪。 一斤米花糖就剩五块了。 蒙氏想着给三房四块,四房一块。都是给孩子们解解馋的。 得,分个干干净净,一块不剩。 瓜子、花生要装到干燥的空坛子里,再把沙子坨坨压在坛口,等到要吃的时候,瓜子、花生不会受潮。 酒要放好,酒坛子好看,以后拿来插花肯定极美。 蒙氏看向醋和酱油。 虽说一次性花出去多,但多得一个坛子,以后拿来装咸菜也是顶好的。 这坛子买买还要两文钱一个呢。 灶房传来咚咚咚剁肉的声音,蒙氏把米花糖包好,藏在袖子里前往三房、四房。 宁三郎媳妇兰氏针线活不错,平日里都给县城布庄纳鞋底子,赚些钱贴补家用。 她与宁四郎媳妇何氏是表姐妹,所以这赚来的钱,还会借给何氏抓药。 兰氏极其有分寸,她家宁和、宁遇今年九岁,也很懂事能干。不能跟着宁薪去山里,就等着下晌午跟宁魁、宁壮在附近找点细干柴。 宁高、宁平今年四岁,这会子正在角落玩泥巴。 听到敲门声,兰氏忙道:“来了。” “大嫂,快进来。” “伯娘。” 蒙氏把宁高、宁平招到跟前,拿出米花糖一人给一块:“另外两块留着给你们大哥、二哥。” 两孩子见着米花糖眼睛发亮。 忙看向自己娘。 兰氏心里感动,这是好东西,乡下人家一般不会买:“快谢过伯娘。” “谢谢伯娘。” 宁高、宁平接过,小老鼠一样小口小口吃着。 “三弟妹,剩下这块麻烦你给宁安。” 兰氏连连点头。 “大嫂破费了。” “也说不上破费,也是阿薪猎到野猪,大郎才买这稀罕玩意给孩子们解解馋,拢共就这几块,你让孩子们别说出去。” 眼瞎之意就是二房、五房没有。 兰氏聪慧,瞬间明白过来。 “大嫂放心,我会叮嘱他们。” “那行,我回去忙活了。” 兰氏送蒙氏到门口:“大嫂,明日可要我过来搭把手?” “倒也不用,有阿暖、阿欢呢。” 第21章,心知肚明 兰氏看着蒙氏背影,闻声叮嘱两个小儿子,让他们吃了东西嘴巴闭紧。 “娘,我们知晓的。” 伯娘早时候就给过他们好吃的,他们都没告诉别人,一个字都没说。 兰氏放心点头:“你们在家玩,娘去一下四婶家。” 何氏身子骨不好,做不了重活,闻不得油烟,家里的饭菜都是兰氏过来帮忙做。 早年其实何氏身体是好的,嫁给宁四郎后老穆氏一个劲的催她生孩子。 加上几个妯娌一个接一个的生,她也急。 老穆氏不知道从哪来弄来的生子药,她吃了几贴,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 宁四郎跪在爹娘面前,哭着说宁愿绝后,也不能让何氏没了性命。 然后就是分家…… 分家后,她倒是怀上了,可这一胎实在艰难,孩子生下来狗崽子似得,她是一点奶水都没有。 得亏大嫂也生了宁齐,把宁安一块奶了。 何氏看着一点点甜着米花糖的宁安,眼眶微微发红:“大嫂是顶顶好的人。” “你别胡思乱想,好生养着,晚上想吃点啥?” “表姐看着做就成。” 家里也没啥好吃的。 她想吃也吃不上。 都怪她这身子不争气,更很那恶毒的老虔婆,害惨了她! 大房的灶房里,个个脸上带着笑。 蒙氏带着宁暖、宁欢包饺子,宁薪倒也想包,可惜她都小心翼翼了,还是把饺子皮弄破。 甚至不如宁魁、宁壮,他们还能擀饺子皮。 饺子都包好后,开始下锅。 一个个白胖胖的饺子冒出头,宁薪吞了吞口水。 她觉得自己能吃三十个,不,四十个。 第一锅蒙氏一人舀几个,个个端着碗,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直到包好的饺子都煮光,宁薪摇头吃不下去了,宁魁他们也摸着胀鼓鼓的肚子。 蒙氏才开始收拾碗筷,洗碗。 还有些馅留着明日早上烙苞米饼。 然后烧水让孩子们轮流洗头,擦洗身体。 蒙氏坐在屋檐下跟宁大郎商量明日的晌午饭。 宁薪说道:“我明日去弄只野猪回来。” 她忽然想起,忘记买笼子了。 心里有些懊悔,又安慰自己,没有笼子她应该也能把野猪、鹿活着弄回家。 “……” 蒙氏小声问:“有把握吗?” “娘放心,肯定有。” 蒙氏、宁大郎都十分清楚,明日的晌午饭越丰盛,就能越快拿到地契。 拿到地契就可以看日子动工,趁着夏天到来前,还能种点苞谷、黄豆。 宁大郎把卖野猪的银子交给蒙氏。 “这么多?”蒙氏大惊。 一只野猪就算有二百斤,顶多也才一两银子,两头不过二两。 宁大郎把来龙去脉说后。 “我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阿薪这么厉害的闺女。” 家里有多少银钱宁大郎不问,她也不说。 “大郎,你撬棍、凿子这些问爹娘借了吗?” 宁大郎摇摇头。 “我这就去。” 蒙氏点头。 看着宁大郎的背影,她抿了抿唇。 她清楚,这撬棍、凿子、锤子都借不来。 下晌午去河边洗衣裳,有人跟她说,看见婆婆背着东西出村子。 有些东西能藏背篼里,但撬棍她藏不住。 真是狠心的老婆子,是一点不盼她大儿子好。 第22章,自有人爱 宁大郎兴高采烈到了五房。 找他爹娘借撬石头的铁撬棍、凿子、锤子这些。 宁老头让老穆氏去找。 老穆氏眼皮翻了翻:“找什么找,借出去了。” “借谁了?去问问给拿回来。”宁老头道。 “才借出去的,怎么拿?”老穆氏反问。 宁大郎本也不是笨蛋,他看着自己的老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他问了句:“娘,你借给谁了?我去问问。” “你管我借给谁,就不借给你,你本事大,翅膀硬,自个买去。” 宁大郎嘴唇微微啜动几下,讥讽笑笑后转身就走。 宁老头喊了声:“大郎……” 宁大郎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对于他爹责骂他娘,他娘反驳的声音,他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走到半路才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 宁大郎回来的时候,宁薪她们正在相互帮忙洗头,蒙氏给三闺女舀水冲头发。 她看着宁大郎问道:“回来了。” “嗯。”宁大郎闷闷应声。 拿着水桶又去挑水了。 蒙氏没多言,让宁薪三姐妹赶紧拿干布巾擦头,去炭火盆边烤着,宁魁几兄弟也过来排着队洗头。 “娘,明天姥爷、舅舅他们会来吗?” 蒙氏默了片刻后道:“明天不来,等我们把日子看好,挖地基那天才来。” 几个孩子又去洗澡。 宁大郎就来来回回去挑水。 等到天黑,水缸装满,轮到他的时候,他小声说:“我没能借来撬棍。” “……” 宁薪不解的挑眉。 借不来就借不来呗,爹干嘛要哭的样子? 蒙氏呼出一口气:“我知道,有人看见娘晌午饭前背着出的村子,至于送去了谁家……” “再去问别人借借吧。”蒙氏又道。 宁大郎点头。 宁薪问了句:“借啥?” “借撬棍、锤子这些。你阿奶家的,她说借给别人了。”蒙氏轻声。 “哦。”宁薪撇撇嘴。 干嘛问别人借,她明天买一套回来。 明天银子不够,就后天买,总有一天会凑齐。 不过她得早点睡了。 一更、二更差不多就要起床进山。 宁薪把麻绳、柴刀放一起,感觉头发干了,随意梳几下,回屋睡觉。 她听到两个妹妹进屋,挨着她躺下,又是两个弟弟。 很快屋子里响起呼噜声,磨牙声。 爹娘在隔壁屋子商量要做哪些菜,请几个人…… 宁薪翻个身,沉沉睡去。 等到万籁俱寂,宁薪睁开眼睛,进空间去练武。 就是今天的空间好像有点不对劲,朝她下手格外狠,差点点把她打趴下。 一个时辰后,把她踢出空间。 “……” 宁薪索性不睡了。 随便把头发梳成麻花辫,套上衣服、裤子,穿上泛旧的布鞋,拿上她放在门口的柴刀、麻绳。 关上门,翻过院墙朝山里跑去。 宁薪的速度极快,在黑夜里畅行无阻,靠着记忆力准确的找到了昨日发现鹿群的地方。 没有鹿? 宁薪开始漫山遍野的找鹿。 「……」 对于那只雪白的雪貂,她又视若无睹。 空间老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蠢东西,蠢东西。」 宁薪很快找到了鹿群。 窦猛说要活的,活的值钱,她怕自己给弄死了,抓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然后把两头鹿捆好。 其它的鹿早跑远了。 宁薪倒也不觉得可惜,反正下次要抓,她还能找到它们。 接下来就是去抓野猪。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抓大的,抓活的。 宁薪运气是好的,很快抓到一头快二百斤的野猪。 她快速把野猪绑好,砍了颗粗壮笔直的树一头挂野猪,一头挂鹿,挑着喜滋滋的下山回家。 第23章,骄傲又心疼 宁薪到家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把野猪、鹿放下,翻墙进院,却发现灶房亮着桐油灯。 她很意外。 蒙氏听到动静出来,还问道:“阿薪要进山了吗?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再去。娘给你煮两个蛋带着吃。” “……”宁薪舔了舔唇:“娘,我从山里回来了。” “啥?”蒙氏惊呆了。 “你山里回来了?”她不可置信的又问了句。 宁薪点头,边开远门边说道:“娘,我弄了头活的野猪回来,还有两头鹿,我把野猪放家里,鹿送县城去,昨日跟人说好的。” 蒙氏更懵了。 给人弄鹿一事宁薪是一点没说。 宁薪把野猪提进院子。 野猪四只脚、嘴巴都被麻绳捆住,但它还是不服气的哼哼。 “……” 蒙氏又惊又喜。 “阿薪,你没受伤吧?” 宁薪摇摇头:“娘,这野猪奈何不了我,我得去县城了。” “让你爹随你一块去……” 宁薪打断蒙氏的话:“不了,爹走路太慢,我自己去还快,肯定能赶回来摁猪。” 宁薪把两头鹿重新弄好,挑着就要走。 蒙氏忽地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略微哽咽低唤:“阿薪。” “娘?咋了?你哪里不适吗?” 蒙氏摇摇头:“早去早回,等你回来摁猪。” “好嘞。” 蒙氏看向宁薪远去的背影。 她欣慰宁薪懂事,又心疼太懂事。 看到野猪,蒙氏又骄傲的不行。 这十里八村,谁家闺女有她家宁薪能干。 没有! 去把宁大郎喊起来。 宁大郎迷迷糊糊起身穿着衣裳、鞋子问:“没水了吗?我这就起来去挑。” 蒙氏没好气道:“去院子看看。” “?” 宁大郎不解,但还是踩着布鞋走出房门,朦朦胧胧中。 他看见了啥? 野猪! 活的。 “阿薪呢?”宁大郎激动的问。 “去镇上了,她还弄来两头活鹿。” “……” 宁大郎嘴巴张的老大。 蒙氏呵笑出声,又看向天空,一点点亮光洒下来。 她都忘记给阿薪弄点吃的。 更忘记给她点钱,让她在县城吃碗馄饨,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 宁薪你说她聪明吧,她其实老实巴交的。 到县城门口,天亮了一会,她就在边等着,等城门口打开,她挑着鹿上前。 她想赖掉进城费。 所以她瞧见是昨天那位守卫,深深吸口气上前:“官爷,您还记得我吗?昨日跟窦爷进城,挑野猪那个,今儿这两头鹿也是送窦爷府上的。” 守卫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守城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窦猛他得罪不起,更别说窦猛的主子了。 卖个面子又何妨。 “进去吧。” “多谢,多谢。” 宁薪连连道谢,挑着活鹿进城。 “吼……” 昌宁县也有好几个猎户,他们也能弄到鹿,但更多要么伤了,要么死了。 这么鲜活没受伤还是头一遭见。 醉仙楼是昌宁县生意最好的酒楼,靠山官位比县太爷还高,掌柜路子广的很。 昨日元掌柜就瞧见宁薪挑着野猪跟窦猛进城,野猪他不眼馋。 但今日这两头活鹿,他眼馋。 所以在宁薪挑着鹿从醉仙楼走过去,他立即追上:“姑娘,请等一等。” 第24章,小心思 宁薪看着疾步过来,穿着绸缎的体面中年男人。 她往后退一步,免得自己磕碜到人家。 “有事吗?” “姑娘,你这鹿卖吗?” 宁薪点头又摇头:“这鹿有人预定了。” “还是昨日那位窦爷?” 宁薪点头。 元掌柜笑道:“我不与窦爷争抢,就想问问姑娘,明日能不能也猎一两头活鹿送来醉仙楼。” 宁薪闻言大喜。 “十两银子一头,你要吗?要我明日早上也是这个时辰送来。” “十两银子贵了些……”元掌柜有些犹豫。 一头鹿最多五两银子,这姑娘直接翻倍。 “……” 宁薪也有点没底。 她只值二两的银子的野猪,窦猛给了五两。 这鹿肯定也给高了。 宁薪吞了吞口水。 小声问:“那,你给多少银子一头?” “五两。”元掌柜伸出手。 他也看出来了,面前的姑娘没什么心眼子。 她说十两的时候,底气是很足的。 “……” 五两,宁薪觉得应该可能就值这个价。 “我考虑一下,等回去的时候,我来给您个准信。” “得嘞,那我等你好消息。” 宁薪第一次有了烦恼。 到了昨日窦猛带来的宅子大门前,守门的小厮瞧见后立即跑上来,客客气气道:“姑娘您来了,窦爷吩咐过,您若是送鹿来,直接给小的便成,这是窦爷答应您的银子。” 二十两银子,很大一袋。 宁薪拿着有点烫手。 “那个、那个窦爷他还要野物吗?”宁薪越问越小声。 “姑娘,窦爷有事出门去了,他临走时吩咐过的,您有野物尽管送过来,多少银子去与管家说一声便成。” 宁薪连忙摇头。 “不不不,不吧。” 她不能这么坑人家。 “那我先回了,等窦爷回来,若是还需要野物,派人去宁家村找我。” 宁薪这次没把木柴带走。 门房也没注意到细节。 二十两银子,宁薪拿着有点烫手。 但让她还回去,或者少要点,她又做不到。 “算了算了,大不了下次多弄头鹿给他补上。” 拿着银子,宁薪找到了巷子里的铁匠铺。 这年头对老百姓来说有几贵,铁、盐、布,看病抓药贵。 乡下人家多数都用陶罐煮饭、炖汤,像宁家大房有口小铁锅,一个铁勺,那都是稀罕又稀罕之物。 更别说宁老头家的撬棍、凿子、锤子了。 宁薪一进铁匠铺,铁匠娘子便笑着问她“姑娘,要买点啥?” “我可以先看看吗?” “可以呀。” 铁匠娘子热情的给宁薪介绍铺子里的东西。 后头打铁的声音传来。 宁薪看见了撬棍,锤子,凿子,她问了价格。 撬棍八钱银子一根,锤子也是八钱,凿子二钱银子一个。 宁薪心想还好还好。 她能买得起。 “那大铁锅呢?” “这铁锅得二两三钱银子。” 宁薪想着新家怎么也得有口大铁锅,洗洗涮涮都方便。 家里人多煮饭也快,那样子娘就能空闲些。 还有一口小了一圈的铁锅,一两八钱。 “我要这两口铁锅,两根撬棍,两个铁锤,五个凿子,便宜些。” “……” 铁匠娘子愣住,面色凝重起来:“姑娘,你确定买这些东西,都是家里需要用的吧?” “朝廷对铁的管控可是很严的,你买这么多,我得让人跟你走一趟,确定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这还是她瞧着面前的姑娘面善,加上也想赚这笔银子。 第25章,心动 宁薪行得端坐得正,她倒是不怕的。 连忙点头。 铁匠娘子瞧着面露笑意:“那这样子吧,银子还是这么多,我送你两个凿子怎么样?” “两个凿子也要四百文呢,以后你还能拿来打菜刀……” 宁薪很满意。 “那换菜刀可以吗?” 菜刀用的铁和凿子差不多,但是用了些功夫敲打出来,价格比凿子贵,铁匠娘子让宁薪补一钱银子,给两把菜刀。 宁薪毫不犹豫点头。 拿出十两银子,让铁匠娘子称,剪开银子辨别真假,多出的一两六钱,找还给她。 宁薪是第一次坐骡车。 稀罕的很。 从铁匠铺巷子出来,她问驾驶骡车的大爷。 “这样的骡车置办一辆要多少银子呀?” “这可不便宜哦,这骡子就得十五两,再加上车厢,下来得二十两。”大爷见宁薪感兴趣,瞧她面善,一双眼睛溜溜黑,眼里都是好奇。 想到她在东家铺子里买了不少,便道:“知晓骡子为啥这么贵吗?” 宁薪摇头。 二十两,其实也还好,她去山里多跑几趟也能买得起。 但确实是贵的,买粮食,够家里美滋滋的吃一两年了吧。 “骡子这东西力气大,能拉东西,跑的也还行,上战场有战马,拉军粮这些,就是骡子的活了。” 宁薪似懂非懂。 她的脑子还想不到很长远的东西。 就想着要是有头骡子,可以带娘、弟弟妹妹来县城,看看县城的热闹。 出门风光,是整个宁家村独一份。 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家有家底,不能随意欺负。 路过醉仙楼的时候,宁薪让大爷稍等片刻,她走到门口。 元掌柜笑着喊她:“小姑娘来了。” “掌柜,我明日给您送鹿来,五两银子一头,我只管往大的逮,到时候一手交鹿,一手给钱哈。” “对对对,是这样子。” 宁薪又道:“您若是要别的野物,你画个图给我,我在山里瞅见,也给你弄来。” 元掌柜闻言大喜。 “好说好多。” 让伙计赶紧去装只烧鸡。 “这是店里大厨拿手好菜,姑娘拿回去尝尝。” “……” 宁薪想拒绝,可她又想要。 最后红着脸收下了。 决定明日多带一只野鸡来。 回家的路上,大爷问宁薪跟醉仙楼掌柜有交情? “没有,今日才搭上话。” 今日才搭上话就送烧鸡,这也太大方了。 醉仙楼里,伙计也不解的问元掌柜:“叔,为何要送她只烧鸡?” “你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人。”元掌柜看看这本家侄子。 他要是懂,就不是做跑堂的伙计,而是做掌柜了。 宁家村 宁薪家 一大早宁大郎就来来回回的挑水。 还去请了村里会杀猪的堂兄弟过来帮忙杀猪,特意去了一趟村长、里正家,告知家里杀猪,一定要过来吃晌午饭。 还请村长把家里的笔墨纸砚都带过来。 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家里可没有这些金贵东西。 宁大郎是真的忙,买荒地修房子是大事,一点大意不得,前前后后的跑。 蒙氏也忙,忙的脚不沾地。 这顿午饭不单单是顿午饭,还牵扯到能不能早些拿到地契。 “宁魁,你去村口看看,你大姐回来没有。” “宁壮你也去,看看有没有衙门的人来,如果瞧见了问清楚是不是来咱们家,要是来咱们家的,立即往家里领。” 第26章,她只是个普通人 宁魁、宁壮应声,立即朝村口跑去。 宁暖、宁欢一个烧火摘韭菜,一个洗腊肉。 蒙氏正在拔鸡毛。 晌午饭是吃精米饭,一个炖鸡、红烧肉、炒回锅肉、猪肝炒血皮菜,瘦腊肉切一盘,油酥花生米,猪血汤,鸡蛋炒韭菜。 瞧着是杀了一头野猪,两个后腿得给衙门的人带走,前腿一个给村长,一个给里正,剩的婆家分一点,娘家分一点,亲近的长辈、堂兄弟家割两斤,除了个猪头,剩不下多少。 宁薪瞧见村口的宁魁、宁壮,不解的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大姐,你你你你居然坐骡车回来。”兄弟两个瞧着骡子就稀罕的不行。 这玩意,他们也就认识,从来没坐过,连骡子都没摸到过。 “问你们呢,在村口干啥?”宁薪又问。 宁魁道:“等你。” 宁壮道:“等衙门的人。” 兄弟俩倒是说了,眼睛却盯着骡子。 眼热的很,手也痒的很。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回去了。”宁薪说着给大爷指路,告诉他往哪儿走。 即便骡车走远,兄弟俩还啧啧称奇。 “要是咱们家也有辆骡车就好了,我肯定会赶骡车。” “我也是。” 宁薪才到家门口,已经有好些个村里人来看热闹。 还有一群小孩子,围着那野猪稀罕的不行。 见到骡车更是诧异。 看见宁薪下骡车,搬了两口大铁锅,又拿撬棍、锤子的,更是惊掉下巴。 “……” “……” 这宁家大房何时这么有钱了? 竟买得起这么多铁器! “阿薪,你你你你……” 宁大郎瞧着那些东西,又惊又喜,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偏偏又说不出口。 “爹,快把东西拿进去啊。” 蒙氏听到动静出来,也是目瞪口呆。 “……” 宁薪跟大爷道谢。 大爷本也是来看看宁薪是不是买了自己家用,是不是如她所说,村里人。 看那些人的动作、表情,想来她没说谎。 “告辞了。” 伍氏一把抓住宁薪的手臂,激动的问:“阿薪,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东西?” “打猎。”宁薪挣开,退后两步。 整个村子里,她最不喜的人,就是她阿奶和五婶、第二是伍氏这个二婶和宁瑶。 “阿薪啊……” “二婶,我还没吃早饭,我先去吃点东西。” 宁薪一手拿烧鸡,一手提两口锅朝屋子里走。 蒙氏立即让宁大郎搬东西。 宁大郎回过神后,笑的露出白白的牙。 他高兴啊。 高兴恨不得原地蹦几下。 以后他也是有撬棍、锤子、凿子的人了。 蒙氏和大家告饶几句:“今日实在是太忙,没有办法招呼大家,改天我买了瓜子花生,煮茶招待大家哈。” 把剩余的东西收拾捡捡,赶紧去找宁薪。 宁薪把东西往爹娘屋子里一放,烧鸡拿到灶房,问宁暖、宁欢:“有吃的吗?” “大姐,娘给你留了饭。” 三个饼,一碗苞谷碴子粥,一叠咸菜。 宁薪端着粥呼呼两口,大口大口吃饼子。 蒙氏进灶房,见状问道:“你手里一文钱没有吗?” “有啊。” “你啊你啊,有钱不知道买个包子馒头垫着肚子,这么饿把胃饿坏了怎么办?”蒙氏又气又心疼。 宁薪倒是没当回事。 她本也舍不得。 空间商城里能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她那日买了几个瑞士卷、琉璃灯后,再也没动过买东西的念头。 她对空间里的东西欲望并不大,灵泉也好,房屋也好,她都没有很想要拥有。 她只想做个比普通女孩子力气大一点的姑娘,在爹娘身边长大、嫁人、生子便好。 娘说的买吃的…… 去县城她一开始没想到,后来根本没机会买吃的。 总不好让人大爷等她。 再说回家就能吃上饭,也挺好的。 蒙氏见宁薪是真的饿狠了。 小姑娘力气大,吃的自然就多,加上她从昨晚到现在米水未进,不饿才怪。 她也舍不得总是说宁薪,宁薪是长姐,是家里弟弟妹妹的表率,她总是说会让宁薪在弟弟妹妹面前没有威信。 但蒙氏还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第27章,个人心态 那些流光箭矢每一道都有着化神后期的攻击力。考虑到法器的操纵者多半没有这个水平的修为,只能说,那把弓确实是非常强大的一件法器。 狸花猫苦恼地舔了舔爪子,一脸无奈地比划着,说起了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不把话说完?”龙韵儿却不知情,盛气人地瞪着封,不放松。 常久奔出驿馆之后,边一路打听着一路往两军对阵的方向走。一开始出来时,路上的气氛还算正常,只不过往日人山人海,随处可见饮酒歌舞之人,如今街头行人屈指可数,神色慌乱而已。 “我挺好的,伯父。”洛言知道铎问自己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心里满是感激。 想着元嘉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谢希仁连忙对着电脑摄像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怜爱,伯母怎么样了?最近我在忙着公司的事,也没能顾得上去看看伯母,她该生气了吧?”马俊自从上次和洛言谈过之后,就尽量避免跟洛言单独谈话了。这些日子他也憔悴不少。 南星舞恍然大悟,南梦老师能看得出这些,看来他的实力真的很强大。 之前对方拒绝见陈倾,也拒绝和解,态度强硬,不给任何机会。这些他都知道。 见闻珞烟再次恢复了平时与自己接触时的模样,燕鸿跟着一同放松了下来,她不过是看她顺眼想着帮衬一下,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算计,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柔和,虽不是真情实意,却叫她看上去要柔缓了许多。 顺便一提,作为国内第二号人物,也是目前最得凪大公信任的塞尔盖的家,也坐落在这北区之中。不过想来也很正常,反倒是他不住这里显得有点诡异。 “我才不怕你呢,梓翊oppa是会保护我的。”就当郑秀妍想要发作的时候,郑秀晶却是先她一步离开了自己的作为,来到赵梓翊的身后对着自己的姐姐做起鬼脸来。 还有,在非洲,当一个生命被当作祭品宰杀时,无论祭祀品是人还是动物,祭祀人都必须盯着那个濒死生命的眼睛。这样那人或动物的灵魂才会被祭祀人吸收,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下一刻,连续四声爆响,只见看押苏暮云的四位黑衣保镖都是吐血着倒飞而出,飞起十几米,随后重重的砸在一些摆设之上,轰隆隆的砸到很多东西。 再者鸿钧出来了,也有好处,就是能制约下张紫龙,不让他一家独大。 柯真凯来回的走动着,不时的搓着双手,焦急的朝房间门口望去。 在倒计时到0的时候,一阵白光笼罩在众人身上,紧接着,在杰克瑞的视线当中,凌永一行人瞬间消失在他的双眼当中。 这样一来,铁路每月至少可运送27万灾民,一年最低也是3oo多万。再加上加上公路运输以及自行赶往西北的,每年到西北这边的灾民数量至少能达到4oo万左右。 缠在祭坛上的奇怪水草开始像是有生命一般偏偏起舞,此时所有围观众开始拿出各自的摄影设备,将这诡异奇怪的一幕拍摄下来。 “让天军撤出地狱,这里交给人族战队来处理,也许在以后漫长的ri子里,这儿将是他们的强身之地、再生之地。”平凡命令红蜘蛛带人回转地面。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信心的,嘴上只是这样说而已,人总是要谦虚的,而不能一直骄傲自满。 在门口时,时暮扯过黎酒的手,强行掰开手指按在感应屏幕上,然后点了几下按键。 这是黎贺强烈要求的,他已经不能阻止大哥将时暮弄回别墅来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皇上本就是有意,叶尘也是不愿意放下这般的机会,便是如此做到。 萧冰语双眼一亮,炼丹术在漓天的地位可是贼高的,修仙者远远离不开丹药。 “怎么了凤姐,难道他们还真逼着九哥去不成?”米宝儿不解的,看向龙思凤问道。 萧冰语诧异的看向他,有些错愕的表情,桃夭和他应该是一起的,怎么桃夭要杀她墨离却不? 虽然她当即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没等她转过身去,流烟就已经将房门给关上了。 首先华夏在西北边境曾兵,拖住哈帝国的主要军力,让他们不敢深入蒙古帝国。其次就是出兵峡谷关,直接就是两百万大军,跨过南北界河以后,直奔俄帝国的阿穆尔城。 时暮看了她一会,桃花眸微微眯了一下,眼尾上挑,突然间低头,在棉花糖上咬了一口。 “我了个去,竟然连我们总司令的都不行,难道这是公子哥专用的?”成江愣愣道。 急忙探上她的脉搏,军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那脉象虚浮,若非将军强撑着一口气吊着,恐怕此刻早已缠绵病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