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永存》 第一章 还差一人 乱不知何时起,亦不知何时止。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人性也快被人们蚕食殆尽;没有规矩,没有秩序,这个黑暗的时代如同人间地狱。 随着时间的不停歇,终于有部分人们开始抱团取暖,渐渐有了稳定的生活。他们终于拾起了那快被遗忘的生活本领,开始了农作物,圈养起了牲畜。果腹之后,他们开始了思考,于是有了文字,也慢慢的有了秩序,这个过程如同人类再次经历从兽到人的进化历程。 如此过了上百年,虽然大环境依然很乱,但是好在终于有人活到了老,寿终正寝。可是在人们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新的欲望产生了,于是发生了更为恐怖的事情,战争。他们开始占地封城,建立等级制度,出现贫富差距。压迫,反抗,平息之后再次出现压迫,反抗,如此轮回,演绎着上千年的大剧。 但在这过程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人群,那就是修炼者。他们开始探索着汲取自然界中的能量,让自己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寿命几倍于常人,能做常人不能做之事。 修炼者受世人崇拜与尊重,被人们称作为神,其中一些修炼者将自己的所悟所得分享了出来,以便让更多的人成为神。可是这条路异常艰辛,但凡试图成神者,都要经过天地考验。天地降劫,九成人死于其中,剩下一成人当中还有一半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这让人们望而却步。 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成神之人终究是越来越多。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神亦是如此,其中有心术不正者,在利欲诱惑之下参与到了凡人们的战争中。如此,战争再一次升级,一场战争下来,不管是哪一方胜,剩下的都是修炼者和少数士兵,几乎可以说是神在屠杀凡人,真可谓是人间修罗。 以前的秩序已经不再适合当下了,亟需新的秩序,因此,又成了一个新的乱世。 正在愈演愈烈之际,突然出现了一位大能者,他可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所有神在他面前都如同婴儿一般。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斩杀世间十恶不赦之神,并立下规矩,修炼者不允许参与人间战争。如此,才再次还了人间一个安宁,并且他还为人们做下诸多好事,凡人们尊称他为仙,修炼者们尊称他为剑圣。 剑圣出现平定乱世之后,又突然消失了,踪迹不可寻。此时修炼者们才意识到,在修炼这条路上,自己也仅是刚刚踏上而已。修炼境界分为天境界和地境界,其间差别正如同名字一般天差地别,而凡人所尊称的这些神,也仅是达到了地境界而已。于是,他们不再参与凡间战争,开始潜心修炼。在这一批神当中,没有一个人达到天境界,但好在有人触碰到了天劫,这让他们喜出望外,因为他们知道了路的方向是正确的。 凡间,城的划分渐渐明朗,城与城之间也互相制衡,普通平民间也逐渐安居乐业。于是更多的人参与到了修炼中来,由此开创了一个修炼盛世。 其间,各种天才、奇才频出,一路高歌猛进,突破到地境界,后面竟然又一个一个的突破了天境界的壁垒,成为了凡人口中的仙。虽然他们可以飞天遁地,可是在修炼之路上走得越远,他们对其越是敬畏,不敢以仙自居,统谦称为修炼者。这个时代被称为神话时代,而时代中的人物被称为神话人物,真可谓是百家争鸣。 界上众神话,绝世双孟黎。孟、黎二人更是神话人物中的神话,其中一人便可战同阶人物中的任意几人,二人合力可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在修炼者们可以飞天、遁地、潜海后发现,原来天有高度、地有厚度、水有深度,其中也不乏理论来解释这种现象,可是确实又有可疑之处。 孟、黎二人则产生出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世界被圈住了,人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为了验证这个推测,他们做了许多事情,终于找到了一些有力的证据,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们预测下一个时代将是末法时代。 果然,一千年后世界变了,变得不适合修炼。世间灵气干枯,地劫、天劫更为猛烈,修炼者们大都停滞不前,这些都印证了孟黎二人的推测。他们断言这个牢笼在向这个世界汲取能量,打破了原有的能量平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世界的能量将会被抽干,变得干枯,不仅是不适合修炼这么简单了,而是会严重到所有生命灭绝的地步。 因此,孟黎欲打破这牢笼,可是仅凭他们二人之力就显得太薄弱了。于是,二人游说其他神话人物,经过漫长的过程,终于将神话时代中的神话人物基本都聚集了起来,并将其组织命名为神话。 神话组织中有一位老者,擅长占卜,人们称呼他为卜老。按照卜老的卦象指示,他们破开层层关卡,然而在天门这里却止住了。 天门,出现在天空之中,白云之上,由光与暗构成,如同一道巨型的时空之门,平时不显,神话组织也是通过特殊手段才将其显现出来的。天门紧闭,众人合力却不能撼动其分毫,于是又将目光汇聚到了卜老身上。 普通的占卜倒还好,而这件事竟涉及到了天机,每次占卜卜老都冒着巨大的风险,即便如此他也仅能卜出下一步,即为人们所说的走一步,看一步。 卜老看着眼前的天门,露出了沉重的神色,因为他知道,这次占卜定然比之之前要凶险得多。但为了大家,为了众生,他做出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再次从衣间取玄武龟甲片,进行卜卦。 这次卜卦很奇怪,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电闪雷鸣,而是平静如水。直到快结束时,才从卦象上空探出一只手来,一掌击在卜老身上,卜老倒飞而去,口鼻溢血,昏厥不醒,同时卦象也乱了。 三日后,卜老终于醒来,却对卦中卜到的事情非常模糊,只说着还差一人。 还差一人?经众人推敲,以及卜老用特殊手段取得的片段回忆,得出的结论是:欲破此门,还差一人。而差的这人正是击伤卜老之人,此人的外貌虽然被卜老用占卜窥到,但对方似乎也有所察觉,隔着时空打来一掌,虽然没有杀死卜老,但是也抹灭了卜老的印象记忆。 在那人隔着时空打来的一掌中,众人看到了他的小手臂及手掌。可以断定这是一个男人的右手,并且在其掌心间有一只蝴蝶印记。一个大男人,右手心却有蝴蝶印记,想必是天生带来的胎记吧,不然谁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儿来! 神话众人最后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天门,他们分散去寻找右手心有蝴蝶印记的男人,这一寻便是寻了千年,可终究是无果。看来这是急不来的,得看机缘,神话人物们也放平了心态,不特意的去寻此人,随点缘分吧。 神话人物们散了开去,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有的藏起武器隐居于深山之中,有的穿上布衣做起了农民,有的闭关修炼准备突破,有的开宗立派授起了武学,有的徒步走遍天涯,有的还在继续寻找着他。 神话时代好像就这样过去了,流传的书籍也在慢慢变少,神话人物也如同神话一般,只出现在故事里,难见其人。 第二章 约战 展蕊怒放,花满枝头,清风徐来,花瓣漫天,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石桥下,清澈的河水平静的流淌着,映照出桥上之人的脸。五官立体,倒也算得上几分英俊,他端详着自己容貌,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奈何,一片无情的花瓣飘落在倒影上,让一张脸影荡漾起来。 缓缓的流水中,倒映出一位女子走来。她一袭红装,手拿配剑,微风撩起她的丝丝长发,很是美丽。 “早呀,罗毅!”女子走近后说。 “你也早啊,吴芷静。”罗毅微笑着回应。简单的问早后,两人便一起漫步于石桥上。 吴芷静说:“听师傅说,我们很快就要执行第一个任务嘞。” “第一个任务!你是说返乡?”罗毅高兴的问。 “嗯。” 罗毅停顿片刻后,感叹道:“是呀,算起来,离家都已经十二年啦,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吴芷静说:“我们离开村子时,才十二岁左右,现在都已经成年了。比起我们想知道他们怎么样,或许他们更想知道我们怎么样了吧!” “嗯。”罗毅长出一口气,说:“罢了,比起家人重聚的喜悦,我现在的状况也算不得什么。” “嘻嘻,没事儿,不要太在意。” “嗯,主要是我在意也没法儿呀。”罗毅摊了推手。两人闲聊着天,在三世里走着。 三世,是一个习武的修炼圣地,自建立以来已有千年之久,它的出现可谓是圆了许多人的修炼梦想。 在此之前,世间虽有修炼者,但大都是有大机缘才能走上这条路。想拜个师,学个艺,都得各种条件凑到一块儿才能成。虽然也有些人摸索着修炼,但是大多数人都葬送在了地劫、天劫中。因此,修炼成了人们既向往又害怕的事情。 而三世的出现,让修炼变得如同念书深造一般,能达到什么程度全看个人造化。它每隔六年对外开放招生一次,报名参加的少年们,需要经过三年的体能训练,最后再进行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成为正式弟子。 罗毅和吴芷静走过石桥后,又沿着河边小道走着。这时有三名弟子与从对面走来,其中一名女弟子对罗毅抱拳施礼:“罗师兄好。” 另外两名男弟子本无意问好的,可是看女弟子施礼,也只好勉强的跟着抱拳。 罗毅抱拳回礼:“师妹好。” 礼完后,他们径直会过,可才走不远,那三人中的一名男弟子问另一名男弟子:“他就是罗毅?” “嗯,小声点儿,一会儿给你说。”说完,三人加快脚步走远了。 这种话语、这种感觉,罗毅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了,可依旧有些不习惯。他暗自己攥了攥拳头,但最终还是放了开来。 吴芷静观察到了罗毅的细微动作,便故作调侃的说:“你在三世的知名度很高嘛,他们都没有向我问声好。” 罗毅故作得意的姿态,说:“那是,别的不敢说,但至少在同届和下一届弟子中,我算是知名人物吧。” “嗯。”随着太阳的升起,小道上的弟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罗毅看到前面又有两名弟子过来,对吴芷静说:“你看,又有人向我问好了。” 果然,在会过时,对方抱拳施礼:“罗师兄好!” “师弟、师妹好。”罗毅皆礼貌回礼。 吴芷静陪笑道:“嗯,他们是没有看见我么!” 罗毅正在兴头上,得意的向吴芷静示范着。不多时,有三名男弟子迎面而来,在会面时,罗毅事先向他们施礼:“三位师弟好。” 不料对方不仅没有回礼,其中间那名男子还对着罗毅哂笑了一下:“呵!”接着将目光移至吴芷静身上,轻浮的扫了一眼后,便带着两人走过去了。 才走出几步远,男子便肆无忌惮的说:“脸皮厚!废材一个。” 男子边上一名弟子附和道:“可不是么,听说他在体能训练考核时,成绩可是非常优秀啊!” “谁知道他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八成是作弊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九年了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另一名弟子也附和着说。 “呵呵。”中间那名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些话语无一遗漏的进入罗毅和吴芷静耳朵里,罗毅收起脸上的假意笑容,攥紧了拳头。 “你们三个,给我站住。”不等罗毅发话,吴芷静却先转身喝了出来。“背后说人坏话,不觉得是小人之作么!” 三人停下转过身来,男子依旧哂笑:“呵,背后说人长短确实不太好,我们错了,我们应该当着他面说的。” “你......”吴芷静气急,就要拔剑,却被罗毅按住了手。 “算了,我们走吧。”罗毅虽然气愤,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吴芷静说:“他们太过分了,再不制止一下,还没完没了啦!” “制止一下,真是大言不惭,要不是我梅超不和女人切磋武术,谁制止谁还说不一定呢。”男子名为梅超。 罗毅说:“我碍着你什么啦,这么针对我?” 梅超看着罗毅说:“就算是千年铁树也开花了吧,既然不能开花,那就请移栽别处,别来丢三世的脸。” “成为正式弟子以后,天资卓越的在第一年就可以突破到地境界,天资平庸的在第三年左右也会突破,天资拙劣的最迟在第六年也突破了。六年都还没有突破的人,陆陆续续的也主动离开了三世,在外面过完自己平凡的一生。” “而你,九年了,不但没有突破,还懒着不走。是你内心足够强大,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其实吧,你在我们眼里,就是废材一个,外加脸皮厚。而现在,你居然还靠一个女人为自己正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确实,罗毅早就知道,自己那所谓的知名度,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他不甘心,不想放弃修炼的梦想,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无奈就是突破不了。 吴芷静说:“修炼的路上,哪儿还分性别,甚至种族都不会分。就你这狭隘的眼界,才是给三世丢脸,给人类丢脸。” 见这里起了争执,便有很多弟子围了过来,大多数是与罗毅同届和下一届的。罗毅从围观的众弟子眼神中看出,大多数人都是想看自己笑话的,这种目光他太敏感了,不会有错。 罗毅强忍着恶气,对吴芷静说:“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和傻子争论,免得别人分清谁是傻子。” “好。”吴芷静转身和罗毅欲走。 “站住。”梅超喊道:“我突然想和罗师兄切磋一下,你可敢应战?” 吴芷静回头说:“你别太过分,想切磋,我陪你。”说完就要拔剑。 “我不和女人切磋。” “你......” 不等吴芷静把话说完,梅超打断她的话,继续对罗毅说:“当然,你若不敢,我不强求。” “战。”罗毅简洁的回答,这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那么多人看着,不应战,岂不是将在自己身上多增加一个笑柄,可见对方心机之深。 “哈哈哈,爽快,我于同届弟子中再难寻到对手,今日起,便开始挑战上一届的师兄师姐们。”梅超用手指着罗毅,非常不礼貌的说:“你,便是我的开篇,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战,这将是你的荣幸。” 罗毅说:“见你今天没有佩戴武器,我将胜之不武。不如,我们改于三日后,在演武场上一战,可好?” “呵,呵呵,好呀!既然你要自取其大辱,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梅超对周围的弟子说:“还望师兄师弟们于第三日此时,到演武场来见证我的跨届之战。” “好,我等定不缺席,且奔走相告。”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谢谢各位。” 在众人散去后,吴芷静对罗毅说:“你怎么能中他的激将法呢,这么莽撞的决定不像你的风格呀?” “我没得选啊,这一战迟早会来的,今日不是他梅超,明日就可能是张超、李超,躲不过的。” 吴芷静说:“或许你明日就突破了呢,就没有后面的张超、李超啦!” “我等了多少个明日,可是依旧没有突破。” 吴芷静说:“你有几成胜算?” “一成。” “糟糕。” 罗毅无奈的说:“我现在这种状况,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要是侥幸赢了,岂不美哉!” “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 吴芷静问:“那怎么办?” “只有先不去想这个事情,到时候再说呗!”说完后,罗毅还真没有去想这事儿,反倒是吴芷静寻思着什么,一路心事重重。 “罗师兄好,吴师姐好。”一人与他们会过时施礼问好,罗毅回礼。 “上官师弟好。”吴芷静回礼。 走远后,罗毅问吴芷静:“你认识他?” “算吧,他叫上官无迹,在下一届的体能训练考核中,成绩是最优秀的一个。不过,现在他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 “难怪,从他的问好中,我竟然感觉不到嘲讽之意,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吴芷静笑了笑,说:“找到队伍啦,可别高兴太早,你知道他哥哥是谁么?” “他哥哥,上官无迹的哥哥。”突然,罗毅像似想到了什么,吃惊的问:“不会是上官无痕吧!” “就是!”吴芷静给出肯定的回答。 罗毅说:“唉,看来,我的道路始终都是孤独的。” 第三章 剑圣谷 “咚咚咚。”第二天一早,罗毅就被敲门声吵醒。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罗毅带着一点起床气,稍微整理一下就去开门了。“是你呀,石磊,什么事儿就不能中午点说么!你难道不知道早上的瞌睡是最舒服的?” 石磊比罗毅稍矮,只有一米七左右,但却要胖上许多。鼻梁中间很塌,眼睛还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连普通长相都算不上。他与罗毅是同届,并且关系还不错。 “你还睡得着,我都替你着急。你知不知道,梅超在成为正式弟子后的第一年内,就突破到了地境界?” “哦,现在知道了。”罗毅随意回答。 “这样算来,他踏上修炼之路至今已有两年多,还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有狂妄的资本。最近一年,他经常找同届已经突破的人比试,若只是赢了也就罢啦,可他每次都把别人打得相当惨。最严重的有三日不能下床,一月未能痊愈的。” “哦,看来他还挺厉害嘛!”罗毅洗着脸,好像这事儿与自己无关一样。 石磊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样子,真是比本人还要着急:“所以说,明日你与他对战,他根本不是想赢你和羞辱你,而是想整你。现在,你还睡得着么?” 罗毅说:“睡不着了,被你吵了这么久,瞌睡都给吵没了,看来回笼觉也没戏喽。” “你一点儿不着急?” “急呀,可是有什么办法!” 石磊回头一想,也倒是呀。他在屋内来回渡步,突然说:“有了,我有一办法。我今儿就去找他切磋一下,顺便打得他三日下不来床,这样明日他就会因为缺席而败,怎么样?” “办法倒是好,只是太黑幕、太明显了吧。” “明显就明显呗,他知道你没有突破到地境界,还向你挑战,这不也是明显的欺负人么?”突破和没有突破的区别是非常大的,犹若虫和蝶的区别。 地境界之前,几乎不能操控自然之力,只能感悟它的存在。而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以以自身能量为引子,调动自然之力进行凝聚和呈现,有四两拨千斤之妙。并且还会因人而异,创造出不同的术来,这是质的变化。 罗毅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这种比试演化到恐怖的地步。如果他真对我下了狠手,之后你再出手也不迟。” “你何必去遭这罪呢,或者我去把他打个半残也行,给他整个内伤养着,让你明天光明正大的赢他。” “谢啦,可我还是想自己来。虽然胜的希望渺茫,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正名,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我也想借此验证一下自己,倒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检查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身体倒底出了什么状况!”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也罢,那我就先不管。如果后面需要揍人,记得找我。”石磊放下心来。 “嗯。” 石磊走后,又来了几波人。有出馊主意的,有欲现场教学速成的,有劝其跑路的,还真是把罗毅感动得一塌糊涂。最后罗毅消失了,后面来的人都无功而返。 为了回避认识自己的人,罗毅来到了三世外的一片森林里,这下耳根子终于清静了,陪同一起的还有他师傅谷夕。 谷夕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黑发过肩,头发向后做了个简单的束扎,轮廓分明,挺鼻薄唇。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四肢虽不粗壮但却健硕有力,说话特别清晰。 谷夕问:“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么?” “没有,虽然能清晰的感悟到游离于身边的自然能量,但却不能与其产生任何联系。”若能稍微控制之时,便是突破境界之际。 “不急,慢慢来,顺其自然。” 罗毅苦笑:“可我这也太不自然了吧,是不是我根本突破不了,或者说我压根儿就不适合修炼啊?” 谷夕说:“不适合修炼的体质是极少数,你不在之列。平时教导你们时,你看一遍、听一遍就能领会要点,并且还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说明你的天赋和资质都没有问题,而且优于常人。按常理儿来说,你应该会在成为正式弟子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突破到地境界的。” “那我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顺其自然喽。可能,与你的心境有关吧。再过几天,我带着你们回一趟自己的家乡,这也算是你们第一次出行任务。借此放松一下,或许你的突破契机就找到了。” 罗毅有点沮丧的说:“希望如此吧。” 师徒二人聊了一个多时辰,漫不经心的走着。无意间走到了一座小山腰间,突然感觉到前方有异动,鸟兽飞散。谷夕们以为有人在战斗,便加快了步伐。 可是在快至山顶时,一道寒冷剑气逼来。谷夕往后一仰,刚好避过,还顺势将罗毅推至一棵大树后面。剑气刚过,一道白色的人影便出现在谷夕面前,与其正面交锋。谷夕以右手食指和中指代剑,一一化解对方的招式。 谷夕意外,自己一个天境界修炼者,竟然不能快速的拿下一位地境界修炼者。见对方没有出杀招,只是想逼退自己,自己便也有所保留。 在两人激烈的过招之中,罗毅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他非常清秀俊美,美得让女人都嫉妒,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净整洁。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但是剑起剑落间,一招一式又非常凌厉。 “上官师兄,我们也是三世的,那是我师傅谷夕。”罗毅连忙喊到。 上官师兄收剑,谷夕也收招。 上官师兄对谷夕作揖:“原来是谷师傅,失礼。晚辈上官无痕,我弟弟上官无迹在谷中渡地劫,我和董师傅在此护法,以免有人打扰。” 谷夕说:“原来是一个误会,打扰了,那我们现在就离去。” 罗毅说:“啊?无迹师弟都突破了,昨天还见到他来着。哦,对了,我叫罗毅。” “罗毅师弟好,我听无迹说起过你,他说你可能遇到了什么瓶颈,但突破是迟早的事情。”上官无痕是罗毅们上一届的弟子,他在三世弟子中的知名度可比罗毅还要高,不过,他却是正向积极的。 上官无痕在体能训练期间,在没有师傅指导的情况下,就自行突破到了地境界。那时他才十二、三岁,是三世建立以来最年轻的突破者,也是第一个在体能训练中就突破的人。不仅如此,在成为正式弟子之后,更是妖孽得不像话。 为了激励少年们加入三世习武,三世每隔六年举行一次地境界间的演武,并将最终胜出的两人安排在外山比试,让众人观看。在上官无迹那一届,上官无痕为了激励弟弟,也参加了那次演武,并且还成功进入了最终的决赛。 决赛中另一人则是多次夺冠的龙吟,那场比武异常的精彩,最终龙吟惜败。演武之后,上官无痕与龙吟竟成了好朋友,可谓是一庄美谈。 上官无痕不仅自身形象良好,还为人和善谦逊,再加上天资极佳,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 罗毅说:“我想在外面观看一下无迹师弟的地劫,看能不能寻到我突破的契机,不知可否?” 上官无痕稍作思考后同意了:“可以的,有谷师傅在一旁,也算是为我弟弟多增加了一份保障。” “谢谢上官师兄。” 上官无痕领他们来到了山顶,前面是一个山谷,四面环山,其中有两面是岩石峭壁。谷夕对着对面山头抱了一下拳,对面山头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一位中年人,想必是上官无迹的师傅,他也对谷夕回了一下礼。 山谷中,上官无迹正全神贯注应对着自己的地劫,周围地面有很多剑痕,远处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他身上已有几道剑伤,血染红了衣服,握剑的右手都些发抖。 空中飞舞着多把长短不一的石剑,不时的从不同角度攻击着他,还有一些石剑从石壁中透体而出,继续向他攻去。上官无迹有时击飞石剑,有时击碎石剑,从地上碎石和他应对自如的状态来看,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一阵子了。 罗毅问:“已经开始很久了吗?” 上官无痕回答:“嗯,已有一个时辰了,想必这是最后一波,应该很快就会渡完。” 谷夕皱眉,说:“没这么简单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剑圣谷。” “嗯,正是剑圣谷。” 谷夕说:“那可就不妙啦,在这里渡地劫,可谓凶险万分,自传说以来就没有人成功过。” 罗毅听出些端倪,问:“怎么回事,这里有着怎样的传说?” 谷夕说:“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名剑术超凡入圣的前辈,自创剑术一百零八式,招招怪异,无人能挡。在剑术上少有对手,是一个时代的天骄,人们称他为剑圣。” “他晚年常于此谷练剑,天地铭刻其剑意,因此人们一进入此谷,就能听到剑鸣声,由此便被命名为剑圣谷。据闻最后剑圣更是化道于此,其独步天下的一百零八式也隐匿于此谷之中。” “曾有天骄少年在此渡劫,试图通过地劫契机引出剑决。果不其然,那一百零八式终究是显现了出来,但是那少年也死在了剑术之中。之后又陆续有人来此尝式,但都以失败而告终,重则死于当场,轻则半废永不能踏上修练之路,无一人成功。” 罗毅听后惊叹:“啊,原来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他到此渡劫,太莽撞了吧!” 上官无痕有些无奈的说:“他见当世英雄倍出,自己又不愿为他人作陪衬,于是执意要来此渡劫。我拗不过他,太过强硬又怕影响他的道心。他本来早就触碰到了突破契机,硬是强压到现在,实在压不住了才到此渡劫,也算是为此作准备吧!” “他自己觉得有几成把握?”罗毅问。 “五成,想必有我和他师傅在此护法,如若不成也能护他活命,再去十方的游洪师傅那儿寻来一枚三千果,定然可以让他重新走上修炼之路。” 罗毅略微放心:“但还是太冒险,不过现在也只能为他加油了,希望他成功渡过。” 几人又看向谷中,空中飞剑已是越来越少。上官无迹挥着手中的剑,一招一式都非常的干净利落,也带着剑气四溢。他师傅和哥哥都露出喜色,在剑术上他确实很有天赋。 在上官无迹击落最后一支石剑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开始感悟周围的一切,同时也调整着自身状态。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山上的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山谷中静得不能再静,仿佛能听见蚂蚁的脚步声。 少倾,上官无迹听到一声清脆的剑鸣声,他倏然睁开双眼,看见浓郁的能量向山谷中倾洗而来。剑鸣声越来越多,多得他分不清方位,最后更是震得他头痛欲裂,七窍流血。 就算是在山谷外,也能听到剑鸣声了。大家都严肃认真起来,尽可能的走到最近的地方,但又不敢冒然进去帮助,不然反而会害了他。 第四章 剑影 剑鸣声不止,上官无迹强忍着疼痛,却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谷外的精气不停的向谷内凝聚,最后成了一个个的人形,全是由能量构成,成半透明状。它们有各种颜色,如绿色、金色、红色等等,有些单手持剑,有些双手持剑,有些剑悬于头上方。 它们有的站在地上,有的倾斜着身体,有的飞于空中,资势各异,细数之下发现,正好是一百零八人。 罗毅心里暗叹:“居然真的出现了,就算是死也足以自傲了吧,很多人根本就走不到这一步!” 那一百零八道人影没有立刻攻向上官无迹,它们先是在那儿静止不动,接着收招为正常的站立姿势,慢慢的又演变为之前的招式。 罗毅说:“难道它们在教他剑术?” 精通剑术的上官无痕看到这过程也是一阵头大,开始也以为是在演示给他们看,可是细看之后并不能看出什么,除了觉得招式奇异之外并不能得到任何启发。就连董师傅和谷夕也是同感,于是他们猜测,只有谷中的上官无迹才能洞悉其中奥秘,那些演示只是为他一人而已? 他们将目光移到上官无迹身上,发现他并未有欣喜之色,反而面色更为沉重。其实,谷中的上官无迹也感觉很无语,根本看不懂什么好不,只感觉杀气腾腾,自己像似同时被几十只狼盯着的小羊一般。 动了,一百零八人同时动了,好在它们还是没有攻击上官无迹,只是改变了一下原来的位置。每个剑式站在了更有利的位置,它们移动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远不是之前的石剑所能比拟的,要是这样攻过去上官无迹根本无法躲避。 “呼~”上官无迹突然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了双眼。他面带笑意,转了一圈,看了每个剑式一眼。他完全的放松了自己,伸着手臂,与肩同高。 上官无痕从他的唇语中解读到“来吧”二字,并且见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便知道不妙。大声喊出:“不!”便什么也不顾的冲了进去。 然而那些人影比他更快,一百零八式瞬间攻去,直接命中,无一刺偏,瞬间让上官无迹变得跟刺猬一样。紧接着人影一冲而过,把上官无迹都带得虚淡透明起来,那些剑影定格在他几米开外。最后上官无迹如同那些剑影一样,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能量体,跟着它们一起消散在了空中,剑鸣声止。 上官无痕们冲至上官无迹之前的位置,然而什么也没有了,徒留空与恨。 上官无痕大喊道:“无迹。” 谷夕遗憾的说:“果然还是失败了。” 董师傅放开神觉感应着周围,却什么也感应不到,悲痛的说:“怎么会这样,连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谷夕说:“可想而知,当年的剑圣有多厉害。” 上官无痕四处找寻无果,拔剑出鞘,对天怒吼:“啊!”对着对面的山就是一剑劈出,剑光在山体上留下一道深痕。眼泪也挂在了他那阳光的脸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 罗毅虽然伤痛,但还算冷静,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他开始仔细回忆整个过程,在那里渡步,突然像似想通了什么,露出几分兴奋之色,他对上官无痕说:“等等,无迹师弟应该还没有死。” 上官无痕像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略微止住抽泣,希冀的看向罗毅,问:“怎么说?” 罗毅分析道:“既然被人们称为剑圣,生前一定功德无量,他为后人留下至高剑术一百零八式,应该也不会让后人只死无生。想必他是为了让剑术不落于凡俗之人,或心术不正者而设了防备,不想让剑术蒙羞。” 所有人都看向他,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是接下来怎么做呢? 罗毅接着说:“那一百零八式招招都是大杀式,具有凌厉杀气,别说是刚渡完劫的人,就算是师傅您,应该也走不完所有招式吧!” 谷夕点了点头,罗毅继续说:“所以这里面有生门。再回想起无迹师弟最后闭上了双眼,全身放松应该不是自我放弃,而是想去体验它的剑意。想必是只有在被这些剑影刺进自己身体里,并且以完全不抵抗的心态去接纳它,才能深刻明白他的剑意吧。不然从它们的自我演示上很难学会,这个您们应该也有所感。” 众人点头,罗毅又接着说:“所以我推测,上官无迹并没有死,而是被剑影们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上官无痕问:“什么地方?” 罗毅回答:“我不知道。” 其他人都非常失望,但董师傅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倒听说过一种传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中再造世界。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极其厉害,不过,如果是剑圣的话,应该办得到。” 上官无痕再次燃起希望之火,问道:“那怎样才可以进入那个世界?” 董师傅说:“说来惭愧,我也仅是听到传说而已,我做不到那一步。” 谷夕说:“听说这种世界极其难找,就算你是从同一个地方进去,也可能是另一个世界。除了施术者,就算进得去,也很难出得来。” 上官无痕问罗毅:“你可有办法?”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他,罗毅说:“可以一试,但成功的机率只有七成。” 上官无痕欣喜:“这已经非常高了,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罗毅解说:“您与无迹师弟是亲兄弟,俩人血脉相通,如果从同一个入口进去的话,进入同一个世界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要再用剑圣的一百零八式呼出入口,那么进入同一个世界的可能性会很大,因为是用剑圣的术呼出剑圣造的世界。两个条件相结合,便有了七成的把握。我们以无迹师弟同样的方式送您进去,您再把他带出来。” 上官无痕说:“我没问题,可那剑术谁会,不说得其神,就算得其形都没人做得到。”他看向两位师傅,两位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 罗毅说:“我可以试一试,那些剑式在我脑海里还比较清晰,到时候您一定要敞开心扉,不能有丝豪抵抗心理。我会变换招式向您刺来,尽量避开要害,或许对您来说也是一庄机遇。” 大家都不太敢相信,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上官无痕说:“好。” 罗毅问:“您的剑我能用吗?” 上官无痕将剑递给了罗毅,说:“可以,目前它还不是灵器,没有认主,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罗毅接过剑,对其他人说:“您们暂时退到谷外一下。”大家快速的离开,注视着下面。 上官无痕站在了之前弟弟的位置,全身放松,看着罗毅。 罗毅向远处走去,来到了之前剑影的位置,他闭着双眼,一个一个剑式在他脑中放映着,仿佛自己已经动了起来。 突然,上官无痕高兴的笑了,因为他听到了剑鸣声,而且越来越响。对,这就是之前的那种声音,可以确定罗毅已然得其神,救弟弟的希望大大增加。剑鸣声越来越大,不过对现在的上官无痕来说,还不至于让他七窍流血。 谷外的两位师傅也听到了剑鸣声,都非常震撼,董师傅赞叹:“后生可畏啊。” 谷中罗毅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如同两把利剑飞出,非常凌厉。他动了,起手式,他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起手,动作、位置、弧度都非常的怪异。同时四方风动,灵气向他汇集而来,罗毅稍有停顿,然后跳开。 在他跳开的同时,留下了一道剑影,剑影是由周围精气汇集而成,成半透明状,只具其人形,不能辨别其相貌,和之前的剑影一般无二。 罗毅又是一个怪异的剑式,剑走偏锋,倾斜向上,剑尖微吐剑芒,稍一停顿又是一个剑影形成。他再次移开,换着一个一个怪异的招式,或跃或蹲,动作越来越快,后面甚至只能看到剑影凭空形成。 不多时,一百零八式全部成型,全都分布在之前的位置,和之前的完全一样。 罗毅停了下来,满头大汗,将手中剑插于地上。他面向上官无痕,抬起右手成握剑的姿势,四方剑影向他手中飞来,渐渐的成了一把五色光剑。 他向前刺扔出去,光剑向上官无痕的胸口处飞去,剑在空中不断变幻,之前的一百零八式不停的轮换。剑过之处,空间扭曲,地现裂缝,两边风起。 上官无痕看到剑来势汹汹,却毫无惧意,近了,他闭上了双眼。谷外之人先是心惊,接着是担心,最后居然是怕了那一剑,换作是自己,将会是怎样的心境! 剑从上官无痕前胸刺入,再从后背刺出,一切都在一瞬间,但人们觉得这一幕好漫长。上官无痕变得虚无飘渺起来,最后成半透明状。 剑出离他身体一两米外便停止了飞行,定格于空中,突然化作萤光点点消散在空中,上官无痕亦是如此。 罗毅虚脱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五章 镜像世界 上官无痕闭上眼睛后,他感应到了无穷剑意,一道道剑影像似游进了他的脑海中,在他眼前放映着。他知道这就是剑圣的剑术,此刻比之之前观看时要领悟多得太多,之前只是觉得那剑式很奇怪,现在却觉得它非常精妙。 原来需要那剑影真真切切的刺进自己身体,才能真正体会到它的玄奥之处,此刻他才明白,只从外面观看剑式,想要学会是多么的困难。上官无痕看得如痴如醉,本就是修剑术之人,看到如此厉害的剑术,自是兴奋到忘我。 可是不久后,上官无痕觉得不对:“这剑式好奇怪,只能悟到一半,而且这一半并不是一百零八式的五十四式,而是每一式都只能悟到一半,怎么会这样?” 上官无痕突然想起自己是来救弟弟的,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仍然站在山谷中:“怎么还在原地,难道失败了?” 他非常失望的看向前面,并未看到罗毅,接着又慌乱看向对面山头,发现董师傅依旧站在山头的那棵大树上。当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山头时,他一下子惊住了,片刻后又露出了笑意,终于放下了心来。 这时上官无痕才注意到,周围除了剑鸣声外,还有另外的声音,他期望的转过身去。果然,他看到了弟弟正背对着自己,跟着远处的剑影全神贯注的练着,而这些剑影正是当时带走他的那一百零八个剑影。 “无迹。”上官无痕高兴得都快流出眼泪,有些失声的叫了一声。 上官无迹匆忙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又回头去看剑影去了,说:“哥哥,你怎么下来了?” 上官无痕看到弟弟前方的剑影不停的变换着剑式,时快时慢,每招每式都非常独特奇妙,那些剑影像是在有意指导。上官无痕看了一会儿后,像似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说:“我下来看看你,你可还好?” “嗯,地劫果然呼出了剑圣的剑术,我冒然引剑影入体,终究是体悟到了剑意。但领悟到的剑式不全,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这次可不能放过这千载难缝的好机遇。”上官无迹带着兴奋劲一边回答,一边跟着剑影比划着招式。他不敢回头,生怕错过一招半式,留下一生的遗憾。 “学得如何了?” “已经学会了一半,后面那一半招式太诡异,总是补不全所有招式,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上官无痕说:“你说的一半,可是每个剑式的一半?” 上官无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无痕不答反问:“你在这里练了多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你怎么会这么问?”上官无迹感觉奇怪:“你不是一直看着么,怎么会不知道我练了多久。” “你只需回答我就好。” 上官无迹回头见哥哥很认真,便稍作思考后答道:“细想之下,应该有三天左右吧,咦,感觉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上官无迹自言自语似的回答:“难道是我太专注,忽略了昼夜的更替?” 上官无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继续问:“你觉得你能补全剑式么?” “当然能,而且是必需能。”上官无迹坚定的回答。 “那你觉得还需要多少时间?” “我不管需要多少时间,直到补全为止。”上官无迹依旧坚定。 上官无痕说:“放弃吧,你是补不全的。” “怎么可能,要是不补全,那每一式得到一半和没得到又有什么区别?” “放下你的执着,你太要强、太心急了,这会让你失去思考。”上官无痕向弟弟走去,见弟弟没有停下的意思,便用手按住他的肩膀。 上官无迹想要争脱继续练剑,但是却挣脱不了,以他现在的境界,想要从哥哥手里挣脱是不可能的,除非哥哥放手。被阻挠的他,生怕错过了什么,有些生气的说:“哥哥,你这是在干嘛?” “冷静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知道,欲速则不达。”上官无痕提高声音。 上官无迹说:“我只是不想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遇罢了,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只差一点点啦,怎甘心放弃!” “你是不可能补全的,最起码在这里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在这里都补不全,还能在哪里补全?你知道这剑术有多玄妙吗……” “我知道,你会的那一半剑式,我也会。”上官无痕打断他的话。 上官无迹惊讶的看着他:“你也会,难道你在不引剑意入体的情况下就能领悟?”接着,一些伤感的情绪浮现到了脸上,难道自己真的那么笨,与哥哥差距真的那么大! “不,我也是引剑意入体才体悟到的那一半。”上官无痕洞悉到了弟弟那微微变化的表情,感觉他没有再试图挣脱,便放了手。 “怎么可能?” “原因后面与你细说,你看看这周围。” 上官无迹看向谷外山头,师傅还是站在那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接着又看向另一个山头,突然他惊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哥哥还在山上。 “你是谁?”上官无迹猛然回头,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并警戒性的拉开一些距离。 “我是你哥哥。” “那他是谁?”上官无迹指着山上的人问。 “他是之前的我,也就是在你引剑意入体之前的我。” 上官无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镜像世界,是剑圣前辈创造出来的,你在被剑影刺中后,再睁眼时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上官无迹终于静下心来,缓了一会儿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昼夜,但是,或许这就是剑圣前辈特意为我习剑而创造的呢?”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上官无痕说:“不可能,你在这里习了这么久的剑,也没有补全另一半,说明这里面的剑式有问题,你再静心仔细的看看这些剑影。” 上官无迹转向剑影,剑影们依旧在空中或地上舞剑,变幻无穷,每每观看都会觉得有所收获。 慢慢的,上官无迹静下心来,从另一个思想角度去观看,过了好一会儿,自嘲式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这些招式我早已学会,他们舞动的剑式就是我已会的那一半,只是变幻了形态。如你所说,在这里,我永远补不全这剑式,反而会耗死自己。” 上官无痕露出了笑容:“嗯,想必这就是很多天骄少年,渡劫到这里就失败死亡的原因吧,也如同你这般执着与冲动。” 上官无迹笑了笑:“真是讽刺,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要放弃,最终什么也没有学会,真是不甘心。难道这剑圣只是给世人开了一个玩笑,根本就没有传下完整的一百零八式?” “不,已经有人在你渡劫时学会了。” 上官无迹看到希望的同时又非常惊讶,说:“谁?” “罗毅,就是他用此剑诀送我进来的。” 上官无迹失落的笑了笑,说:“呵,呵呵,罢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服不行啊。” 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剑影们说:“剑圣前辈,我无缘您的剑术,也没有资格使用您的剑术。但还是非常感谢您给我上了这一课,让我摆正了心态,改掉了急躁的毛病,不再急功近利。后面我会踏实的修炼,稳步前进,争取成为一位像您那样的人,为这个世界维护正义。谢谢您。” 上官无迹对着众剑影行了一个礼,剑影们像似听懂了他的话,停止了动作。片刻后化作光雨消散在这个世界中,剑鸣声也消失了。 上官无痕欣慰的说:“你成长了。” “我们回去吧。” 上官无痕问:“你知道怎么回去?” “嗯。”上官无迹走到最初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方,闭上了双眼,感觉灵气扑面而来。 第六章 同得剑诀 罗毅才坐在地上不久,就感觉到之前上官无痕消失的地方,灵气突然浓郁起来,点点光雨不停汇聚,凝聚成人型。不久后就成了一百零八式剑影,半透明状出现在周围,中间还有一个半透明的人。细看之下发现,那正是上官无迹,他安静的闭着双眼。 上官无迹睁开双眼的过程,自己也慢慢的实体化,之前穿刺过去的一百零八道剑影也开始倒退,像似时光倒流一般。当他双眼完全睁开时,身体也完全实体化了,那一百零八道剑影全部回到了他身体之中,并和他融为了一体,此过程甚是美丽。 上官无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是兴奋之态,他心里暗叹道:“原来如此,剑术的另一半原来在这里,现在补全了。” 此刻的上官无迹看上去竟有些不一样,更与大道相合。少倾,他略有所感,一步跳开。 之前上官无迹站立的位置,精气再次快速凝聚,化成一把似剑似人的五色光剑悬于空中。又有一个半透明的人型形成,此人正是上官无痕。 当他慢慢睁开双眼的同时,自己也逐渐实体化,那把五色光剑也倒飞回进他的身体里。在完全睁开眼睛后,他也露出了和上官无迹一样的笑容。他也得到了另一半剑式,补全了一百零八式,得到了完整的剑诀。 谷外的二位师傅见他们兄弟俩都出来了,便是非常高兴,向这里飞来。上官无迹的师傅问:“无迹,你没事吧!” “嗯,渡劫成功,还习得剑圣剑诀。” “哈哈哈,好,太好啦!”董师傅高兴得大笑起来。 上官无痕向地上的罗毅走去,看着满头大汗的他,感激的说:“谢谢你,你还好吧?” “我还没有达到地境界,不能调动四方灵气,好在这里是剑圣谷,剑式与灵气有感,才勉强使出,但却也是完全力竭。”罗毅尴尬的笑了笑。 上官无迹也走了过来,感激的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再以回不来了。”同时董师傅也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听惯了别人嘲讽的话语,受惯了别人鄙视的目光,此刻受到这等待遇,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其实我也觉得别扭,还有一些感激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上官无迹略显尴尬的说。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罗毅问上官无痕:“您应该也得到了剑圣的剑诀吧?” 上官无痕说:“嗯,我和弟弟都学会了。” 上官无迹说:“还是你厉害,在还没有达到地境界、并且旁观的情况下就学会了。别人不知道还好,我和哥哥可是知道这剑术的玄奥程度,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毅解释:“碰巧而已,这剑术我感觉好熟悉,看到剑影施展剑式,像似唤醒了某种回忆,才能全数使出。要是换作别的剑术,手把手指导我一个月,也不见得能习会。” 上官无迹说:“过谦了吧,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儿!” 董师傅说:“哈哈哈,英雄出少年啊。你们三人都习得了剑圣的剑术,并且还是在同一天,真是千古美谈。不过你们也不要太依靠此剑术,应该借此作参考,悟出自己的术才是正道。” 三人回答:“嗯。” 上官无迹说:“师傅,虽然我已习得完整剑术,但很多剑式还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施展的,我会谨记师傅教悔,认真踏实的修炼。” 其实三人都知道,没有一口吃成胖子的美事,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修炼。就目前的战力,哪怕施展出绝世剑术,可能也比不过高境界的普通一击吧。 “我们走吧。”董师傅说。 罗毅苦笑,自己根本起不来呀,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无痕观察入微,他蹲下身子,背对着罗毅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谷夕检查了一下罗毅的状况,发现并无异样,真的仅是力竭而已,他说:“你现在这种状况,可不是休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好起来的,让我来背你回去吧。” “好吧。” 当他们离开剑圣谷后,后面传来巨大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山体开裂向山谷内掉落或坍塌,最后山谷已然不存在,从此再无剑圣谷。 没走几步,罗毅就在谷夕背上睡着了,看他疲倦的样子,像似几天没有睡过觉一样。 在路上,董师傅对谷夕说:“这次,还真得感谢你的徒弟,要不然,我可得自责一辈子。” 谷夕说:“或许这些都是天注定的吧!” 董师傅笑了笑,说:“他这等天赋,怎么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没道理呀!” “老实说,他今天的表现也是惊艳到我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有突破,我实在是找不出原因,之前怀疑过是他心境的问题,但暗中观察后否定了我的猜测。他心中并没有黑暗,心态也阳光积极,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董师傅说:“确实挺奇怪,这种事情不宜拖得过久,他这种天赋,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啦!” “嗯,我也在查阅大量古籍,寻找解决办法。”虽然谷夕常对罗毅说顺其自然,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慌了。 董师傅说:“听说师尊近期要出关了,到时请他老人家看看,兴许有转机。” 师尊是创立三世之人,他已经闭关很多年了,就是上官无痕都还未曾见过他一面。 “太好啦,若是他老人家出马,定能找到原因。”谷夕喜出望外。 他们回到三世时,已是傍晚,在同路一小段后便和董师傅们分开了。谷夕背着罗毅回到他的宿舍时,只见其房门都被敲坏了,无奈只有背回自己的宿舍,让他能够安静的休息。 在经过谷夕的修炼道场时,遇见正在修炼的女弟子,白灵。谷夕一共带了四名弟子,分别是罗毅、吴芷静、白灵和尚文武。 白灵见到谷夕们后,便停止了修炼,跑了过来,关心的问:“师傅,罗毅怎么啦,他死了么?” “没有,只是睡着了。” “都什么时候啦,他怎么还睡得着呢,这心得有多大呀!” 谷夕说:“你小声一点,他体力过支,需要休息,不要打扰到他。” 白灵扁嘴,师傅走后,她轻声嘀咕:“哎,他这样子,明天的比武我都不敢去看了。” 第七章 应战 三世地势平坦,整体成圆形,一条南北走向、曲线型的小河,将三世均分为两半。河宽有百余米,水流平缓,在曲线的两个拐点内,矗立着两尊石像。石像高有三百米,一男一女,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男俊女美,互相凝视着。 河的西面是男石像,一身白色的衣服飘渺若仙,像似在随风飘而动。它正在起手式练武,右手掌心抬平向上,左手背斜倾向上,呈外推出之势。 河的东面是女石像,身穿黑色的衣服,双臂双腿修长,非常的美丽。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一般,她也在起手式练武。 在两尊石像下面,有两个大型的演武场,作为弟子们平时练习和切磋使用。今日,河西面、石像下的演武场异常热闹,因为这里正是罗毅与梅超约战比武的地点。来此看热闹的多为罗毅同届和下一届的弟子,众人围在演武场周围,正主梅超站在场中。 “过点儿了吧!罗毅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场外一人说道。 另一人附和:“不敢来也实属正常,毕竟他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 “不敢来还敢约战,岂不是在戏耍众人,这也太无耻了吧!” “就是,就是。”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没了,完全不再像之前那般隐晦。 吴芷静在人群中说:“你们才是无耻,扪心自问,你们都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看的!” “你管我们什么心态,你就说他敢不敢来吧?” 吴芷静此刻的心态很矛盾,即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她说:“这场比武,我替他上。” 演武场中梅超横眼扫了她一眼,冷冷的说:“我说过,我不和女人切蹉。” 场外的人继续起哄:“谁要看你的比试呀,我们是来罗毅和梅超的。” 梅超冷冷的说:“我再等他一刻钟,如若再不来,呵,我可就走了。” “咦,真是扫兴,没想到罗毅是这种人!不敢战就不要约站嘛,非要趁一时之快,最后还来个爽约,真是一个失信的懦夫。”人群中有人说到。 人群中的石磊听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说:“你不是懦夫,来,你跟老子打一场,敢不敢?” 见石磊撸起袖子,那人不敢吱声,其他人也终于是有了顾忌,不敢再大声、直接的说风凉话。石磊可是一个猛人,虽然卖相不好,但实力可是众所周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可是依旧不见罗毅出现。 “我来代替罗毅出战。”众人闻声看去,发现是上官无迹,他一步一步的向演武场中走去。 梅超说:“你,没有资格和我一战。” “呵呵,别忘了,在体能训练考核的成绩中,我可是要压你一头。我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你当时知道成绩时的表情,以及看我的目光。”上官无迹云淡风轻的说。 梅超说:“或许你就是第二个罗毅,昙花一现后便再无惊艳。我是在第一年,同届中第一个突破到地境界的,可你呢?” “我昨日侥幸突破了。”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要比罗毅好一点点。不过,才突破,对能量控制都还不熟练吧,就敢来挑战我?” 上官无迹自信的说:“不劳你操心,不试试,谁知道结果呢。” “好,就让你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点代价。” 正当梅超准备出剑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啦,大家久等了,唉,这早上的瞌睡实在是太舒服了。起床后,我洗脸、去茅厕又费了不少时间。为了赶时间,这早餐我都是路上吃的。” 大家闻声望去,正看到罗毅右手拿着鸡腿,嘴里还包着大口肉,向这边赶来。他边走边吃,在入人群时终于吃完了。 “让一让,让一让。”罗毅边说边往演武场内挤,在挤的同时,他在其他弟子的衣服上,把满手的油都给擦干净了。 在挤过吴芷静时,吴芷静拉住了他,示意不要去应战。罗毅回头对她笑了笑,说:“没事儿,放心。” 罗毅走进演武场,看了看周围,得意的说:“我还以为迟到了呢,原来还没有呀!” 上官无迹说:“没有,刚刚好。” 罗毅对上官无迹说:“还是我来吧,你在外面帮我加油。” “好。”上官无迹见罗毅非常自信,便径直退了出去。 梅超对罗毅说:“切蹉之中,有点小伤也是在所难免的,还望罗师兄理解。” “嗯,开始吧。” 梅超右手连剑带鞘抬起,指向罗毅。罗毅右手握住剑柄,准备随时拔剑,他认真了起来,因为这是跨境界之战。梅超右手一握,剑鞘飞射而去,直到快触及罗毅时,罗毅才有所动作。 “拔剑式。”罗毅喝出。他出剑的速度极快,像似要划破空间一般。 “叮!”罗毅的剑与飞的剑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后,剑鞘就被弹飞到了高空,同时两人向对方冲去。 在碰及时,两人皆用剑斜竖着碰在一起,剑交叉于两人之间。顷刻间,两人弹开,梅超向退了三步,而罗毅却被弹出三丈远。分开后,随即两人又冲到了一起,进行激烈的对战。 上官无迹心中暗叹:“剑圣剑诀,在没有灵力的加持下,果然连一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徒具其形。看来罗师兄并没有因为剑诀而加分多少,情况有些不妙呀!” 众人也看出来了,虽然罗毅的剑术凌厉,但却也在十招过后就落于了下风。罗毅一剑刺出,梅超竖着一撇,将罗毅的剑带偏。梅超上前一步逼近,罗毅回剑已是不及,于是将剑柄横着向前一按,接近剑柄部分的剑身向梅超割去。 梅超上身后仰,同时借势用脚一蹬,蹬在罗毅的腰腹上,两人再次弹开。这一记,罗毅可是要吃亏得多,没有时间去顾及伤势,就握剑又向对方冲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刺出一剑,两把剑尖顶在一起,定格在空中。 梅超嘴角露出笑容,他向前走了一步,罗毅被顶着向后滑了一步的距离,地面留下深深的滑痕。罗毅见力量拼不过对方,想要变幻剑式化解僵局。可刚有所动作就被梅超洞悉,梅超左手快速蓄力,隔空打出一掌,一个手形光影向罗毅击去。 “砰。”罗毅挨实了这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十来米远,摔落在地上。他感觉气血翻涌,有血丝从嘴角流出。 罗毅这一重击算是吃境界的亏,之前两人剑尖相对,间隔距离远大于身体可触及的距离。可是梅超用了境界的优势,隔空施招,击中了罗毅。 不等罗毅喘息,梅超瞬息而至,一脚向罗毅的胸口踢去。罗毅避让不及,只能用左手弯曲、掌心向外护住胸口。 “噗!”罗毅再次倒飞出去十多米远,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待罗毅刚落地,梅超站在原地就是一剑立劈而下,他的剑变得即大又长,似光似影。罗毅感受到森森寒意,翻身正面向上,就见剑光将至。无奈之下,他只有将剑横举起,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抵住剑腹,准备硬接下来。 “锵!”梅超的剑刃与罗毅的剑身相碰。 罗毅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下来,如同山岳一般,自身快速下沉,陷入地面。当他的剑于地面稍低一点时停住了,这主要还是地面挡住力道所至,不然罗毅危矣。 罗毅见力道卸去,预估对方还会乘胜追击,便在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他挥动手中的剑,在自身周围快速舞动,紧接着他一下子弹跳而起,像是有一股巨力将他推出的一样。他迅速滑出几米远,正面对着梅超,自己用剑杵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站稳。而他之前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型的坑儿。 “好,精彩!”外面观看的人群中有部人吼道。 石磊却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竟然敢下狠手,以后就要不怪我喽。” 梅超见对方站了起来,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急于攻过去。罗毅也终于趁此喘息了一下,他此刻看上去非常狼狈。 “耐打,看来你不仅是脸皮厚,全身皮都厚!”梅超嘲讽着说。 罗毅吐了一口血沫,不屑的说:“你就这点能耐?” “死鸭子嘴硬,那就让你看看我悟出的术,战斗就此结束吧!”梅超开始蓄力,调动自身能量,他周围很快变得不一样起来。起雾了,他整个人都被雾笼罩着,最后甚至看不见人影。 “无耻,居然还使用起术来。”吴芷静骂道。 罗毅依旧在休息,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是看到对方的状态,自己也是皱眉。 没过多久,梅超的人影渐渐清晰,他周围的雾凝聚成枣子大小的水珠悬浮于空中。同时地面也有同等大小的水珠渗出来,升在空中高度不等的位置。随着梅超的剑一挥舞,那些水珠像似有了生命,开始挣扎起来。如果小鸡破壳一般,最后全都变成了一把一把的小剑,有手的中指长。 梅超再一挥剑,那些小水剑陆陆续续的向罗毅飞去,同时他的身边又有新的水剑在形成。 罗毅将剑提起,舞动了起来,招式怪异,不走寻常套路,击向飞来的水剑。起初看他的剑式,速度还算正常,后面随着水剑的增多,招式也快了起来。他的剑式中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划出多余的一丁点儿距离。在击散一把水剑后立即停止,以一个刚好的角度和路线击向另一把水剑,完全没有力道的惯性拖使。 干净、利落、精准,罗毅一一击散正面飞来的水剑,这让众人非常惊讶。就是梅超也是相当意外,他加大力度、加大密度,水剑如同雨点般飞向罗毅。可奇怪的是,罗毅竟然还是接了下来,速度快得让剑在空中留下残影,看上去如同有几把剑同时在挥击一样。 不仅如此,罗毅还顶着剑雨向前走。有些水剑被罗毅用怪异的剑式,击打得调了方向,与飞来的水剑撞击在一起,两者皆散。 “不可能,水剑怎么可能调头!”在梅超的认知中,这水剑要么击中对方,要么被击散,不可能会调头。然而事实确实如此,比起不能击中对方,这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第八章 战斗 没过多久,罗毅竟然走到了梅超近前。梅超向后退了几步,控制水剑从不同角度攻向罗毅,罗毅剑舞,在其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剑气罩。水剑触之即散,不时还有剑式残影逸出,从未成形的水珠上划过,使其提前破灭。 剑气罩,若是地境界之人施展出还可以理解,它可能是一个术。而罗毅这个却有所不同,完全是因为速度快、剑式特别,所留下的视觉残影所至。 在水剑形成的速度小于溃散的速度后,没过多久就全部被击散了,算是破了梅超的这个术。这完全超出了梅超的预计,本来是想以此招结束战斗的,不料竟被对方所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术破之后,罗毅继续攻向梅超,梅超提剑应对,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了被动。梅超且战且退,身上还不时增添伤口,想拉开距离,却发现很难办到。 “好,打得好。”演武场外一名高个子白衣男子吼道。 石磊听到对方是熟悉的声音后,便向那里挤了过去。他没有向男子打招呼,却热情的先向男子边上的一个女孩子打起招呼来:“花千语妹妹,你也在这里呀!” “嗯,我和张潇才赶到一会儿。”花千语脸型稍圆,声音细腻动听,看上去非常的文静可爱。一见她,总是让人生起一种保护欲的心理。 石磊说:“走,我带你去那边看,那边的视野要好一点儿。” 张潇吼道:“要去你自己去,别带她过去,我们这儿的视野好着呢。” 石磊非常不爽的说:“你自己高一点,视野当然好,可是花千语妹妹视野里,有一半是别人的后脑勺。” “真的是这样么?”张潇问花千语。 花千语左右为难,尴尬的笑着说:“还好吧!” 张潇说:“那我们还是一起去石磊所说的位置吧。” “你不用过来,你就这里,你不是说这儿的视野好么!”石磊说。 “那她就不能过去,太不了我带她再另寻一地儿。” 花千语说:“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罗毅现在的情况,好像并没有一直转好。” 梅超在剑术上吃了亏,于是他改变策略,将力量注入到剑中,每次与罗毅的碰击都是重击。而罗毅终究是没有突破到地境界,在力道上面还是有较大的悬殊,硬是被梅超搬回了一些颓势。罗毅感觉虎口发麻,剑的位置控制上有些受干扰,因此从优势变成了平分秋色。 罗毅为躲对方招式,一个前空翻从梅超上方翻过,梅超举剑追击。却不料被罗毅回剑式逼丢了手中的剑,在空翻落地的瞬间,罗毅再次使出掷剑式,将手中的剑掷出撞在了梅超的剑上。梅超的剑被撞飞离了远去,而罗毅的剑却又弹回到了自己手中。 罗毅转身攻向梅超,又在他身上添了几道伤口。一个擅长用剑的人,手中若是没有了剑,相当于是优势减了一半。梅超疲于应对,想要拉开距离,可是罗毅又紧追不舍。终于,在一个间隙间,梅超双腿一曲一伸,弹跳而起,跳到未突破的罗毅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梅超右手对自己剑的方向一伸、一握,剑快速飞来。这又是突破到地境界的优势,对自然能量的操作,隔空取物。他几乎注入了全身的力量于剑中,把剑当刀使,借自身下落之势向罗毅立劈而去。剑势凶猛,还未触及就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罗毅双手握住剑柄,横举于上空欲挡住这一击。 “砰!”两剑相撞,罗毅下沉,以他双脚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小坑,同时地面有两指宽的裂缝向外辐射开去。梅超也借反作用力弹开,他一时间也不敢攻去。 罗毅虽然接下了这一击,却是暗皱眉头。他提剑慢慢走出小坑,再次平抬起剑,欲使出剑式时,整个剑身如沙子一般碎落,只留剑柄于手中。罗毅看了一眼地上的银屑,无奈的将手中剑柄也丢在了地上,剑柄上全是血迹,这是被之前的那一击所震的。 “哈哈哈,我就说你不可能完全接下这一击。不过,你已经让我非常意外了,现在的你,就算失败了也是光荣的,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虽败犹荣。”梅超确实对他改变了些看法。 罗毅说:“你也不过如此嘛,谁败谁胜,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 “猖狂!你剑术确实了得,在剑术上我承认不如你,即使我现在是地境界。但是,你现在连剑都没有了,还如何逆盘?”梅超说。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罗毅当众宽衣解带起来,将外衣脱掉扔在了地上,只见他的双手臂上绑着绷带。他找到线头后,一圈一圈的回开,从上手臂和小手臂中取出两个条形沙袋来。他随手丢在了地上,只听见“咚咚”的两声,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儿来,可见其重量。 “开什么玩笑,他一直带着这种加重沙袋在战斗!”场外有人惊呼出声。 “咚,咚。”罗毅另一只手的也解了下来。接着是双腿,双腿的大腿和小腿都绑得有,最后他把鞋子也脱了。这鞋子也不是普通的鞋子,重量应该也相当于两个加重沙袋吧。这些加重沙袋绑得很均匀,所以平时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罗毅伸了一个懒腰,扩了一下胸,觉得很舒畅,说:“哇,现在觉得轻松不少呢。” 梅超皱眉,说:“你是怪物么!” “不,我是你们口中的废物!我现在要证明给你们看,你们连废物都不如!”罗毅认真严肃的说,声音还特意放大,像似说给所有嘲讽过自己的人听,也像似在说这几年来自己所积下的怨气。 说完,罗毅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时,是在梅超背后。罗毅一脚扫踢在梅超的后脑勺上,梅在空中旋转着向远处飞去。 “呼~”场外惊呼,罗毅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梅超才一落地,就见罗毅单腿从上空压下来。梅超四肢急忙用力,侧移出一丈远,刚好避开罗毅的这一击。 “轰。”顿时烟尘四起,罗毅也弹跳了开去。 烟尘散尽后,只见地面出现了一个坑儿,梅超也站了起来。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脑勺,说:“疏忽了,不会再让你得呈的。” “是么?”罗毅正面冲去,在临近梅超三丈远时,再次消失。梅超一剑击空,突然感觉身子一轻,竟被对方抓住了一只脚踝。罗毅半蹲着抓住对方后,快速站起身来,将对方抡起就砸于两边地面。 “咚咚咚。”梅超被砸了三下后,终于是适应了。他另一只脚用力将罗毅蹬开,同时左手掌地,身子反弹而起,站直了身子,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灰头土面。 第九章 获胜 “是速度么!”梅超拍去身上的尘土,说:“看来没能突破的这几年里,你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呵,等你赢了我,再来居高临下的评论我吧!” 梅超冷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赢得了我吧!我们之间,可是隔着一个境界,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也倒是,你还不知道这之间的距离!” 罗毅说:“说话,得给自己留点余地,不然很打脸的。” “这话,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梅超慢慢的向前走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变得略微晶莹起来。罗毅再次向他冲去,速度极快,在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时,他再次消失了。 “故技重施,还能凑效?”梅超右手握剑一横,准备向后刺去,他猜测罗毅会在身后出现。然而,他猜错了,罗毅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这让他有些意外。 罗毅一掌击在梅超的胸口上,然而对方并没有被瞬间弹开,同时手感和以住也不一样,有点软绵绵的感觉,像似击打在水面上一样。梅超被击中的地方略微向内陷,再弹起恢复,同时出现一个水波,向全身各处荡漾开去。 “呵!”梅超轻蔑的一笑。 罗毅感觉不妙,想要收招,却感觉像似有些被黏住一样,不能像之前那般干净利落。在这极短的间隙内,梅超右手一横,剑就向罗毅横斩过来。 退,已是来不及。罗毅左手掌击按在剑身上,脚再一用力,整个身子侧空翻起,刚好躲过这一剑。可是,不等罗毅双脚落地,梅超就一重脚蹬在罗毅的腹部。罗毅倒飞而去,落地后继续滑了几丈远,而梅超却只是后退了两三步。 梅超讽刺的说:“力道可以呀,都打得我有些生疼了呢。” 术,这是梅超的术,他擅长水系,因此将自己变得如同水一般,将击打在身上的力道分散开去。同时让对方收招变缓,以争取极短的间隙时间。罗毅心里暗自分析,同时也思考着破对方术的方法。 罗毅再次攻过去,击在梅超身上,可是依旧没有明显的收获,几招过后自己就又被打离了开去。尝试几次后,依旧如此,更糟糕的是自己付出了更多。这种自损一千,敌伤一百的打法,迟早会耗死自己。不过好在自己的速度优势,并没有完全丢失,依此全部避开了对方剑的锋芒。 罗毅一抹嘴角的血,再次冲了过去,这次他并没有蓄力击打对方,而是在其身边游斗。就这样,梅超以攻为主,罗毅以躲为住,也算是个平分秋色。 场外的人安静了,他们对罗毅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敌的一方内心发出疑问:“这真的是无法突破的废材么!”友的一方则高兴的骂道:“奸贼,藏得够深啊,害得我们白担心一场!” 如果罗毅和梅超真打了个平局,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罗毅赢了。几十招过后,梅超依旧不能拿下罗毅,这让他有些愤怒,却又无奈。 罗毅突然出现在梅超右边,左手向上击拍梅超的右手腕,接着一个前移,在剑腹和脸尖上点指了两下。梅超手中的剑按罗毅的意向,在空中划行了一小段距离,剑过留痕,天空像似被划破了一样。 梅超吃惊,这剑痕根本不是自己有意而留,因为自己根本就办不到。罗毅再次出现在梅超身后,右手握住他握剑的手,在空中再次划了两个怪异剑式,依旧留剑痕于空中。梅超左手欲反击,却又被罗毅的左手握住,接着梅超的脚想动,却被罗毅来了一个贴身,无论梅超如何动作,都不能击到罗毅。 罗毅看到以对方之手和对方之剑,施展剑圣剑诀凑效,心中自是兴奋不已。心中暗叹:“果然,施展剑圣的剑诀最起码需要地境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调动四方灵气。” 罗毅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非常的兴奋,他微微的笑了起来。正巧,梅超怒然回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罗毅笑意未泯。 瞬间,梅超从愤怒变成了惊恐,问:“你......你在干嘛?” 罗毅含情脉脉的说:“看你不太会用剑,我教你用剑呀!” “你个死变态,谁要你这样教的!” 演武场外的人也是看得羞愧,罗毅完全贴在梅超背上,还手把手的,此刻更是四目深情相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想让人不歪想都困难。 “误会,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罗毅尴尬的笑了笑。 梅超一个侧身加肘击,罗毅也因一时分神,两人分了开来。 “喂,注意你身后的剑痕。”罗毅提醒。 梅超刚一转身,看到剑痕就在眼前,差点撞在上面。他一个后仰,亲眼看到自己的一束头发被斩断,心中一惊,暗叹:“这剑痕,够锋利!” 梅超才一站稳,又被罗毅从后面来了一个贴身,手把手,脚跟脚。“变态,你这又是在干嘛!” 罗毅百媚一笑:“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罗毅借梅超之手、之剑、之境界,舞起剑圣剑诀来。剑式怪异,剑过留痕,剑气四溢,同时剑鸣声起。梅超惊恐了,因为此刻他周围全是剑痕,甚至都不太敢自住的动作。因此,越到后面罗毅越是顺手。 这画面太美,浪漫得让演武场外的人不敢看。罗毅本就脱了外套,又被打得更加衣衫不整,此刻却在场中与梅超双人起剑舞。 “妙,妙啊!”上官无迹感叹,也只有他在认真看剑了。 不多时,梅超与罗毅四周都布满了剑痕。罗毅说:“最后一剑。”罗毅握着梅超的手,举剑过头顶,剑指高空。 “咻。”一股剑气从剑尖引出,飞射向高空。同时剑鸣声大震,四周悬浮于空中的剑痕动了起来,犹若有人握剑挥动,甚至仿佛看到很多个人影。它们变幻着招式,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剑气,演武场内的地面,瞬息间全是剑痕。演武场外的人心惊,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怕被波及。 剑影躁动了一小会儿后,纷纷向梅超的剑汇去,剑一时间光芒大作。 “停下!”梅超大喊,然而这一切,都已经不再以他的意志在运作了。 “轰。”在所有剑影全部汇集到剑上后,一股白光冲霄而上,击散上空的一切,甚至是云朵。白光耀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神圣而威严的压迫之力。 “哧哧。”光芒暗了下来,同时梅超的剑也炸成碎屑飞散到四周,剑鸣声止。罗毅松开了手,退了开去。 梅超瘫软的坐倒在地上,全身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他问罗毅:“你对我做了什么?” 罗毅拍了拍手,也是惊讶于之前发生的事,说:“没想到,你还真的不弱,最后一剑借你之手,竟能发挥出如此威力。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抽干了你所有的力气了吧!” “原来如此!”梅超平躺在地上,苦笑了一下,说:“我输了。” “你现在动弹不得,而我还可以到处蹦跶,当然是你输了。”罗毅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接着说:“你也不要太担心自己的伤势,现在你只是力竭而已,回去睡个好觉,多吃点肉肉,一两天就能恢复过来。” 第十章 暴揍 场外沸腾了,这一战可谓是实打实的一战,最终却是不被看好的罗毅赢了。罗毅看向四周,敏锐的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变了,少了几分嘲讽,多了一分尊重。 梅超说:“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我理解不了的是,你在没有突破到地境界的情况下,如何使得如此剑术?” 罗毅说:“你不能理解的事儿还多着呢,给你解释起来有些浪费口舌。你只是比大多数人早慧了一点点,就认为是自己天赋过人,还狂妄的到处叫嚣,真是不自知。天赋这种东西,不是你理解的那么回事儿。毫不照顾你自尊的说,就你,在我们那一届中,中上水平的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可以碾压你。” 梅超听后紧闭双眼,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是了,真是给自己上了一课呢。” “那我给你加深点印象。”罗毅活动着拳头向梅超走去。 “你要干嘛?”梅超试着挣扎了一下,可也只是动了一下而已,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见对方邪笑着走来,他开始怕了,连忙大声的说:“我输了,我已经认输啦!” 罗毅说:“可是,我还没有说,我赢了呀!那么,这场比试就没有结束。” “啊~”梅超发出惨叫。 罗毅走近后,拳打脚踢,在梅超正面全身来了个遍。后面更是骑坐在他身上,对着脸部一阵暴揍。打了好一阵子后,他终于停手了,站了起来,这时场外的一些人才放下心来。 可是在罗毅走了两步后,突然来了一个转身,一脚踹翻梅超,梅超正面趴在地上,背面向上,罗毅走上去又是一顿乱打。 大家好不容易对罗毅生起的那一分尊重,瞬间又变成了鄙夷的目光,心里暗骂:“这也太小人了吧。” 不过,罗毅则觉得打得非常过瘾,把这几年来的憋屈全都打了出来。梅超开头还能听到一些惨叫,现在却很难听到了。 演武场外,张潇说:“罗毅这样打下去不行呀,会出人命的,我得去阻止一下他。” 说完,张潇就向场内走去,边走边说:“罗毅,别打啦,你已经赢了,大家同门一场,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张潇去拉罗毅时,不小心踩到了梅超的小腿,将他的那只腿直接踩陷入到了地下。 “啊~”梅超沉闷的喊出一声。 “对不起呀,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张潇道歉,继续向前走去,欲阻止罗毅。可是,一不小心又踩到了梅超的一只手,他的那只手也快速的陷入了地下。 “啊~”梅超又惨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张潇慌乱了,连忙提脚,向后退了一步,可是不慎被梅超的身子绊了一下。张潇重心不稳,身子一倾,努力保持平衡失败后,一屁股不偏不倚的刚好坐在梅超的头上。梅超的头直接下沉到地面下,现在连惨叫声都听不到了。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天地为鉴呀。”张潇一手掌地,一手搭在梅超的后背上,用力一撑,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被张潇搭力的后背陷入到了地下。这一次次的不小心,看得罗毅乍舌,这真的是来劝自己收手的么! “罗毅,别打了,别打了,可以啦。”罗毅无语,自己已经收手退后一步,却硬是被张潇拉着推近了一步。这种情况,不补上几脚也说不过去呀。 演武场外,石磊笑了,他也准备往场内走。花千语说:“你干嘛去呀?” 石磊说:“我看张潇一人拉不住,我去帮帮忙。” 石磊周围的人全都白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揍人,但凡修炼过一年半载的弟子都能看出来吧。花千语示意石磊看看周围,小声的说:“不用去帮忙了吧!” “那我去扶一下罗毅,他之前受伤挺严重的,行动肯定不便。”石磊尴尬的对着周围的人说,接着就径直的向场内走去。众人也是无语,罗毅在那里打人打得不亦乐乎,哪里像行动不便的样子。 张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制止了罗毅,见石磊要过来,连忙拉着罗毅走。石磊急忙说:“罗毅,你行动不便,站着不动,我过来扶你。” 罗毅说:“不用扶,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走啦。” “对,有我扶着呢。”张潇也连忙说。 石磊加快脚步,张潇们也加快脚步走离梅超,石磊有些生气和遗憾的说:“都说了让我过来扶你的嘛。” 张潇小声的说:“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事儿啦。” 见石磊还是想过去补两脚,罗毅连忙拉住他,大声说:“扶住我,我受了重伤,没想到这伤的后劲还挺大的。” “好吧。” 罗毅在张潇和石磊的搀扶之下,慢慢挤出人群。人们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不过这次罗毅并没有觉得不爽。 在众目睽睽之下,像花千语这种脸皮薄的人,都没敢立即走近,等他们走远后才跟了过去。 梅超的朋友将他从地面抠了出来,那卖相,真可谓是惨不忍睹。这可不是罗毅所说的,睡个好觉,多吃点肉肉,一两天就能恢复的了。看这样子,一周能下床就不错啦。 人们慢慢散去,战斗的事也渐渐传开。罗毅休养三日后就痊愈了,而梅超却依旧卧床不起。 罗毅们这组即将执行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返乡,谷夕师傅将带着他们去每一位弟子家。由于张潇、花千语、吴芷静和罗毅,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再加上张潇的师傅冷凝雪曾经是谷夕的徒弟,所以这次他们准备同行一段路程。 张潇们那组一共有六人,分别是花千语、赵胜男、甘露、方南,还有师傅冷凝雪。其中只有张潇和方南是男子,其她全是女子。 冷凝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瓜子脸,明眸皓齿,横眉大眼,皮肤白嫩。不说话时还有师傅的样子,一但说起话来完全少女般,让弟子们都忘记她是师傅。 在三世中,每位师傅门下最多六名弟子,最少三名弟子。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师傅们的职责只是负责引导。将弟子们引入地境界,并传授一些基础的战斗技能,以及为弟子答疑解惑,尽量让弟子们达到天境界。 如果达到了天境界,就算是可以出师了。不过,在众多弟子中,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可以达到天境界,因为那不仅需要较多的努力,还需要较高的天赋。 由于每个人对自然界的感悟不尽相同,再加上个人天赋和资质的差异,导致每个人悟出的术也不尽相同。因此,同一个师傅,会出现不同的徒弟。师傅会的术,徒弟不一定;徒弟会的术,师傅也可能完全不懂。 第十一章 最美的风景 月明星稀,清风徐徐,张潇正从外面回来,准备回宿室休息。路过中庭时,看到甘露正在那里琢磨着自己的阵术。 修炼武术,其实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从术的体系来分,分为三种,分别是武术、体术和阵术。 武术,着重强调对外界游离能量的调用及具现化,再以自身能量为引子对其进行操控。将它融入到自己力量中,以至于完全为己所用,所以攻击方式以中远程攻击为主。 体术,着重强调挖掘身体的潜能,打开身体宝藏的一道道门户,让其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攻击以接触式攻击为主。 阵术,着重强调外界能量的积蓄与沟通,讲究蓄势而发,威力极大。它的攻击方式以刻阵为主,攻击范围由阵的大小而定。 三种术的本质是相通的,只是呈现形式不同,所以它们之间的界限很模糊。 张潇看起来心情不错,打趣道:“还在那儿研究你那坑人的阵术呢,赶快回去收拾行礼,明早出发了。” “怎么说话的你,我的阵术哪里坑人啦?你分明是嫉妒,但凡走阵术路线的人,都是天赋异禀之人。”甘露自豪的说。 张潇停了下来,说:“阵术练成了,才算是天赋异禀,像你这种级别的阵术,也好意思说是走的阵术路线!还记得你上次强拉方南做阵术试验,直接把人家转移到了粪坑上面,这还不是坑人的阵术?” 甘露不好意思的说:“那次是意外,谁进步还没得个过程,是不?现在已经改善很多了,我最近转移物体,基本上都转移到了想要的位置,想必现在转移人八成是没有问题。”她突然双眼发亮,像似发现了猎物,快速跑到张潇身边,拉住他的手臂。 张潇看到她的眼神,瞬间寒毛倒立,惊恐的问:“你……你要干嘛?” “要不,你来试试我的阵术?” “别,打消你的想法,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方南,等几千年后我成为了绝世高手,都洗不脱那臭名,岂不是毁在了你的手上?”张潇想走,但是甘露就是不放。 “怎么会,你想想,等几千年后我成为绝世高手时,你也会因此感到无上光荣的,值得你一辈子去炫耀。” “省省吧,明天我们就要一起返乡了,还得赶快回去收拾一下。” 甘露撒娇:“你就让我试一下吧,就一次。” “不行。” 甘露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好?” “不好。” “你想想,这个人情你可以用在叫我帮你给花千语带东西,或者可以向我打听关于花千语的一些小秘密。”甘露诱惑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张潇回答。 “你不想知道花千语对你的看法?” 张潇突然改口:“就这一次啊,而且得保证成功。” “成交。”甘露高兴起来,安排道:“你站这里来,我把你转移到你的房间里面去。” “你还是把我往茅房里转移吧,这样转移到我房间的可能性还要大一点。”张潇白眼看甘露,终究是信不过。 房子成环绕之势,张潇站于中庭之中,甘露以他为中心画了两个圈,然后又铭刻了一些奇怪的纹路。刻完后纹路发出淡淡荧光,甘露也是抱着很大的期许,开始紧张起来。 甘露拿着手中的刻刀说:“开始了。” 她将刀插于阵的外圆处,整个纹路一闪而灭,连人带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茅房处,并没有传出什么声音,终于放心的长出一口气:“呼,居然真的成功了!” 张潇也是被那光闪到了眼睛,慢慢睁开眼睛后一看,果然是在房间里,暗叹:“呼,幸好。”然而感觉不太对,这不像是自己的房间。 张潇的正前面有屏风,还冒出阵阵热气,看到屏风后面有一个朦胧的身影,凹凸有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见到里面的人儿走了出来。手拿毛巾擦式着身上的水,接着再擦拭着头发,时而俯身,时而抬手。皮肤细嫩光滑,偶尔有几滴水珠在身上滚动,点缀得煞是美丽。浅浅的水汽从全身各处蒸发,更添些许仙气,好一个美人儿出浴。 张潇一时间看痴了,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呼吸,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美人儿转身把手中的毛巾搭在屏风上,向床这边走来,才走两步,抬头看见有一个男子正看着自己。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突然尖叫出声:“啊?”她双手捂脸,真是丢死人啦,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一叫把沉浸于其中的张潇叫醒,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以前哪见过这种场面,对眼前熟悉之人,也变得不太认识了,试探性的喊道:“花千语?” “啊,被认出来啦!”这下亏大了,双手护脸失败,岂不是即失守了颜面,又失守了身子。她连忙一手横着捂胸,一手竖挡着下面,奈何她那横着的小手根本挡不住她那丰满的双胸。 花千语看到张潇还看着自己,连忙说:“你怎么在这里,别看,还不快转过去。” “哦,对不起,对不起。”张潇也是非常的慌乱,自小到大哪见过这种阵丈,况且大家都正值青春。于是在慌乱之中的他转了一圈,又正面对着花千语。 “你怎么还看?我是叫你转过去,不是叫你转圈呀!”花千语自己连忙转过身去,可能她也是慌乱了,这一转身岂不是让张潇看了个全面,正面背面都给看了。 “我不是故意的。”张潇忙得挥手解释。 可正当张潇才抬起手时,屋门突然打开:“花千语,你怎么啦?”赵胜男赶了过来,正看到张潇这一幕,大喝道:“你这个色狼,居然流氓到这一步了。” “你们听我解释……啊?啊?”还没等话说完,双眼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感觉后背一阵疼痛,就到屋外来了,至于是怎么出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赵胜男给花千语迅速找来衣服披上,然后气冲冲走了出去,带上屋门。花千语整理着衣服,只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你们听我解释,啊?” “你这色狼、流氓,就让我的修炼成果发挥一下它正确的用途。” “啊!” 花千语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赵胜男,算了。” “这种人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就算了,一定要打得他记得。” 动静不小,其他几人都出来看情况,但这种情况基本一眼就看明白。甘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求情:“赵胜男,算了吧,花千语都原谅他了,可能他也仅是初犯。” “对啊,说不准还不是初犯呢。”赵胜男又踹了他两脚。 “甘露,你是故意的吧。这是误会,是……” 甘露上去就是两脚踢断了他的话语:“还想狡辩,她都原谅你了,你还不知错。” “你……啊!”甘露又是一脚。 “你什么你,还不认错,算了,我们不想看到你。方南,你还不把他拖回去。” “哦。”方南快速的把张潇扶了回去。 甘露把赵胜男和花千语劝回了屋里,让她们消消气。而在屋檐上的冷凝雪看得明白,等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走了下去,接着走进花千语的屋子。 方南把张潇放到床上,看他伤得不轻,说:“好胆量啊,挨这一顿也算是值了。看你这两个黑眼圈,应该是被揍的,但没见你鼻子受伤啊,怎么流鼻血了,难道被打成内伤啦?” 张潇一想到甘露就气得吐血,想要立刻起身找她理论。方南摁住他说:“好好休息吧,不要妄动。” 花千语房间内,冷凝雪和几个女弟子都坐在床上安慰着花千语,花千语两脸通红。甘露说:“花千语,你别害羞啊,以你这样的身材,应该骄傲才对。” 冷凝雪和赵胜男都看向甘露,甘露怯怯的说:“我说错话啦?不过我们已经帮你教训他啦。” “就是,别生气啦,明天我再去揍他一顿。”赵胜男说。 冷凝雪看向甘露,说:“你还不说出实情!” “啊,师傅,你都知道啦!”甘露低着头说。花千语和赵胜男看向甘露,甘露突然起身,说:“对了,师傅,我还有很多行礼要收拾,就先走啦。”说完就冲了出去,进了自己的屋子,反锁上门。 第二天早上,冷凝雪们已经在中庭等候,冷凝雪问:“怎么还不见张潇出来。” 方南说:“他行动有些……不方面,收拾得有点慢。” 花千语向他屋子走去,掏出一个小药瓶,进屋后看到张潇身上多处淤青。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把药瓶放桌上就出去啦。 又过了一会儿,张潇还是没有出来。赵胜男进去,张潇见她后连忙后退两步,不料她却说:“对不起呀,昨晚是有些冤枉你了。” 张潇走了出来,一脸不悦的看着甘露。冷凝雪说:“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这也算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返乡。” 甘露见张潇伤势有些严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到张潇这里来,说:“我帮你拿行礼吧。” “这都是你的杰作,还恶人当好人,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对不起啦,我之后不是主动给她们解释清楚了么,现在她们都不生你的气,变成生我的气啦,都不理我。”甘露委屈的说。 “当时你怎么不说,反倒是对我拳脚相加。” 甘露说:“当时她们在气头上,反正你都被打了,何必又加上我呢。我对你拳脚相加,其实是为了保护你,我不是打了你两下后,就让方南把你带走了么!要是不这样,不知道还要被赵胜男打得多惨,你可不能曲解我的好意。” 张潇没好气的说:“那我还得感谢你喽?” “当然,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就算是被揍也是赚啦。”甘露自我感觉良好,像是做了一件好事儿,还想邀功来着。 “你看我现在的风景,是不是更美丽啊?”张潇的黑眼圈还没消,甚至有些红肿。 甘露邪恶的说:“这点儿皮外伤三五天就好了,但那画面可是永远定格在你脑海中哦。你想想,是不是很值呀?” 第十二章 归途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自离家已来,已有十二余载,很多弟子都不曾回过家一次。或是因家途遥远,或是不愿辜负家人的期望。离开时还满脸稚嫩,归来时却是成年人模样。期间无数次的思念家人,思念故乡,梦里已回故乡无数次,醒来却只能在床边暗然神伤,多少年了依然没习惯过来。 冷凝雪以自己的两名弟子与谷夕的两名弟子是同村为由,几次邀请谷夕师傅一起执行这个任务,谷夕多次拒绝后还是拒绝失败,终究是同意了。现已出行了两个多月,沿途也去了两位弟子家,一般在一位弟子家待上一周左右便再次出发。 途中,师傅们也不忘指导他们修炼,同时也给他们介绍外面的情况,让弟子们涨涨知识,这也算是一次野外修行。他们随遇而安,有时住城里,有时住农家,有时住树上,同时也帮助人们解决一些困难,倒也算是无处不在的修炼。 现在离罗毅们的村还两三天的脚程,他们四个更是睡觉都有些睡不着,师傅们的那句“要耐得住性子,这也是修炼”的话也是听了无数次。 清晨的阳光特别柔和,冷凝雪对白灵说:“白灵,你去前面看看其他同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白灵说:“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说不需要。” 冷凝雪尽量保持冷静,说:“那你去前面探探路,以免多走些冤枉路。” 白灵也冷静的说:“不会错,在出发前地图都看好了,再说都快到吴芷静们村了,他们会更积极。” 冷凝雪露出愤怒的眼神,语气有点冷:“那你去前面给大家安排一下,我们的中餐以及息脚的地方。” 白灵装作没看见慢慢的说:“您忘了,师傅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安排好啦。” 冷凝雪再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说白灵,你都这么大个姑娘了,总不能老粘着你师傅吧,这成什么事儿?居然我这个当师傅的还叫不动你啦,枉我之前对你那么好。” 白灵这花季的年龄,再加上精灵古怪的性格,确实让人愿意与她相处,很有亲和感,可说话却不招冷凝雪中听,她说:“您还要大一点呢,还不是一样粘着师傅。再说,您充其量是我师姐而已,我和您有平等的权利。您分明是想支开我,好和师傅独处。” 冷凝雪说:“你这孩子,就不能给我们留点私人空间么?大人们的世界岂是你们这样的小屁孩能懂的,我和你师傅才有更多共同的话题,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去。” 白灵就是不走,还和师傅走得更近,谷夕对两人性格也是有些了解,也不太阻止她们的天性,装作没听见继续走着。冷凝雪真想一脚踹飞白灵,奈何白灵像是提前有预感,走到师傅的另一边去,还对冷凝雪露出得意的样子。 又走了一会儿,冷凝雪实在没辙,才笑着对白灵说:“白灵,你还记得我屋里的那把剑么?” 白灵一听那剑,两眼贼亮,那把剑非常漂亮,同时也非常锋利。拿在手上即可作装饰品,也可作厉害的武器。她可是渴望了很久,也跟冷凝雪索要过很多次,但冷凝雪就是不给。现在听她提及那把剑,感觉像是遇到了契机,头如小鸡捉米似的点个不停:“记得,记得。” “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我借你玩几天。” “切,小气,玩几天就把我打发了,我还是不玩啦!”白灵有些失望。 “那你想怎么样?” “回去后送给我,我保证这次任务中都表现良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我也表现良好。” 冷凝雪寻思着,像似心头割肉一般,最后还是答应了:“好,算你狠。” 白灵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赚到了,反正以后和师傅出任务的机会还多得很,也不急于这一次,小小的牺牲就能换一宝剑,非常不错。她对师傅说:“师傅,既然冷师傅与您有要事相商,我就走前面去了。” 谷夕头大,感觉她们两个都像是孩子一般,不过,以他的年龄来算,确实她们都还是孩子。冷凝雪见只剩下他们两人,自是一扫之前的阴霾,高兴了起来,像似回到了多年前一起执行任务的年代。 冷凝雪如同少女一般问:“师傅,你觉得我是穿这件白色的衣服好看呢,还是穿粉红色的好看?” 谷夕无语,这就是有要事相商:“都好看。” “……” 张萧问罗毅:“怎么感觉你除了兴奋外,还有一丝忧虑啊?” 罗毅说:“你们全都达到了地境界,可我还没有,怕是会让我父母失望,有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张潇说:“别想那么多,比起相见的喜悦,那些事儿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是突破到地境界的人,也有很多人不敌你吧,这样岂不是更显得你厉害!” “那只是对于刚突破不久的人而已,时间一久,我不可能再胜过他们的,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我还不知自己的突破时期,这差距怕是会越拉越远。” 张潇说:“嗯,确实。不过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作别人达到了你现在实力,定是按捺不住,自然而然的突破到地境界,可你却没有感觉。” “我也比较忧愁,听说以前也有我这种情况的人,到最后都没能突破,终究是沦落为凡人,我该不会是要赴他的后尘吧!” “应该不会,可能是你的契机还没到,你也不必心急。” 罗毅说:“急也没用,只能加强自己的修炼,顺其自然吧!我看你好像也是有些心事。” “我是担心回去后遇到花无邪,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毕竟在不约定的情况下同时到家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罗毅笑了笑,自是知道他被揍的那事儿,笑着说:“你这伤已好得没有了痕迹,怕什么,看不出来。” 张潇说:“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所以最好不要去担心。” “唉,算了,听天由命吧!再说现在的我未必打不过他。” 赵胜男从后面赶上,听到了他们谈话,说:“有些人是做贼心虚啦!” 张潇一听是她,没给好脸色,直接加快脚步。赵胜男其实还是心有惭疚:“喂!不用这么小气吧,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和花千语都已经原谅你啦。” 张潇一听,气得站住,转过身来对赵胜男说:“你原谅我?这话应该我来说吧!再说,我做错什么啦?这要怪也得怪甘露吧!” 赵胜男自觉理亏:“你们……你们这是联伙作案,就该一起定罪,我们也有好几天没有理她呀。” “是有好几天没有理她,但我伤都还没好完,你们就又一起有说有笑、亲如姐妹!” “总不可能记她一辈子吧!” 张潇也是无语:“罢了,我再气几天。”他转身又走。 罗毅笑了笑,对赵胜男说:“没事,别住心理去,他自小被打习惯啦,做气也是自有特色。以前被花千语的哥哥揍得不少,他回击她哥哥的方式也是特别。放牛时主动去打水,然后再尿点尿在水里给她哥哥喝,结果又被打。之后更是有很多想像不到的方式,如此恶性循环,一直打到大。不过,他对花千语是真好,这点是没有争议的。” 赵胜男笑了笑,问:“花千语的哥哥最开始为什么打他呀?” “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张潇并不清楚男女之别。无意之中看到花千语蹲着尿尿,便嘲笑她这么大了还蹲着尿尿,自己早就站着尿尿了。并且,他还在放牛坡上向其他小伙伴宣讲,最后,花千语的哥哥知道了。” “嘻嘻。”赵胜男笑了起来:“那张潇没长针眼?” “有长,大人看到他后问:‘张潇,怎么长针眼了,是不是看了女孩子尿尿?’自那以后,他便知道了男女有别。” 距离村子越来越近,罗毅们四人对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仿佛隔着很远都能闻到村里泥土的味道。 第十三章 家乡 天近黄昏,已经到了罗毅们所能认识的路,本来谷夕们说就地扎营,明日再赶路,可是罗毅们坚持今天抵达。于是他们加快脚步,又走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是到达了村子。此时月亮已爬上高空,家家户户的纸窗都亮着,也有些人家的老头子在屋外凳子上聊着天。 张潇才一进村,就在池溏边就吼了一嗓子:“我们回来啦。”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狗吠声,顿时引来几个女孩子的嘻笑。 赵胜男打趣道:“你的这欢迎仪式很特别呀。” 突然有人在张潇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发出警告之声:“这么吵干嘛?跟山贼进村似的。” “要你管。”张潇直接回应,被到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片刻之后他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又不是他们一起来之人的声音,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不会吧!”他僵直的转过头,果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你怎么像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别说是他没有注意到,就算是其他弟子,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在他们之中的。 “是你太弱了,我白色衣服在夜空下这么明显你都没有注意到。” 花千语上前两步,直接抱了上去:“哥哥,你也回来啦,太好啦。”就算是在有些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看到她那高兴表情。 花无邪笑了笑说:“嗯,我都等你好多天了。” 听花千语这么一称呼,众人自然知道此人是谁。就是冷凝雪和谷夕也叹为心惊,互想对视了一眼,感觉到此人定是人中龙凤。 花无邪过了一会儿后推开花千语,对两位师傅抱拳行礼说:“两位师傅,请一起到我家里休息吧。” 谷夕笑了笑回礼:“我们很多人,在你一家可能太打扰。”然后看了一眼众人说:“冷凝雪,你带几个弟子去他家,我和几人去罗毅家,然后其他人再分别到张潇和吴芷静家里休息。” “好。” 就此分开,谷夕、尚文武去了罗毅家,白灵去了吴芷静家,冷凝雪、赵胜男、甘露去了花千语家,方南去了张潇家。虽然他们去了各家,但是几家人都相隔不远,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串个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罗毅家是一户普通农家,木屋上盖着深褐色的瓦片,房子一边堆放着干柴,一边是猪圈、牛圈。在罗毅还没走到家,碰巧他父母出门来了,罗毅一见二人高兴得不得了,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他父母先是一惊,接着向他跑了过来,这摸摸,那看看,都感叹的说:“都长成大人啦。” “嗯,毕竟这么多年,饭不能白吃,总得长点个子吧。这是我师傅,这是尚文武,还有其他师兄弟们去了张潇、吴芷静和花千语家了。” 他父亲说:“在三世学武的人都回来了,太好啦。看你们这么久才回来,想必已然成为了三世的正式弟子吧。” 谷夕说:“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弟子。” 罗毅的父亲说:“师傅,屋里坐,他们多亏了您的照顾,以后还得多指导。” 罗毅的母亲则继续拉起罗毅左看右看的,有时还捏捏他的脸,摸摸头什么的,罗毅觉得尴尬:“娘,您干嘛?我都这么大啦,还动手动脚的,师傅们还在这里呢。” “再大也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么多年未见你,把我都想成什么样儿了。”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们都还没有吃饭,总不能让您儿子一直饿着吧。” 他母亲反应过来:“也倒是,那你去做饭吧。” “啥,我去做饭?” “你看你,空手就回来了,给我做顿饭怎么啦?”他母亲好像有点生气罗毅回来没有带礼物。 “我这不是把自己带回来了么?” 他母亲说:“好吧,那我就去帮帮你。”罗毅无奈,只得和母亲去做饭,他父亲则陪客。 罗毅说:“娘,我觉得您和父亲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离开时一样漂亮、英俊,岁月根本没有在您们身上留下痕迹。” “离开这些年,你该不会是只学会了贫嘴吧!” “差不多吧。” 不多时,几家屋顶上都冒起了青烟,都在为他们做饭,同时也传出阵阵谈笑声。 张潇的家里,张潇说:“老爹,你就管管您媳妇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我还有同伴在这里,丢不丢人!” 他父亲带着些许沙哑哭声说:“你这不孝的龟孙子,一离开就是这么多年,中途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张潇说:“爷爷生前说了,我不是龟孙子,我是兔崽子。” 他父亲气得转身就往灶房走,想找根细长柴棍打人。张潇一见父亲这熟悉且久违的动作,吓得混身一哆嗦,连忙问:“老爹,我错啦!” 他父亲突然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坐到长橙上,感叹道:“唉,习惯了,现在你都长大了,也难得回来一次,也不知道还能回来几次。”说完,自己又伤起神来。 “够了,够了,别哭啦。当时不是您说的没学成不准回来么,再说路途那么远,回趟家哪有那么容易,但后面我会经常回来看您们的。”他看着父母变得比以前衰老了好多,心里也不是滋味,在劝导他们的同时,自己的眼泪也快流了出来。 “嗯。”他父母就去做饭去了,给他做了一桌他最爱吃的菜。然后听他给父母讲着这几年来的情况,他父母们也渐渐高兴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出息了,也感到非常的自豪。 几家人都非常高兴,把话讲到半夜才慢慢吹灭烛火。 第二天早上,他们四人都睡得很踏实,早上也享受了一下被父母叫起床的感觉。多少年了,哪里再好也没有自己家里好。 早上他们四处看了看,感觉处处都是回忆,仿佛还看到童年的自已在那里跑来跑去。他们向乡邻们打招呼,看到儿时的同伴也寒喧几句,这就是家乡的感觉。 罗毅在屋外呼吸着新鲜空气,谷夕走了出来,问:“怎么样?” “很温暖,家的感觉。” 罗毅的父亲也走了出来,说:“要不就留下来,不再去修炼了。” 罗毅想了想,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的说:“我也想留下来,但是还不能停下来,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应该还有些事儿等着我去做。” 谷夕与罗致远相视而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吴芷静走了过来:“师傅,罗叔叔,一起去我家吃饭吧。” 罗毅的父亲看到如此妙龄少女,笑了起来,说:“吴芷静,你这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啦,不错,不错。好,我们一起去你家吃饭,叫上你张阿姨一起去帮帮忙。哦,对了,把你们一起回来的都叫上。” “嗯,已经叫过张潇们了,我再去叫花千语们,你们先过去。” “好。” 他们几家相隔不远,就是全力喊一声都能互相听到。在去的路上,谷夕四处打量,越看越觉得奇怪,对罗毅的父亲说:“你们这里的地势真是奇怪,像是被人刻意布置过一般,但又像是天然形成,真是奇妙。” 罗毅的父亲说:“我也听到有些懂风水的人说这里地势不错,但我们的感觉就是,这里吃的东西要好吃点,家畜也长得不错。谷师傅也是懂风水的人,倒是说说?” 谷夕说:“不,我并不懂,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第十四章 能量波动 在这个村里,当时出去习武修炼的一共有七个少年。除了罗毅们这次回来的四人之外,还有三人去了十方。分别是花千语的哥哥花无邪,罗毅的孪生妹妹张梦蝶,以及另一个男孩易水寒。 十方是与三世齐名的修炼圣地,它们同时建立,内部体制基本上也是一致。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其实两者就是一家。还传说创立的二位师尊是挚友,当时只是为了方面让更多的人走上修炼之路,才在这个世界的两端分设了两个点,分别取名为三世和十方。 不过多久,他们都到了吴芷静家。张潇的父亲帮忙从屋里把桌子抬了出来,人太多,家里实在是坐不下,于是摆在屋外的院坝上。 每家屋外都有一块平地,平时用来晒粮作物,有时也用来办酒席用,这块平地在村里被称作院坝。易水寒的父母也在这里帮忙,一时间像是办酒席似的。 吴芷静的父亲正从外面背着一捆柴回来,谷夕看了他一眼便移不开眼睛,起身向他走去:“吴......” 还没等谷夕把话说完,吴芷静便高兴的出现了。对她父亲说:“爹,这是我的师傅谷夕。”接着又对师傅说:“这是我父亲,那是我母亲。”她母亲对谷夕点头示意,正忙着做饭,没有空过来打招呼。 她父亲笑了笑说:“谷师傅,小女多有给您添乱,还请多担待。” 谷夕说:“吴……吴老客气了,这是当师傅的责任,您还是叫我谷夕吧!” 她父亲说:“我们村里有个风俗,就是父母跟着孩子喊,您不必太在意。那边坐,我马上就过来倍您们。” 谷夕坐了回去,弟子的父母们倍他一起聊天,易水寒的父亲说:“看看你们的孩子,再想想我家的孩子,回来后感觉武术没有学到,反倒是长胖了许多。”易水寒是这村里最先回来的,呆了几天后,便随他师傅们一起离开去了下一家。 罗毅的父亲说:“不错啦,至少他已经突破到了地境界,是一个真正的修炼者。而我家罗毅,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说不准根本就不是习武的料。” 谷夕说:“说来也是惭愧,是我这当师傅的没当好。” 罗毅的父亲说话没有太注意,现在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谷师傅,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罗毅不成器。” 张潇的父亲说:“谷师傅不必在意,我们这些山野村夫没那么多心思,不必多想。来,喝酒。” 他们一口酒下去后,张潇的父亲说:“老罗也不必失望,听我家张潇说,罗毅这孩子不得了,就算是已经突破的人,八成也打不过你家罗毅。” 这时,吴芷静的父亲也走了过来,坐下说:“是啊,是啊,我也听我女儿说起他来赞不绝口。”然后揣起酒碗说:“总之,还得感谢二位师傅,来,我敬您们。” 冷凝雪和谷夕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心里很是舒畅,感觉到非常淳朴的乡风。不多时菜就上来了,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推杯换盏。饭后,他们一起走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这样过了两三天。 夜里,罗毅家里,他父母、谷夕都坐着,罗毅与尚文武也在。罗毅的母亲问:“谷师傅,您觉得我家罗毅,为什么还没有突破呢?” 谷夕说:“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曾试探过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就是突破不了。以他现在身体里所积蓄的能量,怕是足以让两个人突破了。不过您们也不必心急,这未必是件坏事,有可能是器量较大,契机未到。” 罗毅的父亲点了点头,转问罗毅:“你感觉怎么样?” 罗毅说:“没什么感觉,最初训练时就是感觉很吃力,后面修炼起来也就顺利了,但完全感受不到要突破的感觉。” 罗毅的父亲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小的时候,我们就感觉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但没想到影响这么大。看来,这一切还得靠你自己,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和你娘都相信你。” 罗毅看向他们,他们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师傅,谷夕也点了点头。他感觉心里无比暖和,然后问:“妹妹回来了没?” “还没,但听花无邪说她也快要回来了。” 罗毅问:“她的修炼怎么样?” 罗毅的母亲说:“你都这么差了,她当然要把你丢下的捡回来,还算不错,没给我们丢脸,也就是前面第一名的样子。” “我才感觉到一点安慰,现在一下子就没了,我还是去面壁思过吧。”说完就去屋里睡觉了。 罗毅的父亲说:“罗毅,别太在意你妈说的话,她不是有心的。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只是想激励你而已。” 罗毅说:“你还是不要解释啦,我想静静。” 罗毅的母亲对他父亲说:“咦,孩子长大了,到了青春期啦,还叫得那么亲密。不过,我觉得吴芷静这孩子确实也不错,要不明儿去给老吴说说这事儿。” 谷夕和尚文武也是被他们的逻辑打败,最主要的是还看到两人一本正经的说。接着几人也去休息了,夜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听着田间传来的蛙叫声,蟋蟀声,人们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月亮慢慢升高,撒下无尽光辉,静得只剩下月光的声音。 “啵!”当晚寅时,突然一股能量波动向外散去。好在对物体和生物却没有一点损害,村民们依然无知无觉,还在梦乡之中。但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却是相当震憾,甚至是感觉到了恐惧,有些动弹不得。 谷夕倏然睁开双眼,破窗而出,拔剑出鞘。将剑鞘插于地上,从鞘口喷薄出绿光形成光罩,将罗毅一家罩在其中,同时全身心的戒备起来。 很快,冷凝雪出现,也是拔剑出鞘,收起以前的嘻戏,全身心的戒备起来。再过了一会儿,其他弟子也赶了过来,吴芷静与她父亲也过来了。 吴芷静问:“师傅,怎么回事,我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向我们袭来。” 谷夕说:“我也不知道,能量一扫而过,再也追溯不到源头,好像是从这里扩散开去的。” 冷凝雪说:“这股能量,远在我们之上,正主若是有歹意,我们豪无抵抗之力。” 谷夕说:“检查一下自身情况,看是否有受伤。” 说完,大家都气运周身,感觉并无异样。这时罗毅走了出来,问:“什么情况?” “你没有感觉到吗,一股骇人的能量扫过。”白灵问。 “没。”罗毅揉着惺忪的眼睛。 “也倒是,你还没有突破到地境界,可能感觉不到。” 罗毅说:“伤自尊了啊,你也才突破没多久吧。” 罗毅的父母听到外面有些吵就出来了,整理着衣服,打着哈欠,看着他们这备战的阵势也没有多问,怕分他们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谷夕等人再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守护到天明才放下戒备,当其他村民都开始活动了,他们才散开。 谷夕和冷凝雪出去调查原因,其他人依旧过着如常的日子。 第十五章 大小孩 时至下午,谷夕和冷凝雪都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渐渐的也放松了警惕,冷凝雪更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谷夕聊着天。 在他们已经快走出这个村的范围时,在树林中看到有一个小火堆,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围坐着,有男有女。可不协调的是,有一个少女也蹲在那里,这少女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二十岁左右。谷夕们起初还没太在意,可是当他们没走多远时,听到他们吵了起来。 其中一男孩说:“怎么,您还想吃独食?” 那少女说:“我要大一点,当然不能和你们一样。” 男孩不服:“凭什么,我们付出的努力都是一样多,本就应该一样。” “就是,就是。”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起来。 少女见吵不过他们,站起身来说:“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啦。” 这时谷夕扫了他们一眼,顿时觉得不对,冷凝雪也看了过去。谷夕说:“这少女手中有剑,看来是修炼之人,说不准那股能量就是她释放出来的。” 冷凝雪也紧张了起来,说:“她在拔剑了,难道要对这些小孩子出手,太心狠手辣了,得阻止她。” 说完两人迂回靠近,悄无声息的飞到两棵树上。当冷凝雪准备拔剑时,谷夕右手挡住了她,说:“慢,再观察一会儿。” 少女拔出锋利的宝剑,剑举过头顶,表情严肃,正准备劈下去。然而孩子们一点也不惧怕,直直的看着她。她一剑劈了下去,接着迅速蹲下。 之前谷夕们在她正背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现在见她蹲下去后看了个清楚。两人险些站立不稳,差点从树上跌落下来,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啦。 少女蹲下后说:“这下好了吧,我的这一半,你的那一半。” 男孩生气的说:“不行,你的那一半明显要多一点,我要你的那一半。” 少女说:“算了算了,再分一刀。”她又拿起手中的剑,再把手中的红薯切了一些下来,递给那男孩。“这下公平了吧。” “这还差不多。”于是几人吃了起来,其他孩子手中一人一个小的烤红薯。 原来是因为在最后一个大红薯,分配不均匀上起了争议,还真是把谷夕们吓了一跳。少女把剑扔一边后也吃了起来,吃相可比孩子们还要惨不忍睹,但由于有点烫,又不得不慢慢的吃,这画面可谓相当滑稽。 冷凝雪嘻嘻笑了起来,说:“宝剑还能这样用,真是涨见识啦。” 谷夕从树上跳了下来,无语的说:“我们走吧,看来是我们多心了。” 可没走几步,听到后面一个男孩子惊慌的喊道:“不好,那主人家追来啦。” 一时间孩子们作鸟兽散,谷夕们回头一看,只见那少女也是慌忙站起,在地上扯了几片大草叶子把剑一擦,就放了进去。然后快速向谷夕们跑来,跑到后就慢慢的走了起来,和两人聊着。 “嗯,今天天气不错啊。”谷夕和冷凝雪诧异,跟她根本不熟好吧。 只见一位老婆婆追了过来,见孩子们跑了,气得不行,骂道:“这些兔崽子,天天在土里刨我红薯,看我逮到你们不打断你们的腿。” 老婆婆追来,看见前面谷夕们三人就问:“年轻人,你们知道那些孩子是哪家的么?” 少女将嘴中的红薯一口咽了下去,再将没吃完的部分拿在前面藏着,她说:“婆婆,对不起,我们仅是路过的,不认识那几个小孩。” 婆婆继续往前走,说:“哦,没事。” 当婆婆超过他们时,突然觉得不对,闻道一股香味,猛然回头。少女镇定的对着婆婆笑了笑,然而婆婆却慢慢的生起气来。 少女也觉得不对劲,无辜的向谷夕和冷凝雪看去,冷凝雪知道麻烦啦。对着少女指了指她的两腮,少女手一抹,再一看,暗叹不妙,原来脸上还粘了一些,这下事情败露啦。 她对着冷凝雪说:“姐姐,我有事儿,就先走啦。”说后转身就跑。 冷凝雪向婆婆解释:“我们不认识她,真的。” 谷夕无语准备用手拍头,不料不知何时,右手中多了一个还没吃完的红薯,婆婆全然收在眼里。 接着婆婆在地上找树枝,吼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还合伙偷我的红薯,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婆婆找到一根母指大棍子,就走了过来。 冷凝雪看着谷夕手中的红薯,问:“什么情况?” 谷夕看婆婆气冲冲的就要到了,拉起冷凝雪就跑:“没时间解释啦,快跑!” “跑?”冷凝雪诧异,不过想到总不可能飞吧,还是一遛烟的跑啦。 跑了好一会儿见婆婆没有追来才停了下来,冷凝雪笑个不停:“嘻嘻,神一般存在的谷夕师傅,居然在这里吃了败仗,还如此狼狈,传出去可真是笑死人啦。” 谷夕四处打量,但就是没有发现那少女的踪影,真是被人算计了。 一天早上,太阳刚冒出山头,阳光晒在身上特别舒服。花千语和赵胜男正在家里院坝晒着太阳、聊着天,甘露像似有心事般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旁敲侧击的问:“花千语,你哥哥厉害么?” 花千语说:“嗯,应该很厉害吧,听师傅说可能比赵胜男还厉害。” 甘露又问:“那他性格暴躁么?” “不,对我挺好的,也少见他发脾气。” 甘露又问:“那他和张潇的关系怎么样?” 花千语想了想,然后又笑了笑,说:“应该也算是挺好的吧,只是方式有点特别,有点像冤家。以前张潇总是去惹我哥,然后一直打到大,不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应该不会再像以前。” 赵胜男看甘露着急的表情,问:“你倒底想说什么?” 甘露说:“我好像又闯祸啦。“ 两人生起不好的预感:“怎么啦?” “早上我见你哥哥一人站在外面,于是就上去和他聊天,整体都还算愉快。聊的内容多是关于你在三世的生活,后面他问张潇有没有欺负你,我说他对你很好,除了偷看你洗澡外。结果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气冲冲的向张潇家跑去,快得我跟本追不上。张潇看到你哥后,又看到我在后面,拔腿就跑,想必又是误会我了。” 两人看到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甘露连忙补充:“不过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张潇也不弱,不见得会吃亏。” 赵胜男急切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一刻钟了吧,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们说,但是经我再三考虑后,还是觉得给你们说了好一点。”甘露一副诚肯认错的态度。 花千语也是急啦:“惨啦,他们去了哪里?” “村头的池溏那儿。” 赵胜男说:“你……哎!”说完两人就向那里跑去。 跑到池溏边后,正看到花无邪在池溏水面上,一脚踢向张潇的肚子。张潇用手护着,但还是被一脚踢到了空中,花无邪在水面脚一用力,向空中的张潇跳跃而去,侧方位又是一脚,张潇横飞。花无邪一落到水面,快速跑到张潇飞去的另一边,又是跳起一脚踢飞张潇。花无邪再次落在水面上,又快速的移动,如此循环。 电光火石之间,张潇在空中从池溏的这头踢到那头,但始终都没有出池溏上空,也没有落到水面,很快就被踢了十几下。花无邪在水面上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起落也控制得非常好,除了鞋底,身上滴水未沾。 甘露用手捂口,知道这次闯祸闯大啦。花千语大喊:“哥哥,别再打了,住手。”同时赵胜男也冲了过去。 花无邪听到后从水面垂直跳起,见张潇飞来后抬腿一脚压下,张潇垂直落下。 正当快接触水面时,赵胜男赶到,对着池溏水面拍出一撑:“软化之术。” 整个水面变得柔软起来,张潇落在水面并未溅起水花,而是下陷。像似落在棉花上一般,他接触到的那部分水面也跟着下陷,等完全缓冲掉下坠之力后再缓缓升起。 整个过程张潇只受到了花无邪的直接伤害,并没有受到对水面的撞击伤害,如果没有赵胜男的帮助,可能相当于多挨了花无邪两脚。 花千语跑向张潇,查看他的伤势。张潇趟在水面上,动弹不得,浑身疼痛。花千语看向花无邪,略带责怪的说:“哥哥,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花无邪也终于是解了气,说:“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也该让他长点记性,休得再对你做出无礼之事来。” 花千语说:“那只是一个意外。” 张潇听到花千语为自己辩解,甚是欣慰。赵胜男对花千语说:“还好,没有伤筋断骨。” 甘露感到奇怪,感叹:“这么耐打?”看到张潇的眼神后突然止口。 花千语这才放下心来,知道不仅是张潇耐打,更重要的是她哥哥有分寸,只是让他吃了一些皮肉之苦。他们在池溏水面上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准备回家,可才一动张潇就感觉疼痛难忍。 花千语对她哥哥说:“哥哥,你来背他,把他背到我们家去。” 花无邪看了看张潇,然后又看向远方,权当没有听见。张潇也不爽的说:“没事,我自己能走。” 甘露灵机一动,说:“对了,要不让我来,我刻一个阵,把他直接传送到家里去。”说完就要付之行动,可不料三人直接对翻白眼。 赵胜男和花千语一人一边扶着张潇,向花千语家走去。张潇倒也没有执拗,要是这伤势直接回去,定是让家人担心,而花千语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到家休息不久后,就开始吃饭了,花千语的母亲说:“你们两个啊,跟狗见羊似的,见面就打,打到现在都不消停。” 张潇吃下一口菜,说:“怪我喽?” 花无邪说:“他该打。” 张潇说:“总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花无邪说:“这话不知听过多少遍,也没见它颠倒过来。就你那修炼态度,就算我十年不进步,你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张潇说:“少得瑟……” 花千语看不下去了,大声的说:“不要再吵啦,能不能好好的吃个饭。” 她们安静的吃了一会儿饭后,甘露突然问:“张潇,你当时怎么不还手?” 赵胜男看向她,说:“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大么?” 甘露说:“我不就是好奇么,算了,我还是专心吃我的饭吧。”时至中下午,张潇感觉行动自如后才回了家。 第十六章 心如赤子 罗毅们已经回村五六天了,再过一两天就要再次启程,去下位弟子家。而花无邪在家呆得时间更久,他本就是先回来,为了等花千语,算上现在呆的时间也快一个月啦,也得快速赶去与他师傅们汇合。谷夕与冷凝雪搜查了两天的能量来源,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 又过了一两天,终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在父母眼里,他们永远是孩子,唠叨了半天才放行。村头,两棵树,一个池溏,他们带着各种想带的和被想带的东西,依依不舍的向村外走去。向着家人挥了挥手,向着村子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在一个夜色撩人晚上,谷夕们在森林旁边生起了火,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几名弟子用木棍烤着鱼,也有的人吃了起来,香气弥漫开来笼罩着众人。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潺潺流动,声音如同轻音乐一般悦耳。 吴芷静感叹:“真是每一天都值得纪念呢,此情、此景,不忍辜负呀!” 张潇看着花千语被火光照亮的脸,一时间也发出感叹:“嗯,此情、此景、此人,定不能辜负呀。”接着他将手中烤熟的鱼从甘露正前方递过,再从赵胜男正前方递过,给到了花千语面前,说:“来,花千语,这鱼熟了,给你吃,可香了。” “确实挺香的,卖相也挺好,一定也挺好吃的。”甘露和赵胜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鱼,口水都有些收不住。 “香的话你们就多闻两下。”张潇冷冷的对二人说,很明显他是故意从二人面前绕过的。 甘露说:“花千语,你如果不饿的话,我就免为其难的先帮你吃了可好?” “好......” 甘露高兴得正要动手接时,张潇呵斥道:“你敢!” 甘露赶紧把手收了回去,无辜的看向花千语,花千语也略显尴尬,他们三人都知道张潇定然是还在生气。在三世被打一顿,回村后又被打一顿,而这一切都是因甘露而起。 花千语接着之前的话说:“好......好......好饿呀,我好饿呀,我想吃鱼。”她接过张潇的烤鱼,慢慢的吃了起来,自己也悄悄的笑了。 在他们吃得正香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之声:“咦,罗毅,居然是你们!” 还没等罗毅回话,她就转过头对着身后喊道:“师傅,快过来,这次是熟人。” 不多时,就有六个人走了过来。谷夕和冷凝雪起身,向其中的中年男子抱拳施礼道:“何师傅好。” 何师傅回礼后说:“有点打扰啊!” “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可打扰的,再说这次都是认识的人,是吧?”之前那女子说道。 “娄兰,不得无礼。” “无妨,她说得不无道理,在这荒山野岭都能遇到,哪里还是打扰,是缘分呀。不必拘束,大家自个儿找块儿石头随便坐。”冷凝雪说。 他们又向火堆里添了些干柴,捉了些鱼烤了起来,在火焰的跳动下,他们聊起天来。娄兰们这组的弟子与罗毅们是同届,他们一起经过了三年的体能训练。体能训练是集体训练,所以都互相认识。 何师傅说:“谷师傅和冷师傅怎么遇到一起了?” 谷夕说:“我们有四名弟子是同村,所以有一段共同的路程。现在刚从他们村里出来,今晚过后,便也要分开行动了。” “哦,原来如此呀!” 谷夕问:“何师傅这是准备回三世了?” “快了,现在正准备去夏弦月家。”何师傅看向夏弦月,她头发很长,衣着华丽,非常漂亮,举止优雅,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最后再去断续家,就完成了此次任务。”何师傅又看向断续,他穿着灰色衣服,双眼非常清澈明亮。 断续说:“师傅,我的家乡您们就不用去了吧,在镇上等我三日方可。” 夏弦月诧异的问:“为什么?” 同时众人也不解的看向断续,断续说:“因为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没有什么可招待你们的,甚至村里的人都不想看到我,不想我回去。” 娄兰问:“这又是为什么?” “我的家人,在我十岁前全死了,村里人说我是煞星,会给他们带来厄运。”断续平静的说。 众人一时惊住了,断续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前面去同伴们家,大家都非常高兴,乡土人情也淳朴浓厚。可是我的家乡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会让你们压抑、难过,并且还没有落脚休息的地方。所以,你们在镇上等我三日就好,我去祭拜一下家人就回来。” 何师傅略带歉意的说:“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经历,但不管何种情况,我们都要完成任务。这既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历练。” 罗毅对断续说:“认识你这么多年,觉得你心理挺健康的呀,甚至比普通人还要阳光。真是很难想像,有着那样的童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要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就扭曲到阴暗了吧。” 断续笑了笑,说:“所有的不幸最终都会变得美好,再长的黑夜也有破晓的黎明。”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接着说:“况且,现在还有你们在我身边,你们还把我当同伴,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些都是上天的恩赐,我都会好好珍惜,我也很感激。” “我们也会好好珍惜,我们也很感激。”罗毅说到。大家都点了点头。 白灵说:“既然你都看开了,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讲出来我们大家听听呗,我们都很知道你的童年呢。” “嗯,嗯,讲讲呗,这长夜漫漫的,就应该配上一个故事。”娄兰连忙点头,表示赞成白灵的建议。 夏弦月说:“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过去。”其他人也点头示意,认真的看向他。 断续用一根木棍挑了一下火堆,火星随着火焰跳动。他说:“好吧,那我就说说吧。我按正常顺序来说,关于我父母的事儿,是我父亲断章临终时给我说的。” “这个故事得从我父母怀上我的第一个月说起,那时我家在普通农村家庭之中,还是要算好一点的,除了常用的家庭开支外还能有一些积蓄。父母都非常勤劳,待人也真诚友善,还常常帮助陌生困难的人……” 第十七章 命劫 有一次,断章在赶集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婆婆背着东西佝偻的走着,在不顺路的情况下主动去帮老婆婆把东西背回了她家;有一次,看到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摔破了头,他不假思索的把那小孩抱到了大夫家里,及时的进行了治疗;有一次,帮一个被抢劫的故娘,臂膀都被劫徒割破受了伤;还有一次,帮小孩子爬上大树取挂在上面的风争,等等。 在村里也是乐于帮助他人,虽然有人故意埋伏他,但是他还是不停的帮助他们。 在一天傍晚,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路过他们村子,眼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在稻田里的草堆上过夜。老人拿了两个捆绑好了的稻草放在地上,正准备趟下去时,被赶牛回家的断章看到了。 断章问老人:“老伯,您这是做什么?” 老人坐了起来看了看断章,回答道:“天色已晚,我想在这里露宿一晚,明早再赶路。” 断章说:“老伯,外面半夜容易起露,湿气很重,不如到我家来住吧。” 老人看向他,感受了他的真诚,说:“不麻烦了,就外面住也一样,都习惯啦。” 断章继续邀请:“不麻烦,家里还有间空屋,外面真的对您身体不好。” 在断章的多次邀请后,老人终究是盛情难却答应了。断章把两头牛赶进了牛圈,又丢了两个干稻草给它们,然后领着老人进了屋。 家人看到有客人到来都非常热情,彼此之间的言语都非常默契,能明显感觉到其乐融融的气氛,甚至让老人都感觉到像似回到了自己的家。简单的聊了一下后,妻子和老母亲就去准备晚饭,自己和老父亲热情的陪着客人。 老父亲对那老人说:“老哥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人说:“我也不知道,自知年岁不多,就倒处走走,随遇而安。” 老父亲说:“我倒是觉得能固守在家里才是最好的晚年,外面再美也没有家里美啊。老天待我不薄,让我老来得子,我一生已无遗憾。” 老人说:“老弟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孩子。我可就没有这福气喽,身后无人啊。” 老父亲说:“老哥命运也实在是坎坷,要不您就不走了,留下与我作伴,把我儿当您儿,断章也会如对我一般对您。”断章也热情的点头,真诚的看着老人。 老人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意,竟无半点作态,此时他惊恐了:“老弟,这万万使不得,今夜能在此留宿已是感激不尽,怎敢还分享你的亲情,这真是让我惶恐不安啊。” “您都叫我老弟啦,相识即是缘份,没有使不得的。” 老人说:“不妥啊,真是非常感激你们的这份心意,只是我还要找一个人,这件事情相当重要,不容搁置啊。” 老父亲说:“有事情就没办法了,等您把事情办妥了再来吧,也可与我作个伴。现在先在我家住上三日,这可不耽搁您吧,哈哈哈。”老父亲豁达的笑了起来。 老人说:“这……好吧,我也是好多年没有感受过家的感觉了。” 他们热情的款待着老人,这三天老人也是容光焕发,过得非常的高兴,让他回味到了家的味道,真是有些想就此长住不走了。他也细心的观察着这家人,暗自感叹:“这家人不应该出现在这凡世中,而是应该在那与世无争的世外桃园里。” 第四天早上,老人终究还是要上路啦。他们一起吃饭,断章说:“老伯,我母亲和媳妇给您准备了一些干粮,您带路上吃。” “这……这哪有吃饱了还打包的事情,这可使不得啊?” “老哥啊,做都做好了,别辜负她们的一翻好意。” “好吧。太感谢了,我怎么回报你们呢?” 老父亲笑着说:“您收下就是最好的回报。” 老人非常的感谢,陷入了几秒的考虑后说:“其实我是一个算命的,平时在路上也给别人算算小事儿,赚点盘缠。但大事儿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可谓是天机不可泄露。” 老父亲笑着说:“哦,老哥真是身藏不露啊。” 老人严肃的说:“经我这几天的观察和推演,算出了你们的未来一角。这一角涉及到了天机,本不应泄露天机的,但作为回报,我还是想冒着遭天谴的风险告诉你们。这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你们还想知道么?” 家人见他如此严肃,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断章说:“老伯,您说。” 老人见其他人点了点头,对着断章的媳妇说:“你有喜了,才一个月,是个男孩儿。” 全家人先是诧异,接着是怀疑,全部看向媳妇。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可能吧,都推迟五天了,以前一直都挺准的。” 家人听后全都惊喜,这哪里是不好的消息,分明是个大好消息嘛。 断章很激动的说:“老伯,都不见您给我媳妇把脉,就知道她有喜啦,您真是高人啊。”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这是好消息啊,怎么会是坏消息?” 大家听断章问后,都看向老人,老人说:“坏消息就在这男孩儿身上,他命格不凡,八字太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老哥,说详细一点。” 老人说:“他前十二岁有六劫,第一劫是他出生哪一年,会克死奶奶;第二劫是三岁哪年,会克死爷爷;第三劫是在六岁,会克死母亲;第四劫九岁,会克死父亲;第五劫和第六劫都在十二岁,会克死自己。并且前面四劫还必需是被克人心甘情愿的应劫,不能有半点抱怨,不然劫不成便会立刻克死自己,当然这样别人就不会有事啦。” 家人听后都懵了,断章颤抖着说:“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老人说:“也不全是,如果他劫后余生,将会命途大转,但这看上去是必死之局啊!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放弃这个孩子吧。你们还年轻,后面还可以再有。” 家人各自相望,怎么会这样,两个年轻人看着两个老年人。如果生下这孩子克死了自己的父母,那真是不孝啊!可为了自己的父母,直接放弃还未出生的亲骨肉,自己又怎么配当他的父母呢! 但是想到十二岁他终究会克死自己,这一家人的牺牲真的值吗?两个年轻人真的不知道,从未遇到过这么难的选择。媳妇看了看丈夫和公公婆婆,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哽咽了起来,像是作了放弃的准备。 断章颤抖着,看着媳妇说:“那……我们……还是……” 不等断章把话说完,老母亲抢过话说:“我终于要当奶奶啦,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的孙子,这是多好的事情啊。是吧,老头子?” 老父亲看到老伴这样说,自己也终于放开啦:“嗯,老天待我们不薄,能让我们两个无用之人,在最后还能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发挥最后的余热。这个交易划算,突然觉得生命变得从未如此有意义。” 断章听到父母这样说后热泪盈眶,转向媳妇,说:“我们把他生下来,别说是十二岁,就算是十二个月我也愿意用生命去换。” 断章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媳妇,媳妇也慢慢的变得安定下来,眼角明明还挂着泪水,但却笑了起来:“嗯。我们有孩子啦,我要当妈妈啦,呵呵。” 这时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完全从那悲伤的气氛中走了出来,还平添了几分喜气。老人看他们情真意切,不仅没有怨天尤人,还对这个世界存着几分感激。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家庭,老人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老人说:“既然你们已经作出了决定,或许也是一庄美事。” 断章说:“谢谢老伯。” 老人说:“罢了,我尝试一下,看能否破此必死之局。” 他们吃完饭后,老人并没有走,而是在他家周围不停的走着,以双脚丈量着土地,一直到太阳落山为止。 晚上,他们一起在屋外的星空下坐着。老人说:“或许有转机。” 断章说:“真的?” 老人说:“只是或许,转机也是转在他十二岁那年的最后两劫上,前面的四劫实在是无解。” 断章说:“那太好了,这就足够啦。” 老人说:“我能帮他渡过一劫,另一劫只能看他自己啦。” 全家人都非常的感激,那等于有一半的机会会渡过,问:“怎么做?” 老人说:“孩子出生后取名为断续,我明日启程去寻一样东西,在他出生的那天我会赶来,将东西放入他体内,到时候替他应一次劫,剩下的那一劫就只能看他自己。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也止于此了,非常抱歉。” 全家人一下站了起来,给他跪了下去。老人连忙扶起他们:“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是在折煞我,快起来,快起来。” 第二天一早老人就启程了,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媳妇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断章也如常的助人为乐,老人与他们说的话并未与外人提及。 第十八章 冰心 终于到了生产的那一天,老人也如期回到了这里,现在是傍晚时刻,三个男子在门外等着,老母亲在里面接产。虽然知道会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孩,并且名字都取好了,但初作父亲的断章还是焦急的在外面来回走动着。 在最后一线阳光也跟着夕阳一起沉入大地的那一刹那,从屋里传出了初生婴儿的啼哭声。过了一会儿,老母亲打开了门,有的看孩子,有的看大人,都非常的高兴。半响后,大家都进到了屋里去,孩子也停止了哭啼,开始东张西望。 离出生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老人说:“好,我们现在开始吧,断章,你去把门关上。” 断章关上门回来后,看到老人从兜里取出成人拳头大的盒子,它周围还冒着丝丝寒气。 老人打开盒子,大家围了过来,老人说:“这是我寻来的一颗冰心,现在把它植入到断续的身体里,由此他相当于有了两条命,希望它能为断续应劫一次,我也仅有八成的把握。” 老父亲激动的说:“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圣物,想必老哥寻来也费了不小功夫,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您。” 老人说:“老弟言重了,这或许也是我与断续的一段善缘吧。” 断章说:“如若我儿能顺利的长大成人,他定会涌泉相报。” 老人笑着说:“那时我可能都入土了。”大家也都笑了笑。老人接着说:“这颗冰心只能作用于刚出生不到三个时辰的婴儿,过时就无效了,我们赶紧开始吧。” “好。” 老人将盒子中的冰心取出,它还非常的小,具有心脏的形状。但却不是肉质,材质更像是千年寒冰,深红色,晶莹剔透。放于眼前也并不会觉得血腥和恐怖,更会觉得那是一个艺术品。它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大家都看得啧啧称奇,也非常的激动,这将是孩子活命的希望。 老人从老母亲手上接过孩子,对大家说:“我将要取他的心头血,来激活这颗冰心,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我已经把你们都当成了我的家人,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家人都点了点头,老人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中间是空的。他对准孩子的心脏位置扎了进去,孩子皱眉但没有哭。媳妇则是不忍直视,虽知是为他好,但还是感觉比扎在自己身上都痛。从插进去的长度来看,应该是插进了他的心脏,深红的血液从银针内管流了出来,在老人的有意之下滴在了那颗冰心上。 一滴,两滴,三滴,冰心有了反应,它把滚热的心头血全都吸收了进去。现在它的颜色更加深红,也像似敛去了那千年的寒意,开始慢慢的变得有温度。 老人取出银针,快速把孩子移交到断章的手里。银针被抽出后,血也开始快速流出,本应滴落到地面的,可却成弧线始终流落在冰心上。 冰心的反应开始越来越剧烈,流落在它上面的血全然被吸收,也发出莹莹红光,如同一颗红色夜明珠,照亮了整间屋子。不多时,竟能明显看到它动了起来,一动一静,正是心跳的频率,细听之下会发现,竟和断续的心跳是完全同步的。这时大家都感觉到了那微妙的节奏,也都笑了起来。 老人小心翼翼的拿起冰心向断续靠近,血液竟向斜上方流向冰心。靠近时,断续的小胸膛也变得半透明起来,可以清晰看到那一根根流着血的血脉。在冰心靠近后,血管竟分叉成两根,伸出体外连接上冰心。冰心的跳动也更加有力,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生硬,现在就像是一颗小心脏长在体外一般,红光大作,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生之气息。 几根主动脉和冰心对接上后,与体内的小心脏同频跳动。持续了几秒后,冰心脱离了老人的手,在几根主血管的牵引下向断续的胸膛慢慢飞去,慢慢的陷入胸膛,要与体内的心脏融为一体。之前那分叉的血管也再次变成了一根,不多时,两颗心终于融为了一体,胸口也不再半透明,红光也全然内敛于体内,那针孔也愈合得毫无痕迹。 小孩儿还在东张西望,小手随意的伸抓着,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要不是目睹了整个过程,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老人说:“一切都非常顺利,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后面就自求多福吧!”他在这里住了一晚,对孩子也是非常怜爱。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没有说会再来的话。 孩子出生后的第三日下午,老母亲抱着孙子坐在椅子上,一家人也坐在周围。老母亲非常慈祥的看着孩子,孩子也看着她,突常孩子灿烂的笑了起来。 老母亲非常高兴的说:“这一切都值了。”说完她靠着椅子就死了,面带笑容,走得很安静。 老父亲接过孩子,很坦然的看着老伴:“三年后我就来寻你,我们的孙子一定会长大成人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之后三年中,孩子一直很健康,慢慢的从襁褓中爬出,在地上爬来爬去,接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屋前屋后跑来跑去。从咿咿呀呀的口语中也慢慢变得清楚起来,知道喊父亲、母亲、爷爷。 只是邻家大人都不让自家小孩子与他靠近,因为一但靠近就会出现大病小痛,几次试验后流言便在村里传开了,不过他家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一家四口依然过着幸福的生活。 孩子三岁半时,有一天夜里下了大雨,第二天爷爷带着孩子玩,孩子跑到一个小斜坡下面玩。斜坡上面一块大石头突然松动,滚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孩子,爷爷快速跑过来一把抱过孩子并扔了出去。 小孩子本就体软,这点摔倒并无大碍,当孩子爬起时看到爷爷爬在那地上,后背和嘴角都是血,石头早已从爷爷后背碾压了过去。 “爷爷,爷爷,你怎么啦?”小孩儿看到爷爷情况不对,就哭了起来,究竟怎么回事其实他也不知道。 爷爷看到孙子跑过来又哭又喊的,便知道他没事,于是笑了笑,说:“看到你没事,我也就值了。”说完,他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又过了三年,断续六岁。在他生日这天,母亲突感不适,怕风怕寒,后请大夫诊断说是得了风寒。 夜里孩子睡着了,两口子坐在床沿上看着他,妻子对丈夫说:“他还这么小,多想多陪陪他,哪怕是多一天也好,但照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可能是捱不过这个月啦。” 丈夫擦拭掉妻子的眼泪,说:“不会的,我定会让你看到孩子六岁的最后一天。” “这些都是有注定,不必强求。” “我们并没有违背天意,这还是在它规定的时间范围内,我们要争取到最后期限,你我都不要放弃。我也需要你多陪陪我,哪怕是多一天也好。” 丈夫也流下了眼泪,男人不轻易流泪,但如果他流泪了,那么那眼泪里定然包含了不可承受的痛楚和无奈。 妻子擦拭掉丈夫的泪水,说:“好,我不放弃,我尽量多陪你们父子俩一天,因为,你们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她笑着说,但语音里夹带着的那丝无奈,明显透露了出来,根本掩饰不住。 过了一会儿,妻子问:“孩子已经满了六岁,该送他去读书识字了。” 丈夫说:“那教书的先生不收,其他孩子的父母也不同意让他进去一起学习,说我们家的孩子是天煞孤星,会给周边的人带来厄运。” 妻子听后说:“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害怕而已,并无恶意。” 丈夫点头:“嗯。我们儿子以后说不定是个大人物嘞,纵观历史,凡是这种人,前期都会遭受一些磨难,以此来磨砺他的心志。” 妻子听后也笑了笑:“嗯,是啦。那接下来就让我来教导这个未来的大人物吧,反正我这状态也做不了什么事,正好也能让他多陪陪我。” “嗯。” 第十九章 希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妻子教孩子识字,夜里等孩子睡着后就给他挑灯做鞋。断章白天在外忙活儿,夜间就坐在妻子旁边偶尔帮帮忙,或静静的看着她们。 一天天下来,妻子的病情每况愈下,以药续命。一天三次不间断,每隔几天就有大夫来一次,大夫的表情也是一次比一次沉重。孩子稍明事理,感觉不太对,他看到父亲和大夫出去后,悄悄的跟在后面,母亲则无力的沉睡了去。 走出屋外一段距离后,断章问大夫:“大夫,我妻子的病情怎么样啦?” 大夫摇了摇头,说:“你也知道,这病是无法治好的,吃药只是起到延续生命的作用,并且这作用还不大。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你还是放弃吧,留点儿钱,为你和孩子留个好的将来。” 断章说:“大夫,您开药吧,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不会拖欠您的。” 大夫叹息:“哎,她现在这病情,之前的药方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凭之前的药能撑过六个月已经是奇迹,后面我得换种药方,或许还能硬撑两个月。这已经是极限,再后面就全看她的求生欲望和信念啦。” 断章说:“谢谢大夫。”见大夫还愿开药,他非常的高兴,目送大夫消失在远方。 断章转身正准备回屋时,看到儿子站在身后,清澈的两眼挂着珍珠般的泪珠,静静的看着父亲。父亲原本还在为大夫愿意开药的事儿而高兴,可此时看到儿子的泪眼,自己的眼泪也如水库堤坝决堤一般泄洪而出。 断章蹲下身子,用手拭去儿子的眼泪,说:“你都知道啦,好好的陪陪你母亲吧,她也很痛苦,是为了你和我才强撑到现在的。”自己的眼泪却没有人为他拭去,因为他就是那最后的一道墙。 孩子点头:“嗯,我们把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吧,抓好的药,让母亲减轻点痛苦。” 父亲一把抱过孩子,眼泪更是倾泻而下,滴落在孩子的肩上,泣不成声:“好。” 其实,到现在还有什么可变卖的呢,家里的两头牛早在两个月前就卖了,几头猪也在上个月卖了,而所有的钱都已经用完。哪还有什么可变卖的,真要说起来,也就只有这房子和那不值钱的土地啦。 接下来的一个月,妻子更是一直卧床,还时有咳血,面色惨白憔悴。但是当她看到丈夫和孩子时,依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一有点力气就给儿子做鞋。孩子在表面上也没有多难过,活泼乱跳,有说有笑的,只有在给母亲熬药时暗自潸然泪下。 断续给母亲端来药,母亲放下手中的鞋子,慢慢的喝着。断续问:“母亲,这些鞋子都是给我做的吗?” 母亲喝完后说:“嗯,都是给你做的。” “可是有些都太大、太长了吧?” 母亲拿出鞋子,说:“那些是你再长大一点时穿的,这两双是你七岁的生日礼物,很快就能穿上啦。” “大一点是多大啊?” “这两双是你八岁时穿的,这两双是你九岁的,还有这双是十一岁的。”母亲正一双一双的给他安排着。“而正在做的这一双是你十二岁后穿的。” 断续玩弄着一双双的鞋,满意的说:“哦。” 母亲摸着断续的头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做不了多少双啦。如果你以后遇到愿意给你做鞋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好好待她。” 断续看着母亲认真的回答:“嗯,我记住啦。”母亲笑了笑。 又过了三四个月,妻子也消瘦得不成样子,但终究是凭着不放弃信念坚持到了现在。这天夜里,孩子入睡了,断章坐在妻子的床边,妻子还在做鞋。 断章说:“别再做了,这些已经够他穿啦。” 妻子则有些焦虑,说:“我只是希望他能走得更远,但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像,我给他做到了十二岁时的鞋子。可是再往后面,鞋子总是做不成功,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已经失败了两次。为什么,这是天意么,难到他真的渡不过十二岁的劫?” 丈夫也有些焦虑,但还是安慰道:“我们也不能太贪心,这已经很不错啦。再说,可能他的脚长到十二岁就不再长了呢,这也是一种可能啊。” 妻子说:“或许吧,我的大限已经到了,明天下午就是他出生的时刻,也就是他真正的七岁。我不能过了那时刻,不然会惹天怒。我再努力最后一次,看能不能把他十二岁后的鞋子赶出来,这双鞋子做得有点大,十三岁至十五岁都可以穿。” 丈夫说:“好,我陪你。” 他们通宵未眠,期间妻子不停的咳血,有几次都差点倒下不起,但鞋子始终在她手中,让她一次次的再次坐起来。 天亮了,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温柔的落在妻子手上,她也终于为鞋子收了最后一针线。这双鞋子终于成了,这让两口子都非常的高兴,像似看到了什么,笑出了声来。 妻子说:“成了,这双鞋子终于成功了。我们的孩子能够顺利渡过劫难,你看到了没?” 她拿着鞋子在丈夫眼前颤抖的晃着,这也让她突然有了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都快能够起身下床啦。 “嗯,看到了,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了我们。”丈夫预感到了什么,连忙去把断续叫了来,断续来了后看到母亲状态很好也是很高兴。 妻子对断续说:“你一定要看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不怨天、不尤人,多行善、多积德,保持一颗美丽和宽容的心,这样你的生活才会美丽。我本有好多话与你说,但都作罢了,生活需要自己去感悟,一切都是美好的。” 断续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说这些,但都一一的记了下来,点头答应着。 妻子伸开怀抱,将儿子揽入怀中,高兴的说:“有你的到来,真好。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遗憾,感到很满足,也看到了希望。我的时候到了,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你后面的路还很广阔,会有很多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在你身边,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之后妻子便没有说话了,她面带笑容,停止了呼吸,怀中的断续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断章将他们两个抱入怀中,眼泪静静的流淌。他们抱了好久,彼此都没有放开,一直到断续感受不到母亲的温度,才发现了这个异常。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一直担心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今天,他满了七岁。 第二十章 还债 三日后,断章带着儿子,还有一点点被褥离开了家,到不远外的山洞住了下来。之前断章为了给妻子换来医药费,把房子和所有土地都抵压给了别人,允诺今日搬走。 不仅如此,断章还在一个修桥的工地上签了一年的廉价卖身契,也在钱庄借了一些钱。如今只能一点一点的还账,把之前所欠下的都要还清。不然父债子还,还要让儿子受这份苦,他实在不愿。 想到儿子九岁时还有一劫,自知自己的时日已不多,所以更是拼命的干活儿。把工地的做了,私下还要找活儿做,盘算着除了把账还清,还得为儿子后面的生活考虑。 就这样,断章基本是一天要做两三份工,很晚才回山洞里陪孩子,有时回来后断续都在草堆上睡着了,盖着薄薄的被褥。不过还好,现在算是刚进夏天,还不算冷。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本该是断续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遭重重打击,把家当了起来。他们在这山洞里已经住了大半个月,父亲早出晚归,儿子自己做着饭吃,还把父亲的份也做上。 一堆石头简单的堆成灶形,一口破锅放在上面,一些野菜放在锅里,再有一个小木桶,这就是他们的家。 一天晚上,父亲很晚才回来,儿子正等着他还没有入睡,父亲吃完饭后问:“这样的日子你觉得苦吗?” 儿子笑着说:“不苦,因为有您在我身边。” 父亲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我也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白天再苦再累,晚上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对了,村里的孩子又开始读书了,你也去旁听一下呗。” 儿子说:“嗯,我已经知道啦,今天白天去了两次。第一次进屋里被教书的先生赶了出来,第二次我没有进教室,在窗口悄悄的学。但是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那些小孩子发现了我,又把我赶走了。” 虽然有月光照耀,但是终究是夜里,父亲细看之下才看到他脸上有一两处淤青,他问:“这是他们打的,还疼吗?” “不疼,他们都没有什么力气,我一下子就挣脱跑了,他们还没我跑得快。后面经我观察,那屋子后面有一个地方比较隐蔽,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明天我就去那里。”断续讲起来还有一些兴奋。 父亲苦笑:“嗯,多学点东西,对你有好处。真是苦了你啦。”想着自己的时间不多,看到孩子还算机灵,倒是对他的后来稍微放下了些心。 后面的日子中,父亲如常的早早出去,孩子吃了东西也出去啦。 还是在他们之前的那个村,先生授课的地方有一面临湖,屋与湖之间杂草丛生。断续就藏在这草丛中,从两块木板的缝隙间看进去,认真的学着。 有时小孩子们休息时间长时,断续就提前跑得远远的,等全部进屋后再次开讲时,才又悄悄的潜回自己的位置,经过几次的分析后现在也是顺风顺水。 先生教孩子们写字,孩子们拿着毛笔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先生也四处走着给孩子们纠正着错误。断续认真的听着,伸出右手食指在嘴里舔一下,让手指沾上口水,然后在屋壁木板上写着。但舔一次最多能写两笔,有时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完就干了,这让他很难办。但也只有这样将就,能在这里听就不错啦。 有时天下大雨,断续就会被淋得全身湿透,但他依然不走,在那里认真的沉着。有时也跟着陷入了沉思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屋檐水流落在他后背上。如果只是下一小会儿雨还好,在回去的路上就干了。但如果下一整天就惨了,得穿一整天的湿衣服。好在不管怎么淋湿,他都不会感冒生病,这也算是上天的眷顾吧。其实是他体内的那颗冰心在发挥着作用,他不知道罢了。 夜里,山洞中,一个小火堆,两个人。断续高兴的给父亲讲着他今天又学到了什么,也用舔手指沾口水的方式,在平整的石头上一笔一画的写着。 父亲很欣慰的说:“要不我也去把文房四宝,笔、墨、纸、研给你买来,让你好好的写几个漂亮的字?” 断续说:“不用啦,就这样也挺好,以后我打一节竹筒水去就搞定了。我们还是先把账还清,您也休息一下。” 父亲说:“可是用水的话,都不等你写完就干了,看不到一个完整的字。” 断续说:“我可以在地上写啊。” “好吧。” 又这样过了几天,晚上断章回来了,看到儿子后高兴的说:“来,给你做的文房四宝。” 儿子非常高兴的打开包裹着的布,里面有一块一尺多宽的正方形木板,还有一小袋河沙,一根毛笔长的细棍。 断续兴奋的说:“父亲,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断续将木板平放在地上,再将河沙倒在木板上,用手抹平,最后再用细棍在上面写着。写满字后用手再次抹平,又可以重复写了,不写时就将河沙再次装起来,还方便携带,确实算得上文房四宝。 父亲说:“修桥时我看到那有些废木料,就叫木匠师傅帮了一下忙,顺便去河边取了一些河沙。这样,你写的字就可以写全了,只是一次写不了多少字。” 断续非常高兴:“可以啦,这已经够啦。”父子俩高兴的笑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断续背着小木板,提着河沙,拿着小木棍悄悄的潜入自己的阵地。到后摆弄着自己的小沙盘,用木棍在上面重复的写着,也认真的听着。有一次一根小蛇爬在他的沙盘上,他也不管不顾的在空闲处写着字,两者相安无事。 就这样,四季交替,只要先生讲课,断续都无一缺席。有时觉得这里的先生讲得太基础,他就去另一个更大些孩子学习的地方。在接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就学完了别人六年要学的东西,当然,算上他母亲教的那一年应该算是三年。 下午断续回去后做饭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吃饭,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他不断的在沙盘上写字,如此不间断,快速的进步着。其实在学习上面,他早已超越了比他大一两岁的孩子,只是不自知罢了。 断章这两年来苍老得特别快,皮肤也变得非常粗糙,手上也全是厚厚的茧,不过回来后都非常高兴。断续的个子也长了很多,虽然穿的都是别处捡来的烂衣服,但看上去还是有个小男孩的样子。 父子俩一起吃,一起睡,过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季又一季。天热时就睡地上或石头上,起来时身上有好多个被蚊子叮的小包。天冷时他们就睡稻草垫子上,再在旁边生上小火,也因此断章身上都有好几处烧伤,以此渡了两年。 瞎眼麻雀天照顾,他们在这两年间没有生过病,要不然可就麻烦了。断续由于出生时被老人植入冰心,倒是无惧这天寒地冻,断章期间小有感冒时全靠火堆来驱寒,倒还没有废医药费。他们不怨天,不尤人,享受着四季的变换,感叹着世界的美妙,深夜里在远离人家的山洞中时常传出灿烂的笑声。 在断续九岁这天,父亲没有再出门做工,而是去山里打了一只野兔回来。傍晚,他们在洞中生火烤了兔子。 断章说:“今天是你九岁的生日,我们开次荤庆祝一下。” “嗯,好久好久没有吃肉啦。也庆祝父亲终于把债全部还清,从今以后我们就可以自由的生活啦。” 断章大笑着说:“嗯,其实我半年前就已经还清了,这半年我还给你攒了一些钱。” 断续惊讶:“啊,您怎么不早说,还清了您就不用再那么幸苦啦,不需要给我攒什么钱。” 他们撕吃着兔子,断章说:“我的时间不多啦,以后的路得你一个人走。” 断续听到后,恐惧感骤然而生,问:“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是那么熟悉,像似之前母亲给我说的话。” 断章倒是无所谓的说:“嗯。差不多吧,我的时候也要到了。” 断续停止吃肉,问:“为什么?您们都知道什么,还那么的无所畏惧,甚至还有一些高兴。” “看你现在基本已经具备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也在这两年里修完了别的孩子六年才能学完的知识,我也就基本可以放心了,要是能再陪你两年该多好。不过,我已经很知足啦。也是时候去陪陪你母亲,向她汇报一下你的现状,让她不要担心。” 断续问:“有些事情我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断章说:“是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其实在你母亲刚怀上你时,有一位老人……” 断章把那些经过都一一的告诉了他,断续听完后哭了起来,自责的说:“原来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奶奶、爷爷还有母亲才会死,现在又轮到了您。为什么,为什么您们要让我来到这世间,我宁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也要您们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您们要擅自作这样的决定,都不问问我的感受,为什么?” 父亲笑着说:“傻孩子,我们都为你的到来感到无比的高兴和幸福,也感到无比的骄傲,我们都心甘情愿,你又何必自责。如果你真有愧,那就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 父亲又给他讲了好一会儿道理,断续才慢慢解开心结,又变得积极向上。父亲说:“如果你以后还能遇到这位爷爷,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也一定要把他当成你的亲爷爷,因为他已经把你当作亲孙子了。” “嗯,我记住了。难怪我不怕冷不怕寒,原来都是冰心在保护我。”断续摸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的说:“谢谢你,冰心。谢谢您,爷爷。” 第二十一章 被卖 自断续生日那天一过,断章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四肢不再那么有力,且每况愈下。一两个月之后,断续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还是去看了大夫。 大夫了解他的详细情况后,摇头说:“年轻人,由于你这两三年太过劳累,再加上长期睡地上,湿气浸入骨髓,营养又没有及时跟上,得了痨病,已经没治啦。” 断章倒是坦然接授了这一厄运,他自己的身体其实自己也知道个大概。可断续心里就不是滋味,问大夫:“那还能活多久?” “三个月是极限,由于这湿气浸入骨髓,如同附骨之蛆,会让人痛不欲生。” 断续听了都感觉一阵后怕,说:“那大夫给开点药吧。” 大夫摇头轻叹:“无药可开啊。” 断续还想继续求大夫,断章阻止了他:“算了,这些都是注定的。” 大夫无奈的对断章说:“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拿去吧,不收你们钱。只是不能与外人提起是我给你的,不然我名声不保啊。服食后会让你结束痛苦,以睡觉的方式安静的离开。” 断章一把接过药丸:“谢谢大夫。”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断章一天要痛好几次,每次都痛得汗水浸透衣服,有时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断续只能在一边看着,眼泪一直流,很无助,多么希望这痛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断章多次忍不住拿出药丸,想就此结束,但看到儿子后还是收了起来,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又过了几天,断章对儿子说:“我在另外一个村子找到了一户农家,他们老来无子,人还不错。我和他们说好了,等我死后把你寄养在他们家,你要听他们的话,好好的对他们。” 断续哭着说:“嗯,我记住了。” “这样我也就放心啦。” 再接下来的两天,断章的病越发频繁,他在妻子的坟旁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找好了自己的墓地。 第三天,他和儿子来到墓地,断章说:“我也没什么要对你说的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感恩这世界给你的一切,等你有能力时,再去回报这个世界。” 断续说:“嗯,我记住了。” 父亲平静的吃了药,自己走去躺在了坑中,两眼看着儿子,面带微笑。断续也努力的笑着,表现出不难过。过了一会儿,断章感觉睡意袭来,上眼皮变得非常沉重,沉重得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知道是时候到了。 在父亲闭上眼后,断续眼泪哗哗的流下,看着父亲的脸色慢慢变白,温度渐渐流失。终于,那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一个时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才一点泥土一点泥土的把父亲埋了。 断续在父亲和母亲的坟之间睡了三晚,感觉自己就像似睡在了父母之间,有时也露出凄凉的笑容。三日后才向父亲之前说的那户农家走去,从此只剩一个人。 断续到了那农家后,凡事都非常见机与勤快,只是前面一个月里不太爱说话。这户农家待他也还不错,见孩子懂事聪明,也是非常的欢喜。 一起三个月后,大家互相融入了生活,开始有说有笑。两位半百老人也给他置办新衣服,一切又像似回到从前,断续的苦日子终于是过去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断续已经有十岁零两个月,由于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又长高了少许,看上去渐渐的像个少年。他很珍惜这幸福,能为家里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早晨起很早就开始做活儿。挑水,捡柴,放牛等等,有时天都还没亮就出门了。 这户农家住得稍偏僻一些,不像其他人家以院子形式多家做在一起,但这也显得安静,现在新添了断续,一家三口更是其乐融融。 可是好日子不长,有一天天还未亮,断续就去山下的一个水井处挑水,可回来的时候看到家中燃起熊熊大火。想进去扑救已是来不及,于是他大声向远处的人家呼救,等人们赶来把火扑灭后,发现家中二老已经死于烈火中。 人们叹息着离开后,断续再度陷入绝望中,哭着喊着:“对不起。”以为是自己克死了他们。 第二天,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赶来,看到成为灰烬的房子后大哭不止,直呼逝者为姐姐、姐夫。后面和断续一起把二老给埋了,村里人看他们哭得如此伤心都心有不忍,摇头叹息。 第三天,那对夫妇对断续说:“你就是断续吧,前不久我姐给我的书信中说起过你。还夸你乖巧、勤快、懂事,她们都非常高兴。” 断续疑惑:“可我记得她们不会写字啊,也不识字。” 那女的说:“嗯,是的。那些信都是她找人代写的,我听后很高兴,所以就赶过来看看你,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今后你就跟我们走吧。” 断续说:“可能是我不吉利,他们才会死,我还是不跟你们走了,怕连累您们。” 女的微笑:“果然是一个懂事、为他人着想的孩子,姐姐能领养到你也算是无憾了。没事的,你还这么小,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过,姐姐知道我把你留在这里定会怪罪我的。” 断续盛情难却,终究还是答应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牛竟然逃了出来,不能把它留在这里,把它也带走吧。” 女的说:“好。” 他们早上出发,傍晚才到。第二天早饭过后,夫妇二人带着断续进山砍柴,走了好远,一直走到大山深处。 断续觉得不对劲,就问道:“我们砍柴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外面就有了呀?” 男子说:“外面的山林都划分到每家每户的,不能随便乱砍,只有大山深处才是无主之地。” 断续虽觉得奇怪,但也还是跟着走。又走了半个时辰,森林豁然开朗,有人带着大刀把守,里面还有大大的房子,不过一看便知不是人居住的房子,而是一个工房。 其中一提刀的大汉走了过来,看了两眼那对夫妇,然后仔细打量着断续,满意的说:“这次带来的人不错。” 女子两眼放光,高兴的试探着问:“大爷,那这次可不可以加点钱。” 大汉面色一沉,冷眼扫向他们:“哼,还敢加钱,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太机灵,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后面直接丢山里喂狼了,还没找你要回钱就算不错啦。” 夫妇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歉:“对不起,大爷,那就还是之前的那个价格。这种事情决不会发生下次啦,这孩子傻不拉机的,还个儿大身体好,定能弥补之前的损失。” 断续算是明白,自己被这两夫妇给卖了,他气愤的指着他们的说:“您们不是她妹妹,您们是人贩子。” 女的不气反笑,对大汉说:“大爷,您看,我说他傻不拉机的吧,都被骗到这里了才发现部分真相。” 大汉点头:“嗯,这次的不错,以后就要这种。” 女的对断续说:“断续,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其实那把火是我点的,牛也是我放出来的,哈哈哈。” 断续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但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本想过去就打,但才一动作就被男子制止住。 女的对大汉说:“大爷,您们要吃牛肉吗,我把那头牛也给您们牵来?” 大汉说:“在这大山中野味都吃不完,那还有空吃你那牛肉。” 大汉把钱数给夫妇后,一把抱过断续就往工房里走,面对如此大汉断续根本动弹不得。 第二十二章 第一个朋友 大汉走进工房后继续往里走,这工房是长方型的。在往里走的过程中,断续看到两边各有两排,全站着十岁到十六岁不等的少年,期间每边都有两三个大人拿着鞭子,在他们之间来回走着。 这些少年总共有一百人左右,他们的双手快速而敏捷的动着,在拼接和缝合士兵们穿着打仗的衣服,只是他们都普遍消瘦,目光呆滞。就算断续不停的挣扎着、喊叫着都没有人转过头看他一眼。就像是提线的木偶,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只死死盯着手中的战衣,怕出一点差错。断续看到他们的神情后也放弃了,感觉走进了地狱,不会再有出去的日子。 走过工房来到里面的一间屋子,大汉把断续丢在地上,对一个拿鞭子的人说:“又来了一个,交给你啦。”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这里面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尖嘴猴腮、细眼薄唇。声音还阴冷:“进来时你也看到了,后面你就与他们做一样的事儿,有没有什么不情愿?” 断续虽然心有不满,但还不至于傻,说:“没有。” “来,我教你三遍,如果这么简单的东西三遍都学不会,那你就可以不干了。”他阴笑着说。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断续想到之前在外面的谈话,意会到不干的意思,是会被丢到外面去喂狼,于是断续仔细的看着他所做的。三遍过后自己确实也做得来了,只是有点手生而已。大概才进去一刻钟左右,他就被叫出来到工房里开始干活啦。 断续站在一个女孩子旁边,看到她已经非常娴熟,自己做一件,她要做三四件,很快的就将战衣的几个部分拼接在一起,成为了一件完整的衣服。做好后放边上,由更大个儿一点的少年来收走和放入新的散衣。 就这样站着一直做,几个时辰都不休息,就是要去方便也被限死了时间,稍晚一点回来都要挨鞭子。 终于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排队打饭,打饭的人随意盛一点菜稀饭给少年们,再加一个馒头就让换下一个人。而少年们总是小心翼翼的接着,生怕没接稳烫着自己或掉地上,不然就只能饿一顿,还会因为没有力气而多挨好多鞭子。 前面有一个少年的馒头就在了掉地上,他熟练的弯腰捡起就走,其他人也没有一个会笑,因为这种事情基本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发生过。断续端着一碗稀饭、拿着一个馒头向人群中走去,看到他们都坐地上吃着,有些人都已经吃完了还在那里舔碗。 断续看着这稀饭,哪里像是人吃的,简直和猪食都差别不大。不过好在自己也过过两三年的苦日子,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份量实在太少,勉强打个底,三分饱都算不上。 正当断续还在看哪里没吃干净时,突然看到一只纤细的手伸到自己眼前,修长的五指中拿着一个馒头,非常动听的声音传出:“没吃饱吧,这个给你吃。” 坐在地上的断续抬头看向她,正是做活儿时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头岁稍短齐肩,前面也遮住了额头,脸上虽然有点脏,但是依然能从干净的部分看出她皮肤的细嫩与白净。大眼清澈,五官立体,挺鼻小嘴,爪子脸,简直就是一个小仙女,错落入了这地狱。一身宽大的灰色麻布衣服,确实有点脏兮兮的,但这里的少年哪一个不是呢。身高接近一米五,看上去像似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故娘。 此刻她正弯腰对断续笑着,天真、烂漫、无邪,像是要融化这地狱里的千年阴寒一样,也结束了断续的疲劳。 断续看着她,问:“那你呢?” 女孩说:“我是女孩子,饭量小,并且也已经来了半年啦,所以......没关系的。” 断续确实饿慌了,期许的问:“真的可以吗?” 女孩笑着说:“嗯,你吃吧。” 断续接过馒头:“谢谢。” 见断续接过吃了起来,自己也坐了下来,说:“我叫明月,你叫什么?” “断续。”他口里包着馒头。 明月笑着说:“嗯,我们做朋吧。” 断续说:“我怕给你带来厄运,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或天煞孤星。” 明月依旧笑着说:“厄运?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厄运到哪里去呢!这么说,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嗯。” “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也一个朋友都没有。” 断续诧异:“你也没有朋友吗?” “嗯,或许以前有吧,但我都不记得了。有一次应该是病了吧,醒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不记得。” 断续说:“好,那让我们彼此成为对方的第一个朋友吧。” 明月很高兴,点头说:“嗯。这里你可要注意啦,不要表现得很聪明,不然后面会被重点照顾的。也不要生大病,如果治你的病需要花很多钱的话,他们会直接把你丢进大山里喂狼。” 等全部都吃完后,他们又开始干活了。在干活期间,大家都不言不语,专注于手里的东西。当断续再次看向明月时,发现此时的明月看上去又没有之前那般机灵,粗看之下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像个提线木偶。 一直干到很晚才收工,收工后大家一回宿室倒地就睡了,这种强度让过惯苦日子的断续都有些受不了。他们男女混睡一屋,只是屋子里面大概分成了两堆,都没精力去看谁,养好精神争取扛过第二天,不然指不准下一个被丢出去喂狼的就是自己。 断续和明月只有在吃饭时跑快点,排队在前面,这样就能多出一点点的休息时间。他们也只有在这点时间里才能说上几句话,但时间一长,彼此也就慢慢熟了。在这种地方能有一个朋友也实在是难得,所以两人都非常珍惜。 早期时明月还分馒头给断续吃,后面断续慢慢的习惯了这种饥饿感后,也不再吃她的份儿,本来就不多,饭量再小也不能吃得很饱。这些少年们每顿都把碗舔得很干净,倒是省去他们洗碗的活儿。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期间断续也试图逃过一次,不过失败了,被狠狠的当众打过一次。要不是见他已经手熟,可能就被直接打残丢大山里了。 现在断续已经十一岁多一点,除了明月这个朋友,还没有交到新的朋友。这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变成了木偶,麻木的表情,呆滞的眼神,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已经放弃了抵抗,只苟且于眼前的生活。 又是一天中午开饭,断续对明月说:“我觉得这个工房是黑厂,他们做的战衣也很劣质,真让士兵穿这个去打仗,相当于是去送死。” 明月说:“嗯,你也发现了。他们还有一个地方也在做这种衣服,那里的衣服是好的,然后再把我们这里做的掺和在里面去,以次充好,牟取暴利。就从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有多黑。” 断续说:“可这种战衣我们正在一天一天的做着,感觉对不起他们,有一种罪恶感。” 明月说:“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你我不做,会直接被打死丢山里,他们再买两个小孩来顶着继续做,对他们豪无影响。与其这样,不如你我就这样给顶着,让那两个小孩免受其罪。除非我们能活着离开,不然不仅死得毫无意义,还害了另外两个人。” 断续说:“我上次本想逃出去后报官,让他们来解决这里,可是失败啦。” 明月说:“没用的,他们这里面就有官,你去报官等于是再入虎口。” “真是不甘心啊,但我没有放弃,最起码,我要把你送出去。” 明月体会到了朋友的关怀和温暖,虽然知道基本不可能,但还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嗯。” 第二十三章 谋划 一个月后,一天中午,以前拎断续进来的那个大汉,又领着一个小男孩进来。小男孩居然是自己走进来的,不哭、不闹、不挣扎,只是两眼向四处张望。这小男孩看上去非常稚嫩,对一切都有些后知后觉,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一个机灵的人。 被带进里面屋子后很快就出来了,居然一遍就学会出来干活儿了,看来在做这种手上活儿上倒是有些天赋,给周围拿鞭子的人省下不少力气。 干到下午吃饭时,小男孩领馒头时一个不慎,馒头掉地上了。由于捡的速度慢了一点,就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快速捡了去,发馒头的人直接无视喊下一个。 小男孩无奈的走到一边,快速的吃完了稀饭,手捂着肚子,隔着老远也能听到肚子叫的声音,无奈之下他用衣服使劲勒紧肚子,这样可以减少点饥饿感。但眼里却噙着泪,坐在地上不动,这样可以减少些体力消耗。 明月看到了他,走了过去,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了他。带着微笑,如同当初递给断续一样,她说:“没吃饱吧,这个给你吃。”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感觉到了阳光般的温暖,随着便是一把夺过馒头,两三口就吃了下去,实在是饿慌了。 断续也把自己的那个馒头递给了他,说:“这里还有一个。” 小男孩接过继续吃,边吃边说:“谢谢你们,我会报达你们的。” 明月笑着说:“哦,你怎么报答我们?” 小男孩压低声音说:“我会带你们出去。” 两人都轻轻笑了出来:“好啊。” “你们不信?”他算是看出来了,等了一会儿后说:“我说的是真的,不过可能要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出得去。据我进来时观察到的那些信息还有点不足,需要继续观察收集。” 两人看他老神在在的,和之前的不机灵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明月说:“看你用衣服勒紧肚子以减轻饥饿感,倒是挺有经验,你怎么不多喝水呢?” 小男孩说:“多喝水不管用的,几次小便就又饿了,并且去的次数多了应该还要挨鞭子吧。” 明月说:“还挺聪明,只从工房走过就分析到了这一步。” 断续说:“或许出去还真能指望上你,我叫断续,她叫明月,你叫什么?” 小男孩说:“虽然我很厌恶现在这个名字,但先用着吧。我叫刘浪。” 三人互相介绍后就又开始干活啦,刘浪不仅上手快,还没过多久就非常娴熟了。他们总是在吃饭的时候经常交流,晚上睡觉时与断续有少量的交流,时间一长就无话不谈了,彼此信任,相依为命。 在交流之中,数刘浪最活泼,鬼点子也最多。又过了半年,他们三人在刘浪的主意下挨了不少鞭子,但也因此掌握了他们的限度,两人也非常认可刘浪的点子。 吃饭时刘浪说:“这半年来,我们虽然挨了不少鞭子,但从中可以分析出几人中哪一个人最狠,后面我们应该避开他。工房里面的轮班我们已经清楚,外面放哨的轮班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所以以后借着去方便的时间留心观察,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我们三人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出去,上限是三分钟,一定要拖到最后一秒才进来。要重点记住的有三个,第一,记住是哪几个人;第二,记住他们都做了什么,以及经常往哪几个方向看;第三,记住外面的天气和月亮的位置。” 断续和明月互看一眼,然后点头:“嗯。”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他们采集到了很多数据,晚上三人坐在一起,刘浪分析说:“由此看来他们一共分成四班人,白天交换班的时间有点浮动,但晚上子时必定会有一次交换,一直到白天辰时才再次交换。” “他们白天每隔一刻钟就会走动巡逻一次,晚上时间稍长,在半个时辰左右。所以我们把时间计划在寅时的第一次巡逻刚过时行动,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从这距离来看应该没问题,但掐头去尾后就有点打紧了。” “再从他们经常眺望的方向和巡逻的走向来看,应该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条就是我们来的那条,根据当时我来时观察,树上没有爪痕,地上没有粪便,看来是没有野兽出没,应该是最安全的,但是被他们重点把守。另外两条路我们并不清楚,所以接下来的任务是探路,这非常危险,一定要谨慎。” 断续说:“这里三面临山,只有一个入口,是一个天选之地。另外那两条路中右边那条上次我逃过,出山后就是断崖,下面是丛林森处,走不通。他们经常看那个方向应该是担心凶兽来袭。” 刘浪说:“这样危险系数降低了一半,我们只需要探最后一条路,时间可以缩短到半个月完成。” 明月疑惑的问刘浪:“你是怎么分析出他们交换班时间的。” 断续接过话说:“能知道是四班人这个不难,把我们每人见到的汇集一起就可以知道。关于时间,白天根据天色或太阳位置,晚上根据温度或月亮位置能大概知道当时的时刻。我们先是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出去一次,这样能确定个大概时间,接着我们缩短时间和错乱的调整时间出去,经过几次测试下来就可以确定一个交换班时间点,一个月下来后我们就知道了他们的所有时间点。” 刘浪点头:“嗯,就是这样,只要他们交换班在时间上有规律,那就一定能通过掐时间点方式,把规律找出来。先从大范围着手,再慢慢的缩小范围,时间一长就必定精准。还好我们是三个人,这样大大的缩短了时间,不然一个人就这一点都要找半年。” 明月崇拜的看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好聪明。” 断续说:“我只是看懂了,而刘浪是设计者,他才是聪明。” 刘浪倒也不谦虚:“当然,我说过要带你们出去的,这回你们相信我了吧。” 明月笑着说:“嗯,相信啦,看把你美得。” 刘浪说:“倒时候我们逃跑时,声东击西,在这里制造点混乱,乘乱逃跑。” 明月说:“没用的,在断续来之前,有一人也想用这个办法逃跑,哪知其他人根本无动于衷,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他们都麻木了,没有了反抗意识。” “好险,还好之前有人试过了这个办法,不然我们也得搭进去。”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他们计算着时间一次次的探路,终于有了一点成就。经过分析,还是得从进来的那条路逃走,成功的几率才最大。 晚上休息时,他们又聚到了一起,明月问:“我们明晚就可以行动了吗?” 刘浪说:“不行,还得等。” “为什么?” “明天晚上的那组人巡逻比较勤,也比较认真,并且块头还比较大,要是被发现了就绝对走不了。” 明月又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根据他们轮班的顺序和综合分析,要再等七天。那组人稍微懒一些,并且从外型上看也不是好动之人,就算被发现也有六成逃脱的机会。” 断续赞叹:“可以啊,这么小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刘浪说:“别夸奖啦,会骄傲的。” “嘻嘻嘻。”明月捂嘴笑了起来。 这时有两个男少年也爬了起来,走到他们这里,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说:“把我们两个也带走吧。” 三人略显紧张,难道要功亏一篑?其中一人看出了他们的顾忌,说:“放心,就算你们不答应,我们也不会去告密的。” 他们稍放下心来,刘浪说:“这种事情、这种情况下,三个人是最合适的,多一个人就会多一成失败的几率,带上你们怕是逃跑不成反倒害了你们。” 另一个少年说:“实不相瞒,我们两人患病已有一个月,强撑到现在没有表现出来。想要治好可能要点药钱,他们定会放弃我俩,到时也会直接丢山里喂狼。如果逃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就算失败了或许我们还能为你们做点什么,给你们争取点时间。让我们死得也有点点意义,缝年过节时或许你们还能想起我们来。不然真喂狼了可就一点点意义都没有了,实在是不甘啊。” 断续说:“好吧,我们暂时保密,七日后晚上寅时的第一次巡逻后开始行动。那天吃饭时把三餐的馒头都省下来藏好,行动前一刻钟吃,以便有充分的力气逃跑。倒时我们就各自自求多福吧,能逃一个是一个。”几人点头。 在接下来的七天中,他们如常继续的观察着。但断续心有不安,因为就在前几天,自己刚进十二岁,意味着他要开始应劫,而且这一岁还有两劫,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吗?他心中无底。 那两个少年的病情越发严重,就算强忍也能看出丝毫,夜里更是时有咳血,身体乏力。刘浪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看时分析。明月则非常高兴,更是有些期待。 第二十四章 逃走 终于到了这一刻,刘浪们五人相聚在一起,快速吃完馒头。 刘浪说:“一会儿一定要快,我们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只能拼命的跑,不能顾及他人,不然一个都跑不掉。” 几人点头,轻轻的走出了房门,见外面巡逻的两人刚走完这块区域,其中一个打了个哈欠,随意的瞄了几眼四周。 明月高照,荧荧光辉撒落在地上,习习晚风吹过,感到几分凉意。 刘浪说:“行动。” 五人开始轻轻的走了起来,从他们睡觉的地方跑到出口还是有些距离。再加上要绕过一些明显人多的地方,还得小心被发现,由此时间就非常打紧。 一开始都还小心翼翼的蹲着身子走,等离人们住宿稍远一点的后,他们就站立起身子快步走,再远一点后就开始跑了起来。此过程花了不少时间,比原计划费的时间更多一些,于是他们加快了速度。 刘浪、断续和明月要跑得快一点,另外一人还能勉强跟上,还有一人则逐渐被拉远了距离。本就带病之身,身体乏力,再加上现在全力逃跑,更是体力不支。一只手捂嘴努力压低声音咳嗽,只见血丝从他的指逢间坠落,但还在拼命的跑。 时间,总是在你想要留住它的时候,过得特别快。再差几分钟就又要到下次巡逻的时候了,而几人还没有完全逃离这片区域。看来上面安排他们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也是经过反复推算的。有一个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才跑一半的距离,自身也累得不行。 时候到了,新的一次巡逻开始,这片区域还算空旷,巡逻的向这边走来。此时,最后那个人直接爬在地上不动,自身衣服颜色还好不鲜艳,不注意看不出来。但自己也非常难受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使劲的憋着。当巡逻的人离他还有百米远时,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咳嗽了一声。 巡逻中的一个人说:“不对,有情况。那里好像有一个人,走,过去看看。” 那个少年听后知道完了,快速起身改变方向跑了起来。巡逻的人一看还真有动静,便向那边追了过去,少年跑得更加卖力。 他也还算够义气,跑的方向并不是刘浪们的那个方向,而是成直角的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也正好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出口,他想把巡逻的人引向另一边,以此为刘浪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刘浪们回头正好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但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不能浪费别人用生命争取而来的时间,他们使劲的跑着。 两个巡逻的人本就身强体壮,还是成年人,很快就跑到了那个少年之前趴在地上的位置。一人直追而去,另一人跑到那里后停了下来,对这里看了又看。发现草丛间还有一个方向被人踏过和分开的痕迹,于是看向了刘浪们逃离的方向。 他对另一个巡逻的人喊到:“看来这次逃的人不止一个,你追这个,我去追另外的。”说完他就向着刘浪们的方向追去。 声音传到了刘浪们的耳朵里,知道完啦,已经安全暴露了,得赶紧跑。可是以自己的速度怎么跑得过一个成年人,而那个带病的人也落下小段距离。 断续转身对那个带病少年喊到:“赶快跟上。”还有意慢下来带他一起跑。 那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说:“算了,我逃不掉啦,谢谢你还顾及我,我为你们争取点时间。” 断续说:“别放弃,我们还有希望。” 少年笑了笑说:“希望是建立在牺牲之上的,快走吧,我也拖不了多久。” 断续正想回去拉他一起走,可刘浪制止了他,刘浪说:“快走吧,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断续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又跑,那少年则在旁边小树处隐藏了起来。巡逻的人追了过来,速度可是要比这些少年们快上一倍。很快就追了上来,也看到了刘浪们三人,于是更加疯狂的追。当他经过这棵小树时,被一根突然出现的树枝绊倒,由于惯性力道太大,把那少年也带了出来,也是站立不稳。 还没等巡逻的人站起来,少年两手搬起一尺左右的石头向那人头部砸去。巡逻人被狠狠的砸了一记,两眼发黑,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但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一个大汉昏阙和死亡。 巡逻人一手捂头,转身起来看情况,正见少年又找了一块同等大小的石头准备再补上一记,着实被气得不轻。巡逻人迅速抬脚一脚向他蹬去,少年本就带病乏力,再加这一重脚,直接让他蹭蹭后退,一口血吐出,有些站立不稳。 巡逻人见状,大吼:“小崽子,一会儿再收拾你。”他继续追向刘浪们,可才一转身跑了两步,后脑勺又痛了一下。 巡逻人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中,转身一看又是这少年干的,被气得不轻。并且还看到他向自己冲了过来,巡逻人抽出腰间配刀,冷冷的说:“找死。” 少年冲过来不管不顾,直接被刀刺穿了肚子,巡逻人见他还想抱住自己,便一脚蹬去。抽刀出来,血从刀刃上滴落,在月光下煞是醒目。他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向刘浪们追去,可才走一步就走不动了。 另一只脚被少年死死的抱住,巡逻人转头看到后非常的气愤:“你还打不死的小强啦?” 接着在少年后背上插了两刀,但少年就是不放手,血从刀口和嘴里涌出。本想砍断他的手,但又怕误伤了自己,于是另一只脚不停的踢向少年身体各处。 少年依旧不放手,嘴里的血不停涌出,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断续们的方向。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也在同他们一起奔跑,马上就到出口了,他看到了希望,于是笑了起来。巡逻人看他还笑了起来,向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已经跑到了出口处。 一出出口就是一段下坡路,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树子,这会给后面带来一些麻烦。情急之下巡逻人抽刀向刘浪们用力扔去,听到吟吟的破空之声,可想其力道之大。毕竟他不是农夫,而是练过的,几百米内也不需要使出全力。 刘浪们终于跑到了出口也是非常高兴,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明月突然察觉到不对,仿佛听到了那一丝破空声,她回头看时,只见一把刀平平的向刘浪飞去。她和刘浪隔得有点远,有过七八米,想救已是来不及。 明月大声喊道:“刘浪,小心。” 刘浪的笑容凝固了,感觉到了森森寒意,转头看时,刀离他只有一两米远。此刻他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照这速度、这距离还不眨眼间的事儿,他呆若木鸡。 在这千均一发的瞬间,刘浪被断续从侧边猛力撞开,向旁边倒去。就在刘浪刚挪开的那一瞬间,刀就刺入了身体,不过不是自己,而是断续。 断续被一刀刺穿胸膛,只留刀把在前胸。巨大的力道将他向坡下带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声闷哼,嘴角涌血。 明月快速向断续跑去,紧张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断续。” 刘浪算是捡回一条命,转头看向断续,见到这一幕自己完全呆了。呆了几秒后才跑去,见明月两眼挂泪的扶起他,这样子绝对活不过半刻钟。刘浪抬起双手却不知道扶断续哪里,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紧张无措。 断续说:“不要管我,你们快走,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明月哭着看向刘浪,刘浪说:“我说过,我会带你们出去,我一定会做到的。走,我们要一起走,少一个都不行。” 明月说:“嗯。” 刘浪也哭了起来,虽然不像明月那样哭出声响,但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滴落。他扶起断续,与明月一人扶一边,每走一步,断续都不停的流血。 断续说:“放心,我还死不了,你们先走,明天我来找你们。” 这种直中心脏的伤口,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哪里还能有救。不抽出刀最多还能活半刻钟,抽出刀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 刘浪口齿不清的说:“你会没事的,我会把你带出去,你不要说话,我们已经逃脱啦。” 断续说:“好,那你把我带出去,我先睡会儿觉。” 他挣脱刘浪,一把握住胸前刀柄,用力抽了出来,扔在地上。胸口顿时血流如注,狂涌而出,任刘浪们怎么按都按捺不住。 刘浪和明月颤抖着说:“不要啊。” 断续提起最后一口气,说:“快走。”便没有了呼吸。 刘浪转身背起断续,和明月又开始跑了起来。任断续的血浸透自己,任断续的温度慢慢下降,他都不放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背起断续后跑得甚至比以前都快。 只听到后面传出一声:“啊,你倒底是小强,还是属狗的,还会咬人。” 他们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跑出了这片森林,跑到了另一个山涧处。断续的血早已流干,别人追踪血迹也追踪不到这里来,再加上也不值得他们追这么远。刘浪把断续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清澈的山涧水在旁边潺潺的流动,断续的一只手不经意间泡在了溪水中。 两人停下来确定安全后,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终于逃离了那类似地牢的地方,重拾那久违的自由。本当大吼几声,以此来庆祝此次的成功,可看到石头上的断续,他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以及想到另外两人的境况也黯然神伤。 现在终于可以仔细的检察断续的伤势,但看到他泛白的脸色和已经干涸的胸口,似乎已经没有了检察的必要,他已经死了。 第二十五章 复生 刘浪哽咽着说:“断续,你醒醒啊,我们已经出来了,已经安全啦,我和明月都好好的,你睁眼看看。” 本应死去的是自己才对,他不知道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上天的惩罚,反正此刻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明月拉起断续的一只手,静静的放在脸上,任滚烫的泪水也温暧不了那失去温度的手。她哭了,她只知道哭,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希望唤醒他,希望把他从另一个世界呼唤回来。但是,名字被叫上了百来遍也没能听到回应。 天快亮了,两人也喊累了,眼泪随着溪流流走了,他们疲惫的睡着了。可依然还能听到他们的抽泣声,这声音无法被水流声覆盖。刘浪头靠在断续肚子上,明月握着断续的手靠在肩膀上,就这样,两人慢慢的睡去,希望断续能出现在他们的梦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更加的明亮起来。太阳赶走月亮,光明驱逐黑暗,像似在转变。此时断续身上正在发生着变化,他胸前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内部也在慢慢修好,半个时辰后就彻底痊愈了,毫无痕迹。但他身体依旧冰凉,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像个病死的人。 浸泡在水里的那一只手渐渐有了变化,明显的看到有些水向他手里专进去,他的手如同树根一般吸收着水分,并向全身传递着。被吸收的水是那么的纯洁无垢,甚至带着荧荧光辉,在溪流中汇集成一缕一缕,再向手指游去,再向全身游去,这是水之精华。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左右,断续终于有了微弱的心跳,有了微弱的呼吸,但还是没有意识。那缕缕水之精华在全身各处流串着,慢慢的开始变红,继续流动,越来越红,终于变成了鲜血。染红了他那白色的脸,加快了他的呼吸,督促了他的心跳。 又过了一刻钟,手不在吸收水之精华,一切又回归了平静。这一切都没有人看到,但他自己却模糊感受到了这些变化。 太阳爬上了山头,在向少年们问好,可少年们都一个一个的睡着了。 断续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也感觉到自己状态越来越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他惬意的睁开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树,清清的水。仿佛每吸一口气都如同吃饭一样,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有力气。 断续看了看身边的明月和刘浪,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看来我们成功了。” 看到他们二人虽然时有抽泣,但终究还算是睡着了。不忍叫醒他们,自己便也没有动,静静的看着他们,竟然有一种欣慰和高兴的感觉。 又过了一个时辰,明月醒了,恢复了些许精神。准备继续哭时,看到断续正看着自己,笑着对自己说:“你醒啦。” 明月本来是醒了,但现在更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啦,于是含糊的回答:“能梦到你真好,我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 断续现在可不是一个病态之人,而是比之前的状态更好。他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没有醒。” 明月突然觉得不对,掐了自己手臂一把:“疼,我真的醒啦?” “嗯。” “啊!”明月一声尖叫,自己向后退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 刘浪也被吵醒,追踪声音的来源,看向明月。只见明月表情复杂,有惊恐,有悲伤,有高兴,两眼直盯着前方。刘浪沿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断续正坐了起来。 “啊!”刘浪向后退去。 断续说:“你们要吓死我啊?” 两人在睡前非常肯定他已经死了,可现在人坐了起来,这到底是谁吓谁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才是要吓死我。”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都非常的高兴。一起向断续扑去,三人抱在了一起,流出了高兴的眼泪。 抱了好一会儿,明月才说:“对啦,忘记你还有伤。”这时两人才散开,检查着他的伤口,可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 断续笑着说:“别在身上找了,我的伤全好啦,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比正常还要正常。” 两人非常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也没有做,给你们说过我还死不了的,至少这次是这样。” 刘浪高兴的说:“太好了。” 明月说:“嗯,不管是怎么好的,都得感谢老天爷。” 两人都点头,断续则说:“嗯,真的非常感谢您,老天爷,至少现在我们三个都还活着。虽然这样看来我定然活不过十二岁,但我已经非常知足啦。” 刘浪问:“你好像知道你这次死不了,并且知道你不久后还是要死,怎么回事?” “我命中有注定,要历经六劫,前面家人为我代应了四劫,今天是第五劫,接下来还有一劫。在我刚出生时,一位老爷爷将冰心植入我体内,让我具有两条命,所以这次能起死回生。可接下的最后一劫,想来是没法渡过了。”断续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感到伤感。 反而刘浪伤感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浪费了你的希望。” 断续说:“哪有什么对不起的,现在大家都还平安的在一起,这是多么高兴和完美的事儿,我们要好好的享受这些时光。” “嗯。”明月看向刘浪,像似向他表达同样的意思。 三人都高兴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刘浪说:“你们以后不要叫我刘浪了,我讨厌这个名字。”他看向断续,说:“我要认你为哥哥,也跟着你姓断,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亲兄弟,好不好?” 断续看刘浪非常认真,便答应了:“好,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亲兄弟。” 明月看到这一幕高兴的说:“那你以后就叫断浪啦?” 刘浪说:“还请哥哥赐名。” 三人都大笑起来,断续想了想说:“好,那你就叫断宇吧。” “好。” 明月问:“嗯,这名字好听。断宇,你为什么讨厌之前的名字?” 断宇说:“打从我记事起,就被一个老乞丐带着,他把讨得的食物分予我吃。我五岁那年的冬天,天特别冷,人们基本也不出门,很难讨到食物。我们常住在一座桥下,又冷又饿的,他终究是没能熬过那一个冬天,我也险些没有挺过。后面别人叫我‘小乞丐’、‘小叫花子’我都好高兴,以为自己有了名字,可后来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名字。”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一个小偷,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包里扒出了钱袋,我赶快走过去扯住了那妇女的衣角。喊道:“娘,娘,您的钱袋掉了,被这位叔叔捡到,他叫了您两声您都没有听到。” 那妇女反应还算快,摸了摸自己的包,装作不知道,说:“嗯,真的呢。”小偷反应也很快,心甘情愿的递给了她。妇女向小偷道谢:“谢谢你啊,你真是一个好人。” 小偷冷冷的看着我,妇女也察觉到了异样,对我突然凶了起来,吼道:“刘浪,叫你在家不要跟来,怎么又跟来,还穿这身衣服就到城里来了。罢了,走,去给你置办一套新衣服。” 其实当时我穿得并不是很破烂,但怕小偷报复我,我便高兴的答应了她。小偷以为我真是她的孩子就走了,小偷走后那妇女对我非常感激,硬是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还叫我到他家去住。我盛情难却就答应了她,心里也非常高兴,我有了“刘浪”这个名字,我终于有了名字,并且还穿上了新衣服。 到她家后她们对我都很好,给我好吃好穿的,我也非常勤快,非常珍惜这样的生活。可不料,一两个月后他们把我带进森林里,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便仔细把路线都记了下来。果不其然,她们把我卖进了那黑厂,之前给我好吃的无非是看我太廋,想把我养胖点卖个好价钱。他们交易时我为了让他们少防范我,就装傻充愣,现在总算是逃了出来。 “所以我讨厌这个名字,但之前有总比没有好,就将就用着。现在我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也多了一个哥哥。” 断续说:“同命相连啊。” 他们谈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忙了起来,找野果子吃,在溪水中洗了个澡。当三人再聚一起时,都笑了起来,清爽、干净、自由就是不一样。 明月问:“接下来做什么?” 断续说:“不知道,首先我们得活下来,接着再去看看这个世界。” “嗯。” 接下来三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随遇而安,享受着这份自由,欢笑声充溢着他们的每一天,这段时间是他们到目前为止生活得最开心的时间段。 三个少年在十一岁至十四岁不等,数明月最大,再加上断宇的聪明,倒也还不至于继续过着乞讨的生活。他们有时摘野菜、采野果来填肚子,有时也打猎点小动物来开开荤,有时烤烤红薯、马铃薯还有一些野生能吃的东西吃。 在断续的带领下,他们经常帮孤寡老人搬运一些东西,也因此偶尔得到人家的饭菜款待。这些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有趣和有意义,感觉从未有过的美好。三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性格也变得活泼了起来,这才是在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生活和表现。 生活因为简单才美好,因为知足才开心。而他们正过着这样的生活,白天就出去找吃的,晚上看月亮、数星星、睡觉。雨天时就在山洞中、废弃建筑里、石桥下躲着,天寒时就围坐在小火堆旁。 第二十六章 劫显 就这样将近过了一年,一切都非常的顺利。断续也终于感应到自己的最后一劫即将来临,因为还有三天就是他过十三岁的生日。他知道上天肯定没有忘记这件事,这两天他非常愁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断续现在的生活很快乐,大家都很幸福,所以让他更加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毁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想过自己悄悄的离开,把灾难一起带离这里,以免它波及到别人。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深知那样做他们会生气,不会原谅自己。 夜里,他们在一棵树下坐着,断续说:“我的时间快到了,再有三天,我就到十三岁,而最后一劫迟迟不显,应该就在这最后三天中的一天。” 断宇与明月暗皱眉头,断宇天真的说:“上天会不会是给忘记了,又或许是看你心地善良直接放过了你。” 断续笑了笑:“怎么会?是上天仁慈,才把时间放到最后,我已经很感激啦。也不能太贪吧,还期盼它忘记或直接放过。” 明月说:“没事的,有我们在。” 断宇也激动的抢过话:“对。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如果真要应劫,那我替你顶下便是。” 断续说:“我本无所畏惧,唯独惧怕你们这样想,这些命中都有注定,强求不得。你们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我才会走得安心。” 断宇有些气愤的说:“说什么走得安心的傻话,还没开始你就放弃,对得起为你应劫的家人吗?现在你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性命,也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只有不放弃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况且,我也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个哥哥,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你也要丢下我?”气愤慢慢转成悲凉,最后一句话更是噙泪颤抖着说完。 断续很无奈,大声的说:“就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要放弃。前面为我应劫的都是我的家人,难道要它轮到你,我做不到,我宁愿是我自己。” “我愿意,我心甘情愿,他们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先是我奶奶、我爷爷,接着是我母亲、我父亲,现在连你也说心甘情愿。我是知道真相得太晚,他们才有此机会擅自作决定,而现在我都知道了,怎么还能容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这一切自一开始就该由我结束,而不是他们,也不是你。” 断宇说:“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何尝不是我们的想法,你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们的性命,我们何尝不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的性命。既然这样的决定已经做了,那就要惯彻到底,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两人近似争吵了起来。 断续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明月打断了话语:“别吵啦,也别争了,就知道争着去死,能不能想点好的?现在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么,就要搞得这么不愉快。如果一定得有一个人去应劫,那最终剩下的人都会难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好好的、愉快的过完这最后三天,给剩下的人留下美好的回忆,给应劫的人留下一份心安?” 两兄弟听后都觉得明月说得很有道理,互相带着抱歉的神色看向对方,安静的不说话。明月继续说:“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也不知道这时间还够不够三天,所以,你们现在每吵一句都是在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断续轻轻的对断宇说:“对不起。” 断宇说:“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原谅你了。” 明月听到他俩对话后也有些想笑,知道已经制止住了两人的争吵,便转向断宇说:“你也有错吧?” “我没有。”断宇将头偏向一边,义正严辞的说。 明月说:“好好好,没有没有。现在我们三人要一直在一起,就像之前一样,遇到问题一起解决,不能独自蛮干。要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办法总比问题多,一切都应该有解的。”她看向断续,意有所指。 断续点头:“嗯。”三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快乐,不想、不算、不管,这劫何时来仿佛都变得无所谓。 居然到了断续生日的这一天中午,劫依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这劫以何种形式出现。他们现在身处一断山上,这山的断口平整,仿佛是被人一刀横劈掉似的。不过并非是整个山尖都被削掉,只被削掉了三分之二,横竖两刀如同被切的西瓜一般。 站在断山上俯瞰,群山都显得像小土丘一般,树虽不大,但却很密集。如此之地倒是一处不错的观景台,站在这里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他们四处流浪,见到美景就多留一段时间,现在已去过了好几个地方。 此刻正在为断续庆生,在断山中央生起小火堆,烤起兔子,三人围坐,还吃着野果子。 临断续出生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断续见干柴没有了,便站了起来,说:“我去捡点干柴来。” “我同你一起去。”断宇也站起 “好。” 在这大山中,想捡几根干树枝还是非常容易的,很快两人就各捡了一抱。在回来时,他们经过那三分之一的山前,由于都抱着柴没太注意,断续的脚被一根藤蔓绊了一下。他险些摔倒,向前冲了几步,树枝散落一地。 断宇紧张的说:“注意一点。” “没事,只是绊了一下。”断续又回来蹲下重拾干树枝。 然而断续没有注意到,之前的那一绊,牵动了整根藤蔓。藤蔓沿着断壁一直爬到山顶,在断续的这一绊之下,它被剧烈的牵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山壁被立劈得太平整,以至于藤蔓根须抓得不牢,还是断续的一绊之力太大,整根藤蔓像似被人扯住一端想把它所有都扯下来一样。小根须根根断裂,整根藤也被牵动,一直动到山顶。 它缠绕着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石头本就在断岩边沿摇摇欲坠,藤蔓的这一带动,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摇曳了两下就坠了下来。才落下不久就撞在了稍斜的山壁上,弹了一下偏离了山壁,正好在断续的正上方,要是被砸中,准能成肉泥。 明月看向他们时,正巧看到了石头弹起的那幕,她大吼一声:“小心上面。” 断宇抬头一看,还有二十多米,他迅速扔掉手中的干柴。本就离得不远的他,几步就跑近,两手抱着正起身准备抬头的断续直接跑开,石头轰的一声砸在了断续之前的位置。 两人刚逃过这一劫,还不等二人回过神来庆幸,只见石头居像似砸在了鼓面上一样被弹起十多米,再次向断续的方向落去。 两人见状都非常不解,但此刻已容不得他们细想,两人分开躲过。又弹了一次,离地一米多高,再次向断续靠近,本就逃离的位置不远,这次又来,弹得不高,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幸好断续还算敏捷,再次一跳一闪,勉强躲过,但后背左肩还是被擦伤。石头向远处滚去,撞在了一棵腰粗般的树上才停下来。 明月跑过来问:“你没事吧?” “不碍事,小伤,劫终究还是来了。” 断宇走了过来,检查着他的身体,看后确定不是什么大伤,便非常高兴:“太好了,我们算是渡过了这最后一劫吗?我们都还活着。” 断续眉头微皱,感觉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但不好的感觉依然还浮绕在心间。” 他们看了看那地面,这种力道都没有砸出坑来,断宇说:“什么情况,这没道理啊。” 明月说:“我们还是离这山壁远一点吧。” “嗯。” 三人向之前的火堆处走去,在还没有到时,一阵风吹过。吹得几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甚至还有些站立不稳,断续直接被吹离了他们几米远。 之前被石头砸中的那棵树,当时本就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现在再经大风一吹,终究是承受不住,倒了下来,而倒的方向正是断续所在的地方。断宇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大树倒下来,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大风阻止。便向断续大喊了一声,断续听后努力的记住树枝间的空隙,在树倒下的一瞬间,他快速的跳动着,避开了主枝干。 又过了一会儿,风停了,一切都静了下来。明月和断宇看着地上的树,没有见到断续,心头着急。快速跑过去,扒开树枝树叶找着。 “我在这里。”断续说 两人闻声找到了他,正被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压着了腿,合力抬起树枝让断续挪移了出来。不过还好,也是并无大碍,未伤筋骨,只是有些淤青。两人了解情况后都非常庆幸,扶着他走到了小火堆处。 断宇说:“这一切看起来即是自然现象,但也有些不可理解,真是奇怪。现在这一劫算是渡完了吧?” 断续说:“要等我真正到了十三岁才能算完,不然一切皆有可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照这个趋势看来后面应该越来越非自然现像,好在你们都还没事。” 第二十七章 应劫 又过了一刻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在断山的中央,离崖壁和树子都很远,就算再出现同样的超自然现象,也很难伤到他们。 离最后的时刻越来越短,也就离胜利越来越近,但他们依然左顾右盼的提防着什么。突然,断续坐的地方突然坍塌,犹如坐在一层纸上,一下就破裂了。断续“啊”的一声大叫,直直的坠了下去,下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断续才下坠一米左右就被吊了起来,不知何时自己腰上竟然被拴上了布带,而布带的另一端,断宇正用力的拉着。明月也过来帮忙把他拉了上来,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依然结实。 “你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很危险的,可能连你也跟着一起应劫。”断续解开布带,有些生气。 断宇则嘿嘿笑了起来:“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没事,看来方法是凑效了。” 最后一刻钟了,他们本应该高兴,可看到断续头顶上空的异常,变得更加担心起来。断续上空正在快速汇集着乌云,很快就变得非常厚实,乌云在不规则的运动着,是要打雷下雨的节奏。断续起身向远处走去,方圆二十米的乌云跟随而至,情况非常不妙啊。 断宇和明月准备跟近,可是被断续阻止了:“别过来,你们也看到了,没有用的,已经无解了。” 两人心急如焚,说:“别放弃。” “好,我努力试试吧。” 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黑、越来越重。里面电闪雷鸣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断续仔细的看着。 “轰”,一道闪电从几十米的高空中霹下来,断续快速的移动着,居然真的给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像似看到了希望,看来未必是必死之局。接着,间隔性的霹了两道下来,还是被躲过了,地面留下了些许焦黑。 断宇兴奋的叫着:“对,就这样,快速的移动,别放弃。” 可话才说完,上空就同时霹了两道下来,其中一道击中了断续的小腿,让他直接摔在了地面。他尝试着站起来继续跑,可那疼痛感让他终究是没有站得起来,像是失去了知觉。他斜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面。 “轰”,又是两道雷霹下,他一个侧身躲过,但已经非常的吃力,看得明月和断宇二人好心塞。突然又是两道雷霹下,一道霹在了断续撑地的手臂上,让他如同踩空一般的倒了下去。本想用另一只手撑起,却被天空中的一道天雷霹中,这时两只手都失去了知觉。 上天好像很生气,感觉这些少年的所作所为是在挑衅它的权威、是在对它不敬,所以要好好的惩罚下这个少年。 再次一道天雷霹在他另一只腿上,让断续平躺在地面动弹不得,再接着,一道、两道、三道不停的霹下,打在断续的全身各处。不知道是他生命力太顽强,还是上天有意如此肆虐他,都没有取他性命,只是让他更加难受和痛苦。 在断续的这种情况下,直接一道大一点的天雷就可以结束他的性命,可为何要如此折磨。明月和断宇看哭了,断宇心里渐渐生起缕缕恨意,因为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明显。但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因为马上就过点了,照这样下去他还是有五成的生还希望的。 然而,接下来的这一幕让断宇的恨意骤升到了极点,他愤怒的对天喊道:“您什么意思。” 只见天空中,乌云下闪电交织,不再霹下,全部汇集在一起,细看之下是一米多长的光束,粗看之下是一根有形的银针。不停的汇集,越来越实体、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尖锐。它正对着断续,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刺向他,带走他的生命。乌云淡然散去,只留银针悬于半空,断续看到后淡然的闭上了眼睛,不可能再捱得过去,这真的是必杀之局。 断续的生辰就剩最后三秒,天空中的银针开始动了起来。他知道无望了,便努力回忆起自己的父母,这一切仿佛变得慢了起来。 断宇则动身准备替他捱过这一击,可才跑两步,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肩膀。再被一股很大的劲道往后一掰,自己竟倒退而去摔在了地上,可见这力道之大。断宇再一看,只看到明月的背影,借之前的一掰之力,她如同离弦之箭向断续射去。也正是这一掰之力,她赶上了,也就在这一瞬间,画面被定格。 明月两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护断续于身体之下。一根一米多长的有形光束银针,从她后背贯入,前心穿出,还有一点点刺在了断续身体里。明月齐肩的短发自然下垂,嘴角已然溢出血丝,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断续身上。 夕阳余光从明月的发丝间穿过,照射在断宇脸上,他满脸惊恐。画面像似被静止啦,谁也动不了,只是有些凄美。 断宇本是手肘撑地,想要站起来跑过去,可是那一针像是钉在了自己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瘫软的躺在了地上。他对着天声嘶力竭的吼道:“不!”热泪盈眶的、不停的、重复的、吼着:“不!” 断续睁开眼睛,正面看到明月,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明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依旧美丽,让断续回忆起当初递馒头给自己的场景,只是情况有些不同。 银针再次化作一束光,变得柔和起来,向着断续身体里专去,像是补药一样滋补着他的身体,只是断续根本无从去感知它。 银针消失了,明月的力气也消散了,她闭上了眼睛,一下子趴了下来,头靠在断续肩上,不语,不动,不呼,不吸,什么都没有。断续本想用手搂着她,可是根本就动不了,于是就静静的淌着泪。 太阳沉入远方的大地,晚风慢慢吹起,树枝不停的摇曳,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刻钟。断宇走来,看着流泪的断续,自己也在一旁趟了下来。 半?后,断宇说:“你现在十三岁,最后一劫也渡了过去,接下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好好的活下去。” 断续说:“我宁愿没有渡过去,换明月回来。” “事情已成,悔已无意,本是我来的,却被明月阻止。她换的是我俩的命,我们应该好好珍惜。” 又静了下来,久久未语,未动。 断宇问:“你怎么样?” 断续说:“不知道,感觉身体没了知觉,有可能我这一劫并未渡过。” 断宇紧张起来,说:“别给我开这种玩笑啦!” 断宇起身把明月的身体挪开放平,检查着断续的身体。断续身体并无伤口,只是四肢都不能动。如同明月一样,明明之前看到被雷光贯穿了身体,现在依然没有伤口,只是没有了心跳,没有了生命。 断宇紧张了起来,说:“不行,得及时带你去看大夫。” “好。”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不然,明月换来的生命又算什么。 第二十八章 相依为命 两人伤感了半个时辰后,便把明月埋在了这里。断宇背着断续连夜向城里赶去,到达城后天还未亮,便在大夫家门口睡了一个时辰。大夫一开门便惊醒了他们,断宇又背起断续进了屋里。 大夫检查断续的身体情况后,啧啧称奇的说:“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外面无伤,里面却筋骨尽断,还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并且以我的经验,还不知道是怎么导致的,实在是奇怪。” 断宇急忙说:“大夫,您救救他。” “他错过了施救的最佳时辰,现在就算是施救,也只是让他勉强的能够行动,并不能完好如初,将来不可使重力,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半废人。并且医药费不少,你可带足?” 两人听后心都凉了,也就是说医不好了,断宇噗的一下跪在了大夫面前:“大夫,您先救救我哥哥吧,我以后给你做药童来填补这医药费。” 大夫算是听出来了,态度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说:“也就是说没钱喽,那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药童,还带一个废人,岂不是要我养你们两个。想在我这里学手艺的人多的去了,还会差你这种倒贴本的药童!” “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哥哥吧。” “回去把医药钱备齐了再来吧,或者就这样不管他,应该也死不了,只是会一直这样罢了。”说完便叫人送客。 断续虽不能动,但却看在眼里,也不愿自己的弟弟受这份侮辱:“我们走吧。” 两人无奈的出去后,断宇心中非常焦急,拖得越久病情越糟糕。便在街道地面写字卖身救兄,愿为人做牛做马,可是由于需要的医药费太多,所以也没有人买。 一天下来两人都没吃东西,这比不得树林里还能摘点野果子吃,无奈之下,断宇背着哥哥在一处石桥下定了下来。 断宇说:“你等等,我去找点吃的来。” 还未等断续说上话,断宇就跑了,过了一刻钟才回来。手里拿着几个脏的包子,头上及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淤青。他喂断续吃包子,边喂边说:“这种还是有馅的种,挺好吃的,我都吃了六个!有些无奈掉在了地上,只带回来了四个。” 断续流着眼泪吃着,说:“这些伤都是卖包子的人打的吧,很疼吧。” “没事儿,小伤。” “你不要怨恨他们,偷包子毕竟是我们不对。” “嗯。” 第二天断宇又换一个地方卖身救兄,可依旧没有人买,第三天依然如此。这天晚上断续说:“算了,这些都是命中注定。我可能治不好了,你走吧,不然会拖累你的。” “说什么话,就算真治不好,你这一生也会有我在。” “算了,我不想拖累你一生,放弃我你可能还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如果这样下去,你的一生在今日就可以全部看到,我不想你这样。”断续认真的说。 断宇也认真的说:“别给我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断续默默的流下眼泪,断宇继续说:“今天我听到一个找钱的法子,有个富家公子想养一种鸟。但这种鸟后期根本难以驯服,所以重金悬赏买个鸟蛋想自己孵化出来,让它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这样以后就会听自己的话了,并且有成功的案例。所以明天我准备去找这种鸟的鸟窝,偷两个鸟蛋过来,我们的医药费就够了。” 断续说:“不会这么容易的,不然就不会重金悬赏了。” “对别人来说是不容易,但对我们来说就不一样,因为我们对树林熟悉,所以问题不大。我明早就去,晚上就能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你自己要小心。” 第二天断宇早早的就出去,留断续一个人在桥底下,天气正转暧,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怕寒,所以倒也还没事。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断宇还是没有回来,这让他非常的担心。晚上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半夜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自己动又动不了,真是百爪挠心,彻夜难眠。 断续被渴得嘴唇开裂,被饿得两眼无光,但最担心的还是断宇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早上了,他还是没有回来,直到下午傍晚时断宇才跑了回来,连忙给断续喂水,吃野果子。 断续高兴的说:“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归来,真是太好了。” “你看,我成功了。”断宇把衣服掀开,露出两个金色的鸟蛋,每个都有碗口大。 “等我找到鸟窝时,天色已晚,鸟已归巢,本准备回来第二天再去。可不料被几只狼围住,无奈之下爬到了树上,它们直接在树下守了我一宿,第二天早上被一只老虎赶跑。幸好老虎没有发现我,等它走远并等那鸟也出巢后我才得手,可已经快中午了。我明天就拿去卖给那个富家公子,中午就可以去叫大夫开药。” 断续淡淡的说:“你回来就好,其它都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断宇一个人出去,一两个时辰后才回来。可谓是非常高兴,带着好多包子,两人吃饱后,断宇背上断续正准备上路,可被几个中年人拦住了去处。 中年人说:“把你换得的钱都交出来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改变不结局,只会让你们多吃一些苦头。” 断宇愤怒:“把你们的这份胆量和力气用在别处吧,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断续说:“算了,给他们吧,我们打不过他们。” “还是这个瘫子识相点。” 断宇慢慢放下断续,起身的时候捡起石头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奈何一个少年怎么打得过几个中年人,虽然把其中一人的头砸出了血,但自己也被打得不轻,钱也被几人全数拿走了。 断宇在地上泣不成声,不是自己的疼痛,而是被拿走了希望。这种来钱来得容易的方式,可不是天天有,这次有富家公子要鸟蛋,已经是很难遇到的机遇,可最终还是被人半路截胡,实在是不甘,但也无奈。断宇抱着断续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算了,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我真想去抢钱、杀人、或放火。”温饱思淫浴,饥寒生盗心。都是被逼迫的,谁又想呢。 “万万不可,不能因此坏了本心。”断续说。 “啊……”断宇内心压抑、痛苦。 又过了十多天,断宇在城中四处打听,但都没有再找到合适的生钱之道。 夜里,断续说:“现在的我可能连最后的治疗时期都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断宇则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们去陪陪明月吧,当时走得太匆忙。” “好。”第二天早上,断宇又背着断续出发,在天黑前来到了明月这里。两人在明月的坟墓前睡了一个晚上,好像都梦见了她。 第二十九章 质问天 早上醒来,月亮还挂在天空中,断续说:“看,明月一直都在,她一直都陪着我们,一直都看着我们。” 断宇的心境在悄悄的变化,以前的童年他也就认了,可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就是明月的死,以及断续的伤。 他有些抱怨的说:“嗯,是啊,她一直都在,一直都陪着我们,一直都看着我们。可是,她能陪我们说说话么?” 断续感觉到了他语意中带着的一丝凄凉,但还是平静的说:“她虽然不能陪我们说话,但是我们说的话她都能听到,有什么想说的就对着天空说出来,明月都能听到。” 断宇变得情绪起来,说:“是么?对着天空说,她就能听得到?呵,呵呵,别再自欺欺人啦,明月已经死了,她什么也听不到。”他突然提高声音,带着一种愤怒:“她什么也听不到。” 断续说:“她听得到,你用心去感受,就会感受到她的回应。” 断宇站了起来,走动着说:“我试过,可是我用心去感受到的就只有痛苦。为什么,你和明月都这么善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你们?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们,才有了亲人的感觉,可是上天几乎又要全部夺走,为什么?” 断续说:“缘有聚有散,有散才有聚,物有得有失,有失才有得。聚散得失之间没有明显界定,虽然从某一刻来看你缘散物失了,但是站在时间长河上来看你却一直拥有它,这就是上天的玄奥之处。所以我们应该心怀感恩,天赐万物,万物相联,皆为众生。你不要一叶障目,放弃这世间的美好,不然你的一生就会失去色彩,这不是我和明月希望看到的。” 断宇说:“我不想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得了又失,失了又得,这样再聚与再得的东西还是同一样么?我只想你们和我一直在一起,这要求很过分吗?为什么上天都不答应?你和明月都这么善解天意,为他人着想,可是上天对你们又做了什么?” 断宇越说越愤怒,转身向远处走去,对着天大声的骂道:“我恨天,我恨天夺走了我仅存的一点东西。我恨天善恶不分,坏人当道,好人代刑,真是瞎了你的天眼,你如此不称职,就让我来取代你吧!” 断宇的声音仿佛具有极强的穿透性,传遍整片森林;也仿佛具有普遍性,百鸟虫兽都能听懂,纷纷向远外逃去,顿时成片的鸟儿飞起。 明亮的天空也突然乌云汇集,没过多时就汇集成一片厚厚的云,以断宇为中心旋转着。乌云的半径也有几里开外,可谓是非常壮观。附近村里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远远的看着那明显的乌云,仿佛也听到了断宇之前说的话。他们感到非常恐惧,预感将有大事发生,有的甚至是对着那方向跪了下来,祈求上天不要发怒。 断续看到这情况非常着急,奈何自身不能动,只能大声的对断宇喊道:“不要再说啦,一切自有它的道理,只是你还没有理解罢了。” 天空变得非常压抑,像似整片天空都要被压塌下来,也伴随着阵阵凉风,可就是吹不散那厚重的乌云。 断宇不惧反笑:“呵,呵呵,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天,这就是你们理解的天,它不仅仅是眼瞎,还是一个大奸。” 上天像似感应到了断宇的嘲讽,乌云中出现了电闪雷鸣以示警告。 在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衣,长发批散,面部轮廓显明,非常英俊,透着一股王者之气。他一手反搭在背腰间,一手自然垂下,飘然的伫立在空中,下面的鸟兽落慌而逃,像是遇到了比这天象更为恐怖的事情。他侥兴的看着乌云下的少年,面露欣赏之色,而远处的两个少年全然不知他的出现。 断续说:“停下,你只是根据目前的所见所闻作了误判,才曲解了天意。天包容万物,好生厚德,玄奥莫测,岂是现在的我们所能理解的。” 断宇继续向远处走,快走到断山的边缘才停下来,他不惧不怕,不慌不忙,抬头看着上方的乌云。向天发出质问:“天好生,为何世间生灵涂炭;天厚德,为何世间赏罚不明;天包容万物,为何容不下一点不敬。天不贪,为何要世人共尊;天不恶,为何总善恶不分;天仁慈大量,为何对世间降灾降难。我们贡上香果,虔诚点香,寻求上天庇护,天却说,命中自有注定,勉强不得。那我敬你何用?” “轰。”一道天雷打了下来,不知是真的打偏了,还是在警告着他,将他三米远的地面都打出一个坑来。 断宇无视警告,继续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雏狗,视我等为草芥,玩弄生命于股掌之间,你才是世间最大的恶。” “轰……轰……轰。”又是三道天雷打下来,依然打偏了,不过离他更近了。 断续心急,但是阻止不了,在说什么,可断宇不听,继续问天:“哈,哈哈哈,怎么!你生气了?全被我说中了?开始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来啊,雳死我啊。今日,我若不死,他日,便是你亡。你若是有形之体,我便打得你形体消散;你若是有神之识,我便打得你神识溃灭。” 上天似乎真的发怒了,百道天雷汇集,蓄势待发,想要给他致命一击,乌云快速旋转,起伏不定。附近村民顶礼膜拜,念念有词。森林里还没有走的大型兽禽也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断续只有干着急,动弹不得。 远方天空中的中年人迅速飞来,对着断宇点出一指,一束金光飞去。断宇抬头怒视天空,怡然不惧。一道汇集得有水缸粗细的天雷降下,来势凶猛。但在还未触及到断宇时,他被飞来的金光罩住了,环绕在他周围。 “轰。”电光火石之间,雷光击在金色光幕上,向四周分流而去,不能击穿。此景如同有人在高处倒下一盆水,下面一人打着透明的伞,倒下来的水被伞挡住,分作几股流下。可是雷电不同于雨水,雨水落地后浸入地下便没了,而它是把地面都击沉了下去。除了断宇站立的那点,以他为中心十米为半径全部下沉一米多,并且一片焦黑,景像异常恐怖。 雷电过后,中年人飞到了断宇身边,两个少年也看到了他,知道这光幕是他施出的。然而上天好像看到这少年还活着,再次蓄势。 中年人动作了,两手快速动作,接着对着上空就是一撑推出,一道巨大的光幕向乌云飞去,居然击散了乌云。他再一手一挥,顿时狂风大作,不一会儿生生把乌云吹得无影无踪,又变成了一个晴朗的上午。 第三十章 分离 断宇周围的光幕如同桃花一般散去,他虽然骂天不畏生死,但见这势头确实也是心惊。断续在那里大声的喊着,此时断宇才听到哥哥的呼喊,知道有人在担心自己。他甚至忘记了感谢这个中年人,便直接向哥哥跑去,中年人倒也不急,慢慢渡步而去。 断续说:“你怎么这么胡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断宇冷静了下来,眼角挂泪,说:“对不起,我只是被我们的经历冲过了头。” 中年人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不语。断续对他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说:“谢谢您救了我弟弟,我身体不便,不能给你跪谢啦。” 断宇转身给中年人磕了两个头,说:“谢谢您救了我,我代哥哥向您磕头。” 中年人仔细的打量着断宇,慢慢的说:“胆子倒不小,敢言灭天,居然还能引起如此天象,是个不错的苗子。”断宇不说话,也没作什么表态。 中年人继续说:“灭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得会点武功才行。想收你做个徒弟,你可愿意?” 两个少年都看到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举,轻易击散乌云,想来定然是一个不世高手。这种机会就算是他们,也知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断宇也有些心动,他看了一眼哥哥,回头问:“那我哥哥呢?” 中年人看了看断续后对断宇说:“他明理明事,心如赤子,倒是一个大材,但修炼上面,却是资质一般。而你天赋极高,骨骼精奇,是块美玉。我不想在平庸之人身上浪费精力与时间,我只收你一人。” 断宇虽有心动,但还是拒绝了,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哥哥行动不便,我要照顾他一生。” 中年人见断宇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更是心喜,笑了笑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断续对断宇说:“你去吧,这种机偶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光阴,我也不想毁了你的一生。” 断宇听出了中年人的话,高兴的说:“好,我答应做您的徒弟,但是您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中年人面带喜色,说:“曾有人跪于我门前三年,肯求我指点一二,最终都被我拒绝。今日我主动收人为徒,却被人跟我谈条件,有些意思。你说来听听。” 断宇高兴的说:“第一件事,治好我哥哥,让他完好如初。” “你怎么知道我能治好他?”不仅中年人有些意外,就是断续也非常不解。 “是您告诉我的。” 中年人回忆了一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这第一件事儿答应你啦,有你这样聪明的徒儿,我很高兴。” 断续回忆了一下也明白了,自己开头怎么没有听出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不就已经隐隐的知道了么,还得等断宇说破后自己才明白。不过也为有这么聪明的弟弟而感到自豪,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断宇听见后也非常的高兴,心都乐开了花,一扫以前的阴霾,露出了那久违的笑容:“第二件事,帮我杀一些人。” 断续心头一紧,问:“你要杀谁?不要坏了自己的本性!” 断宇解释:“我要杀卖我进黑厂的那对夫妇和灭了那间黑厂,让他们不要再害无辜的孩子。” 中年人知道个大概后说:“这件事不难,解决你的心结也是一件好事,说出你的最后一件事吧。” “第三件事,以后允许我和哥哥互相探望。” 中年人略显思考,说:“但你们仅限于兄弟之间的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明白。” “好,我答应你了。” 断宇站立起来面向中年人,跪了下去,虔诚的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磕了三个头后站了起来,中年人也非常高兴。断宇继续说:“师傅,您以后就是我的第二个亲人,我会如同孝敬父母一般孝敬您,为您养老送终。” 中年人表情有点怪,说:“谁先死还说不一定。” 中年人检查了一下断续的身体,露出笑意:“还真是奇妙,这或许是他的造化吧。” “师傅,什么情况?” “身体在自行修复,只是非常缓慢,再有三个月,便可自行完好如初。由于筋骨全断,再接续后相当于重塑,将会更胜以住。当然,前提是他得挺得过这三个月。” “能让哥哥马上好起来吗?” “可以,我本可以直接接续他的筋骨,让她完好如初,但这样不如自己修复的好,有重塑之妙。他体内有一束雷电在游走,进行着修复。我可以加快它的游走速度和修复速度,三个时辰方可,只是这种加快会让人非常痛苦。” 断续说:“谢谢。” 接下来,中年人使用武术将断续悬于空中,看透身体内那束雷电的游走趋势,在断续身体的各个穴位、筋骨连接处不停点指,那束雷电游走也越来越快。断续满头大汉,但就是不吱声,三个时辰后,中年人停止了术。断续轻轻落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真的完好如初了。不,应该是感觉更好了,那束雷电也消失无踪。 断续和断宇高兴的抱了起来,过了一会后两人同时给中年人跪了下去:“谢谢您。” 第二件事,中年人在断宇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对夫妇。两人正在家中数钱,门突然被撞开,两人抓紧钱慌乱的藏于身后,结果看见两个少年走了进来,惊讶的说:“刘浪,断续,怎么是你们,你们逃出来了?” 断续和断宇都非常愤怒,原来卖掉他们的是同一对夫妇。中年人进去后用术将两人钉在了墙上,最后由断宇亲手将两人杀死,断续则转头不看。 接着他们又去了那个黑厂,让人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天境界的高手,可是在中年人的手下,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就没命了。厂里面的少年们被解救出来后,厂就被断宇几把大火给烧了。他和断续在两个地方跪拜了一下,这个地方正是当时逃跑时,见到那两个带病少年的最后一面的地方,要不是他们拖住了片刻,或许自己就逃不出来了。 在这过程中都是断宇做了最后的了断,断续则转头不看。断续说:“他们已经死了,希望你的心魔也跟着除去,不然真成了魔。” 断宇说:“他们都是该死之人,留他们在世间,只会害更多的人,他们才是魔。” “别人该不该死,岂是我们能断定的,你以后切记不要忘了自己的本性,善良待人,不要成为你现在所讨厌的那种人。” “嗯。我要走了,你也去学武术吧,我们以后还会再相见的。” 断续说:“好。” 自此两人分开了,断续十三岁,断宇十二岁。 又过了一两年,断续听到三世招生,便向那里赶去报名。他一路上帮助别人,偶尔得到人家的饭菜款待。有时也采摘野果子吃,当然也有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的时候。 一路上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白天想想断宇,晚上想想明月,一两年都不怎么说话,也就不太会说话了。 风雨常伴其前后,寂寞常伴其左右。他不怨天,不尤人,总是看到世间美好的一面,在一个冬天走到三世的报名处,他报了名:断续,十五岁。 第三十一章 城主府 木柴燃尽,留下灰烬,断续平静的讲完了他的故事,却让众人的心情难以平静。短短的十几年,却像似经历了别人的一生。 何师傅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了,不过看起来,你根本不需要安慰呢。” “嗯,现在生活并没有变得糟糕,反倒是非常的美好。”断续笑了笑说:“我很开心,并没有难过。” 何师傅抬头看了看星空,说:“天色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明早继续我们的行程。” 翌日一早,三位师傅及其弟子便分开了,他们去了余下的弟子家。何师傅们一组去到了夏弦月的家乡,淮央城。淮央城四周环海,更像是一个很大的岛屿,这里气候宜人,整体人们都比较富裕,对待外来人员也比较热情。 多个家组成一个村,多个村组成一个镇,多个镇组成一个城,多个城组成一个域,多个域组成一个界,界就是人们所说的世界。这个世界大体上被分成了六块,分别命名为东域,西域,南域,北域,上域,下域,三世和十方分别成立在上域和下域。 在一家饭馆内,断续、夏弦月们师傅七人正在吃饭,他们有说有笑,很是高兴。饭后,何师傅叫道:“小二,结账。” 小二一块抹布往肩头一搭,走了过来,陪笑着说:“客官,老板说这一餐他请您们了,您们可有吃好,或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么?” 何师傅自问与他们素不相识,怎有免餐之说,不解的问:“为何?” 小二年级不大,但动作麻利,态度极好:“我也不知道,老板这样吩咐的,说您们在小店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其他几个弟子看向师傅,心里暗叹:“师傅的面子可真大。” 可何师傅却看向夏弦月,因为这是她的故乡,夏弦月笑了笑说:“那我们走呗。” 接着他们买东西时店家也不收他们的钱,搞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买东西了。断续看着热闹的街市,人们穿戴着华丽的服饰,感叹道:“你的故乡真好,简直像似一个完美的世界。” “还好吧,但是就算是白天,也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夏弦月说。 断续问:“你家就住在这城里么?” “嗯,快到了。”夏弦月高兴的说。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在夏弦月的带领下,来到一道大门前,两边有几个带刀的士兵守卫着。娄兰惊讶的问夏弦月:“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家?” 夏弦月说:“这是我家后门。” “后门?后门就这样啦,正门岂不是要赶上城主府啦?” 夏弦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去,向一个中年人称呼道:“刘叔叔,我回来了。” 刘叔叔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一领头,回过神来看到夏弦月后先是惊讶,接着是高兴,最后竟然跪了下去,其他士兵看到后也跟着跪了下去:“少主,您回来啦!” 夏弦月连忙扶起刘叔叔:“刘叔叔,您不必如此,快起来。” 刘叔叔起来后说:“少主万不可再称我为刘叔叔,我可承受不起,以前您小,为了让您不失礼节,才勉强应了城主之允,现如今您已长大,直接呼我名字就可。” “刘叔叔,不必见外。我爹们在家没?” “嗯,城主们都在家。” 弟子们彻底晕了,从对话中也能听出来,原来她家就是城主府,而她正是城主之女。 城与城之间的战争是近几百年才平息的,而每个城的城主必定是有其过人之处,或是德高望众,或是管理有方,都是受人尊敬和爱戴之人。 但凡说起城主,就算是修炼者也是对他肃然起敬。虽然修炼者依仗自己的武功可拯救十人、百人,但是要想长期拯救几千万人或更多的人,自问是做不到的,但是这个可能不会武功的城主,却可以做得很好。 此刻,他们将进入城主的家,与城主坐谈,一起吃饭,这可是他们想都没敢想的事,此时就要发生了。而自己竟还与城主之女一起修炼,心里百感交集,就算自己不修炼,回去给同龄人讲起,也会无限光荣与自豪吧。 夏弦月领着他们穿过一道道大门,穿过一层层城墙,但凡路过,士兵们无不跪拜。雕梁画栋,巨石铺砌,赤砖褐瓦,看得弟子们应接不暇。 越是接近城主的地方,看守之人越多,他们个个都非常精炼,整齐的盔甲咔嚓声,整齐的下跪声,整齐的口号:“恭迎少主。” 几个年轻弟子都有些瑟瑟发抖,何师傅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娄兰本挽着夏弦月的手,却慢慢无意识的放了开来,夏弦月一把挽着她和断续们高兴的走着。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在大殿中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完全不显老态。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虽不是修炼之人,但也非常的英武,像似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王者之气。另外还有几个老臣,像似在议事。 “爹爹,哥哥,我回来了。”夏弦月先于其他几人向她父亲及哥哥跑去。 两人闻声抬头,张大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接着脸上堆起了满满的笑容:“哈,哈哈,想死我啦,我的宝贝女儿。” 夏弦月一头扎进父亲的怀抱,都高兴的哭出泪花:“我也想您们。” 然后又与哥哥抱了一下,她哥哥说:“你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去看你啦。” 几个老臣也对夏弦月行礼,城主说:“你们下去吧,就按我说的做。” 几个老臣出去后,何师傅们走了进来,几个弟子跪了下去,何师傅则站着行礼:“参见城主。” 夏弦月连忙介绍:“爹,这是我师傅及同伴们。” 城主也很是热情,说:“快快起来,你们不必如此,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就好。” 弟子们站了起来,夏弦月的哥哥向他们走了过去,走到何师傅那里后向他跪了下去,称呼道:“师傅。” 何为扶起她哥哥:“少主这是何意,我可万万受不起。” “您即是我妹妹的师傅,便如同我父亲一般,礼应受此一拜。” 城主也比较豪放:“这是应当的。走,到家里坐去。” 城主领着他们向家里走,同时也和何师傅说话,完全感觉不到城主的架势,仅是一个父亲的姿态。弟子们也慢慢的放轻松起来,可是看着身后跟着的带刀侍卫,才提醒自己前面的人是城主。夏弦月的哥哥和夏弦月有说有笑,问长问短的。 不多时便到她真正的家,与她母亲也是相见泪眼。城主知道他们一路劳累,不多时便开始用膳,夏弦月向他们介绍着自己的师傅及同伴们:“我旁边这位是断续,在见习期间他救过我的性命。” 她父母及哥哥着重的看向断续,断续自到这儿后就言语不多,之前并未太引起他们的注意:“哦,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城主向夏弦月的哥哥及母亲示意,都端起酒杯,说:“我们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同时他们走出自己的位置,向断续走来:“只有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断续连忙起身:“城主言重啦,同伴之间互相帮助,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但还是与他们碰杯一饮而尽。 城主回到自己的坐席上说:“我观你沉着稳重,两眼清澈无邪,必是待人真诚之人。同时荣辱不惊,心性坚定,想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再观你气宇轩昂,体态匀称,天赋必然了得,将来必定会在修炼路上走得遥远。” 断续说:“谢谢城主夸将,不过说起天赋,我确实有些惭愧。” 城主笑了起来:“哈哈哈,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确定你的经历,将会是你天赋的一部分。” 何师傅听到城主如此评价断续也是相当惊讶,虽然自己私下也是看出了断续的这些,但还不至于一见面几句话就能看出这么多,更重要的是城主只是一个凡人。 夏弦月听到父亲对断续如此评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同时也看到母亲和哥哥不时点头,非常认可断续。而夏弦月的那些微表情,又怎么逃得过他父亲的双眼。 城主吃了一口菜继续说:“以后我女儿就托你多照顾,多担待,你会保护好她么?” 其他人都吃惊的看向城主,然后看向断续。这是暗示么,不,这是明示。夏弦月瞬息间涨红了脸,低着头轻轻喊了一声:“爹,你……” 断续很自然的说:“当然,我肯定会保护好她,就算是霍出性命我也会保护好她。我很珍惜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护他们的周全。” “噗!”娄兰一口酒不小心喷了出来,她再一次高估了断续。她用袖子擦着嘴,同时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自知失态。她说:“城主,断续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有点傻,他八成是没有弄懂什么情况。”其他弟子也默默的点头,表示同意娄兰的推测。 夏弦月坐于娄兰和断续的中间,她拉了拉娄兰,轻声的说:“他懂或没懂都无所谓啦。” 断续楞着脑袋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其他弟子有的用手轻抚额头,有的夹菜吃饭。城主笑着说:“我就当你是答应啦,来,一起喝酒。”在席的几人高举酒杯,一饮而尽。饭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就安排了休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弦月主要是陪着自己的父母,她哥哥则是有意的接近断续,经过几天相处,觉得断续这个人非常值得交往。他对人真诚简单,也很容易接交。在她哥哥的带领下,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他们感受到了她哥哥的热情,同时也感受到了城里人对他的尊敬。 这个城非常繁荣,百姓们过着富裕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天堂。他们在这里呆了七八天后终究是要离开了,城主本欲送上一些武器给弟子们,但都被何师傅拒绝,理由是寻武器、制作武器也是他们修炼的一部分。钱不能接,衣服也不能要,实在是眼馋了弟子们。最后是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不带走一点它物,只有夏弦月带了一些父母给的东西。 第三十二章 话凄凉 一两个月后,何师傅们来到断续的村里。村里人看到断续后都不主动过来搭话,甚至当断续叫他们大婶、大伯时,被认出或得知是断续后,都远远的躲着他。但是断续的热情不减,并没有生出一丝责怪之意。 经过多户人家后,断续来到了自家们前。他看着房子,曾经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即使当时自己很小,可记忆依旧是如此的清晰。此刻,他仿佛又变回到了小时候,心灵脆弱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然而,屋里住着其他人,这房子已经不是他家的了。当初为了给母亲换药续命,已经把这房子抵压给了他人,而那人又低价卖给了现在住的人。断续什么也没做,只是眼泪不停的落下,如同决堤的河流。 夏弦月看着伤心的断续,心里尤为难过。他走进那户人家,和他们交流了一会儿,然后给了他们很多钱,出来对断续说:“这里还是你家,他们马上搬走。” 断续哽咽着说:“谢谢你。” 接着断续慢慢的走向远处的一个小山堡,那里有四个坟,杂草众生。他用手扯掉一根一根的杂草,手都被划出了血,终于看得出是四个坟墓。 断续跪了下去,喊道:“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我还活着,我回来看您们来了。” 眼泪从脸上滑落,浸入地下,他还是没有控制得住,放声哭了起来。像是在说什么,但是听不清楚。 夏弦月安排其他几个同伴去置办被子,买米买盐,在那家人搬走后很快就焕然一新。同时也采了几束花,放在了几个坟前,拍了拍断续的肩膀说:“我们回家吧!” 夏弦月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也可以如此脆弱,他此刻也需要肩膀。断续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向回走去。其他人在远处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丝丝悲意。 到家后,断续轻抚着以前的凳子,桌子,以及所有没有被替换的东西。娄兰做的饭,虽然简单,但还是非常不错。断续看着家里这么快就被整理好,对他们说:“谢谢你们。” 其他人笑着说:“不必在意,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再孤单。” 何师傅也对他点了点头,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娄兰说:“师傅,你不必安慰他,他可坚强啦。他的乐观远超我们的想像,心性也是非常淳朴善良,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的。” 断续也是点了点头:“师傅,不必担心我,我很好。” 何为说:“那就好。” 断续说:“你们就在这里暂住几日,我还有几个地方要去一下。” “好。” 夏弦月说:“我陪你去。” “嗯。” 第二天,他在周围看了又看,像是踩着以前的脚印,把那些地方都走了一遍。 第三天,他去了儿时和父亲住过的山洞,还依稀的能看见些材灰。他从里面的一个小叉洞里,用手掏出一个布袋出来,慢慢打开,里面全是鞋子,有的已经被穿破。这是他母亲给他做的,从五六岁开始,一直到十几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鞋,也放了进去。 这时,旁边的夏弦月也取出一只鞋,与断续放进去的那只鞋一样,其实它们原本就是一双。断续诧异,问:“怎么会在你这里?” 夏弦月支支吾吾的说:“其实那场战乱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树林里寻到了,我看它有些破,于是就决定给你做了双新的。我把它留下当模板,你不会怪我吧?” 在他们成为三世正式弟子之前,需要进行三年的体能训练,这个时间段里他们被称作见习弟子。在体能训练进行一年多的时候,他们在森林中训练时,遭遇突袭,其中有一根巨莽蛇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害死了四五十个见习弟子。期间,夏弦月的腿受了伤。 一记蛇尾扫来,夏弦月根本无法避让,仿佛看到了死亡。然而千钧一发之间,断续快速跑来将她抱起跳了起来,刚好跃过蛇尾高度,所幸只是扫飞了断续的一只鞋,并未伤到二人。落地后,断续抱着她离开了危险之地,又去帮助其他人了。 在之后,夏弦月便感恩于心,芳心暗许,更为他做了一双鞋。断续为鞋的失而复得,非常高兴,他并没有多想,收下后便又匆匆忙忙的去训练了。再之后,他们分到了同一组,无论夏弦月如何有意无意的接近,断续都不解风情的礼貌回应。 断续看着鞋子说:“没有,谢谢你,我母亲以前对我说过:‘如果你以后遇到愿意给你做鞋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好好待她。’所以我要好好珍惜你,我要好好待你,我要保护你。” 夏弦月心里也想着他倒底明不明白,他母亲对他说的话,不过无所谓啦,说:“那以后你的鞋子就包在我身上啦。” 夏弦月儿时好奇的跟着照顾她的麽麽学了一些针线活儿,城主们知道后不但没有觉得不雅,反而对她还夸赞了一番,因此才有此手艺。 断续深情的看着夏弦月:“谢谢你。” 夏弦月在与断续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变得奇妙起来,心跳加速,丰满的胸脯也跟着略微起伏,脸颊也变得有些腮红。突然间,他竟不知道双手应该怎么摆放,变得期待起来。 看到断续突然俯身过来,她变得更加紧张,就像被定住了一般,都忘了闪躲,完全不知所措。在快闭上眼睛的刹那,断续俯身从地上捡起两快木板,里面还有一些沙子。 断续说:“你看,这是我父亲为我做的,用来练字用……” 夏弦月长出一口气,完全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叹:“我低估了他的傻。” 然后断续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才把鞋子与木板包好放了回去。很晚才回到家里,每天他都要到父母们的坟前去看上一看。 第四天,他去了被寄养的那户人家,那里没有坟冢,只有一块平地。现在都长满了野草,还有一两棵小树在当中,断续对着这地方进行跪拜。接着又去了当初的那黑厂,对为他们逃跑而牺牲的人进行跪拜。 第五天,他来到很远的断山,这断山处,已是开满了鲜花。断续对着孤坟说:“断宇经常来看你吧,还为你种满了花。”一阵微风吹过,成片的花朵摇曳着,像似在回答。 夏弦月问:“她就是明月么?” “嗯,她为我挡了最后一劫。”断续与坟齐坐,看着远方的天空,看着夜幕降临,看着月亮升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和夏弦月离去。 路上夏弦月问:“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吗?” 断续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 “我是说假如,你会吗?” 断续说:“没有假如,除非我死了。” “你个木头,怎么在这方面这么笨。”说完就快速的走了,但是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断续觉得奇怪,不明所以:“什么情况?” 第七天,断续为屋子上了锁,他们又再次出发了。 第三十三章 停滞 告诉我,一条通住成功的路,就算是走废双腿我也要爬到目的地;告诉我,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就算是赌上性命我也要实现它。可是,为什么,这些都没有人告诉我。 迷惘了,急躁了,罗毅再难平静了。回三世已有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一直努力的、加倍的修炼,可是却没有丝毫进步。本抱着返乡遇契机的幻想,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遇到,现在反倒是更糟糕,停滞了。 以前修炼时,总能明显的感受到,自身能量在一直积蓄,在一直提高。想着总有量变到质变的一天,也以厚积薄发、水到渠成来安慰自己。可现在倒好,无论怎么修炼,都再难寸进,并且依旧感受不到突破的点滴迹象。 半夜,罗毅辗转反侧,便索性穿上衣服漫步于三世之中。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过小路,走过石桥,走到了河东面的女石像下。他抬头看向星空,又低头看着自己影子,再看着近处的树叶慢慢起露。 “你来啦!”安静的夜里传来一个声音,像似多年好友的问候。 “你是谁?”罗毅从声音中回过神来,明显的感觉到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便反问到。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答,时间稍过久一点,都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你已不是你!”声音再次响起,略带着些许遗憾。 中性的声音难以辨别性别,也听不出年龄,它从四面八方传来,也定位不到声源。罗毅说:“我就是我!” 之后,再度陷入安静,罗毅四处张望,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半晌后,声音再次传来:“时候还未到。” “什么时候还未到,你倒底是谁?”罗毅问到,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答。 天慢慢破晓,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罗毅放弃了等待,又沉浸在了自身的问题中。他漫步到石桥上停了下来,双手撑在护栏石墩上,看着河水缓缓的流动。一呆就近一个时辰,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倒底在想些什么。 吴芷静慢慢走近,看到罗毅头发上略有水雾,衣服也较为湿润,便说:“怎么,又是一宿没睡呀?” 罗毅苦笑了一下,说:“嗯,失眠啦,就出来走了走,不想,这么快就天亮了。” 吴芷静说:“别想那么多,走,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吃完后修炼去。” 罗毅没有动,依旧看着河里的流水,说:“不想去修炼了,修炼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就像是在重复的做着一件非常娴熟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进步。” 吴芷静说:“那我们一起打坐,冥想?” “感觉也没有用,有些东西真的是需要突破之后才能感悟到的。”沉默了片刻,吴芷静正构思着下一句话,罗毅接着说:“你说,我会不会根本就突破不了,或者说我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修炼?” “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真是不甘心呢!”罗毅手一用力,撑了一下护栏,站直身子转身走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吴芷静看他向吃早饭相反的方向走。 “不知道,去外面随便走走!” “我陪你。” 罗毅摆手,说:“不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吴芷静看着他忧心忡忡的背影慢慢消失,自己也流露出着急的神色。最后她也没有去吃早饭,而是回到自己的修炼道场,去找了她师傅。谷夕正在屋内看书,听见吴芷静走来,便慢慢放下书,看向吴芷静。 吴芷静说:“师傅,罗毅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呢!” 谷夕说:“嗯,修炼停滞不前,情绪不稳也实属正常,或许,这也是他心境的一种修炼。” “他的心境已经非常好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再好的心态也抗不住吧。” 谷夕无奈的说:“他这种情况,也是有记载以来第一次出现,我也不知道如何解!” 吴芷静想了想,问:“可不可以来个拔苗助长,您将力量注入他体内,让他强行突破?”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或超越自己的力量强行注入时,会震断他的筋脉,冲破一些不能冲破的穴位,会得不偿失。” 吴芷静失望的说:“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罗毅逆着风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不停浮现出乱七八糟的思绪,渐渐的,心情也难以平静下来。他时而狂躁奔跑,时而丧气慢走,走过森林,走过黑夜,不知饥饿,不知疲倦。 又过去了五六天,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山顶上。太阳也刚起床,才为白云披上金色的衣裳。他站在一块伸出山体的巨石上,眺望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说:“呵,居然到了这里!望乡台,什么也看不到啊。” 望乡台,位于三世不远的一座高山上,这座山的山体并不算大,有一面非常陡峭。山顶有一块巨石,伸出到陡峭山体的外面,这块巨石就是所谓的望乡台。听说站在这上面,只要天碧空如洗,只要目能视千里,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乡,也因此而得名。 可今天不一样,白云铺满了远远的天,风吹起阵阵浓雾,就连太阳看上去都显得温和。他一看就是一个早上,静静的,他忘记了前一秒所看到了景物;渐渐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在罗毅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发现前方不远处站有一位男子,正直直的盯着自己,他顿时感觉脊背生凉,竟然不知道对方是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长发披散,穿着随意,灰白色衣服,身高一米八左右,浓眉大眼,面相三十几岁。 罗毅警惕的问:“前辈是谁,为何一直站在我身后?” 男子说:“与其说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倒不如说你一直站在我前面。我本心情不悦,我倒是想问你,为何挡我风景?” 罗毅听出些许火药味,看对方行头,可以确定他是修炼之人:“前辈说话未免有些牵强,是我先站在这里,何来挡您风景一说?” 男子表情严肃,反问道:“你确定,是你先到的这里?” 罗毅听后心中一惊,确实,自己来时太分神,都没太注意沿途。而自己又感觉不到对方什么时候来的,或许真是他先站在这里也说不一定:“抱歉,那我现在就离去。” 男子晒笑:“呵呵,道歉倒是轻巧,不过,我一向不接受别人的道歉。” 罗毅也有些生气,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也不想再与他客气,怒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心情正坏着,或许杀个人可以让我高兴点。” “或许?”罗毅想骂人,毫无惧意的说:“或许你办不到?” 男子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释放出自身的气势,一股骇人的能量波动从男子身上传出,把周围的云雾都吹散了。罗毅感觉像似有洪水向他拍来,好在自己强行站稳,才没有摔倒失态。但心里已是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实力悬殊,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 男子笑道:“哈哈哈,倒是有几分气势,不过,仅是强撑而已。以我之力,探不出对方功力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功力远高于我的高人,另一种是没有功力的凡人。现在,我探不出你的功力,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罗毅没有回答,男子便更是放肆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想想,以何种方式结束你的性命。” “你这种以大欺小的行为,是不是有些无耻?” 男子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放过你,或许我心情一好就真的放过你了。” “你休想。”罗毅愤怒。 “这不,就没有什么无耻与不无耻了,而是你在找死。”男子冷冷的说。 罗毅正酝力准备攻击,可才一动作,男子就以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在他身前。对着罗毅的左肩轻轻拍了一下,就把他打了一个转身,面向悬崖。 男子再把手放在罗毅背上,说:“好好享受这死亡的恐惧吧。” 男子稍稍用力,或者根本看不到他用力,罗毅就如离弦之箭向外面飞射而去,一直平飞出望乡台一百多米远,才开始垂直下落。 第三十四章 三层封印 望乡台这一面的山体本就陡峭,而罗毅又被打得平飞离了一百多米,这样掉下去定然直接掉到山底。这么高的距离,对于一个连地境界都没有达到凡人来说,肯定会粉身碎骨。 罗毅开始往下掉,正面朝下,掉进云层中,可云层根本就承重不起他,一直往下掉。速度越来越快,虽然还看不到地面,但耳边的风让他恐惧。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死在那种人的手里。”他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而且离死亡越来越近。 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脱离这种囧境,可是翻尽毕生所学,也无一可用。就连学会的剑圣剑决,也无法施展,毕竟,自己还没有达到手中无剑而使用剑决的程度。怎么办,真的无计可施了么? 他穿过层层云层,速度越来越快,风吹得他呼吸都成困难,双眼努力的睁着。终于,他看到了自己将会掉到的地方,那里并没有什么绿色,只黄色和褐色。他知道,那里没有树林来缓冲自己,等待自己的将是坚硬的石头和冰冷的土地,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被剥夺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晰,心里的恐惧与不甘也越来越强。 罗毅怒吼道:“我不甘心,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就结束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还有很多梦要去实现,我还有很多的人要去留恋,怎么可以就止步于此!” 他开始蓄力,激活每一块肌肉,调动全身的力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疯狂的吸收着游离在四周的能量。 罗毅大吼道:“我命虽是天生,但还不是您说拿去就能拿去的,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而现在的我,不同意。” 此刻的他,如同燃得刚过心的火炭,整个人变得通红,不知是与空气的摩擦,还是吸食了太多的能量。他变得激动起来,仿佛有了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力量,仿佛有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壮烈。 罗毅大喝道:“啊~”在他与地面还五六十米的时候,他双手向地面推出一掌。 “砰。”地面如同遭遇陨石撞击一般,发出一声闷雷声,接着地面很大一块面积都下陷了几米。能量四溢,如涟漪一般散开,所过之处,石头全部化作齑粉,大树拦腰齐断向外飞去,小草漫天飞舞。一真向外扩延到两三百米,而且还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向外扩散开去,让感受到的修炼者都一阵惶恐。 而在空中的罗毅也因此一击,缓冲掉了下落的速度,不过也是因此一击,耗掉了所有的力气。他的下落的速度又开始从零重新计起,在这只有三十米不到的高度,就算自由落体掉下去,也还要不了他的命,充其量也就一个重伤而已。 而此刻的他,已经不能再动了,哪怕是动一下指头都会感觉到巨痛。然而他却开心的笑了,说:“我就说我不可能就这样交待在这里嘛!” 话才说完,心才放下,自己又绝望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男子正出现在他侧边。要是对方再给他补上一击,自己必死无疑,不过,此刻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罗毅说:“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我努力过了,不遗憾。” 男子笑了笑,伸出双手接住他,说:“我现在心情变好了,决定放过你。” 罗毅诧异,却也不想说什么。男子接住他后慢慢的降落到地面,轻轻的把他放在地上,说:“罗毅,不错嘛,有成大材的气质。” “你认识我?” 不等男子回答,谷夕和几个弟子就飞赶了过来。大叫道:“罗毅,罗毅,你没事吧!” 罗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弟子几人都不管站着的那个人,全部围观罗毅去了。男子说:“谷夕,你为他疗一下伤,恢复些精力。” 谷夕说:“好。”然后便施展术,一团绿光将罗毅包围。罗毅的肤色在快速的恢复着,疼痛感也在快速的减轻。 不到一刻钟,罗毅便可以自己站起来行动,他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谷夕说:“这是师尊。” “什么?”几个弟子都非常的吃惊,虽然来三世十几年,确实没有见过仙尊,也很少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只是知道三世是师尊创立的而已。 谷夕说:“还不快参见师尊?” “哦,参见师尊。” 师尊说:“大家都在外面,不要拘束于那些礼节,况且,大家都是修炼者,只是个闻道先后的顺序罢啦。” 罗毅说:“我还是不明白。” 谷夕说:“你近来修炼再以无法精进,而我又检察不出所以然来,恰巧师尊出关,便求助了师尊。” 罗毅感激的看向师傅,接着又看向了师尊。 师尊说:“在望乡台上,我观察到你的身体深处有一道封印,也正是这道封印阻止了你的突破。经我分析后发现,这道封印如果从外面破除,将会变得非常困难,现在的我无法办到。而如果从里面破除,却要容易得多,但对于你来说正常情况下也是办不到的。于是想出了这个法子,让你在体悟生死间激发自身潜能,从而从内部破解。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成功了。” 谷夕看到周围一片狼藉,不敢相信的问:“这是他造成的,那股骇人的能量波动,也是他释放出来的?” 师尊点头:“嗯,不过准确的来说,那股力量就是他体内的封印力量。” 几人都非常吃惊,罗毅问师尊:“那这封印是谁给我设下的?” 师尊想了想说:“不像是人为设下的,更像是自然形成。” “怎么会这样?”罗毅意外。 师尊说:“这世界很玄奥,很多道,我们都还参不透,所以也给不了解释。” 罗毅又问:“那现在我体内的封印已破,是否可以达到地境界,真正走上修炼之路?” 师尊说:“虽然封印是破了,但你体内还有一层,而且这一层封印比上一层更强,保守估计,要强上一倍。” “什么,他体内那种级别的封印有两层?”白灵惊叹道。 谷夕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三层封印。”就连师尊都有些惊讶。谷夕解释:“还记得在罗毅家乡时,一股宏大的能量波动传出么?我们搜索了很久也找不到源头,现在想来,想必就是他体内的第一层封印破解导致。” 几名弟子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再想想开头的那股能量,都点了点头。罗毅摊手澄清,小声的说:“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吴芷静说:“三层封印,这还让人怎么修炼?”然后对着罗毅说:“不过已经突破两层了,胜利再望,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罗毅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况且现在看来是三层,万一第三层封印破解后,发现还有第四层,第五层怎么办,况且还一层比一层强!” 几人看向师尊,希望师尊给出个答案,可师尊却说:“确实有可能,现在我也只能看到他体内还有一层封印,至于封印之后是否还有封印,我也不知。” 白灵说:“那又有什么关系,把他从望乡台多扔几次就搞定了。” 罗毅没好气的说:“我看你也有很多潜能没有激发出来,要不改天我把你也扔下来体验一下,如何?” “那要是我的潜能没有激发出来,你能接住我么?还是要师尊扔我才能放心。” “那你都放心了,又如何激发出潜能呢?” 白灵想了想说:“也倒是啊。” 罗毅问:“师尊,那我接下来的这层封印,如何做才能破解呢?” “我不知道,想依靠外力来破很难实现,从内部来破倒是有些可能,但依然很难破解,等待下一个契机吧。” 罗毅泄气的说:“嗯,也只能这样了,最起码是知道了原因,更何况还破了一层封印。” 谷夕说:“我们回去吧。” “好。” 在他们一起向回去的方向走了几步后,突然听到一个少女用急促声音喊道:“等等。” 第三十五章 高手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捂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气,看来是跑过来的。她左手拿剑,浅绿色衣裳,长发飘飘,鹅蛋脸,长眉大眼,鼻挺唇稍翘,四肢修长。双瞳清澈,面容娇好稚嫩,声音也非常洞听。 谷夕看到后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在罗毅家乡时,遇到的那个少女么!和小孩儿合伙偷吃别人家的红薯,被发现时还摆了自己一道。虽无过多交情,但确实是印象深刻,看到她手中的剑便会让人想起,她用此宝剑分割红薯画面。 谷夕说:“是你!” 几人看向谷夕,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切。”众人嘘声一片。 少女缓过气来,看到谷夕也是一惊:“咦,你怎么在这里?” 几人看向少女,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切。”众人嘘声一片。 少女向他们走来,师尊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事?” “没事儿。”几人听后无语,真想反问,没事儿你还叫我们等等干嘛。 少女自来熟的向他们走近,看了一下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罗毅身上,表情古怪的仔细打量着他。罗毅觉得浑身不自在,试探性的问:“我们认识?” 少女围着罗毅转了一圈,听他这样问自己,便浅笑了起来,说:“不认识,不认识,我们初次见面而已,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叫罗毅呢!” 众人听后却有些笑不出来,这叫不认识?把名字和人都对上了号,还有这名字她是怎么知道的。罗毅更加觉得不自在了,问:“你倒底是谁?” “哦,我叫肖谣。”她依旧怪异的看着罗毅。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肖谣说:“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我有吗?” “有,哎,不要深究这些细节,现在我们算认识啦。”肖谣终于是停止了打量他。 罗毅问:“为什么要和我认识?” 肖谣自顾自的说:“看你也长大成人了,要不,我给你做媳妇儿?” 几人听后可是非常惊讶,罗毅也很尴尬,说:“我们初次见面,还不熟吧!” 吴芷静说:“我们是修炼之人,应当清心寡欲,才能精进武术。” “没事儿,可以两不误嘛。”接着肖谣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吴芷静,说:“半个血脉传承,倒也不错,要不,你做他媳妇?” “我……我……”吴芷静两腮快速变红。 罗毅想到自己处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情去考虑那些?” 肖谣自顾自的想了想又说:“做你媳妇确实有些别扭,那我做你师傅吧。” “这又是什么情况?”神经再粗条也经不起这种程度的冲击呀。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以后我就是你师傅。”肖谣怪笑。 罗毅说:“我可没答应,再说,我已经有师傅了,一徒不拜二师。”他看向谷夕。 肖谣说:“那你把他逐出师门,再拜我为师。” 白灵也是被对方的言语所雷到,小声的说:“还有这种操作?” 罗毅说:“能有如此厉害的师傅,已是我的福分,我很感激也很珍惜这个福分。” 肖谣说:“我给你说啊,我可比他更厉害,他那种程度的修为,在我面前简直都不值一提。” 师尊看了一会儿后,觉得对方确实有些无聊,便说:“我们回去吧。” 其他人也不怎么关注肖谣,罗毅也跟在他们的后面走。可肖谣就在罗毅耳边不停的说:“你再考虑考虑,我给你说啊,这可是千载难缝的机遇。” 罗毅边走边说:“这千载难缝的机遇竟让我给赶上了,还真是难得啊。” “当然,曾经有人求着拜我为师我还不答应呢。” “可我资质愚钝,怕是会毁了你的英名,你还是另收高徒吧。” 肖谣说:“没事儿,名师门下无弱徒,在我的指导下,定会让你脱颖而出。” “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啊,我会的可多了,不管是拳打脚踢,还是横劈竖砍,都不在话下。” “……” 几人走了很远,就听见肖谣与罗毅在那里磨叽个不停。突然,肖谣一下冲在众人前面,两手一伸,严肃的说:“停,看来我不露两手,是很难让你们信服了。” 众人被拦停后,都看向她。这里虽然还在森林中,但地势稍显平坦,她左手抬起剑,右手握住剑柄。大风撩起她的头发与衣角,再看到她认真的表情,众人心里都升起几分怀疑,难道真是一个高人。 她气势陡升,慢慢的向后退着,看这架势应该是怕误伤了众人。一步,两步,三步,众人也收起之前的嘻笑,认真的看着。 “哎呀。”在肖谣后退的时候,由于没有看到身后地面上的那块石头,导致直接被绊倒,直直的趟了下去。 “嘻嘻,哈哈哈。”众人笑个不停。 罗毅走过去扶她:“你没事吧!” 白灵把嘴凑到吴芷静耳边说:“高手居然被一块石头给绊倒啦,我没看错吧。” 肖谣站起来后,拍打着背上的尘土,解释道:“失误,失误,我再来一次。” 师尊说:“我们走吧。” 几人又开始走,肖谣又跟在罗毅边上说个不停:“开头那次是失误,我这种叫真人不露相,大智若愚。” 罗毅说:“我看你连我都打不过吧,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 “我跟你说,我随便放一个大招,都够杀你千百次,但是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我真的不会拜你为师,你放弃吧。” 肖谣说:“是你逼我的,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你师傅为徒。这样我就是你师傅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公。” 说完后便向谷夕跑去,说:“虽然你资质差了点,但是看在罗毅的份儿上,我就勉强的收你做个徒弟。” 谷夕说:“你不用勉强。” “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年轻人遇到机会要懂得把握,不然会给你的生命留下遗憾。” “不遗憾。” 肖谣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白灵气不过,对肖谣说:“你开口一个年轻人,闭口一个年轻人的,看你也没有多大嘛。” 肖谣回了白灵一个白眼,一挺胸脯骄傲的说:“总比你的大。” 白灵看对方那架势,总想去掐死对方,可一细看,确实是差了一点,气恼的说:“我还处在发育期,莫欺少女平。” 肖谣瞄了一眼白灵的胸脯,说:“早过发育期了,没得救啦!” “你......” “哼!” “哼!”白灵气得跺脚。 师尊打断她们的斗气,说:“姑娘,你请回吧。” 肖谣看了师尊一眼,问其他人:“这老头儿谁啊,怎么说话冷冰冰的?” “老头儿?”从外表来看也就三十几岁样子吧,虽然细看面相是有一些岁月沧桑感,但老头儿这词儿,是不是有些太埋汰人了。同时周围的人一阵惊恐,生怕师尊发起怒来不可收拾。 “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词,我是看你没有恶意才没有对你出手。” 肖谣双手抱肩,后退一步,说:“原来你是个衣冠禽兽!” 其他人都为她担心起来,真是两句话就可以完全激怒一个人,师尊满脑门冒黑线,手成半握壮。 白灵连忙说:“你在想些什么?” “你得问问他在想些什么?” “他是我们的师尊,以一人之力创办了三世,帮助世间无数有着修炼之梦的人,走上了修炼之路。”白灵解释。 “师尊,这个名字好听,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他了?”肖谣说。 “那当然,只有品德高尚及有大无私之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壮举,还有师尊不是人名,而是尊称。”白灵看对方好像什么也不懂。 肖谣向师尊靠近,笑着说:“原来你也不是太差劲。” 白灵一把拉回肖谣,大家都怕她开口说话,可肖谣又挣脱几步跟近。说:“那这么说来,他们都是你的弟子,你相当于他们的祖师傅。” 师尊都不想回答她,她又看向其他人,白灵对她点了点头,对她能明白这点感到很欣慰。 “哦,这样就好办了,我决定了,我要收你为徒,这样我就是罗毅的祖师爷啦。”肖谣高兴的说。 几人惊得站在原地几秒,不知道说什么好。师尊也停了下来说:“胡闹也就到此为止,再不离开,只有我送你离开了。” 其他人见师尊严肃起来,也变得有些担心,罗毅正准备去拉开肖谣,可已经来不及了,肖谣再次开口:“我说的是认真的。” 师尊气得缓缓抬起手来,就要出手了,其他人都担心起来。肖谣则说:“看来你也不信服,那我就和你比划几招,三招之内制服不了你,算我输。可要是我赢了,你得拜我为师,如何?” 罗毅说:“肖谣,你赶快走吧,不然会受伤的。” 肖谣说:“放心,我不会伤他。” “唉!”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三十六章 收师傅 师尊隔空缓缓推出一掌,这一掌罗毅可是领教过,虽然可以把人推出很远,但却不会伤到被推之人,因此,罗毅才放下心来。一股看似平缓却很霸道的风劲向肖谣吹去,吹起了她的秀发,但也仅此而已。师尊感觉惊讶,别人没看出什么,他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方居然还在这里。 肖谣说:“你出招了啊,算是答应啦。” 谷夕和罗毅都面色一沉,知道事情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师尊认真的看向肖谣,可是依旧看不出对方的功力,心里喑叹,难道对方真的远在自己之上?可是仔细想来又不太可能,但还是礼貌的说:“原来你真是一个高人。” 肖谣一听乐开了花,对罗毅得意的说:“看到没,你们师尊都说我是高人啦,给你说还不信,这回信了吧。” 几人无语,这是哪门子高人,一点高人的冷漠和样子都没有。肖谣回头对师尊说:“尽管使出你吃奶的力气来。” 几人被她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对方可是师尊啊。师尊也是表情复杂,说:“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小心死了可别赖我。” 其他人蹭蹭后退,怕被不小心外泄的能量波及到。师尊抬起双手,气沉丹田,气势猛增,整片森林都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着,让罗毅们心悸。而远处的飞禽走兽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空间像似也承受不了他的能量,变得扭曲起来。 肖谣看到此景后,委婉的说:“你的提升空间还很大嘛!” 听在众人耳里,滋味难明,这是什么意思,间接的说师尊很差吗? 师尊说:“接下这招再说这种话吧。” 师尊并没有施展什么术,只是想把她送走而已,并没打算置她于死地,于是力量还是有所保留。双掌推出,一股气压向肖谣逼去,同时整片森林散发出的能量也向这里汇来,继续向肖谣逼去,可谓后劲十足。 肖谣用一只手挡住脸,像似怕沙子吹到眼睛里、怕风吹乱她的头发,但也仅此而已。可其他人看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肖谣还是站在那里。而她身后,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直接延伸到森林之外。地面没有地皮,只有红黑色的沟壑,两边的树子也被吹掉了半边。 待一切平静下来后,肖谣说:“看来你人品还不错,并没有对我下杀手。已经两招了哦,最后一招,该我出手了。” 师尊知道对方真是一个高手,全力的戒备了起来。只见肖谣抬起右手,大家都紧张起来,可并不没有感觉到能量波动。接下来,又让大家咋舌,她抬起右手挠了挠头说:“我该用哪招呢?” 当她看众人的表情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就......随便用一招算了。”此刻大家再听到她这样说话,可不再认为她是在说大话了,而是真正有这样的实力。“那我就把你推倒在地吧。” 肖谣与师尊相隔十多米,她径直的向师尊走去,步伐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师尊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在她迈出第一步时,就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与地面粘接在了一起,不能抬起一点点,除非把整个地面都提起来。她迈出第二步时,师尊发现双腿已经不能动了,仿佛已不是自己的。接下来依次往上,感觉自己与地面成为了一体,手不能动,头也不能动。 在其他人看来,肖谣只是正常的走向师尊而已,可此刻师尊为何满头大汗,纹丝不动。肖谣走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胸口,用力一推,把师尊推得直直的倒了下去,正面向上。 肖谣说:“没想到你还挺沉的。” 当师尊完全倒在地上后,禁固自己的那股力量不翼而飞,自己也恢复了活动身。他翻身站了起来,说:“我输了。” 其他人张大嘴巴,这么简单,而且在这第三招中,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简直让人难也置信。唯有师尊自己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谷夕也没太看懂,更不说弟子们了。 “哈哈哈,那你就得拜我为师了?”肖谣高兴的说。 此刻几人都尴尬了起来,师尊脸上也是阵青阵白,虽然对方远强于自己,可也还不至于拜她为师吧。师尊侧眼看向罗毅,露出凌厉的目光。 罗毅心头一紧,有杀气,连忙对肖谣说:“好啦好啦,你竟然这么想当我师傅,那我就收了你这个师傅吧。” 肖谣高兴的说:“早这样不就得了么!” “收师傅,这样也行?”白灵们无语,不过想到肖谣当初叫罗毅把谷夕逐出师门,也淡淡的说道:“这师徒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师尊见肖谣收了徒,放下心来,说:“罗毅,还不快行拜师之礼。” “啊!”其他人都猜出了师尊的意思,是怕肖谣再要收他为徒,但迫于师尊的威压,只好低声说:“好吧。”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罗毅一拜。” 正当罗毅要跪下时,肖谣荒乱的扶住他,说:“叫我师傅就好,跪拜还是免了吧。”同时她不时看天,像似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天上是否降下雷劫。 罗毅看向谷夕和肖谣说:“那我现在有两个师傅了?” 谷夕没有说话,肖谣说:“那你叫我肖谣师傅区分一下就行了。” “嗯。”罗毅边忙点头,生怕肖谣叫他把谷夕逐出师门。 肖谣突然转身对师尊说:“我只收一人作为关门弟子,不能收你为徒了,你可能会感到很遗憾。但作为补尝,你为我做一件事,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什么逻辑嘛,不过想想她的做事风格,也算是正常。 师尊说:“好,力所能及,定然照办。” 肖谣说:“这里算上你、我、他,再找三个天境界的人,共六人。再去找带有金、木、水、火、土属性的五把灵器或神器,于一个月后集合。” 师尊问:“可否告知所谓何事?” 肖谣说:“为我徒儿罗毅破解第三层封印,以及助他突破到地境界。” 罗毅喜出望外,激动的问:“肖谣师傅,您真能破解我体内的封印,并能让我突破到地境界?” “那当然,我可是你师傅,这个就算是给你的一个见面礼喽。” 其他人一听,都羡慕不已。白灵上前问道:“肖谣师傅,你可否也收我为徒?” 肖谣看着她说:“不行,你胸太小了。” “这和修炼有哪门子联系嘛?” “好像是没联系啊,不过,我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便不再收徒。” 罗毅问:“肖谣师傅,我体内只有三层封印么?” “嗯,在你的第一层封印破除时,我感应到后就去寻你了,不料在途中遇到点事儿。”肖谣看向谷夕,说:“那事儿,你也知道的啊。” “您是说和其他小孩偷婆婆家红薯,被追打那事儿?”谷夕回忆。 “嗯,就是那事儿。把我给耽误了,才错过了你们。”肖谣并不觉得丢人,还很得意。 其他人明白个大概意思后,都觉得有些不耻,一个世外高人竟然干这些勾当。她接着说:“这次又感应到了第二层封印被冲破,还好这次赶上了。” 罗毅问:“您在之前就知道我体内有三层封印,您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体内有三层封印。” 肖谣说:“是你告诉我的,哎,不要深究这些细节,有封印破了就得哩。” “是谁在我体内下的封印?”罗毅问。 “嗯......这个怎么说呢,就是自然形成的啦。” “为什么只有我有,别人没有?” 肖谣笑着说:“可能是前世干的坏事太多,上天对你特别照顾吧。”大家都知道,人哪有什么前世,不过是她的一句玩笑罢了。 师尊问:“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要不到寒舍暂住休息?” “前辈?”肖谣吃惊,感觉像似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高兴的说:“也对,论起辈份来,我确实比你们大了好几辈儿。这个称呼听起来不错,不过还是有些别扭,你们这样叫我叫两天就好了,后面就叫我肖谣吧。” 众人无语,算是听出来了,她是想当两天前辈过把瘾。 肖谣得意的说:“既然,小尊尊这样强烈的邀请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住上几百年吧,顺便把我自创那绝世武功传给罗毅。” 小尊尊这个称呼也只有她敢这么叫,师尊也是敢怒不敢信。另外,师尊可能只是客气一下吧,并没有强烈要求啊,对方就这样赖上了。 罗毅觉得有些丢脸,硬着头皮说:“肖谣师傅,师尊可能只是......客气一下,您不会真就此长住吧!” 肖谣问师尊:“难道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 师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这主真是够赖皮,连忙说:“没误解,前辈入住三世,是我们的荣幸。” 肖谣回头对罗毅说:“你看,是你多虑了吧,我们回去吧。” “好吧!对了,肖谣师傅,您说要传我您自创的绝世武功?” “嗯,在小尊尊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学会了。” 罗毅说:“一个月的时间,学会您的绝世武功?我怕我的天赋跟不上啊。” “只要有我这样的名师在,天赋什么的都可以暂时抛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