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墓志》 序章 第一章 西夏王陵 15年前,继1972年始,中国国家文物事业管理局正式作出挖掘西夏王陵的决定,这次发掘活动的负责人姓王,同时也是文化部文物局副局长,而宁夏回族自治区展览馆承担西夏王陵的主要发掘工作。 当考古工作进行到1973年夏,在对6号墓进行发掘时,工程突然停止了一小段时间,原因除了开发难度极大,还经常出现一些怪事,有一位年轻人在清理陵台时,悄无声息的就从上面直直摔了下去,人当场就断气了,奇怪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没有求救声也没有尖叫声。 从动工开始,怪事频频发生,尤其是每到临近天黑的时候,整个陵寝都会伴随着幽幽的哭泣声发生轻微的振动,使得整个考古队都人心惶惶,陵墓周围数百公里的草木几乎不生长,可超过此范围的草木就异常繁茂。许多鸟儿从陵墓的上空飞过,也从来不会停落在墓上,令人不可思议。但是为了进一步探明西夏王陵的情况,不得不继续进行发掘。 “王教授,好久不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握着王教授的右手说道:“这次我和我夫人王洁前来,是为了全力配合王教授你的考古工作。” 一同跟在中年人身后的是一个近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身刻板沉闷的工作服并没掩盖住她所散发的那种气质和青涩,“您好,王教授,这次就麻烦你带队了。”王洁上前挽住中年男人的手说道。 教授看着曹正和王洁,一脸祥和的说道:“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王教授随即走到了两位老人旁边继续补充道:“这一位是考古学专家石安国,这一位是壁画专家张天智。” 曹正和王洁几乎同时伸出双手握住了两位老专家的手,曹正十分恭谨的说道:“您好,十分荣幸能见到两位专家,接下来的工作中,还请多多指教。”两位专家见两位中年人如此热情,其中一位叫石安国的专家谦和的说道:“都是为了国家的进步,真是自古英才出少年。”另一位赔笑道:“是啊,真是自古英才出少年。”说完众人就有说有笑的走向了陵区。在前往陵区的路上,得知在二男一女的年轻人中,两个男的都是王教授的学生,而另一个女的是王教授故友的女儿。 进入陵区之后,王教授紧张的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处大土坑,若有所思的说:“上级都把曹正你小子派来了,看来这次的考古发掘工作会事半功倍了。”说完就对着两个人大笑了起来,站在旁边的众人也附和着王教授点头微笑。 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西部30公里的贺兰山东麓地方,俨然下陷着大大小小的土坑,不乏也有在风中摇曳着的陵台。在众人的右侧,从目前发掘的程度上看,是一座规模颇大的陵邑性质的建筑,保存的相当完整,甚至建筑内广场、道路、院落、水井和房屋等遗迹都清晰可见,布局十分规范整齐,四周筑有夯土。 “这是我们目前为止已探明的陵寝遗址,周围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陪葬墓,在1227年的时候,当时蒙古军队为了报复西夏军队曾重伤成吉思汗,将这些陵墓挖开,进行了大肆的破坏和掠夺。”王教授一边指着远处的土坑和陵台惋惜的说道,随后又面露欣慰的说:“好在6号陵地面盗坑较小,这就意味着里面被破坏程度相对还是比较小的。” 众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6号陵的位置,曹正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6号陵位于一个驻军老家属院的南侧,接水用电比较方便,心想当时先选择了这里,其中恐怕也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看样子,这个6号陵的墓门还没打开呢,不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曹正说着便蹲在了地上左右比对了几下。 王教授点了点头,说:“目前是这样的,不过最迟也就是明天的事了。”说完王教授就走到了正在清理墓门封土的几个人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心点,不能只为效率而破坏了陵墓的完整度,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 王洁走到曹正的身前,蹲下问到:“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根据目前的进度和这墓门外的封土上来看,我推测这墓的形制应是斜坡墁道,土洞墓室。”曹正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王教授身边,说:“我也下来搭一把手吧。”说着便拿出了身上的工具,跟着原先的几个人开始清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还要清理很久时,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喊道:“教授,墓门好像已经完全清理出来了。”墓门的整个轮廓渐渐的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王教授心想“作为帝陵的6号墓的墓门会规模较大才对,现在看来,之前的估计是出了偏差了。” 众人往后都退了退,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墓门,发现墓门并不是完全清理出来了,而是墓门只残存了一小部分,墓门原本的大小应该为高六尺宽五尺左右,墓门的表面上涂有白灰,白灰上绘着武士像彩色壁画。武士身着战袍,双手叉腰,臂着护甲,腰下佩剑,背后飘带飞舞,头顶绘火焰纹,但武士像的下部已经模糊不清。 曹正看了一眼王教授,想听听他的意思,王教授点了点头,欣喜若狂的说:“看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吧,只可惜了这扇墓门已经残缺不全了。”说完王教授又长叹了一口气。 王教授招呼了一下身后的人,嘱咐他们一定要入微细致,又叫了一些人将下墓的工具都带了过来,什么防毒面具,密封袋子,探灯等,准备的东西都较为齐全,在将墓门打开之后,王教授和一个年轻人举着探灯率先走了进去,曹正和王洁跟在了最后,前后一共七个人。 大家通过墓门进入了甬道后,王教授走在最前面,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地面的盗坑较小,但我没想到是,这里还是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破坏。”大部分墙壁已被盗墓者或是蒙古军队破坏,王教授作为历史的保护者,难免为之心疼。 大家一边缓缓的移动脚步,一边仔细的环视着四周,墓室的地面以素面方砖铺砌。墓门甬道内出土有门泡、甲片、铁钉、铜泡饰、银钉圆片、铜副肘板等遗留物。 序章 第二章 变故 由于墓室才打开不久,里面极其的潮湿和阴暗,众人在在通往墓室的甬道门前,发现有5块石板。曹正看前面停了下来,便慢慢的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的石板说道:“有凿錾痕迹,有的中间有圆孔。从断裂痕迹看,这5块石板是由两块断裂而成,看来就是甬道的封门板。” 王教授调了调探灯向上看去,仰着头说:“这堆积的都是回填土,很松散,看来要是按一般的土洞墓发掘方法继续发掘,我想松散的回填土随时可能坍塌下来,这后果不堪想象。” 王洁在一旁点了点头,心想“此时的墓道底部距上部足有8层楼的高度,如果发生了坍塌事故,后果确实不堪想象。”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心想看来今天只能止步于此时,一名叫做石安国的考古专家站了出来,年纪和王教授相差无几,没等曹正他们说话,就先在墓室的甬道门前仔细的测量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石教授擦了擦汉说道:“既然一般的土洞墓发掘方法不行,那就以支撑巷道的形式运用梯形棚子来进行发掘。”话音刚落,王教授猛然醒悟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随即就先找了队伍中的两个年轻人出去搬运工具 木材支架到目前为止都是一种使用得最为广泛的的支架,它的重量较轻,具有一定的强度,而且极其容易加工,架设也特别的方便,尤其适应于多变的底下作业条件。 大家看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就一边清理着地面上的文物,谈论着西夏王朝和蒙古国的最后一战,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小时多,两个人年轻人慢慢的将木材支架和所需工具都搬运了进来。 众人开始相互帮衬着搭建工程,不一会儿,巷道支撑工作就完成了,曹正他们这才放心的进入甬道,大家刚一踏进甬道,就在甬道内发现了零乱不全的人骨,曹正立即走到尸骨旁边蹲了下来,说道:“看来墓主人是被人从墓室中拖出来了,想必棺椁中的东西多多少少也被盗墓贼拿走了。” 此时的石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盗墓贼简直是丧尽天良,人都死了,还不让亡者安宁。”站在一旁的王教授也跟着叹了口气。 王洁咳嗽了一声,安慰道大家:“各位专家都是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墓室的,虽然结果不是很理想,但是这里面的随葬品未必全部都被洗劫一空。”对于一个古墓来说,古墓中的一些随葬品是极其重要的,很大程度上可以让世人对整个历史文化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大家都知道“贼不走空”,虽然知道王洁说的都是安慰他们的话,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其中一个年轻人一脸疑惑的看向曹正,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墓主人的尸骨?” 一旁的王教授也蹲在了曹正身边说道:“因为我们至今还没有发现西夏党项人有殉人的风俗,这些凌乱的人骨只能是墓主人的。” 曹正点了点头,看着石教授说道:“这尸骨应该不是盗墓贼干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出于政治性或者是报复,而不是盗墓敛取财宝,想必这是当年西夏王朝战败后,再次证明这应该是蒙古军队的手笔,在西夏王朝覆灭后,对西夏王陵进行了大肆破坏和掠夺。” 大家伙儿只好先清理墓室里的东西,再一边慢慢进入,大家正在清理铜门钉泡和副肘板时。突然,从墓道左边的耳室里传来一声极为恐慌的尖叫,吓得众人打了一个踉跄差点翻倒在地,曹正和王洁对视了一眼,还没等王教授开口,直接就奔向了左耳室内,只见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坐倒在地,全身发抖的看着棺椁的一侧,曹正急忙问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正顾不得那年轻人的答复,先一步绕到了棺椁后面,只见棺椁的一侧躺着三四具腐尸,本来腐尸在下墓时是很常见的情况,可是眼前的腐尸却显得格外刺眼,鲜红的血液遍布在尸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隐约能看见那鲜血在流动,此时身边的王洁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片刻间,所有人都跑进了耳室,当他们刚走到曹正的旁边时,全部都看傻了眼,队伍里好几个人双腿一软,就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只有王教授和另一个年轻女子还好,王教授看向曹正,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曹正用一只手遮挡在鼻前,又往那几具尸体走了几步,说道:“流淌在尸体上的红色液体,有着一股血腥味,八九不离十是血了,单从尸体的腐败程度上看,死了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大概是在你们之前停工时,打了盗洞偷摸下来的盗墓贼。”说完又用手上的工兵铲挑了挑尸体上的衣服,面露惊异之色:“这衣服的质量倒是挺好,好像是考古队员的工作服…” 此时,刚才靠在一边作呕的众人都渐渐的缓和了过来,王洁捂住口鼻看向曹正,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盗墓贼?”众人跟着王洁的视线看向蹲在地上的曹正。 曹正点了点头,立即就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众人说道:“在我们之前就能进入到墓室的人,只有盗墓贼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才穿着考古队员的制服吧,至于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暂时还不清楚。”说完就将大家往后拦了拦,曹正看向王洁,示意王洁将一开始受到惊吓的那位年轻人扶到一边去。 “这几具尸体很怪异,血液似乎还在慢慢的往外流动,大家不要轻易靠近。”曹正说完就招呼大家先行离开这个耳室。 王教授走在曹正的身边,不放心的说道:“我们还是先出去通知上面的人来处理吧,这几具古怪的尸体一直放在这里的话,大家伙儿可能安不下心。” 曹正点了点头,心想要是任由这几具尸体在那里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还是先出去的好,两人都开始陷入了沉思,才走了不到几分钟,两人突然同时撞到了走在前面的人身上,王教授疑惑道:“怎么了,前面的人怎么不走了?”曹正没等王教授继续说,就绕到了一边想看看前面怎么了。 曹正往前一走,看见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傻傻的立在了原地,王教授随即往曹正的方向走了走,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刚刚往曹正旁边一站,王教授整个人就直接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前面哪里还有墓道啊,原来幽长的墓道,此时走了不到一半竟然没路了,出现在面前的,只有一堵无比漆黑坚硬的石壁。 序章 第三章 无面血尸 (上) 众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曹正走到王洁的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袖:“这应该是墓道的机关石,不是凭空出现的。”说完又转身面向众人:“大家不必惊慌,这可能只是墓道里的机关刚才不小心被触发了而已,大家现在先在墓道顶和墙壁周围找一找,暗格也许还能重新启动。” 一旁的石教授擦了擦汗,说道:“曹小同志说的对,大家先找一找,不要随意按动。”话音未落,石教授就走到了一边的墙壁前开始寻找了起来。 曹正这时候才想起坐倒在地王教授,便迅速走到王教授的旁边将他扶了起来,由于王教授的年龄比较大,本身也没怎么下过墓,这才让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历代王侯将相为防止自己的墓葬被盗墓贼侵扰,都会在墓穴中设置了各种各样的防卫机关,不过几百年以上的古墓,大部分机关都会因为年代久远而磨损,从而导致失灵,但墓道封石是在建造较高规格的墓室常用的防盗措施,即使过了上百年,却依旧有效。 王教授向曹正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刚才墓道封闭之后,空气流通的问题,使自己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曹正见王教授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了下来。 正在寻找暗格的众人,都先后表示并没有在墙壁或者地面上找到什么可疑之处,王洁看着曹正摇了摇头,说:“看来这封石的暗格也许不在里面,而是在外面。”王洁经历过刚才的一些事情之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从容不迫了。 曹正沉思了一下,喊道:“大家就先别找了,我想耳室里的那几个盗墓贼都死在了这里,证明之前他们打的盗洞肯定还没有封上,我们可以从他们所打的盗洞出去。”那几个已经死去盗墓贼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 大家听曹正这么一说,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曹正虽然知道有盗洞的存在,但是此时已距地面有二十多米,恐怕短时间内是难以找到,但眼前也只剩这一个办法。 “要不我们在这里等待外面的工作人员来救援?”说话的是站在一副壁画面前的张教授,张教授看着众人,显得有点尴尬, 站在最前面的王洁用工兵铲朝着封石上敲了敲,随即俯耳倾听从石壁中传来的声音,王洁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王教授,说道:“不行,先不说这墓道封石是不是只有一块,就目前的这一块封石的硬度和厚度,要想拆碎开来,绝非易事。” 考古队下墓的时候,只是想对墓室进行初步的探查,身上并没有携带多余的干粮,而面对此刻的情况,寻找能出去的盗洞成了第一要务。考古队只好撤出墓道,所有人都又回到了原来的墓室。 因为众人一开始进入墓室时,都迫不及待的沾于眼前的事物,并没有在意墓室的结构,现今,为了寻找墓室的出口,这才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墓室。 眼前的墓室呈方形,顶部和四壁都毁坏了不少,地面铺的地砖好在保留完好。墓室内四处充斥着淤沙、大石块,还有形姿各异的地面建筑的石雕,似乎当时还将地面的石雕构件也拖进来了。 “嗯?这间墓室并没有棺椁…”曹正拍了拍自己的头,尴尬的朝着王教授笑了笑,“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出现了一点问题,由于左室盗墓贼的出现,那这地上的白骨未必显得是墓主人的尸骨了。”曹正又疑惑道:“王教授,对于那耳室里的棺椁,你怎么看?” 王教授摇了摇头,看着刚才的耳室,说:“我也不太清楚,耳室一般作为仓库使用,墓葬中常用来做为墓主生前所喜欢的日常用品存放处,甚至一些无价无价之宝,至于这个耳室为什么会摆放着一面棺椁,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教授说完不禁咽了一下水,那满地流动的鲜血还让他心有余悸,只好走到一旁和其他的考古队员寻找盗洞的踪迹。 曹正心想“除了刚才的左耳室和还没进去过的左耳室,面前的墓室并没有棺椁,是因为这并不是主室吗”随即又向四周扫了一眼,可是除了左右两个左耳室有门,并没有看到其它的墓门。 曹正走到墓室的正前方,抬头看着墙上的壁画,想的正出神的时候,左边的耳室突然发出一声树干瞬间爆裂的声音,那声音大的出奇,整个墓室都轰隆隆的作响,墓室顶部也有少许泥沙掉落,曹正先是一惊,迅速的转过身来扫视王洁的身影,而此时的众人已经全部聚集了在曹正的旁边。 一个年轻人颤颤巍巍的问道:“曹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曹正摆了摆手,随即就和还在右侧耳室旁边的王洁对视了一眼。 王洁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就想朝着左耳室的方向走过去,但曹正快速走到了王洁的前面,将王洁拦了下来,曹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左耳室的方向,似乎在等待接下来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左耳室墓门的一侧,一股极其鲜艳的红色液体顺着门角慢慢的往外流动,曹正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是因为刚才的爆裂声导致的吗”,可随之而来的画面打破了他的猜想,只见这时,一只惨白的大手突然扣抓在门隙上,奇长的指甲刮的石门呲呲作响,曹正和王洁瞬间向王教授的方向移动了几步,在他们的眼前,那只大手似乎还在不停的滴着血,而此时的王教授一行人也被吓的不轻,身上的冷汗随着那血手的移动不停的滋滋的冒了出来。 曹正虽然和他们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考虑到王洁还在身边,只好拿出身后的工兵铲抵在身前,心想“不管出现了什么东西,先卯足力气拍过去再说”。而王洁也不甘示弱,随即也举起了手中的工兵铲,一边对着王教授等人轻声道:“快点找机关,那面墙肯定有通往主墓室的通道。”王教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就和众人一起胡乱在石壁和石柱上敲摸了起来。 只见王洁话音刚落,那只血手背后的东西也迅速浮现在了眼前,距离他们不到四米的距离,在左耳室墓门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挂着残碎布片的人形怪物,那东西弓着身子死死的盯着曹正和王洁,两人再仔细一看,更诡异的是头上那张惨白的巨大人脸——却不见人的五官,在血液的浸泡下,湿黏黏的头发披挂在那怪物的头部,而头发中间透露着的是一双深邃不见其底的黑色眼洞,尽显幽怨和恶毒,仿佛要将两人拽入无尽的深渊,此时的两人头皮一阵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工兵铲,而那双空旷幽黑的眼洞竟不停在往外冒着鲜血,顺着惨白的脸部往下蔓延,两人胃里一阵翻腾,却始终不敢挪开自己的视线,因为两人都清楚,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序章 第四章 无面血尸 (下) 而此时的曹正心想“要是再不出手,大家可能都得死在这里”,随即推开旁边的王洁喊道:“快去找通道,我来拖住他,你在,我会放不开手!”说完就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冲了上去,那怪物见曹正向自己冲了过来,舞挥着指甲奇长的双爪,对着曹正就是一声嘶吼,而那嘶吼的声音竟是从那怪物的眼洞中发出来的,四散而溃的血液瞬间就遍布在整个眼眶周围。 曹正咬紧牙关想着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一探究竟了,至少在考古队众人找到主墓室墓道之前。还没等曹正冲到身前,那怪物就猛地一下直直的扑向了曹正,曹正见状不妙,心想躲是躲不过去了,瞬间一个纵跃也飞将了起来,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劈头盖脸的将工兵铲拍在了那怪物的头部的右侧,那怪物瞬间飞出去好几米,摔落在了另一面的墓道边,哪料那怪物的头硬得跟迎面驶来的火车头一般,将曹正的虎口振得直发麻,隐约渗出了血,于此同时,那怪物也似乎也不好受,弓在地上摇晃着脑袋,试图重新站立起来。 “你们怎么还没找到,除了墙壁还有地面和石柱,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曹正回头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只见那怪物扭动着身子,双臂一振,动作瞬间变得奇快,曹正刚再一回头,那怪物已经悄无声息的跃到了身前,伸出五根钢刀似的利爪横手一扫,万没想到这东西动作竟然能快到如此地步,曹正反应却也是极快,左手立马握住工兵铲的另一头,将其抵挡在了身体左侧,虽然曹正猜想那怪物的力量定非比寻常,可没曾想,始终还是低估了这怪物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而至,硬生生的撞击在了曹正的工兵铲上,曹正如同飘零的树叶一般柔弱,任由那股迅猛的力量将自己冲飞了出去,那刹那间的感觉,就好像失重一般,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整个人不由重重甩飞在了一旁的石柱上,伴随着摔落在地上的同时,是一股锈铁的甜腥味充斥着曹正的喉咙,曹正身子一颤,一口鲜血就涌了出来,而手中的工兵铲也已不知去向。 “曹正!”王洁在慌忙之中看见曹正受了如此重伤,便想过去扶他,却不想被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一把拉住了她,漠漠的说道:“抓紧时间找出墓道的机关,相信他就别给他添麻烦。” 躺在地上的曹正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背对着王洁喊道:“放心的交给我吧!”说完就嘶吼了一声,曹正心意已决,心想这玩命的勾当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索性就和它拼了,就在曹正准备鱼死网破时,身后传来了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找到了,大家先到这边来!”众人迅速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那名年轻女子蹲在墓室台阶一侧的石柱下,用一把工兵铲嵌进了石柱一侧的凹槽中,双手顺时针一扭,那石柱的底部竟然转动了起来,而原本位于墓室前侧中央的台阶不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随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自上而下的黑色阶梯,由于光线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无法看清那阶梯的长度。 正当众人感觉劫后余生时,而那怪物似乎通着灵智,心知众人要逃离这里,竟挟着一阵阴风就扑到了那名年轻女子的身后,曹正见状不好,哪里敢有一丝懈怠,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转身一脚踏在身边的石柱上一蹬,就纵身飞跃了出去,朝着那怪物的后颈部位就刺了过去,那怪物挥起双臂张舞着双爪就想拍死那名年轻女子,曹正眼看就赶不上了,但此时也别无他法了。 眼看那怪物的双手就要落在那年轻女子的身上,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看得是众人又惊又呆,就在曹正要刺到那人形怪物的时候,原本还处在怪物身下的那名女子,突然一个侧翻滚在了那怪物的身后,随即双腿夹住了那怪物的一只脚一绞,身子一弓,整个人就腾空跃在了它的背上,而此时那名年轻女子手中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尼龙绳已经横锁在了那怪物的脖子上,那怪物仰着头一个转身想要抓住身后的女子,但曹正的匕首已经落在它的颈喉上,一股黑色液体瞬间就顺着匕首流了下来,那味道不禁让所有人都想退避三舍。 于此同时,从那怪物的双眼发出了一阵无比刺耳的惨叫,暴怒如雷的四处纵跃着,而那名女子在被甩出去的同时一脚蹬在那怪物后背上,那怪物便又被蹬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甬道,而那女子在空中一个后翻安然无恙的跳到了地上,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仅在一两个呼吸之间。一旁的两个年轻男同志都张大了嘴巴,丝毫不知在他们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始料未及了。 “还在等什么呢!快往那墓道里跑!”那女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众人瞬间就从刚才的场景中醒了过来。 曹正很清楚那怪物恐怖之处,片刻过后肯定又会卷土重来,随即向着身后的众人喊道:“快走!”曹正说完就推了王洁一把,示意让她先行下去,王洁也明白这时候不能感情用事,跟着王教授他们就跑了下去,那名年轻女子点了下头,淡淡的说道:“走!” 曹正回头一看,那怪物又爬了起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对着年轻女子点了下头就冲了进去,此时墓室中的那头怪物愤怒的看着那名年轻女子,空洞的双眼充斥着红色的血液,散发着极度幽怨的“神情”,似乎要立刻将她撕碎才肯罢休。 年轻女子身手极为敏捷,看了一眼自己与机关和墓道之间的距离,接着她猛一发力,两步凌空踩着一块入口右侧的石柱上凸起的石头,随即又跳到了左侧的石柱上,整个人斜挂在石柱上,那怪物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在那女子凌空之时,迅速随着她的身姿纵跃了起来,当那怪物跃往第二根石柱的时候,那女子一只脚撑在卡在那石柱凹槽中的工兵铲上,一个侧翻,左手一撑,右手扣住工兵铲就再次翻身跳起,整个人影嗖的一下消失在入口中,丝毫没有做停留,在工兵铲拔离的瞬间,入口也随即拢合消失了,而在那名女子的身后,只传来了那怪物一头撞在地面上的轰隆声和嘶吼声,这所有的动作几乎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要是让曹正他们看见刚才的这一番场景,恐怕会瞬间石化。 序章 第五章 短暂的喘息 入口下的石梯似乎是长的出乎大家的想象,众人跑了两三分钟这才跑完,也就在此时,跑在最前面的王教授等众人一下完石梯便都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大家不想继续逃命,而是因为几位老教授的体力实在是不支了,数百级的石梯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吃不消,但作为一个整体的考古队,大家自然也是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命而丢下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几位教授也是比较要面子,即使身子累的都快像一摊烂泥,却始终不愿坐在台阶上喘口气,而是选择侧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扶着,有条不紊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喘气声显得十分微弱,可这却不是王洁所担心的事。 王洁十分担心的是曹正他们是否能全身而退,心中忍了又忍,随即就想转身去寻找曹正,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曹正急促的声音:“你们怎么不走了?”曹正说完就很疑惑的看向王洁身后的众人。 王洁无力的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曹正的旁边看着几位教授,轻声说道:“王教授他们的身体吃不消,我们身后的石梯没有三百米也有两百米,对于王教授他们这种长期从事野外考古的老一辈人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在三位教授之中,对于张教授来说,这石梯更为要命,作为壁画专家的他需要经常克服常人难以忍耐的潮湿和阴暗,在地底连续工作数天才能完成残留的壁画临摹和揭取工作,长期以来的工作积压,腿脚多多少少落下了点毛病。 而曹正也顾不得这些,如果那怪物被挡在了后面还好,要是...曹正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回头去探查情况,自己虽然看到了那名年轻女子非同寻常的身手,却还是不禁担心了起来,如果那名女子没有拦住那人形怪物,对于眼下的王教授他们来说,这无疑会牺牲不少人,因为对于现在身受重伤的曹正来说,他已经没有能保护到大家的十足把握。在众人担心之余,只见不远处的漆黑石道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光点,随之变得越来越大,曹正心想应该是那位年轻女子回来了,果不其然,在众人的一呼一吸之间,那年轻女子却是几个纵跃跳落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放心吧,那怪物被我利用入口的机关给堵在了后面,相信应该是跟不过来了。”说完就径直走到了众人的最前,转过身说道:“那怪物是耳室里那面棺椁里蹦出来的,应该受了什么东西的影响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不定那东西还留在这墓室某处,还是要多加小心。” 曹正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女子身手敏捷,但却不曾想到她在甩开那怪物的同时,居然还将它堵在了外面,而大家的想法也和曹正相差无几,这女子似乎不只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曹正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对着那女子说道:“看来叶同志似乎对这墓室的情况还了解的挺深。”说完就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因为之前和那怪物较量实在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你手臂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不要乱动!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王洁在曹正咳嗽的同时用双手搀扶住了他,却意外的看到了曹正手臂上的伤口,出于担心意识的就埋怨了几句,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背包,王洁是一个很心细的女人,常年进行户外考古工作的她,自然也就知道什么叫危险无处不在,在探灯的照射下,很快就拿出了一卷纱布。 “你先坐在石阶上,我好给你包扎。”王洁低着头轻声说道,可却将纱布与自己的眼睛贴的极近,假借光源的不足寻找纱布的始端,实际上是为了擦拭那不争气的眼泪,可这一切都没有逃脱曹正的视线,因为在曹正的眼里,没有什么可以藏住她那梨花带雨惹人伶爱的模样。 曹正温和的说道:“你再不包扎,我就要失血而亡了。”随即将一只手放在了王洁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王洁也没有再耽搁下去,立即就将曹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轻轻的将那已经破碎的衣袖撩了上去。 那伤口显然是那怪物留下的,而曹正当时使用工兵铲进行防御,虽然并没有格挡住那股凌厉的冲击力,但是却因为工兵铲的阻挡,借助固体传振的作用力将自己震飞了出去,从而避免了那怪物的利爪勾扯,若不是那怪物的力量过于强大,估计曹正现在已经被那利爪从左至右划开了身子,这也算是在意料之外获得了幸免于难。 王洁在包扎的过程看到伤口很奇怪,虽然还是在不停的往外溢血,但是好像有一种依附在手臂上却流不下去的感觉,如同握在手心中的果冻一般,肆意滑动而却不外失,而且整个伤口都已经变成了紫色,眼前的一切使得王洁异常担心,可此时的她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解决的办法,有些事情多说无益,只有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重新回到地面上,自己的丈夫才能获得更好的救治,可她却不知道曹正又何尝不知道,何又尝不是那样想的呢。 曹正默默的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的王洁,显然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此刻的曹正,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本来是为了进一步完善他们的考古研究,如今却跌入了如此险境,但为了不让王洁过于担心,只好故作笑脸的说道:“我没什么大碍,没有好不了伤疤,放心吧,很快我们就会平安无事的出去了。”说完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向站在最前面的叶姑娘。 也许是因为王洁的心灵手巧亦或是医术精湛,不到片刻,就将曹正的手臂包扎的完美无缺。曹正这才站起来,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臂,看了一眼王洁和身前的众人,便目光坚决的看向这条不知尽头的墓道:“走吧,我们该继续寻找这座陵墓的出口了。” 几位侧靠在墙壁上的教授也随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意虽如此,不过即使他们没有恢复好,想必他们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拖累整个考古队伍,在他们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作为一个人而应该具有的思想觉悟。 曹正看大家都拿出了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开口道:“叶同志刚才说的对,前方或许还会有什么危险,我和叶同志走在最前面,遇到危险也好应对,几位教授和王洁就走中间,两位年轻人就在最后面,遇到麻烦事的时候,也好搭把手。”说完又看了看叶姑娘的表情,似乎在等待她的意思。 叶菲头也不回的闷声道:“出发吧!” 序章 第六章 金刚亥母 曹正走在前面,在他眼前的这条石道大约宽1.5米左右,好在还是比较宽敞,由于探灯的照射距离有限,一眼也看不到石道的尽头,为了尽快脱离此地,大家也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此时身后的石道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巨响,而大家始终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依旧心有余悸,没想到如今那怪物对他们还是穷追不舍。 有意思的是,在离开石道的路上居然发现了鸡和兔的动物骨骼,王教授的两位学生还为此起了争执,不过是开玩笑似地争论是墓主人的随葬品呢,还是当年挖墓人带进的食物,事实上,这些动物确实和之前的盗墓贼有关,只不过是用来检验在打通盗洞的时候,确认内部是否有毒气,就算没有毒气,也会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墓室,使墓室中的空气加以流通,这种方法既简单又有效,有些东西,让专家都相当佩服,现在也广泛应用到考古学上,毕竟墓室中的情况是很复杂多变的。王教授看两位学生一忘之前的生死险境,深谙他们只是想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我们到出口了,大家切记不要随意触碰。”曹正的一声提醒打断了两位年轻人的讨论,曹正心想“看来刚才走过的这条石道的长度大约在两百米左右,在路途中经过了一个拐角,就算光源的照射距离足够长,也是不可能看到的,虽然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但还是要谨慎行事”。心神一转看向了身后的王洁。 众人看着身前的墓室,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呈方形的墓室,圆转角,穹庐顶,顶部的壁画也已残缺不全,而穹顶的高度大约在三四米左右,墓室的面积不是很大,粗略估计有五六十平米,四面墙角都立有刻有雕纹的石柱,比前墓室的石柱要高大一些,石柱周围也丝毫没有一点裂缝,但主墓室的西面墙壁已被人破坏,东壁尚留残部,残留的墓墙依稀是用彩绘浮雕着的几幅图画,不过随着常年的空气流通,这些壁画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些许颜色能夺人眼目。而在一旁的年轻女子深知,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那所谓的盗洞已经存在了百年之久。 壁画专家张教授叹息道:“看来关于这墓主的生平事迹也无法一一得知了,这对历史的研发来说...又将是一个遗憾。”说完就提手轻拭了一下眼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张你也就别再做过多的感慨了。”王教授无奈的看着墓室的四周。 在棺椁的后面还有一间后室,两侧也都分别有一个偏室,位于东边的叫东侧室,位于西边的叫西侧室,东侧室地面较主墓室地面高15厘米左右。而西侧室与主墓室之间亦有和东侧室一样的过道。而西侧室地面则比主墓室高10厘米左右。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根据王教授的推测,可能是因为东侧室相对于西侧室较为尊贵一些。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主墓室了吧?”一位年轻人挤到了王教授一旁问道。 王教授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一面棺椁说道:“那一面棺椁就是证据。” 而让曹正也确定这是主墓室的依据,也是因为位于墓室正中央的那一面棺椁,整面棺椁高耸在凸起的石台之上,也就是所谓的墓床。曹正和一旁的王洁对视了一眼,就带领着大家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这面棺椁两侧,曹正扫视着面前的这副棺椁,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刷子,在棺椁的上面轻轻的扫了几下,抬头说道:“这是金丝楠木制的,虽然这棺椁的个头不大,但是也是极其珍贵,堪比黄金,我想这副棺椁之所以还在,想必之前进来的盗墓贼都一一葬身于此了。” 在古代,金丝楠木是帝王之木,作为房屋,宫殿的主要木材,比如太和殿、金銮殿、紫禁城等建筑,其主要木材就是金丝楠木,而且金丝楠木拥有的众多优点,也是被称为国木的重要原因。 金丝楠木最大的特点就是耐腐蚀性强,埋在地里可以几千年不腐烂,其楠木能够散发幽香,香气可对蚊虫进行驱赶。而抗腐蚀强的特点,让其可以抗腐木菌、白蚁的侵蚀,可以抗海洋微生物的蛀蚀。因此,在古代,许多皇室采用的用具基本上都是金丝楠木,乃至死后采用的棺椁都是金丝楠木打造而成,但不是说会保尸体不会腐烂,只是说木材本身有减缓腐烂的效果。 几位教授也深知眼前的这金丝楠木极其之珍贵,更别说在这金丝楠木的棺椁周身都绘着金色的纹饰,纹饰的线条虽然雕纹的朴拙了一些,但描绘出来的东西却栩栩如生,给人的感觉竟带有流畅飘逸和松软之感,柔中带刚,展现出了它本不具有的生命力和律动感。 作为壁画专家的张教授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的放大镜,在探灯的照射下,弓着身子紧贴着棺椁研读了起来,可张教授一边看却一边连连摇起了头来,这棺椁似乎是红漆红木,上面的颜色看起来较为普通,古怪的是这棺椁上的图案,如果不将整个棺椁上的纹路拓印下来,短时间内想必是无法得知这其中的奥妙。 张教授随即收起了自己的工具,脱下眼睛擦拭着眼角说道:“虽然暂时还不明白这上面刻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一定跟藏传佛教有关,虽然这棺椁正面的上纹饰我现在还不太清楚,但是在这棺椁的两侧画有钺刀和持嘎巴拉以及诸多法器,肯定是与藏传佛教格鲁派中的刚亥母有关。”张教授将西夏王陵与金刚亥母联系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而金刚亥母是藏传佛教格鲁派中三大本尊之一的胜乐金刚的明妃。 早在晚唐吐蕃占领凉州后,藏传佛教便逐步传播到河西走廊。西夏建国后,以今宁夏银川为国都,以河西的凉州为辅都,在其“幼晓佛书”、“晓浮图学”的西夏王国的缔造者李德明、李元昊父子等统治者的推动下,藏传佛教在河西等西夏统治地区得到更广泛的发展。其中的金刚亥母寺便建与此时,而金刚亥母寺也是西夏国师的驻锡之寺。 听完张教授的几句话,曹正等人正欲去寻找盗洞的所在之处,从后室的位置便传来了一声:“你们说的是这个吧!”话音刚落,众人便齐刷刷的看向了叶小姐的位置。由于叶小姐的站位遮挡住了她身前的东西,曹正等人只好迅速走了过去。 曹正率先问道:“什么东西?”叶小姐没有丝毫反应,曹正也不等她回答便径直走了上去,推了推头上的探灯看向叶小姐身前的地方。 只见在这后室的正中央,屹然立着一尊黑金色的雕像,大约有两米之高,形似一尊佛像,之所以一眼看过去觉得是一尊佛像,是因为它的底座形似一朵绽开的莲花,给人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整尊雕像的正面一头为女性人头,一旁为猪头,呈女人身姿。三目全圆睁,獠牙紧咬着下唇,其像似相抱之形,仿佛在搂拥着什么东西,除了黑金色覆盖的大部分面积外,其身或呈红色,或呈黄色。 在曹正刚离开棺椁不久,队伍中好几个人也都拥在了这尊雕像周围,此像有九臂,八手执着各种法器,有一臂手中无持物,似乎原本有什么东西,但是不在了,有一手举持钺刀,一臂夹持一柄着天杖,其余手臂上的东西形状怪异,使人难以辨别。 曹正往后退了退,抬头看到眼前的这尊雕像头部怒发上竖呈火焰形,张牙怒目,嘴角轻挑上扬,以一种似是而非的邪笑面向众人,细看之下如同鬼魅一般。其下戴手钏、臂钏、足镯等饰物。左腿单足屈立,右腿悬空弯曲,身呈扭动舞姿,丰乳细腰,全身赤裸。胸前璎珞密布,身挂人头项链,足下似乎踏着一具“尸体”,曹正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雕像右脚下的“尸体”跟前室的那个怪物有点相似。 不等曹正起身,站在另一面的王教授就已经激动的两眼放光,连连笑道:“这是一尊金刚亥母像!”而一旁的石教授和张教授也是激动的够呛,也许是因为之前压抑的太久,面对损坏的墓室壁画以及盗墓贼的存在,本以为会大失所望,却不曾想如今还能有此番收获。 序章 第七章 再临危机 王教授虽然对这座金刚亥母像的出现表现得欣喜若狂,但是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不解和疑惑。 “我曾在藏传佛教密宗瑜伽部的重要典籍《胜乐本续》中有看到过对金刚亥母文字描述,可是有些地方却与书中所写的不大相同,尤其是这个地方。”王教授看着金刚亥母像的底座说道。 叶小姐不等王教授继续说道,冷冷的看着金刚亥母像的底座:“本应在左臂上的骷髅和干枯人首,现在却出现在这莲花日轮座上。”王教授并不知道这佛像的底座名称,一听叶小姐这么一说,心中又多了一丝疑惑,于是便想开口向叶小姐问个清楚。 可还没等王教授转头问个清楚,身后的石道里就传来了一阵巨石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噔噔的跑步声,似乎是什么庞然大物在迅速向他们靠近,王教授等人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心想在这墓室之中难道还有什么人吗,但众人的表情在下一秒却瞬间凝固住了,队伍中的一个年轻男人此时双腿一软,差点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好在一旁的王洁反应够快,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就在王教授等人的惊慌之余,一旁的叶小姐和曹正已经纵步上前站在了主墓室的棺椁两侧,而此时的他们手中也已经分别紧握着工兵铲和匕首,曹正知道那怪物也许会突破那石道的封口,但是却没料到这一切竟然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曹正心想“或许是因为之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后的金刚亥母像上,所有一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可仔细一想,“恐怕是那怪物在此期间乘机恢复伤势,之后倾尽其力破开了那石道封口”。 曹正盯着眼前的石道,脸色显得极其沉重,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王洁,盗洞的所在就交给你们了!” 曹正在死盯着石道的同时忍不住的瞟了一眼叶小姐,压着声音说道:“目前恐怕是躲不过这一场恶战了,叶同志表现的如此镇定,我对你表示深深的敬佩,我一会儿会全力拖着那东西,只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一会儿找了到盗洞,还请你将我的妻子王洁安全的带离这里。” 曹正话音刚落,那石道口便闪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在两人头顶探灯的照射下,那黑色身影正是之前那具无面血尸。 在曹正的嘱咐之后,王洁等人也没有坐以待毙,所有人四散而开,就连墓室的两个偏室也没有落下,众人不停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事物,而王洁也是极近疯狂的寻找盗洞的所在。 而此刻位于石道口的那人形怪物就像发了疯似的没有做任何停留,直直的冲向了曹正两人,那巨大的身影挥舞着奇长的双爪,显得比之前的更加锋利和强悍,曹正自知此时绝不能后退半步,否则身后的众人恐怕会瞬间身首异处。 那人形怪物来势极快,极具愤怒,顷刻之间已跳到了墓室中央,紧接着就是一个飞扑带着一声嘶吼先朝叶小姐扑了过去,而那叶小姐也管不得一旁的金丝楠木有何其珍贵,直接一脚就踹在那棺椁之上,侧着身子往左一撤,那怪物眼看就要扑了个空,只见那叶小姐左手一出,死死的扣抓在了那怪物的后脚,随即整个人顺势向左一个侧翻,手臂用力一扯,竟将那怪物活活的给扔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那石道门口之上。 序章 第八章 脱困 王洁见曹正受了如此重伤便想冲上前去扶住他,哪知曹正一抬头紧绷着脸道:“走!我随后就来!”说完就走到了叶小姐的旁边,两个人死盯着棺椁前的那人形怪物。 曹正和王洁自幼就是青梅竹马,对于曹正的性格脾气自然是了解的极其透彻,见曹正此刻亦然下定决心,王洁忍着眼角的泪水催促着王教授等人:“快!大家快从这里下去。”说完又招呼了几声那位坐到在地的年轻人。 王教授等人也是不敢耽误,但还是回头嘱咐了曹正几句,一脸担忧和不舍:“曹正,一定要多加小心,平安的离开这里。”说完又看了一眼已经摔倒在地上的金刚亥母像,随之也就跳了下去,众人也跟着一个个的跳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曹正和叶小姐两人摔出去之后,那怪物似乎一直都没有任何行动,曹正看着眼前的怪物貌似一直在棺椁前面徘徊,一失之前的那种愤怒和幽怨。 曹正定睛细看,发现那人形怪物似乎在害怕什么,双手始终不停的试探性的在空中挥舞。而此时的叶小姐也早已发现了那怪物的异样,独自一个人走到了那金刚亥母像底座的前面,曹正见那怪物此刻也不敢冒然进攻,也就倒退着走到了叶小姐的一边,视线却始终不敢离开那怪物的身上。 曹正慢慢蹲下身子,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你是发现了那怪物异样的关键所在了吗。” 叶小姐并没有做声,曹正也很好奇她到底在看什么,暗自想着“如果是能制服那怪物的东西,一定要尽快拿出来”。 可是还没等自己转头看个究竟,突然就从金刚亥母像后面冲出了一个人影,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来都来了,我可不想白受这么多苦!”说完那人影的头顶又亮起了一束亮光,而那人直直的冲向了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椁。 曹正此刻心中是千万个想弄死他的感觉,随着光源的增强,曹正这才看清那人竟然是王教授的其中一位学生。 原来刚才在众人正准备进入盗洞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竟然关闭了自己头顶的探灯,悄无声息的蜷缩着身体,躲在了那金刚亥母像头部的后面,可能是因为那年轻人的观察力较为敏锐,察觉自曹正和叶小姐两人摔在了金刚亥母像上之后,那怪物所表现出来的异样。 只见那年轻人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刀,蹲在那金色楠木的棺椁旁边开始不停的划动,似乎是想要将那东西切下来几块。那年轻人一边划动着匕首一边念叨:“我就说我不可能白来,我就说不会的!” 曹正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愤怒的吼道:“你在干什么!快回来!不要命了是吗?”话音刚落,那人形怪物见那年轻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本就极具愤怒的它,伸出十根钢刃似的利爪瞬间舒展开来,猛的一下就扑到了那年轻人的身边,那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那十根钢刃似的利爪插入了身体,满脸的惊恐和疑惑在探灯的照射下显得极其无助,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那怪物直接就将那年轻人的身体举了起来,其身体嵌合着利爪一点点的滑到了底,而下一刻,那怪物的双臂往两边一拐,用力一撕,竟直接将那年轻人撕成了好几块,甚至有几块残肢掉落在了曹正面前,只见那怪物两个遍布血液的眼洞慢慢半合了起来,似笑非笑的感觉让人背后不禁一阵发毛。 曹正咽了一下口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叶小姐从始至终除了盯着那金刚亥母像的底座,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曹正自己也不敢贸然行动,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变成那年轻人的下场。 眼前的怪物嘶吼着,好似显得极为开心和满足,而此时的曹正早已心急如焚,正欲向叶小姐一问究竟,却从叶小姐嘴里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帮我牵制住它,三十秒。” 曹正心想“三十秒是何其的漫长,这怪物哪怕是两个他,十秒都未必能牵制住”。但转念又一想,叶小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一路上他都看在眼里,绝对是能够信得过的人。 那怪物似乎不再畏首畏脑,直奔着曹正的方向就又扑了过来,曹正自知要帮叶小姐争取时间,只好在那怪物冲进后室之前将它引离这里。 间不容发,曹正顾不上之前所受的伤,一鼓作气的向着那怪物奔了过去,奔出后室之后,在离那怪物不到两米的距离,直接就拐向了右手边的石柱旁边,果不其然,那怪物见曹正从自己身前跑到了石柱后面,随即也就窜了过去,紧跟着曹正在墓室四处纵跃,好在这墓室的石柱异常坚硬壮大,好几次都让曹正以为石柱要断了。 短短的几秒已让曹正感觉有点吃力,之前撞在了那金刚亥母像上时就已经伤到了他的内脏,此刻就要极尽全力的上下纵跃奔跑,实在是撑不了三十秒,曹正趁那怪物又被自己带到了另一根石柱后面时,用尽全力又跑回到后室门前,大喘着粗气侧着头问道:“叶同志,你好了没!我要撑不住了!” 此时的叶小姐依旧没有作声,正当曹正再一回头时,那怪物的利爪已经落在了曹正的眼前,曹正见已经躲不过去了,往日的回忆直冲脑海,心想“看来答应王洁的事情是要食言了”。可还没等自己闭眼,曹正整个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贴着,还没细细感受,一下就向着右手的方向被撞飞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 曹正很熟悉这个声音,往怀里定睛一看,内心一阵惊颤:“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曹正鼻子一酸,躺在地上紧紧的搂着怀里的王洁。 王洁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整个人虚散无力的轻声说道:“一定要在一起才行…”话音未落就晕了过去。 此刻的曹正抱着浑身浸满鲜血的王洁顿觉怒火中烧,可还没等他起身,整个墓室就充斥着一阵阵凄厉的哀嚎,仿佛被什么东西折磨的撕心裂肺,竟让人觉得有一丝丝凄凉和恐怖。 曹正挣扎着身体将王洁扶坐在自己的怀里,寻着那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还在金刚亥母像底座前的叶小姐,此时已经站在了那怪物的身前,而那怪物就如同金刚亥母左脚下的“人尸”一般,蜷缩着身体跪趴在叶小姐的不停的挣扎着,躯体内冒着闪动红光,那红光随着那怪物的挣扎扩散开来,似乎在被什么东西从内而外的在灼烧,随后从那怪物的身体冒出一团团蓝色的火焰,最终将那怪物一点点烧为了灰烬,四散而尽,而那凄厉无比的哀嚎也随之消失在墓室之中。 序章 第九章 未知 曹正看着眼前的场景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这位叶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那怪物在恐惧中就此湮灭,但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曹正看着怀里的王洁,似有千言万语,王洁为了救自己,后背正中那怪物的利爪,在破碎的衣服下,五条极深的利爪血痕触目惊心的烙在王洁后背上。 “她会没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旁的叶小姐已经走到了曹正的身边。 “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出去,后背血痕太宽厚了,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进行包扎止血了。”曹正无能为力的摇了摇了头。 叶小姐一下蹲在了曹正两人的旁边说道:“有这东西在,你们都会没事的。”没等曹正问个清楚,一面黑色“丩”状物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叶小姐的右手中,那东西像矛和旗的结合体,矛身底座的銎部形成一个半圆盘,盘沿的半周有一些孔洞,绑扎着马鬃作为垂缨,全身除了黑色别无他色。 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身前的叶小姐,只见叶小姐将那旗矛的半圆盘底座贴附在了王洁的后背上,本来溃流的鲜血顿时往那底座的下方聚合了过去,曹正见此场景,两眼瞪的大如明珠。 此刻的叶小姐也无心向曹正解释,随后又伸出双指将指尖抵在王洁的后背上,利用鲜血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紧接着将指尖残留的血液滴在了那旗矛的顶端,只见底部聚拢的血液和旗矛顶端的那滴血液慢慢向中间汇拢,而王洁背后的爪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过了几秒,那旗矛的半圆盘底座忽然变得晶莹通透,而在叶小姐的眉宇间似乎也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又转瞬即逝。 曹正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的奇幻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使血液聚合、伤痕愈合,就算是当时最顶尖的医疗技术也不肯能有这样的效果。曹正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感觉她像个无底的深渊,令人愈加捉摸不透。 很快,叶小姐就将那旗矛一下拿了起来,王洁背后的伤痕已全无踪影,除了衣服上的血迹,皮肤上已没有一丝血迹,但是在那后背之上,出现了一个两头尖尖呈黑色的菱形图案,在那镂空的菱形图案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奇怪的花纹。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叶小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曹正。 曹正还没有从刚才的场面中醒过来,被叶小姐这么一叫,整个人愣了一下随之“嗯”了一声,随即就将原本手上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叶小姐利用刚才的手法又将那旗矛的半圆盘底座立放在了曹正的手臂上,接下来的事情和王洁身上所发生的一样,片刻过后,曹正除了手臂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就连胸腔内的那种揪心疼也随之消失了。 “你们两个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她不久就会醒来,先离开这里。”叶小姐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似乎在此刻不想多做说明。 曹正半蹲着身子将王洁慢慢的扶到了背上,对于此刻的曹正来说,只有王洁的安危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曹正抬头看着叶小姐说道:“走吧”。 由于盗洞的大小宽度,只能一个人跪爬着才能同行,曹正只好委托叶小姐的搭把手将王洁一点点的拖移出去,由于盗洞似乎打的很长,两人也是经了一番周折,最后花了三十几分钟方才爬出盗洞的出口,爬出洞口时,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曹正刚一爬出洞口,就看见不远处王教授几人打个灯光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在往基地的路上,从考古队中另一个年轻人的口中得知,在王教授一行人安全逃离之后,为了解救曹正和叶小姐,跑了很远的路才联系到解放军战士,本来整个过程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等他们跑回基地的时候,这片陵区的整个通讯都出了问题。 曹正背着王洁的身体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好像整个时空都发生了改变,历史曾有过沧桑的风云变幻,在曹正的脑海中变得愈加清晰起来,还有那被埋入墓室之中的金刚亥母像和无面怪尸,在月辉照射下是否也会如脚下的步伐飘出淡淡的尘烟,而叶小姐手中的那面旗矛所具有的神秘力量,以及她的不告而别,仿佛中也在提醒自己:接下来也许还有许多神秘而不可预测的危机。 自盗洞出来,王洁立马被送往了当地的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她只是由于气血不足和过度疲劳导致的暂时昏迷,除此之外,王洁已经怀了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在王洁昏迷的期间,曹正将墓室底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王教授,除了那无面血尸的死法和那位年轻人再回到墓室的理由,也省略很多细微之处,毕竟那位姓叶的女子救了他和王洁的命,如果全盘托出的话,也许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遭遇和麻烦。 从那以后的时间里,每当曹正和王洁受到一些什么小伤时,很快就能愈合,为了以防万一,两人也都曾医院去检查过身体,可出来的结果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曹正内心隐隐不安,但始终找不到背后的原因。 在1974年,也就是王洁怀胎满十个月后,王洁生下了一个孩子,给孩子取名为——曹正解,由于自己的孩子也带有那种特殊的体制,曹正内心更加不安了起来,一边不停的寻找有关那面旗矛的资料,一边打听那位叶小姐的下落,最后得知叶小姐以及前往了美国,曹正和王洁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老人,两人为了了解那面旗矛的真相,便一同去了美国寻找那位叶小姐。曹氏夫妇不愿意自己的血脉就此完结,这是自己的心愿也是老人的心愿。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曹氏夫妇的孩子也长大了,在学生时期结交了两个极其要好的朋友,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初中毕业的那一年,曹正解被自己的父母也带去了美国,而他的两位朋友得知是自己的好友因意外不辛身亡,他们不知道的是,曹氏夫妇带走曹正解的原因是为了解除那特殊的体制,经过曹氏夫妇的调查和那位叶姓女子的解释,得知这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至于最后会怎么样也不得而知,显然,那位叶姓女子当时也不不是很清楚那旗矛的力量,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就此几人的身影也在调查的过程中告一段落,直到1997年秋。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一章 剪子巷 二十五年后,1997年秋,南京剪子巷,秋风萧瑟,我坐在桌前翻着手中的史学资料:“700多年前,公元1227年,元太祖成吉思汗远征西夏,导致西夏王朝覆灭,在西夏王朝覆灭的前夕,成吉思汗因病去世,成吉思汗在下葬之后,元朝皇家实行密葬的传统习俗,即帝王陵墓的埋葬地点不立标志、不公布、不记录在案,陵寝上的土也被万马踏平,所有知情者一律斩杀,就此成陵的所在已经成为一个难解之谜。” 我仔细翻阅着我手中的元代史和西夏史的史学材料,却始终想不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为何会突然病逝,而更奇怪的是西夏末帝——李睍的举动,那时的西夏已经兵不堪战,马饥人瘦,为什么还会去偷袭来势汹汹的蒙古兵,明摆着根本就是毫无胜算的局面,西夏却依旧执行了偷袭的计划,莫非这其中一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正当我想的出神的时,门口突然传来了胖子的声音,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你都毕业了,还天天翻着书本呢?要不和我出去摆会儿地摊得了。” 胖子从门口走了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满脸坏笑着说:“你在看什呢?看的那么出神,我开门你都没听到。” 为了能在大学毕业后继续进修考古学,我只好接着填充专业知识上的不足,我头也不回的敷衍他:“我就随便翻翻,这些都是我专业上的东西。” “得,那你别说了,说了我也听不懂。”胖子摆了摆手。 胖子走了两步,将手中的折叠桌一下撂在墙角,一头就栽在了沙发上,叹气道:“现在这个情况,摆个地摊也是真不容易,我的腰都快断了。” “出力的你嫌累,跑腿的你又说不熟悉路,动嘴的呢,你又嫌烦,要是容易那就怪了。” 胖子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乐意的道:“何苦,我又不是你,我要也是个大学生,我能这样吗,你就可劲儿在那里说风凉话吧。” 每次和胖子一论起来就没完没了,我索性就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便没有再搭理胖子, “得嘞你,我回来是为了填件衣服再去吃饭,要不要一起?”胖子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说道。 “你先去吧,实在不行的话,一会儿你顺便帮我带点吧。” 胖子咋舌道:“你这学习的劲,我可是真的没法比。”说完便关上了门就下楼去了。 我此时的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想着关于成吉思汗的秘史,这么神奇的一个人物,去向不明还真是令人好奇。 我看着手中的元朝秘史,其中最有可能的就应数宁夏境内的六盘山,按照蒙古族过去的风俗,人去世3天内就应该处理掉,或者天葬,或者土葬,或者火化,为的是怕尸体腐烂,灵魂上不了天堂。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要是真的在宁夏境内的六盘山,那也应该有所发现才对,由于昨晚没怎么睡好,想着想着就被席卷而来的困意占据了脑海,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心想要是睡过去,午饭恐怕又是吃不上了。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随即就掏出了衣兜里的诺基亚牌手机,准备给胖子打一个电话,让他帮我带点午饭什么的,正当我打开通讯录的时候,手机就弹出了胖子的电话,我心想胖子还真是及时,也省了我那一分两毛五的电话费。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胖子,你打的可真是及时。”是刚想继续说,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阵女声:“不好意思,先生,我并不是机主。” 我一听是女声,寻思着该不是胖子在外面找妹子找出事儿了吧,我收声道:“请问你是?” “我开车不小心撞伤了你朋友,现在正在市一医院门口,还请你赶快过来一趟。”电话那头的女子慌慌张张的说道,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我一听到胖子出事了,而那女子的语气似乎也不像是假的,急忙拿了一件衣服冲下了楼。 我一路走一路想着“这胖子啥时候这么不小心了,出门吃个饭怎么就被车给撞了” 胖子本命叫王胜利,从小贪玩好动,后来父母因为帮人做农活时出了意外,最后不幸身亡,所以胖子初三没毕业就辍学了,为了不荒废家里的地,就一直待在家里做农活。 自从胖子待在家里后,那吃的是一天比一天胖,本来是为了督促他减肥,就给他取了个绰号——胖子,谁知道他一直都没瘦下去,这一来二去的就叫习惯了,也就没有改口了。 胖子和我一样,老家都是西安的,我因为家里的原因,就报考了南京的大学,胖子知道我毕业后不打算回老家,就从西安专门跑了过来,说他在老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过来和我一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我一路小跑着去往胖子所在的市一医院,从我住的地方到市一医院并不远,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小跑过去也就十分钟的事情。 我所住的地方叫做剪子巷,明初这里是兵器仓库所在地,仓库内多储箭簇,故称“箭子巷”,后音讹为“剪子巷”。我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儿的房租较为便宜,零落的梧桐树扎根于巷子的两边,脚下的小石板路踏上去咚咚咚的响动,作为养老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了。 剪子巷西接大油坊巷,东接东小心桥东街,与马道街平行,就是临近下午的时候,光线不太好,尤其是快要出巷口的时候。 我一路小跑过去,身边走动的大都是上年纪的人,不是拄着拐棍就是提着鸟笼,尽显悠闲和寂寞 看着不远处的巷口,心想出了巷口就要到了,便放慢了脚步,就在这时,我的脚底突然踩到了几个像弹珠一样圆溜溜的东西,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就向后仰了去,这一摔,差点把我的屁股都摔开了花,脑子也震的是嗡嗡作响。 我忍着疼痛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尘,心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弯腰蹲在了地上去寻找,那东西的颜色和枯落的梧桐叶相差无几,我寻摸好几秒,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串形似弹珠的东西提了起来,心中大骂道“这不是一手串吗?这么没公德心,怎么就扔这儿了。” 我将那手串放在手中掂了掂,放在眼前定睛一看,三个极其熟悉无比的小字印入了我的脑海,一字一顿的就念了出来:“王!胜!利!” “这这…胖子的沉香手串怎么丢到了这儿了,这可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莫非是胖子在这里被撞昏过去了?这巷子怎么会有汽车经过呢”我一边起身一边想转回去找人寻问一番。 我的手刚撑在膝盖上正准备起身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想怎么回事儿时,正欲转头,那只手猛然一沉将我死死的摁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压迫让我差点没喘过气来。 我扯着嗓子大骂道:“干什么!是走路不长眼睛吗!”可始终不见那人松手。 我心中苦道“这光天化日的,难道是哪个不法分子在谋财害命,我这也太倒霉了吧”。 见那人不肯松手,我立马将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反抓过去,可我刚碰到那只手,后颈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猛然一撞,一阵酸疼迅速遍布全身,腿脚一软就栽倒在了地上,我挣扎着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可始终没来得及看清身后之人,眼前一阵眩晕,我整个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章 起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时不时的从耳边传来一阵阵模糊不清不知是谁的声音,隐隐约约是在喊着我的名字。 “醒醒,何苦,醒醒!” 在那声音不断的加重下,那双摇晃着我身体的双手也逐渐加了力道,直到我感觉有一种快被拧断了骨头般的钻心疼,我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张带着激动和兴奋的大脸盖在了我的眼前:“醒了醒了!你终于有反应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当我渐渐的苏醒过来时,因为脑海中的意识还未清醒,对于眼前这张朦朦胧胧的大脸,始终无法去进行思考和辨认,直到好几分钟后,其它的感官也开始渐渐复苏,这才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胖子。 “这是哪儿?胖子你怎么这儿?”我费力拨开胖子的双手说道,因为胖子实在是有点不知轻重,给我捏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我还想问你呢,等你清醒一点再说,这地方有点古怪。”胖子扶着我慢慢的站了起来。 胖子将我扶了起来后,看我没什么大事,就骂骂咧咧的走到了一边,也不知道他在骂什么,但听得出来,胖子似乎很生气。 我站起来之后感觉整个人还是有点恍恍惚惚的,只好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半天才对胖子说道:“你不是被车撞了吗?” 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去你奶奶的,你安的什么心,我这么大个活人都在了你面前,一醒来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看着胖子怒气冲冲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我一抬手示意胖子先不要说话,径直走到了胖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衣兜,一把将胖子的手机拿了出来,随即翻找出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递给胖子:“你自己看看吧。” 胖子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都懵圈了:“我去,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动用了我的手机?” 我点了点头:“恐怕你也是被打晕之后,在这里醒过来的吧?我想通话记录之所以还在,可能对于对方来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胖子一听这话,瞬间气得不行:“这事说来,我就来气,我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尿急,就在一颗梧桐树下方便了起来,好家伙,我才尿的起劲,树上突然跳下了一个人,二话不说就给我踹飞在了地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就又给一肘打晕过去了,不过看身形是个女的。”胖子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手,露出了更难看的脸色。 我咦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呵呵一笑:“看来胖子你这会吃瘪是吃大发了。”我随即又正视着胖子:“那你被打晕之后的事情你记得吗?” “我都被打晕了,还记得什么,醒来我就看见你躺在那里了,除了你,周围什么都没有。”胖子靠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就躺这儿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苦不堪言,用眼睛瞟了瞟胖子手上的手机:“就是你的电话,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打的,说你被撞她撞伤了,人在医院,我听了之后就迅速赶了过来。”我走到胖子的跟前,拿出了之前捡到的沉香手串递给了胖子:“你看,这是我之前在快到巷口的地方捡到的,是你的吧。” 胖子一把抢过我手上的沉香手串:“这可是我家老爷子留给我的,那个挨千刀的妮子,让我逮住了她,非得给她扒层皮不成。” 我摆了摆手,忧心忡忡的看着胖子道:“这话等离开这里再说吧,现在还不知道那人的目的,要是再回来了,打不打得过还是一回事。”我向房间的四周打量了一番,除了我和胖子两个人,房间里空荡荡的。 胖子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那妮子来阴的,你胖爷我指不定得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就我这体型,压都能把她给压死。”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连忙安慰着说道:“那可不是,十个她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还是省省吧。”我说着就走向了房间右侧窗户的位置。 木窗的框架似乎已经有腐朽脱落的征兆,但是窗框里的玻璃依旧完好无损。从房间的窗户看下去,目测离地面有两三米左右的高度,我和胖子应该是在二楼的位置,窗户的左右两侧也各有几扇窗户,应该是隔壁的房间。窗户下面的那条道路还是原来的剪子巷,对面是一颗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巴掌大的黄叶和树枝紧紧的连在一起,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照射在四面八方,枝头较为空虚的地方,露出了树后面的房屋,由于那房屋的窗户挂着破旧的窗帘紧锁着,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胖子一下子凑到了我的左手边:“看美女呢,看的那么入迷?走了走了,这破地方又潮又湿的。”说着就推了我一把。 别看胖子平时看起来粗心大意,关键时刻也是很细腻,虽然胖子嘴上催促着我离开,并不是因为胖子觉得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而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更别说对方究竟有几个人,要是对方人手比较多,吃亏的还是我们,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们所在的房间大约有二三十个平方,接着窗外的光线,整个房间一览无余,房间里空无一物,地板是木制的,天花板上一眼看去,只有漆黑的一片,隐隐约约垂挂着一些黑色的杂物,可能是常年无人居住的原因,地上的灰尘也很厚,而墙角的木板因为潮湿的原因也变黑发霉了。 我觉得胖子的想法是对的,要是想调查清楚这件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有备而来总好过赤手空拳,两三下就能将胖子打晕的人,肯定不是个善茬。 “不要着急,说不定那人还在这栋楼也不一定。”我急忙拉住胖子让他不要冲动。 胖子甩开了我的手说道:“没事儿,要是外面真有人的话,这窗户也就不会这么开着了,跳下也就是一两下的事儿。”说着胖子就一把拉开了红漆木制的房门,果真如胖子所说,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胖子向我招了招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跟着胖子的步伐走到了门外的楼道上,由于房间内有窗户可以透进光线,所以在房间里的时候,大致上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但这楼道不同于房间里,不仅没有一扇窗户,就连好几扇门都是被木板钉死了,整个楼道显得昏暗无比。 我看着楼道左右两边,只有我和胖子出来的这一侧有其它的房门,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楼道的中间位置,胖子向左右两边望了望,发现在离我们左手边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的地方透射着微弱的光亮,而右手边的楼道尽头则是漆黑一片,想必应该就是楼梯口的位置所在,胖子背着我冲我挥了挥手:“跟上,那边有光线,楼梯口应该在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胖子似乎看不清脚下的路,走了两三步就打了个踉跄,骂骂咧咧道:“这是什么破地方,咱剪子巷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个破烂地方,差点把胖爷我给摔着了。” 我心头一笑:“你自己走路不看着点,怎么,人不行怪路不平?” 胖子哼了一声:“这脚下这么黑,看了也白看。”胖子一边扶着楼道一侧的墙壁一边慢慢往前走了过去。 走了大概三四十步的样子,胖子就叫道:“终于到楼梯口了,这乌漆麻黑的鬼地方,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怎么想的,把胖爷我扔到这地方,又不劫财又不劫色的。” 我看胖子跟那人较上劲了,随即踢了他一脚说道:“还不赶紧下去,等着在这里过夜呢!”我刚说完,只听见呼的一声,背后突然吹来了一股极其阴冷的寒风,本已是秋末冬初的季节,这一吹,使得我全身直打哆嗦,牙齿也跟着止不住的打颤,不断的发出咯吱咯吱声,而胖子的情况和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更让人觉得难受的是,这一股寒风就像是从你的耳边吹来,然后呼啸着灌进你的大脑,随着你的神经和食道迅速往胸腔游走,经过五脏六腑直至脚底,如同跌进幽谷深处寒潭之中。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三章 黑色人影 我死盯着楼道走廊的那一头,颤着声音说道:“胖子,那里好像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走廊中间,一直在朝我们这边移动!”这一看,确实把我吓得不轻,谁能想到本来空无一物的楼道突然出现个黑色人影,好在有胖子在身后,胖子摆了摆手:“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啊!哪里有什么人影!”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定了定神,随即将身上的火柴盒掏了出来,脚底一正,就朝那个黑色人影的位置砸了过去,火柴盒呈一条笔直的路线飞了过去,我本以为会掉落在那黑色人影的面前,可下一秒,那火柴盒竟然穿过了那个黑色人影的身体,啪的一声掉落在了黑影身后的不远处,我不禁背后又是一阵发麻,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我见那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内心莫名渗出一丝恐惧,那东西有点邪门,似乎没有实体,在那扇开着的门前,零碎的光线无法照出那个东西的全貌,只能看见有那个东西,而且在向我和胖子一点点的移动。 胖子看我一惊一乍的,连忙大声吼道:“怎么了,何苦,你看见什么了,扔火柴盒吃饱了撑的?”胖子话还没说完,就朝我甩了甩头,还没等我再细看那黑夜,胖子就使劲拉了我一把,将我往楼下拽了去,胖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顾不得再去猜想什么,两步并作一步顺着楼梯就朝楼底跑了下去。 刚跑到楼底,我和胖子就听见楼上传来咣咚一声,那声音极其诡异,似乎是用尽全力甩门的声音,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随即又跑到了楼下的那颗梧桐树下,我和胖子抬头立即向楼上望去,却不曾想,原本的那扇几近脱落的窗户也关上了,而且被什么黑色的东西从里面遮挡住了,那黑色的东西貌似贴在整面窗户上蠕动着。 我和胖子一时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直到一辆自行车打着摇铃从面前快速行驶了过去,我才重新振了振精神,胖子看着我有所反应,不由咽了下口水,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了,虽然胖子在楼道里的时候,似乎没有看见那黑色的人影,但是在他拉着我往楼下跑的时候,想必也是意识到了那东西的危险性。 我咳嗽了两声,看着胖子说道:“走吧,都下来了,还等什么呢,等着人家请你上去吃晚饭呢?”说着就快步向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胖子一听,嘀咕道:“太他娘的邪门了,辛苦胖爷我跑的快,这剪子巷怎么还有这么邪乎的地方,那股冷风吹的我浑身不自在。”胖子说完就抖了抖身子,打了个激灵。 我和胖子只想赶紧的离开此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家门口时,看见一家叫“永明包子铺”的店还在招呼客人,胖子一闻到包子的香味,肚子瞬间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我也一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索性就招呼胖子一起进去吃点东西暖暖身体也好。 这家店并不大,胖子之前在这里吃过一次,后来觉得只吃包子和稀饭根本不顶饿,便没有再来过了,店内有三个伙计,专门负责记账、招呼客人和做食,门面并不大,里面只有三四张桌子,好在还有位置,只有一张桌子刚坐下了一个小孩和老人。 刚踏进店的门槛,店里的伙计就走了过来,年龄和我不相上下,只见他笑着说道:请问两位吃点什么,这里有包子,稀饭,还有馒头….”店伙计的普通话说的还是比较标准,南京作为六朝古都,在定都南京时,皇上和皇宫人员都讲官话,而老百姓不学也不行,时间长了,随着时代的发展,方言也和官话差不多了。 胖子没等店伙计说完,就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介绍了,我在这里吃过一次,来四笼肉包子和两碗稀饭就可以了。” 等店伙计刚走开,我看着胖子说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东西吗?” 胖子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稍加思索后说道:“如果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说的通的话,我就不信,我到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 我点了点头,说:“待我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知道些什么了。”我顺势将视线移动到了刚才那个店伙计的身上,看着店伙计说道:“伙计,还没有好吗?” “好了好了,这就给你端上来了。”店伙计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说道。 店伙计刚一端上来,我就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说道:“伙计,问你个事儿,你知道剪子巷口那老房子的事吗?” 店伙计一听到我说的话,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我看直接想要他说出来好像不太好使,就拿出了一张20面值的纸币塞到了他的手上:“我们也只是好奇,喜欢写一些小故事,你看…….” 那店伙计也没推辞,顺势拿着钱就坐了下来:“我看你们可能刚住到这里不久,其实呢,这整条剪子巷都挺好,除了快到巷口的那栋老房子,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们从来不走那条道。” 我和胖子一边吃一边看着店伙计,店伙计双手交叉靠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这一切都得从两年前说起,当时呢,那栋房子还是租给一些在外务工的人住的,巷口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很很热闹了,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老太太突然离奇失踪了,自那之后,住在那里的租户时常能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气味,有的人就说那是尸臭的味道,吓走了好几波人,可是又没有人能找到那味道的源头,有时候那气味又会突然消失,夜深人静的时候,家里的门窗,会时不时的突然打开或关上,正常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住在那里的人也就一个个的搬了出去,后来户主将那栋房子的地板什么的换了又换,还是老样子,索性那户主就将一些气味十分刺鼻的房间就钉死封上了,可依旧无济于事,那气味越来越重,一些胆大的人从那里路过,都因难以忍受而折返了回来,最后那里就成了弃房。” 我放下手中的包子,试探性的看着店伙计:“你知道的就这些吗?”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四章 古怪的印记 店伙计看着我,整个人迟疑了一下,又瞧了瞧四周,压着声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在那栋老房子被弃之后不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儿人,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就钻进了那栋楼里,可不幸的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附近的人听到了好几声惨叫,最后报了派出所,这才将那几人抬了出来,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都用白布盖着,也不知怎么的就吹了也阵风,白布被掀了一半,那场面极其不堪言状,我也是听我们老板讲的,你们可不要再随意相传。”店伙计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死的那个人的几乎面目全非,耳朵、眼睛和鼻子什么的,都被活生生的撕扯掉了,想想都心有余悸,听跑进搜寻的几个警察出来后,在一段时间里都寝不安席食不下咽,由于那件事情太过恶劣和离奇,相关部门通知知晓此事的人不准相互传告,以免引起恐慌。” 我连忙问道:“那你知道黑色人影吗?” 店伙计愣了愣,说:“什么黑色的人影?我只知道之前住在那里的人经常在地上或者墙上摸到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还散发着死老鼠的味道,听说可能是之前消失的老太太的头发。” 胖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多说,我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也有个人给我讲了一些,可能是逗我玩吧,听起来是挺邪乎的。”我擦擦了擦嘴,感觉已经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了。 那伙计摇了摇头就站了起来:“这些事真假参半,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听你们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那地方还是少去的为好。”说完伙计就又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我转向胖子,说道:“看来那个地方确实有点怪,我们先回去,再商量之后的事情。” 胖子拿起最后一个包子两口就咽了下去,打了个嗝说道:“我还没怎么吃饱,这就回去了,还好胖爷我中午吃的不少,那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伙计,结账。”我没有理会胖子,直接喊来了店伙计将饭钱给了,走出店门时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过了,我无意中瞥了那店伙计一眼:“胖子,我们还是万事小心的为好,我想对方一定还有什么阴谋,对方既然不是了钱财,有可能是为了更大的阴谋,要是再中了对方的偷袭,说不定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走运了。” 胖子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 “没用的,一没证据二没动机的,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到时候说不定还给当成精神病关医院去。” 胖子嘿嘿一笑:“放心吧,有你胖爷我在,你就放十个心吧。”说完胖子拍了拍胸脯,差点给噎住了。 夜晚的剪子巷不像白天的那么如梦又如幻,零落的梧桐树时不时的瓢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门口边坐着两两三三的老妇人拉着家常,白天里提着鸟笼的老先生也不见了踪影,有时候就是这样,正当你要归于平静的时候,命运突然就将你拉入了喧嚣,当你沉浸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时,命运又将你拉入到了无人深处,世事总是无常的,可即使如此,我们依旧要踏上这些蒺藜向前走去,无路前方是有多么黑暗也不能因此回头。 胖子和我一进家门口,就各自在床上躺在了下来,回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胖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何苦,你在那栋楼里真的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听见胖子这么一问,立即说道:“不错,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是那个时候你拉着我跑了,我估计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止今天这么简单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我虽然没见到你口中所说的黑色人影,但是却感觉到了那股无比阴森的气息,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胖子说完就又躺在了下去。 听完胖子说的,我一下就从沙发上跳将了起来:“我去把门窗关好,洗个澡睡好好上一觉。”我将门窗关好确认无误之后,便直接脱下了身上穿的衣服,下意识的拿在手上闻了闻,还真有一股死老鼠混杂着霉味道的气味,心想可能是在那个屋子里待的太久,那房子常年无人居住,空间又极其狭小,空气也不怎么流通,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掺杂着霉味拥挤在里面,有一些死老鼠也实属正常不过,可这气味却又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我一边洗着澡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浴头顺流而下的热水,淋沐在我的每一寸皮肤上,淙淙的流水声从耳边拂过,从上而下的惬意融入了我整个身体,白天的疲劳和寒冷也一拥而散,整个人变得极其轻松,跟以往不同的是,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整个人都无比轻松了起来。 我轻轻的搓洗着我的胳膊,突然感觉到一阵痒疼,我下意识的抬起了我的胳膊看了看,胳膊上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粗看起来是一个两头尖尖呈黑色的菱形图案,我为了看的更仔细一点,随即伸手关掉了浴头,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这块图案,细看之下,在这块黑色的菱形图案中间又有三个圆环规整相扣,最外面圆圈和菱形图案的颜色一样,都是黑色的,依次向内分别是白色和银灰色,而最中间的银灰色圆环最为显著,整块图案大致有两个平盖大小。 我站在镜台前用毛巾擦了擦脸,双手一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抬手看了看身上那块奇怪的图案,试图去用手想将它擦洗掉,才发现这东西就像长在了肉里一样,无论我怎样擦拭,也没有丝毫改变,直到我太过用力搓破了皮,针眼大小的血孔开始泛红,我这才捂住自己的胳膊揉了揉,才揉了两三下,我突然发现胳膊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我再一抬手,原本胳膊上的血红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我顿时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无论我怎么看,胳膊上除了那菱形图案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起了白天的事情,裹上浴巾就冲出了房间:“胖子,你起来,我看看你的胳膊。” 胖子此刻正在翻看小人书,我一把将擦头的毛巾扔在了胖子的怀里:“别看了,把你胳膊抬起来。” “干什么?何苦,我可不好那一口,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说着就将小人书扔在我的身上,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 可能由于我内心的恐慌,我急忙想证实一些事情,来不及和胖子多作解释,露出自己的胳膊朝向胖子说道:“你看,这是我身上的,之前是没有的,你让我看看你的两个胳膊。”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五章 重回故地 胖子一眼就看见了我胳膊上的印记,以为我是自己弄上去的,对我说道:“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新花样?想当个不良少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跟你说这事儿很紧急,别磨磨蹭蹭的。”说着我就去拉胖子衣袖。 胖子看我是来真的,只好半推半就将自己的衣袖拉了起来看了看,疑惑的看向我:“什么都没有,你那是不是自己以前的纹身,太久了不记得了。” 我没空搭理胖子的调侃,一把拉过他的手扫视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用,内心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身上无缘无故就多出了一个印记,而胖子手上怎么什么都没有,我心想会不会是在其他地上,赶紧就催促着胖子:“你把你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也许在其他的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胖子一下就坐不住了,立马就跳了起来:“等等等,你要找你身上的那个印记,咱别着急,我自己来,你帮我,那显得多不雅。”说完胖子就自顾自的就脱掉了上衣,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走近仔细看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 “得得,到我洗澡了,我这就去,你胖爷我可不当那个什么什么断背山,我怕了你。”胖子看见我还不死心,立即就钻进了浴室。 我看着胳膊上的印记,回想起刚才眨眼之间就消失的“伤痕”,不免一阵焦躁难安的情绪直上心头,这件事情的背后,对方究竟意欲何为,如果胖子身上没有的话……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掠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方打晕我之前,我似乎碰到了那人的手,那人的手似如柔荑一般细嫩,带着一丝冰凉,胖子之后也说是一个女子身形,可什么样的女子会具有如此之敏捷迅速的身手呢,如果我身上的印记跟她有关,但她为何只针对我一人呢,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如锈铁般生生向我砸来。 很快胖子就从浴室里走出来了,胖子摊了摊手:“我身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块又一块的肌肉,说实话,你身上的那个印记,还整的挺好。”胖子说着便自向我展示着属于他自己的五花肉。 胖子见我思绪重重的样子,说道:“你也别多想,你又不疼又不痒的,说不定哪天洗澡的时候就洗掉了。” “不,没那么简单,这印记刚好不好的就出现了这个当口,一定和我们被打晕的事情有关。”我用一股极其严肃的眼神看着胖子。 胖子左右衡量了一下:“怎么?想知道答案,要不明天再回去一趟?总比你自己毫无头绪的胡乱猜想的好。”。 我一听胖子有这样的打算,心想这样也好,随即附和道:“行,那就这样定了,身上出了个怪东西难免让我不自在。”我刚一说完,胖子就打了个哈哈,整个人感觉已经要睡着了。 胖子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要靠近问题本身,与其在这里闷着头瞎猜,倒不如直接跳进去来得痛快,也只有这样才能最接近事情的真相。 胖子伸着懒腰说道:“说干咱就干,明天准备好,先让你胖爷我睡个好觉。”胖子一头倒了下去,嘴里还开始打着说大不大的呼噜声。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占据了我的全部睡意,从睡梦中惊醒的我拿起桌上的手表一看,已是早上八点过了,我掀开被子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抱起被子就砸在了胖子身上:“还不起来,等着我给你做早饭呢。” 胖子以为有什么人袭击他,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声喊道:“是谁,谁敢陷害你胖爷。”胖子定了定神看着我,半天才缓缓说道:“大早上的,尽想着折磨你胖爷了,还能不能做点人事儿。” 很快我就先一步将东西收拾好了,“胖子,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防身的,照明的都放在你军挎包里了。”我站在门口向胖子说道,示意他赶紧拿上东西出发。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还等什么呢,今天胖爷我就带你重回故地,让你之后睡个踏实觉。”胖子有点担心的看着我,虽然胖子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在外人看起来心比较大,事实上,胖子只是从来不做杞人忧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够解决当前的问题,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浪费精力呢,坐在原地思前想后,倒不如雷厉风行来得痛快。 我苦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它做甚,走着。”一路上我和胖子都没说话,只想尽快的赶到那里,手臂上突然出现的奇怪印记,使我之前的幸运“逃脱”蒙上了一层面纱,对于我这种好奇的性格,如果找不出事情的原委,心里会极其的不痛快,一想到这里,我就加快的脚步,心想一定找要翻出个蛛丝马迹。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栋废弃的房子,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栋房子现在给我的感觉只有阴森和凄凉,完全一失之前的悠闲和寂静,无论是一旁的梧桐树还是楼梯上的转角,让人一看就恨不得赶紧转身离开。 胖子和我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拿出了自己的匕首抵在身前,同时打开手电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我们刚一上楼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腐烂的味道,胖子和我都很纳闷,上次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怎么都没有闻到,偏偏这次就有了,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就能解释的。 我将拿着手电的手横挡在鼻子前,压着声音说道:“胖子,小心点,上次那黑影很古怪,指不定这地方到还会有什么鬼东西。”我和胖子一个照着前面一个照着后面,为了放轻脚步就弯着腰走了上去,以防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出现令我们措手不及。 胖子走在最前面,我倒退着脚步跟着胖子,刚上楼道走廊没走几步,我就撞在胖子的身上,我急忙转身问到:“怎么了?胖子。”说完顺着胖子的手电方向看了过去:“嗯?上次那门不是咚的一声关上了吗?莫非上次那声音不是关门发出来的?,那上次那声音是什么怎么发出来的。”可我心里很清楚,除了原本我和胖子所在的那个房间门是可以打开的,其余房间的门几乎都是用木板钉死的,如果不是重物碰撞的声音,那又会是什么呢。 胖子此时也有点害怕了,回头看着我说道:“我也很奇怪,咱们现在怎么办,先进去瞧瞧?”胖子晃了晃手中的电筒,想听听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压声说道:“还能怎么办,都到这里了,走。”说着就和胖子挪着步子走了过去,我打着手电向四周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上次的黑影。 我跟着胖子蹑手蹑脚的没几步就走到了之前的门口,胖子拿手电往房间的四周照了照,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胖子和我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看胖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立即踢了胖子一脚:“你不进去也别堵着我,快进去。”胖子的身材本来就有点宽厚,这房门不到一米宽,被胖子往中间这么一站,我几乎都看不见门里是个什么情况。 胖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就正了正身子,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还是和第一次看见的一样,任然空无一物,四面漆黑的墙壁由砖砌而成,看起来似乎有些诡异,也不知道这房子原来的主人为什么要将墙壁的颜色漆成黑色,对于采光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位置来说,更显得让人难以理解。 由于房间的光线不太好,我和胖子同时走向了窗户的位置,胖子挠了挠头,说:“这可真是出怪事了,咱们上次走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当时这窗户不仅关的严实,而且这窗子上的那黑东西怎么没了?”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六章 涂尸 我站在窗边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左右看了看:“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我们当时看的不并是这扇窗户?”当我刚说完,我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我隐约记得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无意中望了一眼这扇窗户,可那时候似乎是关着的,但若真是关着的,可是在没有人为的情况下,怎么就毫无动静的打开了呢。 胖子看我好像也不知道,也懒得再追问我,独自一人就走到了我左手边的墙壁跟前,咦了一声:“何苦,你过来看这是什么?好像是…头发!” 我一听到胖子说有头发,立即就把头从窗子外面缩了回来,疑惑道:“什么头发?” 可我一转头,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哪里还有胖子的身影,房间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我实在无法想象,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里,胖子居然消失得连个声都没有了,就算是胖子跑了出去,以胖子的体型,也不可能快到没有发出一声地板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一想到这里,我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我急忙走向刚才胖子发出声音的地方,喊道:“胖子!胖子?你别玩我,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我见周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只好在胖子刚才所在的这面墙壁上敲探了起来,心想也许会有什么机关暗道的存在,可是无论我怎样敲探,这面墙都没什么任何反应,正当我怀揣无望,想去外面看看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团像水草一样湿漉漉的东西,我扯了扯那东西,那东西居然越扯越长,并发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腐烂气味,我立即撒开手,捂住鼻子将手电照向那团东西的位置,这一看,我整个心都叫了起来,这是一团头发!正团黑色的头发似乎都嵌在砖墙之中。 此刻我的脑海中一下闪出了店伙计那天所说的话,立即就想逃离这个房间,也许胖子是真的跑出去了也不一定,可我刚走了两步,那扇门却毫无征兆的咣咚一声就关上了,我的冷汗不禁一下冒了出来,房门周围明明连风都没有,怎么就突然…… 我心里顿时沉了一下,转身就想从窗户跳下去,可我一回头,光线一暗,除了一面漆黑无比的砖墙,哪里还有什么窗户,此时的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漆黑,而唯一的亮光就只剩我手上的手电,我心想这时候一定不能慌,胖子一定还在这栋楼的什么地方。 即使我知道现在这个关头不能心急,却始终控不住内心深处的那股恐惧感,有时候黑暗所带来的效果不仅是视觉和知觉领域的缩小,也是未知危险的增加,当人处于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情景中,其警惕程度就会随着他所掌握的信息量的减少而增加,对于一无所知的我来说,无疑是将我打入一个万丈深渊。 我立即往后退了去,才倒退两三步,整个人就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当一个人陷入恐惧,很难令自己看到眼前的现实,当思想被恐惧填充的时候,我们的大脑是没有空间去思索眼前的真相和状况。我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消减我内心恐惧的方法,我必须去转移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冷静的去思考和行动。也许是因为身后的墙壁起到了一定的庇护作用,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它都使我的内心少了一丝恐惧,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冷静下来。 我顺着手电光线观察着房间的四周,看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的站了好几分钟,四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可这么耗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此时的胖子也许正在什么地方遭罪呢,但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打开那扇房门冲出去,随即我心一横,可我右脚刚刚迈出去,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左脚,整个人直接照面摔在了地上,幸好我及时将双手护在了脸前,否则这一摔,我怕到时候就算找到了胖子,估计也不认出我了,但我的双臂却没那么好运,两只手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伴随着的是双重的麻痹和焮痛。 可是面对突然出现在脚底下的东西,我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即使我双手无比巨疼,我依旧选择了立马翻身坐了起来,举着手电就朝脚下照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手电的照射下,只见一团黑色的东西缠住了我的左脚脚踝,我用手将腿上的那东西扒了下来放在手中一看,我不禁一声惊呼:“这是刚才的头发!”我不知道这团头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脚底,但那团头发的味道令我实在难以忍受,随即一把就将那东西给扔在了一旁, 从胖子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开始,在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湿漉漉的头发硬生生的出现了两三次,这让我不得不对整件事情重新审视一遍,我坐在发霉的木制地板上,整个人缩回到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墙壁角落。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我感觉脖子后面突然一凉,似乎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的手刚伸到脖子后面,又有几滴液体状的东西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立马缩回了左手放在鼻前闻了闻,那味道极其之刺鼻,如同从淤泥深处挖出来的死老鼠,我赶紧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动作之余,我举起手电缓缓的抬头顺着光线望去。 这一看,我头皮是一阵发麻,顿觉寒气透心而过,如电流般一涌而下麻痹了整个身体,来自内心的恐惧直逼我的大脑,几乎要抹掉脑海中的所有意识,我想喊什么,可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即使我已经歇斯底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头顶上的那个东西。 在我眼前两寸不到的距离,赫然是一张形似人脸的惨白面孔,与其说是一张人脸,倒不如说是一个怪物,这张“人脸”竟然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紧闭不开的眼睛,此时的我已经无力再挪动视线,它披零着散发悬挂在我的头顶,也不知道是不是光源的问题,整张怪脸冷若冰霜,咋一看像极了冰冻了千年的腐尸。而下一秒,我眼睁睁的看着它那双眼睛猛然一开,我腿脚一软,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只见那张怪脸上——两个深邃的眼窝却不见眼球,此刻,两个漆黑不见其底的眼洞,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拉进那无底的深渊。 我的冷汗霎那间已经浸湿了最里面的毛衣,而那冷汗已经如雨点般从内而外的迅速扩散开来,我和眼前的这张怪脸就这样僵持了数秒,可手中的手电突然一闪,那张怪脸立马变得无比狰狞,在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窝里隐约在蠕动着什么东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中一边祈祷,一边思考对策。 可有时候人就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越是将一切一切的结果想象的多么美好,其结果就会向相反的方向以最糟糕的状态发生。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七章 胖子的出现 我还来没得及从刚才的场景中清醒过来,这怪物不知道就从哪里就伸出了一双巨手,十指奇长,指尖如同钢刀剑刃般锋利,光滑的表面在手电的照耀下,散发着阵阵寒芒,一刹那,这怪物的一双巨手就死死扣住了我的双肩,我想用手去挡,却还没来得及抬手,整个身体就被这怪物一下子提了起来,瞬间我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风筝左右都不着力,而这怪物也是越发的用力,那双紧扣着我双肩的十指也随之一点点的扎进了我的肉里,我不停的在半空中摆蹬着双腿,想要借助自身的重力和甩力使这怪物松手。 可这怪物不但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在不断加重双手的力道,如同两道坚不可摧的石墙向我挤压而来,此刻,从双肩传来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感受到,这怪物的双爪即将要刺透我的肩骨,我忍着这股钻心剜骨的疼痛,奋力的想抬起双手挣脱出这怪物的魔爪,可随着那怪物讥笑般的呼哧声,我似乎意识到,即使我再怎么挣扎,心中有一万个不甘,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我如同蝼蚁般望着头顶那张惨白的怪脸, 一阵绝望随着意识的逐渐消弱,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感觉整个人都要沉入那“温软”的深渊之中,一个有着无限前途怀揣着梦想的正值青年,怎么说死就要死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时,那怪物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凄叫,将我从半昏迷中惊醒了过来,同时伴随着我耳边是一片呲滋呲滋的油煎声,似乎是将一锅滚烫的热油泼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还没等我看个清楚,那怪物竟然一下松开了双手,将指尖拔离了我的身体,我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怪物却一下消失不见了。 但无论那怪物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迅速消离,都难免让我心中一阵欣喜若狂,我不敢再蹲靠在墙角,立马捡起脚下的手电,爬离到了房间的中央位置,我不知道那东西是否还会卷土重来,只得拿着手电扫视着四周,以防那东西再次想置我于死地。 可当我的手电才转到一半时,我发现原本消失不见的窗户竟然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只有那扇木门依旧紧闭未开。 我正欲想跳窗而下,突然意识到胖子还没找到,转身坐起就想去寻找胖子,整个人还未完全站起,一只手凭空出现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以为又是那该死的鬼东西,为了先下手为强,没等它下一步反应,我反手就是一抓,将那只手臂就紧紧的扣握在了手中,随后用力往前一扯就想将它摔飞出去,可后背却还没来得及使力,就听见一阵呻吟。 “欸欸诶,疼疼疼,放手...放手。” 我心中一惊,这东西还会说人话?下意识的好奇使我立马转头看了过去,一张粗犷的大脸就印入了我的眼帘,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我一个激灵。 “胖子,怎么是你!”我一看是胖子,立马就撒开了双手。 胖子甩了甩手,退了一步:“何苦,你可真不把我当人啊!就你胖爷我这活生生的一人,硬是差点让你摔了出去,你可真是下得了狠手!”胖子说完就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看着胖子突然出现了眼前,我又惊又喜,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你是那怪东西,谁成想是你在我身后。”我说完就将胖子拉到了窗口边,继续道:“你怎么回事!我当时听你说什么头发,刚想转头问你,你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胖子被我这么一问,整个人的脸色就变了,显然胖子也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胖子望了望房间的四周嘀咕道:“什么!要是这样的话,这可真是他妈太邪门了!我当时看见那墙上的东西时,立马回头想叫住你,可我刚一回头,哪里还有你的人影,更邪门的是,原本在咱们眼前的这扇窗户也消失不见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我当时人都快傻了……” 听胖子说他在看见窗户消失不见之后,就立马反应了过来,本来想打算出了房间看看,但没想到那门被几十块木板死死的钉封了,之后无论他怎么喊叫我的名字,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回音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过胖子说幸好手中有一把手电,能让自己看清周围,随后就想试探每一面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毕竟这年头哪里会有那么多邪乎的事儿,可是在搜索了一圈之后,胖子还是一无所获,可胖子知道,像这种情况急也没用,只好在房间里慢慢的走来走去,心想如果墙上没有机关暗道的话,也许脚底下的地板会有,于是便按照自己的思路想寻找新的出路。 在胖子下定决心慢慢寻找出路的同时,低着头刚走了没几步,眼睛周边突然一亮,胖子立即就把头抬了起来,想看看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是个什么状况,可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我,之后便发生了我和胖子的这次“交手”。 听胖子讲述完刚才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后,我意识到我和胖子应该都是中了那怪物的套,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听完胖子所说的话,心中一阵苦笑:“死胖子,你可真是走了大运!老子差点就被那怪东西给弄死!”说完就将一边的肩膀摆向了胖子。 “什么那怪东西,怎么回事?”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胖子说完就看向了我的肩膀,咦了一声:“看什么东西?不就是衣服上有几个破洞吗,一惊一乍的。”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整个人迟疑了一下,一道闪电从我的脑海里直接闪了过去,心想胖子是瞎还是怎么的。 说来也是奇怪,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感觉总有哪儿不对劲,自那怪物消失之后,我双肩的疼痛感好像逐渐减轻了不少,如果说还有疼痛感的话,可能也只是一开始的那股心理作用,刚才和胖子一直在说话,并没有注意身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那疼痛感的消失和胖子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时忽略了去包扎伤口,这会儿让胖子再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失血可能过多的问题,所有才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八章 不速之客 我这一看,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我再度反应过来,胖子立马插嘴道:“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话说,何苦,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看你这白皙娇嫩的香肩?” 我脑子此时一片空白,整个人渐渐陷入了沉思,这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我不断的回想之前的事情,当时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足以让我毕生难忘,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无比锋利的利爪刺碰到我骨头时的那份钻心的疼,难道说刚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我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衣服上依旧留有那十来个指洞,周围的布片也都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恐怕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胖子看我整个人都呆了原地,立马推了我一把:“何苦!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有什么想不通的,咱回家再想?”胖子说完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被胖子这么一推,整个人也从沉思中脱离了出来,我看胖子马上就要去拉那木门的把手,经过之前的事情,我本以为胖子拉不开,没想到胖子刚一碰那木门就散架了,给胖子吓了一大跳,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奶奶的,临走的时候还想再整我一次!”说完便朝着散落在地上的木架踢了几脚。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看到胖子这样,八九不离十我已经笑了出来,可是现在,一个接一个的怪事发生在我的身上,这让我不得不担心起来,虽然现在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下一秒,谁又能说得定呢,目前还是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站在窗边轻轻的往下瞥了一眼,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一个人影好像从梧桐树后面闪了过去,随即我整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向梧桐树后的地方望了望,可是摆在我眼前的只有零零散散的梧桐叶,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想也许是刚才和那怪物的对抗让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将身子收了回来道:“走吧,胖子,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再多待一秒。” 胖子站在门口一脸不爽的看着我:“胖爷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何苦,你麻利点,这不是你当诗人的地方。” 剪子巷的风,今天格外的大,我和胖子当时怕穿多了导致行动不便,出门的时候就穿的比较单薄,一阵秋意寒风从巷口呼啸至巷尾,再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实在让人难以提起劲来,而对于刚才的人影,我也始终放心不下,趁着下楼的时候,不引起胖子的担心,我以整理衣服的借口站在梧桐树边向四周打量一番,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我看胖子貌似对回家的事情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也只好立即跟了上去。 回到家中,胖子什么话也没说就先跑去冲了个热水澡,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之前的那无脸怪物,本来渐缓的心情突然又变得沉重了起来,还没等我细想,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我心想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我呢,大学的同学们大都已经去参加工作了,班上一个关系特好的朋友也回到了云南老家,可以说除了在校的一些老师,在南京我已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 还没等我起身,胖子就在浴室里喊道:“我还没洗完呢,你心急什么。” “是外面有人在敲门,谁敲你的门了,你洗你的。”我头疼的叹了口气,径直走向了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我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 “几天不见,看来你已经脱胎换骨了。” 一位二十三四上下的年轻女子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这女子看起年纪虽然不大,一身灰色的着装却尽显沉稳和神秘,一双黑色的瞳孔极尽幽深,女子身后站着一位身材高大中年男人,面容白皙,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这位女子的下属。 我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很是疑惑的问道:“请问您是?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 只见她勉强一笑:“我想我们可以进去再说,这个季节,门口,的确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挠了挠头,今天是个什么情况,怪事连连,但见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我尴尬的笑了笑:“也是,那进来再说吧。”我礼貌性的做了一个招待的动作。 我本以为这两个人都会进来,没想到这女子回头道:“你先在这里等候,没有我指示,不要进来。” 此时,见这女子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将那位中年男人留在了门外,我更加肯定这位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下属,只是对于这样年轻的一位女子,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能力,可以让这位看似不简单的中年男人如此毕恭毕敬。 “请坐,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女子也没客气什么,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 我看这位女子那眼中无比尖锐的眼神,想必应该就是找我的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一度幻想或许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可那也不对啊,我父亲怎么从来也没有和我提起过。 我正想的是天花乱坠,一旁的这位女子就突然开口道:“这次来,是专门找你的,我知道你的任何事情,包括你小时好友——曹正解。”说完就从包里拿出来几张照片和资料,随即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你可以边看边听我说。” 我整个人绷紧了身子大惊道:“曹正解!?” 从我嘴中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再次让我如雷贯耳,我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于此同时,一直待在浴室里的胖子似乎也听见了这一切。 “怎么了?何苦,你在鬼喊什么呢?”胖子一边裹着浴巾就一边走了出来,看见我的对面突然多了一位女子,朝我大骂了一声:“怎么多了个女同胞,你怎么不早说!我这都要让人看光了,稍等,稍等,我去换换就来。”说完就拖着鞋子跑进了卧室。 面前的这位女子并没有在意胖子的举动,而是继续对我说道:“是的,不过他已经死了,相信你之前也从他的信件上得知了。”从这位女子语气当中,可以听出来她似乎与曹正解这个人很熟,但奇怪的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将生死二字唤如尘埃一般,仿佛她早已习以为常。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九章 古灵 “我知道,生命在某种层次上,有些事情永远都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我相信这并不是你来找我的主要目的吧?”我试探性的看着她,企图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她依旧淡淡的看着我:“我叫古灵,你也可以叫我叶小姐,那天打晕你们的人是我。” 我万万没想到,胖子和我费劲心力想弄清楚整件事的“幕后凶手”,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我顿时就想冲上去先把她捆了,然后再逼问她,可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胖子两下就被打晕的场景,我看着她,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怒火,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可胖子好巧不巧的站在卧室的门口听到了。 “狗r的!原来是你个孙贼对胖爷我下的狠手!还让你胖爷我惹了一手臊!” 胖子不像我,一直以来都比较冲动,尤其是对于吃亏的事情,只要逮住机会了,那就是不死不罢休,一听见打晕他的“凶手”就在这里,恨不得马上就给她剁了。 我本还想提醒胖子不要冲动,两下就能将一个数百斤体型的胖子打晕,并不是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做到的,还要狠、准、快,而这样的一个人,定非等闲之辈。 可我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胖子大骂了一声,随手抡起了一个板凳就冲了上去,我本以为在胖子有准备的情况下,说不定还能过个好几手,可当胖子手中的板凳眼看就要落在叶小姐的头上,只见她一只手撑着沙发,整个人挺身往后一跃,一个猫腰就闪到了胖子的身后,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而胖子手中的板凳却是重重的砸在沙发上面,那木制板凳顿时四分五裂炸了开来,胖子见自己落了空,立即抄起破裂的凳腿就想再来一击,可那叶小姐哪里肯给胖子机会,直接用力一肘就顶在了胖子的腰部,接着一脚就勾起了胖子的双脚,胖子随即整个人就扑倒在了沙发上面,硬生生的磕在了桌子上,面露着痛苦的表情。 我见状再打下去,家具可能都没了,随即摁住胖子,连忙劝道:“别打了,我们认输,我们认输。”说完我就将胖子慢慢的扶了起来。 胖子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但自己又确实打不过她,只好掸了掸身子,瞥了古灵一眼:“要不是我兄弟拦着我,今天倒霉的还不指定是谁呢!” 我赶紧将胖子拉到一边坐下:“好了好了,胖子,你先坐下吧,她是带着曹正解的事情来的。” 古灵朝我点了点头:“我们继续说之前的事。”随即又坐在了沙发上面,好像刚才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一愣,没成想她并不在意胖子的所作所为,我看着古灵说道:“你说说整件事情的原委吧。” “曹正解的离去与你手上的古老印记有关,同时也是他父母离去的原因,他嘱托我在他死之后,拜托你帮他寻找解除印记的东西,而他的理由是你懂得一些奇门巧法,你曾在信中和他提起过,而另一个理由,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他的弟弟。”古灵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字一句的向我传达着。 我心中苦笑道:“看来那印记确实是个致命的东西,关乎于我自己的性命,所以我没有拒绝的可能吗?那小子想的倒是挺周全的,那你能告诉我身上的印记是怎么来的吗?以及它所对我造成的影响。” “你的印记是我用一件古老的神物所造成的,它能使你的伤势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一定的恢复,但原本你会在二十年左右的时间里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可那神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其“灵力”会慢慢地削弱,很大程度上,你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年了。”我没想到自己真有一天会面临生死上的问题,原来可以一眼看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我虚度了很多年的时光。 胖子在一旁听到我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就会变成一个怪物,立即凑了上来:“咱们也都是豁达之人,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不是还有十年呢嘛,相信用不着个一年半载就找到了,就算找不到,我也让这妮子给你陪葬。”胖子说完就没好气的看了古灵一眼。 我看了一眼胖子:“你不必安慰我,没事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古灵继续说道:“那古物名叫‘苏鲁锭’,原本也称之为‘神纛’,本属于古格王朝,而古格王朝也在其庇佑下存世了数百余年,却因为一次意外,‘神纛’流入了蒙古一族,间接导致了之后古格王朝的灭亡。”古灵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看透生死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可很快就消逝不见了。 “‘神纛’一共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黑白银三色,本身具有长生不老的力量,但若是分开使用,虽能获得一些能力,但最后都会死于非命,用在你身上的便是黑色的那一部分,相信‘苏鲁锭’这个词你是听过的。”古灵说完就拿出了一个黑色矛状物的东西放在了我的眼前,这东西并不是很大,有四五寸之长,周身漆黑,像矛和旗的结合体,矛身底座的銎部形成一个半圆盘,盘沿的半周有一些孔洞,绑扎着马鬃作为垂缨。 我轻轻的将那东西拿了起来:“我听说过,过去曾在元秘史上有过记载。” 胖子看古灵拿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两眼发光的看着我:“何苦,这是宝贝吧?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我看胖子好奇的要紧,一边仔细观察着手里的这玩意,一边对胖子说道: “蒙古历史文化中,有黑、白、银三种颜色的苏鲁锭,蒙古语中相应地将其称之为哈日苏鲁锭、查干苏鲁锭和阿拉格苏鲁锭。其中,哈日苏鲁锭在历史上的出现以及它的文化意义都与成吉思汗密切相连,它象征着威猛,有着一往无前的灵力。另一方面,威猛的哈日苏鲁锭,随着时间的流逝,其“灵力”会慢慢地削弱,但我并不知道这东西竟然和古格王朝有关系。” 古灵说道:“它确实具有一种灵力,这也就是你受了伤却能痊愈的原因。” “你是说我伤势的恢复和这东西有关?”我惊讶的看着古灵,并不相信像的传说中的那样,具有所向无敌的灵力,我转念一想,可除了这种情况,又有什么医疗技术可以在几分钟里,将极为严重的创伤恢复到没有一丝痕迹呢,古灵说的虽然很让人难以接受和理解,但是也没有理由来骗我。 古灵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只有找到剩下的两部分,才可以将身上的印记彻底抹除,只有这样,你和曹家才能继续活下去。” “我知道这些就够了,至于该怎么去找,具体的安排,应该就在这堆资料里吧。” “是的,四天后,向蒙古国出发,到时候我会找人来接你们。”古灵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曹家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命运,但最让我心痛的是,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而对于眼前的生活,好像这一切都已经离我远去,再美好的事情都变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可以为了活下去而忽略它。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章 元代墓葬 “这是给你们的两万块钱,你们去添置一下自己需要的东西,时候不早了,我们需要离开了。”古灵说完便直接走向了门口。 我看着古灵离去的背影,远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她说的也许都是真的,但是未必全都说了。 等到古灵离开后,胖子立即将桌上的两万块钱捧在了手中,抹了抹嘴说道:“何苦,你觉得真的像那妮子所说的那么邪乎吗?她来找咱们,是不是还有其它目的,有没有肯能是骗咱们?” “我看不像,桌上的资料你不是都看过吗,既然是小曹委托她来的,再结合我身上发生的怪事,应该不会是假的。” 我看着胖子,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事情:“胖子,我那两本书要不是你小子给我烧了,说不定我们就不用冒险跑这一趟了。” 胖子只顾数着手里的钞票,道:“我当时也不知道不是,又看不懂那奇怪的文字,事情都发生了,何苦,你可就别埋怨了,再者说咱们指不定一下就能找到了呢,这不又得两万块毛爷爷,你就放宽心吧。” “行吧,那就先这样,这个时候去蒙古国,说实话,实在是有太危险,不过都已经决定了,也只好算了,先好好洗个澡,我们再出去吃点东西,回来早点休息,明天去买点我们需要的东西。”低头看了看一身狼藉的自己,整个人像上了战场似的。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我和胖子轮流随便冲洗了一下,赶紧就出了剪子巷,在不远的马道街一家老字号的小菜馆坐了下来。 胖子点了很多东西,觉得不吃顿好的,就弥补不了今天“受辱”的事儿,什么盐水鸭、凤尾虾、清蒸鲈鱼、顿生敲什么的一大堆,本来不怎么有胃口的我,看得我也是直流口水。 我和胖子两人就这么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对我说道:“内蒙古我倒是去过,那什么蒙古国我就不太清楚了,离咱这远不远?咱们这次要很长时间吧。” 我点了点头:“蒙古国起源于1206年由成吉思汗建立的大蒙古国,后发展为元朝,明朝击败元廷后,蒙古人退回蒙古草原,清朝建立后,蒙古被纳入清朝政府版图,一九二一年在俄罗斯的控制下宣布独立。蒙古国就在内蒙古上边紧挨着的,蒙古国地处亚洲中部的蒙古高原,东、南、西三面与中国接壤,北面同俄罗斯西伯利亚为邻,加上首都乌兰巴托,一共二十二个省,从这里到那地方得花个好几天。” 胖子笑了笑,道:“看来咱这次还得出国了是吧,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出国的话不是要一个本本什么的吗?咱有没有?” “那东西叫签证,我想那位叫古灵的,明天应该会安排好的,你就别操心了。”我吃的也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就叫来了店伙计将账给结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左思右想还是对胖子将心中的顾虑说来出来:“胖子,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就牵扯到了我一个人,那地方肯定危险重重,我觉得你没必要跟着我一块儿去,那两万块钱你就拿着,在家随便找点事做,等我回来就好了。” 胖子一天,心里觉得很不痛快,骂道:“何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咱两这么多年的关系,虽然不算是出生入死,那也是同甘共苦过的人,你这样说话,可就显得咱们兄弟之间生分了,你啥也别说了,就这么着,胖爷我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你也就别瞎操心了。”说完就朝我竖了一根中指。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心中甚是感动和欣慰,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二十多年了,算得上熟的也真没有几个。 在出发的前几天,古灵安排了几个人陪同我们一起去办理了出国签证,由于南京不能直达蒙古国境内,况且还有一位老教授远在北京,只好先买了去往北京的车票,之后又将去往蒙古国的一切注意事项进行了交代,还将早已准备好的装备送到了我们住的地方。 在出发前一夜,胖子出于好奇的去翻了翻古灵准备给我的装备,胖子一个激灵:“何苦!这不是洛阳铲吗,这好东西还不少,莫非咱们要下一个大墓?” “根据古灵之前所说的,找那些东西,肯定得下墓,你想,具有‘灵力’的东西,别说是古代帝王了,就算是平民百姓也避免不了其诱惑,想必都当了帝王的陪葬品。”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道。 胖子一听是什么大墓,口水都要留下来了:“那敢情好,其实我之前跟着一伙人也参加过一次下斗,那次啥也没捞着,也就没给你说,毕竟说出来也不太光彩。”随即胖子走向了自己的储物包,拿着一根黑色条棍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我之前下斗准备的黑驴蹄子,幸好没扔掉,这东西听说防邪防粽子。” “哦?我倒是对这东西知之一二,传说它能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之类的,不过我记得传说中这玩意儿要有个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显现它的作用吧?” 胖子说道:“看来这方面你还是不如我的,我给你讲,在民国初年的时候,西域考古及探险队几乎人手一个,你要说五十年以上才有可能发挥作用,上哪儿才能找到那么多个五十年,咱先甭管它效果如何,拿着也还能图个心安。” 在古代,驴蹄子是传统的秘方用药之一。中国人对动物的足有很深的传统情结,至今尚存,很多人都将这东西视之为强身长生的灵丹妙药和上佳美味。 民间有一种“还魂汤”偏方,就是用黑驴蹄子入药。而产妇在难产或是产后昏迷时,用未见过光的驴蹄子熬水喝下,传说还可以救命,且立即显效,这就是“还魂汤”。未见过光的驴蹄子,就是在母驴肚子里未曾产下的胎驴,因为其稀少,所以民间得到后往往秘藏起来,非至亲遇难处时不用。 而这未见过光的胎驴蹄子在长年累月的情况下,周身会渐渐趋于黑色,到了五十年之后,通身幽黑泛光,具有镇邪降怪的作用,不过其真实情况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偶尔在淘换古玩之地会听到一些。 我看胖子颇有一套,有点洋洋得意了,不免提醒道:“这回去是下斗,可不是盗斗,到时候你可得收敛着点,你那德行,我还能不知道,我们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以免到时候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扫兴了,放心吧,一切服从你这位大学生的组织安排。”胖子说罢也就躺在了床上,一边把玩着它那支黑驴蹄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的胖子终于没有打呼噜了,就这样平静又安宁的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古灵就吩咐了两个人将我们带到了南京火车站,加上之前一直跟在古灵身边的那位中年男人,此次前往北京的一共六个人,在上火车前,我发现那位中年男人和两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似乎对古灵极其的尊敬,虽出于好奇,但碍于初次见面,也就没有上前打听,我们乘着火车一路北上。 在前往北京的火车上,为了得到更好的休息,我们都买的是卧铺,一个厢房睡五六个人,就是行李麻烦了点。 从南京到北京至少也得花上十多个小时,我和胖子无事可做,打心底里觉得实在无聊,索性就找了那两位随行的年轻人拉拉家常,好在这两个人不像古灵和那位中年男人一样沉默寡言。 这两位和我们一般大小的青年,一个叫李石,一个叫芈力,一个是在美国学医的,而另一个毕业于美国军校,不过看得出来他们都是中国人。 之后在他们的嘴里得知,那位一直跟在古灵身后的中年男人名叫游寒山,除此之外他们也全然不知,我和胖子觉得此人肯定不简单,单从表面上看,整个人似乎杀气极重,有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我虽然很好奇他的身份背景,但深觉此时还不是时机,便只好自顾自的躺了下来,这一觉睡得比较难受,中途醒来好几次,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没有了再睡的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十多个小时说过去就过去了,下车时已是晚上八九点了,我和胖子按照古灵的安排,先在丰台区的菜户营桥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本来打算和胖子下楼去附近走走,看看我国首都的冬景,古灵却告诉我们接下来她要说说明天的计划,之后还要去见一下那位老教授,毕竟自己也不会蒙古语,这次的行动带上一位语言学家,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方便了不少。 古灵再将之后的计划告诉我们之后,我和胖子才得知他们寻找的居然是成吉思汗陵,胖子在一边朝我使了使眼色,仿佛在说“是大墓!这回没来错!”。 但胖子却不知作为历史上最大的帝国——元帝国的开国鼻祖,成吉思汗陵实行的是元代帝王的墓葬密葬形式,而且至今仍未发现一座元代皇家陵墓,关于成吉思汗陵的具体位置也是众说纷纭,想要寻找到成吉思汗陵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一章 蒙古国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胖子和我刚收拾好东西,李石就来通知我们直接先去火车站集合,古灵先行去接那位老教授去了。 发车时间是早上9:30,考虑到乘坐的是国际列车,按照要求提前一个小时左右到。刚一到火车站外,就看见了古灵和游寒山两人的身影,而站在两人身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中老年知识分子,一件绿色的军大衣作为最后的御寒堡垒,将整个人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戴着一副老花镜。 我们几人刚走上前,那位老教授就走了过来,想必古灵等人已经向他说明了队伍情况,仔细的打量了我们一番,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道:“不简单啊,你们就是古小姐所说的那两位吧,听说你们懂星宿风水,这次队伍中最需要的就是这些本领,你们的加入,就更好确定我们所要找的地方究竟埋在何处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是的,老教授,参加这次行动,也是对我学业上的一个帮助,我是学考古学的。”为了不耽误车程,又不显得我不近人情,就简单的又向这位老教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而这位老教授似乎很好相处,并不像之前在学校时所遇到了一些老教授,眼前的这位明显更平易近人,有一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心态。 这一谈就是十多分钟,直到李石等人就开始提醒该进站了,我和这位姓周的教授方才罢口。 原本我以为可以直奔国际列车候车室,但没想到,走进北京站的大厅,就只看到一块可怜巴巴的车次牌立在那里,所有人都在大厅排队候车,可惜的是刚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进来后却连个休息的座椅都没有。 我们不算是最早到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后又陆陆续续排起长队,多半都是蒙古人,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相形之下我们的背包显得又轻巧又苗条,除了叫李石的那两位小伙子。 大概不到九点钟,就开始检票放行,国际列车每个人行李限重三十公斤左右,超出部分需要提前一天在北京站办理托运手续,因为有大量往返与乌兰巴托和北京的生意人,他们的行李几乎都被要求过磅,但不知道古灵上前给他们看了什么,我们所有人直接放行,既不过磅也不进行查检。 等前面的人验过行李后,我们也就径直走了过去,这才真的到了国际列车候车室等车。候车室里老式暗红色皮革沙发,大大的落地窗上配上陈旧的白纱帘,视线透过窗帘缝看过去,好几个站台已经站满了人,看来很快就会进站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提醒乘客开始上车了,一进车厢门,就有一股浓重的羊膻味。一节车厢有七八个旅客包厢和一个乘务员包厢。每个包厢有两组上下铺,包厢的下铺底下有箱子可以放行李,铺位上都铺着蒙古地毯,车窗框摸起来是木质的,上了一层说薄不薄的清漆。 这趟列车经张家口和大同,然后过境到扎门乌德、赛音山达、乔伊尔次日下午六点多抵乌兰巴托。全程一千五百公里左右,差不多要坐三十五个小时左右。 列车开动后,列车员开始烧水沏茶,之后又从茶炉上方的红柜子里拿了一些柴火,放入炉膛,水烧好后,列车员用托盘托着茶水挨个包厢送。 我和胖子将自己的行李安放好之后,就先自作主张的走动了一圈,看见每节车厢两边各有一个卫生间,听列车员说,一般只开其中的一个,卫生间中的管配件都是铸铁的,看起来仿佛跟老古董一般。 就这样和胖子小走了一会儿,觉得车厢里太冷,随后我们就回到了包厢里,由于一个包厢只有四个床位,我们四个年轻人自然而然的就都睡在了一个包厢里。 到了晚上,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任我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而胖子在下铺倒是睡得很香。 我一看那两位年轻人也还没睡,就想打听打听关于古灵的事情,我假装咳嗽了几声:“李石,你们怎么都还没睡呢?” 李石看我也没睡,一个翻身放下手中的书也就坐了起来,看着我说道:“还没睡呢,时间还早,怎么了?” 我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为了之后的行动,多深入了解了解,到时候更方便不是。” 没想到李石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的也是,不过你是想打听古小姐的事情吧?” 我一看对方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说道:“纯粹出于好奇,我看你们好像都挺尊敬她的,还有那个看起来很不简单的游寒山。” 李石说道:“我们两人也是不久之前受到了上级指示,这才跟随古小姐参加了这次行动,只知道要保证古小姐的安全,至于其它的,我们实在不是很清楚。”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我就是很好奇,我和你们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我心想古灵这个人,一定有着更深的身份背景,尤其是那份决绝和看淡生死的眼神,这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所能表现出来的东西,她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可能这背后的事情还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继续问下去,也不会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只好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随后就躺在了床上,为了救我自己以及小曹的弟弟,这条路我已经没了后退的理由。 也许是睡眠太浅,我从一阵咣咣当当金属碰撞声中醒来过来,一看时间,才晚上十一点多,对面的卧铺的李石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二连。 二连浩特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正北部,也是我国通往欧亚大陆的重要枢纽,这里野生动物相对还是较多的,比如黄羊、狐狸、野兔等。 早在原始社会就有古游猎部落,春秋战国时期为林胡地,亦称东胡地,秦汉时匈奴迁徙在此,东汉时期为乌恒、鲜卑入居,隋唐二代由突厥徙牧,辽为漠葛失部地,金为汪古部族地。 到了边境城市二连浩特之后,列车需要进行摘钩分离一边换火车轮子,每节车厢两头都有三死十吨的起重机顶起,慢慢升高。 我侧身低头往窗外看,还以为会要求乘客下车,不料车身已经被抬了起来。车身被慢慢抬起之后,卸下了中国标准的火车轮子,换上了略宽一些的蒙古标准的火车轮子替代,宽轨车轮到位后,车厢这才被慢慢放下,在确定一系列都安装到位,各个车厢被一一牵引出去,将挂钩连好,整个过程耗时大约半个多小时。 经过列车摘钩分离咣咣当当的这么一折腾,胖子也睡不着了,直接就翻身坐了起来,没好气的咧咧道:“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怎么了这是,这是堵车还是出事了?” 胖子这一喊,把我给乐到了,我趴着身子低头朝下铺的胖子说道:“不懂你就不要乱说,这是火车再换轮子呢,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胖子一抬头惊讶道:“你没睡啊,火车轮子坏了?这火车又长又重的,这能换得了吗?” 我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火车轮子坏了,是因为两国轨道不同,蒙古国和俄罗斯的钢轨是1520毫米的宽轨,而我国是1435毫米的准轨,相差85毫米,轨距不同,因此列车必须在这里更换不同轨距和火车底盘,才能出入境。” 胖子投来一股极其崇拜的眼神,望着我说道:“你不是学考古学的吗,怎么对这个这么清楚?” 我看了看对面的李石,示意胖子向那边看去,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这是刚才李石告诉我的,你还有啥不懂的,倒是可以问问他。” 李石听我这么一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胖子向我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何苦你无所不知道呢。” 与此同时,车站的喇叭终于先后用中、蒙、英语通知开往乌兰巴托的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上车后,列车迟迟没有动静,我和胖子无所事事,车厢走道里车水马龙的,这时候睡觉也不太可能。 胖子拍了我的床栏,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来,咱们打打扑克怎么样。”随即又向李石和芈力噜了噜嘴:“你们俩,会玩扑克吗,要不下来来几把?” 下铺的芈力似乎很沉浸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画什么东西,头也不回的说了声不,只有上铺的李石兴高采烈的直接跳了下来:“反正该研究的东西也研究够了,放松放松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我们玩了多久,直到大家都哈欠连天这才罢休,我心想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这一觉睡得还算是舒坦,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钟了,离到站时间还有十多个小时,好在这十多个小时过得很快。 晚上八点多了,此时的列车停靠一个不知名的小站,虽然暂时没有下雪,但外面的温度极低,我们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冷直往脖子里钻,一旁的周教授也是有点招架不住。 站台边貌似是车站的办公室,窗子有小有大,横一个竖一个的,显得特别的杂乱,后来才知道,蒙古的冬季很冷,建筑物都是双层玻璃窗,天气冷又要通风,就在大块玻璃窗上再开一个可以单独打开的小窗。 我们越过车站的栅栏,一排排的木板房子整齐排列,房子之间都是土路,间或一辆大宇车开过,古灵告诉我们她已经托人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等人来接就好了,很快就过来了几辆车,下车向古灵确认了身份,众人这才各自上车直奔目的地。 听李石说,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名叫罕特穆尔的家,同时也是这次带领我们的向导,通常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冒着风雪的危险上山的,而且由于风雪的变化,原本有路的地方也会变成没路,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有那位叫罕特穆尔的中年男人愿意带领我们上山,实在是减轻了不少风险。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二章 出发的前一夜 来接我们的有几辆车差不多都是吉普,胖子刚才突然内急,一个人跑去找卫生间,耽误了些时间,我因为等他,最后两人都坐上了那唯一一辆小轿车,胖子回来后看见只剩一俩小轿车,顿时就面露难色,叹气道:“诶,小轿车就小轿车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也该能适应了。” 胖子以为自己坐了好几天的火车,现在坐什么车都应该不会晕车了,直到胖子坐上车之后,引擎刚一发动,胖子就作了一个干呕状,忙招呼司机要下车,我忙安慰道胖子:“没事儿,也就一会会儿的事情,既然被安排到这里了,那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睡一觉就好了。” 胖子整个人显得有点委屈巴巴的,到头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以为多坐车就能克服自己晕车的毛病,胖子见前面的车已经离我们有了一段距离,只好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只有选择睡上一觉,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之前在火车上胖子和我睡的昏天暗地,没想到最后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过了接近半个钟头,胖子方才彻底睡了过去。 我无心于再次陷入沉睡,只好望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勉强算得上是深夜,好在还有两边路灯的星光点点,由于我们现在位于乌兰巴托的市郊棚户区,望眼过去,左右两边层次不齐的建筑成鲜明对比,一边活像一片贫民区。 因为极低的气温使路面呈冻结状态,一路上车辆都行驶的很慢,过了半个多钟头,我们才出了市郊棚户区,此时的窗外除了车灯所照射到的地方依稀能辨认出来,道路两边剩下的也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自然也没了城市的样子。 车辆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司机这才刹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胖子可能由于晕车的原因,我推了他好几下才将他从昏睡中推醒,也许是因为恶心和头晕的原因,原本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胖子,现在焉得跟枯萎了的黄花菜一样。 胖子使劲晃了几下脑袋,骂道:“他奶奶的,终于到了,再不到,胖爷我今天就要死在这车山了。”说完就推开了左手边的车门跳了下去。 一下车,就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风从脸上刮将了过去,如同松针从脸上一下划拉了过去,阵阵寒意刺入骨髓令人发疼。 “我们到了吗?”我顺着车光走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古灵身边问道。 古灵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领头的几个人拉开了一道白色的木制栅栏,招呼着我们赶紧跟上去,外面的风太大,我迅速走回到了胖子身边,拍了拍胖子:“好点了吧?走吧,进到屋里坐会儿就好点了。” 胖子双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身子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胖爷我对这小轿车一点办法都是没有。”说完就跟着我一同走进了围栏里面。 还没走到门口,就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身浑厚的蒙古族服饰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土褐色的脸颊像是经过高温熔铸过一般,看上去体型比胖子还要高上半个头。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古灵他们找的那位叫罕特穆尔的向导了,这位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热情好客,一见到那几人身后的古灵,径直就走了过来,先是向古灵鞠了一个躬,之后又一脸激动的将古灵直接引进了蒙古包里,这给我和周教授看得都有一点傻眼了。 我心想,难道这蒙古国的人民已经热情到如此之地步了吗,待在一旁的游寒山等三人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理所当然的事情。 由于外面实在是冷的要紧,我也再无心于去猜想什么,只好拉着胖子跟着众人往门口走去,蒙古包门的高度取决于哈那的高度,也就是蒙古包四周的围墙状支撑木架,可能是因为哈娜数量教小,蒙古包不是很大,再加上我和胖子的身高还算较高,只好猫着腰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门槛,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暖流从正面直挺挺的扑了过来,顿觉浑身一暖,整个人立马精神了起来。 众人的的脸色似乎也渐渐趋于了红润,我一进门,就看到门口正对的地方有一佛龛,里面似乎供的不是佛像,倒像是一位帝王,而能被蒙古族供着的帝王,怕是非成吉思汗莫属,一股大贵之气和不怒而威的气场,连我都情不自禁的向其进行了一个鞠躬行礼。 胖子此刻也不再那么萎靡不振,莫名奇妙的看着我,说道:“大晚上的,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呢?”说完就靠着屋中央的火炉位置坐了过去。 屋内遍布四处的毛毡上绣着极其精致美丽的图案,让人看得有点眼花缭乱,已经坐下的胖子随即朝我咳嗽了几下,示意我“大家都坐下了,你一个人站在哪里发什么呆呢”。 我不好意思的向古灵等人笑了笑,立马围着火炉的位置坐了过去,在下车没多久,我一看见这顶蒙古包,还觉得里面的空间会很小,没想到始终是‘人不可貌相’,虽然看着不是很大,实际上,内部空间容下二十个人都可能绰绰有余。 除了领路的那两个人,以及我们队伍中的七个人,房间里除了那位三十多岁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中年妇女和小孩,这让我更确定他就是罕特穆尔没错了,而从后来的谈话中也表示他确实是罕特穆尔。 我和胖子都听不懂蒙古语,只好将眼光投向了一旁的周教授身上,本以为周教授除了转述罕特穆尔的意思,还有传达古灵的意思,可周教授只将罕特穆尔的意思向我们进行了转述,我和胖子顿时就看向另一边的古灵,没想到古灵居然也会蒙古语,胖子和我两两相望。 胖子疑惑的看着我,问道:“这妮子不是开始说找周教授是为了进行翻译吗?她不是自己会吗这?” “周教授确实是在翻译,但是古灵也没说她不会,你没看穿她的真正意图吗,她找周教授是因为自己不想对我们几个人进行一一转述,而一一转述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周教授。”我无奈的摇了摇了头,没想古灵这个人会的还挺多。 罕特穆尔对我们热情了一番之后,便一脸沉重的看向古灵,在紧接着的言谈中,似乎是在向她确定着什么,周教授告诉我们,罕特穆尔说如果我们在这个季节就这样冒着寒风大雪前往罕合勒敦山诸,是很危险的,而他想知道我们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非去不可。 在罕特穆尔和古灵的一番言谈之中,我似乎看到罕特穆尔似乎是极其关心古灵的安危,让我感觉他们在很久以前就是老相识了。 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在这期间,周教授告诉我们,古灵的态度很坚决,已经达到了非去不可的地步,罕特穆尔似乎也是很清楚古灵的性格,之后便没有再加劝阻。 罕特穆尔告诉我们,这个季节,风雪变化很快,如果一旦迷路或者是遭遇危险是很难脱困的,在肯特山里,由于好几年的禁猎,狗熊和狼等具有危险性的动物也是渐多了起来,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早在北京的时候,古灵就跟我们交代清楚了这次的目的地——不儿罕合勒敦山,是历史记载中的一座山,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的东侧地带,属于肯特山脉,但不知道位于肯特山脉的哪个区域。 但在罕特穆尔的描述中,他应该是知道不儿罕合勒敦山的具体位置,并且为我们安排好了之后行程所需要的一切物品,并保证一定会将我们安全的带回来,之后两人似乎已经将一切都谈妥当了,便接着将我们送到了真正落脚休息的地方。 因为房间里有多余的位置可以容下两人,罕特穆尔见周教授年龄比较大,外面也特别冷,如果少走几步路也是好的,就将他留了下来,我们四个年轻小伙子和古灵就被带往了不远处的另外两个蒙古包,我心里暗自喜道‘终于能睡个人模人样的觉了’。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三章 肯特山 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我和胖子不比那两个美国军校出身的年轻人,一番洗漱过后,直接就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十分踏实,也许是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经过了洗礼一般,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而此时的芈力和李石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一人看我醒了,便走过来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你们先起来收拾一下吧,我和芈力约照原计划,先去罕特穆尔那里集合,你们也抓紧过来。” 两人拿起背包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何苦,还不起来呢,再不起来,胖爷我可就先行一步了,那什么山的大斗还在等着我呢。”胖子撅着嘴向我调侃道。 我一下就坐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道:“胖子,你可真行,昨天那个萎靡样,今天立马就恢复雄风了?” “胖爷我可是真男人中的真男人,你就别老拿我晕车的事情来说事儿了。”胖子将一个背包扔在我旁边,继续说道:“估计就等着你呢,麻里走。” 也许是出于好奇的心里,又或者是为了尽快找到那要我命的东西,不免想尽快知道古灵所要找的成吉思汗陵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里面是不是真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不禁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没过几分钟,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随即招呼胖子道:“出发吧!” 我和胖子是最后两个到集合地,一进门就看见游寒山手中拿着把手枪,我心想,这是啥情况,怎么枪都给整出来了,胖子一看有枪,瞬间得意道:“得,现在又有枪了,那咱们就算遇到什么豺狼虎豹啥的,也不用担心徒手干不过了。”胖子说完就往人堆里挤了过去。 站在人堆里的李石此时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拿着一把手枪就朝我走了过来:“这些枪都是我们离开南京时,古小姐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路上怕出事儿,现在才拿出分配,毕竟这次行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李石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手枪,然后递给我道:“这枪叫格luo克,是17式9毫米手枪,在1983年应奥地利陆军要求,奥地利格luo克公司研制的,非常实用。” 格luo克17式手枪,以其可靠性著称,因为坚固耐用和简单化的设计,它们能在一些极端的环境下正常工作,并且能使用相当多种类的子弹,更可改装成冲锋枪。它的零件也不多,因此维修相当方便,也因为发射的舒适性,所以不需太大握力,同时也能减少后坐力。 我心想这从美国来的,就是不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弄得到,这要是在国内,拿着这‘违禁物品’,早就被抓起来了,难怪当时在车站的时候,古灵才有了那一番举动,为的就是将这些枪械带到这个地方来。 我对枪不怎么感兴趣,也只在书里有看到过,对各个零件的作用还是知道的,就是没实际操作过,听李石刚才说这枪很好用,我就拿着枪比试了几下,想试试手感,也许是我没有摸过枪的原因,李石一眼就看出了我不会用,随即接过我手中的枪给我简单示范了一遍,说了几点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扎在人堆里的胖子此时也走了过来,手中举着一把双管猎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胖子瞅了一眼我手上的枪,笑道:“你这不行呀,何苦,你看我着,这东西威力可不是一般大,你手上的那枪跟我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该自愧不如。” “我还是喜欢这轻巧易携的东西,怎么,你还会使这枪呢?”我将格luo克手枪在胖子眼皮子底下晃了晃,随后就放入了枪袋中。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一把猎枪而已,有什么不会使的,之前跟着别人打猎,我也用过几次,虽说枪身长了一些。” 一旁的李石看着胖子说道:“说是猎枪也没错,不过你之前用的应该是枪身锯短的双管猎枪,这枪除了叫双管猎枪之外,也叫双管霰弹枪,和你之前使用的方法都是一样的,相比之下,这把枪比你之前的轻一点。” “可以呀,不愧是从军校里出来的,还是你们比较在行。”胖子说完就得意的将其别在了腰间。 加上向导罕特穆尔在内,此次行动队伍足有八个人,除了周教授说自己用不着,担心那东西伤到自己人,队伍中的其他人都配了一把枪,子弹也较为充足。 在我们一切都整理完毕之后,就跟着罕特穆尔上了车,好在这次没有小轿车,不然等到地方了,胖子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 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罕特穆尔告诉我们,在这个季节,我们能开着车行驶到这个地方,已经算运气好的了,再往前面走,车辆就过不去了,一是因为道路比较崎岖,坑坑洼洼的,而积雪太厚,很难分辨可行驶面积。于是我们只好在离肯特山数公里的地方停了下去,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我们步行过去。 我们下车的地方已经算得上是肯特山山脚了,经过二个多小时的步行后,脚下的路越来越摸不着边际,同时也越陡了起来,在走了三个小时之后,周教授已然是有点疲惫了,一看时间,也是到了下午一点,古灵招呼众人都留在原地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一点体力。 根据罕特穆尔的描述,我们离目的地还距之尚远,以现在的脚力计算,恐怕还需要走六个多小时,最好是加快脚步,必须在天黑之前达到不儿罕合勒敦山附近,只有那个地方,才最适合安营扎寨进行整顿和休息。 我们在进行了一番休息和补充体力之后,便加快了脚步,我和胖子走在队伍的中间,是不是的由我俩其中之一去搀扶着周教授前行,而周教授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拖累了队伍的行程,也就卯足了力气使自己也放快了脚步。 我们这一路走了近半个小时,此时站在原地向四周望去,大部分的山峰已经被积雪覆盖,只有少量的岩石部分还裸露在外,四处可见的松树和白桦近乎连成一片森林。 罕特穆尔在之前休息的时候,提到肯特山位于蒙古国东北部,有着较为丰富的植被类型,因为受到了高地带的影响,蒙古高山高地具有了可塑造性的特性,高山森林草原造就很多美不胜收的景致。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四章 赶路 也许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只是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即使束紧了头上的盖耳毡帽,也始终无法阻挡寒风灌进我的脑子,如同铅一般的沉重。 肯特山脉自东北向西南延伸数百公里,整体的山势都较为平缓,海拔大约在2000米左右,按照罕特穆尔所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在天黑之前是有机会达到的,可在这个季节,可攀登一个两千米海拔之高的雪山,最低限度也得要两天左右,也就是说我们所要寻找的不儿罕合勒敦山的海拔应该在一千米左右。 整个队伍都穿着雪靴,这东西既能防水又能御寒,十分的舒适,我们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数十厘米深的脚印,虽然并没刮大风,但是积雪的厚度已经足以将我们的体力啃噬殆尽,罕特穆尔的所说,看来也只是在激励和安慰我们。 随着我们的不断前行,天色也越来越昏暗,胖子看了看天:“何苦,看这天色,我们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的,可那什么穆尔不是说咱们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吗?” 我随着周教授走在胖子的前面,为了脚下的安全,便停留了一下,看向身后的胖子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之前罕特穆尔说这里很危险,但现在却愿意冒着天黑的风险继续行走,肯定有他的原因,想必他十分熟悉这里才对,并且应该常年都来谈过路,否则没有人敢像他这样。” 胖子听我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两手一摊:“那我还能说什么,继续走着呗。” 果不出我所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罕特穆尔却没有任何要做停留的迹象,我绕过了周教授和游寒山,走到古灵身前想问个清楚,“我还是叫你古小姐吧,请问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怎么都天黑了还要继续行走?那罕特穆尔不是一开始还很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吗?怎么现在…...” 古灵淡声说道:“这一路山既没有野兽出现,也没有刮风和下雪,一切都平静的过于离奇,现在,对我们来说,除了脚下的积雪较厚,行动迟缓了一些,并没有什么不能前进的理由,如果此时停歇休整,也许会发生异变。” 我仔细一想,既然罕特穆尔选择了继续前进,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没再多想什么,由于天色已经暗到了影响视线的地步,我们决定中间每隔一个人打开一把手电,一是因为雪的反光作用比较强,二是因为我们必须得节省电力,毕竟这次行动还有很多用的着的时候。 这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我们又跟着罕特穆尔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绕着山腰来了个急拐弯,急转之后,从山腰往下一点点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地势较低的平地,松树和桦树错落有致的生长在一片湖泊的周围。 罕特穆尔告诉我们,从这里下去,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在那片平地湖泊的周边休息一夜,第二天穿过湖泊最前面的那道山谷,就是不儿罕合勒敦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就到目的地了,除了古灵和游寒山两个人,众人都提起了劲,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感觉现在就只有一件事最重要,那就是赶紧下到那片森林之中,本身按罕特穆尔的说法,经过几年的禁猎保护,狼和熊等野兽出现在那片森林里的机率最大,但唯独在那片湖泊的周围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野兽,即使某些动物取水,都是绕过那片湖泊,到其他地方进行取水。 半个小时过后,当我们所有人都下到了这片地势平坦的山地后,罕特穆尔告诉我们,虽然在那片湖泊的周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没有野兽的存在,但是从森林外围到那片湖泊的途中,难免不会遇到什么些野兽,叫我们做好准备,尤其是在夜里,对于我们人来讲,首先在视线上就处于劣势。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人多势众,防身的器械也还算可靠,但是面对森林里未知的恐惧,胖子和我所采取的行动还是一致的,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身上的枪,时刻准备着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李石和芈力两人都是出自军校,也都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自然也拔出了身上的手枪。 胖子摸了摸他的那把双管猎枪说道:“何苦,一会儿出现了什么状况,就由你胖爷我来解决它,这家伙,一枪打过去,怎么着都得被打成马蜂窝。”说完就转过身来,得意的冲我挥了挥手。 “你只要服从组织安排,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就行,我手上也是有家伙的,虽然这东西不比你那玩意儿强悍。”我压着声音对着胖子说道,生怕惊到了这森林里面的野兽。 我们跟着罕特穆尔经过一些比较低矮的灌木丛,慢慢进入到了靠近森林中心的位置,就在罕特穆尔告诉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胖子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朝我左前方的位置指了过去,说道:“何苦,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那灌木丛中?” 我顺着胖子的指示看了过去,疑惑的说道:“我怎么没看见哪儿有东西在动,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石走在我和胖子的后面,看我们俩是在议论着什么,立马走上了前来,“你们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胖子没有搭理李石的问话,端着枪就径直走到了前面那堆灌木丛,我担心胖子惹出什么事端,急忙压声喊道:“胖子,赶紧走,你别没事找事儿?” 也许是李石也发现了什么,也举着手枪跟着胖子就走了过去,我一看这俩人是没救了,那么小一簇灌木丛,能有什么野兽,就算是半匹狼也不可能躲得下,古灵和游寒山看见胖子和李石朝那簇灌木丛走了过去,随即就停留下来,所有人都将手电照向了胖子猎枪所指的地方,似乎是想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五章 危机重重 胖子走在最前面,在离那簇灌木丛还有几米的距离,胖子开始猫着腰,慢慢挪动着步子,生怕将那东西惊跑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胖子的性格,从胖子的举动中就能看得出来,他哪里是发现了什么危险,那么小一簇的灌木丛里怎么会有野兽的存在,无非觉得可能是什么小型动物,就是想弄点野味尝尝,而胖子经过一天的翻山越岭,肚子里的那点油水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虽然这么想,但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随着胖子离那簇灌木丛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如果是什么野兽,早已扑到了胖子身前,胖子端着双管猎枪轻轻的拨开了那簇灌木丛,咦了一声,随即就将那东西提了起来,大声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像还是个幼崽,不知道够咱们吃不,长的挺圆滚的还。” 在胖子身后左侧的李石走上前去细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了,惊声道:“快放下这东西,走!”说完立即拉着胖子就朝我们快步走了过来,“大家赶紧离开这里,那是一只棕熊幼崽!”胖子一听是棕熊的幼崽,立马就将那东西扔在地上。 我和胖子自小在陕西长大,作为陕西的“宝岭”,华夏文明的龙脉——秦岭,也是去过数次,有一次不幸在秦岭深处碰见一头狗熊,幸得护林人员的帮助才得以逃脱,自然也是知道“熊”的危险之处。 我听到李石说的话之后,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格luo克手枪紧紧的握在手中,除了周教授依旧站在原地,古灵和我等四人立马形成了一个半圆,将周教授围在了身后,胖子和李石此刻也已回到了队伍之中,大家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慢慢的向森林中心方向移动着。 本身在这个季节,熊大都处于冬眠状态,即使偶尔会离穴走走,也不应该在这个期间产仔,但出身于军校的李石,是受过严格的知识考察,尤其是对野外存在的不确定的危险,他是不可能看错的,我一想到这里,盯着胖子低声道:“你是时候改改你那嘴的毛病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要改也是下次了!这次恐怕来不及了!”胖子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咬牙切齿道。 此时古灵突然说道:“趁成年棕熊还没有出现,大家快退到那棵较大的松树下去。” 熊一般都是温和的,不太会主动攻击人和动物,大都时候都会避免冲突,但当他们认为自己必须保护幼崽和地盘时,会变成十分危险而可怕的猛兽,这只幼崽的出现,想来我们已经危及到了那头成年棕熊的地盘了,现在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毕竟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火力还是很集中的。 我和胖子等众人刚提脚准备转移到那棵松树下,突然就在那簇灌木丛的后面,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叫,随着那一声吼叫的扩散,周围的树顶不断滑落下大量的积雪砸在我们的身上,还没等我们抖开身上的雪块,地面就开始发生了轻微的晃动,我咽了下口水,心想应该是那头成年棕熊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和幼崽,正以一种极其愤怒的状态向我们冲了过来。 顷刻间,那簇灌木丛后面就跃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紧接着又是一声嘶吼,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那道棕黑色的影子上,在摇曳的树枝下,方圆数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已被凝结,刹那间,周围遁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道黑色的影子迅速亮出了全貌,一个近乎七尺棕褐色的巨大棕熊,赫然爬立在我们的眼前,只需数十米,就可以窜到我们的眼前,将我们轻而易举的拍成烂泥,但令人诧异的是,这巨大的成年棕熊竟再未向前半步,一旁的古灵轻声道:“先不要开枪!” 这只棕熊的少许毛发在微风中抖动着,细看之下,它身上却好几处被什么东西撕裂的伤口,伤口周围溢出的鲜血清晰可见,也许是在我们进入这片森林之前,已经经历了一场无比惨烈的厮杀一般,咧着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口中冒出阵阵白气,似乎在忍受着身上的疼痛。 我内心一惊,看这棕熊身上的伤势,莫非还有更具有危险性的野兽!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胖子摇了摇头,我随即看向一旁的古灵,古灵却没有丝毫动作,这以静制动的作战方案实在让人心急如焚。 “不要动!” 一道极其浑厚沉重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但这声音我之前从未听过,很是陌生。 紧接着又是一句。 “身后还有一个东西!” 我这才反应过来,整支队伍中,所有人的声音我都听过,唯独游寒山除外。 听到游寒山的话之后,才知果不出我所料,看来还真他娘的有东西,此刻的我是叫苦不迭,眼前的棕熊亦然已经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怎么身后还有一个更危险的东西。 一旁的胖子似乎也已察觉,眉头紧缩的慢慢看向我,“去他奶奶的,后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胖子轻声道。 李石和芈力似乎对游寒山的话很信服,从那句不要动后,两人硬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棕熊,没有丝毫动摇,只是不知身后的周教授是否已经看那东西,否则失控之下,这两面腹背受敌的战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始终是没敢转身窥视,稍有不慎,那东西若是突然发起攻击,对于我自己而言,就算是有十条命,恐怕也不够这两位玩的,我只得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紧跟着胖子轻声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白色巨蟒!”游寒山冷冷道。 游寒山说完之后,我立马就听到了身后有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 胖子脸色一变,“敢情之前一路没事,危险都聚在这儿了!这他娘的,怎么该冬眠的这些玩意都跑出来了!” 不知道周教授是因为看到了我身后的那条白色巨蟒,还是从游寒山口中听到的,整个人双腿一软,“啊”了一声,便昏倒了过去,众人脸色紧跟着周教授的那一声惊叫也是一阵突变,知道这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我深吸了一口冷气,心脏一下就开始狂跳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死相,而一旁的胖子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额头上的冷汗如雨点般打在雪地上,自小常年扎在书堆里的我,哪见过这场面。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身后的游寒山突然沉声吼道:“往两边跑!” 只见话音刚落,游寒山拖着周教授,同古灵恍如一道雷电就向我右手边迅速闪了过去,我也不敢再有任何懈怠之心,看也没看那白色巨蟒,直接拼了命似的就跟着他的残影冲了过去,胖子和芈力等人也是反应极快,立即就朝相反的方向也窜了过去。 就当我们刚跑出去十来步,那棕熊的嘶吼声再次溃发了出来,震耳欲聋,几乎遮盖住了一旁白色巨蟒的动静,但我依旧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右手边快速游走,与雪地摩擦而发出的咝咝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跑的够快,几十步之后,身后似乎并没什么东西追上来,我刚想继续跑,前面的古灵就将我拦了下来,指着我身后说道:“不用跑了,我们依旧脱离了它们的战场。” 我咦了一声,忙回头看到“什么它们的战场?” 一条巨大的白色大蟒,犹如水桶一样的身体盘绕在那棵巨大的松树之上,白色的身躯在我们的手电照射下,显得尤为刺眼,蠕动着的身体足有十余米之长,那巨蟒昂着蛇头,俯瞰着树下的那头棕黑色巨熊,随即缩着脖子往后仰了仰,做起了一个攻击的姿态,下一秒,那蛇头如同子弹一般向着那棕熊就嗖的一下就突了过去,看样子,是直冲着它的颈部去的,只见那棕熊两只前掌用力往地上一拍,整个身体就立了起来,那白蟒一下就钻了个空,还没等蛇头再度发起攻击,棕熊的两只前掌已然拍落在白蟒蛇头之上,周围的雪地激起了一层层的雪浪,树冠上的积雪也开始大量往下坠落。 “蟒蛇一般是不会铺食体积太小的东西,尤其是与正在厮杀的那头棕黑色巨熊相比。”古灵走到一旁已经吓晕过去的周教授身边说道,似乎早就知道了刚才所要发生的事情。 古灵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银针,顺着周教授的穴道就扎了进去,继续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一条巨蟒,如果现在不把它杀了,之后再遇到,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古灵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如果此时不将这条巨蟒斩杀掉,无论是在湖边安营扎寨,还是之后返离的时,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事情,况且知道身边有这样的一条巨蟒,即使知道它不会靠近那湖边,但谁又能睡得着呢。 等我再回头看向那条巨蟒的时候,那棕熊依然与那条巨蟒斗得是难分难解,虽然巨蟒的个头比那棕熊大了不少,打斗起来却时不时的略占上风,我心想或许是因为它要保护自己身后的幼崽,即使是在动物世界,这样的母性依旧会让人觉得十分感动。 就在那头棕熊眼看就要将那巨蟒的嘴角撕裂开来,巨蟒的尾巴突然一扫,将那棕熊的后掌弹飞了起来,紧接着下半身又是朝地一拍,整副身躯竟然凌在了空中,随后重重的掉落在那棕熊的身上,那头棕熊的前躯还未完全的落地之时,巨蟒的尾巴突然如闪电一般缠绕在了它的颈部。 棕熊的后掌已然失去了着力点,巨蟒的尾巴绕着它的颈部一绞,眼见前掌也失去了重力,棕熊终于松开了它的獠牙,巨蟒乘机将整个蛇身都卷绕在棕熊的身上,如同一颗顺滑的螺丝钉,由颈部到尾,同时跌落在雪地之上,无论那棕熊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意于事,只得在地上不停的来回翻滚,直到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古灵突然对身后的罕特穆尔说了什么,罕特穆尔举着双管猎枪同游寒山就朝那条巨蟒奔了过去,我这才意识到,古灵是觉得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我自然也不能落后,高呼:“胖子!动手!” 胖子这小子也不笨,见此情形,随即也意识到了此刻若再不动手,怕是之后机会难寻,除了古灵和渐醒过来的周教授以外,所有人都冲向了那头巨蟒,那巨蟒似乎是意识到了有潜在的危险在靠近,顿时就要松开那棕熊的身躯,想要一探仔细。 只见那巨蟒已然腾出来蛇身的下半部分,正欲再度弹起,也许是因为之前头部遭受到了棕熊的重创,加上压在身上的棕熊重量,蛇身刚成半弓状态,突然就消散了下去,我心中大喜,原始的战斗性立马就爆发了出来。 不到数秒,我们几人都已冲到了蛇头不远处,为了防范那蛇头的危险,我们站在最佳的射击地点,只有罕特穆尔和胖子端着双管猎枪冲到了更前面,众人同时瞄准那巨蟒的头部就是一阵点射,最终那巨蟒随着两把双管猎枪几声“砰砰砰砰”的枪声下,疼的整个身子不停的扭动着,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左侧不远处的李石见那巨蟒已经消停了下来,乘着胖子和罕特穆尔填弹期间,想要上前去再补上几枪,以防那巨蟒还没有彻底死透,刚在到罕特穆尔身前不远处,罕特穆尔就想将他叫回来,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张口,那巨蟒的头部竟然猛的一下窜了过来,如离弦快箭般,张着血盆大口就朝李石咬了过去。 李石见那巨蟒还没有死透,连开了数枪之后,便想转身逃离,可那巨蟒拖着棕熊的尸体,死死地直往李石身前奔,游寒山见状,顺着树干几个纵跃就到了胖子跟前,想要夺过霰弹枪进行猛补,可人刚碰到胖子手中的枪,李石瞬间就淹没在了那张血口之中,尖锐的獠牙一下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蛇头上那双十分幽怨的眼睛,以及原本血口大开的蛇嘴也闭合了起来,李石脸上凝固着的千万个不甘的表情,也随着那闭合的蛇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我本以为李石是嫌弃胖子填弹太慢,想过去拿起胖子的枪再补上几枪,没想到李石先行一步,直朝那巨蟒奔了过去,从始至终都让我始料未及,最终竟让那蛇嘴成了他死后的墓冢,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太过于突然和不真实。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六章 夜谈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恍惚中还能看到一旁有李石的存在。 在整支队伍之中,除了胖子,也就我和李石说话说的最多,和我一样,同是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天不遂人意,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的青春在这一刻,也就此戛然而止了,本以为一路上过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去,没想到,还没有寻到我们要找的地方,现在就已经死了一个了。 看见一旁的芈力想要冲上去掰开那巨蟒的蛇嘴,游寒山一只手牢牢的扣在他的手腕上,直接将他拉了回来,他跪坐在雪地里,无声的痛哭和懊悔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而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帮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一番场景,我居然只有一丝极其无奈的感慨,只叹生命无常,这一切,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一个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良久过后,古灵上前拉起跪坐在雪地的芈力,什么都没说。 “他的尸体……”此时的芈力终于开口说道。 站在胖子身边的游寒山说道:“我会将他埋在另一个地方的,保住他的尸首不被其余的野兽啃食,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胖子和我虽然都挺可惜李石这个人,但也不愿意再看那鲜血淋漓的场面。 此时的周教授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我们什么都没说,扶着周教授就往森林中心的湖泊走了过去,一路上又是什么话都没说,我们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身后的游寒山也追了上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站满鲜血的背包。 周教授这时候也清醒了不少,看见刚追上来的游寒山从自己身边走过,觉得很是奇怪,便向我问道:“发生什么了。”随后又朝队伍后面望了望“那个叫李石的小同志怎么不在。” 我摇了摇了头,无奈的说道:“李石为了杀死那头巨蟒,不幸牺牲了。” 周教授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叹了口气道:“多好的一个小同志…” 为了避免再遇到其它的危险,我们渐渐加快了脚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的我,感觉脚下的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再加上之前未走进这片森林时,长期的高原缺氧和酷寒,使得每一次提脚都十分吃力,犹如踩进了沼泽一般,被一股不存在的吸力牵扯着,对于一个近六十岁的周教授来说,显得更为艰难。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快,我们就走出了森林部分,看到了眼前的湖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个季节,湖泊既没有冻结也没有什么结冰的状况,周围的树木也都只长在十尺开外。 站在湖边的外围,古灵看见了一块巨大岩石向湖泊方向突起,位于无树木遮挡的湖岸中央,足有一米多高,考虑到有抗寒御风的效果,我们就选择在了在这里进行安营扎寨。 由于我和胖子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只得先去帮忙找一点柴火,好在夜晚进行取暖,胖子和我放下了身上的背包,各拿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尼泊er军刀,便向一侧几棵看似比较低矮的松树走了过去。 等我和胖子差不多搬回了最后一波足以够今晚过夜的柴火,古灵等人也将帐篷支好了,一共搭建了三顶帐篷,古灵单独一顶,其余的,每三个人一顶,除了周教授,由我们剩下的五个人轮流守夜,罕特穆尔告诉我们,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马虎不得,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完毕后,我们这才开始吃今天第一顿正正经经的饭。 吃过了饭之后,我又想起了之前的疑问,坐到周教授的一旁,让他帮我问问,关于这湖泊的一切,尤其是在这个季节为什么不结冰,周教授似乎也是很感兴趣,于是就向罕特穆尔进行了仔细的询问,胖子吃完饭后,觉得有点无聊,经过之前的事情,暂时也还不想睡,就和我一起听了起来。 罕特穆尔告诉我们,他也是去年才发现这个地方,至于这湖的情况,甚至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更别说其他的了,不过他告诉我们,之前有一次在这片森林不远处的山腰时,他看到这片森林的中间,也就是这片湖泊竟不停的冒着白气,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当时临近傍晚,自己没敢冒险一个人进入这片森林,只当作是这片湖的一个奇观。 眼看我们一直想找的地方就眼前了,我心里却始终一丝丝的不安,在近八百年来,无数的历史、考古学者,想尽一切办法,前往蒙古辽阔山区一探究竟,找到成吉思汗的陵寝,最后都无功而返。 周教授在一旁又向我们讲到,曾经有一个考古团队在翻阅了各种历史资料之后,决定前往蒙古的不儿罕合勒敦山寻找成吉思汗的陵墓,根据传说,成吉思汗在八百年前曾下令,除王室成员外,禁止任何人进入不儿罕合勒敦山,而据那个考古队的推测,成吉思汗之所以禁止人民进入这片区域,是因为他认为这座圣山是他将来的长眠之处。 为什么那座山在成吉思汗的眼中如此重要,据传,成吉思汗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被绑架他妻子孛儿帖的敌对部落追杀,迫于无赖,便朝不儿罕合勒敦山的方向逃了去,在他甩掉敌人之后,就逃到那座山上,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蓝天之神腾格里,最终获得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山上休养了三天之后,成吉思汗便出发救回了他的妻子。 除此之外,我记得据《史集》记载,丧礼后,成吉思汗被葬于斡山、怯绿连、秃剌三水发源之不儿罕合勒敦山诸山之一中,但据考古界学者们的推测,阿尔泰山与千里山也是其埋葬的可能性之一,虽然一切的文献资料都直指不儿罕合勒敦山,但推测依旧是推测,至于是不是真的,可能接下来路程就会有答案了。 “何小同志既然懂得阴阳风水,能不能说说你的见解?”周教授颇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对这阴阳风水学,算不上熟门熟路,不过也还是能说上一二的。” 胖子在一旁憋着笑说道:“得得得,你赶紧说,这怎么还谦虚上了呢,知识不是拿来藏着捏着的。” 我看周教授对这种阴阳风水的神秘感似乎很有兴趣,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肯特山脉延绵不绝,一直深入沙漠瀚海北面,气势磅礴,风俗粗犷,毫无疑问是一条龙脉,但将才辈出且文武全才的龙脉却不止一条……” 我曾经在一本书看到兑龙法和震龙法,其兑龙法,由亥入卯,骨脉分明,地局端正,砂水全备,为龙之上格,主产文武全才之士,将相分茅之位,英雄横霸之资。其震龙法,出脉过峡,地局端正,震龙行度,骨脉分明,火星结穴者,主产文武全才,三公将相之人。 但看此地貌似是有两条龙脉,兼有龙的血性和冲动,之前从山腰上往下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附近,不是双龙交尾就是双龙戏珠之处,虽说二龙戏珠必见潭,但好在北面一条河流,南面也有一条,虽不见得明面上的交汇,但未必不见得地下是如此,即使地下没有两条河流的交汇,可它隐约也有双龙交尾之形,怎么说它都是乾坤聚秀之区,根据这一点来说,我们所要找的地方,是很有可能埋藏着成吉思汗的陵寝。 虽然据《草木子》所记载:国制不起坟垄,葬毕,以万马蹂之使平,杀骆驼子其上,以千骑守之,来岁春草既生,则移帐散去,弥望平衍,人莫知也。欲祭时,则以所杀骆驼之母为导,视其踯躅悲鸣之处,则知葬所矣。 可至今为止,知其记载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这个办法行得通,恐怕成吉思汗的陵寝早已被发现了,奈何从古至今,帝王埋葬之地,始终不能脱离风水二字,尤其是心存长生想法的帝王。 当年成吉思汗在攻灭花剌子模的回军路上接见了长春真人——丘处机,两人相处亦师亦友,一段时间过后,成吉思汗在一次散步之时,向丘处机寻问关于长生的秘诀,而丘处机清楚地告诉他,人是不能长生的,只能养生,若他自己能够做到清净无为,不滥杀无辜,虽然肉身不会长生,但灵魂会得到长生的。 从远古时期起,就出现第一部易书——《连山》,据传是盘古开天辟地后,第一代君主天皇氏所创,以四季六气为旺衰指引,以六甲值符为吉凶判辩之坐标,以三元九运为时空转换,其先天八卦图,以“山”为首,述其阴阳对峙,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关系无处不在,甚至有人将天下兴亡都归于其中。 周教授听到此处,又是激动又是惊讶看着我,最后直接站了起来:“何小同志所说的东西,很多地方我都知之甚少,不过,《连山》早已失传数千余年,鲜有人知,何小同志怎么知道其中的内容?” 看着游寒山等人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浑身顿时不自在了起来,急忙解释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只是偶然间在另一本书看到过,上面有相关的记载而已,不过已经忘了那本书的名字了。” 我看周教授如此激动,幸亏没有把《引墓志》的事情说出来,这本书记载的东西不仅令人匪夷所思,还极其晦涩难懂,我也是琢磨了好几年才学得了一点皮毛,要是让这老教授知道早已被胖子当柴火烧了,一本由西夏文撰写的风水古书就这样消匿于历史,还不得气晕了过去,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尴尬的挠了挠头,冲我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失传已久的古书终于找到了,看来何小同志的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得多,选择考古学是一条非常不错的道路,或许你将来可以解决历史上很多的疑问也不见得啊,哈哈哈...”周教授连忙坐了下来,很是欣慰得看着我。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七章 消失的湖泊 经过一天的翻山越岭,可以说是侥幸捡了个便宜,才从巨蟒的口中活了下来,路上又死了一个李石,除了周教授,大家伙也渐渐没了继续听的心情,索性借由大家都累了,随便说了几句就草草结尾了,大家也就都进了各自的帐篷开始休息,为了能睡个踏实的觉,我首当其冲做了第一个守夜的,而胖子是最后一个轮换守夜。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由芈力进行轮换工作,虽然他经历了痛失好友,但在此刻,他并没有做过多的感情流露,之前就是因为李石的掉以轻心,才酿成了那样的悲剧,他明白每时每刻都得保持警惕。 我看着芈力现在的样子,也就放心的走回了帐篷,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有了森林和岩石的防御作用,晚上近乎感觉不到一点风,甚至还能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帐篷的四周对冲下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走出帐外,除了吸附帐篷上的水滴多了点,外面依旧无风无雪,让我再一次感到不安,也许是我醒的太早了,外面没有一点动静,我走出帐篷看见胖子居然睡着了,看来让胖子守夜确实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我上前朝着胖子的后背就来了一脚:“还睡呢?让你守夜,不是让你在梦里守夜,你这个守法,恐怕被野兽吃了都不知道吧。” 胖子顿时就被我这一脚给踢醒了,忙擦着嘴角的口水嚷嚷道:“谁谁,谁敢动你胖爷我!”胖子说完就立马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说:“何苦,你这也太不道德了,你守夜的时候,胖爷我可没有骚扰你。” “什么守夜!你人都睡着了,顶多当个诱饵差不多,还守夜。” 由于我和胖子的动静大了点,大家伙都被吵醒了过来,纷纷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我想着让胖子一个人背锅,赶紧就朝着湖边走了过去,刚走几步,抬头一看,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于诡异了,我以为是自己起得太早,出现了幻觉,连忙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我整个人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看呆了,昨天夜里众人还在一旁坐享湖光山色,怎么一夜之间,湖里的水就完全干涸掉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山坑。 此时的胖子因为守夜开小差的事情被他们发现,就低着头假装思索朝我走了过来,一下撞在了我的后背,胖子立即抬头道:“怎么了,你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 胖子说完就绕过我走到了我的身边,当胖子从我背后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瞬间满脸疑惑和惊讶,结巴道:“这这这..怎么..回事?怎么…没了..?湖呢?”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身后的众人也是先后发现了这极其不可思议的场面,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湖泊,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古灵和游寒山立即跑到了湖边上,两人站在一边查看着,我们自然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能让偌大的一个湖说没就没了,胖子推了推我,示意别光傻站着,随后紧跟着众人也都跑了过去。 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了湖岸上,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片湖的周壁竟然没有一点点倾斜的坡度,从上至下,落差极大,完全是自上而下的呈垂直的状态,湖壁四周堆嵌着杂乱的石头,大小不一,除了靠近湖岸上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草,数米之下,全是光溜溜的石头,极其像是由人工堆砌刻凿而成,再下面一点就看不太清了。 从湖岸上一眼望下,湖底似乎除了泥沙的灰褐,并没有其它的色调。 古灵沿着湖岸走了数百米,此刻折返到我们身边说道:“我也不清楚,很奇怪,我们要下去看看,芈力将装备都拿过来吧。” 周教授面带疑惑的看向古灵问道:“这会不会是虹吸效应?” “如果何苦之前对地下河的判断正确的话,是有可能的,目前我们也不知道是否还存在另一个更大的湖,这个时候的所有推测,都是徒劳的,我们只有下去,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胖子挠了挠头,看着我笑道:“这湖从这里望下去,少说也有七十米左右,咱们怎么下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古灵并没有搭理胖子的那一番话,转身接过芈力从营地拿过来的两个大包,蹲在原地就开始进行整备,我和胖子对攀岩的东西都不太熟悉,虽说能勉强认得,但是从来没有摸过,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古灵、游寒山和芈力三人在那儿倒腾。 三人不断的从背包里拿出攀岩器械,尼龙绳索、安全带、下降器和安全铁锁等,整整齐齐的动作,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简直就像三个高级特工一样。 我站在一边没事可做,显得有点尴尬,“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吗?” 古灵抬头道:“你和芈力去固定绳索的位置吧,就在我们帐篷旁边的岩石。” 我拍了拍胖子,“走吧,那边帮忙去。” 随后就跟着芈力抱着装备,来到了那块巨大的岩石下。 “你们跟着我做就好了。”芈力将一部分装备交给我和胖子说道。 我和胖子虽然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懂,但是不至于笨手笨脚的,在芈力的指示下,胖子和我很快就做完了固定工作,这时候古灵也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芈力回答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放心吧。” 经过古灵的一番钩挂嵌系,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由于攀山绳总共加起来也就百余米长,所以大家都只能从这一条绳子上往下。 “以防万一,大家都把自己的装备随身带上。”古灵扯着攀山绳试了试其稳固性。 我们按照古灵的意思,回去将装备都带在了身上,为了方便我们的行动,我们决定将三顶帐篷都留在原地。 “我先下去,如果安全的话,我会用信号枪提示你们。”古灵将绳圈扣锁连接在安全带说道。 我看了眼周教授说道:“周教授是不是可以留在上面等我们回来?” 一旁的周教授朝我挥了挥手,笑着说道:“用不着,早年的时候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可不比现在装备,面对这样的峭壁,当时也是说下去就下去了,我是有过经验的人,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应付的。” “周教授想当年也是一个极具魄力的人呐。”一旁的胖子闲着没事凑道 古灵双手扣住攀山绳朝我们点了点头,随后双脚并用顺着峭壁就一点点的滑了下去,我和胖子看着古灵如此敏捷之迅速的动作,不禁咋起了舌来。 “何苦,你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要经过什么样的训练,才能达到这样的地步?” 我看着古灵渐渐消失的身影,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反正我是佩服她这身手,有时候都让我感觉是假的,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我从来都没有攀爬过这样的峭壁,不知道是不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里竟然有一丝跃跃欲试的感觉。 古灵下去没有十分钟之久,就从湖底升起了一道红色的亮光,这是古灵的信号枪提示,示意我们下面并没有危险。 游寒山看到古灵的信号指示后,也跟着攀滑了下去,从他动作看来,虽不比古灵,但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家伙,在游寒山下到一定的距离之后,我们紧接其后也依次下往了湖底。 当我下到数十米左右的时候,壁上竟残留着很多水珠,如果这片湖泊是在此时消失的话,壁上留有水珠还说得过去,可是在这个尤为酷寒的季节,多个小时过后,还能以液体的形态呈现在峭壁之上,怎么想都是不应该的才对。 当我顺着攀山绳越往下离近湖底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寒气逼人,却感受到了一股热流直往上窜,就像被放在蒸笼架子上一般,自上而下的寒气加上自下而上的热流将我夹在中间,浑身十分难受,这一切的感受都让我十分好奇湖底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振奋了一下精神,便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攀山绳的长度比这湖壁的高度还要长上一些,当我下到湖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踩到了淤泥,整个脚都陷下去了好几公分,胖子是在我的前面下来的,看我一脚踩在了湖底的泥沙上惊了一下,开口道:“怎么?觉得很奇怪吧?这下面不仅像一间桑拿房,地上的泥沙还都热乎着呢。” 我站在原地正了正身子,将身上的锁扣解了开来,确实如胖子所说,整个湖底都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气体,连同脚下的泥沙也是如此,我将头顶的探照灯打开环视了一下四周,让我感到更好奇的是,一眼望去,却没有看到一只鱼虾等湖底生物。湖底四周也全是由规整的石墙构造而成,仔细看去,虽然不比精雕细琢,但也是十分精巧,每一面石壁足有两米之高,嵌合之处也经过特殊的处理,一些简单的线条勾画皆充满了野性,单从目前的迹象看来,这不仅是由人工建造而成,工程之大,也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八章 湖底 早已下到湖底的古灵等人,此刻正沿着石壁向另一端走去,胖子说他们要先去探清楚这座湖底的整体情况,自己和他们也聊不到一起去,就一个人站在下面等着我,又侃了一堆说什么这种情况只有我最可信,我赶紧摆了摆手让胖子别在拍我马屁了,我告诉他这个时候可马虎不得,谁知道一夜之间干涸的湖水会不会又突然冒出来,大家走在一起才好有个照应。 “胖子,走吧,我们去古灵那边去,毕竟人多力量大。” 胖子很清楚我说的话不无道理,应了一声就跟着我朝古灵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由于脚下的泥沙本身就极具流动性和吸附性,像是流沙和沼泽地的结合体,我和胖子都不敢直接走过去,两人只好照着古灵他们的样子,贴着石壁行走。 身前的每一面石壁大概一米宽两米高的样子,并且都刻画着一副简单形象的兽形图案,有呈的仰头啸月的苍狼、飞奔姿态的野豹,还有凛冽狂野的雄鹰,我抬着头细看之下,白色和黑色相间的线条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显得有一丝丝的威慑性,虽虚实层次不似错落有致,好在空白疏密之处安排的较为妥当,整个一幅画倒有些栩栩如生。 胖子和我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的身前,只是越往这边靠近,石壁上的兽形图案越显得温顺低沉,我走向前去朝众人说道:“这石壁之上的兽形图案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们下来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古灵道:“刚走到这里,只有我眼前的这副壁画有些与众不同,出现了两只动物。” 还没等我开口,身后的胖子就站了出来,说道:“你们说这壁画在湖底这么长时间,除了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有剥落的痕迹,可以说是没什么损坏,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一听胖子这样说,心中肃然起敬,没想到胖子一路过来沉默不语,是因为在想这个问题,胖子的疑问是正确的,经过长年累月的水下作用,这黑白壁画居然没有被腐蚀掉,保存的也是相当完整,即使是单纯的采用雕刻的手法,经过这么长时间依旧未被腐蚀,都很难让人相信,况且这石壁之上的还是用的颜料勾画。 一旁的游寒山将手放在壁画上蹭了蹭,随后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一下,冷声说道:“这黑色的不是颜料,是兽血!” 我急忙问道:“那白色的呢?” “寻常颜料” 我心想即使那黑色的部分是兽血,长期浸在水中,也依旧会有脱落的情况,不应该还保存的如此完好才对,我以为也许是石壁有问题,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军刀在墙上划了划。 “普通的石壁,不用测了。”古灵道。 此时的周教授也是表现的十分疑惑,低着头轻声说道:“会不会最下面的这一圈石壁和湖水没有接触。” 众人听到周教授提出这样的疑问,顿时都看向了他,周教授见原本正在讨论的我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这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大一个湖,水量也是非常惊人的,怎么可能悬浮呢,而且还是两米之高。”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也是有可能,只是很难实现,”我看了一眼众人,胖子在一边有点心痒难耐,催促我道:“什么可能,你倒是说说看,别在胖爷面前卖关子了!” 我向众人扫视了一圈,道:“你们下来的时候,很热吧?” 也许是因为我们下来了有一段时间,湖底的温度逐渐恢复了正常,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一股炙热的感觉,刚才大家一时着眼于眼前的壁画,所以暂时没有想起之前的异常之处。 周教授说道:“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瞧我这记性,我们下来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湖底的温度不太正常,当时十分闷热,不过现在好像恢复了正常,可是这跟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莱顿弗罗斯特效应,在1756年,有一位名叫莱顿弗罗斯特的科学家在一把烧的通红的铁勺上滴上了一滴水珠,那水珠当时悬浮起来并持续数十秒,那滴水珠之所以能悬浮起来的原因在于,它接触到炙热的铁勺后,水滴底部立即形成一层水蒸汽,把水珠与铁勺隔开,使得水滴悬浮了起来,悬浮起来的水滴暂时不能吸收更多的热量,减慢了汽化速度,化作一层绝缘的气态防护层,因此悬浮可以持续数十秒之久,如果当时这湖底的温度达到了一个可以使整个湖的水量都悬浮起来的话,无论是壁画的完好程度还是湖底不同寻常的温度,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胖子也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古灵和周教授等众人或多或少还是接触过这个词,在听到我的分析之后,周教授略微点了点头,觉得是有一些道理。 芈力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这座湖在出现的那天左右就该消失了,从壁画的保存程度上来说,这些壁画是一直处于干燥和半真空当中,也就是说,湖底的温度是一直都保持不变的,先不说巨高的热量是从何而来,就单水量来说,一直处于蒸发状态的湖水,也不可能永久性的存在。” 古灵抬头向上望了望,“也许有地下河的存在。” 胖子站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一屁股靠在石壁上说道:“你们呐,也就别在那儿瞎胡猜了,等你们弄明白,这天都要黑了。” 胖子虽然只是单纯的抱怨,但是说的也很在理,即使我们找到了这背后的原因,似乎对当前的局面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单纯的解决了壁画为何保存的如此完美的原因。 古灵看向我说道:“你觉得我们要找的地方和这座湖有内在的联系吗?” “这个我暂时不清楚,这座湖是不是乾坤聚秀之区,虽然我之前有过推测,那也是基于“必见其潭”的情况下,现如今这做湖已然空空如也,完全不具备之前的条件,只有再深入考察一番才能知道了。”我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继续道:“你刚说的这副壁画不同于其它,仅仅只是因为数量和其它石壁上不一样吗?” 胖子在一边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抬头看了看石壁上的画,道:“这画的什么呀这是,之前画的还像个人样,还有这墙,坑坑洼洼的,怎么这副画就只有几根线条似的。”胖子说完就慢慢的向后退了去,想要分辨出石壁上究竟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小心点,你陷下去了,可没人能拉得了你。”我忙对胖子说道。 这面的石壁上的壁画确实和之前的大相径庭,线条与线条之间出现了大片空白的地方,显得极为粗糙,看起来就是画了一只动物的轮廓。 “何苦,这石壁上的画好像是两只骆驼。”胖子众人身后的不远处说道。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太近,壁画又显得太过于抽象,所以刚才看了几眼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胖子这么一说,我和古灵等众人也往后退了退,数步开外,壁画的整个轮廓全部印入了眼帘,两道轮廓一大一小,小一点的那道轮廓呈跪姿状态,本身以如此的随意勾勒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两道轮廓最上面的横勾部位,隐约隆起了两道山峰状的部分,从湖底整个一圈壁画都是动物来讲,显然这个也应该是,根据这两道轮廓的特点,倒不难判断它是两头骆驼。 周教授站在一侧,疑惑道:“你们说这石壁上的骆驼,是不是跟何小同志之前讲的《草木子》中的记载有关?体型小一点的是大一点的幼崽,你们看,那头体型小一点的骆驼呈跪姿状态,虽然无头,但从颈状的朝向来看,是呈昂首的姿态,似乎是在跪拜对面的那头。” 我看着石壁上的画说道:“周教授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是为什么不画它们的头呢…….” 我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游寒山突然冒出了句:“等一下”,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在了他的身上,众人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却单手一摆,示意我们不要追问,说完就径直走回到了原来的石壁跟前,随后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把黑色折扇。 胖子见游寒山在此刻掏出了一把折扇,不禁朝我笑道:“他怎么回事儿,刚才热气腾腾的时候不扇,现在拿出把扇子,是想靠着墙根凉快凉快?还是想耍帅?” 听着胖子不停的嘀咕,听得我自己都有点烦了,随即将手按在胖子的肩上,示意他看着就行别那么多废话,胖子一把拉开我的手,不乐道:“行,那咱看着吧。” 只见游寒山左手一捻,原本闭合的折扇随着“哗”的一声声响,瞬间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那黑色折扇呈半规形,似是铁制,底色漆黑,光色泛滥,扇骨上刻有暗金色的符箓和文字,低端略有镂空花纹,隐约中还散发着一股香味。 游寒山左手一横,右掌平举,就将折扇顶端划向了右手手心,顷刻间,一条红色的血线渐渐浮现了眼前,随即血手朝着面前的石壁一指,数不清的血滴尽数散落在石壁上那两头骆驼的头部位置。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十九章 天一地二 我们将目光全然投在了游寒山身前的石壁之上,只见原本覆盖在石壁上的血迹逐渐渗透了进去,我正好奇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脚下的泥沙突然就起了动静,我转身一看,近百米的湖底中心位置,陡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脚底周围的泥沙快速向漩涡中心流去,我试图往前跑了几步,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跑到石壁跟前,反倒离石壁越来越远了。 “不好!我们在跟着泥沙向中心移动!”我急忙回头朝众人喊道。 泥沙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我们就要被带到中间的泥沙漩涡之中,游寒山果断将手中展开的折扇往石隙中猛然一插,身子一侧,另一只手随即扔出了一条绳子,不偏不倚的落在我们身边,古灵大声喊道:“大家赶快抓紧身边的绳索!” 我们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赶紧就扑在了泥沙之上抓紧了手中的绳子,几乎在这一刻,我已然觉得自己算是得救了。 由于绳子的落势是呈一条直线,被泥沙带离到另一边的周教授始终无法靠近绳索半步,胖子站在最后面见状不好,急忙将绳子一端挽在了手臂上,朝着周教授的位置就飞扑了过去,整个人像一大摊印度飞饼重重的跌落在周教授的身边,溅的泥沙是四处飞散。 胖子趁自己的半边身子还未彻底陷入泥沙之中,立即一把攥住了周教授的衣领,“抓紧我!”周教授好在反应及时,双手一把就抓住了胖子的手臂。 “谢谢!”周教授嗓音沙哑道。 而就在此时,我们手中绳索也跟着胖子的动作迅速扯离了过去,还好我拽的够紧,这才使手中的绳索没有脱离出去,即使如此,我还是被带飞了出去,整个人摔在了泥沙之上,嘴里顿时塞满了泥沙。 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的刚才一顿猛虎般的操作,在我被绳索的拉扯力带飞到泥沙上时,湖底周围的石壁不断的发出“咔咔咔”作响的声音,就好像很多块石砖在地上相互摩擦,一时间让人无法辨别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原本卡在石隙之中的折扇突然松动了一下,众人来不及平稳自己的身子,顺着泥沙聚拢的方向就仰了过去,贴靠在石壁上的游寒山突然喊道:“不好!这石壁在往下倒!” 我还未来得及听清他说什么,身前的古灵不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朝着石壁就狠狠的甩了过去,只隐约中听见一阵金属和石头碰撞的声音,抬头一看,古灵似乎是将一根铁索钉入到了石壁之中。 此时的游寒山见石壁马上就要偏倒下来,立即将石隙中的折扇抽了出去,单手一合,插入了腰中的布袋之中,整个身子朝我们一仰,双脚同时凌空一起,蹬在了石壁之上,双脚用力一踩,借着石壁的力量将自己弹出到石壁顶端之外,随即一把抓住了古灵钉入到石壁之中的铁索滑向了我们。 身后的芈力和胖子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给甩得连连翻了好几个身子,身下的泥沙滑动的实在是太过于迅猛了,甚至能感觉到手上和脸上都被沙粒蹭破了皮。 我本指望着古灵两人能将我们给拉上石壁之上,哪知两人还未靠近石壁顶端,瞬间就被石壁后面急涌而出的流沙给冲了回来,一时间,所有的石壁之中都发出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三层六米之高的石壁,在这一刻,齐刷刷的全部平面倒下,以眨眼间的速度又猛然收了回去,如三峡大坝的开闸放水。 游寒山见此时已经无力回天,立即大声喝到:“所有人!抓紧绳索!不要松开!” 倾刻而来的流沙像是急流而下的瀑布,如惊涛骇浪般的冲打在我们的身上,我心想这下完蛋了,身手最好的两人都被流沙给吞没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这场厄运,只可惜眼前的一切,还没来得及让我细想,只听见身后的胖子大骂了一声“他妈的!”,我跟着所有人瞬间就被流沙的冲击卷进了漩涡之中。 我被照面而来的流沙冲得狼狈不堪,为了不让细沙进入我的呼吸道,我全力屏住呼吸,始终不敢放开手中的绳索,整个人被颠的是天旋地转,似是被卷进了海浪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整个人近乎已经快窒息了过去,就在我要本能的张口去呼吸的同时,身体忽然贴在什么硬物之上,一道滑了过去,顿时浑身一阵火烧刺疼,摔在一个软物上面,我努力想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看,可是连喘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喊我的名字,那声音很朦胧很空灵,就像在我的脑子里打滚一样,我还没有去细细的感受那声音的来源,突然一阵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我整个人瞬间就坐了坐起来,一时气血没顺过来,差点又倒了下去。 “小子,你可算醒了!”一阵粗狂不屑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了过来。 我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将嘴里的泥沙都咳了出来,随即捏了捏嗓子,抬头一看,胖子正拿着一个水壶对着我,急忙道:“胖子!你这是?他们人呢?” “我们都没事,除了周教授伤的有点重。”我转身一看,在一堆灯光之中,古灵正坐在周教授的旁边帮他包扎伤口。 胖子一下蹲在我的身前说道:“周教授可没有你那么好运,刚被流沙卷进去的时候,周教授的手就松开了。”胖子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要不是胖爷我给你当肉垫,你早就一头撞死在那石墙上了,你以后就慢慢报答你胖爷吧~” “做得不错,再接再厉,回去赏你。”我起身之后,顿觉浑身酸疼,只好撑着胖子慢慢站起来,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这又是到了什么鬼地方,我试着打开头顶的探灯,发现好像给撞坏了,只好摸出了怀包中的手电,我打开手电慢慢的看向四周。 似乎是地底下的一条暗河。河道很宽,大约有六七米的样子。 层次不齐的钟乳岩耸立在各个角落,虽然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后来应该被人工加工过,略微休整了一番,使得两边河道两边的道路较为平坦,也许是借以运输什么东西。 我走到涌动的水流附近,发现这条河是流向我左侧的一方,流速很快,时不时的还会溅起水浪,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处于地底深处,河流上冒着阵阵寒烟向四周扩散开来,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我将手电照向河流的两端,一眼望去,左右都看不到尽头。 我见暂时也看不出个什么,立即将手电转向另外一端,“胖子,刚才我们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吧?” 我看向胖子,等着他的回答,胖子点了点头,道:“只有那一个地方有流沙,不是那里还是哪里。” 在古灵身后的不远处,靠着我们现在这条河道的最里边,斜上方还在不停往下滑着一些流沙,由于河道两边的面积有限,很大一部分的流沙都涌进了河内,而剩下的自然就堆积在了原地。 “我们刚才在那个地方往上刨了一下,发现那是一条经过人工修饰的隧道,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紧嵌着,所依上面的流沙暂时无法大规模的流动。”胖子走到靠近流沙的地方说道。 古灵很快就将周教授的伤势包扎好了,抬头向我问道:“这里确实有地下河的存在,你之前的猜想是对的,你说说我们接下来是该往哪边走?” “我这也没有罗盘什么的,恐怕无法去确认方向。” 古灵道:“这底下的磁场力很大,我身上的指南针和手机已经完全失灵了,你可以看看你自己的手表,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石英表,确实如古灵所说的那样,秒针停留在原地不停的晃动,丝毫没有要运转的迹象。 “第一,单从湖底石壁上的壁画和流沙机关来说,成吉思汗的陵寝就在这底下的可能很大,我们顺着河流往上走,说不定还会碰到顶端的流沙机关,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顺着河流往下走比较安全。” 我继续道:“这第二,在《葬经》上有写道,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因为水是生气生的,所以有水就代表此地生气旺盛,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吧,双龙戏珠必见‘潭’,眼下只有这一条地下河,若想成阴阳汇合之所,则少不了另一条,北方为阳气始生之处,叫作天一生水,南方为阴气始生之处,叫作地二生火,两者交汇,即能达到最佳状态,这河道水流虽快,但不大,应该是不曾和其它河流有过交汇。 如果这肯特山真如我们所推测,埋有成吉思汗的陵寝,那势必是一座绝佳的风水宝地,至于到什么程度,目前还不得而知,总之要想见其‘潭’,往下走的机会更大一些。” 我心想在这百余年里,都不曾有人找到成吉思汗陵寝的蛛丝马迹,如果是埋藏在地底深处,那么也算是一个说的通的理由,这条河流过于寒冷,加上周教授此时还受了伤,我们渡水而下的话,确实会快一些,只不过按照现在的局面,是没有办法这样做的。 “那我们就顺水而下。”胖子在一边早就等得着急了,一直待在原地觉得又冷又无趣。 其实我对风水是一知半解的,《引墓志》里面的内容不仅是由西夏文撰写而成,实际上也是极为的晦涩难懂,胖子听我此刻这么一说,是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出发的方向,立马就把背包拿了起来,我看胖子行事如此急躁,实在不是一件好事,随即朝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搀扶着周教授,胖子向我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就走到周教授的旁边将他搀扶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等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走着?”胖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迈步走去。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章 羆九 我们按照之前的推测顺着河道的流向往下走,我一路上环顾着四周,头顶的石洞高有四五米左右,时不时的渗下水滴打在我们的头顶。 我和芈力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上除了奇形怪状的石头和溅起的水花,漆黑的石洞里不再有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 路途的无趣和寒冷之下,我无意中将手电照在了前面的游寒山身上,发现此时的游寒山似乎与之前不同,头顶上的遮耳帽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应该是被卷落在了流沙之中,也许是因为之前他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透明了,我极少有去注意过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有好奇过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只是此人太过于高傲,不易接近,可我确实没想到游寒山盘了一个道士头型,实在让我有点意外,一头黑色的长发上沾了不少湿沙,看起来比之前洒脱清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一旁的芈力看我一直盯着游寒山的方向,以为我发现了什么。 “哪里不对劲吗?” 我见似乎有些失态,立即将手电的光线从游寒山身上移了开来,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脚下的路好像越走越窄。” 前面的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说的话,大骂道:“何苦,这胖爷我可没法了啊,前面的路只能够单人通过的,没法扶了!” “那你看把周教授背上怎么样?”我立即大声回道。 还没等我再次张口,游寒山的前面就传来了“扑通”的一声,我侧身一看,一路都沉默不语的罕特穆尔突然就跳进了水里,我刚想问怎么回事,古灵淡淡道:“他去救他们两个去了。”我往前一看,原本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和周教授早已不在原处。 我心中暗骂道“两个人在你面前掉进水里了,你跟个没事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担心,罕特穆尔会将他们扶上来。”古灵道。 河水的流速不是很快,胖子在水里扶着周教授虽然连呛了几口水,但好在没有被立即冲下去,刚才跳下去的罕特穆尔很快就游到了胖子的身边,和胖子一同搀扶着周教授,我们紧跟着他们的身影,想在他们靠岸的时候搭一把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怎么游都游不到岸边来,似乎在水中有一股极强的水流将他们往对面推去,我一边侧着身子跟着古灵他们移动着,一边喊道:“胖子,你怎么回事儿?快过来!” 胖子在水里一时被河水灌进了嘴里,半天才回道:“何苦,我去…你大爷…的,这河流底下…的水流不正常。” 我听见胖子这样说,突然觉得事情不对,立马抬头往河流的下流看去,只见胖子前方的不远处有出现了一个拐角,我急忙喊道:“胖子!小心!前面有一个向右的拐角!” 胖子此刻离岸边的距离至少还有三米多,一听我说前面有个急转弯,立马就向罕特穆尔打了个眼色,示意同时钻到水下去,两人扶着周教授的双臂,顿时就往水下一沉,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古灵见情况好像有点糟糕,立即道:“追!” 说完古灵就带着游寒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追了上去,可我们刚沿着石壁快速移动了数十步,脚下已经没有了可立身的地方。 “跳!”古灵回头朝着我和芈力道。 我见此刻已别无办法,要是再不跟上胖子他们,之后就不知道在哪儿去找了,古灵说完就一个鱼跃跳进了水里,我紧跟着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一落到水里,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一般,体温迅速下降。 我跳下水中才发现,这条河虽然只有六七米宽,但却深不可测,而且水下的那股暗流不断将我向旁边推去,好几次,我都撞在了左边的岩石之上,每撞一次,都疼得我无可奈何的咽了一口河水,数次过后,腹中渐渐有了一股胀teng感。 游在我前边的芈力也和我相差无几,略次被推撞在石壁之上,水的清澈透明和防水手电使我少了一丝对黑暗中的恐惧,我紧随眼前的芈力不停的借着水势向前游去,眼看就要转弯了,突然水下又冒出了一股急流将我又推到了右边的石壁之上,一阵刺疼从肩上传来,差点以为自己被撞散架了。 在河流的急转之下,整条河流的流速一下加快了不少,我心想刚才的转角已经过去了,立马就从水中探出了头,转头往前方一看,似绕有大片白雾,随着我们不断靠近那片白雾,前方不断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渐渐的,那阵声音如同狂狮怒吼,令人震耳欲聋,一系列的动静让我突然心慌了起来,‘前方不会是他娘的瀑布吧!’ “你们做好准备,前方好像是悬崖,不要回头,借势跳离瀑布!”游在最前方的古灵大声呼道。 我一听古灵说前面是悬崖瀑布,心都直接凉了半截,我心想‘这是之前摔的还不够惨吗!怎么没完没了的来!’可一切都来不及让我再做任何抱怨,转眼之间,我们四人已然来到了那团白雾跟前,此刻,脑海里除了身前不断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 按照古灵和游寒山的身手,本来应该可以在被冲下去之前施上一些手段,将我们固定在瀑布上方,不至于直接毫无准备的摔落下去,可直到我们所有人都进去了这团白雾之中,那两人依旧没什么动静,此刻的我就差闭上眼睛祈求佛祖了,我心中暗自鼓舞道‘他娘的,没什么可怕的,这比起流沙来,如同九牛一毛,来吧!’ 原本眼前的那团白雾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尽头,水势越来越猛,眼看前面就是悬崖,我一咬牙大吼,“跳!”我身子一侧,将双脚蹬了一侧的岩石之上,借力将自己送出瀑布之外,避免在空中被倾泻而下的瀑布砸个七零八碎。 就在那猛一借力蹬出之后,我整个人瞬间就在摔落悬崖前脱离了水面,而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落差数十米之高的悬崖,一道银白色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宛如万马奔腾。顺着瀑布猛扑而下的我,不敢有任何倾斜,始终将自己的身子保持成一个垂直朝下的姿势。 顷刻间,我们四人几乎同时扎进了水里,为了赶紧呼吸到空气,我用力的晃蹬着双腿将自己的脑袋送出了水面,不停的进行大口的呼气,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浮在水中探查其余的三人,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了我的耳边“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牵扯拽了过去,我回头一看是古灵,忙问道:“怎么了?” 古灵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看她拉着我拼命的想要回到岸上去,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随即跟着古灵不停的游向最近的一侧湖岸,最终在古灵的帮扶下终于爬上了岸。 一上岸我就觉得又冷又累,不等我趴在地上调整呼吸,古灵又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往深处的石洞中跑去,我立即追问道:“怎么了?” 古灵闷声道:“我们后面跟着东西!” “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好奇使我忍不住的往回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从另一侧的湖岸传来了胖子的声音,“何苦!快跑!” 还没等我回头辨认出胖子在哪个方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随即整个四周山地猛烈一震,我一个脚下没有踩稳,就被一股极其狂野的风浪给震飞了出去,脚下的碎石头跟着我一同向前方摔了过去,眼看就要摔在那些崩碎开来的岩石块上,古灵简直有如神助,一个纵跃跳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扯住我的后领,将我就在半空中提了起来,借着身后飓风的余浪,一步凌空跳到了石洞口跟前。 我趁机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只见一头状如麋鹿的庞然大物正立于湖岸之上,那暗红色的脚掌之下,碎石坑足有数寸之深,全身浸湿的皮毛鲜红无比,我抬头一看,那东西头上顶着一只角,但却没有眼睛,整个体型像极了一头熊。 “这是罴(pi)九。”站立在我身边的古灵闷声道。 我曾经在闲暇时翻阅过山海经,在《山海经?北山经》中记载,又北五百里,曰倫山。倫水出焉,而東流注于河。有獸焉,其狀如麋,其川在尾上,其名曰羆九,我心想“难怪我看不到这东西的眼睛,它的只有一只眼睛,而那只眼睛在它的耳朵后面!” “这不是传说中虚构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刚才跟在身后的是它!”我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只奇形怪状的巨兽。 古灵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暗红色匕首道:“不清楚!这东西来者不善!” 古灵话音刚落,那只红色罴九就仰天嘶吼了一声,整个山石洞在它的嘶吼中剧烈的晃动着,大大小小的碎石从峭壁和洞顶上滚落了下来,吓得我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朝后面的石洞缩退了去。 古灵反应比我还快了数倍,掏出匕首的那一瞬间就往后跃退了数步,我看着眼前的红色罴九,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蒙古族所信仰的宗教——萨满教,在过去,萨满教对熊异常的敬畏,莫非其中的熊是指罴九? 不等我起身想看个清楚,那红色罴九尖锐的前掌猛然一挥,脚下的一块碎岩瞬间就朝我们飞了过来,我被它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吓得够呛,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一侧的古灵那红色罴九将一块岩石挥甩了过来,单腿往后一撤,将匕首横抵在自己的身前,做了一个运动员冲刺的动作。 一闪之间,就在那岩石飞落在洞口之前,一个转身绕过岩石,眼看那石头就要砸在了我的身上,古灵双脚一定,用力一沉,将脱摆在后的手瞬间抬起,手中的匕首刚好勾挡在了那块岩石之上,左膝一弓右手用力往前一摆,在金属和岩石的摩擦下,赫然产生了一道红色火花,电光火石之间,竟将那块如脑袋般大小的岩石硬生生的勾甩了回去。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一章 各显身手 红色罴九见我们安然无恙,龇咧着满嘴的獠牙,口中流淌而出的唾液滴落在岩石上,瞬间冒起了一阵阵白烟,简直比硫酸的腐蚀度还要高。 那东西甩咧着满嘴的唾液,就朝我们冲了过来,古灵应变神速,在我身前不远处见它冲了过来,立马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根极为精细的银线,整个身体同时向后弹出,躲开了腐蚀性极强的唾液,在半空中将那银线对准罴九头顶的犄角就掷了出去。 银线的一端瞬间就围着罴九的犄角绕了数匝,刻不容缓之间,古灵拽着那银线一扯,双脚离地而起,整个人就从罴九的头顶飞了过去,在飞经红色罴九的背部之时,古灵单手攥着暗红色匕首,顺着它的后背就一道划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灵下手力重,红色罴九的背部瞬间喷出了一道红色的血浪,眨眼之间,古灵已然落在了它的背后,随即手腕稍一使力,银线便被抽回到了手中。 那红色罴九经此重创,发出了一道道凄厉的哀嚎,就在古灵落地的瞬间,红色罴九立马就抬起了自己的后掌朝古灵的方向踢了过去,那暗红色后掌分斥着五道尖锐的利爪直逼而去,古灵一时来不及抽身,想要用手中的匕首硬挡。 眼看五道尖锐的利爪就要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忽然从另一个方向传出了游寒山的声音。 “接住!” 只见古灵一侧立刻就出现了一把展开的黑色折扇停留在半空,古灵的身形之迅速我早已习惯了下来,在游寒山话音未落之前,她就已经将手伸向了那黑色折扇,同时又向后一撤,接过黑色折扇就挡在了身前,那红色罴九一掌踢到了那折扇之上。 可即使古灵挡住了那利爪嵌入皮肉之疼,却依旧抵挡不住那股威力巨大的冲能,古灵整个身子一震,瞬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撞了出去,接连在湖面上打了两三个水漂落入了湖中。 我见状此刻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立马就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那红色罴九就连开了数枪,不远处的游寒山更是出手极快,就在古灵被撞飞的瞬间,一时整个山洞枪声四起,全数打在了那红色罴九的身上。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悉数的子弹打在红色罴九的身上,除了些微的轻伤,却没有半点后退的迹象。 “它的弱点是它耳朵后的那只眼睛!” 在枪声之中,再次传出了游寒山的声音。 听到游寒山说它的弱点是那只眼睛,我立即一边朝着红色罴九进行射击,一边想迂回到它的耳后,可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倒霉,我刚迈了几步出去,红色罴九居然不管游寒山等人的攻击,竟径直的朝我冲了过来,刚才我退出洞口,想迂回饶后,此刻数步之后,我身后已是岩石峭壁,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胖子突然也大喊了起来,“何苦!快退!” 我灵机一动,整个身体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那红色罴九见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之意,又再次加速挺身前冲了过来,我本着赌一把心态,将右脚抵在下方一块突起的岩石之上,就在那红色罴九马上就要扑在我身上时,我用足了吃奶的力气,侧身一转,调动全身的力量蹬在那块岩石之上,整个人就飞扑了出去。 红色罴九一下就撞在了岩石之上,我虽然侥幸逃离了那股致命的力量,但依旧被撞碎炸开的碎石砸在了身上,辛苦我捂着自己的头部避免了要害,身上却是落下了数道伤口。 我回头一看,那红色罴九因为用力过猛,头部卡在了岩石之中,不过似乎是撞偏了一点。 “胖子在哪儿啊!他娘的,还不赶紧来帮忙!”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立即翻身而起,向胖子大声吼道。 胖子在另一边喊道:“我!这!就!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瀑布的声音太大,胖子说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声音。 我心想你来个屁,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站在远处看古灵和我连连败退,硬是把我们当作了神仙,“再不来,老子就要牺牲了!” 我一边想着尽快远离红色罴九再做打算,突然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极为清脆的咝咝声,我侧头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灵就已从湖中爬上了岸,手中的暗红色匕首也已经变成了一把双管猎枪,借着钩绕在红色罴九后腿上的银丝一拽,整个人瞬间就跃到了红色罴九的后背上。 原来刚才那红色罴九并不是自己撞偏了,而是古灵手中银线的作用。 古灵跃在红色罴九的背上,整个身子向前一送,收回了勾绕在它后退上的银线,随即又掷向罴九的犄角,此时的红色罴九终于摆脱了岩石,整个头部一下子抽了出来。 古灵抓住时机,拽着银线就朝它的头部荡了过去,在离那红色罴九耳朵不到三尺的地方,古灵对准那紫色状的眼睛就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那只眼睛一下就炸了开来。 四溅而开的液体飞的到处都是,古灵随着起荡的姿势落在了岩石一侧,双脚往后一蹬,躲开了那恶臭难闻的液体。 此时的红色罴九极度痛苦,巨大的身体着原地胡乱的翻滚着,坚如磐石的犄角时不时的顶在岩石上面,随着岩洞的晃动,又顺着峭壁滚落了好几块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在各个地方,众人趁机都退回到了洞口之中,随着岩洞的晃动逐渐消停了下来,眼前的红色罴九也已经倒翻在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在洞中停留了片刻,确认那东西是彻底死透了,所有人这才慢慢的走出洞口,我一见到胖子就想骂他‘那么早就下来了,也不早点出声,拿着把双管猎枪也不知道好好的利用,要不是古灵的身手,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那红色罴九的腹中之物’。 古灵看着眼前的红色罴九却突然问道:“罕特穆尔他们呢?” 胖子神情突然黯然了起来,“那个什么穆尔的还好,只是周教授呛了太多水,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那个穆尔在那边的石洞中正看着他呢。” 胖子随后又继续说道:“在从瀑布上掉下来的时候,我们控制不了周教授的动作,脑子应该摔出了点问题。” 古灵听完胖子所说的话什么也没说,众人看了几眼面前红色罴九的尸体,便跟着胖子走向了罕特穆尔所在的那个石洞。 一想到周教授可能出了大问题,接下的路可能会变得更加沉重,也不知道这老教授出来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愿意一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冒这个险,像他这个年纪,经历过特殊年代的人,不可能被古灵的一番劝说或者金钱牵使,以至于现在落到个如此重伤昏迷的下场。 来不及细想,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洞口,在探灯的照射下,石洞不深处的地方坐躺着罕特穆尔和周教授的身影,古灵走到周教授的身前查看了一下周教授的伤势,说:“呛水事小,他的头部遭受到了很大的撞击,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我心想‘这个女子怎么有点冷血呢,要不是你拉着老教授往这个深山峭岭的跑,人家能至于这样吗,现在一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就给打发了,连急救医疗什么的都不试试,要不是我不懂,我早上去了’。 一旁的芈力似乎是看出了我对古灵的不满,走到周教授的另一边蹲下查看道:“这不是轻微的脑震荡,脑神经已经收到了严重的损伤,如果只是单纯的脑震荡的话,数个小时就会醒来,周教授的身体以前还受到过其它病状的影响。” 我看芈力已经把话说的如此透彻了,想必古灵也许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是可惜了周教授的这一把老骨头。 站在前面的胖子实在是不想和我们再继续看着昏迷的周教授,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何苦,身上湿淋淋的多难受,我刚下来那会儿看到岩壁上有些小树,咱们去弄点暖暖身子,歇歇咱们走。” 我见自己也没有办法应对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周教授说不定撑不过今晚,随即点了点头,就跟着胖子出去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 和胖子刚走出洞口,我举着手电看向了之前我们摔下来的地方,湖面上起着一层白色水雾,数米开外,都能感受到如烟如雾的水丝打在自己的脸上,十分冰冷,抬头一看,果不出我所推测的那样,两道瀑布泻银似的倒挂在峭壁之上,水落湖中,雾气腾腾。 胖子见我看得出神,立马推了我一把。 “干什么呢?胖爷我都快冷死了,赶紧找点东西生火去” 胖子说完就朝着不远处峭壁上的几棵小树走了过去,也许是因为从刚才紧张的氛围中缓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的进行着剧烈运动,我一下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再加上我身上的伤口,那股愈渐加深的寒冷好似浸入了骨髓一般,整个人可以说是饥寒交迫,濒临散架,一想到如果今天要以这样的状态撑过去,那比死还难受,更别说是周教授,我站在原地使劲的跺了几下腿脚,振振精神,长舒了一口气,便朝着胖子立马追了上去。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二章 石门 我们所在的这个岩洞很大,洞顶似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能是当初为了彰显两条瀑布聚入一潭的磅礴宏伟之气,让整个岩洞如世外天地,想必当初那一番工程也穷极数年的时间。 胖子和我来回折腾了两三次,直到聚集了一堆木枝,方才肯罢休,胖子倒不是因为怕冷才弄了这么多,只是因为大家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要想都烘干的差不多,对于火的续航力和火势,两者缺一不可,况且我们也需要一点热食来补充体力和恢复体温。 算时间,我们从下湖底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此时有了这些树枝杆,这对于我们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有利的条件,在这样一个‘冰窟’之中,有一个能取暖照明的篝火,也是经历几番艰险后,上天给予我们的一种恩赐。 正当我担心该怎么去引燃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旁的芈力从背包里的密封袋中取出了两块打火石,我心想这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在任何环境下都是相当的靠谱。 我们围着篝火,简单的吃了点热食补充完体力,休息得差不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只是这周教授依旧身处于昏迷当中,不禁让人担心下面的路恐怕会走不下去。 胖子吃完了东西就想到处走走,可能是洞口外面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胖子就一个人朝着洞内深处走了过去,整个岩洞的底层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石洞,我们所在的这个石洞似乎是最大的一个,由于之前一切注意力都在周教授和恢复体力上,一时间也没怎么去仔细观察过。 我和胖子的处境不一样,当初和那红色罴九纠缠差点要了我的命,整个人下来还多了不少新伤,脑子里只想多休息一会儿,也就没有跟着胖子一块儿去,我看着胖子往里面越走越深,急忙招呼道:“胖子,不要走太远,差不多就得了。” 胖子走洞口深处的那头回到:“没事儿,我就看看这洞里到底有多深。”话音刚落,胖子就哎了一声。 众人一下都朝胖子的方向看了过去,我喊道:“胖子,怎么了?” 从洞口深处传来一阵笑呵呵的声音,“何苦,天无绝人之路啊,这里面有一道石门,上面有一幅画我看不太懂。” 我和古灵对视了一眼,听胖子说洞内深处有一道石门,赶紧就穿上了烘干的差不多的衣服就朝里面走了过去,只留下了罕特穆尔一个人照看着周教授。 越往洞口深处走越黑得吓人,游寒山告诉我们这些墙壁上可能是因为当时建造运输的时候,沾了一部分吸光的涂料,所以才会这样,我们所有人只好都打开了照明工具,这才显得明亮了一些。 我走到胖子身后,推开胖子一看,果然是有一道石门,“我看看什么壁画。” 胖子往边上一撤,大家就都站在了眼前的这道石门跟前,我将强光手电照向了石门上,又往后退了一步,这道石门大约有一人多高。 石门上壁画的颜色也是十分鲜艳,画中的内容如胖子所说,有一点怪异,左边的这扇门上画着的是一只像鹿一样的动物,但是看上了几秒,又觉得不像鹿,尾巴像是牛尾,毛色湛清碧绿,头上长着两只角,这只动物前脚呈匍匐状态,好像在跟什么东西说话。 古灵忽然说道:“这是角端” “这就是角端?”我疑惑的看向古灵。 古灵点了点头,“曾经成吉思汗为了祭奠爱妃忽兰,部队驻在一处荒凉的溪谷扎了一个月,当天夜里做梦的时候,所梦到的东西就是它。” 我心想这我知道,当初耶律楚材告诉成吉思汗说这东西通一切言语,一般出现在腥风血雨的乱世当中,还说梦里的一切都是天意。 胖子在一边奇怪道:“一个老皇帝没事在门上画个这玩意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着饿了的时候填填肚子?” “胖子,你就别老想着吃行不行,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胖子转头呸了一下,“我这不是不懂就问吗?” 古灵道:“也许是意识到应该停止无休止的杀戮。”古灵说完,脸色突然多了一丝黯然,就好像是战场中被侵略的一方。 石门的右边画的是一只苍狼,跟湖底石壁上的大不相同,眼前的这只苍狼显得更为神秘,这只苍狼面目狰狞,呲咧着獠牙向下做出了一个凌空跃下的姿势,和左边的那副壁画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渴望着和平和国泰民安,一边又是无尽的杀戮和战争,看来一代君王临死之前也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选择。 “我们现在是要从这石门过去吗?”芈力看向古灵道。 古灵摇了摇头,“不着急,你们先去看看其它石洞内有什么发现。” 整个岩洞内,石洞少说也说五六个,我想靠芈力一个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索性就拉着胖子跟着芈力和游寒山一同前去查看,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一道从外面走了回来,那些石洞有的也很深,只不过到了头除了突起的岩石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扇石门后面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了。”我拿着手电朝那道石门的缝隙中照了照。 “我来吧。”古灵道。 虽然我知道古灵的身手不凡,但是对于这机关暗门方面的东西,表示持有一丝丝的怀疑,古灵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冲我点了点头就没再搭理我。 只见古灵一下抽出腰上的银丝,随即又将匕首的刀把剥离了看来,我这才真正的看清古灵手中的这把暗红色匕首,全身薄如蝉翼,手电照射在上面,光线竟然穿过了匕身,整个看起来十分精致,我心想这等利器,难怪当时我们用子弹都打不透的红色罴九,古灵却能划开它的身体。 古灵将银线绑在匕首的一端,整个人往后一退,右手双指夹住匕首两侧,朝着那石门缝隙就飞了过去,刹那间,那匕首竟顺着石缝一下就穿了过去,我和胖子看得直瞪眼睛,两人大眼瞪小眼,心中发出一阵惊叹“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我和胖子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匕首竟然有顺着石缝从顶端飞了出来,古灵凌空一借,那把匕首就被她借在了手中,随即一扯,猛听见石门背后传来几声闷响,不断的发出咔咔的声音,众人见应该是机关被触发了,便一同都往后退了退。 石门在我们的眼前缓缓的张开,古灵一回头用着我们听不懂的蒙古语说道:“带上周教授,我们走。” 罕特穆尔随即就将周教授背在了身上,我和胖子看得是莫名其妙,胖子疑惑道:“这样就开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你我见识太少,没办法,走吧。” 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除了地面上是被人工刻凿整理过,走起来十分平坦,通道的两侧好似纯天然一般,凹突着大大小小的岩石,整个通道说宽不宽说高不高,刚好够两三个成年男人并排行走。 胖子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好奇的向四周看去,“你们就不怕有机关吗?” 我拍了一下胖子,把他吓了一跳,“有机关的话,古灵和游寒山也就不会这么轻举妄动了。” 胖子哼道:“何苦,你什么时候没了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怎么不知道?” 被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像一路过来,大家对古灵的话基本都是言听计从,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把她当作了一张护身符,觉得危难之际是一个极为可靠的人,不过想来还是过于天真,再怎么说,之所以有了现在,也是她将我拉下了水,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想找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真到了两难之地,恐怕我将会成为被放弃的一方。 胖子看我突然陷入了沉思,道:“你这又是扮演忧郁诗人呢?” “我是在担心周教授”我将视线移到了周教授身上。 随着我们渐渐进入隧道的深处,四壁寒气逼人,滴滴嗒嗒的水滴地落在脚下,发出謦謦之音,格外清脆。 长时间的不见天日身处于黑暗之中,我对时间的概念变得越来越差,大概是走了十几分钟,胖子突然对我说道:“何苦,你有没有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 我疑惑道:“什么婴儿声?” “就是…”胖子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极小的呜咽啼哭之声。 我心想不会这么灵验吧,刚想仔细去听,那声音突然又没了,我心里一阵发毛,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旮瘩,我急忙叫住前面的古灵,“古灵,后面好像有东西。” 众人一听到我说后面有东西,就都转身看向了我身后的隧道,芈力拿着手电朝四处晃了好几下,“什么都没有,你看到那东西了?” “我没看到,不过胖子说有婴儿啼哭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听仔细,那声音就消失了。”我看向身后的方向说道。 古灵见我的神情不像是假的,拿着手电就从队伍前面走了过来,“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后面看看。”古灵说完又打开了头上的探灯,两个光源的照明之下,足以让古灵对隧道四周一览无余。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三章 怪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灵太过于谨慎,我们在原地足足站了好几分钟,她丝毫没有折返的意思,随着古灵远去的身影,她的整个人渐渐变成了一个微弱的光点,又过了几分钟,我看着隧道那头的光点离我们越来越近,心想古灵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终于要返回了。 但随着那光点朝我们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突然感觉哪儿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胖子,你说古灵要是跑过来的话,是不是应该有脚步声?” 胖子往墙上一靠,“那妮子身手了得,走路没声音也是正常地...” “不过都要到眼前了,那光点的大小怎么还是没变动?”胖子眯着眼睛往我们走过的隧道看去。 胖子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古灵有探灯和手电两个光源,如果是在朝我们走过来,那光点应该会分散扩大才对,再怎么说都能看见古灵身影的轮廓才对,更别说那光点朝我们移动的速度快的简直离谱,我忽然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妈的,那不是古灵!’。 还没等我开口,游寒山一下就冲到了我的身前,“那东西似乎有问题,往前跑!” 好在大家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我帮扶着背着周教授的罕特穆尔拔腿就跑,虽然不知道那道光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它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迅速靠近,肯定不是什么只会扑腾的阿猫阿狗。 “先跑出隧道再说!”我朝身后的游寒山大声喊道。 对于现在失去古灵的踪影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在隧道中选择用枪支和那东西对峙,如果刚好赶上古灵从后面跑过来,势必会造成误伤,而眼下的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赶紧离开隧道,找到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才好下手。 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往往是最深的,就像此时的我们,只有不停的迈着自己的双脚往隧道另一头狂奔,芈力和游寒山也十分清楚,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如果将那东西激怒了,我们的出手显然就是一件极为不明智的选择,等同于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和胖子几乎都是发了疯的在跑,我看着罕特穆尔背上的周教授被抖得一上一下的,好几次都差点摔了下来,我心中暗骂道“周教授你可昏迷的真是时候,这下好了,说不定咱们都得搭在这个鬼地方。” “他…奶奶的,这隧道真他娘…的…长!”胖子跑得气都快喘不上了都不忘骂上两句。 胖子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我急忙回头看去,那光点离我们只有数米的距离,由于我的探灯在之前失灵了,这一回头依旧只看到了一个光点,并没有看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游寒山见我还敢回头,大声道:“别管了,往前跑!” 我心想游寒山那么好的身手,在此刻却依旧只有逃命的份,看来身后的那东西可能比红色罴九还难缠,就在我整个大脑跑的都要缺氧了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芈力一声惊呼,“洞口要到了!” 我见希望就在眼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憋着一口气就冲了过去,就在我们刚踏出隧道口的同时,随着“吽”的一声,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可现在我也无心再去理会是怎么回事了,只听见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众人分开两头立即从隧道口上扑到了一边。 “嘭…咚…” 周围的光亮随着那“嘭咚”一声瞬间暗了下去,随即又亮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呼啸而至的一阵风熄灭下去。 我举着手电朝灰尘滚滚的大殿中央照去,灰尘散去,众人的光源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眼前的事物之上,只见一人面豹身蛇形,披着长发,背生双翼的怪物在原地不停的蠕动盘行着,足有一只成年野狮的大小。 “这是…?”芈力立马掏出了手枪对着我们眼前的怪物。 我身边的游寒山压声道:“别动!” 我看那怪物不停的掸着身体上的灰尘,一时将我们忘在了一边,本想拿出手枪先下手为强,可不知游寒山为什么让我们保持不动,但一路下来,游寒山的判断能力还是极为可靠的,想必这个时候,一定有他这样的做的理由。 正当我想仔细观察那怪物接下来的动作,突然从对面的方向传来“嘭”的一声枪声,我一听枪声,就知道这是胖子开了枪了,只有他手中的双管猎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罕特穆尔虽然也携带的是双关猎枪,但是他不会那么冲动,尤其是现在的他还背着周教授,就根本没机会去开枪。 “该死!”游寒山速来不怎么生气,不知怎么的,突然也沉不住气了。 本来那怪物一时间不知道该对谁出手,没想到胖子此刻就好巧不巧的帮它做了这个决定。 那怪物随着胖子的一声枪声,立马就挥震了一下身子,转头就朝胖子像蛇一般的游了过去,胖子见那东西朝自己冲过来了,立即喊道:“何苦,他娘的,你们怎么还不开枪?” 游寒山扯出腰中的折扇单手一展,将扇头就对向了大殿中央的怪物,手臂一振,瞬间就飞出去了好几根钢针,“把所有光源都关掉!不要发出声音!” 那怪物瞬间就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啼之声,竟让人听得于心不忍。 “那声音有蛊惑大脑的作用!捂住耳朵!”游寒山瞟了我一眼。 众人见那声音来的奇怪,纷纷和我都捂住了耳朵躲在了石纹柱后面。 那东西啼哭了好几声终于停了下来,不停的在四周纵跃着,显得颇有灵智。 我们屏住呼吸不敢再有任何举动,过了数十秒之后,那怪物终于回到了原地,张开嘴伸出舌头舔舐zhe自己的伤口,我在石柱后面死死的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发现它的嘴中好像没有牙齿,只有一排突起的小肉球。 在这一切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要将手中的光源灭掉,但一切都没有时间容我们思考,游寒山话音一落,众人立即就将手中的光源给灭了。 就在胖子屏住呼吸灭掉光源的那一刻,通过大殿之中的数十盏明灯,我们看见那怪物居然一下停住了,探着脑袋向胖子的位置不停的摇晃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此时那怪物离胖子仅仅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胖子屏住呼吸,满头大汗的靠着身后的巨大石纹柱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过后,那怪物突然一下转过了身子,不再向胖子的方向前进,我以为自己是发出了什么动静,那怪物要冲我过来,刚想抬手,游寒山一把按住我的左手轻声道:“别动!” 我见那怪物没有向我这边看,这才知道刚才是因为自己刚才太过于紧张了,那怪物似乎是对亮光很感兴趣,不停的在原地打着圈扫视着四周的灯盏。 一旁的游寒山用手压了一下我的手,轻轻的摆了摆头,示意退到石柱的后面去。 我靠着石柱慢慢的向后绕去,也就是此刻才想通,为什么游寒山刚才让我们灭掉手中的光源, 从刚才我们离开隧道口冲到大殿的时候,那只怪物并不是因为扑起的灰尘挡住了视线,只是因为周围的灯光数量太多,那怪物一时适应不了,而刚好周围的光源对那怪物有着独特的吸引力,所以才一时间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 每一个细节都被游寒山紧紧的攥在了心里看在了眼里,不禁对他发出来自我内心的叹服。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只怪物连连做出奇怪的动作,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怪物在我们的眼前足足转了好几分钟,突然一个动作停了下来,只见它一下游跃到隧道口附近的灯盏旁边,张开嘴的同时,那灯芯上的火焰瞬间就被它吸了进去。 “怎么办?要是那东西将所有的灯盏都弄灭了,我们陷到完全的黑暗之中会不会更危险?”我转头朝游寒山轻声道。 游寒山摇了摇头,“不清楚,等一等,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我和游寒山说话的时间里,我转头一看,那东西竟然已经吃掉了十几盏灯火,“还等啊!再等一会儿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跟前,再说了,谁知道那东西吃完之后会不会发现我们,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 游寒山见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到时候周围陷入了完全的一片的漆黑,谁也不敢保证那东西会在这里待多久,尤其是在我们看不见的情况下,要是那怪物突然对我们其中一个人发动了攻击,一时间里谁能来得及反应。 眼见那怪物就要将剩下的灯盏全部吸食殆尽,游寒山眉头一抬,“你们掩护我!不管它对我们有没有恶意,先将它解决掉!” “打!”游寒山紧接着就朝那怪物所在冲了过去。 随着游寒山的一声令下,我和其余的三人立即就举起了手中的枪全部集火在了那怪物身上,大殿之内,枪声一时四起,周围瞬间亮了起来,那怪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就连挨了好几枪,立马就绕着石柱就向上飞速爬了上去,那东西速度快的肉眼根本看不见,顷刻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四章 苍狼白鹿瓷 胖子端着双管猎枪冲到了石柱下方,道:“这孙子…溜的倒挺快,下次最好别让我在遇见!” 随着那怪物的逃去,众人此时都已追到了石纹柱下,虽然那东西现在消失在了我们眼前,但是难保它不会突然再次出现对我们发动攻击,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中的枪向四周看去。 “让那东西逃了,要是下次再碰见,可能会变得很棘手。”游寒山将折扇收回布袋,打开手中的手电向墓室顶部看去。 我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古灵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游寒山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古灵的人,可当我这么一下问出口的时候。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芈力道:“古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可能暂时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以她的身手,我想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她的对手。”芈力对古灵的评价可以说是十分的高了,简直将她比喻成了一位高高在上的“神”。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就好了,还操心个啥?”胖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冲我摆了摆头。 我看暂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我们回去打探情况的话,说不好还会成为古灵的累赘,“也不能干等着,在古灵回来之前,我们现在这大殿内看看。” 刚才被那怪物吞食的灯盏不再少数,整个墓室的光线比一开始暗了许多,为了好好的观察整个墓室,众人都打开了身上的光源。 整个墓室在我们的光源照射下变得明亮了许多,四下里一照,呈现在眼前的简直可以说是一座雄伟华丽的宝殿,大殿四周用了二十四根乳白色的石纹大柱支撑,显得极为牢固和气派。 在二十四根石纹大柱两米不到的地方一侧都托有一盏灯盘,由于之前被那怪物吞食了数十盏,剩下的灯盏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灯火是怎么在当时突然就亮了起来,而且照亮的范围也大的令人匪夷所思,一盏就顶得上在八几年的好几盏油灯。 大殿的顶部是类似伞盖的穹庐顶,用金色和蓝色的琉璃瓦镶嵌而成,上面遍布着整齐的云纹,显得整座大殿的顶部可以说得上是金碧辉煌,东殿和西殿感觉比前殿略低上一点,两边的朝里的台阶都是向下的。我心想我们一路上幸幸苦苦所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座大雄宝殿的之内。 整个大殿的前殿除了蒙上了一层较为深厚的灰尘,可以说在刚才那怪物冲出来之前,几乎是保存的完好无损。整个前殿的面积大约有数百平方米,四周除了乳白色的石纹柱,前殿的四周紧挨着石壁的位置,还立有各种大小不一的图腾雕像,一共有十二尊。 我见那些图腾看起来有点诡异,打着手电就想过去看个清楚,胖子在一旁嚷嚷道:“那东西有啥好看的,长的也挺磕碜的。”胖子说完就朝大殿的正前方走了过去,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你小心点,别乱摸。”胖子没有搭理我的话。 一旁的芈力似乎对那些图腾也很感兴趣,便和我一起去走向了最靠近我们的一个图腾,游寒山则向胖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剩下一个和我们语言不通的罕特穆尔又留在了原地照看着昏迷的周教授。 我和芈力走到图腾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图腾足有一人多高,在每一个图腾背后的石壁上还有一副壁画,我们眼前的这尊图腾单纯只是由手工雕刻打磨而成,并没有像石壁上的壁画一般涂有各种色彩鲜丽的涂料。 细看之下,这尊图腾上雕刻一只苍狼和一种植物,苍狼纵跃盘旋而上,整个狼占在最高位置,脚下一侧是一种很怪异的植物,从来没有见过。 “你知道这上面的植物是什么吗?”我看向一旁的芈力问道。 芈力半蹲着将手放在那图腾之上反复的摸索,摇了摇头道:“这应该是狼毒花,但是又和狼毒花有一点不像,我也不敢确定。” 狼毒花又叫火柴花,顾名思义,狼毒花的根、茎和叶均含有毒素,不过也可以制成药剂用作外敷,能消积清血,也可用做农药,来防治蚜虫和螟虫。只不过人和动物不能食用,否则不消片刻便会毒发身亡。 在苍狼图腾的背后的壁画之上,是由五彩颜料画成的一副叙事图,我用手摸了摸,上面似乎还有一层特殊的清料,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在唐朝以后,基本上都会用这种清料,用以防止壁画的褪色和剥落。 画中有一个戴盔披甲,神态威严的霸气男人骑着一匹红色骏马立在一头白色苍狼的旁边,两边皆是万马奔腾,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战争,看服饰和它的气势,想必应该就是成吉思汗,而在这位身具帝王之气的男人手中握有大约一尺长箭链形长锋,锋座以黑色公马鬃为垂缨的武器,这壁画画师的绘画技艺很高,整副图华丽而又栩栩如生,很容易清楚的了解所叙之事。 随后我和芈力又走向另几处的图腾前和刚才的苍狼图腾进行了对比,发现除了它们都是又一种动物和一种植物相嵌而刻,其它地方全都是相异的。 我们很快就看完了所有的图腾,我站在最后一尊图腾前道:“看样子这数量和样式倒是很符合萨满教的描述。” 芈力道:“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一共有十二尊图腾,每一尊图腾都是截然不同,上面附有一种植物和动物,在蒙元时期,萨满教仪式上供祭有十二个杜瓦兰神,而每一个杜瓦兰神就是盘栖在十二种植物上的十二种动物。” 芈力继续道:“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在大殿之内摆放这些图腾。” 我望着大殿的穹顶,又仔细的看了看图腾身后石壁上的壁画,“大概是和他们的思想有关,在每一尊图腾后的壁画上,都是在叙述不同的战争,那些壁画的相同之处就是在成吉思汗的身旁都有一只图腾上相对应的动物,而且那动物似乎被灌以灵智,就像它们都拥有所谓人的灵魂,这和萨满教当时灵魂观念中的转生之魂很像。” “你是说这些壁画和图腾是在讲述成吉思汗的力量来源和萨满教的宗教信仰?”芈力看向眼前的壁画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终究其底,这些东西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谁又能说得清呢。”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走吧,这些东西我们都看得差不多了,去看看游寒山他们。” 我和芈力就这般边走边说,正殿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直到我们行至后殿,才看到游寒山和胖子在殿中走动着,“胖子,找什么呢?” 胖子头也不回的答应道:“找宝贝呢,虽然小游说这些东西很值钱,但是这些东西个头都太大了,不好带也不好出手,我正在寻思找点精致又值钱的小玩意。”我心想这才你俩才进来过了多久,你就小游小游的叫上了。 后殿之中,覆盖面积虽不如正殿那般雄伟,但是殿中的摆置品十分密集,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就是殿中嵌在内侧的几根金柱,在手电的照射下,泛出阵阵金光,极具诱惑力。 “胖子,你怎么不弄那几根金柱子,又方便出手。”我看向胖子笑道。 “黄金什么年代都有,再值钱也不如近千年的宝贝值钱,小子别想蒙你胖爷我。” 我没想到胖子居然还挺聪明的,同等大小的物件上,如果有一件近千年的好玉,自然是比黄金的价值来的高。 我一边往胖子的跟前走过去一边环视着四周,殿内两侧立有数十个置物台,皆为玉石所制,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之前有拿过,有几个置物台上已经空无一物,走到其中一个置物台旁,“胖子,你怎么不拿这个?”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不就是个盘子吗,有什么好拿的。” 胖子并不知道我手中的这件器物是元青花瓷,我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元代青花瓷器大致分为两种形式,其中一种以蓝色为花,白色为地,用上好的青花原料直接在白色胎体上进行绘制。 而另一种是以青翠湛蓝的底色衬托出白色的花纹,以青花为地,我手中的这件青花瓷属于后者,细摸之下,内感盘心坦平,在这件青花瓷盘内外侧都绘有多层的青花纹饰,瓷盘中央用以青花地烘托出一只苍狼和白鹿,整个构图严谨,可以说得上是世间罕见。 胖子在一边见我拿着这盘子看了半天,“真的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装水果的盘子,还不如你旁边的黄金柱值钱。”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故意道。 我作为一个考古学专业的毕业生,要是将这东西交给胖子携带,半路上要是有什么损坏,我就真的对不起多年以来深受的思想教育,对于我来说,内心也会感到十分的自责和内疚,倒不如让这东西留在这里,拿点其它的也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或许它可以得到更好的保护,想着就将手中的苍狼白鹿青花瓷放回在了远处。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五章 命悬一线 从我们进到这大殿里面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多小时,但在隧道里消失的古灵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我不禁担心道:“芈力,要不我们去隧道口看看,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心想本来就是古灵将我拉下水的,要是没有了她那样的身手,以及之后需要的装备和资料,我又该去哪里找那所谓的“神纛”来脱离命运的苦海。 芈力见我这么说,突然也变得担心起来,又向游寒山看了一眼,道:“再等等吧,我相信游先生的判断。” 我想这哪是相信游寒山的判断,你小子根本就是担心去了我给你拖后腿,不过我也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表示现在这个状况也就只好这样。 后殿之内有很多的金银瓷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两边高处地面一米的石台之上,只不过很多物件都比较大,我走向胖字的旁边轻声问道:“游寒山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胖子疑惑的嗯了一声,“还能找什么,估计是在找什么宝贝,胖爷我可要再加把劲了,万一被那小子抢了先,这一路受的苦可就白受了。” 我拐了胖子一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古灵他们又不是来寻财的。” 胖子拿起地上的东西看了几眼又放了下去,来回好几次才说道:“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不就得了,看来只有我操心咱们这个家的生活...”我看胖子戏又上来了,急忙阻止他,“得得,我自己去。”说完我就朝游寒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游寒山蹲在一旁的石椅边,我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立马走上前去问道:“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游寒山站起身子摇了摇头,“我找了很多地方,不过从刚才进到这后殿到现在,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只有这把石椅上残留着一些不明液体。” “什么液体?”我疑惑的蹲在石椅旁边反复查看,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随后我又学着游寒山之前的样子将手放在石椅之上来回摸索,这才发现了特别之处,在石椅的底部,有一层薄纱状的东西,摸上去极为丝滑,凑在鼻子前一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我怎么觉得这东西跟前殿那怪物嘴里的口水有点相似?”我将手指上的液体擦拭干净道,之前因为游寒山射出的钢针穿在了那怪物身上,那东西当时用舌头去tian舐伤口,一些液体似乎流在了地上,我和芈力来到后殿之前在图腾上有见过,而残留这种液体的图腾刚好位于那怪物逃走的方向下方,所以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想着转头就去叫芈力进行再一次的确认,视线刚落在芈力旁边,无意间就看见在芈力的左上方殿角角落爬着之前的那只怪物,游寒山见我神情不对,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想张口,那怪物瞬间就从上面朝往芈力的身上扑了去,说时迟,那时快,游寒山头也不回的就拔出了我腰上的手枪,配合着自己的那一把,转身就朝那怪物连开了数枪,此时的芈力终于反应了过来,立马就向左边的方向扑了过去,眼见那东西就要落在芈力的身上,不消眨眼之间,游寒山的手枪中的子弹全数落在了那怪物的身上,那怪物不知道怎么的,反应竟比之前快了数倍,立马就挥起了自己的翅膀挡在了身前,但还是被子弹从半空中打飞了出去。 随即芈力一个翻滚翻到了另一边的金柱后面,胖子一听身手有枪声,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一看发现又是之前的那东西,立即端出手枪大骂道:“我去你奶奶的,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扫你胖爷我的兴,不想活了!”胖子说完就抖了一下手中的双管猎枪,将两发子弹填充的进去。 可奇怪的是,那怪物在被游寒山打飞出去之后,竟然一下子又消失了,四处都看到它的踪影,我抽出军刀,将手电放置在前不停的四处寻找它的身影。 胖子填完子弹一抬头发现那东西不见了,“这东西可真是胆小,三番两次的逃走,这也太怂了吧!” 胖子话音刚落,立马就发出了一声极为痛苦的呻吟声,游寒山转身将手枪又递回到了我手上,众人将手电齐刷刷的照向了胖子的方向,就连一直照看着周教授的罕特穆尔也端着猎枪冲了进来,只见胖子被那怪物紧紧的压在地上猛攻,胖子将双管猎枪挡在那东西身前想将他推出去,可是始终不见好转,“何苦,你大爷的,帮忙啊!” 没等胖子再喊,我刚想开枪,一旁的游寒山就三步并作一步冲了过去,一个凌空飞踢就将那怪物从胖子的身上踹了出去,那东西不仅游如蛇速还会飞,在被游寒山踢出去的下一秒,它瞬间就振了几下翅膀稳住了身形,随之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踪影。 “那东西会隐身!”我心想这也太科幻了,原来之前那东西并不是以闪电般的速度逃了出去,而是隐身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这大殿之中,看来不久之前,那东西就躲在那石椅之下。 “大家都聚在一起!”游寒山大声喊道。 众人现在知道那东西会利用隐身,如果我们不聚在一起的话,它会随时的出现在某一个人身边,加上闪电般的速度优势,很难再像之前那样侥幸脱身,大家慢慢的开始往我和游寒山的位置聚集了过来。 就在芈力走出金柱后面的那一刻,那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整个身体趴在金柱上猛然一个俯冲就到了身后,随即双臂连着翅膀朝芈力拍了下去,由于那东西被芈力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我实在无法对着目标,芈力直接被拍飞了出去,摔在石台之上,哇的一下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我们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那怪物又如闪电般的消失在了我们眼前,离芈力最近的罕特穆尔见他深受重伤,赶紧就跑过去想将他扶起,游寒山想制止他,急忙喊了一声“不要过去!”奈何两人之间语言不通,罕特穆尔硬是没有回头,就在他蹲下身子的那一刻,随着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罕特穆尔旁边的陪葬品一时被撞的砸落在四处。 我和胖子急忙往后撤去,借助身后的石台和金柱才得以躲了过去,此时的游寒山和我们也相差无几,一时间来不及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罕特穆尔被大大小小的陪葬品砸的无处躲藏,好几次伸手想要去挡,可是意识到了芈力还在自己的身下,以他现在的情况,若是被砸中个数次,可能剩下的半条命也就没了。 这怪物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增强了不少,就连我们眼前的游寒山似乎也快招架不住那怪物的猛烈攻击,周围不停的有东西向我们砸过来,就连石壁上的玉砖都被那东西扒飞了出来,但我们却始终看不见那怪物的身影。 也许是那怪物也觉得疲了,向我们飞来的杂物逐渐少了许多,就在我们以为终于要迎来拼刺刀的时候,在我的左前方突然发出了一阵金属折裂的声音,我和胖子立即将视线移了过去,只见前方的一根巨大金柱平地而已,正从半空之中向罕特穆尔他们飞了过去。 胖子大骂一声:“该死,这玩意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猛!” 眼看两人可能就此丧命在金柱之下,一旁的游寒山也不管四处朝他砸落过来的石玉瓦器,立即就朝那根金柱的方向窜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扛住。 “躲开!”在进入后殿的门口,已然出现了一位女子的身影。 我和胖子来不及细想,整个人立即就向两边扑了过去,正冲往罕特穆尔方向的游寒山听见“躲开”两个字,瞬间就双膝跪地,后背几乎贴着地面就滑了过去,原本必然会砸在芈力两人身上的金柱此刻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胡乱旋转的从游寒山上方飞过,直接砸在了靠近殿内后方的地面上。 “是古灵那小妮子!”在我对面的胖子大声呼道。 我见此刻古灵的出现拯救了罕特穆尔和芈力两人,内心终于安定了不少,我刚从地上爬起来,整个后殿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我一个没站稳,又给摔了下去,整个后背一下磕到了旁边的石棱,疼的我直冒眼泪,手电都给摔了出去。 站在芈力旁边的古灵道:“游寒山,看好他们两个。”说完不知道从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同时在原本黑漆漆的殿内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火苗般大小的光点四处乱窜,就跟之前在隧道里那怪物追我们时的情形一样。 借着胖子的手电,我见古灵将手中的东西朝空中一下抛了出去,而在殿内上方四处乱窜的光点立马就向那东西靠了过去,古灵见起了效果,从石阶上一步踏出,整个人凌空而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灵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条银色丝线。 银线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白光,古灵向前一掷,那银色丝线“咻”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眨眼之间,那银线似乎是勾住了那怪物的某个部位,随着古灵落地用力往后一拽,整个后殿立马就停止了震动。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六章 凭空消失 转眼之间,那怪物的整个身体已然显现了出来,古灵手中的银线绕住了它的半个身体,游寒山见古灵一个人似乎有点压制不住,立马招呼胖子与他一同向那怪物集火,胖子眼疾手快,端起双管猎枪就朝那怪物‘嘭嘭’的连开了两枪,我撑着腰在地上趴着好不容易捡起了手电,往那怪物身上一照,它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弹洞。 在古灵的牵制和游寒山等人的集火下,那怪物依旧拼尽全力的在地上胡乱翻滚扭动着挣扎,好几次展开翅膀又飞了起来,但又被古灵狠狠的拽了下来。 游寒山看那东西半天都不见消停,展开手中的黑色折扇就冲了过去,胖子和罕特穆尔见状,立马就停止了开枪。 刻不容缓间,游寒山前脚踏地借力一跃,整个人就从那怪物的身体上跃了过去,同时手中的黑色折扇一个360度的旋转,那怪物的一边翅膀就从身上脱落了下来,其扇的锋利程度简直不亚于古灵手中的红色匕首。 那怪物的翅膀在脱落的瞬间,古灵拔出红色匕首一个飞掷,半个呼吸的时间,红色匕首生生的插在了那怪物的天灵盖上,随着一阵极小的呜咽啼哭之声,彻底的消停在了整个大殿之中。 我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和众人一起走向了那怪物倒下去的地上,黑色液体上覆盖着一色透明状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异常的香味。 古灵走上前去一脚踢开那怪物的尸体,将在尸体上的银线和匕首取了回来,此时那怪物的尸体差不多已经分辨不出哪是哪了,下半个身子几乎都被罕特穆尔和胖子打的稀巴烂,只有上半截头部还依稀看见。 胖子端着猎枪朝那怪物的尸体戳了几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长的奇怪不说,还能隐身?” “这东西我在很久之前的一次考古行动中遇到过,叫作化黑蛇,黑代表一种强悍的力量,一般都是成对的出现,特殊情况下身上会出现一个光点,遭遇危险的时候会隐身。”古灵一边将匕首和银线放回在身上。 我看了一眼古灵,发现她身上有几处血迹,“成双出现?你是说你在隧道中消失之后,遇到了另一只?” 古灵点了点头,“有一只出现了之前的石门外,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我心想这女子居然追着另一只跑出了石门,简直就是职业打怪,要不是你的出现,恐怕我和胖子等人还得再吃上一点苦头才能将那怪物彻底制服。 “周教授怎么不在?”古灵继续道。 “恐怕你刚才跑的太快没有看见,周教授被罕特穆尔放在前殿了。”我随即用手朝前殿的方向指了过去。 古灵似乎有点疑惑,没有再向罕特穆尔进行确认,听完我说的话就转身朝前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罕特穆尔留在原地继续帮芈力进行伤口包扎,我和胖子跟着古灵便一道向前殿走了出去,刚踏出后殿的门口,我们几个人便拿着手电四处寻找周教授的位置所在。 整个大殿相对于我们现在的照射设备来说,想要仔细的看清楚每个角落,是需要花费好几分钟,就在我们找了两三分钟之后,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按当时的情况来说,罕特穆尔根本就不可能把周教授放在更远的地方去,临近隧道口是最好的选择。 胖子在我身后说道:“是不是那什么穆尔把周教授放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去了?” 现在周教授尚未清醒,只有古灵能和罕特穆尔交流,为了不耽误时间,古灵转身径直向后殿走了过去,大致是想向罕特穆尔问个清楚。 “我们三个就不用过去了,反正也听不懂。”我本想跟着古灵一道前去,一把就被胖子扯了回来。 不消片刻,古灵便从后殿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把罕特穆尔带出来,诺大的宫殿,我们的光源有限,也不好找。”我疑惑的看着古灵。 古灵走到我们的身前看向隧道口的方向,闷声道:“这个地方有古怪,罕特穆尔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胖子急忙道:“什么叫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来来回回就这个几个地方,莫非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胖子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立马就朝后殿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进入后殿之中,我就将手电照向了左侧的角落,眼前的一切让人寒毛直竖,我和胖子瞬间就变得铁青,原本位于殿内门口左侧的位置是横七竖八的陪葬品,以及为芈力包扎伤口的罕特穆尔,现在却连一点痕迹都没。 胖子是最先来到后殿之内的,此刻他的脸色比我的还难看了不少,胖子哑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们走错了地方?”说完就又走出了后殿,站在门口外四处张望着。 “我们没有走错!整个宫殿就只有东西殿和这前后殿。” 胖子连忙几步又跑了进来,打着手电向四周仔细一看,“我去,何苦!这殿内的东西和我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你看那金柱…还有瓷器石台…….”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就围着那些东西走来走去。 我听胖子说跟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急忙走到了原先我查看青花瓷盘的位置,我鼓起勇气将手电照在了眼前的青花瓷上,定睛一看,上面还是原来的苍狼白鹿图,甚至还有我之前拿起来的时候留下的指印,我接着转身看向地面,殿中央那具怪物的尸体也已消失无影,整个后殿都变得焕然一新。 胖子在一边连连惊叹,随后嘀咕道:“难不成这是个聚宝盆?拿走的东西会重新长出来?我当时拿走的一块黑玉怎么又重新出现在了这个位置。” “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很古怪,我们赶紧出去问问古灵他们,兴许还能知道些什么!”我朝胖子说道。 胖子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跟我一起出了后殿,手电照去抬头一看,并没看到古灵他们的身影,胖子放生吆道:“喂喂,人呢?都上哪儿去了,会不会背着咱们跑路了?” 等胖子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大殿之中时,我和胖子再度相视无言,“我去…他娘的,这是个什么情况,前脚走后脚人就没了?” 我并不死心,想着应该是古灵和游寒山去寻找周教授或罕特穆尔去了,随即大喊了几声,可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胖子…看来我们这回是撞邪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栋废弃的老房子。”我一下就变得心慌意乱。 胖子背靠着我环视着大殿四周,忙点头道:“你是说咱们又遇上那东西了?不会吧?那东西还能跟着咱们来到这儿?” 我听完胖子的话,立即否定道:“不,我的意思是除了那栋老房子里的,我们又遇见其它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着大殿的黑暗深处,“还能怎么办,这大殿和后殿是不能待了,我们去东殿看看。” 胖子点了点头,“咱两可再不能单独行动了,要是再消失一个,咱们可能就没得玩了。” 我和胖子两人打着手电随后便朝东殿的方向走了过去,由于东殿的位置相对于前殿低上一些,所以石门口的台阶都是往下的,大约有十几个阶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低上一些。 一进入东殿之内,便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财宝,比后殿之中的还要多上数倍,只不过并没有进行归置摆放,胖子突然疑惑道:“何苦,你说这宫殿里这么多陪葬品,为什么咱们一直都没有看见墓主人的棺椁?” “我也不清楚,可能这里还不是墓主人真正的陵寝。”我看着堆积如山的陪葬说道。 胖子咦了一声,“什么,这还不是正真的陵寝呢?” 我点了点头,回道:“这条龙脉极大,穴位覆盖的范围并不止目前这个宫殿的面积,不过应该会紧挨着这座宫殿。” 东殿比起前殿小上了许多,最多也就一百多平方米,周围的石壁上也都画着形状各异的壁画,十二根乳白色石纹柱矗立在殿内的四周,胖子和我此时已经丧失了对财宝的好奇心,我们心中无比清楚,即使再好的东西,要是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拿不出,始终是白搭。 接连消失的周教授和罕特穆尔等人让我们至始自终都心有余悸,不过相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我更担心的是我们身上的光源问题,我的头灯早在之前就出了故障,目前只有胖子的手电头灯和我手中的手电,而我的手电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和之前的一系列碰撞,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手电的光线越来越暗,时不时的还会跳闪几下,如果之后没了照明,仅凭大殿之中亮起的几盏油灯是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的行动。 胖子突然问道:“你说他们消失之后,会不会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在原来的地方又重新出现?就像我们之前在老房子的状况一样。” 我叹气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之前是因为找到是造成事情发生的主导者,现在除了眼前的这些金银财宝,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七章 显现 胖子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一点歇气,“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包里除了一些装备都是食物,电池也就只有一节。”胖子说完就将头上的探灯关了。 时间一长,我们的照明设备消耗完所有的电量,就算食物再怎么多,顶多也就只能吃饱了等死,胖子心想与其这么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出去试试。 “何苦,我们重回后殿再探探,趁热着照明设备还能用。”胖子站起身子看向门口。 我摇了头道:“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坐下来先好好分析一下,为什么游寒山和罕特穆尔他们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宫殿之内,以防到时候少淌几趟浑水。” 整个地宫宫殿只有前后东南殿,如此庞大的宫殿肯定不会出现换位移动,更别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移动,如果古灵他们是掉进了地宫的下面,也不能是说不通,不过以他们的身手,就算没有侥幸逃脱,那也应该发出声音才对,这一切的消失就像是他们自愿做出的行为。 我正想的头大,胖子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吃点东西再想,我怕我一会儿想着想着就饿晕了过去。”胖子随手将向我递过来了一包饼干。 胖子一边吃一边说道:“何苦…你说古灵他们会不会跟之前那怪物一样隐身了,我们看不见他们,而他们也碰不到我们?” 我打开胖子给的一袋饼干,“对于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并不是整个事情的重点,后殿中原本断裂的金柱,死去的怪物尸体,横七竖八的陪葬品,为何能几分钟里又重新复原,如果这个事情想通了,可能这件事情的谜底也就显露出来了。” 古灵等人的消失也许可以归到奇ying巧术的范畴,但将早已如战场般的后殿归于其中的话,绝对是解释不通的,哪有能做到一丝痕迹都不留的奇ying巧术,整个过程简直就像变魔术一般,将一只空杯在观众的面前焚烧殆尽又瞬间恢复原状,这远远不是建筑结构上的精巧设计就能实现。 胖子一把吃完手中的饼干渣,打了个隔,“我看咱们就是就遇见上次那鬼了,当时咱两不也是一转身就消失在各自的视线里了吗?” “可是复原的后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要是跟上次一样,那没道理去复原一个宫殿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胖子一个激灵,“是不是我们出现幻觉了?” 我道:“有可能,我们回去再看看?” 胖子瞬间站起来抖了两抖,点头道:“早就该去实地勘察一下了,咱两在这里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过了,亏你还是大学生,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道理都不懂。” 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懒得再和胖子斗嘴,跟着胖子就出了东殿。 前殿还是和之前一样变化无二,依旧亮着数盏油灯,闪动不停的灯焰隐约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我们举着手电一路踏过前殿径直走入了后殿,胖子和我四下的观察和摸索,直到走遍了整个后殿,始终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懒得再走来走去了…”胖子靠着金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站在胖子跟前,什么头绪都没有的我开始有点心烦和厌恶,绞尽脑汁也没有得到一个可以实行的可能,“如果不是人类和科学的力量,那又是什么可以做到呢.” 胖子坐在地上奄气道:“咱们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其实我之前也有想到过胖子提出的这一点,但我们从隧道进入大殿中过了数个小时,为什么早不遇上晚不遇上,偏偏就在我们将那怪物杀死之后就撞鬼了。 不知道胖子和我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我瞪着他,他瞪着我,异口同声而出:“我们着了那怪物的道!” 胖子直接从地上跳将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胖爷我突然来了精神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胖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们当下的得出的这个结论毫无疑问是最符合当时的情况,之前的那怪物会隐身,现在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恢复了原貌,总归一切都是在视觉上对我们造成的影响。 那怪物若是当时真的死透了,最终因为身体的某部分功能造成了现在无意识状态下的局面,我们只能自己实打实的寻找出解决的方法,若是那东西当时并没有完全死透,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它引出来,让它给我一个“答案”。 胖子晃了晃手上的电筒,“那东西肯定是死透了,最好的证明办法就是我们手上的光源和外面的那些油灯,若不然那东西早就冲出来了,还需要咱们,” 胖子说的话十分有道理,那怪物之前就暴露出喜光喜热的特点,要是还活着,一定忍耐不住已经冲了出来。 “我们可以这样想,那怪物会隐身,或许是因为它的表层含有特殊物质,而这种情况的下的消失就是‘魔术’,我们所看到的假象,反推过去,如果我们现在看到这一切也是假象,那是不是就说明在我们所看到的,眼前的这一切也是已经被覆盖隐藏了?”我冲胖子说道。 胖子不解道:“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被什么东西覆盖了?” “差不多,这样去推测的话,只有这一个结果了。”我点头道。 胖子喃喃道:“那我们该怎么破开这一层伪装?” “我是说咱们该用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解药’去解除?” 我突然整个人变得兴奋了起来,缓慢的说道:“就用之前在那栋老房子将你从另一个空间拉出来的方法。”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胖子啊了一声,“你要用你的命去换?” “呸!有真没说话的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就是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随后走到殿中央的一个位置,“胖子,当时那怪物是爬在这地上死去的吧?” 胖子道:“你是说他身体的哪个部分?” 我这才想起来当时那怪物被我几乎大卸八块,随即道:“它的头部。” “头是在这个位置,身体被古灵一脚踹到另一边去了。”胖子好奇的看着我。 我没有着急跟胖子解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要做什么,我将手电递到胖子手上,“先拿着。”说完我就抽出了身上的尼bo尔军刀,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 胖子见状,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着就行了。” 对于近乎于‘自残’的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一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连去医院打针也会忍不住闭上眼睛,现如今却要自己割自己一刀,在这种能掌控的情况的下,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被伤害的状态,除非他有完全可以保护自己的措施。 我闭着眼睛却始终下不了手,手心里都冒出来一些汗,胖子在一边看我神神叨叨磨磨蹭蹭的样子,大声问道:“怎么?割手下不去手呢?还是看你胖爷我来吧。”胖子说完就拿出军刀准备割自己的手。 我急忙阻止道:“别别别,你的不行,只有我的或许可能有作用。” 胖子哎了一声,不满道:“怎么的,何苦,是你的血比我高贵是吧?”胖子放下自己的手,立即将我的手拉了过去,“那我来帮你吧!” 我哪儿敢让胖子来做这种事情,急忙将手抽了回来,“我自己来,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要是给你划上一刀,指不定我的手就不见了。”说罢我就压紧牙关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的手掌就划了下去。 一阵灼烧感直接涌入了我的大脑,顿感手心一疼,一道血线就缓缓的扩散了开来,我立即将五指并拢做了一个握拳状态,手掌再一张开,红色的鲜血开始尽数往下滴落。 我不敢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效,但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哪怕是有一点希望,也要尽可能的去尝试一下,至少在最后的关头,自己会死的甘心一点,不再抱有‘当时怎么不去尝试一下,或许就能成功’的遗憾心态。 我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人没有不害怕失败的时候,就像我此时一样,抱有最大的希望之下也准备好了迎接失败的结局。 胖子和我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半步,尽数鲜血全部滴落到了我们眼下的地上,两个人都不敢抬头观察,生怕脚下出了状况没能及时发现,就这样过去了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十秒过后,眼前依旧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就在胖子和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股极其难闻的焦腐气味,突觉事情好像发生了变化,急忙往后退了数步,我举着手电朝那股气味冒出的地方照去,原本滴上鲜血的地面就像一张从中间的点燃的白纸,慢慢的向周围不断的扩散,那速度越来越快。 轻微的蓝色火焰下,一个被烧出的‘洞口’渐渐出现了原本被古灵等人杀死的那只怪物,只是此刻它的尸体上已经开始不断的被烧化,冒出阵阵白烟,如同高温下逐渐蒸发的液态水。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八章 发丘铜印 借着手电的光线,我和胖子见此情形,两人都傻了眼,这简直就是大型的现场魔术表演。 我和胖子不知道那蓝色火焰是否能对我们造成影响,随即拿起旁边的一件银器就朝那蓝色火焰的外围扔了过去,那银器如同消融的冰块渐渐的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我见那东西烧的古怪,立即就招呼胖子往前殿跑,胖子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见我叫他,立马就跟着我跑向前殿。 如果周教授和古灵他们当时确实是在前殿中消失的,那前殿也会成为‘燃烧’的一部分,索性我叫住胖子跟着我一起跑进隧道口。 我和胖子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隧道中,看着眼前的蓝色火焰将整个地宫的‘面纱’燃烧殆尽,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何苦,这也太离谱了,下次也试试我的血。” 我没有搭理胖子的话,心想着那蓝色火焰应该不会对之前的事物造成影响,果不其然,在蓝色火焰蔓延到前殿中央的时候,古灵和游寒山就出现在了地面上,只不过他们好像都晕过去了。 最后连在隧道口左侧的周教授也随之浮现了出来,蓝色火焰烧至隧道口便瞬间熄灭了下来,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随即分别跑向了古灵和周教授的位置。 我蹲在游寒山和古灵的旁边,测了一下呼吸,见两人都还有气,立即使劲的摇晃他们的身体,几下过后,两人便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我见两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又跑向了后殿之内,看见罕特穆尔和游寒山都在原来的位置,情况和游寒山他们一致。 我立即将罕特穆尔从昏迷中叫醒了过来,由于芈力之前伤的很严重,我又不太善于处理这些,只好都交给了罕特穆尔。 我看大家都醒了过来,随即欣慰的走回了前殿,只见古灵和游寒山都站在了周教授的位置,心里突然又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周教授还没醒吗?” 正在帮周教授把脉的古灵将他的手放在胸口上,“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我心想是不是因为周教授之前的受伤的原因,还要再恢复一段时间,立即追问道:“还要多久才能醒呢?” 胖子一下站起了身子,看着身前的周教授说道:“古灵的意思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去了。” 周教授给我的印象挺深刻的,他是一位谦和又平易近人的老教授,在学业上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前辈,一路上对我的问答也提供了不少帮助,实在想不通这老教授都一把骨头了,不好好的在家安享晚年,如今不成想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 世事无常,生死本来也就不过一念来去,我看着古灵和游寒山,“我们不能把周教授就这样放在这里,再怎么说也应该给他走这个宫殿之内给他找个好去处。” 我见古灵点头答应了,胖子在一边说道:“那咱两一块把周教授抬过去,不过…抬哪儿去呢?” “就将周教授放在后殿石椅上吧,好歹让周教授也看看这座宫殿。”我示意胖子朝后殿看去。 我和胖子说完两人就将周教授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将周教授抬到了后殿之中,原本陷入昏迷的芈力此时在罕特穆尔的照顾之下也醒了过来,看着我和胖子抬着周教授,坐在地上疑惑的朝我们问道:“周教授这是怎么了…?” 我和胖子将周教授的遗体放在靠近后殿内侧的石椅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才回道:“周教授的身体不比你们,他在那段时间里,受了之前那怪物尸体的影响,已经没了呼吸,再加上之前的重伤,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吧。” 芈力不知道在我们杀死那怪物之后他们昏迷的事情,“我当时只觉得全身一暖,真个人就像被放进了有暖气的搅拌机里,一下就没了感觉。”芈力刚说完,游寒山他们也走了进来。 我和胖子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给他们讲了一遍,只不过有的地方进行了一点添油加醋,胖子在一边说的威风八面,感觉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救世主,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像游寒山和古灵这样一等一超凡脱俗的身手,在那怪物面前都没能幸免于难,唯独我和胖子侥幸没有中招,胖子逮住机会就开始表现自己,芈力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信,居然开始佩服起了胖子。 当众人听完我和胖子讲完事情的经过,都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唯独除了古灵没有什么表情,游寒山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们中招的事情确实是事实,都记得昏迷之前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游寒山冷冷的看着我,“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事情?” 胖子脱口而出,“可能是何苦和胖爷我是天选之子,所以没事儿,这不是很正常吗。” 游寒山继续道:“按事情的经过,我和古灵几乎在你们进入后殿不到一分钟之内就消失了,可你们之后为了想办法找到我们,用了一两个小时,这似乎不太合理。” 游寒山说的这些话一下让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话却是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就我和胖子没事儿,如果说是因为‘神纛’的力量,那胖子也应该中招才对,我看了一眼胖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胖子见我用看贼的眼光看着他,推了我一把,“怎么看你胖爷我呢,不允许胖爷我拥有点自己的神通吗?” 我又看向古灵,轻声道:“是不是因为神纛的原因?” 古灵摇了摇头,“不会的。” 我不知道古灵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不过她对这些东西的判断向来都是知道的最多,也是理解的最透彻的,如果不是因为神纛的力量…. 我想了想除了自己身上特殊的古老印记之外,也没有碰过这地宫里的什么东西,就算是有碰过一些特殊的东西,那也不止我一个人碰过。 如果我碰过的大家都碰过,那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至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我看着胖子的背包,顿时一下想到了什么。 “胖子,你把你的背包拿过来我看看。”我说着就要去将胖子的背包脱下来。 整个地宫之中,唯独我和胖子没有消失,也就只有胖子在后殿之中翻腾的最久,也是最有可能他碰过的我没碰过,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和胖子从头到尾一直都在一起离得特别近,所以就我们两人没有中招。 胖子虽然很不乐意,但是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只好将背包解了下来,“里面都是一些我捡的小物件,你可别给我碰坏了…” 我将胖子的背包放在地上打开,举着手电蹲在旁边就开始翻找,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胖子拿了不少好玩意儿,才翻了几下,一件圆形状的石头在手电的照射下泛着黑光,从手感和外表上看,倒极像一块黑玉,形似黑玉的物件和真正的黑鱼又显得异常的与众不同,就好像是在蛋炒饭里加了芝士,总让人感觉哪儿不舒服。 我将黑色石玉一样的东西从胖子的背包单手拎了出来,份量还挺沉,整个体积足有一块正常石砖大小,我将这东西摆放在大家伙的中间位置,所有人的手电纷纷都照在了上面。 这一照之下,才算彻底的看清,在这形似黑色石玉的里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我抬头看了看古灵的脸色,古灵也是一脸疑惑。 胖子在一边看我们这么死盯着他的宝贝,大骂道:“看够了吧,你们这是在墓里接生呢,打着手电看了老半天了都。”说完就想将这东西装回去,“这么久了,没什么不一样吧。” 古灵一下按住了胖子的手,胖子自知不敌,但是觉得此时一下缩回去又有一点尴尬,转念一想,立即哎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碰不得,碰不得。”说完就挣开古灵的手,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宝贝。 古灵在胖子将手撤回去的那一刻,顺势将东西拿在了手上,用腰间上的那把红色匕首在上面不停的划了好几道口子,胖子在一边看得十分心疼,立马推了推我,压声道“何苦,你就不能管管,老百姓的东西,这妮子都抢,要是不胖爷我不打女的,我就…” 我连忙安慰胖子道:“你背包里好东西还少呢,不缺这一个,说不定这东西里面的东西才值钱,古灵又不会要你的东西,一会儿就给你了,这东西有点奇怪,现在是福是祸还不清楚,你打算背个不明物体在身上?” 胖子见我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嘟囔了一句,“太不够爷们儿了。” 不到一会儿,古灵在整块黑玉上都划满了口子,随即就朝地上砸了下去,胖子一看,吓得连连后退,“诶诶诶,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东西,怎么说砸就砸?” 我拦着胖子说道;“别着急,你仔细看看再说。” 众人举着手电往地上那堆东西仔细一看,发现原本的黑玉外层已经破散了开来,零碎的屑块之中,露出了一个形同魔方状的黑色金印,朝着殿顶的这一面上,赫然刻着八个大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二十九章 诡异的图腾 “这是发丘天印。” 站在我对面的游寒山淡淡说道。 发丘天印,本是曹魏时期所出现的一个官职——发丘中郎将的身份象征,与此同时还出现了摸金校尉这个“职称”。而传言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同属曹操的盗墓军队,两者的盗墓手段几乎都是一样。 只不过发丘中郎将比摸金校尉的级别大上一级,算是摸金校尉的首领,并且多出一枚身份象征,就是众人眼前所出现的这枚发丘天印,而印上刚好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对于发丘中郎将来说,是一件不可替代的神物,有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的说法。 众人似乎也对这东西知道个一二,就连胖子也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心里很是奇怪,看向游寒山,“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游寒山道:“不清楚,只不过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说,也并没有接触过发丘一派。” 我内心暗笑道‘还接触,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已过去千年之久,想必早就断了道了。’ 胖子上前将发丘天印捡了起来,“就是这个这玩意儿,铜做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呢” 我看向古灵,道:“不会这发丘印真有鬼神皆避的能力吧?” “也许只是其中含有一些特殊物质,刚好与那怪物相生相克,但有效范围极为狭小。” 古灵的这种解释是最能说的通的,如果真的能鬼神皆避,那对于盗墓贼来说,有了这东西岂不是‘无敌于地下’,想必在这发丘铜印中一定是加入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所以使得携带此物的人不受任何影响。 不过我心想虽然没有中招确实是这发丘铜印的功劳,可最后解除了这次的危机,还是依靠了我身体里的血液,辛苦当时想起了那天在老房子里最后的遭遇,当时那无面尸也是受到了我身体里血液的影响,最后才落荒离去,看来虽然我身受‘神纛’印记的诅咒,不过也并不是全是一无是处。 “这东西既然有一些功效,就带上身上,或许以后用得着也不一定。”撑着罕特穆尔的芈力在一旁说道。 胖子一听这东西还拥有这样的作用,立马就将发丘铜印收在了背包里,“这东西是胖爷我先看到的,可都别跟我抢,就这样愉快的决定。” 众人没有搭理胖子,毕竟这东西对其他事物有没有效果还是另一回儿事,至少现在大家不需要它就是了,也就都没和胖子抢,看着胖子当宝贝一样的动作,让我不禁觉得胖子有时候还真是钻钱眼里了,见到好的东西就想沾一下过过手。 胖子捏了捏鼻子,思索道:“周教授就放在这里能行吗,老人家再怎么说也应该入土为安,就这样晾着,我看不太好。”胖子有时候心会很细,虽说反应慢了一些。 如果若干年以后,考古队发现这个地宫里又现代人的遗体,恐怕又会变成一个未解之谜,依靠那时候先进的科学技术,想要查出来周教授的身份,我想不会化很大功夫,当时候顺藤摸瓜说不定就会查到我们这次的行动,还是将周教授的遗体带上为好,这样给以后的考古队减少了一个疑问,也免得我们自己不方便。 “确实不太合适。”我看向游寒山道。 “你们谁背包里有睡袋,将老教授放进睡袋里,总不能少胳膊少腿的带出去。”我继续道。 一旁的芈力将背包扔了过来,“我背包里有一个。” 我和胖子两人又将周教授从石椅上抬了下来,正准备将周教授放进睡袋中,古灵突然闷声道:“不能带出去。” 我和胖子齐刷刷的看向古灵,随即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周教授好歹也是古灵你招呼下来的,现在尸骨未寒,怎么说抛弃就抛弃呢,出去了怎么跟他身边人解释,到时候还不得去派出所录个口供啥的。 我觉得是应该和古灵理论一下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没留神,我抬着周教授的双脚就才从手上滑了下去,我急忙用手去捞,生怕将周教授磕坏了,这一捞,一把就扯住周教授的裤腿,用力过猛将周教授的裤子撕了一个口子,我下意识的将视线放在了我周教授的腿上,只见被我撕开裤腿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我定睛一看,周教授腿上的印记和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胖子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干嘛呢?看见什么了,跟见鬼似的。”说罢就放下周教授的上半身走到了我的跟前,胖子咦了一声,“何苦,老教授腿上的这玩意和你身上的很相似啊!” 我心中暗骂道‘这哪里是相似,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我这时候才明白古灵为什么不让我们将周教授带出地宫,古灵之前告诉过我们,凡是身上由此印记的人,一定时间里都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算人死了,身上印记对人的影响依旧不会消失。 如果我们将周教授的遗体抬了出去,埋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从土里爬出来的可能,到那时候就更不好解释了。 “火化吧。”游寒山看到周教授腿上的印记立即说道。 古灵朝我们点了点头,我心想现在也就只有这样了,难怪这老教授还冒着这么大岁数,跟着我们吃这苦,原来和我是一样的,真是同病相怜,因为睡袋的材质特别,十分易燃,胖子和我将周教授的遗体装进了睡袋里,众人向周教授鞠了一个躬,随后芈力用打火石将周教授的遗体点了起来。 没有人会想要去闻焦尸的味道,众人在鞠完躬后,就往后殿的石门走了过去。 “我看这大殿也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整个地宫中连棺椁都没有看到。”我朝众人说道。 古灵道:“刚才我在外面看到那些图腾有点奇怪,也许能发现新的什么东西。” “我和芈力一开始就对所有的图腾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身后的壁画上了涂料,还能看看。” “也许之前的是!”游寒山道。 说罢两人就往前殿走了过去,众人不解的互相看了看,随即跟着游寒山和古灵就走出了后殿,我们将手电照向最近的一处图腾位置,定睛一看,“上面怎么突然有颜色了?”我惊讶的看向芈力。 芈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图腾,“我们之前看的时候什么颜色都没有,单纯是由石头雕刻而成,怎么现在…” “会不会是温度或者光线的问题?”我突然想到,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确实什么颜色都没有,也许是经历了长时间的光线或者温度影响,之后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期间发生了变化。 古灵淡淡道:“这不是没有可能。” 古灵看向我和胖子继续道:“或许和你们之后的行为有关系。”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同时说了四个字,“蓝色火焰”。 当时那蓝色火焰主角扩散烧开,是我和胖子万万没想到的,最后见那东西好像对周遭事物也会产生影响,两个人便跑离了大殿,进入了隧道之中观察,一时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教授和古灵他们会不会出现的可能性上,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到周围事物的变化。 古灵点头道:“详细的原因现在谁也无法得出,总之,目前的情况就是它们确实发生了变化。” 众人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图腾,上面的野兽似乎要从中破开冲出来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跟之前的样子比起来,更加真实和生动,犹如画龙点睛之笔,将十二座图腾全部画活了过来。 胖子在一旁咧咧道:“就算这些东西发生了变化,和之前不一样,那我们接下来看着就成了吗?” 眼前的图腾突如其来的变化确实十分让人好奇,只是这些变化是在提示我们什么呢,又或者是在表达什么。 古灵道:“这些图腾上的动物都是面朝大殿中央,他们的视线都是集中在一点上。” 我和胖子好奇的站在图腾后面比对了几下,发现每一个图腾的朝向都有轻微的变化,因为每一个图腾的距离还是相隔的较远,在没有仔细的对比之下,是很难发现图腾上动物的眼睛实际上是看向一个地上。 “可是大殿中央什么都没有。”我疑惑道。 古灵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这样说还是过于抽象,各位将手上的手电分别在其中的一个图腾上固定好,一定要依照图腾上动物的角度固定。”古灵说完就指示我们该在哪一个图腾上放上手电,我们每人手中本身有一把手电,加上备用的手电和周教授留下的手电,一共九把,全部都固定在相应位置的图腾上。 胖子虽然表示很疑惑,但是还是想试试,跟着我一块儿将手电都固定好了。 我们站在各自的图腾身后,九把手电的光线慢慢的汇集到了一个点上,跟古灵所说的大殿中央位置只是相差了一点点,古灵叫我们先不要动,只身一身走到了光线汇集的中心,站在光线聚集的中心上下比对了一下,说道:“好了,你们可以把手电都取下来了。”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三十章 暗道 我和胖子举着手电就朝古灵的位置走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吗?”我看着古灵蹲在地上。 古灵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是这里,没错。”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这里那里的?” 众人将手电照向古灵刚才蹲下的地方,有一个小型凹槽,仅有一个弹珠大小,在凹槽的周围遍布着粗细不同的纹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抬头看向古灵,“这是血祭?” 古灵立即走到了我们中间,说道:“地上面所分布的细小纹路很广,这些纹路的尽头位于十二个石像图腾的底座,所以一个人的血量远远不够,我们可以一起试试。” 古灵将手电递给了游寒山,随即双腿弯曲跪在了小型凹槽的旁边,抽出腰上的那把暗红色匕首,手掌握住整个刀柄,右手一划,大量的血液顺着古灵的指尖便流到了小型凹槽的中间,那小型凹槽似乎有吸收的作用,血液流到凹槽中间竟然没有溢出的反应。 直到数秒过后,凹槽中的血液开始向四面八方顺着纹路流去,古灵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惨白了起来,我见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恍惚起来,便也学着古灵的姿势跪在了凹槽旁边,“我来吧。” 古灵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一旁的芈力将她搀扶了起来,因为之前在左手上已经划过一刀的我,从不曾想有朝一日右手也要经此磨难,我将右手置放在凹槽的上方,也许是之前已经习惯了的原因,我没有再有犹豫,顺着手掌中心便划了下去。 胖子站在不远处喊道:“这才四分之一不到,咱们几个人的能够吗?”说完就朝我走了过来,“行了行了,你之前也是放过血的人了,就到这里,交给你胖爷我来吧。” 我十分清楚什么是量力而行,虽说之前的那一刀并没流出多少血,但是我和古灵不同,没有她那样的身体素质,听完胖子说的话,立即就站了起来,罕特穆尔简单的帮我包扎了一下,以防失血过多。 剩下的人依次进行了滴血仪式,就连之前受过伤的芈力见依旧没什么动静,自告奋勇的也在手上划了一刀,站在远处观察的情况的胖子喊道:“再坚持两三秒。” 芈力紧紧握住拳头,果真如胖子所说,在每一个石像图腾的位置不断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声音显得极为沉重而古老,胖子怕离我们太远,出现了危急情况自己难以对付,立即就朝我们跑了过来,众人举着手电看向大殿两侧的石像图腾,脚下的宫殿开始晃动了起来。 两边的图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陷了下去,众人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胖子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当所有的石像图腾全部下沉到连顶端都看不见的时候,在我们的头顶传来了一阵阵石器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众人随即抬头向上看去,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大殿穹顶,此时已然裂开了一个黑色的口子,足有一方之大。 随着那金属碰撞石器的声音越来越来近,从那道方形的黑色洞口中,慢慢的垂下来了一条黑色绳索一般的东西,我举着手电仔细一看,那黑色绳索不是别的,正是半个手腕粗细的黑色铁链。 “还真有东西啊!”胖子在我旁边惊呼道。 我立即提醒胖子,“小心点,往后退,万一上面砸下来什么东西,我可救不了你。” 数分钟过后,那条黑色的铁链在离地面一米不到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好,我看向古灵,“我们要上去吗?” 古灵点头道:“我先上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危险,我会告诉你们的。” 胖子拍了拍我,笑道:“何苦,学着点,这才是爷们中的爷们,你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多英勇,啥时候你也给咱露两手。” 古灵有时候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有时候给我的感觉,我们似乎在不在,对于她的行动来说,似乎都没有任何太大的影响。 我们看着古灵顺着铁链慢慢的爬了上去,大殿的穹顶有近十米之高,但是对于穹顶里面的情况却是不清楚,古灵也许是因为之前失血的问题,这次上行的速度比之前的速度慢上了许多,古灵在进入黑色洞口之中四五分钟之后,从上面突然掉下来一根荧光棒,游寒山捡起泛绿光的荧光棒道:“上面是安全的,我先上去,你们随随后慢慢跟上。” 我们不知道这根黑色铁链的承重力大约是多少,为了避免危险,我们选择两人一组的往上爬,由于胖子的体重遭受到了大家的疑问,胖子只好不乐意道:“你们先上,胖爷我来给你们断后,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芈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就只好委屈这位胖同志了。” 芈力跟着游寒山便先行爬了上去,我和罕特穆尔在确定他们到达了安全的位置后,也顺着铁链爬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上百年的埋葬,这条铁链上的很多地方都开始脱落一些大大小小的铁屑,抹在手上十分的让人不痛快,有时候抬头向上看去,不免有一些碎屑掉道脸上。 等我们爬到大殿的顶端时,发现上面还有很长一截,入口是一个矩形,整个洞口大约刚好能同时容下两个成年男子通过,入口内四壁都是由方砖砌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去留意的。 我和罕特穆尔大约往上爬了数十分钟,铁链是从一块方砖里伸出来的,大概是因为机关的原因,铁链伸出来的洞口呈一个十字形状,等罕特穆尔从我头顶上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个类似通风管道的隧道。 我将古灵留下的荧光板折了一下,便直接朝丢了下去,示意胖子我们已经离开了铁链,让他放心大胆的往上爬,荧光棒刚落下去不久,我就听见身后的铁链开始和石壁摩擦的声音。 为了给后面的人留一个容身的位置,大家一开始便往前移动不少,等待后面的跟上,胖子比我爬的慢多,并不是因为手臂和腿部力量的原因,而是因为胖子的体重让自己有点吃不消,等了胖子足足十分钟,最后终于爬了上来。 “你们怎么不往前走呢?”胖子道。 我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这部等你吗,万一你刚才上不来,我们还不得给你想个办法拉上来?怎么样,现在知道身上的肉是累赘了吧?” 胖子呸了一声,“去,别尽拿你胖爷我开玩笑。”胖子用手臂在脸上揩了揩,继续道:“还挺着干嘛呢,走呗,我用不着歇息。” 胖子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的游寒山他们就已经往前爬了一大截,隧道四周布满了灰尘,不知道是罕特穆尔还是芈力的原因,我和胖子在后面差点让这些灰尘给呛死。 一边往前爬着,我一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隧道,不知道地宫的设计者,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制作了一个这样的暗道,我过去在书上也有看到过一些关于墓室的东西,大部分的墓室里若是设置暗室,一般都会选择在墙壁上或者地面上,而且会伪装的很好。 但是从数十米的墓室顶端设置一个暗道,还真是令人新奇,不过单从设计上来看,虽然开一个隧道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宫殿地面上的十二个石像和穹顶的距离却有十米之高,周围的空间也有数百个平方,要想是下面的机关和上面的暗道相作用,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出来,即使设计的很成功,也不能保证在千百年之后还依旧能运作。 我正一边爬一边想的入神,胖子在后面将我喊住,说道:“何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胖子说完就翘起大拇指往后面指了指。 “你耳朵真的有那么灵?之前在下面的隧道里你也是…”还没等我说完,我突然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胖子,不会又是你乌鸦嘴说出来的吧?” 胖子为了确认自己是真的听到了后面有声音,想要回头看个清楚,胖子往左边挪了几下,又往右边挪了几下,可是始终挪不过去,好几次差点把头发都摩掉。 前面的古灵听见我和胖子在后面争论,立即就将手电照向了我们后边,前面的游寒山和罕特穆尔同时也仰面朝上向我们看来,一时间古灵手上的手电照刺到了我的眼睛,我想用手去挡一下。 “别动!”前面的几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我轻轻抬头看向他们,发现他们的神情极其凝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胖子此时听到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急忙将脑袋从我旁边探过去,“怎么了各位这是?怎么突然不走了?” 胖子看我们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暗道上面的石壁,整个人云里雾里,“我就是说我听到后面好像有点动静,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第一卷 流沙神纛 第三十一章 天门 我还未来得及去告诫胖子可能事情不对劲,胖子说罢就侧着头往后看去,这一看,胖子立即惊呼了一声,“我他娘的…这后面怎么长满的藤蔓树枝。”胖子转头回来看向我们。 我我听完胖子说后面长满了藤蔓树枝,也得觉得很奇怪,我单手撑着地面上,用手电朝前面对古灵他们晃了晃,想从他们嘴里得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芈力似乎想张口,我实在好奇的心痒痒,便不顾古灵之前的提醒,也学着胖子向后看去,头刚转了一半,我整个人就呆住了,胖子此时正在后面无声的挣扎,整个人被树枝藤蔓缠绕得死死的,不断的被那些黑色藤蔓往后拖去。 我立即往前怕了去,不等我再回头招呼古灵他们,古灵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已经爬到了我的跟前,我整个人的心咯噔的跳个不停,古灵再次抽出匕首向手掌划了一刀,由于古灵的速度快的惊人,手掌上的血线还未舒展开来,立即就朝后面指了过去,尽数点血液洒在了胖子身上的树脂藤蔓之上。 这一洒,胖子身上的东西立即向四周撑散开来,如同一朵含苞绽放的花朵,胖子随即被古灵一把从里面扯了出去,可能是胖子的身形太大,我见古灵似乎想要窜过去却失败了,立即喊道:“都往前爬,快!” 游寒山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朝隧道口的深处爬了过去,古灵一把将胖子捞开,拿出身上的信号枪就朝后面蠕动爬行的树枝藤蔓开了一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极其的易燃,瞬间一团火花就轰然炸了开来,此时的我已经连滚带爬的向前移动了数十米,胖子则被古灵拉扯着身子往我这边托来。 此时后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后面巨大的热浪开始包裹着我的身体,隧道里的空气在迅速减少,我不敢回头去看,只能跟着前面的人拼了命的往前爬,膝盖上的裤子都磨碎了开来,没往前爬一步,我的膝盖就就火烧火烧的隐隐作疼。 爬着爬着,我整个一下突然装在了前面的罕特穆尔的身上,前面的芈力大声道:“前面的顶子石砖被卡死了,游寒山正在努力将它破开。” 这个时候我不能去催,越催大家伙的心里越乱,我心想如果我们都在这里歇菜了的话,所有人都得变成烤全人,我急忙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挥散,我低头侧身往后看去,胖子被古灵拖着后衣领子,简直就像领了一头猪,只不过古灵的气力过于惊人,胖子就像从滑梯上滑落下来一般,即使身上的衣服在隧道里被摩擦的不成人样,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黑色藤蔓带着火势朝我们迅速攻来的同时,从游寒山的前面突然传了啪了一声,“快走!” 我已经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只觉得眼睛和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的死死的,让人难受的足以致命,我我睁着眼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憋足了就朝前面疯狂涌去,刚爬到隧道口,就被已经爬出隧道口的游寒山扯了出去。 我整个人一下蹲坐在地上,来不及观察四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立即大口的喘着气,使劲将嗓子中的异物咳出去,我连咳了好几声,这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一些,我微微睁开眼睛朝游寒山的位置看过去,古灵此时也已经冒了半个身子,接着游寒山和罕特穆尔同时用力,将古灵和后面的胖子一道拉了上来,隧洞里的火光依旧没消失,仍向洞口这边不停的蔓延。 游寒山手疾眼快,一脚将之前的石板勾到了面前,随即盖在了隧道口上,石板不停的来回砰砰的乱弹,瞬间就被里面的大量的热气给冲飞了起来,众人急忙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石板啪的一声砸在我们的眼前,顿时碎成了好几块,洞口一道火光冲天,整个形成了一根火柱,我们看着眼前的景象都呆在了原地,在火光里面那黑色藤蔓仍然在不停的扭曲和蔓延,随着那东西慢慢的僵硬脱落了下来,周围的光源仅仅只剩我们身上的照明设备,原本火柱冲天的洞口也已没了任何火苗。 胖子是我们之间最不走运的,整个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气,喘了好一会儿,胖子才半死不活的看向我们,惊道:“我的个亲娘,那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差点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掏了去。” 古灵缓缓的站起身子,轻声道:“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大殿中石像图腾上的东西,我曾在南疆的一个小村庄里见到过,名唤‘子鬼蔓’,是当地一切居民拿来防范蛇虫的,只不是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为何具吞人的能力,可能是‘神纛’的作用,我们应该离我们要找的东西不远了。” 游寒山点点,说道:“那东西应该是我们之前启动图腾机关后,从图腾的底部爬出来的东西。” “应该不会错的,那东西确实是和图腾上的东西很相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东西依旧还活着。”我看向游寒山道。 胖子被刚才的事情折磨的有点够呛,立即走了我们的身后,说道:“自从我们从下湖开始到现在,我们遇上的怪东西不少了吧,何苦,你不是说这里的是什么什么乾坤聚秀之区吗,怎么这里怪玩意儿这么多?,胖爷我好几次小命都被玩完了。” “这跟风水没关系,主要是修建这个地宫的人,这些东西根据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后来才出下的东西,而是从一开始建造地宫的开始,这个地宫后面的主导者就设置了那些东西,自古帝王多疑心,就算自己的地宫再怎么不容易被发现,都是要留个心眼,对付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侵入者,来保护自己的小资产和自己的安宁,毕竟谁也不想被打扰。”我看着眼前已经被烧成灰的藤蔓。 古灵担心那些东西并没有全部烧毁,如果那东西不斩草除根的话,很有可能再次进行生长,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危险了,身上的信号枪也就只有几发子弹了,不能都用在这一个地方,游寒山走到一边,举着手电朝四周看了看,立即说道:“这里应该就是我们最后要找的地方了。” 我顿时心生疑惑表示怀疑,游寒山都能稍加肯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让他这么觉得,随即众人就都转身向身后看去,借着手电的光线,我和胖子这才意识到,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堪比西夏王陵那种一望无际的感觉,四周如参天大树般的石柱“直冲云霄”,我将手电的亮度都调到了最高,可是依旧无法一眼看到头顶石柱的顶端,一眼看去,只觉得是一片乌云,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再也看不到。 “何苦,你看前面,我的亲娘呢…这东西是人力所能造出来的东西吗?这比天an门还天an门,简直就是天门!”胖子说完,就往前凑了几步。 我听胖子如此大呼小叫的,立即就往胖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眼前的一道石门足有数丈之高,和旁边的石柱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在古灵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射下,还是依稀能看见石门的顶端。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惊叹当时那个时代的鬼斧神工,眼前数丈的石门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就算是说不是人做到,我也能相信,站在这道石门之前,我感觉我们就像宇宙中的几粒尘埃,都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肯特山的历史相当悠久,单从一些书籍上的历史记载,就足足长达三千年之久,也就是那个时候,人们就认识到了这座山,毫无疑问,如果现在问我什么肯特山最神秘莫测的东西在哪里,眼前的石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石门上除了刻撰着一些蒙古文,还有一个奇怪的凹槽,似乎之前上面是放着东西的。 石门的两边依旧是熟悉的那两只具有灵性的动物,一直是鹿的形象,一只是狼的形象,有好几人之高,就算是让现代的科技去拖动这两尊庞然大物,我相信也一定要花不少功夫。 “我们是要打算往这石门里面去吗?”胖子回头看向我问道。 我又看向古灵,想看看她的意思,古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眼下只能进到这石门里面去,才有最大的可能性找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我们去一探究竟。” 胖子笑着说道:“这石门不说有几千斤重,我看单从一扇门看过去,都有可能有千斤重,我们现在就算是有一千个人,也未必能将这石门打开,我看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是不可能进去的。” 游寒山淡淡的说道:“也许从石门外面是根本打不开的,但是如果这道石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