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丽之默水十年玫瑰》 第1章 前言预告 第一:本文是水默文,作者比较嗑他们的爱情故事哦。 第二:其他官配cp的感情线会很少,互相见面的时候才会有交集,其余时间都是写水默感情线为多,当然剧情线也是有的。 第三:本文没有武茉和金茉,茉莉从头到尾都不是真正的金王妃,她的身份也只是甜品仙子,而不是官方后面忽然冒出来改成的友谊仙子。 第四:友谊仙子另有其人,金离瞳认错人的环节不会改,毕竟那算不上真正的金王子,只是一位疯战神没有完全恢复所有的记忆,也有曼多拉算计的目的,故而找到他认为的金王妃。 第五:罗丽才是真正的金王妃,站金罗,而真正能让金王子恢复成千年前绅士的王子,只有罗丽才能做到,爱意与金钱是互补互爱的。 第六:本文有些人的人设会有改变,比如花翎的法术会多出一种用花灵蝶的治疗法术,也有起死回生的高级法术。 毒夕绯,庞尊,艾珍,颜爵,黎灰,时希的人设都不会变。 只有黎灰和时希会多出一层关系,人设也在彼此面前有点小变化。(在后来才会暴露于人前。) 第七:默默的人设前期是和叶剧中一模一样的,不过不是傻白甜。 还有一点是罗丽消失的那件事情,本文设定默默并没有原谅其他人,尽管最后是舒言用时间法术救回罗丽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消失的那一刻起,默默就已经认清了他们的友谊。 他们口口声声的想起来是形同虚设的,她恨他们的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会把真心错付给一群只相信记忆的人,这件罗丽消失过的事情在她心里是伤疤,她不会原谅别人,也会自责与愧疚于罗丽。 如今没有撕破脸皮只是为了守护世界,阻止十阶的出现。(后面会解决掉这些事情的。) 第八:水清漓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除去远古之水,纯净后来又被污染强大的水,禁忌之力,他身上还蕴含着一股力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水水的人设就不用说了,在外人面前冰山,在默默面前时而小奶狗,时而小狼狗。 水水是有病娇的一面,占有欲非常强,也有很偏执的一面,偏执的一面体现在默默的身上。 第九:有新仙子的出现。(具体是什么仙子暂且保密。) 第十:禁忌之地的成员为(注:四阶六阶的法相皆为私设,七阶八风的名字我会改一下):一阶世王,二阶水清漓,三阶银尘,四阶欲望仙子欲曦,五阶震,六阶漠仙子傅妺,七阶风昀年,八阶薇夫人薇楚箬,九阶星尘,十阶武神凌。 第十一:关于默默有没有新身份的问题,这个我来回答是有的。 (新身份的名字暂定王默,新身份的性格与模样也会有所改变,至于名字一事,希望大家也可以给我提供一下思路,或者想好发在评论区,我会予以采纳。) 新身份的出现不是为了能与水清漓配得上才设置给默默的,因为对于水水来说,他爱的是她的人,无关任何身份。 新身份是为了让默默能够自私一点,能够保护好自己与在意之人,但是新身份的出现又会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呢?(敬请期待正文。) 第十一:我文里面的水冰是不会用互换属性法术来救回其中的某一位,新篇章里是如此的设定,然我的设定是水清漓会有别的办法复活妹妹,也能让妹妹永不受冰川消融的状态而影响到自己。(正文会揭晓的。) 第十二:默默和冰公主冰璃雪的关系缓和很多,大抵是冰璃雪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王默的相信如同她哥哥那般,而有人却发现了冰璃雪这一点的柔情。 第十三:引用默水语官方曾回答的一句话,不削弱水清漓,那么他一个人就可以结束一整季的故事(原话我不记得,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吧。) 所以这一次,水水会有高光时刻。(好了,不能剧透太多,期待正文吧。) 第十四:对于罗丽消失一事,我还有一点要补充,就是大家都说陈思思中间是能想起来的,只不过被曼多拉还是文茜阻止了。 可是作者想说如果他们的内心足够坚定自己的伙伴是谁,坚定自己的感情,从而不论是有人中间阻扰,也不论那人是文茜,还是身为仙子的曼多拉,那么一切都可迎刃破解。 而事实上是仙子们都在提醒他们要相信情感,不要相信记忆,可期间文茜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就算有人总感觉总怀疑哪里不对劲,但只要文茜随便扯谎一句,他们就不再深究下去,这就是会想起来的迹象吗?这分明在说着只要拥有叶罗丽娃娃,又身为辛灵这边的保护世界的,他们都视为自己的同伴。 更别提没有叶罗丽娃娃的时候,舒言身为学习委员,陈思思身为班长,默默被文茜校园霸凌的时候都不会出言一句,冷眼旁观,这就是他们的善心吗? 有了娃娃之后就说我们算是朋友了,可最后呢?一路上付出最多的人是默默,都说是女主光环,可是两个女主默默和罗丽有过女主光环吗? 一个一直在付出,在和谁谁谁达成交易,那份真诚感动了很多仙子们,却被你们说成感化姐,如果不是水水多次出手护着默默,恐怕她血色的容颜早就不存在了;一个失去王族的威严,沦为娃娃,期间爱人和自己经受着别人无数次的算计,后面通过薇夫人之手,也只有罗丽恢复了记忆。 第十五:绝不洗白文茜!霸凌者不配被洗白,文茜原生家庭再不好,父母吵架离婚什么的,那关我们家默默什么事情!无缘无故就被文茜霸凌,因为有叶罗丽娃娃和舒言成为朋友,文茜就更加得寸进尺的霸凌默默,这算什么?文茜心理再扭曲,原生家庭再痛苦就是她霸凌别人的理由吗? 如果不是我们家默默的心理强大,按照文茜的霸凌次数,最坏的结果为她是不是早年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所以绝不接受洗白文茜!! 第十六:本文故事情节的发展承接冰璃雪消失和王默被吞噬后写起,此后的情节均与第十季和新篇章没有关系。 (注意:本文里面过去十年的回忆都是叶剧里面,都是真的,只是故事后期发展不再一样,也就是我说承接冰璃雪消失王默被吞噬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十七:默默2023年已经二十三岁,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年少有为,同时在一家歾砾美术学院当老师。 (注解:默默是2000年3月15日出生的,是官方懒得改剧中的年龄,当然也有某些家长举报的原因。) 第十八:关于冰璃雪的梦境,也就是她的番外《冰莲花》,她和颜爵都是记得梦境里的一切,除去都忘记了水清漓是二阶的事情,她只是知道哥哥有一份不为人知的身份,他也很害怕那身份苏醒的地方,颜爵则是忘得一干二净。(冰璃雪和颜爵都忘记的原因,正文会有解答。) 默默则是记得一切,包括梦魇的婚礼。 第十九:此书前期是有些虐的,后期才是甜的。(注意:不是拆散官配,只是故事情节会虐。) 至于默默的妈妈,就按照人类的生老病死而不在,因为这是为后期默默的改变而做的铺垫。(这是私设,别杠,也别总是说为什么让默默失去妈妈,默默也得成长,在后期的她是人类又不是人类,所以有妈妈的存在不太方便,懂了吗?) 第二十:第一季播出时间是2013年,直到2023年完结的第十季,水水把他的花养了十年,水水一直都认为她是水下世界的粉色水玫瑰,于他而言,她的出现宛如是专属于他的救赎。(当然有不同的故事发展,看主线怎么来吧。) 当然《默水语》也是融合进水默十年的发展,因为它是在2023年8月18日上线的,所以作为主角的两位是不会忘记他们经历过的故事。 (注解:此前所有的时间都是2023年发生的事情,写起承接故事开头的时间,在人类世界是2024年,仙境也不知过了多久。) 第二十一: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给我留言,亦可提供你们的想法在评论区哦,我看到之后会尽量回复的,当然不能涉及剧透哦。 第2章 复活冰璃雪 在冰璃雪成功让水清漓脱离禁忌之地,她最后消失在颜爵的怀中,两位最在意她的仙子直接失控了。 一位在冰晶宫里再度变回禁忌法相,一位在亚特兰蒂斯释放出艺术九尾狐的真身。 “十阶,把阿冰还给我!!!” 这是颜爵释放出真身后,第一句怒吼出来的言语,怒吼中带有悲伤、痛恨。 忽然,亚特兰蒂斯掀起巨大的水漩涡阻止了颜爵的发疯,且夹杂着一道阴冷的声音:“颜爵,住手!” 水清漓的禁忌模样缓缓出现在颜爵的面前,颜爵看到他阻止自己,他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仿佛在质问他:阿冰都消失了,你还不让我毁了十阶吗?!她可是你妹妹! 水清漓当然读得懂颜爵的眼神是为何意,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妹妹那片冰晶给我,你再去浮云楼取来妹妹的冰之书,我要在此地复活她。” 他不是不想到禁忌之地为妹妹复仇,只是目前来说妹妹活过来是他的首要目标,以及她的安危,他能感受到水印记有出现消失的状态。 “水水…,你真的有把握让阿冰复活吗?” 水清漓点点头,颜爵立马将冰璃雪留给他的那片冰晶交于水清漓,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也立即前往浮云楼。 水清漓看着自己手中的冰晶与冰菱钻印,呢喃:“妹妹,哥哥不会让你消失的,冰川的伤害就让流水来承担。” “你只需做回冰河时代最强大最冰清玉洁的冰公主!” 随后,一个巨大的蓝色法阵在亚特兰蒂斯升起,纹络都是水的力量。 这层水的力量不像是水清漓平常的水之力,更像是远古纯净强大且没有经历过污染的水之力。 冰璃雪的冰晶与冰菱钻印融合在水之力上面,下一秒就听见水清漓的声音响起: “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冰同源,古阵,以远古水之力重塑冰之主宰的身躯!远古圣丹重塑冰之主宰的元神!启!” 湛蓝色的水源中夹杂着冰雪的寒冷,水清漓的法术也在剥夺着他自己的水力量和圣丹,它们会直接转化为冰的力量,但这过程中是十分噬骨和备受剥离之痛的。 只见法阵上面缓缓浮现出冰璃雪的身影,她的容貌美丽,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常年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抹胸长裙,头戴淡蓝色的花冠,腰束蓝色玉制佩链。 待颜爵取回冰之书时,他就看见了前不久已经消失的冰璃雪,冰之书感应到主人的力量,自动飞到冰璃雪的面前。 水清漓用流水的力量打开冰之书的夹层,里面储藏着冰璃雪的冰晶珠,那里面蕴含着她冰河世纪的力量。 冰晶珠随着流水融入冰璃雪的仙子躯,慢慢的她就恢复光彩,随即水清漓在她的冰菱钻印设置下一个法术,他念:“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冰之基,水为根,冰川遭受的危害付诸于流水,永保冰的巅峰,水界!定!” 冰璃雪的身上多了一层水清漓给她的保护法术,这层法术不仅保留冰璃雪的巅峰时期,而且冰川再度消融她也不会再消失,这些伤害只需流水来承担就足以。 以前他就说过这句话,如今实现了。 “苏醒吧,妹妹。” 他话音刚落,冰璃雪躺在冰莲花上面便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水清漓的脸颊。 “哥哥…?” “我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见到哥哥?” 冰璃雪的呢喃,水清漓尽收耳底。 水清漓猛然把自己的妹妹抱住,沉痛道:“妹妹…以后别再为哥哥做傻事。” “往后,你只是强大的冰公主,不会有人再度伤害你了。” 听到这里的冰璃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哥哥为了复活她而献祭出自己的远古圣丹和远古水之力。 那是维持他能够保有平静的一面,能够让他的眼睛不变成灰色的保命手段。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冰璃雪和水清漓一直都知道自己体内拥有保命的力量,他们的水冰力量是远古的自然之力,也有后期人类世界发展迅速的水污染和冰川消融时期的力量。 后期发展的力量是一个强大,一个削弱,前期都是强大的远古自然仙子,他们联手便无人能敌。 故而仙境里谁都不想惹水冰兄妹的不痛快。 “哥哥,我费尽心思把你救出十阶,如今为复活我,你连你的保命手段都不要了。” “冰雪终究会有消融的一天,到时候会白白为我复活的。” 冰璃雪一边说一边掉落下冰莲花。 水清漓微微弯曲手指,用指腹抹去冰璃雪的泪花,安慰:“你不会再消失了,冰川带给你的伤害,哥哥来承担。” “如今哥哥想把你交托于颜爵,他能护你,而我能否归来是未知数。” “妹妹,哥哥日后若不能陪你,你就恨哥哥吧,我不是一位称职的哥哥。” 他话音刚落,他把冰璃雪推向颜爵的方向,自己化成流水消失在亚特兰蒂斯。 他嘱托完妹妹是不舍的,但他的禁忌模样是瞒不住的,他终究会失去自我。 在此之前,他要去寻找他的女孩,他要见上她最后的一面。 可他殊不知这一去就收到噩耗的消息。 冰璃雪的下坠,颜爵很快上前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脸,仿佛是好久没有见过冰清玉洁的她。 可冰璃雪明明只消失了片刻的时间就被水清漓复活。 冰璃雪没有计较颜爵的举动,她是在想水清漓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劲。 她忽然想到王默,立即抬起头问颜爵:“那个火焰的小姑娘呢?!” 颜爵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冰璃雪竟然第一个关心的人是王默,但他还是乖乖回答:“王默被薇夫人薇化了,恐怕此时不知她的处境如何。” “还有小花,胖胖他们……” 冰璃雪忽略掉颜爵的后半句,只注意到前半句,薇夫人她是知道是谁,也知道是什么属性的仙子,毕竟十阶的仙子曾经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她继续问:“火焰的小姑娘被薇化多长时间了?” “这个不知道,外界的局势已经发生很多的变化。”颜爵回答。 “坏了!若是她被长时间薇化,那她醒过来的机会是很少的,那哥哥恐怕会失去理智!” “不行,我要追上哥哥!” 冰璃雪话音刚落,她立刻跳出颜爵的怀中,化作冰雪消失在亚特兰蒂斯。 颜爵无奈摇摇头,她的性子何时如此着急过。 因为之前水水要被留在禁忌之地,她急过,现在还是因为水水的情绪,不过也有多出一层王默的缘故,她大抵不知道自己在那次过后,跟她哥哥一样都选择只相信了王默。 所以颜爵没有丝毫的怨言就跟上冰璃雪,在他眼里,除去他的使命,也就冰璃雪最重要。 第3章 王默的死讯 薇楚箬将被她薇化的仙子与人类都放在薇花府的大殿中,她的克星白光莹与不能薇化男性的庞尊,则是被她捆绑在彼岸花上。 而王默自从想跟薇楚箬同归于尽后,薇楚箬已经把她的意识吞噬得一干二净。 王默的沉睡是失去意识的表现,而不是停止保护他人的理由。 于她手心的两大印记,除去火印记是在她被吞噬意识后,自动归还原主的。 然,水印记是处于若隐若现的状态,这也是水清漓为什么能感受到水印记的波动。 被吞噬掉意识的王默被拉到一个更黑暗的空间里面。 那里阴森森,布满着黑色彼岸花与铃铛,偶尔还伴着风声沙沙作响。 王默很是害怕,可她知道害怕没有用。 “这就是小星尘带给我的礼物啊,不错不错,那人类的血色可真美丽啊。” 这道声音很空灵,很沧桑,人但凡听到都会毛骨悚然。 王默害怕的同时也在想:ta口中说的星尘是那个魔术师吗? 王默爬不起来,她的身体像是被重物挤压着,她的灵魂也受到万分的折磨,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剥夺出她的身体。 “你……是谁?”她看似平静,却有些颤抖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死亡了。”黑衣人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死亡?我被薇夫人吞噬就是死亡吗?可水王子我还没有去救回来……还有罗丽的情况也怎么样了。 这个美丽的世界真的要因十阶的出现而毁灭吗? 这些言辞都是王默在心里想的,她艰难地爬起来,右手握住自己左手的胳膊,质问她面前的黑衣人:“你口中…的星尘…是不是那个魔术师?” 大抵是黑衣人知道王默要成为他的实验品,他大发慈悲的告诉她:“不错,他可是我的徒弟哦。” 王默忽然讽刺笑了起来,原来星尘说的需要人类是为了献祭给他的师父,他们为什么要人类?他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她的情绪过于激动,下一秒从嘴里吐出一滩血在地。 这时,水印记的波动光亮越来越频繁,她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同时黑衣人也注意到她手心的水印记。 “没想到水王子居然把水印记给了你,果然如传闻所言,他居然爱上一个人类,真可笑!” 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王默,他想要将水印记的结界破坏掉,从而让水印记失效。 王默能反应过来面前的黑衣人绝不是善类,绝不会心软,反而是心狠手辣的仙子。 黑衣人越靠近,王默就一步一步往后退,即使她的身体已经亏损到很难站立几分钟,可她想的是哪怕她跪下,她爬着走,也不会让黑衣人毁掉水清漓的水印记,绝不可能!! 黑衣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王默的目的,他忽然觉得这个人类倒是有几分乐趣啊,调侃道:“你一个人类居然妄想单凭自己的身体与坚决就想守护好仙子的印记,就不怕我把你粉身碎骨?” 听到这些的王默,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幻莫测,不再是以前温柔且一直带着光的眼睛,而是与水清漓冷漠起来的眼神非常相似。 这般的她更让黑衣人有了兴趣。 “若你想毁掉水王子的水印记,那么我先毁掉自己的心脏,从而把水印记归还于他!”王默这番话说得异常坚定。 自从以前他赠予她的圣水露珠被分解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与自责愧疚,现在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从她身上拿走水清漓的东西。 “有趣,你一个人类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气与我抵抗的?”黑衣人的笑声越发响亮,越发清晰了。 黑衣人抬手,对准王默的方向施展法术,黑金色的丝线交缠在王默的身上,一瞬间王默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一一映射在黑衣人的脑海之中,有关于水清漓的画面,他只能提取到赠送水印记和圣水露珠。 等黑衣人看完王默所有的记忆,他忽然发觉这人类挺惨的。 灵犀试炼差点死掉,靠她的毅力与决心才可坚持下来;需要融化冰晶盘,故而找火燎耶借力量,不仅要通过他的试炼,而且还要达成一笔交易。 当天的七日之约用火焰的力量不慎被冰雪进入她的体内,她跟罗丽公主说过自己最怕冷,那天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意,更是被那个叫文茜的肮脏人类要求互换记忆。 这期间最为讽刺的是灵犀阁成员和冰璃雪都在提醒他们要相信情感,不要相信记忆,结果到最后罗丽公主消失那一刻才想起来。 外人看来这是友谊,实则是叶罗丽娃娃让他们相聚在一起,待她真心的人只有星尘那徒弟齐娜。 外人也都认为叶罗丽战士是会想起来,却又在想起之际被曼多拉用法术抑制。 他可不那么认为,但凡内心够坚定,对朋友是十足的真心,且相信感情的人,无论曼多拉再施展新的法术抑制都没有用,因为内心的记忆都只会认定对方才是自己真正的伙伴。 后来金花冠的不见,和他徒弟做交易;被薇楚箬薇化想着同归于尽,她所认定的伙伴就是形同虚设的了。 其实在她心中从叶罗丽消失那一刻起,他们的友谊就已经瓦解,是人类舒言救回来的叶罗丽,那又如何呢?害叶罗丽消失的人是他们口口声声说会想起来,也怪她自己那么相信他们。 与其说那一刻是为了保护舒言,还不如说她只是想让这一场大战不会少掉一位能帮上仙子们的人类。 “人类,你的勇敢与决心大爱,我很欣赏,不过你必须要和我交易哦,因为这对你来说可是很宝贵的机会。” 难得除去灵犀阁成员和冰璃雪,以及还有几位仙子的赞赏与相信王默,现在没想到他也会夸赞了王默。 “交易?我做过的交易还差你这一件吗?”王默讥笑反问,同时黑衣人明白她的决定是什么。 下一秒又听见她说:“我做交易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说看看?”黑衣人的笑容越来越多,好久都没有谁敢和他提条件了。 “水印记我必须要还给水王子,我消失之后,你要露面去保护罗丽和仙境,还有这条手串替我转交给水王子,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东西。” 王默边说边摘下自己手中的十八籽手串,这是她妈妈因病离世后留给她唯一的物品,如今她要消失了,那就留给她在意的王子吧。 黑衣人倒是没想到王默的要求就这些,他爽快地回答:“好,我答应你。” 他接过王默的十八籽手串,又道:“现在来完成你的承诺吧。” 王默变出一把利刃,直接刺穿她自己的心脏,她与叶罗丽缔结的契约被她自愿解除,契约的流失和鲜血的痕迹也让水印记的波光变得黯淡下来。 她死亡之前在想:水王子…对不起,我不能救你了…你那双望向我的眼睛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孤独,别人发觉不到吗? 可我与你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好像总是能看到你隐去自己变化的情绪。 大家都说你不会笑,可你每次看向我的时候都是笑的。 不管笑也好,不笑也好,在那总是对我一尘不变的弧度中,我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带着孤独的气息,我也能在你身上感到不被人理解的气息。 所以你一直都是这样孤独的吗,大家都说你并非善者,你会毁灭一切,但是我不信,我只信你说的! 那次在梦境里的婚礼……其实我没有忘记,只是我听你的,我选择忘记与不再提起。 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她的意识模糊起来,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黑衣人用瓶子提取了她的一丝魂灵与血液。 她手中的水印记散发出蓝色的光芒,瞬间又消失掉,而在离开亚特兰蒂斯后的水清漓刚到净水湖,他准备打开灵犀之门前往人类世界。 因为他以为他的女孩听他的话,已经回去人类世界了,可他不知道他的女孩想把他救出禁忌之地,从而寻求仙境里她所认识的仙子们,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拒绝的,那时她非常无助。 忽然,水清漓感应到水印记回到自己的仙体,他的感觉特别不好,他的心也在剧烈得颤动起来,痛感遍布他的全身。 “怎么回事?水印记怎么回到我的身体里,人类的女孩…你在哪?!你是不是……”出事了的三个字,水清漓都不敢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能让水印记归还原主的办法,一是拥有此印记的人,会运用水法术,自愿归还,二是拥有此印记的主人已消失或者死亡。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水清漓都不敢猜测! 水印记本来就是他用来保护她的,她知道他的用意是不会不和他商量就归还的。 他的内心极为恐慌,在原地用水印记一遍又一遍感知她的位置,可都是徒劳无获。 水清漓心想着:如果她没有回人类世界,那么她去了哪里?十阶的仙子也出来好几位,她会落在他们的手上吗?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寻她! 第4章 水清漓得知她的死讯 冰璃雪和颜爵跟着水清漓来到净水湖,他们刚到就看见水清漓失神且红眼的模样。 冰璃雪在心里暗道:不好!哥哥的情绪不对劲! 即便现在水清漓的情绪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他依旧知道他的身后跟来了谁,他冲到颜爵的面前,音量蓦然的提高,吼道:“颜爵,人类的女孩呢?!” 颜爵是第一次见到水清漓如此失控,如此失态,情绪波动得整片净水湖都掀起好几个漩涡砸向森林,与此同时,人类世界的大海和须颜海也出现了漩涡。 人类或许不知道这是因水清漓而掀起的漩涡,可驻守须颜海的海颜和海青堂知道这是他们的王失控了,因人类的女孩而温和的王忽然变得疯狂和汹涌澎湃,莫非是她出事了? “王默被薇夫人带走了,自从她找小花,以及找她所认识的仙子想要把你救出禁忌之地,大家畏惧那个地方就都拒绝她。” “她哭的时候,胖胖和光仙子的出现救赎了她,因为胖胖说他不怕禁忌之地,光仙子也疗愈好她的伤。” “同时薇夫人、银尘和武神凌在灵犀阁许久,我们需要关闭幕天门阻止更多人出来,她和光仙子来到灵犀阁,她和乐公主、金王子合力暂时修复封印。也是在这个时候武神凌想对她动手,被我和胖胖阻止了,但没有防住薇夫人的薇化。” 颜爵向水清漓解释清楚他不在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关于王默的事情。 在水清漓听到颜爵说第一句话时,他脖子处的青筋暴起,握紧成拳头的手已经在滴落血液,他伤了自己。 他早该猜到的,他的女孩那么固执,那么爱这个世界,怎么会独自一人回人类世界!她一旦下定决心要救他,她就绝不会回头,哪怕是陪他一起留在他害怕的地方。 水清漓的眼神变得冷戾,杀气腾腾地去往薇楚箬的府邸。 薇楚箬本来在禁忌之地和银尘及其他几位法相交谈,她感应到薇化的人少了一位,还是水清漓最在意的小丫头!她就立马赶回去薇花府! 她只是吞噬了她的灵魂与意识,她就算苏醒过来也只是会剩下空壳的躯体,只要为她注入新的灵魂就会没事,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甚至还寻不到她的存在痕迹! …… 水清漓先到达薇花府,直接毁掉薇花府的大门,直奔府内,冰璃雪和颜爵跟在身后都不敢多言一句什么,他们都知道此时的水清漓不能惹! 薇楚箬刚回到府内,她还没来得及去查看王默在哪,下一秒就被流水直接给束缚住在空中。 怎么回事?水王子那么快就找来了?!她刚想完这点,她就听到水清漓寒冰至点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薇楚箬,我的人,你也敢再次薇化?!她人呢?!!!” 要知道水清漓向来不会喊十阶们的名字,要么直接下达副相的命令,要么喊几阶,要么喊他们的名讳,如今让他喊出名字,他是真的动怒了! “水王子,你又对我出手,就不怕我向世王告状你屡次三番阻止我们想自由的计划吗?!”薇楚箬平静且带一丝让其他仙子察觉不到的慌乱,这也不愧是远古时期且主宰过世界的仙子,此般情况下都能稳如老狗。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水清漓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刺骨,流水也越发强制捆住薇楚箬,她的右脸、双胳膊和双腿的肤色都被抽走水分变成干巴巴的葡萄干。 薇楚箬意识到水清漓的力量绝非原来的恐怖,这种恐怖甚至已经超过了世王!她立刻求饶:“我说!!!我说!!!” 水清漓听到薇楚箬的回答,他只是暂时让薇楚箬重新活过来能呼吸,并未把薇楚箬放下。 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望向薇楚箬,薇楚箬也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似乎在说着:“说!” “你的小丫头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感受到她的薇化气息消散了,而且也寻不到她的存在痕迹。”薇楚箬老老实实的交代。 站在水清漓身后的冰璃雪和颜爵对视了一眼,冰璃雪给颜爵心里传音,问道:‘怎么回事?火焰的小姑娘到底被薇化多长时间了!’ 颜爵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各自分散的行动,但我猜已经很长时间了。’ ‘遭了!薇化时间太长,她还能回来吗?而且哥哥恐怕会……’发疯的二字在冰璃雪没有说出之际,她和颜爵就感受到有一股强大威压在震慑薇花府。 他们同时扭头看向水清漓,只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薇、楚、箬!” 同时他用手掌掐住薇楚箬的脖颈,他的气场冷如冰锥,肃杀的气息十分重,声音无情冷漠地讲:“我看你是活腻了!” 薇楚箬被水清漓掐得脸色涨红,嘴唇都有些发白,她颤抖且艰难的喊着:“难道你就不想找到她吗?我可以解除罗丽的薇化,罗丽的出现就能看看她们的契约还在不在!” “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水清漓丢下这句话,就直接把薇楚箬囚禁在水牢。 他看到旁边的彼岸花上捆绑着几位仙子,他直奔叶罗丽的方向而去,也就忽视掉花翎、白光莹、庞尊和人类齐娜,还有茉莉。 区区八阶还不是他的对手,他抬手用流水的力量直接粉碎掉薇化法术,叶罗丽的薇化服变回常服,随即,叶罗丽缓缓从空中落地。 叶罗丽的仙子躯还是和往常一样,可水清漓、冰璃雪和颜爵都能意识到这是在仙境,她的身躯当然不会变成娃娃的大小。 下一秒冰璃雪起身飞过去靠近叶罗丽,薄唇轻启:“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冰雪探测罗丽公主的气息。” 冰雪带给冰璃雪的讯息是:罗丽公主身上并没有与王默缔结契约的气息,也没有被唤醒的气息,甚至这份契约似乎是在半个时辰前因契约的某一方自愿解除而消散的。 “妹妹,把答案告诉我。”水清漓这冰冷的语气,让冰公主都感觉到害怕。 冰璃雪知道就算她不告诉她哥哥,他也能自己用仙力检测叶罗丽的气息,她只好如实回答:“罗丽沉睡了,因为她与火焰的小姑娘的契约已经失效,是其中一方自愿解除的。” 水清漓不敢预测的可能性在这一刻成为了现实,他的女孩……死了! 他那双蔚蓝如同清澈溪水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起来,变成灰白色。 他这双灰白色的眼睛本来是因为流水的污染性过强,日积月累下来,他的眼睛就会一点一点褪化原来的色彩,甚至到最后是失明。 如今是因为王默的死讯…… 过了一会,冰璃雪和颜爵听见他平静的问:“其他人都在哪。” 不明所以的颜爵还是第一时间回话:“大家都分散到不同的空间,也许只有灵犀烛火能召唤到大家。” “把其他人都唤来禁忌之地的前面,我在那等你们。” 水清漓先是用二阶的仙力解除被薇化的她们和庞尊,再把水牢里面的薇楚箬带走,最后撂下这一句话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颜爵虽然纳闷水清漓为什么要如此做,但还是照做不误。 只有冰璃雪看出来他的平静之下是愤怒的,是想要毁灭伤害了王默的有关人员。 他不是想召唤大家来阻止十阶,而是他要为她报仇。 冰璃雪在心里想道:哥哥,你要把伤害过她的人都替她讨伐回来,她对你很重要。 此前在我的梦境里,她也是如此的护你,这份感情你好像不是单向奔赴的,是双向的。 哥哥,你为复活我已经损耗了自己的远古仙力和圣丹,那么,此去我定会助你的。 哥哥,还有…我认可王默当我的嫂嫂,她配得上你,她的真诚纯粹很打动人。这个浑浊肮脏的世界中,她宛如白色的玫瑰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你我都认可与相信她,确实不该沦落到这种地步。 第5章 水清漓杀到禁忌之地 冰璃雪的思绪回笼,她立即召唤出冰莲花,她把叶罗丽安置在冰莲花上。 同时出声让颜爵唤醒庞尊、人类齐娜和茉莉,她自己则是去唤醒花翎和白光莹。 “灵公主,光仙子,你们快醒一醒。”冰璃雪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她们的胳膊,再出言呼唤她们的。 被薇化时间长的花翎晕乎乎地睁开双眸,白光莹则是已经从晕乎的状态清醒过来,她愤慨道:“薇化不了我,居然搞偷袭让我晕过去,薇夫人真是好算计。” 随即她又想到她沉睡之前的情况,又问:“冰公主,罗丽和王默呢?她们怎么样了?!” “罗丽在我的冰莲花上躺着,至于火焰的小姑娘……”冰璃雪一边扶起花翎,一边回答,只是提到王默的时候,她的语调都变低了许多,甚至有些难过。 白光莹着急过去叫醒叶罗丽,根本没听见冰璃雪后面的话,而花翎和已经清醒的庞尊、齐娜和茉莉听得一清二楚。 齐娜见冰璃雪停顿下来,反应过来是不是默默出事了,她着急开口:“冰公主,默默到底怎么了!” “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冰璃雪的这句话一出,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花翎的神情是带着怜惜与痛心,庞尊五味杂陈。 花翎没想到从一开始是水清漓带来的人,最后连她都信任的小姑娘,她夸赞过的小姑娘竟落到如此地步,庞尊也没想到水清漓的洋娃娃竟然会有这般的下场。 庞尊不否认他一开始对人类的不相信与讨厌,也不否认王默通过灵犀试炼时,他依旧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承认后来是自己吃过苦头和走错路,因为水清漓教的一个情感道理而对情感有了界定,也承认后来王默每走一步路都是依靠自己的坚毅拼出来的,所以他才相信的。 王默是叶罗丽选择的契约者,她们是互相治愈彼此的存在,而王默是水清漓护着的女孩,他们是爱情。 除去灵犀试炼是水清漓作为中间人把她带入灵犀阁和借用圣火心法被灼烧时,被逼无奈下她呼唤了水清漓,其他的考验她都是在用生命去做的代价,也包括有水清漓的两次。 与其说灵犀阁阁主们相信人类,还不如说一开始有的阁主是相信水清漓的眼光,后来是看到她的真诚,逐渐一步一步相信她。 关于叶罗丽的情况,在他们去往禁忌之地的方向时,冰璃雪先解释她的情况,再由颜爵跟其他仙子和齐娜简单概括发生过的事情。 …… 另一边的水清漓来到禁忌之地的大门前,他二话不说就粉碎大门,连同乐音的封印也同时瓦解掉。 乐音第一时间感应到封印的瓦解,她闪现到禁忌之地的门前,然后她就看到水清漓和水牢中的薇楚箬。 对于水清漓的出现,她是诧异的,但看到水清漓解决掉她和挚友们联手的封印,怒意满满的质问:“水王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做!你难道是为了把更多的十阶放出去吗!” “轮不到你来置喙我,让开。”水清漓的腔调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谁都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乐音感觉水清漓似乎是失去了什么,她刚想说些什么,冰璃雪一行仙子也抵达禁忌之地的大门前,灵犀召唤只有时希和艾珍来到,毒夕绯杳无音讯。 时希和艾珍自然也从颜爵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为王默感到怜惜与心疼。 水清漓无视所有仙子,直接“带”着薇楚箬进入禁忌之地,封印已破,由金离瞳释放出元神而变成的黄金大门自然也归源本体。 而且金离瞳从叶罗丽说出心的共鸣和擅自选择遗忘,就不该和她一样痛吗,那会他意识到自己的爱人并非是茉莉了! 他看到水清漓的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水清漓身上的杀气与水的愤怒,他只想知道叶罗丽在哪里。 他跑过去,着急问:“水王子,罗丽现在在哪里!” 水清漓一个凉薄的眼神瞬间让金离瞳闭上嘴巴。 “金王子,你怎么了?”这是茉莉的声音。 茉莉想要靠近金离瞳,他却频频往后退,一点都没有以前认为找到爱人的喜悦,而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茉莉。 “别靠近我!!”他厌恶茉莉身上有叶罗丽的气息,也厌恶自己找错人!可他不难猜到是曼多拉搞的鬼! 时希看着金离瞳对茉莉厌恶的情况,她知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他与叶罗丽曲折的感情终于要回归正轨了。 金离瞳越过茉莉看到冰璃雪他们,他的目光落在冰璃雪的冰莲花上,那抹身影才是…他的金王妃。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冰莲花的旁侧,轻轻抚摸上叶罗丽的脸颊,痛苦自责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 他还在期待着叶罗丽会回应他,哪怕是责骂他,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她的嗓音,他猛然发现他的金王妃是没有生命气息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默不是和她有契约关系吗?!而且这会他才发现这里的仙子们和人类齐娜中没有王默的身影! “冰公主,罗丽是怎么了?还有王默呢?”金离瞳现在是急性子,他会直接问。 冰璃雪自是知道金王妃到底是谁,她对金离瞳找错一事不予评价,但还是回答:“火焰的小姑娘消失了,罗丽因失去契约而陷入沉睡。” “什么?!怪不得水王子他……”如此的冷漠,原来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金离瞳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在场的诸位都明白他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所有大仙子都知道金王妃到底是谁,却又不能直言告诉金离瞳。 是因为曼多拉在金离瞳和仙子们的身上设置了一道法术,那便是:任何仙子提起金王妃是叶罗丽,则自动变换成茉莉的名字,永远生效!除金离瞳自己想起来金王妃到底是谁! 大仙子们因仙力高超,故而没有受到完全的影响,只是他们知道说出来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金离瞳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是叶罗丽的名字。 时希还补充道:“若要维持罗丽的生命力,唯有你的元神,因为你的心有一半是她的玲珑心。” “好!没问题!”金离瞳毫不犹豫就答应,他丝毫不管茉莉是如何的神情,也不管在场其他几位的心情。 在他一心一意为罗丽施展心的共鸣的法术,同时世王和其他法相们纷纷归位,施展法术拨开黑雾来迎客,他们便看见火燎耶和黎灰也在这里,毒夕绯更是被银尘绑在她的身边。 “小毒!” “毒夕绯!” “夕绯姐姐!” “夕绯!” “毒娘娘!” 这参差不齐的声音分别是颜爵、冰璃雪、艾珍、时希花翎庞尊、白光莹齐娜茉莉。 世王兴高采烈的声音传在在场每位的耳中:“我的副相果然强大,我都破解不掉的封印竟被你轻而易举解决掉,干得不错。” 世王意识到水清漓的力量比他的力量强大万分,水清漓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而隐藏着。 “我还有更不错的行为,你要看吗?”水清漓无情的声音甩在他们的耳中。 他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把半死不活的薇楚箬甩回八阶的台阶上面。 面对于水清漓的举动,除去世王的波澜不惊,其他的所有法相的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没想到水清漓居然对同僚动手,甚至把薇楚箬削弱了百分之九十的仙力,相当于她濒临死亡的绝境。 “水王子,你为什么要对小薇下如此重的手?!”这是六阶的漠仙子傅妺质问的声音。 “是啊,都是同僚,何必伤感情呢?”四阶的欲望仙子欲曦也附和道。 水清漓听着她们冠冕堂皇的言辞,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感情?同僚?下重手?暂且不提他们听从世王的吩咐对他动手,那他的女孩,他的妹妹又何其无辜!他们对她们动手的时候有想过他是他们的同僚吗! “下重手?”水清漓讽刺冷笑,目光冷如霜雪望向六阶的傅妺,“我妹妹刚到禁忌之地的时候,是你对她动的手。” “薇楚箬再度薇化我的女孩,把她的意识吞噬得一干二净。” “灵犀阁时,若无庞尊与颜爵出手,武神凌,你也想伤她的。” “还有星尘,你我称得上莫逆之交,可罗丽的金花冠在你手中之时,你想必也提出了什么条件吧。” 他每说一句话,被他点名的法相们的脸色就难看与阴沉许多,这大概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水清漓走近被他丢到八阶位置上的薇楚箬,就在所有仙子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把薇楚箬的意识用水空灵直接吞噬掉。 十阶法相就这么少了一位。 第6章 她是本王的骄傲 众法相没有想到水清漓是以同样的手段把薇楚箬赶尽杀绝。 离水清漓很近的武神凌欲要伸手去抓住他,下一秒就见他抬腿一脚踹飞武神凌。 十阶,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若不是没有她的存在,当真以为他爱掺和这些烂事? “她是被你们害死的。” “你们?不必活着了!都接受流水的审判吧!” 水清漓看似平淡的两句话,实则是疯批且偏执的,更带有嗜血与恨意。 这次他是真的疯了,真的失去理智。 面对这样的水清漓,冰璃雪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她哥哥没遇见王默之前的平静是刻意伪装,遇见之后的平和温柔是真实情感。 可正是因为如此就让他们有了得寸进尺的机会,如今的水清漓比以前生气就引起海啸的他更为恐怖,她都不自觉染上一丝害怕之意,更何况在场的其他仙子们和齐娜。 高位上的世王想要利用禁忌印记控制水清漓,可一发动法术,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猛然反应过来水清漓身上没有禁忌印记! 怎么可能!就算是冰璃雪帮他脱离过禁忌之地,再度变回这个他也会重新烙印上,怎么会没有?究竟是何人在帮他? 世王跌宕起伏的内心,无仙子察觉到。 水清漓见法相们没有说话,他就自行替他们做出决定。 他先是走向傅妺,禁忌模样的他很恐怖,傅妺都忍不住想要逃,结果被他的水晶铠甲一招就给击中肺腑。 禁忌形态的水晶铠甲,虽然是由流水制成的晶体铠甲,看上去晶莹剔透,但是非常酷炫,力量也无比强悍。 “啊——!”傅妺痛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禁忌之地。 “傅妺!”欲曦和银尘同时喊道,她们同时飞过去想救下傅妺。 只见水清漓的流水形成水困和水矩阵挡在她们,他睨了一眼她们,冷漠地讲:“想过去,就把我打趴下。” 听到这句话的银尘和欲曦瞬间停下脚步,水清漓的力量她们招惹不起,本位列二阶的他就够恐怖,如今他还因为一个人类变得疯批起来,谁能敌得过他! 哪怕是世王,现在的胜算都没有那么大,因为他身上有一股的力量似乎能碾压他们! 紧接着,水清漓第二个收拾目标是武神凌,他把武神凌猛揍一番,武神凌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站都不站起来,最后他废除掉武神凌的仙骨。 继而要被收拾的法相分别是震、银尘和星尘,这次他没有耐心下去,人狠话不多的选择直接用水潮漫没与水溟震把他们的仙子骨根也废除。 最后,他身上的衣服沾满着鲜血,眼睛嗜血通红,再次变出那把尘封多年的水影剑一步一步走向世王。 冰璃雪则是震惊水清漓会动用这把剑!哥哥当年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把它尘封起来,如今因为王默要再次动用它…… 可冰璃雪不知道的水清漓已经使用这把剑第二次了,两次的目的都是同样的,那次用它对付海将军,为她劈断流水,这次是要为她复仇。 世王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副相如此的恐怖,像是地狱中的冤魂上来索命。 “水王子,我是你的上司,你还妄想对我动手?!”世王的说辞,水清漓置之不理。 与其说是他置之不理,还不如说是他已经失去理智,禁忌之力也在吞噬着他。 他目前的念头只有一个:复仇,为她复仇。 他猩红着眼眸靠近世王,眼神里的恨意都藏不住,恨不得就地斩杀世王,冷若冰霜的道:“世王,你动我、让人伤我都不是问题,可你万不该让他们对她动手。” “她只是个人类!”世王声嘶力竭地吼。 “呵,”水清漓发出一声冷笑,“她在你们眼里只是人类,可她是本王的骄傲!是水玲珑宫的王妃!” 这一次他不再以细节的爱意告知众仙,而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爱意与认定。 水清漓似乎是嫌这句话还不够,他继续用言语往世王身上句句扎心,“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心底对你的恐惧早在她拯救我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后面的一切都是我演的。” “什么!!”世王震惊不已,水清漓要的就是他现在的反应。 他丝毫不给世王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嘴角勾起一抹冷血的笑意,同时用水影剑把世王一剑封喉。 最后他一挥剑就把废除仙骨的银尘、欲曦、震、傅妺和武神凌也送入地狱。 禁忌之地不到一夜之间,也不到一日之间就殒命七名法相,只剩下风昀年和星尘,以及他自己。 “风,你该庆幸你没有对她动手。” “星尘,你也最好祈祷自己不是帮凶之一。” 他留下这两句话,径直飞向二阶的位置,众仙不明白他的举动是为何。 就在同一时刻,叶罗丽苏醒过来,她在沉睡的期间是能听见他们说的话,毕竟她是王族公主,所以她也知晓了王默的死讯。 风昀年自是明白王默对水清漓的重要性,他本就没有对她出手过,他并不担心水清漓会日后报复,至于星尘,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帮凶之一,也是她能涅盘的契机。 在众仙欲要开口之时,二阶位置的水清漓忽然爆发出毁灭的力量涌向叶罗丽仙境。 众仙根本来不及防御就被他的力量压制住,甚至都不能站定在原地,而且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元神都要被他的力量挤压粉碎!万般痛不欲生! 这期间只有冰璃雪和叶罗丽没有受到影响,一位是他拼尽全力复活的妹妹,一位是她的守护仙子。 水清漓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在原地失控发疯地嘶吼起来!! 仙境的天空原本万里晴空,因他的举动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陷入一阵低气压的氛围,仿佛是世界末日。 人类世界的大海掀起海啸,大雨倾盆,须颜海的子民们也受到严重的影响,海颜和海青堂以身设置结界都难以抵抗他们的王的“攻击”。 叶罗丽仙境的精灵和小仙子们同样遭到这位水之主宰的力量重创。 一瞬间,这个世界仿佛是要坍塌。 辛曼姐妹从别的空间维度回到仙境就发现异常,辛灵召唤叶罗丽战士出场,他们都一同前往毁灭力量的来源处。 一到禁忌之地的大门外,他们就被水清漓的力量震慑到跪下,辛灵和曼多拉的嘴角也开始流血,几个人类和小仙子更是痛不欲堪。 他们的行为真是纯纯在送死。 在里面的仙子们又怎么会放任水清漓失控到要毁灭世界,他们顶着威压站起来对水清漓发起法术攻击。 冰璃雪已经恢复成冰河世纪的她,她对于他们的动作察觉很及时,立马飞到水清漓的面前替他挡下,“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晶,羲雪权杖,冰晶盘。” 巨大的冰晶盘挡下他们的攻击,加之冰璃雪召唤出她的羲雪权杖来维持冰晶盘,冰河世纪+权杖的她,这就更让他们无法攻破她的结界。 “你们居然要对哥哥下重手!!”冰璃雪勃然大怒。 “冰公主,我们也不想对水王子下重手,但现在的他太疯狂了,若是再不阻止他,恐怕世界会因他的力量成为一片废墟。”乐音站在所有仙子们的面前,她说出这句话也是有些仙子们的想法。 “我把话撂在这里,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哥哥一分一毫!” 冰璃雪是巅峰时期,气场全开,现场的诸位根本没有谁能够抵挡住冰璃雪的反击。 叶罗丽在冰璃雪话音刚落的时候,她飞到冰璃雪的身边,冰璃雪以为叶罗丽也想攻击她哥哥,她立马做出防御的姿势。 只见下一秒叶罗丽变出自己的心蕊宝杖,用玲珑心的力量来把自己变回千年前强大的她,她放出王族法盘来护下水清漓。 大家对叶罗丽的行为不理解且大受震撼,辛灵他们此时也顶着威压进来了,灵犀阁的阁主们更是在同一时刻说道:“罗丽!你疯了吗!” “你身为王族公主竟然保护欲要毁灭之人,罗丽,你糊涂啊!”这是乐音说的。 面对于他们的指责,叶罗丽往日眼里再空洞也有爱神的怜悯,如今都没有,但是她清醒与理智得很。 辛灵和曼多拉通过他们的说辞和询问一两句,也因此盘出来现在的氛围为何如此剑拔弩张。 “我与冰公主的说辞相差无几,谁想伤我主人的在意之人,那就与我动手!” 她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仙都明白是跟冰璃雪和叶罗丽说不通了!她们固执的观点都是一样的! 一位为了哥哥,一位为了主人的在意之人。 就好像明摆着说王默死了,这世界上无人能规劝暴怒下、没有理智和发疯的水清漓,而她们也只会因种种因素护着水清漓。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水清漓,他们内心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想用王默的名字来让他停止发疯。 于是乎就出现以下的画面…… 乐音:“水王子!这是王默在意的世界,难道你要毁灭了吗!?” 辛灵:“水王子,王默那孩子有多喜欢这个世界,你是知道的啊!” 曼多拉:“水王子,你毁了这个世界,难道你就不在意她会不会伤心吗!” 时希:“水王子,你冷静下来!我为你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回人类的小姑娘!” 花翎:“水王子,你的力量过于恐怖,这会伤害到很多仙子和精灵,乃至于人类世界无辜的人类啊!王默也是人类世界的啊!” 冰璃雪和叶罗丽听着她们用王默\/主人的名字来劝诫水清漓,内心的怒火冲天!二话不说就对着在场的诸位动手起来! 她们来牵制冰璃雪和罗丽,只求其他仙子们能尽快用王默唤醒水清漓的理智。 “水王子,你难道忘了你费尽心思保护的洋娃娃的初心是什么吗?你还不清醒过来!”这是庞尊怒吼着说出来的。 毒夕绯:“水王子,你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艾珍:“水爷爷,这个世界是那小姑娘在每一次危机关头而拼尽全力护住的,你难道要让她的付出化为泡影吗?” 白光莹:“水王子,你想一想王默!她肯定不希望你坠入到无法脱离的痛苦啊!” 颜爵:“水水,你快醒一醒啊,王默不希望看到你被禁忌之力控制的。” 几乎在场的仙子们都用着王默的名字来劝诫水清漓冷静下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水清漓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女孩死了,甚至他好像听见她死前说的那一句:“水王子…这刀插入心脏…好疼…好痛啊…” 王默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受尽委屈的时候,她都不曾说过一句疼,一句痛。 可濒临死亡,她说她疼,这让水清漓怎么会不更加发疯与心疼她。 第7章 水清漓沉睡?退出叶罗丽战士 短短的时间内,人类世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海啸掀起的巨浪一个接一个地涌上岸边和城市内,将一切沿岸的建筑和生物都吞噬进去,空气中充满了海水的咸味和海啸的恐惧感。 叶罗丽仙境也是同样的情况,不过仙境内的大地与根基更是出现裂缝,像是要把仙境一分为二。 所有仙子们的劝告都是无用功,只见水清漓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冷漠,越发恐怖与阴暗。 就在水清漓欲要发动力量毁灭万物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片段。 王默笑意盈盈的模样,回头时还特别娇软的向他说着:“水王子,你看,上次你说画海没你是没有灵魂,这次画海有你哦。” 这段记忆是他们在一吻后,王默满脸娇羞地邀请水清漓当她的模特,他自是应邀。 可谁能想到时隔多日,这一场大战夺走他家小玫瑰的命啊。 水清漓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汇聚起来,直逼他的元神,他没有犹豫就对自己出手,把自己重伤七分。 他没有毁灭世界,却想起他的小玫瑰而伤了自己…… 是啊,他的小玫瑰如此爱惜这个世界,他怎么能够毁掉她珍惜的一切。 一边正在与时希她们搏斗的冰璃雪分神看到水清漓吐血的情况,失态地喊道:“哥哥!!!” 她立马用法术轰开牵制她的仙子们,飞奔冲向水清漓那边。 然水清漓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他把飞奔向他的冰璃雪看成了他的小玫瑰,他的脑海里瞬间幻想到一幕场景。 如果她还在的话,是不是她也会这般飞奔向他,是不是他脱下这身黑袍就能抓紧她的手…… 可惜没有如果,她死了,他再也握紧不了她的手。 众仙都以为是他们的劝告起到作用,殊不知是他自己想到他的女孩。 那个宛如一束光照亮他生活的小太阳,那个他愿为她俯首称臣的公主,那个他呵护十年的小玫瑰…… 想到这些的水清漓,他灰色的眼睛里流落下泪水,意识再模糊,他也能分辨出来面前抱住他的仙子是他的妹妹。 “妹妹…带我回你的冰晶宫…” “哥哥已经失去…她了,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冰璃雪何时瞧见过这般的水清漓?难过、无助和悲痛欲绝,浑身上下散发着破碎感,仿佛是失去了灵魂,变得没有生气和陌生,只有悲伤的泪水在流淌和无尽的悲哀。 “好,哥哥…我带你回家。你再坚持一下,千万别睡过去。”冰璃雪红着眼眶,着急忙慌的回答。 大概是水清漓得到妹妹的回答,又承受着失去爱人的孤寂,他再也坚持不住,他在妹妹的怀里闭上自己灰色的双眸,恐怕他日后不想苏醒过来了…… 冰璃雪意识到这一点,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泪水,滴落在地变成朵朵冰莲花。 她刚想带离水清漓,就听见空中传来一道听起来无比沧桑的声音:“冰公主,稍等。”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冰璃雪眼眸的光亮都是冰冷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的。”黑衣人根本不在意冰璃雪的态度,而是变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是手串。 没错,正是王默的十八籽手串。 “这是?谁拜托你送的?”冰璃雪疑惑的问道。 底下的叶罗丽看见这款十八籽手串,她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那是她主人的东西啊…… 她飞到冰璃雪的面前,看着它呢喃:“这是主人的手串…你见过主人,对不对?” “见过是见过,但多余的问题我不作回答,这十八籽手串,她让我转交给水王子。”他真的只是来办事,至于他是谁,只有星尘认出来了。 冰璃雪听到他的回答,接过十八籽手串戴在她哥哥左手的手腕上,既然是她留下的物品,应该能让哥哥有个念想吧。 “多谢。”冰璃雪说完此话,没有和现场的仙子们再多交流半句,直接召唤出冰莲花,将自己的哥哥带离这里。 净水湖因为主人的沉睡,自动开启结界,扩散到整个森林内外,以后谁都不能踏足里面,包括仙子和精灵们。 湖底的水玲珑宫也不是往日那般透蓝,而是一片死气沉沉,此般变化是随主人。 至于水清漓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水玲珑宫,因为水玲珑宫有很多他们的回忆,一帧一幕都是她爱笑的模样,她在闹,他在笑。 回妹妹的冰晶宫,一是把自己封印在冰晶宫,二是让妹妹放心,三是他说的已经失去爱人,不能再失去妹妹。 “罗丽公主,日后你若有困难,通过风铃来告知于我,她也让我保护你。”黑衣人变出风铃送到叶罗丽的面前,虽然他是在执行她的遗愿,但是他的行为真是越发让旁仙看不懂了。 叶罗丽收下后,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多谢。” 她也没有和任何仙子再说话就离开此地,金离瞳自是跟上她。 刚才的搏斗和劝说,他都没有去做,他怕叶罗丽会生气,也怕她因他认错人而把他轰出她的世界,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剩下的仙子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作为司仪的颜爵出来圆场,言:“诸位,现在既然没事了,那接下来的时间辛苦诸位各司其职,恢复自身仙力后,记得帮忙修复仙境。” “两位法相,一位失去仙骨,掀不起什么风浪,一位与乐公主关系匪浅,就由乐公主看管他的,诸位意下如何?” 没等其他仙子的回答,风公子风昀年淡淡瞥了一眼颜爵,嗓音无比冷漠地说:“不劳颜爵司仪费心,本公子与水王子是知己,他不想看到的事情,我也一样。” “哪怕没有乐公主看管本公子,我照样不会毁灭世界,所以你多虑了。” 颜爵哪能想到七阶的风昀年如此不好说话,而且他和水王子还能相处成知己!真是开了天眼! 风昀年没有搭理其他仙子,直接消失在禁忌之地,他回他的籁风仙府,乐音也直接回她的音阙小筑。 星尘没有回话,而是随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一同离开叶罗丽仙境。 “颜爵,你做事情向来有分寸,我们都相信你。”时希淡淡的说。 “那就这么决定了,至于黎灰背叛一事,大家稍后回灵犀阁做处决吧。” “火领主,曼多拉,你们也随我们走一趟,毕竟这件事情与你们息息相关。” 颜爵迅速定下结论,随即他们都消失在禁忌之地,白光莹没有跟着庞尊,而是前往了花蕾城堡。 这里只剩下辛灵和她的叶罗丽战士们。 齐娜掩饰去眼眸中的难过,走到辛灵的面前,轻声道:“店长姐姐,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怎么了?齐娜。”辛灵有点猜到齐娜的打算了。 “我要退出叶罗丽战士。” 就在齐娜话音刚落的时候,除去高泰明、莫纱和封银沙没有说话,其他的叶罗丽战士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讲:“什么?!齐娜,你怎么能退出叶罗丽战士!” “我怎么不可以退出,我难道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吗?”齐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冷漠。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缘由,建鹏是第一个,“你为什么要退出,糊涂虫还是这里面的人呢。” 陈思思:“是啊,默默也是叶罗丽战士。” 舒言:“你拥有菲灵,应该和我们继续共同守护人类世界的。” 蓝孔雀:“齐娜,你别这么任性妄为,现在仙境大战刚过,你就要做出令人寒心的行为吗?” 亮彩:“就是就是,你要真退出,你就不配为叶罗丽战士。” 茉莉:“家园还需要我们去修复呢,齐娜,你再想一想吧?” 听到他们道德绑架的言辞,齐娜发出一声冷笑,拍手叫好,冷漠地讲:“你们不配提起默默!默默已经因为这次大战死了,你们却只关心保护和修复人类世界,那她算什么?” “默默和我都对得起叶罗丽战士的称号,唯独是你们对不起!哪一次不是默默付出的?哪一次你们真正关心过她?哪一次你们关心过她付出了什么代价,难不难?” “你们口口声声说默默是你们的朋友,可到头来害罗丽消失过的人是你们!每次付出自己身上都有铭心的痛感和代价的人是王默,不是你们这群窝囊废!不是你们口头上说的永远比做的多的废物叶罗丽战士!” “我退出关你们什么事,退出就是我不再继续保护世界了吗?若是如此,你们都该回炉重造!” 齐娜一鼓作气说完,给辛灵鞠了一躬就跑出禁忌之地,跑去的方向正是花翎的花海潮,因为她想等花翎回来后拜托她打开灵犀之门,让她回人类世界。 不知为何,在齐娜走之后,这里变得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封银沙、莫纱和高泰明也选择做出和齐娜同样的决定。 辛灵知道是拦不住这些已经成长的少年少女,她索性都同意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荒石给辛灵留了一句话,是:“辛灵,这次我不站在你这边,王默的付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就任由着你的叶罗丽战士如此对待,就连莫纱那傲娇大小姐都懂王默是有多委屈,我不相信你不懂,而且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荒石本对辛灵有感情的,可是辛灵放纵叶罗丽战士的行为,让他对她失望了。 离开的三人同样前往花翎的花海潮。 辛灵也很心累,她带着叶罗丽战士回曼多拉的华严镜宫,打算呼唤颜爵为她打开灵犀之门。 第8章 灵犀审判 冰璃雪带着伤痕累累且沉睡的水清漓回到冰晶宫,她去到自己宫殿从未踏足过的二层,上面有着三间无比敞亮、清透的房间。 她推开第二间主卧,替水清漓简单疗愈过,又重新用仙术替他换了一身仙子服。 最后她用冰晶棺封印起来他的仙子身,再把冰晶宫的里外都用结界保护起来。 “哥哥,你放心,这次你们所珍惜的世界,我来守护。” “我只求你别把自己封印沉睡多年,妹妹还需要你…” 冰璃雪满眼不舍,盯着水清漓许久,最终还是离开这间主卧。 随即,她离开冰晶宫,前往了灵犀阁,她要解决他的灵犀阁阁主之位一事。 …… 灵犀阁阁主们带着火领主、曼多拉回到灵犀阁,花翎感应到自己的花海潮有客人,她用花灵蝶探测到来人的气息,发现是荒石他们。 她站在自己的石像上,柔声道:“叶罗丽魔法,灵犀余息,灵犀之门,开。” 顷刻,一道幽深紫色镶嵌着其他颜色和条纹,古朴庄严的灵犀之门逐渐从花海潮的地面缓缓升起。 ‘荒石哥哥,想必你们是想让我开灵犀之门送你们回人类世界,一路珍重,记得常来看妹妹。’ 荒石的内心响起花翎的传音,他回应道:‘多谢灵妹妹,若有时间,我会回来看看你的。’ 荒石他们踏入灵犀之门,离开了仙境。 其他阁主们都有注意到花翎的举动,但都未多言什么。 忽然,曼多拉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着颜爵说道:“颜爵,姐姐应当想回人类世界,能不能麻烦你在我的华严镜宫开启灵犀之门。” “这倒是一件小事,只是辛灵做过有损罗丽公主的事情,这让小生有点难办。”颜爵思考到叶罗丽曾经的过往,并没有一口就应下。 一旁的时希知道颜爵的顾虑,她能理解叶罗丽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一瞬间恢复,她就做出一个决定,言:“颜爵,把辛灵等人送回人类世界,如今罗丽沉浸在失去王默的痛,我想待她恢复好状态,她会亲自登门找我们的。” 颜爵思忖一会,回答:“那好,就听小时间的。” 他没有再犹豫,而是把灵犀之门开在华严镜宫,让辛灵他们得以回去。 待他们做完这两件事情,冰璃雪同时抵达灵犀阁,是毒夕绯为她开启的灵犀通道。 “阿冰,你怎么来了。”颜爵第一时间发现冰璃雪的存在。 颜爵欲要靠近冰璃雪,她很快就退了几步,她似乎是在抗拒颜爵? 颜爵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他眼眸中的失落清晰可见。 冰璃雪并未关注颜爵的变化,而是抬手对着水清漓的石像用仙术粉碎掉,嗓音冷淡的说:“关于我哥哥是灵犀阁阁主一事,他退出,且不会再回来灵犀阁,我也不接替他的位置,告辞。” 她做完这一切,转身就走,并不在意在场仙子们的反应。 就连刚才她粉碎水清漓的石像的时候,离水清漓位置最近的庞尊和毒夕绯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都没有想到冰璃雪会如此利落干脆,也没有想到冰璃雪会做出这般的决定。 只有颜爵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要和所有仙子都划清界限。 阿冰,你为什么要如此做?难道连我你都不肯再见了吗? 冰璃雪的行为举动,让灵犀阁难得陷入沉默的氛围里。 最后还是由古灵精怪、灵犀阁团宠的艾珍打破此氛围,她甜甜一笑,娇俏地说:“哎呀,你们还开不开灵犀会议啦,不开我可回情语塔睡觉去咯。” 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懂现在的氛围为何变得如此,她只是知道必须扯开话题才能让大家混乱的思绪有答案。 “看来我们的小团宠情儿都有些不耐烦呢,那就开始灵犀会议吧,颜爵。”毒夕绯也顺着艾珍的言语附和,同时有些带着调侃的圆场。 大家纷纷归位,由司仪牵头,他严肃的声音响遍整个灵犀阁:“此次的灵犀会议主要有三大主要事件。” “一为御王身为灵犀阁阁主,公然背叛灵犀阁;二为火领主拿走灵犀令牌,间接成为十阶出现的帮手之一;三为曼多拉盗走灵犀令牌后,私自动用远古禁术,故而引发起后续关于禁忌之地的所有事情。” “诸位的看法与见解都说说吧,被议论者无权发言,除去我们几位阁主说出的事实有违背你们的想法。” “火领主一事好办,将他重新关回火沙漠,限制时间为五百年,并且戴上时希和灵公主的誓约之戒不就行了。”庞尊的发言很清醒,只有再次囚禁火燎耶的自由和双重誓约才能让他完全意识到自己的愚昧无知。 (注解:仙境五百年等于人类世界五年。) 火焰再强大的力量,如今根本抵抗不过水冰的力量,火燎耶千年前和金离瞳的那一战本就是他没事找事。 若非火燎耶执意要找金离瞳大战一场,也许金王子不会失去爱人,不会发生后面认错的狗血剧情,他自己也不会失去所谓的自由。 力量强大,只要双方都愿意自是能够切磋,但点到为止即可,而火燎耶是想将金离瞳置于死地。 “那废除火领主一半仙力,小时间和小花给他戴上誓约之戒的牵制。”颜爵一锤定音。 时希的誓约之戒是不止有一枚,花翎也有属于自己的誓约之戒。 两大公主的牵制,加之众阁主废除火领主一半的仙力,再囚禁在火沙漠,火燎耶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曼多拉的惩戒就待她恢复全部的仙力,然后解除仙境的诅咒,最后废除仙骨与仙力,只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仙子吧。”这是毒夕绯说的。 花翎附和道:“我同意夕绯的说法,曼多拉的初心是想守护仙境不错,但过程中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都是事实。” “何况这次发动远古禁术引发的结局…如果不是水王子陷入沉睡,那么她的后果就不会如此简单,这也算给水王子一个交代吧。” “至于未来水王子会不会想起来报复曼多拉,就看她自己的命数吧。” 为什么要给水清漓一个交代,是因为他的女孩葬身于这场大战。 这一场大战,除去罪有应得之仙,死去的人只有他的玫瑰。 颜爵点头表示赞同,问道:“大家都同意吗?” 众阁主们:“同意。” 曼多拉和火燎耶的惩罚都有了,那自然完成他们相对应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对黎灰的行为做出判决。 黎灰的判决没有那么简单,背叛的罪名可是要动用到灵犀审判的。 “御王哥哥,情儿当真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背叛灵犀阁,还出卖时希姐姐的时间法术。”艾珍的话语简直是扎心。 被艾珍cue的时希面无表情,实则内心也有一丝悲伤的情绪。 毒夕绯摇摇头,满是不解的询问:“是啊,你帮助曼多拉拿走令牌时,我就问过你是否已经想清楚背叛的后果。” “我没有看错你当时的眼神,眼眸的犹豫与纠结也让你的内心拉扯过很多回,为何到最后依旧选择这一条路?” “你为了一些不太实际的未来现象去做出毁灭现在的事情,还帮助十阶!我看你是疯了!”庞尊极其直言快语,可他的言辞却能听出言外之意。 那就是你为什么要背叛灵犀阁?研究暗物质的你居然迷信到只相信一种可能性的未来吗?! 黎灰面对于他们的质询,他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似乎他并不想解释。 花翎看出来这点,平淡的询问:“御王,你难道不想向我们解释吗?” 虽然时希和颜爵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听到花翎的话,他们的视线还是转移到黎灰身上。 恰巧黎灰的视线也扭头看向时希,他们的视线就这么对视上,三秒过后才移开眼神的。 “没什么可解释的,司仪,对我进行灵犀审判吧。”黎灰淡定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诸位都觉得黎灰疯了!他要是解释清楚就不用进行灵犀审判,只需要承担起别的代价,他为何如此固执! 大家都是共事千年的同事,情谊也很早超过同事情谊,更像是五湖四方聚集在一起的家人。 哪怕如今黎灰背叛了他们,他们怎么会想看到对方经受皮肉之苦,那场面可谓是血汗淋漓,还会产生生理性的不适。 “黎灰,你确定让小生对你进行灵犀审判吗?你要不再好好想一想?”颜爵出声劝说御王。 “不必再想,司仪,请吧。” 黎灰话音刚落,他从自己的石像上飞到大殿的中央,用自己的血液牵引出灵犀法阵,他的石像上都发出刺眼的红光。 以血引雷霆,灵犀审判法阵开,这是只有灵犀阁成员才知道的秘密。 颜爵有些为难,他不自觉看向时希,只见时希同时朝他点点头。 他终于念出咒语:“叶罗丽魔法,灵犀余息,汇聚灵犀之力,以司仪之名,御王之血,召唤灵犀古书,开启灵犀审判法阵!” 各位阁主的代表灵犀烛火亮起,发出色彩不同的光汇聚在灵犀阁的中央。 仙境的天本就因为水清漓变得乌云密布和阴沉万分,此时又出现灵犀审判,因此仙境的氛围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灵犀余息,灵犀法阵之光,审判御王,启!” 随着颜爵的最后一道法术落下,灵犀古书出现了。 灵犀古书是一本厚重的书籍,封面上镶嵌着一颗深邃的宝石,仿佛能够通往另一个世界。 书页密密麻麻,每一页都写满了复杂的符文和图案,这些符文和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随时准备跃出纸面施展威能。 整件灵器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使人不禁想要膜拜其威力。 “灵犀阁阁主御王黎灰背叛灵犀阁,不可饶恕!” “受天雷二十五道,废除仙力百分之八十五,逐出灵犀阁,永无机会回归席位。” “其念在认错态度良好,故减轻天雷十道,减轻仙力百分之五,但是要接受灵犀阁阁主时间公主时希最强一招的封禁法术。” “尔等必须遵从命令!” 灵犀古书毫无感情念完这些话,它的世界里只有不同等级的惩戒指令,没有一丝人情味。 大家听完它的言辞,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雷是灵犀惩戒中的酷刑,不仅要承受雷电的电力,麻木全身的神经,封印起来的仙力仙骨,而且还要承受烈焰与水冰混合的双重折磨,甚至伴随着毒素与幻境结合起来的痛苦。 五道天雷就足以让中等仙子失去命,让圣级仙子和千年大仙子坚持不住吐血,十道天雷就会伤及肺腑与元神,甚至是殒命。 就算从25道到15道,黎灰恐怕也承受不住,仙力仙骨全封,无法使用,而且到最后还得承受时希的最强一击法术。 就在他们感叹和为黎灰感到伤悲之时,灵犀惩罚已经降临。 于是灵犀阁内开始变化多端,一会满是天雷的雷电,一会是烈焰,一会是水冰结合,一会是毒素,一会是幻境。 反复交织,反复循环,黎灰痛苦的呐喊声也融合在里面。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到第十道天雷打在黎灰的背上,他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嘶吼出来:“啊——啊——!” 他的身体遭受了严重的灼烧痕迹,衣服被劈开,背上血迹斑斑。 可是惩罚还没有停止,电光石火间,新的一记焦雷宛如迫不及待的毁灭者,扑向他而来,将他的身体打得上半身腾空而起。 第十二道天雷…… 第十三道天雷…… 第十四道天雷……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黎灰的惩戒暂时完成一大半,可是他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的伤都是严重至极的,血肉模糊…… 艾珍都不敢凑近黎灰,就连庞尊都产生生理性的不舒适。 时希、花翎、颜爵和毒夕绯同时飞到黎灰的周围位置。 时希与颜爵扶起黎灰,只见时希询问道:“你还好吗?” 如果认真听时希的嗓音,会发现她是带着担忧的询问。 黎灰已经说不出话,他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花翎为御王简单疗愈一番都要消耗巨多的仙力,想要完全治愈好黎灰的伤,恐怕得等到她的仙力恢复如初,再邀叶罗丽一同疗愈他才行。 只是恢复的时间很漫长,而且以叶罗丽的状态,这件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御王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你们都因大战消耗过仙力,也没有疗愈法术,而我又被薇化的时间很长,我无法使用出高级仙力。” “我现在只有帮助御王简单疗愈,但是我怕他很难熬过去这段时间,最后就……” 花翎没说完,偏偏大家都读懂了,如果黎灰熬不过这段时间的痛苦,那么他将面临殒命的结局。 毒夕绯担起大任,讲道:“时希,你和颜爵先送他回暗宇城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 时希还在犹豫,因为她在担心就这么离开,灵犀审判会不会降下新的灵犀惩罚。 颜爵看出来时希的想法,严肃的说:“最后一道惩罚他的人是你自己,那你可以改变惩罚时间,所以你不会受到灵犀惩罚,如果真有,本司仪替小时间挡下。” 颜爵虽然爱八卦爱看热闹,但他是讲义气和重感情的司仪。 时希明白他们的苦心,言说一句多谢,就和颜爵一同带着黎灰离开灵犀阁。 毒夕绯、花翎、艾珍和庞尊就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商讨完,他们自是就会分头各自行动。 第9章 颜冰的关系陷入冰点 叶罗丽刚到花蕾城堡,她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失去王默,最痛苦的仙子是水清漓,其次就是叶罗丽。 虽然她们有着十年的主娃关系,但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变为家人,十年相伴的情谊远超乎他人的想象。 “主人…你怎么丢下了罗丽…”她哭着的同时含糊不清的吐露这句话,可依旧有些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赶来的金离瞳和白光莹就看见叶罗丽靠在花蕾城堡的大门上,蜷缩着身子,放声大哭。 她的哭声宛如迷路又受伤的小鸟找不到家,让金离瞳和白光莹听到时,心如同被重锤砸击,疼得无法呼吸。 金离瞳很想上前为她抹去眼泪,却又不敢靠近她,怕她更加崩溃,也怕她厌恶自己…… 最终还是白光莹忍不住走上前,走到叶罗丽的面前,蹲下抱住她,呼唤她:“罗丽…” 听到白光莹的声音,叶罗丽依旧没有抬头,反而是扑进白光莹的怀里继续哭泣,呢喃:“光莹…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主人了…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但又不得不接受。” 白光莹知道叶罗丽很不好受,很难过,她无法用三言两语就安慰好她,她只是选择默默陪伴着她。 金离瞳也没有离开,只是默默注视叶罗丽。 …… 冰璃雪从灵犀阁离开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冰晶宫。 她去往的方向是大海,她要去须颜海。 至于为什么要去须颜海?是因为她想暂代水清漓处理海下事务,赖水而生的臣民是因哥哥的庇护才得以安生,哥哥不在的时间里,她不能让他们对哥哥失去威信。 加上她是由水清漓的远古圣丹和仙力复活的,她现在在水世界也能来去自如。 冰璃雪刚到须颜海,她就看见这里的海啸一直都没有停下,大概是跟哥哥的心情有关。 她叹息了一声,随后就念道:“叶罗丽魔法,娟娟细流,冰封之海,浩瀚之界。” 水和冰形成的结界隔绝海洋与陆地,海洋里的海啸大抵是因为他们水王的法术让它们得以平静下来,殊不知只是他的妹妹使用他们融合的法术。 就连在珑贝宫苦苦支撑许久的海颜和海青堂都以为是水清漓的到来。 冰璃雪用水的法术召唤出小水龙,正在睡大觉的小水龙一下子就从自己的水窝被拉走。 出现在冰璃雪面前的过程中,它都被晃醒了。 “哎呦哎呦!谁打扰本龙睡觉啊!”小水龙咋咋呼呼的喊。 冰璃雪没有想到平时神圣、强悍且威力强大的水龙竟是如此的性情,无奈的道:“是我冰公主。” “什么什么什么?冰公主!?你怎么可以使用主人的法术?”小水龙整得跟说相声似的。 “我身上有哥哥的仙力,其余的事情你就别再过问了,现在带我去找海公主吧。”冰璃雪简单的解释。 “找她干嘛啊?”小水龙一边说一边幻化成高大威猛的模样,让冰璃雪坐在它的身上,一路向珑贝宫游去。 就算冰璃雪没有回答它这个问题,它在路上也能说个不停,甚至还问冰璃雪:“我能感应到主人已经陷入沉睡,那女主人呢?她怎么样了?” 冰璃雪诧异,在想小水龙口中的女主人是王默吧?那么它是什么时候见过王默? 她疑惑的道:“小水龙,你…认可了王默?” “对啊,主人之前带女主人来过须颜海,他们经历了一些事情,途中我看到女主人身上的闪光点,我也就明白她为何如此吸引主人。” 听到小水龙的言辞,冰璃雪都陷入沉默,是啊,王默身上的闪光点实在是太多了,每一点都足以吸引到他人,让他人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真诚。 可惜现在落得死亡的结局,真是造化弄人啊。 就在她沉默的时刻,小水龙已经带她来到珑贝宫,它见她在分神,出言提醒:“冰公主,我们到珑贝宫了,我这就为你打开大门。” 冰璃雪回神,淡淡地讲:“好,谢谢你。” 小水龙再次幻化原型,把它的龙爪对着大门念出咒语:“水的灵,水的影子,开。” 珑贝宫的大门打开,小水龙刚想回水窝继续睡觉,它就听见冰璃雪的一句话,“你不是想知道王默怎么样吗?随我一同。” 小水龙很是不解,但依旧跟着冰璃雪踏入珑贝宫里面。 她和它穿行过大殿,来到海颜的栖身迎客之处,海颜海青堂也在此地。 不过这次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双双倒在地面上,似乎还受了伤。 冰璃雪飞到他们的面前,用法术为他们查看一番,心想:果然是因为哥哥的力量。 “叶罗丽魔法,清泉疗愈。” 一股清泉从地面涌出,带着淡淡的清香,冰璃雪引导这股清泉流向海颜和海青堂,清所过之处,伤口迅速愈合,他们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他们在清泉的疗愈下,逐渐恢复元气。 “冰公主?怎么会是你前来须颜海?”海颜睁开双眸,第一句发言就是纳闷至极。 “你们是被哥哥的力量所伤,你们也知道仙境内发生了动荡,不是吗?”冰璃雪此时的气场犹如水清漓,让海颜和海青堂不自觉感到惊悚。 海颜意识到冰璃雪的言外之意,她之前的判断成为真相,“所以真的是水王子在意的人类出事了,他才失控到卷起海啸,甚至是波及到我们。” “王默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哥哥大概是力量失控到无法控制的边缘,他想起了王默,故而才重创自己,因此也陷入沉睡。”冰璃雪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的事实。 海颜和海青堂能理解,也能接受这件事情,毕竟他们都曾领教过水清漓对王默的在意程度有多么深。 只有小水龙听到这番话,如同它主人一样,从不相信到失控。 “怎么可能!女主人怎么会消亡!我不相信!!” 对于小水龙忽然的咆哮,忽然的不可控,他们不明所以。 王默曾在和水清漓一吻定情后,在某些时间里对小水龙特别好,因为住在海边别墅区。 她常常会因为有灵感就想写生,写生完之后,水清漓不仅陪她玩闹,她还让水清漓召唤出小水龙,让它也能参与到里面。 很多的画面就像是一家三口。 小水龙也是第一次知道主人原来是爱笑的,主人会陪着女主人玩闹,主人会夸女主人,主人会宽饶它的某些行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女主人。 “我知道你对她的态度是和水王子一样的恭敬,但是你必须给我冷静下来,你的力量堪比一个仙子的力量,别伤害同族。”海颜严厉的喝道。 冰璃雪没想到海颜会是这般劝说,这样的态度和言辞更像是火上浇油,她无奈摇摇头,扭头望向小水龙,温和的说:“小水龙,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我知道你的心情肯定不佳,我也一样,哥哥沉睡,哥哥的爱人也就是我的嫂嫂已经离世,那么你我都应该共同守护他们爱惜的世界,你说对吗?” 海颜的劝告没有用,反而是冰璃雪的劝告起了作用。 小水龙明显的安静下来,它扑向冰璃雪的怀里,委委屈屈的躲着。 冰璃雪不喜欢被谁触碰,除去哥哥和王默,还有颜爵都触碰过自己,其他仙子和人她都反感,但是她明白它的心情,也就没有推开它。 海颜和海青堂则是对冰璃雪的话感到震惊,她居然认同人类当她的嫂嫂,当水王妃! 冰璃雪没有忽略他们震惊的神色,她并未多言,只是道:“日后须颜海若是有事务要经过哥哥之手才能处理的,你们送来冰晶宫,我替哥哥处理。” “海上的海啸我已经解决,海洋和陆地我也用结界隔绝,日后再有风波是很难伤到你们,只是哥哥的力量…我无法确定会不会再次伤到你们。” 海颜听完后,对着冰璃雪行礼,恭敬道:“我和青堂心中有数,冰公主,须颜海就拜托你暂代水王子的位置了。” 虽然海青堂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海颜行礼之时,他也是跟着照做。 “哥哥能做到的守护,我也能,所以你们亦可安心。” 冰璃雪留下这句话是为给他们一颗定心丸,随后,她就带着小水龙离开珑贝宫,回到岸边。 她垂眸,开口问小水龙:“你要跟我回冰晶宫?还是到净水湖守着哥哥的水玲珑宫?” 小水龙无比低郁的嗓音响起:“我去主人的净水湖。” 得到它的答案,冰璃雪先是把小水龙送到净水湖,因为那里的结界除去水清漓能打开,也只有她能走入里面。 送完小水龙,叮嘱它几句话,她才重新回冰晶宫。 刚踏入冰晶宫的附近,冰璃雪就察觉到五里的结界外有仙子在来回踱步,她定睛一看发现是颜爵。 颜爵和时希把黎灰送回暗宇城后,他就跟时希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失陪,让她先好好照顾黎灰。 时希没有阻拦颜爵,反而是言一句你有事就先走吧,待会我让其他几位过来轮流照看一下。 这不,他一离开暗宇城就直奔冰晶宫。 冰璃雪无比清楚颜爵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的眼眸中有一股黯然伤神的情绪闪过,很快又被她遮掩过去。 她径直走到颜爵的面前,冷漠的说:“颜司仪,你来本公主的地方是所为何事?” 听到冰璃雪冷漠疏离的声音,颜爵立马回头,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阿冰,你为什么要和所有人划清界限?为什么你现在对我如此冷漠?” 冰璃雪目光一沉,呵斥道:“放手!” “我不放!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阿冰,我求你别是如此疏远的态度。”颜爵也很固执的,他想要一个答案,想要她亲口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 冰璃雪:“我再说一遍,放手!” 颜爵:“我不放!” “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晶,冰冻!”冰璃雪狠下心,直接用法术冻结颜爵的胳膊,然后挣脱开。 颜爵没有想过冰璃雪会对他使用冰冻之类的法术,以往他再怎么磨着她,她的冰锥术都不会伤到自己的,如今的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再讲:“阿冰,我知道你失去水水这位哥哥,你很难过,可不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的啊。” “你不惜与所有人撇干净关系,那好,那就撇干净,我支持你,可是你不能不要我啊……” “阿冰,你怎么总想着自己承担,你明明也知道我的情意,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分担?”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冰璃雪冷言打断:“够了!别再继续说了!” 她一步一步靠近颜爵,替他化解开冰冻的胳膊,道:“颜司仪是想要一个答案,是吗?那好,本公主就告诉你。” 不知为何,颜爵总感觉接下来她的话是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下一秒他就得到证实。 冰璃雪的朱唇微启:“颜司仪,在禁忌之地,你们所有人都用王默的名字来试图让哥哥恢复冷静,可是你们都没有想过哥哥会不会因此反噬伤了自己!” “别人我就不说什么了,而你不该做出同样的行径,你爱慕我却还是用言语伤了我的至亲。” “那些我都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灵犀阁司仪,是仙境无私、明事理的司仪,我理解你的做法是不想让哥哥毁灭世界,我体谅你有你的难处。” “但是我的行为让我对自己失望!我恨自己为什么无法怪你,就是因为自己对你也有情,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出事,陷入沉睡。” “你多年以来的守护,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也铭记于心。现在我累了,我体谅你了,请你也体谅我吧。” 冰璃雪说完这些,她毅然决然的走入冰晶宫,不再回头看颜爵一眼。 颜爵终于明白在灵犀阁的时候,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靠近感到抗拒,原来是他无意识中伤了她。 他一直以来都是合格的司仪,每当有任何的危急关头,任何有对仙境不利的场面上,他的选择都是大爱无私。 他对她是有偏爱的,而她纠结的点是为什么连他也用王默的名字让哥哥恢复冷静,王默是能控制哥哥失控与理智的开关不错,可他不能想想她的立场吗? 她不想和他作对,不想和他出手与恶语相向,偏偏这样她就会陷入至亲和爱人到底要如何选择的困境。 那些他救过她的画面,护过她的画面,她一直都记得。 正是因为种种因素和经历,冰璃雪才会对颜爵也产生情愫。 如今她只是无法面对颜爵,更无法面对水清漓,她对哥哥一直都心存自责的,不仅是这些年的任性,更是往年有一次哥哥因为护她,才把水影剑尘封已久。 水清漓现在陷入沉睡,她就更无法面对那些仙子们,他们的立场她都明白,也都理解。 可是谁来理解她?谁来体谅她?哥哥陷入沉睡差不多能等同于失去哥哥,只有她是痛苦的,他们不会痛苦,所以划清界限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第10章 九冥一族的君九爷 仙境大战过后的第五日。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所有仙子们都开心不起来。 水清漓的沉睡;冰璃雪的冷漠和拒他们千里之外;叶罗丽的悲痛;金离瞳的愧疚、自责、无助;黎灰的伤;时希的秘密;花翎、毒夕绯和艾珍都未恢复最初的仙力。 毒夕绯的毒痕和庞尊的电能反噬依旧存在;一向儒雅随和的颜爵因和冰璃雪一事也陷入颓靡的情绪;白光莹看着自家姐妹的痛和爱人的反噬也无能为力。 大家的生活真的能一帆风顺吗? 人类世界的辛灵又会怎么度过那些时光?曼多拉要恢复几年才能解除仙境诅咒? …… 因为叶罗丽仙境和黑衣人所处的地界是有时间差的,所以黑衣人和星尘算是刚回到这边。 叶罗丽仙境的五日等同于这边的一日。 他们走进一座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古老塔楼,它像一位沉默的守望者,见证了这座王宫的沧桑岁月。 塔楼的尖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根璀璨的玉簪,插入蔚蓝的天空。 走进大殿,一股浓郁的历史气息迎面扑来,内墙镶嵌着珐琅彩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殿中央悬挂着一盏古朴典雅的宫灯,将整个大殿映照得明亮而神秘。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金碧辉煌的龙床,床幔绣着云龙图案,象征着他的尊严和权威。 “师父,您为什么要让那小姑娘死亡?”星尘一边伸出双手扶着黑衣人坐下,一边问。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有些可怜王默,缓缓张口解释:“只有那丫头死亡过一次,她才有涅盘的机会,不然她这一生恐怕太像为师以前接待过的一个灵魂。” 说罢,他揭开黑袍,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孔,他穿着玄色长衫,白玉腰封紧扣着劲瘦的腰身,举手投足皆是矜贵又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面容看似老气,实则和退化掉老气的星尘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看似三十出头的他已经很年长,已有六七十岁。 他是掌管阴阳和轮回(统称为九冥一族)的主上,名唤君九凛,别人称他为君九爷或九王爷。 同时还有其他种族的存在,有人族、仙族、妖族、魔族。 九冥一族是居住在最大的一座城,其他三族为小城,人族则是散落在四族内都有聚居,其中九冥一族是实力最强悍的,五族的霸首。 人族的百姓们只求安稳生活,度过一生,因此他们多数人都选择在九冥一族讨生活,因为君九凛是位好主上,他护万民,护同族,心系苍生,然而其他三族基本上都存在内讧的关系,或者是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王默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君九凛不是好人?是心狠手辣,绝非善类呢? 是因为九冥一族的人多数为普通人修炼成上仙上神,他们看似是仙子,实则是普通人类,只是有法力保护自己和家园,也能永生不老。 加之他们栖身之处是靠近忘川和轮回地带,那里充满着人世间的悲欢、仇恨、嫉恨、蒙冤而死等复杂的情绪和关系。 而君九凛又是主上,他一人便掌管阴阳和轮回的实权,他身上沾染忘川和轮回地带的气息会更重,因此他的某些狠辣手段只针对坏事做尽和叛族之人。 星尘是君九凛座下唯一的徒弟,君九凛是间接发现叶罗丽仙境的存在。 因为他年轻时,曾在阴阳一念之间的忘川河接待过一名是在叶罗丽仙境诞生的女仙子,他用轮回镜看过她的前尘往事。 她的一生过得极其百孔千疮,一经遭受信任之人的背叛,二经失去至亲的悲痛,三经外界因素的折磨,四经使命太重,各种交织的痛苦最终把她逼到绝路,完成使命后,选择以自杀取骨的方式守护她爱惜的世界。 其实这位女仙子有留下自己的后代,却无人知晓,包括君九凛也不得私自窥探天机。 叶罗丽仙境根本没有仙子知道在禁忌之地出现的很早之前就发生过一次大战,因为知晓此事的远古仙子皆已陨落。 叶罗丽王族会覆灭的原因也是另有隐情,和这件事情是没有关系。 故而叶罗丽仙境没有一个传闻是关乎于女仙子以自杀取骨的方式来护下仙境。 正是如此,君九凛才为她感到不公,所以他出自于私心为她选择一世平安无忧的轮回转世。 同时他操作完之后,他利用冥眼发现躲在迷雾森林受伤的星尘,大抵是因为老了,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于是他把星尘带回九冥一族为他治疗。 星尘是懂感恩的仙子,他苏醒后说他要为君九凛卖命。 君九凛那时把身边的亲信都调出去安抚民生,正紧缺人替他做事,于是他便收下星尘做徒弟。 一来二回,他们也就有着数载师徒的情谊。 回忆加载完毕,九幽宫陷入一片沉默的氛围。 顷刻,星尘似乎是想到水清漓,又似乎是想到王默,他不自觉的问出口:“师父,您打算要如何安排水王子的小姑娘的灵魂?” “忘却前尘旧忆,再度涅盘塑忆。”君九凛的意思,星尘听懂了。 他师父是想把王默收为自己膝下的孙女,让她成为九冥一族万人尊敬的小殿下。 这样对她来说是好的,至少能体验到另一种幸福无忧的生活,但是水清漓估计想不到她会多出一位亲人,哪怕是她都未曾想到他师父口中的实验是要给她重塑一个灵魂。 “师父,您现在要前去做此事吗?” 星尘话音刚落,就见大殿门外有两位风风火火走进来,脸上的神情凝重得像是有人欠了他们黄金。 “属下拜见主上。”来人纷纷跪下行礼。 君九凛抬手示意底下的二人起来,慢悠悠地问:“无赦,无冕,你俩因何这般慌忙?” 无赦,原名谢无赦,是君九凛最最最信任的亲信之一,得力干将的黑无常。 无冕,原名谢无冕,是君九凛最最最信任亲信之一,得力干将的白无常。 君九凛的亲信不多,总共十位,最信任的人只有四位,剩余六位,他没有完全信任,甚至可以说他有派人监视着他们。 “魔族和仙族互相攻打彼此,还谏言要主上出面解决。” 谢无赦这话一出,君九凛感到头疼,星尘则是一脸无语,谁不知道他们两族经常干这等“好”事,还有脸要求九王爷出面解决。 “师父,我随无赦无冕去一趟,这等小事怎么需要您出面呢。”星尘一是真想替君九凛解决,二是他想看热闹。 星尘在九冥一族的称号是代星君,代表他在九冥一族的地位,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君九凛怎会不知自己这位弟子的性格,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吧,他老人家需要安静。 待他们刚踏出大殿门,君九凛又言:“你们解决完此事,徒儿,你去卿女君那里讨一件东西回来,名为混沌青莲根。” 星尘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他师父但凡喊出“徒儿”“徒弟”就没好事,因为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卿女君跟他师父的瓜葛可谓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啊! 他也只有无奈应下,因为他明白此物对于王默的涅盘是有很大的帮助。 …… 仙族和魔族的交界小镇,他们真是互不相让,甚至还用上族内的将士们。 星尘和黑白无常飞到屋檐上面,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下去阻止他们的争斗。 仙族和魔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紧接着又是一轮新的嘴炮战。 仙族的首领林宪:“分明是你们魔族欺人太甚,连这座安宁小镇都想抢走!” 魔族的首领毛毅:“那是因为你们无能,常年霸占小镇,又不做出实际行动!” 林宪:“你放屁!我们怎么没有好好对待万民了?!” 毛毅:“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成天就知道琴棋书画、举办仙族宴会、掐媚,能干出什么好事?怎么对待万民的,还需要我说吗?” 他随便点了一名自己的手下,道:“来,你来告诉他们。” 毛毅的手下纷纷开启群情激昂的模式,七嘴八舌的争先恐后说起来。 “好好对待是你们仙族强抢银子,过度向小镇的百姓收费吗?!” “好好对待是你们放纵你们高高在上的仙人去欺凌百姓吗?!” “好好对待是百姓因你们的规矩,你们的蛮横不讲理,而在仙族过上温饱不足、挨饿受苦、挨人唾弃与折磨的日子吗?!” “好好对待就是你们仙族还会把无辜的女子、妇人都送往你们开的有辱名节,玩弄女子的青楼吗?!” …… 等等,他们列举出一堆仙族干的不是人事! 怪不得他们魔族这次想要争夺安宁小镇的管理权。 想必在魔族生存的百姓过得很好,那魔族又为何不早些来讨要管理权? 星尘扭头看向他身旁的两位,询问:“你们查过依附于魔族生存的子民们的生活吗?” 谢无赦立即作答:“回代星君,已经查过,在妖族与魔族生存的人族过得都还可以,他们都能解决温饱,也能过上安宁和其乐融融的生活,更不会被他们的规矩所束缚,他们的规矩只对地位高的人有用。” 星尘:“那这魔族是因为身份的不便?” “是的,代星君。当年划分几族的区域,主上见仙族的队伍有些庞大,所以就把原本隶属于九冥一族的安宁小镇划分给仙族。”谢无冕也出声解释其中的缘由。 因为划分的管理权不在魔族手中,所以他们多次都不能出手相助,一直保有两族的边界感和有所顾忌。 有意思,明明多年来都不曾相助,为何在他师父外出不到两日就态度大改从前,这中间必有蹊跷。 黑白无常看见星尘的嘴角疯狂上扬,眼神都带有些疯态,他们顿时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说,要是我把现在站在此地的两族都用千丝铃折磨一顿,然后揍他们,最后收回安宁小镇,怎么样?这方法是不是好极了?” 星尘这话一落,果然不出他们兄弟二人所料,星尘的做事风格还同以往那般“疯”,黑白无常都不自觉扶额苦笑,可又没有阻止他。 于是乎,星尘真的做出他口中的“办法”。 没一会,仙族魔族的将士们纷纷倒成一片,星尘还用千丝铃催眠两大首领,让他们说成是彼此互相厮杀。 他心满意足地做完这一切,留下一句善后就离开此地,前往妖族。 黑白无常倒是见怪不怪,安安心心留下善后。 他们家主上是有些偏执的,没想到他们主上的徒弟也是如出一辙。 这句话都不知道他们感慨过多少次了。 …… 妖族的小城坐落在南边,那里山清水秀,翠竹依稀,泉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大自然的清新和宁静,仿佛置身于诗画之中。 星尘抵达一处绽放着满园的风信子的院落,外观内里却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漫步古色古香庭院,如诗如画的景致穿过古朴的大门,一幅如诗如画的园林景观呈现在眼前,蜿蜒的小路、叠石假山、曲径通幽,每一个角落都是一幅精心设计的画卷。 这里是妖族女君的住址,没有人把守,因为她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进到此处。 星尘能到这里是跟君九凛脱不了干系,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便传来一句话:“既然来了,那又何必不敢进来呢?” 满是花香的风吹开了院落的门,星尘也不敢不听从她的话,他稍微整理一下服装就抬脚踏入里面。 他走到一个亭子的面前,作揖道:“晚辈星尘见过卿女君。” “进来吧,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何况没有别人在场。”卿沂的声音柔美动人,散发着女人独有的韵味。 只见卿女君一身米稠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星尘一直低着头,有些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开口:“卿女君,我师父让我向您讨要一件东西。” 卿沂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嗓音有些凉凉的说:“他怎么不亲自来找我要?他要的物品是什么?” “混沌青莲根。”星尘战战兢兢的回答。 下一秒,卿沂手中的茶杯立马变成碎渣渣,星尘都已经熟练到提前退后好几步,他在心中庆幸:得亏那两三年跟着师父来这里,我练出来这速度和反应,师父,您这坑徒弟的长辈啊!! “君九凛,你个狗东西!!!”卿沂怒骂君九凛。 混沌青莲根是她妖族最稀缺珍贵的宝物!它生于混沌之中、青翠欲滴,莲叶如盘,花开九瓣,每瓣皆蕴含一道天地法则。 此灵根乃是一切灵根的始祖,能重塑一个人的经脉和灵魂。 最主要的是拥有者能够领悟天地至理,掌握无尽法则,修行之路畅通无阻。 卿沂越想越气,直接扔下一句话:“星尘,我随你一同回九冥一族!” 她带着满腔怒火离开妖族,前往了君九凛的地方。 星尘在心中默默为他师父祈祷,心想:师父啊,别怪徒弟不帮您,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您自求多福! 随后他利落地跟上卿沂的脚步。 第11章 新的身份:无忧公主 君九凛坐在九幽宫顶层的亭台外,明明他的目光是在扫视着自己的手下与子民们,可是他总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就在他思考着王默的灵魂有何异常之处,一股妖力的冲击直接砸向他。 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卿沂来了,放眼望去,五族之内也就只有她敢对他动手。 君九凛挥手挡下卿沂的妖力,下一秒他就听见卿沂怒火冲天的声腔响起:“君九凛!你个老狐狸,这些年多次拒绝我也就罢了!” “现在还跟我讨要我妖族的价值连城的宝物!!你还做不做人了!!!” 卿沂的性格很不符合她的外貌,特别是遇到关于君九凛的事情就更不符合了。 “当心着点,别气坏身子。”君九凛悠哉悠哉的回答,还给卿沂沏了一杯茶,端到她的面前。 卿沂也毫不客气地接过这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别跟我扯开话题。” “好,不扯开话题。”君九凛的嗓音带着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宠。 待星尘赶到的时候,他见他们的氛围似乎有点暧昧?他二话不说就闪躲离开,他的举动好像在说着多停留一秒都是对我师父的不尊重! “我需要混沌青莲根,我要它的目的是为王默重塑灵魂,她的灵魂和我接待过的一个灵魂很相似,我想用她做个实验来证明我的猜测。” 君九凛的言辞让卿沂感到迷惑,王默是谁?她的灵魂和谁相似? 他像是看出她的不解,解释道:“王默是人类,算叶罗丽仙境那边的,是罗丽公主的主人,也是水王子在意的人。” 叶罗丽仙境…卿沂在心中呢喃这个地方名,她的情绪变得跌宕起伏,有眷恋、有悲痛、有愤怒、有恨意。 “好,我给你。” 卿沂的答应是在君九凛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当他解释王默是叶罗丽仙境那边的,同时卿沂也知道他口中的相似灵魂是谁,她就没有理由不答应。 卿沂把混沌青莲根转交给君九凛,而他们之间的哑谜只有对方懂。 “阿卿,你要感受一下她的魂灵吗?”君九凛这是第一次呼唤卿沂如此亲密,缘由是宽慰她。 “我想…”卿沂的声音变得略带沉重。 “好,九幽九灵,魂灵瓶。”君九凛一边答应一边变出装有王默魂灵与血液的瓶子。 他亲手交到她的手中,她闭上双眼感受魂灵瓶内的王默。 果然王默的魂灵和她的魂灵是真的非常相似,她们身上都具备着无私奉献、善意真诚、舍己为人、勇敢热烈。 卿沂闭着的双眸忽然流出泪水,君九凛用指腹为她抹去泪水,安慰:“她有好的转世,当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逝者已逝多年,她不会怪你,你也该放过自己。” 是的,君九凛知道卿沂和她的关系。 曾经在叶罗丽仙境归于平静的两百年后,他们这边四个月多且临近五个月的期间,卿沂不知为何总是会借酒消愁,而且她每次喝醉就来找君九凛。 她的嘴里总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只是知道她很伤心,却没有仔细盘问她因何伤心,直到她念出“叶罗丽仙境”和“千千已经死了两百年”。 他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他就猛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忘川河接待的那位女仙子,时间、地点、人物都对得上,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世间还真没什么君九凛不知道的事情,除非是天机和他没兴趣的事情。 最终君九凛担心卿沂伤心过度,他略施小计就让她睡过去,并轻声喊:“弦月。” “干嘛。”弦月不知从哪冒出来,她从不恭恭敬敬给君九凛行礼,而是随意行礼。 四大最信任的得力干将,她也是其中一位。 “把阿卿送回妖族,直到她醒来,你转告她一句话,然后再回来。” 那句话是:我会收养她,你亦可安心。 弦月听到君九凛的嘱托,实在没忍住回了句:“你明明喜欢卿女君,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现在两人都年过半百,你还打算耽搁到什么时候?” “现在一耽搁一个不知声,还要我给你把人送回去,不去,自己去。” 弦月和君九凛的关系很微妙,九冥一族的手下都惧怕君九凛,在他手下做事得天天安静,还得面瘫,她不愿意,所以只有她一身反骨,谁都不怕,上司也照怼不误。 大概是众多面瘫的手下中出现一朵“奇葩”的花,然弦月的能力很强,做事风格也雷厉风行,果敢坚决,他因此对待她的时候就像是哥哥在照顾妹妹,也就放纵她咯。 论地位,弦月的地位是和星尘一样的,论实力,弦月比星尘厉害。 君九凛忽视弦月的话,剜她一眼,道:“就你话多,让你做件事情还抱怨起来我,赶紧将人送回去。” “糟老头子,你真让我无语!” 弦月抱怨完,心细地抱起卿沂,用轻功离开九幽宫。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君九凛眼神中闪过的落寞情绪,他怎么会不想佳偶天成,可惜他这一生没有这个命。 …… 君九凛独自前往影月秘境,他是准备要做复活王默的实验。 抵达之后,那里幽暗寂静,只有乌云遮蔽的月亮照射出微光。 “幽月祭天,轮回有则,血月阵。” 一个阵法从天而降,直接笼罩住整个秘境,幽红色的月光以往都是散发出强悍与杀戮的气息,如今只有一股清冷与皎洁的气息。 君九凛把王默的魂灵与血液先注入到阵法之中,只见血月阵瞬间呈现出七彩斑斓的光芒,其次有万物在膜拜,有一缕柔和强大的仙力进入她的魂灵,最后法阵的光芒只剩下月光色。 万物膜拜的场景是最壮观的,里面森罗万象,如果说普通法阵是日月星辰,那么它是山川地理,包含洪荒时期的大河或大川,海洋天空,鸟兽鱼虫,演化上古洪荒世界的变化。 而且此阵更绝妙的地方是在于其身处其中不知时间流逝,能看到雪山变成海洋,沧海变成桑田,河图之上的幻象,一生千万,一刹那的生灭消长,好似过了亿万年之久,也似过了无量的劫数。 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君九凛尽收眼底,他喃喃自语:“果然。” 他的果然到底是有何含义? 只见君九凛再次拿出混沌青莲根和永生不灭花注入到阵法。 下一秒,他的双掌合一,口中轻诵法诀,两大宝物在他的法诀引导下,慢慢发散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白光扩散,如实质般逐渐的向着中间位置聚拢而来,一点一点凝聚成王默的躯体,白色光芒慢慢的逐渐往秘境扩散开。 没一会又沿着王默的身体四散开来,再从四方逐渐拢聚起来,竟将她的身体完整的包裹起来。 法阵四周那些原本无甚光彩的宝石,在君九凛的动作下,竟也是逐渐亮起来,闪烁着,甚至发出颜色不一的淡淡各色光芒。 法阵正中那颗淡月光色的灵石,原本只是发散着淡淡光芒,在法阵的催持下,也是逐渐变得耀眼,光芒四射。 待君九凛完成阵法之后,他把影月秘境用结界保护起来,她完全的苏醒还需要时间。 这期间足够时间让他吩咐属下或者自己亲自设计,而重新打造出一座宫殿供她居住,他也能把她在九冥一族的身份地位安排好,且公之于众。 …… 君九凛前脚刚回到九幽宫,星尘和黑白无常后脚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父。” “主上。” 他们的出声让君九凛吓一跳,他才刚刚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呢! “你们三个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声音?不知道我年纪大经不起折腾吗!” 面对于君九凛的怨言,其他三位是:……,您老人家定下的规矩不是让我们必须安安静静的,现在怪我们了? 君九凛见没有他们的声音,嘴巴又继续毒舌的说:“哑巴了?说话。” 星尘嘀咕:“啧,师父真是年纪大了,性情就越像顽童。” 君九凛坐在上面看见星尘的嘴巴在动,问了句:“你说什么?” “徒儿是说您老人家办完那件事情了吗?” 星尘这话一出,旁边的黑白无常脸色僵住,内心在想:张口就来,明明也不是这句话,这变脸速度,他们觉得他不去民间唱戏曲和变脸都可惜了。 “嗯,完成了,你们三个快帮我想一想要给她起什么名字和称呼。” 提及这个,君九凛的声音明显高兴很多。 星尘见他师父如此开心,还是默默吐出一句话:“人家都不知道要多一位爷爷,您倒是喜笑颜开。” 兴致高且笑得合不拢嘴的君九凛被自家徒弟泼冷水,他立马瞪星尘,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活该你单身!” 貌似在场的几位都是单身…… 空气凝固许久,直到弦月回来看到他们之间的氛围,不明所以的问:“你们干嘛呢?站在这里当雕像?” “小月月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分外想念。”星尘一边说一边想走上去抱住弦月。 只见弦月用剑柄抵住星尘的腰,就听见她说:“走开,别拿这套对我。” “小月月,你真是好狠的心。” 弦月无视星尘的抱怨,跟黑白无常打招呼,询问:“无赦,无冕,你们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月大人的关心,我和阿弟好多了。”谢无赦回答。 谢无冕也点点头,“是啊,有月大人的丹药,我和我哥都感觉自己的功力有所增加。” “那就行。” 弦月刚想走就被君九凛喊住,“弦月,快过来帮我想一想名字和称呼。” “什么?”她满脸问号。 此时星尘走到她的身旁,解释:“我师父想要给他的孙女起名字和在九冥一族的称号。” “他哪来的孙女?一直以来不都是无亲无故的?”弦月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星尘把王默的事情简单化,又挑重点悉数告知于弦月,弦月听完后一阵沉默。 她哪能想到王默的前半生那么苦,每次的经历都好像是在让她褪下活泼开朗,变得成熟稳重,甚至是每次的付出都以自身为代价。 到最后如果有人不理解她的选择,她就得挨骂,那群自称是她朋友的人类,更是可笑至极。 “称号无忧公主,名唤君芩默,寓意她的一生平安无忧,有矜傲的资本。” 弦月提出的想法,他们都同意了! 因为君是跟君九凛的姓,芩是矜傲的资本、高洁、坚韧和纯粹清透,默是娴静与淡泊名利,“无忧公主”更是愿她一生无忧,不受任何人的约束,一直自由,浪漫与随心所欲。 九冥一族的唯一公主,她将被万人尊敬,也将被他们宠着长大。 第12章 水清漓的心境 叶罗丽仙境、九冥一族、以及其他几族的生活都归于以往平静的生活。 不同的是九冥一族这边其乐融融,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妖族的卿沂收拾好故友的遗物,妖族是有二把手在照顾着,不需要她操心太多,所以她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仙族与魔族还是老样子。 叶罗丽仙境这边,叶罗丽依旧无法接受王默死亡的真相,她把自己关在花蕾城堡,永不见客,包括不见白光莹与金离瞳。 至于她和金离瞳的事情,与其说她不想处理,实则为她无法面对他。 因为她已经恢复以前他们经历的种种,她就更无法对那段时间他的认错当成视而不见,以前他日日和茉莉“恩爱”的画面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双重的打击与崩溃下,她只有把自己藏在自己的乌托邦中。 白光莹明白叶罗丽的心情,她没有强势要求叶罗丽打开花蕾堡让她进去陪着她,而是每日都来一次她的地方,关注她的动态。 当然这中间十回有八回,白光莹都能碰见金离瞳,对于金离瞳的行为,她一时之间语塞。 因为一方面是过往的他是真的很爱叶罗丽,一方面她实在是不知如何说他认错自己爱人的片段。 虽然谁都明白不能怪他,但是谁也不知该如何去客观为他们的感情做出一声宽慰。 最终白光莹建议金离瞳去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他也要找回最初的自己,再来找叶罗丽。 这一次他没有反驳,没有犟嘴,而是听进去白光莹的建议。 其他的仙子们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灵犀阁的阁主们也会偶尔去看看黎灰的情况,经常在的仙子是时希与花翎。 毒夕绯和艾珍找过叶罗丽很多回,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见客,庞尊不仅两头跑,而且还需要去找颜爵,生怕他会做出糟蹋自己身体的行为,因为颜爵和冰璃雪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只有冰璃雪那边是充满孤独与悲伤的,她每天处理着冰川上的杂物,也接手着水清漓的事情,她每天都很忙,她在利用忙来麻痹自己。 她只要空闲下来,她的脑子里都是哥哥沉睡前的模样,没有一丝求生欲望的意识,灰白空洞的眼神占据着她的脑海,不可否认的是除哥哥以外,她还会想起那位一直守护着她的画师。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下忙的频率。 人类世界和叶罗丽仙境是有共同点的,那便是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风中的云,轻飘飘的在空中游荡,渐渐的云厚了,重了,灰了。 雨水落在田圃是滋润田野,落到长河是交织出悠扬的曲子,落入海洋里成为永不会消失的水。 可拥有法术的仙子们都知道这不是自然雨,是魔法雨,是水随着它们的主宰之者而调动的变化。 每一场的雨都在表明着水清漓的情绪是悲痛欲绝,他无法接受他的女孩已经离开他。 偏偏这些魔法雨都不会伤害生灵的根本,只会是滋润。 到头来,不管他是痛到麻木了,他还是在爱护着她珍惜的世界。 …… 此时在沉睡的水清漓的心境世界里满是王默和他们之间的回忆,不仅有她的身影、她那爱笑的眼睛和笑容、她对他说过的话、一些他从未听她提过的话。 “蔚蓝眼眸、雪白肌肤的王子,不管过去我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我都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这片浮叶曾牵起的丝丝波澜,你回仙境吧!” “水王子,当时我没有接受,现在我只会再一次拒绝,我知道你不能让妹妹消失,我也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蓝的海!” “喜欢,最喜欢海水了!” “水王子,我会去禁忌之地救你出来的。” “水王子才不是可怕之人,我相信他。” “那个男孩,皮肤雪白的像透明一样,眼睛碧蓝的像是海洋。” “可是水王子很不安啊,他一个人能行吗?我们不应该陪着水王子吗?” “我不走,不带走水王子我也不走,大不了我就永远陪他留在这里!” “水王子,别抗拒我。” “水印记,我和他的链接。” “这是你给我的水印记,你曾说过会守护我的,所以你不可以在此沉睡,你必须醒来,若是你不走,我就不走,你就食言了!” “力量通过水印记被吸走了,不行,我没力气了,看来我们只能一起长眠于此。” “你是在惧怕毁灭之力吗?别怕,你内心一定不是毁灭破坏的人,水也是生命源泉啊。” “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守护彼此。” “我从没想过公主王子的童话会成真,我并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一直在努力成为我心中的自己,但是你是真正的王子,这是你送给我的项链,能够陪在你身边,我太幸福了。” “我心中的王子是仙子,不是人类。” “你说,要如流水般守护,你可知若是没有水,人就将死去,对我而言,没有你的世界就如同没有水一样。” “你在我心里超级厉害,无人能敌啊。” “我对水王子从来都没有奢望,水王子从来都不是我的噩梦,他是我身上发生的最美的事。”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我可有你一半仙力,就算是人类也要保护你,现在你可以放手掀起水浪了。” “我要留在有你的地方。” “大艺术家,我的杰作。” “我就是闹着玩嘛。” “快把仙力收回去,你想让我担心死吗?” “我在你身边可以唤醒你,抑制你啊。” “够了,快停手吧,你们本来和水王子是朋友吧,我不想水王子因为我受伤,也不想海洋世界被破坏,请你们不要伤害除我之外的人类。” “水王子,是你在保护我。” “水王子,上次你说画海没你,自然是没有灵魂的,这次可是有你的哦。” “水王子,你快来看!那是荧光海欸!” “水王子,你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啊?我来画你,然后把这幅画用相框裱起来,就当是我们的回忆啦!” “水王子,谢谢你一路以来的保护,以前我总傻傻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一直都在拒绝你,那些拒绝的言辞都伤到你了吧?我很抱歉,现在我很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 每一幕的画面都在反复交织着,水清漓在自己的心境走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一束月光指引着水清漓走向一处很暗的秘境中。 他看见那里放着一副水晶棺,里面躺着的人正是王默! “人类的女孩!”可惜她不能回应他。 水清漓触碰不到躺在水晶棺的王默,只能无力跪在一旁。 忽然有一股力量把王默的一缕灵魂塑造成她的虚影,像是要给他们一个告别彼此的机会。 “水王子…”虚影的王默飘到水清漓的面前,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人类的女孩,是你吗……”水清漓不敢相信,也怕这是他的幻想。 王默抚摸水清漓的脸,温柔的回应:“不是真实的我,是一缕灵魂。” 水清漓猛然抬起头,可他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下,哭着说:“你别走,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终究是水的王子动情轰动整个叶罗丽仙境。 “对不起啊,我好像没法答应你啊。” “水王子,你是王子,不要因我的离去而哭泣,你哭泣,我会心疼的。” “水王子,你不要停滞在过去,不要躲在回忆里面,冰公主在现实中需要你,而我也想你带着我对你的情意而好好生活。” “这次你不用守护我所爱惜的世界,你要守护你自己,只为自己考虑,爱你自己。” 王默满脸笑容,声线温柔和悦耳动听,仿佛是要为水清漓抹去他身上所有的痛。 “我不要,默,我只要你回来!” “你回来我就不躲在回忆里,我只要你!这个世界我本就不喜欢,有你我才觉得这个世界美丽的!” 水清漓的祈求与脆弱的声音让王默于心不忍,可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这一缕灵魂快到限制时间而消散了。 “水王子,答应我,回到现实世界好好生活,还有…我爱你。” 王默在水清漓的嘴唇留下一吻,然后她飞升到空中,一点一点化为光点慢慢消散在他的心境世界。 “不——不要,不——!默——!”水清漓拼了命的想要抓住王默的手,但是他抓不到…… 最终他以双膝跪地的姿势和满眼泪水的状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孩消散在自己的面前。 堂堂水的主宰,他在心境里哭得像小孩,每一句话都是在央求着爱人别离开他。 水清漓在自己的心境世界中再一次崩溃至极,冰晶宫二层的第二间主卧散发出刺眼的蓝色光芒,冰璃雪现在并未及时察觉到。 而在九冥一族的影月秘境里,被封印在水晶棺的躯体发生变化,君九凛不知道会出现异常,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变化,因为有股力量保护着躺在水晶棺里的那位女孩。 冰璃雪本来在冰花园处理事情,结果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浑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走了一样,没有任何精神。 她意识到这是自己与哥哥的精神共鸣发出的信号,心想: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立马消失在冰花园,前往冰晶宫的二层。 她推开冰之门,只见冰晶棺中的水清漓散发出的气息是凄怆、绝望和肝肠寸断,连同他的呼吸都开始逐渐微弱,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最后的挣扎,伴随着痛苦和无奈。 整间主卧充满了悲伤和阴郁的情绪,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而压抑。 “哥哥,你在沉睡的时候也这么痛苦吗?” “你是不是又想到王默了,你还没有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对吗?” “哥哥…我想你了,如果早知会是现在的局面,我应该要和她交个朋友的,那样我就会懂你现在为何如此痛苦了。” 冰璃雪其实不太懂水清漓执着于王默的点在哪里,她只是知道王默和哥哥的感情是双向奔赴的,是都可为对方付出自己的命。 她只是不懂哥哥此时为什么又绝望起来?可是她能感觉到哥哥的意识已经产生一丝求生欲望,没有像之前那般,这难道也是因为王默吗? ……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响起了三句话: “水的动情,水的眼泪,都是滋润爱人的烙印。” “她的命,完全由她自己而生,也因你而生。” “宿命的转盘,扭动吧。” 这些话究竟是谁说的?她指的是王默吗?水的动情指的是水清漓吗?这个地方又是哪里?这些话到底有何深意? 第13章 无忧公主苏醒 九冥二四年的三月七日,在影月秘境的女孩不知因何原因而提前苏醒过来,君九凛感应到秘境的波动,迅速赶过去。 他一到便把结界撤销掉,在里面的女孩也很警觉,她很快就发现有人靠近此地。 大概是君九凛知道刚苏醒的女孩对他应该抱有敌意,他用星河的光芒点亮此地,就发现女孩的眼神充满冷冽,手中的剑还挥向他。 至于女孩为什么会拥有一把佩剑,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刚才只是在心中默念一句我需要防身的武器,结果下一秒她的手中就多出一把佩剑。 “你是谁。”女孩的声音充满冷淡。 君九凛被女孩用剑指着都不慌,反而是安抚她:“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要怎么相信你。”女孩的眼神依旧是排斥与冷冽的。 “你现在是不是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与你做交易?” “那个人是我,为何需要你来完成这一场交易,在一定的时间里,你会知晓一切。” 君九凛的言语让女孩放下了防备心,她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他说的那个片段,其他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哪怕是刺激她,她都想不起来。 女孩已经完全忘却前尘。 “我带你回家,你日后就叫君芩默,是我君九凛的孙女,九冥一族的无忧公主。” 君九凛说完,他向女孩伸出手,女孩的心中闪过一个声音,告诉她:“和他回家,他会保你平安。” “好。”君芩默终于应声。 君九凛牵着君芩默离开影月秘境,回到九幽宫,在场的诸位见到他牵着一个陌生女子,嘴巴张得老大,都快成溜溜球的“o”型了。 星尘:“师父,您老人家是?” 谢无冕:“主上,她是谁啊?” 谢无赦:“主上,你的举动是……?” 唯独弦月的关注点是不同的,她说:“这女孩的容貌艳绝,仿佛是被世界万物照耀而生的娇花。” 君九凛扫视一眼那仨蠢货的智商,言:“她是我孙女,你们的小殿下。” 是的,君芩默的主要称号是无忧公主,平常亦可唤为小殿下。 “什么?!”除弦月以外,全员震惊。 最震惊的是星尘,他记得她的容颜以前不是这般的啊,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君芩默现在身穿一袭月光色的素礼服,可她的魅力依旧让人能够直观感受到。 君九凛忽视他们的震惊,对弦月吩咐道:“弦月,你带这丫头回乐忧堡换身衣服。” “行,没问题。” 弦月应下,她飞到君芩默的面前,低下身子,温柔的说:“小芩默,你和姐姐回你的家看看,好不好?等姐姐给你换完衣服,我们就再出来找你爷爷,好不好?” 君芩默先是看了一眼君九凛,她的眼睛透露出的信息是:爷爷,我可以吗? 君九凛看她如此乖和可爱,老人家的心都化了,点点头回应她,她这才回答弦月:“好,月姐姐。” 弦月牵着君芩默的手,带她飞离这里。 她们来到一处距离九幽宫和九冥一族有点距离的宇宙边缘,那隐藏着一个被无尽黑色雾气和冰冷的虚空所包裹的秘境,秘境被至世之力笼罩,星光难以穿透,与世隔绝,这里便是君芩默的居所。 从外部望去,乐忧堡漆黑一片,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但当你踏入这片秘境,便会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片暗黑秘境点缀成璀璨的星空,无数繁星在黑暗中闪烁,仿佛银河倾泻而下,将整个宫殿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光芒之中。 宫殿由至世之力与万年寒冰铸就,散发出迷人的蓝光,其内部美轮美奂,仿佛置身于一片冰晶的海洋。 秘境的入口悬浮于乐忧堡上空,是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漩涡状通道。 这漩涡通道汇聚世间的至世之气,是通往乐忧堡的必经之路。 在这看似平静的漩涡之下,隐藏着无数看不到的暗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暗涡吞噬,卷入无尽的虚空之中,永无归期。 “小芩默,我们到了。”弦月一边说一边用法力把她的衣橱挪到大殿中央。 君芩默见自己的眼前多出一堆眼花缭乱的衣服、首饰和鞋子,她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是多担心自己没有衣服穿? 里面的衣服、首饰和鞋子都是各式各样的,颜色也不同。 衣服有旗袍、新中式、礼服、公主裙、休闲装、高腰裙、鱼尾裙等;首饰都是一套一套的,耳钉、耳环、项链、手链、戒指、发饰等都搭配好;鞋子有高跟鞋、平底鞋、靴、凉鞋,玛丽珍鞋。 恰恰从侧面能证明君九凛是真把她当成亲孙女来疼的。 最终她自己挑选一套云锦绸缎旗袍,搭配一双米白色的高跟鞋,首饰是弦月给她挑的一把扇子,一串手链,一对耳环,发簪。 待她换好装出来后,简直让人觉得她是美若天仙,连弦月都被她惊艳住。 她一袭云锦绸缎旗袍,面料选用云黄色绸缎绣有翻云覆雨的云纹图案,旗袍长短适中,穿上身宛如行走在云端之上,散发出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气质,彰显她的高贵与灵动。 加之她现在的变化,一头雾感茶棕的长发用发簪盘起来,长相极其妖艳,漂亮到带了攻击性,那双狐狸眼睛像是来勾人的,眼尾略略上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最特别的是,如果仔细观察她的右眼,会发现她的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所有的描绘都不足以形容她那绝世的容颜,将她冠为九冥一族的第一美人,都没有人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我们家小芩默太漂亮!”弦月由衷发出赞美声。 “月姐姐也很漂亮。”君芩默不是在客套,她也是真心觉得弦月很美。 “小嘴真甜,以后就把九冥一族当成你自己的家,谁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姐姐给你撑腰。” 弦月是真心把君芩默当成家人的,她语句里的欢迎和温暖让君芩默都能感受到。 “好,我知道啦。” 有时候女孩子的友谊就是如此简单,有的人见了一面就是一见如故,成为一生的挚友,有的人交往不来,甚至是厌恶,那注定一生无缘。 这一切的前提是真诚,不是虚与委蛇。 另一边的君九凛与自己的属下和徒弟解释清楚君芩默的变化,不过他的解释跟没解释没区别,因为他说的是:“我也不知道。” “师父,您觉得日后还要让小默去到那里吗?”星尘问出一个君九凛都担忧的问题。 肉眼可见,坐在高位的君九凛沉默下来,他不知道她涅盘之后的路是怎样,如果可以他是不希望她去,但若是缘分牵引的话,谁都阻挡不了。 过了半晌才听见他的声音响起:“除危险的地方,不管日后她想去哪里,你们都无需阻止她。” “缘是谁都无法言说的,何况若她和他是宿命的齿轮,那你我阻止有何用。” “好,我们明白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回。 君九凛像是想起什么,又对着谢无赦吩咐道:“去让修竹与修槿回来。”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找修槿修竹。”谢无赦领命就退下了。 此时弦月和君芩默回到殿内,她们明显发现殿内少了一个人,没等她们开口,他们就被君芩默的打扮与样貌给惊艳到。 此时的她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艳绝,更像是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明。 “爷爷,你在发什么呆?”君芩默的出声让在场的人瞬间回神。 君九凛一脸笑开花的回:“没事,爷爷只是觉得我家孙女实在是瑰姿艳逸,爷爷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这么多年星尘头一次知道他师父也是会夸人的,因为他师父对他是非打即骂。啧,真是够双标的。 “爷爷。”君芩默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 “哈哈哈,好,爷爷不打趣我们的无忧了。”君九凛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 无忧也算君芩默的小名。 “师父,您眼中还有没有我和无冕?您都不把我们介绍给小默认识的吗?” 听到星尘的话,弦月真想给他下一副哑药,她开口呛他:“你难道就不能等小芩默适应一点,再认识你们吗?” “啊?什么意思?”星尘不是真的听不懂,他是故意在和弦月唱反调。 偏偏每次弦月都忍受不了星尘的作死行为,她每次都会直接对他动手,这次也不例外。 然后殿内就有了你追我跑的画面上映。 站在君九凛身边的君芩默大吃一惊,她在想此时要动手揍人的弦月,还是她刚才认识的那位温柔知性的弦月吗? 她疑惑的问:“爷爷,月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跟星尘是欢喜冤家,你日后不用帮谁,就任由他们闹去,星尘是爷爷座下的弟子,你觉得师伯或师叔拗口,直接喊他星尘叔就行。”君九凛为她答疑解惑。 君芩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她觉得这辈分都乱了。 因为她总觉得星尘看向弦月的眼神特别不对劲,有点像是带着稍加掩饰的爱恋,所以她要不要改个称呼喊弦月呢? “那台下另一位是谁?”君芩默的目光看向谢无冕,他的打扮是不同他哥谢无赦,他很像阳光少年,谢无赦则像暗夜少年。 “他是白无常,谢无冕,黑无常是他哥,名唤谢无赦。” “他们和弦月都是爷爷最信任的得力干将,还有爷爷让无赦去把另一对兄妹给召回,那对兄妹只有哥哥是爷爷最信任的得力干将,妹妹是弦月带出来的手下。” 他余下六位的亲信分别是夜影,五洲,纪梵,琉织,海棠,语眠。 君九凛相当于把自己手中的势力都悉数告知君芩默。 虽然她不知这些人分别执掌什么,但是她明白她的爷爷是在为她的未来铺路,也是想让她记住他手中的势力有哪些,在未来仅供她使用,仅听从她一人的命令与调动。 她的情绪闪过一丝低落,随后,她主动转移话题,“爷爷,你把人家召唤回来做什么?” “你刚醒来,你对九冥一族还不怎么熟悉,修竹能在暗处护你,他的妹妹修槿就明面上护你,这也是弦月送你的礼物。” 是的,君九凛本来的意思是让修竹一人回来即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够强。 后面是弦月提出也让修槿回来,因为她要把修槿这位身手与能力相当平衡的暗卫死士送给君芩默,让修槿以后只听从于君芩默的命令。 君芩默很快反应过来是君九凛和弦月担心她被人欺负,无奈道:“爷爷,你和弦月姨太小看我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听到君芩默的话,君九凛一改刚才慈爱的态度,而是严肃的对她说:“爷爷知道,但目前为止,你的能力暂未完全稳定,所以你不能和爷爷犟。 你是九冥一族唯一的公主,是爷爷唯一的孙女。 守好九冥族是爷爷的事情,爷爷只愿你平安无忧,也愿你一直快乐下去,更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知道吗?” “知道啦,我听爷爷的。”君芩默答应听话是一回事,她想替君九凛分忧也是另一回事。 同一时刻,谢无赦和修竹修槿在回来的路上,他以黑无常的身份公布九幽宫的重要讯息,内容是:第一,九冥一族的九王爷膝下是有一名孙女,她前半生在外游历,如今刚回家,望大家周知这条信息,并传播给各族听。 第二,九王爷非常疼爱无忧公主,无忧公主性情率真,聪慧过人,是倾国倾城的清冷美人,任何人都不能对无忧公主以下犯上,否则以九幽锁魂阵惩戒诸位。 第三,无忧公主日后若到街上游玩,希望大家不要过分的热情,别把我们九幽宫唯一的小公主给吓到。 不出两个小时,五族的所有人都知道九王爷有孙女,人族的百姓们自是只有震惊,而其他三族的反应就不同了。 妖族、仙族和魔族的执掌人都是知道九王爷是无亲无故的,根本不可能有孙女,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孙女? 这让仙魔两族的执掌人都想去探究其中的内因,他们可是很好奇这位素未谋面的无忧公主,只有卿沂淡定得不行。 第14章 君芩默收下两大将 翌日,君芩默带着忠心耿耿的修槿出九幽宫,还有修竹也在暗中跟着。 因为从她苏醒开始,她的右手就一直佩戴着晶莹剔透的澜璃镯,她并不知这镯子的用处是什么。 偏偏她能笃定这里面蕴含着的这股仙力或者能量是不会伤害她,更像是在滋养她,她也尝试过摘下,可惜没成功。 所以她就更想到九幽宫外的世界看看,看看自己能否明白现在的笃定究竟从何而来。 然为什么前面说是忠心耿耿的修槿与修竹呢? 是因为昨天修竹与修槿刚回来之时,他们二人起初对忽然冒出来的无忧公主是没什么看法的。 在听到君九凛和弦月的安排,他们瞬间对君芩默有意见,修槿是第一个出声反驳:“月大人,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调遣给无忧公主,公主如此金娇玉贵的,属下担不起此责。” “是,属下也担不起这沉重的责任,还请主上收回成命。”修竹附和的同时也跪下请求君九凛收回他的命令。 “修竹,本王爷的命令是不管用了吗?!” “修槿,休得放肆!你在指摘什么!” 君九凛和弦月同时对他们呵斥,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位是动怒了。 听到他们的回拒,君芩默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摆脸色认为他们就该听从君九凛和弦月的命令来保护自己。 她向君九凛和弦月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处理。 下一秒就听见她平静的语气响起:“你们觉得我是含着金汤匙的公主,是爷爷的孙女,故而担心我有蛮横、爱发脾气、任性妄为的性格,这点我能理解你们兄妹,日后与我相处过,你们自是能明白我的性格。 但第二个层面是你们觉得我身子金贵,出身优渥的公主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容易拖后腿,给你们带来麻烦,是吗?” 修竹修槿听到君芩默用着最平静的语气道出他们心中的所想,内心顿时有些惶恐。 见他们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而不回话,君芩默不着急,也不怒,只是继续道:“我听弦月姨说修槿姑娘是暗卫与死士,身手不凡,能力也出众,想必武功挺了得吧?” 被点名的修槿不能再装沉默,只能恭敬的回答:“我的武功不如阿兄,公主谬赞了。” 君芩默微微一笑,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回应,而是抛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回答:“你们兄妹起来与我过招,二对一,我允许修竹大人用他的法力对抗我。” “不行!”无一例外反对的人有君九凛和弦月,甚至多出星尘这位师伯。 星尘的脸色严肃,冷漠望了一眼修氏兄妹,他对着君芩默还说出其中的利弊,“小默,修竹是寂灭堂的堂主,他身上的法力与武功都带着寂灭的力量。 而修槿位列于绝命门,门内的成员以完成绝命的刺杀任务为己任,都拥有高超的武技和战术。 你还没有摸清楚修氏兄妹的实力,也不知道他们的默契,所以不能胡来。” 君九凛在九冥一族设有四大阁和三小会,四大阁分别是暗夜盟、噬魂谷、绝命门、寂灭堂,三小会分别是幽影会、无影楼、影刃会,期间他们的职权与职责互不相干,却又拥有着高度密切配合的默契。 “多谢星尘叔的提醒,不过我可以的。” 君芩默的言外之意为修竹修槿不是她的对手,她有狂妄的资本。 听到她的话,面对于练武或修习法力到一定地位的人自是忍不了。 修竹修槿同时对君芩默说出一句:“公主,得罪了。” 随后,他们和君芩默就开始对打起来,高处的君九凛和弦月星尘都是一脸担忧,黑白无常则是想看看修氏兄妹的实力退步没有,但也有些担心他们的公主殿下。 不管修槿与修竹如何配合默契,对着君芩默使用各种招式和拳脚交加,都被她轻松躲过,她还能一边用着手中的揽月扇对修槿反击,一边抬起右手挡下修竹的法力。 他们的交手还未停止下来。 然而,原本一脸担心的几个人瞬间淡定,特别是星尘还让谢无赦搬张椅子给他,因为他要坐在前方观看,也要吃手中的爆米花。 弦月看到星尘的行径,她的神情简直是在用脸骂人。 星尘察觉到她的视线,理直气壮的说:“看打架和吃瓜不都有吃的吗?吃瓜用瓜子,看打架我吃爆米花也没什么毛病啊。小月月,你要不要来点?” 弦月没反驳他的话,淡淡说:“你自己吃,我不吃。” 弦月不吃,不代表星尘旁边的黑白无常不吃! 于是画面就变成君九凛和弦月坐在高处不同阶层的座位,底下排排坐着三个抱着爆米花吃的人,视线都是看向正在交手的三人。 区别在于高座的两人是在关心君芩默,也在观察她的武力与仙力有多强,另外三人变成纯纯看“打架”。 “寂灭昬幽,寂灭阵!”修竹忽然对着君芩默使用出他的大招。 寂灭的力量直奔君芩默,像是要围成一个囚笼,最后再变成阵法死死压着她,取走她的生命力一般。 君芩默没有着急躲避,而是飞往修槿的方向,嘴角上扬,嗓音有些蛊惑的说:“修槿姑娘,本公主就不陪你继续玩了。” 没等修槿反应过来,她就直接一掌ko掉修槿,让修槿无法再对她出手。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在逗弄修氏兄妹,没有完全暴露她的实力,就连这一掌恐怕都是用了百分之四十五的实力。 如果这一掌使出她的全部实力,那恐怕修槿的小命都难以保住。 她反手将手中的揽月扇收起,变出一把妩幻天琴。 外观为琴身晶莹剔透,似由天蓝色水晶雕琢而成,琴弦如银丝般闪耀,琴身上雕刻有精美的云纹与海浪图案,底座如同海贝般精致。 “天地共鸣。” 只见她念出这句话,双手放在妩幻天琴上弹奏起的特定乐章,一瞬间引发出天地之力,形成保护结界。 两股力量的威力冲击交缠,散发出的威压也直接震撼到大殿内的所有人,包括殿内某些建筑已经出现裂痕,欲要被粉碎。 “修竹大人,接下来的一招可要接好了。”君芩默轻笑,随即抬手瓦解修竹的寂灭阵,紧接着新的一招被她念出,“海潮之音。” 殿内浮现出巨大的海啸与风浪席卷而来,直冲修竹而去,修竹想躲,但是他动不得。 他的小腿处出现一条无形的银星带,这是她的妩幻天琴附带的一种能力,除她以外,别人都察觉不到,这是能在她使用出下一招的时候直接锁定住对方,让对方动弹不得。 就在海啸与风浪已经把修竹困住,也化出剑刃逼近他的肺腑时,君芩默打了一个响指,她的法术停止下来。 “修大人,还继续切磋吗?” 其实修竹在交手的过程已经意识到他们兄妹是敌不过这位无忧公主,她的气场虽然一直是自由与温和,像是一缕清风,但是动起手的时候,能感觉到隐含着霸道与强悍,像是让人无法直视她的女王。 她一开始的悠哉与躲避是她的无形隐术,仿佛是一名猎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看着猎物的不自量力与不屑,更是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公主,属下认输。” 修竹话音刚落,君芩默的法术消散,她也转身用揽月扇疗愈修槿的伤。 不过星尘和黑白无常倒是有些诧异,因为他们很少见修竹会主动认输,这下他们就又有好玩的事情来和他开玩笑了。 他们转念一想,也是,他们的公主殿下是连他们都敌不过的,修竹认输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但还是要嘲笑他的,哈哈哈! 就这样,君芩默收下两位大将,弦月也很为君芩默高兴,只是君九凛的神情有闪过一丝沉重。 他们没有捕捉到君九凛的变化,他在想若是她的实力被暴露出来,是不是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而且她的仙力似乎不止一种力量,很像那位。 一想到这里,所以在当天君芩默回乐忧堡后,君九凛当即下令今天的所有人都必须对她的实力守口如瓶,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回到现在,君芩默一出现在人族的街上,她就感受到子民们的视线一直都在紧紧盯着她,她感觉自己好像是掉入狼窝的待宰羔羊。 “槿姑娘,他们为何盯着我看?我的打扮很出众吗?”君芩默小声问一旁的修槿。 她今日的打扮很素色,素色旗袍加素色平底鞋,戴着的首饰都不多,只是昨日的揽月扇变为一把宛如海洋的清澜扇。 扇骨以千年珊瑚精炼,嵌以鲛人泣珠为饰,每一转折皆闪耀着粼粼波光。 扇面以鲛绡织就,轻若无物,绘有碧海苍穹、潮涌云舒之景,每一展开,似乎能闻到海风的咸香与自由。 修槿倒是没想到君芩默的性情有些活泼,也有亲和力,她淡定的回应:“公主,他们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所以对您的容貌颇为好奇。” “什么?!我不是才出现一天?而且我一直都在九幽宫,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修槿再次没想到君芩默的反应会那么大,她指了指在屋檐上行走的谢无赦。 君芩默顺着修槿指出的方向望去,她看见黑无常的时候,顿时沉默了。 她心想:哦,原来我被人知道是你小子把我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怪不得我出门就眼皮跳。 君芩默一开始是没有问过君九凛,外界的人知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她压根不知这则消息,也不知是君九凛授予谢无赦传播的。 现在她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君芩默想要和修槿说话的时候,有一名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认出她是谁,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到她的面前,声音软糯糯的喊着:“姐姐,这个糖葫芦给你。” 她回神过来,下意识直接蹲下与小女孩保持在同样的高度,温柔的回应:“姐姐不要,你自己留着吃。” 谁知小女孩固执的摇摇头,说:“囡囡不吃,囡囡想给姐姐吃。” 她忽然反应过来小女孩是一个人,没见有大人在她的身边,她皱眉,这家大人是怎么放心一个孩子在外的? 围观群众的百姓们听到小女孩的名字,认出来这位小女孩是谁,他们闹闹哄哄地讲:“这不是谷奶奶的孙女囡囡吗?她怎么一个人拿着糖葫芦跑出来了?” “不对啊,平时不都是谷奶奶出来卖糖葫芦和海鲜的吗?” “唉,也不知道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谷奶奶是不是生病了?而且周边的邻居都不知道的吗?” “谷奶奶住在临海的小窝,她每日很早就到城街来摆摊,她也是可怜人,家里的儿子是个白眼狼,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给她老人家照顾就算了,到最后不知道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都不要她。” 君芩默在听见他们的讨论声,她就用手捂住小女孩的耳朵,等到讨论声渐停的时候,只见她眉头紧锁,又耐心的问小女孩,“囡囡,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吗?” “囡囡记得。”小女孩点头。 “那囡囡带姐姐去一下,好吗?” “好。” 君芩默牵着小女孩的手,她拿着手中的清澜扇微微举起,示意暗中跟着的修竹要先行一步到达临海边。 修竹接收到她的指令,直接轻功闪离城街,修槿则是继续跟着她,修槿避开小女孩,低声问:“公主,您不怕其间有诈吗?” 君芩默淡淡的说:“倒是不怕,我刚回来,他族肯定是坐不住的,至于如果是利用小朋友和老人家,那你觉得我会放任他们为非作歹吗?” “也是,九冥一族的百姓都不受他族威胁,也无人敢动隶属于九冥一族的人。” “那公主是觉得这是意外的事情,但回程应该会有事发生吗?” 修槿说着说着,突然懂君芩默的言外之意,她转头就看见她家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否认的笑容。 怪不得她家公主让她兄长先前去临海边,一是查看那里的情况,二是让他族想要试探她家公主的人有机会下手与布置陷阱,三是想知道哪一族出现异心。 第15章 君芩默落泪 等小女孩带着君芩默和修槿抵达临海边,修竹早早戴着面具现身在桥处恭候她。 他走到她的面前,行礼且道:“公主,这边无异常,只有居住在临海边的几间房子,这小女孩的家是前方白色建筑那。” “好,辛苦了,你不必先回程,休息会,有事我再喊你。” 君芩默吩咐完修竹,她们就径直走向小女孩的家。 一踏入就能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已经年老体衰,驼着腰在缝补衣服,状态看上去也有些差,君芩默用清澜扇把这房子的地形摆设全都映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看见这的里屋简陋和寒酸得不行,到处都是残破的,只有饭碗和桌椅是好的,还有小女孩的衣服和房间。 看来是老人家把好的一切都留给孙女,把孙女供养得很好,吃食、衣、住都是极好的,她自己则是布丁的衣服与将就着过。 “奶奶。”小女孩边喊边飞奔跑向自己的奶奶。 “诶,囡囡今日不乖,奶奶有没有和你说过今天不能到城街里。”谷奶奶说话时就有些咳嗽,但她还要教育小女孩。 小女孩自知理亏,低头认错:“奶奶,对不起,囡囡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只是囡囡不想你这么难受。” “囡囡,奶奶年纪大了,生病是正常的,囡囡不要怕。”谷奶奶宽慰道。 小女孩的情绪很低落,君芩默和修槿都察觉到这小女孩大概是明白人类的生老病死,所以她才跑到城街里想要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她。 毕竟她的消息一日不到便传遍五族。 等谷奶奶和小女孩说完话,君芩默才出声:“老人家。” 谷奶奶知道有客人,她刚才一心扑在自己孙女的身上,生怕她出事,因此没有来得及招呼她们。 老人家让孩子去倒两杯水,自己则是上前询问道:“你是?” 谷奶奶今日没到城街里见到无忧公主的面容,她自然不知面前的人就是无忧公主。 “九王爷的孙女,无忧公主。”修槿出声言明君芩默的身份。 她这么一说,谷奶奶立即想要跪下行礼,只不过被君芩默伸手扶住而阻止了。 谷奶奶胆战心惊的声音响起:“老身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望公主宽恕。” “老人家,是我有些冒昧就登门了,没人会怪罪你的。”君芩默一边说一边把谷奶奶安置坐下,她再问,“老人家,我能为你把个脉吗?” 谷奶奶没想到君芩默是为她的健康问题而来的,此时囡囡又端着两杯水出来。 谷奶奶欲言又止的神情被君芩默捕捉到,她转头示意修槿把孩子带到外面玩耍。 修槿读懂她的眼神,快步接过小女孩手上的两杯水,把囡囡哄到外面去了,谷奶奶也没有制止她们的举动。 “公主,把脉就不必了,老身活不久了。”谷奶奶一脸淡然说出这句话,可是她的眼神充满着难过。 她难过的点是因为自己的孙女日后没人能照顾她,她那么小,一个人生活能行吗? 君芩默顿了顿,不敢笃定的语气说着:“老人家,你是有什么难以治好的病吗?” “是啊,有一回摆摊突然骨骼疼痛,并且时常觉得低热不舒服,鼻子还会流血,本以为是年纪大了,身体也经不起推敲,结果被旁边摆摊卖水果的好心人送去看病,诊断结果是慢性白血病。 大夫说这病已经出现半年,是我没察觉到,知道之后也因没钱去看病。 后来又拖两年就是为了让囡囡未来能过得好点,我就一直努力干活,一直把钱攒起来,因此从未看过病,现在恐怕活不过半年。” 听完谷奶奶的解释,君芩默沉默不语,慢性白血病一旦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期,想活久一点都是奢望。 这个病她帮不上忙,只怕要辜负囡囡那聪慧的小姑娘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她只能和谷奶奶说:“老人家,若是你担心囡囡的未来,你可以让她来找我。” 谷奶奶一听,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可以,你是公主殿下,囡囡只是普通人类,会给公主添麻烦的。” “老人家,人生来就没有贵贱之分,我只是命好才成为爷爷的孙女,因此站得高,囡囡和我都是人,所以没什么不可以的。” 君芩默温柔安抚谷奶奶,这是她自己的意识苏醒,对万事看得透彻后一直认定的道理,人哪有贵贱之分,有的只是出身不同,若是有贵贱之分,那划分贵与贱的条件是什么?人品?出身?背景? 这些难道都是平等的吗?不平等的比较,不平等的出路与首选,要如何权衡利弊? “那老身多谢无忧公主的关心与大恩大德。”谷奶奶的声音都有些哭腔,还对着君芩默叩头感恩。 君芩默没能成功阻止谷奶奶的叩头感谢,因为谷奶奶认为要是不让她对君芩默行这个大礼,她的良心会谴责自己与难安。 君芩默拜别谷奶奶和囡囡,她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临海边,而是一个人走到海边的沙滩上坐下,她不让修槿修竹靠近,因此他们站在她身后不远的距离。 “人类的生老病死,谁都无能为力,为什么我看到谷奶奶和囡囡的场景会如此难过呢。”她低着头自言自语。 忽然,大海的海浪缓缓涌上岸边,轻轻拍打着沙滩,犹如轻柔的乐章,让人心旷神怡。 浪花浸湿君芩默的鞋,她起身走到海边,俯身伸手去触摸清凉的海水。 她的头部猛然惊起一阵痛感,痛到让她不自觉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还念着:“头好疼,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大海在悲鸣,还是无比痛苦的悲鸣。” 远处的修竹修槿发现君芩默的不对劲,立马闪到她的左右身侧,修槿还扶着她,着急询问:“公主,你怎么了?” 修竹环视一圈没发现有别人,也没有闻到异常气体,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大海,呢喃:“小殿下难道是看到海而不舒服吗?可大海风平浪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最近都不要靠近海边,太危险了。”君芩默的脑海不知道怎么的就响起这句话。 “谁不要靠近海边,悲鸣的海,哪里有危险吗?”她的碎碎念都被修竹修槿听到,可他们不明白她因何说出这些话。 她现实的意识和梦中的意识在做斗争。 “柔和之光,平静下来吧。”这道声音在她的梦中意识用法术替她抚平疼痛。 只见现实的她也慢慢变得好转起来,她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修槿,先松开我。” “公主,你确定好些了吗?”修槿还是不太放心的说。 君芩默点点头,她看着这海天一色的水面,心中闪出一丝难过之情,右眼也不自觉的落下眼泪。 她感受到眼泪落在自己脸颊的温度,情绪不明的讲:“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掉眼泪了?为什么我能感应到海的悲鸣与水的痛苦,这些都和我有什么联系吗?” 修竹修槿见君芩默出神,默契的没有出言打扰。 她足足盯着大海有一个时辰才离开临海边。 …… 君芩默回到城街就再次恢复成冷淡的模样,与在海边失神落泪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和修槿走到卖瓷娃娃的摆摊位置,她们的身后就传来一声异响,她们选择视而不见,继续走自己的。 修槿一边走一边小声报告:“公主,是仙魔两族的人。” “他们胆子不小啊,街上不要动手,到九幽宫前面的星雾森林再动手。”君芩默叮嘱完修槿,就悠闲自在的逛着。 她在城街里逛了一圈,然后挑选中画板画笔和一些水果,修槿负责出钱,最后才回九幽宫的。 直到抵达九幽宫的星雾森林入口处,君芩默给修槿一个眼神,修槿立即出手了。 只见她利用轻功飞到鬼鬼祟祟的他们背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你们想对无忧公主做什么?” “当然是想试探无忧公主的实力。” “还有见识她长什么样,也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成为九王爷的孙女。” 这俩人压根没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队友问的,而是自顾自的回答。 “哟,看来你们挺关心我们家公主。” 修槿这话一出,那俩人像是见鬼一样回头,然后看见自己的俩队友已经倒地,修槿还倚靠在树上冷笑着。 下一秒,修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俩一掌劈晕,拖着他们回到君芩默的面前,最后她将四人绑在树上,毫不客气用剑柄把人又给拍醒。 君芩默淡漠的嗓音:“诸位,一路跟踪本公主,好玩吗?” 他们被她的出声给吓一激灵,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无忧公主?” “你到底怎么…怎么成为无忧公主的?” “还有,你们凭什么绑我们。” “九冥一族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对待他族的吗?” “你们真吵啊。”君芩默捏捏眉心,话音刚落的同时修槿上前出手禁了这四人的哑穴。 修槿问:“公主,要盘问他们吗?” “不急,让我来猜一猜他们的目的不好吗?”君芩默轻笑出声,走到四人的面前,故作为难的猜,“难不成你们两族的执掌人对我爷爷很是忌惮,还想造反啊?” 说完,她又过了三秒就否定:“也不对啊,这么多年都不敢反抗,怎么我一出现就想着反抗了?难不成想利用我威胁我爷爷啊?” “emm,这个很有可能,你说的对吗?修槿。”她还找上自己的护卫搭腔。 修槿突然发现君芩默的性格还有些古灵精怪,高冷暗卫的神情满是一脸宠,还配合着说:“公主,你说的都对,我看他们正是这般想法。” 她们不是没注意到那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与惊恐,是故意忽视。 没等她们再度对话之时,修槿也再次上前点开他们的哑穴,他们求饶的声音争先恐后地落起:“无忧公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也只是听命从事的属下。” “是啊,我们不听命行事会付出代价的。” “我们也不想与九王爷作对。” 听到这里的君芩默哪能不明白他们既怕自己,又怕她的爷爷君九凛。 君九凛在五族还有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称号:“活阎王。” 君芩默忽视他们的求饶,吩咐他们:“修槿,你处理完就回自己的府邸,不用跟来乐忧堡,修竹,你去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爷爷听。” “是。”修槿修竹异口同声。 …… 君芩默回到自己的乐忧堡,她坐在宝座上思考在临海边发生的一切,手中的澜璃镯发出蓝色的光芒,她都没有注意到。 “那道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她刚说完,弦月与星尘携手出现在她这里。 “小芩默,你在想什么呢?” “小默,想什么呢?” 两道不一的声音打断了君芩默的思绪,她回神过来,摇摇头,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我这了?” “无聊啊。”星尘懒散的回应。 君芩默白他一眼,看向弦月,弦月对视上她的眼神,答:“你今日发生的事情,修竹都给我们一一说了,所以我们过来看看你。” “那爷爷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她刚问完,君九凛的声音就传来:“臭丫头,谁说我不来的。” 君九凛还拿着一堆新鲜玩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见他是有多么担忧君芩默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或者委屈。 “丫头,快过来瞧瞧,这里有好玩的、好吃的,也有一些你们小女孩喜欢的衣服首饰什么的。” 君芩默飞到君九凛的身边,弦月和星尘也是同样的举动。 于是乎,乐忧堡就呈现出三位长辈在哄着自己的小辈\/晚辈的画面。 至于如何处理仙魔两族过来试探的四人?是修槿在星雾森林等着黑白无常的到来,由他们各自带上两人分别前往仙魔两族,一是为君芩默撑腰,二是下马威与警告。 黑白无常去到仙魔两族的时候,同样的举动都是当着两族执掌人的面来重创他们的人,还放下一句话:胆敢再派人跟着无忧公主,执掌人的位置就等着换人,而且你也不会好过的! 这天过后,五族的所有人恐怕都会重新定义无忧公主在九王爷心中的地位。 第16章 水清漓离开仙境 叶罗丽仙境的时间过去一百年,他们的生活除水清漓还没有苏醒,其他仙子们的生活都似乎步入正轨。 叶罗丽既没有接受王默已离开的事实,可她也开始承担起王族的使命,同时答应了毒夕绯他们的请求去救治黎灰。 金离瞳通过辛曼姐妹那里得知自己所有的记忆来龙去脉,他也从时希那找回真正的自己。 因为叶罗丽和金离瞳共同经历过的心境,只需时希为金离瞳拨动他的时间而倒流回去,再经历一遍即可恢复。 至于他们有没有和好?那无从谈起,因为叶罗丽经常不见金离瞳,只见白光莹。 哦对了,白光莹和庞尊明白彼此千年来的心意,也说开彼此之间的隔阂,已正式在一起。 自从黎灰能自己照顾自己后,时希便没有踏足过暗宇城,只是每天都在修复时间长河的碎片与裂缝,她也很少离开四时钟。 花翎、毒夕绯和艾珍的仙力已恢复得差不多,她们每天做的事情也不一样,花翎在花海潮做疗愈小仙子和精灵们的事情,毒夕绯在汐毒府理清里里外外的毒素,以免有仙子触碰到,艾珍因嗜睡症一如既往的嗜睡。 期间曼多拉的仙力已恢复七八成,她趁热打铁就解除仙子们身上的诅咒法术,仙子们都没有了娃娃关节,被她关押在镜空间的小仙子们也恢复了自由。 辛灵通过与曼多拉的商量,她依旧选择驻守在人类世界,也想好好教导她的叶罗丽战士,不想再看到当时的那一幕。 荒石与莫纱、齐娜与菲灵、封银沙与黑香菱、高泰明他们在人类世界也过得很好。 至于颜爵与冰璃雪的事情?他们的情况宛如那天分道扬镳的时刻。 …… 这天的冰晶宫比以往都要寒冷好几分,连冰璃雪站在冰晶花园内都能感受到一些凉意,她抬眸望向冰川,呢喃:“是我心冷还是冰雪的温度又开始降低了?” 在冰璃雪出神之际,她的背后有位黑袍仙子朝她走过来,走到她的身侧时,听见他说:“妹妹。” 这道熟悉的声音令冰璃雪瞬间拉回自己的思绪,缓缓扭头看向水清漓,眼眶一下子就湿润起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 是啊,若是今年秋来到之际,水清漓未苏醒就已沉睡两百年,幸好他提前醒来。 他提前醒来的缘由只是因为王默说的那句她希望他带着她对他的情意好好生活。 本可一意孤行的他,最终选择听她的,因为他怕自己不听她的话,他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不来自己的梦里了。 水清漓安慰冰璃雪,淡淡的说:“别哭,这次哥哥不会沉睡了。” “哥哥,你不是骗我的,对吗?”冰璃雪依旧有些后怕,她怕失去他这位哥哥。 “不骗你,再沉睡下去,她会怪我没有听她的,那样我就找不到她了。” 水清漓的回答让冰璃雪意识到她的哥哥因王默的死而变得失控,丧失理智,将自己困在他们的回忆中,最后再次苏醒时,仿佛已彻底改变。 她的哥哥比从前更加冷漠沉默,浑身上下毫无温柔气息,身披隶属于禁忌之地的黑袍,灰白的双眼被遮蔽,再不复往昔那孤傲淡漠的模样,也再无彰显其水之精灵身份的气场,有的只是死气沉沉的他。 唯有涉及王默之时,他身上才会流露出些许人情味。 没等冰璃雪再度开口之时,水清漓就问:“因为哥哥的事情,和颜爵有隔阂了?” 冰璃雪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水清漓眼神微黯,他叹了口气,说:“他身为灵犀阁司仪,他是明白我的失控会给仙境造成多大的利害关系,他和他们用默的名字来尝试让我恢复冷静,其实是没有错,你无法面对也是没有错。” “可是......”冰璃雪欲言又止。 “傻妹妹,没有可是。”水清漓的语气坚定,“若他真的在意你,自然会理解你的做法。” “哥哥,倘若我真的无比纠结,我该如何做?”冰璃雪的语气中充满着迷茫。 “感情之事,谁也插不了手。”水清漓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璃雪的头发,“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如果你不想去找他,那就等他来找你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冰璃雪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应水清漓的话,只是在心中暗自感叹:或许哥哥说得对,她和颜爵之间的问题,确实是需要时间来解决。 水清漓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不由得想起王默。 “哥哥……”冰璃雪知道此时她不能提及王默,她怕水清漓会胡思乱想,索性扯开话题:“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水清漓垂眸,视线紧盯着手中的十八籽手串,淡淡吐出几个字:“离开仙境。” 他知道自己手中佩戴着的十八籽手串是他家女孩的,他曾问过她这手串的来历。 那时王默妈妈的离世让王默如坠冰窖,情绪低落至极,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丝毫生气,他通过水印记得知她的悲伤,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她的身边陪着她。 就连妈妈的葬礼结束后,她也出现了失眠的状况,每次都是他在的时候,她才能勉强入睡三个小时。 平时的她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每次都是他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吃饭,哄着她去做该做的事情。 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大战发生前的一个月,才在他的陪伴下逐渐缓了过来。 那段时间他心疼极了,可很多事情他都无力改变,他能做的只有无时无刻地陪着她,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呵护着。 “什么?哥哥,你离开仙境是要去哪里?”冰璃雪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水清漓会是这个打算。 水清漓没有看到冰璃雪的震惊,仿若一潭死水般,毫无感情的说:“不知道。” 冰璃雪继续问:“不知道?!那哥哥你怎么就想离开了?” 水清漓思忖一会,又言:“这里没有她,只有回忆。” “她……”已亡故许久,哥哥,你依旧没有放下。 冰璃雪欲言又止,她看得出来现在她哥哥是三句话都离不开王默,足以证明王默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可是,哥哥,你真的要离开吗?仙境是我们的家,你也可以请求孟术帮忙编织属于她的美梦啊……”冰璃雪还想再劝劝水清漓。 水清漓却仿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想去找寻她存在的痕迹……”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说完,水清漓便转身离去,留下冰璃雪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 看着水清漓渐行渐远的身影,冰璃雪深深知道水清漓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而此刻的水清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王默存在的证明。 即使叶罗丽仙境再美好,没有了王默,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要去寻找她的足迹,感受她曾经的气息…… 水清漓离开叶罗丽仙境后,他去到他们曾经拥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 譬如人类世界王默的居所,他凝视着她的房间,脑海中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当时从费虚那里返回后,她在他怀中酣眠的模样,是那样的香甜与安稳。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傻姑娘竟然还对他道了歉,她有何错之有?人类不爱护环境与自然,岂能归咎于她一人。 比如他们曾并肩漫步的那条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试图重新寻觅那份逝去的感觉。 周遭的一切依旧那么熟悉,那家婚纱店的橱窗,那家蛋糕店的香气,那家珠宝店的璀璨,以及广场中心喷泉的潺潺水声。 明明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又似乎触摸不到那时的温度。 比如他再次踏进熟悉的海洋馆,每一处的陈设都与他记忆中的相吻合。 那部电梯,那些迷人的水母灯,还有那些曾经共赏过的景色,如今只有他独自在故地重游。 曾经关着鲸鲨的水箱,如今成了五彩斑斓的小鱼嬉戏的家园,也供游客观赏,但这一切却再也激发不起他内心的兴趣。 比如他再次回到须颜海的沙滩,这片海依旧波涛起伏,却不再能触动他的心弦。 他的旁边还摆放着她的画板与彩绘工具,可惜再也没有了那个热爱绘画、热衷写生、渴望捕捉光影的身影。 一切看似未变,却似乎万物都已经不同。 比如他徘徊在沙滩的边缘,步履悠长,思绪沉浸在曾经与她共度的那些欢乐瞬间。 有她淘气地将他的双腿埋入细沙,仿若为他塑造出一条梦幻的美人鱼尾,他则一脸微笑看着她的创作,也享受着这份纯真的恶作剧。 有她与小水龙唇枪舌剑,他默默守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任由她独占他的世界。 有她在浪花中嬉戏,笑声如铃,阳光与海浪的辉映下,她的脸庞璀璨夺目,像极了夏日的精灵。 有她光着脚丫在捡贝壳,只因她说想要编织一个贝壳风铃,于是他也立马与她并肩捡拾着五彩斑斓的贝壳,时间在他们的指尖悄悄流淌。 有黄昏时分,她沉醉于海天一色的日落,而他用镜头捕捉她的每一个瞬间,记录下她的点点滴滴。 要是问他会为什么会摄影?他应该会轻笑回答是因为他家小姑娘教会了他要如何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幸福,更是她教会他第二种爱的方式。 然而,那些美好的时光只能在他的记忆中回放,现实中已如漏斗的沙般流逝,她和他的故事只剩他在沙滩上的孤独足迹。 最后当水清漓的步伐变得沉重不堪,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王默的住所。 他无力地跌坐在木质地板上,眼神空洞,仿佛只有在感受她曾经存在的气息时,他才能感知到自己的生命仍在延续。 时间仿佛静止,他蜷曲的双腿逐渐失去知觉,但他依然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一丝微光在他的瞳孔中闪烁,那是他凝视着手中的十八籽手串时的映照。 他低语,嗓音沙哑而深沉:“默…我该怎么办? 我似乎真的要失去你的所有印记了…… 我们一起踏足过的每一处,我都重新走过,但没有你,那些地方都变得如此索然无味。 默,我有多么的思念你,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我不敢轻易闭眼,害怕你会责备我没有按照你的期望好好生活。 可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我迷茫,我找寻不到继续前行的理由……” 水清漓的低语如梦似幻,唯有月光懂得他的寂寥,两者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幅孤独的画卷。 除了冰璃雪,世间再无他仙洞悉他悄然离开叶罗丽仙境的真相。 他行踪的秘密如同飘渺的云烟,谁也无法猜测他即将涉足的远方。 他坚决不让任何一个仙子窥探他的足迹,也不许谁再涉足净水湖的静谧与须颜海的深邃。 一旦完成这两桩事,他的消息便如晨露般消失无踪。 …… 远在冰晶宫的冰璃雪收到一封水清漓留下的书信,上面写着:妹妹,首先要谢谢你在哥哥长眠的岁月里,替我担起须颜海与水之事务的重担,这份情哥哥无法回报,唯有祈愿你安好如初。 平日里,哥哥少有时间向你敞开心扉,但现在,我想让你了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王默,她是我的唯一,我的玫瑰,我从未想象过会失去她的情形。 我曾以为这场大战只是让我失去你,却不知爱人的陨落也会随之降临。 这双重的悲痛,成为我生命中最锥心的刺痛,我能救活你,却无法挽回她,这样的无力感令我痛彻心扉。 在沉睡的时光里,我反复质问苍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我独自承受煎熬也就罢了,为何连守护你们的能力都被剥夺。 如今尽管保住了你,但她离世的时间,她的安息之处,她的遗骨在何处,这些我都无从知晓,这使我深感自责与憎恨自己。 因此,在我苏醒后得知你与颜爵的隔阂,我就想与你谈谈。 颜爵对你的感情虽然不同于我对默的挚爱,但我深知若有人能像我一样守护你,那必定是颜爵。 妹妹,你不必因为内心的挣扎和当时的情景来判断他的情感,你应听从内心的声音。 最后,哥哥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陷入困惑的漩涡,也不必因我的离开而哀伤,记住要诚实地面对你的心。 冰璃雪读完后,她静静地坐在冰晶宝座上面,手中紧握着那封来自水清漓的信函,里面的字句如冰凌般刺入她的心扉。 哥哥的笔迹虽淡,但情感之深却如寒潭中的暗流,汹涌而深邃。 他提及须颜海的忧虑,提及她代替他承受的重担,每一句都透着无尽的感激和歉疚。 王默,那个在他心中如玫瑰般绽放的名字,是他无法触及的痛,也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 哥哥在沉睡中挣扎,痛苦于命运的无情,他自责未能守护好她们,尤其是他深爱的女孩。 她理解哥哥对王默的感情,也懂得哥哥为何如此深爱她,因为在哥哥心中她是小太阳,是底线,也是唯一的光,更是他誓守一生的挚爱。 通过哥哥的那些话和他们的情感羁绊,她在想:那么,自己与颜爵的感情是否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呢?颜爵,我性格冷漠,不善主动,但我却渴望你能主动走向我。 冰璃雪的目光穿越了冰封的宫殿,投向遥不可及的天际,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寒风吞没:“哥哥,无论你寻遍四海八荒,寻遍她所留下的痕迹,妹妹都会等你回家。 我会和颜爵坦诚相对,不让你为我忧虑,这样你就能少些痛苦,多些宁静。” 她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如同雪花般纯净而坚定,而她心中的决定,如同冰雪融化,开始迎接新的篇章。 第17章 君芩默的梦,失忆的少年 九冥五月。 君芩默在九冥一族生活得很好,她不仅有君九凛的呵护、弦月的宠爱、星尘与谢无冕的陪伴、修槿的守护,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谢无赦和冷脸的修竹也会陪她玩耍。 今日上午,她手持风筝在乐忧堡嬉戏,修槿始终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提醒她要注意安全,莫要摔倒。 其他人皆有事在身,无法前来陪伴,但她依旧悠然自得,并未感到丝毫失落。 然而,她绝非什么天真无邪的公主,其他三族的执掌人她都了如指掌,三族的内部情况她也通过某些渠道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愿与他们周旋,索性将那些人际关系交由弦月等人处理,而她自己则另有盘算。 须臾之间,乐忧堡不知怎的就狂风大作,君芩默手中的风筝线应声而断。 风筝晃晃悠悠地朝远方飘去,君芩默匆忙追了上去。 修槿赶忙高呼:“公主,当心!” 然而君芩默早已跑远,全然没听到修槿的呼喊,她也只得跟了上去。 风筝落在距离乐忧堡非常远的一片森林里,君芩默走进去四处寻找着风筝。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微弱而奇特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远处轻声抽泣。 这声音若有若无,时断时续,让人不禁心生疑惑和好奇。 君芩默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她确定那声音来自不远处的森林深处,于是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层层枝叶,她终于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 洞穴口被茂密的植被掩盖着,如果不是因为那阵奇怪的声音,很难被人发现。 君芩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她缓缓靠近洞穴,想要一探究竟。 当她走进洞穴时,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惊讶地看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受伤的少年。 少年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布满了伤口和血迹,他的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 然而原本跟随君芩默的修槿,双眼忽然被一团黑雾遮住,让她直接跟丢了君芩默,她只好高声呼喊:“公主!公主!你在哪里啊!” 君芩默听到修槿的呼喊,高声回应:“修槿,我在洞穴里面!” 修槿听到君芩默的回应,没有丝毫犹豫就走进洞穴,顺着墙壁上微弱的光,她顺利找到君芩默。 修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沉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君芩默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寻找风筝时我听到有声音,寻声而来便见这少年倒于此地。”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将他带回你的乐忧堡,此人身份不明,主上不会同意你如此冒险的。” 君芩默咬了咬嘴唇,心里很纠结。 她知道修槿说得对,爷爷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但她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死去。 “我们先给他包扎一下吧,至少让他的伤势不再恶化。”君芩默蹲下身子,拿出一张手帕放在少年的手腕,为他简单把脉和检查伤势。 修槿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草和君芩默一起为少年处理伤口。 在她们的努力下,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但他仍然昏迷不醒。 “接下来怎么办?”修槿看着君芩默。 君芩默思考了片刻,说道:“先把他带回乐忧堡吧,然后藏在客寝里,最后再弄清楚他的身份。” 修槿有些担心地看着君芩默,“好吧,既然公主决定了,那我会全力配合公主的,不过,公主你要尽快和主上说,不然主上就该生气了。” 君芩默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她示意修槿扶起少年,她在前面开路,修槿带着他跟在后面,随即她们离开了洞穴。 …… 回到乐悠堡后,君芩默让修槿找人来治疗这位少年,自己则前往九幽宫。 至于她不见了的风筝,她也无暇顾及,只能改天再做一个了。 刚到九幽宫的大殿门口外,她的内心便开始忐忑不安。 她深知爷爷的脾气,生怕爷爷会责备她,因此在门口犹豫不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大殿内商量事情的君九凛、弦月、谢无赦和星尘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们纷纷停下交谈的声音,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只见君九凛笑着喊道:“无忧,怎么来了都不进来?” 君芩默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踏进大殿,她飞到君九凛的面前,对他喊了一声:“爷爷。” “嗯,玩得开心吗?”君九凛笑着问道。 “挺开心的…”君芩默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敢看向君九凛。 君九凛何等聪明,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吧,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我...我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受伤的少年,然后....就把他带回乐忧堡了。”君芩默低着头小声说道。 “什么?!你可知此举有多危险?”君九凛的语气严厉起来。 “爷爷,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我也知错的,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我已经让修槿找大夫来治疗他了。”君芩默连忙解释道。 君九凛沉默了片刻,看着她一副知错又先斩后奏,又怕他生气的模样,无奈道:“罢了,既然已经带回来了,就看看他的身份再说,此事不得宣扬,明白吗?” “谢谢爷爷的宽宏大量,就知道爷爷最好啦,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君芩默高兴地说道。 “哼!你呀,总是这般善良,也要多为自己考虑,明白吗?”君九凛满脸慈爱,又笑着轻敲她的额头。 君芩默连连点头,继而道:“爷爷,那我回乐悠堡看看他?” 得到君九凛的首肯,她才再次离去,随后,他对一旁的弦月吩咐道:“跟上无忧,顺便查查那少年究竟是谁,有何来历,莫要让他伤了无忧。” “好,我这就去看看。”弦月离开后,大殿内的氛围肃穆。 谢无赦和星尘瞧出君九凛在担忧什么,便先后开口: “主上可是担心那少年是那族的人?” “师父,您不会觉得那是水王子吧?” 闻得他们所言,君九凛的面色愈发凝重,他出声否认星尘的话,“水王子不会在此时此刻现身于此,决然不会是他,倒是无赦的话有些道理。” 听他如此一说,他们皆认为应当查查那少年,为何他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明明乐悠堡刚建成不久,而且这片森林距离乐悠堡应有很远的方位距离。 君芩默是一点都不会知晓的,为何今日会突然显现?况且乐悠堡是不会起风的,为什么她的风筝也刚好飘到那里去? …… 君芩默回到乐悠堡的客寝,一推开门便看到修槿找来的族内大夫正在给床上的少年换药。 大夫见到君芩默到来,赶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并向她报告少年的情况:“公主,他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养一段时间方可恢复。” 听到这句话,君芩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床边,凝视着眼前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少年,心中充满疑惑。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为何会身受重伤倒在那里?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显然并非普通人,而且他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君芩默轻轻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她决定等少年醒来后,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在此期间,她会尽自己所能让他早日康复,毕竟,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而她也隐隐觉得这个少年或许在未来会成为重要合作的伙伴之一。 匆匆赶来的弦月站在门外,把大夫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随后,她抬起手向屋内的修槿轻轻招了招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担忧。 修槿注意到弦月的手势后,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待两人来到走廊的僻静处,修槿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地向弦月讲述整个事件。 弦月微微点头,表示了解,她叮嘱修槿要好好照顾少年,不能有任何闪失,也别让他有任何机会伤了君芩默。 待修槿返回房间后,弦月在房门外设下一道结界,以防万一。 之后,弦月来到君芩默身边,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了保护措施。 君芩默感激地看了弦月一眼,然后让修槿继续守在少年的床前,她忙别的事情,弦月也去查这位少年的来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修槿依然守着少年。 突然间,她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的手指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她毫不犹豫地抬起头,对着门外大声呼喊道:“公主,他醒过来了。” 紧接着,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君芩默自然能听到修槿的声音,缓缓走进来,关切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少年看着君芩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是你救了我吗?” 君芩默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你晕倒在一片森林里,我和修槿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我的宫殿,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年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但由于伤势过重,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我只记得…我在逃避追杀…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 君芩默安慰道:“没关系,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也许就能想起更多的事情了,你放心,在这里很安全。” 少年感激地看着君芩默,“谢谢你。” 君芩默笑了笑,“不用客气,对了,我叫君芩默,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头部传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双手紧紧抱住脑袋。 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思考,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而困惑,嘴唇微微颤抖着,努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但却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是失忆了。” 君芩默心想,看来要弄清楚少年的身份还需要一些时间,她决定暂时让少年留在乐悠堡,等他康复后再做打算。 夜晚时分,月光如水洒向大地,修槿静静地坐在床边,照顾着那位受伤的少年。 而另一边,弦月也悄悄地来到乐悠堡,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君芩默的面前。 君芩默心中一喜,她知道弦月的到来意味着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弦月作为四大人之首,其办事效率和能力都是无可挑剔的。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语气也显得有些沉重地说道:“小芩默,我通过多方调查,终于查到一些关于那个少年的线索,他并不是我和君九凛他们之前所认为的那一族的余孽。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来自于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而这个组织似乎一直都在苦苦寻觅着某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听到这里,君芩默的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揣测道:“宝物?难道说那些人之所以对他穷追不舍,就是因为他与这件宝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是因为他知晓宝物的藏匿之处?” 弦月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君芩默的猜测:“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对于具体的情况仍然知之甚少。” 君芩默转头望向房间里的少年,目光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他好好休息,毕竟是我将他从生死边缘拯救回来的。 所以我会安排修槿在近期负责保护他,至于我自己则会带着修竹一同行动,等到他恢复记忆之后,一切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好,那我这就去找君九凛他们,把这边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 小芩默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绝不能掉以轻心哦!” 弦月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临走前再次叮嘱君芩默要注意自身安危。 送走弦月后,君芩默默地坐在开满紫藤花的庭院之中,她用法术施展起了微风,风轻轻地吹过,紫色花瓣如雪花般飘落,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和发丝。 然而,她的思绪并没有停留在刚刚与弦月讨论的事情上,而是飘向更遥远的时候。 那是她从临海边回来后的一个夜晚,她梦到一个很冰冷的水晶棺里似乎还躺着人,偏偏这时一阵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我不能没有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君芩默的心如坠冰窖。 从那天起,她每晚都会梦到一个模糊不清的片段,在梦中她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弥漫着浓雾,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她能感觉到有一个人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深入骨髓,比剜心还要剧烈。 每次从梦中惊醒,君芩都会感到胸口发闷,泪水浸湿枕头,这些奇怪的梦境困扰着她,让她无法释怀。 她试图寻找答案,但一切都像是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梦境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真实。 君芩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到那道声音,还只是一场幻觉?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困惑之中。 在这个美丽却神秘的庭院中,君芩静静地坐着,思考着这些令人费解的事情。 紫藤花的香气环绕着她,似乎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但她的内心依旧被那个模糊的片段所占据,无法平静。 第18章 重逢(1) 另一边的水清漓已经离开叶罗丽仙境和人类世界,他犹如孤独的旅行者一般,在茫茫天地间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不断地向南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而执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就这样,水清漓一路向南,穿越山川河流,越过草原荒漠,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坚定,仿佛在追寻着某种未知的目标。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冲动,也不知道南边正是九冥一族的地盘。 …… 乐忧堡的君芩默正与修竹商议要事,修槿则在为少年换药。 他们暂时给这位少年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唤作言北,毕竟总不能对他无称呼可言,少年也表示认可。 “上次之事,爷爷是如何处置的?”君芩默边说边为修竹斟上一杯茶,示意他坐下回话。 修竹领会她的意图,也知晓她所问何事,单手接过那杯茶,言道:“小殿下,主上派无赦无冕将跟踪你的人带回仙魔两族,并且重挫了他们的人。 如今想必两大执掌人已经将其诛杀,若要惩戒两大执掌人,时机尚未成熟。” 君芩默闻得修竹之语,并未有丝毫讶异,轻抿一口茶,言道:“我自是理解爷爷的做法,九冥族虽久踞霸首之位,但长期被压制的几族必然心生异志。 人族与妖族自不会如此,仙魔两族定然不愿,何况如今又多出一个我。” “小殿下言之有理,只是……”修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君芩默秀眉微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修竹。 “属下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而且这次可能会更加疯狂。”修竹神情严肃地说。 君芩默沉默片刻后,道:“这也是我所担忧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需加强戒备,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是。”修竹回答。 君芩默的心中实际上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和想法,宛如明镜一般,她想要去证实,于是她反手给修槿传送一个讯息,自己和修竹就离开乐忧堡。 君芩默和修竹来到仙魔两族的交界点,二人身悬半空,俯瞰着下方的景象。 修竹静静地陪在一旁,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君芩默,眼中透着一丝好奇。 尽管他不知道君芩默在观察什么,但他并未打扰,只是默默地等待。 忽然,君芩默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更近地看清楚,修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光芒。 在那光芒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却又看不真切。 君芩默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她紧紧地盯着那片光芒,仿佛在努力解读其中的奥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君芩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修竹则静静地守护在她身旁,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在这仙魔交界的地方,他们或许正在揭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修竹,跟上。” 君芩默言罢,便疾驰而去,修竹不敢怠慢,瞬间跟上。 二人飞入那片光芒之中,须臾之间,便置身于一间地下城中。 修竹环顾四周,面露疑色,问道:“小殿下,这是哪里?” 君芩默向修竹解释道:“我上次便察觉到跟踪我的人身上气息有异,似仙非仙,似魔非魔,本以为是我判断有误。 后来,我随爷爷学习管理族内事务,又有弦月姨判断言北是那族余孽,我便越发觉得此事蹊跷。” “那天我与阿妹也在小殿下身边,为何我们毫无察觉?” 对于修竹的这一问题,君芩默其实早有考虑,当天回去之后,她也问过修槿,可修槿表示并未察觉到异常。 “我怀疑他们身上服用过某种灵草,或者有其他东西替代,我能发现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异常敏锐,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 君芩默说完,修竹便明白了。 其实,她是在言北一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体质特殊,远超常人,甚至与君九凛和星尘都不同。 她对万物的变化感知异常敏锐,甚至能够听见万物的声音,这是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因此她并未告诉任何人,以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君芩默继续说道:“而且,我刚才在上面观察到这里有很强的法力波动,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据点,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修竹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君芩默和修竹立刻躲起来,静观其变。 只见几个身影走了过来,看起来像是仙魔两族的人,他们交谈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君芩默悄悄靠近,想听清他们的对话,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君芩默他们藏身的方向。 君芩默和修竹瞬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贴在墙壁上。 那个人打量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过头去继续和其他人交谈。 君芩默松了口气,继续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次的行动一定要成功,不能再让那个小姑娘发现我们的踪迹了。” “可是她太厉害了,我们几次跟踪都被她发现了。” “放心,这次我们有了新的法宝,一定可以瞒过她的耳目。” 听到这里,君芩默心中一惊,他们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示意修竹继续潜伏,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计划,修竹点点头,两人悄悄地跟在那几个人身后。 君芩默和修竹跟随那几人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奇怪的仪器和法宝。 其中一个人拿起一件法宝,得意地说道:“这次我们的法宝绝对能够隐藏我们的气息,让那个小姑娘无处可寻。” 另一个人接口道:“只要我们抓住了她,就能得到那位大人的重视,说不定还能成为功臣。” 君芩默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暗暗盘算,她决定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出手制服他们。 她和修竹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君芩默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那几人身后,手中的仙力凝聚,朝着他们攻去。 那几人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想要反抗,但为时已晚,修竹也同时发动攻击,配合君芩默一举将他们制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君芩默冷声道。 那几人闭口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君芩默见状,决定用些手段让他们开口,她薄唇轻启:“日耀之怒,灵魂束缚!” 她施展出一种奇特的法术,让那几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开口求饶道:“我们是仙魔两族的间谍,受雇于某位大人物,奉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君芩默心中一沉,原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她继续追问:“那位大人物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那人颤抖着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君芩默听到这句话便知道从他们口中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是决定将他们带回九冥族,交给爷爷处理。 她轻而易举地用迷魂花迷晕了那几人,然后让修竹将他们带回九幽宫,并把事情详细地告知君九凛。 君芩默心情犹如一团乱麻,于是她决定去上次的大海,希望那片广阔的海洋能够缓解她内心的复杂情绪。 她依旧坐在沙滩上原来的位置沉思着,她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操纵着一切,而她自己也渐渐被卷入这场复杂的漩涡之中。 海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她望着浩瀚的大海,心中的烦恼似乎也随着海浪逐渐远去。 “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囡囡的声音蓦然传来。 君芩默回首,见是那日的小女孩,声音不禁柔和了几分:“姐姐在思考些许事情,囡囡如何发现我的?” 囡囡转身指向远处的谷奶奶,君芩默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谷奶奶在那边收拾海物,她便全然明白了。 “姐姐,适才囡囡见你皱眉,特来给你糖葫芦吃,你不要烦心,也不要不开心。” 囡囡的举动倒是让君芩默有些小惊讶,君芩默接过囡囡递来的糖葫芦,微笑着道谢。 “囡囡,你知道吗?姐姐遇到了一些麻烦。”君芩默看着远方,缓缓说道。 “麻烦?”囡囡眨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君芩默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囡囡,包括被仙魔两族跟踪以及发现他们的据点,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说。 但她殊不知是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缕飘着的灵魂看到这位小女孩就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 “姐姐好厉害!”囡囡听完后,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姐姐,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麻烦的!” 君芩默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囡囡的头发,小女孩的纯真与信任,让她心中略有触动。 此时,她瞥见不远处有一位黑袍仙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阴冷至极,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痛苦。 她担心对方是背后主使派来的,蹲下身对囡囡道:“囡囡,你回去找奶奶,姐姐得空了便来寻你,再带你出去玩耍,可好?” “好呀好呀!不过姐姐不可食言哦,拉勾!”囡囡兴高采烈地说着,伸出小手。 君芩默如她一般,两人尾指相勾,拇指盖章。 那位身披黑袍的仙子察觉到一丝冷冽的凝视,目光追寻而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位身着淡粉色吊带轻纱的君芩默,她的长发如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的双眼顿时泛起泪光。 他仿佛被梦魇缠住,踉跄地向君芩默跑去,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呢喃着:“默…真的是你,这不是我太过想念而在梦境中的幻影吧…” 没错,这黑袍之下掩藏着的仙子是水清漓,他无法相信那个已经消逝在记忆深处的王默,此刻竟鲜活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撼,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他过于渴望她还活着的梦境。 水清漓这一路跋山涉水,步履时疾时缓,无论是闭目还是睁眼,王默的身影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的心间,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他心中变得模糊不清。 还没等君芩默来得及反应并推开怀里的水清漓时,他却毫无征兆地昏倒在她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君芩默有些猝不及防,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坠了一下。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嘴里还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你这家伙是在故意碰瓷吧?居然还趁机占我便宜!” 然而,抱怨归抱怨,君芩默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检查起水清漓的状况。 她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并喊:“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但水清漓却没有任何反应,君芩默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昏迷不醒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抬起右手,对准那边椰子树的空地,念道:“碧海珊瑚樱,珊瑚宫,落。” 一个巨大的珊瑚宫悄然崛起,它的建筑风格独特,充满神秘的色彩。 珊瑚宫的墙壁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是由无数颗宝石镶嵌而成,宫殿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穹顶,阳光透过海水洒在上面,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光带。 在珊瑚宫的周围环绕着各种奇异的海洋生物,它们在宫殿的光影中穿梭嬉戏,为这座宫殿增添了生机与活力。 君芩默将水清漓的身子稍稍侧了侧,伸手揽住他的胳膊。 她这么做并非想要占便宜,而是担心他会摔下去,随后,她运用仙术飞入了珊瑚宫。 进入宫内后,她将他安置在里间,自己则简单地为他输送一些仙力,然后在一旁等待他苏醒。 君芩默坐下的瞬间,突然想起水清漓刚才呢喃的那句话,不禁又想起曾经在她脑海中出现过的那个声音,似乎与他的声线极为相似,这会是巧合吗? “罢了,不想了,还是先解决那件事要紧。” 说完这句话,她便开始思考那些人的目的,以及背后之人为何要针对她。 她明明才出现没多久,她也不曾丢失过任何记忆,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第19章 重逢(2)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多长时间,也许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吧,水清漓才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 水清漓轻轻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头部的疼痛和眩晕感。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开始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突然间,他的手部动作猛地停住了。 君芩默是背对着水清漓,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眼眸,似乎早已察觉到他的苏醒。 下一秒,她面无表情的开口:“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账吧。” 听到这个声音,水清漓立刻抬起头,朝着君芩默的方向望去,原来他看见的粉红色身影不是他幻想出来的默。 他站起身,缓缓地朝着君芩默走去。 她察觉到他的举动,眉头微微一皱,迅速起身,转过身,道:“止步。” 此时,水清漓终于看清了君芩默的面容,那张脸与他记忆中的默完全不同。 以前的她是圆眼,充满活力与纯真;现在的她却是狐狸眼,风情万种、狡黠灵动,独具魅力。 她的秀发也变得完全不同,以前是乌漆长发,头上顶着一颗小爱心的发样,如今却是雾感茶棕的长发,飘逸得连发丝都清晰可见。 她的打扮和气场更是与以往大相径庭。 水清漓坚信眼前的君芩默就是他的女孩王默,他绝不会认错他的玫瑰。 那么,她为何不记得自己?她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就在他沉思之际,君芩默平静地开口:“你晕倒前的记忆还在吧?你冲过来抱我是什么意思?还有,昏倒在我怀里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将水清漓的思绪拉回,他看到她的眼眸中流露出防备之意,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但他明白,她如今的变化是为了保护自己,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付出,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人。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 水清漓的话一出口,君芩默自然是不信的,她只觉得这仙子简直是在胡言乱语,她强忍着怒火,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答:“叶罗丽仙境,水王子水清漓。” “水王子……”等等,这个称号怎么如此熟悉?君芩默思索着这一点。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她只觉得那道身影……自己似乎无法抓住,她的头痛欲裂…… 水清漓看到君芩默痛苦的表情,十分心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别碰我!”君芩默拍开水清漓的手,眼中满是戒备。 水清漓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沉声道:“好,我不碰你,但我需先为你传输些仙力,否则你会承受更多痛苦。”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可拒绝之意,“叶罗丽魔法,水玲珑。” 水之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君芩默的身体,她的情绪逐渐平稳,疼痛也开始减轻。 这是他第二次为她缓解头痛欲裂之苦,上一次是在须颜海边,她从梦境中归来之时。 为何他能抑制我的疼痛?海的悲鸣,莫名的眼泪,那些梦是否都与他有关?他说我是他重要之人,可我对他毫无印象,我的记忆中没有叶罗丽仙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芩默心中所想,水清漓并不知晓,她抬手示意他可以停止,她已无大碍。 “多谢。”她道谢后,又问:“你为何说我是你重要之人?我没有对你的记忆,更别提叶罗丽仙境。” 水清漓眼神坚定地看着君芩默,“无论你信或不信,你都是我要守护之人,你的记忆或许已经遗忘,但我记得便好。” 君芩默眉头紧皱,失忆?她努力回想,却头痛欲裂。 水清漓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莫急,无需勉强自己想起。” 君芩默推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水清漓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并非怜悯你,只是不想见你如此痛苦,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君芩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为何如此执着?” 水清漓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是我悉心呵护十年的玫瑰。” 君芩默沉默片刻,“即便我真是你所说之人,我也已忘却过往,而且,我如今有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快乐。” “没关系,那就由我来适应你的新生活。”水清漓的语气十分坚定,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君芩默的心头炸开。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清漓,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此刻,君芩默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浮现出那些模糊不清的片段,每当回忆起某些话语时,便会头痛欲裂。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曾经遗忘过这些事情,而这种遗忘带来的痛苦是如此刻骨铭心。 那么,爷爷他们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他们为什么对自己隐瞒这么多?君芩默的心中充满疑惑和纠结,她无法理解家人的做法。 水清漓敏锐地捕捉到君芩默内心的挣扎与不安,他缓缓上前,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你不必勉强自己去追忆过去的记忆,也无需担忧,因为我在。” 君芩默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然而,她心底深处却无法否认,水清漓的话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觉。 “那我们就慢慢了解彼此,可好?”水清漓的话,让君芩默陷入沉思之中。 如今的她确实需要时间去慢慢了解他,不仅仅是了解他的本身,更要了解为何他如此坚信自己就是他记忆中的爱人。 而他也必须要了解她的所有变化,因为他绝对不可能会认错她,她那独一无二的灵魂,独特的气息,都是他这辈子都绝不会忘记的爱人啊! 哪怕是玫瑰和月季长得再如何相似,他也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来。 即便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但仅仅只需要看一眼,他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认出她来。 毕竟,他对于她的忠诚和深深的爱意,早就已经融入到他的骨髓之中。 命运总喜欢捉弄人,恋人重逢,本应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此刻却物是人非。 一方忘却过往的所有记忆,另一方则是对爱人的失而复得,这仿佛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让人感到无奈和苦涩。 君芩默与水清漓一同先行离开此地,他随她回到乐悠堡,不过她还要去九幽宫处理那件事,恐怕爷爷他们已经等得急了。 她本想让他先回乐悠堡,可他执意不肯,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坚持要跟着她,她无奈之下,只得带他一同前往九幽宫。 在九幽宫等待君芩默归来的几人,见她身后似乎还跟着谁,皆露出惊讶之色,唯有星尘除外。 “我勒个去!小默这丫头怎么会和他碰上,不好,我得赶紧溜,你们先陪小默聊哈!”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星尘便如一道闪电般,眨眼间便从大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开什么玩笑,他要是不抓紧时间跑路,难不成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水清漓找他算账不成! 其实吧,他刚一看到君芩默身后跟着的那位身着黑袍的仙子,就立刻认出对方正是水清漓,而且他花九块九毛钱来笃定水清漓是认出君芩默就是王默。 拜托,那可是禁忌之地的特有服饰好不好,他又不瞎,怎么可能会认错! “爷爷。” 君芩默走到君九凛面前,向他问好,随后也微笑着朝其他人点头示意,表示打过招呼了。 “无忧回来了啊,不过你身后这位是?” 君九凛本来并不想开口询问,但心里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一来是担心孙女在外遭遇什么委屈,二来则是他觉得那个黑袍仙子看着眼熟,总不能就是水清漓吧? 他们这么快就相逢了,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水王子。”君芩默一回答,剩下的几人的神情各不相同,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着怪不得星尘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君九凛也在内心暗暗吐槽: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自己家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还没养熟呢,眼看着就要被别的猪给拱走了! 然而,君芩默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继续热情地向水清漓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爷爷,君九凛,乃是九冥一族的主上。 站在他身旁的这三位,则是爷爷的得力手下,分别是弦月、无赦以及无冕。 哦,对了,还有一位是我的护卫,名叫修竹。” 听到“九冥一族”四个字,水清漓不禁在心中暗想:难道这里就是距离叶罗丽仙境无比遥远的全新世界吗? 尽管内心思绪万千,但水清漓的表面依旧平静如水,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表情地说道:“诸位有礼了,我是水王子。” 任谁都能够感受到水清漓的冷漠与疏离仅仅只是针对外人而已。 众人纷纷简单地回了一礼后,便不再多说半句话。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君芩默扭过头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轻轻地向水清漓招了招手,示意他到旁边坐下。 水清漓似乎明白她的意图,他顺从地走到一侧,静静地坐了下来。 众人目睹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还是那个平日传闻里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水王子吗?此刻的他竟然如此乖巧听话,宛如一只忠诚的修勾! 然而,君芩默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内心变化,她迈步向前与他们交谈起来,声音清脆悦耳,“爷爷,你们对于在仙魔两族交界处存在一座无法看见的地下城,有何看法呢? 另外,关于我让修竹传达给你们的那些事情,你们又持怎样的态度呢?” 她的出声让他们不再关注水清漓,而是开始交流起来: “依我看,从言北莫名其妙的出现,那片森林也显现就明白他不是那族余孽,但地下城极有可能是! 从那些间谍的言语之间可以推断出,其幕后一定有位大人物在操纵着一切。 而闲冶和墨决,估计只是这个大人物的助手罢了。”弦月冷静地分析道。 闲冶是仙族执掌人的名字,而墨决则是魔族执掌人的名字。 谢无赦点头表示同意:“嗯,我赞成弦月的看法,若他们并非助手身份,又怎会同时派遣手下跟踪小殿下呢?此前那波人明显就是他们所派。 后来小殿下救回言北后,她与修竹外出时也曾数次被那几名间谍尾随,想来这些家伙必定日日潜伏于城街附近吧。” “可问题是,他们为何直到如今才起了异心呢?还有,当年那族人基本上全被主上剿灭殆尽。 毕竟他们所行是些天理难容之事啊!怎么还会有余孽残存呢?莫非是因为公主的现身吗?”谢无冕眉头紧皱,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修竹并未发言,他只是在想当初散播小殿下消息的时候,他记得谢无赦说的是小殿下刚游历回来,怎么一回到九冥族,刚现身就有诸多事宜出现,除非是小殿下的生活一直都被幕后主使监视着。 他们的探讨,君九凛和君芩默皆听在耳中,君芩默对他们的想法也深以为然,面对谢无冕的问题,她所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两种。 她沉声道:“第一种可能,并非因我的出现才使他们生了异心,而是他们早已心怀不轨,只是一直苦无对策,后来因为我的现身,他们的计策变成了抓住我来威胁爷爷。 第二种可能,背后主使知道我是如何出现在九冥族的,也知道爷爷的秘密,所以收拢仙魔两族的执掌人,他们获利目的是取代九冥族,条件是让他们在两族交界点建立一座地下城,并让 ta 的人混入仙魔两族。” 君芩默的猜测让众人沉默不语,因为他们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一是 na 失败了,所以二是 nb,正在实施中。 君九凛从未想过自己孙女的眼光和大局观如此之高,她是不想让他这个老头肩上的担子太重,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些事情。 现在告诉他,是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背后主使针对的可能不是她,而是那个她和他,除非那个结果已经被幕后主使知晓。 他的想法无人知晓,只听他沉声道:“弦月,黑白无常,你们三人去调查一下剩下的六大助手,我要的结果,你们明白。 修竹,接下来的时间你不要再隐藏在暗处,现身保护无忧,跟修槿说清楚现在的形势,至于言北的身世,暂时搁置,看看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明白。”他们四人齐声回答,然后消失在大殿中。 君九凛转头,沉凝地对君芩默说道:“无忧,接下来的事情你无需再查,皆交由爷爷处理。” 他实不愿君芩默涉险,毕竟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既无法向卿沂交代,也无法向自己交代。 “爷爷,我不怕。”君芩默倔强地反驳。 “爷爷知道,爷爷也知道你有能力自保,但爷爷仍不希望你继续追查,听话。” 毕竟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去赌,也不能赌那个结果是否会被他人知晓。 他不再给君芩默反驳的机会,也是第一次不顾她的意愿,直接用法力将她送回乐悠堡,并施加结界困住她,以免她踏出。 他没有送走水清漓,就代表他有话要和水清漓说,水清漓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第20章 水清漓的承诺,水默的对话 君九凛看着水清漓,原本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冷漠,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水清漓敏锐地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但并未表露出来。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君芩默的宝座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起,形成一个优雅而不羁的姿势。 尽管他的双眼被黑袍斗篷帽遮住,但君九凛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冷意似乎透过厚重的衣物,直抵人心。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种紧张所笼罩。 他们彼此对视着,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眼神交汇处仿佛迸发出无数火花。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气息都充满着挑衅与试探,像是一场无声的争斗。 过了一会,君九凛冷漠的问:“水王子,你是如何和我家孙女相遇的?” 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他在试探水清漓是否已经认出君芩默是不是王默。 然而,水清漓可不是个愚蠢之仙,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后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别试探我了,我精心养足十年的花,无论她变成何模样,我都能够一眼认出来,我可不是金王子。” 远在花蕾城堡讨好叶罗丽,又祈求他的金王妃放他进去的金离瞳:兄弟,你怎么能够捧一踩一!这就非常不厚道了啊!!! 听到水清漓的话,君九凛便知道他已经认出来了,他心中暗想果然还是无法逃脱他们之间的命运纠葛。 没等君九凛再次开口,水清漓就问道:“她为何会改头换面,又为何会忘却曾经的记忆。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并未插嘴,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何她在你这里会有危险?你身为她的爷爷,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明显的怒意。 君九凛听到水清漓的质问,皱起眉头,吹胡子瞪眼地说:“无忧若不忘却前尘,又如何能涅盘重生?难道要她带着过去的记忆,再回到叶罗丽仙境继续受那些破事的委屈吗? 至于她为何会变了模样,我也不知,她醒来时便是如此模样。 所谓危险之事,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还问什么?我身为无忧的爷爷,难道会害自己的孙女不成?!” 水清漓忽然觉得君九凛所言极是,她既已涅盘,那么改变一个模样便是最佳选择,只要不存在任何危害,她只需考虑自身即可。 突然,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我记得叶罗丽仙境和九冥一族是一北一南,你是如何知晓默的处境?” “你不知道吗?是我那徒儿在无忧被薇夫人吞噬干净意识之时,他给我传的消息,于是我便将她的意识拉入我的精神世界了。”君九凛随口答道,他并未想起星尘没有将此事告知水清漓。 水清漓皱眉,他理应提前知晓什么?又冷冷地讲:“你徒弟是谁?” “便是与你同个组织的星尘啊。” 就在君九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水清漓周身的气压变得阴冷至极,他无情的声音响起:“他人在何处。” 君九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之处,暗叹:糟糕,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徒儿啊,为师对不住你啊!我已将你出卖了! 毫不知情的星尘:师父,您倒是对得起我一下啊! “那个那个,看在无忧的面子上,饶我那徒弟一命?”君九凛试图和水清漓讲道理。 水清漓冷眼看着君九凛,那意思是绝无可能,他似笑非笑地说:“行,你不说,我自会有办法找到他。” 他说完这话,没有继续聊这个事情,而是询问:“她的宫殿在何处。” 君九凛也没想到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一边说着一边给修槿传音讯,“我让修槿过来接你。” “嗯。”水清漓淡淡回应。 在修槿来接水清漓去往乐忧堡之前,君九凛手一挥,突然变出一个锦囊。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水清漓,缓缓开口:“水清漓,我君九凛从来不曾求过任何人帮忙,但现在我想恳请你保护好无忧。” 说完,他将锦囊递到水清漓的面前,继续讲:“这个锦囊里装着能够保无忧性命的东西,你只需收下它,无需查看里面究竟是何物。 但记住,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否则我希望你不要轻易使用它。 同时,关于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请务必保密,即使是对无忧也不能透露半句。” 水清漓完全没料到君九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君九凛此刻似乎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悲哀情绪。 于是,水清漓忍不住追问:“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又为什么不能告诉默呢?” 君九凛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世上唯有你会无条件爱无忧,也有能力护住无忧,更心甘情愿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予她。 至于为何不能告诉她,日后你自然会明白其中缘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无奈和哀伤。 水清漓看着眼前的情况,眼神坚定无比,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默的命,我将竭尽全力去守护。 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我绝不会再让她遭受任何的伤害。” 后来水清漓真的做到现在的承诺,那天也成为君芩默心中无法揭开的伤疤与痛苦。 就在此时此刻,修槿如一道清风般飘然抵达九幽宫。 她身姿轻盈,面带微笑,向着君九凛行了一礼后,优雅转身,然后便引领着水清漓朝着乐忧堡走去。 一路上,修槿简单地为水清漓介绍着乐忧堡。 到了之后,水清漓一眼便望见君芩默独自坐在庭院的摇摆花椅上生着闷气。 他挥手示意修槿无需再多言,而后直接迈步走向君芩默。 “怎么了?是因为你爷爷的行为而不开心吗?”水清漓的语调极轻,仿佛害怕惊吓到眼前人一般。 君芩默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水清漓,但并未开口回应,只是继续闷不作声地坐着。 这样的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在耍性子的小女孩模样。 水清漓对此倒也并不在意,他反而觉得此刻君芩默闹起小脾气来十分可爱。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她似乎逐渐展露出属于自己的个性。 比如现在她会像个孩子一样赌气,不再如在仙境时那样乖巧懂事,也是因为在那里需要应对各种琐事,而让她不得不早早成熟起来。 下一刻,水清漓转念一动,变出一把水宝座在她的对面,然后慢慢坐下。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拘谨之感,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般自在。 “阿默,其实我能理解你爷爷的做法,同时我也很赞成他的做法。” 君芩默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水清漓。 她的眼睛瞪得浑圆,就好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猫,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水清漓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的变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以前的你,无论想要做什么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去阻拦你。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每次都是你去付诸行动,且因为一些事情都需付出巨大的代价。” 话至此处,水清漓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幕——她竟然以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代价,试图唤醒被封印住自我意识的辛灵! 每每回忆起当时那一幕的场景,至今都令他心有余悸。 倘若不是辛灵最终被她那份坚定不移的执着所打动,从而成功苏醒过来。 恐怕那次他就要永远地失去她,更是他第一次用略带责备的口吻与陷入昏迷状态的她说话。 至于她曾经死亡过一次的真相,他并未言明。 其一是他坚守着与君九凛之间的约定。 其二则是因为他认为既然她已经忘却那些痛苦的经历,那就让它过去吧。 其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回忆中的那些伤痛,而是能够再度与拥有真实体温的她相逢。 这份重逢才是他最为珍视的宝物,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听到这些的君芩默心中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突然冷静下来。 她开始思考,难道他之所以同意爷爷的做法,是因为他曾经目睹过自己无数次的付出和所付出的代价?那些记忆让他心生恐惧,生怕重蹈覆辙吗?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问道:“你难道不担心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我了吗? 从你的话语中,我能感受到你记忆中的我应该是个勇敢而有担当的女孩,总是义无反顾地付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 水清漓心里对君芩默所言深以为然,曾经的她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勇敢且有担当,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就成长与成熟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她作为叶罗丽战士时,她并不懂得如何去拒绝他们的要求。 要知道叶罗丽战士不是只有她,偏偏他们仗着他对她的特殊,所以每当遇到困难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她。 紧接着,通过他作为媒介,使得他心爱的女孩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做出牺牲。 无论是那些艰难的试炼也好,还是充满危险的交易也罢,只要其中稍有差池或者是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基本上都难逃一死。 更糟糕的是,她每一次都会顾及到所有人,却唯独忽略了她自己,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水清漓真的非常爱他眼前的这个女孩,但相比起记忆中的那个她来说,他却更乐意看到现在充满独特个性的她。 于是乎,水清漓慢慢地站了起来,并朝着君芩默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到靠近之后,他才轻轻地弯下腰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双臂,缓缓地环绕住她的脖颈。 紧接着,水清漓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开口说:“无论是哪个你,我都会深深地爱着。 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那么记忆中的那个你将会永远铭刻在我的心底深处。 同时,我唯愿你过好当下的生活,并且永远保持着现在的个性。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在。” 君芩默听闻水清漓的回复,眼眶逐渐湿润,虽然她不明缘由,但却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因为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搂住她脖子的他是爱得有多么深沉,那份爱意简直是比海都要深似无底洞,比天还要广阔无垠! 最直接的表达是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充满对她的眷恋和痴迷。 她轻声自语:“我会珍惜当下的自己。”同时也会努力回想起你我的记忆,再也不会让你如此痛苦。 后半句话,她并未说出口,因为她已然明白这段时间她梦中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都与曾经的她和他息息相关。 她感受过他的痛苦,自是不愿他再承受这般折磨,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明明已经换了个身份与灵魂,自己依然会为他心动。 她的那颗心仿佛是为了他而存在一般,这一生都会只为他一人而跳动。 而他呢?净水湖的波澜因她从未停止过,他认准的爱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这难道不正是他们之间的双向选择吗?他们最终所奔赴的方向都是彼此所在的地方。 他们就好像两颗流星,在浩瀚的宇宙中相遇、相知、相爱,并最终交织在一起,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第21章 内鬼,水清漓吃醋? 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透过九幽宫的大殿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曾经只在最初选拔君九凛的助手时热闹过一次,而今天却是头一遭能够聚集十大助手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在这个宽敞的大殿里,座位按照地位高低排列着。 弦月、修竹和黑白无常四人居于第二高位,仅次于君九凛和君芩默,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息。 其他六位助手则按照排名依次坐在对应的阶位上,从高到低分别是琉织、夜影、五洲、语眠、海棠和纪梵。 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地向坐在第二高位的四位大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后,便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沉稳而又尊敬的神情,毕竟这可是君九凛身边最为得力的四大红人,其地位和权力自然不容小觑。 琉织和夜影共同掌管着影刃会,这个组织以神秘和把握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着称。 五洲和语眠则负责管理无影楼,这个楼以敏捷与收集情报着称。 而海棠和纪梵则掌控着幽影会,他们以执行任务和外交为主。 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余下的六大助手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和不安,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召集到这里,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的原因。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至于为何说是头一回聚齐呢?其中缘由其实并不难理解。 要知道四大阁分别设立于九幽宫前的星雾森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彼此之间相距甚远。 而三小会亦设立在城街的不同方位,与其他组织的距离更为遥远。 更为重要的是君九凛曾严令:除非得到他本人的命令,否则任何人皆不得随意踏入九幽宫半步! 当然,此禁令并不包括他所信任之亲信。 平日里各个组织的成员皆是向弦月等人汇报工作,再由他们简单概括转达于君九凛。 唯有遇到紧急或者重要之事时,他们无法定夺,这才会转达给君九凛做决断。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在众人的等待之中,君九凛这才不急不慢的出现,说直接点就是他故意姗姗来迟的。 他甫一现身,在场的十位助手便纷纷站立起来,拱手作揖,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地道:“见过主上\/九王爷。” 君九凛完全无视这些人的行礼,直接朝着自己的王座走去,待到他坐稳之后,一股强大无匹的王者气息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气息不仅强大,而且还带着丝丝阴冷之意,令人无法忽视,甚至忍不住瑟瑟发抖。 “无赦,无冕。”君九凛淡淡的开口,其声不大,但却如洪钟大吕一般震撼人心。 黑白无常瞬间便领会到君九凛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后,毅然决然地走向正中央。 谢无赦和谢无冕站定之后,眼神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下方众人,他们的目光冰冷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彻人的灵魂。 谢无赦更是冷声地讲:“诸位可知自己做过什么?”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普通的询问,但实际上却是话中有话。 在场的众人都是聪慧过人之辈,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然而,此刻他们却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请谢大人提点一二。” 尽管如此,人群之中还是有一个人已经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那人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因为只有 ta 清楚自己的错误足以让君九凛将其诛杀,而此时此刻,他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被发现。 站在谢无赦旁边的谢无冕的脸色并未有所变化,嘴角甚至泛起一抹冷笑,冷言道:“好一个不知!” 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阳光少年,但能够坐到与其兄长相同的位置,足以证明他同样具备相应的实力、手段和威严。 就在六大助手毫无防备之际,谢无冕身形一闪,瞬间移动至幽影会的阶级之处。 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扼住纪梵的脖颈,冰冷得如同冰锥般的声音响起:“你是否还有胆量再说一次方才所言之语?嗯?” “白……白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纪梵艰难地开口回应。 谢无冕冷眼看着纪梵如此故作糊涂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将他用力重甩至谢无赦的面前。 紧接着,谢无赦动作利落而迅速地踏上纪梵的手掌,并来回摩擦。 其他五位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困惑和不解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但并没有人敢于轻易行动。 这时,琉织终于忍不住开口,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问:“谢大人,您……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琉织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她对谢无赦的举动感到十分害怕。 然而,谢无赦并没有回应琉织的问题,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琉织,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纪梵。 接着,他用一种冰冷而严厉的语气说:“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嗯?” 说完,谢无赦脚下的力度又加大一些,纪梵的双手被踩压得更紧,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面对谢无赦的质问,纪梵却咬着牙一言不发。 “无赦,无冕,既然他不肯说,那就去拿哑药毒哑他的嗓子,这辈子就别再开口说话。” 修竹的声音沉稳而严肃,响彻整座大殿,其他人都不禁心生寒意,同时又对纪梵的所作所为充满好奇。 听到这里的话,纪梵开始结巴起来:“我……我……”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本来黑白无常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就是想给纪梵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修竹警告他也是希望他能主动承认错误,说出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他们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的装糊涂。 谢无赦见状,眼神更加凌厉,“看来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罢,他抬起脚,对着纪梵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纪梵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数米远,狠狠地砸在地上。 须臾,君九凛怒喝的声音传来,“纪梵,你竟敢如此大胆!你竟敢背着本王与闲冶和墨决勾结,泄露本王的密令!” 听到君九凛的话,其他几位助手皆震惊不已,他们看向纪梵的目光充满鄙夷和愤恨。 君九凛让弦月他们查的事情,便是要找出六大助手之中,是谁与外人里应外合,有些内部之事,仙魔两族的执掌人并不知晓。 谢无赦此前散播的消息,并未讲明君芩默的来历,只说她是君九凛的孙女,九幽一族的无忧公主。 为何她每次刚出星雾森林,就有人立刻尾随其后?星雾森林若无内部人的法术和语言指令同时识别,根本无法靠近,那层结界会对他人造成反噬,这也是君九凛不许百姓靠近的原因。 “主上,我……我没有……”纪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解释。 “没有?”君九凛面色阴沉,冷声道,“你当本王是在信口胡诌?若不是本王孙女足够出色,她若有丝毫损伤,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纪梵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深知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来人,将纪梵押下,打入水牢,听候发落!”君九凛面沉似水,语气冷冽地吩咐。 即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纪梵拖了下去。 “你们都要以此为戒!”君九凛眼神凌厉地扫视一眼剩下的几位助手,“若还有人胆敢背叛本王,就休怪本王无情!” 众人连忙低头应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犯下同样的错误。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但众人都清楚九幽宫内的局势恐怕会从此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最终由黑白无常留下对余下的五位进行严厉告诫,并重新对人员进行调度。 他们毫不手软地处决幽影会中与纪梵一势力有关的所有手下,以此表明对背叛行径的零容忍态度。 随后,修槿和海棠被任命共同掌管幽影会。 说起修槿这个名字,谁能不知晓呢?她可是弦月的得意弟子,同时也是修竹的妹妹,现在还在无忧公主身边做事! 可以说,她就是弦月和修竹这两位高手的完美结合体,堪称女版的魔鬼冷面杀手。 这样一来,想必其他两个小会的成员都会变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了吧,毕竟有如她在,谁还敢轻易造次呢? 然而君九凛和弦月修竹三人早早就闪现到水牢,被关押在水牢之中的纪梵正遭受着修竹与弦月残酷的折磨和严刑拷打。 他们用尽各种手段,试图从纪梵口中逼问出更多的信息,最终,纪梵无法承受痛苦,不得不吐露了许多事情。 通过这些逼供,修竹和弦月成功地套取到一些关键的情报,包括背后主使者的目的以及某些长相特征。 当君九凛得知这一切时,他心中已经对幕后黑手有了一定的了解,并大致知道对方的身份。 君九凛是不会对背叛自己的人手下留情,随即向修竹和弦月示意将纪梵处理掉。 紧接着,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完成对纪梵的处置,然后他们离开水牢,转身就到一间内阁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就这样,内鬼纪梵便已卒,而在这一切的背后,那个神秘的背后主使者早已将他视为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事实上,这位幕后黑手早就料到纪梵迟早会被聪明绝顶、机智过人的君九凛识破身份并揪出来。 毕竟,活阎王般的九王爷又岂是那些愚蠢的小鱼小虾所能比拟的呢?他的智慧和洞察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那锐利的目光。 …… 而在另一边的乐忧堡里,君芩默和水清漓正静静地坐在庭院之中,并没有刻意去谈论什么话题,但这种无言的陪伴却营造出一种分外安宁和淡甜的氛围。 突然,修槿神色凝重地跑过来,身后紧跟着言北,言北的身体近日已恢复许多。 “公主!” 修槿这一喊,君芩默和水清漓同时回头,水清漓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君芩默心生疑虑,修槿向来稳重,今日为何如此? “别急,何事如此慌张?”她边说边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跑到她面前的修槿,一杯示意言北自取。 修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稍稍缓了缓,然后语气凝重的说:“无赦哥刚传来消息,要我和海棠一起掌管幽影会。” 君芩默听后,答:“这不是件好事吗?你为何如此慌张?” “可是...我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么大的组织,我怕我做不好。”修槿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君芩默拍拍修槿的肩膀,笑着安慰:“不必担忧,你应相信自己,且你未离开绝命门前,应见过弦月姨是如何管理的。 你可向你兄长与你师傅学习,海棠亦会协助于你,你二人合作,必无问题。” 修槿闻得君芩默所言,稍显放松,然仍有忐忑。 此时,言北站出来,也宽慰道:“修槿,你无需忧虑,若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尽所能去帮助你的。” 修槿望了望言北,又看了看君芩默,颔首道:“好,我会尽力而为。” “对了,他们还有没有传别的消息过来?”君芩默的问题正好戳中了修槿要说的下一件事。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之所以变更为我和海棠一起管理,是因为纪梵那个家伙竟然背叛了九王爷!他就是内鬼!” 君芩默听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回想起之前被人跟踪的经历,心中更是愤恨难平:“如此看来我被人跟踪的那几日,定是他与那几个间谍暗中勾结,再加上闲冶墨决的接应,才会致使他们有机可乘。 最后是因为他们对我的实力和警觉一无所知,以及本事毫无概念,他们大概率以为我是只会花拳绣腿的公主,是柔弱无能的公主,故而对我压根没细想过什么,这才被我反杀。”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水清漓在听到君芩默被人跟踪时,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杀意。 “没错,不过好在主上已经发现他的罪行,并将其处决。 无赦哥和无冕哥也毫不留情地铲除与他相关的所有势力以及那几个间谍,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啊!”修槿咬牙切齿地说道。 君芩默心里非常清楚,修槿已经从修竹那里得知她被幕后主使针对的事,因此她才如此忧心忡忡,以至于如此愤慨不平。 考虑到修槿即将前往幽影会接管事务,君芩默向她建议道:“你到达幽影会后,可以先借助我、弦月姨还有修竹三人的名号,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挫败他们的锐气,还能树立你的威望,毕竟你原本的声誉就颇高,再加上这一举动,他们不敢对你不敬。” “啊!嘿嘿,谢谢公主的提议!”修槿喜出望外地张开双臂,一把紧紧抱住了君芩默。 君芩默并没有躲开或抗拒,而是静静地让修槿抱在怀里。 其实,君芩默也曾留意到修槿有着与众不同的另一面,尤其是此刻展现出来的少女般的活泼可爱。 修槿这种天真无邪的特质令君芩默感到新奇和有趣。 然而,正陶醉于拥抱中的修槿却敏锐地觉察到周围气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暗自纳闷:“咦,为什么这空气突然间变得寒冷了好几度呢?”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但她一时之间找不出确切的原因。 言北自是也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他能够确定那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正是在修槿紧紧抱住君芩默的瞬间涌现出来的。 仿佛一股无形的寒潮席卷而来,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凛冽的寒意。 言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身穿黑袍的水清漓,仿佛要透过那层黑色的布料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他总觉得那种寒冷的气息似乎正是从水清漓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还特别像是水清漓因谁而吃醋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都不由自主的担心修槿了,不会哪天水清漓就收拾她一顿吧?! 第22章 言北的真实身份 为了证实内心的猜想,言北小心翼翼地触碰修槿的肩膀,提议道:“阿槿,你可否先放开公主呢?” 修槿疑惑地回应着言北的请求,松开拥抱着的君芩默。 瞬间,那股刺骨的冷意如同冰雪消融般退去无踪。 此刻,言北确信自己的直觉无误,这位身披黑袍的仙子对君芩默的感情深沉且独占,那份执着的爱意几乎化为偏执与强烈的占有欲。 他何以如此肯定?同为男仙子,他们之间的心思岂能看不透彻? 而君芩默却未察觉言北的内心波澜,她的关注点是修槿何时与言北如此熟稔,她竟让他亲昵地称呼她为“阿槿”? 水清漓敏锐地捕捉到言北的微妙举动,目光不期然地与他对视,那一刹那他竟从言北的眼眸中瞥见知己的影子! “阿默,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水清漓的问题脱口而出,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君芩默微微一怔。 君芩默意识到水清漓指的是言北,于是应声答:“那次我的风筝线断了,然后飘进一片密林深处,在一处隐蔽的洞穴里我意外地找到他,这件事修槿和爷爷他们都知情。 他苏醒后,记忆尽失,弦月姨调查过一些线索,我们怀疑他身上可能藏着某个组织觊觎的宝物,因此引来追杀。 然而,至今我们未能查明他真实身份,也未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所以,我决定让他暂时留在乐忧堡,等他找回记忆再做打算。 后来,因为幕后黑手的事情,爷爷建议我们先放下他的事,想看看言北的真实身份是否与此有所牵连。” 随着君芩默的讲述完毕,水清漓心中对言北的猜测逐渐明朗,他仿佛看见知己口中那位弟弟的影子。 他说过尽管他们的容貌并不完全相同,但那一双眼睛犹如镜像般复制了知己的深邃。 君芩默明白水清漓正在深思,于是保持静默,同时示意两侧站立的人落座,不打破这份沉静的氛围。 她略带无语地瞥了他们一眼,心想,刚来时就知道安坐,为何此刻却忘记了?刚才的他们如雕像般立在一旁,显得生硬而不自然。 她并不苛求他们在每时每刻都严守礼节,公众场合的庄重即可,私下里,她希望他们能像朋友一样自在,不必过于拘泥于形式。 片刻后,水清漓的目光终于转向君芩默,温柔中带着一丝询问:“阿默,不知我能否邀请一位朋友来到你的乐悠堡做客?” 君芩默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惯有的淡然:“当然可以,既然我已经收留言北,如今你也在此地,多一位客人又何妨。” 水清漓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走向一旁。 君芩默的目光紧随他的身影,心中不禁猜测,或许水清漓已经洞察到言北的真实身份,而他即将联系的那位或许与言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清漓在心中低语,仿佛在召唤远方的风:“水滴凝结,听我呼唤,风之使者,请回应我。” 远在籁风仙府的风昀年忽然感受到水清漓的音讯,心中的疑惑瞬间被唤醒,但他仍旧平静地回应:“清漓,有何贵干?” “我记得你曾提及有一位失散的弟弟,至今下落不明,是吗?”水清漓的声音淡然而又坚定。 风昀年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水清漓的暗示:“你找到他的消息了?!” 水清漓语气平静,如同春水缓流:“算是吧,我在异地见到一双与你极为相同的眼睛。 那少年气质非凡,不似这里的人,更像是仙子,而且与你有着相似的气息。” 风昀年的声音难掩激动:“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立刻动身。” 他的急切是在水清漓的预料之中,缓缓说道:“南方的九冥一族,到之后记得给我传个音讯。” “好,我马上就出发。” 风昀年匆匆结束传音,迫不及待地踏上前往九冥一族的旅程。 水清漓回到水宝座上,刚一落座,他就感受到君芩默那专注的目光。 她虽未发一语,他却无缘无故感到一丝心虚,如同做错了什么一般。 水清漓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当下便对着君芩默解释:“言北或许是我友人之弟,因此我才会如此重视于他。 哦,不对……准确来说应是我深知他这些年来所承受的苦楚,以及一直以来坚持不懈寻找的那份执念。” 君芩默聆听着水清漓略有些语无伦次的言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我尚未发问呢,你却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并告知于我? 此时,坐在一旁知晓真相的言北,则在心中默默地对水清漓发出一句吐槽:妻管严呐!!! “好,我知道了。”君芩默轻声应和着,语气平静得让谁都难以察觉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水清漓坐在君芩默的对面,默默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试图从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紧张地注视着她,直到确定她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可不想惹自己的王妃生气。 君芩默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出神地望向远方,她把玩着手中的澜璃镯,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她的目光投向乐悠堡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银河,在那璀璨的星海中,闪烁着无数神秘而美丽的光芒。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这种不安感仿若一片阴影,挥之不去,却又难以找到确切的缘由。 君芩默竭力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但越是如此,那种不安就越发强烈。 水清漓将目光移向君芩默手中的澜璃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虑。 他注意到她一直在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只手镯,似乎它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 须臾之间,他察觉到一股诡异的能量从那只手镯中涌动而出,而那股能量竟然与他自身的元神之力产生了共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清漓眉头紧蹙,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从未赠予君芩默这样的手镯。 只因他原本担忧这般贵重的礼物会令她心生负担,故而一直未曾将其取出,每年亦储存起一只新的手镯,如此下来,一备就是十年。 然而,此时君芩默手中的澜璃镯究竟源自何处呢?更令他惊愕的是,这手镯中的力量似乎正在源源不绝地滋养着君芩默的生命。 一旁的修槿和言北开始说起悄悄话,修槿凑近言北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你不觉得公主和水王子有点奇怪吗?” “他是水王子?哪个水王子啊?!”言北十分惊讶地反问。 “叶罗丽仙境的水王子啊,你居然不知道吗?” 修槿说完这句话后,就接收到来自言北埋怨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之前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位黑袍仙子是谁了? 修槿不禁感到有一丝丝心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那个...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忘记跟你说了。” “你明明最近只是在忙着照顾我这个伤员而已。”言北慢悠悠地开口揭穿修槿的谎言。 “......”修槿在心中暗暗呐喊吐槽着:你不想说话,也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的好不好! 言北并没有继续和修槿搭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水清漓,总觉得他看上去非常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当中,他们四个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水清漓的脑海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漓,我到了。” 这个声音来自于风昀年,他语气中的激动和急切显而易见。 水清漓跟风昀年简单应了声好,随后面向君芩默,温声道:“阿默,可否让你的护卫随我去接一人?” 君芩默闻听清漓所言,看向修槿,缓声的说:“阿槿,你随他去吧。” “是,公主。” 水清漓与修槿一同消失在乐忧堡中,前往九冥一族入口处的临海边。 他们顺利接到风昀年,其中修槿在第一眼见到风昀年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修槿在心中暗中诧异他的眼睛与言北的眼睛如出一辙,这种相似度让她感到十分惊奇,但她并未将这份诧异表露出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通过所有的指令考验,终于来到乐忧堡的大门前。 这时,修槿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运用她所掌握的特殊指令,轻念咒语。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一道神秘的光芒从她手中绽放开来,照亮了整座乐忧堡的结界。 “公主,我们回来啦!”修槿满脸笑容地对君芩默喊着。 君芩默听到她的声音后,抬起头来,轻声说道:“阿槿辛苦了。” 此时,言北也顺着修槿的声音望去,他早已注意到水清漓身旁多出来的这位气质不凡的仙子。 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毕竟这与他并无太多关联。 可是,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事实上,这件事情确实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他之前没有朝这个方向思考罢了。 “阿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罗丽仙境的风公子,与我是知己,他叫风昀年。” 风昀年听到水清漓的介绍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难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直以来认定的挚爱吗?可是为何她的模样跟在禁忌之地时见到的有所不同呢? 而君芩默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水清漓自然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冷淡,于是他指着言北,转头跟风昀年说道:“那位便是,你可以过去看看。” 君芩默听到这话,也对言北说:“言北,风公子或许与你有所关联,让他帮你检查一下仙子身,看看你身上是否有和他一样的封印印记吧。” 原本听闻水清漓所言,一脸茫然的言北在君芩默的补充下,终于有了头绪。 他没有丝毫抗拒之意,反而是十分顺从地走到风昀年面前。 风昀年在看到言北的眼睛之时,就已经坚信言北就是他弟弟。 外界仙子之所以认为只有风昀年拥有风之力,是因为他们只知道他的存在,却不知他还有弟弟。 而水清漓则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且风昀年告知过他,所以他才知晓这件秘辛。 风昀年轻轻抬起手,按在言北的额头,念道:“叶罗丽魔法,轻盈之风,风息凝神,探测封印法盘。” 只见一团无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流出,渐渐覆盖言北的整个身体。 片刻后,光芒消散,风昀年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我终于找到你了,阿北。”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在场的诸位反应各异。 君芩默和水清漓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因为这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修槿微微惊讶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然而,只有言北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仙子,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是谁?难道他是自己的家人吗? “我能够为你解除身上的封印印记,届时,你定然会记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然而,我无法确保你被追杀的那段记忆是否能够完全恢复,这样吧,一切皆由你自行决定,你意下如何?” 风昀年早已通过水清漓了解到言北的过往经历,因此,他并未立刻着手为言北唤醒记忆,他尊重弟弟的意愿和选择,也期望他能够自主地做出决定。 言北深思熟虑后,回答:“好,我愿意恢复。” 风昀年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果然啊,自己的弟弟还是像以前一样果敢决绝。 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只见他双眼微闭,嘴唇轻启,轻声念道:“叶罗丽魔法,风灵守护,风印记,听从我的命令,解除禁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流动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 这股气流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周围的一切,而在这股气流的中心,一个闪耀着青色光芒的风印记在言北的身上渐渐浮现出来。 言北突然感到额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 与此同时,风昀年的力量如洪流般冲进他的脑海,带来了无数陌生的记忆,这些记忆就像是一幅幅残缺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烁、变换。 半个小时后,言北渐渐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风昀年的弟弟,北公子,风北昀! 想当年,风北昀与风昀年一同生活在那座宛如世外桃源般美丽的籁风仙府之中,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 风北昀有天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联络到哥哥,心急如焚的他决定离开籁风仙府,踏上寻找哥哥的不归路。 不幸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慎跌入一个名为“血柃”的神秘组织。 自从进入这个组织后,风北昀便失去对过去的所有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却了。 他被组织视为珍贵的实验品,遭受了长达三年之久的残酷实验,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根本无从知晓自己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折磨和苦难。 只是在最后一次实验中,当他陷入昏迷之前,依稀听到那些人兴奋地宣称他是最成功的实验品。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心中燃起逃跑的强烈欲望。 而他身上所携带的宝物,乃是哥哥留给他的风灵天翔根,拥有此宝,就如同掌握了风之力量的控制权。 或许正因如此,在他计划出逃之际,才遭到组织的疯狂追杀。 倘若不是机缘巧合下逃入那个神秘莫测的洞穴,又或者没有遇到君芩默这位贵人,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更无缘与哥哥重逢。 第23章 水印记与水契约 君芩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这对兄弟肯定希望能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将自己的庭院让出来供他们谈心交流。 随后,君芩默转头安排修槿去将风北昀已经恢复记忆的消息转达给君九凛等人,这样一来也免得他们还要费力去调查此事。 而她自己与水清漓一同走向距离庭院不远处的那片花田。 风北昀从空中缓缓落地,他走到风昀年面前时,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喊道:“哥。” 风昀年走上前,轻轻拍拍风北昀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嗯,这些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风北昀看着风昀年,眼中流露出一股真挚和坦诚,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对哥哥隐瞒任何事情,于是他开始讲述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当风北昀讲完所有的事情后,风昀年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其中既有对弟弟的心疼,又有对自己的自责。 最后,他抬起头,愧疚地说道:“是兄长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懊悔和自责,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风北昀赶忙开口安慰起风昀年来,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关心。 过了一会儿,风昀年的情绪稳定下来,风北昀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着疑惑和不解,同时也夹杂着些许的担忧。 风昀年深深地叹息一声,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神色,轻声说道:“当年你的仙子之躯突遭反噬,危在旦夕,我苦思冥想后,认为唯有向灵公主或罗丽公主求助,方有一线生机。 不料,造化弄人,当我去寻求两位公主帮助时,竟与世王不期而遇。 那时,世王几乎完全掌控整个世界,正值急需得力下属之际。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体内有风元素之力,不由分说地强行将禁忌之力铭刻于我身,激发其毁灭性的一面。 而后,乐公主率四人前来封禁这禁忌之地,因我与清漓对世王并无忠心可言。 故当年我与清漓曾向她施以援手,助她完成封印法盘,自身也被封印于禁地内。 所谓禁忌烙印,实则是一种严密监控,意在压榨我们的力量,以助长世王的力量蜕变升华。 可惜我身上并无风灵天翔根,如此一来,更是备受束缚,难以脱身逃离此地。” 风灵天翔根不仅是掌握风之力的标志性宝物,它的神奇之处更是在于能够让拥有它的人在任何空间中自由穿梭,如同水清漓那样随心所欲、畅通无阻。 而那些禁忌之地的法相们,除了水清漓自身所具备的毁灭力量外,其他法相所拥有的毁灭力量均来自于世王的赐予。 唯一相同的点就是他们身上都有着被世王烙印的禁忌罗马数字。 听完这些,风北昀终于明白当年的情形,他低声自语:“原来如此,难怪当年我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你。” 风昀年听到弟弟的话,补充地讲:“由于禁忌力量受到世王的严密控制,所以我不敢轻易与你取得联系,担心你会因此遭受牵连。 后来,当禁忌之地被封印时,我深知水清漓有能力逃离出去,于是便请求他帮我寻找你的下落。 然而,他却告诉我没有找到你的踪迹,那时我才意识到你可能遭遇了不测。” 这一切都说得如此清楚,还有谁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想当年,他们兄弟二人因为心中挂念着对方、担忧着对方的安危,所以才错过了那次可以收到对方消息的宝贵机会。 …… 花田那边,君芩默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玲珑的铲子,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株娇嫩欲滴的花苗。 只见她轻轻地用铲子挖出一个小小的坑洞,深度和大小刚好适合那株小花苗,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花苗放入坑中。 紧接着,她仔细地用周围的泥土将坑填满,并轻轻拍实,确保花苗能够稳固生长。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细腻,透露出她对这株花苗的呵护与关爱,仿佛她正在创造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水清漓十分默契地配合着君芩默的动作,她种花,他则默默地拎起水壶,为这些花儿浇水。 这一幅画面看上去无比和谐,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共同度过无数个美好的时光。 那个一向有洁癖的水清漓,此刻却心甘情愿地陪伴着自己的爱人,置身于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之上。 等君芩默种得差不多了,她直起身子,欣赏着自己亲手种下的花朵,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等这些花开了,这里一定会很漂亮。”君芩默转身看向水清漓,眼中满是期待。 水清漓微笑着点点头,伸手轻轻拭去君芩默额头上的汗珠,“阿默辛苦了。” 大概是两位风公子的存在,君芩默的乐悠堡明显起了一阵风。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也吹动了君芩默的发丝,水清漓伸手将那几缕发丝别到她耳后,动作温柔至极。 “谢谢。”君芩默红着脸低下头。 此时,庭院中的紫藤花瓣飘落在君芩默的肩头,水清漓拾起花瓣,放在君芩默的手心,并言:“这是花的礼物。” 君芩默微微一笑,握紧手心的花瓣,宛如握住了他们现在的最美好的瞬间。 “阿默,把左手给我。”水清漓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君芩默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胳膊。 只见水清漓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君芩默的左手,他们的手呈现出十指相扣的画面。 紧接着,他的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丝缠绕,滴晶玲珑,水印记。”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他的手中传出,渐渐弥漫开来。 君芩默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种温暖的力量包裹着,那股力量顺着手臂流淌,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无比舒适。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水印图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她刚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竟然又一次念出另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法术咒语:“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沧海遗珠\/水玲珑,水契约,加固水印记\/附身,烙印!” 伴随着这声咒语的响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到她手心的水印记之中,那股力量仿佛是大海深处遗落的明珠一般珍贵而神秘,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与此同时,水契约所释放出来的力量并不仅仅是简单地加固水印记,它更像是在围绕着她展开一场神圣而庄严的仪式认证。 在此过程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水之力似乎都能听从她的调遣与使唤。 不仅如此,她还深切地感觉到大海中的那些生灵正在向她行礼膜拜,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她仿佛看到了一位掌控冰之力的公主。 君芩默接受完这些仪式后,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 水清漓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来,伸出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臂上,稳稳地扶住了她。 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情,声音低沉而温柔地问:“阿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芩默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而,她的目光中紧盯着水清漓,轻声问道:“这是你的力量,为什么?” 她想知道为何水清漓要将如此强大的力量赐予她,还有那神秘的水印记以及水契约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水印记的用途,她一无所知却觉得熟悉,而水契约…通过刚才目睹的场景让她明白它的意义所在。 水契约,顾名思义是作为水清漓这位水王的王妃所签订的契约,一旦签订,她便能与他一同共享水之力,共享他的生命本源。 从此以后,水的主宰将不仅仅是水清漓这位王,还多出君芩默这位王妃。 水清漓对于这些力量根本毫不在意,他并没有避开她炽热的目光,反而嘴角含笑地回应:“水印记本来就是我赠送给你的印记,目的是护你周全,如今算物归它的第二位主人。” 然而我非常抱歉,那次罗丽的消失以及你独自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我没能出现在你的身边。 接下来的话语,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听到他继续说:“水契约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从最初开始你就是我认定的爱人,而我的王妃也只会是你一个人。 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遭遇任何意外,因此我运用沧海遗珠的强大力量来增强水印记。 无论将来你身处何处,面临何种境遇,任何人都无法抹去这个印记,而我也能够迅速找到你的确切位置。 至于水契约是让你共享我的本源力量,就算我不在时,也没人能伤你。” 水清漓本来对世间的纷扰始终都淡漠如烟,唯有眼前女子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挚爱。 曾经的失去之痛如同烙印刻骨入心,他绝不允许历史重演,哪怕这意味着他要打破原有对她的承诺。 这一次,他没有询问过她的意愿,不再等到她说出口要接纳这份水契约,他强制赋予在她身上,不顾一切地将她紧紧绑定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她必须属于他,绝不能再从他的生活中悄无声息地消逝! 君芩默能感受到水清漓的恐惧,因为她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但她还是本能反应地紧紧抱住他。 在他耳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你别怕,我不会消失不见的。” 水清漓也把君芩默紧紧拥在怀中,搂着她腰的手更是有些用力,“嗯,答应我,永远不要再离开我。” 他的声音略带颤抖,透露着内心的不安。 君芩默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水清漓搂得有些生疼,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我答应你。” 这时,紫藤花们像是呼应自家主人的心情,它们自动掉落更多的紫藤花瓣,它们飘飘扬扬地飞落在他们那边,如同一幕紫色的雨。 他们沐浴在花瓣雨中,彼此的怀抱更加紧密,这一刻,他们仿佛忘却一切烦恼,只愿时间静止在这温馨的瞬间。 …… 在冰晶宫百般无聊的冰璃雪,忽然感应到水清漓的情绪波动,她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轻声呢喃:“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不像是哥哥的失控,更像是喜悦之情。” 她在思考的时候,忽然传来颜爵的声音:“阿冰!” 冰璃雪暗自皱眉,颜爵怎么又来了?但她还是如往常一样,打开冰晶宫的大门。 她会开门的原因是颜爵在水清漓离开后有来找过她聊开那些事情,就如她哥哥所说,若颜爵真的在意她,就不会让她面临两难的选择,更不会让她独自解决这些隔阂。 “颜爵,你灵犀阁是没有什么事情吗?你整日往我冰晶宫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的主人。”冰璃雪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颜爵一脸沉稳地回答:“有啊,不过我都交给胖胖和小毒了,我这个司仪操劳这么多年,也该偷懒休息了。” 看到颜爵如此沉稳冷静,她不禁心生好奇,开口问:“他们对你没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倒是没有,只不过是……”颜爵的思绪拉回到他在灵犀阁的时候。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继续和冰璃雪谈心,然后对灵犀阁的事务一直心不在焉。 毒夕绯看到后,无语地说:“颜爵,你叫我们过来商讨灵犀事务,结果你在走神?!” 听到毒夕绯的话,其他阁主们纷纷看向颜爵,一向对颜爵能动手就绝不废话的庞尊直接瞬移到他身后,伸手掐他的胳膊。 疼痛感让颜爵回过神来,尖叫着呐喊:“嘶,疼疼疼!胖胖!松手!” 庞尊听到颜爵的低吼,即刻远离他,怼他:“古董狐狸,你发什么愣,不是你让我们过来的吗!!” “我在想阿冰的事情,还有水水究竟有没有苏醒过来。” 他这话一出,他们倒是也有些想要去拜访冰璃雪,但却不知如何谈起和做起。 根本没有仙子知道水清漓已苏醒且离开了叶罗丽仙境,只有冰璃雪知道,她也不曾告诉过谁。 只是毒夕绯和时希十分清醒,时希缓缓开口:“你想是一回事,你召集我们讨论事务也是一回事,难不成你想让我们处理这些事务,然后让你去找冰公主?” “嗯!此计甚妙!胖胖,小毒,此事就交由你二人了!” 颜爵话刚出口,便欲开溜,不料却被庞尊和毒夕绯同时按住,他只觉背后有两道如刀般凌厉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 “你,再说一遍?!”毒夕绯与庞尊齐声怒喝。 颜爵转头,怯怯地说:“那…这不正是你二人最闲暇之时嘛。” “闲暇?” “有时间?” “让你偷懒去寻冰公主,事务由我俩处理?” 毒夕绯这三句话一说完,她与庞尊便联手对颜爵展开一场男女混合双打,其他三位女阁主则远远地避开“战场”。 最后花翎看到颜爵伤痕累累,便为他治疗一番,等颜爵尚未站稳,便被庞尊“扔”出了灵犀阁! 颜爵身为灵犀阁司仪的地位真是一日比一日低。 然而颜爵并不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在故意刁难他,也不认为这是不好的行为,他们之间的交情经得起这些打闹。 况且是他自己想偷懒,受这点皮肉之苦就能见到阿冰,也算值得了! 思绪回到现在,冰璃雪听完后,不由自主笑出声,她就知道会是如此,因为她了解颜爵若想偷懒,且把事务交给毒夕绯和庞尊的话,那么他势必会遭到他们的揍。 …… 花蕾城堡的内景与往日不同,白光莹端坐于叶罗丽身侧,叶罗丽的头轻靠在她肩上,只听她问:“罗丽,你还不打算出去走一走吗?” 叶罗丽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光莹,我还是会想起主人,所以我不想出去。” “那金王子呢?为何还不愿见他?” 白光莹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了解自家姐妹对金离瞳的在意,也知道金离瞳已恢复千年前的模样和所有记忆。 他会认错是他的过错,这是他从未逃避的现实问题,然而他希望她明白,自己珍爱的王妃自始至终唯有她。 玫瑰与月季如何区分,他曾请求花翎和艾珍相助,她们也乐意伸出援手。 于是花翎对他进行过这两种鲜花品种的测试,艾珍则用宝情糖幻化出无数个与叶罗丽气息相同的仙子,有的是相同容貌,不同体型,有的是相同体型,不同容貌等。 经过多次的考验,他已能准确分辨出玫瑰与月季。 叶罗丽没有答话,而白光莹也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 第24章 君芩默闹绝食 自那天过后,君芩默和水清漓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融洽,比起初相逢时要好上许多。 风昀年与风北昀依旧逗留在乐忧堡内,一是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也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到别处游览,自然不愿轻易离去。 二是君芩默考虑到风昀年同水清漓交情深厚,她想水清漓在此地还有相熟的友人,留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另一边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君九凛始终未曾撤掉乐忧堡的结界,致使君芩默被困其中,无法踏出半步。 不仅如此,今日的他更是孤身前往仙魔两族交界点的地下城,甚至连弦月和黑白无常都未携带同行。 至于星尘,亦是不知其去向,众人都不知道他是跑去哪里来躲水清漓。 君九凛目光如炬,迅速锁定地下城的入口方位,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入其中,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光明正大地现身在众人面前。 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作为五族的君王,他的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然而,地下城的守卫们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他们毫不犹豫地向君九凛发动攻击,试图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但君九凛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一挥衣袖,便将这些守卫斩杀殆尽。 他那冷漠而低沉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整座地下城中回荡:“方栩,我知道是你,滚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方栩看着眼前的君九凛,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哈哈,五族的君王果然名不虚传,我这小小的地下城还真是困不住你啊。” 君九凛的眼神变得愈发犀利,他紧紧地盯着方栩,语气冰冷地问:“你布下如此大的局,引得本王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方栩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要你的血。” 君九凛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回应:“你以为本王会惧怕你吗?想要本王的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身后的族人呢?那些无辜之人,他们可没有你这般强大的实力和勇气来面对死亡的威胁啊! 还有你那矜贵的孙女呢?她可是你的心头肉啊,如果你死了,她该怎么办呢?” 方栩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他深知君九凛的弱点所在。 君九凛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知道方栩说的没错,他不能让自己的族人成为牺牲品,更不能让君芩默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要他交出自己的鲜血,这简直就是对他尊严的践踏,更何况方栩拿自己的鲜血肯定是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 “你休想!”君九凛怒吼一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将地下城都撕裂开来。 随即,君九凛身形一闪,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向方栩,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方栩的面前。 方栩见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轻轻一挥手中的武器,一道凌厉的剑气便朝着君九凛呼啸而去。 君九凛侧身躲过剑气,同时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向方栩,方栩身形一晃,轻松避开君九凛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周围的空间都因为他们的激战而扭曲变形。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君九凛逐渐占据上风,他的招式越发凌厉,气势也越来越强大。 然而,方栩却丝毫不示弱,他不断地寻找着君九凛的破绽,试图给予致命一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九凛和方栩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但他们依然不肯放弃,继续拼尽全力地战斗着。 最终,君九凛抓住方栩的一个破绽,使出自己的绝技,将方栩击败在地。 方栩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修炼多年竟然还是输给君九凛。 君九凛看着倒地不起的方栩,冷声质问:“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你背后主使究竟是谁!” 方栩狂笑,“哈哈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话未落音,方栩的身体竟开始消散,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 君九凛眉头紧皱,凝视着方栩消失的地方,心中充满疑惑。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难道说方栩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吗?仔细想来,这一切似乎太过顺遂了些。 先是无忧碰巧发现那片神秘的森林,救下小风公子,接着又是无忧依靠着自身的疑虑和求证,竟然还找到隐藏的地下城。 然而,水清漓为何能够抵达九冥一族的领地呢?难道其中没有任何外在的影响或者推动因素吗? 最后,方栩成功地引出了他,但却不幸命丧当场,倒在自己的眼前。 所有这些情节串连起来,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氛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君九凛想到此处,便未返回九幽宫,而是朝着卿沂所在之处行去。 卿沂万万没想到君九凛会来此寻她,故而当她见到君九凛突然现身于自家小院时,心中难免诧异万分。 她凝视着眼前之人,疑惑地开口询问:“你为何来我这了?” “有些事欲与你共同探讨一番,兴许你能提供别样的见解。” 君九凛语罢,便旁若无人般径自落座于卿沂常坐之位,卿沂见状,不禁心生“怼”言。 这满院皆有空位,为何他偏要鹊巢鸠占?!自己分明对他表露过倾慕之意,却遭其无情回绝,着实令人费解! 况且以他的才智,何事能令其为难,竟还要找她商议?! 卿沂慢慢地走到另一个位置坐下来,然后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心忡忡,眉头紧皱啊?” 君九凛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卿沂听。 她静静地倾听着,起初,她的眉头还保持着放松的状态,但随着后面的内容,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当君九凛终于讲完所有事情,卿沂的脸色已经和他最初得知这些情况时一样严肃。 她沉思片刻,整理好思绪,缓缓复述道:“数年前,你成功消灭血族,当时是没有留下任何余孽的,然而现在是纪梵背叛你,与方栩相互勾结。 可方栩是如何复活的?他又是怎样避开我们的排查?更奇怪的是,如今他竟然又一次死在你的面前? 这一切都不太对劲,这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知道血族存在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在那一战后,如今五大族只剩下你我了解此事。 而人族则分散在各个族群之中,并没有统一的领袖,至于仙魔两族的首领,他们都是新上任的,按理说他们不知晓这些秘密才对。” 君九凛微微颔首,对卿沂的分析表示认可,他的眼神愈发深邃,似乎要穿透眼前的事情来探寻到更深层次的线索。 他低声自语:“若不是他们,还会是谁呢?”嗓音低沉,透着一丝疑惑与忧虑。 卿沂沉默片刻,忽地像是想起什么,眼眸一亮,说道:“你的血难道有助于血族的的人死而复生? 而水王子的现身恰好能让人联想到叶罗丽仙境? 倘若那人知晓芩默的真实身世,会不会就是他?”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然而又似乎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接近事实真相。 君九凛的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答:“血族并非我的敌手,可若是真如你所言,是那家伙在背后作祟,那么无忧的处境恐怕会如坠无底深渊,极度危险。” “嗯,”卿沂颔首表示认同,“自那年之事发生后,那人便销声匿迹了,或许……” 她言至半途,戛然而止,似有顾虑,又似不确定。 然而,君九凛已明了她的未尽之意,他的面色愈发凝重,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真是那位在幕后操纵一切,那么此事无疑会变得愈发棘手和复杂。 “无论是否是那人,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五族不可再掀大乱,无忧更不能落得那般下场。”君九凛霍然起身,眼神冷冽而坚定。 他深知此事件关系重大,若不彻查到底,不仅五族间的和平将被打破,他的孙女无忧也可能陷入巨大的危险。 “我会协助你的,毕竟此事关乎芩默和各族的安危。”卿沂亦起身,目光坚定地望着君九凛,表示愿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君九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明白她的好意,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无奈。 他知道她这么做更多是出于内心对那位密友的愧疚,然而,他并未阻拦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谈起关于君芩默的一些事,让她对君芩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交谈结束后,君九凛缓缓转身离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随着他渐行渐远,他的身影逐渐融入周围的景色之中,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君九凛离开后,卿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意识到这次事件背后隐藏的危机可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她决定亲自调查此事,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 五日之后,卿沂来到当年血族覆灭的战场。 此地依然弥漫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她仔细搜寻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丝毫线索。 突然,她发现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些奇异的符号。 卿沂认出这些符号乃是血族独有的文字,她小心翼翼地将石碑取下,准备带回去研究。 在研究石碑的过程中,卿沂发现了一些关于血族复活的秘密。 原来血族的方程与方栩皆拥有一种神秘力量,再加上君九凛的血液或者无数为守护家园而牺牲的将士之血,便可令他们在死后重生,但后两者条件仅能用于一人身上。 方栩极有可能就是借助这种力量才得以复活,当年他是利用将士之血复活自己,所以如今才想用君九凛的血,那么他就不会是真的死亡! 得到这个重要线索后,卿沂立刻将消息转达给君九凛,同时这意味着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君九凛得知此事后,心中暗自思忖,绝对不能让君芩默踏出乐悠堡一步。 他如此反常的态度,君芩默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乐悠堡。 果然不出所料,一名侍卫手持修槿的手令,神色慌张地冲进九幽宫的大殿,口中高呼:“九王爷!出大事了啊!” 君九凛闻声望去,那冷漠如冰的眼神如同利箭般射向侍卫,厉声道:“在九幽宫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侍卫吓得浑身一颤,但语速极快地说:“小的知罪,但事关无忧公主,小的岂敢有丝毫怠慢啊!” 听到是关于自己孙女的事情,君九凛的脸色瞬间变得急切,连忙追问:“快说!无忧到底怎么了!” “修槿大人命小的前来禀报王爷,无忧公主听说王爷仍无意放她离去,便开始绝食抗议!”侍卫一口气说完。 “简直胡闹!”君九凛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仿佛那是一片即将被暴风雨摧残的稻田。 他深知自己孙女的个性倔强,一旦决定做某事,便会像那离弦之箭一般,一往无前,坚持到底。 如今她竟以绝食相逼,实在令他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地问:“弦月他们可曾去劝解?水王子也这么干看着?她现在情况如何?” 侍卫赶忙回答道:“弦月大人他们劝说过,依然没有用啊,姑爷更是拿公主没办法。 目前公主的身体状况尚不明朗,修槿大人担心公主长此以往,公主的身体会不堪重负,宛如那风中残烛。” 君九凛心中一阵刺痛,他没想到自己孙女会如此决绝,原本只是想保护她的安全,却不想惹得她如此反感。 他暗自想一定要尽快解决眼前的困境,让无忧不再受委屈,他转头对侍卫吩咐道:“你让人备些吃的送到乐悠堡,本王亲自去看看无忧。” 侍卫领命而去,君九凛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明白,这次事件不仅关乎君芩默的安危,也涉及到他与君芩默之间的关系。 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更多的矛盾和冲突,在前往乐悠堡的路上,君九凛不断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必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保护君芩默的安全,又能让君芩默理解他的苦心。 第25章 星尘出现,水清漓的逆鳞 乐忧堡内,君芩默在房间里宛如一座雕塑般坐着,她完全无视此时此刻站在外面的每一位。 水清漓、弦月、修槿、谢无冕皆在其中,风昀年与风北昀则站在庭院之中,目光紧盯着君芩默所在的方向。 不仅如此,一直在外追查真相的谢无赦和修竹也匆忙赶回。 远在某个犄角旮旯的星尘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开始挣扎是否应该返回,因为君九凛已经把自己跟水清漓说漏嘴的事情告诉了他。 然而,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便下定决心,毅然决定踏上归途。 他心里暗自琢磨:“大不了回去就是被水王子狠狠揍一顿罢了!” 君九凛心急火燎地一路狂奔,当他抵达君芩默所在之处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心生无奈。 只见一大群人簇拥在她的房间门外,她谁也不肯见,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在乐忧堡里,由于君芩默不喜被过多的守卫和仆人侍奉,因此这里并没有多余的人员。 偌大的城堡内,仅有她、修槿以及水清漓等人相伴。 君九凛步伐迅速,毫不犹豫地直奔君芩默的房间门前。 黑白无常、修竹和修槿见到他,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并齐声喊道:“主上\/九王爷。” 然而,他对他们的举动视若无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君芩默的房门,语气充满耐心地问:“无忧,出来吃点东西吧,好吗?” 片刻后,屋内传来君芩默气鼓鼓的回应:“我不吃!” “爷爷将你关在乐忧堡,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和保护,爷爷并不希望你遭遇任何危险,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好不好?” 君九凛在此刻完全放下身为君王的威严,流露出的只有对晚辈的慈爱与忧虑。 房间里面一片静谧,并没有及时响起君芩默的回应声,在场的众人不禁开始担忧起来,难道她真的打算做出什么傻事来吗? 正当所有人都陷入紧张不安之中时,房间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 他们惊愕地望向门口,只见一张充满怒意的精致小脸出现在眼前。 同时,他们听到君芩默气冲冲地质问君九凛:“你前些日子因为幕后主使的事情将我关在乐忧堡护着我,我可以理解并且听从你的安排,但这次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为何还要持续将我关着!!” 接着,君芩默的语气越发激动,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况且对于我是否具备自我保护的能力这一点,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我并非那种任人摆布的软弱之人,我渴望为你分担五族的事务,希望能让你减轻负担和慢些变老,然而,你却一心只想让我远离危险。” 说到这里,君芩默的眼眶渐渐湿润,她带着哭腔继续说:“小老头,你这种过分的保护欲只会给我带来伤害,你明白吗! 难不成非要等到某一天,亲眼目睹你们因为保护我而遭遇不测,让我承受无尽的痛苦,你才认为这样做是万无一失的策略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哀伤。 君九凛满脸疼惜地凝视着君芩默,他缓缓伸出手指,轻柔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泪花,语气温柔地说:“抱歉啊,无忧,都是爷爷欠缺考虑,让你遭受这般委屈了。 日后倘若爷爷行事还是如此欠妥帖,那便烦请我们的无忧对爷爷略施小惩,这样可好?” 君芩默轻抽了一下鼻子,尽力调整自己的心绪,她深知爷爷对她的疼爱之情,但她并不愿做个只能被庇护的懦弱公主。 她目光坚毅地直视着君九凛,郑重其事地表道:“爷爷,我理解您的忧虑,但我同样有着自身的使命与信仰,我希望自己也有方式来保护您以及五族的安宁。” 君九凛微微皱起眉头,对于自家孙女的执拗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罢了,无忧,爷爷应允你便是,但你务必向爷爷许诺一事,不论遭遇何种困境,定要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君芩默顿时喜笑颜开,赶忙颔首应道:“我一定谨遵爷爷教诲!” 爷孙俩聊开后,君芩默自然会感到饥饿感并想吃点东西。 于是,君九凛向她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弦月、黑白无常和修竹离开了,因为他有些事情需要与他们商议。 由于君芩默闹绝食引起的喧闹,热闹非凡的乐忧堡瞬间恢复宁静。 恰好此时,修槿将仆从送来的食物放在庭院的玉桌上,君芩默立刻拉起水清漓的手,如小鸟般迅速飞到那里。 当她看到这些美食时,双眼放光,仿佛小兔子看见自己最爱的胡萝卜一般,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 水清漓见状,无奈至极,但仍耐心地提醒道:“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君芩默风卷残云地吃完一块绿豆糕后,又迫不及待地抓起另一块猛地塞进嘴里,同时还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不行不行啊,本公主都快要饿死啦!” 修槿看着君芩默这般模样,心中自是同样充满无奈之情。 她只好倒了一杯热茶,探测过温度后递给君芩默,并温柔地说:“公主啊,你先喝口茶顺一顺吧,千万别真的噎着了呀。” 风昀年对于君芩默并不太熟悉,对于她此刻的行为更是感到有些困惑和不解。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无忧公主,你为何要使出苦肉计来让九王爷同意放你出来呢?”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似乎想要探寻出其中隐藏的真相。 君芩默对着风昀年翻了个小白眼,她正准备擦拭一下自己的双手时,水清漓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十分默契地将她的右手拉过去,然后用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着。 君芩默并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嘿嘿,谢谢阿漓啦~” 风昀年看着水清漓的举动,不禁瞪大了双眼,心中暗自思忖道:“我这好友莫非是被人夺舍了不成?他何时变得如此细心温柔了?竟然还这般心甘情愿?!” 君芩默敏锐地捕捉到风昀年直勾勾盯着水清漓的眼神,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故意提高音量大喊:“喂!风公子,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了啊!” 水清漓察觉到自家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宠溺地无声笑了笑,他知道,他家的小姑娘这是开始对他产生了占有欲。 风昀年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当然要听,无忧公主请讲。” 君芩默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可能用什么苦肉计?我只不过是不想一直被囚禁在乐忧堡里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这里和其他地方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表面上看起来只过去十几天,但实际上在其他地方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我非常清楚爷爷这样做是想要保护我,避免我受到危险的伤害,但我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将会牵涉到许多地方,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更何况,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个小老头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还要拖着年迈的身躯四处奔波。 现在他让弦月姨他们帮忙处理事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说到这里,君芩默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因此,唯有通过闹绝食这种方式,小老头才会放我出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做那些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风昀年轻轻点了头后,缓缓说道:“原来如此啊,看起来是我误会公主你了。” 君芩默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在心中暗暗想到:“这家伙倒是挺能屈能伸的呀。” 然而,就在这时,她又听到风昀年再次提出一个疑问:“不过,公主被关在乐忧堡里,又是如何得知九王爷已经不再亲自处理事务的? 按常理来讲,五族的君王不轻易露面,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吧?” 这个问题恰好也是修槿一直想弄清楚的,于是她不禁竖起耳朵,期待着君芩默给出答案。 君芩默倒是忘记他们都有爱八卦的本性,她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说:“这可是个秘密哦。”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泼向他们,但他们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在君芩默身旁的水清漓的眼眸微微闪烁一下,他似乎像是知道一些内情,但却没有谁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君芩默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他经常能够看到她和某些生灵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对话。 然而,他并没有过多地询问什么,反而是默默地替她打起掩护。 要不是因为他一直在她身边,按照她想要绝食的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其实是他心里很清楚她的计划,但却选择纵容她,而君九凛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反而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心思。 就在空气沉寂一会后,突然间响起一道极其震耳欲聋的声音:“小默!!!” 这一声呼喊如同打雷般划破寂静的夜空,让谁都不禁为之侧目。 而发出这声呼喊的仙子,正是那个已经多日未曾露面的星尘。 君芩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几乎都有些要跳起来。 水清漓见状,立刻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他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表示他在,别怕。 然而,在君芩默身后的水清漓,此刻他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冷峻而锐利。 因为他跟风昀年都清晰地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星尘本人。 他在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心中暗暗思忖道:“呵!本来还打算明天跟默说一声,我有点事情需要外出处理一下。 然后再亲自去你那破旧不堪的魔术屋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君芩默看着星尘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没好气地抱怨一句:“星尘叔,你能不能别突然就吼一嗓子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抱歉抱歉,下次我控制音量,我收到消息说你绝食,怎么回事?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星尘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问君芩默关于绝食一事。 听到这话,君芩默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心虚地说:“啊?我没真想闹绝食,就是想让爷爷撤销掉乐悠堡的结界,让他别再关着我。”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绝食就好,不然我师父那老头子非得把我和小月月他们训斥一顿。” 星尘的第一反应不是责怪她胡作非为,搞出绝食这样的荒唐事,而是庆幸她没有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第二反应才是会挨师父的责骂。 “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还有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他前半句是说给君芩默听的,后半句则是在问修槿。 修槿回:“代星君,最近发生过挺多事情的,现在我哥他们正在和九王爷在商讨事宜,你到大殿找他们就知道了。” “行,那我等下就去。” 星尘话音刚落,然后风昀年就出声了,“星尘,你居然是九王爷的徒弟?” 风昀年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吸引到星尘的注意,他刚才只看见君芩默和她身后压迫感极强的水清漓,根本不敢到处乱瞟,自然也就没看见风昀年和风北昀。 星尘惊讶地回头,道:“风?!你怎么会在小默的乐悠堡里!” 风昀年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弟弟拉到身旁,讲述:“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他也是无忧公主救下的言北。” “什么?!你居然还有一位弟弟,那为何没有人知道这则消息。”星尘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 “咳,故事比较复杂,不过清漓是知道的。”风昀年并不知道水清漓和星尘中间夹杂着一道星尘是帮凶的罪名。 这话一落,星尘心虚得很,水清漓则是一脸冷漠地望着星尘,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有脸看向我?” 星尘刚要开口,水清漓在心中念出一道法术,无形的水绳直奔星尘而去,然后将其捆绑住。 他扭头对身边的女孩说:“阿默,我与星尘有点私事要处理,待我回来再陪你出去。” 言罢,他如拎小鸡般带着星尘离开乐悠堡,君芩默尚未反应过来,她眨眨眼,心想阿漓和星尘叔是原本就相识的吗? 风昀年见君芩默面露困惑,出言为他俩解释:“不必担忧,清漓与星尘乃是莫逆之交。”不过我观清漓的神色是凶神恶煞的,想来这货定是触碰到他的逆鳞。 他的后半句并未说出来,因为水清漓昨天曾告知他,君芩默如今是没有过去的记忆,让他千万别提及,所以他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君芩默对风昀年微微颔首,表示心中了然,她想着阿漓和星尘叔既然是旧识,应当不会像市井泼妇一般发生口角之争,更不会如好斗之人打上一番吧。 第26章 水清漓教训星尘 水清漓将星尘带出乐忧堡之后,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空间。 这个空间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旁人根本无法窥视其中的奥妙,更别提想要破解它。 只有施法者本人,才能够解除这个空间的束缚。 星尘战战兢兢地望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戾气的水清漓,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好家伙的,连您这种敬语都用上了,可想而知星尘是有多么畏惧水清漓。 然而,水清漓并未回应星尘的话语。 星尘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被水清漓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 此刻的他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因为他心里清楚,对于她的死,自己或多或少有着帮凶的责任。 这种自知之明让他在面对水清漓时显得底气十分不足。 “星尘,我自问咱们的交情不错吧?” 水清漓如此平淡的语气,却让星尘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身子,因为他意识到水清漓此时正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之中。 星尘连忙向水清漓解释道:“水王子,你也清楚薇夫人的薇化和吞噬干净意识是有多么难以挣脱的吧? 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我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啊。” 水清漓的眼神变得愈发寒冷,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讲:“我是摆设吗?她的薇化对于我这个堂堂二阶的强者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言外之意是为什么不给他传音讯! 星尘不禁感到一阵心虚,他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有些疏忽,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继续为自己辩解:“水王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我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然而,水清漓根本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解释,他的内心充满痛苦和愤怒。 星尘要是给他通个消息,他的女孩又怎么需要承受刀刺入心脏的痛!他也可以安然无恙把她带回来! 他们曾经约定过,待这一次大战尘埃落定,她会留在水下世界成为他的水王妃,她会与那些伪善之徒斩断所有纠葛,她亦有她的方式来守护她的家园,护其安宁无虞。 偏偏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事与愿违! “够了!”水清漓忍无可忍,愤然高呼,声色俱厉,硬生生截断星尘苍白无力的辩白,“休要再巧言令色!你分明有机会向我通风报信,却选择隐瞒。 对她已历经一轮生死之事只字不提,难道仅凭一句‘没来得及’,就能掩盖你的心思,以及和她之间有场交易是需要一个人类来做实验吗!” 星尘听到“交易”二字时,他的瞳孔猛地放大,仿佛要撑破眼眶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水清漓居然知道他让她们拿走金花冠时的交易内容! 水清漓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他得知星尘是帮凶后,又重新将水印记赋予她,再加上水契约的存在。 如此一来,他的灵魂与身心等于和她融为一体,他也会对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当时的那把刀子刺入她自己的心脏,宛如数万根钢针同时刺痛着他的双眼和心。 星尘神色黯然,默默垂下头颅,心知肚明水清漓所言非虚,他坦言道:“我深知自己触碰到你的逆鳞,水王子,任你如何责罚,我皆甘心领受,且愿承担所有的恶果。” 水清漓的心中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仙子们和叶罗丽战士都充满着无尽的仇恨,他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他怨恨星尘为何没有给他传递消息,但更多的怨恨是来自于他对自己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因为自己未能及时出现在她需要保护的时候,因为自己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会听他的话回到人类世界。 尽管如今她的身份变得至高无上,拥有强大的法力,但她仍肩负着新的守护使命,然而,这里同样充满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比起叶罗丽仙境中的危机更为难以预测。 如果不是水清漓凭借着那些对她的幻想,坚信着她并未死去,恐怕他永远也找不到九冥一族的领地,更无从谈起与她的重逢。 甚至,他不知她会遭受何种折磨和变故,这一切都令他不敢想象,每一个念头都如同锐利的箭矢刺痛着他的内心,让他痛苦不堪。 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有他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么疯,又对她的迷恋程度是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他的爱意更是深沉与偏执。 毫不夸张的说他从始至终都能为了守护她与全世界为敌。 水清漓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星尘,只见他迅速转身,然后猛地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气势踹向了星尘! 星尘被水清漓狠狠地踢飞出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撞击在空间的墙壁之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星尘的身躯深深凹陷进墙面之中,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溅洒在空中,形成一片猩红的血雾。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水王子……你!”星尘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死死地盯着水清漓。 他怎么也想不到,水清漓竟然会下如此重手,这一脚的威力简直超乎想象。 水清漓的眼神冷若冰霜,毫无感情波动,他缓缓地迈步走向星尘,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水清漓的声音冰冷彻骨,仿佛来自于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星尘艰难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挂着血丝,脸上满是苦涩,“我承认……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然而,水清漓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语,“你应该庆幸,我看在默的面子上还没有杀了你。” 水清漓的语气充满着不屑与鄙夷,在星尘选择成为帮凶,又在事后并未告诉他真相,这层莫逆之交的情分就有了隔阂,而星尘的生命似乎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微不足道。 话音未落,水清漓再次动手,口中轻念咒语:“水滴凝结,汇龙成型,洪流冲击,去!”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无数条水龙和流水汇聚成自然灾害的洪流掺杂于一体,这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骤然爆发而出,如同石块飞腾、声震四野的火山爆发般朝着星尘席卷而去。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的空间都泛起阵阵涟漪,甚至出现撕裂开的痕迹,仿佛空间都要被震碎。 星尘已经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来,他拼命挣扎,试图抵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但所有的努力都如泡影脆弱无力。 水清漓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期,面对如此压倒性的优势,星尘根本无法做出有效抵抗。 当星尘认为自己即将步入黄泉之路时,水清漓却突然收敛一部分力量,星尘如释重负,大口喘息着,身体瘫软在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滚!”水清漓的声音充满厌恶和决绝,“从今往后,不要再跟我谈什么交情!” 星尘像是得到特赦一般,艰难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站起来,他强忍着自己的元神破裂而带来的痛苦,步履蹒跚地逃离这个空间。 他深知自己与水清漓之间的友情已荡然无存,他怪不了谁,这是他必须承受的代价。 …… 风昀年早早就离开乐忧堡,提前来到九幽宫的大殿之外等着星尘的归来,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 他心里非常清楚,以星尘刚才那心虚的神情和水清漓对王默的深爱程度来看,星尘此番必定会遭受水清漓的惩戒。 毕竟,水清漓是出了名的护妻狂魔,放眼望去整个世界,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 果不其然,风昀年在这里苦苦等待很长时间之后,终于看见伤痕累累的星尘缓缓出现。 他急忙飞身而上,扶住了星尘,并关切又操心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清漓如此大发雷霆?” 星尘苦笑着回答:“我现在正受伤着呢,你就别挖苦我了。” “该!”风昀年骂完这句话后,但他还是将星尘扶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然后,他集中精力开始为星尘治疗伤口,同时还不忘追问一句:“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触碰到他的逆鳞?” “唉,此事说来话长。”星尘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但最终他还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风昀年。 风昀年静静地听着星尘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 然而当他听完全程,又意识到星尘竟然明知故犯地去招惹那个被清漓特别在意的小姑娘时,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原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翻白眼并且毫不客气地责骂星尘的形象:“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你明明知道清漓对那小姑娘有多在乎,你还非得去招惹,甚至让他动怒?!” 星尘有些心虚地反驳:“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实验交易竟然需要她先死过一次……” “你连这都不清楚,居然还敢唆使那个小姑娘跟你做交易?!你怎么不让你那徒弟跟你做?! 我看你被清漓痛揍一顿纯粹是咎由自取,一点儿也不冤枉。 明明是你擅自拿走罗丽公主的金花冠,还妄图让她们跟你做交易,你简直就是奸商本商! 要不是因为她现在失去记忆,再加上清漓看在她的份上手下留情,你早就原地去世了。 即便如此,要是清漓真的想要下狠手把你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去阻拦他。 大不了等你死之后,我给你立个墓碑,逢年过节,尤其是清明节的时候,我会去给你烧炷香拜拜,这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风昀年这一番痛批的“长篇大论”下来,星尘完全被怼得不敢吭声。 他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那个亲切随和、温文尔雅的七哥竟然会如此毒舌! 这些骂人的话语如同一挺机关枪,毫不留情地喷射而出,而且还不带一个脏字,真是让他难以招架! 星尘不禁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我滴乖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七哥吗?明明是我受伤还要被他训,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这场面只有孩子犯错,家长教育才会有的吧?!而且他这等毒舌简直比市井大妈还要厉害! 星尘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一边默默祈祷着这场“风暴”能够尽快过去。 在九幽宫五楼与君九凛商讨事宜的几人,他们已经结束会谈。 弦月、谢无赦、谢无冕和修竹从五楼轻跃而降,缓缓落到宏大的殿堂,映入眼帘的是那苦巴巴的星尘。 众人的目光交汇,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难得,他竟然肯回来了?! 然而弦月察觉到星尘的异样,健步如飞地抵达他的跟前,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星尘刚准备开口回应,风昀年却不合时宜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恐怕他是出门没看清楚路,把自己撞得小脑萎缩。” 星尘、弦月,以及刚赶到的黑白无常和修竹,听见他的话皆是面面相觑,表示:……。 七哥,算小弟求求你了,莫要再说了!再骂下去,我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抬不起头的!那样简直更是丢尽面子啊!!! 风昀年接收到星尘的乞求信号,他便不再多言,随手将可治愈伤口的药瓶扔给他,只留下一句:“记得按时换药。” 言罢,他潇洒地转身离开九幽宫。 “换药?这是何意?”谢无冕面露惊色。 与此同时,弦月、谢无赦和修竹都看向星尘,他们相识多年,情谊自然也深厚。 纵使他们的实力与排位不相等,纵使有时会明斗暗怼,但若有人受伤或遭遇不测,他们比谁都焦急。 星尘摆摆手,装得一脸轻松的道:“无妨,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 “什么?”他们异口同声。 待了解完真相后,他们的表情管理都失败了,有句话他们不知当讲不当讲,他是被困在塔罗牌的塔顶屋里给关傻了吗? 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不就是自己讨苦头吃吗,他这一顿的挨打实属挨得不冤。 不过他们又庆幸经过此事,君芩默能生活在此地。 一是他们真心欢迎她的到来,将她视作最年幼的家人般宠着,二是多亏她的存在让九幽宫多了许多生气,三是一些阴谋也逐渐浮出水面。 他们让星尘安心休养,余下之事交由他们处理便可。 第27章 整顿仙魔两族 水清漓重新回到乐忧堡时,君芩默并没有询问他与星尘之间需要处理何事。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佳,于是主动牵起他的手,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九冥一族的城街。 城街的集市每日都充满喧嚣与热闹,但君芩默自从来此之后,实际上她很少有机会能安心地逛完整条街道。 原因在于每次她逛到一半,就对那些跟踪她的人感到无比厌烦。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要么躲藏在暗处悄悄尾随,可偏偏又是一大群人;要么减少跟随人数,但他们窥视的目光却异常明显,让人难以忽视。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扫兴,逛街的兴致也自然大打折扣。 君芩默的目光落在水清漓身上,开朗的说:“阿漓,你看看城街中的小摊位会不会有你喜欢的东西,如果有,我来付钱哦,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啦。” 水清漓心里明白,君芩默带他出来逛街,是想让他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并没有揭穿这一点,而是一脸温柔的回应:“怎么能让女孩子付款,何况对方是你,我来就好。” 今天君芩默出门是另有他事,但水清漓的情绪不佳,她不会坐视不管,于是她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事情,全身心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君芩默无论带着水清漓走到哪一个摊位前,都会受到那些朴实老百姓们热情而亲切地呼喊“公主!”或者“无忧公主!” 他们甚至会送上一些小礼物或物品给他们,君芩默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但又无法推脱掉他们的热情。 她心里明白,这些百姓生活并不容易,每一份馈赠都是他们辛勤劳作的成果。 于是,她决定等回去之后,她会让谢无冕和谢无赦去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并按照原价或略高于原价的价格将钱还给那些善良的百姓们。 毕竟,他们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来维持生计、养家糊口。 此时此刻,她和他的手中已经被那些充满善意的百姓们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一串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芦、精美的首饰、小巧玲珑的玩意儿以及新鲜多汁的水果等等。 君芩默提议道:“阿漓,把这些东西用法术收起来吧。” 水清漓点了点头,念:“水玲珑,水滴缩影,存放。” 他们手中的物品开始逐渐变小,水清漓将它们装入水盒子里,然后存入自己的空间之中。 水清漓察觉到君芩默的神色有些凝重,关切地问:“阿默,还要继续逛吗?” 君芩默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不了,先完成那件事情比较重要。” 她心里清楚水清漓这么问的话,那么他是已经看出她的心思。 与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情绪总会得到很好的控制,仿佛那些烦恼都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然而他和她待在一起时也是一样的,他只有待在她的身边才是最真实的他,情绪更是稳定得不行,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她。 “好。”水清漓简短地回应。 他们心有灵犀地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处,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施展法术,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同时她还通知修槿到她给的指定地点等她。 下一刻,他们抵达仙气缭绕的仙族之地,不用怀疑,君芩默今日就是来砸场子的。 砸完仙族,她还要再到魔族去砸场子,有些事情小老头不方便做,弦月姨他们也是,那就由她来做就好了! 她看到修槿身后还跟着风北昀,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吃瓜笑容,询问:“小风公子怎么跟来了?” “我哥有事就不陪我了,所以我自是跟着阿槿啊,哎呀呀,嫂子,别这么见外啊!你叫我北昀就好!” 风北昀的发言完全就是个活宝形象。 她听到“嫂子”二字的时候,小脸瞬间变得皱皱巴巴的,心里不禁犯嘀咕,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嫂子? 紧接着,她又听到身旁的水清漓发出一声轻笑,顿时恍然大悟! 更好笑的是风北昀居然还对着水清漓所在的方向投去一个求夸奖的眼神,那表情仿佛在说:“水哥,你看我表现得够好,够上道吧!!!” 其实,风北昀之所以会认识水清漓,是因为他哥哥风昀年的关系,经过以前那么多次接触,他们自然也就会熟络。 仙族的守卫们自然对九冥一族的无忧公主早有耳闻,但当这位传闻中的公主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他们还是不禁感到惊慌失措。 就在他们准备冲进宫殿内通风报信的时候,君芩默也没发出任何指示,修槿便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下他们,并卸去了他们身上的所有力气。 此时,君芩默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她那清冷而又带着一丝魅惑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你们急着跑什么?本公主像嗜血鬼那样令让人害怕吗?” 两位守卫惶恐不安,结结巴巴地回话:“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是小的们想要将公主您的到访,通禀给上君大人。” “哦?如此说来,本公主岂不是还要多谢你们礼数周全?”君芩默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屑和嘲讽。 下一秒,她立即变脸,冷漠如冰的语气响起:“给本公主带路。” “这……恐怕有些不合礼数啊。”两位守卫战战兢兢地说。 他们刚说完,只见修槿二话不说,直接出手卸掉了他们的胳膊,眼神冰冷地警告:“若是再敢顶撞我家公主,那就不止是这般了,滚去给我家公主带路!” “是是是是!!!”两名守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乖乖地在前方领路。 一路行来,君芩默冷眼旁观,看着这座所谓的仙宫,心里的怒气就更重,这里的奢华程度简直让她无法形容。 她能看出来这里的建筑是用上等的材料建造而成,要么是黄金,要么是玉石银器。她心中冷笑不已,这些上仙简直是奢侈至极,毫无人性可言! 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所挣的钱财,恐怕都不及这座仙宫的十分之一。 “闲冶上君真是拥有一个好兴致啊,竟然还有心思举办歌舞会来观赏。” 君芩默的声音冷不伶仃地传入仙宫的大殿内,闲冶自是听得出来这声音的正主是谁。 本来坐在高位上的闲冶正看得津津有味,结果都被吓到眼冒金星,而且殿内其他的上仙们皆是瞪大双眼,仿佛在想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敢这般大胆来训斥闲冶,他们纷纷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修槿和风北昀站在君芩默的左侧,水清漓站在她的右侧,他们四位大张旗鼓的现身在大殿内。 在她一抬眸看向闲冶的时候,闲冶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她的面前,卑躬屈膝地道:“闲冶携仙族众上仙见过无忧公主。” 其他的上仙们听见闲冶的言辞,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正是九王爷的孙女!同时反应过来他们刚才为什么要口出狂言啊,要是让那活阎王知道他们这般说,那可还了得?! 他们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行礼,异口同声:“我等见过无忧公主!望公主恕我等眼拙,未能及时认出公主!” 可不就是眼拙?这群废物上仙们只知道天天都在仙宫里面吃喝玩乐,一则不出去,二则只听传闻,三则人族在外经历的疾苦他们是一丁点也不知道,更体会不了一点! 然而,君芩默并没有立刻让他们站起来,而是不紧不慢地走上阶梯,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她的气场。 她并没有坐上闲冶的位置,她嫌脏,反而是水清漓看出她的意图,反手变出一个和他水玲珑宫一模一样的宝座。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坐下说话,她回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示意回去后她有东西送给他哦。 水清漓看着君芩默像个小狐狸那样狡黠,又如此可爱,他的内心自是乐开花,而又因为他一直都身穿着禁忌服,此时此刻站在她的身侧显得格外有氛围感。 他宛如一位戴着面具的黑夜骑士,表面上高深莫测,冷漠无比,实则他把自己的病娇藏匿于面具之下,对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展现出生人勿近的模样。 最贴切的形容是他如忠诚的狼王,光明正大守护着他的领土和他珍视的人。 君芩默坐在水宝座上面,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澜璃镯,视线又一一扫过下面的这群上仙。 她翘起二郎腿的时候,那副神情和气场简直跟水清漓是一模一样。 “闲冶,本公主记得前不久你才被警告过啊,怎么如今倒是越发胆子大,我都怀疑你是不把九冥一族放在眼里啊。” 君芩默这句话一出,闲冶“扑通”一声,丝滑的双膝跪地,因为这下可轮不到他不想跪了。 往大的说是仙族把九冥一族不放在眼里,非要和九王爷作对,甚至是想取而代之,往小的说是闲冶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将五族地位忘得一干二净! 哪种情况之下,仙族都是没有理的,而且就凭借君九凛那护犊子的行为和活阎王的称号,这足以让仙族被连根拔起。 “公主说笑了,闲冶怎会不把公主和九王爷放在眼里,我们仙族上上下下都对九冥一族忠心耿耿,哪敢做出僭越的事情。” 闲冶不愧是活了数年的老狐狸,君芩默这般说都能让他用自圆的方式来蒙混过关。 当然,君芩默也不是吃素,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反击道:“这么说来是本公主误会闲冶上君了? 多天前跟踪本公主的人不就是你派过去的吗,哎呀,这也算忠心耿耿啊?那本公主真是又开了眼界啊!” 她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扎心,闲冶脸上的虚假笑容都快撑不住了,可他愣是硬着头皮圆过去,“公主可不就是误会我了,那些跟踪你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派的啊。 是我那舍妹闲蕙手下的人,他们手脚不太干净,惊扰公主实在是不好意思。” 修槿和风北昀听到闲冶的说辞,他们的面部表情都龟裂了,这老东西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吗? 他们都调查出来是他做的,黑白无常也是对他发出的警告,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把锅推到自家亲妹妹的身上!真够6! 其他的上仙们根本不知有这些内幕,因为黑白无常来警告闲冶前一天的时候,他用借口把所有上仙关押在仙牢,然后又好吃好喝的供着,所以那天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哦?闲蕙姑娘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啊?”君芩默自问自答,“那这样吧,修槿,你去将这位姑娘请过来,我们当众对峙。” 修槿自是配合她:“是,公主。” 大殿内陷入一片寂静,就在修槿刚准备走到殿外之时,忽然传来一句话:“早就听闻过无忧公主的名讳,只是公主这般咄咄逼人合适吗?” 这道声音既不是闲冶的,也不是大殿内的任何一位上仙。 然而君芩默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是淡定无比的回应:“墨决上教,你躲在仙宫的屋檐偷听许久,怎么我一说到要请闲蕙姑娘出来,你就舍得现身了啊?” 不错,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魔族的墨决,就在君芩默他们要到达大殿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并且隐身飞到屋檐上面。 君芩默不是不知道,是她和水清漓故意装作不知道,同时修槿不用她家公主给一点的暗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风北昀自是同样的道理。 仙魔两族不合的传闻是真的,可谁又能想到两大领袖是来往甚密,甚至还能在仙宫和魔宫来去自如。 “公主果然聪慧,怪不得我们手底下的这群人拿捏不了公主半分,反而还被反杀。” 墨决这话已经坐实了他和闲冶之间确实有派人跟踪过君芩默,也从侧面证明他们和幕后主使是有关联的。 第28章 恢复记忆 听到墨决的回答,坐在宝座上的君芩默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意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君芩默并不是因为墨决的回答而发笑,而是因为她看穿了墨决的企图。 他们试图在她面前上演一场决裂的闹剧,以退为进,相互攻击来保护自己或对方。 他们以为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公主,没有丝毫的智商和洞察力,是被爷爷呵护至极的珍宝,难听点就是养废了。 笑话!谁不知整座九幽宫的地位是她家小老头虽然最高,但是她会处处管着小老头的健康问题,因此那小老头都会怕她。 “墨上教,本公主倒是不知你的口才如此之好,你们对本公主随意冒犯,却容不得本公主质问吗?!” 君芩默的眼神变得冰冷,声音如同寒风般凛冽,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墨决心中一紧,果然如那位大人所说,君芩默涅盘后继承了那位的才能。 他不禁暗自懊恼,早知道听大人的,舍弃闲蕙这颗棋子算了,现在的处境更下不来台。 墨决惺惺作态的回话:“我何曾说过不许公主质问,我都承认是我们干过的事情,闲蕙姑娘只是一介女子,就免去对她的盘问吧,公主又何必动怒呢?” “你是在教本公主做事?” 君芩默不怒自威,她变出一把坤阴扇,一挥手,整座大殿的建筑瞬间被玄冰冰封,散发出的寒气让人不禁感到地狱的气息。 她手中坤阴扇的扇面幽暗如深邃夜空,其扇身是银色的符文如星河流动,又似流水般灵动,散发着冷冽而神秘的气息,扇骨则是九阴寒铁所铸,冷冽而柔韧。 坤阴扇的功能是主防御,轻摇处,寒气逼人,玄冰护体,万法不侵。 随即,君芩默对着修槿吩咐道:“阿槿,给本公主砸了这座仙宫!” 修槿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遵命,公主。” 闲冶和墨决以及众上仙们听到君芩默的话都感到诧异,他们不但没想到她今日前来是为这事,而且她还不顾及五族的盟面,毫不留情地让修槿毁掉仙宫。 修槿的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灵力,她猛地挥动双手,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这些灵力如同熔浆喷发一般,朝着仙宫席卷而去。 只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仙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巨大的石块纷纷掉落,烟尘弥漫,原本宏伟壮观的建筑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在修槿的强力攻击下,仙宫被彻底粉碎成无数的碎片,四处散落开来,这座曾经象征着仙族权力与威严的宫殿,如今已经化为一片废墟。 闲冶墨决和众上仙们都傻眼了,他们的内心活动自是也不一样的。 闲冶:我的钱,我的仙宫啊!就这么被毁了,啊啊啊,丧尽天良!对方还是活阎王的孙女,苍天呐!!!这不公平啊!!! 墨决:早知道我自己出手试探君芩默的实力,靠,如今看她这架势,保不齐也要把他的魔宫给砸了。 其他上仙:家没了,他们要怎么吃喝玩乐,要去哪里住啊,呜呜呜,这狗东西闲冶干什么要招惹她啊!!!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君芩默带着水清漓,修槿带着风北昀瞬间都闪现到魔族的魔宫。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琉璃弓,只见她轻轻地拉动弓弦,对着魔宫的方向发动攻击。 下一秒,令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隐藏在虚空中的无数个火球竟然瞬间显现出实体! 这些火球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天空,如同一场绚丽的“烟火表演”。 然而,这场表演却是毁灭性的,随着一声声巨响,这些火球如雨点般坠落,直接命中那座宏伟的魔宫。 刹那间,魔宫内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座魔宫陷入一片混乱和毁灭之中。 尽管魔宫四处弥漫着浓密的烟气,但身处其中的魔族人们却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他们意识到这些火球的伤害是不会波及自身,于是,魔族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逃出魔宫。 这就是君芩默的强大之处,她能自控自己身上的仙术,也能操纵它们的力量不波及谁,更能操控世间万物唯她所听。 她的本意是摧毁两族宫殿,并非想伤人。 墨决和闲冶匆忙赶到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有被烧得面目全非、满地狼藉、黑乎乎的魔宫。 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如今已化为一片废墟,烟雾弥漫,令人触目惊心。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这座魔宫不仅是他的居所,更是他权力与威严的象征。 但现在却被毁于一旦,愤怒让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站在一旁的君芩默,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他立刻动手,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力,向君芩默扑去。 他的攻击迅猛而凌厉,带着无尽的怒意,仿佛要将对方撕碎。 君芩默和水清漓自是知道墨决在他身后,而且还带着满满的恨意,他们的嘴角微扬,她又轻松侧身躲过墨决的攻击。 她手中的琉璃弓闪耀着光芒,拉动弓弦,一道道光箭呼啸而出,与墨决的魔力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墨决见状,愈发恼怒,他全力施展魔力,试图压制君芩默。 然而,君芩默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她灵活地穿梭在魔宫中,光箭如雨般落下,精准地击中墨决的要害。 渐渐地,墨决开始力不从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君芩默看准时机,一箭射中墨决的胳膊,他吃痛地捂住伤口。 “你输了。”君芩默淡淡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墨决咬牙切齿,怒瞪着君芩默,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但是他可以利用大人教给他的方法来对付她的软肋! 只见他汇聚一团魔力,形成黑雾遮住所有人的视线,他迅速把君芩默刚才射出的箭矢拿起来,又在所有的箭矢下了毒药。 但凡被毒药的粉末沾染一点或者单手去接这些箭矢,那么只有一种下场,就是触碰者必伤及肺腑,也伤及经脉和灵魂,甚至失明,最严重的是慢性死亡。 闲冶同时变出一个强光球放射在空中,光的强度直接穿透水清漓的斗篷和面具,直接刺激中他的双眼,他抬手一躲就把自己的斗篷和面具都给挥打掉。 然而,君芩默恰巧回头就看见了水清漓那双灰白色的眼睛! 她捂住嘴巴,眼泪不知怎的就从她的眼角滑落。 阿漓的眼睛犹如死灰,毫无生气,那般的空洞无神! 阿漓的眼睛难道不应该是如同潺潺流水吗…… 难道是因为她吗…… 修槿和风北昀同时都被水清漓给吓到了,谁能想到堂堂水之主宰的眼睛居然变得这般,充满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自从水清漓的眼睛变为灰白色的那一刻起,他的视力就开始减弱,同时畏惧光,更是因为海洋和流水的污染程度很严重。 还有一点是他复活妹妹,自身拥有的远古水之力和远古圣丹,以及冰川带来的伤害,他全部都心甘情愿替妹妹承受。 四层“buff”叠加下来,他的眼睛其实早就出现过间接性失明的情况。 在重逢后,他一直都未和君芩默说过此事,也一直没把自己的禁忌服换掉,因为害怕她看到会害怕,更怕她会联想起自身而自责。 闲冶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和墨决身后的神秘人告诉他们,水清漓的眼睛对强光非常敏感,一旦受到刺激,就会产生剧烈的反应。 而君芩默与水清漓关系匪浅,看到水清漓痛苦必定会分心,届时,他们就可以趁机发射毒箭,将水清漓置于死地。 这样一来,君芩默必然会陷入极度的悲痛和愤怒之中,从而失去理智。 这位大人物精心策划如此庞大的阴谋,其目的主要有三个。 首先,他想要弄清楚她和她在面对相同情况时,是否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其次,通过设局将卿沂和君九凛引诱到叶罗丽仙境;最后是最重要的一点,逼迫那位现身。 至于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以及他为何要布下如此精妙的局,目前还无人知晓,君九凛和卿沂也只是猜到一些。 就在这时,闲冶猛然决定出手把五支箭扔向水清漓! 君芩默因为水清漓的眼睛一事而关心则乱,最终在她反应过来时,她只能挡下前三支箭,后两支箭直接射在她的肩膀。 不料墨决闪到水清漓的背后,直接又将新的两支箭射入水清漓的后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修槿和风北昀想要为他们挡下都来不及! “阿漓!”君芩默呐喊着,连忙飞上前,从正面搂住即将倒地的水清漓。 水清漓此前的状态就已经非常糟糕,而这两支突如其来的箭矢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他已经无法听到她焦急的呼喊声,因为箭矢所附带的剧烈毒素迅速发作,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此刻的他宛如一个失去意识的木偶,静静地倒在她的怀中,生命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 看着昏迷不醒的水清漓,相似的场景浮现在君芩默的脑海里,曾经在须颜海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无力地倒在她的怀中。 忽然她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嘣”的声响,宛如一根紧绷到极致的琴弦断裂。 因为涅盘,所以被她遗忘过的记忆现在如同大海掀起海啸般接踵而至。 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她所经历过的所有梦境都是她死后他的情景,他活在痛苦之中,沉浸在有她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甚至因为她无比珍视人类世界,所以当他身处在禁忌之地的时候,宁愿把自己的元神重创,也不忍心摧毁人类世界。 不然的话,在他力量失控的那一刹那,人类世界和叶罗丽仙境恐怕早已被流水淹没,如同今日破碎不堪的仙宫与魔宫一般!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以为在他的心境过后,他会听她的好好爱自己,谁曾想他是在现实世界苏醒过来了,可是心却死了。 他每时每刻都在怀念着她,每时每刻都是靠那些虚无的幻想来支撑着自己继续活着,甚至一路依靠着内心对她的执念,才让他四处奔波寻找她的存在痕迹。 我的水王子……我的阿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让你承受失去的痛苦与折磨……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她记得他了,可是她爱的他却不知道这一切,她的泪水一颗又一颗滴落在他的脸上。 “公主……” 修槿此时无比自责,若她察觉到闲冶墨决的举动,公主和水清漓就不会受伤,她就不会哭得如此厉害,风北昀也是怀抱着同样的愧疚。 听到修槿的声音,君芩默沙哑的声音响起,吩咐道:“你立即回九幽宫告诉爷爷,说阿漓受伤了,让他们快到乐忧堡里。” “可是…公主,你也受伤了。”修槿担心君芩默的伤势。 君芩默冷眸扫向修槿,呵斥:“快去!” 修槿知道她家公主已经处于暴怒的情况,她和风北昀对视一眼,只好先行离开。 君芩默低头凝视着水清漓,轻声说:“阿漓,你一定要撑住,我带你回家,等爷爷来了,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水清漓苍白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忧虑和心疼。 君芩默召唤出自己的神兽,一只绝美的粉色鲸鲨神兽,它的身躯散发着柔和的粉色光芒,如同一朵盛开的梦幻花朵。 仙梦幻鲸体型庞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身长数百丈,宽度足有数十丈。 它的身体线条流畅,肌肉结实而有力,鲸鱼的特征与粉色的光辉完美融合,展现出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 君芩默小心翼翼地将水清漓的身躯轻轻放平,然后温柔地将他的头部安放在自己修长的双腿之上。 此时此刻,她的眼神犹如寒星般冰冷,毫不留情地凝视着闲冶墨决,仿佛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今日你们竟敢伤了他,他日本公主定踏平仙魔两族!”她的声音冰冷至极,宛如千年寒冰,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决然。 闲冶墨决都被君芩默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所震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之意。 然而他们转念想到自己背后的大人物,却不以为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可他们殊不知,那位他们恭恭敬敬叫大人物的他,此时此刻正身处某个神秘之地,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更是将他二人当作弃子,任其自生自灭。 神秘人在背后呢喃着一句:“她的性情真是和她太像了,我真是越发期待她的所作所为和她的价值了。” 君芩默骑着她那威风凛凛的神兽,如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在冰花园中专心致志地雕刻着冰雕的冰璃雪,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涌上心头。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发现那颗原本平静冰冷的心脏此刻正跳动得异常猛烈,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冰璃雪紧紧捂住胸口,试图平息内心的躁动,可不安的情绪席卷全身,她强忍着不适,念道:“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冰水相融,精神联结。” 可惜她联系不上水清漓,而她又察觉到其他的事情,“什么?哥哥竟然斩断了我们的精神联结!” 她猛然意识到那颗远古圣丹的作用不仅是让她复活,而且哥哥把所有的水污染和冰川融化带来的伤害全部付诸于他身上。 为了不让她承受这些,他竟不惜把精神共鸣斩断!这相当于从今往后,她的所有实力都处于冰河世纪时期,是独立的冰公主! 就算他们还是一体双生的兄妹,她也绝对不会受到一丝痛苦与影响。 自从他复活她那天起,又失去他的玫瑰,他便已经将所有的后路都给她留好,保障他的妹妹一生平安顺遂,高枕无忧。 第29章 他的眼睛,她来换! 当冰璃雪意识到水清漓的打算之后,她就不再想待在冰晶宫,于是打开了关闭许久的冰晶大门,直接前往时希的四时钟。 她刚刚到达四时钟的入口处,便将手掌轻轻放在上面,开口说道:“时希,我是冰公主,我想和你见一面。” 没过多久,时希的声音传来:“来者皆是客,冰公主,请进吧。” 四时钟的通道缓缓打开,冰璃雪飞身进入其中,她登上船只,摆渡精灵摇着船只,带着她来到尽头的位置。 冰璃雪没有过多地寒暄和周旋,而是直接了当地说:“时希,我想请你帮个忙。” 时希的目光平静而温和,回答:“你有何事需要我的帮助?”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能够帮到冰璃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冰璃雪和时希解释她为什么匆匆忙忙赶来四时钟的原因,“我现在联系不上哥哥,我们兄妹之间的联结被哥哥斩断了,我的内心既不安,又担心,所以我想看一下哥哥的未来。” “好,你先别着急,我这就为你拨动时间来看看水王子的未来。”时希一边安慰冰璃雪,一边变出自己的瞬时怀表。 只见她挥动手中的怀表,轻声念:“叶罗丽魔法,时间时间,四时而动,未来使者,请将水王子的未来景象告知我。” 随着她的咒语落下,周围的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下来,那神秘的怀表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紧接着,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未来使者微微鞠躬,然后将水清漓的未来景象投入到时希的脑海之中。 她闭上双眼,仔细地感受着未来使者传递过来的信息。 她本以为能看到很多关于水清漓的未来场面,可是她看不清楚他的未来,他的未来是一片黑雾! 甚至还有一场巨大的浩劫,这场浩劫牵连到冰璃雪和叶罗丽,以及一位她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时希迅速抽离出水清漓的未来,眼眸的光芒变得凝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冰璃雪,缓缓说道:“冰公主,我认为当务之急是你必须找到水王子。” 冰璃雪很快就明白时希的意思,她知道时希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冷静地问道:“时希,你在哥哥的未来看见了什么?告诉我吧。” 时希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回答:“冰公主,我看不清水王子的未来,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在未来必会遭受一场浩劫。 此浩劫的危险程度应当非常之大,牵扯到你与罗丽,还有一位我并不能窥探出真实模样的女子。 为什么会牵扯到你们,我想是因为你和水王子是兄妹,罗丽是王默的契约仙子,所以我并不能确定他的未来遭受了什么,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活于世界。” 冰璃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希。 她无法想象哥哥竟然会面临如此巨大的危机,她的声音颤抖着问:“时希,那我是不是只有找到哥哥后,方可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时希没有点头附和冰璃雪的言辞,她反而是解释道:“虽然说未来拥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浩劫一定会发生。 你只有找到他,告诉他这个消息,而且他需做出有利于浩劫发生之后的未来,那样你们才会相安无事。” 冰璃雪紧紧握住拳头,她下定决心要找到哥哥,她感激道:“谢谢时希,今日我来找你所为何事,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包括颜爵。” 时希面露疑色,可她向来就不是会多过问的女仙子,自是回应:“好,我会为你保密的。” 冰璃雪没有再多停留一分钟,改道前往叶罗丽的花蕾城堡。 她直奔花管家,完全忽略掉站在一旁修理花草的金离瞳,“花管家,我需要见你家公主,告诉她我有急事找她,是有关于我哥哥和嫂嫂王默的事情。” 花管家自是不会拒绝,它知道它的公主和她的主人感情深厚,想必这也是一个能让公主出去散散心的机会。 “好的,冰公主,请稍等片刻。”它的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带着一些高兴,仿佛在说,“太好了,终于能有个机会让公主变好起来了。” 待花管家跟叶罗丽讲明白冰璃雪的来意后,花蕾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了,而且叶罗丽还是亲自迎客。 叶罗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冰公主,快进来吧。” 冰璃雪微微点头,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花蕾堡内,边走边跟叶罗丽说着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而被关在门外的金离瞳此时丝毫没有听见冰璃雪刚才的话语,因为就在冰璃雪到来之时,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让叶罗丽愿意见到他。 当叶罗丽出来迎接冰璃雪并邀请她进入花蕾堡时,金离瞳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王妃身上。 他看到她的脸色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毫无血色和苍白,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不禁上前问花管家:“冰公主刚才说了什么?” 面对于金离瞳的询问,花管家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理睬他。 “你不理我?!你居然不理我?!信不信待会我掐你的花根!” 金离瞳这幼稚的发言,被花管家直接呛回去:“你敢的话,我就跟公主告状,让你一辈子都进不去花蕾堡!” 花管家直接拿捏住金离瞳的命门,本来理直气壮的他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还听见他哀求道:“我不惹你还不行吗!你不许告诉罗丽啊!” 花管家没再继续搭理金离瞳,因为它的内心活动是:这货以前就爱这么幼稚找它事,经历各种身份,恢复之后还是这般幼稚! 而且,他居然认错它家公主!这非常的不可饶恕,他活该进不去!我就呛他,呛死他,狗金子!! 金离瞳不知道在旁边嘀嘀咕咕什么,里面的叶罗丽已经完全了然事情,她询问道:“冰公主,你有方法找得到水王子吗?” 冰璃雪思忖了一会,答:“虽然哥哥斩断和我的精神联结,我也不能用冰晶泪联系到哥哥,但是我可以呼唤水精灵来帮忙。” 叶罗丽再言:“那这样就好办了,我会让植物的朋友也帮忙探寻一下水王子去过的地方有哪些。” 冰公主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过一会就出发吧,你先安排好你的事情。” “好,我很快。” 叶罗丽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移交给花管家,让它在她离开后直接关闭通往花蕾堡的通道,她也会设置一层结界来守好她的家。 随即,她联系白光莹,“光莹,请听见我的声音。” 雷霆轩的白光莹忽然听到叶罗丽的声音,一把推开黏糊在她身上的庞尊,立即应声:“罗丽,你怎么主动联系我了?发生什么了?” 叶罗丽自是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而是嘱托她:“我要离开仙境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白光莹听见后,顿时担忧起来,三连问:“你去哪里?那里有危险吗?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等叶罗丽回答,她立刻动身前往花蕾城堡,庞尊不知她是怎么了,但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白光莹是能直接进入花蕾堡的,于是庞尊抵达的时候,他就看到颜爵也在,他诧异的说:“古董狐狸,你怎么在这里?” 颜爵摊摊手,“金王子说阿冰在这里,我就来了。” “哦,怪不得。”庞尊敷衍的应和,因为他觉得是这样的话,那就一点也不值得惊讶了,毕竟有冰公主的地方必有他们灵犀阁的狐狸司仪。 白光莹在里面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程度,她也选择陪她们一起去,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结果在她们出来的时候,叶罗丽看见她的花蕾堡多出两位,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她的花蕾堡何时这般容易进入,何时变成是众仙子聚齐之地了? “庞尊,你怎么跟过来了?” “颜爵,你怎么在这?” 白光莹和冰璃雪先后开口,庞尊和颜爵也就分别回答自家爱人的话。 “看你着急离开,我就跟着了。” “金王子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想着你都出来见其他人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冰璃雪听到颜爵的话,顿时冷着眸望向金离瞳,这家伙存心坏她事情?! 她本来就不想把颜爵牵扯进来,更不想告诉他她要离开仙境去找哥哥!这下好了吧?! 最终在商讨完毕的时候,好好的三大美人要自己前往的旅程就变成三大cp的旅程。 颜爵这不得要感谢金离瞳这个大漏勺吗!!!庞尊另算,毕竟他只是看白光莹的神情很担忧谁,所以才跟过来的。 …… 君芩默带着水清漓回到乐忧堡,而君九凛他们早早在此地等着她回来,他们还把妖族女君的卿沂都给呼唤过来。 “爷爷,你快看一下阿漓。”她的嗓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一丝恐慌。 君九凛连忙上前宽慰道:“无忧,你先别急,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们,你先出去等我们。” 说着,修竹和风昀年一起将水清漓放在他的羊脂白玉床上,而君芩默也被修槿和弦月拉出房间。 君芩默在房间外一脸担忧,紧紧注视着,生怕错过什么。 他们已经从修槿和风北昀的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君九凛上前查看水清漓的后背,当他看到水清漓的伤口扩散程度,他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不好,这是融骨箭矢,不是无忧的箭!” “融骨箭矢?那是什么?”风昀年急切地问道。 卿沂知道这位是水清漓的知己,她解释道:“融骨箭矢是本身就带着剧毒的箭矢,那种剧毒是由五种毒物混合而成的,水毒芹、断肠草、黄踯躅、蓖麻子和见血封喉。 在一开始发射的时候是能看得见,但随着毒素的发作,它会逐渐缩小。 如果射在人类的身上,会一点一点地融入骨头;而上仙或仙子则会融入灵魂与元神,导致骨骼经脉被生生撕裂。”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卿沂继续说:“融骨箭矢不仅会导致失明,身心俱损到变成残疾,甚至慢性死亡,而且最为严重的是直接死亡,这可是血族的东西,他们是怎么拥有的?” 众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特别是九冥一族的几位,他们深知血族的可恶,所以非常痛恨血族,如今闲冶墨决居然敢用在他们公主的人的身上!! “主上,卿女君,那现在怎么办,他若救不回来,小殿下恐怕会伤心的。”修竹的话给了他们提醒。 是啊,若是救不回来水清漓,她肯定难以活下去。 都说水清漓爱她如命,可她又何曾不是呢?她是王默的时候,甘愿用自己那渺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挡在他的面前,甚至在梦境里觉得带不走他,她甘愿和他共同长眠。 “如果他只是被一支箭矢刺伤,那我或许能利用自己的鲜血为他逼出毒素,但现在却是两支箭矢。 再加上他曾经回到过禁忌之地,不仅让妹妹复活,又失去无忧,而且还承受各种各样的伤害与责任。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想必在他沉睡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出现问题。 我想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无忧和冰公主,不然他不会一直穿着禁忌服,也不会对光线充满恐惧,这一切都表明他的眼睛已经受到损伤。 然而,现在融骨箭矢的毒素已经发作,我不仅无法使用自己的血液来帮助他排出体内的毒素,更糟糕的是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目前唯一能够拯救他的方法就是用无忧的心头血,一开始,我们需要无忧的大量心头血来逼出他身上的毒素。 然后在接下来的九十一天里,还要继续用心头血滋养他,但是这样一来,无忧的身体将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只有当他苏醒过来,并恢复到良好的状态时,他才能用自己的血液来滋养无忧,让她重新恢复健康。 或许你们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我能说的是无忧和水王子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 如此一来,只有他的眼睛会永远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是水之主宰的独一份特殊,不管在何地,没人能有资格和他拥有同样的眼睛。” 君九凛这一大串的话语,让众人都纷纷沉默下来,在房门外的君芩默、弦月和修槿也把他们的话尽收耳底。 没沉寂多久,君芩默用力推开房间门,再次走了进去,在他们回头的注视下,她义无反顾地走到水清漓的面前,坐在一旁握紧他的手。 随后,她坚定的嗓音响起:“只要能救阿漓,不管你们需要多少心头血,我都给,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还有他的眼睛,我来换!他可是水的主宰,他怎么能看不见这个世界呢。 我是他的水王妃,他不会抗拒关于我的一切,我也是他保护多年且娇养的花,他可不能偷懒下去,然后不来照顾我。” 她温柔又缱绻的语气,他听不见。 站在身后的他们也听得出她的语气中更带着别的含义,那股不容拒绝的语气是他们最直接感受到的。 他们不知道她一直以来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便是以前的自己没有本事护得住他,可是现在自己有本事了。 君芩默只想让水清漓快点苏醒过来,然后像以前那样陪着她,不管她闹什么他都会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气。 所以她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去换他醒过来,哪怕要以她的生命作为交换条件。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他还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意她的决定,但对她来说,只要能够救回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下,他们知道哪怕自己反驳无数次,不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如此做,她都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眷顾她和他,让他们共度难关。 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生存,这是一种无私的奉献,这种爱情让人感动,也让人敬佩。 因为她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 第30章 君芩默及时出现 看到君芩默对待水清漓如此不同的行径,君九凛和卿沂默契的对视,便已经知道她恢复了记忆,只是他们并未选择说出来。 反而是君九凛走上前,低声跟她讲:“无忧,爷爷不阻止你想做之事,但救活他之后,你先来找我一趟,可否?” 君芩默没有反对君九凛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声答:“好。” 听到她的回答,君九凛走到她的左侧,用眼神示意修竹他们先出去,只留下他和卿沂便足以。 在他们看不见的视线里,君芩默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神采,仿佛是两颗毫无生机的黑珍珠,原本灵动的眼眸变得空洞而无神。 若当别人与她对视时,便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绝望从她的心底涌起,仿佛是在凝视着无尽黑暗的深渊。 君芩默微微扭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抽取自己的心头血。 卿沂利用她妖族的特有术法,用一根他们之间的情丝来汲取君芩默的心头血,一点一点滴落在玉瓶之中。 她其实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好几根情丝来完成这一术法,可她担忧君芩默会疼会痛,所以也就没敢下重手。 没想到君芩默此时忽然开口:“卿女君,您直接下重手吧,我不怕疼。” 其实一般人来说都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而她想的是救他,那就什么都不会痛。 卿沂没想到君芩默会这么说,她明显愣了一会,是君九凛提醒她,她才真的按君芩默所说来做。 没到半个时辰,房间的桌子上就多出二十个的瓶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君芩默的心头血,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身体都有些止不住发抖起来。 君九凛快速地运转着法力,将血液与水清漓的仙子身融为一体,原本已经失去生气、呈现出暗淡紫色的后背,现在逐渐流出黑色的液体。 然而,随着毒素被一点点逼出体外,昏迷中的他开始感受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伤口一般,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他无法承受。 尽管水清漓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仙子身是本能地做出反应,他的双眉紧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君芩默一直都在盯着水清漓,她又怎么会错过他露出的痛苦神情,她眼含泪花,她非常心疼他,可是此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待水清漓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然是两个时辰后,期间君芩默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很多。 她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头也不扭地对君九凛和卿沂说道:“还剩下最后一步,我自己来完成,爷爷,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丫头,所以只能默默地离开。 他们知道此时的她一定非常难受,那种眼睁睁看着爱人倒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割去皮肉一样疼。 而这疼痛却无法与他人诉说,只能是她默默地承受着,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悲伤,更别说做到感同身受。 “阿漓,之前在你的心境之中,我以为让你接受我已死亡的事实和好好活着,你就会好起来的,对不起…是我错了,你那段时间一定很痛苦吧……” 君芩默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她之前是梦到过水清漓在她死后是如何过来的,那时她是深深切切地感受过他的痛苦。 她哭了不知多久,只见她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睛红得要命,也变得臃肿起来。 她满脸的温柔与心疼,轻轻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口吻轻柔:“阿漓,向来都是你在保护我,都是你倾尽所有来爱我,这一次就换我保护你,也换我倾尽所有来爱你。” 随后,她微微倾着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永远都不会失去幽蓝色的眼睛,这份特殊你得永存着。” 话音刚落,君芩默施展法术,对准她的双眼,亲自利落动手将自己的双眼挖出来。 此时她的脸上没有展现出丝毫痛苦之色,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仿佛刚才挖掉双眼的人不是她一般。 鲜血顺着她的眼眶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衫,但她却仿若未觉。 她把自己的眼睛用仙术直接移植到他的眼睛处,轻声念道:“叶罗丽魔法,水玲珑,开启水契约,阿漓,接受我的一切。” 水契约的蓝色光环映射在整座乐忧堡里,蓝色的光环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波光粼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们的一切本就已经融为一体,所以她的眼睛很顺利地送入到他的身上,他本身对她就不设防,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抗拒之意出现。 如果他醒来之时,他一下子就猜到自己能重见天日的这双眼睛,是他的女孩换给自己的,那他又会有多崩溃与自责? 君芩默的眼睛已经被她自己转化成水之主宰的眼睛,也就是意味着水清漓不能再度施展法术来把眼睛还给她。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是来完成这件事情,那么不管他是苏醒还是昏迷,还是昏迷后苏醒,他都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先斩后奏,只能把后路割断。 他本就因她失去色彩有光的眼睛,如今她还他一双眼睛,他就能永远留着幽蓝的眼眸。 而她自己是无所谓的,因为她还有他,她不会怕的,她的安全感和底气皆是来源于他。 君芩默失去双眼后,她跪在一旁伸手去摸着水清漓的轮廓,仿佛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刻印在她的骨髓之中。 可惜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君九凛是第一时间听到声音,他迅速把她抱起来,跑进她的房间,将她平稳放下,又为她检查情况。 跟在君九凛身后进来的卿沂也是眉头紧皱,神色焦急,语速飞快地问:“小默的情况怎么样?需要特殊的药材疗愈吗?” “奇怪,从外表来看,无忧极其虚弱,实际上无忧只是因为剜眼后的不适和痛苦才昏倒过去的,取出大量心头血可比这损伤得严重,这是怎么回事?” 君九凛的回答让卿沂都感觉到奇怪,就算君芩默的身体再如何健康与不同,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到底是同为女性的卿沂心细些,她一下子就注意到君芩默佩戴着的玉镯不是坊间流传卖的那些,也不是用来搭配自己服装的。 “九凛,小默右手的玉镯你送的吗?” 听见卿沂的话,君九凛的视线转移到君芩默佩戴着的澜璃镯,这时他才注意到这镯子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他尴尬的说着:“我以为这是无忧日常搭配的首饰。” “没事,这很正常,毕竟多数男性都是直男,你也不例外。”卿沂淡淡的补刀。 然后她缓步地走上前,刚半蹲下想要去触碰君芩默的澜璃镯,结果一股强大的仙力把他们二人直接轰开。 他们在面对那股波动时,反应迅速且动作敏捷,只见他们双手一伸,各自使出自身的力量,释放出盾牌来抵御这股波动。 与此同时,两声威严的呵斥声也随之响起:“尔等休得放肆,此镯你们没资格碰,若有下次,必将尔等粉身碎骨!” 君九凛与卿沂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震惊之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玉镯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守护力量,显然,这玉镯绝非一般物品那么简单。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这样珍贵稀非凡的玉镯怎么会出现在君芩默的手中?而刚刚发出的那两道声音究竟是谁? 更奇怪的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感觉到这玉镯内所蕴含的力量明显是属于水清漓的,但就在刚才,却又变成另外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这些问题让君九凛和卿沂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一时之间无法找到答案。 最后还是卿沂先反应过来,戳戳君九凛的胳膊肘子,言:“你先把小默眼睛的血液弄干净,再给她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她能重见光明,我已经差人送来我珍藏着的棿桑绫。” 棿桑绫的作用不仅是遮住任何的强光,更是有助于使用者快速适应看不见外界的恐慌与害怕,还有很多不同的功能。 它的用材甚是珍贵稀缺,若是放到市面上拍卖的话,那供一个普通小家富裕几年都不成问题。 君九凛一边温柔地为自己的孙女擦拭清理,一边回答着卿沂的问题:“无忧的眼睛是没有办法恢复的,她将自己的眼睛转移到他身上,必定会设置下永远无法更换回来的私印。” 果然还是爷爷最了解孙女,她如此行事,爷爷竟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君九凛叹了口气,继续说:“而且她本来就是涅盘重生,既是新生,也是死生,如果她再一次身殒,这世间上就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 能救君芩默的人确实有两个,但其一位已经陨落,因为这件事情所涉及的秘密太过沉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另外一位是绝对不会现身的。 “那……水王子也不行吗?小默的眼睛怎么办?还有她的未来。”卿沂担忧和替君芩默考虑的神情显而易见。 君九凛无奈地摇摇头:“她的眼睛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不过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许是一种保护吧,毕竟,若是她再次身殒,连他也救不了她。” 听到这里,卿沂不禁感到一阵悲伤和无力。 君芩默失去双眼,却也因此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保护,但如果她真的再次面临生死考验,又该如何是好呢? …… 另一边,冰璃雪和其他几位已经找遍水清漓在人类世界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但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最后她集中精神,发动了她身上的水元素力量,让水精灵和流水的分子四处分散开来,开始寻找水清漓的下落。 水精灵和流水的分子发现它们的王的气息,并告知她,她的哥哥是一路向南而去。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们一路上不停地奔跑着,没有丝毫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水清漓最后的落脚点——九冥一族。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奇迹般地发生了。 当他们刚刚抵达九冥一族时,便被正在外两堂合作的五洲和海棠缉拿而下,要请去九幽宫。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新面孔,身上散发的气息并非来自于五族之中,因此五洲和海棠有权将这些外来者拿下。 原来有俩莽夫听见五洲和海棠要求他们跟随他俩回九幽宫接受讯问后,便打算通过动武来拒绝这个要求,但最终被冰璃雪拦下来。 因为她推测的是,如果他们前往九幽宫,那么寻找她哥哥或许会更为便利。 此刻的九幽宫大殿空无一人,五洲和海棠站在九幽宫外,他将当前的情况通过千里传术告诉弦月、修竹以及黑白无常,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将消息传递给无忧公主和代星君,最终只有星尘回应。 星尘在里面将自己的指令映射到九幽宫的大门,大门识别成功后,五洲和海棠才把冰璃雪他们带入里面。 “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登访九幽宫?还把消息都传到我手上了。”星尘不着调的嗓音传到五洲和海棠的耳里。 五洲恭恭敬敬的回答:“回代星君,是在城街中发现六名不是五族之内的外人。” “哦?”星尘一回头就发现六张熟悉的面孔。 他虽然惊讶他们的到来,但是五洲与海棠在的时候,他并未表露出来。 只要是这段时间,他们把新面孔和不是五族之内的人带来九幽宫是正常的事情,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毕竟这段时间为特殊时期。 星尘对着他们说:“你们先下去。” “是,代星君。” 待他们下去之后,冰璃雪他们也是同样的诧异,他们的想法是这禁忌之地的仙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没等他们先开口,星尘就先发制人,“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庞尊一如既往的发挥怼人技能,“不该管的别管,就问你一件事情,有没有看到过水王子?” “尔求其助如此无礼乎?” 星尘这一副扮作书生的口吻,让庞尊觉得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出土文物。 庞尊毫不客气的继续怼:“啧,说点人话你会一飞冲天吗?” 星尘也继续:“竖子啊。” 结果不知在何时,他们本来是怼着怼着,骂着骂着,变成互殴起来了! 金离瞳和颜爵也都加入其中了! 三位女仙子:……。 而在乐忧堡暂时昏睡过去的君芩默,她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 此刻她的双眼已经没有血迹,都被君九凛为她擦拭干净,身上的衣服也被卿沂为她换了一套。 然而就在她忽然收到五洲的信息,她下一秒便苏醒过来,同时她又感觉到陪伴她多年的罗丽的气息似乎就在九幽宫里。 她立即弹坐起来,都忘记她已经看不见的事情,手脚慌乱到让自己摔了好几次。 最终她反应过来后,直接让君九凛在她的梳妆台拿来一条浅蓝色的光绫布。 君九凛帮她系好后,她丢下一句“爷爷,我稍后就跟你谈谈。” 随之,她急匆匆离开乐忧堡,君九凛和卿沂看她如此着急,也紧随其后跟上她,生怕她会再次摔倒。 君芩默到达九幽宫后,她虽然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这里的场面会是怎样的,但她能感知到他们的气息都是她所熟知的,还有打起来,东西破碎的声响所在。 她站在殿外,高声呵斥:“住手!” 这声音如同晴天忽然打雷,让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第31章 君芩默的使命? 星尘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仙子,因为他熟悉君芩默的声音。 然而,当他看到君芩默的眼睛蒙着绫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和困惑之情。 他暗自思忖:“我们的团宠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那时,君芩默将水清漓带回乐忧堡的时候,星尘恰好外出未归。 当他回到乐忧堡后,又接到来自五洲的消息,于是便改变行程前往九幽宫,因此错过了许多事情。 此时,君芩默站在远处,毫不客气地批评起星尘来:“星尘叔,你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和他们打起来,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吗?” 面对君芩默的指责,星尘无奈地点头认错,并耐心地问:“小默,你叔我知道错了,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星尘诚恳的认错态度让冰璃雪他们感到十分诧异,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君芩默。 而就在这时,叶罗丽慢慢走到君芩默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极其不可置信的呢喃:“主人…是你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几位都能听见,听到她的话,他们更加诧异!罗丽难道没有认错人吗?这个女孩就是王默?! 君芩默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露出她的身影,况且她从头到脚都改变过的,而叶罗丽还是能一眼认出她来,这让她的内心百感交集。 此刻她的样子……实在不应该被他们看到啊!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与叶罗丽相认,她在心中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君九凛的话语传进她的耳中:“无忧,不要害怕,听从你内心最真实的声音,爷爷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成为你的坚实后盾。” 这句话犹如一道暖流,注入她的心房,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终于,君芩默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轻声回答:“罗丽,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叶罗丽立刻明白眼前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主人。 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住君芩默,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其他几位则露出震惊和喜悦的神情,他们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她能够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这已经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了。 这样一个明媚动人、充满活力的姑娘,本来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尽情绽放属于她的光芒。 君芩默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叶罗丽的委屈与难过。 就在她想抬起胳膊拍拍叶罗丽的后背以表安慰,卿沂上前主动为她放到合适的位置。 这一举动让冰璃雪他们都察觉到君芩默的身上或许发生过不一样的经历。 君九凛用眼神压制,示意自己的蠢徒弟滚到自己的身后,星尘自是不敢反驳,如同犯错的孩子乖巧听话。 继而,他冷漠的嗓音响起:“冰公主,你是来找水王子的?” 卿沂听到君九凛这样的问法,扭头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他这不就是明知故问吗? 而且他为什么明知故问,还不是因为水清漓拐走君芩默这颗小白菜,他难为不了水清漓,就来为难人家的妹妹,真是幼稚的老顽童! 冰璃雪听得出君九凛语气中的刁难,她没有拆穿,而是选择附和:“您知道我哥哥在哪?” “自是知道,不就躺在我孙女的宫殿之中,你要找他就再等等吧,刚好,我这老人家缺对手与我下一盘棋,你来?” 未等冰璃雪开口之际,君芩默就出声打断君九凛的意图,“小老头,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她牵着叶罗丽的手,走到他们的面前,又继续和君九凛说:“你和阿漓较劲一事,早在我带他回来那天,还有你们单独聊过后,你自己都默认他是九冥族的姑爷,都过去这么久,你干嘛为难人家冰公主。” 就在君九凛被自家孙女拆台的时候,卿沂和星尘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他们似乎是故意忽略君九凛此刻的尴尬与无奈。 然而,君九凛并没有立刻发火或生气,毕竟,五族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孙女宠爱有加,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实话而怪罪呢? 至于卿沂,那可是他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对象,自然也舍不得去怼她。 这样一来,唯一能成为他的发泄对象,就只有他那可怜的冤种徒弟咯。 只见他突然指着星尘,语气严厉地怒骂:“臭小子!整天正事不干,到处乱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不是对弦月那死丫头感兴趣吗?既然如此,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反而在这里看戏?! 还有,我之前交代过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另外,我让你每天跟着修竹练习你那十几年都学不会的武术,你可有去跟他学?!” 面对君九凛的转移怒火,星尘只能无奈地低下头,不敢反驳半句。 于是,他选择在大殿内四处走动,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最后还是被君九凛逮着骂。 此时,颜冰、庞莹和金罗都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而一旁的君芩默和卿沂则早已习以为常,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惊讶。 君芩默是没眼看,她扭头对着殿外高声疾呼:“阿槿,北昀!” “公主\/嫂子,怎么了?”修槿和风北昀异口同声的声音落下,身影也出现在大殿内。 君芩默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把这六位贵客带到我的乐悠堡,然后再给他们送上吃食和饮品。 记得一定要准备两三盘草莓和冰饮的食品,其他的就按照平日里对待来客的标准。” 为什么她要特别嘱托准备两三盘草莓和冰饮的食品? 一是她记得她家罗丽最爱吃草莓;二是虽然金离瞳对于那段身为铁皮的过往不愿提及,但她也记得那时他最爱和罗丽抢着吃草莓;三是冰璃雪的体质特殊。 修槿连忙点头,应:“好,我记住了。” 君芩默继续补充:“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辛苦阿槿和北昀了。 另外,你让弦月姨、修竹、谢无赦、谢无冕来大殿一趟,至于你和北昀就留在乐悠堡里帮我招呼客人。 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想要了解,你们可以如实相告,但关于九冥族的麻烦事情就不用透露。” 风北昀拍拍自己的胸膛,和颜悦色的回答:“嫂子客气了!这冰公主可是水哥的妹妹,我必定会好好招呼的!” “公主,别搭理他这活宝,你记得别逞能,有什么就喊我,我会马上出现在你身边的。” 修槿对于君芩默看不见是真的很担忧,她不太放心地叮嘱君芩默。 “我知道了,这还有卿姨在呢,你别担心。”君芩默回答完修槿的话,又跟他们六位说,“你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需求就告知修槿和风北昀,我还有事情。” “主人……”叶罗丽紧紧握住君芩默的左手,生怕此时的主人是她幻想出来的。 大抵是君芩默也真切感受过水清漓的痛苦,她宽慰:“罗丽,你别害怕,我不会消失的,这是真实的我,你听话,好吗?” 最终叶罗丽还是选择听从君芩默的言辞,跟着修槿和风北昀先离开九幽宫。 …… 没过一会后,大殿聚集了平日里最关心最宠君芩默的所有人。 君芩默没了双眼,她自是看不到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心疼她的。 她为了他,甘愿奉出自己能视物的眼睛,而他为了她,甘愿把自己的一切和她融为一体,以后若她受到任何伤害都只会映射在他的身上,甚至他能代替她而消散。 他们为什么知道这点,正是因为她给他剜眼之时,君九凛和卿沂将情况告知他们的。 君芩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口询问他们:“爷爷,血柃这个组织,你们有查到结果了吗?” 君九凛听见君芩默的话,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他沉声讲:“无忧,你是想将他们和仙魔两族共同收拾掉,可你现在并不适合去做这些事情。” “谁伤的他,我自己收拾,我就想知道血柃有没有份。”君芩默的语气很冷漠。 她知道如果血柃没有份的话,她的爷爷刚才就已经说出缘由了,然而,他的选择是提醒她因为眼睛的问题,不适合她去做。 所以她选择再问一遍,是想确定他们做的是哪一步具体的计划,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无忧!”君九凛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 这爷孙俩的脾气都是一个比一个固执,一个比一个都难让别人插手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爷爷,我意已决,况且我只是失去一双眼睛而已,不是性命。”君芩默的声音也极其坚定与不容拒绝。 君芩默和君九凛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气氛异常紧张,周围的人谁也不敢开口劝解。 终于,卿沂忍不住了,她一把夺过话语权,对着君九凛怒声地吼:“君九凛,你给我闭嘴!” 卿沂的这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君九凛本人。 大家都被她如此强烈的愤怒吓住了,因为这是卿沂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绪,更是头一回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君九凛。 然而,卿沂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她径直走到君芩默的面前,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的立场,表示会全力支持她。 她说:“小默,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不用顾虑太多,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紧接着,卿沂继续耐心地说出君芩默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你心里因为水王子受伤这件事非常难过,他也是在我们五族之内受的伤。 更因为你已恢复记忆,对他过往经历过的痛苦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自己。 甚至你想过如果自己没有执意要去整顿仙魔两族的话,如果你看见他那双灰白的双眼之后,第一时间去到他的身边,那这一切就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于你,是你自己的错,对不对?” 卿沂所说的这一大段话,皆是君芩默将水清漓带回乐悠堡后所有的想法。 她还想过如果她知道仙魔两族的执掌人会跟血柃组织产生联系,那么她就会布置好计划,那么他就会没事,有事的也只是她自己。 她慢慢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卿沂的话。 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她刚才一直都在维持一个动作,那就是她的左手紧紧地搭在自己右臂上。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角里,她的手指用力掐住自己的皮肤,内侧的皮肉已经被掐出一道道深深的红痕,甚至渗出了鲜血。 这个行为暗示着她内心的愧疚与不安,甚至是她害怕失去他。 有了卿沂剖析君芩默的想法,君九凛终于意识到他刚才的阻止为什么会让爷孙俩陷入僵持的局面。 因为他也说过什么都支持她去做,却不曾认真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看不见还要去完成危险的事情? 如果今日他真的成功阻止她,她又听他的话而不去做,那么她会内疚一辈子,活在今日的痛苦之中。 “无忧,是爷爷比较狭隘了。”君九凛轻声说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君芩默的疼爱与愧疚,他这爷爷当得属实有些不合格啊。 君九凛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弦月等人,示意他们将关于血柃的事情全部告诉君芩默。 弦月等人对视一眼,随即纷纷开口,将他们查到所有关于血柃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君芩默听。 君芩默静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倾听着每一个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随着故事的进展,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君芩默周身的气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温和的气息瞬间被凌厉所取代,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血柃的组织是方栩建立的,组织的用途为:一是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毒药,二是用人体或者仙体来做实验,他想把很多人改为杀手和血族的守卫,三是以保未来他要再次重组血族一事做好准备,打下基础。 方栩和仙魔两族的执掌人之所以会勾结在一起,是因为仙魔两族的执掌人承诺他,会帮助他一起重建血族,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他要供给他们很多的毒药。 这对三方来说都是有利可图的交易,方栩自然不会拒绝。 而幕后主使之所以会选择方栩作为自己的爪牙,也是看中他的狠辣手段,于是在他将自己复活后,幕后主使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把他收归门下,并让他专门负责对付君九凛。 然而,这场阴谋远不止如此简单。 风北昀当年会不慎误入血柃,其实并非偶然,是幕后主使抹去了他原本的记忆,将他送到方栩的手中。 后来,风北昀成功出逃,这件事并不是方栩不知情,而是他故意为之。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那片神秘的森林显露出来,从而引诱君芩默发现风北昀的存在。 君芩默必然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君九凛,而君九凛自然也一定会派人深入调查。 这样一来,方栩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再次现身,让君九凛尝尝被动挨打的滋味。 一个月之前,方栩就已经制造出融骨箭矢,并将其送入墨决和闲冶的手中。 随之,幕后主使给闲冶和墨决的任务就下达了,便是要他们利用这些箭矢来伤害水清漓。 而幕后主使者真正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水清漓,他的目的一直都是与她的长相相似的君芩默。 方栩、闲冶以及墨决的目标则一直是君九凛,不同的是方栩想让君九凛死,闲冶墨决是只想把君九凛拉下五族君王之王。 因此,所有看似巧合的事件,实际上都是有计划地安排好的。 “爷爷,我说过他们敢伤他,那么我一定会踏平他们的势力,让他们后悔莫及!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报复回去!” 君芩默留下这句话,她就消失在大殿内,她要回乐忧堡里看看水清漓,也和修槿讲明白她接下来该做何事,更要把他们六位安顿好。 大殿内一片寂静,许久后,只能听见君九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他缓慢开口讲述:“随她去吧,五族的事情都快暂告一段落,之后她应该就要回去叶罗丽仙境了。” 除卿沂外,大殿的其他人难得出奇一致的开口:“这是为什么?” “并不是我想让她回到那个地方,是她必须回去,她有她的事情要完成,更重要的是在那里她还有她的使命。 不仅如此,恐怕我和阿卿都得走一趟那边,只有等到叶罗丽仙境的事情也结束,她才能真正的无忧起来,像蝴蝶一样在风中能够自由自在。” 君九凛话音刚落,大家都陷入对君芩默的不舍之中,同时他们在想她在叶罗丽仙境能有什么使命需要她去完成啊?危险不危险啊?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啊,等等。 他们暗自感叹:无忧公主的称号起得甚好,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真正无忧过一刻钟。 第32章 禁忌之地的故事 另一边,在修槿和风北昀的引领下,颜冰、庞莹和金罗都顺利地抵达乐忧堡内。 他们各自怀揣着疑问,也都提出自己最关切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也得到了修槿和风北昀的耐心解答。 颜爵问:“王默为何会变成君芩默?” 修槿答:“公主是被九王爷复活的,复活的具体过程,我们并未过多追问,至于公主的过往经历,我们也很清楚,所以我们一直将公主视为九冥一族的宠儿。” 叶罗丽问:“那主人回来后是否有受到伤害?她现在过得如何?” 修槿答:“罗丽公主请放心,我家公主并未遭受过任何委屈,她过得非常好。” 冰璃雪问:“那我的哥哥水清漓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王默的眼睛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修槿答:“姑爷为何会出现在此,这个问题等姑爷醒来之后,你们询问他便能得到答案。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等待我家公主归来,也可以向她询问此事。” 提及君芩默的眼睛,修槿的语气就多出几分沉重与心疼,“至于公主的眼睛一事,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愿姑爷失去他的双眼,所以为了让姑爷能重见光明,她甘愿剜下自己的双眼将它们移植给姑爷。” 说完这些,修槿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她转过头去,用目光示意站在一旁的风北昀。 风北昀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接过话头,继续讲述着君芩默为什么要把眼睛换给水清漓的具体经过。 毕竟,当时他也在场,不过他没有提及水清漓的双眼本来就出现问题的一事,因为他觉得这事还是由本人来解释比较为好。 如果冰璃雪能在从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执意想知道一个答案的话,那他们也是会告诉她的。 讲完这些,白光莹开始问:“她复活后,没回仙境和人类世界是因为没了记忆吗?” 修槿答:“是的,公主是忘却前尘旧忆,她才得以涅盘的。” 庞尊问:“那水王子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她不是变化挺大的吗?” 风北昀答:“水哥怎么认出来嫂子的,这不是用心就能得到答案吗?难道你用心深爱的人你会认不出来吗?” 他这回答,都不知道他是否在含沙射影,可偏偏他确实不知金离瞳认不出叶罗丽的一事,因为他离开仙境太久了。 金离瞳明白叶罗丽刚才还想问一个问题,但是她没有过多的追问,此时他问:“那…主人她会跟我们重新回去吗?” 面对于金离瞳也喊君芩默为主人一事,风北昀和修槿倒是有些诧异,不过他们没有表露出来。 只听见修槿答:“公主的安排我并不知情,不过公主已恢复记忆,是否回去,我都只跟随她。” 那金离瞳为什么要喊君芩默为主人呢?大概只有叶罗丽清楚他现在是愿意提及身为铁皮的那段过往的记忆,也愿意承认他的第一个主人是她。 如果当年曼多拉没有从中插手,大概她的主人能够拥有两个家人,她们若是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也必然会带他回去恢复的,可惜这一切都是事与愿违。 他们的问题都问完之后,修槿和风北昀示意他们可以进去水清漓的房间看一眼就出来,因为他现在需要君芩默的心头血养足九十一天,慢慢静养方可苏醒。 冰璃雪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是觉得他们的爱情真让人产生佩服与感动,二是关于他们的爱情,大概旁人是永远都超越不了一点。 水的独情,默的热烈,就像一对天生救赎对方的宿命爱人,不论何时都有一方甘愿为对方付出所有,还永远不计回报。 在还没进去看水清漓的时候,叶罗丽并未选择过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君芩默的庭院之中,白光莹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 她扭头对着金离瞳没好气地说:“金王子,你个木头!你快去陪陪罗丽啊,她心里的伤有一道只有你才能解的。 难道你要让她一直把心结与隔阂铭记于心,你们永不相见你就满意了吗?!” 金离瞳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罗丽。 白光莹和冰璃雪看着他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们直接用法术把他轰到叶罗丽的身边。 叶罗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金离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这时,风昀年不知从哪冒出来,他走向他们,笑着对他们讲:“罗丽公主,金王子,你们本身就为一对,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会保留心中对彼此的在意,那又何苦互相折磨与逃避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都来到此地,也不在仙境,那就好好聊聊吧,我相信她的想法和大家是一样的。” 他口中的她无疑是君芩默,话罢,他给两人倒了杯茶,然后转身飞向冰璃雪他们。 金离瞳和叶罗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的情感。 沉默片刻后,金离瞳终于开口:“罗丽……我……” 话还没说完,叶罗丽的嗓音淡淡又忧伤,打断他:“金离瞳,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我心里的结已成死结,只要我每每想到那些事情,它每晚都会隐隐作痛。 起初,我想的是我的玲珑心可是斩断一半给你的,为什么我既没有留住你,也没有扼住会失去理智的你,我心里清楚其中有曼多拉的手笔。 然而金离瞳,我的气息,我的样貌,我的性格,你就那么容易认错吗?仙境内没有一人和我是相同的气息。 曼多拉只是将我的气息分给她,还有那半颗宝石心只是注入了你我的力量,你都能将她认成我,你让我如何释怀这些? 我叶罗丽身为王族后裔的公主,天潢贵胄,容貌不能说艳绝仙境,可我岂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攀附而上的?岂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当我的?我的独特,我的一切唯我独有,别人永远无法模仿。 你不该认错,也不能认错,如今你既已认错过,那没有必要来弥补我,因为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恢复如初,就像我那颗破碎的心一样。 心伤太难修复,即使我们尝试去修复它,也会留下一条深深的疤痕印在我的心底深处。 这条疤痕会时刻提醒着我所经历过的痛苦和伤害,让我无法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纠结过去的种种因果,我叶罗丽曾经爱过你,但现在我已不爱,无论未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珍爱自己。” 听到叶罗丽的言辞,金离瞳心中一痛,连忙回应:“不,不是这样的,罗丽,我知道那道伤疤在你心里是很难解开的,可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远远的保护你,看着你。” 他想要伸手去抚摸叶罗丽的脸颊,却又及时抽回手,眼神中满是愧疚和来迟的爱意。 他紧接着言说:“那件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别把自己封闭起来,好不好?让我再次走进你的世界,再次感受你的温暖。 我的心是有你的一半,我不会再失去理智,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会介怀我错认一事,所以我曾请求过灵公主与情公主的帮忙,让她们助我分清玫瑰与月季,我再也不会错认你了。 那段时间做过的所有事情不是为了弥补你才去做的,而是我应该去做的。” 他静静地凝视着罗丽,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语气诚恳又真挚:“我不知道你怎么才肯见我,我一直都不敢直接闯进去花蕾堡,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错过这个机会。 罗丽,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和决心,让我重新赢得你的信任和爱情。” 金离瞳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期盼,他希望叶罗丽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真诚。 然而,叶罗丽却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金离瞳的心沉入谷底,他感到一阵绝望,但他并没有放弃,表明:“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但请你相信我,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愿意给我一个答案为止。” 说完这句话,金离瞳退到叶罗丽不远处的紫藤花树上,只远远注视着她的背影,留给她独自思考的空间。 另一边看完水清漓的他们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修槿和风北昀也把吃食都安排好了。 只是他们在犹豫要不要走到庭院之中,因为他们怕打扰到金罗的交谈。 不过没等他们多停留片刻的时间,风昀年转个身就看见站在紫藤花树下的金离瞳,这一看就是他们聊过了,至于结果谁又知道呢。 “走吧,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们,而冰公主也有事情想问,不是吗?” 风昀年话音刚落,他就自主走向庭院,冰璃雪紧随其后地跟上去,因为她确实有事情想要问他,颜爵和庞莹自是没意见就跟着过去了。 他们各自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就连金离瞳又重新走过来。 风昀年喝了一口茶,对于在九幽宫的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他也知晓。 他好奇地询问:“罗丽公主,你是如何认出来无忧公主是你的主人?”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位原本不好奇都变得好奇起来这个事情。 “起初,见到主人第一眼的时候,我不敢确定已故的主人竟然还活着,其次我又觉得她带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有那一瞬间我仿佛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以前主人的笑容,所以我才会呢喃问出那句话的。 她没有回应的时候,我生怕自己认错,生怕这是我的幻想,所幸最后主人和我相认了。” 叶罗丽的嗓音喜悦又悲伤,喜悦的是她能和主人再续她们的情分,悲伤的是她曾经一定很害怕吧,那样死亡的场面…她的身边都没有一个她依赖之人。 要是她在或者水王子在的话,她的主人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那份死亡的恐惧……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你们之间的牵绊指引你找到心中的信念。” 风昀年这句话明明听起来什么都没问题,毕竟君芩默是叶罗丽对人类世界的爱意的最后一丝信念,可偏偏大家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金离瞳。 金离瞳又不是没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内心直呼:够了,真的够了!你们怎么都好像在拐弯抹角骂我! 冰璃雪收回她的视线,口吻清冷:“风公子,哥哥的眼睛不会是只因中毒而伤及根本,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她还是察觉到整件事情是有连接不上的地方。 “你们可记得禁忌之地的由来?”风昀年这云淡风轻的话像是另有其因。 颜爵眉心紧皱,沉声地应答:“灵犀古书曾有记载,十阶曾是主宰世界的存在,每人的身上都有毁灭之力,主宰人类世界和叶罗丽仙境多年。 因为十阶毁灭过文明,也不曾尊重过叶王族,所以直到乐公主带领其他四位守门人出现,十阶才被封印,封印你们的地方至此便唤作禁忌之地。” 风昀年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说:“不错,这是你们所熟知的十阶,可唯有三点你们是错误的认知。” 他们异口同声地惊讶:“什么?!怎么可能?!” “我们曾经的确是主宰过世界的存在,但不是唯一的主宰者,这是第一点;我们虽然是自身拥有毁灭之力,但不受我们自由掌控,这是第二点;那五位守门人是不可能凭借他们的力量而封印我们的,这是第三点。” 风昀年如此说道,众仙听后纷纷陷入沉思,似懂非懂地思考着他所说的话。 然而,只有叶罗丽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迅速理解其中的含义,并提出疑问:“所以当年在没有出现禁忌之地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已经有掌控世界的人?” 风昀年点头回应:“不错,那位掌控之王没有人知道是谁,也无人知晓 ta 如今是生是死,而我们十阶知道此事是偶然听到世王和一位陌生人的对话而知晓的。” “那其他两点又是怎么回事?水王子的眼睛和禁忌之地有什么联系吗?”庞尊忍不住插了一嘴进来。 “别急,听我慢慢讲。”风昀年回答完庞尊,他接着讲述,“我们为何会隶属于十阶?在你们的认知中是我们自愿加入,更是因为我们曾经毁灭过文明,所以才会被封印,不是吗?” “这难道不是吗?仙境传闻禁忌之地的仙子都是十恶不赦,毁灭起文明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肆意虐杀生。 所以乐公主他们当年封印你们后,你们才被誉为整个仙境都不可提及的恐怖存在。”这是白光莹的声音。 风昀年摇摇头,嗓音慵懒:“当然不是,当年心甘情愿加入禁忌之地只有武神凌、薇楚箬、傅妺,地震和欲曦,他们被世王烙印禁忌印记更是自愿的。 而我、清漓、星尘和银尘都不是自愿加入的,是被世王强行烙印的。 我是因为寻找弟弟的过程中被世王烙印;星尘是不明原因加入的,问他只得到一个无事闲得慌的答案;银尘是想得到他的消息,故而加入。 清漓是因为自身实力强大和他在寻找一个办法……”说到这里,风昀年停顿下来,视线看向冰璃雪,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冰璃雪察觉到风昀年的视线,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她的哥哥是早就察觉到她会消失吗…… “哥哥是因为我才会去往这个组织的……”冰璃雪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在场的诸位都能听见。 风昀年点了点头,语气沉重:“清漓和我在当年都以为世王可以帮助我们,但实际上,他只是个残忍的恶魔。” 冰璃雪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愤怒和痛苦的光芒。 风昀年言:“世王看中清漓的毁灭一面,因为大家的体内都是水和血液,是所有仙子加起来都打不过他的。 如果你们见过清漓在过去狂怒失控的样子,你们就会明白他的失控是比金王子的失控更具有破坏力。” 听到这里,冰璃雪不禁想起上次她见到水清漓失去神智时的可怕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与一丝害怕。 风昀年接着讲下去:“那座亚特兰蒂斯是因为世王利用禁忌烙印控制他的神智,将其毁灭的。 表面上看,这是一种损伤较小的破坏力,但实际上,世王是想试探清漓的毁灭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然而,他也不敢完全释放出清漓的全部力量,以免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那回冰公主被世王送去找清漓,想必也见过失去神智的他,如果不是因为千年后他遇见王默而产生柔情,那么不管是和他一体双生的冰公主都难以用互换法术将他带回来。 王默死亡的时候,只是因为他有柔情,他珍惜王默所爱的世界,否则在禁忌之地的时候,叶罗丽仙境和人类世界早就变成一片废墟。” 讲到这里,冰璃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哥哥的眼睛和她有关,也和王默有关。 哥哥之所以会本身拥有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是因为毁灭之力和污染而产生的。 他为复活她,不仅失去的是力量和圣丹,而且要替她承担冰川带来的影响,还要承受水的污染,之后又因为失去王默,一下子变成灰白色的眼睛。 所以他的眼睛在种种因素下,恐怕早就出现了问题,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默默承受着。 他明明如此在意她们两个,那她以前都对哥哥做了些什么事情啊…… 风昀年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世王收下我们九位,在他的统治期间,他的罪行确实是如你们所说那般,肆意虐杀生命和破坏文明,甚至是利用我们的力量加强他,清漓的仙力是被汲取得最厉害。 武神凌说世王偏爱他,可除我以外,没人知道清漓曾经日日夜夜都被世王利用禁忌之力让其失去神智,反反复复伤害自己。 清漓的伤只是不在表面,不在世王当着我们的面惩戒,我们其余八位是随时随地都会被处罚,都会被世王抽空力量再赋予他的毁灭之力,唯有清漓是数不尽的折磨。 二阶副相的位置确实是高位,可他不想要,我也不想要七阶之位,可我们根本无法逃脱掉世王的掌控。 而在数年前,我们和五位守门人的一战是世王统治仙境和人类世界的第六百年,那时不知乐音他们是从哪得到世王要重新建立新的秩序世界的消息,他们及时出现阻止。 当年若不是我和清漓及时护住乐音,又有一道能阻止世王的灭尽法术出现,只怕当年连乐音都葬身在那一战。 之后在乐音要完成封印法术,也是有一股力量在帮助她,否则以她一位乐之仙子能抵抗过世王的力量吗?也能阻止我们这些拥有毁灭之力的仙子吗? 还有,当年禁忌之地的大门关闭后,时希曾穿越过时间来到禁忌之地,她是想和世王做交易,只要我们承诺不会破坏世界,并与她烙下时间之神的法盘印记,我们关押千年就能回归世界。 可惜世王没有答应,因为时希不知道世王只想当一个世界的统治者,让所有人臣服于他的脚下,所以她穿越时间来禁忌之地就是白费力气,不然她也不会遭到时间的反噬。” 禁忌之地的故事全部水落石出,谁能想到整个禁忌之地的仙子的过往是何其悲凄?特别是水清漓。 沉重许久的氛围被冰璃雪颤抖的嗓音给打破了,“所以那次…哥哥伤痕累累地出现在我的冰晶宫,就是在你们被封印之后的事情…” “是的,当年世王发现我们助了乐音,他剥夺我百分之九十八的风之力,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仙子身,后面我是重新凝聚了仙力而恢复的。 而清漓被世王用灭世梦魇困住神智数久,在他被重新放出来的时候已然是新一任灵犀阁阁主选拔的前夕。 他被世王放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去到亚特兰蒂斯找他,看到他一身的伤痕和浑然大变,我不敢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我和星尘联手,用星尘的魔窟之洞将他送出禁忌之地,一同抹去他的痕迹,又顺便在内部散播消息说他是逃出去了。 不过那时的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高冷孤傲,不再是随便动怒就引起海啸,就是你们在仙境内所看到的水王子。” 风昀年说完这一切,他选择把空间留给他们,他重新走入水清漓的房间,对躺着的水清漓低语一句:“这么多年了,明明你如此护着妹妹,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宁愿她误会你都不愿说一句实话。 罢了,你这人本来一直都是不善言辞,要不是我与你是知己,我都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如今我替你跟她说了。” 随后,他给风北昀留下一则音讯,化作一股清风消失在乐悠堡里。 庭院之中的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安慰眼含泪花的冰璃雪。 听完这些故事,他们多多少少都能联想到为什么一向不问世事的水清漓居然会想争取灵犀阁阁主的席位。 若非不是因为妹妹的消失,他又在别处找不到办法,恰巧当时出现新任阁主选拔一事,他也想到灵犀阁和灵犀令牌能维持水冰远古之力的力量,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叶罗丽和白光莹主动走到冰璃雪的一左一右,叶罗丽还把颜爵都给拉到一旁,看向颜爵的嫌弃表情就好像在说不安慰人就起开! 白光莹先开口安慰:“冰公主,你比我们都清楚水王子的性情是如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只想自己在意的人能够安好,所以你别太伤心,我们在。” 叶罗丽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们在面向自己在意之人的时候,都是总不善言辞的,都是把为对方做过的事情默默藏于心中,我想水王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的。” 是啊,水清漓怎么会怪冰璃雪?千年的兄妹情,加之他又不是不了解他的妹妹,他只有她这位家人。 只要她没有走错路和伤害自己,她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支持,默默替她收拾与圆场,他永远都是她的避风港与后盾。 他的那句“我在”,一直都用于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位女孩,一位是爱人,一位是妹妹。 第33章 冰璃雪的情绪,不同的君芩默 君芩默是绕过自己的庭院,从而回到水清漓的房间,庭院之中的六位自是不知她已经回到乐悠堡里。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一边摸着墙壁,来判断前面有没有会让她磕到或绊倒的东西,一边放慢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摸索着,从而才能走到他的床边。 幸好的是他在住下的时候,他把房间转换成像水玲珑宫的建设,故而并没有很多的装饰品或者其他杂物。 水清漓大概想不到曾经的他只是因为自己习惯简洁的布置方式,如今却为失明的君芩默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原本几秒不到就能走到水清漓的床边,君芩默花费两分钟才走到的。 她摸到他的手,轻轻握上去,嗓音低糜:“阿漓,自从我们重逢,你一直都是禁忌服,我以为这是你本身的模样,到现在我才知道是你怕我看见那双眼睛,对吗…” 好像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更加了解他的心思,她现在说的言辞正是他那时所想的。 他一直不肯换回精灵服的他,不仅是因为本身力量所导致的反噬,也是害怕她看见会被吓到,更怕她会愧疚与自责。 叶罗丽消失过的事情,他的仙丹被分解的事情,纵使她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可他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她内心的伤疤。 那么他怎么舍得让她产生这种感觉?怎么舍得让她陷入自我怀疑与否定的状态呢? 君芩默此时的心境犹如铅云密布,沉甸甸地压着,低落至极。 她原本是紧握着水清漓的手,如今却轻轻将其放置在自己的脸颊上,紧密贴合。 她的声音轻柔得宛如潺潺溪水,带着淡淡的忧伤:“阿漓,你真笨啊,无论你变成何样,我都会心悦于你。 当年如果没有那场梦境国度里的婚礼,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我的心意吧。 其实在我成年后,我早已看开,如果不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就一生不嫁,自由度过我的余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我的寿命抵达终点,我已和娜娜约定好,让她帮我办理相关手续,最终把我的骨灰撒向大海,这样我也算和你在一起过了。” 君芩默这些话的言外之意是:水清漓怎么会觉得她看见他的眼睛就会选择后退呢? 她这一辈子啊,在人类世界时,她没有遇见过很惊艳的男生,唯独在仙境遇见的他,是惊艳她整个青春的王子。 唯独奔向他,她永远都做不到后退。 对她来说,他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而妈妈、罗丽和化身铁皮时期的金离瞳是她最好的家人,娜娜是她最好的朋友。 君芩默在水清漓的房间待了许久,他原本的禁忌服,在她给他移入双眼之后,已经变回精灵服的他。 他们殊不知这一次变回精灵服的他已经拥有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他的仙子身慢慢滋养与自我修炼之中。 君芩默离开房间后,她是呼唤修槿过来搀扶着她,随即走到冰璃雪他们所在的位置。 她虽然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但总觉得他们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弥漫着,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疑惑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干嘛?” 听到这句话,颜爵、庞尊和金离瞳有一股没用的默契就来了,他们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颜爵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然而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君芩默立刻明白颜爵的难处,她笑了笑,温声地给颜爵解释:“无忧公主是我在这的称号,我的名字是君芩默,你们可以随意称呼我。” “好,懂了。”颜爵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然后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风公子告诉了我们关于禁忌之地的故事,而修槿姑娘也向我们讲述你俩的经历。 所以阿冰已经知道水水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后就是你疑惑的问题。” 君芩默听完,她顿时都不知该如何宽慰冰璃雪,兄妹之间的亲情羁绊是旁人无法深感体会的。 她在心里想:阿漓面对于冰公主的时候,他很不善言辞,都是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和关心。 以冰公主现在才知道真相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想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在哥哥的面前如此任性。 想到这里,君芩默就起身,修槿见状立马搀扶她,将她扶到冰璃雪她们的身边。 修槿用眼神示意叶罗丽帮忙照顾一下君芩默,修竹给她传消息说卿沂送的棿桑绫已经送到九幽宫,她需要过去取一趟,不然她家公主很难适应现在看不见的困难。 “冰公主,我想阿漓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的难过,也许在他心里哥哥保护妹妹是应该的。” 君芩默一出声,她下一秒就被冰璃雪抱住,她的身体都僵硬了一下,而在座的其他诸位皆震惊冰璃雪的行为。 他们诧异冰璃雪居然会主动靠近和拥抱他人,诧异这对兄妹在某些行为上倒是如出一辙。 比如他们所相信的人类都是她,他们主动靠近的人类也是她,他们唯一的不同在于相遇时间和故事的发展。 在净水湖的初遇,水清漓主动出手救下一位人类的女孩,他对她一见钟情。 不肯承认动了凡心的他,却是整个仙境的仙子都知道他放在心尖的女孩是谁。 不管是最初,还是在任何时候,都是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走向她。 而冰璃雪和人类的女孩不同,她们是在那次七日冰雪暴后,那位人类的女孩主动拥抱她,至此关系得以缓和。 如今她也主动拥抱她,她们就像是过去的身影与现在的身影形成闭环,也许在未来她们的感情会更好。 “对不起,之所以在当年我会对你带有偏见,一是因为我讨厌人类世界的气候变暖让冰川融化,二是我以为哥哥对你的在意比对我多。 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是我的执拗影响到我和哥哥的感情。 如果年少时期的我没有因贪玩而间接伤害到哥哥,如果我和毒娘娘在争选灵犀阁阁主之位,我没有对哥哥放下狠话别管我。 如果我知道他为我所做的一切,知道他不论加入哪个组织的前提都是因为知道我的消失。 那么我一定不会任性,一定不会伤透哥哥的心,哥哥从头到尾都宁愿让我误会他,他都不愿将我拉入他所在的深渊之中。 是我这个妹妹做的不合格,不是他这个哥哥不合格……” 冰璃雪头一次和她哥哥一样情绪外露,她的这一大串话,其他五位听得半懂半不懂,可君芩默却是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在她承受不住剜眼之后的痛,她昏睡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曾出现过一幅画面,画面里的主人公正是年少时期的水冰兄妹。 那幅画面是在须颜海附近的玲珑塔,那里是放着水影剑的地方,年少时期的冰璃雪,性情在哥哥的面前是比较好动和好奇心重的妹妹。 那时水清漓并未在玲珑塔和水影剑上面设置过结界,故而有次她趁着他和海颜在商讨水下子民的事宜,她就到里面去玩。 她拿起了那把水影剑,随便耍了两招就放下,可她并不知道水影剑的威力有多大。 在珑贝宫的水清漓感应到水影剑的躁动,他立马丢下事务去找妹妹,结果是大海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漩涡频繁。 冰璃雪那时的仙力没有水清漓的强大,她没有办法一下子把这些漩涡冰封起来,因此也被卷入其中。 海颜和海青堂跟随水清漓出来的时候,自是也看见这些场景,海青堂怒意满满地道:“公主,这冰公主未免太过于……”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水清漓厉声呵斥:“海将军,注意你的身份,她是本王的妹妹!” “可是,对海不敬者或挑起事端就该受到惩戒。”海青堂义正言辞的反驳。 “那又如何?她有本王管教!还有别忘了,本王才是号令大海的王!”水清漓怒目圆睁地瞪着海青堂,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海青堂见状,立刻闭上嘴巴,但心中却依然充满着不满。 他认为水清漓太过于偏袒冰璃雪,故而忽略了他们这些忠诚的臣民。 然而,水清漓并没有在意海青堂的情绪,他飞身进入漩涡之中,二话不说就将冰璃雪从漩涡中救出。 随后,水清漓转身对着大海念道:“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影剑听我号令,平息漩涡!” 他挥动手中的水影剑,一道道蓝色的光芒从剑身飞出,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向漩涡。 而他身上的水之力也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壮观的水幕,如同瀑布一般飞泻而下。 在王的命令之下,大海的漩涡逐渐平静下来,它们不敢继续肆虐与翻腾。 海水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一片宁静的海面。 就在此时,海青堂一意孤行地想要惩戒冰璃雪,海颜没留意到他的举动,结果画面就变成他用海脊刺,想要去刺伤冰璃雪。 水清漓发现得及时,他一把握住冰璃雪的手腕,她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他拉开,结果是他的右肩被海脊刺刺中。 冰璃雪回神过来,呐喊:“哥哥!” 水清漓摇摇头,反而是询问妹妹的状况,“刚才的漩涡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被伤到,可是你受伤了。”冰璃雪急得不行,语气透露出满满的担心和自责。 “那便好,你先在一旁等着哥哥,别乱跑。” 水清漓安抚好冰璃雪,他反手就用水影剑斩断海脊刺,利落地转身望向海青堂,可他的神情却是阴冷可怖。 就他这么一抬眸,海青堂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他的双腿都不听自己的使唤,挪动不了一点! “海青堂,本王说过她是我妹妹,你竟敢对她动手?!”水清漓的声音寒冰如淬,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 “我是须颜海的守护将军,以冰公主刚才的行径,她就该被我惩戒!”海青堂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海颜察觉到水清漓的眸光一沉,她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她立马冷声:“海将军,住口!” 可惜水清漓并不为此买账,他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水牢!” 话音刚落,周围的海水迅速汇聚,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水牢,将海青堂困在里面。 水牢中的水压逐渐增大,让海青堂呼吸困难,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最后的结局是海颜为海青堂求情,水清漓没有即刻答应放过他,而是让妹妹以同样的方式给报复回去。 尘埃落定之时,水清漓就把自己的水影剑尘封起来,带着冰璃雪一言不发地回到冰晶宫。 一路上,冰璃雪的心里都忐忑不安,她知道这次是自己任性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解释。 而水清漓则是一脸沉默,让冰璃雪猜不透他的心思。 回到冰晶宫后,冰璃雪一直不敢看水清漓一眼,害怕看到他失望和生气的眼神。 她本以为他会训斥她,没想到最后他留下一句:“你闯祸,哥哥会为你兜底,但切记别拿自身的安全来开玩笑。” 冰璃雪听完后,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她知道水清漓并没有责怪她,而是愿意包容她的过错。 从此之后,冰璃雪的性情开始变得懂事,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她要哥哥陪着玩耍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也是从这天起,兄妹俩的相处方式就发生变化,哥哥在忙水下事务,甚至是经常找不到他,妹妹则是安安静静在自己的冰晶宫待着。 再后来不知怎的就演变成水冰兄妹是不合的关系,这则传闻,不管真假都已经传遍仙境,但是也没有仙子敢招惹他们兄妹。 君芩默的思绪拉回到现在,她轻轻抚拍冰璃雪,安抚道:“冰公主,没人能未卜先知,就算是时间公主和我爷爷都不能完全预测到现实的轨迹会按照哪一条未来而发生。 你不用觉得自己是位不合格的妹妹,我想在阿漓的心中,你不但是他妹妹,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自己。 因为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他至始至终都不会怪你。” 待冰璃雪的情绪被君芩默安抚得有些稳定下来,君芩默就松开她,刚好此时修槿也回来了。 修槿走到君芩默的身侧,声音轻缓:“公主,这是卿女君给你的棿桑绫,我给你将先前的绫布换下吧。” 君芩默微微颔首,轻声回应:“嗯。” 修槿开始为君芩默更换绫布,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君芩默。 君芩默像是想起什么,再言:“稍后你去我的穗月阁给卿姨挑一件回礼,你给她送去。” 修槿一边为君芩默换上新的绫布,一边有些为难地说:“可是卿女君特意嘱托我,让我告诉公主不用回礼,就当是她补送的诞生礼。” “那你就说是我的心意,请她收下。”君芩默语气坚定,她又一瞬间就把事情的关键性调转了。 修槿听君芩默这么一说,便明白她其中的深意。 她知道她家公主是个心思细腻、懂得感恩之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而不回报。 而其他的几位面露惊讶,都觉得她的变化很大。 就不说她的外貌,就说她现在处理的人情世故和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他们甚至觉得若是以前的王默,那会的她就像一朵纯白色的向日葵,不用等任何人为她描绘色彩,他们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光芒是彩色的。 因为她一直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是明媚和阳光,那明亮的大眼睛总是闪耀着真诚的光芒,让人感到格外的舒服,氛围也就变得轻松愉快。 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朵娇艳的红玫瑰,自信张扬,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面对于她的亲近之人,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光芒是温和且耀眼,面对于不熟之人,尽管她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只要靠近她,便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不同。 君芩默知道他们应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问她,但今天已经很晚了,所以她告诉他们先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明日,她处理完一些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给他们解释某些事情的答案。 她现在的重心在于收拾那些伤害过水清漓的人,也收拾一直想要兴风作浪的人。 他们六位看着君芩默疲惫不堪的样子,还有她的眼睛,他们也明白她今天真的是累坏了,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君芩默让修槿带着他们前往客房休息,并将修竹召唤过来,与他一起商量着明日的计划和安排。 明日究竟会掀起什么风浪呢?而她又会怎么收拾那些人呢?在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叶罗丽仙境那边又有什么危险等着她呢? 第34章 仙魔两族,卒! 新的一天里,在君芩默还没有离开乐忧堡之前,修竹便奉她的命令,他带上寂灭堂的所有人前去将仙魔两族拿下。 与此同时,仙魔两族的百姓们则是随着修槿和海棠的引导下,顺利迁徙到九冥一族和妖族。 弦月、星尘和黑白无常更是奉君九凛的命令,他们要前去把血柃组织的底细摸清楚,最好是能一网打尽。 最后他们只需扣住方栩,等君芩默的到来,把他留给她处置。 上次方栩与君九凛交锋时,他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借助幕后主使传授给他的假死之术成功逃脱。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门法术只能施展一次,若再次使用将会引发自爆而亡。 因此,这次弦月等人前往血柃组织,方栩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这样一来,留在君芩默身边的人手就只剩下琉织和夜影,还有五洲和语眠。 原本,她只打算带着琉织和夜影前行即可,毕竟他们有能力对付一些中上仙和魔将。 她只想收拾伤了水清漓的闲冶墨决和方栩,从而进一步来踏平仙魔两族。 不料叶罗丽和冰璃雪也想跟过去,一个说想要保护她,一个说想要为哥哥一事做些什么。 君芩默实在是拗不过她们,于是也把五洲和语眠带上,让他们照顾好她的客人。 但是最后的故事就演变成颜冰、庞莹和金罗全部都跟着她前往仙魔两族。 以君芩默为首,明明是六位仙子加上四位助手,却把整个队伍显得浩浩荡荡,这样排面的压迫感更强。 等抵达仙族时,君芩默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人在愤愤不平,嘴上的话更是在恶毒的诅咒她。 上仙1:“无忧公主未免太过放肆了!哪怕是九王爷都得不看僧面看佛面!” 上仙2:“就是就是!她个小小女娃竟将我们困住,还放下虎口要踏平我们仙族!异想天开!” 上仙3:“九王爷就是如此骄纵无忧公主?跋扈专断,目无尊长吗!” 上仙4:“这么丑陋恶毒的公主怎配继承当任五族的君王之位!” “对,她不配!恶毒!”一群人在群情激愤的叫嚷着。 然而,这些人根本没有察觉到闲冶的脸色异常难看,更无法理解他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情绪。 在闲冶看来,事情绝不会仅仅局限于君芩默踏平仙族这么简单。 修竹听到那些上仙对他家小殿下的诋毁,虽然心中充满怒火,但由于他谨遵君芩默的指示,为确保计划顺利执行,他选择忍耐。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些狗东西竟然愈发嚣张地对他家小殿下恶语相向。 他刚想下令让手下人去收拾那几个嘴巴臭的,就在这时,君芩默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响起:“诸位好大的威风!” 这句话如同寒冬中的凛冽寒风,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殿下\/公主。”修竹和寂灭堂的所有人见到君芩默都行礼,且恭敬呼唤她。 君芩默淡淡的回应:“嗯,先起来。” 他们听到她的话之后,便立刻起身,然后屏退到左右两边。 仙族之人看见君芩默戴着绫布,还有她身后的新面孔,他们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然而,此时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多想什么,他们就算再如何怨怼她,却也不敢不敬她,于是纷纷跪下行礼。 君芩默没让他们起来,她冰冷的嗓音简直是如雷贯耳:“本公主听闻你们对我有很多怨言,是吧?正好,本公主也有些话想说,琉织,夜影!” 随着君芩默的一声令下,琉织和夜影的手中本来是没有任何的东西,不知从何时起,夜影的手中就多出一本手册。 夜影翻开手册,眼神冷漠,毫无表情地念道:“贞子壹,九冥零一年杀害自己夫人谢氏满门,人数总计三十二口,并且嫁祸给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导致贞子粨最后死于悬梁。” 众人一片哗然,目光纷纷投向贞子壹,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气得浑身发抖。 他颤抖着手指着夜影,怒斥:“你这是污蔑!我与谢氏夫妻情深,怎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夜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无视贞子壹的愤怒和控诉,继续面无表情地念:“陶未基,九冥一五年趁着李氏不在,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逾矩之事。 事后李氏为女儿鸣不平,你竟然将其残忍杀害,事后还伪装成她们是跳崖自尽。”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事实震撼到极点,他们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陶未基竟是这般人。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陶未基,心中涌动着愤怒与恶心。 而陶未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不止,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明白,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已经彻底暴露无遗,再无任何遮掩的可能。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琉织冷眼扫过郭乙昆(上仙3)和莒商华(上仙4)。 她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你们二人自认为受到家族的不公正待遇,心生怨恨,于是合谋摧毁郭氏和莒氏。 事成之后,你们伪造一场纵火事故,并将责任推给手下的十位无辜之人,更令人发指的是,其中还有三位是怀娠者的夫人!” 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弦,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只要是琉织与夜影每念一条罪状,下面就有一位上仙站出来喊冤。 琉织示意夜影可以合起手中的手册,她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影刃会从来不作假,这上面的每一条罪状,都有确凿的证据,你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音刚落,全场陷入一片安静,君芩默感知到这样的情形,无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即便是她的眼睛戴着棿桑绫,她只要稍微挪动眼睛的视线,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底下的所有人抬不起头来。 只能听见她抛出一个重磅的消息:“诋毁本公主,该当何罪,诸位的心里都有数吧?” 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众人心窝,上仙们面面相觑,谁敢轻易回话? 诋毁五族之中的地位仅次于君九凛的君芩默,轻则是简单发落或惩戒,重则归西。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未来就说不准咯。 君芩默轻轻一扭头,修竹便明白她的意思,他示意手下将这群上仙拿下。 寂灭堂的人动作很快,迅速将他们羁押住,让他们无法动弹分毫。 君芩默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然后抬手一变,手中出现一把精致的琉璃弓。 她双手握住琉璃弓,轻轻拉动弓弦,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弓箭上散发出来。 她的双眼虽然失明,当她拉弓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那两支锋利的箭矢更是直接瞄准闲冶的膝盖。 因为不管是何物何法器,只要经过她手,它们就能根据她的想法来调整方向或指令,这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闲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两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他的膝盖。 “噗通——!” 闲冶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满脸愤怒地盯着君芩默,怒吼道: “你竟敢对我动手!” 君芩默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闲冶的面前。 她面无表情,冷冽如冰地说: “你以为你是谁?敢伤本公主的人,你和墨决就该明白会付出百倍的代价!” 闲冶咬牙切齿地看着君芩默,眼中充满着怨恨和杀意。 君芩默自是能感知到闲冶的恨意,但她却不以为然。 她微微俯身,靠近闲冶的耳边,再吐露出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话:“这仅仅是开始。” 话罢,君芩默猛地抬起自己的右腿,直接踹向闲冶的腰部。 在场的所有人只能听到一声闷响,只见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十米远的距离,重重地摔落在外面的雕塑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滩的鲜血,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君芩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闪到闲冶的身后,她毫不犹豫抬起脚,用力地踩在他的后背上。 那力度之重,丝毫不逊色于刚才那狠辣的一腿。 这一脚直接让闲冶陷入昏厥状态,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或向墨决传递任何信息。 里面的上仙们本以为闲冶已经晕厥过去,君芩默就会停手。 毕竟按照他们对君九凛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孙女的双手沾染血腥与人命。 然而,他们大错特错。 君芩默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闲冶,只见她伸手揪住他脖子后面的衣领,用力一甩就把他扔进大殿,她又一气呵成地施展法术,将他紧紧地捆绑起来。 紧接着,她手中再次出现那把琉璃弓,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一支支箭矢以惊人的速度射向已经昏迷不醒的闲冶。 每一支箭矢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他身上。 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君芩默为什么不住手,因为她绝不可能放过伤害过水清漓的人! 只有那些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才明白这一点,而颜冰、庞莹和金罗从始至终都被君芩默的狠辣手段所震惊,他们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水清漓的影子! 她本可以一举击毙闲冶,但她却选择一种更为残酷的方式来报复回去。 她先是用拳脚功夫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然后又将水清漓受伤的经过加倍奉还给他。 这种手段让在场的众人感到无比恐惧。 最终,闲冶亡于君芩默那冰冷的箭矢之下,如果她的眼睛还能看见的话,那么此刻的她和水清漓失去理智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同样的疯狂,同样的偏执,同样因爱人的伤或亡,眼睛变得嗜血无比,这种极度的悲伤和愤怒,使得他们无法平静下来。 就好像在说着,只要当水默之中有一方受到伤害或者死亡时,他们的世界都会瞬间崩塌,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们的心灵也是会被撕裂,痛苦不堪,甚至说他们唯一的镇定剂就是彼此。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此时恐怖如斯的君芩默,只敢远远地站着,生怕被她波及到。 只见修竹一脸平静,他走上前,关切地询问:“小殿下,姑爷还在等你回去,你现在感觉如何?有不适的感觉吗?” 听到水清漓的名字,君芩默的神情明显变得温柔,不过她对修竹说话的口吻冷淡:“我没事,其他的小鱼小虾,你记得清理掉。” “属下明白。”修竹回答完,他转身带着寂灭堂的成员,开始执行君芩默的命令。 他们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将这些上仙一一斩杀。 没过半天的时间,整个仙族卒! 仙族和魔族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地下城是由于两大执掌人答应幕后主使的要求,故而才得以出现的。 血柃组织所需要的实验品,自然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们和方栩达成互利的条件,甚至还派遣手下将百姓中的年轻男子和女子抓走,送给方栩作为实验对象。 仙魔两族之间的不对付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功绩被抢走吗? 当然不是,中间还有许多的怨念日积月累,日益加深。 然,实际上,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装作无辜呢? 整个局面,他们人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受害者只有百姓,他们仙魔两族的所有人绝不是无辜之人! 同理,当君芩默到达魔族时,魔族也在短短半天内被消灭殆尽,只是墨决遭受的折磨略有不同。 君芩默将多种万年毒药尽数用在墨决的身上,她甚至还冷酷无情地说出两句令他绝望至极的话语。 其中一句话是:“墨决上教不是喜欢用毒吗?本公主这里有十种的万年毒药,那就劳烦上教为本公主试试毒吧。” 而另一句话则是:“你用毒伤害他,本公主自然也要用毒百倍千倍地还给你,只有这样,本公主心中的仇恨才能得以宣泄!” 君芩默在整个过程中没有给墨决任何喘息的机会,每次倒出来的毒药都能按斤来计算。 这些毒药一旦发作起来,就像是凶猛的野兽出笼,根本无法阻挡。 期间,墨决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反反复复跳跃在死亡的边缘之上,这种折磨是最痛苦的。 不会有谁能为他求情的,那位幕后主使也早早将他们视为弃子。 最后,墨决死于毒药,他死得很惨,全身皮肤溃烂,面目全非。 至于他的双眼,原本君芩默是打算刺瞎的,但后来琉织他们告诉她,妖族和九冥一族中有盲人的存在。 或许他的眼睛能够为这些盲人带来希望,所以她才决定让琉织他们拿走这双眼睛。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仙魔两族就彻底化为尘埃。 君芩默命令琉织等人护送冰璃雪他们返回乐忧堡。 对于血柃组织,她是选择亲自前往,她明确表示,他们无需再跟着自己。 这一次她不会再次顺着他们,她的声音都带着冷漠和决绝,让人无法抗拒。 第35章 披着天使外套的恶魔? 冰璃雪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都在想着君芩默在仙魔两族之时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甚至他们避讳琉织等人,内部私自建小群地讨论起来了! 庞尊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达欲,他是第一个发言的:“刚才她在惩戒仙族执掌人,那背影和举动太像水王子在禁忌之地把薇夫人消陨世间的恐怖场景。” 听到庞尊的话,其他五位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他们都能感受到君芩默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那种让人敬畏的力量仿佛超越了一切。 颜爵立即点点头,附和:“我同意胖胖说的,那小姑娘的气场让我都有些畏惧。” “主人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叶罗丽这句话一出,大概场上只有冰璃雪和白光莹懂得其中的含义是何其重要。 曾经的王默只是一个平凡普通、并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子,但妈妈的教诲让她拥有了一颗善良而真诚的心。 于是,她所展现出的自我是充满阳光和明媚的。 中期在遇到叶罗丽之后,尽管一开始她仍然带着骨子里的自卑和不自信,但只要有谁说叶罗丽的不好,她总会第一个挺身而出。 还记得曼多拉的怪兽军团首次闯入人类世界时,他们曾嘲笑叶罗丽的娃娃关节丑陋,她会护叶罗丽在身后,并用言语告诉叶罗丽,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好的公主。 甚至对于一个被一群顽皮孩子弄坏的娃娃,她也向叶罗丽求助,并将其带回家,取名为铁皮,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后来,当她遇见水清漓的时候,在叶罗丽的陪伴以及他的赞美和守护下,她逐渐变得自信,变得聪明伶俐起来。 具体表现在水清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因为在别人眼里的她是向日葵,跟小太阳一样。 可真实的情况来看,能很明显看到她是一朵独立又明媚,坚持依靠自我调节的能力,带满荆棘又不刺人的蔷薇。 叶罗丽、冰璃雪和白光莹都看得很清楚,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有谁伤她在意之人,若是她有能力,她一定会想要报复回去的。 在她的世界里,哪怕是她自己会受任何的委屈,可她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在意的人。 这些隐忍的委屈情绪在从前不能爆发,而如今的她是受人尊敬,又有能力的无忧公主,她怎么可能会继续隐忍。 冰璃雪出言应和叶罗丽的说辞:“王默从一开始就是她母亲呵护与娇养的花,后面又经过哥哥的浇灌与守护,她的姿态会像哥哥是自然的现象。” 白光莹也赞同冰璃雪和叶罗丽的话,她说:“是啊,我也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就挺好,不仅没失去自我,还拥有水王子的姿态,这样她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护好她所爱之人或在意之人。” 不过三位男仙子听到这里,他们终于听懂她们的话外之意是什么了。 水清漓和王默妈妈都是浇灌王默最好的花匠,他给的是护她一生的承诺,她给的是一个很开明,幸福的小家,将她养大成人和让她自主选择自己的人生。 …… 另一边的弦月等人,他们在地下城已经分头寻找方栩的踪迹,可是到处都寻不到人影。 按理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会逃回血族的开源地,为何在地下城都找不到他。 他们殊不知方栩就躲在正中心的雕塑下的密道,而那一块正是弦月巡视的地方! “君九凛居然这么快就破局了,可惜你的几大亲信是走不出这座地下城。”方栩在密道里用血之力观看着弦月他们的一举一动。 弦月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是她越靠近中心走,她发现周围的气氛就变得越发诡异。 她停下脚步,没有大声呼唤,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坐在一旁,内心却用传术来和其他人取得联系,轻言:“你们那里有气味吗?或者说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传术中很快传来星尘的回应,他焦急地问:“没有啊,小月月,怎么了?你那里发生什么了?” 谢无冕也迅速回复:“月姐,我这边一切正常,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紧接着,谢无赦连上传术,语气严肃地道:“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方栩的痕迹,月,你那里情况不对吗?” “你们速速回到正中央的位置,我怀疑方栩就躲在这,周围的气息很像是毒素蔓延,你们记得含一颗散毒丸。” 弦月话音刚落,星尘着急的声音就响起:“小月月,你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到!” 弦月、谢无赦和谢无冕听到星尘的腔调,他们都明显愣住了,他们的印象中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如此着急慌乱的声音,他这是怎么了? 谢无赦和谢无冕是反应过来才跟上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弦月静静地坐在原地等待着星尘的到来。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终于,一阵轻微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星尘出现在弦月的视线中。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不安,他声音有着一丝颤抖的喊着:“小月月……” 弦月连忙走上前扶住星尘的胳膊,略带责怪,又有些关切的询问:“怎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知道用法术过来吗。” “我担心你,就忘了。” 星尘这句话说得很自然,没有一丝刻意的味道。 弦月听到的时候,她顿时觉得自己那颗强大坚韧的内心突然瓦解了,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到出现一条小小的裂缝。 这丝温暖如同潺潺细流,悄然地涌入了她的心扉,像是在她防备的世界中,他终于能够闯入一点,故而留下自己的痕迹。 弦月抬眼望向星尘,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彼此的目光清晰可见。 就在此时,谢无赦和谢无冕抵达,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而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在原地就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总有人对浪漫过敏,随后又出来捣乱的。 方栩的声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传来,带着一丝诡异和阴森:“月大人、代星君、谢大人、白大人,我的地方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今日就会是你们的忌日!” 听见他的声音,他们四位并未表达出任何的恐惧之意,而是面色凝重地围成一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变动。 弦月毫不畏惧,她冷笑一声,嘲讽:“方栩,躲在暗中装神弄鬼就是你的本事吗?有本事给我滚出来。” 方栩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满是嘲笑之意,挖苦弦月:“月大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怪不得连君九凛这冷面阎王都待你如亲妹妹。” 听到这话,弦月不禁皱起眉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星尘已经怒不可遏地反驳:“少挖苦我家小月月!还有你这等肮脏之人不配提起我师父!” 星尘向来护短,对于这种人更是毫不客气,何况方栩的话让他感到恶心,方栩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师父和他的爱慕之人! 方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反问:“呵?我肮脏?君九凛的手上沾满鲜血就不肮脏?他不仅杀了我的族人,还杀了我的兄长!这样他就是好君王了?!” 他的声音带着讽刺和愤怒,显然对君九凛已经积累了数年的怨恨。 这下轮到谢无赦和谢无冕动怒了! 谢无赦冷眸看向那边的雕塑,通过弦月和星尘的拖延时间,他已经判断出方栩就藏匿于那里。 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方栩,你竟敢如此厚颜无耻,还敢跟我们提当年血族的事情?还敢倒打一耙?!”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当年,你们血族肆意妄为,残杀无辜之人,将人族的无数百姓抓去当实验品,以满足你们的私欲。 更有甚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谢无赦的声音充满对当年血族罪行的谴责与愤慨。 “人族的百姓过得更是苦不堪言,他们活生生被你们血族残忍杀害,尸体遍野,惨不忍睹。 许多人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身体残缺不全,器官缺失,最终含冤死去,死不瞑目!” 谢无冕的声音也变得激昂起来,他无法忍受方栩的言语,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你现在还大言不惭,污蔑我家主上双手沾染鲜血,身上背负着无数条人命?!”谢无赦的语气越发凌厉,他恨不得立刻摧毁那座雕塑,让对方无处遁形。 谢无冕眼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血族才是罪大恶极之人,手上沾满着无数无辜者的鲜血,背负着沉甸甸的罪孽!” 方栩听完后,不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是癫狂的大笑起来,还说着:“哼,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他的面目变得狰狞,他的双眸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不过没关系,今天你们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说完,方栩双手一挥,数道血红色的光芒朝弦月四人疾驰而来。 没等弦月他们侧身躲开和施展自己力量的时候,一道冷如冰窖的嗓音响起在他们的耳中:“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月之力,月升焕彩,琼光护佑!” 强大的月之力形成防御力极强悍的护盾,直接保护下弦月他们,他们没受到方栩攻击的伤害。 反而是方栩都被这护盾的力量所伤,以及刚才的攻击都反噬回自己的身上。 君芩默的身影稳稳当当地落在弦月他们的面前,她的出现让他们瞬间多了一位主心骨似的。 她头也不回,语气平和的询问他们:“弦月姨,星尘叔,谢叔,白叔,你们都没事吧?” 他们同一时间出声:“我们都没事。” 弦月转念一想,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她讲:“小芩默,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我们正准备出手解决方栩。” “我提前让修槿和海棠把人族的百姓迁移到九冥族和妖族,所以不波及百姓,那要收拾伤他的两大废物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君芩默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又透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辣与憎恨。 哪怕他们曾经派人跟踪她,她都没有发过这般重的火气,现在只是伤了一个水清漓,她就已经踏平两族! 可见她对伤她在意之人的任何人有多么的憎恨! 君芩默没再继续和他们闲聊,而是飞到那座雕塑的面前,抬手放在上面,念:“叶罗丽魔法,水玲珑,水空灵,流水摧毁它。” 随着君芩默的咒语声落下,水流如蛟龙一般缠绕在雕塑上,剧烈地冲击着它。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水清漓的法术,片刻后,中心的建筑物全部倒塌,方栩更是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你的罪恶之路也该到此为止了。”君芩默的嗓音很淡漠。 可落在方栩的耳中就像是一个魔鬼在催促他下地狱的感觉,他居然有些怵她,这种恐怖如斯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她是半吊子才杀出来的公主,她怎么会有君九凛和那位的气场之大! 君芩默感知到方栩的恐惧,嘲讽地道:“你在怕本公主?你竟然也会怕?” 不止是方栩害怕她,弦月、谢无赦和谢无冕都有些畏惧她,他们都觉得此时此刻的她太像君九凛动了杀意的时候。 然而星尘没觉得她很像自己的师父,他觉得比起师父,她现在更像是水清漓知道她死讯后的状态。 那种冷漠、冷血、平静发疯的状态、爆发出来的力量都不止原来的强悍,甚至是只想为她\/他复仇,让伤害她\/他的人下地狱。 他们唯一相同的点是心疼她,不管是过去的经历,还是现在的经历。 君芩默并不知道弦月他们是如何想的,只见她一步一步走向方栩,等她快要走到他的面前时,他想对她用毒。 结果她变出一把乾阳扇,扇子迸发出的光丝直接缠紧他的手腕,他的动作就这么被扼制住。 她讥笑他,道:“用毒伤了本公主的人,现在又想用毒伤我?方栩,本公主要是你,此时此刻绝不会这么蠢的。” 君芩默手中的乾阳扇正在吸走方栩的生命力,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招惹了一个怎样的披着天使外套的恶魔!! 君芩默自打出现在九冥一族,她就秉持着善良与随和的状态,偏偏他们却伤她在意的人,当她化身为要找他们寻仇的偏执公主,他们却说她是恶魔。 第36章 君芩默的血泪,王子金的告别 “九冥九忧,血月噬魂,生死两面,阴阳阵!”君芩默轻喝一声,同时用力挥动乾阳扇。 只见血色的光芒从扇子中射出,迅速化为一轮巨大的血红色月亮悬挂在空中,生死两面的命运法阵也从血月之中缓缓升起。 一边是天使,一边是地狱使者,两者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相互呼应。 这轮血月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生机与灵魂,令人不禁心生恐惧。 方栩整个人都被拖入法阵,他的眼神满是惊恐和绝望,他在阵法中不断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束缚。 “方栩,你早该想到会有今天,吞噬吧。” 君芩默的声音刚落,血红的光剑出现在法阵之中,它们把方栩的身体瞬间化为透明,法阵上的地狱使者幻化出实体冲向他,直接将他撕扯咬烂,就像饿虎扑食一般。 那场面不仅是血液四溅,更是碎肉横飞,连带着骨骼都被嚼得粉碎,化为肉泥!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同时联想到当年君九凛惩戒方程与血族的时候,那时他也是使用这个法阵。 他们没想到君芩默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施展出如此洪荒的力量。 这很难不让他们想起来她每次都与他们练习她自己的武力值和法术,那些力量起初仿佛是玩具在她的手中驻留一般。 中间又不知怎的就开始攻击起来,可最后依旧伤不到她,可以说那些力量和万物好像是听话的孩子一样,唯她摆弄。 弦月在不远处看着此时的情形,喃喃自语:“小芩默如今施展过的力量有海、天地、水、月和法阵,她的仙术像是永无止境一样。” 星尘、谢无赦和谢无冕听到弦月的低语,其实说实话,他们也是这般想的。 她的仙术就像一个黑洞,里面似乎有着他们都不知道的力量,也永远窥探不到有多么奥秘与强大。 可他们殊不知这份力量一旦失控,那足以毁灭世界,而在未来,这份力量注定会让她失去于她而言最重要的“物品”。 就在此时,法阵的力量突然轰炸开,迅速向四周扩散,同时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强烈的冲击波,仿佛要将整个地下城撕裂。 君芩默毫不犹豫地飞到空中,同时施展乾阳扇的极阳光丝,将弦月等人紧紧缠绕起来。 极阳光丝带着他们一同飞到空中,避免他们受到法阵力量的直接冲击,紧接着,君芩默以惊人的速度带领众人撤离出地下城。 他们刚刚离开地下城,仙魔两族的建设地便在眨眼间崩塌。 原本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各式各样的建筑瞬间倒塌,地面剧烈颤抖着,尘土飞扬,烟雾弥漫,仿佛末日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震动逐渐减弱,仙魔两族的栖息地和地下城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到处都是破碎的石头和断壁残垣。 君芩默看着眼前被夷为平地的地方,心中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她冷漠地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方栩已经偿命了。” 他们这些人敢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就必须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如果对他们心生怜悯和同情,那么又有谁会去怜悯那些在这场阴谋中失去生命的人呢? 难道仅仅凭借着同情心,就能让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弦月他们没有多言什么,而是随着君芩默离开这里,他们四位去找君九凛汇报这些事情,她则直奔自己的乐忧堡。 她想他了,也想他抱抱她。 冰璃雪他们并不知道君芩默已经回来了,并且还解决掉伤害过水清漓的有关人员,虽然他们是棋子,但是她也不会放过。 棿桑绫的功效很好,让她已经能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所以她这次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和它的功效,直接走到他的床边。 她靠在床边,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嗓音却无比难过,“阿漓,我为你报仇了,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意,你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啊…” 君芩默是把自己的眼睛换给水清漓,这意味着她不仅是失去视力,甚至连眼球都不复存在。 从常理上来讲,这样的她是不可能再流出眼泪,偏偏这时,她的双眼中却流淌出鲜红的血泪。 血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也滴落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如果此时有人在场,或许会发现她的血泪与泪痣之间似乎有微妙的联系。 就在刚才,她的眼角处闪烁过一道微弱的光芒,仿佛试图融合并唤醒某种深藏着的记忆,更像是给她的未来做好打算。 然而,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随后便恢复平静。 得不到水清漓回应的君芩默,只能呆呆坐在他的身侧一言未发。 她的爱人因她多次动用禁忌之力,水污染问题并没有得到完全解决和控制,倾倒垃圾入海等,如今他还陷入沉睡,特别是他那双幽蓝的眼眸让她最为担忧与心疼。 她的罗丽因她错信那些人而消失过,陪伴自己数十年的时间里,却一次又一次跟在自己的身边受累。 她回忆起过去经历的种种事情,在这一刻,她开始怀疑自己坚持多年的初心是否正确…… …… 在乐忧堡的庭院里,颜冰、庞莹和金罗都安静地坐着,而颜爵与庞尊正通过灵犀心传与其他阁主们召开每月一次的例会。 冰璃雪、白光莹以及罗丽都是各有所思,只有金离瞳的状态似乎不同寻常。 金离瞳担心其他几位发现他的异常,他在心里想:心口好疼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黄金熔炉的力量吗? 尽管黄金熔炉锻造的力量是源源不断的,但现在也不会引起他的心出现异常。 何人对黄金熔炉做了手脚还是有其他原因,不行,再待下去必然会伤到罗丽和他们,我得赶紧离开! 罗丽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可此刻她就像与金离瞳心意相通。 她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玲珑心也有他的力量,所以她感觉到他在努力控制着什么。 她快步走上前,问他:“金离瞳,你怎么了?你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罗丽的声音很急,把冰璃雪和白光莹都给吓到,她的话也让她们意识到金离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没事。”金离瞳咬着牙回答,他不想让罗丽担心。 “金离瞳,你瞒不了我,你别忘了我的玲珑心可是有你的金属力量!”罗丽的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了些! 是啊,当年她斩断自己一半的心用来维持他的理智,最后的结局是他归还给她,那个王子形态的他和他融合,化为金丝碎片在他的心中。 金离瞳与罗丽的对话陷入僵持不下的氛围,冰璃雪和白光莹在旁侧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颜爵和庞尊更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修槿一回到乐悠堡,便敏锐地察觉到罗丽的神情凝重,他们的整个气氛也异常压抑。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缘由,随后转身朝着水清漓的房间走去,因为她深知,自家公主必定在那里。 “公主。”修槿轻声呼唤。 君芩默听到修槿的声音,用流水擦拭掉自己的血泪,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低声问:“是爷爷那边需要我吗?” 她猜测,或许是君九凛有什么事情要找她,所以才派修槿前来传话。 然而,修槿摇了摇头,语气极轻地回:“九王爷并没有让我过来找你。” 接着她继续解释,“是我回来时,我注意到罗丽公主和其他人的状况似乎不太对劲。” 君芩默听见罗丽的名字,她想着自己是该出面的,于是她放下牵着水清漓的手,起身走到门外。 就算是她对他再不舍,他们远道而来,她理应多照应一些。 君芩默与修槿一同来到庭院,刚一脚踏入,巨大的金之力向她们席卷而来,修槿立马上前护着她。 而她感知到金离瞳的仙力正处于爆发的边缘,是他自己在强行压制着。 待修槿将金之力驱散后,君芩默飞到金离瞳的身侧,不等他们言明什么。 她抬手变出一把杤栀圣杖,对着罗丽讲道:“罗丽,你先到旁边。” 罗丽对于自己主人是无条件的相信,所以她真的后退了一步。 君芩默手中的杤栀圣杖的外观呈月白色,细致精致,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杖顶有一个月色的圆轮,周围缀满了一圈微小的白色宝石,杖身旋转如同银河,内含旋转不一的图案,宛若一个缩小的宇宙。 这些宝石在任何情况下都会闪烁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汇集了万物之力。 君芩默继而对金离瞳说:“金王子,失礼了。” 她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挥动杤栀圣杖,嘴里念着:“叶罗丽魔法,天使之眠,耀金神心。” 现场立即汇聚许多的金丝,金之力凝结成一个心之空间,除罗丽与金离瞳还在法术之内,其他几位都被隔绝在外。 君芩默将自己的精神意识投入到金罗共同的心境。 心境里,她周围的环境是一片花海,她通过棿桑绫的感应变化,判断出前面有一枚灵魂碎片在闪耀着,而它更是在指引着她。 她顺着光丝来到碎片的面前,轻轻一触碰,碎片一点一点围绕着金光幻化出仙影。 那仙影正是王子形态的金离瞳,那个有着绅士风度、彬彬有礼与理智的金离瞳! “主人。” 王子金的声音一出,君芩默就听出来是金离瞳。 可在下一秒就听见她讲:“你是金王子?不对,你不是现在的金王子!” 她为何如此笃定?是因为不管在过去,还是现在,她知道金离瞳是断然不会承认他有过她这位主人。 那么王子金为何会喊君芩默为主人呢? 没等她问出什么问题,她的疑惑就能得到答案。 因为王子金已经出声解释:“主人刚才疑惑我为什么这样喊你。 是因为罗丽认你为主人,也是因为你为铁皮时期的主人。 主人很聪明,我确实不是现在的他,是最初的自己。” 君芩默低语重复:“最初的自己?” “是的,一开始的我是绅士风度的王子,并不会失去理智,和罗丽相遇也是一件美丽的奇遇。 中间我和她经历过很多事情,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她为我斩心。 因为她想用自己的玲珑心和爱心之力化为保险栓来维持我的理智,可她一直都不知自己是很难留住我的。” 王子金讲到这里,君芩默也明白罗丽为何留不住这个形态的金离瞳。 人类对金钱的贪婪使得金离瞳的心变成金属心,他的黄金熔炉也能无尽地锻造仙力,致使他的性格就变得暴怒,有时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破坏一切。 罗丽斩断一半的玲珑心来补足他失去的心,没过多久就会再度变为金属心,加之中间有那么多人算计着他和她,王子形态的他根本不可能留在仙境。 后面还经历过别的仙子想要控制她,而他也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他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陷入虚弱的状态。 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该和她告别了。 所以在最后,他选择把自己身上的一半玲珑心还给她,王子金的力量也归给战神金,那么他的力量就能和她完全的相融在一起。 王子的他只能是一枚灵魂碎片活在自己的心中,战神的自己才能一直活在仙境,更有能力护她和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能一直是公主,而他只能是战神。 君芩默沉声:“之所以金王子的心口会发疼,是因为你想召唤我入内。” “是的,这次过后我是要真正的消散了。”王子金的声音很是忧伤。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能活于自己的心中吗?这枚碎片为什么不能留下?” 君芩默的意思,王子金何尝不明白?他又何尝不想留在她的身边?可他不能。 若是王子金留下,那么罗丽会和以前一样陷入虚弱的状态,彬彬有礼的自己是没有办法护得住她,甚至会让她伤得更重。 他不愿让她再承受斩心那般痛了。 “因为战神的金离瞳有罗丽在身边,他不会再失去理智,也不会再忘记罗丽了,而我只想见罗丽最后一面,所以自作主张将主人拉入到我们的事情之中。” 谁不知道君芩默最在意的仙子不是水清漓就是罗丽,何况是金离瞳另一个形态的自己。 君芩默听见王子金的话一脸平静,她没有任何生气的现象,对于罗丽和金离瞳的故事,她也觉得曲折与虐心。 “我不怪你,我会将罗丽的意识也带到这样,你的心愿就能了结。” 话落,她便施展法术把罗丽的意识带到现在的场景。 没一会,罗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罗丽看见自己的主人,甜美地喊着:“主人!” “罗丽,那边有人想见你一面。” 听到君芩默的言语,罗丽感到很奇怪,这不是金离瞳和她的心境吗?怎么会有谁要见她啊? 她的视线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王子金屹立站在花海的中心,这道身影,她怎么会不熟悉…… “金离瞳…”罗丽的声音变得难过起来。 王子金缓缓回头,嘴角微微一笑,温柔回应:“罗丽。” 罗丽嗓音的腔调都有些哭腔:“对不起,我没有留住你,也没有保护好战神的你。” “怎么会是你的问题?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是我本来就不能以这副形态而留下。 战神的我让你受到太多的委屈了,是我该和你说声对不起的。” 王子金的安慰让罗丽顿时泣不成声,明明两个形态的金离瞳都是一个仙子,可表现出来的每一处都是不同的他。 “罗丽,你不要哭,战神的我会永远守护着你,也会永远爱你的。 现下,我真的要和你正式的告别了。” 王子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仙影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消散,没有再度变成金丝伴随着飘扬的花瓣。 然,他留给罗丽的最后一句话是随着微风而响起:“罗丽公主,再见。” 随着金罗的心境瓦解,心之空间也开始消失不见,君芩默和罗丽的意识逐渐回归到她们的本体之中。 金离瞳心口的疼痛终于停止,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失去了王子形态的自己正在渐渐消逝。 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金离瞳,好好爱她,别再让她难过了。” 金离瞳默默点头,在心中回应:“放心吧,无论是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会深深地爱着她。” 他觉得之前的改变还不够,他还要继续改变自己,实在不行,等水王子苏醒过来,我向他取取经。 他会用全部的力量去爱护她,他发誓要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不再难过。 他要让她重新成为那个温柔而强大的爱意公主,而他则愿意像忠诚的骑士一样默默地守护着她。 第37章 仙境异常?梦境国度 罗丽和金离瞳所处的位置是处于一边,君芩默贴心为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特意施展结界来隔开院子。 金离瞳的记忆也多出刚才王子形态的自己和罗丽在心境里的对话。 他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罗丽,无奈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上前把她拥入怀中,这次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金离瞳…”罗丽呢喃着这个住满她心内的名字。 金离瞳知道罗丽肯定不好受,不管是哪一个他,他们所做出来的行为都让她产生过难过,特别是现在的他。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罗丽,不要哭了,这次我绝不负你。” 听到他的声音,罗丽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口吻有些生气地质问:“金离瞳,为什么你总在受伤?为什么你要做的决定都不与我商量?你怎么总这样自以为是?” 金离瞳听到罗丽的质问,他其实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清楚知道她说得没错,他总是自以为是做好决定,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却忽略掉她的感受。 “对不起,让你受过如此多的委屈,这些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是恨我,但你千万别压抑着自己,这样会让你的情绪很难受的。 我知道那些伤害已成你的心结,我也会想办法努力将伤害抚平,你不用原谅我,我只求一个能够待在你身边的机会,至于何时原谅我,主导权在你手中。” 金离瞳说到这里,罗丽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与思念都发泄出来。 金离瞳紧紧地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悲伤,心中充满着愧疚和自责。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罗丽渐渐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地说:“金离瞳,你不能再忘记我,也不能把我认错,否则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金离瞳笑了笑,认真地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爱意愈发浓烈,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回了失去多年的时光。 …… 结界外的几位自然不知道金罗的交谈是否愉快,修槿被君芩默派去帮她煮点花茶和安神茶,她的服装已经换过新的一件。 说实话,她每天的打扮,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等都是不同的,就像现在她穿着天蓝色的新中式服装,上面的花纹都是青花瓷瓶那些图案,显得优雅而高贵。 她正坐在自己的花椅上,与冰璃雪和白光莹闲聊着,而她们身后的颜爵与庞尊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重? “小时间,你的四时钟出现过异样,而你也确定仙境是同样的?” 颜爵的声音略带一丝沉重,他身为司仪对这个问题自是十分重视。 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着一些日常琐事和各处的汇报,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才讨论。 然而此刻,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话题。 “四时钟的指针差点动弹不了,也差些被逆流时间,我很确定自己并未拨动过时间法术。”时希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接着说:“若是我来逆流时间,后果是过去经历过的一切都会重新上演,所有的人、事、物都将回到原点,历史将会重演,但若不是我施展的法术,那么结果就难以预料。” 她的声音清冷而严肃,在她淡定的表情下隐藏着淡淡的忧虑,似乎在思考着可能发生的后果,也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十阶基本上都被水水赶尽杀绝,怎么会有人能打乱时间准则。”颜爵喃喃自语道,眉头微皱。 他知道时希所说的话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基于她对时间法则的深刻理解和掌控。 花翎出声道:“颜爵,这应该无关乎十阶,水王子的力量主宰着生死,他想用流水制裁和审判任何人,那对方必然逃脱不掉他的掌控。” “是啊,在仙境里,能与水王子并排在同一位置的人只有水王妃和时希,其他人基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要是喜怒无常、没有理智的他,恐怕时希都难以招架住他的攻击,而且我总觉得他在那天是压制着自己毁灭的力量。 如今时希的四时钟和仙境的异常,我们都怀疑是有超乎我们所知的力量,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的传闻。” 毒夕绯分析得头头是道,时希和花翎都在一旁频频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颜爵也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实话,清心寡欲的水水都令仙子们敬畏不已,何况是以前的他,算了,现下不是想水水的力量是什么样的。 夕绯的话不无道理,若是异常来自于水水的力量,那么早在禁忌之地时,毁灭的力量就足以让仙境瞬间崩盘,绝不会是时至今日的情况,那么必然是有他们不知道的传闻曾在叶罗丽仙境流传过。 庞尊听着他们的话题,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他想到平日爱收集宝情糖的情公主,大声地说:“等一下,情公主呢?” 他的话瞬间让想着事情的颜爵反应过来艾珍刚才一直没有出声,他询问:“对啊,情儿呢?她不在灵犀阁吗?” 其他三位女阁主在灵犀阁同时回头寻找艾珍的身影,结果空无一仙! ???情儿呢??!!这是三位女阁主的第一反应。 三位女阁主反应过来后,时希着手联系乐音,毒夕绯查看有没有别的气息进来过。 花翎则是把情况告诉颜爵与庞尊,“情儿本来一直都在灵犀阁的,怎么会眨眼间就不见了。” “先别急,灵犀阁重地别人是进不来的,看看梦公主的气息是否来过。” 颜爵之所以会提及孟艺和孟术,是因为艾珍身上的嗜睡症就是其中一位梦公主施展而下的。 能将她悄无声息地带走,除去她们,他暂时想不到还有其他仙子,至于新的势力,他认为对情儿下手的机会没有那么强烈。 时希那边得知乐音没有和艾珍联系过,她就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而毒夕绯的神情则是一脸怒气。 很明显,真如颜爵所说的那样。 “情儿被拉入梦境国度了。”毒夕绯这话一出,时希和花翎的脸上都表现出平常里鲜少的愠怒。 庞尊闻言,暴躁地说:“梦公主这种时候添什么乱!该死的孟艺。” 艾珍乃灵犀阁团宠,她若出事,作为她时不时呼唤为哥哥姐姐们的阁主们自是会动怒。 当然,也就水清漓的昵称“特殊点”,因为她喊的是“水爷爷”。 “你们谁知道梦境国度的大门怎么打开?”花翎的声音都不像往日里的温和。 颜爵听到花翎的问题,思考了一下,并沉声回答:“梦境国度现在完全由孟艺掌控着,孟术恐怕都没辙。” 梦境国度和梦夜城是两个概念,梦境国度等于是梦境,本来是由美梦与噩梦相互交织出现为世人编织梦。 自从孟艺让孟术陷入长期的沉睡后,等她再醒来时,又因为孟艺长期霸占着主人格的身体,渐渐的,她就已经失去掌控梦境的能力。 若非上次水清漓为她们创造出两个梦公主的身份,恐怕现在的孟术还陷入沉睡当中。 时希明白颜爵的话外之意,她想起自己曾被艾珍用灵犀烛火召唤入梦境国度,她讲:“或许能用灵犀烛火来进入梦境国度,我们个人使用烛火共鸣是只能单一对话。 倘若颜爵来使用,想必我和灵妹妹、夕绯都能入情儿的梦境之中。” 毒娘娘疑惑道:“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能待的时间限度又是多久?” “我们不能长时间停留,又无法发挥仙力。”时希的声音都有些无奈,因为她知道这是弊端。 颜爵听到这里,他立即反对这个提议,“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们若是无法使用仙力,就怕梦公主在里面会给你们下绊子。”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庞尊已经走向君芩默她们那边了,对于他的走位,两位女仙子和君芩默都愣了一下。 白光莹看得出来庞尊的欲言又止,她主动为他搭起台阶,“庞尊,你们会议不是还没有开完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了她的起头,他要说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太难了。 “仙境那边有发生不同的情况,而现在情公主被孟艺拉入了梦境国度,我们无法打开梦境国度的大门,有点棘手。” 庞尊的话落,她们三位的神色都变了,如今仙境大战的平息时间都未满两百年,孟艺此时又在作什么妖??? “你们想进入梦境国度怕是困难,即使上回哥哥分离了美梦噩梦各一体,但孟艺绝不是好说话的主,何况当年灵犀阁选拔一事,她一直都记恨着。” 冰璃雪的话是正解的,这也是他们忧愁的一点。 可接下来白光莹又抛出另外一件事情,“庞尊,在光月夜的时候,孟艺出现过,冰公主的梦境里,她也出现过,你和颜爵都会是她重点想讨伐的人。” 关于孟艺孟术出现过在谁的梦境之中,仙境的圣级仙子和大仙子们都对具体有谁是周知的,而内容能完全知情的话,除非是梦境里的相关仙子们。 庞尊点点头,应和:“我知道,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古董狐狸还在和时希她们讨论着。” 他们的话题,君芩默刚才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修槿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似乎有所不同。 不是简简单单的无忧公主,而且她的法术似乎能用很多种?那么她是不是能为他们尝试一下打开梦境大门?如果能,这也算帮得上他们吧? “要不我来尝试一下?” 君芩默的声音刚落下,三道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只有修槿是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 “嫂嫂,不行,你的眼睛现在还未恢复,我得替哥哥照顾好你!”冰璃雪这一急,直接喊了君芩默为“嫂嫂”。 听到这声“嫂嫂”,君芩默和庞莹都不约而同把自己十分诧异的目光投向冰璃雪。 冰璃雪也不知怎的,面对于他们炙热的目光依旧脸色不改,那神情简直是淡定得像快活神仙,跟水清漓不相上下,哦不,是一模一样! 他们心中对水清漓出现在这里和她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虽然不清楚内因,但他们心知肚明是和他们彼此有关。 君芩默知道冰璃雪是因为水清漓爱屋及乌,所以她的嗓音也轻柔起来:“冰公主,我没事,两边的地方是有时间差的,仙境那边耽搁不得。” 可她不知道的是,冰璃雪不是因为水清漓的缘故才会喊她为“嫂嫂”,是因为她打从心底已经认可她,对她带着友谊的喜欢,她更配得上她的哥哥。 至于在家庭地位的这件事情上,嫂嫂第一,哥哥爱排哪就排哪吧。 沉睡的水清漓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妹妹嫌弃了,连同地位都变低了。 “可是……”冰璃雪还想劝劝君芩默。 君芩默摇摇头,安抚道:“我若感觉不适,我会立马停止法术,这样你总不会担忧我逞强吧?” 冰璃雪看见她不容拒绝的神态,她就明白自己肯定劝不住她,她的性情在某些事情上还挺执拗与反骨的,“那好吧,这是你说的啊,哥哥不希望你出事,我也不希望。” 君芩默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几位先远离她。 只见她挥手一变,她的手中又变出一把新的法器。 千梦琵琶,它以其梦幻般的音色和神秘柔和的外观而着称,琵琶弦如同细腻的梦幻之线,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的梦境之中。 她手中的法器迄今为止是变化多样的,每一种都展现出独特的魅力和力量。 她的实力深不可测,似乎还有更多隐藏的秘密等待被揭开。 “叶罗丽魔法,似梦非梦,梦弦乐章,响起。” 君芩默的话语刚落下,她就弹奏出一连串悦耳的梦幻音乐,那美妙的音符如同一个个小精灵在空中飞舞,编织成一段段绚丽多彩的旋律。 就在他们以为不可能成功的时候,孟艺的梦境国度大门也听从她的号令出现在乐悠堡的庭院之中,甚至她还把梦境国度的大门更是调动分身到灵犀阁! 这让在场几位都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如此随心所欲地控制梦境国度的大门。 她的法术之强到底抵达何种境界!她涅盘后,又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人?! 而当颜爵和时希她们看到突然出现的大门时,他们都怔愣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们感到困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爵,庞尊,你们灵犀阁各位都能进去了,记住,待你们要离开之际,可利用这把扇子与我共鸣,到时我会接应你们回到现实。” 君芩默冷静地说道,同时将自己的揽月扇递给庞尊。 “好,多谢。” 庞尊接过揽月扇,也道谢之后,和其他几位阁主们简单交流一番,他们就同时踏入梦境国度的大门。 君芩默为何把揽月扇暂借给他人?是因为其他人根本不能使用她的其他法器,那些法器是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只有揽月扇是能够安全地借给他人,也能成为他们离开梦境国度的工具。 至于水清漓是否能使用,她没有探究过这个问题。 等到梦境国度的大门缓缓关闭后,原本充满着五彩斑斓的波动景象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乐悠堡又重新回到往日的宁静。 与此同时,一旁的结界也消失了,金罗步履轻盈地走到他们的身边,却没看见颜爵与庞尊的身影,不禁心生疑惑。 他们随口询问了一句:“他们人呢?” 白光莹和冰璃雪跟金罗经过一番简短的交流,他们对事情前因后果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对于仙境中的异常现象,仍然感到困惑不解。 然而,君芩默并没有过多探究金罗刚才的交谈是否融洽,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冰璃雪和白光莹的身上。 因为她从她们的眼眸深处捕捉到那份深深的担忧,那是她们对爱人安危的牵挂之情。 就在这一刻,君芩默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无尽的悲伤笼罩。 她不禁想到水清漓,自己的爱人仍旧在沉睡之中,这让她的内心备受思念的煎熬…… 她似乎终于明白,她之前离世时,他所承受的煎熬是何等的痛苦和难以忍受…… 第38章 惹怒灵犀阁 叶罗丽仙境这边。 灵犀阁阁主们通过君芩默打开的大门来到梦夜城,只是通往艾珍的梦境大门不知被孟艺藏在何处。 他们面面相觑,决定先找到孟术的身影,毕竟艾珍的负面情绪的反噬是她帮忙的。 他们齐齐飞身到梦夜城的大门前,刚落地,庞尊就不客气地用雷蛇电鞭粉碎了大门。 虽然说这么做是不太厚道,但孟艺竟敢抓走艾珍,那么灵犀阁也不会容忍她的。 拆一座门是小事,让她付出代价才是最后的结果,现在找到艾珍是头等大事。 “走吧,回头我再给她们重新画一扇门。”颜爵毫不走心的说完,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庞尊也紧随其后,三位女阁主都不知如何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 因为他们的举动就像是先礼后兵,又像是我打了你一巴掌,又给你一颗甜枣并拒绝你的道德绑架。 不过她们没细想多久,一同飞身进入梦夜城,紧紧跟上颜爵与庞尊的步伐。 他们进到后,发现这里充满着朦胧不清的紫雾,没等他们使用法术挥散。 君芩默的揽月扇就已经感应到周围的情况,它从庞尊的身上飞出来,升至中央绽放出耀眼的月光。 月光洒下,照亮整个梦夜城,将那些紫雾都给挥散了。 随后,揽月扇自动飞回庞尊的手上。 另一边在乐忧堡里的君芩默,她感应到自己的法器有使用过,那想必他们是已经抵达梦境国度了,希望他们一切安好吧。 梦境国度里,颜爵见此情景,他就说:“梦公主,我们没空陪你玩躲躲藏藏的把戏,立即把情儿放了!” 他的语气冰冷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哟,灵犀阁阁主全体出动的情况真是难得一见啊。” 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大殿内响起,紧接着,孟艺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早就预料到颜爵他们会来似的。 花翎的嗓音都夹带着几分冷意,语气凌厉地说:“孟艺,你有什么怨言冲我们来,情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该伤她!” 孟艺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回应:“情公主乃灵犀阁小幺,你们都十分纵容她,拿她开涮来磨你们的心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他们心中一惊,意识到孟艺可能已经将艾珍送入梦境之中,而且很有可能是情儿最为惧怕的梦境。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充满着担忧和愤怒。 “孟艺!”毒夕绯咬牙切齿地喊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跟对方打一架。 然而孟艺却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别急啊,你们不是想找到情公主吗?这多简单,我送你们过去啊。” 话落,她挥动雨夜迷扇,一道光芒闪过,瞬间将颜爵他们送入艾珍的梦境当中。 进入梦境后,他们发现这里的天空阴沉得可怕,周围的气氛也异常压抑,让他们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之中。 时希作为他们当中最冷静,格局眼光都长远不同的女仙子,她警惕地开口提醒:“你们小心些,梦公主竟轻而易举将我们送去找情儿,这中间必然会有陷阱。”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但庞尊却皱起眉头,担忧地道:“这里很压抑,我们要怎么找到情公主? 现在只有灵犀烛火能够通传,若她在沉睡或是陷入噩梦,恐怕是无法回应我们的。” 他的这番说辞让大家都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清楚,在梦境国度中,是最容易随着梦境的恐怖而迷失自己,特别是自己恐惧之事。 因此他们不但得提防孟艺随处设下的陷阱,而且还必须尽快找艾珍并唤醒她。 最终通过颜爵下决定,他讲:“我们先往前走,看看有没有门或者其他的标志物吧。” 其他阁主们:“好。” 他们沿着梦境的大道一直往前走,还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每当他们经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颜色就会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无色变为黑、红、灰和褐色,反反复复的循环着。 最终,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花翎皱眉,言:“怎么回事,这里难道没有出口吗?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听见花翎的话语,时希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她语气冰冷地道:“不好,这里是情儿的梦境中心!梦公主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 大家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时希的话让他们都明白过来,孟艺是想用这些负面情绪来摧毁他们! 面对于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连同艾珍自己都承受不住,长期下来还会被吞噬,何况他们都不是内心的仙子! 孟艺真是将把柄拿捏得十分到位,怪不得她会如此好心送他们进梦境! 时希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她主动提起想法,说:“我们得想办法联系上乐公主,只有她的琴声能够抑制情儿的负面情绪。” 听到她的决定,颜爵立马接上,“不行,我刚才设法联系过,梦境和现实根本联结不上,孟艺是做好十足的准备来针对灵犀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庞尊的暴脾气终于爆发了,他咆哮道:“靠,等老子出去了,不把孟艺狠狠鞭策一顿都难以泄愤!” 毒夕绯深吸一口气,安抚庞尊,“冷静些,我们需要找到突破梦境的方法,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可是怎么找?”花翎焦急地问道,“这里到处都是迷惑人心的景象,我们连方向都分不清。” 大家的心情或多或少都受到这里的氛围所影响,只有时希和颜爵还保持着原来的冷静与理智。 众仙陷入了沉思,气氛凝重而紧张,突然,君芩默的声音从揽月扇中传来:“颜爵,庞尊,你们遇到什么窘境了?” 冰璃雪、白光莹和金罗一直都在通过君芩默的千梦琵琶和揽月扇的共鸣,来听他们在梦境国度里的交谈。 君芩默是偶尔会出现一次,毕竟水清漓还需要她的心头血来滋养,她也离不开他。 三位女阁主听见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心中不自觉充满好奇。 只见颜爵开口向她寻求帮助,“无忧公主,你能让阿冰帮我们联系一下……” 没等他说完整句话,冰璃雪的嗓音也响起在他们的耳中,“颜爵,我们无法取得仙境那边的联系,仙境似乎有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众阁主们听见她的言辞,面露惊讶,齐声:“什么?!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个本事。” 君芩默见他们的话题有些偏离,现在并不是讨论仙境异常的时机,她就再次出声将话题拉回正轨,“你们在梦境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我们还没有找到情儿,孟艺把我们送入情儿梦境里的情绪漩涡中心,这里我们无法使用法术来强行摧毁它,否则情儿的本体必然受到折磨,元神也是。” 颜爵的意思,君芩默听懂了,不是内心仙子,又要长时间待在情绪中心,只怕他们的精神和意识都会被磨损得严重。 重要的是他们不可能使用法术来切断这些阻扰,那是情公主的梦境,梦境受到的伤害是能对应上现实的,若是他们摧毁那里,就相当于伤了情公主。 “阿槿。” 君芩默一喊,修槿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问:“公主,怎么了?” 君芩默口吻沉重,吩咐道:“你和北昀替我守好阿漓,还有别让任何人靠近乐悠堡,若是爷爷他们来寻我,你就说我伤心过度,不想见任何人。” 她如此做的原因是两边的时间不同,颜爵庞尊可能在梦境国度的时间是过去半小时,而九冥一族这边已然是第二日。 她若要进入梦境国度帮忙,她只能对爷爷和卿姨有所隐瞒,因为他们似乎都对叶罗丽仙境甚是排斥,所以以防万一,她只好让修槿替她打掩护。 “好,阿槿明白,公主万事小心,别拿自己冒险。” 修槿是主打一个听她家公主的话,也会时常叮嘱她要以自身为重。 君芩默颔首,表示她知道的。 于是她伸出双手来弹奏起千梦琵琶的弦音,梦境国度的大门再次重新打开。 这次不仅仅是她只身前去,连同冰璃雪、白光莹和金罗都一起去了。 因为庞尊在梦境里是拿有君芩默的揽月扇,所以君芩默他们是直接来到颜爵他们所在的位置。 时希她们看见冰璃雪、白光莹和金罗都来了,还诧异他们怎么待在一起就出现了。 冰璃雪走到颜爵的面前,问道:“颜爵,你没事吧?” 颜爵摇摇头,无奈回答:“我没事,就是孟艺的心思太缜密与恶毒了。 小时间的时间法术一直都没有用,她怕用了又要再经历一遍,这样太麻烦,她也会遭受到时间规则的影响。” 另一边的罗丽和时希、花翎与毒夕绯简单交流一番,她只简单介绍君芩默是哪里的公主,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题外话,谁都没有提及,所以她们也不会多问多言任何的题外话。 就在君芩默想要使用法术扭转这个梦境,孟艺的身影又在空中冒出来。 “我的梦境国度还真是受人欢迎啊。” 她的声音令在座的各位都倍感厌恶,谁没事爱来梦境国度,还不是因为她每次都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孟艺的目光倒是犀利,她一下子注意到身着青色旗袍,戴着棿桑绫的君芩默。 君芩默自是察觉到孟艺的目光,她毫不客气地转身,口吻冷淡又带着威严:“梦公主,选择放人还是被打,你选一个。” “好大的口气!”孟艺没想到君芩默竟如此狂妄,下一秒她就对她动手,“梦蝶!” 紫色的光丝飞快冲向君芩默,她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直直定在原地。 罗丽以为君芩默是因看不见的缘故而躲闪不得,她一边变出心蕊宝杖,一边呐喊:“主人,小心!” 君芩默抬手示意罗丽不用出手,她轻声喊自己的法器:“揽月扇。” 本来在庞尊手上的揽月扇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即闪到君芩默的面前,它直接抵挡住孟艺的攻击,她没有被伤害到一点。 在场的所有仙子们都被君芩默的行为震惊到!他们不知道她的每一把法器其实都有不同的珠丹,就和水清漓的水影剑也有一颗龙丹,这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把破扇子就能瓦解我的法术?!”孟艺尖利刺耳的声音落在大家的耳中。 君芩默听到孟艺说她的揽月扇是破扇,她嘴角的弧度都呈现出冰冷的笑容。 她当着众仙的面前,拿着揽月扇抬起胳膊,念:“叶罗丽魔法,似梦非梦,万物唯我,梦境国度,听我号令,扭转梦境空间!” 这个空间随着君芩默的法术落下,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在这里的仙子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将他们的身体往外推。 孟艺试图用自己的法术阻止君芩默,但却发现自己的法术完全无法抵挡揽月扇的威力。 众仙直接脱离出来艾珍的情绪漩涡中心,但当他们还没有回神过来时,她冷漠的嗓音再度响起:“叶罗丽魔法,水玲珑,水流殇。” 他们见到她施展出来的法术竟然是水清漓的,每位的神情都是震惊不已和难以置信,同时脱口而出:“这是哥哥\/水王子的法术!!!” 流水是顺从自家水王妃的指令,它们迅速形成利刃出鞘,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孟艺而去。 这些利刃将她包围起来,其中有一个流水的利刃更是直抵她的脖子上,只要君芩默的手轻轻一动,她必然会受到伤害。 面对这样的局势,孟艺的额头不禁冒出冷汗,心中充满着恐惧。 她在心里想君芩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能扭转我的梦境国度,还能使用水王子的法术! “梦公主,我已经给过你选择,你依旧如此自大,真是令人讨厌啊。”君芩默的姿态完全不同于以前,现在更像水清漓。 孟艺咬着牙,试图挣脱束缚,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她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君芩默,咬牙切齿地说:“可恶……” 君芩默懒得搭理孟艺的挣扎,只见她把千梦琵琶变出来,没有一点感情地讲:“我就不奉陪了!梦境粉碎吧!” 话落,艾珍的梦境瞬间崩塌,她的身影连带着情语床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时希和花翎来不及感谢君芩默什么,她们双双飞到情语床的面前。 花翎负责拉开床帘,时希则是轻轻摇了摇艾珍的胳膊,温声喊:“情儿,醒一醒。”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宛如一个失去生气的木偶,双眼紧闭着,面色苍白如纸。 怎么回事?!情儿\/情公主是发生了什么?! 孟艺突然发笑,有点疯癫的发言:“你们已经救不回她了,在你们被我送入她的情绪漩涡中心,也在你们原地徘徊,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就已经饱受反噬折磨,彻底沉睡了,哈哈哈哈哈!” 她的话外之意是艾珍已经被负面情绪的反噬得无法再醒来,就算他们求孟术唤醒她,她以后都会是唯唯诺诺、自卑至极的女仙子,再无往日里的活泼开朗,痛苦将会伴随她的一生! 灵犀阁阁主们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她,她殊不知这次她是真惹怒灵犀阁了。 君芩默对于孟艺的所作所为,她感觉十分无语,孟艺每次都在每位仙子的雷点处蹦迪。 这回更是蠢货,直接惹怒整个灵犀阁,这是踢到铁板了。 就在君芩默收回自己的法术的同时,庞尊把雷蛇电鞭用力地甩向孟艺,她是躲不掉的,只能生生扛下这一攻击,发出痛苦的叫喊:“啊——!” 谁都没想到庞尊动手得如此快,倒是白光莹能理解他的直接,虽然他的脾气惯例是暴躁的,可他比较重情重义。 就像有回水清漓受他所托,帮他劝回白光莹,后来又开导过他,告诉他何为情感。 最终的结果是水清漓重新回到禁忌之地,不在仙境时,庞尊护好了他的妻,同时在谁能关闭幕天门的一事之中,对他的女人足够信任。 这时,金离瞳插了一嘴,问:“颜爵,需要我们出手吗?” “不用,孟艺竟然有胆子惹怒灵犀阁,那么她就自行承担后果,收拾她的事情也自然是我们自己来做。”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颜爵如此肃冷,完全没有他平日里的随和,也没有懒散和不失风趣的神情。 第39章 新的棋局已开 仙境里有一条不太文明的规定,那就是谁都不能轻易对同为仙子的任意一位下死手,隶属于禁忌之地的十法相除外,因为他们以残暴闻名于仙境。 当时水清漓将他们赶尽杀绝后,他却没有遭受到任意一位仙子的谴责,这是一个原因,其二因他的行为是保护世界和为她复仇。 不论哪位法相是因何缘故加入禁忌之地,除去水清漓、风昀年和星尘没有做过毁天灭地的前科,其他法相们都有。 排除水清漓在禁忌之地所发生的故事,那么他为什么会有偏执的性格,生气就引起海啸的事情等,这些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梦境国度里,君芩默飞到罗丽的身边,对她说道:“罗丽,你和另外一位梦公主应当相熟吧?” 罗丽点点头,应和:“我和孟术是好友,怎么了?主人。” 君芩默的嗓音有一丝死寂,“请她过来帮忙看下情公主的处境,我不能再出手了,因为对于我自身的现在处境,我有感到一丝诡异。” “好,主人,我现在就去找孟术。” 罗丽回答完,她转身就飞走,金离瞳跟黏着她的“小娇妻”似的,又紧紧地跟上她。 冰璃雪和白光莹自然走位到君芩默的身边,很显然,对于她们的交谈,她们自是听见了。 冰璃雪不解道:“嫂嫂,你刚才为何说你的处境很诡异?” “怎么说呢?自从我的记忆恢复,我对仙境就莫名有一种恐惧感,而且我现在还是人类的体质,偏偏我身上的仙力很充沛。 甚至我感觉回到仙境,我的仙力像是被强压着一样,完全使不出来所有的力量,我不知道这是保护或是阴谋。” 君芩默自己都搞不明白这种情况是为什么?她挺想回去之后问一下君九凛,可又怕他生气。 因为她回回都是先斩后奏,所以她的爷爷既严肃又无奈,最后只能是宠着她。 白光莹皱起眉头,有些关切地说:“那岂不是很危险?如果你不能使用仙力,之后遇到危险怎么办?” 君芩默摇了摇头,微笑着安慰她们:“也许这是暂时的现象,你们别担心,等我适应些,应该就没问题了。” 关于她们三位的对话,灵犀阁的阁主们自是一概不知的。 时希扶起艾珍,单手抱着她,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膀。 她满脸心疼地看着她,纵管她听不见,她还是轻声安慰:“情儿不用害怕了,哥哥姐姐们都会保护好你的。” 最后,时希带着艾珍后退到君芩默她们身边的位置,这样是为确保艾珍不会受到任何的法术波及。 花翎和毒夕绯对视一眼,双双飞到颜爵与庞尊的身侧。 四大阁主齐步走向孟艺,他们的眉眼一片冰凉,仿佛要将她凌迟刮骨。 孟艺自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敌意与恨意,她是根本不会向他们屈服的。 下一秒就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说着:“你们灵犀阁早该想到有今日,我拿你们束手无策,但她的身上是有孟术为她编织过梦境的印记,我拉她永坠深渊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呵,”毒夕绯冷笑,又紧接着说出一句比往日里都狠厉的言辞,“孟艺,你以为用激将法就能逼我们对你痛下狠手,这样好给你机会来编排我们?” 庞尊又附和毒夕绯的话,“放心,你没有这个机会,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他们相处多年,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 尽管他们的性格、脾气和做事风格都各不相同,但他们内心深处都把对方视为自己的家人。 正是因为这份深厚的情谊,他们才会如此默契和信任彼此,更是如此的重情重义。 哪怕说是在未来他们其中有一位会面对险恶的困境,他们都会毫不犹豫伸予援手。 至于水清漓二阶的身份暴露后,他们为何没有尽全力地出手,一是因为十法相已经逃出几位,二是因为大局。 花翎之所以会说他留在那里是最好的办法,是因为所有仙子都从来没有见过以前的他是怎样的水之主宰。 他们只在传闻听过他曾毁灭过亚特兰蒂斯,至于为什么他们见到的他是平静如水的模样,他们并未深究他的过往。 在诸位阁主的内心独白中,他们都想救出水清漓,但那时的局面他们都无能为力。 纵使他是二阶,灵犀阁阁主之位一直都会有他的位置,他们相信他,这是众阁主在冰璃雪替水清漓退出灵犀阁的之后,他们就聊开的话题。 这件事情,冰璃雪自然是不知情的。 骤然间,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陨石般狠狠地砸向四位阁主。 那炽热的高温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滚烫,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掉,如此明显的变化,他们又怎会没察觉到? 他们迅速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挥手,眨眼间就轻盈地腾空而起,轻松避开火焰的袭击。 而那团火焰则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然而,那个倒霉蛋显然就是刚刚被颜爵用绳索紧紧捆绑住的孟艺。 孟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当然知道来者是谁。 只见她被火球砸得狼狈不堪,痛苦地尖叫着:“嘶——火燎耶!!!” 其他阁主们、冰璃雪以及白光莹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想不明白火燎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梦境国度,毕竟他还未到被释放的时间。 火燎耶见状,连忙道歉:“阿艺,真的很抱歉,我的火焰最近似乎有些失控。”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将孟艺从地上扶起,并试图为她解开颜爵施加的束缚。 颜爵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皱起眉头,实在看不下去。 但他依然保持着严肃和冷漠的神情,质问火燎耶:“火领主,你为什么能够出现在梦境国度?据小生的印象里,你身上还有两枚誓约之戒约束着你。” 这个问题没有等到火燎耶的回答,一直沉默不语的君芩默倏然开口:“他身上有别的力量压制了时间公主和灵公主的誓约之戒。” 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出有股令她既厌恶又畏惧的气息。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觉,但她坚信自己的感知能力绝对不会出错。 再加上她的仙力和体质的特殊性,使得她更加确信火领主并不是凭借自身实力而挣脱封印的,最大的可能是被他人释放出来。 “什么!”在场的诸位再次齐声惊呼,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们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够同时压制住两大公主的誓约之戒,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火燎耶可不管他们此刻的神情究竟变化得有多精彩,他直直冲着颜爵叫喊:“喂,颜爵!你快把阿艺放了,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因为颜爵是灵犀阁司仪,在仙境的地位自是尊崇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忍着自己的脾气,此刻又听见火燎耶那暴躁又命令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的眸底一片阴沉,面无表情地讲述事实:“她伤了我们灵犀阁的小幺,还想让我们放过她?你在做什么白痴梦?” 火燎耶听见这话,扭头看向时希抱揽着的艾珍,她睡得那么香,怎么看都不像有事的仙子啊。 下一秒,他纯纯是一个直男式发表自己的疑惑:“情公主不是没事吗?你至于小题大做吗?” “没事?” 这句带着愤怒与冷漠的话语是时希说的,只见她把艾珍交给冰璃雪和白光莹,请求她们帮忙照顾她,她们爽快的答应了。 随即,她挥手变出时间法杖,以一个疾速的身影就出现在火领主的面前。 她用法杖直指着他,冷凝着脸,冷声道:“情儿被孟艺用她恐惧的噩梦来折磨她,害她失去自我,这叫没事? 所有人都知道我时希是看淡一切,冷静,理性过头,你们就以为我是没有脾气的吗?!” 话罢,时希毫不犹豫就对火燎耶这碍事的仙子动手,她的眼神凌厉,出手的招式就越发狠绝与不留任何的情面。 时间的力量就算单独发挥出来也是比较有些强悍的,除去黎灰背叛灵犀阁的一事,这是她第一次愤怒至极! 艾珍虽然都被他们宠着,但无疑最宠她的仙子是时希和乐音。 花翎看见时希已经出手,他们相视一眼,读懂对方眼神的意思是他们没必要再给孟艺转圜的余地,直接收拾即可。 她念道:“叶罗丽魔法,生的灵,魂的心,彩虹飘带。” 花翎的彩虹飘带束缚着孟艺,毒夕绯和庞尊就留在这边,他们要使用灵犀戒规来折磨她,颜爵则是转身去帮助时希。 另一侧在梦夜城里,罗丽通过君芩默给的梦铃而唤醒了孟术。 她已经和孟术讲明白她此次前来找她的目的,于是金罗就带着孟术重新回到这边。 对于那边的战况激烈,他们充耳不闻。 孟术对于自己妹妹的行为,她也感到不耻,所以她没有去为妹妹求情,而是径直走到艾珍的面前。 她的手指轻微点在她的额眉间,温柔的说:“叶罗丽魔法,似梦非梦,梦境时分,蝶舞,唤醒梦实合一的情公主的意识。” 孟术的法术是柔和为主多,如同她自身的性格,因此位处于艾珍周围的仙子们和君芩默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片刻后,沉睡的艾珍终于苏醒过来,只是她的眼睛再无平时的灵动,黯淡无光。 她抬起头看到这里的诸位,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又瞬间低下头。 这次连带着她的仙子身都是无比的颤栗,而且她还在小声抽泣着,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两句话: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坏情绪…走开!不…不要吞噬我——走开,都走开啊!” 艾珍此时的状况相当糟糕,那副模样令她们心生怜悯,但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因为生怕会将她吓得更加严重,或是引起她强烈的抵触情绪。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凝重得异常,女仙子们皆感到束手无策,难以找到方法来慰藉她那颗受伤的心。 君芩默敏锐察觉到这种氛围后,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暗自叹息。 此刻仙境和梦境国度也被隔绝,实在是请不来那位乐公主,而她不确定自己的妩幻天琴能否起到作用。 但她还是决定尝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再拖延下去,情公主恐怕只会愈发痛苦不堪。 下定决心之后,君芩默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将妩幻天琴变出来,她的指尖划过琴弦,又把双手放平在琴身,渐渐屈指起来。 一首安静与抚平一切的曲子就在梦境国度回荡起来。 …… 不知是哪里的地界,那里的氛围不是一片死寂,而是优美至极。 那个地界像世外桃源,又像神秘的宇宙银河,更像云雾缭绕的一界之苑,任谁都会不禁为之感叹。 在一处俯瞰万物与各个地方的风景,里面就传出来一段对话…… 黑衣人1:“殿下,他又对叶罗丽仙境下手了,而且他们经历的一些事情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2:“我知道,他怕是已经看出那女孩并非九凛的孙女,也看出水王子的身份有何不同,他依旧如以往的病态与疯狂。” 黑衣人1:“那您不阻止吗?而且她和他的身份……” 黑衣人2:“新的棋局已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至于她真实的身份现在不适合暴露出来,我相信九凛会保护好她。 何况她的劫难太多了,这已经是我和她为她铺路的最优解,也是为她和他的未来而选择最少的一条劫难路。 未来我也会牺牲自己来守护她的,到时如何待她,你应该有分寸的。” 黑衣人1:“我明白,可她若是想知道您和千帝女的过往呢。” 黑衣人2:“如实告诉她吧,到时我也会留下一份影像留言,我相信这孩子会理解我的苦心,只愿她不会怨恨我们。” 黑衣人1:“好,我知道了,那需要我和阿妹下去一趟叶罗丽仙境护她吗?还是需要我们去警告那位?” 黑衣人2:“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把我引出来,又想把九凛和卿沂引来仙境,不用管他,当年的事情我会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们的对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很大,而且能明显看出来黑衣人2对“他”是有极大的恨意。 这一盘棋局究竟哪一方会更胜一筹呢?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对话的两人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第40章 重回仙境 梦境国度。 时希、颜爵和火燎耶激烈交战,另一边,花翎、毒夕绯和庞尊则利用灵犀戒规对孟艺进行折磨。 双方本各自专注于自己的纷争,但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寻找这琴声的源头。 他们只能见到原本沉睡中的艾珍已经醒来,而她正朝着君芩默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仙子们也能清楚地看到,随着君芩默的弹奏,艾珍脸上的痛苦之色似乎减轻了几分。 君芩默全神贯注地弹奏着,同时敏锐地察觉到艾珍逐渐靠近,她通过传言向时希传达:“时间公主,趁着这个机会,你们来一个人接近情公主,让她接受你们的气息。 否则之后很难有人能靠近她,最坏的打算就是以后连乐公主的琴声都无法治愈她,而且我现在也不可能跟着你们回叶罗丽仙境。” 时希听见君芩默的言辞,她基本没有犹豫一秒就朝着艾珍走去,她没有质疑她的话语,更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会这般说。 对于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信任,在那一瞬间,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是她太像水王子的女孩了。 然而,她并没有过多地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艾珍的身上。 君芩默的琴声从未间断过,时希也顺利地靠近艾珍,只听到她温言道:“情儿,我是你的时希姐姐,还认得我吗?” 这语气温柔得生怕会让艾珍产生恐惧的心理。 她听见有别的声音响起,微微一扭头,她那黯然无光的双眸令众阁主的心一惊,随即蔓延的情绪是心疼。 “时希…姐姐…” 这声呼唤是出自于艾珍对时希的依赖本能,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在无数次被噩梦纠缠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喊出的名字就是时希,其次是乐音,最后是一个接一个地喊出灵犀阁其他阁主的名字,包括背叛了灵犀阁的黎灰以及冰璃雪。 她试图向他们求助,但每一次的呼喊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渐渐地,负面情绪快把她的意识吞噬得迷失自我,她好像也意识到谁都救不了她,因为他们还没发现她不见了,她更不知道孟艺会对自己下毒手。 最后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无力而绝望,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无法找到出路。 只记得她快陷入沉睡的时候,她依然在喊着: “时希姐姐,情儿好想你,也好害怕,你怎么还不来救救情儿啊。” “乐姐姐,你又在哪里啊。” “狐狸,胖胖,情儿以后会听你们的话,你们怎么还不来找我?” “水爷爷,冰姐姐,快来救我呀!” “夕绯姐姐,灵姐姐,情儿好怕,我没有本事和它们作斗争,它们快把我吞噬了,快把我折磨疯了…” “御王哥哥,难道连你都没有卜言到我的处境吗?” 梦境回忆完毕,时希听见艾珍的呢喃,眼眸都微微泛红,她压下心中的酸涩,轻声安抚:“情儿,不用怕了,我抱抱你,好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艾珍拥入怀中,而她也木讷的回应着,同时因为伴随着君芩默的琴声,她闪过一丝清醒,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仿佛找到了依靠。 时希感觉到艾珍的后怕,轻轻抚摸着艾珍的头发,口吻温柔:“情儿,有姐姐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艾珍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靠在时希的怀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君芩默知道艾珍的情绪已经安稳下来,她默默收起妩幻天琴,她之所以说最坏的打算是乐音也无法治愈艾珍,是因为她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她的。 她的法器能治愈万物和万人,现在暂时会有同时的克制属性,这是那道声音的原话。 那道声音似乎对她的一切都很熟悉,她自己甚至都不觉得对方是坏人,她对于这点非常理解不了。 然,就在君芩默想着这些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自己的心脏即将爆裂开。 她紧紧捂住胸口,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脸色苍白得吓人。 然而,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示弱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结束,她不能轻易倒下,更不能让罗丽和冰公主察觉到她的异样。 于是,她强忍着痛苦,悄悄地施展了一个法术,试图遏制住身体的反噬。 谁都没有发现君芩默的异常,只有在九冥一族的君九凛骤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甚至就连沉睡着的水清漓似乎也感应君芩默的波动,他的左手微微动弹了一下,可惜照看着他的风北昀和修槿没有发现这一点。 “夕绯,灵妹妹,把梦公主带回灵犀阁!”时希不容抗拒的声音传遍梦境国度。 听到这话,火燎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的脸色阴沉,语气充满愤怒:“不行!时希,你别太过分了!” 然而,还没等诸位阁主开口说话,孟术便径直走向火燎耶,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温柔,只有一片凉意。 就听到她的口吻冷淡:“火领主,我不管你与孟艺是何关系,但妹妹犯错且不知悔改,那我身为姐姐,我就有权做主她的事情。” 言外之意是:你没权做主孟艺的事情,少来插手,你更没资格阻止灵犀阁要带走她。 火燎耶顿时怒不可遏,声色俱厉地吼:“你!” 他的眼神充满愤怒和不甘,似乎想要立刻冲上去与孟术一决高下。 孟术却丝毫不惧怕火燎耶的威胁,反讽地回应:“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孟艺的本事确实大,趁我沉睡就把梦境国度改为她的噩梦国度,当真以为现在的我不能够牵制住她吗?” 话音明明是刚落下,她就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对准自己的元神处,用雨夜迷扇的梦境光丝压制着它。 与此同时,只见另一旁的孟艺也开始痛苦地呻吟起来,显然受到了同样的影响。 孟术心中暗自冷笑,如果不是因为水王子的帮助,她这个所谓的好妹妹恐怕早就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格! 在场的诸位,除君芩默、罗丽和颜冰以外,他们都没有想到孟术竟然会大义灭亲。 孟术并未表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反而是对时希他们说道:“诸位阁主们,孟艺所犯下的错误,你们想如何惩戒她,那便都按灵犀阁的规矩来。” 她的语气坚定而公正,任谁都无法反驳。 颜爵上前微微一鞠,言语温和:“既然孟术公主都同意了,那小生便多谢你的大义凛然。” 庞尊和毒夕绯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他们心领神会地迅速行动起来,两三下就把孟艺打晕过去,并将其捆绑起来。 他们之间的默契使得这一切如同行云流水般完成,而且还像那些绑架别人的绑匪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他们都默契的忽视火燎耶,自然也就没看见他黑成煤炭的脸色。 孟术为他们打开梦境国度的大门,颜爵和庞尊刚想走到自己媳妇的身边,打算跟着她们回君芩默的乐忧堡。 这时,他们乍然看到冰璃雪的眉心皱起,仿佛遇到什么困扰。 “阿冰,怎么了?”颜爵关切地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冰璃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有人靠近了哥哥的净水湖,还有我的冰晶宫。” 她的语气严肃而紧张,显然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警觉。 颜爵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再次追问:“何人如此大胆?那你要回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他的表情变得焦急起来,跟已经做好准备特工似的,随时陪伴冰璃雪一同回去。 冰璃雪坚定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君芩默说:“嫂嫂,我先回去一趟仙境,等我查明情况再回去找你与哥哥。” 君芩默刚想开口,罗丽就不知何时搭上她的右臂,又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感,不禁惊呼道:“主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冰璃雪听到罗丽的话,也立刻将目光投向君芩默,然后一把拉过她的右手。 当她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身为冰川主宰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的体感比冰雪还要寒冷好几倍! 冰璃雪面露担忧,陈述:“嫂嫂,你的身体是不是一开始就不适,又不为耽误这边的解决进度,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君芩默担忧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她的左右手都反握住罗丽和冰璃雪,她摇摇头,出言解释:“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冰公主,我也跟你回去一趟,即便无法运用仙力,我的法器也足以护我周全。” 君芩默生怕她们还要继续念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索性没再给她们反驳的机会,同时拉着她们飞入孟术打开的梦境大门,其余仙子们自是跟上去咯。 …… 乐悠堡里的修槿和风北昀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刻钟是懈怠过的,他们都按时把君芩默的心头血给水清漓服下,并关注他的变化。 这边已过去一个月,水清漓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那股新的力量也差不多融合在他的元神里。 按照惯例,他们一般都是在清晨和傍晚准时给他服下君芩默的心头血。 这不,修槿和风北昀又来到水清漓的房间,哦,还有他这间房间也算得上是主卧。 在君九凛一开始设计乐悠堡时,他打造的房间布置,只有两间房是最大最舒服的,一间是君芩默一直住着的,另一间则是水清漓现在住的。 只不过他们进去后,同时傻眼了,因为这里面哪还有水清漓的身影! “这什么情况,姑爷\/水哥呢?!” 修槿与风北昀震惊的声音响彻乐悠堡! 姑爷对她家公主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出事,公主还不得崩溃吗!她也顾不上自家公主要她掩护的事情了。 容不得她再细想些什么,她转身就离开乐悠堡,立即去到九幽宫,跟君九凛和弦月等人汇报:“九王爷,师傅!姑爷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同理,他们也显然明白水清漓对君芩默的重要性。 那么他们为何没有提及君芩默呢? 是因为在她离开的第十天,他们才惊觉发现她不在乐悠堡的事情,他们本来还在讨论她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行踪? 后面他们细想下来,恐怕是叶罗丽仙境的异常也被灵犀阁发现了。 以她的性情,又以那是水清漓和罗丽居住的家园,而且大多数仙子都曾给予过她帮助与信任,她怎么会不过去呢? 乐于助人、知恩图报和善良真诚,这三点,在她的身上一直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修槿心急如焚,急忙向他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 另一边的他们都重新回到仙境内,这里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和宁静。 然而,君芩默的心情则是百感交集,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又以新的身份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她默默地走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仙境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她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痛苦与悲伤仿佛还历历在目,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 时希带着艾珍,毒夕绯和花翎带着孟艺,本来只有庞尊决定回去灵犀阁,颜爵是冰璃雪让他回去。 一是毕竟他身为司仪,在场是应当的事情,二是因为有些灵犀戒规适合男阁主们来动手,不适合时希她们。 白光莹本来是想跟着自己的好姐妹,但她想到艾珍的情况,索性跟上了庞尊。 时希和颜爵都明白她的用意,所以没说什么,起码在他们动手之时,受惊的艾珍能有她的照顾。 罗丽就不用说了,她的主人在哪,她就在哪,金离瞳是罗丽在哪,他就在哪。 君芩默、冰璃雪和金罗来到仙境森林的净水湖,这里并没有任何仙子的身影,只有同以往的景色。 可君芩默与冰璃雪能明显察觉到这里有别人踏足过的气息。 只见冰璃雪轻轻一跃,转身飞到净水湖的中心,边挥手边念:“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冰水相融,冰雪检测气息。” 她在利用冰法术查看的同时,君芩默让罗丽扶她到净水湖的旁边,她缓慢地蹲下,伸出有水印记的左手去感知净水湖的波动。 她能够清晰感知到水玲珑宫有挣扎的波动,而且很像是小水龙的气息。 她不管到底是不是小水龙,她都没有犹豫一秒钟,立马跳入净水湖。 “主人!” 罗丽怎么都没想到君芩默会直接跳下去,就在她准备跟随跳下时,却发现湖面突然升起一层结界,将她阻挡在外。 金离瞳走到罗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别担心,这是水王子的领地,是根本不会有人能够伤得到主人,他自己更不会伤到她的。” 是啊,只要是流水的地方,就是水清漓的领地,他怎么会容许它们对他的女孩放肆与不敬。 这位王对她的爱意,不但深沉而真挚。 尽管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爱得小心翼翼,但这份感情却早已众所周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一点是身为流水的王会为她遮风挡雨,护她衣裙无尘,护她一世周全,予她一世安宁幸福。 第41章 水清漓提前苏醒,冰璃雪的回忆 净水湖的水玲珑宫。 君芩默走到可入殿内的位置时,她刚拨开那道精美的门帘,手中握着的清澜扇就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 它像是在给主人传达着某种信息,不停地跳动着,似乎想要告诉她当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面前的情景是小水龙被别人用仙术绑在水柱之上,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它的嘴巴还被塞进一块布,让它无法发出声音。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一起离奇的“绑架案件”。 君芩默自然能够听得懂清澜扇的灵性语言,她径直地走向小水龙。 当小水龙看到又有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它主人的水玲珑宫中,顿时感到火冒三丈! 本来它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仙子将自己束缚起来,现在又来一位陌生女子,它能不气吗? 只不过小水龙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因为它很快认出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它的女主人!对于它来说,女主人和主人的气息是独一无二的,它绝对不会弄错,更不可能认错! 可惜的是,君芩默无法看到小水龙此时欢快的神情,也不知道这小笨龙在她和水清漓不在时,它已经学会了开门的法术。 要知道当时它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时,心情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崩溃。 自从它回到主人的水玲珑宫看守后,自己就一直处于悲伤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先不说君芩默是无忧公主,会的法术多如牛毛,就说她是水王妃,面对这区区一道捆绑住小水龙的仙术,她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解开。 然而,当她感知这道仙术的根本来源,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因为那层仙术是海之力,所以来者应当是水清漓和冰璃雪都认识的人或仙子。 想到这里,君芩默抬起手,轻易地瓦解那道法术。 随着法术的解除,小水龙重获自由。 它欢快地舞动着身躯,迅速游到她的面前,然后一把夺走了自己嘴中的布。 紧接着,小水龙扑向君芩默,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并带着哭腔喊道:“女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她停在空中的手突然一顿,很明显她诧异的是怎么连它都认得出来。 难道熟悉她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吗?还是说她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君芩默没有再深究这件事情,反而是安慰小水龙,“好啦好啦,别委屈哦,你怎么会出现在仙境,还在水玲珑宫里面?” 小水龙乖巧的回答:“主人沉睡后,冰公主来过须颜海,我就从她口中知道你们的情况,所以我不想继续待在须颜海,就选择回主人的净水湖。” 君芩默再问:“原来如此,那被仙术束缚呢?” “哼!”说起这个,小水龙就气死了,“我日日都会清扫一遍主人的水玲珑宫,结果不知来人是怎么破开主人的结界,一点都不讲武德,直接进来将我强行打晕,又把我绑起来!” 阿漓的结界不可能有人能破开,恐怕来者使用的是分身,同时又是海之力的话,那样的穿透力就会明显下降,构不成威胁。 君芩默在心里想的可能性,小水龙自是不知情的,不过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的,像是在筹划着什么捣蛋的主意。 它在心中暗自嘀咕着:“女主人是水王妃,是主人的爱人,那我不喊女主人,喊王妃姐姐没问题吧? 对,就是没问题的,这么喊主人都得夸我,我可真是个大聪明!嘿嘿嘿(^3^)。” 君芩默并未分神注意到小水龙的心思,只见她带着它,唰地一下就离开水玲珑宫,跃出水面。 冰璃雪也从半空中缓缓落地,她已经知道是谁来过净水湖和冰晶宫。 她扭头看向君芩默,就见小水龙那嘚瑟的小嘴,它还十分享受着君芩默的怀抱,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笨龙怎么跟孩子找到娘似的,要是哥哥在这,你定挨揍。 冰璃雪嫌弃的眼神可太明显了,罗丽和金离瞳都尽收眼底,他们无声地笑了笑。 君芩默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交流,她想到刚才的可能性,询问道:“冰公主,海之力的人是你和阿漓都认识的,对吗?” 听见这话,冰璃雪吃惊地说:“嫂嫂怎么知道的?!” 君芩默指了指怀里的小水龙,无奈地曰:“它被海之力绑了。” “怪不得刚才主人不由分说就跳下去净水湖,我本来还担心主人。 但金离瞳说得对,这里是水王子的地方,他怎么会伤害主人,所以后面我就以为主人是想重温一下水玲珑宫。 现在看来是主人感受到下面的波动。” 罗丽这一大串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过程讲述得明明白白。 “这件事情,嫂嫂不用担心,我和哥哥会处理好的,那个地方,我跟哥哥也是时候该找个缘由回去了,不然他们怕是忘了谁才是主人。” 冰璃雪的语气很冷,仿佛那个地方令她倍感厌恶,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兄妹知道,仙境不再有谁知道。 君芩默知道冰璃雪是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她并未过多干涉,只是她快撑不住了。 刚才她勉强使用仙力替小水龙解开束缚,但这一行为带来的后果却让她难以承受。 此时,一阵钻心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仿佛她的皮肉被无情地撕扯下来。 小水龙第一时间感受君芩默的异样,迅速地飞出她的怀中,焦急地喊着:“王妃姐姐,你怎么了?为何你的额头会冒出这般多的细汗?” 它急忙变出一块水帕子,小心翼翼地用龙爪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听见这句话,冰璃雪和罗丽迅速围拢过来,想要查看君芩默的状况,金离瞳也微微上前。 但在下一刻,围绕在君芩默身边的三位仙子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就连小水龙也未能幸免。 紧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闪电出现在君芩默的身旁,他的右手稳稳地搂住她纤细的腰部。 等到蓝色的强光散去,他们终于看清来者是谁。 冰璃雪第一个呐喊着:“哥哥!” 她的语气都夹带着高兴,她的哥哥终于醒来,那么嫂嫂就不用日以继夜的忧伤了! 水清漓自然知晓冰璃雪是因为他的苏醒而欢喜,但是他并没有回应自己的妹妹,反倒是打横抱起君芩默。 随后转身就跳入净水湖中,同时还布置下一层结界,使得谁都无法靠近。 冰璃雪并不认为自家哥哥这般举动是在驳斥她的面子,相反,就在刚刚,她敏锐地捕捉到哥哥那流露出绝望与自责的眼神。 难不成哥哥已经知道了他的眼睛为何会重见光明吗?若是如此,哥哥恐怕…… 冰璃雪让罗丽和金离瞳先行返回花蕾城堡,毕竟有她哥哥在,嫂嫂肯定不会出事。 他们也深知这一点,于是便放心地在此地分道扬镳。 至于灵犀阁那边,颜爵他们将孟艺折磨得苦不堪言,这可谓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场。 冰璃雪回到冰晶宫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水清漓那绝望的眼神,与此同时,她不禁回忆起当时颜爵来找她的情景。 大概是在水清漓离开仙境后的不久,颜爵就登门去找冰璃雪,然而连续多日,她都是紧闭冰晶宫的大门,没有开门迎接他。 尽管她哥哥说过聊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也不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以及他。 后来,无论冰璃雪是否愿意见颜爵,他每天都会在冰晶宫前停留一段时间。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和初衷,仍然致力于处理灵犀阁的事务以及仙境中的各种事情。 也许是因为颜爵的执着,让冰璃雪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于是,当他再次到来时,冰晶宫的大门是敞开的状态。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冰晶宫,径直走向大殿的中央。 到了里面,颜爵能看见冰璃雪静静地坐在冰宝座上,神情难以捉摸,但周围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莫名的,他就觉得心痛,心疼她的念头占据着他整个脑海。 “阿冰……” 颜爵的声音刚刚响起,冰璃雪的视线就转移到他的身上。 她先入为主,开口说:“颜爵,我知道你每日都来过冰晶宫,你怪我不想和你见面吗?” 听到这句话时,颜爵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冰璃雪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轻声说:“我不会怪你,相反我知道是你在怪我。” 他的眼睛充满着对她的倾心之情,当然也有愧疚,没等到她的回应,他继续缓缓地说:“你当初怪我没有和你站在同一边,怪我没有体谅你的心情与处境,甚至是不理解你的孤独,这些都是你失望的点。” 冰璃雪当初要跟仙子们划清界限,其一是因为她真的无法面对他们,他们顾全大局没有错,可水清漓一定会毁灭世界吗? 放在她哥哥身为二阶,没有遇到王默的以前,他的确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一个文明,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遇见自己第一次想要珍护的人,他百分百不会毁灭的。 为什么说他是第一次生出想要珍护一个人的念头,是因为王默的出现就像是他那黯淡无光的世界里透入一抹阳光。 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追寻、想要保护的人,那么她的存在就是特殊的。 其二的确是因为颜爵所说的那三点,她不明白他为何不理解她的孤独。 以前,她那孤寂雪白的一生,只有哥哥陪伴在她身边,是她最重要的家人,所以她才选择也跟他划清界限。 他既然读不懂她的心,那么她又怎么相信他的倾心程度到底有几分值得她信任? 冰璃雪听到颜爵的话语,喃喃自语:“你以前就读不懂我的心,现在真的读懂了吗…” 她的音量非常非常的小声,若是分神和不注意她的变化,可能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她说话了。 很凑巧,颜爵将冰璃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走上前,缓缓靠近她,并温柔地回答:“阿冰,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水水是你的哥哥,是你最亲近的家人,你们之间的亲情羁绊是我无法感同身受的。 在你那雪白的世界里,水水这位哥哥为你描绘过太多的色彩,而你心底的那份孤独则是在你们不常联系之后逐渐产生的。 如果没有你们参加灵犀阁阁主选拔这一契机,恐怕这一生我都难以找到理由去寻你。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有时候我会感到庆幸,因为水水当初因你的情况而来争夺阁主席位,但同时,我也时常思考自己是否真正理解你的想法。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完全了解和理解你,尤其是在禁忌之地的时候。 我虽然知道你维护水水是出于你们深厚的亲情以及对水水的依赖,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在水水明显失控到要毁灭世界时,你仍然选择保护他。” 冰璃雪听见颜爵的解释,她原本无光的眼神,瞬间泛起一丝波澜。 她明白自己是该和他解释清楚这点的,于是她不再特意躲避他的目光,嗓音淡淡的说:“颜爵,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我愿为哥哥负全世界吗? 因为如果没有哥哥当年拼命跟他们对抗,从而把我留下,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何况我是哥哥带大的,我的性情除了他,没人能完全猜透,所以不论何时,哥哥在我心里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存在,是我最最最信任的人。” 以现在的叶罗丽仙境,这里的所有仙子其实都不知道水冰兄妹并非属于这里。 他们兄妹身上都有一个很特殊的印记,这是通往他们家园的印证,也是代表他们身份的标识。 颜爵没有过多地问清他们兄妹当年对抗的细节,而是联想到她那会的勃然大怒,突然恍然大悟,“所以在当时,无论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你都要护下水水,对吗?” “对,何况你们不了解哥哥,就算哥哥再如何失控,只要他想到嫂嫂就能平静,如果不能,他会通过伤害他的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缘由很简单,这是嫂嫂爱惜的世界,所以哥哥会爱屋及乌,甚至可以说,嫂嫂想要哥哥是什么性格的他,他就能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可是嫂嫂从未要求过哥哥变成什么样子,从来都是哥哥自觉意识到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博她欢心。 哥哥更是让嫂嫂对他放下防备,一点一点走入她的心,那时我就想到或许只有嫂嫂能让哥哥爱己。” 冰璃雪的补充解释,让颜爵更加醍醐灌顶。 水清漓一直以来都将保护自己的子民视为己任,因为这是他作为水之主宰的职责所在,更是他应尽的本分。 然而,对于他来说,守护妹妹和爱人同样重要,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一种本分和责任。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爱人都希望他能爱人先爱己,她们若有一定的强大实力,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保护他。 就像水清漓的二阶身份归位时,谁都认为放弃或者让他们留在那里才是对大局最有利的选择。 只有妹妹不顾危险,孤身前往禁忌之地寻找他,爱人也四处奔走,寻求他们的帮助。 还有在梦境国度的时候,要留他独自面对恐惧,爱人无法狠心,她坚决地选择陪伴在他身边,又选择共同面对。 而妹妹在看到哥哥的爱人如此坚定地选择他、保护他后,也更加做不到放弃自己的哥哥。 自始至终,只有妹妹与爱人从来不会想着放弃他。 颜爵继续刚才的话题,认真地看着冰璃雪说:“阿冰,既然你愿意跟我坦诚相待,将你的内心想法告诉我,那么现在我也要向你解释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站在你这边。” 冰璃雪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轻声回答:“嗯,你说吧。” 颜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论是在当时,还是再来一次,我都会选择劝诫水水,希望他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因为这是我的初心,从我答应上一届灵犀阁阁主们指派我担任司仪开始,我就许下一个承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要守护好仙境和灵犀阁。 我不会违背这个约定,因此,我宁愿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但绝不会用尽全力去伤害你,甚至连水水也一同伤害,所以,我所使出的招式都是攻击力较弱的。” 在冰璃雪听完颜爵的说辞,其实她已经原谅他七八分了,只不过她故意逗趣他,说:“那你没想过当天过后和我解释吗?也不怕就算是你解释了,我也选择不相信你吗?” “都想过,但比起不相信,我更愿意做出实际行动,故而让你放下心中的芥蒂。” 颜爵回答得老认真了,他根本没往冰璃雪是和他开玩笑的方向想去。 这会,他们内心的想法都已经坦诚相待,所以他们的关系自然就会往前靠拢一点。 思绪回笼,冰璃雪的目光看往东边,那边是她和哥哥的家,也不知道现在是有多大的环境变化了。 第42章 水默的亲密 水玲珑宫。 水清漓把君芩默抱回他的主卧,将她轻轻地放在水床上,生怕让他养的蓝玫瑰会痛苦得雪上加霜。 他变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指划破,血液就滴落在她的澜璃镯上面。 就在这一瞬间,澜璃镯突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道神秘的门扉被打开。 透过那道光芒,可以看到镯内呈现出一个令人惊叹的景象——那里遍地都是娇艳欲滴的山茶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小桥流水潺潺作响,清澈见底,倒映着周围的美景。 各种色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与翠绿的草地相映成趣,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远处,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矗立其中,宛如仙境中的宫殿,尽显奢华与庄重。 这里分明是一座将豪华与自然完美融合的庄园。 这样的景象是一闪而过的,水清漓却觉得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不过他没有细想太多,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君芩默的身上。 她的痛苦已经通过他的血液得以缓解,现在只是陷入暂时的昏睡状态。 水清漓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君芩默的脸颊。 当他触碰到那块棿桑绫时,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凝视着她的面庞,仿佛能够透过那块棿桑绫看到她原本美丽的双眸。 “默,我宁愿自己失明,也不愿意让你失明,为什么你要如此无私地将自己的眼睛给我,你就应该更多地考虑自己啊……” 水清漓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自责。 他微微低下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事实上,冰璃雪并没有猜错,水清漓的确已经知道自己的眼睛来自于君芩默。 在他沉睡的时候,由于那股新的力量,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沉睡过去,而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换句话说,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包括他的女孩剜出双眼献给他,以及取心头血时所经历的剧痛。 这些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法释怀。 …… 当时的水清漓因为融骨箭矢而陷入沉睡,那股新力量也就此觉醒,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意识空间,让他保有一定的清醒。 他巡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意识空间,那么他脚下的环境肯定是一片汪洋,那为什么会带着雾气? 因为他不知道汪洋下遍满着一片已经凋零的山茶花,看起来就像一片血海。 他不禁发出呢喃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意识没有陷入沉睡?”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安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了君九凛和其他人的对话声,这些声音都清晰地传入水清漓的耳中。 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君芩默那句“只要能救阿漓……”的话就传进他的耳朵。 他原本淡定的神情瞬间崩盘,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与失态。 “默!不可以!” 随着水清漓这一失态的吼声,他的意识空间出现半块的天轮灵镜,巨大的镜片上呈现出乐忧堡里的实时状况。 他冲上去,双手紧紧握成拳,发了疯似地捶打着灵境,声音带着急迫与不安:“默,不要!我看不见只是小事,你不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我!!!” 然而,水清漓在意识空间里的呐喊,无人能听见,亦无人能看见。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双手无力地从镜片滑落,双腿也失去支撑的力量,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的面容充斥着无助和崩溃,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 而他的双手更是血迹斑斑,那是他刚才疯狂捶打镜片留下的痕迹,可见他的用力之猛、情绪之激动。 此刻水清漓的眼睛是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比起禁忌形态的他和失控且没理智的他,现在的他更加恐怖如斯。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深渊的气息,毫无生气,没有一丝温暖,一种破碎的感觉充斥着他。 就如同病人家属在病人濒死前那样,他们曾经满怀希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但经过一系列的抢救手段后,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而水清漓也是如此,他的内心充满绝望和痛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却无法阻止。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如同雨般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默……阿默……”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助,崩溃的情绪也遍布全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无力地靠在空间的边缘上,双手抱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的内心体现出来的是窒息的深渊,永无天日的黑暗。 自古以来,流水是无情的,偏偏这位王子的眼泪皆因一位女孩而流。 …… 躺在水床上的君芩默其实已苏醒,她静静地感受着坐在她身边的气息,那股气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令她安心,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的爱人。 她缓缓地抬起左手,穿过水清漓微低着的脑袋,抚摸到他的脸。 继而,她温柔的嗓音响起:“阿漓,比起你的脸有湿热的触感,我还是喜欢你爱笑的嘴角,你说对不对?” 她知道他是流泪了,不过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说辞。 水清漓听见君芩默的声音,立即伸手覆盖上她的小手,他隐藏去自己的情绪,温声道询问:“阿默,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啊,他明明可以是高傲的水之主宰,在甘愿为她俯首称臣后,他永远将她放在首位,永远都在第一时间关心她。 君芩默微微一笑,如同小猫撒娇地说:“我没事啊,倒是你干嘛那么悲伤哦,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嘛。” 听到她如此轻快的声腔,水清漓的心就开始痛了,明明她才是最应该难过的人,也应该指责他的人,现在还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 他一点都不敢伸手去触摸她的眼睛处,只能压抑自己,声音也就变得极其低沉:“阿默,看不见…很痛苦吧。” 君芩默听见水清漓的话语,心脏都莫名地停拍了一下,难道阿漓知道他的眼睛是我换的?! 水清漓像是能读懂君芩默内心的话语,神色晦涩不明,轻声地问:“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眼睛换到我的身上…” “嘣——”地一声,君芩默脑海里紧绷着的弦瞬间断了。 她赶紧坐起来,神情紧张而急切,说话的速度都快了,“阿漓,你不要自责啊!我以前就说过,你眼眸里的幽蓝一定要永远保持住,这分明是我心甘情愿的!” 与其说水清漓并没有因为君芩默的安慰而释怀,还不如说他依旧沉浸在自责和痛苦之中。 君芩默得不到水清漓的回应,她的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她明白他内心的纠结与自责在哪里,但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真正放下心中的愧疚。 “阿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守护我,哪怕是付出生命代价,你也会在所不惜,所以我换眼一事是自己愿意为你做的,干嘛要怪你哦,怪了你显得我是什么大笨蛋嘛。” 君芩默的声音带着坚定和温柔,她希望通过这些话语让水清漓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彼此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 而不是一方付出一切,一方心安理得享受着,那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可明明你不用承受看不见的黑暗,”就像那天你来看我,因为自己不适应这种状态,所以一直都在跌跌撞撞,磕磕碰碰,被撞的部位都有淤青。 水清漓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君芩默也清楚他是在担心自己因看不见而害怕,或者适应不了而到处碰壁。 “哎呀,棿桑绫已经让我适应了呀,你不用担心我啦,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嘛。” 她的语气很娇俏,丝毫听不出一丝伤心,对她而言,他在,她就有十足的安全感。 水清漓自是明白君芩默的言外之意,可他心里又怎么会如此简单轻松的过去这一道坎。 那是他的女孩,是他养了多年的蓝玫瑰,如今她看不见的痛苦还是因自己而起,他怎能当做视而不见? 水清漓抬起头看着君芩默,眼中充满了心疼和自责,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想要告诉她,他没法用着她的眼睛来看这世界,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君芩默心里清楚水清漓还在自我反省呢,于是她静悄悄地牵起了他的手,然后突然用力地一拉。 原本正襟危坐的水清漓一下子就失去平衡,整个身子向她倾倒过来。 就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无比亲近,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君芩默毫不犹豫,主动出击,她迅速而温柔地吻住了水清漓的嘴唇。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水清漓毫无防备,他心中那无尽的自责和愧疚在一瞬间被这热烈的亲吻所打断,所有的思绪都戛然而止。 两分钟后,君芩默才抽身退后,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仿佛想要掩饰什么。 此刻,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不禁想咬上一口。 那一抹红晕在她的脸颊上逐渐扩散,宛如晚霞般绚烂,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羞涩,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主动而感到难为情。 君芩默刚想开口说话,水清漓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炽热滚烫的气息扑面迎来,她的红唇就被他重新堵上。 他强势又霸道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而那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到让她都感觉到丝丝的疼痛。 在他肆意攻略着她的城池,又在他刻意的撩拨下,她不自觉地发出声音:“唔…” 水清漓听见君芩默那娇软的声音,眼底的情欲晦暗得很重,也猩红得要命。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到她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就松开了她,让她得以跟空气进行呼吸作用。 不同的是他的额头依旧与她相抵,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呼吸喷洒而来的热意。 等君芩默稍微缓好一点,脸颊上冒着淡淡的酡红,却更显得妩媚诱人。 水清漓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控制不住的再度抬起她的下巴,压了上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水清漓才终于舍得放过君芩默,他轻笑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又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腹黑地说:“小姑娘趁我不在的时候,看来是学坏了啊。” 君芩默听见这话,回头瞪了水清漓一眼,什么叫她学坏了?! 他刚才不就是属于大尾巴狼暴露吗,还有把她的红唇都亲肿了,现在他还有理了?! “你再说废话,睡觉的时候不许进我房间!” 君芩默这奶凶奶凶的威胁,在水清漓的眼里是可爱死了,对他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但他还是十分宠溺的配合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家小姑娘怎么可能学坏了,一点都没有。” “哼。”君芩默知道水清漓是在哄着她,她也没介意,反而是兴致勃勃地跟他说,“阿漓,我给你讲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水清漓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迹象,只有满满的爱意,他笑着回应她:“好,你说,我听。” 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近来的种种经历,而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每当她描述到令人愉悦的情节时,她眉飞色舞,他的心情也会被她感染,随之就会变得愉悦起来。 当她提到自己和他的妹妹共同度过的时光,以及她为了他复仇的过程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心疼。 因为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他错过了她们关系的转折点,也让她独自面对那些人,这让他对自己的女孩感到无比的内疚。 还有,他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傻呢? 明明在之前的夜晚里,她都在他身旁低语着没有他她有多么害怕,表达着对他的思念与不安,现在却只字不提,只因为怕他会难过。 …… 九幽宫那边因为水清漓的突然不见,整座宫殿都弥漫着一股焦虑的气氛。 结果是黑衣人察觉到君九凛这边的情况,只能派身边人去跟他解释一番,说眀水清漓是提前苏醒,现在正在君芩默的身边。 本来着急忙慌找人的众人:我们唯恐他不见,怕我们的团宠会不开心,结果你水清漓在和我们的团宠甜蜜约会?! 还有为什么苏醒过来都不告诉我们一声?!累了,赶紧都毁灭吧!!! …… 黑衣人在得知水清漓和君芩默的感情是很甜蜜,ta松了一口气,这证明他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水清漓确实是继承了那位的深情专一,也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仙子。 只不过未来的棋局…… 这是让ta最为忧虑的事情,虽然ta能笃定自己是比幕后黑手棋高一招,但是ta担心君芩默的信念会…… 唉,过去的种种因果延续到至今,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谁都看不得阿千和她过得安然无恙啊。 第43章 画像,一家三口? 九幽宫。 君九凛正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神情严肃,他在等待着卿沂的到来,心中自是思绪万千。 因为自从君芩默随着冰璃雪他们回去叶罗丽仙境之后,九冥一族的事务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那家伙会派人出现的时间却比预期更早,还有水清漓会提前苏醒一事,他和她身上的秘密还不能被揭开,否则事态不仅不受控,还会给他们都引来危险。 种种事情的发生和变故,都让他们始料未及。 卿沂接到君九凛的消息,她就赶紧安排好妖族的事情,匆匆赶来。 当她走进宫殿时,目光与他交汇,两人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表达。 君九凛看见卿沂后,眼中闪过一丝沧桑,他轻声地提议道:“阿卿,我觉得现在正是我们前往叶罗丽仙境的时候。” 卿沂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好,那就启程吧。” 她的语气坚定果断,没有丝毫迟疑。 君九凛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卿沂会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但她如此干脆利落的态度让他感到惊讶。 毕竟对她来说,叶罗丽仙境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自从那位千帝女消殒之后,她对那个地方充满着无尽的厌恶和反感。 “你……”君九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担忧和疑虑。 卿沂微微一笑,她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君九凛的话外之意和担忧呢。 “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君九凛深深地看望卿沂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他尊重卿沂的决定,也明白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随后,他把九幽宫的事务都交于修竹与谢无赦谢无冕三人,星尘、弦月和修槿这三位,他要带走。 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得有亲信在身边,至于修槿?那是他带给自家宝贝孙女的。 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后,君九凛和卿沂带着他们就前往叶罗丽仙境了。 …… 叶罗丽仙境这边,水清漓趁着君芩默还没有睡醒,他迅速给冰璃雪传了音讯,让她来一趟水玲珑宫。 冰璃雪二话不说地就从冰晶宫赶来,片刻后,她抵达净水湖。 她在净水湖边停留了一会,这才慢悠悠地给她哥哥传音讯,询问自己是否可以下去寻他。 实际上,她是担忧自己的到来会打扰到哥哥和嫂嫂。 然而,水清漓并未察觉到妹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淡淡地回应:“你若不下来水玲珑宫,难道还要我上去迎接你不成?” 这句话在冰璃雪的视角里听起来,就像是哥哥对她的埋怨,觉得她打扰了他们的宁静时光。 而水清漓则是以往昔兄妹间的相互互怼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的。 此刻的冰璃雪是有些小迷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还不是因为她哥哥叫她来的缘故吗? 她一入水玲珑宫,就看见自家哥哥以霸气不羁的姿势坐在他的水之宝座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有这习惯?难道是她忽略了? 冰璃雪把自己那些想法抛之脑后,询问道:“哥哥,你找我干嘛?” “他们出现了。” 水清漓短短的五个字,冰璃雪就意识到哥哥找自己所为何事。 她不想哥哥担心,所以强忍着内心的烦躁与厌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乖巧顺从,轻声回答:“我知道,在颜爵他们解决完情公主的事情后,我就察觉到净水湖和冰晶宫的异样,重要的是嫂嫂也知道了。” 水清漓的目光锐利如鹰,一眼便看穿冰璃雪对那些人的反感,但他并未戳破她,反而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语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默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她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小水龙知道你和嫂嫂的状况后,我便给它提出两种选择,然后就是它选择过来净水湖看守。 因此在那会,嫂嫂感应到水玲珑宫的波动,她便亲自前往水下查看,结果发现小水龙正被海之力紧紧束缚着,就帮它解决。” 冰璃雪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有如实回答。 毕竟她哥哥对自己的血脉压制不仅是表面意思,而且非常具有压迫感,所以她无论再骄纵,打心底都是挺怵哥哥的。 “淏泷!” 这是小水龙的名字。 听到水清漓的召唤,小水龙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屁颠屁颠的出现了。 “主人,你找我什么事啊,人家好不容易才能睡个懒觉。”它一边嘟囔着,一边打着哈欠,语气都带着怨念。 水清漓无视小水龙的抱怨,对着它,抬手就是一拳,都给它砸得眼冒金星了。 ??????? 小水龙被打懵了。 为什么主人又又又揍我???? 这是小水龙的第一反应,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就在这时,它听见自己主人冷漠无情且严厉的斥责声:“我让你精练自己的法术,你都在学些什么?!” “我学了!我会开门的咒语了!”它垮着脸,委屈巴巴的,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一点都不敢大声反驳。 水清漓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睨了小水龙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它:“其他的法术不用学?被区区海之力的人绑着,还需要我夫人去帮你,这就是你学了的成果?” 小水龙身为他的神兽,它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力量,其力量之源也是他的水之力,这种力量足以与一位仙子相媲美。 但小水龙偏爱玩乐,它不爱修炼自身的法术,只有当水清漓施展法术时,强大威猛的水龙才得以现身。 否则,在平常里,它是不会出现的。 通常都是选择在海中畅游,尽情享受自由和欢乐,偶尔感到疲倦后,它便会找个安静的角落呼呼大睡。 对此,水清漓十分嫌弃自己的神兽。 小水龙听见主人的责备,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两只龙爪一直戳着自己,一点也不敢抬头与主人对视。 冰璃雪当然也帮不上小水龙什么忙,她可不想触碰哥哥的霉头,它自求多福吧,或者祈求嫂嫂已经睡醒了。 水清漓并未在意小水龙和冰璃雪的心理活动是什么,而是直接对着妹妹开口:“妹妹,那边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他们不敢以真身出现,等阿默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回去那边。” 冰璃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好奇地问:“哥哥,我知道了,那到时候你要带嫂嫂一起回去吗?” 水清漓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回答:“我内心当然不希望阿默跟我一起回去受苦,毕竟你也了解他们的真面目有多么的丑陋。 然而,我无法代替阿默做任何的决定,虽然这是我个人的事,但她是我的爱人,有权知晓我的全部,所以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冰璃雪是头一回清楚地感受到水清漓的恋爱观,她不知道哥哥在感情中会如此的尊重爱人,也不了解哥哥和嫂嫂的恋爱过程是如何的。 但她莫名有点羡慕是怎么一回事?还觉得哥哥嫂嫂的爱情很好嗑? 水玲珑宫的氛围缄默了一会,此时君芩默已经从水清漓的房间来到大殿,她的声音就传入两仙子一龙的耳中,“阿漓。” 听见她的呼唤,他立即飞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又把她放在自己的宝座上,柔声道:“阿默,睡得还好吗?” “嗯呐,有你在,我当然不会失眠啦。” 君芩默这话说的没错,之前她因为水清漓的情况总是会做噩梦,于是她就不想回自己的主卧,任谁劝都没用,所以她一直都在他的床边趴着就能入眠。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都是她的助眠剂。 没等水清漓回话,冰璃雪和小水龙的声音就陆续响起: “嫂嫂,我也在这里。” “呜呜呜,王妃姐姐,主人欺负我!” 君芩默微微一愣,她倒是没察觉到冰璃雪和小水龙也在,她的注意力全被水清漓吸引住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小水龙的话像是在跟她告状?冰冰的语气就有些调侃的意味? 她疑惑地询问:“冰冰,小水龙,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一觉醒来你们都在水玲珑宫了?” 冰璃雪觉得自己嫂嫂有点可爱,她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回道:“我倒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跟哥哥商量了一下那天海之力的人出现捣乱的事情。” “这样啊,”君芩默话音刚落,她又扭头感知小水龙的方位,问,“小水龙,那你呢?” 小水龙正欲冲入她的怀抱,却收到水清漓的一记眼刀,愣是被吓得不敢动了。 它只能乖乖地停留在原地,唯唯诺诺地讲:“主…主人…他…他凶我。” “呵,”水清漓冷笑,“为什么骂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没等小水龙继续向君芩默“卖惨”,他便直截了当地揭露事实:“不说你以前在海里没有长进,那天之后,我是否一再强调你要专心修炼法术? 结果呢?你告诉我你只学会开门的咒语,现在你还有理向我夫人打小报告?” 听到这里,君芩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啊,她也开始说教起小水龙,“小水龙,这是你的不对哦,阿漓要你精进法术并非因为你是他的神兽,也无关乎他的颜面。 而是为了让你明白,你首先是为自己而活,其次才是代表他。 在这仙境之中,像阿漓这样拥有神兽的人,他们的圣兽多数仅作为坐骑,并不具备与仙子匹敌的力量。 而你与众不同,你不仅有能力变化形态,也可以保持原样,这些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中,是自由的。 因此,如果你继续懒散下去,只会让人瞧不起,将来若是在哪里遭到别人的嘲笑,你可不能哭鼻子哦。” 小水龙听着君芩默的教导,微微低下头,像一位犯了错的孩子在接受父母的教育。 其实通过她的话语,它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它不仅是代表主人的存在与身份,更是代表它自己。 平时主人虽然不常常管着它,但是它知道主人是想让自己自主修炼,不过多干涉它的事情,是它让主人失望了。 小水龙抬起头,它低落的声音响起:“王妃姐姐,主人,我知道错了,我日后定会好好地勤快修炼。” 君芩默招招手,示意小水龙过来,它看向自己主人,得到水清漓点头的首肯后,“哗溜”地一下就过来了。 她摸摸它的脑袋,安慰道:“有了批评,才有进步的动力,日后我可以让我的神兽陪你一起修炼,可好?” 君芩默的神兽似乎也有很多种,前面出现的仙梦幻鲸(鲸浣)是由她的喜好而幻化出现。 其实还有九彩蝶、青鸾、璃凰、虎蛟、鲲鹏和霜月狼,基本上温和与凶猛的上古神兽都有,不过她现在暂时不知道。 听到有小伙伴陪着,小水龙立刻咧嘴笑了,“好,谢谢王妃姐姐!!” 冰璃雪看着这一幕,怎么都觉得是一家三口,而且自从小水龙告状的那刻起,她就一直在憋笑。 甚至她在心中暗自腹诽:若是此刻出现在水玲珑宫的神兽是鲸珞,她想她哥哥一定不会对它这般严厉,可能是纵容有加,因为她听闻嫂嫂好像是挺喜欢鲸鱼的。 鲸珞是水清漓第二个神兽的名字,体型是鲸鱼,也就是之前一直承载过君芩默的鲸鱼,它比较温和,威慑力不强,却具有治愈的能力。 他还有第三个神兽,不过这个神兽是属于他的水王妃,体型是一只水凤凰,名唤羽凰,它的能力和小水龙的一样。 …… 另一边的君九凛和卿沂等人已经到达叶罗丽仙境的入口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卿沂心中感慨万千。 君九凛扭头看向卿沂,眼中满是关切,他压低声音与她耳语道:“阿卿,你还好吗?” 其实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她的情绪变化,生怕她会因为触景生情,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崩溃。 卿沂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应答:“我没事,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她的地方有那家伙在守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些年来,她并非不想回到叶罗丽仙境,尤其是游临千帝女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但每当她想起她那惨烈的死状,以及那血腥的画面时,她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难忍。 因此,自数年前的那场混乱大战之后,卿沂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叶罗丽仙境。 那年所有的人都曾努力想要拯救千帝女,但最终都是无能为力,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挽救她的生命。 而如今,卿沂再次回到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她的内心早已平静如水。 因为这次踏足的结局必是她不亡他亡,她亡他也亡。 …… 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正默默地关注着叶罗丽仙境。 他的目光透过一颗神秘的行星晶体,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君九凛和卿沂的到来。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病态般苍白的笑容。 随即,伴随着他沙哑的嗓音响起:“哈哈哈,还有一人尚未现身并不重要,我已经等待太久了,现在,你们两个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在这位幕后黑手的宝座后方,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画像。 倘若君九凛、卿沂、那位黑衣人和另外两位已陨落的仙子都在场的话,他们必然会认出画中的人物或仙子究竟是谁。 不仅如此,如果君芩默和水清漓也身处此地,或许他们都对这幅画像有所了解,或者是有着深刻的印象。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幕后黑手是谁?棋局是针对谁?那位黑衣人之前说的种种因果延续至今又是怎么一回事?新出现两位已陨落的仙子又是谁? 第44章 哈士奇的庞尊 在水玲珑宫里,君芩默好不容易才哄好小水龙,这会她也有些好奇自家小姑子的感情。 于是,她干脆坐下来与冰璃雪闲聊起来,笑眯眯地问:“冰冰,你和颜爵先生的进展怎么样啦?” 听到这个问题,冰璃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娇嗔道:“嫂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要冲破屋顶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而导致的。 恰巧这时,水清漓从一旁的水间缓缓走出,手中还端着一盘新鲜的草莓,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没大没小的。” 不用猜都知道,这句话肯定是冲着他妹妹去的。 冰璃雪听到哥哥的话,她并没有立刻回嘴,而是迅速转头向嫂子告状,一脸委屈地说:“嫂嫂,你看看,我哥竟然说我没大没小!我哪里有了?!” 突然被点名的君芩默一下子懵了,心里暗暗想着:啊?这把火怎么就烧到我身上来了呢? 她迷茫又困惑的小表情简直太可爱了,旁人看见都会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脸蛋。 原本兄妹俩还打算继续斗嘴,但当他们同时看到君芩默那副无辜的小模样时,瞬间都被她可爱到了!!! 水清漓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冰璃雪收敛一点,毕竟现在坐着的人是他夫人,她嫂子! 随后,他也将自己对君芩默有那个想法给收起来,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柔声道:“阿默,吃点水果吧。” 君芩默听到这话,随即对水清漓撒起娇来,嘟着嘴说:“阿漓,我不想自己动手嘛。” 他又怎会不知道他家夫人这是在恃宠而骄,那又如何呢?他愿意宠着,乐意惯着她! 水清漓微微一笑,宠溺道:“好,我来喂阿默。” 说着,他侧身坐在宝座上沿边的地方,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君芩默嘴边。 君芩默满意地点点头,张嘴咬了一口草莓,接着继续和冰璃雪聊天,“冰冰,快告诉我嘛,我真的很好奇呀。” 冰璃雪看着嫂嫂如此好奇,也就宠着君芩默了,下一秒就满足她的好奇心,回答:“其实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只是在哥哥离开仙境之后,他和我聊了很多,解开了我内心的纠结和他的疑惑。” 听到这里,水清漓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自己妹妹,他的眉心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心想,颜爵还能有疑惑的地方?那以前在各种八卦的事情上,那个把庞尊与金离瞳都忽悠得他们怀疑自己脑子不太好的仙子是谁? 庞尊与金离瞳内心狂喊:这个时候大可不必提起他们,那件糗事是黑历史,求求这位哥别提了!! “啊?你有纠结的点我能理解,但是颜爵他能有什么困惑啊?”君芩默的这句话恰好也是水清漓想要问出来的。 冰璃雪解释道:“不论处于何种境况下,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无条件维护哥哥。” “这样啊,那颜爵肯定是不懂亲情的羁绊有多深。”君芩默一针见血。 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嫌弃”颜爵的小表情,冰璃雪突然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对嫂嫂情有独钟,还给她无尽的偏爱与例外。 她的聪慧和在各种事情发生时,她展现出的自己是一个独立自主、有主见的女性形象。 当她偶尔犯迷糊时,则像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而且,她身上或许还有更多值得去深入了解和挖掘的特质,这样的宝藏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水玲珑宫内一片宁静祥和,而雷霆轩内却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这一切都源于某个脾气火爆的仙子正在进行一场疯狂的拆家行动! 那些蜡烛、椅子、长桌、红酒和酒杯等等,所有的物品都无法幸免于难。 那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时间倒流回到半个小时之前,当时白光莹正在优雅地弹奏着钢琴,而庞尊从外面回来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异常低落。 她不禁疑惑究竟是谁招惹到这位雷电尊者,于是决定不去理会他,给他一些自我冷静的空间。 然而,就在白光莹准备起身离开钢琴架时,庞尊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仿佛一只失落的藏獒急需主人的安慰。 她感到十分无奈,但还是耐下心来,询问道:“怎么了?” “光莹……”庞尊的声音带着一丝哀伤。 “嗯,你说吧。”白光莹温柔地回应。 “我已经明白当初你说的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独占,亦有共融的话,那你会不会再次离开我?” 庞尊的话令白光莹一愣,他是从哪里听到自己会离开他的话?她感到十分困惑。 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去到哪里,他就跟随着她,她也从未忽略过他,甚至是纵容他的某些行为,那么现在的他到底在不安什么? 白光莹皱着眉头,她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源,于是她追问:“庞尊,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 可现在的庞尊完全不想解释,他只想要一个答案,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他是一概不答。 白光莹感到十分心累,但她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受到影响。 于是,她再次妥协:“庞尊,我不会离开你的,仙境大战结束后,我就说过当你学会共融的时候,我们的感情也会更进一步。 而且,过去的你确实让我感受不到你的爱,那种霸道、对我意识的囚禁和不给我自由,是让我非常不喜欢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同样对你心生爱意,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涉及到你和我,我们都应该共同面对,共同解决。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或者是有人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让你产生误会?” 庞尊一直都不肯松开白光莹,也不肯出言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桎梏着她的腰,她都感受到痛意了。 奈何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她只能大声地吼他:“庞尊,你弄疼我了!” 庞尊终于回过神来,立即放开白光莹。 他有些慌张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光莹,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力度,你没事吧?你的腰有没有被我勒红啊?” 庞尊刚想上前查看白光莹的腰部是否有勒痕,却被她伸手拦住了。 她的脸色已经冷了,质问道:“庞尊,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就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似乎每当提到这个问题时,原本想要开口、想要关心白光莹的庞尊就会突然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他的行为变得异常奇怪,任谁都摸不着头脑。 白光莹的耐心已经被庞尊耗尽,她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雷霆轩。 这才会出现庞尊将自己的雷霆轩砸毁的那一幕。 那么,庞尊为何会如此反常呢?他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 原本和冰璃雪聊得甚欢的君芩默乍然感受到君九凛的气息在仙境里。 她停下唠嗑的话题,转头和水清漓说道:“阿漓,爷爷好像过来这边了。” 这话一落,水清漓猛然想起他苏醒的时候,他就直奔自己的夫人而去,好像忘记和他们说一声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及时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淡定地讲:“要是真的话,他到来应该是与你有关。” 紧接着他又言:“阿默,你需要我陪你去接你爷爷吗?” “不急,我先和爷爷通个消息问问。” 君芩默回答完水清漓,她就着手联系君九凛。 本来已到仙境深处的君九凛和卿沂等人,他突然收到自家孙女的传音,乐呵呵地连接起来,“我的宝贝无忧呀!” 君芩默听到自己爷爷这么喊她,嘴角微微抽搐,顶着水清漓那周身冷意和君九凛聊:“爷爷,你现在是不是在叶罗丽仙境这边啊?” “对啊,爷爷跟你卿姨,弦月姨,星尘叔以及修槿都在。” 君九凛的回答是在君芩默的意料之外,她心想怎么连阿槿都过来了?这是要在仙境搞一栋九幽宫或乐悠堡吗? 她没有细问下去,而是说:“你们需要我去接吗?还有你们有落脚的地方吗?” “不用,你在水玲珑宫好好休养,等爷爷计划好一些事情后,便去寻你。 还有你和水清漓要用什么法子滋养你们的身体,你俩都要日日做到,不能功亏一篑,知道吗?” 君芩默听着君九凛那一句句的叮嘱,心里暖暖的,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爷爷和卿沂,毕竟他们对仙境的态度,她是知道的。 她以柔和的语气叮嘱道:“爷爷,要是你与卿姨有什么不适,记得给我传个话,我就去接你们回家,回我们九冥族去。” “好,爷爷知道了,不用我的宝贝孙女为爷爷操心,你跟水清漓好好培养感情去吧,爷爷切断传音了啊。” 没等君芩默再多说一句话,君九凛就已经切断传音,徒留她处于懵逼的状态之中。 爷爷之前不是挺反对阿漓跟自己培养感情的吗?她还记得阿漓那会刚出现在九幽宫,那几个基本上都对阿漓有敌意吧? 怎么经过爷爷和阿漓单独聊过,以及阿漓受伤一事后,人人的态度都转变三百六十度呢? 现在爷爷还主动提及这件事情,那语气就像在说着她别来打扰他这老人家,赶紧培养感情去,他还想要抱曾外孙呢! 不过有一点她是没有猜错的,她爷爷的确挺想让自己孙女和孙女婿给他生一个曾外孙的,两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这叫好事成双! 待君芩默欲要开口之时,一阵强烈的波动突然从净水湖传到水玲珑宫。 结界的波动来源是因为庞尊正在往净水湖里释放雷电之力!!! 水清漓自是知道来者是庞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透露出一丝“杀”意。 然而,当他看向君芩默时,目光又变得柔和,他温柔地安抚:“阿默,别怕,你和妹妹先待在水玲珑宫内,我去上面处理一下。” 君芩默乖巧地点点头,她的小脸和心中都流露出对水清漓的信任与依赖。 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们的安全,所以她没有害怕,而是微笑着回应:“好,你去吧,我和冰冰在这里等你回来。” 水清漓看着君芩默,内心满是对她的爱意,他忍不住伸手捧起她的小脸,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他这个举动充满了温柔与宠溺,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随后,水清漓化作一道清澈的水流,迅速消失在宫殿之中。 冰璃雪也不知何时溜到君芩默的身边,调侃她:“哎呀哎呀,满是狗粮的味道,我都快撑了。” 她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的红晕更显得重影了些,羞赧道:“冰冰!!不许说了!!” 姑嫂俩在水玲珑宫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而要揍庞尊的水清漓已然出现在净水湖的上方。 “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空灵,水龙\/水瀑布!”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情感。 随着水清漓的咒语响起,一条巨大、威猛无比的水龙和一道汹涌的水瀑布就出现了。 庞尊压根不知水清漓已经苏醒的事情,此刻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避,也无法及时施展任何法术来抵挡。 他只能被动挨打,又眼睁睁地看着水瀑布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瞬间让他全身湿透。 紧接着,水龙凶猛无比地撞击在庞尊的身上,将他创飞出去。 它毫不留情地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周围的树木,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剧痛无比。 待“硝烟”过后,庞尊浑身上下都有伤痕,他抬眸就瞧见那位冷面冰山的水清漓。 他“文明用语”地嚷叫着:“我日个天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呸不是,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水清漓并不想回答庞尊这个问题,反而是扔给他一记冷冽的目光,毫无感情地讲:“你又来我净水湖撒什么野?” 咳,提及这个,庞尊终于想起自己来净水湖是为了什么,他是想找君芩默为他解忧的。 毕竟他不知道自己那会怎么了,好像脑子和身体都不受控一样。 等到白光莹离开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那个鬼样子肯定是惹光莹生气了。 在他的认知里,水王子像个情感大师的事情,那么他家王妃也肯定是耳濡目染。 “那个…那个……”庞尊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水清漓不耐烦地看着庞尊,嫌弃他婆婆妈妈的,直接下逐客令,“没话说就滚。” 庞尊害怕水清漓真的会用法术赶走他,立马提高音量反驳:“不是,我有话要说!” 当他看到他的目光变得阴沉下来时,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太大而吵到他。 庞尊顿时又怂了下来,恢复平静的语气,恳求道:“水王子,你帮帮兄弟吧!因为我惹光莹生气了,而且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水清漓听完后,冷冷吐露出一句:“哦。” 他这回答让庞尊立即跳脚起来,“哦?哦是什么意思?!帮还是不帮?!” “你个白痴,”水清漓骂完庞尊,又留下一句,“在原地等我。” 庞尊眼睁睁看着水清漓重新跳回净水湖,他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帮不帮自己啊!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为什么要文绉绉地说话!! 水清漓回到水玲珑宫,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芩默和冰璃雪,并在得到自己夫人的同意后,再次返回水面。 他对庞尊实在无话可说,一言不发地用流水紧紧束缚住这个二货,然后拖着他前往颜爵的墨竹轩。 至于为何选择墨竹轩,而非雷霆轩? 原因非常简单——整个仙境都知道,庞尊是出了名的拆家“哈士奇”。 每当他跑去好兄弟的地盘捣乱时,就意味着他的雷霆轩已经被他砸得稀巴烂了。 与此同时,君芩默和冰璃雪这对姑嫂并没有想继续留在水玲珑宫。 她们听到庞尊的异常表现,同时想到白光莹肯定被他气得不轻,于是决定去找她。 想要找到她并不难,因为只要前往罗丽的花蕾城堡就必然能找到她,毕竟她们可是好姐妹。 第45章 王族的秘密?新仙子的出现 花蕾城堡。 罗丽已经从白光莹的口中得知她为什么会恼怒,她都气得说出自己不回雷霆轩住,还要在她这里住下。 在她家住下当然是没问题的,毕竟她这里还有多余的空房可以收拾一间出来,供她随时来住。 然,她搞不懂的是庞尊好端端的怎么会问出那个问题?竟然还舍得让光莹生闷气? 金离瞳并没有在爱意花园之中,而是化身为“贤内助”,正在为罗丽和白光莹准备精致的茶点。 如果此时颜爵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调侃金罗的角色似乎颠倒过来了。 眼前的场景任谁都会不禁联想到罗丽宛如“霸道女王”一般,而金离瞳如同“小娇妻”般温顺。 在了解完大致情况后,罗丽微微皱眉,带着忧虑的神情询问:“光莹,你现在感觉心情好一些了吗?你和庞尊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呢?” 白光莹气愤至极地说:“我倒是很想弄清楚是否有误会,可每次我试图追问原因时,他总是沉默不语,仿佛变成一个机器人,好像被下达闭口不谈的特殊指令,把我的耐心都给消耗完了。” 罗丽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庞尊确实有些异常,按照常理来说,经过水王子的劝导,即使他脾气再暴躁,也不应该完全无视你的感受,现在连我都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姐妹俩陷入沉思的时候,金离瞳原本是备好茶点就准备前往爱意花园的,但是花管家来通报说冰公主和一位它不认识的女子在花蕾大门处。 他转念一想,能和冰公主如此亲密的女子,恐怕只有他和罗丽的主人,所以他就亲自去开门,带领她们抵达爱意花园。 “罗丽。” 君芩默的声音传入罗丽和白光莹的耳中,姐妹俩转眼间就回神过来。 罗丽还特别开心地跑到君芩默的面前,“主人,你怎么来啦,我扶你过去坐下!” 君芩默没拒绝罗丽的好意,待她被安置坐下的时候,冰璃雪也顺便坐在她的身侧。 姑嫂俩一同的出现,倒是令白光莹惊诧了一下。 君芩默解释道:“我和冰冰从阿漓口中得知庞尊与光莹的事情,所以过来瞧一瞧她。” 可貌似金罗与白光莹的关注点都是水王子已经醒来了?! 不过白光莹的关注点还多了一个,那就是庞尊居然又又又去净水湖?!仙境的住所都快被他给拆了个遍!他要上天啊!!! 君芩默看不见他们变化多端的脸色,可冰璃雪能看见啊,她心想着:哥哥的突然醒来确实会让他们大吃一惊,毕竟只有他们和自己去过九冥一族那边。 她淡定地附和自己嫂嫂的话:“哥哥的确醒了,此时的哥哥估计带着庞尊去找颜爵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直接开启另外一个话题,“光仙子,你觉得刚才的庞尊跟以前相比,他有没有哪里不同?” 被冰璃雪这么一转移注意力的话题,金罗和白光莹的关注点都被纠正过来了。 白光莹一听,开始深思熟虑起来,他们也没有催她,让她慢慢回忆。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道:“庞尊以往只有暴怒和不耐烦会显露出来,鲜少会有悲伤的情绪。” 罗丽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为什么呢?” “庞尊的性格在很多人的面前都是暴躁居多,但在我面前的他还是有些柔情,我的印象里只有他意识到自己对我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也就是当初他被明这位主人下了辛灵的咒印,以及水王子开导他之后,那会他是伤心的,其余时刻,他并没有过多的忧伤。” 罗丽经过白光莹这么一说,她倏然想起久远的事情,讲:“我也想起来了,以前庞尊的情感曾被情公主一不小心提取出全部,从未来而来的情公主请求我的帮助。 后面通过她的证实,我同意用我的情感来帮忙,我们合作将他所有的情感都归还,现在怎么会出现跟以前相反的情况?” 这对姐妹花的话音刚落,君芩默似乎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仙境这边刚出现异样没多久,庞尊的性情就被拿捏住。 那只无形的手是不是一直都在关注一切,还推动着事态的发展,若真如此,这就是棋盘,所有人都会是棋子?! 如果是只针对仙境,那么幕后黑手只需趁着十法相还在的时候,便可和他们合作来翻身做仙境的主宰者。 如果是只针对她,那么牵扯到仙境和他们是为什么?难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与仙境紧密相关吗? 君芩默脑海里的思绪,他们并不知情。 …… 另一边的水清漓拖着庞尊来到墨竹轩,他刚想伸手推开这扇竹门,结果被拖着的胖胖就飞起一脚,直接将竹门踹开。 在亭子里,本来正准备作画的颜爵被这声巨响吓得一激灵,手中的毛笔差点掉落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一边快步走到竹门前,一边大声叫嚷道:“谁破坏我家的大门啊!!!” 他站定在竹门面前,定睛一看,就看见水清漓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以及一脸理不直气也壮的庞尊。 不用猜都知道,踹门这种杰作,肯定是胖胖干的好事儿!! 颜爵指着庞尊的鼻子,发出狮吼功的怒音:“我服了你这个活爹,你来就来,你踹我家门做什么?我家门招你惹你了?!” 被颜爵吼的庞尊丝毫没有心虚的神情,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家这门是时候该保养了。” ?神特么就应该保养!难道这不是他踹烂的?!颜爵被气笑了。 水清漓看着他俩的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活爹”,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自己的头都大了,内心不得不怀疑来这地是个错误。 他冷着脸,站出来打圆场,“庞尊,你给我消停会,还有颜爵,你也别气了,等会我拿一套青墨和茶墨送你。” 有了水清漓的警告和补偿,颜爵和庞尊就不敢继续斗嘴了,都老老实实跟在他的后面。 不过颜爵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情?这里是他家啊,他怂什么啊? 等他们都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颜爵这才问起正事,“水水,你和胖胖怎么一起来我这了?” 水清漓面颊阴沉,“你问爱拆家的那位。” 听到这话,颜爵扭头问庞尊,“胖胖,怎么回事啊?” 庞尊一如既往地和颜爵互怼:“古董狐狸,都说多少遍了,你不要叫我胖胖!信不信我待会把你的墨竹轩也给拆了!” 谁曾想这次颜爵并没有回应庞尊,而是看向水清漓,故意“矫揉造作”地告状:“水水,你看他。” 水清漓一脸无语,斜睨他们一眼,不留情面地吐露出一句:“再恶心我,你俩都等着被我扒一层皮。” 颜爵和庞尊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委屈的表情,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水清漓的脾气,如果再继续惹他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他们也不再闹了,赶紧说回正事。 待庞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一次复述完毕的时候,颜爵面露严肃,盘问道:“胖胖,你回雷霆轩前,你去了哪里?” “我能去哪里,我就是在……” 庞尊说到一半就卡住了,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去了哪里。 水清漓和颜爵看庞尊卡顿下来,同时看向他,眼眸的情绪里都是疑惑。 庞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水清漓想到自己那层身份或许能帮到庞尊,他思考片刻,淡淡地道:“庞尊,你介意我在你身上布置下一层水法术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是我兄弟。” 庞尊的言外之意是不介意,因为咱俩是兄弟。 水清漓自是听得懂话外之音,他用眼神示意颜爵离远一些。 他径直地走到庞尊的面前,用手搭在他的肩膀,在心里念着:“水界,水滴凝结,水玲珑,以水皇之名,召唤水灵庇佑,瀚海之阵,瀚海烙印。” 话音刚落,一阵耀眼而强大的蓝光从水清漓身上爆发出来,瞬间笼罩整个墨竹轩。 紧接着,无数水流汇聚成一堵坚固的水墙,将水清漓和庞尊紧紧包围起来,而颜爵则被隔绝在水墙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尊的胳膊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道如流水般的瘢痕。 同时,瀚海之阵的印记也悄然烙印在他的右手食指上,并慢慢地凝聚成一枚水电纹状的戒指,牢牢地套在他的手指上,不断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来克制着他。 当水清漓确定法术已经成功施展后,他轻轻抬手,巧妙地隐藏掉庞尊胳膊上的瘢痕,随后又撤销了水墙。 趁此机会,他迅速出手,一记重击将尚未完全恢复的庞尊给打晕过去。 待光芒散尽,颜爵才发现庞尊已经昏迷不醒,而水清漓正扶着他。 颜爵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庞尊放在自己的躺椅上,关切地问道:“水水,胖胖这是怎么回事?” 水清漓一脸冷静地说:“我打晕的。” “什么???”这回轮到颜爵震惊,“你不是已经给胖胖施展法术了吗?为什么还要把他弄晕过去?” “他醒着,我就没法用水溯洄来窥探他的记忆,我怕他知道是有人给他下了催眠法术……” 水清漓话还没说完,颜爵立马打断:“不是,催眠法术?!仙境什么时候又有这类人?孟艺已经被我们用灵犀戒规废除了仙力,不可能再恢复。 至于火燎耶那边,小时间说先放过他,因为想放长线钓大鱼,孟术那边,她压根不会用梦境催术来对付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你再说?”水清漓冷幽幽地说出这句话。 “啊?”颜爵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浇盖上一层凉意,非常从心地讲,“你说你说。” 水清漓已然清楚那道法术的来源,慢悠悠地言:“庞尊身上的催眠术法是凌驾于梦公主她们的,应当是有人在针对仙境或者有其他阴谋。” 随即,他又补刀一句:“加之你不会想想看,如果他跟着我们看他自己的记忆,他会不会拿你当沙包来出气?当然,你很喜欢这样的话,我可以唤醒他。” 听完水清漓的说辞,颜爵汗流浃背了,赶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还是别了!这样挺好的!” 结果他又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我惹水水干嘛啊,这家伙就算有了媳妇,他还是腹黑又毒舌,小心被他媳妇赶出房间!!!” 就在这时,水清漓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话:“你在心里骂我?” 颜爵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惊慌,他心想:“难道我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看穿吗?不对,水水是魔鬼吗,这都知道?!” 他心里骂是一回事,但是他也会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水水,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水清漓笑笑不说话,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偏偏颜爵却能读懂他的意思是:“你觉得你不是?那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emm,这表情简单来说就是用脸骂人。 水清漓没再搭理颜爵,反而是走向庞尊,他伸出手触碰刚才那枚水电纹状的戒指,又挥手变出一颗水天珠。 水天珠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通体呈现出澄澈的天蓝色。 珠体内部似乎流动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仿佛有微小的水波在其中荡漾。 珠子表面光滑如镜,映照出周围的一切,水天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任谁都会感受到宁静与安详。 两件宝物的碰撞,直接将水清漓和颜爵的意识拉入了庞尊的记忆空间里面。 …… “局势已开,王族的秘密也该昭然若揭了。” 黑衣人2的声音回荡在那栋美轮美奂的庄园之内。 “王,您确定小帝女不会被王族秘密的揭开而受影响吗?毕竟叶罗丽王族是千帝女创造出来的。 那位罗丽公主未必能有强大的法力去窥探过去,您也不怕小帝女因此恨您吗?” 这是黑衣人2另外一位亲信说的。 “首先叶罗丽王族因谁而生,使命又是什么,这一点你不该忘记,罗丽是王族最后的幸存者,她有义务完成她的使命,所以她必须承受住这一次记忆的洗礼。 其次,如果她承受不住,不但是她会受到局势所影响,我家小月亮便回不来,而且还得把自己葬送,那么我们精心策划多年与他博弈的棋局就功亏一篑。 最后,不管她是否怨恨我,她都应明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如果现在不彻底解决那人这个麻烦,她将永无宁日,我也无颜以对阿千,懂吗?” 黑衣人2的声音严肃至极,语气中还带着不容置疑。 黑衣人3带着歉意地道:“属下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到。” “你无需自责,毕竟在未出事前,你和容小玺都太宠着小月亮了,你们心里为她着想是正常的,但我和阿千是她的谁,你们也明白,所以我没道理害她。” 黑衣人2说完此句话,吩咐黑衣3前去与黑衣人1汇合,ta需要他们亲自去唤醒罗丽曾经遗忘的记忆。 …… 在西边的仙境深处,有两座雅致的宫殿矗立其中,宛如清风明月的世外桃源。 两座宫殿的主人是一对千年情侣,他们还有两位极为要好的挚友。 然而,多年来,他们一直追寻着两位挚友的音讯,却始终无果。 如今,终于有了些许眉目,他们怎会不高兴呢? 男仙子沉稳的声音落起:“书棠,你觉得那位女孩像不像她?还有她身边那位是不是他?”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模样有些不像,可我总觉得他们很熟悉,我想赌一把他们就是我们想找的人。” 女仙子的嗓音是御姐音,又饱含着对两位挚友无尽思念的语气。 “好,那我们就赌一把,希望这次会带来好的音讯,不然坚持寻他们多年的执念,一时之间就破灭得太彻底了。” 男仙子的话随着微风飘扬落在两座宫殿之中,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在意自己的两位挚友,他们之间的情谊又是何等深厚。 第46章 前尘往事 君九凛和卿沂这边,他们已经回到最初居住在叶罗丽仙境的宫殿,这座宫殿是千帝女特意为他们所建的。 这座宫殿是用风铃草和烟雨色打造而成,呈现出一种清新、自由的风格。 这种风格正是卿沂最喜欢的,也是千帝女特意为她设计的。 当然,卿沂将君九凛带给千帝女认识之后,她也曾询问过他对宫殿的要求,但他表示只要按照卿沂喜欢的风格来打造即可。 既然宫殿的主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按照他们的意愿完成了建造。 当他们走进宫殿时,卿沂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让她不禁想起她的故友千帝女,然而,如今这里再无她那灵动优美的身影。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小到家具摆设,大到宫殿的所有,都是她亲手为我选的,可为什么她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卿沂的声音充满着悲伤,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地上的花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愁。 她想起那些曾经与她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放映。 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只留下她独自面对这片凄凉的景象。 君九凛走到卿沂的身旁,轻声安慰:“阿卿,她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伤怀。” 他看着她那憔悴与哀神的面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卿沂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望着君九凛,哽咽地说:“可是我真的好想她……”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让人听了都不禁会心痛。 君九凛将卿沂拥入怀中,嗓音极其低沉:“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她躲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离得非常远的弦月与星尘以及修槿都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星尘忽然叹了一口气,弦月不明所以,问:“你唉声叹气做什么?” “师父是喜欢卿女君的,可为何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呢?” 星尘是心疼自家师父的,毕竟这些年他师父常年都是孤身一人,掌管着偌大的九冥一族和其他几族,他师父嘴上不说苦楚,心里都明白自己会孤单一生。 他也曾问过师父为什么不说眀自己的心意?他还记得他师父是这么说:“若我不是君王,我能有机会和她携手一生,双向的喜欢也未必有回响好极的结局。” 弦月沉默片刻,开口道:“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相伴一生,有时候身不由己居多,而且卿女君的心中一直留存着一道伤疤,她过不去那道坎。” 身为君九凛的四大亲信之一和他的徒弟,他们多多少少都明白卿沂心中的那道坎是千帝女之亡。 据他们所知,千帝女是一位把温柔与优雅刻在骨子里的女仙子,她是大爱仙境,小爱身边好友,唯独忘却自己。 一直以来,她带给别人的感觉就是神明,照耀众生,更是一位人情世故和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帝女。 一句话来评判就是:她的存在即是救赎。 至于她的模样,用一句诗句来形容是:“岚霭燃香夕,容听半偈还。” 千帝女用微笑与善意普遍对待每一位精灵与仙子,不仅受到万人万物都敬仰她、崇拜她,而且任谁都视她为救赎之主。 但又有谁知道,这位看似完美无缺的女仙子,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孤独和痛苦呢? 直至那年她的死亡,轰动所有的地界,只有叶罗丽仙境是被完全压制这则消息,只因她想护下自己的孩子不被魔爪所害。 弦月和星尘的思绪回笼,修槿忽然出声:“有人来了。” 他们三位对视一眼,立即警惕起来,星尘刚想出手,就被来者的声音给打断:“我们并非来害你们,我们想见九王爷和卿女君。” 弦月眼中的防备依然没有褪化,冷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并未显现出真身,都是披着隐身斗篷,容玺(黑衣人1)沉稳地回应:“把这个交给九王爷与卿女君,他们自会知道我们是谁。” 他递出一块令牌,上面的纹络是栀子花与月牙儿,下面还被玄天玉眸和一双温暖有力的双手所烘托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这块令牌是由上好的檀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弦月接过这块令牌,让修槿去向君九凛和卿沂汇报,她和星尘留守在此地。 修槿听弦月的话,转身就飞入宫殿。 因为在君芩默不在的时候,弦月的命令是被她放在首位的,让她恭敬与佩服的人只有她家公主和她的师傅。 眼看着卿沂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君九凛也为她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水。 修槿见状,心中的局促与焦灼终于放下,缓缓地走上前去。 “九王爷,卿女君,这块令牌是外面有人让我们转交给您二位的。”她一边说,一边把令牌递至到他们的面前。 卿沂接过修槿手中的令牌,君九凛也好奇地凑近一同观察。 当他们看清令牌的图案时,两人的瞳孔同时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与喜悦的表情,难道那个人还活着?!! 君九凛立刻下令道:“快把人请进来!” “是。”修槿应道,转身离去。 当她重新回到外面,又将君九凛的命令传达给弦月。 弦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心想这两位来者必定对他们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引领着两位神秘的访客走进宫殿,将他们带到君九凛和卿沂的面前。 弦月、星尘和修槿都守在外面,这里只剩下君九凛、卿沂和两位来者。 况且这里是千帝女所建造出来的宫殿,有她的法术残留,任谁都窥探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正是因为这点,容玺和容渟(黑衣人3)就摘掉斗篷,露出真面目。 他们兄弟的二人长相、性格、气质都是不一样。 好比如容玺是有一头乌黑的卷发,整齐的鬓角修饰着一张精致的脸庞。 他是桃花眼,瞳孔是深邃的棕色,像秋夜里的星星一样闪烁。 还有他的性格与气质都是偏成熟稳重,透露出一股内敛而独特的魅力。 而容渟是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发,挺直的鼻梁,以及薄唇紧闭的精致面庞。 他是丹凤眼,瞳孔是竹色,他的身材高挑而匀称,还有他的性格与气质是偏阳光与风度翩翩,甚是引人注目。 偏偏他们的长幼顺序是哥哥为容渟,弟弟为容玺,因此他们那位王经常调侃他们兄弟应该换一下性格才对,那样更招人喜欢。 容渟先给君九凛和卿沂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九王爷、卿女君,我是衪王左膀右臂之一的容渟,而这位则是我的弟弟,也是衪王的另一个左膀右臂,容玺。” “本王爷记得你们,”君九凛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这么客气,并急切地询问,“你们的衪王还好吗?既然他当年没有消亡,那他为何不来找我们?” 容玺这时也出声了,他恭敬地回答:“感谢您二位对衪王的关心,我家王已是风烛残年,这次他特意派我们前来解决一些事情,以完成最后的布局并保护好小帝女。 关于当年的事情,帝女说过,若是衪王不听她的安排,她就此生不原谅他,因此他并没有参加那场战斗,从而得以幸存。” 他的言外之意,君九凛和卿沂都能听懂,当年千帝女的死亡,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 他能熬住如此长久的时间,想必只因那还未归来的孩子。 卿沂不想再回忆起过去的事,于是迅速调整状态。 她拿出女君应有的威严,严肃地追问:“好,那就别废话了,直接告诉我们,你们家衪王这次打算如何行动,以及需要我和九凛怎样配合你们?” 容渟听后,立刻回答道:“雷电尊者和光仙子之间的事情,是那位为了引发水王子动用那层隐藏身份的导火线。 虽然他对水冰王国的记忆已经恢复,但还有些记忆尚未恢复,得保护好他的真实身份。 此外,我们希望您二位能将小帝女和水王子困住一天,以便我们寻机会去找罗丽公主,并解除她对王族过去的记忆封印。” 容渟说完后,容玺接着补充:“至于余下所有的事情,待引蛇出洞之后,衪王将会亲自收尾处理。 当然,如果出现特殊情况,比如在解决仙境问题时,突然涉及到水王子身份的变动。 那么衪王可能会独自解决或者希望您二位协助,毕竟他担心那位会再次与那边的人合作,就像当初在九冥一族发生的那样。” 卿沂和君九凛听完全程,眸光微暗,这人还是没变,被她教导得一样大爱,他难道是想以身献祭换回那孩子真正的归位吗? 君九凛叹气,对容渟容玺安排道:“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会防患于未然,不过你们先在阿卿这里住下吧。 我想我那孙女婿已经意识到庞尊身上被人下了催眠术法,并且已付诸于行动。 等改天我去寻找他们,这样给你们传递消息也容易些。” 容渟容玺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一人向他们道谢,一人跟他们口中那位衪王汇报此等事情。 “容渟携舍弟谢过九王爷和卿女君,这段时日叨扰了。” “王,我和阿兄需要在叶罗丽仙境待上两三日,毕竟要他们相助我们,您记得按时服下灵药。 否则我们可是会向小帝女告状的,还有也到帝女的墓前说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 在叶罗丽仙境还没有出现之时,已经有其他的几大地界。 这几个地界分别是:九冥一族及其余下附属族、水冰王国、风之一界、玄天一界、临域一界和荟谊之郡。 这些地界各自有着独特的特点和力量,它们相互之间也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和影响。 然而,当时间来到公元一万年时,一个重大的事件发生了——万物之神诞生了。 这位万物之神正是君九凛等人经常提及的千帝女,她的出现不仅带来新的地界——仙境和人类世界,更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震撼。 作为主宰仙境和人类世界的第一任帝女,千帝女的力量和影响力无法估量。 她的到来引发了万物的复苏,使得原本沉寂的世界焕发出勃勃生机。 与此同时,各类神奇的仙子与精灵们纷纷涌现,他们也拥有人形,此外,人类也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成为这个多元宇宙中的一部分。 那幅景象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因为千帝女是受万物万人的膜拜。 而最早得知新地界出现的地界有水冰王国、临域一界和玄天一界,其次才是九冥一族和妖族。 千帝女活于世界时,不论是仙子还是精灵们,他们的相处都是和平共处。 然而,人类世界却发生巨大的变化。 原本这里是一片蓝天绿地,充满了自然之美,非常适合仙子和精灵们前来修炼。 可是仅仅过去半年,人类世界就迅速崛起各种科技、发明物,高楼大厦等等,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污染问题。 千帝女深知这些科技发展对仙境的仙子和精灵们是会造成负面影响,于是她毅然决定用自己独特的体质来隔绝人类世界和仙境,使之成为两个独立的世界。 从此,仙境由千帝女主管,而人类世界则任由人类自行选择发展道路。 这种稳定的局面得以长久维持。 在三万年时,千帝女终于决定将仙境正式命名为叶罗丽仙境,这个名字寓意着美丽和神秘,象征着这片仙境的独特魅力。 同时,她还创立叶罗丽王族,赋予其守护万物之神与叶罗丽仙境的重要使命。 为了确保王族的传承和发展,千帝女亲自培养出两位杰出的王族继承者,分别名为南星和苏微。 在三万七月的时候,南星和苏微开始在仙境中寻找自己的继承人。 经过一番努力,她们都找到两位合适的人选:一位是以爱、花和冷漠属性着称的叶罗丽,另一位则是蝴蝶上神的苏箢。 罗丽和苏箢以姐妹相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始终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四万年,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卿沂来到叶罗丽仙境游玩,偶然间结识了千帝女,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好朋友。 五万年,卿沂带着君九凛与千帝女相识,三人之间的友谊愈发深厚,他们共同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 同年中旬,有一位来自其他地界的君王带着他的妻子来到叶罗丽仙境,希望能为自己的孩子们留下一条后路。 千帝女被他们的真诚所打动,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帮助他们解决了难题。 在这个过程中,千帝女与这位君王及其妻子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六万年时,那位衪王与幕后黑手听闻千帝女的赫赫声名以及她的种种传奇事迹,心中不禁涌起对她的浓厚兴趣。 而且他们也听说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更让他们心生向往,决定亲自前去结识这位传说中的帝女。 七万年至九万年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但是就在九万年的秋天,一个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传来——千帝女与衪王终于走到了一起。 当时间来到十万年时,禁忌之地悄然浮现,带来无尽的神秘和危险。 与此同时,那位幕后黑手因为某件事情,性情大变,从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接下来的十一万年至十四万年,各地界的生活都是平静如水,似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直到十五万年,一场巨大的风暴悄然酝酿,千帝女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那位幕后黑手的计划。 令她痛心疾首的是,她发现自己遭到ta的背叛! 那时的千帝女,早已历经无数风雨,肩负的沉重使命将她改变得面目全非。 曾经温婉动人的大美人如今已变得压抑、毫无求生意识,冷情的帝女。 而这次背叛更是带给她沉重一击,将她推向黑不见底的深渊,让她陷入绝望。 深渊的魔爪已开通,她再也不想活于世界,而且她深知这些好友和衪王是不可能不回去救她的。 于是她用了其他的方法,让他们三人都远离了那一战,衪王被她敕令带走他们的孩子,他若不走,她就恨他,此生绝不原谅他! 君九凛和卿沂是被她强行用法术送走,让他们去寻一颗千年的灵药,她那会已经身心俱损,所以她的遗忘法术没有完全生效。 只对君九凛产生了一段模糊的记忆,直到她要被他送入轮回,又在卿沂那里对应上一切,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千帝女这一世唯独救不回那四位仙子。 其中有两位是她的故友,那时他们也正在面临着自己的危险,她没法分身去救援他们。 另外两位则是她亲自培养出来的王族继承者,她们甘愿陪同她赴死。 苏箢也是在这一战献祭出自己的元神,以保全叶罗丽王族的最后一位继承者,也就是她的妹妹罗丽,并抹除罗丽对这一战的记忆,只让她记得自己是王族公主。 最后千帝女自杀取骨,守护她爱的世界和她的好友们,以及她的挚爱和孩子。 …… 这一战刚过去一天,衪王就把千帝女死亡的音讯在叶罗丽仙境内抹除,至此无人知道仙境曾经的主人是她。 原本他不想再插手仙境的事情,是因为他在他们的孩子身上发现了她的留言,所以他才会一直关注着仙境,也一直在查那位幕后黑手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十五万年三月十五日,是他们孩子的诞生日,亦是他的妻子、小月亮母亲的忌日。 可惜小月亮没有了母亲的呵护与关怀,也没见过母亲一面。 衪王不能颓废下去,因为他有孩子需要照顾,他只有在夜晚才会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小月亮五岁之前,他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她。 小月亮五岁之后,他就将照顾小月亮的责任交给容渟和容玺,同时给她找了两位玩伴。 之所以他如此做,是因为他还没有查完当年的真相,他不信自己的爱人会一夜之间就安排好一切,他要知道她对他隐瞒了多久,为什么发生这些都不告诉他。 他只有在夜间才敢出现在自己女儿的面前,怕她会怨恨他,恨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羁绊,他在她死后,他就会殉情。 时光荏苒,小月亮在十二岁那年又认识了两位新的伙伴。 就在同一年,那两位曾经陪伴她六年的朋友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匆匆而过,五年后的某一天(十七岁),她偶然间遇见了曾经陪伴她六年的其中一位朋友。 尽管彼此早已失去对彼此的记忆,但命运让他们重新相遇并延续前缘。 在她二十岁那年,叶罗丽仙境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禁忌之地之战。 乐音带领着四位守门人前往封印那些可怕的存在,而在这场战斗中,所有前来救援和协助乐音的人都是衪王。 随着岁月的流逝,小月亮迎来她的二十二岁,也有一场劫难即将降临到她的身上。 为了保护她,衪王再次抹去她的记忆,并将她送到人类世界,因为这是千帝女和他为她精心安排的最少危险之路。 与此同时,在同一时期,叶罗丽仙境中的曼多拉与辛灵之间的激烈战争也拉开帷幕。 至此之后,衪王与幕后黑手的棋局便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布置下各种计划与安排。 那位小月亮在人类世界不知道是幻化成谁,那位再续前缘的朋友也不知道是谁,另外两位挚友更是杳无音讯。 第47章 双标的水清漓,聚会? 庞尊的记忆空间里。 水清漓和颜爵行走在一片黑雾之中,他们感觉到有古怪的地方,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他们定在原地不动。 “水水,你觉得会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颜爵的这句话是心传给水清漓。 水清漓冷淡的回答:“你这百事通的司仪都不知道。” 话外之音:你这爱八卦的狐狸都不知情,你觉得我会知道? 不过他这次确实有些猜想,只是他不能确定是否跟他在禁忌之地时,从其他法相们的口中听到的那个传闻有关。 其他法相们会知道是因为爱听八卦,又无意中听到世王和神秘人在交谈。 那会他只是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在说仙境曾有过一位主宰者,也发生过一次大战。 至于这些内容的真假,他并没有深究过,但他知道世王是肯定清楚一二。 “水王子,终于也等你的苏醒了,接下来的棋局,你和那位身份暂时是君芩默的小姑娘可要做好准备哦。” 水清漓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这一句话,他的眼眸瞬间变得冷冽,又扭头看向颜爵,发现他并没有异样,他就能确定这道声音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还有默的身份是暂时的?棋局?这道声音到底在装神弄鬼什么? “阁下大费周章引本王入庞尊的记忆空间,看来是不敢面对我。” 水清漓嘲讽幕后黑手的心声响起,这句话是落在黑雾之中,颜爵根本不会知道他和幕后之人对话过。 “不用激怒我,这种小把戏,老夫一眼就能看透,至于我是谁,未来不就知道了。 不过你急什么啊?怕我伤害你现在的水王妃,未来的水皇后?你说我猜得对不对,水冰王国的尊贵水皇。” 幕后之人把“水冰王国的尊贵水皇”咬字咬得特别重,仿佛这几个字带着一些反讽的语气,也带着些许轻蔑与笃定。 水清漓闻言,瞳孔震惊了一丢丢,又一瞬恢复好,并未被幕后黑手察觉到。 他表面不动声色,但眼神中的冷冽却愈发明显。 然而,幕后之人似乎并未被水清漓的态度所影响,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水皇,记得和那位小姑娘可别小瞧了我哦。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到你们慢慢发现真相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有趣起来。” 说完,幕后之人的笑声回荡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任谁都觉得毛骨悚然。 水清漓面色冷峻,用水球将颜爵包裹住,一言不发地带他迅速撤出庞尊的记忆空间。 被带出来的颜爵一脸懵逼,那张脸都像在说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水清漓没管颜爵的状态,抬脚走向躺椅上的庞尊,他伸出手念道:“叶罗丽魔法,水玲珑,水天珠,吸走雷电尊者身上的水法术。” 水天珠听从王的口令,爆发出流光的景象,一点一点吸走他在庞尊身上布下的瀚海之印,包括那枚水电纹状的戒指。 片刻后,庞尊已然醒来,他睁开双眼就看见水清漓和颜爵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一个在闭目养神,一个在作画。 他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和脖子都有些痛感,下意识问出口:“我这是怎么了?” 颜爵头也不抬,只是悠悠开口:“哦,没事,你就是不小心撞到亭柱,胖胖,你现在感觉自己还有没有别样的情绪?” 如果庞尊走近观察颜爵的眼神,或许就能发现他心虚得很,毕竟就在刚刚,他问水清漓,“为什么不在记忆空间里继续探索?” 水清漓没把实情全部告知于颜爵,只是轻淡地说出一句:“庞尊已经没事了,是有人想通过他跟我进行交涉。 从而进一步探究我的秘密,所以你别多问,也别传出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颜爵原本欲要把庞尊扶起来,让他能靠在躺椅的左侧,自己就能顺利坐在右侧。 结果他一听到水清漓还有秘密,不禁发出震惊的声音,双手就不自觉地松开,庞尊的脑袋也就“咣”地一声,直接磕到躺椅上。 庞尊总觉得这古董狐狸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只能继续道:“我倒是没事了,已经没有刚才在雷霆轩的情绪困扰。” 听到这句话,颜爵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胖胖没有发现是我不小心把他后脑勺和脖子给磕到的意图,不然可就麻烦了。” 然而,就在这时,庞尊突然凑近桌子边上,视线瞟到上面是干干净净的,他语气古怪地问:“古董狐狸,你这墨水都没有研磨,还作画?” “啊?”颜爵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发动他那能(十)言(分)善(辩)道(解)的嘴巴在解释:“我现在暂时不想用古墨画,我用水彩画,你说对吧,水水。” 忽然被cue到的水清漓:“……。” 他的沉默不语,更彰显得颜爵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庞尊的反射弧就算再慢一点,他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是非(怒)常(意)友(冲)好(天)地说:“来来来,古董狐狸,咱俩好好聊一聊。” “胖胖,这就不用了吧……” 颜爵一边心虚的回答,一边准备开溜。 庞尊眼疾手快地揪住颜爵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给拎起来。 颜爵四肢扑腾,大喊:“胖胖,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水清漓没有睁开双眼,反倒是觉得他俩真够聒噪的,自然化作流水消失在墨竹轩。 不过由于这两位半斤八两的仙子是自己兄弟,他还是有留下一道音讯的。 最简洁的概括的是:有爱,但不多。 具体有画面感的是:一滴非常非常小的水滴的兄弟爱。 半个时辰后,墨竹轩上演的你追我赶、你躲我揍的经典大戏终于落幕了。 巧的是,水清漓精准预判到这俩“降智”兄弟的结束时间,他留下的音讯自动响起在墨竹轩,“完事来花蕾城堡。” 听到他的话,颜爵&庞尊一脸生无可恋,默默吐槽一句:“你多说几个字是会怎么样吗?死高冷!” …… 花蕾城堡这边,水清漓早早就抵达了,他了解自己的女孩,她若听到这些事情是肯定坐不住的。 毕竟白光莹曾经在罗丽消失的时候,她给予过帮助,站出来让文茜坦白事实,也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给过她温暖。 花蕾堡倒是好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今日一下子来这么多位客人,水清漓进去的时候是金离瞳出来迎客的。 花园内,三位女仙子和君芩默正愉快地交谈着。 顷刻,君芩默感受到水清漓的靠近,回头笑着喊了一句:“阿漓。” 水清漓闪现到君芩默的身旁,他的身体呈现半蹲的姿势,一双蓝色的眸子满含温柔,轻声地问询:“阿默,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在罗丽这好好吃些东西?” 君芩默听见水清漓的问话,娇软地回应着:“我当然有啦,不信你问冰冰,还有罗丽和光莹。” 其实,水清漓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君芩默目前的身体仍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 而且,她为了他的苏醒也付出巨大的影响,同时她还在梦境国度帮助过艾珍和时希他们,导致她的身体至今仍十分虚弱。 水清漓从来都拿面前的女孩没有办法。 一为这是她自愿回馈他们曾经的善意;二为他不会阻止与强迫改变她的意愿;三为他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因此到最后,无论出于哪种情况,他只会亲自动手煮一些能够调养身体的吃食给她,或者是到人类世界买些水果回来。 他在离开前也特意叮嘱过,她要是去找罗丽的话,罗丽那边是有花茶与糕点,她多多少少都得吃一点喝一点。 那样能够维持她一天的精神力和体力,至少她的状态就不会看上去是苍白无力。 这就是水玲珑宫之前为什么会出现一盘草莓的缘故。 水清漓揉揉君芩默的秀发,言:“阿默真乖,也很棒,等我们回水玲珑宫后,我奖励你一杯你爱喝的芋泥奶茶,好不好?” “好呀好呀!”君芩默一脸高兴。 不用怀疑,自从海边一吻定情后,水清漓就可以说是完全了解她生活过的人类世界,也是十足的“爹系男友”,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了解她。 冰璃雪&白光莹&金罗:……,这泼天“富贵”的狗粮都在提醒我们不应该在车里,而是应该在车底。 在对话的过程中,水清漓是完全无视其他几位,当他从君芩默的身边站起来那刻起,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往日的冷漠,丝毫没有刚才的柔和。 看见这一幕的冰璃雪&白光莹&金罗:哥哥\/水王子,这天底下有你这样双标的人吗? 他们面色各异,水清漓只要有眼看,就不会错过他们的表情,只不过他是自动过滤掉罢了。 他对着白光莹的方向,冷淡地讲:“光仙子,庞尊此前的变化并非他故意的,是有人利用他在仙境中办事,给他下了一层法术而引诱我现身,这点是我对不住你们。” 水清漓话音刚落,君芩默的心就一紧,慌乱地拉过他的手,他感受到她的害怕,轻轻地拍拍她的手以表安抚。 白光莹一听,从生气的状态切换到担忧,着急忙慌地说:“那庞尊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水清漓清楚白光莹会担忧,因为他懂得换位思考,若是君芩默从他人口中听到他的安危,她也会是如此的神态。 于是他继续向白光莹解释:“我已经替他解除影响,所以他没事,日后你们若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就当是弥补这次的牵连。” “他没事了?那就行了。”白光莹说完,担忧的神情又切换到轻松,摆摆手,“不用弥补我们,就让他长个记性,在外面还不警惕点,他应得教训。” 话落,空气都陷入一阵缄默,因为大家都被她的发言给惊愕失色了。 水清漓和金离瞳的脸色就像在说:“这是庞尊的亲伴侣,这是一点都不会错的消息。” 君芩默&冰璃雪&罗丽的脸色就像在说:“雷霆轩的家庭地位,一下子就清晰了。” 最后还是水清漓先回神过来,他想起庞尊与颜爵在墨竹轩的“光荣事迹”。 他出于好意地提醒他们一句:“等下颜爵庞尊都会来此地,你们最好别被吓到。” 就这样,沉默的氛围眨眼间就烟消云散。 虽然他们都很疑惑水清漓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也不妨碍君芩默和三位女仙子继续聊天,水金充当背景板。 大约没多久后,花管家就来通报颜爵与庞尊在大门外。 罗丽让花管家打开大门,也告诉他们穿过大殿,抵达左右区分的一条通道时,再右拐直走到尽头,便可看见爱意花园。 花管家自是不会违背公主的言辞,老老实实地给他们复述一遍。 这待遇可跟白光莹、君芩默和冰璃雪以及水清漓的到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颜爵与庞尊出现在爱意花园的时候,除去波澜不惊的水清漓和看不见却被爱人提前预知情况的君芩默,其他四位皆是大吃一惊。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看到的颜爵与庞尊是脸上、手上都有着一定的淤青,而且貌似颜爵更严重一些,所以他们就懂了水清漓说的“不被吓到”是什么意思。 金离瞳率先反应过来,语出惊人,“这么重的伤,你俩是耍了杂技吗?还是互相打劫了对方吗?” 好一个杂技,好一个打劫,他这糟糕的用词啊,这下令颜爵与庞尊皆面露尴尬。 三位女仙子一直都在强忍着笑意,下一秒,罗莹就憋不住了,直接乐得出声。 一向鲜少会哄堂大笑的冰璃雪也有些乐出声,可见他们现在的模样是有多么的滑稽。 热闹看够了,罗丽就起身走向他们,一边变出心蕊宝杖,一边说:“我来为你们疗伤一下吧,叶罗丽魔法,爱的心,爱的灵,爱心光粉,爱之疗愈。” 随着咒语的念出,她手中的心蕊宝杖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颜爵和庞尊笼罩其中。 光芒逐渐渗透进他们的身体,治愈着他们身上的伤势。 经过五分钟的治疗后,颜爵和庞尊身上明显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迹。 他们感到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同时向罗丽道谢。 “光莹,我……” 庞尊边走向白光莹,边解释他在雷霆轩的所作所为。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白光莹制止住,“我已经消气了,水王子为你解释过了,你不用再向我解释任何,你得感谢自己有一个好兄弟。” 闻言,庞尊向水清漓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虽然他从狐狸口中得知是因为有人在针对水清漓,但也怪他自己没有警惕之心,才让幕后之人有机可乘。 何况让他说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他会语无伦次,解释得头不搭尾不连的,所幸他兄弟为他讲清楚,还劝和他与光莹。 他们的人数难得一次有些多,大战结束后,他们都没有聚齐过一次。 于是,罗丽提议把时希、花翎、艾珍、毒夕绯和黎灰都邀请来花蕾堡,借着现在的机会,他们都来聚上一番。 她的提议,大家都同意了。 罗丽之所以会邀请黎灰,是因为他背叛过灵犀阁为一码事,那么他或许有不可言衷的理由吧,可他也接受过灵犀审判了。 她怎会不明白灵犀阁成员们的心思呢,大家表面上都是对他缄口不言,实则多年的情谊又怎么会这般容易割舍掉。 与其大家的相处模式是处于僵硬不下,还不如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大家都聊开吧。 另外,关于君芩默的身份,经过刚才在庞尊的记忆空间里,水清漓已有新的考量,他想公之于众,不然他怕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这件事情的商量结果,水默刚才趁着他们的关注点都在颜爵与庞尊的身上,已经商讨完毕。 水清漓那会是揽着君芩默的腰,用法术建起一个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脑海空间。 他沉重地说:“阿默,刚才有些事情我并未完全说出来,一是仙境本来就有异样,二是再说出来会让大家又多一件不安的事。 因为我在处理庞尊的事情时,那道声音是说针对你我二人,也说你的身份是暂时的,还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以及现在是个棋局。” 君芩默听完后,完全理解水清漓的做法,她点点头,附和:“那就对了,我和冰冰来到花蕾堡后,也仔细问过光莹一些事情,那时我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盘棋局,大家或许也是棋子。” “我担心变故很多,我想告诉大家你现在的身份,他们也许会惊讶,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会明白无论是哪一个你,都是我一直认定的爱人。” 水清漓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随即,他又补充道:“若是你不愿意,我的想法也可推翻掉,因为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中。 我只要你平安无忧,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这对我来说就是你赠予我美好的礼物,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去解决。” 君芩默摇摇头,很快就作出回答:“阿漓,我不会置之不理你的想法,也不会否定你的做法,因为我永远支持你,况且说不定我们的想法会契合。 我一直都觉得很庆幸,因为不论是我的选择、我的感受和我的生命,你一直都是为我而改变,也把我放在首位,把我看得很重。 所以,我想告诉你,你永远要爱人先爱己,当然啦,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由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们是双向的奔赴哦。” 水默现在的表白与彼此的爱意之重,在未来却成为其中一方失约的理由,因为他们同时做到爱他\/她胜过爱自己。 第48章 灵犀阁团宠,和解 花圣殿、四时钟、汐毒府和暗宇城的主人皆收到来自罗丽的邀请。 之所以没有艾珍的情语塔出现,是因为自梦境国度回来后,时希担忧艾珍的状况,就让她留在四时钟,如此一来,她也方便照顾她。 以艾珍目前的情况,她只能适应时希、乐音与君芩默的靠近,因为一位是她依赖的姐姐,一位是一直为她抚平情绪的姐姐,一位是那天用琴声压制与缓解她痛苦的人。 就连时希带着艾珍去面见与谁都温雅和善的花翎,她也有抗拒的意图。 如今面对罗丽的邀请,向来运筹帷幄、冷静理性的时希一时之间都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她希望艾珍能够慢慢地走出自己的世界,尝试接触熟悉的他们。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艾珍会受到伤害,让她好不容易安稳的心灵再次遭受打击。 时希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先过问艾珍,她轻言道:“情儿,过来一下。” 在一旁和美情兔玩耍的艾珍听见时希的呼唤,立马丢下美情兔,小跑到她身边。 “时希姐姐,怎么啦?” 艾珍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时希,眼神中透着一丝天真。 时希面对依赖她、在她面前又不会唯唯诺诺与自卑的艾珍,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然而,她心中却有些不忍,不知道是否要打破艾珍此刻的童真,但最终,她还是决定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行事。 她轻轻地摸了摸艾珍的头,温柔地说:“待会我要出去一趟,因为罗丽邀请大家聚一下,情儿要跟着我一起去吗?” 艾珍听后,歪着头思虑,然后问:“时希姐姐,那里人多吗?” 时希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有点多哦,但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情儿,我们要尝试一下接触他们,好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着期待,仿佛在等艾珍同意的回应。 艾珍作为七情六欲的主人,即使她的性情不再像从前那样,也能察觉到对方的期望。 她的内心开始动摇起来,一面是她不愿意让时希姐姐失望,另一面是她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恐惧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就把自己绕入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艾珍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时希姐姐说可以尝试一下,那么也许我应该勇敢一点吧! 于是,她咬了咬牙,坚定地对时希说:“时希姐姐,情儿和你一起去。” 本以为会得不到艾珍的回应,时希已经做好期待落空的思绪,结果艾珍的回应让她感到惊喜万分,她这个妹妹竟然答应去了! 她的嗓音都带着一丝喜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们家情儿果然是会勇敢往前迈一步的人,非常棒。” 得到时希夸奖的艾珍就像拥有了无数颗甜糖的小孩子一样。 然而,并非只有时希感到犯难,就连一向冷静沉稳的黎灰也陷入踌躇不决。 他比谁都有自知之明,尽管被千夫所指,自己也心甘情愿承受背叛灵犀阁所带来的后果。 若问他悔吗?他会说不后悔,至少他已然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就在黎灰刚想要拒绝罗丽的邀请之时,金离瞳的传音就送到暗宇城,“御王,我家罗丽说你肯定会拒绝的,也说你应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特意让我再给你传个消息,这次时希他们也会在宴会之中,至于你选择前来参加还是拒绝,望你仔细斟酌。” 金离瞳的话就像及时雨,因为黎灰听得懂罗丽的言外之意是想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这让他犹豫的内心足以定下方向。 花翎和毒夕绯都不会有纠结的处境,她们收到之后,便已动身前往花蕾城堡。 …… 另一边的花蕾城堡,罗丽和金离瞳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正在精心准备着仙子们能够享用的美食和饮品。 花蕾堡的大门同样是敞开着,方便欢迎他们自行到来,也可直抵爱意花园。 然,在花园内,罗丽特意召唤出一群可爱的小精灵们,它们欢快地飞舞着,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活力。 这些小精灵们的出现,是罗丽考虑到艾珍的情况,专门为她准备的。 如果她仍然不太习惯与其他仙子们的接触,那么她可以和小精灵们一起玩耍。 这样一来,时希也能放心一些。 花翎和毒夕绯率先抵达花蕾城堡,紧接着时希和艾珍一同出现,最后才是黎灰缓缓走来。 当大家看到黎灰时,便明白罗丽的意图是什么,这次,就连一向喜欢直言不讳的庞尊也保持沉默。 君芩默自然能够通过棿桑绫感知到大家的默然,她转过头,对着坐在身旁的水清漓撒娇道:“阿漓,我现在就好想喝奶茶,你能不能让小水龙帮我送过来啊?” 水清漓一脸宠溺又无奈,笑着回应:“好,我这就让淏泷给阿默送来。” 他明白君芩默的举动是想要打破当前沉闷的气氛。 毕竟,金罗此时正前往殿内拿取多余的茶杯,尚未归来。 有了君芩默的开口,大家也瞬间反应过来,不再保持静默的状态,纷纷交流起来。 “时希,旁侧的小花房有一群小精灵,也有食物与饮品,情公主要是不适应我们的氛围,让她到那边玩吧。” 白光莹这才想起罗丽交代给她的任务。 时希困惑,淡淡地问:“这样好吗?毕竟罗丽现在不在这。” 白光莹笑着说:“这就是罗丽的主意,她怕情公主会害怕,也不能适应和我们相处,所以特意给情公主召唤的。” “原来如此,罗丽想的真是周到,那我先安置好情儿,再和你们继续聊天。” 时希说完,转身就拉着一脸不安的艾珍走向一旁的小花房中。 走到里面后,她看着艾珍,特别叮嘱道:“情儿,你在这里和小精灵或者美情兔玩,饿了渴了就拿桌子上的东西吃。” 她伸手指了指白光莹那边的方向,补充:“若是你有什么不开心,你就到那边来找我,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跑,好不好?” 艾珍特别喜欢罗丽为她准备的小花房,一脸开心,可她也有乖乖听进去时希的话,“我知道啦,时希姐姐。” 时希看见艾珍眼里的激动,就明白她是真心喜欢这里,毕竟小花房内的设计很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轻松、温暖、风景宜人和小伙伴。 时希重新走过去,她发现大家都在聊天,黎灰也是被颜爵叫过去坐下的,但是他一言未发。 她按下心中对他的苦涩,一脸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们留的座位,就只剩下黎灰的身边还有空位。 “你们来得都这么快啊!” 罗丽震惊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中。 她和金离瞳先是找到茶杯就花费了点时间,其次又重新洗过这些杯具,最后得再回到花园,所以一来一回的时间就长了点。 “罗丽公主,金王子。” 这是时希、花翎、毒夕绯和黎灰共同起身,异口同声喊的。 罗丽摇摇头,心情愉悦地说:“大家不用这么见外,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不用在意这些礼仪,快坐下。” 哪是他们见外,这是他们对王族公主的敬畏,也分明算是起到一个很好的示警作用。 虽然他们的身份地位在仙境里更是举重若轻,但是她为王族唯一的幸存者,这是仙境里的所有仙子都应尽的礼仪。 “话说回来,那位是?” 花翎上回没来得及问罗丽,君芩默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有一种熟悉感,现在看到她也在此地,心中的困惑自是更多了。 罗丽听见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主人啊。” “你主人不是那位已经化成蝴蝶的小姑娘吗?怎么会是面前这位?” 花翎一脸疑惑,皱着眉头,目光不断在君芩默和罗丽之间来回移动。 而时黎和毒夕绯也带着同样的困惑。 他们都知道罗丽的主人是王默,但眼前这位仙姿佚貌、气质清冷、皎洁如月的女子,与之前那个平凡善良、真诚炙热的女孩完全不同。 他们之所以会不明白,是因为君芩默的模样完全变了,所表现出来的自己也是仪态万方和气场强大,这让他们实在难将两者会联想到一起。 知道真相的颜冰&庞莹&金罗都在强忍着笑意,他们的内心同时想到一点:你们难道没看到哥哥\/水水\/水王子都快挂在嫂嫂\/君芩默\/主人的身上了吗?!! 水清漓面露一丝嫌弃,他的内心活动都忍不住开始吐槽:“这帮人平时那么机敏,现在的反应力怎么如此愚钝啊!” 君芩默坐在一旁,一直都在想事情,又怎么会捕捉到他们的变化。 水清漓实在没眼看下去了,他本以为他们从罗丽的口中能理解到眼前的女孩就是王默,但显然是他高估他们了! 罗丽怎么可能会认第二个主人,他也绝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我唯一的水王妃!!!” 水清漓的话音刚落,他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听出他在说这句话时,特意加重了“唯一”这个词的发音。 “什么!!!” 这一声惊呼,仿佛用尽了他们此生最大的音量,就连正在思考问题的君芩默都被吓得回过神来。 水清漓感受到君芩默的惊颤,立刻向他们投去一记凌厉的眼神,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知道真相的六位不再充当透明仙子,而是纷纷给他们解释君芩默的身份。 十五分钟后,大家终于搞懂事情的来龙去脉,花翎和时希都暗自想道:“怪不得自己会对她有一种熟悉感\/莫名的信任。” 小水龙已经把君芩默喜欢喝的奶茶给带了过来,水清漓拿起桌面的奶茶,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喝点压压惊。 她自是接过,又喝了起来。 小姑娘喝奶茶的模样十分可爱,小嘴轻轻吸吮着吸管,享受着那香甜的味道。 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这杯奶茶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也让她把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水清漓的视线就没从君芩默的身上移过,看见她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嘴角都勾起一抹微笑。 特别是他那双眼眸,饱含着的情感就像是能拧出水般温柔与宠溺。 君芩默喝到一半时,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正在盯着自己,捧着奶茶的手顿了顿,不明所以地问:“你们都看着我,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水清漓听闻她的话,也扭头看向他们,刚刚他眼眸里的温柔与宠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没有没有。”大家连忙摆手回应,生怕君芩默误会自己是在同情她或者可怜她。 其实他们只是在想为什么她的新生都有不同的磨难,明明她是真诚善良的女孩,为何总是被伤害得遍体鳞伤。 还有她和水王子的感情也是一波三折啊。 就在这时,灵犀阁的阁主们突然产生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个想法并非事先商量好的,但却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在仙境,灵犀阁的地位是德高望重的,他们各自也有一定的地位,那么要护下君芩默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不仅如此,他们还决定将君芩默纳入灵犀阁的第二位团宠之列。 想到这里,他们纷纷向其他阁主投去目光,试图传达自己的决心。 毕竟,他们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不言而喻。 当他们看到其他阁主眼中的坚定时,便知道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于是,他们默契地笑了起来,还决定回到灵犀阁后,要立刻将君芩默的名字正式列入灵犀阁的灵兽碑上。 诸位阁主们显然没有考虑到水清漓的想法,就在此时,他那冰冷的眼眸,冷冷地扫视他们一圈,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打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无声地咆哮:“你们竟然跟我抢保护我老婆的行为与本事?!!” “别盯着我夫人,你们现在该聊的是黎灰的事情。” 水清漓无情地打断他们现在的氛围,而且他的声音极冷。 他们这才想起这尊大佛,他都退出灵犀阁了,他们想要把他爱人收为灵犀阁团宠一事,恐怕太困难了。 不过除颜爵外,其他阁主们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那就是让狐狸去把水王子再拉回灵犀阁,谁让他是司仪呢,不用白不用! 颜爵丝毫不知他被自己的好友们给算计了,只觉得他的背后有些发凉。 只有他听见水清漓的话,稍微轻咳一声,对着黎灰说道:“御王,你当初因何缘故背叛我们,虽然已过去这么久,但是你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拉回来,只是每每提及这个话题,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十分凝重。 黎灰想起过去的事情,又望了一眼时希,就开口道:“我很早就知道十法相的存在,也和世王有过一次斗争,只是我不知道水王子也是那里的人。” “什么?” 除水清漓以外,其他在场的诸位都是骇异不已的,时希想的则是为什么连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水清漓猛然发问黎灰,“所以在乐公主封印禁忌之地的前两个月,世王的突然离开是去找你了?” 他为什么会记得如此清晰呢?是因为那天十法相正在开幕天会议,内容就是针对乐音要携带四位守门人封印他们一事。 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是黎灰。 “是的,那时我和时希经常一同窥探未来,也时常打赌,世王对仙境的了解是尤为颇深。 他知道我的力量是暗物质,又能占卜未来,所以他想与我合作,共同毁灭一个文明,建立新的秩序。 那时我还在想他为什么不找你这位水的主宰,因为你的实力之强,是我与时希都不敢轻易去窥探,况且没谁能试探出。” 黎灰提起过去,语气也仿佛多了几分伤感。 他的最后一段话,其余仙子都明白言外之意是世王之所以不找水清漓,是因为他已经隶属于十法相。 黎灰是何时怀疑水清漓是那里的法相呢?大概是在火燎耶得罪他的时候。 那会,他怒气冲天地来到暗宇城,与火燎耶还分别砸碎暗宇城的门窗,后面又为救回他的女孩,故而动用那股力量。 “根据我的记忆,你并未同意他的邀请,之后就是十法相被封印,我和风是暗中助过乐公主,因此被世王惩戒。 之后是风与星尘将我送离,又因我是水本无形,至此逃离那里许久,那么你是何时与他合作起来的?” 水清漓想不明白这点,明明黎灰前面都拒绝过一次世王,后面也加入了灵犀阁,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能令黎灰改变主意? 没一会,他顿时恍然大悟,黎灰是因为时希,除去这个选择,他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 “其实世王来找我的时候,时希也在我的暗宇城。” 黎灰这句话令时希眉头紧皱,她心底的不安也越发严重。 她抬眸看向他,质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这个记忆,黎灰,你究竟做了什么?” “那天本来是你我约定好一起去观赏星河,没想到世王会突然出现,他说了很多有利有害的观点作为铺垫,目的是邀我和他合作。 但我一直认为若时间都不是永存,那还有什么是永存的?所以我拒绝和他的合作,因此就跟他在暗宇城打起来了。 后面是过去的时希想要亲自去窥探未来的真相,若她知晓未来会注定被毁灭,注定被世王占领,我很明白她会使用受到时间惩罚的法术,因此我阻止了她。 恰巧的是我一直都很熟悉她的时间法术,我就利用这个规律在时间长河隐藏掉这段片段,同时抹除她记忆里的片段。 自那天后,我就受到时间惩罚,浑身都染上了黯淡的色彩,而我的眼睛本因窥探暗物质的奥秘就变得越发严重。” 黎灰的诉说出来的一切,令他们都陷入沉默,他若是过去就已拒绝过一次合作,那后来同意合作的原因,无疑是因时希和未来的走向。 君芩默听了他们如此多的言辞,她也清楚水清漓的事情,大概都把故事的来龙去脉理顺得明明白白。 下一秒,她清冷的嗓音响起:“御王,后来你会同意的缘故是因为时希在十法相被封印后,她亲自穿梭时间去过禁忌之地,和他们进行交谈,遗憾的是,她并未成功。 因此你加入灵犀阁后,起码有很多年都是想和大家共同守护平衡,来证明未来的终点是不会走向毁灭。 事实证明,我们人类有少部分人是传统的不会爱护环境,还有科技的发展和仙子们的衰弱等,让你意识到未来就是走向毁灭。 你清楚时希的选择会是什么,那就是她一次又一次使用倒流时间的法术,从而逆转整个仙境的时间,因此被时间惩罚而失去最初的自己。 那么最简单的捷径,或者说最恰当的时机就是曼多拉和辛灵仙子及叶罗丽战士的每一次的小战发生。 你想到帮助曼多拉夺取灵犀令牌,又释放十法相,借他们之手,提前毁灭一切。 一是你把多年的同事关进黑洞,你是想等到新的秩序建立后,再将他们放出来,二是你想以背叛之名,换回时希的笑颜。”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那么君芩默所说的一切应该就是黎灰过去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和态度,同时也代表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听完君芩默对黎灰的分析后,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仿佛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们似乎想要证实一件事情——黎灰背叛灵犀阁是否因为那些原因。 黎灰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还是选择点了点头,这一举动表明他完全认同君芩默所说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都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尤其是时希,她的心情格外沉重,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为了不让她与他一同面对那些事情,他竟不惜被时间惩罚,但他是否想过,作为时间公主的她,早已背负着时间惩罚?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甘心淡去笑颜啊? 然而,有一件事是确凿无疑的,尽管过去发生了许多事情,但现在他们都愿意放下成见,共同修复这段多年的情谊。 他们和黎灰都无声地达成和解的态度。 第49章 各自私聊的话题 爱意花园的氛围进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后,时希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对着黎灰讲述:“黎灰,我们单独聊聊吧。” 她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与变化。 黎灰抿了抿嘴唇,他没理由不答应时希,轻声回应:“好。” 其他仙子们见状,只有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身为局外者自是没理由多言什么。 罗丽只好带头活跃气氛,拉过自己主人的手,和她们开始谈起往昔的时光,金离瞳也走到颜爵的身边,把他和庞尊都拉来聊天。 就在这时,本来在和罗丽她们聊八卦的毒夕绯突然向对面的庞尊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把颜爵给架到一旁。 庞尊立刻明白毒夕绯的意图,他悄无声息地靠近颜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走了。 颜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刚想开口怼庞尊,他就被庞尊捂住嘴巴,硬生生憋出一些听不懂的话:“唔…胖胖********” 花翎和毒夕绯见庞尊成功得手,立马跟过去,只留下一句他们内部有点事情要解决。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时希和黎灰需要单独聊天我能理解,但现在的灵犀阁能有什么事情啊?” 罗丽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跑到一旁要开小会的诸位阁主们。 “对啊,他们怎么就突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白光莹也感到十分困惑。 就在这时,君芩默淡淡地开口道:“仙境不是有异常吗?恐怕他们是想商讨这件事情吧。” 听到这话,她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只不过她们都没有想到,他们这次是为了水默才开小会的。 冰璃雪接着说:“是啊,灵犀阁的使命与责任都有关于仙境,他们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算了,别管他们了。”白光莹耸了耸肩,“反正等他们聊完了自然会回来的。” “好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罗丽无奈地问。 “不如我们来玩飞行棋吧!”白光莹提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啊!”罗丽立刻来了精神,“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君芩默抵不过罗丽的撒娇,只好陪着她玩,这样的话,也只能让她们帮忙走一下摇到的步数,她们自是乐意的。 于是,君芩默和三位女仙子围坐在一起,开始玩起飞行棋,笑声也回荡在空气中。 水清漓倒不觉得他在一旁会尴尬,反而是觉得他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夫人的侧脸和她的笑容,他也会心情愉悦。 他家夫人难得有兴趣玩一些小游戏,这样不会有时间让她乱想任何的结论,不至于让她觉得自己看不见,就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她去做,他在的,他永远不会丢下她的。 然,金离瞳明显是心事重重,他看着罗丽是满脸的笑容与开心,这样的开心是跟他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 现在她是发自内心的欢愉,纯真又真挚的笑容是一点都装不出来的。 这些源头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才会让她就算在解开心结后,笑颜也少了许多。 想到这里,金离瞳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自责,他毅然决然地走向水清漓,低声询问:“水王子,我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 水清漓听到金离瞳的话,大概也意识到对方是因何事。 他并没有急于回应,而是凑近君芩默的耳朵,用温柔的声音说道:“阿默,我跟金王子谈点事,很快回来,你和妹妹她们先待在一起玩着,好吗?” 君芩默的右手扔下骰子,同时回应水清漓的语气显得十分小女孩,“好,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阿漓,你不用事事都叮嘱我啦。” 水清漓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站起来摸摸君芩默的脑袋,宠溺至极地答:“在我这里,你是被偏爱的小姑娘。” 白光莹和罗丽都快被水默家撒的狗粮给吃撑了,以前她们只知道水王子是护妻狂魔,哪能想到高冷的他竟会是宠妻狂魔啊! 冰璃雪则是一片平静,说她不惊讶,那是假的,只不过是她的接受能力很强,她很快就懂得她哥哥给嫂嫂的偏爱与底气是有多么深。 毫不夸张的说,她嫂嫂想要她哥哥的命,她哥都会直接给她,甚至还会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完全不像要失去命的样子。 亲妹吐槽起来亲哥,好像也是挺狠的。 …… 时黎这边。 黎灰不敢直视时希的眼睛,他害怕看到她眼中对自己的憎恶和恨意,只敢侧着身子,轻轻地唤了一声:“时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 “为什么锁住那段记忆,为什么不让我去窥探?” 尽管君芩默已经向大家讲述过事情的真相,但时希仍然希望黎灰能亲口告诉她为什么。 她不能上手去触碰他,她只能再次说一遍:“黎灰,直视我的眼睛。” 黎灰没有转身直视时希,而是沙哑的开口:“和你有关的事情,我做不到淡定应对,我也做不到看着你被时间惩罚。 刚才水王妃说的话,全都是我的内心想法,曾经的你是有多么的明媚,现在的你就有多么的成熟与淡漠一切。 因为我见过你以前的样子,所以我更没法不在意你现在的变化。 我知道你会怨我出卖你的时间法术,怨我背叛灵犀阁,可我无悔,我也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我只想让你重新染上笑颜。” 相比起君芩默替黎灰表达他的真实想法所带来的震撼感,远远不如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更让时希感到震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验证未来的走向是否注定被毁灭,本来不用铤而走险,是因为他看见现在的故事都是按照着原来的轨迹走下去,他便认定这一切都无法挽回。 同时他知道若是世界抵达终点,她肯定会逆流时间,从而保证仙子们的不消散,那么她身为时间之神,对于时间规则了如指掌却明知故犯,必然会被时间审判。 所以他又为了她,私自动用她的时间法术锁住过去的那段记忆,之后还背叛灵犀阁。 时希百感交集,语气有些低糜:“黎灰,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不管是何种真相,我都有勇气去面对。” 黎灰自是清楚时希的性格,坚定地说:“我知道,是我愿意做的,没人强逼我。” “不,你不知道。” 时希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下来,她整个人的情绪像是陷入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就听见她平静却带着忧伤的语气缓缓响起:“在我刚从元神能量球化成仙子形态的时候,那会仙子们在幻化的过程中就已经熟知自己要如何使用力量,怎样修炼增强法术。 而我不同,时间法术在仙境是独一无二,我对它一无所知,更别提运用和修炼。 就在我感到无助的时候,有一位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感受到她没有一丝的恶意,只有对我的善意。 她教导我如何修炼时间法术,并告诉我时间是一种禁忌力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使用。 那段时间,我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关心和温暖,她不仅教会我如何掌握时间法术,还让我明白友情的重要性。 在她的鼓励和引导下,我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友谊,才得以与灵妹妹成为千年闺蜜,也与你成为千年好友。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可能愧对于时间之神的称号,于我而言,她的存在是亦师亦友。” 黎灰没想到时希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每位仙子在幻化成仙子形态的过程,他们都能明白如何修炼法术,包括他,他的卜言是只能预知未来。 如她所言,时间是独一无二和禁忌的力量,她的时间法术不仅是预知未来,而且是能扭转整个世界的时间,偏偏稍有不慎就会被时间审判,严重的话,她会永殒世间。 他听到她谈起这些,不禁为之心疼,他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问询道:“那后来呢?你为何会选择淡去笑颜?” “后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出现意外了,有关于她出现过的痕迹全被抹除,包括她带来与我相识的朋友,一切都寻不回来。 我不想忘记他们,就动用时间溯洄法术,让自己接受时间审判的惩戒,因此没有忘却和他们的所有回忆,代价就是背负时间惩罚的印记。 再后来,十法相被乐音他们封印,我穿梭时间去到禁忌之地,无疑是再度干扰原定轨迹,这一次我选择淡去笑颜,让自己成为淡漠一切的时间公主。” 时希话音刚落,她和黎灰的氛围就变得格外的凝重。 仙境里对她的评价永远是理性、冷静、聪慧与格局大的时间公主,却没谁知道她是在学着那位亦师亦友的人去照顾着身边的好友们。 那时时希想的是:既然他们都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那么她就沾染他们的一言一行,这样的话,纵使他们不在她身边,她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 灵犀阁这边。 刚被庞尊松开的颜爵就开始叽里呱啦地说着:“不是,胖胖,小花,小毒,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一言不合就把我架走!” 毒夕绯反手就给颜爵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颜爵,给我小点声!” 看到颜爵被打的庞尊,他忽然想起在人类世界的时候,他把人家家里的电压都给吸走后,这位姐也是毫不犹豫给了他一爆栗。 他不动声色地远离一点颜爵,同时不自然地摸了摸上回被揍的地方,暗自嘀咕一句:“臭狐狸,咱俩同病相怜啊。” “小毒!我又不是胖胖,你打我做什么!我这司仪当得是一点都没地位,是吧?!” 面对颜爵的无效咆哮,毒夕绯和花翎的脸色依旧毫无变化,仿佛在无声地回应:“难道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在灵犀阁中的地位吗?” 灵犀阁中确实存在着兄友弟恭、互帮互助、相互关心的场景,但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却是:“因为你是司仪啊。” 这时,花翎开口讲述:“颜爵,先别抱怨了,我们来处理一件正事。” 听到这话,颜爵立刻收起刚才的神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详问:“什么正事?” “第一件事是你把水王子拉回灵犀阁吧,不然我们灵犀阁想护下那位小姑娘都是不可能的,第二件事是要再找一个人加入灵犀阁,灵犀阁不能长时间空缺与不完整。” 花翎刚说完,毒夕绯和庞尊就想开口忽悠颜爵,结果他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啊,让水水重新加入,你们也能去问他,你们不想去,可以让胖胖去啊! 还有找新一任阁主之事,你们也要完成啊,况且齐人之后,我们还得共同修改灵犀规则,你们想都扔给我做?想得美!” 毒夕绯&庞尊:颜爵\/古董狐狸现在怎么不好忽悠了? 花翎提出一个公平的解决办法,她看着他们说:“那这样吧,我们一人找一次水王子,如何?至于新任阁主之位,我的建议是冰公主担任。” 毒夕绯想起当时他们怕水清漓因王默的死亡而毁灭仙境,一起攻击他的情景,又想起冰璃雪来到灵犀阁时说过的话。 她不禁担忧地开口:“可是冰妹妹当时就已经扬言过,她不会代替水王子加入,水王子也不会再回到灵犀阁。” “黎灰背叛一事,就算大家能够翻篇,他也不能再度成为阁主,这是灵犀审判的结果。 而且我同意灵公主的话,现下只有冰公主适合新任阁主之位,与其再出现一位叛徒,还不如让知根知底的冰公主加入。 至于灵犀阁不让外人进入这一规则,我们可以回去商讨新的条例,这样不管是光莹,还是黎灰,亦或是水王妃他们,都有合适的缘由进入。” 颜爵听完庞尊这一大串的发言,对着他就打趣道:“可以啊,胖胖,头一回见你如此聪明啊。” “死一边去,一会不怼你,你就心里不舒服,是吧?” 要是旁边搁置着一张椅子,庞尊定会拿起来,丝毫不手软地砸向颜爵,让他脑袋开花,就不会是现在用言语来怼回去。 …… 水金这边。 水清漓并未直接进入话题,而是等着金离瞳主动跟他开口。 为什么呢?他认为金离瞳若是跟他都说不出自己的问题,说不出和罗丽之间到底怎么了? 那么在金离瞳的意识里肯定认为这些是有关于尊严、面子重要,和爱人非得分一个对错,以及觉得羞愧与难以启齿。 如此一来,金离瞳下回依旧会犯同样的错误,水清漓不是圣人,他不可能回回都倾听金离瞳的感情问题。 他只是看在罗丽身为君芩默的守护仙子,这么多年已然成为她重要的家人,不然他没闲心去管这些,他管了只是想让他的女孩不为谁忧心,让她过得开心舒心些。 金离瞳必须认识到对方是自己的爱人,而不是敌人,他也必须学会跟自己的爱人共同商量,共同沟通与面对任何的事情,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为爱人好。 水清漓根本不催促金离瞳,不知过了多久,金离瞳失落的声音才落起:“水王子,罗丽她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像现在发自内心的开心。” 就连他的神情都是病恹恹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受不了罗丽这样对待他。 水清漓是真的毒舌,他毫不留情地讽刺金离瞳,“你自认为和罗丽解开她心中的隔阂就能回到当初,可你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过她的感受? 千年前,因为她留不住王子金形态的你而崩溃,眀知道你最终会变成战神金,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你,甚至不惜为你斩心。 你呢?你有问过她愿意忘记你们的过往吗?问过她要不要共同面对未来发生的一切吗?你都没有,你自以为是地做好的决定。 是,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不让罗丽受到任何的痛苦,这点在你的视角里肯定是没有错的,可在她的视角里是她的爱人不会考虑她的想法,已经私自为她做好决定。” 在水清漓讲到这里时,金离瞳的脸色变得煞白,心更是被千万根银针在刺痛着。 他就算是看见金离瞳的变化,他也不会嘴下留情,更会继续说下去:“还有一点,我们碍于曼多拉对你和罗丽施下的咒语是特定针对的,提醒你都会变成别人的名字,强行解除又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那么你大可去问问所有的圣级仙子,问问所有的大仙子,我们是不是始终认为你不会认错金王妃,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们之间是有特殊的情感,也有一定的羁绊。 到头来的结果是什么?在人类世界的时候,罗丽是不是亲眼看着你和一个拥有她影子的人在‘恩爱’,难道那会她就好受吗? 况且现在,罗丽仅仅是不同于以往和你在一起时的开心,你就受不了,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她承受当时的忧伤?承受你擅自遗忘带给她的痛苦?又凭什么要求她同以往的喜悦? 你这不是爱她,不是为她好,是你觉得她明明原谅你了,明明都解开隔阂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是你认定这样就是没事了,她就会和以前那样爱你,那样不顾一切地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金离瞳,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的爱过于混乱又虚假吗?千年前你的确很爱罗丽,这点大家是有目共睹,千年后认错人的你,大家并不觉得你的爱和以前一样纯粹,只觉得你的爱太渺小了。 我和我夫人仅有十年的羁绊,她涅盘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为什么我都能一眼认出? 而你与罗丽拥有千年的羁绊,人类世界时,还拥有过和铁皮的羁绊,更有恢复记忆后的羁绊,那么你为什么能认错自己的爱人?从你自己身上找问题吧。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水清漓转身就回去找君芩默,压根没用正眼瞧过旁边一脸痛苦懊悔的金离瞳。 他只有在面对爱人和妹妹的事情上,他才会说出很长一段话,这是他头一回对别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缘由很简单,一是他不想让金罗之间的事情影响到君芩默恢复身体的健康,二是金离瞳既然找他请教,那他就得承受住从别人口中揭露出他真实想法的真相。 水清漓都说得如此明白,金离瞳要是一意孤行地不改变,那么他是活该没老婆的。 …… 其他的仙子们在聊完之后,就已经回到座位上,对于私聊的话题,他们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只有金离瞳一直没有回去。 罗丽抬头望了一眼金离瞳的背影,刚想过去找他就被君芩默拦下了,理由是他和她的阿漓刚聊完一些事情,让他独自静静吧。 君芩默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她家阿漓和金离瞳聊的话题是什么。 阿漓是想让她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主动替她揽下一些事情。 金离瞳的话,无非因为罗丽现在对他的态度而感到困惑与难过罢了。 自从她和冰冰来到花蕾堡后,她就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是没有过多的亲密,也没有过多的疏离。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同时又有不冷不热的距离感,所以他就找她家阿漓请教呗。 第50章 变化(过渡章) 继在罗丽的花蕾城堡聚过一次后,仙境流传出四大新鲜奇闻。 一:金离瞳的性格不同于以前,还心甘情愿从花蕾城堡搬回自己的黄金圣殿,奇闻是他每天都会向白光莹和君芩默讨教一些能让罗丽开心的事情,或者是了解罗丽。 二:灵犀阁阁主们三天两头就来到水清漓的净水湖,奇闻是颜爵这位司对他“死缠烂打”,用尽千方百计来让他重新加入灵犀阁,对待也要邀请冰璃雪之时,他更是会软硬兼施来磨着她。 当然相比于颜爵的行为,其他阁主们的办法就显得很聪明了,因为他们打算从君芩默这边来下手,让她帮忙劝一劝他。 三:关于水清漓有一位水王妃的事情,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仙境,“宠妻狂魔”和“护妻狂魔”的称号也不怎的就被流传出去。 四:有关于君芩默的身份,仙境里不知情的所有仙子与精灵们都是有所好奇的,却不敢多谈论一句话,生怕水清漓惩戒他们。 …… 君九凛和卿沂虽然没有离开过一次宫殿,但也是耳闻其祥这些奇闻。 没有例外的是,风昀年、风北昀、星尘、弦月和修槿同样知道,因此他们对此评价是:“第三、四条奇闻是包真的。” 就连乐音在音阙小筑都能收到这些音讯,不过她并未过多的探讨,只是在想念故人,自那次过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她这里。 …… 在仙境西边的深处,那两座宫殿的牌匾分别写着“未眠小筑”和“褚安府”。 两位主人正在里面下棋,他们的面容也随之被揭开。 女仙子身着米稠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淡紫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她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坐在女仙子对面的男仙子,他的容貌俊朗如玉,一言一行都表现得举止优雅,却又从容不迫。 穿着一身洁净的米稠色袍,长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染尘埃的气息。 “书棠,时希并没有忘记和我们的回忆,却忘了她与他的模样和声音。” 此仙子名唤褚青时,掌管虚无元素,现实与幻象交织在一起,他都能看透真相。 被他称为“书棠”的女仙子全名为姚书棠,她掌管着友谊的力量,性情是温柔有礼,待谁都亲近,典型的古代世家未面世的小姐,当然她也有睚眦必报的性格。 只有一点是特殊的,只要是对待好友们和爱人,她才会展露出不同的一面。 姚书棠点点头,回应褚青时的话,“我知道,于时希而言,她的存在是救赎。 当年她已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同时不忍时希孤独,故而把我们三人带给时希认识。 我尤其记得那会时希的世界除了待在四时钟和小月亮,就没有其他人,甚至连仙境的仙子有谁,她都不曾认识。 自我们相识后,有了长达六年的情谊,给她的世界增添了重要的一笔,她不想忘记是正常的现象,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用时间法则惩戒自己。 她记得我和你,却忘记小月亮和他的模样及声音,我想这是衪王做的,这世界上只有千帝女、他和小月亮有本领干扰时间法术,目的是让谁都不能干涉他们的劫难。” 这些年,姚书棠和褚青时又怎么会不想见到自己的好友们呢?可惜那时他们也自身难保。 那么前面为什么说他们只有两位挚友?是因为时希对他们来说是知己,他们从头到尾都记得两位挚友和时希的模样及声音,只是找不到挚友的下落而已。 褚青时抬眸看向自己的爱人,发现她正在忧思,他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提议道:“我们要找个时间去见一下时希吗?” “等王族的秘密揭开,我们就该面世了,到时候便去寻时希吧,有些心事还是得当事人出面才能解开心结。” 姚书棠话音刚落,她手上最后一颗棋子也落定。 一瞬间,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发出光芒,浮现出的画面是满盘罗列着的文字与人物,这是他们预测未来各种走向的可能性。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谁都能发现正中央的两个棋子上的人物是大家都熟悉的水之主宰和无忧公主。 换句话来说,这盘棋局的未来走向是围绕着他们拓展开的。 …… 水玲珑宫。 君芩默正趴在水床上,水清漓就坐在她的身边,大手也在揉按着她的细腰。 “阿漓,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回仙境之后,这种预感更强烈。” 她的声音带着点不安。 水清漓自是能看出来君芩默的情绪,安抚道:“阿默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事情,那也不一定是不好的记忆,所以你不用害怕,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我在。” 其实他和她的感受是一样的,他也感觉自己的记忆不完整,只是他无从谈起。 君芩默不再杞人忧天,顺着水清漓的话接下去,“改天去找爷爷问一问,他若不肯说,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好,都听阿默的。” 只不过,我得暗中让海沢替我查叶罗丽仙境和水冰王国的牵连,也得查他父母的死亡真相,以及那位所谓的亲人的真面目。 水清漓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想等到确定一些事情,又提前部署好他的计划与安排。 最后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否则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徒增为他担忧与害怕的困扰。 当水清漓正想得入神之时,君芩默轻声唤了一声:“阿漓。” “嗯?阿默,怎么了?” 这是水清漓的本能反应,尽管他在思考着事情,他都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这样非常像是他要让她记得一件事情,他会是她的定心丸,她什么都不用怕。 君芩默憧憬着未来,笑眯眯地说:“我们要携手看尽碧海沧波,谁都不准食言哦。” “好,我们会携手一生看尽这繁花似锦的世界。”水清漓的语气满是纵容与郑重。 还有一两段对话是这样的…… 君芩默:“我们不唤对方的全名,这是对彼此的最后一道底线。” 水清漓:“好,都依我的小姑娘。” 君芩默:“还有还有,以后我要把水玲珑宫和净水湖改造成我的天地,嘿嘿嘿。” 水清漓:“可以,阿默想改成什么样子的,我都陪着你去改造它们。” 这对小情侣的对话顺着流水,一点一点响彻整座水玲珑宫,将视野放大到净水湖上面,那就听不见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咯。 …… “你们现在的生活可谓是美满与一帆风顺啊,就是不知道这份安宁能维持多久,哈哈哈哈。” 这位幕后之人一直都在监视着叶罗丽仙境的一举一动。 “影司,待他们给叶罗丽解开她自己身上的王族使命,你记得替我送一份大礼去。” 幕后之人的话刚刚落下,就收到自己属下的回音:“是。” 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呢? 处心积虑布置的棋局,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 然而,在前面出现过很多次的衪王,此时的他正蜷缩着身子,整个人都靠在一块墓碑上,似乎是睡着了。 若是画面调转到墓碑的正面,那么谁都可以看见上面刻着一行字:“万物之神千帝女,千洛栀之墓。” 建立此墓碑之人的名字是:“千洛栀的夫君凉衪”和“千洛栀的女儿凉芊默”。 自从容玺与容渟离开这座庄园,又需要在仙境待上些许时日。 凉衪就从庄园来到一片满是栀子花的墓园之中,他在这里已经待上数月,期间都是不吃不喝,脑海里只思量过往与爱人孩子。 第51章 揭开王族秘密的前夕 叶罗丽仙境的时间已过去三个月,期间大家的生活都是幸福与安宁的。 在水玲珑宫中,时常传出的消息是水清漓对自己的水王妃宠爱有加,而这位水王妃和水清漓的妹妹冰公主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融洽。 小水龙日日都会勤奋修炼,但它现在变得有些调皮,也随了它主人一样拥有腹黑的恶性趣味,甚至都敢和自己的主人顶嘴。 说它聪明吧,每当被自己的亲主人威胁时,它会立刻躲到王妃姐姐的身后寻求庇护。 说它不聪明吧,它每次都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向王妃姐姐告主人的状,结果下场就是被主人暗中修理一顿。 相反,冰晶宫传出的消息是冰璃雪对君芩默这位嫂子非常看重,可能连水清漓这位亲哥哥的地位都得降低不少。 对此水清漓表示:“我的爱妻和妹妹凑在一块,我说话哪还有什么份量啊。” …… 颜爵与冰璃雪的事情,他们都是聪明的仙子,自然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因此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记得有一回他们在冰花园闲聊的时候,颜爵突然鼓足勇气对冰璃雪说:“阿冰,我想向你说明我的心意,也想和你天天都在一起。” 冰璃雪摇了摇头,笑了笑,回答:“颜爵,我们再等等吧。” 颜爵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明白”这三个字,“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天天待在一起吗?” 这话说出来,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委屈。 冰璃雪暗笑,心中想到:以前怎么没发现颜爵的语气有点像“男版绿茶”呢? 下一秒,她向他说出事实,“我是觉得你应该先搞定我哥哥,要是哥哥发现你我暗中在一起了,他指不定要将你扒一层皮,届时我就算搬出嫂嫂的名字,恐怕都无济于事。” 颜爵听完,这才想起来他自己还没有过大舅哥这一关呢…… 水水要是发现他先斩后奏地拐走他妹妹,他的墨竹轩和自己恐怕都得被水流给淹没!想到这里,他就瑟瑟发抖了! …… 罗丽和金离瞳的关系依旧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之中,虽然金离瞳没有居住在花蕾城堡,但是他每天都会来。 有时候,他陪着她一起培育爱意玫瑰,有时候,他就默默站在她的身后,不打扰她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罗丽一直都从君芩默和白光莹的口中得知金离瞳的变化,她们谈及这些,并非想要强迫她和他之间的感情要一下子恢复如初,也并非是为他求情。 她们只是想告诉她:“若你的心结没有完全消除,那根刺也很难拔除掉,现在金王子的行为就是在为自己赎罪,你也不必感到压力。 任何时候,实际行动永远大于嘴上说说,而且你们都有情感之心,对方的改变与付出是真情实意,还是虚假伪装,用心去感受就好。 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让自己失去最初的自己。” 在君芩默和白光莹说完这段话时,罗丽就明白她们是完全的为了她好,都是从她的角度去思考这一切发生过的事情。 她们没有觉得她对他冷淡是错的,她们也知道她的内心定还有金离瞳。 所以她们让她不要因为他的赎罪而感到自己是被逼着原谅他,反而是让她永远都不要失去原来的自己。 …… 诸位灵犀阁阁主们的生活都是不同的。 庞尊与白光莹天天都在甜蜜;花翎在照顾仙境的生灵与小仙子;毒夕绯在清理汐毒府的毒素;时希在修复时间长河的碎片裂痕,以及照顾艾珍。 艾珍的心性依旧残留着在梦境国度经历过的恐惧,但比以前好点了,至少现在她能接受冰璃雪、花翎与毒夕绯的靠近。 最重要的是,灵犀阁八大阁主的名额都已重新定下。 司仪依旧是艺术之灵颜爵,其他七位阁主分别是水王子水清漓、雷电尊者庞尊、灵公主花翎、时间公主时希、毒娘娘毒夕绯、冰公主冰璃雪、情公主艾珍。 此外,他们修订了三条新的灵犀规则。 第一条:要借用灵犀之力,必须通过灵犀试炼,共设三关,三关执法阁主是颜爵与庞尊、毒夕绯与冰璃雪、全体阁主。 投赞同票的时候,不仅需要原本的八大阁主的同意票,而且也需要得到已覆灭的王族继承者的同意票。 第二条:灵犀阁成员必须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不得违反灵犀条律,不得背叛,否则将以灵犀惩戒与灵犀审判来进行双重惩罚。 灵犀之门的使用权皆在八大阁主手上,不管是谁来借用灵犀之门通往人类世界,包括阁主本人,都必须提前告知司仪,其他的时候,皆由钥匙主人来决定。 第三条:在灵犀阁的后面设立出一个内阁,这是给未来和他们的家属提供一个便利。 不论是他们要聚会,还是有任何的突发情况,他们的好友与家属都能在内阁等候着他们。 内阁进去的方式有两种,不是灵犀阁成员,他们只能穿过一座七彩桥,绕到灵犀阁的后面抵达内阁的大门处,通过钥匙进入。 灵犀阁成员是能从灵犀大殿直接穿行到内阁,当然,他们的手上也有内阁钥匙。 不管是灵犀之门的钥匙,还是内阁钥匙,每位手里的钥匙都是仅此一把,且仅供本人能够手持着钥匙和打开大门,他人若是触碰必会受到法术攻击。 违令者:关门放狗,放司仪说教。 …… 黎灰、火燎耶、孟术、孟艺、辛灵、荒石、曼多拉等仙子,他们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有黎灰的暗宇城显得一片死气沉沉。 风昀年和风北昀已回到自己的地盘,只不过风昀年也是有自己的心事。 他自己的弟弟都能一眼看穿他是在思念佳人,可他却不承认。 风北昀没有仔细过问太多,因为情之一事,当局者不承认,当局者不肯说明因何而忧伤,那么旁观者说尽长篇大论都无用。 乐音的音阙小筑,其实里面的琴声一直都没有间断过一次,可惜她等不到他。 …… 君九凛和卿沂的宫殿唤为“宜杦之宫”,他们坐在亭台里,君九凛突然对着暗中藏身的容玺和容渟说:“你们去吧,这棋局要开了。” “那我们先行一步了,多谢二位的倾囊相助。” 容渟道谢完,转头和容玺对视一眼,齐齐离开此地,前往罗丽的花蕾城堡。 他们前脚刚走,水默就后脚抵达这里,而且修槿也早早在外面等着他们。 这一套动作下来,谁都能看出君九凛是算准过时间的。 君芩默乖巧地向两位长辈打招呼:“爷爷,卿姨。” 卿沂向来不在乎礼数,她看见君芩默就面露笑容,慈祥地道:“快过来,让我瞧瞧你最近有没有被照顾得很好。” 她的话一落,水清漓就把君芩默安置在卿沂的身边坐下,他也随之坐在她的身侧。 君芩默一边被卿沂转动着身子检查,一边语气无奈地回应:“卿姨,阿漓照顾我都是非常用心的,你不用担心我啊。” 其实说用心都是谦虚的,以水清漓那种照顾称得上教书级别的用心与宠爱君芩默。 比如君芩默现在穿着的淡蓝色礼裙,以及全身上下能看见的首饰和高跟鞋,皆出自于水清漓之手。 若问他为什么会人类世界的裁缝与刺绣,还有如何制作出首饰与高跟鞋?大概他会凡尔赛一句:“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其实是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从垃圾王费虚那里接收完这些信息量,他就开始亲自动手做出成就。 本来水下世界就有很多珍宝,他的水玲珑宫更是有很多稀缺珍贵的玉石、布料、青瓷等,他就全部用在他家夫人的身上了。 不可否认的是,他还顺带给冰璃雪做了些适合她的首饰,不过他妹妹并不知道是他亲手做的,因为他说是在水下世界发现的。 比如水玲珑宫本来是没有像人类世界的开放式厨房,结果水清漓担忧君芩默的身子会很难养好,有些像燕窝的补品也得熬制。 他二话不说地给水玲珑宫对面的流水设下一层水闭环法术,下一秒,在人类世界的那栋海边别墅就被他搬至旁边! 净水湖的下面就这样多出了一个府邸,故而他本人就是一位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仙)。 比如君芩默在水玲珑宫感到无聊,水清漓就会用一块上古琉璃晶体雕刻出一只小水母,给它注入流水的力量,让它变成她的灵宠来陪着她玩耍,他就在一旁为她抚琴。 要是颜爵与庞尊待在此地,又看见这块上古琉璃晶体就这样成为一只灵宠。 他们会气急败坏地呐喊:“水水\/水王子,你区别对待!我们上回找你讨要一点琉璃晶体,因为想用法术变成手链来送人,结果你直接放水龙卷赶走我们!” 为什么会气急败坏?是因为在整个仙境里的上古琉璃晶体只有四块,水清漓的手中就拥有两块,还有两块是不知在谁手中。 况且谁都知道,他的水下世界有数不尽的宝物,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有什么! 虽然那天他没有把琉璃晶体给他们,但是他也反手馈赠两块极品玉,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有很多的小趣事…… 君芩默在水清漓的面前是完全小女孩的模样,她很喜欢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每次他都能猜出来,偏偏每次他都在保护她的童心未泯。 君芩默即便是失明,可她对绘画的热爱没有停止过,因此水清漓就会从那栋海边别墅拿来画板和颜料,供她作画。 绘画能考验和折射出作画之人的情绪和内心,故而她画出来的画像有大海、花海、一片栀子花包裹着山茶花的树下秋千以及她的爱人,这些画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然,她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虽然在艺术方面不及她的出色,但是他也在画他的夫人哦。 君芩默最喜欢看大海,水清漓就会趁着海边的日落没有完全落下,带她去到须颜海的沙滩上,他就在后面用着她以前教的方式,记录下她的美。 水清漓会为君芩默梳妆打扮,因此每回为她画眉的时候,他都会故意逗弄她。 不是逗她画歪了,就是逗她还没画好,她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因此没有不耐烦和斥责,有时候她还会反过来逗弄他。 当他画得太久了,她就故意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撅着小嘴。 这时他会忍不住想亲她,结果这小姑娘立马化为月光消失在他面前。 水清漓是完完全全地娇养着君芩默。 每当她试图为他做点什么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阻止,并告诉她只需要安心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也只需要她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余下的任何回馈,他都不用。 以前是她不愿和他生活在水下世界,他就不能为她做太多事情,只能默默守护。 如今他已经拥有与得到她,对她的占有欲会爆发,无论何时何地,为她做任何的事情,他都会乐在其中。 回忆结束,卿沂和君九凛看见君芩默被水清漓照顾得极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我想向二位长辈询问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水清漓的问题来得突然,君九凛和卿沂都同时怔愣住,君芩默清楚他是在替自己询问,也就坐回他的身边。 他并没有错过君九凛和卿沂回神过后,他们眼眸中闪过的一抹忧伤与冷然。 君九凛的脸色淡漠,先开口回应水清漓:“你说吧。” “我与阿默的身份,你们是否清楚?” 水清漓的话音刚落,现场的气氛陷入一阵诡异,宛如一根细针掉落在地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容玺和容渟是避开花管家的通报,直接隐身来到罗丽的爱意花园,一到就发现她在给爱意玫瑰浇洒,金离瞳则是在旁边安抚一些小精灵的闹腾。 容渟示意容玺去把金离瞳打晕,容玺白了一眼自家兄长,但还是乖乖解除隐身,闪现到金离瞳的身后,不好意思地说:“金王子,得罪了。” 话落,他一掌劈晕金离瞳,接住他后,又对他洒下沉睡花香,顺带移送到一旁的椅子上面。 刚好这时罗丽回头了,她一下子捕捉到旁边晕过去的金离瞳,自己的爱意花园又出现陌生人。 她的眼神变得冷漠,同时右手挥变出心蕊宝杖,冷声地质询:“你是谁?你对金离瞳做了什么?!” 容玺的神态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讲:“罗丽,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唯一幸存的王族公主,同时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罗丽听到“唯一幸存的王族公主”的九个字后,眼神有了一丝波动,面色也有点皴裂。 “阿玺,别吓唬她了,办正事要紧。”容渟现身,并出声打断容玺的话。 容玺见兄长训斥他,不满地讲:“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还说我!” 其实有一点是值得别人注意的,因为他们并非亲兄弟。 “好了,哥哥回去之后,给你补偿,你乖一点。”容渟温柔地安慰完容玺。 随即,他飞到罗丽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说道:“罗丽,你不用担心,金王子睡一觉就好了,不过我们现在要解开你身上的王族秘密。” 罗丽听完后,喃喃自语:“我背负的王族秘密?” “是的,王族秘密一旦揭开,你首先要经历一遍记忆的大洗礼,同时意味着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承担起王族使命。 其次,我们会要求你做一件事情,也会为你解答一些困惑之事,但你要谨记对谁都不可外传,若有特殊情况,我们会告知你。 最后这层身份是否会给你带来一定的危险性,我想你应该最明白这句话。” 话虽是如此说,但罗丽还是从容渟那威严又不容抗拒的语气中听出,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她。 既然她享受了王族所带来的尊贵与荣耀,她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容渟见罗丽在沉思,他并未打扰她。 “好,我明白了。”罗丽深吸一口气,收起心蕊宝杖,然后对着容渟行了一个标准的公主礼仪,“那就劳烦阁下为我揭开谜底。” 容渟明白罗丽是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利弊,也想明白在叶罗丽王族里,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含义是什么。 第52章 水默的真正身世? 本来听容渟的话而乖一点的容玺,竖起耳朵听到罗丽的说辞后,也主动走过来。 他轻翻手掌,一股气流从中流出,念道:“剑诀,玄圣结界。” 玄天一色的光芒笼罩住花蕾城堡,也阻断任何仙子与精灵的接近。 同时容渟变出那块令牌,把它打向结界的中心,作用是屏蔽掉幕后之人的窥探。 兄弟二人走到罗丽的左右各一侧,异口同声地讲:“失礼了。” 随即,容渟握住罗丽的左手手腕,容玺伸出右手,点触罗丽王冠上的花蕾心。 他们的双眸一闭,口中也在说着:“玄光回转,唯心倒影,圣裁决,叶罗丽王族的秘密,听吾指令,为吾打开记忆阀门,打破罗丽身上的封印。” 随着他们的咒语落下,罗丽的仙子身出现一个蝴蝶法盘,此封印正是另外一位已消殒的王族继承者苏箢布下的。 法盘由众多的蝴蝶翅膀组成,每一只蝴蝶翅膀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随着法盘的旋转,罗丽的身体逐渐被光芒所笼罩,她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然而,容玺和容渟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容玺飞身到罗丽的身后,为她输送些温和的力量,容渟则是对着她再念出一道咒语:“圣玄浩瀚,重组记忆,洗礼!” 法术刚下,罗丽就痛苦地呐喊出来:“呃——啊——!” 记忆的洗礼是整个人的脉络都得脱胎换骨一遍,这过程中所要承受的压力会非常痛苦,再者是曾经所遗忘过的记忆,不管是好是坏,如同倾盆大雨的雨点打落而穿透自己的身体,直接回到记忆的脑海中。 若是坚持不下来,那么痛苦就会变成诛毁自己的元神,摧毁自己的仙子身那般痛。 届时,任谁都不能出手贸然打破法术,否则本可救下且又能活着的人(仙子),都会被法术反噬,最终爆体而亡。 罗丽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帧一幕的记忆碎片。 有的是苏箢在教她泡花茶和做点心;有的是她和苏箢一起修炼法术;有的是她们互相切磋;有的是她们同床共枕,畅聊未来。 有的是南星与苏微传授她们王族使命和责任;有的是王族覆灭时的画面;有的是苏箢以死破局,保全她的画面等等。 两个时辰后,罗丽终于接受完记忆的洗礼,她已然恢复全部的记忆。 原本宛如黑洞无神的双眼变得明亮有光,身上的仙子服也变回华丽的公主服,平底鞋也同样变回高跟鞋。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蕊宝杖升级变回心蕊王杖,这意味着她的力量将不再受限于外界因素的干扰,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在花蕾城堡的后方,那里隐藏着一座规模庞大的王族宫殿。 当罗丽的记忆复苏时,这座宫殿悄然浮现,展露出其真实的面貌,原本死气沉沉的宫殿瞬间变得辉煌壮丽,散发出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罗丽,这回不用再问我们是谁了吧?” 容渟的声音不冷不淡,却能听得出一丝威严。 罗丽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是罗丽僭越。” 她心怀歉意地向容渟容玺微微鞠躬,表达自己的恭敬,又开口询问:“二位使者此次前来不仅是为我揭开谜底,而是因为仙境的异常,二位是知道因谁而起,对吗?” 容渟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我们确实知道,但你不必考虑仙境异常的原因,我们现在只需要你保护好一个人。” 罗丽疑惑地看着容渟,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容渟看出罗丽的疑惑,他走到她的身旁,微微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语说出两个名字和一句话。 当罗丽听到那个名字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来…… 容渟拍了拍罗丽的肩膀,示意她收一收震惊的神态,“你不用担心仅靠自己就不行,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后会有期。” 话落,他先是取回令牌,容玺再撤销结界,最后他们就化为光点消失在花蕾城堡。 罗丽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再行了一个礼仪,以表告别。 王族的秘密已经被揭开,那么她的日子压根不会风平浪静,数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如今就不能再重新上演一遍。 王族使命是历守仙境与万物之神,不得离开仙境,无论是否会有新一代万物之神出现,王族都只能绝对服从于万物之神。 在外界是位高权重的王族,在内里是因守护而生的王族祭司,同时她们得保护好自己,也不能生出任何的妄念,否则会以神的惩罚来诛讨她们。 她们更得找到下一位王族继承者来传任,开启传承之位时,必须以前一任继承者的信物与血液来开启。 若是找到以一己之私的下一任继承者,那么下一任继承者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前一任继承者也免不了会受到惩戒,惩戒的手段是轻重皆有。 “看来我是时候该放出消息了,被动的入局还不如先掌控局势,看看到底是谁在针对王族与仙境。” 罗丽刚刚呢喃完这句话,花管家提高着音量,着急地喊:“公主公主!有人想要见你!” 她听见花管家的声音,立马转身回头,一看到它变成花精灵的模样,她紧皱着眉头,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安的预感。 花管家一直以来都没有主动幻化过一次真身,它说化为花骨留在她的大门上就好,如今是遇到怎样的人,才会迫使它露出真身。 “花管家,你对来者带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罗丽的声音比较严肃,双眸也比较冷漠,她没想到自己刚恢复身份就有人找来。 花管家摇摇头,表达:“我对来人的印象不太好,那份气息过于压抑与黑暗。” “好,我明白了,你留守在这里,替我照看一下金离瞳,我去去就回。” 罗丽嘱托完花管家,她就化为一束光消失在爱意花园。 没一会,她就抵达花蕾门,丝毫不畏惧地推开大门,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影司察觉到罗丽的视线,缓缓转身,他冷淡地瞥了一眼她,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手中的盒子放下就走。 罗丽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人见她就是为了送个盒子? 不过她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她对准盒子的方向,抬手念道:“花蕊如光,花丝。” 花丝将盒子缠绕住,送至罗丽的手上,她打开后发现是一张纸条和三件物品。 纸条上写着:“罗丽公主,恢复身份就是你的祭日哦,你的命迟早会被我收掉。” 罗丽看见纸条的内容,她都没有恐慌,反而是想追溯写这张纸条的人的气息,结果没等她出手,纸条就自动燃烧成灰烬。 可当她打开包裹着布料的三件物品,她的双手开始发颤起来,脸色都变得苍白。 是谁,给她送来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 宜杦之宫。 关于水清漓的问题,君九凛和卿沂对视一眼便无言,他们的内心在纠结。 若是现在告诉他们,恐怕整盘棋局就被打乱,甚至连她重新归位的成功率都大打折扣。 若是不告诉他们,那么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不能从容应对,也不知要跟他们做对手的人究竟是谁,然而弊端是提前暴露底牌。 “无忧,清漓,你们是何时发现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有任何不同以往的感受与变化,这些你们都先告诉我这个老头子。” 君九凛反客为主,他必须知道他们是何时察觉到自己身份的转变,还有经历过的事情后,他们所有的感受与变化。 不然凉衪得拿上狼锤子跟他拼命,到时候他可是说不过、打不过那老家伙。 水清漓和君芩默都能从君九凛的话捕捉到一个信息点:他们知道这盘棋局是谁在操纵着。 “爷爷,上次我去帮忙救情公主的时候,我有过一次反噬,那时我只能使用力量强行压制,结果是我身上的温热感全部退化,为小水龙解开束缚之后,我就陷入昏迷,最后是阿漓唤醒我的。 还有回到仙境后,我的仙力也是被削弱得厉害,只能使出自我保护的法术,以及法器的威力让我能为救他人的法术。 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人类的体质,却承受着强悍的力量,而且为什么我会的法术那么多?” 君芩默说完,紧接着,水清漓就说:“我比阿默的情况好些,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记忆不完整,感觉有股力量在阻隔着什么,这是第一点。 我以前就有过疑点,为什么仙境的人都不知道有其他地界的存在,我在禁忌之地的时候,听闻仙境曾发生过大战,这是不是真的,这是第二点。 第三点是上回庞尊的事情,那位幕后之人为什么会说我与阿默的身份是暂时的?我妹妹为什么和我一样想起水冰王国的记忆?妹妹和颜爵在梦境国度时明明已知我隶属于禁忌之地,为什么出来后就全然没了记忆?” 君九凛和卿沂听完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言辞,两位长辈头一回感到挫败。 他们在心中暗自想着:这瞒着跟没瞒着有什么区别吗?就凭他们的智商,要是把前尘往事悉数告知,他们都快把棋局猜得七八分了。 算了,不想了,他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情况吧。 “你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暂时的,特别是无忧,你的新生会出现在我的名义下,这是歪打正着的一件事情。 此前我挺想培养一个继承人,因此为这件事情而烦恼,谁知道从我徒弟口中说出来是需要一个实验品,本来我可以直接抹除无忧的记忆,又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因为之前我又看完了无忧的记忆,无忧的品性有太多地方是跟我与阿卿的故人相似,所以我怀疑你真正的出世,便提取过你的魂灵与血液,完成一次实验上的涅盘。 果不其然,这一阵法复现时,外界的变化和我所料到的是一模一样,我就知道了无忧的真实身份。” 君九凛解释完,给了水默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他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特别是他的孙女无忧。 如他所言,君芩默确实被冲击到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会如此的复杂。 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吗?那在人类世界照顾我的妈妈只是普通人类吗?我也不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对吗? 水清漓知晓君芩默会想到些什么,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君芩默没有离开水清漓的怀里,她怕自己会失控到哭,口吻有些悲伤地道:“那你们不告诉我,又是因为什么?” 卿沂看着君芩默和她相似的脸庞,她终于出声了,“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又太危险,多年前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解决,所以我们和故友相认后,我们都在一同布局。 此外我们谁都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也不会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避免招来祸端,因此只能让你继续当着九冥一族的无忧公主。 至于你的体质和法术之多,未来恢复真实身份,你就会明白的。 小默,你要记住,除水清漓以外,我们做长辈的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加害你,只有疼惜你。” “好,我明白了,那阿漓的事情呢?” 君芩默这句“好”,除水清漓,谁都看不出她是在逞强与强颜欢笑,她是在用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水清漓太了解君芩默,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息,放在她腰部的胳膊又紧了一些。 君九凛看了一眼君芩默的状态,继续回答她:“清漓的身上确实有一股新力量,那也是他的身份之谜,同样我们不能告知。 仙境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其他地界,和清漓在禁忌之地听到的传闻有关,稍后我会把这个传闻讲述得一清二楚。 冰公主为何会想起水冰王国的记忆,我想是和清漓本身有关,别忘了他们兄妹的体质是一体双生,至于冰公主与颜爵为何会不记得他身为二阶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 君九凛和卿沂确实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们没有问过容玺和容渟,也没有让他们捎带一封信回去给凉衪,让他给他们解答疑惑。 他们等水默消化完这段话的信息量,让水默喝点茶,吃点糕点,都坐下听他们讲起仙境最久远的传闻吧。 …… 四时钟。 艾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时希姐姐很忙,自己不想打扰她,也不想让她分神照顾自己,于是跟她提出自己要找花翎姐姐玩去。 时希明白艾珍的心思,她并未没有说破,她只是感慨她明明在梦境里经历过害怕之事,可回来之后,她明显懂事了很多。 时希并不会要求艾珍需要怎样的懂事,需要成为怎样的小大人,她只会教她自我保护与生活的技能,其他的都任由她就好。 倏然,四时钟的钟表指针不知因何缘故,它不再转动。 在时间长河里修复碎片的时希也察觉到异样,立马从下面飞跃出来。 她走向自己的钟表,挥变出瞬时怀表,说道:“叶罗丽仙境,时间时间,四时而动,恢复钟表的指针转动。” 法术一落下,钟表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是反弹出两道新的法术光芒。 时希一个后空翻,顺利地躲开法术的攻击,在空中缓缓落地时,她平静的眼神多出一丝探究与冷漠。 她在想是谁将她的钟表给控制住,还不让她修复?! 显然的是,她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去。 第53章 王族公告,重新忘记 “时希,你的警惕心依旧如此高,何时能再见到以前放松的你呢?” 姚书棠那风情优雅的声音传入时希的耳中。 时希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书棠姐吗?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眼眸的冷漠瞬间化为乌有,紧握着的瞬时怀表都被她颤抖的手微微一松而立马掉落在地。 “虚无缥缈,暗流沙,雾光。” 褚青时的法术刚落下,时希的瞬时怀表就被他的雾光给接住,送至他手上。 随即,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阵微风缓缓显现出来,这对璧人站在四时钟的边缘上。 “时希,瞬时怀表要是摔烂一点,你的法术就会削弱不少,这么久没见,现在竟不宝贝你的东西了?” 褚青时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手里随意地把玩着瞬时怀表,语气轻松又带着几分调侃。 “书棠姐,青时哥,真的是你们……” 时希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因为太过激动而难以自持。 “当然是我们,好久不见。” 姚书棠笑着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中充满对时希的关心和问候。 姚书棠的话,令时希的眼眶瞬间湿润,她走上前抱住她,她也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过了一会儿,褚青时缓缓地走上前,将瞬时怀表递给时希,口吻欠欠的:“收好,这可是你最宝贝的怀表。” 时希接过怀表,瞪了褚青时一眼,不客气地回击道:“是是是,青时哥最乐于助人。” 高贵、理性、淡漠一切的她在多年好友们的面前,终于露出与自己的真实情感一面。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每当见面就拌嘴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姚书棠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和时希,偏偏她平静的语气却又透露出百般的无奈,仿佛是习以为常。 “卿,那也不能怪我啊,这小妮子回回只逮着我一个人呛。” 时希听见褚青时的说辞,又反驳他:“那还不是因为你欠嗖嗖的,活该。” 褚青时一脸委屈看着姚书棠,还不忘记跟自己的夫人告状,“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姚书棠的右手都握紧成拳头,头都大了,心想着:她和他以前是怎么受得了他们的,又是怎样收拾这俩来着? “我现在想谈正事,能不能消停会?” 姚书棠这句话一出,褚青时和时希同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生气了? “卿,我错了。” “书棠姐,我也错了。” “哦。”姚书棠淡淡应了一声褚青时和时希,又转移话题,“时希,叶罗丽王族的秘密已经揭开了。” 时希一听便明白他们是因此事特意来的,她面露惊色,“什么?那我们为何未收到罗丽的音讯。” “等一会,王族的公告就会出现了。” 叶罗丽仙境自古以来都流传着两大荧幕公告,分别是由王族和灵犀阁执掌着。 果然如姚书棠所言,片刻后,王族的公告响彻整个叶罗丽仙境,所有仙子和精灵们都能接收到上面的讯息。 [王族公告: 我是仙境王族的最后一位继承者,名唤叶罗丽,现已继承王族使命,花蕾堡的大门已随时敞开,恭候各位登门拜访。 另外,在下个月的这个时间点,本公主要召开下一任候选继承人的试会,诸位若有兴趣,也有一定的本事,更有一定的心诚,可在今月来花蕾堡拿取试会的邀请函。 诸位都可在邀请函上面的地点来一较高下,让本公主看看谁能继承我的衣钵,过时不候哦。 注意事项:别来找事,别作弊,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否则后果自负,届时别怪本公主没有提醒过诸位。] 时希看完这一则公告,都不知要言说什么,罗丽的行为已经给未来走向的可能性又增添一条新路。 她不禁感叹:“罗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罗丽的决定和行动无疑是对仙境的现状带来一定的影响力。 这个公告不仅引起仙子和精灵们的关注,更是引发了一系列的猜测和讨论。 有些仙子认为罗丽只是在玩弄权力,试图掌控整个仙境;而另一些仙子则认为她有着更深层次的计划,估计在筹划着什么。 罗丽乃王族公主,此般行事确实没有错,只是时希在担忧未来的风险会增高。 褚青时太清楚时希的担忧是什么,他出言安抚道:“不用担心,罗丽的举动对未来影响不大。” 时希听完后,她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皱着眉头询问褚青时:“青时哥,你为何这样说?” “时希,我们静候佳音,她这一举动是受到他人的授意,而且这一计划若是成功了,我想我和阿时有机会找到他们的线索。” 姚书棠的话,时希一下子就听懂了。 罗丽的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他们也在找她,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时间长河都没有她的身影?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那你们会不会再次消失不见?” 时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她紧紧盯着姚书棠和褚青时,生怕错过他们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会。”姚书棠摇了摇头,又接着说,“我们这次面世的原因不仅是想找到他们,也是想解决一些陈年往事,而且更想为你解答些你的困惑。” 时希一愣,她没想到他们面世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原来,他们并没有忘记她,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 姚书棠看着时希沉默不语,心中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轻笑一声,道:“怎么,傻了吗?” 时希被姚书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语气略带生硬地回答:“没…没有。” 姚书棠优雅地走过去,熟稔地坐在时希的身边,开口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们自顾不暇,解决私人事情就花了近两年的时间,随后又沉睡整整三年,当我们再次苏醒过来时,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过将近一年的调查,我们才将这些变故整理清楚,之后,我们又辗转于各个地界,耗费大量时间寻找他们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我们回到仙境的时间正是情公主陷入梦境国度的那一刻,原本,我们本可以提前与你相见,但在途中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 因为我们查看过仙境过往的所有变化和变故,发现符合我们猜测的人物是水王子和无忧公主,但无法百分之百确定。 所以我们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我们的现身就比较合理,也引起不了太大的动静,避免与你相见会带来麻烦。” 姚书棠和褚青时在叶罗丽仙境是远古仙子,他们的实力自是高于现在的很多仙子,哪怕是位列于灵犀阁的庞尊都略有逊色。 还有从未现身过的植物之主,以及五位仙境使者,他们的地位和身份并无太多仙子知道,恐怕只有远古自然仙子知道。 尽管仙境里诞生过许多新仙子,远古仙子们的地位依旧无可撼动。 时希听完姚书棠的解释,她总觉得哪不对劲,等等?!刚才书棠姐说的符合人物是水王子和无忧公主?! 我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他们吗?不对,无忧公主是她?!那水王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记忆混乱到忘记两个人?可我又怎么会一直以为自己只忘了一个人? 时希越想越乱,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姚书棠和褚青时意识到时希的cpu都快干烧了,他们的嘴角都不自觉扬起一抹落寞与担忧的弧度。 只有这样,她才能想起自己曾因他们背负过时间惩罚,它会给她带来记忆混乱。 青棠夫妇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们是要让现在的时希再次经历当年的抉择。 如果她选择忘记他们,这对她的未来是有绝对的保障,性命也不会遭受威胁。 等小月亮归来之时,他们若还在,他们会亲自跟小月亮说,要解除时希身上的时间惩罚,若不在,他们会留讯息给小月亮。 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因为他们分神,更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褚青时面不改色,淡定地和时希对话:“时希,你是否意识到一些问题呢?又或者说,你是否已经想明白某些事情?” 这时,时希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部,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她喃喃自语:“头好疼……书棠姐,青时哥,你们为什么要提起这些?难道真如你们所说,我的记忆真的出现过差错吗?” “告诉我,再来一次是选择忘记我们,还是如同以往违背时间规则?”褚青时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魔咒,在循循善诱着时希。 “我不知道…我不想忘记…可他们想要我忘记,因为他们说……这样对我是最好的办法。” 时希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正在陷入挣扎的困境当中。 褚青时继续诱导:“他们都是你在意之人,你不想让他们失望,对不对?” 时希木讷地回应:“对……我不想。” “时希,听青时哥的话,你闭上双眼,放空脑海里想着的一切,睡一觉就好了。” 褚青时的话音刚落,他打了一个响指,时希就失去意识,晕倒在姚书棠的双腿上。 姚书棠抚摸着时希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当年因为我们四人让你背负上时间审判,那时的你孤立无援,身边也没有我们的陪伴,你很痛吧……” 当年,时希因为不想忘记他们,故而触犯时间的威严,她身为执法者却明知故犯,这等后果是比一般的时间惩戒都要严重。 她深陷在时空审判的漩涡,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时间斩棘之痛,亲眼目睹着他们死亡的梦魇,这种双重的痛苦是比死亡都要恐怖至极。 最严重的是,时间审判会剥夺她所有的法术,让她在梦魇里无法出手救下自己的好友;时间审判也会让她失去一切的意识,如同傀儡在时间深坑中徒步行走。 直至她能熬过去或者选择忘记他们,这才能脱离苦海。 那时的时希在时间深坑中,行走三百年都没有熬过去,整个人都变得苍白,身心都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与残损。 最终是时间审判看在自己只有这位继承人的份上,选择放过她,同时抹除小月亮的模样及声音和彻底忘记另一位朋友。 姚书棠和褚青时为什么会知道时希当年的痛楚?那是因为衪王在他们想去找她之前,曾单独找过他们,进行过一次私密的谈话。 衪王想要他们将时希对他们的所有记忆都给清除掉,这样不仅方便他的布局,她在未来也不会再承受一遍时间洗礼的痛苦。 为何他如此笃定?是因为在未来,时间法术不是只有时希独占着,它会出现多位继承者,所以他能替时希留下如今的权力,条件就是刚才提及的话语。 小月亮和他,姚书棠和褚青时都很清楚当年的时希是苦心修炼多年,她才把时间法术的境界抵达到时间之神的称号。 若是未来一下子让她放弃或者被共享,世界将会大乱,到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新的继承人是不是有承担能力,若是没有,那么他们只会推举出她,让她白白送死。 在权衡利弊之下,他们答应了衪王的条件。 褚青时知道再待下去,姚书棠恐怕想留下陪着时希,等她醒来怕是不好解释。 于是,他赶紧出言道:“卿,我们已经把时希的未来重新做过选择,她不会卷入到我们的危险风波里,事不宜迟,我们把时希安置妥当后,还要去找黎灰一趟呢。” 姚书棠知晓褚青时的话外之意,她轻声应道:“好。” 她挥手一变,四时钟的上面就多出一张星河的床,她抱起时希,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轻言:“时希,对不起,唯有你忘记我们,你才能得到安全,我们同样能安心应对过去的陈年往事。” 临走时,姚书棠和褚青时都回眸看向躺在星河床上的时希,他们眼眸中的情绪都带着一丝不舍,但他们别无办法,最终也把自己来过四时钟的气息抹除得一干二净。 …… 暗宇城。 姚书棠和褚青时是戴着面具出现在此地。 黎灰看见他们的到来,眉心微微一皱,从楼梯上走下来,质询道:“二位是谁,出现在我的暗宇城是想做什么?” 姚书棠并不想招摇过市,直接无视黎灰的问题,开门见山,“御王,此前时希给你讲过她的过去,对吗?” 听到这里,黎灰的眼神就变了,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褚青时自是清楚黎灰的变化来源于什么,他冷漠地说:“我们不会伤害时希,我们的身份也不是你该多问的,此次前来是想告知你,以后莫要在她的面前提及我们。” 他的语气自带一股威压,直接震慑住黎灰。 “我们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你只要谨记这一点就行,否则时希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出现任何意外,你的命,我定亲自取!” 姚书棠撂下这句十足警告意味的话语,她和褚青时化成光点消失在暗宇城。 他们来得也快,离开得也快,仿佛他们的气息就没有在叶罗丽仙境出现过。 黎灰不明白姚书棠和褚青时到底是谁?也不明白他们提及的言辞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非常明白一点,那就是他真的不能说出来,不然他喜欢的她会深陷囹圄,甚至最坏的结果是离开这个世界。 仅凭这一点,他就会守口如瓶。 第54章 灵犀阁的秘密? 灵犀阁。 颜爵第一时间收到罗丽发布的王族公告,他立马从墨竹轩来到灵犀大殿,神情严肃地说道:“叶罗丽魔法,灵犀余息,灵犀烛火,点燃,召唤全体阁主。” 在水玲珑宫陪着君芩默的水清漓,忽然感应到灵犀烛火的召唤,他的眉头一皱。 尽管他清楚颜爵是因为何事召开会议,他的内心也仍然感到不爽。 颜爵不但是打扰他哄他家夫人!而且当初他要是不答应颜爵回灵犀阁,这只狐狸就死皮赖脸地留在他的净水湖不肯走。 甚至每天还求到他夫人那边,让他们的生活得不到平静,他被狐狸这种骚扰烦得要命,被迫之下,他只能同意回去! 他按下心中的思绪和回忆,温柔地向她讲道:“阿默,颜爵召开了会议,你想和我一起去,还是待在水玲珑宫休息?” 君芩默自从君九凛那边回来后,她只愿意待在水玲珑宫和水清漓的身边,至于其他的地方是她都不肯去,哪怕是冰璃雪的冰晶宫。 水清漓一直都担心君芩默会闷坏自己的心情,可她不愿出去,他又怎么能强迫她呢? 与其不停地劝说她,让她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还不如他自己研究些有趣的小故事,换着法子来哄她开心。 所以,这会的君芩默依旧是拒绝,声音听不出一点难过,“不用啦,阿漓,你先去忙,我在家等你回来。” 水清漓不太放心她,又问一遍:“确定吗?” “嗯嗯,我确定。” 君芩默的动作宛如小松鼠看到它喜欢的栗子一样,用力地点头。 水清漓伸手抚摸着君芩默的小脸,耐心地嘱托她:“那我很快回来,阿默要是累了就去里间睡会,知道吗?” “知道啦,你快去吧。” 君芩默说完就亲了一下水清漓的脸颊,然后催促他快些前往灵犀阁,不用不放心她。 与此同时,花翎在花海潮收到司仪的召唤,她也带着一旁玩耍的艾珍前往灵犀阁。 冰璃雪、毒夕绯和庞尊在看到灵犀烛火时,各自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立即前往。 为何庞尊没有一点犹豫呢?因为罗丽在发布王族公告前,她就告诉白光莹关于自己的打算,所以这会白光莹早已出现在花蕾堡陪着她。 顷刻,灵犀大殿响起六道不同的声音:“叶罗丽魔法,灵犀余息,水王子\/冰公主\/毒娘娘\/雷电尊者\/灵公主\/情公主响应灵犀烛火召唤,归位。” 六道烛火都已响应召唤,唯有时希那盏灵犀烛火一直都在亮着,没有一丝的回应。 颜爵蹩眉,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小时间是不会迟迟不回应灵犀召唤,这次是怎么回事?” 花翎附和颜爵的话,担忧地讲:“是啊,时希往日在我来到后就抵达了,今日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时希在处理时间长河的事情,所以错过了召唤?” 这是冰璃雪的发言,也是她的猜测。 毒夕绯否定冰璃雪的猜测,讲出她知道的事情,“那也不对,据我所知,那次曼多拉来灵犀阁抢夺灵犀令牌,时希和灵公主都没有及时回应。 我忘记究竟是黎灰还是曼多拉说的,那会她是在不同的时间里处理了多桩事情,她也能感知到灵犀烛火召唤的强烈。” 庞尊听了那么多的说辞,还是不明白他们是在下何种定论,直言不讳地问:“那时希现在是怎么了?难不成她出事了?” 本来还在安安静静玩着装有宝情糖的盒子的艾珍听见庞尊的话,她立马收起盒子,飞到他的面前,小脸一怒,不高兴地吼着他:“不许你胡说!时希姐姐才没有出事!!!” 庞尊被艾珍这一吼给吼懵了!除水清漓那稳如泰山的淡定,其他阁主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会突发脾气! 颜爵回神过来,顿了顿,询问:“情儿,你这是……?” “哼!” 艾珍傲娇地扭头,又想起花翎姐姐嘱托她的话,她乖乖地飞回自己的石像上面,坐在那里继续玩着宝情糖,不再搭理他们。 “颜爵,再单独召唤一次时希的灵犀烛火。” 水清漓冷漠的声音无疑是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 “啊……哦哦哦,好!” 颜爵不敢不从,只能照做,他再次施展法术召唤时希。 同时,水清漓跟其他阁主解释艾珍刚才的所作所为,“你们是不是都忘记灵犀阁小幺现在最在意的人是谁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其他的阁主们猛然恍然大悟! 他们刚才都没说时希是不是出事了,只分析她与以往不同的行为表现,然而庞尊是说出令艾珍敏感的词语,所以她才会像小狮子炸了毛一样发火。 庞尊的os:所以……我自己竟是那个冤种?这不是上赶着讨骂吗? 其他阁主们的os:“心疼”胖胖三秒,不能再多了。 等了半天,时希那边依旧毫无回应,除水冰兄妹和艾珍以外,其他的阁主都有些坐不住,他们刚想起身前往四时钟。 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灵犀大殿传开:“叶罗丽魔法,灵犀余息,时间公主响应灵犀烛火召唤,归位。” 时希的身影缓缓落在她的石像上面。 颜爵的眼睛满是探究与不可思议,口吻极其不确定地道:“小时间?” 他在怀疑面前的女仙子是不是真的时希,若不是,他定要直接使用法术将她拿下,让她有来无回。 “嗯?”时希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开口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抱歉,刚才我和自己的分身处于不同时空的时间长河里,在修补时间裂痕,因此真正的我无法及时察觉到灵犀召唤。” 他们在心中想到:在不同时空的时间长河?那她平日是处于现在的时间,从而修复时间裂痕? 那怪不得之前在不同的时间里,明明出现三个身影的她,都能及时响应烛火的召唤。 水清漓的视线投向时希,他总觉得时希似乎有点变了? 过往的她是带着理性与冷静,同时也有一股察觉不到的忧伤,现在似乎没有那股悲伤,是他的错觉吗? 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或许是他因最近的事情过于敏感了,但他依旧想留个心眼,避免他夫人也会在某天变成这样。 其实水清漓没有判断错误,现在的时希是全新的时希,她纵然忘却自己多年的四位好友,也不记得他们的情感是有多深的羁绊。 姚书棠和褚青时做得很绝,没有给她留下一丝模糊的身影或者是记忆,是完完全全删除他们出现过的痕迹,包括小月亮在她心里的地位。 唯有这样,他们能护得住她,她也只记得、只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原本想继续吃瓜的颜爵,乍然收到水清漓冷冽的眼神,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小时间没事,我们就来开会吧。” 其他的阁主异口同声:“好。” 各自纷纷飞到自己的石像上坐下,颜爵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讲述:“罗丽公主发布的王族公告,你们都看见了吧? 小生不能孤身一人探讨王族公主的想法,所以此次会议的内容是针对此事,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话落,全场一片寂静。 对于罗丽发布的王族公告,他们并非都有想法,也并非收到就去过花蕾堡询问,反而是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颜爵看着爱人和这群好友们一言不发,心中就明了他们是一点也没想法啊! 他在心里咆哮:“我这个司仪怎么当得如此憋屈啊,打工的我的内心要快碎了,哭唧唧!!!” 最终还是时希和水清漓给颜爵一丁点的面子,先后开口: “我不认为罗丽此举能危害到仙境,她是王族最后的幸存者,她比我们都清楚王族使命是什么,既然是要选下一任王族继承者,想必她已想好各种应对措施。” “我的想法和时希的想法大差不差,罗丽竟使用出王族公告,就代表着她尘封的记忆已解开,那么她是不会拿王族信誉和荣耀去开玩笑,实在不行,当日试会派两三位灵犀阁阁主坐镇,这样不就一举两得吗?” 灵犀阁拥有最强头脑的两大阁主都发话了,其他的阁主们紧绷着弦立刻放松下来,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颜爵丝毫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有水王子和时希在,就用不着我们,如果他们不在,我们自然会顶上,他们在,我们只想摆烂打工。” 颜爵点点头,赞同时希和水清漓的言辞,扭头问其他人,“那你们怎么想的?” 听到这个问题,庞尊不再装傻,他立马举手,连忙说道:“我同意他们的话,反正罗丽已经恢复自身的实力,没人敢对她不敬。” 毒夕绯吸了一口手中拿着的烟斗,吐出雾气,慢悠悠地说:“就是啊,仅凭王族的权威,就没几个人敢挑衅的。” 花翎见他们都把话给说完了,思考了一下,她温柔的嗓音响起:“那当天的试会,我去坐镇吧,我想看看试会的内容,也瞧瞧有没有需要我出手疗伤的仙子。” 颜爵听完花翎的说辞,他的双眸微微暗沉,直接总结:“既然小花都这么说了,那就小花、小毒和胖胖是现身坐镇,其他人有空就暗中观察,未等到必要之时,不必直接现身。” 他是一锤定音的,冰璃雪和艾珍就摆摆手,没必要再发言什么咯。 下一秒,准备散会的时候,冰璃雪突然想起她哥哥跟她聊过的事情,问了一嘴:“对了,颜爵,仙境内有没有未出现过的仙子,或者说上一任灵犀阁阁主有谁,你们都知道吗?” 她的问题来得突然,除水清漓外,谁都不明白她怎么会想知道这些事情? 水冰兄妹是有私聊过的。 回忆中是水清漓陪着君芩默待在水玲珑宫时,他前不久就给海沢发去秘密指令,让海沢去查些事情。 随后,他就联系自己的妹妹,让她来一趟水玲珑宫。 他们兄妹二人当着自己爱妻\/嫂嫂的面前就开启了这个话题。 水清漓提出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妹妹,我们虽不是仙境之人,但我总觉得父王母后当年的行为甚是奇怪。” “哥哥,你的意思是父王和母后是故意把我们送来仙境的?可我们的记忆在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是在仙境诞生。 直到你去找嫂嫂,陷入昏迷,再次醒来后,你我尘封的记忆才醒悟,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王母后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面对于冰璃雪的问题,水清漓也在想为什么?海沢暂时还没有查出任何的消息。 毕竟时隔多年,水冰王国早就不是他们父母或他们兄妹二人统治,是那位亲姑姑在统治,物是人非,想要重查当年的陈年旧事,那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水清漓的脸色阴沉,口吻严肃:“我只能说父王母后是一定不会害我们,而水嫚霓这位亲姑姑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句话,冰璃雪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震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你的意思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哥哥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猜测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令人痛心的结果。 他们不愿意去怀疑亲人,但有时候,真正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恰恰就是这些所谓的亲人。 冰璃雪很快消化完这件事情,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询问道:“哥哥,你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 “我已经让海沢替我去查水冰王国和仙境的关联,我们位列于灵犀阁,或许能向他们讨问一些事情。” 不需要水清漓说出问哪些事情,冰璃雪就听懂他的意思,直接应下来,“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 君芩默当时并未干涉他们兄妹的话题,只是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一些事情。 她总觉得这是一局非常庞大的棋局,也觉得跟她家阿漓和冰冰讨论的事情有关。 回忆结束,所以就有刚才的话题。 颜爵率先回神过来,疑惑地道:“阿冰,你怎么会提起这个问题?” “在仙境里,并没有关于灵犀阁上一任阁主的传闻,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被指认为新一届灵犀阁司仪。” 冰璃雪回答得滴水不漏,说起这件事情,其他阁主也开始好奇起来。 相处多年,他们从未问过颜爵是怎样被指认为灵犀阁司仪,他们只知道当时新一届灵犀阁选拔开始的时间,去到才发现他是司仪。 颜爵察觉到其他阁主们的目光,讪讪开口:“说起来,小生从未见过上一届的阁主们,哪怕是一位阁主,也不知他们的身份来历,更不知他们到底是谁。”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庞尊直接开怼:“我们的问题是你咋就成为了司仪?你跟我们扯你认不认识他们做什么?” “啊,哦,小生审题错误了。” 颜爵刚说完这句话,就瞥见几大阁主们那怨气的眼神,包括水清漓那冷漠犀利的眼神。 他轻咳一声,回归正题,“当时我在墨竹轩品茶,上一届的灵犀阁司仪就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但是ta看不清面容,也无法从ta的声音分辨出来是男是女。 来者是只有一道虚影,ta跟小生说他们那一届的灵犀阁全体成员通过投票,推举我成为新一届灵犀阁司仪。 这是天大的荣誉,被指认为司仪的人是不能拒绝的,毕竟灵犀令牌有审判与裁决之力,它都同意之事,谁都无法更改。” 颜爵解释完,他们都陷入沉思。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灵犀令牌自身就有审判与裁决之力,他们以为是他们八人合成的力量造就了令牌拥有力量。 再从另一角度去想,那有很多的灵犀戒律是不是只有司仪才拥有权力去窥探?灵犀阁会不会有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么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为什么会全体卸任?他们现在是死是活?是隐居还是杳无音讯?灵犀阁难道都有秘密吗? 第55章 水默要办婚礼?真相 在安静的气氛当中,水清漓和冰璃雪默契地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他们开启了兄妹之间的特定心传。 “妹妹,我觉得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应该会有我认识的人。” 水清漓的口吻明显是略带迟疑。 冰璃雪听完后,丝毫不怀疑她哥哥的说辞,是对哥哥的完全信任。 只见她沉吟道:“哥哥,你为何如此笃定?莫非你的记忆还有缺失的部分?” 水清漓沉默了一会,又回答冰璃雪的问题,“不仅是我,我怀疑妹妹你也有缺失的记忆。” 听到这句话,冰璃雪的脑海里传来“轰——”地声音,仿佛有一颗小型炸药的导火线残留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被引爆。 她的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颤抖着的嗓音在询问:“哥哥,自打我诞生以来,我们小时候是不是经常一同玩耍?” “嗯。”水清漓轻声应和,接着说下去,“在小时候,我不在之时,你比较黏着父王母后,相反我在之时,你跟我这个当哥哥比较亲近。” “所以哥哥是从苏醒后,你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不完整,而在仙境有异样之后,哥哥也怀疑我的记忆同样不完整。” 冰璃雪说完此句话,她就后知后觉这些事情有多么的细思极恐。 若是这样,那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自从她恢复记忆后,她对那个所谓的“家”和那些人都带有敌意或者厌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以前的自己还不会这样觉得的。 如果在他们离开的期间里,水冰王国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和哥哥又同时缺失过某些记忆,那么他们无法断定是谁做的,更不知从何下手来恢复缺失的部分记忆。 水清漓察觉到冰璃雪的情绪变得恐慌,及时出声安抚:“妹妹,不用怕,我在。” “哥哥…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水清漓虽不知自己的妹妹为何会突然这般问,但他依旧安慰着她:“妹妹,哥哥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可你要记住一点,不论我是否会出事,这世界上依然会有我的力量能够保护你和你的嫂子。” 他的话音刚落,猝然想起颜爵的承诺,眼神骤然微变,语气不冷不淡地说:“我知道颜爵对你有情愫一事,倒是你何时也对他动心的,反而没跟我提起过一点。 所以等我和你嫂子办完我们的婚宴后,你转告他,让他找个时间来单独见我。” 颜爵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冰璃雪的情意早就被水清漓这位大舅哥给察觉到了。 现在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后面我们的颜大司仪会受到怎样的刁难呢? 冰璃雪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的动作是幅度极小的,等等?哥哥刚才说什么?他和嫂子要办婚礼?!!!! 她的关注点不在于自己和颜爵的感情,而是在哥哥和嫂嫂的事情上。 “哥哥,我没听错吧?!!” 冰璃雪这激动得非常大声的音量,在特定心传的空间显得更咋呼,猝不及防地给水清漓吓一跳。 他满头黑线,自己的内心都在想着:他怎么不知道他这妹妹会有如此失态的一面,看来果然是跟颜狐狸待久了。 水清漓恢复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心里默念着这是亲妹妹,不能骂,不能打,咬牙切齿地说:“你没听错。” 冰璃雪一脸兴奋地问:“什么时候?嫂嫂知道这件事情吗?” “时间大概是人类世界入秋的中旬,到时候的温度不会冷,也不会太热,阿默就不会过于疲乏,她暂时不知,因为我还没告诉她。 我想的是我先选好两三个婚宴现场和策划安排,让她不用操心一点,最后再由她定夺用哪个现场来举行婚礼。” 听完水清漓的说辞,冰璃雪露出和哥哥打闹时的活泼,一脸坏笑地调侃:“哦~原来是这样啊,哥哥真是会疼爱嫂嫂的好男人呀。” “冰!璃!雪!你再没大没小,试试看?!” 面对于水清漓的威胁和生气,冰璃雪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害怕哥哥,她有嫂嫂撑腰。 于是她不客气地反击道:“哥哥,你要是骂我,我可是会跟嫂嫂告状的哦。” 就在这时,水清漓冷笑一声,精准打击道:“是吗?那请问我的好妹妹要不要想一想你告状之后的事情?还有你跟颜爵的事情?” 他这话说得毛骨悚然的,令冰璃雪这位冰川主人都感到冷意,她表面装傻躲过她哥哥的话,内心却在吐槽:“亲哥的血脉压制,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水冰兄妹没有接着聊下去,而是收起心传,因为这时候灵犀大殿有了说话的声音。 正是庞尊的声音,经过冰璃雪的问题,他猛然地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道:“那个傲慢自大又无礼的小子不是拥有植物的力量吗?” 毒夕绯一下子get到庞尊的言外之意,回应:“庞尊,你的意思是这道力量的本身来源是我们没见过的人?” “若是如此的话,那ta应该属于自然仙子,可ta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自大狂妄的人类成为植物的朋友,这中间没有差错吗?” 就在花翎百思不得其解时,时希向艾珍招招手,让她飞来自己的身边。 艾珍抬头便看见时希姐姐在和自己招手,瞬间明白时希姐姐是想让自己过去她那边,一下子呲溜地飞过去。 时希温柔地跟艾珍说着:“情儿,你还记得那些叶罗丽战士吗?” 艾珍思索一会,点点头,“记得啊,时希姐姐,怎么啦?” “那你对他们的印象或者是觉得他们的性格是如何的呢?” 时希和艾珍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整个灵犀大殿的阁主们都能听见,他们转身望向她们那边。 弹指之间,艾珍灵动的嗓音响起:“那个戴眼镜的人类,有些文气书生;那个扎马尾的人类,一般般的印象;那个说话不过头脑的人类,印象和性格都差极了。 还有的叶罗丽战士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情儿最喜欢王默,虽然情儿和她接触不多,但是她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夸赞自己,我能感觉到她很真诚,心灵也很善良!” 这一番说辞下来,众阁主都明白时希为什么会让艾珍说起这些定论。 她比谁都清楚人的内心活跃着什么想法,也清楚人类复杂多样化的情绪会带来怎样的性格差异。 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有些印象和性格在一开始就是祸从口出的话,纵使长大成人,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本性无法拔除,除非是经历过现实的毒打。 好比如建鹏在初见水清漓时,张口就来的“扑克脸小子”,以及后面再喊的“蓝毛”。 又因叶罗丽娃娃和其他人做起朋友,只因王默那会有点小迷糊的性格,不管她是否喜欢这个所谓的花名,他就给她起了一个外号为“糊涂虫”。 那段遗忘记忆的时间里,是她自己的人品一直都是信守承诺的女孩,同时又相信他们多年的感情,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呢? 这是在交换记忆法术下,他们文茜当成心中的伙伴就有明摆着的冷眼旁观,理论上的确说得过去,偏偏这会比最开始没有娃娃时,文茜霸凌她的手段都要变本加厉。 他们都不是无辜的人,都是刽子手。 若是继续深交,还不会心存芥蒂的话,那么这就不是心善和宽宏大量,是懦弱,是卑微的讨好,是珍守虚假且易碎的友谊。 幸好,默默没有原谅他们。 (ps:插一句作者的话,这段我写的话不是在针对,也不是在骂quadratic element的默默。 在默默的世界里,她有自己的想法,身为喜欢她的人无法干预她的任何决定,我尊重默默,也希望她的身边有三五好友,以及她的幸福。 虽然说我确实想看到quadratic element的默默不会原谅他们,但可惜的是,gf是不会让这些片段出现的,所以在这里说的仅仅是本文设定,也是我对叶罗丽战士的友情的看法。 勿喷!!谢谢!!) 大概是阁主们听完艾珍的言辞,不约而同地想起过去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君芩默的事情,他们不禁都为她感到唏嘘吧。 骄阳似火的玫瑰,本身就是一位很棒很好的小姑娘,遇见的朋友却是一文不值,让她落得一个飞蛾扑火的下场。 幸而的是,她遇见愿护她一生无忧的王子,也遇见仙境王族的小公主陪着她一起长大,更庆幸那些名义上的朋友,其中隐藏着一位真心朋友的齐娜。 “如此说来,庞尊和夕绯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植物的使者已多年没有出现过,人类之所以获得植物的认可,是因为通过小野叶的途径,我想中间应该会有差错。” 时希直接总结言辞,她的出声就会打破他们的思虑,令他们回神过来。 冰璃雪要知道仙境未出现过的仙子究竟有谁,这对她和哥哥是有帮助的,于是她提议道:“那我们要不要召唤小野叶过来,把事情搞清楚呢?” 没等其他的阁主们回话,颜爵率先带头同意:“可以啊,阿冰,我这就用司仪的名义把小野叶召唤过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完成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一时之间,他们的心中涌起一阵无语,他是丝毫不考虑他们的“死活”啊。 然而,其他的阁主们想起司仪对冰公主的情意,整齐划一地纷纷转头望向水清漓,就连冰璃雪也不例外。 只见水清漓的神色依旧淡漠如初,但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 恰逢他们都捕捉到这点,同时在心里默念着:“颜爵啊颜爵,你自求多福吧,我们可救不了你。” 片刻后。 小野叶出现在灵犀大殿中,它都跟诸位阁主打过招呼后,小心翼翼且疑惑的语气响起:“你们让我来灵犀阁是为什么啊?我也没触犯到仙境和灵犀阁的规则啊。” 它这话一出,直接把灵犀阁阁主们干沉默了。 究竟是谁在仙境里传播灵犀阁召唤仙子或精灵来到此地,就是犯下错误与触怒规则的?! 这不是损害我们灵犀阁的风评吗! 最终还是温柔和善的花翎出言回答小野叶的问题:“小野叶,你还记得当初人类获得植物认可的这件事情吗?” 小野叶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声:“我记得啊。” 花翎再问:“过程呢?” 小野叶再答:“有点印象。” 听见这话,花翎进入主题,“和我们说说。” “好的。”小野叶回答完,便缓缓道来,“当时他们来仙境找我是为获取力量,我本可直接拒绝,因为植物的使者早有人选。” 早就有仙子或精灵继承植物使者的位置,那为何又改变了决定? 小野叶看得出来他们的疑问,刚想继续说下去,它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飘浮起来。 女阁主们见状,齐呼:“小野叶!” 霎时,小野叶的身体爆发出绿色的法盘,法盘的气息充满着强大的植物力量,周围还环绕着一片片鲜活的翠绿叶子,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和活力。 一道陌生的声音落在灵犀大殿中,“诸位阁主想知道认可的真相,应该来问我才对,不应该问我家树精。”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时,颜爵作为灵犀阁的司仪,他自是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只见他收敛平日里的随和,此刻的他一脸严肃,双眸透露出明显的防备与警惕,冷声地质疑:“阁下是谁?” 随即,他迅速地飞身到几位女阁主的面前,将她们护在身后。 同时,水清漓和庞尊在过程中没有对视,没有丝毫的交流,也不谋而合地闪现到他的左右侧。 任谁都不可能忽视他们现在的气场,若是现场有其他仙子和精灵们的存在,恐怕早就被他们震慑到不知所措。 “我并非坏人,我乃仙境掌管植物力量的穆子蔺,你们可唤我为穆君。” 穆子蔺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 “仙境里居然隐藏着没有面世过的仙子?!!” 这句话是除水清漓以外,其他的阁主们说的。 关于诸位阁主的震惊,任谁都不会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出现同样的表情,就连惯是淡漠脸的水清漓也稍微露出惊讶。 穆子蔺在他的府邸,通过小野叶的视角来扫视众阁主的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水清漓的身上,心里想着:“这些年我们无法现身救下你和她,却不曾想你们已忘却我们。 终究是天命难违,也是她的命数多舛。 曾经的她是因万物而生,现在是因你而生,亘古不变的是她的使命与责任,到时候,清漓你该如何抉择?” 穆子蔺现在的想法,恐怕只有姚书棠和褚青时,以及其他五位使者才会彻底明白。 他察觉到水清漓及其他的阁主已接受这些事情的存在性,想来之后他们知道那几位的存在也不会过于震惊了。 穆子蔺收起嘴角的笑容,冷淡地说:“植物认可一事,是我授意小野叶如此做的。” 水清漓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低沉的嗓音在询问着:“你如此做的目的?” “因为你。” 也是因为她,清漓,你要保护好自己和她。 穆子蔺前半句是跟所有阁主说的,后半句是单独心传给水清漓。 水清漓听见这句话,脸色未变,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穆子蔺。 她是指默吗?你和我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穆子蔺的声音再度传入水清漓的脑海里。 嗯,是她,不止是我跟你们的关系很好,还有其他几位。 因为你们已忘却前世,我们就无法现身救你们,所以我们都只能在暗中观察你们。 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看在那小子是她的人类朋友,我这才把自己的力量赋予给人类,没曾想这群人类竟都伤了她。 本来在仙境大战结束,我应该收回力量,后来仔细想想若是留在他的身上,又以你的智慧定会想到这一环扣一环的事情是绝非如此简单。 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你进行短暂的交流,也能把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告诉你,不然我和其他几位都会受到天道规矩的约束。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穆子蔺的话语刚刚落下,灵犀大殿就被一股力量直接轰炸开,所有的阁主都来不及地护住彼此就被弹飞,小野叶也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被天道的力量拉回来之时,自己用单腿跪地的姿势来稳住撑不住的身形,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滩鲜血出来。 在门外守候着他的仙子听见声响,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满是心疼,立马动手将他扶到床边躺下,耗费自己的力量去救他。 第56章 灵犀阁公告,君芩默的抉择? 水玲珑宫。 君芩默在水清漓离开后,她用法术变出一本很厚重的册子,里面是一片空白,于是她拿来颜料和画笔,专心致志地在作画。 作画过程的时间是一分一秒地流逝,谁也不知她画了多久。 这时,她突然感觉心口不太舒服,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失明的双眼变得诡异起来,貌似有点模糊,又貌似能视物。 一缕月光透过净水湖的水面,照射入水玲珑宫,使得君芩默毫无征兆地晕过去。 她醒来之时,很明显是处于未知的空间,不过她并没有慌乱与害怕。 她通过棿桑绫的功效和自己的体质,她已知晓自己周围的环境。 这里并非黑暗无光,反而是一片芳香四溢和心旷神怡,令她有一种亲切与安心的感觉。 君芩默从柔软的草坪缓缓起身,她一边环顾着四周的景色,一边轻声呢喃着:“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熟悉,仿佛我来过一样?” 等等,她倏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见了周围的环境样貌?!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君芩默的动作是一丁点都不带犹豫的,很快就伸手绕到后脑勺,亲自摘下棿桑绫。 当她摘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双眼处被那缕月光照耀着,一点一点地逐渐变成两个明亮的光球,并慢慢植入到她的眼眶之中。 过了一会,君芩默感觉到眼睛有些发疼的不适,她尝试慢慢地睁开双眸,垂下脑袋就看到自己佩戴着澜璃镯的手腕。 她……能看见了!!! 这让她十分的惊喜与高兴,同一时刻,她在心里思考着这缕月光的作用,这是让她能够暂时视物吗?还是有别的说法呢? “我的默默,请听见我的声音。” 这道温柔又熟悉的嗓音在响起之时,君芩默下意识地寻找声音来源处。 她的狐狸眼微微一暗,她确定现在的声音跟她在梦境国度听见的声音是相同的,喊道:“你是谁啊?我该怎么找到你啊?” 那道声音继而落起:“我的默默,你只要跟随栀子花的指引,你就能找到我。” 话落,一阵清风扬起。 朵朵栀子花从远处的方向飘来君芩默的面前,其中有一朵栀子花落在她的左手手心,她不受控地伸出右手去触碰花瓣。 须臾,这些栀子花像是得到安抚,它们欢快地飘浮起来,又变成一个小精灵,然后齐齐地扭头看向她,那意思就像在说:“美丽动人的小主人,快跟我们走啦。” 君芩默刚才都在注视着它们的一举一动,一下子就明白它们的意思,语气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你们飘浮地飞吧,我跟着你们走。” 接下来的画面就能看到一个由栀子花幻化成的小精灵,带着一位高贵清雅、一身淡蓝礼服的女子行走在这片风景如画的土地上。 她走路的频率和它飞着的频率都莫名地保持在同一频道。 若是有一束阳光刚好照射在她和它的方位,那么她与它的影子将会重叠在一起,仿佛这是一体的存在。 若是从背后来观看这幅画面,那么就会觉得她像是在翩翩起舞,就连她身边的小精灵都被她的舞姿吸引住,它们自愿围着她,也做她的陪衬,跟着她一同挥洒自由。 稍纵即逝,君芩默跟随指引来到一处庄园的面前,那扇紧闭着的大门感应她身上的气息,“吱呀——”地一声自动打开。 “门开了?” 明明她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点肯定的语气。 君芩默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抬脚走进去,她环视一圈庄园内里摆放着的一切,顿时有一种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席卷而来。 她努力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静静地站在原地,大声地喊着:“我已经跟随你的指引来到这里,你人在哪啊?你能不能为我解开困惑?或者是否能让我向你咨询几个问题啊?” “你无法看见我的。”那道声音回应道,接着又补充,“你可以向我进行提问,但我不一定会如实相告全部。”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如果问题在一定的合理范围内,或许能够得到答案;但如果超越了某些界限,那么就可能无法得知真相。 君芩默自是理解其中的深意,她思考了片刻,决定选择问出围绕这个空间的三个关键性问题。 首先,她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其次,她追问:“我的眼睛突然能看见是因何缘故呢?” 最后,她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再次重新确认一遍:“我没有恢复记忆前,在九冥族的海边因心底的情根,从而被影响到头部疼痛时,以及在梦境国度听到的声音,这些都是你吗?” 这道声音的主人没想到君芩默会如此的敏锐,也能瞬间联想起之前的事情,甚至是她所提出的问题都在那则约束规矩之内。 她不禁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的她虽然也很优秀,但现在她的默默却更加出色,甚至比她都有资格继承帝女之位。 她的默默已经长大成人,比起她更像是一位绝代佳人,风华绝代的女子(仙子)。 想到这里,她开始回答君芩默的问题,“这里是一座占地三万平的庄园,不位于各个地界之间,是与世隔绝的独立席地,名唤‘云渡’。 你的眼睛已变成水王子的眼睛,除你以外,谁都不能伤到他的眼睛,也无法剥夺,如今你能看见是因为引你进来的那缕月光,它既代表你的身份,也残留着我的意识。 我利用自己的意识为你争取短暂的视力恢复,若想彻底重见光明,唯有把我的眼睛送予你,但同时意味着你的身份会昭然若揭,彻底被公布在所有的地界之中。 正如你所想,你在之前听见的声音都是我,现在考虑一下我所说的建议吧,同意与否,我尊重且支持你。 有句话我也想送给你,无论何时,你的背后都会有人为你保驾起航。” 这道声音不再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也留给君芩默独自思考的空间与时间。 她察觉到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在说她的阿漓为她保驾护航,反而是像长辈的口吻,难道她自己拥有一对强大后盾的父母吗? 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她缺失的记忆和真实身份是不是与这些事情都有关… 她越想,思绪就越混乱,她不知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出正确且合适的抉择? 不过这道声音没有告诉君芩默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信息,不论她要做出怎样的抉择,她的身后及未来都有他们永远的守护。 …… 灵犀阁这边。 硝烟散去之际,只见灵犀阁一片狼藉,八座石像都被那股力量冲击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阁主都躺倒在地。 水清漓是最先苏醒过来的仙子,他的右手搭在左胳膊上,缓缓地站起来。 他在心里想着:“刚才和我对话的穆子蔺,他刚刚说完那句话便消失,随之就有股力量的反噬到灵犀阁,那么我和阿默经历的一切是否和他口中的‘天命’有关?” 水清漓没有继续思考着,打算回水玲珑宫和他夫人一起分析局势,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倏忽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他的元神与灵魂都感受到他夫人的纠结与迷茫无助,想要离开灵犀阁立刻回水玲珑宫的心达到顶峰。 他根本不带犹豫半秒钟,就化为水滴消失在此地,离开时,又清楚知道灵犀阁的事情必须处理,随便一挥手就留下自己的讯息。 其他的阁主们醒来之时,水清漓已然不在灵犀阁,冰璃雪是第一个发现的,她疑惑的声音响起:“哥哥呢?哥哥怎么不在?” “是啊,水水不会被带走了吧?” 颜爵这话一出,他就瞥见毒夕绯和庞尊对他投来一记无语的眼神,不满地道:“小毒,胖胖,你俩那是什么眼神!!” 毒夕绯和庞尊的os:此时我们的沉默震耳欲聋,颜爵\/古董狐狸手中的纸折扇有如此明显的水法术。 冰妹妹\/冰公主被挡住视线,她看不见是自然的,可他身为扇子的主人居然察觉不到,还好意思问?! 花翎强忍着笑意,好心地提醒颜爵:“颜爵,你要不瞧瞧自己的纸折扇呢?” 听到这句话,颜爵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折扇,那道水法术简直像是3d的立体流水在一圈又一圈地环绕着。 这下的场面变得极度尴尬……就连乌鸦的叫声也掩盖不住此等的氛围。 冰璃雪微微侧着身子望向大家,她就明白这只狐狸是想错了,既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心疼他之后到底要怎么办。 因为她家狐狸这迷糊的举动只要是在水法术下,她的哥哥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哥哥要想算账的话,恐怕是要算在她家狐狸如何过大舅哥这一关上。 时希出言打破气氛,“颜爵,你还是先看看水王子留下的讯息是什么。” 颜爵顺着时希搭建的台阶走下去,回答:“好嘞,小时间。” 他一挥打开纸折扇,水法术就自然而然形成一道蓝色的光芒,水清漓的影像分身缓缓地出现在灵犀大殿。 “妹妹,还有其他人,先失陪了,我感应到我夫人的不安,我需要马上回一趟水玲珑宫。 如果后续事情要处理的话,妹妹可以代我做主,还有我的影像分身也有我的意识,他更能和你们一同商讨办法。” 听完这段话,除冰璃雪以外,他们难得又一次同时表露出自己明明有话说却被凝噎住的神态。 水王子就不能把“其他人”换成“其他好友们”?搞得他们是有多么生疏似的!还有为什么他走了,他还要给他们留下一嘴的狗粮? 下一秒,他们转念一想,哦,也对,他要是这般好说话与不在意他的水王妃,那这就不是他了。 冰璃雪漫步优雅地走上前,微笑着再次补充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们家是以嫂嫂为主,灵犀阁的事情,我可以全权做主。” 其他阁主们的os:阿冰\/冰妹妹\/冰公主\/冰姐姐,你还是别补充解释为好! 你们兄妹同时位列于灵犀阁,谁缺席都能全权做主会议的表决,不像我们只能是自己处理,我们酸了。 颜爵可不敢把心声说出来,他赶紧站出来控场,让他们的想法都回归正题,“好了好了,那我们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这么多年都没有远古仙子及上一届灵犀阁成员的任何音讯,如今我认为穆君的出现并非偶然的机遇。” 花翎的见解正是其他几位阁主的想法,毒夕绯紧接着说,“自从仙境有异常的状况,我们身边发生的怪事倒是挺多的。” 确实,除去艾珍被拉入梦境国度这件事情不是怪事,本身就是因为孟艺和他们灵犀阁是敌对的关系,她又曾请求过孟术的帮忙,所以孟艺只能对她下手。 至于其他的怪事…… 第一件事是庞尊被幕后之人下了催眠术法,从而引诱水清漓的现身,中间的过程就是让庞莹“吵了一架”。 第二件事情是花翎经常照顾小仙子,偏偏她总是在花海潮发现一些小仙子的生命之花,它们会莫名其妙地凋零。 第三件事情是毒夕绯有空闲就会去找这群好友们串门,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汐毒府附近清理蔓延的毒素。 然而最近在她的汐毒府周围会出现一些,连她都无法判断是何种毒素,也无法处理干净的毒。 第四件事情是艾珍的情语塔总会出现负面情绪的小仙子们,这是时希发现的,毕竟现在的艾珍不常回那边。 第五件事情是现在大仙子的府邸,基本上都有不明黑雾会在某一时刻或者不同时刻,纷纷飘浮在周围,偏偏还不会伤及无辜。 第六件事情是仙境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有以前那唯美与世外桃源的感觉。 不被波及或者说不被影响到的府邸,现在只有水玲珑宫、冰晶宫、四时钟、暗宇城和墨竹轩,其他的府邸都无一能幸免。 时希刚刚趁着他们在对话,她已经利用时间法术去窥探过未来的发展。 结果是……她看不见未来的终点。 时希一脸凝重的神情被艾珍注意到,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姐姐好像有点不开心呢。 她就歪着头,疑惑地询问:“时希姐姐,你怎么啦?你的脸色好难看呀。” 艾珍的言语都被其他的阁主们听去,他们就把自己的视线纷纷转移到时希身上。 “小时间,你怎么了?” “时希,你是不是用了时间法术去预估未来的变化?” 这两道声音分别是颜爵与花翎。 颜爵作为灵犀阁的大司仪,他出口关心时希是不会有别扭的地方。 花翎作为时希的闺蜜,她关心且了解她,那么她的发言就更没问题。 时希的面色凝重,声音也严肃起来:“未来的终点我预估不到,植物之君的出现应该会揭秘过去的事情,包括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 我怀疑这是一次非常恐怖的棋局,执棋者把所有人都计划在内,目的是在针对仙境或者谁的棋局。 其他的布局,我暂且推断不出来有没有另外一位执棋者能够与之抗衡,所以大家在之后的日子一定要多加小心,也警惕周围的变化。” 这下谁都明白仙境这次恐怕是要面临一次前所未有的变故,比起因幕天印的启用而重新连接上禁忌之地都要无法掌控与恐怖。 最后,全体阁主通过一个小时的商量,决定发布一个灵犀阁公告,内容如下: [ 灵犀阁的八位阁主现已都归位,望大家谨记不可招惹或挑衅我们内部之人,否则将以灵犀戒律来讨伐各位。 其二,最近仙境的头等大事应为罗丽公主前不久发布的王族继承者试会,届时灵犀阁这边会派出三位阁主坐镇,亦可辅助罗丽公主,如果我们发现有人想要在试会寻衅滋事,那你们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小命。 其三,仙境最近有些变动,望各位保护好自己,切记,勿要杞人忧天,也勿要自己吓自己。 其四,各位在仙境若是发现有异样的情况,自己无法笃定是否看错或感觉错误,可写书信,可用自身的法力留言,各种方式来送至灵犀阁大门前的石兽碑上,那里的边上会放置一个灵犀彩盒,感谢大家的配合。] 这则公告写得中规中矩,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整个叶罗丽仙境。 至于要收拾灵犀阁的一片狼藉,这次他们都是选择留下来,齐心协力地一起收拾。 不像那回十法相之时,其中有三位重新面世,他们把灵犀阁搞得乱七八糟,最后留下颜爵自己孤零零地收拾烂摊子。 第57章 变故已出 水清漓刚回到水玲珑宫时,眼前的景象就足以让他心中一紧。 只见君芩默昏倒在地,脸色有些苍白如纸,仿佛像失去生命的气息,旁边还搁置着她未完成的画册,颜料和画笔都洒落在地面上,到处都有清晰可见的色彩污渍。 可偏偏他没有看见周围的一切,他那双幽蓝的眼眸只注意到他的女孩。 就好像在诠释着那句话——“模糊的世界,清晰的爱人。” 水清漓走过去的步伐是慌乱中带着急匆匆,他不敢多耽搁一秒钟,生怕君芩默会如同上次一样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他把她扶起来,她的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他的胸膛,轻喃着:“默…阿默…,你别吓我,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那次粉色玫瑰的死亡,永远给高傲一世的水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仅次于那次她替他挡下海青堂那一刺的阴影。 在未知空间里的君芩默似乎感应到水清漓的难过,她混乱的思绪立即变得清晰过来,飞快地说着:“等我下一次入梦之时,希望你会再次出现,到时我告诉你答案!” 没等到那道声音的回应,她将摘掉的棿桑绫给重新戴上,下一秒,空间里面的所有景象开始化为尘埃。 在她即将醒来之际,那道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际:“没有下一次了,我的孩子,再见……” 这个声音充满着无尽的哀伤和思念,以及无法察觉到的愧疚。 这句话的意思,也许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到其中的深意,可若是有那几位在场的话,他们定能猜到这道声音的主人的打算。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君芩默已然缓缓睁开双眸,她看到水清漓一脸惊恐和担忧的表情。 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水清漓的脸颊,试图安慰他:“阿漓,不要怕,我没有离开你,刚才因为我的心绪不稳定,所以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我自己并无大碍。” 水清漓看着苏醒的君芩默,眼中的恐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关切。 他一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边将她非常用力地拥入怀中,那力度仿佛是要把她镶嵌入他的骨头里。 君芩默倒是没觉得水清漓将她弄疼了,反而是做出同样的回应举动。 与其她一直出声安抚,还不如让他直接感受到她的温度,让他寻到安心感。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水清漓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把君芩默抱起来,直奔水宝座,把她放在宝座上后,又施展法术将她身上沾染颜料的衣服拿掉,换上新的。 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管过或者看见过家里到底是有多么的糟乱。 君芩默拉了拉水清漓的胳膊,撒娇道:“阿漓,你不要板着一张脸嘛。”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那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后怕的感觉?” 水清漓的言语间满是紧张。 “真的都没有啦,我现在都能围着阿漓转圈,也能蹦蹦跳跳呢。” 纵使君芩默如此说,状态也没有之前的苍白如雪,水清漓紧张的心依旧没放下来。 他舍不得对她大声,只能放轻声音继续询问:“那怎么会昏倒在地?但凡有不舒适的感觉不能藏着告诉我,阿默。” “哎呀。” 君芩默娇嗔地说完这句话,伸出双手环住水清漓的脖子,仰着头亲上他的嘴唇。 她的动作显然没有很熟练,青涩又毫无章法的吻却能激起他心中对她的qingyu。 他没有闭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暗想:自从上回过后,小姑娘像是发现了什么能终止话题的办法,那就是她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吻,他会消气,也会不再念叨她。 不得不说,他自己还真吃这一套。 水清漓这一整套的小心思,简直是妥妥的大灰狼,可怜送上门的小白兔压根没发现他的腹黑。 就在君芩默睁开双眸之时,她清晰地看见水清漓的眼底压抑着的yuwang。 她刚想转身逃离,就被他扣住后脑勺,狠狠地含住她的嘴唇,他的攻势霸道又猛烈。 “嗯…” 君芩默被水清漓吻得发出yingning声。 渐渐地,她便放弃推开他的念头,开始迎合着他。 水清漓感受到君芩默的回应之后,霸道的吻变得温柔起来,但是他却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动作也就越发地大胆起来。 …… 直到最后一秒,水清漓松开了君芩默的红唇。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粗重的呼吸声让她洁白的脖颈迅速被染上了一层绯红。 “阿默…” 他chuan着气叫着她。 “嗯?” 她红着脸小声的回应。 “有些事情要等到我们的大婚才能做,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其中不难听出他的语气还沾染着满满的qingyu。 她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也没听出他说的大婚是要举行一场仙境婚礼,声音闷(害)闷(羞)地应:“嗯…我知道的。” 他明知道她的脸皮薄,可他还是轻笑一声,继续诱哄着她:“阿漓来教阿默别的办法,阿默帮帮阿漓,好不好?” 她当然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喃喃道:“什么啊?” …… 君芩默咬着唇,快要哭出来了,不满地控诉着:“手好酸……” 水清漓轻轻地抚摸上君芩默的脸颊,温柔的哄着女孩:“乖,阿默,很快就好了。” …… 等到结束后,君芩默的脸已经红到极致,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整个人软软地依偎在水清漓的怀中,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前往旁边的里间。 水清漓温柔地握住君芩默的小手,仔细地清洗着,并轻柔地按摩着,耐心地询问:“阿默,手还酸吗?” “你别跟我说话!” 君芩默看似是生气地回答,实则是娇嗔地抱怨,水清漓这种方法到底是在折磨谁啊,还不如直接…… 她想着想着就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都忘记有正事要与他商量了。 水清漓察觉到君芩默的脑袋悄无声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就明白她是睡着了。 他失笑,没想到他家夫人的体力会是这般不济。 君芩默的体力在众多女孩(仙子)中确实是够强够好的,偏偏在床笫之事上,男女体力悬殊,她能抵得过水清漓这个腹黑大灰狼吗? 随后,水清漓为君芩默换上新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自己的大床,轻轻放下并为她盖上凉被。 做完这一切,他才给自己随意换上一件新的里衣和外衣。 接着,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开始思考起要如何安排与策划他们的婚礼。 其实他的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三个主题,分别是森林公园、海底婚礼和江南小镇的中式。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这三个主题,恐怕只有当事者才知道。 …… 云渡庄园。 凉衪在容玺与容渟办完解开王族秘密的事情之后,他就亲自盯着仙境的变化。 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变化是宗济调遣他手下来捣乱的,目的是想引他现身。 当年的宗济确实在千洛栀的法阵下而殒命了,只不过当年的宗济是叫“宗霁”。 “容渟。” 凉衪一呼唤,容渟就立马出现了,他没有行礼,反而是随和道:“王,怎么了?” 其实容渟和容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和凉衪的相处是很放松与随和,也没有很多的规矩,就如同结拜的兄弟一样。 “王族试会定在下个月,你觉得谁会出现?” 凉衪的语气虽是疑问,却能听出笃定的意思。 容渟一下子听出话外之意,瞳孔都震惊了,“王是说当年与穆子蔺他们交手的那几个没死?” “明面是死亡,实际是金蝉脱壳,恐怕阿千培养出来的穆子蔺他们早早察觉到,不然以天道的狗性子是怎么会压制无名小卒多年,不让他们去救小月亮和他。” 凉衪的解释让容渟了然这一切的真相,他们跟随他多年,又着手调查如此久,怎会不懂其中的深意呢。 只是他们家小帝女恐怕会难过了,这场棋局必然会牺牲许多的生命以及他们。 “王,需要我去确保王族试会的顺利进行吗?” 对于容渟的提议,凉衪思考片刻后,回答:“暂时不用。” 容渟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王,那你的打算是?” 凉衪没有忽视容渟的困惑,语气沉重地说:“当天,我需要你隐身去保护小月亮和他。” 听到这里,容渟瞬间明白凉衪的意思,“是有变故了吗?” “阿千曾在小月亮的元神留下自己的一缕意识,想来小月亮涅盘之时,那缕意识化为了月光。 如今阿千怕是已经把自己的眼睛换给小月亮,如果她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的话,我想是阿千愧疚于小月亮,用了自己的那缕意识作为代价,帮她暂且隐瞒住一时。” 怪不得千洛栀和凉衪是夫妻呢?了解彼此的心简直是堪比复制粘贴。 若是如此,整盘棋局的进程会快一步,他们的小帝女也会提前恢复记忆。 到时候,他们恐怕拦不住她,她定会强行吸收那两块晶骨,如同帝女一样牺牲自己来守住大局。 他们绝不能让当年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 与此同时,宗济这边自是发现同样的情况,他把玩着手中的珠锁链,很多人都不知道中间最大的那块是千洛栀的手指骨头。 “你们果然是为她安排了好的出路。” 他轻声地说出这句话,眼眸中的病态更显得疯狂。 一旁目睹全程的禾野,小心翼翼地出声:“宗主,您没事吧?” 宗济摆摆手,收起他的变化,毫无感情地质问:“让你们做的事情,办得如何?” 禾野大气都不敢喘,老老实实地回复:“禾泱与禾巩已经在仙境散播消息,尚嘉与冬雪在灵犀阁附近蹲守,尚呈与冬佳无法靠近水玲珑宫及冰晶宫,在想办法。” “啧。” 宗济发出这声音,虽然音量不大,但禾野知道他们这位宗主是不满他们的进度,欲要发火之际。 他立马战战兢兢地道:“我会催促他们加快动作。” “养你们多年还是这般废物,”宗济讽刺完自己的麾下,紧接着吩咐,“把我的命令传给影司和影榷,让他们去。” “是。” 只要没被沦为弃子,他们就会绝对服从于宗济,这种跟随都不知是好是坏。 …… 穆子蔺的府邸。 那位女仙子的背影清瘦,只见她趴在一旁的圆桌,睡得很沉,眼底的乌青也有些重,明显看得出是她守了他三天三夜。 穆子蔺缓缓醒来,目光逐渐变得清晰。 他扭过头,一眼便瞥见那一抹蒲公英色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起身径直地走到她的身边,轻喃:“小芙,辛苦你了。” 即使女仙子睡得再沉,穆子蔺的声音再轻,她依旧迟钝地睁开双眸,发出的声音也带着沙哑:“子蔺哥,你醒了啊。” 她名唤婳芙,生于荟谊一界,掌管幽兰之花,法术以兰花为主,亦可治愈人心,也亦可疗愈各种伤。 穆子蔺停下手中的动作,半蹲在婳芙的旁边,抬眸望着她,口吻带着察觉不到的一丝温柔:“小芙怎么不回去休息?” 婳芙的眼皮有些沉,依旧乖巧应和着:“我虽然治好你了,但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就留在这里休息了。” 穆子蔺点点头,再次问询:“那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还有前天池予川和玖烟姐过来找你了。” 婳芙的话音刚落,她就再次睡了过去,穆子蔺宠溺地笑了一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直奔自己的院中坐下,同时还给池予川和玖烟发去音讯,让他们现在过来一趟他这边。 池予川,掌管历史的远古仙子。 玖烟,掌管亡灵之母的远古仙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这才同时抵达穆子蔺的地方。 男仙子像古代公子,一身书香的气息,女仙子一袭烟灰色的礼服,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她生性凉薄。 “再不醒来,我都以为会在我的亡灵之域看见你呢。” 出声怼穆子蔺的仙子是玖烟,她本来确实是生性凉薄的,后来是因千洛栀要建立灵犀阁,故而把他们这一群仙子聚集在一块。 经过他们多年的相处之后,她的性格就多出刚中柔外与洒脱,也会和他们开玩笑。 穆子蔺的神态并无生气的迹象,只是回怼:“啧,这位名叫玖烟的朋友,你能不能盼我好点?还有池予川,你能不能管管她?” 这话一出,玖烟和池予川先后开口: “盼你好点?我家小婳儿照顾你这么久还不知足?” “我可管不了她,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向来都是她管我。” 穆子蔺的内心一阵无语,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话题拉回正轨,“我已经把我们的存在告知清漓,也把有些事情简单说明,虽然他们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我想他有能力护好自身和她。” “希望如此吧。” 玖烟说完此句话,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又言:“你们说安然与应郗,书棠与青时,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我们联系不到他们,又不能收到他们的回音。” 他们纷纷沉默下来,思绪仿佛回到当初的时光。 玖烟口中的“安然与应郗”是远古仙子的曲安然和应郗,分别掌管霓裳歌舞与大地的仙力。 “书棠和青时”就是前面出现过的姚书棠和褚青时。 这些年他们八位都被天道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禁锢着,也丝毫联系不上彼此。 穆子蔺与婳芙,玖烟与池予川之所以能聚集在一块,是因为当年他们被分散在的地方,距离对方都不算太远,从而他们每年都尝试用仙力毁掉禁锢的屏障。 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之有外力在帮助他们,被关着三年后就重新聚在一块。 至于其他四位,他们根本联系不上。 池予川最先回神过来,他安慰着大家,“相信他们会没事的,毕竟没有音讯就是最好的消息。” 是啊,他们得相信自己的伙伴不会有事的,未来他们一定会再次重聚的。 他们只能带着这份信念,继续走下去。 同时因为他们知道那几位依旧活着,所以他们必须重新商议关于王族试会和仙境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状况的事情。 第58章 上一届灵犀阁成员,可爱的神兽们 第二日。 君九凛和卿沂的宫殿,他们坐在院中,只不过他们的氛围有些奇怪。 对于最近仙境的变化,他们是清楚的,还有水玲珑宫向来都是不让任何仙子与精灵们靠近,偏偏昨日的景象有些不同。 君九凛身为君芩默的爷爷,他又活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懂水清漓那心思,所以他现在在生闷气呢。 对于此事,卿沂只觉得是小辈们感情好的一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只不过有些注意事项要等君芩默来这边,或者她前往水玲珑宫看她之时,再一一告诉她。 卿沂瞅了一眼君九凛,无奈地说:“行了,你苦着个脸,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怎么就不至于了?!” 君九凛的声音蓦然提高许多。 说完这句话,他还嫌不够,继续大声地说着:“无忧虽然不是我亲生孙女,但好歹她涅盘后是我带大的,现在水清漓居然居然……!” 卿沂实在是不想跟君九凛继续聊这个话题,她直接提出别的话题,“小默和清漓那边已有变故,我担心她提前恢复记忆。” 正紧事一出,君九凛自是不好再想着要对水清漓怎样,他停顿了一下,回答:“想必他也知道了,那我们得提前把穆子蔺他们重新带回仙境了。” 卿沂点点头,附和:“这的确是一件待做之事。” 紧接着,她想起君芩默和水清漓之间的事情,虽然他们已通过水契约定下一生,是真正的夫妻,但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缺少。 凉衪现在不能面世,那么他们作为她亲近的两位长辈,应当筹划这些流程,也应该和水清漓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才对。 想到这里,卿沂扭头看向君九凛,语气严肃:“在这之前,我们先完成另外一件事情。” 君九凛看卿沂一脸凝重,心里都不禁打鼓,讪讪地道:“什么事情啊?” “小默的婚礼和陪嫁礼金。” 卿沂的话音刚落,君九凛就沉默了。 于他而言,君芩默在重获新生时,是他亲自复活且养育长大的孙女。 那段时间里,虽然发生过几起危险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他们都是挺欢乐的一家人。 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君九凛根本没有亏待过君芩默一次,基本上都是她想要做什么,他这位当爷爷都会尽力地满足。 包饺子、嬉戏、在城街过节日、她的生辰、以及各种各样有趣的回忆等。 比如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修竹以及谢无赦、谢无冕都会陪着君芩默一起玩耍嬉戏,甚至甘愿当她的“人肉沙包”,被她打得东倒西歪。 比如君九凛和卿沂这两位长辈,不管是出门游历还是处理事务,心中始终惦记着君芩默,一旦遇到适合她的饰品或衣物,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并带回去送给她。 比如弦月不仅是君九凛的心腹,还是绝命门的堂主,但鲜为人知的是,她还精通毒药之术,于是,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独门秘术一一传授给君芩默。 比如星尘同样会将自己的法术秘诀倾囊相授于君芩默,教她如何运用千丝铃,让她可以尽情地玩耍。 总之,所有人都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力量和招式传授给君芩默,赋予她多种多样的保命手段。 种种事情,种种回忆,无一不在证明当初星尘所说的那句话:“我的师傅要收她为自己膝下的孙女,让她成为万人尊崇的小殿下。” 君芩默早已成为九冥一族的团宠小殿下,也是深受众人尊敬并且实力强悍的无忧公主。 如今卿沂所提出的事情是她的婚事,那么君九凛这位当爷爷的,无法逃避且必须要谈,所以他的心里哪能舒服啊? 卿沂哪里看不出君九凛的别扭,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她总归要有自己的家,凉衪和阿千,包括我们都希望她过得美满。 意外和计划,我们猜不透到底是哪个先降临,我们总不能等发生意外之后,再去说她的婚事吧,你认为这样合理么?” 是啊,现在的事情如此之多,风险也提高大半,他们怎么能笃定未来能顺利保下他们两个人呢。 这些年以来,宗济不再是当年的宗济,他的手段和狠辣都会有所不同。 如果他修炼出那两个禁忌法阵,恐怕仅牺牲凉衪那家伙都不够,他们也能以身入局,可到时只怕还要牺牲他们其中一个。 希望不会是如此的结局吧。 君九凛想到这里,他心里的不快已然消散,也下定决心,“那现在就让水清漓过来吧,我让星尘过去捎个话。” 卿沂颔首,表示赞同。 另一边的星尘在和弦月拉手手,他收到君九凛的消息时,和她简单解释两三句。 弦月明白其中的意思,同时又让修槿跟来,修槿得留在君芩默的身边,她身边不能没有可用人手。 事不宜迟,他们立即前往净水湖。 …… 姚书棠的未眠小筑。 小筑里一片宁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然而,此刻的小筑里并不是只有姚书棠和褚青时在,曲安然和应郗也在,他们正坐在一张玉桌上,谈论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曲安然和应郗本来在曲风小苑和谷矽轩办着自己的私事,他们同时收到姚书棠的音讯,立马放下手头之事,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 这些年,他们四位联系得比较密切。 他们被分散的距离实在是远,又恰巧是因为在同一地方,又有外力的帮助,所以这才让他们聚一块。 其实他们尝试过与其他四位伙伴取得联系,只不过始终都无法联系上,就如同那四位也联系不到他们一样。 明明他们都身处于一个空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二姐,你们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还有在仙境里,有他们四人的消息吗?” 这句话是曲安然说的,她的嗓音是少御音,一袭雪青色的异域礼服。 姚书棠一脸无奈,失落地应答:“我和阿时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碍,心中都有定数,只不过我没找到三妹和小婳儿的踪迹。” 褚青时接着补充道:“我也没寻到大哥和五弟的踪迹。” 他们八位的排名是穆子蔺→姚书棠→玖烟→褚青时→池予川→应郗→曲安然→婳芙。 “二姐和四哥的信使都不能找到他们,我们二人也更加无能为力。” 回复褚青时的仙子是应郗,一身墨红色的异域服,嗓音比较像奶狗音。 四位男仙子是衣冠楚楚和相貌堂堂的形象,四位女仙子是袅娜娉婷与超脱凡俗的形象。 他们八位放在一起,简直是俊男靓女的一幅画。 “我们总会重逢的,别气馁。” 姚书棠宽慰完大家,又转移话题,“现在仙境已出异样,尽管我们已卸任灵犀阁阁主之位,我们也得完成自己的使命,别忘记我们当年的立誓。” 谈到要紧事,他们从来都不会打马虎,只会一个比一个认真和严肃。 “当年老大跟颜爵传递我们的决定,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声线也变了。 他们查不到上一届的灵犀阁阁主有谁,除非我们已有人暴露了自身。” 褚青时的言辞令他们陷入沉默。 他们和穆子蔺那边的消息完全对等不上,同一个时间,同个空间都无法对等。 究竟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他们相认?为什么灵犀阁发生的事情,他们只知道前半程,不知后半程呢? “二姐,四哥,你们与乐公主和风公子熟悉吗?我们不能露面,也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府邸,能不能通过他们问一下这件事情? 我总觉得灵犀阁发生的事情有些古怪,就好像是被分离成两个维度一样。” 对于曲安然的言语,他们不是没讨论过,他们已确定过其中某些事情。 只见姚书棠的面色冷凝,口吻威严地说:“我和阿时讨论过小七你的观点,我们和大哥那边应该是被分为两个维度。 不然以当年的我们被分散后,我们联系不上对方是自然的,可现在的我们都已经逃离,依旧联系不上就是有古怪。 上回我和阿时去了一趟四时钟,处理完我们的私事,结果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被它的力量所伤。 我想是它对我们下了诅咒的法术,我们根本无法长时间待在仙境,也无法联系到他们,纵使我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仍然无能为力,所以我们不能冒险。” 未眠小筑和褚安府虽在仙境西边的深处,却有小月亮的法术结界,故而他们的宫殿不会被影响,也能安然无恙地住着。 姚书棠嘴里的“它”自然是天道,曲安然和应郗都明白,若非它,他们帝女的死亡不会加快,小帝女的一生也不会这般苦难。 应郗提议道:“既然我们不能冒险,那就试试安然说的办法吧。” 褚青时和姚书棠都没有立即答应,他们在思考着弊端。 风公子风昀年和水清漓是熟络的,乐公主乐音和小时希应当相熟吧。 显然通过时希那边是不理想,毕竟他们才清除她的记忆没多久,那只剩下风昀年,可他们跟风昀年也不认识,这要如何开口? 褚青时担心他们会自己行动,只能揽下这件事情,“那我来结交风公子,至于乐公主那边不可行。” 曲安然和应郗自是不知姚书棠与褚青时的内心活动是什么,也不知青棠夫妇的担忧点。 他们只是频频点头,赞同褚青时来做这件事,他们在一旁等候就行。 …… 净水湖。 星尘他们刚刚踏入半步,一道巨大的水墙凭空而现,宛如一堵墙抵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而正在森林内修炼法术的小水龙,它感应到有外来者的气息,立刻警惕地赶到湖边。 它一出现就高声呼喝着:“你们是谁!” 下一秒,没等到星尘他们的回答,它就迅速地放出自己的法术,“水的影子,水的灵,水瀑!” 刹那间,汹涌澎湃的水流如同三条巨龙般腾空而起,形成了三面水瀑布,将星尘他们紧紧包围在其中。 但凡他们在动一步,流水就会吞噬他们。 这才是水清漓的神兽的真正威力。 星尘他们待在原地不动,也没有立马还手,毕竟是他们贸然出现在此地。 星尘似乎认出来面前的灵宠是哪位,平静地询问:“你是水王子的神兽么?” 小水龙并不买账,它冷漠地回答:“你先报上名来。” 它那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与水清漓简直是如出一辙,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宠呗。 听见小水龙的回答,星尘难得吃瘪了,他在心里暗自吐槽:“就你这副死冷漠样,不是水王子的神兽,说出去都没人信。” 弦月没想到小水龙会是这样的性情,它也很守规矩,她抬眸看向它,淡淡地说:“我是弦月,告诉你家主人,我们主上找他有事,要我们来捎个信。” “哦。” 小水龙得到答案,它转身跳入净水湖,法术也没有撤销掉,以免他们越界。 这叫防人(仙子)之心不可无。 水玲珑宫内,君芩默还没有睡醒,只有水清漓坐在大殿的宝座上,他在构思着他们大婚的场景。 小水龙瞅见大殿里只有自己主人在,它就蹑手蹑脚地进去,生怕吵到它家王妃姐姐的睡眠质量。 平时咋咋呼呼的性子在这一刻变得懂事与心细至极。 “主人。”小水龙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水清漓听到小水龙的呼唤,扭头看向它,那双淡漠的眼睛就像在说着:“有话就说,没话你就滚去修炼,别来打扰我。” 读懂自家主人的眼神,小水龙快速地说:“上面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叫弦月,她说他们家主上找你有事,让他们过来带话。” 芭比q,还是它的王妃姐姐好,主人天天就知道凶我,都不会给我一个好的眼神。 哭唧唧,我是没人爱没人疼的小龙。(o﹏o?) 要是水清漓知道小水龙的内心戏如此丰富,他绝对要把它扔回须颜海,且勒令它不能再回净水湖,并让鲸珞和羽凰过来。 在须颜海里的鲸珞和羽凰要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它们绝对会在小水龙的面前,欢快的唱着:“哎呀呀,哎呀呀,是谁被主人又丢回海里啊,还不能回去啊。” 甚至鲸珞和羽凰会先后开口呛淏泷: “本以为某人想跟我争王妃的宠爱,结果得到一半而中道崩殂啊,活该呀。” “就是就是,我们要翻身咯,我们就不陪你玩耍了,你好好睡大觉吧,嘻嘻。” 大概谁都想不到这位高冷的水清漓,他的手底下有三只机灵又可爱的神兽。 “我知道了,你先继续去修炼吧,还有新的法术用得不错,下次加油。” 水清漓留下这句话,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大殿内。 随后,他先是前往里间,他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君芩默的额头,同时又给她留下一则音讯,以及一杯温热的牛奶,这才转身离去。 因为他深知她的习惯,再过十分钟,他家夫人就该睡醒了,所以他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也是在跟她报备自己的行踪。 然而,在大殿内的小水龙却呆立当场,足足怔愣了五分钟之久,才恍然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啊!!! 主人夸我了!!! 主人终于夸我了!!! 我是有主人爱,有主人疼的小龙,啦啦啦啦!!!?(???????) 小水龙满心欢喜,但也仅仅在心中欢呼雀跃,毕竟尽管这会它太兴奋太高兴,它都不想吵到它家王妃姐姐。 这句话还能从侧面推断出一种结论。 其实水清漓早就将水面之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并且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部收入耳中。 之所以他一直未出现,也未出声,是因为他想看看小水龙的修炼程度,不让他失望是其次,重要的是它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当他看见它能使出中级法术时,他就有三分的欣慰了,这证明之前对它白费口舌说的言辞,它都有听进去,也有好好地修炼。 这会的水清漓已经和星尘他们前往君九凛与卿沂所在的宫殿,自是不知小水龙因他夸赞它的一句话而喜悦到怎样的程度。 第59章 他说:她本身就值得 十分钟后的水玲珑宫。 躺在柔软水床上的君芩默缓缓睁开了双眸,她那如黑珍珠般美丽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迷糊,但很快就恢复清明。 她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坐直,然后靠在床头。 虽然君芩默的身上盖着凉被,但是水清漓给她换的衣服是吊带粉裙,因此她的肩膀和锁骨都露在外面。 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他人诉说着它的柔软与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脖子和胸前的肌肤上都有着清晰可见的草莓印,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点缀在这片洁白的画布之上,显得格外耀眼。 君芩默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皮肤上,嘴角瞬间僵硬,轻声咒骂着:“我就不该让你进房间睡觉,说好放过我,结果你是哪哪都没有放过,我就不该信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甜蜜。 面对水清漓的霸道和强势,她似乎总是无法抵挡,只能任由他摆布。 君芩默掀开凉被,穿上鞋子走到衣架旁边,准备换上水清漓为她挑选好的礼服。 那件礼服静静地挂在衣架上,仿佛一件艺术品等待着主人去发现它的美。 礼服的颜色是深邃而神秘的蓝色,不仅是水的颜色,也是大海深处的颜色,旁人(仙)看见都不禁会想起水的柔软和坚韧。 礼服上绣满精致的蓝色玫瑰图案,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这些玫瑰的花瓣细腻而逼真,似乎可以闻到它们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地面还摆放着一双蓝色玫瑰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水钻和珍珠,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最特别之处是这双鞋并不硌脚,软乎得很,走起路来也不会磨脚,反而是无与伦比的舒适,仿佛专门为她量身定制。 柜台上的首饰只摆放着一对耳饰,其他的饰品都被收起来了。 一是她喜欢简单些,不喜欢戴太多的首饰,不必像别人把珠宝恨不得镶嵌在身上,二是她本身就不用稍加粉黛来修饰面容。 待君芩默换装完毕后,整个人都显得高贵而典雅,同时又带着一股冷艳感。 她宛如从水下世界走出的公主,身上带着水的气息,犹如一朵盛开的蓝玫瑰。 君芩默喝完那杯牛奶,又收听完水清漓的留言,抬脚迈向水玲珑宫的大殿。 至于她能看见的这件事情,她的心中已有猜测。 大概是在那个未知空间里,那道神秘声音的主人所做的手笔。 那位素未谋面的黑衣人不仅让她拥有重新见到光明的机会,还帮她封锁住这段重要的音讯。 明明只是听过两三次黑衣人的声音,她的心里就莫名涌现出亲切感,这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母亲般的温暖与关怀。 甚至这位黑衣人的气息竟与她在人类世界中的妈妈十分相似。 所以…她很坚信这位黑衣人应该是她从未见过的妈妈。 可妈妈为什么说不会再见面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恢复丢失的记忆啊…… 就在君芩默边走边思考的过程中,她的想法就此被打断。 因为小水龙还没有离开,它看见她出来后,迅速地扑到她的怀里,紧接着是它喜悦的声音响起:“王妃姐姐,你醒啦!” “嗯?”君芩默下意识应了一声,回神后,她伸手推开小水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去修炼?” 她故意忽视小水龙那不开心的眼神,本想直接走向水宝座,可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天的事情,小脸瞬间爆红起来。 都怪阿漓,搞得她现在无法面对玲珑宫的大殿,也无法坐在水宝座上了!!! 君芩默挥手变出另一把水之精华的宝座,缓缓坐下。 小水龙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委屈巴巴地说:“王妃姐姐,你为什么推开淏泷?我没有犯错,也没有惹你生气啊。????” 小水龙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让君芩默乍然想起在须颜海发生的事情。 当时水清漓跟她说自己是刚到水下世界生活,还需要适应。 又因为那会的她一心都想着和海颜的约定,所以她并没有及时回应他,也没有注意观察他的神态。 只记得他是误以为自己不适应,还表示若是她后悔了,他便送她离开。 那时她家阿漓的小表情跟小水龙现在的表情,em,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啊。 想到这里,君芩默不禁“噗呲”地一声给笑了出来,看来她发现她家阿漓的另一面呢。 小水龙不明白它家王妃姐姐在笑什么? 君芩默察觉到小水龙的困惑,她温言道:“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没笑你,至于我不推开你的话,难不成你想让阿漓回来收拾你吗?” 哼!它家主人的占有欲,它都不想说了!霸道!腹黑!独占!疯批! 别家cp是因为亲近女仙子的对方是男仙子而吃醋,它家主人是男女都吃醋,包括它是他的神兽!!!! 没得到王妃姐姐前的主人是:知道老婆不喜欢病娇、霸道强制时,爆改帅气、温柔、克制、各种拿捏老婆的小手段、为她处处考虑、以及十分爱她的谦谦君子。 得到王妃姐姐后的主人是:帅气、温柔、谦谦君子通通要摘掉,要改为腹黑、不要脸、占有欲爆棚,其他的一成不变。 小水龙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可不敢当着水清漓的面前,不然它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嘛,知道了嘛,那王妃姐姐,我继续去修炼啦!” 小水龙的话音刚落,君芩默就立即出声:“等会。” 因为接下来她得去一趟罗丽和冰璃雪的宫殿,她还不想暴露能看见的事情,所以只能让它送她前往。 …… 姚书棠的未眠小筑。 只见褚青时把自己的精神投影传送到风昀年的籁风仙府。 本来风昀年正在和自己弟弟商量事情,突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仙力波动直冲他们这里。 他的脸色微变,眉头一皱,疾速地拉开风北昀,并及时念道:“清风飞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强劲的风力瞬间升起,形成一个保护屏障。 然而,褚青时的精神投影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极为强大,风力虽然能够抵挡住这股冲击,但他自身也或多或少受到一些影响。 直到波动已经结束,风北昀才回过神来,他在心里想着:他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当成小孩护着。 尽管心中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立刻为哥哥输送一些仙力,帮助他恢复体力。 与此同时,褚青时的精神投影化为他的自身,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彬彬有礼地行礼,口中说着:“风公子,小风公子,在下贸然打扰二位,请海涵。” 风昀年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质询:“你是何人?” 褚青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言:“在下是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远古仙子的褚青时,在下想请求风公子帮一个忙。” 上一届灵犀阁成员?清漓是灵犀阁成员,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风昀年心中的所想并未表达出来,明面上还在回应着:“我们素不相识,我也不是灵犀阁成员,你让我帮忙岂不是在开玩笑?” 褚青时知道风昀年对他有戒备,他思索一会,沉重的语气再次落起:“没开玩笑,一是在下有难言之隐,二是在下知道你与水王子相识。 仅凭这两点,在下希望风公子能理解一下,未来你会明白的。” 在旁侧的风北昀虽然一直未说话,可他又不耳聋,这些对话自然也尽收他的耳里。 “哥,你要帮忙吗?在九冥一族的时候,我就感觉水哥爱人的身份不简单,万一水哥和芩默嫂子正在查一些事情呢?” 风北昀的言语是通过心传告知风昀年,他也想过这一点,那会他和他弟弟一样觉得君芩默的身份有些神秘。 他清楚清漓的为人,若他真的需要帮助,他也很少向别人开口求助,那么他自己若是答应,这些客观事实或许能帮到他吧? 风昀年微微扭头和风北昀对视一眼,随即他对着褚青时说道:“好,我明白了。” 褚青时得知风昀年的答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变出一本泛黄的无字典籍递到他面前,语气诚恳地说:“请务必等到明天再将此书交给水王子,让他施展自己的法术就能打开,非常感谢风公子。” 说完,他的精神投影便消散,籁风仙府重新归于宁静。 风昀年接过之后,喃喃自语:“为何我的心绪有些不宁,他和清漓是认识的?还是仙境的异样导致灵犀阁发生了什么?” 风北昀拍拍风昀年的肩膀,懒洋洋地讲:“哥,别想太多了,明天你把书籍交给水哥后,你去一趟乐公主的地方吧。” 听见乐音的称号,风昀年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住,刚想说他这弟弟没大没小。 “哥,你别再口是心非,我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但是我能看出你对乐公主有思念,有误会或是有隔阂就说开吧。” 风北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直接打断风昀年的欲言又止,也仿佛看穿自家哥哥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挣扎。 他接着说:“你以前和我一样懒散随性,自从我们再次见面后,我就发觉你在刻意回避一些事情,你总不能继续逃避下去吧? 我可是听闻音阙小筑的琴声从未间断过,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话到至此,你好好想一想,我找我们家阿槿去了。” 风昀年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也示意风北昀赶紧找他的幸福去吧。 风北昀化作清风消失在籁风仙府,又通过风的信使找到修槿的位置,直奔她而去。 就是不知风昀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显得落寞,又见他的视线缓缓停留在一处方位。 …… 水清漓这边。 星尘和弦月把水清漓带到君九凛与卿沂的宫殿之时,他们示意他自己进去,然后双双翘班约会去。 修槿从水清漓离开后,她就一直守在净水湖外,结果没等到她家公主出来,她没反应过来就被风北昀带走了。 君九凛和卿沂就坐在外院中,只要一进去就能直接看见他们。 卿沂率先看见水清漓的身影,她赶紧招呼道:“清漓,这边有茶,过来坐吧。” 水清漓听到声音后,他快步地走上前,谦卑地给二位长辈行礼。 卿沂先是接受水清漓的礼,因为她知道这是他必备的一门课,再提醒道:“以后不必客套,同小默一样先喊我卿姨就行,至于未来要不要改口叫其他的,这个不重要。” “好的,卿姨,清漓明白了。”水清漓回答完卿沂的话语,又瞥见君九凛的脸色,询问道:“九王爷,哦不对,君爷爷这是怎么了?” 水清漓呼唤的“君爷爷”一出,一方面简直是在往君九凛的心口上插刀,另一方面是他一定要接受孙女婿的改口,否则他家的宝贝孙女就该和他翻脸了。 别人家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孙女,他家的孙女比较漏风,他这把老骨头太没地位了。 卿沂瞅见君九凛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直接乐得出声,笑着说:“不用管他。” 随之,她岔开话题,“清漓,虽然你和小默通过水契约成为一生的伴侣,但我们觉得该有的仪式不能少了,之所以喊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么?” 水清漓闻言是这等事情,他的眼神都变得坚定与柔和下来,沉稳地回答:“卿姨,君爷爷,您二老可以放心,我已经在筹备着大婚的诸多事宜。” 他的言辞刚落,卿沂和君九凛的神情变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他竟然提前在准备了?!还是说他一直都有这个想法?! 他们转念一想,以他对她的爱就能排除掉前面的可能性,那么直接是后者啊!!! 卿沂和君九凛不由得在心里想着:好家伙的,他们本来在担忧小默\/无忧和清漓都没想过这件事情。 现在一听,难道是他们年过半百的长辈思想落伍?现在居然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变化? 回神过来后,卿沂继续仔细地过问些过流程与安排,“那就行,那你是如何定的大婚?” “我现在只把森林公园和海底世界的两个主题安排好,中式的婚礼还没有完全落定,还差很多细节上的安排。” 听见水清漓的说辞,君九凛难得满意的点点头,还不由自主地分析起来:“选择森林公园是因为无忧热爱绘画与自然,那便是白色婚纱和西服,此乃纯白无瑕的婚礼。 选择海底世界是因为你们共同的回忆,同时拥有着水冰王国的水皇水后的最高礼仪和婚服,此乃高贵、有格调的婚礼。 选择中式婚礼是因为这是从古至今最正统的一种婚礼,三书六礼,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此乃端庄大气的婚礼。 不错不错,算你小子对得起我们家无忧。” 不但君九凛满意水清漓的安排,而且卿沂都觉得他的安排是极为上心,又有一定的排面,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由他亲自操办。 最后一点尤为突出,这样不单单是表明出他对她明晃晃的爱意,更表明着他在他们这段感情中的态度,他完全把她看得重要过自己的命。 “君爷爷谬赞,待安排好后,还需要阿默亲自挑选其中一个,若她都喜欢,那就都办一遍。” 水清漓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表明他的心意:“向来是因阿默的本身值得,是她很好,从来都不是其他的附加条件,何况我能遇见她,且她也爱我是我之幸。” 他的语气和言辞虽然很平淡,却能听出其中的感情是十分的真挚与深沉炽热。 是因为她本身就很好,当他被她吸引,又爱上她后,所以他甘愿奉她为救赎自己的神明,自己更是只属于她的忠贞不渝的信徒。 这次,君九凛、卿沂以及凉衪都能放心把君芩默交给水清漓来照顾,她的后半辈子一定过得比他们都要幸福万倍。 君芩默在水玲珑宫那边,她也给水清漓发去音讯,告诉他她去找罗丽和冰冰,让他安心些。 当水清漓收到君芩默的传音时,他正在和两位长辈商讨婚礼的安排,他会秒回复她,完事之后,他才会继续和两位长辈商量。 对于此等行径,两位长辈的os是: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小默\/无忧和清漓这么黏糊是因为他们幸福,他们不会羡慕酸的,只不过他们有些“牙疼”是怎么一回事。 第60章 金莲公主 花蕾城堡。 小水龙把君芩默送到花蕾门前,在她跳下去的时候,它就乖乖化为原型陪着她。 花管家看见她的到来,很自然地欢迎着:“无忧公主,我家公主在爱意花园。” 君芩默点点头,轻言:“好,多谢花管家,我知道了。” 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花蕾城堡的名额只有君芩默、白光莹和金离瞳,这三位对于罗丽来说,他们存在的意义都是不一般的。 君芩默直抵爱意花园时,她看见罗丽正在给爱心玫瑰浇水,嘴里还在碎碎念:“爱意快些成熟吧,你们的心灵都是美丽的。” 她无声地笑了笑,温柔地喊:“罗丽。” 听见熟悉的声音,罗丽立即回头,那双眼睛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她快速扔下洒水壶,不假思索地飞奔到自己主人的身边,又挽住对方的胳膊,撒娇地说:“主人,你怎么来啦?你有没有想罗丽啊?我可是好想你的,但水王子不让我进水玲珑宫。” 任谁来听这句话,都会觉得罗丽的后半句话是在向自家主人告状。 那么她告的是什么状名呢?自然是水清漓不让她看望自己的主人,那个心眼小得啊,以及占有欲是整个仙境都没谁比得过。 听见这话,君芩默无奈得不行,她家水先生的占有欲确实不同以前,这点她太清楚了,但她也不想别人误会他。 她抬手摸了摸罗丽的脑袋,笑着解释:“那段时间是我有些心事,不怎么想见人,因此净水湖不迎客,所以不是阿漓不让你进去。” 罗丽一听是君芩默心情不好,瞬间将告状一事抛诸脑后,着急道:“啊?主人,你怎么了?有没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啊?” 君芩默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沉默,仿佛心中有一团麻绳拧紧着她的心脏。 罗丽联想起容渟说的那句话,她一下子就明白君芩默的不语是何意。 于是,她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轻手轻脚地坐在她的身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最后大概过去十几分钟,她们还没有说话,这时便传来金离瞳的声音:“罗丽!罗丽!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的嗓门大到整个爱意花园都能听见,君芩默和罗丽同时回头望向他跑进来的方向。 她们瞅见金离瞳的左手拿着一顶怪异的花环,右手拿着一朵已枯萎的金色莲花。 当他发现君芩默也在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而是惊讶地说:“咦?主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这淡定的操作都不懂他是跟谁学的。 君芩默是觉得金离瞳既然已经想起全部的记忆,那么他叫她的昵称是什么,这是他的选择与自由,她无法剥夺。 所以在她听到“主人”二字时,她并未纠正他的称呼,也没有恼怒,只是温声回应:“我找罗丽有点事情,你这是?” 没等金离瞳回答,罗丽的嘴角挂着微笑,仿佛想到之前美好的回忆。 她一脸柔和地说:“这顶花环是以前金离瞳送我的,不过他是没有心灵手巧的天赋,所以编织得奇形怪状。 虽然话是如此说,但这是他的心意,我也挺喜欢的,故而一直留着,没想到今日让他帮我打扫花蕾堡,居然被他发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君芩默一脸姨母笑,再次出声调侃自己身边的罗丽,“没想到你们小情侣还挺甜蜜的呀。” “主人!”罗丽羞愤道。 乍然,她想起水清漓在仙境里流传着“宠妻狂魔”的称号,毫不犹豫地反击:“哼,我们这是哪到哪啊,怎么会比得过水王子啊!仙境人人皆知他把主人奉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其实有句老实话是:君芩默是水清漓的粉玫瑰,是属于他独宠着的公主,他爱人的方式以行动为主,明明爱得小心翼翼,却仙境皆知。 任谁都能看出这些普遍的明显迹象,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把她当成小孩来照顾,来爱护,每一分爱意都拥有着不同的情感。 倘若在仙境的未来,有谁问起水清漓养女儿的感受是怎样的,也许他会回答:“我养的第一个女儿是与我长相厮守的妻子。” 君芩默红着脸,伸手轻轻地捏了捏罗丽的鼻子,柔声细语:“罗丽,你学坏了啊。” “哼哼,我才没有。”罗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罗丽此刻展现出孩童般的神态,以及灿烂的笑容,不但让金离瞳的心莫名一软,而且让他知晓自己应该快些找水清漓取取经。 至于为什么?是因为他想让她多笑笑。 君芩默比罗丽都快注意到金离瞳的表情,她忍俊不禁,同时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她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他那边。 罗丽转头望去,只见金离瞳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恼,她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揪住他的耳朵,娇吼道:“金离瞳,你别发呆了!” 金离瞳回神过来,感受到耳朵传来阵阵的痛楚,连忙向罗丽求饶:“错了错了,阿丽,快松手,我疼。” 罗丽见金离瞳的认错态度不错,很快松手,连忙转移话题:“这朵已经枯萎的莲花,你拿它是要做什么?” 金离瞳这才想起自己看到这朵莲花时的感受,跟她们开口讲述:“我刚才看见这朵花时,它带给我一种亲切感,但我瞧它已然枯萎,我就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感受错。” 君芩默和罗丽一听,她们的心中都在诧异着: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这难道是哪位仙子遗留的? 思绪回笼,罗丽毫不犹豫地抬手,金离瞳便明白她的意思,转手就把莲花递给她。 她接手之后,在莲花的花蕊心施展自己的法术:“叶罗丽魔法,爱心之光,王蕊之命,王族法盘,探查金色莲花的缘起。” 随着她咒语的念出,莲花的花蕊处散发出一道温暖的光芒,将整朵莲花包裹起来。 接着,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画面,展现出莲花的起源。 画面中,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在黄金之都里绽放,周围环绕着金色的风铃木花。 其中,有一位身穿金色长裙的仙子,她手中捧着这朵莲花,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罗丽看着这个画面,惊讶地说:“这是…金莲公主!金莲和金离瞳都诞生于黄金之都,难不成是亲人关系?!” 她的说辞,在场的另外两位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最震惊的莫过于金离瞳。 他从头到尾都不知自己有一位血缘关系的家人,但他能笃定她应当是自己的长姐。 画面中的金莲公主与他长得相似,额头上的金色风铃木的花钿便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他自身的左边胳膊也有一个黄金之都的标识,是黄金叶。 身为黄金之都的主人都会拥有这两种标识,一是黄金叶,二是一种金色花钿。 那是绝大部分的仙子都不清楚的秘密,这种事情是无法效仿与冒然顶替。 所以这是黄金之都的主人自诞生就刻在骨骼的印记。 就在金罗诧异的时候,君芩默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的蛛丝马迹暴露得太早了,于是急切地喊:“罗丽,马上收回你的法术!” 尽管罗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依然听从主人的言辞,乖乖地撤回了法术。 然而,法术被收回的那一刻起,金色莲花猛然地燃起火焰,瞬间将整朵花都焚烧殆尽。 这个场面发生之时,金罗并未注意到君芩默戴着棿桑绫下的眼睛变得暗沉无比,其中还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冽。 罗丽发觉刚刚的火焰来自于谁,愤慨道:“这是火领主的火焰,他难不成又想和仙境作对?!” 君芩默没有反驳罗丽的言语,反而是沉声道:“你们先屏退一二,如果枯萎的莲花不会出现在罗丽的地方,那么她就不存在。 我想没有谁不知道王族地盘是保命地点,现在竟然出现的话,她就一定存在,那么火领主的算盘更能昭然若揭。” 听完她的说辞,金罗都觉得有道理。 毕竟王族地盘谁都不敢轻易进入,更不敢随意挑衅王族权威。 如今的情况,想必是火燎耶和谁达成了一种交易,对方就会许诺他一个承诺或者愿望。 君芩默双眸一闭,先是双手合十,其次是再度变换手势,最后念出一句话:“叶罗丽魔法,万物无边,浩瀚无际,生机无限,吾以吾名,唤醒上古赤海浮金镜。” 随着她的法术落下,花蕾城堡出现一次强悍的磁场保护,将花蕾堡包裹起来。 只见爱意花园浮现出的画面是金辉若涟漪,在无垠的海水中摇曳生辉。 赤海浮金镜的周身雕刻着如海草般柔美的金纹,中央宛如日出海平面的圆珠光芒四射,周身环绕着流光溢彩的涟漪。 随之,君芩默着手变出杤栀圣杖,圣杖的底端触碰在赤海浮金镜上,她念:“万物共生,灵魂凝聚,云锦天罗,引动!” 话音刚落,杤栀圣杖散发出强烈的仙力波动,与赤海浮金镜相互呼应起来。 多道五光十色的光芒从杤栀圣杖中射出,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些光芒如同彩虹般美丽,其中包含着无数的灵魂碎片和生命之力,仿佛在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同时,光芒也在不断地编织着一张巨大的云锦,将所有的灵魂碎片都连接在一起。 君芩默闭眼感应出金莲公主的灵魂在剧烈地颤动,她定睛一看,发现金莲所处的周围环境正是冰璃雪的冰川之上。 怎么会在我们家冰冰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阿冰的冰川适合浇灌莲花的生长?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尽管金莲花是在冷凉湿润的环境下生长,较耐寒,从刚才的画面也能看出金莲是一位温和婉约的公主,应该是不喜冰雪的寒冷,可她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经过君芩默的一番思索,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法术,对着金罗讲述:“罗丽,金王子,我要带你们前往一趟冰晶宫。” 罗丽与金离瞳没有任何的异议,他们都不带一丁点的犹豫不决,应声道:“好,主人。” 君芩默见他们并未过问是为何,心中了然是他们对自己的信任,致使他们不会怀疑她的判断是有误的。 她的内心自是会有一道暖流,转眼,她一挥手,他们三位就同时消失在爱意花园。 …… 冰晶宫。 冰璃雪并没有做任何事,现在的她正坐在冰极白熊的身上,静赏着冰花园的变化。 从远处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从正面看,会发现她的目光更有点黯然失色。 因为君芩默知道冰璃雪的性格,她是不愿意离开冰晶宫,活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在仙境以来,她和水清漓都没恢复水冰王国的记忆时,她清楚哥哥的性情和她相差无几,兄妹俩也就很少有见面的时刻。 之后就是颜爵主动来冰晶宫找她聊天,em,也不能说是完全纯粹的聊天。 因为有时这狐狸挺爱在她面前犯幼稚的把戏,还会时不时地撩拨她,不过下场就是被她用冰锥术伺候。 久而久之,她已然习惯颜爵的存在,可他还有灵犀阁司仪的身份,自然也不能时常过来陪她。 即使现在她拥有一些关系好的朋友,比如毒夕绯和花翎等。 她仍然不善于跟她们主动进行交流,更别提及那些常年被她自己压着的心里话。 所以君芩默这才会想着与罗丽谈完事情后,也不管她家阿漓是否已回家,她都想待在冰璃雪的身边,多陪陪她。 “冰冰,我来找你啦!” 君芩默的声音传入冰晶宫中,远在冰花园的冰璃雪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嫂嫂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地方? 当她感应到三股不同的气息出现在她的宫殿时,她就知道刚才的声音不是幻听,真的是她嫂嫂来找她了! 冰晶宫并未设置过任何的权限,因为冰璃雪的地方是冰雪圣地,基本没有仙子与精灵敢靠近此地。 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她自己在,这也是颜爵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冰晶宫的缘由。 冰璃雪迫不及待地现身于冰晶宫的大门前,她要亲自迎接君芩默,等她看见对方后,眼眸里含着的开心溢于言表。 “嫂嫂!” 刚刚说完此句话,她们相视一笑,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水清漓和颜爵要是在这,见到此等场面,他们会感叹一句:“阿默\/阿冰跟妹妹\/嫂子的感情果然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她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忽视我们的存在感。” 三分钟后,君芩默先松开冰璃雪,再跟她解释道:“等我和罗丽办完事情,我就留在冰晶宫陪你。” 冰璃雪很快读懂君芩默的言外之意,疑惑地说:“有什么事情居然要到我的冰晶宫办啊?” “有一朵金色的莲花生长在你的冰川之上,她和金王子的关系匪浅,我探测过她的灵魂还在,所以我过来将她幻化为人。” 君芩默刚说完,冰璃雪就彻底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并言:“那我来带你们去后边的北边冰川,那里最适合滋养在寒冰中的生物,而且你们感受到的温度会比待在我的冰晶宫都要寒冷好几倍。” “那自然是好的啊。”君芩默刚刚说完,她像是想起别的事情,询问着:“对了,冰冰,你知道金莲公主的存在吗?” 金离瞳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她们的这个话题之中。 罗丽并未插话,因为她清楚金莲的存在,只是从未设想过金莲和金离瞳有关系。 冰璃雪点点头,缓缓地讲:“但凡是远古自然仙子和远古仙子都知道仙境里有谁的存在,我们的残缺点就是不知同一个等级的人有谁。 当年我、哥哥、罗丽、时希、灵公主、火领主和御王,还有其他的远古仙子们,我们听闻过金莲公主的名声,但都不会探究她的起源之地。 久而久之,如果她不出现,我们无权过问,也就不再提及她。” 君芩默轻喃:“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冰璃雪召唤出冰莲花,她轻挽住君芩默的胳膊,把她带上来后,回头示意金罗站上来,它会带他们到北边的冰川。 冰璃雪见君芩默在想事情,她没打扰她,金罗也没有打扰,他们的氛围是一路无言。 此时,君芩默的内心想法是:那有些事情就能解释了,金离瞳为何会不知金莲公主的存在呢? 第一点为金莲的存在,那是远古自然仙子和远古仙子们都知晓的事情,他们和金莲没有关系,自然没有义务去探究她的起源和有无亲人。 第二点为金离瞳的幻化诞生时间比较晚些,他怎么会知道在自己之前,黄金之都是否诞生过别的仙子? 第三点为仙境内的远古仙子已有十年未出现过,任谁都不知他们的存在和生死。 第四点为特殊时期发生这件事情,她自己可不觉得这是偶然的机会。 从火燎耶出现在梦境国度时,浮现在他身上的那股力量令她实在是厌恶。 她虽然不理解他和幕后之人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但他已经答应,她猜测或许跟孟艺有关。 第61章 君芩默的异样 北边冰川。 冰璃雪的冰莲花已然带着他们来到这边,这里飘散着的冷意迎面袭来,他们都感知出冰川的寒冷程度是真的比冰晶宫不同。 她站在上面环视一圈这里的变化,她比谁都清楚这边的冰川之下有一个深寒冰洞,那是她自己诞生的地方。 她踩在冰莲花上的双脚轻轻一踏,就飞到半空中,同时右手微微转动,羲雪权杖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冰璃雪将羲雪权杖用力朝地面一挥,一道冰蓝色光柱直冲天际。 随后,以光柱为中心,冰川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晶盘,她飞到上面,念道:“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晶,冰河世纪,冰川矩阵,寒气扩散!” 随着法术的吟唱,一股强大的寒气从冰璃雪的身上爆发出来,瞬间笼罩整个冰川。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在冰川矩阵的作用下,寒气迅速扩散开来,将整个冰川都冻结成一块坚硬的冰体。 冰川表面变得光滑如镜,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没一会后,冰璃雪重新飞回冰莲花,询问道:“嫂嫂,你们感觉好些了吗?” 听见这话,君芩默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诉说:“冰冰,不用担心我,我虽是人类的体质,但现在的体感远远胜过以前。” 冰璃雪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扭头看向罗丽和金离瞳,他们就先后开口: “到达时,我确实抵抗不住这里的冷意,但现在能接受,冰公主,请放心吧。” “我同阿丽的想法是一样的。” 既然他们都如此说,那她亦可放心。 君芩默没有继续搭话聊天,反而是无比利落地起身飞到靠近悬崖边的冰川之上,冰璃雪和金罗则是紧随其后。 他们刚站定之时,金离瞳便感受到脚下的冰川扩散出非常温暖的金属力量,让他无所措手足。 “你们站稳了。” 君芩默嘱托完这句话,她轻轻转动自己右手的澜璃镯,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把钡霜伞便出现在天空中,缓缓飘向她的左手。 澜璃镯不仅仅是滋养她的生命,而且里面还蕴含着多把法器。 那是她父母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以及水清漓的眼泪与情丝,双双结构而成的镯子。 在之前,君九凛和卿沂之所以没有听出的那两道声音是谁,是因为他们的法术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变过声。 一是为保护她,二是让别人误以为那是她涅盘后而自带的普通镯子,就算认出来有所不同,也不会发现其中的奥秘。 钡霜伞落到君芩默的手中时,可以明显看到她左手的中指戴着一枚戒指,那是水清漓趁着她睡着之后,偷偷为她戴上的。 戒指散发着宁静蓝色光芒的天晶,它的表面如同澄澈的湖水,泛着淡淡的波纹。 戒面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天晶石,天晶石内部仿佛蕴含着一只水凤凰,云层在其间流转,给人一种梦幻、高贵而神秘的感觉。 他的戒指是同样的,只有一处不同,那就是内部蕴含着一只水龙。 为什么不是无名指呢?那是因为他想等大婚之时,再隆重且有仪式地为她戴上,不过到那时,应当还有一对新戒指。 “叶罗丽魔法,百仄共源,灵魂共鸣,唤魂复苏,生命之舞。” 钡霜伞是一把华丽的伞,呈现深邃的紫色冰霜晶体,伞面上绘有精美的图案,宛如星辰闪烁的夜空。 伞柄铸造精美,上面镶嵌着淡淡金粉的宝石,为整体增添神秘感。 随着君芩默的法术飘起,原本一片冰雪的世界染上万物复苏的视觉,钡霜伞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在光柱的顶端,一个金色长裙的女仙子的身影渐渐浮现。 她转身面向金离瞳,又言:“金王子,注入一些你的仙力。” “好。”金离瞳轻声应和,他抬手对准金莲的方向,继而念道:“叶罗丽魔法,金银铜铁,金之力。” 在金离瞳的仙力加持下,金莲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花瓣层层叠叠,如同黄金铸就般华丽,这是她重新面临仙境的时机。 她落到冰川之上,缓慢地掀起眼皮,橙色的瞳孔带着一丝温暖与欢喜。 当金莲扫视到对面一圈的身影时,她心里已清楚是谁,微微行礼,柔声道:“罗丽公主,水王妃,冰公主,金莲有礼了。” 为什么她认得出君芩默是水王妃呢? 自是因为水清漓今日给她准备的衣服极其功不可没,这件礼服不但蕴含着水王妃的独特气息,而且也象征着水王妃的身份和地位。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第二件水王妃礼服,第一件是那套神秘又华丽水凤凰之服。 君芩默、冰璃雪和罗丽在看到金莲向她们行礼之时,便同时点头且回礼。 只听见君芩默开口询问:“金莲公主有礼,不过我想向你问询些事情,不知可否?” 金莲微微一笑,回答:“水王妃客气了,我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金莲花因何出现在罗丽的城堡里,再者,你选择冰冰的冰川作为滋润自己的本根,又因何缘故?” 对于君芩默的问题,金莲要思索片刻的时间,因为她要理清自己过往的记忆片段。 在场的几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场景,自是也明白这点,所以并未催促她。 已过一个小时,金莲终于捋顺自己的记忆,深吸一口气,向他们娓娓道来:“我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和罗丽相差无几,那会仙境已有数名远古仙子们和远古自然仙子们,基本上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 我没有露面过几次,所以知道我真面容的人并不多,只有罗丽、时希和灵公主,以及那些人吧,其他人只知道我的名声。 虽然那时的我仅仅在金銮圣殿度过自己的时光,但还是清楚外界的事情,却从未插手过,闲暇的时间就养些小精灵和种种花,以及修炼自己的法术吧。 不管何时,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度过,直至金离瞳的诞生,那是颠覆我人生轨迹的一年。” 提及这件事情,大家好像都能感觉到她的语气变得沉重与伤感。 可她并未发觉他们的变化,而是自顾自的讲下去,“从我在黄金之都诞生起,我就明白自己在未来会有一位弟弟或者妹妹,为什么呢?是因为金属的力量比较刚柔并济。 我们虽不像水王子和冰公主是一体双生的体质,相辅相成,相生相克;也不像梦公主拥有美梦恶梦的两面,能够完全取代另一个人的存在,将其压制至沉睡的状态。 但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完全独立的两个自由体,不受对方的影响。 金离瞳刚刚诞生的那年,起初他一点都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因为我一直都在暗中治愈他。 在后面,我渐渐地发现他那颗本是血肉的心,慢慢沾染上金属心的痕迹。 这让我不得不思考起来,是否因为自己给他注入过多的仙力,致使他染上金属心的瘢痕,故而我直接停手,只能默默观察着他的变化。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根本不是因为我的力量使他沾染上金属心,是因为人类对金钱的欲望过重,从而导致他会失去理智,沦为一个只知道力量的疯子。 偏偏我的力量以柔和与治愈为主,却无法救赎我的弟弟,我找了许多古典的方法都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再后来是他跟火领主不知怎的,两人非得争抢一个‘最强战神’的称号,也是在这时起,我找到办法,那便是只有将他送到罗丽的身边,至少能够保留他清明的意识。” 听到金莲讲到这里,罗丽乍然想起金离瞳第一次出现在爱意花园时的情景。 当时他像一个巨大的人体导弹从天而降,把她的爱心玫瑰都破坏得惨不忍睹。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既无奈又有些咬牙切齿地插话:“金离瞳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你发现他和火领主交手过后的伤疤,以及他的心已有变化,一鼓作气地把他送来我的城堡。” 金莲点点头,附和道:“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那你知不知道你把他送来我的花园时,你们把我玫瑰都给压坏了?” 每每提及这个事情,罗丽就满腔怒火,那可是她花费大量心血才培育成熟的爱心玫瑰,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全被毁了!!! “啊?”金莲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语气满含抱歉,“罗丽,不好意思啊,那我之后找个机会补偿你吧。” 罗丽不是小心眼,也不是要再次得到什么补偿,第一她觉得这事和金莲有关,金莲理应知晓一下,第二她纯纯是心疼自己的玫瑰,何况当时金离瞳已经补给过。 她摆摆手,说道:“这倒不是不用啦,这不是还有金离瞳嘛。” 金莲自是听得懂话外之意,她趁着金离瞳在想事情,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又立即转移视线。 她没有表达出任何的言辞,但谁都看出她有思念之情。 她没有停留,继续讲述:“我留下自己的金莲花在罗丽的花蕾堡是迫不得已,我清楚仙境内流传着弟弟和火领主交战一事,触犯仙境的规矩,灵犀阁有权干涉的。 火领主是被灵公主和时希取走火睛眸,并关押在他的地方,弟弟的惩罚是由上一届灵犀阁成员所定,他得被抹除两个形态。 那你们应该会问为什么他有多种形态?为什么当时已有新任阁主们,他的惩戒却是上一届灵犀阁成员所定?” 君芩默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片段,是上一届灵犀阁成员们卸任之前的最后一个会议。 “在我们把灵犀阁阁主之位交替到新人之前,我与老五预测过仙境的未来。 不论何时皆由新一届成员们来决定,但金王子和火领主会交战一事,金王子必须由我们来定下惩罚。” 穆子蔺刚正不阿的声音传遍整座灵犀阁。 应郗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疑惑地说:“大哥,金王子也交由新任阁主们来处理,这样不是更好吗?而且也可以探明他们的能力高低啊?” 穆子蔺摇了摇头,回答:“与此无关,是我想用现在的筹码作为未来能够十足确保的一件事情。” 现在的筹码指的是金离瞳被他们抹除铜铁两个形态,并且在仙境消失很长一段时间。 未来的一件事情指的是他们日后若是无法重聚,甚至是出现各种意外,确保下一任的万物之神能够知晓他们的处境。 一直以来,他们清楚自己身上肩负着的职责远高于灵犀阁的使命,他们任何时候都不得出现半分的差池。 片段结束后,君芩默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要如何确定,她也明白金离瞳和金莲之间的事情是有何关联。 她出言解释了金莲的问题,“是因为你认识上一届的灵犀阁司仪,故而你选择代替金王子接受他的惩罚,让他活在仙境。 之所以你的金莲花会出现在罗丽的城堡,也是因为有人授意你做的,至此,你本身的花根只能养在寒冷至极的冰川,那无疑是冰冰的地方尤为适合。 可你并未想到的意外是曼多拉成为仙境女王后,她对金王子所做的一切事情。” 金莲听完君芩默的言辞,沉重地向大家点了点头,认同她所说的一切。 很少仙子知道金莲和穆子蔺、婳芙是好友,他们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不打不相识。 当时她很爱种花和种药草,有一次她在外面采摘所需之物时,无意间进入到一片莆田之中,发现里面全是好东西。 结果她碰巧撞见穆子蔺和婳芙在争吵一件事情,就这么被殃及池鱼。 后来,他们的关系变得甚是深厚。 当她得知是他们要对自己弟弟进行惩戒,非但没有用他们之间的情感来道德绑架,反而拂去好友之名,断绝来往与情谊,跪下恳求他们让她代罪。 她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自己的弟弟从来不知她的存在,那么她能够做的事情是让他留在仙境生活,去爱他所爱之仙。 现在的氛围十分压抑。 君芩默没心思管这些,她的预感实在是太不好了,凝重地出声打破:“罗丽,待你回花蕾堡后,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件事情,可以吗?” “主人,当然可以啦,你的事情我肯定第一个支持,第一个帮忙的呀。” 要是水清漓听见罗丽的话,他高低得化身为水·怼怼·清·毒舌·漓,不会顾及谁的在场,直接来一句:“罗丽,你把我置之于何地?还有金离瞳的事情不够你操心吗?” 君芩默的语气平淡,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明了地说:“那你和金王子及金莲公主都先回去吧,我过一会给你单独传个音讯。” “好啊,主人。” 罗丽应答下来后,同时在心里想着:主人,你是否和那两位大人所说,心中已有大概的猜测呢,那未来真的会演变成那样的结局吗…… 金离瞳感谢君芩默,鞠躬道:“好,今日多谢主人的帮忙,他日,我也会倾尽全力帮助主人。” 金莲再次行礼,不过这次是感谢君芩默之礼,她淡淡的嗓音向默冰告别:“那水王妃、冰公主,我们后会有期。” 送走这三位后,君芩默和冰璃雪同时收回各自的法术,然后她们乘坐冰莲花返回冰晶宫。 抵达冰晶宫的时间是两分钟。 随之,冰璃雪扭头望向一言不发的君芩默,她微微皱眉,总觉得自己嫂嫂有些异样,但她说不上来。 第62章 日久生情的颜冰 君芩默沉浸在自己的思虑当中,压根没发现冰璃雪的脸色变得凝重且担忧她。 她在想如果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清楚他们的使命,又已知未来的发展,那展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吗? 是为了她好,这才让她想起往事?还是幕后之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现在安宁的生活? 可惜的是,她殊不知这一次的暴风雨将会在她的大婚之后出现。 “嫂嫂?” “嫂嫂?!” “嫂嫂?!!” “嫂嫂?!!!” 冰璃雪的声音带着好几分的焦急,音量也是一次比一次大。 她连唤好几声,君芩默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问道:“冰冰,怎么了?” 冰璃雪看着君芩默一脸懵懵的神态,无奈地说:“我当然没事啊,倒是嫂嫂在想什么事情?嫂嫂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都让你完全忘记周围还有人呢。” “我是在想有些事出现得太巧合,就怕好坏的风向都有,而且我心里的预感总是不太舒心,却说不上来,也寻不到痕迹。” 君芩默倒是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偏偏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冰璃雪听后,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君芩默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的预感恐怕也不是无中生有。 她直言道:“嫂嫂,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 君芩默刚回答完,她的信使就说罗丽已经回到花蕾堡。 随之,她对冰璃雪再言一句:“冰冰,待会我想知道你和颜爵的事情,这是阿漓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冰璃雪一听,她百分百的肯定是自己哥哥的意思。 想必是因为她嫂嫂来冰晶宫与花蕾堡之前,肯定和哥哥说过自己的去向,哥哥清楚颜爵对她有意,但不知她何时也对他动心,所以想让嫂嫂问清楚。 她在心里默默想:颜爵,这下我可帮不了你说话,不然在哥哥和嫂嫂的眼里是火上浇油的行为,到时你获得认可的难度又会加重。 君芩默见冰璃雪答应,她在心里跟罗丽千里传音起来,“罗丽,我想让你动用王族权力替我查查仙境的远古传闻,以及替我查一下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都有谁,如今又身处何地。” 罗丽听完君芩默的言辞,心里暗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主人,你的聪慧程度果然如二位大人所说那般。” 那天容渟给她说的话是:“罗丽,你要守护万物之神就在身边,你的主人,另外你多注意水王子的变化,他的身份也是一位神,更是你主人的命定之人。” 她心里的想法并未告知于谁,嘴里应和道:“好,主人,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谢谢罗丽,还有一件事情是在王族试会的前天,你让人将我体质的特殊给散播出去,务必让更多的人知道。” 君芩默是想以身犯险,罗丽一听,着急地说:“主人,我不同意!你这是把自己当成诱饵,虽然说是放长线钓大鱼,但你将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 若是所有地界都知道主人的特殊体质,那他们势必会兴风作浪,到时候你绝对会有危险的!!!” 君芩默的眸光微沉,在她看来罗丽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所有地界指的是哪几个地方?罗丽为什么认为自己会有危险?难道罗丽是发现或者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却没有告诉自己吗? 罗丽,你究竟向我隐瞒了什么? 君芩默的内心活动,罗丽并不知情,她从未怀疑过罗丽会害她,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真相而已。 “罗丽,我心意已决,不必劝我。” 君芩默说完这句话,她就切断千里传音,没再给罗丽任何的反对机会。 罗丽一方面拿自己主人没办法,一方面是真的害怕主人会出事。 她只好转身前往花蕾城堡后面的王族宫殿,用王族法阵传送一则讯息给容渟。 在云渡庄园里的容渟和凉衪正在钓鱼,他接收到罗丽的消息之时,转头汇报:“王,小帝女察觉了。” 凉衪头都没抬,专注于鱼竿的动静,平静如水地说:“意料之中,在人类世界时,虽然她完全没有原本的记忆,但随着她的涅盘,自身的聪颖过人就会显而易见。” 容渟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家小帝女是集齐王和帝女一身的翻版人物,“那我们真的放任小帝女去追查吗?” “她若想查,那你们就助她一臂之力,而且水清漓那边应当快有新的消息,到时离他们恢复真身之期也就不远了。” 凉衪的言外之意是她想要什么,你们就伸手递给她什么,你们有能力护住他们。 他自己会另找一个时间来跟水清漓见上一面,至于他的女儿……他这一生都觉得愧疚无比,就不再打扰她的幸福。 她的未来,他会为她踏平危难,斩断锋利的荆棘,让她脚踏安逸之路。 容渟读懂凉衪的意思,他反手给罗丽回复一段措辞严谨的说辞:“按她的意思去做,你先尽自己所能去帮她查,查到多少便是多少,但请你记住一个关键点。 这些讯息必须先转达给我,等到后面我替你补充一些细节的信息量之后,你才能将所有信息逐一告知她。 至于为何不能直接将全部答案告诉你,我相信你对此也心知肚明。” 当罗丽接收到这段文字时,她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弊关系。 如今,王族之力已经沉寂多年,如果想要重新启用王族法盘来查询远古秘辛,即使她全力以赴,也很难在短短几天内取得翻天覆地的成果。 如果让主人毫不怀疑地接受这一切,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她只能尽力而为,然后等待容渟为她提供更详尽的细节。 这样一来,查事情的时间期限会变长,主人的警惕心也会放低一些。 因此她更能布置下别的办法来警告其他地界的人,从而把危险系数降低许多。 罗丽的目光不但严肃,而且还透露出一抹坚毅,仿佛在说着一句话:“主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至于金离瞳和金莲? 他们将罗丽送回花蕾城堡之后,一同回到黄金之都,美其名曰要修复姐弟之间的感情。 金莲径直飞到黄金熔炉的后面,抬手放在墙壁之上,口中念道:“叶罗丽魔法,金银花雨,金弧如虹,鎏金剑,破!” 随着她的法术落下,墙壁的表面被鎏金剑粉碎,转换成一墙金色光粉的莲花纹络,正中央还有一道隐藏着的通道门。 她将自己额头的花钿用金之力幻化成一朵实体花,注入墙壁之中,门就打开了。 她毫不犹豫地飞进去,只留下一句:“金离瞳,跟上来。” 虽然在一开始,金离瞳并不懂金莲在做什么,但是直到通道的出现,他彻底明白她的意图。 原来在金銮圣殿的内层还有一座小苑,那是他无法窥探的地方,是他姐姐的宫殿。 金离瞳紧随其后地飞上去,姐弟俩来到一座名唤“麦旒”的小苑。 小苑的屋顶覆盖着淡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周围飘荡着一层薄薄的云雾,有一种置身于云顶的感觉。 居室内陈设精美,摆放着各种古玩和精致的饰品,闪烁着宝石的光芒。 后院是一片广袤的仙田,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曳,仙果仙花丰收累累,田间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淌,清凉宜人。 金莲一挥手,整座小院都恢复了色彩。 她飞到院子中的摇椅坐下,又给金离瞳变出一把属于他的宝座,振振有词地道:“坐吧,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亦可开口。” 金离瞳没有忸怩的性子,顺着金莲的意思而做,他直直地审视这位是他姐姐的仙子,眼眸就不自觉地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 “你明明比我先诞生在黄金之都,为什么不把你的存在告诉我?” 听见这话的金莲微微一愣,她从未设想过自己弟弟会问出的问题是关于她。 她以为金离瞳会问她为什么要私自替他做出决定,把他送到罗丽的身边,让他们产生一定的羁绊,后又因她没想到曼多拉的算计,让他们几经波折。 片刻后,金莲悲伤的口吻响起:“我是比较随性的人,如果说我不懂亲情的羁绊,那自然是假的,是我不想自己的现身为你引来祸端。 尽管我已经压下自己的名声传遍仙境,也抹除自身存在过的痕迹,可你清楚你自己的金之力难以自控且强大。 因此,对你我而言,我不出现,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最好的应策之法,一来我可以暗中护你,二来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水王子和冰公主向来都是不问世事的人,罗丽、灵公主和时希等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不会轻易介入这些争端。 放眼望去,只有火领主是个例外,他爱争抢一些虚无的挂名称号,又爱到处挑事。 偏偏在后期,你还真的和他对上,你不清楚自己的变化,又忘记仙境的规矩,那么这一切的发生,只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听完全程,金离瞳算是明白金莲的良苦用心。 若是他早知她的存在,又以他后期的暴脾气,恐怕来黄金之都挑事的仙子,每天至少有五个以上,对方还是自己得罪过的仙子。 以及那段时间,曼多拉已统治仙境,又贼心不死地到处借力量去对付辛灵。 金莲若是知晓金离瞳的内心想法,估计会说:“算你有自知之明,明明前期已经当好绅士风度的王子,中期不发觉自身的变化,后期非得把自己倒饰成一个疯战神。” 若非她的存在,若非罗丽也帮助过他,他怕是连疯战神都没命当。 金莲满怀愧疚地说:“弟弟,对不起,若非我的决定和我的消失,在你与罗丽被曼多拉的算计时,我就能阻止她,也能救下你们二人。” 她非常清楚当年自己还在的话,她的金之力不但能削弱且压制金离瞳的力量,而且也能帮罗丽减弱他对她心境的影响。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处境。 金离瞳沉默片刻,安慰道:“阿姐,不怪你,纵使你在,也防不住小人之心。 至于我和罗丽现在的局面,有的人我不会放过,也不会原谅,而我自己是做错的最大源头。 如水王子所说,我太过于自大,太过于自信又理所当然,感情里我应该和罗丽共进退,而不是任何事情都不与她商量。” 姐弟俩的对话已经说开了一些事情,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大概金离瞳的内心是渴望过自己拥有家人的陪伴。 …… 冰晶宫。 姑嫂俩不知何时去到别的地方,她们坐在冰雪雕刻而成的椅子,看着远处的极光。 沉寂的氛围已经蔓延开一会,君芩默露出不自然的神态,缓缓地出声打破:“冰冰,你是何时对颜爵动心的?” “我……” 冰璃雪欲言又止,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何时对颜爵动心的。 冰晶宫是冰川与冰雪汇聚之地,十分寒冷,基本没有仙子与精灵会靠近此地。 她自己的世界是一片雪白,唯有哥哥和冰晶川是她最为上心的。 一开始,冰璃雪十分不喜颜爵死皮赖脸的模样,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她的宫殿,不仅霸占她的冰座,还肆无忌惮地向她吐露那些挑逗的话语。 她不太明白他出现的缘由是为何,也始终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她想的是既然赶不走他,他又对自己无恶意,只要他不做出一件越界之事,她索性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她并非刨根问底的女仙子。 时间久了,她渐渐习惯他的存在。 不论何时,只要她的宫殿有任何微小的变化,她都清楚是他干的。 直到辛灵与曼多拉要对抗一事发生,她听哥哥的话,不会把自己的力量借给曼多拉,和曼多拉的交谈过程中,她为求自保,因此冰封自己。 在这期间,她和谁都没有联系过,冰晶宫也就此设下结界,任谁都无法踏入。 后来,她通过叶罗丽战士之手,解除自己的冰封,和哥哥见过一面。 正是这时她捡到曼多拉的玉如意,又经过曼多拉的提醒,明白自己会消失与冰川消融的源头是因为人类世界的温室效应。 这时她的内心被曼多拉种下一颗厌恶人类世界的种子,等待发芽成树。 后因和叶罗丽战士他们的交易之时,她再一次亲眼见证冰川的消融,加剧她厌恶人类世界的心,至此就有了七日之约。 那次约定,她真的差一点酿成大祸。 他出现的时候,他在提醒自己,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后面她又从他的口中得知哥哥让她冰封着的缘故,一是保护她,二是哥哥清楚自己的性情,她若出去,必会大乱。 真正说起冰璃雪对颜爵动心的转折点,大概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一次又一次站在她的身边。 更重要的是在梦境国度,他以命护她。 那时,她看见他用自己的胳膊抵挡住梦兽的攻击,又听见孟艺说他是艺术之灵,于他而言,这双手是非常重要的。 在她想起来之后,她意识到自己那份担忧他的心是来源于自己的动情。 偏偏她从未和谁提及过,也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在不久后,必是即将消失的仙子,在这之前,她能做的事情太少,只能趁着短暂的安宁多和他待在一起。 只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曼多拉的初心再好,她从始至终都用错方法,最后的进程还私自动用禁忌法术,牵扯到那个可怕的存在。 因为离开梦境国度后,有人抹除冰璃雪和颜爵对于水清漓是禁忌之地的法相的记忆,所以她从未设想过哥哥的秘密就是它。 哥哥为爱人重回禁忌之地,可王默也未曾放弃救回哥哥的心,寻遍仙境里能帮助她的仙子,可惜无果。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时灵公主没有及时为她打开灵犀之门,以她的性子,怕是会跪下求灵公主吧。 既如此,哥哥的爱人不放弃他,同时也在受折磨,那么她就放手一搏,把他救走。 只是她对不起那位名唤颜爵的仙子,他是守护自己、又爱为她作画的画师,是经常逗她开心、为她擦拭过眼泪的艺术之灵。 所以在当时,她选择把他隔绝在她的计划之外,却未曾想到她消失后,他会为她使出元神之身。 每次的守护都会让冰璃雪心头一惊与感动,每次故事的发展都在牵动着她的情丝,让它紧紧地缠绕着她的情感世界,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颜冰是日久生情,亦是色彩之狐为冰川主人那雪白的世界描绘五彩缤纷的画幅。 冰璃雪将自己和颜爵之间的故事都回忆了一遍,语气柔和地跟君芩默道:“嫂嫂,我与颜爵不像你和哥哥,你如小太阳般照亮哥哥的世界,也在救赎他,哥哥更是对你一见钟情,却不肯承认自己动凡心。 我是慢热,我只会在相处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地发现颜爵的情意和自己的心意。” “我明白。”君芩默轻声附和,又立即说:“所以冰冰你是在梦境国度里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对吗?” 听到这话,冰璃雪感到诧异,询问道:“嫂嫂怎么猜到的!” 君芩默轻笑,她瞬间明白冰璃雪刚才是陷入回忆里,她开口解答她的疑惑:“当时梦公主说他的心魔是因为艺术和时代的变迁,历史的车轮不断前进,最终让他成为现在的他。 考题却是残缺美的维纳斯和大卫雕像,他一直认为只要为它们补全自身的完美才是一幅好的艺术作品,因此成为他的心结。 若他无法克服这个恐惧,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你,他一直画,一直补全,都快抓狂了,那时我上前握住他的墨书笔,他焦急与恐慌的神色,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你们在里面更是经历过不一样的故事,所以在离开后,你自然会确定自己的心因谁而跳动。” 冰璃雪听完君芩默的说辞,感慨道:“是啊,都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呢?” 君芩默没再说话,默默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远方的极光。 她的心里明明在想着水清漓,若是他在,他一定能看出她现在有些唾弃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呢? 因为在早期的时候,她还小,不懂他的心和自己的心是正常的。 长大些后,或许她不是不懂,而是自卑得不敢面对他对自己的爱,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喜欢自己,更是认为自己配不上他。 所以他们才会错过很多的美好时光。 冰璃雪没注意到君芩默的情绪变化,反而向她问了一嘴:“嫂嫂,若是我和颜爵私底下已经在一起,你会支持我们吗?” 这个问题一出,君芩默立马扭头看向冰璃雪,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不太确定的语气,“你和颜爵已经在一起了?” 冰璃雪摇了摇头,解释:“他曾向我正式表白过,我原本想同意,可我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答应他,哥哥定会生气,我就让他再等等。” “那就好,那就好。”君芩默松了一口气,又言:“不管何时,我和阿漓都支持与同意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听到这句,冰璃雪终于问出她压在内心深处的一个问题,“那哥哥为什么要单独和颜爵聊天呢?” 君芩默还是第一次见到冰璃雪如此可爱与懵懂的一面,她忍俊不禁。 冰璃雪不懂她嫂嫂在笑什么,口吻含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嫂嫂,你别笑,你快帮妹妹我分析分析啊!” “好好好,我不笑。” 君芩默的语气也有一股宠溺的意味,她在冰璃雪的面前是真的有当好“嫂子”身份的自己。 “冰冰,我们换个思维方式去思考,假如你有一位妹妹,未来她会遇到自己的伴侣,况且对方是你所认识的好友,你会作何感想?” 话音刚落,冰璃雪思虑一下,她就直言不讳:“揍他一顿!” 君芩默循循善诱:“为什么呢?” “其一,因为他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拐走我自己妹妹,我的怒火,他得承受。 其二,即使我相信他的为人,也坚信他对感情的忠贞程度,我一样担忧妹妹是否能真的幸福,更害怕她是否会在这段感情里受任何的委屈。 其三,何况未来是不定数,谁能笃定真心不会瞬息万变,我怎么能轻易放心呢,所以先揍一顿出出气,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君芩默一直都在用眼含温柔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冰璃雪在讲完自己的感受。 当她讲述完毕之时,君芩默便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嘴角含笑地讲:“在假设的问题里,你都如此担忧,那么换做现实里,你和阿漓可是千年的兄妹情,你让他如何放下亲情的羁绊?如何放下不担心你的心呢?” 冰璃雪瞬间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虽然她的哥哥不善言辞,可他的行动却能表露出他是爱她这位妹妹的,她哥哥的爱人会在某一刻成为她的挚友,也是爱她的。 尽管他们都同意她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们依旧会去考验对方。 不为多余的目的,仅仅为的是她不被对方所伤,也为她撑腰,更为让对方看到她背后的后盾与底气是谁。 然而,还有一件事情是冰璃雪不知情的,那便是她家里的哥哥嫂嫂都有为她准备一份属于她的丰厚嫁妆。 甚至君芩默不但为她准备,而且还为陪伴她多年的罗丽也有准备呢。 那么,君芩默是何时着手开始做起这些事情的?当然是在她恢复记忆后。 虽然她不知冰璃雪是否会认可她这个嫂子,但她想着若是未来阿漓没有准备得齐全,那么她的这一份也能派上用场,毕竟她向卿沂和君九凛讨教过这个话题。 第63章 水水牌情感解忧所 翌日。 风昀年从籁风仙府离开,他本可直抵净水湖,可是谁又能驱使过自己的本心呢? 未回神之际,他便出现在音阙小筑的门前,而小筑的主人感应到自己所熟悉的气息,二话不说地瞬移到外面。 乐音静静地看着风昀年,眼眸中的思念都快溢满整座小筑,轻声呢喃:“风……” 风昀年此时回过神来,抬眸就看见乐音的身影,面色一僵,不自觉地在心里暗中嘀咕:“我是要找清漓,这具身体真是拥有该死的本能记忆啊,我不该见她的。” 他在心里想的言辞,任谁都不知,只见他明面上故作轻松的回答:“抱歉,我来错地方了。” 风昀年刚想离开,就被乐音从后面抱住,她的举动使得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偏巧他藏在袖子里的手都颤抖起来。 明明他也想回抱,可他却隐忍又克制住自己的行为,最终稳定心神,还将她的双手从他的腰间扒拉开。 “乐公主,请自重。” 风昀年这句冷漠又疏离的语句传入乐音的耳朵,犹如一把细锐尖利的银针,一阵一阵地刺痛她的心。 她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着难过与不可置信,她无法想象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爱人竟然会如此待自己! 她颤抖着嘴唇,语气满是忧伤:“风,我们之间怎么会落到如此生疏的境界?你是在怪我?还是说你以为我在怪你?” 这般隐忍着泪水、忧愁悲伤的乐音,刺得风昀年的内心生痛,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平静地回复道:“和这些无关,我们已成为过去,音阙小筑的音该停下了。” 风昀年的言辞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乐音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他并未回头看她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她独自心碎成一片片。 在暗中窥探自家亲哥和乐音的风北昀,他将这些对话一一收入耳中,恨铁不成钢地小声吐槽:“哥,我的亲哥,有些话不说出来,你要乐公主如何想,当她还是当你自己有什么上帝视角啊! 我看你是要把媳妇作没了,以后肯定后老悔了!明明跟水哥多年知己,怎么就成为两个偏锋了?人家多会,你个榆木脑袋,我都不想说你了!” 风北昀再是如此吐槽,他也没有贸然上去安抚乐音,此时让她的独自安静待会或者哭出来是好些的,总比压抑着情绪为好。 因为他不了解他们的过往,可他相信他哥不会轻易违背自己的承诺,他和乐音发展成如今的局面,恐怕是有什么苦衷。 也许这个苦衷还和自己沾染一点关系,所以他打算找完修槿,回家跟他哥喝酒聊聊心里话,算一个亲兄弟畅聊之夜。 如果都没有,他尊重他哥的选择。 …… 水玲珑宫的里间。 由于君芩默昨天太累了,她还在香甜的睡梦之中。 水清漓的后背倚靠在床头,身体微微倾斜,一只胳膊还轻轻地搂住君芩默,与她形成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已经露出那些明显是她在他身上用指甲挠过的抓痕,显得他十分狂野不羁和邪魅性感。 他的衣服也有些松松垮垮,若隐若现的腹肌,充满爆炸性的肌肉,都能普遍地展现出他健硕的身材。 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眼眸中充斥着饱满的柔情蜜意,仿佛在守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水清漓直勾勾地看着君芩默的时间有半小时起,看够之后,他才想起昨天她跟自己说的事情。 他在心里想着:妹妹动心是一件好事,至少她有自己憧憬的未来,但颜爵这只死狐狸是该修理一顿。 他给我保证的承诺是帮自己守护妹妹,结果照顾着照顾着,他便给我拐走了。 死狐狸当我这里是买一送二的商品活动呢?妹妹就是珍贵价值的“物品”?真是气笑了。 就在水清漓思虑至此,净水湖传来异样的动静。 他抬手一挥,流水的信使便现身在自己的面前,它告诉他是风公子过来了。 纵使水清漓有些困惑,他也知道风昀年是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搂着君芩默的手臂抽回来,然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生怕惊醒了她。 紧接着,他施展法术,瞬间变回原来的精灵服饰。 最后,他亲吻一下她的红唇,留下一滴水滴作为留言,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原地,朝着水面之上疾驰而去。 风昀年出神的神态被水清漓尽收眼底,他飞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念道:“水滴凝结,水之形,结界。” 一股蓝色的仙力从他的手中涌起,迅速向净水湖和整个森林扩散开。 原本都有结界的地方,现在又多出一层结界,加之他的实力远比以前强悍,相当于整个森林都被隐藏起来,任谁都难以窥视。 除他以外,只有水王妃和冰公主能够找到正确的方位,其他仙子和精灵们则会迷失在其中。 风昀年把自己的思绪整理好,跟水清漓讲述:“清漓,在乐忧堡里,我就发现你和你爱人的秘密甚多,尤其是你未苏醒时。 昨日有人通过精神投影来到我的府邸,他是上届灵犀阁成员,名唤褚青时,他让我帮忙送个东西给你。 我思量一番,想着还是应下他的请求,或许能帮到你几分。” 听见这话,水清漓眯了眯眼,语气不见丝毫起伏:“何物?” 风昀年没有磨叽,把那本无字典籍变出来,利索地递交给水清漓,接着补充道:“他说你只需要施展自己的法术便能知晓里面的内容。” “好,我知道了。”水清漓应和,又伸手接过。 不过他并未着急验证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反而开口询问风昀年:“你鲜少会察觉不到有人接近你,今日是怎么了?” 闻言,风昀年露出苦笑,自从刚才阴差阳错地和乐音见过一面,又对她说出那些狠话,他都觉得自己跟失了魂一样。 虽然以前的他是随性洒脱,有些心思摆在台面,但也很敏锐,基本有任何仙子的靠近都能及时发觉,除非对方是他那俩好友。 不过水清漓向来行事稳重,不会神出鬼没,随之,排除掉这种可能性,星尘不在这里,谁都不管他是否神出鬼没,直接淘汰。 所以风昀年满脸的忧愁与有心事就差直接刻在他的脑门上了。 水清漓见风昀年不说话,心中便有定数,直述:“你是从乐公主那里到我这的。” 他这平静的表达简直是直戳心窝子的言辞啊。 风昀年浑身的血色就像瞬间被抽走一样,感到无力又挫败,他沉重地点点头,言:“在禁忌之地时,我便装作不认识她,也装作和她交情不深,之后一直没见过面。” 话外之意是:就在那天起,我把自己封锁在籁风仙府,直到你将阿北的消息传来,我就急匆匆地离开仙境。 一是急切地想要确认弟弟的消息,二是一定不能和她见面,我逃避了。 水清漓比谁都清楚风昀年内心深处的顾虑和恐惧点在哪。 当年他们帮助乐音挡下世王的攻击,他被世王封印在深渊之中,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 在那里,数不清的冰冷且坚硬的锁链紧紧捆绑住他的身躯,生怕他有一丝力气汇聚水之力,仿佛要将他永远囚禁在这绝望之地。 世王不但使用各种法术来折磨他,也对他施以多种酷刑,而且还经常使用禁忌烙印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元神,使得他的身躯与神智都遭受到双重溃击。 他是副相,世王给他施加的恐惧和折磨远不止于此,每一次痛苦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让他陷入绝望的深渊。 法术折磨、多种酷刑、禁忌烙印、灭世梦魇、自己死亡的真相带给妹妹噩耗的幻境、水下臣民离开水无法生存的幻境、自己变成恶魔的幻境等。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没有尽头,仿佛是进入无限流的循环。 最严重的一次,他差一点失去求生意识,差一点死在世王的手里。 是残留在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救了他。 让他聆听到一道深沉的嗓音:“水清漓,束缚你的锁链已经被我斩断,你必须活着,你的妹妹还在等着你,还有那个她。” 这股力量就是他在九冥一族那边,沉睡过去并用君芩默的心头血滋养着的新力量。 与其说他是拥有新的力量,还不如说是他本来的力量,现在得以重新凝聚,集汇于一身罢了。 那天过后,世王出乎意料地将水清漓放出深渊,扔回亚特兰蒂斯。 所以才有后面风昀年和星尘合作把他送离禁忌之地的事情。 风昀年内心深处的顾虑是怕乐音得知曾经他和水清漓遭受过怎样的惩戒,怕她愧疚,他知道这样的私心是非常对不起自己的好友,可他做不到抉择或放弃任何一方。 恐惧是他也曾被世王用过幻境折磨,不过他的幻境算得上还好,只是一遍又一遍看着弟弟和爱人的死亡过程。 水清漓曾有一个幻境是自己变成恶魔,有一抹粉色的身影和一抹冰蓝色的身影同时在劝阻他,他都听不进去,最后亲手斩杀。 风昀年不敢面对乐音,只是他在害怕有一天幻境里的一切都会演变成现实。 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 幻境是由心底的在意和自身的价值延伸出各种版本的故事线。 到底要走哪一版本的故事发展,不是取决于编外人员来为自己编造噩梦与幻境,迫使自己变成懦弱逃避之者,而是取决于自己身为主宰现实的强者。 相比较之下,显然是水清漓看得万分通透,他出言相解:“风,你不该优柔寡断,也不该置于一个死境而形成心魔。 你害怕乐公主会愧疚,同时清楚自己这般做的行径是对不起我,那在这两件事情上,你又对得起谁?” “我……”风昀年欲言又止,随即,他落寞地讲:“是啊,我谁都对不起。” 在他心里的想法是:弟弟没有保护好,让弟弟被别人囚禁折磨;无法面对乐音,一直逃避;关于知己的水清漓,他也在某些行为上做出损耗情谊的事情。 水清漓一听便知晓风昀年是在心里跑题了,无语地发出一声:“啧。” 他伸出左手,搭在他的右肩,右手一挥就打开了水通道,直接将他一同拉进去。 片刻后。 水通道的尽头地址是音阙小筑,水清漓没有给风昀年任何的逃走机会,用水绳捆住他,直接带他现身在乐音的背后。 乐音从风昀年离开后,她就陷入无比悲伤的氛围之中,一直都在抚琴,只不过琴声都是满含伤感。 此时他们的出现,她都没有发现。 水清漓左看看风昀年,右看看乐音,眼神都染上嫌弃之色,他们聊开是会缺斤少两吗?非得上演一个爱人错过的结局? 同时他在心里想着: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个月老牌的情感解忧所呢? 前有庞尊,中有金离瞳,后有妹妹与颜爵,现在还来一个身为知己的风昀年。 此时的他还殊不知后来的情况,因为黎灰和火燎耶也会在某天登门造访他。 水清漓拉回自己的思绪,冷淡地唤道:“乐公主。” 乐音听到水清漓的声音,立马扭头看向他,同时看见他身旁的风昀年,她的面色一惊,眼眸中的悲伤还没来得及隐去…… 她就听见对方继续说:“我来是因为他,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说开,我会提取他部分的记忆,以及我和他刚才的一些对话,你全部看完,就能清楚他逃避你的原因。” 乐音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风昀年就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说:“清漓!你!” 他未说完,就被水清漓冷声呵斥:“闭嘴,磨磨叨叨像什么男人,你要是哪天喝得酩酊大醉,就别来我这耍酒疯,也别嚷嚷着你失去了谁。” 水清漓是一拿捏一个准,风昀年被他戳中心事,哑口无言地垂下头,也不敢和乐音对视一眼。 乐音听到这里,她就明白水清漓此时来她这里的目的是因何缘故了。 只见水清漓抬起手,对着风昀年的额头,念:“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玲珑,晶奎珠,提取本王所念的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随着法术的落下,缓慢地幻化成一个水幕呈现在音阙小筑里。 水清漓见事情已经搞定得七七八八,他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离开此地。 他有留下一句话语,只不过要等到乐音看完这些记忆,之后就不会打扰到他们的叙旧与谈话了。 选择继续编撰故事,还是选择真正的结束,选择权在于他们,而不是旁观者。 第64章 水冰王国的往事 待乐音看完水清漓提取出来的记忆,已然过去一个小时,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曾经的她完成最后的一次封印,却未曾料想到他们的出手,至此受到牵连。 若是这般的情况,当年和他相识相恋后,她就不该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水清漓留下的留言启动:“风,谁有私心都是人之常情,当年同意助你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所以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 他帮助风昀年的原因其实只有两个。 其一,他虽然拥有毁灭之力,但加入世王的目的并非为了毁灭世界,而是希望找到让妹妹免受消融之苦的方法。 恰逢此时,世王的邀请正好递送到他的面前,病急乱投医,他便没有想太多,选择同意。 如果他提前了解过世王是怎样的仙子,或者说这个所谓的禁忌之地是世王联合本身拥有毁灭之力的仙子,再赋予禁忌烙印的话,恐怕他会另寻他法。 其二,自是风昀年和他的交情不错,好友需要他的帮忙,他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仙境的所有仙子和精灵们都在说毁灭之力是极致危险的力量,可他们忘却一点,若其主人的本心不坏,它亦是守护之力。 水清漓留在风昀年身上的法术也随之散去,他明白他是在帮自己,想让自己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往事已矣,他们都该向前走。 他不是当年的风昀年,乐音也不再是当年的她。 “音,昨夜星辰也逝,满眼青山已远。” 这句话如同一个沉重的钟声,回荡在空气中。 乐音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知道风昀年说的是事实,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可她的声音依旧坚定而温柔:“但是,我们还有明天与未来。” 风昀年听得懂乐音的话外之意,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神色,只是平淡地回答:“明天与未来,你留给更值得的人吧。” 他推开了她是事实,但是通过水清漓刚才的说辞,他自己已经想开很多的事情。 过去种种的相爱痕迹与记忆都是真的,他永远不会轻易否认,也不会忘却。 如今的他只想照顾与弥补弟弟,同时让自己洒脱地活着,更是让她卸下一些沉重的责任与承诺,不再被过去所困扰,她就能肆意些地过好她的未来。 乐音凝视着风昀年坚决的态度,心底便清楚他是认真的。 她从始至终都不是死缠烂打、惹人生厌的女仙子,反而是长远的大局观、拎的清、保持着清醒而独立的女仙子。 “好,我知道了。”她努力掩饰住心中的难过,接着说:“正式告别前,君可愿与我再共弹一曲?此后,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风昀年听完乐音的祝愿,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也开口回复她:“愿卿的一生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唯心而活”。 他们一同走到那架钢琴的面前,然后双双坐下,随着他们的手指轻轻按下琴键,悠扬的琴声响起,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这首曲子充满着忧伤,也充满着回忆的甜蜜又苦涩,每一个音符都是他们心灵的倾诉,将彼此的情感传递给对方。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音乐的琴音回荡在音阙小筑里。 一曲终,人亦散。 风昀年和乐音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又唯愿你好的情绪,他们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亲密地合作演奏。 他们并没有继续过多的言语交流,而是缓缓站起身与对方行礼道别。 随后,风昀年转身离去,乐音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在这个安静的瞬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纵使她知道这是一段要结束的缘分,但她仍然感激他给自己带来的美好时光。 …… 净水湖。 水清漓刚回到这边,他机警地发觉有一股不太清晰的气息围绕在森林之外。 熟悉且陌生的气息让他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这是海沢的气息?还是另有其主? 多年未回去,他对水冰王国那边的气息,早早忘却得一干二净,即使面对曾经的亲信,他也难以辨认出他们的气息。 他的眸光变得冷冽,不动声色地走往森林的入口处,打算一探究竟。 水玲珑宫内,在水清漓离开没多久后,君芩默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梳妆和换装完毕后,她坐在大殿内的水座上,开始深思熟虑起这一盘棋局的变化。 对于他刚才的短暂归来和离去,她自然有所察觉,但她没有立即追上去询问。 她了解他,若非临时有意外之故,他必然不会出现这般的行径,因此,她会给予他足够的自由与百分百的信任。 上方的水清漓已然走到森林入口处,他面无表情,静悄悄地看着外面原地打转的仙子,还能听见对方在自言自语: “殿下不是让沢哥查到相关讯息,并整理完就来找他汇报吗? 又说他如今居住在叶罗丽仙境,位于森林之处的净水湖吗?这的入口呢?! 沢哥有事情才让我过来找殿下,殿下该不会回去找沢哥对接了吧?也不对啊,沢哥说殿下还不到时机回去呢。 到底该怎么找,总不能越过殿下去找冰王女吧?那殿下能罚死我,不行不行,这一点都行不通啊。” 这位仙子的碎碎念皆被水清漓尽收耳中,难得他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铁青。 海沢这家伙怎么让奚湳过来,不知道他是路痴?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清奇得很吗?! 奚湳口中的“冰王女”就是冰璃雪,他们那里并非唤她为“冰公主”。 水清漓咻地一下飞出去,站在奚湳的背后,毫无感情地呼唤:“奚湳。” 奚湳听见自家殿下的声音,迅速回头,他的嘴角染上一丝开朗的笑容,行礼且说道:“奚湳见过殿下。” “嗯。”水清漓冷冷地应,紧接着问:“怎么是你过来?江之和景湖呢?” 江之和景湖是另外两位值得信任的手下。 他的亲信总共四位,冰璃雪则是三位,分别叫为莘梅、兰芷、竹盈。 奚湳一脸拘谨的回话:“江之哥和景湖哥在外办事,结果遇到霓女王的麾下,被发现且阻止他们的行动,沢哥去救他们了。” 听见这话,水清漓的面色越发阴沉。 自从他和妹妹被父王母后以保护之名而逐出水冰王国后,他们这位亲姑姑便认定他们已被粉碎元神,命丧黄泉。 她根本不会想着斩除后根,因此认为他的亲信掀不起任何的风浪,现在得知他和妹妹还活着,又清楚他们只听他的调令,倒真是迫不及待地要铲除他们。 “我知道了,你先跟我进来。” 水清漓丢下这句话,便打开通往水玲珑宫的水通道,径直地走入,奚湳紧随其后。 他原本阴沉的脸,在见到安静坐着的君芩默时,立马转换成一副温柔的神态。 目睹自家殿下变脸速度的奚湳的os:我的沉默震耳欲聋,不是,谁能告诉我,我家殿下这是在表演什么川剧变脸吗!! 水清漓走到君芩默的面前蹲下,柔声地说着:“阿默,我回来了。” 君芩默听到水清漓的声音,很快就回过神来,棿桑绫下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软绵绵地喊:“阿漓~” “嗯?”水清漓回应的嗓音显得低沉而温柔。 他伸手搂住君芩默的细腰,将她抱起,自己一气呵成地坐上水座,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坐在他的腿上。 只能听见他如同老父亲般耐心的询问:“我给阿默准备的吃食,你有没有乖乖吃?” “当然有啦。”君芩默回答完,又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干嘛成天不放心我哦。” 水清漓被君芩默耍的小性子惹得一乐,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快咧到太平洋去了,笑着哄她:“好好好,阿默不是小孩子,是我把你当成小孩照顾了,我的错。” 水默夫妇在打情骂俏,离得不远处的奚湳咔咔地接受暴风雨般的狗粮袭击。 他的脸色变得五颜六色,都想刨个地洞钻进去,在心中暗自吐槽:“殿下的变化非常之大是真的,但严谨用词应该是双标!殿下是真不把他当外人啊,跟王妃恩爱起来都不顾及场合!!” 奚湳虽然不认识君芩默,但是他知晓能出现在水玲珑宫,又能让他家殿下如此精心呵护的人只会是他的水王妃,水冰王国的水皇后。 若是其他三位在场,必定能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们很早就从自家殿下的口中知道她的存在,他对她的情根也很深,只是他们家殿下有些不自知罢了。 水清漓的目光一直都在君芩默的身上,下一秒,他那冰冷的话语传到奚湳的耳朵:“我的规矩,不用我多说吧?” 冷酷无情,宛如冰窖的嗓音把奚湳吓一跳,他赶紧规规矩矩地行礼,跟君芩默表明自己的身份:“属下拜见王妃,我是殿下身边排名第四的亲信,名为奚湳。 您可直呼其名,我主要是辅助殿下管理与治理溪水,以及各种琐碎之事。” 奚湳?君芩默一听,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谁喊过一样? 她的想法并未流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回应:“嗯,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尽管奚湳的脑回路在很多时候都是较为清奇,可现在的他明显是十分的机灵。 他一看就知道王妃是家庭“帝”位,殿下是家庭“弟”位。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汇报事情:“殿下让沢哥查的事情已有眉目,在殿下与冰王女被君王和王后弃之不顾后,短短过去两日,水冰王国就陷入荒诞的末日和一片恐慌。 这些事情的爆发源头皆是霓公主制造出来,霓公主也就是现在的霓女王,她和别人联手将王国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傀儡。 君王和王后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对方使用的是车轮战,君王和王后身边的得力干将各有二十位,加上他们自己,总共四十二位,对方却有数不清的傀儡与亡灵。 他们的仙力和体力,依据时间的进度会呈现下降的趋势,而且速度会非常快,同时王国里的死伤人数更是变得非常惨重。” 听到这里,水清漓和君芩默同时想到这一战的结局是什么。 惨绝人寰,以身为祭。 只不过他是有联想起其他的事情,冰冷的声音响起:“因为我与妹妹被父王和母后送离此地,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在开始这一战没多久后,他们无私地选择牺牲自己。 而我的好姑姑不知何时变得六亲不认,联合外人来搞垮我们一家,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又因我与妹妹在所有人的眼里是弃子,她不过脑子地认为我们早已命丧。 那么我与妹妹的亲信们,对她来说是压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因素,仅仅把他们的仙力废除,又丢离王国就好。” “是也不是。”奚湳出言回答。 他没有变动话题,接着讲述下去,“君王清楚霓公主的为人,五万年的中旬就开始布置自己的计划。 是在七万年的时候,霓公主就与外人勾结,在暗中给君王与王后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直到十四万年,君王才发现这一目的,可为时已晚。 那一战既是君王和王后的以身为祭,亦是毒药发作的死亡。” 奚湳讲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自家殿下的脸色,一看到水清漓的面色颊沉,以及眸子中透露出来的杀气,给他吓得一激灵。 他不敢多言,只能继续讲:“曾经在殿下和冰王女离开后,我们和莘梅她们追查过二位殿下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君王得知我们的护主心切,在十四万年的下半年告诉我们,我们只需要静候佳音,殿下和王女会重回王国的,也会有人在未来出现帮助我们的。 所以在那一战之中,我们听从君王的安排,我们七位并未参与其中。 明面上,是我们都离开了王国,暗地里,我们驻守在不同方位的位地方,探查与收集霓女王行事不端、祸国殃民的证据。 我们本来都查不到往事的细节,是有一位叫容渟的人,他说他是君王好友的座下,让他将消息送至我们的手上。 因而,我们得知了君王和王后死亡的真相,夜以继日地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一些内容被我们记载在册子之中,殿下与王妃可自行看完。” 他把册子变出来,缓步地走上前,送到君芩默的手中,便退至一旁。 君芩默接过后,用手势示意奚湳先离开水玲珑宫,让他改道前往冰璃雪的宫殿,把事情同步传达给她。 奚湳没有看自家殿下的神情,不带眨眼地领下王妃的调令,在原地化成光点离去。 然而,水清漓听完这些,周身的冷意与怒意直接扩散到须颜海。 坐在他腿上的君芩默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如果不是他顾及她还在场的话,那么随着他的情绪波动,须颜海势必会引起海啸,净水湖也会掀起漩涡。 水冰兄妹的父亲(水润玮)向奚湳他们表达的“有人帮助”,是因为他知道还有君九凛和凉衪的兜底,故而他为自己的两个孩子设置的布局是一环扣着一环,不会出现一丁点的差池。 水冰兄妹的母亲的名字是冰雯。 君芩默想起水清漓现在还差半个月的心头血滋养,担忧他的动怒会引起自身不适的反应。 她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处,温柔的嗓音落起:“阿漓,平定你的气息,冷静下来,有我在,我定会陪你杀回去那边,让有罪之人下奈落。” 第65章 她哭了,得哄 水冰王国是一片自然之地,抬眼望去,满是流水与冰川,最为特殊的一点是这里的自然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污染与影响。 一年四季,都会出现不同的风景。 那里居住着的人?em,不完全是人。 因为有的是仙子,有的是人鱼,有的是鲛人,有的是由海洋动物幻化而成的人类。 像水冰兄妹就是自然远古仙子,他们分别继承到自己父母的法术与优点。 其实在五万年前,他们一家四口以及水润玮的妹妹水嫚霓的生活都是一帆风顺,享受着超然自逸的时光。 五万年后,水嫚霓的性格有些不同于以往,她开始和某些不太安分的臣民私下进行合谋,开始若有若无地造反。 水润玮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是怎样的仙子呢?她的本性并非善良,是经过她特意伪装出来的,会为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也不会在意血缘亲情的。 他无法纠正与改变她的性格和为人(仙),有时候连他都难以看透这个与他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他和自己的妻子商讨过这件事情,所以他们生怕自己的两个孩子会在某天惨遭她的毒手。 五万年中旬的时候,他们得知有一个名为“叶罗丽仙境”的地界出现了,那里也是有仙子的生存,这才匆匆赶去探寻一番。 正是如此,水润玮和冰雯与千帝女认识,在后面的时间里,也通过她的介绍,就此结识君九凛、卿沂、凉衪和宗济。 不过在某个时间片段里,里边还夹杂着水嫚霓,因为她跟随自己的哥哥嫂子来到叶罗丽仙境,自此认识他们。 七万年的时候,水嫚霓和别人联手,给水润玮和冰雯提炼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她并非使用无事献殷勤的那一套,反而每次都把毒药溶解成水,隐身来到放置各物的里间,将毒药渗透入安眠香。 在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之内,所有的地界都相当于按部就班地生活。 直到十四万年三月二十一日,水润玮突发奇想地要给自己妻子做些少糖的甜品,当他经过那间里间,无意中撞破自己的妹妹居然往他们夫妻平时要用的安眠香动手脚! 她想毒害他们,以达到王权之座吗!甚至应该不惜和别人联手吧?! 水润玮将事情告诉冰雯,夫妻俩只能扮猪吃老虎,当做没察觉水嫚霓的行径,之后他们再想办法去查。 同时在傍晚时分,水润玮迅速将一本日记、一张纸条和一块令牌交给水清漓,让他带着妹妹远离水冰王国,别再回来。 水清漓和冰璃雪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如此做?但他们向来听话懂事,只会听从与照做父母的话。 在他们离开的第二日,水润玮就公布说明自己的两个孩子做出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大义灭亲,已断绝关系。 只有这样,两个孩子才能免遭于水嫚霓的毒手。 十四万年中旬,水清漓半懂父母的良苦用意,他带着妹妹来到叶罗丽仙境,见到水润玮纸条中所言的千帝女。 千洛栀看完纸条的内容,便明白他们需要她帮的忙是什么。 于是她着手抹去兄妹俩有父母和水冰王国的记忆,只让他们记得自己不是叶罗丽仙境的仙子,他们的家在东边。 她还非常用心地设置下一层保护法术,在未来,不论何时,只要水清漓恢复相关的记忆,冰璃雪的记忆也会随之恢复。(除凉衪后面给他们再度消除过记忆。) 十五万年,水嫚霓连同别人杀害自己的哥哥嫂子,一统水冰王国。 也是这时,千帝女发现自己的好友也深陷囹圄,可她也一样,她没法救下他们了。 她把自己的留言藏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让凉衪有逆风翻盘的未来时机。 那道留言十分简单明了,无疑是让他照顾好自己,也安排妥当小月亮以及水冰兄妹的未来。 小月亮的六岁时,凉衪将水冰兄妹带到云渡庄园,让他们交朋友,不出半天,骄阳似火的小月亮飞速地和他们打成一片。 小月亮十二岁那年,水冰兄妹没有出现的原因是他们已经被凉衪抹除记忆 ,让他们在叶罗丽仙境重新幻化成仙子,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同理,小月亮也被凉衪消除对水冰兄妹的记忆。 五年后(十七岁),小月亮重新遇到的朋友正是水清漓,那会他在亚特兰蒂斯便已受伤,只不过他没管自己的伤,只想着回仙境看一眼妹妹,被她恰巧碰见。 从这会到十九岁的时候,小月亮和水清漓以及姚书棠、褚青时都成为很要好的挚友。 虽然有些时间里,小月亮总觉得水清漓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总会出现一段时间,又消失一段时间,每次出现,身上必然有伤。 她从不过问他的隐私,只会默默地为他疗愈,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就好。 期间,小月亮一直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在探查仙境有无异样的情况时,她发现时希的诞生是不具备法术修炼的发展。 事有蹊跷,她就到访四时钟,通过时希的解答,她知晓问题是出自于哪里。 因此她亲自教过时希如何使用时间法术,和她相处得很融洽,也成为朋友。 直到二十岁的时候,禁忌之地的那一战爆发,小月亮和青棠夫妇寻不到水清漓的身影,他的气息像是完全被他自己隐藏了。 二十一岁的时候,小月亮陷入梦魇,致使她生了一场长达十一个月的大病。 再醒来之时,她变得格外的成熟,也记起曾经遗忘过所有的记忆,不过是从未表达出来,更别谈她怪过自己的父亲。 二十二岁,小月亮的劫难将至,被凉衪送去人类世界,至此世间再无小帝女。 而水清漓在禁忌之地的噩梦得以结束,重新回到仙境,成为平静如水的水王子。 然而,为什么在冰璃雪的梦境结束后,她和颜爵的记忆会有所不同,正是因为凉衪的缘故。 他要保证小月亮和水清漓的未来不得出错一步,他们暂时不记得二阶的身份是保护,也是还不到那个时机,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之时,他们的记忆自是会全然恢复。 这便是奚湳留下的册子的笼统内容。 但在如今的情况下,水默夫妇对于自己的前世都不曾记起,冰璃雪也没有恢复早就认识君芩默的记忆。 …… 水玲珑宫。 水清漓的情绪随着君芩默的安抚,逐渐平静下来,她那仅供他搂住巴掌大的细腰也被他紧紧搂着,脑袋还埋在她的峰峦之中。 君芩默想起水清漓前阵子的神态,他会经常出神,偶尔听不到她喊他,现在她好像明白是因何缘故。 她柔声地问询:“阿漓,你之前没有和我说起这件事情,是因为查得还不完整吗?也因为我的事情太多了,不想让我操劳过度?” 听到君芩默的言辞,水清漓闷闷的声音响起:“之前我担心自己的怀疑得不到完全的验证,又想到我们当下的处境。 我的顾虑是两个事态会交叉一起发展,因而变得很严重,这些我都能平静地接受与解决,但我最怕失去你。” 水清漓从来不惧怕有任何的变故发生,因为他能镇定自若地面对,也有本事解决。 不轻易出手不代表他的实力不够强大,心底的恐惧也不是束缚他的枷锁。 真正能够说成“枷锁”的事情应当是他一直肩负着水之主宰的责任,现今恢复记忆,又背负起神的使命。 他的肩膀可以支撑起爱人、妹妹、神的使命以及水下世界的臣民的重量,唯独撑不起他自己。 因此,水清漓的实力和君芩默的实力是绝对的并驾齐驱,站在同一顶端的位置,要说他们唯一的软肋是彼此,也有他们所在意的家人与朋友。 君芩默垂眸看向水清漓,眼中的情绪包含着对他的心疼,语气都软了好几分:“阿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失去我。” 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妇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他们无需过多的言语安慰,只要彼此在身边,那便是最好的良药。 不知过了许久,他们松开彼此,姿势就变成排排坐,开始看起奚湳留下的册子。 不过册子上面并没有水默夫妇的前世内容,只有水冰王国的旧事和颜冰从梦境国度离开后,为何不记得他身份的解答。 不同的是,第二件事情的口头表述变成:“有人在冰王女和颜爵的身上下了一层对殿下身份的遗忘法术,之前并无影响,之后殿下暴露二阶的身份,他们已然记起。” 待水清漓与君芩默看完全部内容,他们不难推断出“有人”应该指的是容渟的上司。 貌似有很多的蛛丝马迹都与这位产生一定的关联,况且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帮助他们的,可他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君爷爷和卿姨所言明的另外一位好友呢?那这是和我\/阿默有关吧? 他们同时扭头,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是和自己一样的,这等默契简直到了共脑的地步。 水清漓修长的手指正在把玩着君芩默的手指,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轻声询问:“阿默,你觉得接下来的棋局会如何走动?” 君芩默思索一会,用平和的心态说出一句令水清漓生气的言辞:“阿漓,从你那一次出事而陷入沉睡,加上各种事情的发生,我就不太想陪谁绕圈子,不想当傀儡棋子。 我跟罗丽说过,让她在王族试会开始的前三天,将我的特殊体质流传出去,届时不管来人是神是鬼,顺藤摸瓜就一目了然。” 水清漓听到君芩默的话,脸色瞬间变了:“阿默!你又以身犯险!” 就算他再如何的生气,他都没有拔高自己的音量去讲话,也不存在吼她的行为,而是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出那一句话。 君芩默使出信手拈来的撒娇:“哎呀,这不是还有你在嘛,你肯定会帮我兜底的呀。” 然而,水清漓这一次坚决的反对:“这一招现在不管用!要拿你的平安来引出那些不入流的蠢货,不值得,我也不同意!” 于他而言,她的命与安危才是头等大事。 君芩默哪里想到面前这位一直都会事事顺着她的男仙,此时此刻居然拒绝了自己! 哦,不对,在床上做某件事情时,他从来不会听她的。 “阿漓~” “水先生~” “夫君~” “清漓哥哥~” 任凭君芩默换了多种称呼来撒娇,水清漓仍然无动于衷。 虽然他的心中充斥着矛盾,但他明白这是她为大局做出的考虑,可他不能让她冒险,这是身为她夫君应有的本能与责任。 水清漓缓缓地站起来,单膝下跪在君芩默的面前,微微垂着头,口吻有些忧伤:“阿默,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能听你的,但涉及到你的安危,我绝不会退让半步。” 他抬起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爱人,那双幽蓝的眼眸中已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这一幕让她的心头一震,未及开口,就听见他紧接着说下去:“阿默,你说我沉睡的事情会变成你的心结,会令你害怕。 可是…我亲身经历过你的死亡,又亲眼目睹过你的消散,更眼睁睁地看着你将自己的眼睛换给我,自己却要承受着无光的黑暗。 我不能接受你以身犯险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的,一是你会受伤,我会担心与心疼,二是我赌不起再次失去你的代价,我承受不来那份锥心之痛。” 水清漓的这番话如同一柄重锤,重重地敲击着君芩默的心脏,让她感到愧疚不已。 如此雪白肌肤、清冷一世的高贵绅士王子,竟因她变得患得患失和小心翼翼,甚至他害怕她会化成光点飘落在世间,一瞬间就在他的世界抽离得无影无踪。 是她错了,大错特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对他的影响会是这般深……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反常就能解释得通了…… 纵使他在忙自己的事情和一些她不会深究的事情,他依然会分心关注她,让自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或者是她到哪,他都要跟着,再或者是他时刻都想着抱着她。 原来是害怕失去她的前兆,不,不对,是恐惧,是后怕,是遗忘不掉的痛。 君芩默直接俯身抱住水清漓,眼睛湿润起来,就连嗓音都带着一丝哭腔:“阿漓,对不起…我、我竟然才发觉你忍受着的情绪,都怪我,那时我只想着能救你便好,却忘记待你苏醒后,你会备受煎熬。 我的眼睛已经能视物了,是妈妈替我做的选择,你不要愧疚与自责了,好不好? 还有这段时间里,我没有想到曾经自己死亡的痛苦会让你再也承受不起二次伤害。 我不是一位合格的爱人,简直是错到离谱至极,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让你胆战心惊与失魂落魄的事情了。” 水清漓一听到君芩默的声腔是哭腔,哪还有心思闻言她接下来说了多少的话啊,因为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哭了,得哄。 一向运筹帷幄、平静如水的他直接慌了神,着急忙慌地把她抱起来,放入怀中轻声哄着:“阿默,乖,不哭了,好不好?” “小王妃,但凡你红了眼眶,我都心疼死了。” “小王妃,在别人眼里,或许你宛如春日里刚冒尖的竹笋或小草,坚韧又经得起风吹雨打。 可在我眼里的你是一束温暖又耀眼的光,也是照亮我世界的太阳花,更是救赎我的挚爱。” “小王妃,我唯愿你的一生喜乐平安,唯愿你与我共度余生,所以我想请你多笑笑,不要哭泣,好吗?” “我在的,一直都在的。” 第66章 君芩默的命数与法器之书 如果此刻的水玲珑宫有其他仙子在场的话,恐怕大家会大惊失色,同时也觉得面前的这一幕诡异又合理。 因为本是君芩默安慰水清漓的画面,现在截然相反,变成某个看不得她哭的男仙立即慌了神。 那看似手足无措,实则不管她因何事而感到悲伤,他都会温柔又耐心的哄着。 哪怕他认为自己是行动大于表达的男仙,都会抛下一切去哄自己的爱人。 他这永远奉行一句座右铭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这句话亦可译成其他的语句来表达,那便是——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 待君芩默被水清漓哄好,她吸了吸鼻子,他也给她擦拭干净自己的小脸之后。 她将自己的眼睛能视物一事,以及曾经在梦里见过妈妈一事,再次转述给他听。 水清漓安静地听完,眼底却透露出肉眼可见的心疼之色。 因为当君芩默在讲完这一切时,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好像从来没有感受过亲生妈妈的怀抱。”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孩,但此刻,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失落让他自己的心都感到刺痛。 虽然她已经拥有过人类世界的妈妈对她好,给予过无尽的关怀和爱护,这份母爱是真实而深厚。 然而,她对于亲生母亲的思念却是无法抹去的,也会好奇与向往。 一直以来,她始终未能亲眼见到妈妈的模样,更不曾感受过妈妈温暖的怀抱。 她不知道妈妈的怀抱是否如人类世界的妈妈一样,充满慈爱与温暖;亦或是有着独特的感觉。 她只听过妈妈温柔且亲切的声音,其他的一切从未拥有过。 水清漓将君芩默抱得更紧了,她缺失亲生母亲带给她的爱意与陪伴,他无法弥补,也不可能代替得了,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君芩默的自洽能力很强,仅仅过去片刻的时间,她便整理好情绪,开口询问:“阿漓,你此前出去办了什么事情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水清漓这才想起风昀年托褚青时的请求,是有带给他一本无字典籍的。 当时的他帮忙牵线处理好友的事情,回来后,也因奚湳的到来和爱人的情绪,理所当然地被他遗忘掉了。 水清漓挥手一变,无字典籍缓缓地出现在空中,他跟君芩默解释道:“是褚青时请求八风给我带来的这本书籍。” 闻言至此,君芩默拿过这本典籍,翻了一下,她看见里面毫无内容,脱口而出:“这是需要什么法术才能看见内容吗?” 水清漓的脸色一僵,他是忘记说明这一点,讷讷地回答:“对,我的法术可以。” 不过这对夫妇有点暂时性的小迷糊。 他们没有意识到两点,为什么她能够不假思索地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他的法术就能打开无字典籍? 虽然在正常的逻辑下,谁都有可能这么问,但君芩默是看见典籍上的雀羽纹络令自己十分熟悉,才会不自觉地问出那一句话。 注视着雀羽纹络,就好像让她看到一只悲痛欲绝、仰天长啸的朱雀,身临其境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只是瞬间,君芩默便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稍微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在水清漓的视角里,她和刚才并无不同。 她压下心中的波动,言明:“阿漓,那你来施展法术,我们看看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好。”水清漓应和,把手掌放在典籍上面,念:“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玲珑,流水的力量,汇聚于此。” 随着法术的落下,原本平平无奇的无字典籍慢慢地飘浮起来,变成一本精致华丽的法器之书。 书的周边镶嵌着雀羽纹络,似乎是与天上的星尘相连,闪闪发光。 封面之上,复杂而又精美的海盐蓝色栀子花,花瓣透出柔和的光亮如同星辰大海,仿佛诉说着浩瀚宇宙的故事。 白色的丝带轻轻缠绕,如同仙女的舞裙,有一种神圣而又不可触及的感觉。 法器之书的字迹并未显露,反而浮现出褚青时的留言身影,只见虚影的他作揖道:“水王子,无忧公主,有礼了,不知二位明日可否到达位于仙境西边深处的府邸?” 听见这话,水清漓下意识地用胳膊护着君芩默,同时移动脚,把她完全地挡在自己身后,冷声质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虚影的褚青时被水清漓这充满敌意的目光搞得如鲠在喉,内心在拔凉拔凉地呐喊:“怎么护媳妇的劲头还和以前一样,他就不能用平和与爱的态度对待他吗?!” 语塞归语塞,他仍得作答:“放心,我不会害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或许我们这边也有一些线索能给到你们。” 见水默夫妇没有出声,褚青时只好搬出他们老大穆子蔺的称号咯。 “植物之主的穆子蔺,他是上一届的灵犀阁司仪,是我们这一届灵犀阁阁内公认的大哥,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话音刚落,水清漓眼底的戒备便放低了些,褚青时自是也能捕捉到这层变化,他的嘴角微微抽动。 内心的os更是夸张:虽然我清楚他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多年挚友比不过我们家老大的称号,我伤心了,我太想揍死他了。 君芩默敏锐地察觉到这本无字典籍应该不是水清漓的,而是她自己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转动右手的澜璃镯,法器之书像是闻到主人的气息,直往她的方向飘去。 果然如此,她伸出手指去触摸法器之书,书上的光芒闪烁着,似乎在回应她的触碰。 “阿漓,这是我的法器之书,现在竟出现在别人的手中,想必对方与我们都有一定的关系,或者是我主动留给别人的,又或者是发生过什么,此书才会不在我的手里。” 君芩默将这句话用心里传音告知水清漓,他瞬间理解她的意思,扭头回答褚青时的问题,“不必等到明日,迟些我们会前往你的地方。” 得到水默夫妇的答案,褚青时的虚影便消失在水玲珑宫,他把此等消息同步给其他三位。 没有碍事的仙子在场,就算君芩默能够看见,水清漓依旧习惯性地把她抱起,转身放在水座上面坐着。 自己却没有如此行径,而是随地就坐,向她提出疑惑:“阿默,为何你的法器之书可以用我的法术打开表层,却无法显示内容的字迹?” “本来依阿漓所说,你的仙力能打此书,又是特意找风公子来将此事告知于你,我便认为这是你的法器之书。” 君芩默刚刚回答完,突然话锋一转,“可我透过那些纹络看见一只神兽朱雀,它的哀鸣让我觉得压抑,加之你的仙力使得此书发生变化,我尝试呼应它,结果它感应到,便飘向我了。” 不得不说,她自己还有一个猜测,直言不讳:“阿漓,因为法器之书的开启方式,我有一个奇特的想法……” 未等君芩默说完,水清漓便听懂她的意思,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阿默是认为我们以前就相识与相知。” “是的,不然有些事情无法解释得通。” 君芩默的言辞,水清漓颔首,表示赞同。 堂堂仙境的水之主宰,堂堂水冰王国的水皇,他活了如此久,怎么会没有见识过血色皮肤极为出彩的女仙子呢? 偏偏对身为人类的王默的血色皮肤产生一定的好奇心,是好奇,亦是他掩盖自己对她产生波澜的心。 灵犀阁选拔之时,孟艺曾为他编织过一个美梦,让他陷入沉睡,可是水本无形,只要他想,谁又能困得住他? 且不说他在这个梦境里,只能窥见一片云雾和一片花海,何谈他会留下欣赏这里的风景呢? 如今她的法器之书,还有他的仙力作为保护。 这三种迹象表明,他们以前应当是处于一个相知相惜的状态。 明明在当时的森林之中,陷入危险的是两个人类,平静如水的他会主动救下选择森林的王默,却对另一个人充耳不闻。 这不仅仅是今生的齿轮开始转动,更是前世的因故,是刻入骨髓的本能记忆。 在王默的死亡亦是新生之时,他们的今生和前世的记忆都开始交汇在一起,随着各种因果的真相浮出水面,慢慢地形成闭环。 未来,他们的故事才是新篇章。 …… 未眠小筑。 姚书棠、曲安然和应郗得到褚青时的通知后,匆忙地放下手头正在做着的事情,迅速聚集在这边。 此刻的他们都坐在一块,静候水默夫妇的到来。 最为紧张的当属姚书棠和褚青时,他们的掌心已经开始微微出汗。 虽然说褚青时通过虚影留言见过水清漓一面,但他并未看清君芩默的样貌。 只因她身边那位护妻狂魔的男仙啊,把自己的爱妻遮挡得实实严严。 更别提姚书棠连见都没有见过,与水默这对挚友已是多年未见,对彼此的变化一无所知,更怕自己和夫君这一次赌错了。 所以他们的内心难免是忐忑不安,同时又怎么不会紧绷着弦呢? 约莫过去一个小时,水清漓和君芩默刚刚抵达仙境西边的深处,就有一只小精灵飞到他们的面前。 “水王子,无忧公主,请多多海涵,我家女仙的身体有些抱恙,故不能离开小筑,因此特派我来迎接两位贵客。” 小精灵的气息如其主,浑身都散发着友和,对待来者也没有一点架子。 水清漓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君芩默只好跟小精灵打交道:“没关系,你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吧。” 小精灵点点头,不过它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这位水王子是惧内?还是对谁都如此高冷?怎么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嘞,冰山脸一个啊! 随着小精灵的带领下,君芩默和水清漓顺利地见到姚书棠他们。 姚书棠与褚青时在看见水默夫妇的第一眼时,他们记忆中的他们,过去的影子与样貌和现在完全的重合。 他们真的赌对了,他们是他们,是自己的挚友。 姚书棠和褚青时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和激动,也没有冲上去拥抱水默夫妇,怕吓到他们,更怕会打乱凉衪的计划,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界。 曲安然和应郗感知到青棠夫妇的情绪波动,并未多追问什么,而是同时向水默拂礼,“安然\/应郗有礼,见过水殿下,帝女。” “水殿下”一词,让水清漓意识到他们是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帝女”一词却让他和君芩默都产生一定的困惑。 若她自己被称为“帝女”的话,那她的身份岂不是哪一方地界的主人吧?! 她乍然想起自己的法器之多;想起自己特殊的体质;想起自己能听见万物万灵的声音;想起自己的变化;以及感受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总若隐若现地出现两块晶骨…… 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罗丽,你跟君爷爷和卿沂一样,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来自于哪里,那为何不告诉我呢。 其实并不能怪曲安然与应郗喊出“帝女”一词,因为这是叶罗丽仙境的规矩。 但凡见到万物之神,谁都要行礼,谁都不能逾矩半步,哪怕是地位高的远古仙子也得照做,不敬者是有惩罚的。 然而,他们身为守护仙境平衡与守护帝女的八位使者,更应该以身作则。 八位使者纵使知道新任万物之神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将真身归位,他们都理应以“帝女”一称来称呼她,不能以她的其他身份所称。 所幸的是,君芩默所临之地,会自动开启磁场保护,任谁都窥视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是她母亲燃烧自己的元神,给她留下的强悍保障。 姚书棠将水默夫妇的位置安排妥当后,她柔和的嗓音响起:“我是友谊仙子,姚书棠,亦是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在我左侧这位,你们已知是谁,我就不多说了。” 坐在她左边的仙子是褚青时。 接着,她跟他们介绍其他两位,“安然是她的名字,姓曲,掌管霓裳歌舞,比乐公主更上一层楼的远古仙子。 应郗掌管大地之力,也是远古仙子,同时他和安然都是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 她想起其他四位好友,给他们补充道:“穆子蔺,植物之主,我们这一届的司仪,还有三位叫婳芙、玖烟和池予川,他们分别掌管疗愈、亡灵和历史,其他的简介与我们是一样的。” 听完姚书棠的言辞,水清漓的表情却有些诧异,他压根没想过如此之快地清楚有谁,上次只在灵犀阁听闻穆子蔺的称号,和他进行过短暂的交流。 这回答应见褚青时,居然一下子见到四位阁主,又一瞬知道其他几位的存在。 水清漓和君芩默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彼此,瞬间明白褚青时出现的时机为何会如此恰巧了。 君芩默开口问道:“你们应该需要我们的帮助,对吗?” 姚书棠直接回答:“是的。” 君芩默想了想,开出自己的条件:“帮你们之前,你们四位能否替我们解答一个困惑?” “可以。” 姚书棠根本不用思考,她也不用和其他三位讨论与商量,因为他们早就定下答案。 “我的法器之书为何会在褚仙子的手中?” 那么君芩默因何没有问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 是因为她现在看清楚一个事实,既然连君爷爷、卿姨和罗丽都不会把真相告诉她,她何必自讨没趣,何必为难这些使者们。 隐瞒也罢,天命也罢,劫数也罢。 她的命,只由她自己做主! 她就不相信幕后之人还能精准地把她的命运布局成悲催的一生! 可未来一直都是变数,谁都料想不到会出现变故,让整场局势变得翻天覆地,甚至是可悲到惨不忍睹…… 第67章 诅咒,不一样的灵犀法阵 姚书棠他们同样没想到君芩默的问题是这个,本以为会是他们这几位使者明明知晓他们的身份,却没有帮到任何忙的作用。 即便他们的心里是如此想的,但姚书棠作为上届灵犀阁阁内排行第二,又作为水默的挚友之一,吐露道: “这是你以前担心我与你会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因而在这本法器之书施展下双重法术,暂时交给我保管,没想到现今终于派得上用场,同时也物归原主。” 君芩默很会抓重点和字眼,再次询问:“我和阿漓与你的关系很不错吗?” 听见这话,姚书棠和褚青时的眼眸都闪过一丝喜悦之情,但碍于一些命数法则,不可明说,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君芩默没错过姚书棠的神色,相同,水清漓也没有错过褚青时的神态。 这下倒成为一把高端局了。 紧接着,水清漓开口即转移话题,“你们需要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姚书棠几位轮流开口,向水默叙述清楚他们上届灵犀阁之间发生的故事,以及提出他们曾经感到疑惑的地方。 不用怀疑,听完这些事情的时间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小时半。 姚书棠他们看到水默的眉头双双紧皱不已,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水清漓口吻沉重:“前不久的灵犀阁会议,我与穆子蔺有过交谈,水的信使告诉我,他就在仙境之内。 因此,我能断定你们并非被分成两个维度的空间与时间,是有人利用天则漏洞在你们的身上下了诅咒,这会让你们在主观上形成一定的差异。” “天则”,顾名思义天道的法则,凌驾于超自然的存在,它的化身亦人亦物。 它代表着一种不可违背的规则和秩序,是宇宙运行的基本规律。 对于哪一方地界来说,天则都是他们必须遵守的准则,任何试图挑战或破坏天则的行为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这是大众认为最正规且保护众生众界,更是惩戒谁做出背离天道轨迹的审判员。 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 这个所谓的天道,实际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它的每一次行动与计划,皆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而非为了维护正义。 它对万物万灵的哀嚎视若无睹,对众生众界的痛苦与流离失所充耳不闻。 其中包括万物之神的千洛栀之亡,及这次与宗济联手的棋局。 叶罗丽仙境之所以不受天道的法则所影响,是因为千洛栀用自己体内的第一块晶骨和一半神之力,生生斩断这些因果关系。 正是这时,天道居然发现了她的特殊,它的病态计划就此萌芽而生。 它想利用她的血液、晶骨、元神和神之力来完成一个实验,把她改造成一个受命于自己的恶之神傀儡。 偏偏还有一个意外巧合的时机。 宗济在千洛栀和凉衪在一起后,他早变得物是人非,只不过他伪装得太好,任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故而,在各种因果关系之下,各种意外频繁与错杂交汇的事情发生,轨迹重合到后面一系列的悲剧发生。 水清漓的言辞让姚书棠四位陷入沉思。 若是如此,他们多年以来都处于一个维度,只是一无所知,那么在大家被诅咒之时,两边接收到的消息便各有不同。 况且他们现在才得知老大\/大哥已和水王子交谈过,想必有些事情,他应当知晓了。 那如何破除这个诅咒? 君芩默依偎在水清漓的右肩,她静静地思考着,到底要怎样能打破现在的窘境。 世间万物、万灵、万人(仙)都要遵循相对应的法则,谁都不能越过界限,去做出丧尽天良和违背道德沦丧之事等。 现在看来,所谓的天道不是为了维护正义与审判罪恶而生的,幕后之人的手也不可能伸得如此之长,它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是它施展的诅咒,但它会不会因谁而设置的力量,如果被针对的是她和她家阿漓,那他们的力量是否能够瓦解呢? 君芩默的性子是想到即行动,她立马抽回自己的思绪,跟其他几位说道:“我跟阿漓施展自己的法盘,直接汇聚到整个仙境正中央的上方,随后用其他的法术强破它。” 水清漓第一时间站出来附和与赞同自己的爱妻,“阿默的方法是可行的,若整个棋局是围绕我们铺开,我们应当能做到一些非同寻常之事。” 姚书棠他们听完,同时出声附和:“言之有理。” 紧接着,应郗想到一件事情,补充三句话:“你们需要将法盘的范围扩散到整个仙境,但碍于你们都没有恢复真身,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会被削弱,也会让自己很吃力。 同时天道的诅咒存在着极具强悍的影响力和破坏力,即使我们四人联手放出自己的结界,以及灵犀法阵的结界,也无法让仙境不受到一丝的波动。 最危险的是,你们的身份会暴露到其他地界。” 这意味着整盘棋局都将被推动一大步,让他们省去中间所带来的麻烦,而未来也许会出现更大的危险。 姚书棠他们殊不知的是,水清漓和君芩默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一件事情。 那便是在即将到来的王族试会,他们必须在某一环节成为棋局的谋划者,而不是棋子。 当然,他依旧没有同意用她的特殊体质来引出背后的魑魅魍魉,她也不同意用他的身份来成为钓大鱼的鱼饵。 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最后他们各退一步,同意彼此各散发出一些真假的讯息。 她把改变过的决定传达给罗丽,他则是给冰璃雪传音,说是聊完之后,转告奚湳,让他带着自己的令牌去协助海沢救下江之与景湖,同时去办这件事情。 君芩默淡淡一笑,语气柔和:“我跟阿漓清楚事情的利弊,诸位放心吧。” 话虽是如此说,可姚书棠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的,着急地开口:“如果你们感到有压力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我的力量比较治愈与温暖,这是可以直接渡给你们的!” 曲安然接过话茬,嗓音不冷不热地说:“我的力量也能帮助你们冲缓压力。” 君芩默和水清漓能感受出他们的善意,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她更是让他们提前开启结界。 正所谓,能避免多少的伤害,就尽可能地避免吧。 姚书棠他们自是理解君芩默的用意,他们同时挥手变出自己的法器。 “叶罗丽魔法,友谊的使者,谊光普照,谊情之界,开启!” “叶罗丽魔法,霓虹万舞,霓裳羽衣曲响起,娅戈结界,开!” “叶罗丽魔法,虚无缥缈,暗雾永夜,虚无长生,结界!” “叶罗丽魔法,大地之灵,听吾令,纵地金光,烈地阵,起!” 姚书棠、曲安然、褚青时和应郗的法术一一落下,整个仙境的空间都被他们的结界笼罩着。 这种情况但凡出现,只要过去没多久,仙力强大与实力高的仙子们必能发现此等现象。 当然,最先感知到他们仙力的仙子肯定是其他四位。 他们四个同时飞到一个高度,口中再度念着:“叶罗丽魔法,千唯千灵,以姚\/曲\/褚\/应使者之命液,灵犀余犀,召唤灵犀法阵,千唯之界,覆盖仙境!” 以“千唯千灵”启动的灵犀法阵直接震慑且覆盖住叶罗丽仙境,巨大的冲击让所有仙子的府邸都被剧烈地、不停地震动着。 在原地的水默夫妇同样受到灵犀法阵的余威所影响。 可当他们的法术开启的那一瞬间起,水清漓已经将君芩默完完全全地护在自己的怀中,她压根没有受到一点冲击。 他十分用力地拥紧着她,也十分紧张且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只因他怕她受伤的事情会再次呈现于自己的眼前,那样的事情他不想再上演一遍。 直至法术的完成,这一震动才消散。 第68章 仙境剧动 在姚书棠他们把灵犀法阵完成之时,另一边的三位迅速集结在穆子蔺的絔霖轩。 穆子蔺更是在院中召唤植物的使者,让它们替他查灵犀法阵的爆发地点在哪里。 “子蔺哥,能找到书棠姐和安然姐他们的具体方位吗?” 先闻其声,后见其者的仙子是婳芙。 “我的信使还在探寻当中。”穆子蔺回答完婳芙,又转头看向池予川和玖烟,问:“你们收集到的讯息呢?” “除水殿下的地方不可窥视,其余地方皆如往常,只是灵犀阁怕是会有风波。” 玖烟接着池予川的话说下去,“随着以帝女起阵的‘千唯千灵’的灵犀法阵起,幕后之人和天道恐怕猜得到我们身上的诅咒时效快到了。 而且这次的影响是不会突然出现,应当是棠儿他们和水殿下汇合了,加上小帝女也在,他们恐怕是想帮助我们破除诅咒。” 话音刚落,植物的信使回到絔霖轩,直接将探寻到的消息一一复述。 穆子蔺他们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显然的是,灵犀法阵的爆发地点为姚书棠的未眠小筑。 他们都清楚她的地方可是在仙境西边深处,那么他们这么多年都无法找到双方,无法聚在一起,甚至在多种事情上的配合度与接收消息的程度都形成一个错误。 现在看来就是这破诅咒带来的弊端! 它和幕后之人为限制他们去帮助他们,竟不惜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对付他们这些小喽喽,还真是舍不住羊,套不住狼啊! 穆子蔺冷下脸来,语气显得冷冽,“我们也响应灵犀法阵,助书棠他们一臂之力。” 婳芙&玖烟&池予川的神态一样冷凝:“好。” “叶罗丽魔法,千唯千灵,以穆\/婳\/玖\/池使者之命液,灵犀余犀,力量回溯,回响千唯之界,助!” 他们的仙力瞬间汇聚在姚书棠他们开启的灵犀法阵之中,此等威力让刚刚平复下来的仙境再次受到震动。 姚书棠他们自是清楚这等威力的来源是穆子蔺他们,他们的眼眸中都涌现出喜悦之情。 他们之前之所以没有用千洛栀起阵的灵犀阁的任何法术,是因为天道布下的诅咒是在她消亡后,会直接影响到八位使者。 故而他们尝试多次都无法汇聚灵犀仙力,只能待在自己的府邸。 此次能使用,恐怕是因为水默的出现。 水清漓和君芩默并未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反而是同步飞到空中,变出各自的法器。 他手中拿的是整体色调为蓝色,深海玄铁打造而成的长枪,名为“水澜枪。” 枪头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轻易地穿透任何物体;枪身上还雕刻有水波纹形状的纹路,具有灵动美;枪柄上刻有精致的水王冠图案,与枪身的颜色相得益彰。 整把长枪散发着水之力的强大气息,让观者不禁为之震撼。 她手中拿着一把剑,也是深海玄铁打造而成,坚硬无比,却又不失轻盈,名唤“茗雀剑。” 整体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剑身修长,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剑柄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剑刃锋利无比,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当她握住剑柄时,一股炽热的力量从剑上传来,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们手持不同的法器,背影宛如古代的男女将军般威风与潇洒。 “叶罗丽魔法,碧海深处,云起龙骧,水灵环绕,水幻之澜,起!” 水幻之澜是一个宁静而澄澈的法阵,由流动的水流和水镜组成,周围环绕着微风拂面和水面波动的声音。 法阵的中心是一泓碧蓝的水珠,散发着清凉的水之光芒。 “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万法同源,阴阳交融,万物归尘,九灵阵,起!” 九灵阵是九个珠子形成的法阵,代表着金、火、水、土、风、雷、冰、光和暗这九种元素。 每颗珠子都独具特色,散发着各自元素的独特能量,它们相互交织、平衡共存,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结界。 因为它融合着九种元素的力量,代表着天地间的万物生灵,它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散发出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氛围。 随着水清漓和君芩默的法阵先后落下,整个仙境就被全面性地覆盖住。 紧接着,他们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天地: “水滴凝结,江河汇聚,洪流成海,破界而出,水澜枪,去!” “炎阳破晓,炽热如光,我意所循,炎舞轮回,茗雀剑,去!” 一时之间,两道强大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冲向天际。 两把不同的法器也瞬间攻向仙境正中央的上方。 水澜枪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带着无尽的威压和寒意;而茗雀剑则是燃烧着炙火,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它们在空中交相辉映,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 同时,站在水默夫妇身后的姚书棠他们都被他们释放出来的强大力量所波及。 即使褚青时和应郗飞快地挡在两位女仙子的面前,双双施展法术结界,还是被他们的力量伤到。 应郗惊叹道:“这就是双神合璧的力量吗,虽未恢复,却具备一定的威严!” “没有完全的真身,可默默和清漓的法术却比以前更为精进与更上一个境界。” 姚书棠的解释让应郗和曲安然更为惊讶,同时也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们和水默夫妇似乎很熟络。 而褚青时和她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 在水清漓和君芩默将自己的仙力加注到法器时,两个法阵出现巨大的法盘笼罩住八位使者的府邸,上面缓缓地浮现出两大神兽,是一条龙和一只朱雀。 法盘中的巨龙咆哮着,张牙舞爪地冲向诅咒浮现出的白色法眼,朱雀则展开翅膀,尾随其后。 它们的攻击如雷霆万钧,气势磅礴,仿佛要撕裂苍穹。 与此同时,水清漓和君芩默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地反噬至自己的心脉,右手使用仙力来支撑挥动法器,左手也用仙力驱使元神去压制反噬的冲击。 曲安然的感知能力比其他三位强很多,她立马说:“不好!水殿下和小帝女的仙力被天道制止而遭到反噬了,这样下去会直逼他们的心脉!” 闻言,褚青时尝试用结界作为护盾,来慢慢地挪步,结果他发现了异样,第一次失去仪态,怒吼:“该死的天道!我们现在无法靠近清漓和芩默!” 就在这时,君九凛和卿沂的身影出现在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身后,他们用手掌撑住他们的后背,同时开口念:“阴阳共融,阴阳共振,生生不息\/妖影如梦,枯藤绽放,妖光万里。” 有了他们的帮助,水默身上的反噬得以解决。 他们之所以出现得及时,是因为君芩默与水清漓离开水玲珑宫后,君九凛就派弦月与星尘要紧紧地跟住他们,不能跟丢。 涅盘归来的君芩默,她的性子不像将她带回家的君九凛,也不像自己的父亲凉衪。 她的模样是七分像母亲,三分像父亲,甚至性情都与自己的母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时而温婉与洒脱,时而坚决与果敢,时而真诚善良与勇敢,时而高冷与优雅。 最共同的一点是重感情,无时无刻都在履行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约定,哪怕对方是一个伪君子,但凡她们已经做出的承诺,她们都会一一完成,从不背弃与撕毁约定。 因此,君九凛和卿沂都不太放心君芩默,尤其是她和水清漓都得知自己身份的特殊,要他们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乍然,“轰——砰——”地两声,整个仙境都陷入颤动,未眠小筑的情况更糟糕,直接被这些力量的冲击粉碎成石块。 在场的诸位猛然地被弹飞出去,絔霖轩的四位使者也是一样的情况! 而其他地方的状况却大同小异…… 花蕾城堡。 罗丽正在培育爱心玫瑰,她感受到波动,提高音量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城堡的地面怎么会出现裂痕!” “阿丽!” 金离瞳焦急的声音也传来了。 罗丽迅速飞到金离瞳的面前,急匆匆地问询:“金离瞳,外面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姐在曼多拉地方的附近,她说仙境好像都变成现在的情况了。”金离瞳一口气说完。 “我去看看。” 罗丽丢下这句话,瞬间消失在花蕾堡,金离瞳也紧跟上去。 四时钟。 时希原本安静地坐在船只上,数年都不会出现任何异样的时间长河却猛地掀起一阵汹涌的水浪,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裙摆。 她发觉此事必有蹊跷,暗忖道:“时间的长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的疑惑,只有君芩默能解答。 花海潮花圣殿。 这里盛开着绚丽多彩的花朵,每一朵花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令整个圣殿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然而此刻,所有的花朵纷纷闭合起来,原本一片芳香四溢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寂静而压抑。 花翎捧起一朵枯萎的花朵,喃喃自语:“生长在我这的花朵都一一枯萎了,仙子与精灵们的生命之花却没有枯萎。 是谁的力量能干扰到我的地方,仙境的波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汐毒府。 毒夕绯家的大门被粉碎,连带着她用心改造过的前院也被毁得七零八落。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怒意冲天的声音响起:“啊啊啊啊!仙境的动静是什么鬼情况啊!!把我的家都给拆了!!!” 情语塔。 塔是没事,女仙和兔子也没事,但宝石花园却被力量的冲击毁得不堪入目。 “主子!主子!主子!没了,都没了啊!”美情兔叫苦连天。 艾珍听见美情兔嚷吵的声音,疑惑地走出来,“什么没了,你说清楚啊。” 美情兔一下子扑进艾珍的怀里,拱着脑袋,又委屈巴巴地说:“这死动静,让我们家花园没了啊!!!” 听闻至此,艾珍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自家花园处,一看一个不吱声。 大约愣怔十五分钟后,她娇怒的声音响彻情语塔。 冰晶宫。 冰璃雪收到水清漓的消息之时,她和奚湳还差一点事情就能聊完。 结果就在刚刚送走奚湳后,她的生气值还未平静下来,她便发觉仙境的剧动致使自己的冰川坍塌,冰雪也随着寒风吹到冰面之上,融化成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眉头紧蹙,目光犀利地扫向远方。 别的仙子的关注点多数都在仙境剧动和自己家里的破坏程度,以及不同平日的异样。 可是冰璃雪从这些法术的冲击之下,明显感知其中有流水的力量。 “哥哥的仙力怎么也在其中,那嫂嫂的仙力是否也在?这是哪一种情况?是法术的冲击还是法阵的冲击?再者有别的可能性? 刚踏入梦夜城没多久,嫂嫂就说自己的力量在仙境是被压制着的,此刻哥哥嫂嫂都在其中,那嫂嫂的身体能坚持住吗?” 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哥哥嫂嫂的此举是为何,但不影响她担忧自己的哥哥嫂嫂,她更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墨竹轩。 颜爵悠闲地躺在自己的躺椅上,喝着清心茶,结果茶水被颤动的动静泼他一脸。 “呸呸呸,这茶怎么莫名其妙地泼我一脸的水。” 他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边吐槽着,完全没有察觉出真正的状况。 下一秒,亭里的砖瓦“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险些砸中颜爵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我天!我的家怎么又又遭受破坏了!” 说完,他停顿几秒,终于回过神来,“诶,不是,这是仙境的波动!!” 颜爵匆匆忙忙地离开家,十万火急地赶往灵犀阁,他刚到就想召唤灵犀烛火……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因为灵犀阁也被波及得一片狼藉,八座灵犀阁阁主的石像都瘫倒在地。 雷霆轩。 庞尊家的吊灯砸落在长桌上,椅子分裂得东倒西歪,酒柜里的红酒也碎了,满地的玻璃渣与酒香。 他受不了这些鬼动静,出声抱怨:“不是,我真靠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仙境,怎么会出现像人类世界的地震似的!!” 白光莹无语地睨了庞尊一眼,心想着:他这躁脾气是改不了一点,也就只有她喜欢他,又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她的内心活动,他不知道,只见她讲述:“庞尊,别抱怨了,赶紧去灵犀阁瞧一瞧,看看其他人,我去找罗丽。” 妻管严的庞尊一瞬间安静下来,又乖乖地听从白光莹的话去照做了。 乐音的音阙小筑,风昀年和风北昀的籁风仙府,黎灰的暗宇城,他们遭受的波动只有家门、窗户和墙壁受损,其他的都没事。 星尘的塔屋、曼多拉的华严镜宫,火燎耶的火洞穴,孟术孟艺的梦夜城,荒石的山洞等,还有诸位小精灵们的小家,无一幸免,都被力量冲击得一干二净。 八位使者的诅咒虽然被水默夫妇帮助解除,但他们的家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牵连,就连宗济的地方也同样避免不了。 完全没事的府邸只有水玲珑宫和宜杦之宫,以及独立席地的云渡庄园。 第69章 将她看得比自己重 未眠小筑内,原本弥漫的烟雾逐渐消散,仙境的剧动也渐渐地平息。 但兹事体大,灵犀阁针对这件事情,他们势必要开灵犀会议。 然而,未眠小筑的场面是姚书棠、褚青时、曲安然和应郗都昏倒在地,单膝跪地的水清漓和君芩默正被君九凛与卿沂扶着。 卿沂忧虑地问询:“小默,清漓,你们感觉如何?” 君芩默摇了摇头,咳了好几声,十分艰难地回答:“卿姨,我的身体好难受啊。” 听到这话,君九凛和水清漓急忙地冲到君芩默的身边。 他们都看见她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双臂布满裂痕,脖颈处呈现出青紫之色。 她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自己,心口处更是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 “默!”水清漓恐慌的嗓音响起。 君九凛为君芩默检查一番,发现她的状态是自己从未遇见过的,紧蹙着眉,跟其他人解释道:“无忧的身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被他送到人类世界是人类体质,可涅盘归来,明显是仙子的仙身,只是以人类躯壳而活着,现在怎么会似有人将她的体质改造过一样。” 卿沂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立马讲:“不是阿栀和他的力量存在小默的体内吗?!” “不是。”君九凛说完,又接着言:“这种力量也不是那人的力量,应是天道在无忧进入梦境国度时,给她施下一种仄术。” 卿沂一脸愤怒,口吻极其寒冷:“去他的天道!它难道又想实施那个病态计划吗?!” 君九凛的态度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沉重地说:“这种情况只有他能救无忧。”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联系容渟,让他转告凉衪,立马给我滚下来救他自己的女儿!不然就算阿栀在她的世界里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切,我都揍死他!” 卿沂吼完君九凛,赶紧使唤水清漓抱起君芩默,她带着他们立马赶回宜杦之宫。 其实不能怪她的脾气火爆,她只是将君芩默视为自己亲生的孩子,孩子出事,要她如何冷静下来呢? 毕竟,君芩默是千洛栀的女儿啊! 而千洛栀则是她最亲密无间的挚友,也是她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 对于她来说,保护君芩默不仅仅是出于对好友的怀念,更是一种深深的责任和情感寄托。 她曾说过要护君芩默一生平安,这是她对千洛栀的承诺,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执着。 人类世界的劫难,君芩默已成功渡过,如今她是涅盘归来,真正的劫难还未到时机。 在此之前,她若是会出事,不光是水清漓因她失控,陷入癫狂。 就连君九凛、卿沂、罗丽、冰璃雪和容渟容玺都能将其他地界搅得天翻地覆。 甚至最为神秘莫测的凉衪,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直接摧毁伤他女儿的人(仙)或世界。 她的劫难期间,他们并不能助她,而其余时候,伤她者,就该承受相对应的代价。 君九凛联系完容渟之后,姚书棠他们便扶着彼此,从地面上站起来。 他察觉他们的苏醒,转身看向他们,嘱托:“既已苏醒,你们就该和穆子蔺会合,也要前往灵犀阁解释此次波动,最主要的是,你们八位使者应当露面了。” 话落,他化作光圈消失在未眠小筑。 恰巧的是,穆子蔺他们苏醒的时间比他们早点,现在已经抵达姚书棠家的大门处。 应郗感应到穆子蔺他们的气息在附近,出声:“老大他们来了。” 他们八位难得齐聚一堂。 短暂的美好时光总是很快过去,他们叙旧一会,同步转身前往仙境的组织——灵犀阁。 …… 灵犀大殿。 没等颜爵召唤灵犀烛火,庞尊便出现在里面。 他瞅见大殿是满地狼藉,又瞥见一旁愣怔的古董狐狸,心中顿时拉起一个预感不好的警戒线。 下一秒,庞尊心中的预感成真,他就听见颜爵说:“胖胖,你来得正好,我们俩先修复灵犀阁,再把他们召唤过来吧。” 被迫打工的胖胖明面上沉默不语,内心却早已炸开锅,暗自嘀咕:“要不是我听光莹的话,我才不会来,不然哪还有我的事。” 庞尊到底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得不与颜爵一起修复灵犀阁的惨样! 要把灵犀阁整理成往昔的模样,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使他们有仙术,也得消耗自己的力量去逐一地修复。 经过长达半小时的努力,灵犀阁终于恢复如初。 随即,庞尊坐到自己的石像上,示意司仪可以点燃灵犀烛火了。 颜爵这位司仪也是真听话,二话不说地点燃灵犀烛火,召唤其他的阁主们归位。 片刻的宁静。 女阁主们先后的归位,只要水清漓未响应灵犀烛火。 颜爵刚想和冰璃雪询问,八位使者的气息却飘浮在大殿内,其他的阁主们感觉到有别的仙力出现,放松的心情立即变得戒备。 颜爵冷声呵斥:“谁擅闯灵犀阁!” “虽然你这位艺术之灵的威风比我们大哥略有逊色,但是第一时间却护住自己的同伴,勇气可嘉啊。” 姚书棠温柔的声音响遍灵犀大殿,不难听出来,她是在夸赞颜爵有担当。 在众阁主的疑惑之时,穆子蔺出声提醒他们:“诸位,请站好了。” 众阁主不明所以,依旧按照他的话所执行,担心会出现一些邪术来伤害他们彼此。 穆子蔺他们可以直直地观看到他们眼中的警惕,眼眸都露出欣赏的光芒,同时念道:“叶罗丽魔法,千唯千灵,灵犀余犀,熙熙相守,置换场景。” 法术刚落,原本的灵犀阁便慢慢地转换成八位使者卸任阁主之位后,在此基础上,共同联手建立起一个平行的雅颂居。 这里富有诗意盎然,别具风味。 “欢迎各位莅临我们初代灵犀阁成员的雅颂居。” 穆子蔺讲完这句话,双手轻轻一挥,七把精致造型的椅子落在颜爵他们的身后。 他再次言明:“诸位,请入座。” 时希捕捉到穆子蔺的字眼,淡淡地道:“你们是上一届的成员,为何选择此刻出现?” “是的。” 穆子蔺回应时希的前半句,并未回应后半句,他反而是扭头示意大家一起现身。 莞尔,八位使者的身影逐一地亮相在雅颂居中。 男仙子的相貌玉树临风与温文尔雅,女仙子的相貌清新脱俗与金瓒玉珥。 他们站在一起的氛围简直是郎才女貌,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他者赏心悦目。 两代灵犀阁的成员聚首,更是一幅世界名画。 “与各位在灵犀阁对话的人是我,除去植物之主的身份,我还是上一届的灵犀阁司仪。” 穆子蔺表述完自己的身份,转身向颜爵他们介绍剩下的七位使者。 刚刚介绍完,其他的使者默契地get到他的想法。 于是,画面就变成由穆子蔺带领七位使者行礼,同时开口:“初代灵犀阁成员有礼,与新一代的灵犀阁成员幸得会面。” 颜爵也率领六位阁主向穆子蔺他们回礼:“新代灵犀阁成员有礼,见过诸位初代灵犀阁成员。” 只是颜爵他们并未察觉到时希的淡定脸有过一丝困惑,对面的使者们却将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 姚书棠和褚青时太清楚时希的变化是来源于什么,纵使她是完全的忘记,可当她有熟悉的感觉闪过,她会产生一定的疑惑。 他们不能直视她,也不能长时间地注意着她的变化。 褚青时见机行事,他在穆子蔺让颜爵他们坐下,又叫曲安然和应郗去拿吃食饮品招呼时。 他疾步走向池予川的身边,小声地说:“老五,帮我个忙。” 池予川没过问褚青时需要他帮什么忙,反倒直接答应,“你说。” 褚青时听见这话,直截了当地讲:“待会你和三姐帮我多观察观察时希的神情变化,事后我与你二姐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池予川又是聪明仙子,他能猜到自家二姐和四哥跟时希有交情,只不过因为某些突发状况,现在估计是他们致使她忘记了。 他拍拍褚青时的肩膀,“行,不过报答就不用了,兄弟之间,哪需要如此客套。”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雅颂居聚集这般多位仙子,都称得上是一个小型party了。 不用等到穆子蔺的示意,便有使者解释时希前不久问出的问题,“我们此次面世,是因为我们身上的封印刚得到解除。 仙境的波动与我们也有干系,但其中有你们不知情的危险系数所在。” 出声的使者是排名第七的曲安然。 颜爵他们听闻这些消息,随和与淡定的面色变得认真严肃。 只有冰璃雪通过“封印”二字联想到此前波动的力量有水清漓的气息,急迫地问:“危险系数?那你们在解除封印之时,我的哥哥和嫂嫂呢?!” 颜爵他们自是不清楚她的迫切,也不知她因何这般问?只觉得她是没见到水清漓的身影出现,估计是担心至极。 姚书棠理解冰璃雪的心情,跟她解释道:“冰公主,君九爷和卿女君已经将水王子与无忧公主带回他们的府邸。” 至于水默的状况,他们也无从得知,因为当他们醒来之时,便没看见水默夫妇。 现在不好下定论,也不好过犹不及地猜测太多。 冰璃雪没有继续追问,她知晓姚书棠没有说明哥哥嫂嫂是否有事,想必是不清楚。 那她现在得知哥哥嫂嫂在哪,后面找星尘帮忙就好,言:“多谢告知。” 另一边的花翎跟时希有过短暂的讨论。 她看向八位使者,提出一个问题,“在仙境里,各位使者的音讯可谓是销声匿迹,此番出现,必然不止因为仙境剧动,是否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告知我们?” 毒夕绯看似和她们没有交流,实则同样捕捉关键信息,附和道:“是啊,若非有重大之事,我们新代的阁主们理应没有本事,能让杳无踪迹的初代阁主们特意为我们现世。” 她们的话音刚落,玖烟便为她们鼓起掌来,这一届阁主们的脑子的灵活程度倒是超出他们的意料。 要是别的仙子见到长久未面世的他们,不用细想便知道他们的想法。 无非就是好奇他们的诞生,好奇他们现今面世的目的是什么,好奇为何从未听过他们的传闻等。 这一届阁主们倒是有点意思,非但不过问这些,也想到他们的面世是否有紧急事。 玖烟的嘴角挂着笑意,十分兴致高地说:“我们的确有事需将公之于众,不过等我们家八妹将罗丽公主带来这边再说。 至于待你们离开时,是否要召开新的会议内容,也需要告知于其他地位高的仙子们吗,全凭各位自己决策。” 婳芙从两代阁主们互相行礼之后,她悄无声息地离开雅颂居,利用兰花找到罗丽所在的方位,并且直奔而去。 至于白光莹,金离瞳及金莲,她让他们前往灵犀阁后面的内阁等候吧。 不用怀疑,八位使者即便在某些事情上是有信息差,但是关于灵犀阁的改造,他们怎会不熟知嘞。 婳芙将罗丽带来雅颂居,着手安置好罗丽的座位,瞬移回到她的位置之上。 罗丽见到灵犀阁成员也在此地,正是面露诧异之时,两道令她熟悉的声音传来:“罗丽,好久不见。” 出声的使者分别是穆子蔺和玖烟。 罗丽追寻声音的来源处,看见穆子蔺和玖烟的身影,万分惊喜,“穆子蔺,玖烟姐,好久不见!不过这里是你们的地方啊?” 穆子蔺和玖烟为什么与罗丽相识呢? 其实在千洛栀身亡的那一战爆发的前三天,苏箢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万全之策,她的后手准备就是来到灵犀阁,请求他们庇佑罗丽。 当时灵犀阁只有穆子蔺和玖烟在,其他使者皆前往各地界布置结界,因此他们同意苏箢这位王族公主的请求,后面就与另外一位王族公主,也就是跟罗丽亲自会面过。 故,他们得以认识多年。 思绪回笼,罗丽的问题得到穆子蔺的回答,随即,他庄严的语气落起: “我们需要将仙境秘闻和现在的棋局变化,一一告知你们,至于棋局围绕谁而开,你们理应能猜到一些,关乎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无可奉告。” 他的言辞令他们想起水清漓和君芩默。 既然是棋局,那他们的真实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有多么恐怖的危险系数,大家得共同协助,一起渡过这次的难关。 他们相处数年,是伙伴,亦是家人。 穆子蔺见颜爵他们的决心是这般的坚定,他们携手共进退的情谊宛如当年的他们,这令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八位使者开始向七位灵犀阁阁主+罗丽讲述他们所清楚的所有事件。 …… 宜杦之宫。 卿沂带着水清漓与君芩默回到三层的房间已有五分钟,君九凛的身影刚刚随之而来。 当她焦急万分地盯着外面,瞥见他回来了,身后又无一人的身影时,立马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音量大到整座宫殿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我不是让你联系人吗?凉衪人呢?!!!” 堂堂五界之首的君九爷,此刻理不直气也不壮,怂怂且磕磕绊绊地回答:“阿卿,别、别生气啊!” 卿沂怒不可遏,瞪圆了眼睛,恨不得将君九凛与凉衪生吞活剥,“别废话!他人呢?你俩是想让小默受着痛苦,活生生被折磨得吐血吗?!!” 君九凛被吓得一哆嗦,声音颤抖地说:“没有,我绝对没有!他还在路上,真的,你信我!” 听到这话,卿沂的火气更大了,“蜗牛吗?通知他需要五分钟?需要他走路?需要他遵守交通规则?凉衪干什么吃的!!!” 君九凛这会可顾不上自己的好友,立马选择抛弃凉衪,站在卿沂这边同仇敌忾:“阿卿,消消气,消消气,我立马催他,让他马上滚下来!再不快点,我也得扒了他的皮!” “最好是这样。” 卿沂话落便松开手,恶狠狠地瞪了君九凛一眼,转身走入水清漓所在的房间。 她站在一旁,满眼心疼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君芩默。 随后,卿沂又重新关上门,站在外面,因为她明白水清漓比自己心疼君芩默。 他肯定想与她说说话,或者他想施展法术,将她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之前他所赋予她的契约之上,不仅是灵魂与元神共融,还是甘愿与她融为一体,他完全在用自己的命来爱自己的爱人,当真将她看得比自己重。 因为他斩断的主导权只有她那边,自己这边却永远共生着这层法术。 院中的君九凛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暗暗祈祷着凉衪快点赶来。 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到,阿卿可是会把他往死里打。 任凭千洛栀、冰雯和水润玮还活于世,哪怕是宗济和自己,他们都难以认出被揍之后的他。 第70章 最坏的结局,陪嫁礼 里间内。 躺在床上的君芩默蜷缩着身子,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虚弱无比,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好痛啊…” 水清漓看向君芩默的眼神满是溢于言表的心疼,眼眶都殷红。 他为她擦拭着汗珠,轻言:“默,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不会痛了。” 话落,他站起身,在原地就双手结印,念道:“叶罗丽魔法,水滴穿心,水流殇,共融一体,转移!” 随着水清漓的仙术浮起,君芩默的血肉之躯出现水契约的法盘,痛苦当中的她似乎感应到什么,勉强地睁开双眼。 她便看见他正在施展法术,又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艰巨地开口:“阿漓…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水清漓听到君芩默的声音,即使脸色惨白,他仍然嘴角带笑,温柔地回答:“关乎你的性命之忧,我不会听你的。” 言外之意:这个共生法术,他是不会停止的。 “不、不可以……” 君芩默看着水清漓如此痛苦,自己身上的痛苦却减少一半,顿时心疼不已,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施法。 “阿漓,停下!求你了,停下吧!”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声音也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你的痛苦,我能分担,所以不要哭。”他一边安慰她,一边依然不为所动,坚定地施展着法术。 与此同时,水清漓的痛苦达到顶峰,控制不住地向地面吐出一滩鲜血,严格意义来说,这是转移至他身上的君芩默的痛苦。 在外听见动静的卿沂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进去之后,即目睹泪流满面的君芩默和强忍着痛苦而不倒下的水清漓。 卿沂的到来仿佛是让君芩默看见救赎之翼一样,她立马哀求着:“卿姨,你快帮我阻止阿漓,让他停下这个法术。” 虽然卿沂早早猜到水清漓的打算,但是她仍然为之震撼,他的守护与爱意真的远远胜过他们这一辈的人\/仙。 她也想答应君芩默的请求,可她无能为力。 这是水冰王国的特有法术,能学会此术的仙子基本上是零,就算是冰璃雪站在这里,他妹妹都无法攻破他的境界。 “小默,抱歉,卿姨无法帮到你,清漓的力量本是很独有的,更是水冰王国的皇,这世间上能破除此法的人只有他自己。” 卿沂十分歉疚。 她依稀记得当年水润玮将这个特有法术,灵活运用和掌控得仅有十分把握,他的儿子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八分的把握。 君芩默闻听卿沂的言辞,眼底的光瞬间黯灭,她没有理由怪谁,只是痛恨自己为何如此麻烦,身上也频繁出现痛苦与虚弱。 阿漓,我既让你伤神,又让你替我分担痛苦,我真是一个麻烦精啊…… 水清漓现在使用着共融一体的法术,君芩默的想法皆会完全地融入他的脑海里。 他压着痛苦,跪在她的身边,耐心至极地安抚:“默,不要胡思乱想,你从来就不是麻烦精,而是水下世界的太阳。 纵使你是一朵难养的花,我都会养,我有信心浇灌你的成长,亦有信心为你铲平荆棘,更有能力护你无虞。 我不许你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就在这时,凉衪终于来至宜杦之宫,君九凛心中的大石块终于能放下了。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再慢一点,下次见到你,可是在我的阴阳与轮回交换地了!” 他边抱怨边拉着凉衪往里走,压根没给他自我行走的权利。 凉衪虽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点一点地长大,劫难期还看着她身陷多次的危险却不能救,否则物极必反,最终伤及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他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失败。 如今即便知晓她没有恢复记忆,心里照样生出紧张的念头,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无忧如何了,我没有见过她身上的仄术是属于哪一类型的,不然还需要你来救你自己的女儿吗? 快点的吧,别废话了你。” 君九凛狠巴巴地回答完凉衪的问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直闯卿沂他们所在的房间。 卿沂听到有动静,回头看向他们,她直接上手拉过凉衪的胳膊,并急切地说:“赶紧看看。” 凉衪一脸无奈,怎么这两口子都爱揪人胳膊呢,不过他和君九凛一样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们与水润玮自从相识后,或是友情或是爱情,他们向来最怕的三个女人(仙)无疑是千洛栀、卿沂和冰雯。 所以在爱情里,不论是成为眷属的两对夫妻,还是未成为眷属的君卿都是一物降一物,相反,在友谊里却是一人\/仙治三人\/仙。 凉衪的目光扫视着水清漓和君芩默的状况,还有地面的那一滩鲜血,他伸出手指去触碰君芩默的额头,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古裔玄圣,秦月流光,唤灵。 ”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古老的力量从他的指尖涌出,注入到君芩默的额眉间。 那里缓缓出现一朵山茶花的花钿。 他变出一把小刀,眼睛都不眨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往那里滴入自己的血液,只见空间瞬间转换成云渡庄园。 看见对面的场景,他不禁发出呢喃声:“这是天道的夜魇轮回梦的仄术,为何会浮现我们家的场景?” 凉衪的解释让君九凛和卿沂的后背感觉到一股凉意。 原本只有一点光亮的云渡庄园,“啪嗒”地黑了,像是突然陷入无尽的黑夜,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短暂的寂静之后,画面再度亮起,呈现出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一位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女被囚禁在一间充满科技感的牢笼中,四周弥漫着一股冷漠而无情的气息。 牢笼中的环境异常干净整洁,但却没有丝毫人烟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少女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捆绑,甚至连身体也被禁锢在冰冷的床板之上,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仿佛成为了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作为旁观者的角度,以及少女的熟悉面样,凉衪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是…小月亮……” 小月亮是千洛栀和他女儿的小名。 这个名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卿沂和君九凛的心弦,他们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流露出惊愕和愤怒。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无法接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冲上前去解救被困的少女。 可惜这是夜魇轮回梦,他们做得再多,都是白费力气的无用功。 此刻,那边却传来天道化为人形的声音:“宗济不仅是笑面虎,性情还是唯利是图,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哪怕玉石俱焚,简直和我完全是一路人。 他惯来会伪装自己的真面目,只要我稍加放大他的贪欲,他便会成为我的一把锋利的刀刃。 非常不幸的是,在你的母亲拒绝他的告白后,他心中的贪婪、不甘、愤怒以及嫉妒等情绪,再加上那扭曲变态的心理,已经达到了极致。 你母亲遭受朋友的背叛,我又和他联手布下摧毁仙境的棋局,而她竟然甘愿自杀取骨,也不愿意成为我的恶煞之神的傀儡。 那么你作为她的女儿,想必你的体内也有晶骨吧?我就在夜魇轮回梦里拿你小试牛刀了哦,说不定未来你我还会见面呢。” 少女的眼神充斥着恐惧,那双眼睛就像是在诉说:“我对你所说的一切毫不知情,也根本不认识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天道的面色逐渐变得疯癫起来,完全忽视少女的感受,少女的求饶更是形同虚设。 至此之后,少女有五个月是在经历着天道的折磨;有三个月经历着天道反复循环播放着千洛栀死亡的那一幕;有两个月经历着天道把少女所在意之人转换成消散的画面。 有一个月是被过往经受过的画面,一直缠绕着她自己的身心,无法挣脱,无法从中苏醒。 少女之所以能摆脱夜魇轮回梦,是因为外界的父亲一直在尝试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唤醒她。 最终的办法却是将她的命数跟别人的命数交织于一起,自己也用一半的玄血之力与她母亲所遗留下的王冠炼制成珠子,三重因果融合,因此把她从夜魇轮回梦救出。 在少女苏醒之际,她的父亲曾担忧她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会陷入恐惧的心理,因此第一时间安慰她,并未直白地过问。 过去一个星期后,父亲非常小心翼翼地询问少女经历过什么,可少女却只字不提,甚至有些抗拒,父亲便无理由追问。 如今看来,少女只是不想让她的父亲担心自己,最好对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噩梦一无所知,这样既当爹又当娘的父亲就能放轻自己肩上对她的责任。 画面消散,空间变回宜杦之宫。 然则,凉衪、君九凛和卿沂都沉浸在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当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君芩默额眉间的山茶花花钿变成了紫藤花花钿。 凉衪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从指尖滴落,但他仿佛毫无知觉。 他的眼神充满对天道的愤怒,似乎要将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摧毁,还隐含着对女儿的愧疚与哀伤。 凉衪疾速地抽离思绪,面向水清漓的方位,极具压迫感的语气:“水清漓,再不停下你的共生仙术,是想都没命吗。” 刚才在他们进入君芩默的夜魇轮回梦,宜杦之宫的时间便静止了,所以水默夫妇并不知情。 故而,他们出来后,时间也就恢复了。 只要关乎君芩默的事情,水清漓是执拗的性子,但凡牵扯她的安危与性命,便是偏执与疯狂的性子。 凉衪“啧”了一声,在心中无语地吐槽:“这臭小子在他家小月亮的事情上,妥妥亘古不变的死性子。” 他抬手让君芩默昏睡过去,又径直走向水清漓,利落干脆地一掌劈晕他,根本不带一点废话与犹豫。 已经回过神来且目睹全过程的卿沂&君九凛:你好端端让小默\/无忧睡去,再去劈晕你自己看中的姑爷,意义是不破坏你在你女儿心中的形象呢?太没脸看你。 凉衪不是没察觉他们的视线,可他丝毫不觉得尴尬,稳如老狗地将水清漓送至君芩默的身边。 他转身看向他们,一脸玩笑地道:“站在这边的两口子能否出去嘞,别影响我发挥啊,不然,你俩可别叨叨我不救自己的女儿。” 那其中调侃的意味十足,如果不是数年情谊都不会这么欠了吧唧的。 君九凛毫不客气地回怼:“你想咋地?我们影响你什么发挥了?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女儿你还能见死不救吗?” 凉衪自是不甘示弱,“小月亮在这一世可是你的孙女,九冥族的无忧公主,你这当爷爷的怎么还说风凉话呢?” 君九凛吹胡子瞪眼,“凉扒皮,你要跟论这个,是吧?” 凉衪皮笑肉不笑,“君九鬼,再叫你给老子起的花名,你试试看。” 卿沂刚刚是一丝缝隙都插不进去话,现在终于可以了。 她真的不想听这些无聊的对话,难得看见她翻白眼,这一把年纪的两个老男人真的非常非常幼稚! 卿沂丝毫没有手软,了当地给了凉衪和君九凛的后脑勺一人一巴掌。 她冷眼望向他们,道:“一个身为小默的亲爹,一个名义上是小默的爷爷,实际上是君九叔,现在是都不把小默的健康放在首位,反而和以前见面就作对一样,很有意思吗?!” 君九凛和凉衪被说得有些心虚,相视一眼,瞬间安静下来,同时在心中默默地把锅甩给对方,“主要怪他,不能怪我,要不是他和我作对,我可没有如此老顽童。” 这属于没用的默契又又增加了。 凉衪走到沉睡的水默夫妇的旁边,默默地道:“女儿啊,爹刚才对不住你。” 随即,他便不再浪费时间,开始施展法术。 只见他双手的五指微微张开,手掌朝下,然后双手迅速合拢,“古裔玄圣,天地一色,万物其反,天罡相伴,玄圣古印,净透!” 话音刚落,无数道耀眼的光芒从他手中释放出来,如同一股强大的能量洪流,将水清漓与君芩默紧紧地包围其中。 这些光芒如同银河般,照亮了整个房间,光芒所到之处,他们身上的痛苦逐渐地褪化,身体的疲惫也渐渐消散。 他们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仿佛只是进行一场深度的睡眠。 半个时辰后,凉衪收起法术,看着床上脸色恢复红润、气息平稳的小情侣,对君九凛和卿沂点点头,然后示意他们一起出去说话。 他们三人来到院子中,共同坐在围桌旁,卿沂先出声:“小默和清漓的情况如何?” “我已经净化他们身上的天道之力,损耗虽大,但以后天道也不敢随便在小月亮那滞留它的力量,不过它不会再有机会了。” 凉衪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的杀意令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君九凛意识到凉衪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头地讲述:“你确定要以身为祭,与天道同归于尽,彻底毁了天道的存在?” “天道的存在是既定事实,谁都无法摧毁渊天源,那我就另择其主。 这一任天道的主人竟然害死我的妻子,又想加害我的女儿,它该死,我修炼多年的古老法阵,又怎么会摧毁不掉呢?” 凉衪的言辞简直是平静又狠厉,甚至还能听出其中带着一层疯批的语气。 “凉衪,你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人,何况天道是超自然的存在,就算我和九凛有能力对付宗济。 如果他魔化过那两个古老禁忌法术,那应该需要小默和清漓使用双神合璧的力量才能限制他。 而我与九凛是古老禁忌法术的创始者之一,身为其中一环,除献祭别无他法,可若他还修炼出一个自创禁术针对小默,你认为清漓会放任小默再次死在他眼前吗? 到最后,我们献祭才能终止宗济的打算,你又与天道共殒世间,最坏的结果是清漓用九凛给的锦囊保住她,可这一切对小默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卿沂的说辞是句句属实,这是故事走向的最坏结局。 双重性的古老禁忌法术是当初千洛栀、凉衪、水润玮、冰雯、卿沂、君九凛和宗济共同完成的成果。 本是用来保护各界的法术,现在却成为最致命的一击。 已过去这般久的时间,谁也不清楚宗济有没有修改与加强过古老禁忌法术,若是有的话,局势更加迫在眉睫。 是他们识人不清,也是对方又狡猾又太会伪装,以至于他们相处这么久,都没能发现对方的真面目。 这一点令他们一直懊悔不已。 “这么多年了,我对于自己的女儿已经落下无尽的愧疚,也没有照顾好她,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从来不奢求她能原谅我,但我只求她的路平安顺遂。 如果真的出现那一步的棋子,我也早早想好万全之策,绝不会让她孤独一人。 所以,你们不必劝我了。 小月亮的婚礼,我就不出席了,若是需要送她出嫁和要拜的长辈就交由你们,我和栀儿为她准备的陪嫁礼,我已拿来。 第二日,你们记得让水清漓来一趟你们这里,我有话跟他说。” 凉衪一鼓作气地说完,又把君芩默的陪嫁礼变出来,转而化为泡影消失,卿沂和君九凛想要拦住他都来不及了。 他们都是半入黄土之人,谁都清楚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谁也无法改变,而他说有万全之策,那就一定有。 他们的目光相视,同时叹了一口气。 然,凉衪与千洛栀准备的陪嫁礼可是十足的富有。 首先是十座府邸,每一座府邸的占地广阔,建筑风格独特,周围环境优美,宛如仙境一般。 其次是无数的奇珍异宝,包括珍贵的药材、稀有的宝石、华丽的衣物等等,这些东西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最后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采用最高级别的衣料制作而成,工艺精湛,细节之处更是处理得极为完美。 其中凤冠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美不胜收;高跟鞋则采用最上等的丝绸面料,柔软舒适,步履间轻盈优雅;团扇更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鸳鸯的图案,华丽非凡。 一架装饰豪派的轿子,轿子上雕刻着吉祥如意的图案,寓意着幸福美满;一笔巨大的财富之九吨黄金;五只金手镯、九只银手镯,九只玉镯等价值不菲的首饰。 这样的陪嫁礼称得上富可敌国,可谓是史无前例,令人咋舌。 第71章 棋局初显 雅颂居。 八位使者已将仙境传闻和棋局变化的事情一一转告于新一任的阁主们与罗丽。 随即,他们不再待客,穆子蔺走到一旁,转动搁置于架子上的古墨花瓶,便看到新任阁主们和罗丽的脚下出现一个法盘。 八位使者同时施法送离此地,并将平行的灵犀阁再度重置归位。 婳芙变出一朵的兰花,凑近嗅了嗅它的芳香,黄莺般的声音落起:“哥哥姐姐们,你们说他们的决策会是如何呢?” “王族公主已忆起往昔,我们也将自己苦守多年的部分使命间接告知他们,防的是影司等人趁火打劫,故而布下天罗地网。 若是他们已经担任如此长时间的阁主之位,却经不起推敲,也做不出相对应的计划,那他们的资质可就太平庸了。” 应郗一边和池予川玩对弈小游戏,一边出言回答婳芙的问题。 在他对面的使者也出声附声道:“我们家老六说的不错,他们既然选择加入灵犀阁,那就必须表现出各自的头脑与手段。” 八位使者皆清楚此次事情的严重性,也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答卷。 玖烟联想起仙境里的所有属性的仙子,慢悠悠地说:“若是让大仙子们联手,只要在影司、影榷和影萨之下的人,他们起码能五五开,甚至是完全的碾压。” 她的言辞令大家想起如今的仙境。 冰、火、金、风、时间、生命、艺术、雷电、毒、七情六欲、王族+三重属性、暗物质、光、音、镜子、空间、岩石、梦等。 这些仙子们比比皆是仙境里所有大小仙子和精灵们家喻户晓的存在。 加之,他们现在也要露面于仙境,他们的力量可是被千洛栀赋予过一丝神明之力。 而在这场未雨绸缪的棋局里,他们最后的两张王牌是君芩默和水清漓。 穆子蔺平静地看了一眼大家,总结性发言:“那就静候最后棋局的到来。” 大家同频地点点头,然后只见褚青时走到池予川的背后,一把揪住他命运的后脖子,拖着他就往外走。 徒留一脸懵逼,又瞬间反应过来而大喊大叫的应郗:“不是,四哥,你把五哥带去哪里啊,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玩完呢!” 褚青时充耳不闻,委屈巴巴的他,只能“泪眼汪汪”地扭头看向姚书棠与玖烟。 她们接收到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又同时为他们打个圆场,一模一样的言辞响起:“我估计他们还是因为以前的‘争吵’而不服输,我去看看啊。” 言罢,她们瞬间开溜,只留下穆子蔺、婳芙和曲安然在原地面面相觑。 所谓的“争吵”,其实是褚青时和池予川之前莫名其妙地攀比自己能喝酒的能力,因此他们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都在互相地阴阳怪气。 雅颂居的小院。 褚青时和池予川,姚书棠和玖烟先后脚地出现在一块。 之所以要出来说,是因为青棠夫妇暂时不想暴露自己和时希认识的关系。 纵使身为老大的穆子蔺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也不会过问太多,更不会替谁说出他们的秘事。 褚青时松开池予川,问道:“如何?” 得以重新进行呼吸的池予川,咳嗽好几声,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望向穆子蔺,“老四!你问事情就问事情,揪人后脖子是什么意思,想勒死我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褚青时拍拍手,一脸玩味地说:“我五弟还算睿智,不枉费我对你的悉心教导。” “你你你!!!” 池予川一直以来都怼不过,打不过褚青时,每回只有他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姚书棠对于自家夫君的行径已然看不下去,无奈得出声阻止:“好了,你就别再逗趣五弟了。” 玖烟笑了笑,紧接着地讲:“老四,你明明是关心阿池,干嘛老吓唬他。” 一番小小的叙旧过后,他们要谈及的话题逐渐地回归正轨。 每每讨论正事,他们的神态都会变成平静却带着一丝不苟地严肃。 池予川的口吻稍微偏向凝重:“时希虽然是淡定脸,但是她有三次出神,五次把自己的目光转移至老四与二姐的身上,我不确定她是否已怀疑什么。” 闻言,褚青时和姚书棠的脸色闪过一丝诧异,按理来说,时希的记忆是不可能就此出现松动与恢复的迹象,她是否想了什么而出神? 褚青时回答池予川的话,“无碍,现在的节点是不会令她想起任何的记忆。” “黎灰那边安排妥当了?老四,你和棠儿真的确定他不会将你们曾经有过一次警告他之事,转而去告诉时希吗?” 玖烟担心的是姚书棠和褚青时的安排会不会被不知因素而影响颇多。 姚书棠拍了拍玖烟的手,以表安慰:“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我不相信黎灰不懂,曾经的他甘愿背负骂名,也想留住时希的笑容,可他并不懂她的信念,也没有深刻理解过她的使命。” 话已至此,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些往事的片段,可她不受干扰,反而继续说道: “小月亮曾经对她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也有它们的命运殊途,不管我们承受着任意万灵的馈赠,我们要善待它们,也把它们的光辉洒向所需之处。 我们和世间万物是同样的道理,至此我们不要惧怕未知,路不通还有桥,纵然过去如何,未来又如何,只要我们在当下的路一直往前走,你会明白自己想追求的理想。’ 因此她一点一点地琢磨小月亮的言辞,直至参透之时,她便已站到与小月亮一样的高度,双双成为爱苍生的人。 现今,我想他已明白她所追求的是什么,那么这个约定,他定能遵守。” 讲到这里,玖烟和池予川又何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 灵犀阁。 他们落在各自的石像之上,罗丽落在大殿的中心。 凝重的氛围持续好些时间。 最后,颜爵从自己的想法中抽离出来,扇动扇子的频率变得有条不紊,目光浅浅地扫向大家,询问道:“大家有何看法?” 未等其他仙子开口,冰璃雪却主动从自己的石像上,轻盈地飞落至中央,颜爵见状,立马闪到她的身边。 “阿冰,你这是做什么?” 他刚说完,便收到她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意味分明是在告诉他:你给我闭上嘴巴,别说话。 他心领神会,迅速将右手放在嘴唇边上,做出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会乖乖闭嘴。 其他仙子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态,仿佛在说:“冰公主此般的举动是为何?” 只见冰璃雪清冷的嗓音响起:“刚才八位使者有说到其他地界的存在,仙境是最后一个新生的地界,那么我想说自己和哥哥并非仙境的人。 ” 她之所以选择将自己和水清漓的真实身份在这一刻公之于众,是因为这个决定是他们兄妹早已决定好的。 只是一直未寻到恰当的时机,然而,八位使者面世是她觉得最合适的机会,毕竟他们也说了,此棋局围绕的仙子皆为她的亲人。 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也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未知而恐慌的状态。 至于家,若是王族试会之后便有合适的时间,她和哥哥应该会单独回去一趟。 听见这话,六位阁主&罗丽大为震撼的异口同声:“什么?!” 在场的罗丽毕竟身为仙境的王族公主,对于其他地界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率先反应过来,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太确定的语气落起:“冰公主,你和水王子该不会是水冰王国那边的人吧?” “是的。”冰璃雪诚实地点点头。 下一秒,她脱口而出一个于他们而言的爆炸性信息,“我是王女,哥哥是王子,不过我与哥哥都拥有能力继承王国。 但母亲说哥哥是与生俱来的水之力,我又向来喜欢待在自己的天地之中,因此哥哥是继承人,是水皇。”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无声。 颜爵不想让冰璃雪的话掉落在地,出声:“等一下,阿冰,你先容我们消化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 他的回答也是其他仙子的想法。 谁能想到与他们共事多年的水清漓居然是水皇的地位!冰璃雪还是一国王女! 殊不知,他还有一层水神的身份,不仅他的水之力带着神明之力的气息,还会拥有一股神级净化一切的力量。 更殊不知,他与他的爱人君芩默是强强联合的夫妇。 片刻后,大家终于接收完信息。 毒夕绯望向冰璃雪,她的口吻依旧带着些诧异,“冰妹妹,我们属实想不到你与水王子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是啊。”花翎附和,又想起以前她觉得怪异的现象,言:“难怪在我的花圣殿里,只有你们兄妹的生命之花变幻过色彩,我还以为是你们被自然影响的强弱而变换。” “那你和水王子是怎么会出现在仙境里的?”庞尊问出的问题正是关键点。 其他仙子也好奇这个问题,连忙把视线转移至冰璃雪的身上。 只见她淡淡的解释:“当时水冰王国应当是出现事故,父亲母亲也应该发觉了什么,故而他们宣布和我与哥哥断绝关系。 不过在离开之前,父亲曾给予过哥哥一些物品,让哥哥带我来仙境找一位旧友,也就是八位使者口中的‘千帝女’,因此我和哥哥就在此落地生根,哥哥便一直照顾我。” 闻言她的回答,大家醍醐灌顶。 艾珍被时希照顾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现在能和他们进行短暂玩闹的时光,不然时希也不会放心她独自回情语塔居住了。 她想起仙境一直流传着的传闻,古灵精怪地问:“冰姐姐,那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你和水爷爷的关系不好呢?” 一听是这个,冰璃雪的脸色僵住,嘴角不禁地抽搐了一下,心想着:传闻误事啊。 她哭笑不得,回答:“这是传闻有误,我以前在哥哥身边是活泼的,有回在须颜海无意间闯祸了,害得哥哥替我收拾烂摊子,又挨了三叉戟的伤。 回来之后,哥哥非但没训斥我,还说会替我收拾烂摊子和做我的后盾,我便不用怕外界的一切。 只要哥哥在,我不会有事,这句话我一直谨记于心,可我却变了。” 谈及这些,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伤感。 时希察觉冰璃雪的情绪波动,自己又作为时间公主,深知与同感水清漓肩负着什么。 她细心地替冰璃雪作答:“因为水王子是水的主宰,只要是流水的地方皆有他的子民,他需要承担起他的责任与使命。” 冰璃雪轻轻点头,心中充满着无奈和心疼,她也是从这一刻起,才渐渐地明白哥哥的身上肩负着怎样的压力和责任。 时希接着讲:“水污染、种族歧视、各种大小事务都围绕着水王子来做决定,纵使须颜海有海颜他们的存在,但也需要他。 因为水下世界是有阶级划分,海颜他们不得越过阶层去展示大海的威严。 所以冰公主将自己的活泼卸去,慢慢变得懂事,找水王子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因此,仙境里见过他们会面的仙子与精灵们少之又少,自然会流传出水冰兄妹不合,偏偏谁也不想惹他们不痛快。” 有了时希的解释,又有了冰璃雪的点头赞同,谁都明白“水冰兄妹不合”的传闻是件乌龙事件。 明明在灵犀阁选拔之时,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水冰兄妹的关系不像传闻,结果居然还流传至今,真是离了个大谱,真是乌鸡鲅鱼! 待大家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罗丽站出来掌控全局,“那我们回归正题,既然冰公主和水王子是水冰王国那边,棋局还围绕的是我主人和水王子。 我想幕后之人的棋局定然不会如此简单,也不会只整出一些小小的计划。 那我们便联合仙境的大仙子,一起来观测接下来的变动,既当他们有用的助力,也给我们的家起到一个保护行为。” 阁主们赞同罗丽的想法,异口同声:“好,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随之,颜爵用灵犀阁司仪的名义,传唤仙境内的大仙子们来灵犀阁,商议要事。 白光莹、金离瞳和金莲是最快抵达灵犀阁的,毕竟他们的距离是在内阁那边。 其次来到的是黎灰、乐音、风昀年和风北昀,最后来的是辛灵、曼多拉、孟术和荒石。 至于火燎耶和孟艺,他们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帮助某个火系仙子解除两枚誓约之戒的力量来源,他可没有坦白过。 …… 宗济的地方。 宗王并未露面,露面的只有影司、影榷和影萨这三位大人,以及其他的手下禾野、禾泱与禾巩、尚嘉与冬雪、尚呈与冬佳。 坐在最高位的三人,带着极具冷冰与无情的眼神,先后冷冽地开口问: “禾野,计划和霓女王说过了吗?禾泱,禾巩,让你们在玄天一界和水冰王国必须将剧毒之术散播在全范围内,你们完成了吗?” “尚嘉,冬雪,九冥一族和妖族的灵药,摧毁得如何?” “尚呈,冬佳,仙境几日后的王族试会,我们的人安排妥当了吗?” 底下的七位是感受过他们的恐惧,因为他们的手段十分残忍与冷血,所以不敢不遵从他们的,只能战战兢兢地一一作答。 禾野:“回影司大人,已经和霓女王沟通完毕,她会配合我们的计划。” 禾泱&禾巩:“回影司大人的话,我们已将无气味、查不到的剧毒之术全覆盖在两个地界,假以时日,他们定会成为我们的毒儡大军。” 尚嘉&冬雪:“回影榷大人,属下无能,只摧毁一半,因为修槿与黑白无常还在九冥族内,花无锡与常氏姐弟也在妖族之内,我们会尽快摧毁。” 尚呈&冬佳:“回影萨大人的话,我们的人早已混淆在仙境之中,虽然当日也有其他地界的人出现,但是我们定会抢先出手,不负大人所望,必将小帝女抓回来。” 坐在高位的三人点点头,“行,下去吧。” 他们遣散所有人,转而,他们走到里殿,毕恭毕敬地向里面的人行礼。 宗济的声音同时穿透门传到外面,“王族试会,你们仨亲自去盯着。” 显然的是,刚才的所有对话,他都尽收耳中。 “领命,王上。” 他们三人不用多问一句,一下子就明白宗济的安排,既然他们能做到最厉害助手的地位,肯定不是愣头青与废物。 毕竟他们和宗济都清楚凉衪和刚破除诅咒的八位使者是一定有留后手的,不然怎么能称得上强者、又能成为敌人呢? 第72章 局中局——王族试会 三日后,王族试会如约而至地降下帷幕。 被誉为仙境最美宫殿的花蕾堡,罗丽早早地把这里的云雾和霞光散去,呈现出她华丽的城堡的景象。 随之,她只打开通向王族宫殿的云蝶七彩桥浮现连接,仅供他们抵达。 白光莹可是一大早就来罗丽的地方,此时的姐妹俩恰恰坐在王族宫殿的花园里,喝着玫瑰茶,聊着小天呢。 “罗丽,你的计划我只知一半,我现在怎么看都不觉得你是真的要选王族继承人。” 也不难怪白光莹提出自己的疑惑,因为从罗丽恢复王族记忆,也发布王族公告以及部分的计划告诉自己时,她便感觉自己的姐妹是有别的打算,更有改善过的计划。 “我是最后一任的王族继承人,光莹,你认为呢?”罗丽笑着回应,还把“最后一任”的字眼,咬字咬得有些重音。 白光莹瞬间get到罗丽的话外之音,她只是借举办王族试会,放出自己要选择一位新继承人为由,来一探究竟背后的内情。 何况这盘棋局,他们不想输,也不能输。 他们掌控不了幕后之人的布局,也无法窥视他的想法与下一步。 可他们能通过制造某些变故,把幕后之人的手下耍得团团转,从而便将他们控制,执棋者的部分布局权也回至自己的手中。 “阿丽。” 听见金离瞳的呼唤,罗丽侧过身子,耐心地询问:“怎么了?” 金离瞳把外面的情况实时讲述给罗丽听,“灵公主、毒娘娘和庞尊来了;还有些戴着斗篷和斗笠的人群,似乎不是仙境的人;离城堡的一尺之距外,也有人埋伏。” 闻言,罗丽的眼神流转着寒光,吐露言辞的语气都有些冷冰冰,“看来他们是相信了主人和水王子的消息,现在倒真是按耐不住,各地界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在灵犀阁会议结束的第二日时,她便找自己所信任的小精灵与小仙子们帮忙,让他们替她去到其他地界散播消息。 自己更是在暗中推波助澜,用法术影响着消息的传播速度。 不出一日,所有地界都收到与听到一则关于叶罗丽仙境帝女的异闻。 内容是:叶罗丽仙境除去前任帝女的存在,还有一位未殒命世间的小帝女。 据闻这个神秘的小帝女与前任帝女,千洛栀长得极其相似,不知她们是有关系,还是她转世幻化新仙子来索命。 小帝女曾经在人类世界经历了长达十年的劫难,如今终于归位。 据说她通晓万物,通听万灵,她的血液能起到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她的灵魂也是灵丹妙药。 有人传言,只要能窃取她的力量,或是拿到她腰间的玉佩与发顶的发簪,又或是她的生命之花,再或是她佩戴着的澜璃镯,就能保自己一路飞升,成为强者。 甚至还有人信口雌黄,不怕被王族及那位的惩戒,四处声扬她是因情所困,触怒天道,至此被抛弃,也被送去历劫。 在这过程中,罗丽意外地发现水清漓竟然也让人散播他的离奇传闻。 内容是:知情人员透露,叶罗丽仙境的水之主宰的身份仍然扑朔迷离,有待考究。 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传出,声称水清漓才是水冰王国的继承人,但不知现任女王是否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将他逼走。 此外,他似乎还有一位与之匹敌的王妃,他对这位王妃的呵护可谓无微不至,可谁都无法窥探到王妃的真面目,也查不到王妃的身份。 多数人猜测是他在意她,把她的身份来源给封锁住了,他们压根没有将两则奇闻联系在一起,也没有怀疑王妃是这位称号为小帝女的主人公。 最后一点是特大新闻,说他已经失去号令水之力的资格了。 这两则离奇的传闻是真是假,只有当事者和替他们办事的人(仙)知情。 各种各样的讨论声,一时之间也不知有了几个版本的传闻,咻地一声传遍各界。 当然不排除宗济和水嫚霓会知道其中一二,毕竟某位女王在收到手下将水清漓的流言蜚语复述于她时,直接雷霆大怒。 白光莹嗑着瓜子,开口问询:“罗丽,看他们是来势汹汹啊,虽然有庞尊他们坐镇,但面对此阵仗,你准备如何应对他们?” “只要是我王族之地,岂容他们撒野。”罗丽的语气铿锵有力,却带着一丝的淡漠与十足的威严。 随后,她用温柔的语气跟身旁的仙子说话:“光莹,你先去找庞尊他们吧。” “不用我陪着你出场吗?” 白光莹的眼中带着关切,她之所以提前来,一是想陪着罗丽聊聊天,解解闷,二是想时时刻刻站在罗丽的身边,给予罗丽依靠与支持。 罗丽笑了笑,宽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出事,可我完全有实力护着自己,何况金离瞳还在这里呢。” 接着,她话锋一转:“我现在需要你前往前殿,跟金莲公主一起帮我记录来者的信息与张罗安排,并且震慑某些不知天高地厚、企图寻衅滋事的人。” 这种熟稔程度是真的跟对方信任至极,彻底地将自己的背后托付于对方。 听到这番话,白光莹立刻明白罗丽的意图,她点头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我先去前殿找金莲公主汇合。” 刚想直接离开花园,她又转身面向金离瞳,对着他讲:“罗丽要是受伤了,我绝对不放过你,以后更不会让你见到她!” “好好好,我知道了,保证把我家阿丽完好无损地送至你身边,令其聊天与陪伴,好吧。” 金离瞳对于白光莹的警告,显得十分无奈,可谁让自己有前车之鉴呢。 他明明说好保护她,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她都认不出来。 得到金离瞳的肯定回答,白光莹这才放心前往前殿。 被他们同时装作视而不见,也不过问意见的罗丽,此刻扶额苦笑,他俩当自己是什么三级保护动物?哪有这么容易便会出事? 金离瞳望向罗丽的眼神充斥着显而易见的爱意,语气也柔和:“阿丽,你留在这里,打算做什么?” 罗丽一抬眸,直接瞅见金离瞳眼里的波动,小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她立马转过身,清了清嗓子,“我需要联系玖烟姐,询问他们的安排与现身时机。” “为何?”金离瞳疑惑。 罗丽的眸光晦涩不明,“有些人,我们自己能够对付,但有些人,只有玖烟姐他们能做到百分百地压制。” 金离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先联系,我来为你警惕四周。” 罗丽点点头,反手挥变出心蕊王杖,往地下一震,缓缓地升起一个联结空间把她包围住。 这是玖烟授予罗丽的法术,方便让罗丽与她和穆子蔺取得联系。 …… 前殿。 三位阁主坐在一块,花翎与毒夕绯边吃甜品,边喝着冰饮,庞尊却是个例外,因为他喝的是红酒。 其中少不了的是,还伴随着他们的交谈声。 “庞尊,你在雷霆轩喝红酒就罢了,到了这里,难道不能停下那杯酒吗?” 毒夕绯无奈的神态,以及操心声像极了姐姐对弟弟,又像极了闺蜜之间的关心。 花翎咽下嘴里的饼干,不解地问:“话说回来,庞尊你爱喝酒的情况不改改吗?论仙境爱喝酒的人甚少,你肯定首当其冲。” 耳闻她们的话题,庞尊吊儿郎当的回答:“懒得改,也很难改,光莹之前离开了雷霆轩,心里不好受,算是借酒消愁吧,后来逐渐习惯性地把酒当成饮料喝。” 这么一说,他是千杯不醉啊。 花翎与毒夕绯相视无言,她们知道白光莹的离去,于庞尊而言是一段痛苦的记忆,刚才之所以没提及,就是怕他触景伤情。 现在看来,他自己能主动提及,想必内心已有释然的感觉了吧? 也或许在水清漓那次的开解下,令他真正明白与理解白光莹想要的自由,究竟是怎样的自由。 毒夕绯伸出手夺过庞尊手里的酒杯,“行了,都喝八九杯了,我看你分明是趁着白妹妹不在,肆无忌惮地一直喝。” 她将酒杯与红酒瓶都顺手地拿到自己的一侧,把一壶醒酒茶搁置在他的面前,结果下一秒她便听见…… “夕绯,我哪里有了,你可别污蔑我!”庞尊的音量都不自觉地提高,一看就是被说中的心虚。 毒夕绯似笑非地看着庞尊,结果花翎瞥见白光莹的身影出现在前殿,漫不经心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言,庞毒姐弟同时扭头,白光莹也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对着他们的方位点点头,转而就直奔金莲的方向所去。 花翎与毒夕绯回应完白光莹,刚想对庞尊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结果本来和她们一同站着的仙影,“滑溜”地一下就无了。 她们又俯身拿起水果盘,重新坐下之后,转头便注意到刚才身影不见的庞尊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杯醒酒茶。 嘴里吃着蓝莓的花翎and吃着车厘子的毒夕绯,她们的表情都仿佛在无声地说:“……,他是有什么人格分裂吗?” 不过这个画面,em……似乎让她们想起水王子,貌似他也是这般的双标与“人格分裂”? 来一个大总结就是个个妻管严,个个都精通人格百变,特别标明“百变”的时间是在他们爱人的面前。 …… 另一旁的白光莹顺利找到金莲,她走至她的身边,提出话音,“金莲公主,罗丽让我过来与你一同,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金莲听见白光莹的声音,拿着花瓶的手一顿,温柔的回应:“不用如此客气,唤我金莲便好。” 白光莹不扭捏,应下:“好,金莲,那你也唤我全名就好。” “嗯。”金莲微微一笑,把花瓶摆放好,将一本册子递交给白光莹,言:“这是有些来者的具体信息,你可以看一看。” 白光莹接过册子,喃喃自语:“嗯?这里已经有具体的来源,那罗丽为何还需要我们再次记录来者的信息? 难道是他们以为罗丽没有调查过其他地界的存在,或是认不周全许多人吗?” 这些言辞皆被金莲尽收耳里,她按住白光莹的肩膀,直接把白光莹按坐在椅子上。 那双眼睛什么话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 水冰王国。 “废物!” 水嫚霓的怒音响彻大殿,她一脸阴沉地坐在王位上,冷肃的眼神扫视着大殿内跪着的五人。 五人跪着的姿势昂首挺胸,本来的面色皆为平静,瞬间变得害怕,磕头又恐慌地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女王责罚。” 这五人的组合是两女三男,分别叫为:你柒,你姎,你鹭,你鹜,你十一。 他们要办的事情是阻止海沢救走江之和景湖。 水嫚霓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们一眼,冷言:“责罚你们顶什么用!” 随之,她捏了捏内心,立马安排下一步的计划,“这些的传闻是真是假,你们心里也清楚,现在赶过去王族试会。 你鹭负责配合影司他们,让他们顺利带走君芩默,你柒和你姎若是看见冰王女在场,把人给我带回来,切记不可伤了。 你鹜阻止水清漓,也别伤到他,你十一阻止其他人,除了影司他们,会有其他人来配合你们。” 水嫚霓之所以让手底下的人不准伤水冰兄妹,是因为现在的地界到处流传着水清漓散发出来的讯息。 他们若是出事,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她可不想背莫须有的锅,也不想损坏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 “是,女王。” 五人速速领命,速速退下,前往叶罗丽仙境。 …… 四笘院。 海沢、江之、景湖和奚湳都聚集在一块,幸好上次奚湳拿着水清漓的令牌及时赶到,他们这才得以脱离水嫚霓的魔爪之中。 景湖温和且醇厚的嗓音落下:“关于叶罗丽仙境的王族试会,殿下说我们不可前去参加,但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江之不紧不慢地说:“你是指哪些方面?” 景湖娓娓道来:“凭借霓女王的手段,我们从她的手中逃走,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仙境又在举行着以选继承人为由的局中局,王妃、王女和殿下必然会出席啊,万一就怕你鹜他们乍然出现,来个调虎离山。” “你说的不无道理,就连我们都能看出来是局中局,那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吗? 我们家殿下向来运筹帷幄,聪慧过人,他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否则怎会不许我们出动?” 江之先是肯定景湖的想法,再是反问。 景湖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否认殿下的能力,我也知晓他们肯定能啊,只是那股不安依旧消散不去,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奚湳听来听去,总算把思绪理清了,他来来回回地举手,小心翼翼地插一嘴:“景湖哥,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他之所以会小心翼翼,是因为他是三人里最小的一个,他们又常常对他说:“大人说事,小孩别插嘴。” 因此他被他们说教得总会瘪瘪嘴,一脸不高兴,可他们又能及时拿出新鲜玩意,不分上下地哄他。 景湖附声:“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一言未发的海沢,终于放下他一直抱在手中观摩的瓷器。 他平和的目光投向他们,言:“既然你们都在担忧殿下与王妃,以及王女的处境,我们便违背一次殿下的指令,若是殿下要罚,我来承担就是了。” 话音刚落,他没有给予他们反驳的机会,一手打开通道,一手将他们推进去,自己则是十分慢步调地走进去。 …… 仙境的八位使者已收到罗丽传来的消息,他们也将现身的时机转告于她。 此时的他们坐在雅颂居,通过千灵幕,实时观看着仙境的一举一动。 君九凛和卿沂、星尘与弦月、风昀年、乐音、宗济、凉衪分别坐在自己的府邸,皆是同样的行为。 修槿和风北昀正在净水湖的森林外,一个是想等候自家公主的出来,当好她身边的得力助手的本分,一个是非要跟着她。 容渟和容玺看似没有出现,实则他们早已抹去自己的气息,隐身藏匿于王族宫殿里的某一处。 辛灵、曼多拉、荒石和孟术正在赶往王族宫殿的路上,他们此次前去是为扮成争选王族继承人的候选仙子。 灵犀阁的几位阁主,他们的事务繁多,刚刚忙完没一会,便要前往王族宫殿。 颜爵去找冰璃雪,他们一同赴会。 时希带着艾珍去找黎灰,只因艾珍只黏着她,想时刻跟着她。 在当时商讨的会议里,有个计划是需要他现身帮忙,她也得制造纷杂的局面,故而选择与他共同赴会。 至于我们的男女主人公? 水清漓和君芩默仍在水玲珑宫呢。 自从那天苏醒之后,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仙力有所变化,三日之内都在对练,也在观察彼此仙力的其中的规律与强弱。 而此刻,他们腻歪了一会,某位水系男仙给自己换上一件新的服装,同时也给自己的爱妻挑选好衣服,给她做簪花的造型。 第73章 男德班模范,突发情况 净水湖的森林外。 修槿和风北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她倏然感知自己的兄长正在通过使用千里心传来呼应自己。 她示意他先别说话,着手将自己剑上的剑穗摘下,注入灵力回应自己的哥哥。 修竹在九冥一族的大殿内,忽然察觉修槿与自己接通了千里心传,他低沉的声音传到对面,“小槿,小殿下可否在你身边?” 修槿向来心思细腻,一下子便捕捉到修竹语气中的不对劲,“兄长,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修竹叹息:“倒也不是大事,只是你还记得之前小殿下因他族的不敬,通过一位小女孩与你我抵达临海边的事情吗?” “当然,公主当时不是把一块令牌赠送给谷奶奶的孙女吗?她的未来,公主已经承诺过她会照拂一二。” 话音刚落,对面萧然无声,修槿想起自己兄长向来行事果断,更是她心中的榜样。 此刻那位高大又雷厉风行的榜样却变得扭捏,又与自己进行循序渐进地问答,她顿时意识到什么,情绪变得有些低糜。 修槿自是不知水清漓和君芩默已然出现在背后,反而是风北昀瞥见他们,眼睛一亮,他轻声唤道:“水哥,嫂子。” 他之所以会眼前一亮,是因为他们今日的打扮是肉眼可见的古风情侣服。 君芩默一袭面料轻薄的浅蓝色汉服。 她的衣服上绣着精美的霓裳羽纹;头饰蓝色的簪花,领口处还镶嵌着一朵蓝色妖姬;腰间系着腰带;裙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水凤凰,仿佛能三百六十度地飞跃一样。 整体来看,显得十分清冷与高贵,却有一种冷艳美的感觉。 那耀眼夺目的簪花,不禁让人感叹一句:“一念簪花,一世无忧,今生簪花,世世漂亮。” 水清漓则是一袭深蓝色的服装。 他的衣服上绣着海浪图案和白色的浪花;他的腰间同样系着腰带,还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的头发梳得整齐,戴着一顶蓝色的发冠,显得更加英俊不凡。 “嗯。”水清漓淡淡地应和风北昀,完全没有发现修槿的存在。 倒是君芩默回应完风北昀的问候,扭头便发现跟着自己的修槿是愣怔的状态,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疑惑地问:“阿槿,你发什么呆呢?” “啊……哦。”修槿下意识的回答,又瞬间回过神来,她看向君芩默的目光变得复杂,欲言又止:“公主…” 君芩默了解修槿是直性子,皱着眉地说:“你惯来不是有话就咽在喉咙的人,直言不讳便可。” “刚才兄长给我传来音讯,谷奶奶已经离开人世,她在天堂过上了自己无需忧愁、无疾病的生活,而此时的囡囡应该拿着您给的令牌,来九幽宫寻您了。” 修槿话落,他们的脸色皆变得有些哀伤。 君芩默感慨道:“我们离开九冥族已三月有余,谷奶奶因病还能活得这般久,她走至这里才算自己的尽头,莫过于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毕竟人生无常,世事沧桑,聚散离合本是人间常态,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轨迹规律,谁都无法改变。 随之,她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再度出声安排:“让修竹替囡囡安排好老人家的后事,给她一段自我冷静的时间,最后再带来仙境找我,若是囡囡有任何的诉求,尽可能地答应她。” “是,我这就转告兄长。” 其实千里心传压根没有切断,且听完全程对话的修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这妹妹是一点没发现他俩的心传还在啊,已经听完的事情,难道他是眼瞎耳聋之人,还需要她再复述一遍吗?! 至于后续的事情,修槿是在跟随君芩默前往王族宫殿的路上,才发现千里心传没切断,暗骂自己待在风北昀的身边太久,天天被他缠着,反应力都慢了许多。 好在不用重复,她毫不犹豫地切断心传。 另一边的修竹带着囡囡去完成一系列的后事,谢无赦与谢无冕也在调整九幽宫的戒律,特别是在休整四大阁与三小会时,格外地庄严,堪称“地府式管理。” …… 王族宫殿。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除水默夫妇、修槿与风北昀还未现身这里。 现在各路人马,齐聚一堂,那就意味着这场暗潮涌动的好戏该开局了。 前殿里满是混乱、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比如有…… 本身生活在仙境的小仙子及一些仙力稍微高些的仙子等。 仙子1实在是不解,暗戳戳地问:“你说罗丽公主大动干戈邀请这么多人,真的只是为选继承人吗?” 仙子2一脸不耐烦:“我管她是不是真的,我又不是傻子,只要能入她眼,哪怕不是继承人,也会是得到她庇佑的人。” 仙子1:“我也觉得有理,可是…” 仙子2:“别可是了!” 仙子3:“你看灵公主那边,他们的关系真的好好啊,好让人羡慕啊。” 仙子4:“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灵犀阁的八位阁主都是护短之人。” 当然也少不了辛灵他们的讨论声。 “姐姐,你说他们的计划能够一举成功吗?”曼多拉有些怀疑。 辛灵摇摇头,应声:“我不知道,计划虽是万无一失,但面前来的人远远不止是仙境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 孟术浅浅一笑,讲出一句老实话,“相信他们吧,若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怎么会拿众多人的性命攸关来开玩笑,何况时希他们身上的责任深重,由不得他们胡来。” 荒石赞同孟术的言辞,附和:“是啊,我们只需按计划行事,静观其变。” 水冰王国的来者。 “不是说被霓女王赶走的王子殿下也在此地,怎么不见人影?” “不对啊,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想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吗?” “现下是仙境的王族试会,收一收你那花痴的心。” 临域一界的来者。 “大人物让我们这些小人物冲锋陷阵,也让我们来制造殴打事件,他们可真是会做买卖啊。” “可你依旧来到叶罗丽仙境,在矫情什么?” “就是就是。” “那谁会跟钱过不去?谁会跟临域界小使者的身份地位过不去?” 玄天一界、风之一界和荟谊之郡的来者,他们探讨的话题居然出奇地一致。 “要记住,我们不是来捣乱的。” “要记住,我们只是应邀而来的旁观者。” “如果有异心之人,不用格杀勿论,让他们自己自食恶果。” 殊不知这一切吵吵嚷嚷的声音,致使几位阁主的头都炸了,要不是他们现在不能使用仙术隔绝,哪里还需要受罪了! 片刻后。 一道嘹亮又熟悉传入所有人的耳里,“叶罗丽魔法,光芒万丈。” 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大殿,令他们的谈论声瞬间停歇下来,又紧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双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有些防不胜防,皆是一脸茫然。 白光莹和金莲的身影缓缓从空中落下,她站定的那一刻起,光芒也随之消散。 站在她旁边的金莲,眼眸微抬,柔中带冷的语气响起:“诸位既是来参加王族试会,那么是不打算遵守罗丽公主这里的规矩吗? 大呼小叫的音量犹如人类世界熙来攘往的菜市场,哪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当我们仙境之人好欺负?连王族权威都视若无睹吗?” 话落,大殿内一片寂静无声,任谁都不敢轻易回应。 毕竟仙境的仙子都不想被推出来当出头鸟,万一不小心惹恼公主,机会就错失了。 临域一界的来者不想插话与应和,万一不小心破坏那些大人物的计划,他们可是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啊。 水冰王国的来者还在权衡利弊。 荟谊之郡和风之一界的来者不想掺和,因为只充当看戏者,旁的与他们无关。 可这般庞大的棋局,就这样一帆风顺地举行吗?或者说个别地界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出现异心呢? “这位仙子明知道是王族试会,那请问你们的公主哪里去了?她这么久都不见客,也不见你们去催促一番,更不见她让你们铺展开试会的进度。 反倒是两个无名小卒一出场,你们就开始对客人释放出炙热无比的金光,欲要镇压其他地界,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待客之道?果不其然令在下开了眼界。” 任谁一听便知晓对方是故意找茬,也是故意想煽动其他地界的舆论风向。 “我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也是我也是。” “晾着我们如此久,结果她不出场,就让光仙子当出头鸟,释放光照射我们。” “闭嘴吧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来大家一入王族宫殿,纷纷开始四处的交头接耳,各自嘈杂的声音响彻殿内,换谁,谁受得了?” “我清楚地发觉这金光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威力所在,就算刺眼,也感觉有一股力量是在治愈我们,这算哪门子的镇压,她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闭嘴罢了。” “亲,建议你们去人类世界检查自己脑子的发育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离间仙境与其他地界的关系,瞎了吗你们?” 接连不断的声音传入几大阁主与白光莹及金莲的耳朵里,然而,他们无动于衷,面色基本都处于毫无变化的状态。 只听见白光莹慢悠悠地回怼:“看这位客人言辞凿凿,实属令我光仙子自愧不如啊,我刚才若是没有看漏眼的话,似乎你也用胳膊遮了我的光芒吧? 你可别说自己只是被风吹起的尘埃,入了眼睛,不宜大摇大摆地整理面貌,这才遮挡住呢。” 她的话语统统都把对方的后路给堵死,属于气死人不偿命那一挂。 对方面露尴尬,无法反驳,偏偏不知他背后的人究竟是怎样安排的他。 最后又听见他拿白光莹释放刺眼光芒的这一点来说,“你们对客人不尊重,这就是百分百的事实!谁家好人举办各种各样的宴会,竟不由分说地伤害客人的眼睛?!” 这回没等白光莹再度回话,一旁的庞尊就已经气得炸翻天了! 他刚想冲上前,也想着手变出雷蛇电鞭,这样能好好伺候那小人,就被颜爵与黎灰分别架住他一边的胳膊。 他回头望向他们,小声地吼着:“你俩拦我干什么!没看见那死小子让光莹陷入尴尬的处境,又让她被人指责的处境吗!” 颜爵与黎灰默契十足地忽视庞尊的不满,先后劝道: “胖胖,你先冷静点!光仙子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她如此做的原因,想必她和金莲公主肯定有她们的安排啊!” “庞尊,你就是过于急躁,大家都清楚光仙子主宰的力量,倘若此番就是她们的计划,你莽撞地冲过去,这不是给她们添麻烦吗?还是说你不相信她能处理好?” 被他们这么一说,庞尊冷静下来了,身上散发出的暴躁气息正在一点点褪去。 见状,他们松开架住庞尊的手。 庞尊垂着脑袋,呢喃着:“我就是……担心光莹,而且我看不得她被这般对待。” 他的话语,他们皆能听见。 除去失去白光莹的时光,以及他在花海潮用自己的力量救高泰明,又问水清漓,他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一回蠢事。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伤心,也愿意低头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果然应了那句话,爱让高傲者低头。 毒夕绯走至庞尊的身边,又伸手接过花翎递来的红酒杯,出言安慰他,“庞尊,颜爵与黎灰说的有道理,你爱白妹妹,会担心,会不想看到别人对她趾高气扬,这些都没错,可你不能将她当成菟丝花。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能做出任何的举动,就证明她有仔细思考过其中的利弊。 何况如灰所说,你只需信任她,也如水王子那样,尽管水王妃有千奇百趣的想法,他会默默地支持与兜底。” 经过大家的一言一语,庞尊心中顿时萌芽而生一个想法,那便是找水清漓赐教,让他教一教到底要怎样经营情侣之间的感情。 水清漓对于这些情况是一点也不知情,他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公认仙境里的男德班的楷模代表居然是他自己。 “谢谢你们。” 庞尊道谢,随即,他接过毒夕绯手里的另一杯红酒,直接喝了下去。 等他一杯下肚之后,她才不缓不慢地补充:“这杯权当是宽慰你刚才的伤心,喝完就没了,白妹妹可是在你和颜爵他们玩扑克牌时,特意叮嘱过了,你不能喝酒。” “……” “不是,你们怎么能这么玩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移目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白光莹那边,完全不在意庞尊冲天炮般的抱怨。 另一边的金莲与白光莹,她们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从一开始便有释放疗愈的力量,是扩散在大殿之中呢。” 金莲的声音不骄不躁,右手捧着一朵金色四射的莲花,她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温暖。 听到这话,对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不可能!就算你们每人都有简单的疗愈仙术,根本不能眨眼间地治愈过百人!你肯定是假冒的贱公主,不是真的!!!” “叶罗丽魔法,金银铜铁,黄金剑,去!” 金离瞳的法术先落入众者的眼中,黄金剑听从他的号令,直奔跳梁小丑。 紧接着,他怒火中烧的嗓音传来: “一个孤陋寡闻的狗东西也敢污蔑我黄金之都的公主,活腻了吗?!” 黄金剑直直地抵住跳梁小丑的脖颈,但凡对方动弹一点,这剑会立马要了他的命。 金离瞳和罗丽的身影从花雾中缓缓地走出来,他们面部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位充斥着愠怒,一位淡漠且严厉。 颜爵与他们对视一眼,纷纷站起来:“灵犀阁成员有礼,见过罗丽公主。” “御王有礼,见过罗丽公主。” “辛灵\/曼多拉\/孟术\/荒石,见过罗丽公主。” “小仙子们见过罗丽公主。” 其他地界的来者也一一对罗丽微微鞠躬行礼。 罗丽向大家点头回礼,他们重新收回自己的礼仪,并且马不停蹄地坐下看戏。 她淡漠的眼神转移至此前一直找茬的人,言辞犀利,“禾巩手下的门客好生威风,居然在本公主设办的试会挑事。 不仅在各地界的关系之中上眼药,还污蔑与不尊重我叶罗丽仙境的仙子,这等本领,倒令本公主好生敬佩。” 她的语气充满着不怒自威,最后一句话更带着讽刺。 对方仍然不死心,继续振振有词,“堂堂王族公主,竟然包庇自己的人,果然是天大的笑话!怪不得你们仙境都被人类世界污浊,报应啊!都是报应!” 罗丽冷笑,瞬移至此人的面前,毫不费力地踹中此人的膝盖,他没有时间反应,“噗通”地跪在地面。 同时她的仙力也在压制着他,出声向其他地界及仙境的仙子们解释:“金莲公主一开始就在释放着自己的金之力,她的力量以柔和为主,与光仙子的光芒正好相抵,能够互相分解与疗愈。” “这是何来的报应?遭天谴惩罚的事情,恐怕轮不到我们仙境,怕是轮到你们做贼心虚、做尽天理难容之事的人!” 话音刚落,现场不知从哪个方向,缓缓地飘浮出一缕黑烟,冒出的黑烟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游移着,最终裹挟住跪在地上的人。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人便疯疯癫癫地说着:“你们全部不得好死!都应该下到十八层地狱永受折磨!哈哈哈哈!我才是王道,我终于可以进入真正的不死之身!哈哈哈!!!!” 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而扭曲,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前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的精神状态像是突然疯了一样,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罗丽蹙着眉,没有想到这人会乍然地疯癫起来,金离瞳连忙拉过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危险的源头。 周围的人(仙)也有点害怕起来,瞬间退避三尺,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疯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整个场面变得混乱而紧张,他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第74章 禁术,偷袭者 在现场的阁主们与黎灰,他们皆察觉到这缕凭空出现的黑烟是事有蹊跷。 然而,隐身的容渟与容玺、海沢四位的脸色却意外的阴沉,因为他们自是观察出来这缕黑烟的力量来源是谁。 区别在于他们之间的心路历程不一样。 前者是:你们联手真是百年不变,生怕有脑子的人变得无脑,才会鸠拙看不出来。 后者是:怪不得水王与水后当初要将殿下和王女送走,原来是提前洞察了阴谋。 她没有解决他们,是因为她相信离开王国的殿下与王女是活不久的,也已经坐到王权之位,故而并未深查下去。 后来,殿下与王女的音讯被衪王和千帝女二次抹除,再次化为仙子诞生在仙境。 真是好大一盘棋。 罗丽拉了拉金离瞳的胳膊,示意他先让让,她得处理好这个疯起来的人,也得知道缘由,否则仙境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他这次居然听得懂她的暗示,抽回自己挡在她面前的胳膊。 “叶罗丽魔法,花心盘,花如心,月如华,心花怒放!” 随着罗丽的法术落起,地面迅速浮现出一个宏大的花心盘,周围环绕着无数盛开娇艳的花朵而组成的花环,将那个人紧紧包围在其中。 她感受着光丝传递回来的信息,同时在心中嘀咕:“这法术气息居然夹杂着水的力量!可这绝对不是水王子的气息。 难道水冰王国的女王想要借由我手,令我与水王子、冰公主心生嫌隙吗? 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我居然无法窥探还有一层气息是谁的力量。” 只见罗丽的脸色愈发严峻,远处的冰璃雪则是同样的面色冷沉。 她一言不发地飞向她的身边,爽利地对着那人施展法术,念:“叶罗丽魔法,冰雪封痕。” 那人被空中纷扬落下的冰雪禁锢住他的行走,随后便看见他自己的胳膊先是被冻住,其次封痕开始逐渐地覆盖全身,最后没过一会,生龙活虎且疯癫的人变成冰雕。 因此,罗丽的法术也被打断,她扭头疑惑地问:“冰公主,你这是?” 冰璃雪一脸冷淡,语气更是冷冽:“若是我再不出手,恐怕他会爆体而亡,你会得不到他身上的线索,这样白搭了。” “她的手段惯来狠辣与残忍,只要设置在手下身上的法术被谁发现,那么对方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死,检查者也会中招毒素。” “可这是禾巩的门客,他们是临域一界的人啊,她怎么会?”罗丽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难道……” 冰璃雪颔首,“就是你想的如此。” 她们的意思是水嫚霓和临域一界的主人有合作联盟的关系存在。 可她贵为水冰王国的一届女王,为何会心甘情愿与别人产生单利单赢的决定? 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法术处境暴露于叶罗丽仙境的王族公主的面前,这是生怕没有仙子或者一个人能看出来其间的力量来源吗?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还是她本身就是毒辣残忍的女王呢? 就连水清漓和冰璃雪都不知他们的姑姑是有不为人知的过往,这为根源的导火线。 他们从头到尾只清楚水嫚霓在某一年突然性情大变,自己的亲信潜伏多年,也查到她为当任女王所犯下的错事,偏偏她的关系网十分扑朔迷离,甚至可以说是杳无音讯。 就在万籁俱寂之时,前殿的门口处忽然出现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身影,他们的左右各一侧,还分别跟着风北昀与修槿。 …… 籁风仙府的风昀年看到这一幕,刚刚含在嘴里的小酒给一口喷了出来。 被烈酒呛得喉咙突发难受,搞得他一直捏着手臂的肌肉,口中还在:“咳,咳…咳咳。” 五分钟后,他才渐渐地舒缓过来。 自己又重新躺在躺椅上,盯着屏幕里笑得一脸不值钱的弟弟,笑骂:“臭小子,到底谁是你亲哥,天天黏着那位女生就算了,清漓那里,你倒也是跑的挺勤快啊。” 风昀年不是嫉妒,也不是因为让风北昀过早认识水清漓而感到后悔。 他只是想感慨一句:自家弟弟的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啊,唉,都怪自己也是个弟控。 …… 前殿的氛围霎时变得躁动起来,罗丽与冰璃雪,白光莹与金莲,其他阁主们与黎灰、金离瞳立即转向他们的目光来源处。 他们各自出声喊道: “嫂嫂,哥哥。” “主人,水王子。” “水水\/水王子\/水爷爷,无忧公主\/水王妃。” 诸位的呼唤声令其他地界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陷入无声地尖叫,也不由自主被水默夫妇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住,鬼使神差地敬畏他们。 可某些人的眼中充斥着贪婪的欲望;某些人的眼里充斥着惧怕;有些人的眼睛充满着犯花痴;有些人的眼神充满着怀疑与不可置信等。 但不管出于哪一种,他们对水默夫妇的好奇心都是因为那两则奇闻。 君芩默和水清漓将这一幕的景象尽收眼底,神态镇定自若,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在思虑什么,只见他们稍微点头回应。 随即,他们抬脚走向冰璃雪与罗丽的方位。 “冰冰,罗丽,没事吧?” 听到君芩默的问询,冰璃雪和罗丽同时摇摇头。 “嫂嫂,这人是突然疯狂起来,还说什么自己可以进入真正的不死之身。” 闻言冰璃雪的言辞,水清漓松开握着君芩默的小手,自己主动上前查探一番。 水之力穿透冰雪,直奔那人的身体,他感觉这股力量实在是太熟悉了,还有施展在此人身上的法术也让他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刹那,水清漓终于回忆起年少时的记忆,口吻严肃:“这是我与妹妹的王国禁术。” 闻声而来的其他仙子们:“什么?!” 冰璃雪的脸色更冷了好几分,“哥哥,你没有记错吗?” 君芩默一贯相信水清漓的判断,开口询问:“阿漓,你可是回忆起这段记忆了?” 水清漓眼底的冰冷与杀意一闪而过,君芩默分明是捕捉到他的变化,仍然不选择拆穿,紧接着,他跟他们解释道: “水冰王国的书楼是含有各地界极其宝贵又稀少的典籍,也有通天可见的书籍与杂志,更有一些禁术,因而这里的守备森严,只有我们一家及姑姑能够安然无恙地进入。 我与妹妹的母亲甚喜阅览群书,她曾经让我帮忙去拿一本杂志。 那时,我不小心撞到书架,有本黑皮包装的典籍便掉落在地,刚好被外面吹进来的大风而吹开几十页,当我捡起来时,粗略地瞄了一眼这页的内容。 又因为母亲和我说过黑皮包装的典籍是我国禁术,谁都禁止偷练,禁止观摩,所以我没放在心上,更没有深究里面的字文是何意。” 听到这里,他们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些阴森与发凉。 虽然现在的时间算是大白天,但他那37c的嘴,又能讲出毫无温度的语气。 毋庸置疑的是,他太像跟他们在讲厉鬼索命的鬼故事了。 只有君芩默与罗丽、花翎与时希、黎灰淡定的不得了。 冰璃雪并未发现身旁仙子们的眼神与脸色变化,继而问道:“那哥哥,这不死之身究竟是什么含义?” 水清漓历来过目不忘,他依照记忆中的画面,用法术画出来递交给他们。 而上面的文字为水冰王国的独立字体,鲜少仙子能够看懂,下一秒,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 “一是以我们王室的血液,以仙力为辅助而开启的禁术,此术可献祭仙子的元神,吞噬人的意识与灵魂,亦可通过诅咒的特有指令,让人与仙子无意识的间接成为傀儡。 二是待被诅咒者的命数达到一定的期限,或者是某种程度的变异,被诅咒者不定时地突发丧失七情六欲,也会丧失神志,陷入一种疯魔与灭绝人性的状态。 三是施展诅咒之人,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法器或是特定的哨子,因此召唤一缕黑烟,令被诅咒者顷刻爆体而亡,灰飞烟灭。 然而,哨子是能收回他们的身体及一切,诅咒者便可重新启动禁术,以自身的灵魂或元神之力为祭,将已死亡的魂魄注入禁术法阵,使其化为不死之身的傀儡或亡灵。” 有了水清漓的解读,众仙倒吸一口凉气,这诅咒简直就是一招致命的禁术。 不仅可以轻易地夺走他者的生命,甚至还让其死而复生,成为不死的存在。 这样强悍又危险的力量,让听者望而生畏。 “此人拥有禁术的法则,那水嫚霓是十足的丧心病狂!她甚至把王国禁术外传给别人,我看她也病的不轻,到底要和背后之人害死多少人才肯善罢甘休!” 冰璃雪气得咬牙切齿,连尊敬长辈的礼仪都不顾了,眼里迸发出悲愤填膺的光芒。 “她会付出应有的代价。”水清漓冷如冰窖的嗓音落入大家的耳里。 这件事情解决完毕,罗丽欲要上前招呼其他地界的人,来进行名义上选拔继承人的试会,结果现场乍然狂风大作,烟雾缭绕。 众仙迫不得已地退后好些步子。 有爱人的护着爱人,没有爱人的几位,他们互相护着彼此,也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连续响起巨洪亮的响声:“砰——嘣——轰——” 总共三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导致的,也像是刚才被冰封住的人爆体而亡。 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脑子一转,同时明白是有人想要制造混乱,方便他们抓走谁,高声喝道:“大家不能飞至空中,立即开展结界,找时机闪退到后面!” 他们对水默夫妇皆是信任,没有一丝的犹豫,纷纷着手施展结界,还接二连三地寻找机会,同步退至中央的大殿。 君芩默的眼底寒光四溢,犹如一座冰川,她不动声色地翻转自己的手掌,变出一把日晖权杖。 权杖的通体晶莹剔透,雕刻神秘的符文,有一种古老而庄严的感觉;杖头是一轮金色的太阳,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杖身如同凤凰展翅,光芒四射。 整个权杖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充满着神圣的气息。 “叶罗丽魔法,旭日初升,日炎爆裂。” 随着君芩默的话音刚落,权杖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比白光莹诞生之际的光色都要爆裂万分,灼伤的声波扫射外界的一切。 烟雾与狂风也被她的力量挥散开。 他们抬眸望去,现场的所有人都昏倒在地,那座冰雕也化为一滩水迹,人已卒。 君芩默和水清漓那两双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说着:“果然如此。” 时希站定之后,扶起躲在自己身后的艾珍,同时也在轻拍着她的后背,淡淡出声关切:“大家都没事吧?” 他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声回应:“我们没事。” 罗丽、花翎和金莲一致地飞向前殿,连忙检查昏迷的人有没有出现任何的差池,其余仙子也渐次地走回里面。 她们检查出昏倒的所有人不是受到法术的影响,身上也并无伤痕与中毒迹象。 花翎温柔的声音传来:“刚才爆发的力量,并未波及他们,只是暂且昏睡过去。” 闻言至此,谁都没有如此蠢笨,瞬间明白倏然掀起的异常是在针对他们其中的谁。 若是没有水默的提醒,他们使用仙力飞至半空,又有烟雾与狂风作为挡箭牌,他们恐怕会受伤,或者是被谁悄无声息地抓走。 “百诡秘诀,刑炼。” “笛音冰弦,冰链。” 骤然出现两条色彩不一,各具威力的链子,分别冲向君芩默与冰璃雪。 君芩默明明想自己出手粉碎掉,因为水清漓站在她的身侧且察觉到异样,他飞快地拉过她,抬手握住那条链子,说:“叶罗丽魔法,水空灵,水刃切割。” 一股清澈的水流迅速凝结,化作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轻易切割与粉碎掉刑炼,只留下细长的水痕。 君芩默无奈,水清漓下意识护着她的心很重,完全出自于多年以来的习惯,她只好扭头喊道:“冰冰,小心身后。” 冰璃雪听见自己嫂嫂的嗓音,急速飞升至空中,并且反击,“居然妄想用冰之力来制衡我,真是异想天开!叶罗丽魔法,极冰穿刺。” 一根偌大的冰刺从地下穿出,直奔对她攻击方向的偷袭者,对方痛苦的呐喊出来,也失去支撑着身体的力气,惨跪在地。 冰璃雪缓缓从空中落下,颜爵紧跟着凑上前,刚才他完全没有机会大展拳脚,自是无法表露出自己对她的保护欲,可他的眼神里充溢着担忧。 她握住他的手,对着他露出一抹微笑来以表安慰,让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受伤。 水清漓没眼看,毫不留情地拍开他们拉着的手,怒瞪一眼要拐走自己妹妹的狐狸。 颜爵一脸苦唧唧,可他又不敢说什么,谁让水水是阿冰的哥哥,是我的大舅子呢。 其他的仙子们皆在憋笑当中,这分明属于“技术活”,明明是那么搞笑的处境,偏让他们强忍着不笑出声! 水清漓搂着君芩默的腰,平静的眼神扫向躲在草丛后面的四人,极其无语的声音响起:“海沢,江之,景湖,奚湳,你们还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带过来。” 他们四个是当自家殿下很好糊弄吗,不仅抹除自己的气息,还暗中躲在草丛后面吃瓜与偷看四周的情况。 是不是他太久没回去操练过他们,以至于他们都忘记只要是他的子民,甭管用什么办法消除自己身上的气息,在他面前仅仅需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形同虚设。 他们四人被发现时,脸上的神情皆没有恐慌与害怕,可见水清漓在某些待遇上,还是十分善待他们的,“知道了,殿下。” 海沢和江之逐步走向声音的来源处,对于偷袭者是你柒和你姎,他们并未感到一丝意外的神情,只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景湖与奚湳走至水清漓的面前,对君芩默和冰璃雪也行礼之后,然后才转到他们殿下的左右两侧。 他们把她们五花大绑,没有怜香惜玉,直接呈现出一个抛物线的轨迹,扔在他们家王妃、殿下和王女的面前。 冰璃雪和水清漓又怎么会认不出此前的两人究竟是谁呢。 她居高临下地捏住你柒的下巴,眼中的寒冰清晰可见,冷声道:“我那好姑姑的手下真愚不可及啊,难道不知这世界除了万物之神和我母亲,唯一能使用冰之力的人就是我吗。” 她无视她们眼里的不甘与屈辱,直接卸掉你柒的下巴,转而化身为一位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威严、叱咤风云的王女。 这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冰公主,自然要除去水清漓与海沢四位以外。 水冰王国的任意一位都知道冰王女是备受水王水后与水殿下的宠爱。 纵使她百般骄纵,那也是有底气的,自身更是外冷内热的王女。 因为他们经常看见她跟着他们的水殿下四处奔波,还会学着水殿下的样子,自己偶尔会来照拂自己的子民。 一时之间,现场的气氛变得冷气四散。 “海沢,把她们给我剔除仙骨,打入极寒之狱折磨七日,最后将她们顺便丢回水嫚霓的门前,这是我们兄妹给她的警告。” 冰璃雪的命令,让海沢犹豫了一番,因为此举相当是跟水嫚霓撕破脸皮,正式宣战。 他扭头看向自家殿下,只见水清漓的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温度,仿佛在透露着:“这种事还需要看我的意思?不懂照做?” 海沢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王女,我与江之这就去完成您的安排。” 他们分别架起你柒和你姎,转而消失在王族宫殿。 此刻,修槿又押着两位面相陌生的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就在刚才,她看见自家姑爷护着公主的时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那边偷袭者的方向,与对方一言不合地过招。 最终两人被她制服,而跟着去的风北昀就像是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 君芩默早猜出来这一天肯定会有人对她出手,只是没想到修槿一去抓人数,结果抓了俩,还是被内部推出来的替死鬼。 水清漓看见她低头的动作,心有灵犀地变出一把柔和的水座,得以让她坐着。 她坐下的那一刻起,做出一个与他的同款坐姿,都爱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她做出来的气势却显得优雅,既不失大气,又显得她的腿长。 君芩默的眼神扫过那两个被抓住的人,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宁死不屈的光芒。 那么被其他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两人是禾泱和禾巩。 “说吧,你们的主子派你们来实行什么计划,针对我的安排又是什么。”她的声音平静得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他们没有对视,也十分高傲地抬着头,不但完全忽略君芩默的问题,而且更是在表达一种强烈的抗拒之心。 宁愿死,也绝不说出他们王上的计划! 君芩默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嘴角的冷笑压不住,她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住这两个人。 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不断地冒出豆子般大的汗珠,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扭曲与蛄蛹起来。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出半个字。 君芩默的眼神越发冰冷,“很好,你们很忠诚,可惜,你们的忠诚用错了地方!” 随着她的靠近,那两个人的身体就好像是被下了蛊虫,它们在自己的体内发了疯地啃食着自己的皮肉,也一点一点挤压与吸收着他们的生命力。 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却备受煎熬。 修槿拔出自己的佩剑,瞅见君芩默的眼神示意,把剑抵在他们的脖颈,冷漠地问:“悉数招供还是归西。” 就这么一会,两个人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他们欲要开口之时,又有一道令仙子们陌生,令他们熟悉的声音传来: “且慢。” 第75章 事情暂告一段落 来者正是宗济吩咐三人亲自抵达现场的影司,影榷和影萨。 大家的视线变动至那道声音的来源处,水清漓和君芩默的眼神同时闪过冷然。 就好像他们知道背后还有人在现场,如今只是为逼其现身。 水默夫妇默契地飞至其他仙子们的面前,只听见君芩默的嗓音宛如冬日里刺骨的寒风,“本公主还以为你与你身后的同伴会继续匿影藏行呢。” “明晃晃把人送到我手下,却要求我停手,还真是没见过如此矛盾的计划。” 然而,对面仿佛感觉不到她讥笑的语气,一脸泰然自若,还大摇大摆地走向他们的面前,停留在一尺之距的范围内。 “帝女说笑了,我们又怎会不见您。” 影萨这句话一出,他们预想的画面并未呈现,因为对面的仙子们对水默夫妇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确定性。 现在不论敌人怎么挑衅,他们的神态都不会变化太多。 反观是和水默夫妇同样的淡定脸,甚至有的仙子还在讲悄悄话,以及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 对面的三人看到此等画面,嘴角不禁抽搐,虽然没有自乱阵脚,但是他们内心的os:哪有人大敌当前,居然还当着敌人的面前如此心安理得的放松,当我们不存在!? 即便我们是反派,你们起码也给一点反应啊!这会让我们“失业”的,好不好!! 仙子们像是没察觉他们变化得五颜六色的脸色,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君芩默当着他们的面,向修槿发出命令,“阿槿,既然他们已是废棋,那就把他们带回九幽宫,给榴榴当饲食。” 榴榴,是君九凛养的雪狼。 自打君芩默的出现,榴榴开始毫不客气地抛弃自家主人,天天念着公主殿下的好,念着她什么时候才会来和自己玩耍。 因此,君九凛总是笑骂他的榴榴是颜狗。 明明他抚养它多年,它须臾弃之不顾他,转而投奔无忧,真是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是,公主。” 修槿现在基本不用等她家公主的命令,自己十有八九能预测君芩默的下一步。 毕竟自己跟着她这般久,多多少少都了解与沾染着她的性情。 这个命令的语气只是演给对面看,却也是真实的命令。 有人当了废棋,于他们而言,本就视人命如草芥,谁会在意废棋的价值与生死。 禾巩与禾泱本就有人命在手,于君芩默而言,他们既然提供不了有用的价值,留着无用。 他们一是跟错人,二是死不足惜。 故而,影司他们现身只是想警告身为废棋的两人,更是想强制性地带走君芩默。 影榷转动手上的戒指,阴沉的嗓音落下:“我们不愿动粗,小帝女若是识趣点,乖乖跟我们走,这样便免受皮肉之苦了。” 闻言,君芩默的面上覆盖着一层凉凉的寒霜,水清漓的脸色更是冷凝,眼底涌动着冰冷的杀机,仿佛要将对面三人千刀万剐。 其他仙子们的眉色之间尽是冰冷。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冷酷无比地望过去,“想本公主乖乖跟你们走?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有没有本事带走我。” 说完,她抬手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强悍波动的仙力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敌人。 那股强大的仙力带着无尽的威压,也带着数不尽的寒意,让人不禁骨寒毛竖。 影司他们的面色一变,感受到这股恐怖的仙力,心中暗叫不好。 他们匆忙施展法术,想要抵挡住攻击,但猛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君芩默的面前是被彻底压制着! 她不是没有恢复真身吗,怎么能使出神之力的碾压气势!?该死,是他们大意了! 君芩默的仙力如同汹涌失控的海啸,不断冲撞着影司他们的结界防线,致使他们感到呼吸困难。 他们竭尽全力地抵抗,但还是被她逼得节节败退。 君芩默冷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变出杤栀圣杖,握着圣杖的右手转动一番,一挥便是加大自己的仙力,力量如同陨石撞地球般喷射而出,瞬间将影司他们击飞出去。 他们被击飞的速度与重力足以达到穿透王族宫殿里三层内三层的墙壁。 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大门处,口中喷溅出一滩鲜血,甚至他们的身体都出现裂痕。 君芩默着手修复王族宫殿被她的力量所破坏的地方,继之牵住水清漓的手,和他一同消失在仙子们的面前,瞬移至影司他们的位置。 景湖和奚湳,冰璃雪与罗丽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其他几位原本也想跟过去观看,最终被时希拦住去路,因为还需要解决在场的人。 所以只能辛苦他们把人一一叫醒,顺便将罗丽准备的道歉礼奉上,让他们得以回去各自的地界,不必滞留在仙境。 过程中,时希还让黎灰使用黑洞,稍微吸走这些人的一丝力量,她需要用他们的力量进入属于他们的时间长河。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确定今日来的所有人,到底真正的来源地是哪里,有无作假。 黎灰是真听时希的,也不会过问她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猜到,只不过是会按照她所说的话而去执行。 大门处。 水清漓的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样直奔影榷,再用劲地一脚踩在对方的后背上,眼神冰冷如刀,寒声道:“刚才是你说要本王的人受皮肉之苦?不知好歹!” 他脚下所踩之处,正是影榷的后背已断筋裂骨的地方,剧痛霎时传遍全身,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呃——啊——” 在旁侧屈膝而跪着的影司与影萨,他们已然被君芩默捆绑住,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正在拷打他们老二的水清漓。 不甘、屈辱、愤怒、滔天恨意,各种情绪交织,让他们的脸色如同逼迫他们吃shi一般难看。 影司的声音没有温度,可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水殿下难道只会用趁人之危的手段吗。” 听见这话的水清漓,脚下踩着的力度加重几分,仿佛要把影榷的脊梁骨与尊严踩断。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见深意,又不寒而栗的笑容,冷冷地回应:“很可惜,你的激将法对本王无用。” “再者,若要论趁人之危?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趁人之危。” 话音刚落,影司的心中便不安起来,突然感觉一股蕴含神之力的流水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 水之力…便是、主宰生死、的存在,他怎么……可能、还有、神、之力!? 他的内心活动,影萨不知。 身为老三的他只知自己的司老大和榷二哥被这对夫妇折磨得肝肠寸断,总有一天,他定会百倍奉还给他们! 如今,他十分关切且着急地喊道:“司老大!” 影司自是听不见影萨的呼唤,影榷更是挣脱不掉水清漓的摆布。 三人皆陷入一个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 影榷试图挣扎,却被水清漓的仙力牢固的强压着,每当他动弹一次,他的身体仿佛被埋下一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影司也被流水的力量吞噬着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深渊,犹如砧板的鱼儿一样,主宰者想让其活着便活着,想让其失去生命便失去生命。 影萨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嫂嫂。” 冰璃雪的呼唤让君芩默转过身子,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刚到这边时,眼尖地瞅见自己哥哥眼底浮现出的杀意,有些担忧,“哥哥他不会直接……” 话未说完,即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君芩默明白冰璃雪的担忧是与自己毫无二致,抚慰她:“有我在呢,阿漓身为水的主宰,应当留有他的皎洁与清冷,怎能沾染肮脏的污秽呢。” 冰璃雪松了一口气,又言:“我知晓嫂嫂的意思,那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现下很明显的是君芩默想让水清漓发泄出来他的愤怒。 在影榷说出“要让君芩默受皮肉之苦”时,他的情绪就已发生变动。 碍于她在身边,她也察觉他的波动,不露声色地挽住他的胳膊,令他开释出来的暴戾气息顷刻间消散。 毕竟她安抚他是出自于爱人担心他的元神受之影响的角度,可要让他被她安抚后,令其压抑着情绪?抱歉,她做不到。 水清漓贵为水下世界的王,一旦被人触碰他的底线,动怒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君芩默摇摇头,眼神深邃,语气平和的分析局面,“人类有句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们此番遭受过我的重创,起码得休养三四个月,我们亦能拥有短暂的安宁时光。” “他们若非我现在的预测,那么他们肯定有快速疗愈与增强实力的法术,多半是不为人知的禁术,或者是自我修炼出的异术。” 她的言语让他们陷入思考当中,自我修炼的异仙术难不成不隶属于禁术的范围吗? 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成份的人? 罗丽想起以前和苏箢讨论仙境与其他地界的关系,她缓缓说道:“姐姐曾经告诉我,仙境与人类世界和其他地界的存在是一个相互制约的存在,相当于宇宙的中心。” “因而,每个地界都是有自己不可修习的禁术,除去一方主人能够知晓其中的奥秘,他界没有谁会得知,除非有意泄露。” “每个地界的禁术的破解方法,迄今为止,甚少人清楚所有的内有玄机。” 她的补充信息,倒是令他们涌现别的思路。 君芩默变出四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基本是由茯苓花、菩提叶和稀药水晶制造而成的灵水,方便他们提高自身的仙力。 只有两个盒子是特殊的,那两三瓶灵水皆由水云果、菩提心和万药灵池所制。 她把大盒子和一个表面是钟表图案的盒子递交给罗丽,解释道:“罗丽,把这些东西替我转交给其他人,有助于你们的仙子身有所改变,实力也会有所提升。” “钟表图案的盒子是给时间公主的,她的仙力和你们的力量应当不同,因此我单独给她制作一份独特的灵水。” 罗丽伸手接过,一脸笑眯眯,活泼的说:“知道啦,主人。” “那我暂代大家谢过主人,有主人在,简直是我罗丽的福气呀。” 君芩默听着罗丽喊自己的昵称,捏了捏眉心,终于意识到要让她换一个,“有你也是我的福气,以后可以不用喊我主人,喊其他的便好。” “啊?好吧,我都喊习惯了呀。”罗丽上一秒蔫蔫的,下一秒喜笑颜开,“那就喊默姐姐。” “你高兴就好。”君芩默回答完罗丽。 转身又把雕刻着雪花纹络的盒子交给冰璃雪,“冰冰这是属于你的,虽然阿漓已让你永葆冰河世纪的巅峰,但你也可通过喝下灵水来继续增强实力。” 冰璃雪感激道:“谢谢嫂嫂。” 君芩默笑了笑,表示不用,毕竟她也算是自己的妹妹。 她再把最后一个盒子交给景湖,不过这回说出的言辞却是和此前大相径庭。 因为她说的是:“我知道你们是阿漓的亲信,这是你们家殿下让我转交于你们的,作用和我刚才所说的没什么差别。” 不得不说,景湖是聪明人。 他心里清楚他们家王妃的举动是为何。 一是在外人的面前给自家殿下树立威信,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必然不出时日便会传遍各地界。 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某些狗眼看人低、信奉水嫚霓的东西看清楚他家殿下到底是怎样的为人。 三是让水冰王国的子民想起以前他们可是有一位护佑子民安虞,也尽责的殿下。 景湖双手领过盒子,与奚湳有礼且感激不尽地回答:“属下多谢殿下体恤,也劳烦王妃替殿下转告我们。” 在这一刻,君芩默对景湖他们的印象多了几分欣赏。 她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再次与他们讲述着:“这一步棋子已被我们摧残,接下来的变故……” 沉默片刻,接着说:“要么是阿漓与冰冰的故土;要么是冲我而来;要么是上一届的八位灵犀阁成员。” “我们谨慎策划与应对便是,而且今日带给大家的冲击有点大,等大家调整好心态,我会找时间和你们共同商量。” 罗丽与冰璃雪也懂棋局自是会瞬息万变,应声:“我们会和他们理清思路,等候嫂嫂\/默姐姐的通知。” 随之,冰璃雪回头对哥哥的亲信说道:“奚湳,景湖,你们先与海沢他们汇合,再把莘梅她们带去你们的地方。” “你们聚在一起,做事会方便些,不管棋局如何,我和哥哥之后肯定要回去,至于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我直接传达给莘梅。” 景湖颔首,口吻沉重:“我们明白了,既然各位主子现在还不需要我们出手,那么望王妃、殿下和王女皆珍重,皆保护好自己,有事便给我们传音讯,随叫随到。” 尽管说景湖他们和莘梅她们是水清漓与冰璃雪的亲信,可他们早已将他们视为自己的朋友或是家人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是。” 冰璃雪的话落,景湖与奚湳对着她与君芩默行完告别礼,转身离开了叶罗丽仙境。 另一边的水清漓已把影司和影榷折磨得体无完肤,也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终于,他将人放走,否则他们怎么能引蛇出洞,又怎么能了结余下的棋局变动呢。 影司他们现身之后,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除凉衪与君九凛那边以外,其他人(仙)再无窥视到一举一动。 君芩默体内的磁场保护不是摆设,也不是吹牛的,何况她已逝去的母亲更是化为世间万物的气缕,在无声胜有声地保护着她。 水清漓闪现至君芩默的身旁,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忽略掉旁边的两个电灯泡,跟她说:“阿默,我们回家吧。” 君芩默的嘴角充溢着掩盖不住的笑意,那双狐狸眼熠熠生辉,“好啊,回我们的家。” 听到君芩默的回答,水清漓急忙将她拥进怀里,贪婪地吸取她的体温。 天知道他此前收拾影司与影榷时,因为想让这三人直接入地狱的想法猝然浮现,顷刻之间就占据着自己的脑海时。 他真的差一点控制不住,同时又十分想念她身上的气息,还有她身体软软的触感。 蓦然,水默夫妇的身影都化为流水飘散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消失,徒留被他誉为电灯泡的俩女仙在原地。 哦对,他还让自己的妹妹与颜爵过两天来找他,这是冷不伶仃的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颜冰那会当着他的面拉手手。 在里面忙活的颜爵顿觉打了一个喷嚏,暗暗想道:难道是阿冰想我了? 殊不知,他是即将大难临头啊。 难得面色露出无语神态的冰璃雪,她跟身侧的仙子讲道:“罗丽,你说我哥哥是不是挺欠打的啊。” 罗丽憋着笑,“此话怎讲?” 冰璃雪满是怨念的说:“自从有了嫂嫂的滋润,他是哪哪都欠啊。” “哎呀,别气,水王子随时随地撒狗粮,这是常规操作,我都习惯了。” 冰璃雪听见罗丽习以为常的言辞,向她投去一记同情的眼神,以前都是她独享这份“泼天富贵”,真是苦了她啊。 随后,她们回去找其他仙子们,将灵水分给他们,也把余下的事情一一复述一遍,罗丽更是要把消息送至八位使者的雅颂居。 …… 傍晚时分。 那些已回自己地界的人,正如景湖所想的那样,他们纷纷将在王族试会上见闻的事情,不止随处可谈,还四处传播。 景湖和奚湳把莘梅三人带来四笘院,顺利与海沢江之汇合,也将冰璃雪的安排与君芩默赠予的灵水传达给他们。 更在商量自家主子们回来后的安排,他们总不能让主子们陷入麻烦,那就必须铲除一些没必要的存在,为他们扫平障碍。 临域一界。 影司三人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回来之时,免不了被宗济教训几句话。 他看在他们伤得太重,倒是良心发现,出奇的没有惩罚他们,只是说:“下次别再大意,也别小看他们,伤好了,再来与我定夺后面的布局。” 影司他们自知理亏,也辜负王上对他们的信任,没有怨言便听从宗济的命令,休养去了。 然而在大殿上,禾野却和其他几人内讧起来。 为什么呢? 只因他们把自己的弟弟妹妹推出去当替死鬼,甚至不惜用法术操控自己。 效果只为一个,那就是限制住他,不让他清醒过来而打断他们的计划。 水冰王国。 与宗济相反的是,水嫚霓得知你鹜他们践行的计划败露,甚至有可能已经让水清漓知晓是她把王国禁术传授出去,也是她害死他们的父母。 这俩兔崽子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因此,她在大殿内暴怒,里面的所有陈设摆放,皆被她发疯地砸碎得七零八落。 地面满是随处可见的玻璃碎片,满是各种陈设物品的碎片,墙壁也是被砸得这凹凸一块,那凹凸不平一块。 在这边的七日后,海沢与江之将死亡的你柒和你姎丢在水嫚霓的宫殿前,门上还写着:“这是我们殿下与王女的大礼,霓女王可收好了。” 当她让伺候她的人拆开麻袋时,发现里面居然是自己的手下,这哪里是大礼,分明是警告! 她的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渗出。 当天,你鹜他们被她狠狠地教训与折磨。(当然,这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籁风仙府,音阙小筑。 两座府邸的主人知道后面不可观看的事情,应该是他们早就解决完毕。 那他们应该去见见昔日的旧友了。 云渡庄园,宜杦之宫,雅颂居。 这些宫殿的主人全然没有其他地界的主人那般大动干戈地生气,那般的忧虑多愁,反而都是百分百的悠闲。 他们十足信任水默夫妇能处理好这些弱小的蝼蚁,不需他们的出手。 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幕后之人提前发动最后的棋局,相信这个时间不会久长。 第76章 心声,小女孩的状况 翌日,仙境的净水湖。 自从水玲珑宫有了女主人之后,这里的风景变得无限春光,充满着生机与活力,更加吸引小仙子与精灵们向往此地。 其他小仙子与精灵们之所以会将净水湖当成心之所向的地方,是因为这里本来很美,它们早就有这个想法,现在也因某个练习法术的笨龙天天在外炫耀。 若是有美术生在此作画,都会不禁感叹一句:“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简直是一曲生命的赞歌。” 底下的水玲珑宫呈现出一幅君芩默在跳舞,水清漓在弹奏着她的妩幻天琴的画面。 她的琴不止能当法器,也能是乐器。 只见君芩默身着轻纱,如凌波仙子般翩翩起舞。 她每一步轻盈的步伐,每一次优雅的旋转跳跃,仿佛是在与周遭的大自然进行着无声的对话,两者之间达到完美的统一。 水清漓的指尖跳动间,琴弦发出阵阵清澈如泉水般的乐音,宛如山涧溪流般潺潺流动,与君芩默的舞步相得益彰。 他们共同编织出一段和谐又美妙的旋律,整个空间都充满着令人陶醉的气息。 一舞毕,一曲终。 反倒是没等来水清漓要赞美君芩默的声音,便传来其他两道声音:“王妃姐姐\/小主人,你跳得好棒呀!好美呀!” 声音的主人,em,严格意义来说是两只神兽,小水龙与鲸浣。 水清漓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仿佛在表达着:“淏泷一天天没事干?是我给它布置的功课不够多?还来跟我抢夸我夫人的功劳??” 对于鲸浣,他是全然没有指责的心,也没有对它表现出生气的迹象。 合着到头来的大怨种只有小水龙,只有它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君芩默瞥见水清漓难看的脸色,忍住不笑,对着两只神兽说道:“浣浣,小水龙,没有我与阿漓的召唤,你们两个今日怎么一起出现了?” 浣浣蹭了蹭君芩默的手心,软软地回答:“我是想来找小主人说一件事的,正好途中碰见小水龙。” “我没事啊,我的法术修炼得差不多了,羽羽和珞珞让我过来问主人,它们什么时候能来水玲珑宫见一见王妃姐姐。” 小水龙一边回答君芩默的问题,一边把头转向自己主人的那边。 结果它看见水清漓的神色,心里顿时有些打鼓,又趁着它家王妃姐姐也在,恃宠而骄地说:“主人,你那什么鬼表情啊?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它这么一哀嚎,水清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两条毛毛虫打架似的,冷声吐露:“你是有点自知之明,但不多。” 一听这话,小水龙立马变得戏精起来:“主人!你怎么这样说人家,人家不开森了,人家是你的宝贝神兽啊!嘤嘤嘤。” 水清漓的拳头都硬了,在心里反思着:以前我只觉得它聒噪,爱偷懒,索性不管它,现在怎么还有戏精上身的本领呢? 想到这里,他立马薅住小水龙的尾巴,二话不说地扔出水玲珑宫。 并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丢出去才回过神来的小水龙一脸委屈。 遭了遭了,玩脱了,主人都把我扔出家门了,呜呜呜,我肯定又得挨罚了。 它想打开玲珑宫的宫帘飞进去,结果哐当地一声给它砸懵了,因为它主人刚才随手一挥,宫帘即出现原有的结界。 里面的君芩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询问道:“阿漓,你怎么还跟小水龙斗气呢?” 水清漓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回应:“阿默,外界传闻我是高冷的人,妹妹和我都觉得自己比较冷漠,怎么就我手底下出现了一只戏精的活宝神兽呢?” 小水龙估计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经被主人赶出家门了,还被主人在自家王妃姐姐的面前蛐蛐它。 君芩默发觉水清漓的举动,拉住他的手,直接按住他坐在水座上,自己则转身至他的身后,伸出手替他揉着太阳穴。 然后嗓音轻柔地响起:“你是对外人冷漠,你的柔情都给予自己所在意之人,多数柔情的态度是付诸于我,而且你待冰冰的态度也有关心与温柔。” “虽然多数人认为宠物与神兽会随主人的性格吧,但不能一概而论啊,小水龙在外肯定也有些冷淡,尤其是在星尘叔与弦月姨来的那次,它的态度跟你相差无几。” “我可是听说我家阿漓有回夸它法术精进了,它兴奋得像小孩子呢,所以它对养育自己的主人有依赖性,想在你的面前通过搞怪与古灵精怪来博取你的注意力呀。” 君芩默所言的事情,水清漓确实没有注意过,因为他主打一个放养式的理念。 在他座下的三只神兽皆有属于自己的小窝,置办的时候也是他满足它们的要求。 纵使它们的理想小窝所需的材料有些过于苛刻,他依旧会让海沢他们尽力去找,没有就用其他上好稀缺的材料替代。 “因为我的耐心与心思细腻在妹妹的身上都是一半一半吧,所以我从来不会称自己是妹妹的好哥哥,我自知自己给不了谁太多的耐心,哪怕对方为自己的神兽。” “在阿默的出现后,我才发现自己对于母亲所说的话有了具体的认知与理解。” “原来对于心动之人,我会拥有与日俱增的耐心,这跟黑暗的自我世界之中忽然出现一束明媚的光别无二致。” “因此不管是我还是妹妹,我们的生活都应将自己或爱人放在首位,亲人搁置在最后。” “母亲曾经说过,既然有些事情是成为既定的轨迹,未来路也是必须经历起起落落,那么在某个时刻里,我跟她皆有一个不会迷路又能回家栖息的方向。” 这是水清漓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声。 因为不管多少年以来,他的责任与使命早已注定他自己的身份排序。 先是水冰王国的水皇和水下世界的王,其次才能是父母的儿子、妹妹的哥哥和未来伴侣的夫。 故而,水清漓在冰璃雪的事情上,经常会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思考着自己对待妹妹的方式与态度究竟是否合适? 父母健在时,妹妹成天跟在他的身后,有模有样地学着自己,仿佛他才是妹妹的人生导师。 父亲让他们去往叶罗丽仙境时,妹妹经常问他,“父亲母亲怎么了,我们是他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做出那个抉择?” 他不想欺骗妹妹,也不想编织任何的谎言,只说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或许父亲母亲有苦衷,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是安慰,亦是哥哥和妹妹的约定。 在云渡庄园生活的日子,是他们已被千洛栀抹除记忆,那段时光算是最轻松、最快乐的,也是他再次看到妹妹爱笑的样子。 后来重新幻化成远古自然仙子的诞生,妹妹只有在须颜海的事情发生之前是黏着他的,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妹妹开始懂事起来,逐渐地不黏着他,也不再需要他的陪伴。 其实他想过和妹妹修补这段关系,只可惜事与愿违,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属太多了。 兄妹俩便渐行渐远,慢慢地变成一个常年待在净水湖,闭门不出或忙水下世界的事务,一个常年待在冰晶宫,不愿再接触外面的世界。 再后来的面世,是他在那里找不到方法,也已经逃离那里,他认为灵犀阁阁主选拔的灵犀令牌应该能助缓妹妹消失的状态。 后面又因妹妹说出那句“够了,哥哥,你别再管我了。” 他没想过妹妹会这样对他,既有些伤心,又清楚如果继续在明面上还是背地里管着她,怕是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因此,他隐藏起关心妹妹的心,兄妹俩的关系更是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微妙和复杂,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他们之间。 君芩默听完水清漓的言语,心中了然他在想些什么,脸上泛起的心疼溢于言表。 他从来想的都是压在自己肩上的责任,再者是亲妹妹,遇见她后,便多出一个她。 一直以来,他没有把自己规划在范围之内。 “阿漓,你和冰冰没有错,你们只是用错了解决方式,我唯一见过兄妹之间的感情是最好的,仅你二人。” 君芩默说着说着,缓缓地俯身,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地圈住水清漓的脖子。 “请我家阿漓日后多多想想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爱你,也会替你分担负重着的泰山,令你爱我的同时更爱你自己,好不好。” 她的语气极其温柔,前所未有的轻。 水清漓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眼眶微微湿润,在心里回应道:“默,于我而言,你的出现和成为我的光便是足够爱我了,是我应该加倍的爱你。” 他轻抚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柔软,也让自己的心弦聆听她的一切。 过了一会,水清漓沙哑的声音继而落下,“阿默,谢谢,还有我知道了。” 君芩默的心中倍清楚水清漓的意思,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花绽放般美丽动人。 她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讲述:“你坐过去一点,浣浣还有事情要跟我说呢。” 他挪了挪位置,她顺势坐下,可他的手真的像是开了gps定位一样,径直地搂住她的腰部。 然则,飞在后面的鲸浣听见君芩默的言辞,它的神态可怜兮兮的,心里暗叫着:“它刚才吃了满天飞的狗粮,都快吃撑了,呜呜呜,难为小主人还能想起自己!!!” 如果小水龙在这,它会咧着个大嘴,用“吃狗粮的受害者+1”的语气:“淡定淡定,主人和王妃姐姐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君芩默向鲸浣招招手,上一秒抱怨小主人给它撒狗粮,下一秒没出息地飞了过去。 她摸了摸它的小肚肚,给它顺顺炸了的脾气,开口探问:“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 鲸浣舒服的哼哼了几声,回答:“嘿嘿,我近日闲的无事,就去搂了一眼修竹给那小女孩安排的后续事宜。” 君芩默点点头,没有打算仔细追问它为何要去,“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吗?” 鲸浣一脸兴奋,“对呀,浣浣我呀,是天不怕地不怕,妖魔鬼怪都斩杀殆尽的鲸鲨。” 君芩默面无表情地打断:“说人话。” 鲸浣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嘟囔着:“那小女孩从头到尾都好冷静,丝毫没有她这个年纪失去亲人那般哭哭啼啼。” 对于人类来说,一旦失去自己敬爱的亲人,哭不出来才是最悲痛的。 “也许是囡囡不想在外面暴露自己的悲伤,夜里偷偷哭呢。” 闻听君芩默的话,鲸浣犹如波浪般摇摇头,“不不不,小主人,你猜错了。” 话落,君芩默和水清漓的脸色有点不可置信,难道真令它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紧接着,它说:“人类要守灵七天七夜,期间我一直都在盯着她。” “她压根没有哭过,也没有红过一次眼眶,第八天她在打扫小家,第九天前往九幽宫,请求修竹送她来找小主人。” “我觉得事情很古怪,趁着修竹还没有抵达仙境时,匆匆忙忙地赶来净水湖,想着要把自己知晓的通通告诉小主人。” 有些匪夷所思的推测,鲸浣不适合在场,君芩默吩咐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和小水龙回海里玩吧。” 鲸浣是乖乖听话的神兽,百分百接受且完成小主人的命令,刚想离开就被水清漓喊住:“等一下,鲸浣。” 它回头望向他,不解道:“怎么了,男主人?” 他是方才想起来小水龙此前问的问题,便回:“帮我转告淏泷,让羽凰与鲸珞明天再来水玲珑宫看望王妃。” 原来是这事啊,它一口气应下:“好,我知道啦。” 待鲸浣的身影消失在水玲珑宫,君芩默和水清漓的面色均是一改之前的平静,变得十分的冷沉。 “阿漓,你说小女孩的灵魂会不会住着一个大人的灵魂?或者说有人的前世灵魂转世到小女孩的身上呢?” 她的猜测虽然荒谬,但是最能体现与验证小女孩的异常。 他并不觉得她在胡猜,就连他都能联想起这个想法,只是不知从何论证。 “尽管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这种法术。” 水清漓的话说得没错,转念之间,君芩默茅塞顿开,因为她想起自己现在的家人靠山君九凛,眼睛蹭地一亮,“小老头!” “嗯?”他先是一懵,后想起来君九凛的身份,应声:“君九爷掌管阴阳与轮回,指不定知道些什么。” 君九凛若是瞧见俩小辈的迟疑与忘记他的存在,大概会吐一口老血,心里兀自抱怨: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想到即行动,君芩默立马联系君九凛。 另一边的小老头感应到自家孙女发来的千传,一点也不犹豫地放下手头的事情,迅速连接,爽朗的声音传至对面,“无忧啊,怎么有空找爷爷聊天了啊。” 君芩默没有寒暄,直入主题,“小老头,我现在不能和你叙旧,我有正事需要问你。” 君九凛不恼怒君芩默的态度,言:“那没关系,无忧想起爷爷是你的靠山就够了,尽管问,爷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芩默心底一软,“轮回转世的情况会不会出现差池,比如一个人的身体拥有两个灵魂的存在?” 纵使君九凛不明白君芩默为何要问这些,仍然给出答案:“不会,一个身体出现两个灵魂,那是爷爷手底下的摆渡者不称职,那么摆渡者必然灰飞烟灭,我也会受之诅咒或雷罚。” “另外一种情况是原身的灵魂已死亡,别人的灵魂才可进入那具身体,不过这种方法需要前提条件,便是以神的法力作为辅助,将另一死亡的灵魂定时投送。” “相对应的神之力在法阵中化为灰烬,同时如果世界上有另外一位相同法力的神,方可将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变成原属灵魂的身体。” 这些解释令水清漓和君芩默双双判断出小女孩的异样是处于哪种情况。 他们相视一眼,她出声叮嘱道:“谢谢小老头,我明白了。” “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仍旧会抽烟啊,给我戒了,不然我回头找你跟卿姨的时候,你有种别溜。” 话音刚落,君芩默直接切断千传,不给君九凛反驳的时机。 因为他是真的能干出来这种老顽童的行为。 之前在九冥一族时,他趁着她与她家阿漓去约会,偷偷躲去顶阁上的露台抽烟。 最后是她拿着一根木棍逼问谢无赦与谢无冕,让他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才得知他不让自己省心。 他们之所以招供的原因,是因为他俩的心中都了然她的地位比他高,宁可得罪他们主上,也不愿得罪他们的小殿下。 所以他有前车之鉴,她不信他的鬼话。 那边的君九凛一点没有怒不可遏,反而还跟卿沂说:“无忧绝对是小管家婆,管这管那的,难道不应该管管她家水清漓吗?” 结果,卿沂杀人诛心,“清漓是妻管严,没有不良嗜好,仙境与水冰王国的男德界标杆。” “你?心里没点数?这烟抽多久了?我说的话你听过一次?” 君九凛自知理亏,倒是心虚地低头,不与卿沂对上视线,否则少不了被她说教。 第77章 各cp的事情 四时钟。 时希已修复完今日的时间碎片,黎灰正坐在表盘上等她,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乐音现身,她稳稳地落在上面,睁眼便看见低头沉思的黎灰。 另一边的暗宇城。 来者快将此地的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仍然找不到黎灰身影的风昀年。 他满头黑线,暗自嘀咕:“他该不会在时希的四时钟吧?如果我前去的话,岂不是会碰见乐音?” “那这多尴尬啊,我有来找昔日旧友的想法,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也会啊。” “黎灰,我真想扒你一层皮!!!” 被他念念叨叨的黎灰全然没有被影响。 风昀年并未离开,反而是反客为主地变出一张躺椅,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他的os:我与清漓不会客套,你也甭想我跟你客气,我就要睡着等你回来。 …… 时希的仙子身从时间长河里优雅地飞跃出来。 落地之时,她看见乐音与黎灰各坐在一边,看这情况,他们是没有对话过的迹象,自己的心中不禁生出困惑。 按照常理来说,她和乐音是旧友,灰和八风是旧友。 同时她和灰知晓乐音与八风的关系,相当于大家皆认识彼此,交情也算得上都好,怎么现在宛如熟悉的陌生仙子。 时希的心里有疑惑,可她也不会直截了当地问询一番,毕竟有些话题当着黎灰的面聊不合适,她用眼神示意乐音先坐一会。 转而,她走向他,知道他出神便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灰,回神,你把那些力量转化为蝙蝠,注入我的怀表。” 时希的声音拉回黎灰的思绪,他站起身,应和:“好。” 随之,她后退一步,他也后退一步,是为避免伤及她,低沉的嗓音响起:“叶罗丽魔法,暗夜星辰,沉夜永寂,黑洞吸收的力量,化为我的蝙蝠。” 黎灰的法术落下,原本一片星空璀璨的四时钟变得一片黑暗。 从黑洞涌现出的力量纷纷变成黑色的蝙蝠,它们在空中有条不紊的盘旋。 然后他一挥手,所有蝙蝠听从他的指引冲向时希手中的瞬时怀表。 随着蝙蝠一一进入怀表,怀表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她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念道:“叶罗丽魔法,时间时间,四时而动,告诉我这些人真正的过往。” 时间法术一出,时间法盘的光芒笼罩住她的圣地,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转,慢慢地将她的分身带回这些人的起源地。 半个时辰后。 时希的分身回至本体,整个身体从空中徐徐落下,黎灰当即飞过去扶住她的腰,他们安然无恙地站定在表盘。 只是他松开扶着她的手的速度更快,纵使他们都从罗丽那边经过一聚后,也聊开一些话题后,他照旧害怕她会厌弃自己。 “时希,既然你已有定论,那我先走了。” 黎灰留下这句话,化为灰色的光点离开。 时希没来得及留住黎灰,也来不及跟他说一声道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护住自己。 其实他们的路譬如乐音与风昀年。 从他选择独自承担那一切,她选择坚守自己的初心,他背叛他们共同隶属的灵犀阁时,大概很难再走近彼此了。 时希叹了一口气,转手将查询好的信息记录在一本时间册子上,让时间使者亲自送去花蕾城堡,也必须送至罗丽的手中。 她做完这一切时,瞥见乐音也发呆到灵魂像是游离出这个时间段,神色无奈,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模样? 难得让她提高音量的喊:“乐音!” “啊?噢。”乐音被时希的音量控制回了神。 时希并未使用时间法术预测乐音前来的打算,“除守门人的责任,你是常年不离音阙小筑,现在因何来找我?” “一是棋局,二是……”乐音顿了顿,难过地说:“我和他的缘已尽。” 时希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乐音的眸色黯淡,她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的回道:“缘尽之事,应该是在棋局之事发生前的两三个月吧,有些记不清了。” “你哪里是记不清,分明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那股悲伤的劲头。” “虽然不清楚八风为何选择与你各自安好,我也不打算追溯本缘,让你徒增悲伤。” “但是乐音,我相信你依旧听他的,他对你最后的祝愿,不止是他希望你唯心而活,情儿和我都是。” 时希的字字句句都讲在乐音的心坎上,因为她不可能不明白风昀年的决断是为何。 在一切未发生前,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很长,所以她怎会不听从他对自己的祝愿呢? 她舒缓一口气,装作事情都快过去的状态来揭过这个话题,反问道:“你和黎灰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不是已经在罗丽公主那边聚过一次吗?难道没有说开?” 乐音之所以知道罗丽那边举办过聚会,是因为当时的仙境只有花蕾堡是最热闹的。 若要任谁不知,那是太小众的文字了。 “我与他的路本就不同,我也明白你想说些什么,但我想尊重他的决定。” “无法靠近且不能往前再走一步的关系,那就保持着现在的情谊,这足矣了。” 时希的脸色平静,她没有过多的倾诉自己与黎灰之事,转而和乐音聊起其他事情。 两位女仙子都有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对未来的安排与规划,更有自己的事业,她们无法沉溺于纠结的感情之中。 …… 黎灰回来暗宇城时,他戴着眼镜的双眼一下子注意到躺得舒舒服服的风昀年。 铁青着脸走过去,毫不留情地用手杖戳了戳躺着的那仙子,平静道:“醒醒。” 已然睡着的风昀年被叫醒后,睁眼便是迷离的眼神望向黎灰,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撑着脑袋,碎碎念:“你跑哪里去了?” 这一波反客为主,让黎灰瞬间无语,他没记错的话这里不是籁风仙府吧? “这是我家,你是来我家的客人,有你这样跟人对话聊天的?” 闻言黎灰的言辞,风昀年摆摆手,当着他的面前半抬起一条腿,无所谓地应答:“咱俩是什么交情,还跟我见外什么。” 这句话的确是实话,黎灰也就没再说教风昀年,随这货爱摆什么样子就放松成什么样子吧。 他顺势而为地坐在楼梯的扶手,用平淡的眼神望向对方,“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风昀年一脸坦然,“不为什么事情啊,就是想见见昔日故友罢了。” 黎灰一听,心想着: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不对,八风知道我除了待在自己家,能去的地方只有四时钟和籁风仙府。 八风不可能想不到,那他又为何不前来找自己?难道是和乐音闹别扭了? 他想着想着,便问出来,“你和乐音?” 风昀年听得出来黎灰是欲言又止的语气,他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大肆地喝了一口,说出一句听不出语气的话,“陌生人。” 话音刚落,黎灰并未劝诫继续借酒消愁的风昀年,反而淡淡地应声:“那我便不过问你的伤心事,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咱俩半斤八两,哪有后悔与不后悔的选项,咱俩不是清漓,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做不来,也太难学得入门。” “我们只能快刀斩乱麻,通过断裂能靠近彼此的关系,只剩陌生人和昔日情分。” 风昀年此刻却显得有些忧伤,他的心当然不会心如止水。 对面是自己爱过多年的女仙,只不过他会隐藏着自己的情绪,装作潇洒与放下她的样子罢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只有像他所说的“自己和黎灰只能快刀斩乱麻”,才会致使她们的生活与责任不会被压得喘不过气,能够恢复曾经的明媚。 不是所有的关系最终皆成为眷属,比肩而立,又较为特殊的友情或许更加珍贵。 除非真的有谁会重新迈出那一步,只是,他们应该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黎灰点点头,他和水清漓也在灵犀阁共事过,自是有点了解对方的事情,附和:“我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水王子的感情观与恋爱技巧比我们强得厉害,怪不得人家有老婆呢。” 风昀年听着黎灰的语气怎么好像酸酸臭臭的,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羡慕或者想要想通,我建议你去找清漓聊聊,他肯定能给你不一样的答案。” 黎灰正有此意,“等我自己想两天,我再去找他,不过时间也快了。” 风昀年:“……”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偏偏我们某位被念叨的主人公,他正在和自己爱人缠绵与甜甜蜜蜜呢,对于自己已经被狐朋狗友“惦记”上的事情毫不知情。 …… 花蕾城堡。 罗丽收到时间使者送来的书册时,她正与金莲在商量要给自己的默姐姐准备哪些嫁妆,毕竟她可是娘家人,是以备不时之需。 而金离瞳在旁边充当罗丽与金莲的“仆人”,毫无怨言地伺候着自己的爱人与姐姐。 当罗丽阅览书册后,她的双眸闪过一丝狠意,瞬间了然时希的意思。 时希是想要告诉自己,其他地界应邀而来的人,有大部分人纷纷以为要举办继承人选拔,故而认真参加,来源地也没故意写错。 只有少部分人,本来是想找茬挑事的,结果使唤他们的命令者提前推动计划,内部因而打得混乱,来源地也是自己的本地。 水冰王国虽是水王子与冰公主的地方,但她不会轻易饶恕霓女王的手下。 临域一界那位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主子及其手下,她更是决不轻饶! 总有一天,这些新仇旧账,她一起算! …… 雷霆轩。 庞尊与白光莹倒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依偎在一起,似乎还在交谈着什么。 起因是白光莹发现庞尊最近有一点点改变,她疑惑地问他,“你好像有些变了。” 庞尊抚摸着白光莹秀发的手突然一顿,回道:“光莹,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啊,不是。”白光莹摇摇头,接着吐露自己的感觉,“你最近对我似乎温柔了很多,以前的急躁也有些降低。” 原来如此,这回庞尊没有打哑谜,肯定的回话:“你没感觉错,我确定变了。” “为什么?”白光莹需要一个理由,也需要知道他是否受之外界的影响。 若是真要谈论为什么,大概在那些糟心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时,应当是第二日的晚间。 庞尊见白光莹还在花蕾堡与姐妹小聚,他脑子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身影在下一刻就瞬移至森林外,又让水精灵带他进入净水湖。 抵达没一会,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又觉得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 与此同时,他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便用灵犀烛火单独呼唤了水清漓。 原本跟自己爱人对练一天的水清漓已经够累了,因为仙力与招式变化的强弱和规律是很难捕捉到完全的细节发现。 他乍然收到庞尊的音讯,以为对方是有什么大事,又全然哄睡好爱人香甜的睡眠,自己拖着疲乏的身体现身在上方。 结果庞尊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水王子,你有处理感情的经验,要不你传授我一点?” 还以为是紧急大事的水清漓,听见这话,他在外是平静如水的代名词的脾气瞬间炸了,二话不说地将庞尊扔出净水湖。 甚至他们俩出现在森林的外面时,他全程黑着脸,一言不发,直接上手揍胖胖。 虽然仙境是挺难分白天和夜间,但是庞尊来的时刻能不能思考思考合不合时间? 难道他和他夫人是日日夜夜睁着眼睛,当熬鹰的猫头鹰呢?或者他们到底有没有时间见客? 再不济,他这里明明设有结界,既然庞尊都让水精灵成为引路者,那庞尊就不能问问它吗!?这嘴巴又没有镶了金钻!!! 我们胖胖这一顿打挨得属实不冤,也看得出我们水水是真的怨气重。 好在最终还是得到了答案,因为水清漓说:“爱是时常觉得亏欠,处理感情是没有技巧的,只有发自内心的爱意,发自内心的和她携手未来。” “要不怕所有的问题,怕只会变成爱因任何事而让彼此失望,最后各别两宽。” “现在,你只需要想的是如何‘改’,而这个‘改’不是让你失去自我,而是成为更好的你与更好地爱她。” 现在通过庞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诉说得一清二楚,白光莹终于明白他为何而变。 因她,也因他自己。 …… 冰晶宫。 冰璃雪坐在自己的冰座上,只字未说。 她抬起双眼,静静地看着在原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又坐立不安的颜爵。 为什么?因为他明日要见大舅哥了啊! 冰璃雪无奈地叹息一口气,轻声道:“颜爵,你消停会吧,别再转来转去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颜爵听见冰璃雪的话后,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副惊恐和不安的神情,急切地讲:“阿冰,这是一点也不行啊,不让我转来转去怎么行呢!” 紧接着,他又言明:“我虽是司仪,但你也知道我这司仪平常都是没地位的,只有大事我才能起到司仪作用,更何况现在还要我单独面对水水。” 以后这一家子的家庭地位怕是为:君芩默、水清漓、冰璃雪、水精灵冰精灵水龙等、颜爵。 “啊啊啊啊!我快急死了!快紧张得自己的狐狸耳朵都成垂耳兔了!!!” 颜爵的脸皱成一团,可见他对水清漓要见自己的事情充满害怕,毕竟这回前去水玲珑宫的身份有所变化。 冰璃雪看着颜爵,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她出言安慰:“颜爵,哥哥应该不会为难你的,你放轻松些嘛。” 颜爵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得以缓解,反而更加忧虑,“可是……万一水水不满意我怎么办?万一水水觉得我配不上你怎么办?” 冰璃雪站起来,飞向颜爵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放心吧,颜爵,在我眼中,你很好。” “而且这是关乎我的感情,我相信哥哥有他自己的考量,不会太过于刁难你,更不会做出棒打鸳鸯之事。” 颜爵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拉住冰璃雪的手,撒娇似的说:“阿冰,要不你那天坐在我身边吧,这样我还能缓解些紧张。” 冰璃雪摇摇头,笑着回答:“这可不行,哥哥肯定会让嫂嫂支开我的,只和你单聊。” 不得不说,妹妹还是了解自己哥哥的。 颜爵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继续在大殿里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冰璃雪看着颜爵如此紧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哥哥为何心甘情愿爱上且忠于嫂嫂,为何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语句。 因为爱情真的可以让对方变得可爱,也能看见爱人多样化的神态,仅自己可见的那种。 第78章 她的父母,母亲的亲信 修竹带着小女孩囡囡抵达叶罗丽仙境,直奔净水湖的方向所去。 森林的入口处,有一只体型看起来很幼小,却十分可爱的水精灵正在“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显然的是它在等人。 倏然,它看见远处有两人缓缓地走向这边,便清楚应该是殿下和王妃所说的客人。 见状,水精灵收起自己玩心的性子,待修竹和囡囡走至它的面前,听见它说:“尊敬的客人,我来带你们进入净水湖,送你们去见我家殿下与王妃。” 修竹对于引路者是一只水精灵,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终归水清漓的水精灵是否有人形或者兽形,想必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对它轻言:“麻烦了。” 随即,水精灵将自己的触手放在结界上,结界感应到熟悉的气息,慢慢地为它打开了一个小型的门。 它在前面开路,带领修竹与囡囡穿过途中的森林方可抵达目的地。 到达时,它又把自己的触手放至湖面之上,软乎乎的声音传入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耳中,“王妃,殿下,客人来啦!” “我现在为他打开专属我们水精灵的通道,让他和小女孩直抵大殿,这样净水湖的水流也不会沾染别人的气息。” 水清漓听见水精灵的声音与言辞,淡漠的声音回响在它的脑海之中,“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待会去找其他人玩吧。” “好呀好呀,那我今日让别的水精灵来守门。”水精灵兴奋极了。 水清漓并非恶意剥削他者自由权与时间权的领导者,当然对水精灵的安排没异议,只回一句:“嗯。” 因为这只名唤“衵衵”的水精灵是长年驻守在这里的。 自从小水龙要修习法术之后,它偶尔会来守门,所以是其他哪只水精灵来守门,他其一觉得无所谓,其二他的地方不好进。 上方的水精灵开心极了,同时乖巧的念道:“衵水之灵,水灵光,精灵门,开。” 随着它的话语落下,湖面微微溅起水浪,逐影泛起蓝光,漩涡慢慢形成一个蓝色云海形状的门,纹络刻有精灵的印记。 水清漓与君芩默看到精灵门浮现于自己的面前,心里了然水精灵已为修竹二人打开通道。 待修竹二人走进去,湖面的门快速地降落,它也感知到他们已经来至大殿内,便收回自己的通道,一蹦一跳地离开。 “小殿下,姑爷。” 修竹对着坐在水座上面的水默夫妇行礼,囡囡也跟着他有样学样地行礼,只不过她唤的是:“无忧公主,水王子。” “先起来吧。”君芩默让他们不必多礼,紧跟着询问:“九冥族近日可一切安好?其他族有无别的棘手情况出现?” “一切都好,我有派人日日清扫小殿下的乐忧堡,九冥族是我在盯梢,堂会那边也有无赦与无冕跟进。” “我们最近都在调整九幽宫与堂会的戒律,妖族与人族向来没有异心,因为有妖族的花无锡和常安常乐配合我们一起观察,只是人族似乎出现了一位统领人界的主。” 修竹前大半段的言语是没问题的,只是最后一句话…… 突然令君芩默的脸色凝结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峻,眉宇间透露一股严肃与凝重。 人族的百姓素来散居在各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名领导者? 她问:“有让人盯着吗?” 他答:“事发的当晚,我和无赦他们就让三小会紧盯着人族的走向。” 她沉吟片刻,朱唇轻启,“若这位领导者无异心,行善积德,也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便不用管,否则反之。” 他再答:“明白。” 她连着安排道:“你先去找小老头汇报一下,看看他和卿姨怎么判定这件事情,我需要和囡囡单聊。” “还有出到森林的外面,你联系阿槿或弦月姨,她们能带你前往小老头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切莫被他人算计,和其他二人在九幽族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他非常省心,又十分深受她的器重,严肃的表明:“修竹定谨记小殿下的词句,绝不让小殿下为我们分神忧虑。” 待修竹通过水清漓的通道离开水玲珑宫,本来跟在他身后一脸“懵懂”又平静的囡囡忽然单腿跪下,右臂搭在左肩,十分恭敬的言:“帝女千洛栀的亲信千珏,见过小帝女,见过水殿下。” 千珏的话音刚落,让君芩默的眼眸闪过一丝热意,原来我的妈妈是唤为千洛栀…… 美若洛神,允栀其中。 其实在这说来,她也是有些可悲的。 因为她前世不知母亲之名,不知母亲之样,今世不知母亲之怀抱,不知母亲之爱。 所以生于母亲离开当天的她,长大这么多年,她只知道母亲是存在过,母亲的声音很婉动好听,这是第一次得知母亲的全名。 为什么君芩默没有从凉衪的口中知道母亲的事宜呢? 不仅仅是因他唤千洛栀的昵称为“千千、阿栀与洛娘子”,也是因为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他封藏起来,相关人员提起她是尊称,或者被他下了不得提及的死命令。 君芩默起身,亲自扶起对方,询问道:“既然你是我妈妈的亲信,那你的灵魂为何会在囡囡的身上,囡囡的灵魂呢?” 水清漓只是见君芩默的态度变得友好与认真,顺便给千珏变了一把椅子出来,这才让她得以有座位而坐,否则她只能站着。 她开口,沉重的回话:“帝女的亲信远远不止我一个,只是在数年前的那一战,帝女以自杀取骨护住她珍爱的世界,跟随帝女的亲信也殒命在此一遭。” 君芩默一听,心中犹如被一把无形的剑狠狠刺穿,血流如注,妈妈…… 水清漓一向喜欢握紧君芩默的小手,现在他感觉她的手开始有些发凉的迹象,就像在寒冷的冬天被雪覆盖的冰块。 他低头抽出自己的手,默默地吹气,又搓搓她的手。 他知晓她不是不敢面对事实,而是不敢置信从别人口中真的认知到自己没有见过一面的母亲早已不在…… 纵使他们之前推断过很多的因果,其中也包含这个的可能性,可亲耳听到还是如同晴天霹雳,将她的世界彻底粉碎。 千珏的语气满含伤感,明明已有新的时间,新的人物,新的事件覆盖住曾经的血战,可谈及过往之时,却恍如昨日。 紧接着,她娓娓而谈:“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帝女曾经预测过一次未来,表象极为凶悍,到处充满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帝女此时已怀有小帝女九个月,她担心您在未来的路不好走,更怕您会遭遇不测。” “故而她与其他三位姐姐曾在我的身上注入过她的神之力和她们的灵魂之力,让我在死亡之后能够通过她们留下的后手而涅盘。” “我前期一直没有动用这层法术,是因为我无法捕捉您的位置,也不知您的气息是怎样的。” “直至您涅盘成为九冥一族的无忧公主,您的样子与帝女非常像,我霎时确定您是帝女的女儿,如果没有经历过那战的人,任谁都不知晓您的真实身份。” “等来合适的时机是您遇见囡囡,前去临海边时,灵魂状态的我能够看见别人的命数还有多久走向尽头。” “囡囡又与您接触过,因此我启用法术,将自己的灵魂安置在囡囡的体内沉睡滋养,并不会伤害囡囡的身体。”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能说通了。 为什么曾经的囡囡竟然对于君芩默所说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恐惧的心理。 第一:她是由奶奶抚养长大的,是具有被爱的家庭氛围,看待世界的角度自然会有一颗爱与包容的心,因而她是开朗活泼的。 第二:千珏的灵魂虽然是沉睡在她的体内,也造不成具体的损害,但多少会让她的性格变得勇敢与坚毅,令她不畏惧超出自己所认知的范围内的知识与事情。 见闻对面的夫妇二位已将信息量消化得差不多,千珏继而说道:“小帝女,还有一事,其实囡囡很早知道谷奶奶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君芩默的心直打鼓,嘴角忍不住颤栗地说着:“什么……” “即使囡囡活泼开朗,可她也很懂事,经常会陪着谷奶奶四处奔波与做买卖。” “有回谷奶奶咳嗽不止,囡囡见奶奶难受,便抽出四五张纸巾递给奶奶,谷奶奶接住时,控制不住地往纸巾吐血了。” “谷奶奶抽回浸染着鲜血的纸巾的速度再快,但囡囡的心里依旧不安,隐约的觉得奶奶是不是陪不了自己多长时间。” “她趁着奶奶休憩,偷偷跑去经常营生的地方,直接听见了周围街里邻居对奶奶可怜的声音,也在说她日后该怎么活啊。” “最后,谷奶奶提前离世时,囡囡乖巧躺在奶奶的身边,笑着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人家没有来世的选项,小孩却有,轮回摆渡者问她选择来世吗,她说要陪着奶奶,不然奶奶会孤单的,便主动放弃机会,主动化为海螺精灵陪在已逝奶奶的天堂。” 千珏的灵魂寄居在囡囡的体内,她知晓囡囡的所有事情,现下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把事情一一还原给君芩默与水清漓。 囡囡的年龄明明不是十几岁出头,是快步入十出头的孩子,父母生而不养,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也让她感受过被爱的滋味。 她爱奶奶,不想奶奶在天堂的路上走得太孤独了,那么她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她觉得疼吗。 水清漓察觉君芩默的情绪变得低落,也瞬间明白她在想如果自己早些回去,或者说派修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囡囡是不是就不会…… 因为囡囡曾经满脸笑容,活泼地跟她说过,自己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他温柔安抚她:“夫人,人各有命,你无需感到自责。” “囡囡的选择应该是她自己喜欢的结局,因为身边有爱她、抚养她长大的奶奶在,所以她不会怪谁,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来活着。” 君芩默埋在水清漓的怀里,闷闷的声音响起:“阿漓,可是我好难过。” 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嗓音比以前的温柔都倍感柔和:“我知道,她会记得你们的约定,也会在她的世界完成这件事情。” 十分钟后。 君芩默的情绪逐渐稳定,抬眸看向千珏,她总不能以囡囡的身体继续生活,小老头说过相同的神之力才能助对方恢复本身。 那么我与我家阿漓增进变化的仙力会是神之力吗?我的力量与妈妈的力量等同吗? 这些疑问在君芩默的心中不断盘旋着,然而她的心中所想,千珏并不知情,只有水清漓能与之共脑吧。 只见他冷漠问话:“怎么恢复你的原身体。” 这是帝女与衪王皆认可同意的姑爷,千珏自然也对他产生敬意,于是连忙回答:“只需小帝女的一丝仙力即可。” 君芩默毫不犹豫地应声:“没问题。” 说完,她飞往千珏的面前,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直接渡送自己的仙力。 君芩默的力量与千珏灵魂上的力量如出一辙,当这两股力量相遇时,瞬间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她见囡囡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空间,立刻向后退去,抬手布下结界,将水玲珑宫笼罩在其中,以防止仙力的冲击对周围造成破坏。 水清漓反应迅速,眨眼间便瞬移至她的面前,决然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那些仙力的余波。 与此同时,结界落成,她的胳膊径直地穿过他的胸膛,搭在他的肩膀,挥洒力量形成一道屏障,为他也挡住那些余波的侵袭。 一个在意他与他的家,一个在意她。 片刻后。 耀眼的光芒与强烈的震动渐次散去,囡囡的身体化为小巧玲珑的海螺,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水玲珑宫,重获新生的千珏则缓慢从空中落下。 她拥有一头渐变浅红的长发;鹅蛋脸的线条柔和,皮肤细腻;脸上没有过多的妆容修饰,却散发出一种自然的光色。 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首饰点缀,唯一的首饰是左手的银镯子;那一袭华丽又轻便的短裙,展露出她修长的双腿和丰满的身体;就连脚踏着的高跟鞋都十分轻尚。 最主要她是一位以二十四节气而生的仙子哦,是千洛栀身边最为特殊的亲信。 其他三位是以十二星座、气、饥荒之主而幻化诞生的仙子。 君芩默第一次直观地见到母亲身边的人,她好想为此感叹一句:“妈妈的亲信居然是大美人欸!” “千珏见过小帝女,水殿下。”千珏以真身的模样再度给水默夫妇行一次礼。 随之,她面向君芩默,鞠躬道:“千珏自诞生以来就是听从帝女之令,是不计入排名却特例的亲信。” “帝女曾有令,若她死去,日后我便是小帝女的人,永生守卫您。” 君芩默沉默,她心里明白千珏是不会违背母亲之令,颔首示意,“好,我明白了,日后你不用对我随时行礼,我会与母亲一样信任你的。” 千珏温柔的回应:“那千珏先多谢小帝女的信任,只是规矩不可破。” “那我们各退一步,如果有外人在场,你再行礼,没有的话,你我便像朋友般相处,这应该可行吧?” 千珏盯着君芩默与千洛栀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心中不自觉染上一丝难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过君芩默并未向千珏询问千洛栀的有关事情,毕竟她清楚他们肯定会说出相似的说辞,不想自讨没趣。 只是这次,千珏却多说了一些不同的言辞: “帝女预测的劫难是小帝女与水殿下在世间的浩劫,任何人都不得干预半分。” “不是帝女无情,是因为若是强行干预,那你们在禁忌之地的那一战便已灰飞烟灭,世间与轮回地都会再无你们的踪迹。”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与故人的孩子就这样殒命,故而在小帝女的身上留下一道留言,接收留言的对方正是你父亲,凉衪。” “衪王按照帝女的要求,一一布置下棋局,只为求你们的平安。” 这下,君芩默总算知晓自己父母的心里是有她的,也是在意自己的,她心里对父母思念的种子更是悄然无息地生根发芽。 她缠着千珏,让她给自己讲述父母的爱情,也讲讲她父母的为人处事,特别是她的母亲,她都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他们。 千珏自是会答应,坐在君芩默的身边,跟她讲起以前的趣事。 水清漓并未出声打断君芩默对于父母的好奇和兴致,转战到水厨间,为她亲自做些甜品与果汁,当然,千珏那份是顺带的。 同一时刻,他在心里想:做完甜品后,他该出去一趟。 因为三周后,自己给阿默的婚礼该提上日程了,婚服还剩森林公园的那一套需要完成,地方布置也只差两个地方尚未完善。 别看他整日和她待在一起,最近还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 实则,他利用晚上和空闲时间,在三个地方之间不停地奔波忙碌,所有的事情大到现场布置与选址,小到邀请谁来参加与各种各样的细节,全然是他亲力亲为。 如今,一切几乎准备就绪。 第79章 我只有一个妹妹 昨日修竹与君九凛汇报完事情便直接回去九冥一族,容渟与容玺在云渡庄园也感知到帝女身边的千珏的复生,不禁生出疑惑。 那一战,活下来的仙子只有刚诞生,却被帝女送离此役的小帝女,以及被苏箢护下的罗丽,其余的仙子们皆在这一遭丧失一命。 他们所困惑的事情,对待凉衪那里有正确答案一无所知,他万般清楚千洛栀亲信的复生是何缘由。 故而,在千珏与君芩默聊完自己想听的过往,以及水清漓办完事情回来时,她当天就被他使用单传之音召唤至云渡庄园。 凉衪并未直接露面,而是坐在小亭中,隔着帘子对话:“千珏,你在小月亮的身边保护好她,也别跟她提及太多的往事,容易影响他们最后一次的劫数。” 千珏跪在地面,恭敬的回答:“我定会护好小帝女,可小帝女如此聪慧,她应能猜到我之后缄口不谈的原因。” 凉衪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情,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该她去完成,则是由他这个当父亲的人去解决。 他的面容平静,继续淡漠地说着:“你是阿栀的人,与本王同样清楚如果我们提前把当年的真相托盘而出,那么这场浩劫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你心里也有数。” “况且宗济的狠毒与残忍,天道的不安好心,这是两匹虎视眈眈的恶狼,连本王都无法笃定的某些事情,你只是二十四节气的仙子,够达到完全预判他们的变化吗?” “纵使本王有万全之策,更是提前让容渟容玺安排好小月亮和清漓的未来,若有意外降临,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凉衪的话不无道理,令跪在亭子外的千珏陷入沉思。 是啊,当年的宗济对待昔日的旧友们纷纷下死手,甚至连她家帝女在施展着献祭法阵时,他本无力阻止,却不知发什么疯。 竟然活生生砍断她家帝女的胳膊与双腿,何其过分的是,他不仅用法术摧残她家帝女,还用剑将帝女的十指硬生生地切断! 那血淋淋且模糊的一片,让他者看见都会引起心理的不适。 因为在她家帝女需要献祭取骨之际,本就要从与帝女自己融为一体的骨骼中取出晶骨,这已经让帝女倍受痛苦。 所以他的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更是加剧帝女生不如死的末日步伐。 千珏想到此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眸中的恨意也愈发强烈。 她恨不得要将宗济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同时也对那没有实体的天道充满怨恨,巴不得立刻将其摧毁! 如果不是他们丧心病狂,她家帝女怎么会命丧于此?她的三位姐姐又怎会香消玉殒?小帝女如何会失去母亲?衪王又何须承受失去爱人的巨大痛苦? 由帝女而带来的仙境因此失去了主宰与守护的领导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其子民们也面临着权力更迭的困境。 凉衪看着千珏的反应,心中暗叹一声,继而劝诫道:“本王知晓你对阿栀忠心耿耿,更对宗济的恨意十分沉重,本王何尝不是?” “是以,现在本王只需要你与容渟二人一样,重要的责任只有守护好小月亮,旁的本王来处理即可。” 千珏好歹是千洛栀亲自培养出来的亲信,她难道不明白凉衪此举的话外之意吗? 实则并不是,只见她猛然诧异地抬起头,“衪王,您是打算以一己之力完成最后一次的棋局吗?那小帝女她会……” 未说完的几个字,谁都懂是哪几个字。 凉衪没有作答,反倒再次叮嘱:“不可违背你的使命,回去吧。” 他一挥手,便送走了千珏,顺带给她捎去一瓶疗愈双膝盖的药膏。 这段凝重的对话只有他知,她知,再无多余的第三者知晓。 …… 位于水玲珑宫旁边的海边别墅在今天终于敞开了所有的门窗。 具体原因是水清漓要跟颜爵好好的聊一聊,他自己的玲珑宫除他夫人与妹妹外,他基本上不让谁进入。 就连水精灵与小水龙的看门皆是在宫殿外面,没他的命令,不敢自主地进入里面。 修竹和千珏之所以能莅临一次里面的大殿,来和他与他夫人进行交谈,单纯是因为他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家,更是因为他们待在这边的时间居多。 海边别墅能用来迎客,也可随时换新一遍里面的家具,水玲珑宫却不能拆了重建。 这句话还是君芩默对水清漓所言的。 水玲珑宫终究是以他的仙力完成建造,他自己也长居已久,肯定是有感情的。 而海边别墅是小水龙根据她的心意用法术变出来的,她基本没住过多久,家具风格什么的,若是他不习惯沾染别的气息,他们可以将这些换新一遍,保留原有的设计。 这样的方法,简直为一举两得。 水清漓赞同君芩默的想法,他倒不是嫌弃海边别墅,只是自己习惯待在玲珑宫。 甚而她不知道一点,他还想过未来若有自己的小朋友,直接把他们丢到那边住,别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需要接受水清漓制裁的颜爵,内心慌得一批,他和冰璃雪正在过来,一路无言的氛围,平日如此话唠的他难得安静得不行。 君芩默和水清漓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正在用电脑查看海洋环境的变化,一个正在画着她的模样。 有水精灵去迎客,自是不需要他们亲自接。 等颜冰现身在海边别墅时,已然过去一个小时,也不知这短短的路程,为何飞过来需要花费如此长的时间。 水默夫妇相视一眼,只见君芩默上前挽住冰璃雪的胳膊,径直走向外面的露台。 纵使她的眼睛已然恢复,依旧还是戴着棿桑绫,为避免被有心者发现,不过就算没有恢复光明,她也能健步如飞地走路。 不但自己全然习惯那段看不见的时间,也磕磕撞撞地练习过很多次的盲走,而且目前知道她眼睛已好的仙子只有她的爱人。 抵达露台时,冰璃雪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嫂嫂,这不是人类世界的房屋建筑吗?怎么还能出现在哥哥的地方?” 君芩默笑着给冰璃雪解释:“你哥用法术搬过来的,估计时间有点久了,这是之前和海公主约定时,小水龙在海滨大道给我们提供的住宅,不过是按我的心意所设计。” “原来如此,怪不得是人类世界的风格,不过嫂嫂想的心仪小屋倒是一番温馨又舒适,尽管有人类科技的气息,却被水的气息掩盖住,我竟然觉得十分的舒服。” 冰璃雪说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水流的清澈轻柔地包裹住,带来一种清新又宁静的轻松氛围。 就在这时,君芩默勾起一抹笑意,变出刚才从冰箱里偷拿出来的各种口味的冰淇淋,说道:“趁着你哥和颜爵在单聊,冰冰,你快来尝尝看这些美食。” “好啊。”冰璃雪轻声回应,一边用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一边笑着调侃,“嫂嫂,我看你也是有些馋了吧。” 君芩默被冰璃雪看穿了心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话音刚落,她也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挖着草莓味的冰淇淋,毫不犹豫地送入自己的嘴里。 顿时,那冰凉香甜的味道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哼,你哥说我的身体还得再养养,禁止我吃冰饮。” 姑嫂俩在露台享受着惬意的生活,然则,客厅的气氛与她们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显得格外的剑拔弩张。 水清漓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峻而深邃的眼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缓缓地扫向站着且忐忑不安的颜爵。 他的手指正在轻轻敲击着拿在手中的杯子,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他敲打不是杯子,而是一旁的颜狐狸。 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怒气和质问:“颜司仪,本王似乎记得你承诺过我,是会与我一同守护我妹妹,没错吧?” 听见水清漓喊自己为“颜司仪”的颜爵,他立刻汗流浃背了,音量非常非常小的回答:“嗯……是、是的。” 听见这话的水清漓,他发出一声冷笑,冷冽地诉说着:“这就是你的守护?把人照顾着照顾着照到自己的狐狸窝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颜司仪具有如此的才能,还是专门吃窝边草的能力!” 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被一只色彩狐狸拱走了,你让他怎能不气? 水清漓那咬牙切齿与愤怒的语气,让颜爵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大舅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正在此时,水清漓突然挥动拳头,狠狠地朝颜爵的脸上打去。 毫无防备之下,颜爵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退,嘴角边渗出了丝丝血迹。 伴随着这声拳头与肉体碰撞的闷响,周遭的物什仿佛也感受到了水清漓的震怒,纷纷跌落在地,破碎成零星的碎片。 下一秒,两位体型高大的男仙子在原地打了起来,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水清漓是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哦,不对,他们不是打了起来,是蓝色的精灵王子单方面虐打色彩的艺术狐狸。 水清漓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拳头不断挥向颜爵的身体与面容,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颜爵则显得有些狼狈,他不能还手,终归是他先喜欢的阿冰,水水是阿冰哥哥,他该承受这份来自大舅哥的怒火。 在外听见声音的冰璃雪,她想要进去却被君芩默阻止了,因为她说:“冰冰,你是阿漓带大的妹妹,你哥的心里自是不舒服的,何况颜爵还是当着他的面拐跑你。” 弦外之音:即使你哥不会真的刁难他,但当你一进去,结局无疑会直白地变成你哥认可,却又待转正妹夫身份的考察时期。 冰璃雪是听劝的女仙,这会重新坐回君芩默的身边,可她的心里仍在担忧着颜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去许久,客厅里拳打脚踢的声音也在逐渐的减弱。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颜爵已经被水清漓揍得鼻青脸肿,身上有多处的淤青,衣服也在打的过程中被撕得破破烂烂,脚穿着的人字拖更是不翼而飞。 他紧闭着眼睛,失去平日的儒雅有礼,毫无形象地躺在地面上,嘴角挂着的血迹比刚才的还严重。 水清漓站在一旁,喘着粗气,揍也揍了,他的脸色终于变回以往的神态,睨了对方一眼,询问道:“能起来吗?” 颜爵听闻水清漓的关心,瞬间睁开眼睛,口吻像极小孩子得到喜欢的玩具车一样高兴:“放心,大舅哥,我还死不了呢。” 水清漓原本是想拉起颜爵的,一听见“大舅哥”,毫不留情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冷言:“滚。” 颜爵自然不在意水清漓的态度,嬉皮笑脸地站起来,顺手用法术隐藏起他们刚刚打斗的受伤痕迹,以免阿冰看见会急哭。 待他做完这一切时,他便闻听到自家大舅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自己耳中:“颜爵,我只有一个妹妹,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他没有半分敷衍,全面认真又严肃,一脸坚定的回答。 相对而言,水清漓在冰璃雪的事情上是一位不善言辞的哥哥,他所认为的好是自己不确定妹妹是否真的不会产生不喜与厌烦。 又因多种变故,他面对自己的妹妹虽如以往,但却会比较在意妹妹现在过得怎么样,尽力地从别的方面来默默守着妹妹。 因而,他对她的感情是比较上心。 即便水清漓知道颜爵曾经以身护过冰璃雪的时刻,见过颜爵对妹妹的爱意,也清楚颜爵的为仙如何,自己更是对妹妹说过颜爵能护她无忧。 可若要论他真的非常放心把自己的妹妹交付于自己的兄弟吗? 其实并不见得。 如果他真的放心,为什么会和自己夫人一起追溯与细想颜爵何时对他妹妹动心?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一清晰起来,也不会失去王子礼仪,轻易做出粗暴的方式来泄去自己的怒意。 大可任由着自己妹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难听点就是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吃了苦,撞了南墙,就会懂哥哥为什么会操心。 不过故事往往不会不被亲情牵绊的,水清漓狂打颜爵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颜狐狸居然觊觎自己的妹妹已久,他就说那会狐狸怎么能这般容易许下与自己一起守护妹妹的承诺,原来是惦记他家里那颗水灵灵的白菜。 谁家正常的好仙子会看在有仙子已经抢夺过灵犀令牌而产生一场闹剧。 最终自己还劝告其中一位留在灵犀阁,另外一位只因留下那位的一句话,便随意许下共同守护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仙子的诺言。 其二:这段暴打既是出自己的怒气,也是他担心妹妹会在感情里受一丁点的委屈。 他家妹妹自小骄纵,深受家里人的宠爱,性情有些单纯,清冷傲娇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善良的心,自小没有经历过怎样的苦生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在她的世界,爱情还是一片空白。 她能判断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唯独不懂怎么经营感情。 如果当她遇见一点隔阂与感情出现问题,甚至是感受不到被爱,她能立马缩回自己的冰雪世界,将自己的心门封闭起来,再也不会敞开心扉。 多数伴侣面对这般的感情危机,多数应该是事不过三的范围内,他妹妹非也,而是选择直接结束这段关系。 这是他身为哥哥,妹妹在他的事情上,第一次怀疑自己和颜爵怎么就成为对立面了,是他头一回见妹妹这般忧愁多虑。 那时,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妹妹已然在某个时间段对颜爵动情了,可她意识不到,更不懂自己现在陷入死循环的纠结与悲伤。 从而,他惧怕妹妹在感情里变成一位不像自己,又受尽情伤的女仙,令那位冰清玉洁,骄纵的冰公主一去不复返。 并非他盼着她过得不好,感情也不顺,更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哥哥,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挂念,出于哥哥的害怕与顾虑。 第80章 亲情的羁绊 露台外。 君芩默了解水清漓,里面的动静已然戛然而止,想必是他停手了。 估计这会,阿漓应该是出声警告颜爵要怎样对待冰冰,那趁着此刻的好时机,她推波助澜,帮兄妹俩修复别扭的隔阂吧。 总不能一辈子是别扭、时不时说出一些伤及彼此的言辞的关系吧? 她是因何想的,便如实做了。 只瞧着君芩默伸手拿走冰璃雪挖着冰淇淋的勺子,她疑惑地看过去,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嫂嫂?我还想吃呢,怎么了啊?” 足以见她是真的喜欢这款冰淇淋,大概是清凉又可口的味蕾击中了她的心。 君芩默没有回答,反而是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还顺手使用法术,将客厅的声音与画面同步传到她们这边。 正如她所了解水清漓的那般,他背对着颜爵,嗓音寡淡:“我自诩不是好哥哥,因为我没能照顾好她。” “父亲让我带她离开那年,我不懂父亲真正的意思,却知道妹妹往后只有我了。” “离开熟悉的王国,去向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只能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怕她出事,怕她性情单纯被人骗,最怕的是愧对父母对我的信任,让她在外受尽委屈。” “不管在王国还是在仙境,我不太会养妹妹,奉行着妹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闯祸,我当她的后盾,替她收拾烂摊子。” “对她的底线是让她别走上歪路,其余的时候,有任何的不开心与困惑都可寻我,我会解决与开导她,基本完全放纵她。” “偏偏妹妹跟在我的身边非常乖,从来不提任何的要求,顶多的是让我陪她玩闹,从她那次无意间的闯祸,以为我定然训斥她,实则我并非想训她。” “而是想从另外的角度告诉她道理,海里的子民经不起漩涡风波,她若想用我的水影剑玩耍,先用冰法术压制水影剑的气息,那样她和我的子民们皆不会陷入危险。” “可到嘴边的话,我却说不出来,只能说我会处理好结果,匆匆忙忙离开,自那以后,她懂事了,可我却从未发觉过……” 颜爵听着水清漓说出这些心里话,顿时感到一阵触动,他的内心所承受的压力与难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作为水冰王国的水皇,承担着整个王国的走向与维系支点,这份沉重的责任本就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一点毋庸置疑。 仅凭作为水王子的身份,他肩负着的责任与使命也是沉甸甸的担子。 仙境曾经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说他是一个不问世事、孤傲冷漠的存在,见过他真面目的仙子与精灵都与之甚少。 可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痛苦?又有谁知道他是如何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光呢?更是什么令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面是他的亲生妹妹,他需要引导她走向自己心中不悔的道路,得承受着妹妹的喜怒哀乐等,更得陪伴她成长。 一面是身为水之主宰的责任与使命,他有成千上万的水下子民,亦需要王的守护。 一面是在恐怖的组织里待了许久,落得一身狼狈,刚刚逃离禁忌之地没多久。 妹妹、使命和自我的恐惧,让他如何不会陷入为难的境界,又怎么不需要去找一个平衡点?他怎么能舍弃这些,又怎么能重置自己已经奠定坚实基础的人生?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所失必有所得,有所得必有所失。 一直以来,水清漓失去的只有他自己,并没有所得,直到那位女孩的出现,这才让他对世界生出亦有珍惜守护的心,只因他的光是爱世界大过爱自己。 “水水……”颜爵欲言又止,终于问出一句话,“这些年,你…觉得累吗?” 水清漓叹息,回答颜爵的问题:“说不累肯定是假的,可我不能倒下,只有妹妹时,我的生活围绕着自己的责任与她,只怕我倒下之时,她闯祸无人可依。” “现在妹妹有你了,我也有我的夫人,哪怕再累,只要我夫人在,一切可抵万难。” 这次颜爵应该能懂得水冰兄妹之间的亲情羁绊为何此等的深沉? 哥哥怕妹妹闯祸无人可依,怕妹妹身后无底气,妹妹愿为哥哥负全世界,只因那是带她长大,当她后盾的家人。 颜爵的眼神坚定,十分郑重地向水清漓发誓: “水水,你放心,我颜爵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阿冰,永不让阿冰受一点委屈,永远让阿冰保有她的冰清玉洁,她的骄纵,否则我天打雷劈,元神粉碎,永不入轮回。” 听见誓言,水清漓的眼神有闪过一丝满意,可他也知道真心瞬息万变,冷着回应: “我不需要你向我起誓,只需你记住今日所言的一切,我没有我夫人与妹妹的心善,你若欺她,我定让你痛不欲生。” 颜爵拍拍胸脯,“好,一言为定。” 突然,他的脑海里想起冰璃雪说过,如果没有水清漓就不会有她,想问却不敢。 水清漓察觉颜爵的心思,转身望一眼,随即,他坐回沙发上,又把一片狼藉的地面用法术清扫掉。 颜爵也自觉地落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不仅变出茶具,还泡起清心茶来。 如果仔细观察一旁的水清漓的神态,貌似有点不太耐烦与嫌弃,只见他皱了皱眉,冷淡出声:“有话就说。” 闻听此话,颜爵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阿冰说,若是没有水水的话,世界便会没有她,这是为什么?哪种原因令其导致的?” 水清漓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一句百般扎心的言语:“你这爱起花名与爱八卦的标签,果然是名不虚传。” 颜爵吹着茶的热气,回应道:“水水,你厚道一点!走近归走近,但别跟胖胖学啊,都跟臭胖胖一模一样爱拆我台!” 被cue的仙子在家中坐,从天边飞来一口锅的庞尊:古董狐狸,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我名声开玩笑,我惹你了吗!? 水清漓见到颜爵的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他的嘴角泛起假笑,那副脸色仿佛在表达着一句话:“你俩大哥莫说二哥,鼻子不说眼窝。” 简称:你俩一路货色,卧龙凤雏,无意义的比较。 他的内心活动,狐狸并不知情。 “我的姑姑,也就是现在主管着王国的水嫚霓,当时她性情大变,变得不太喜欢我们兄妹,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厌恶,便很少与她往来,仅仅维持着表面的关系。” “妹妹年少无知,认为姑姑是自己的亲人,待自己应是好极,那时我并未发觉妹妹的古灵精怪,更不知妹妹经常去婇霓殿。” “待我发现时,是妹妹被她丢到王国禁地已有一个时辰,恰巧的是,当时我父母不在,他们出远门的时间已有三个月。” 水清漓说着说着,他的思绪被拉回当年…… 那时,水冰王国的季节处于严寒的冬季。 一片白雪皑皑,湖面结冰,每条道路堆积着重重厚厚的雪,森林与房屋皆覆盖着一层白色的雪,堆砌的雪人也到处可见等。 真的堪称银装素裹的世界。 水清漓正在他的珑靑宫处理着王国子民的种族区域的区分,避免发生祸端,故而前往荔雪宫看冰璃雪的时间也就推迟了。 忙完时,他一脸疲乏,怕她闹脾气,依旧选择急匆匆地赶往妹妹那里。 结果,宫殿的里外并无她的身影。 水清漓暗道不好,立即改道去婇霓殿,紧闭着的大门被他二话不说地粉碎,冷声质问:“我妹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水嫚霓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隔着纱帘后的她是一身妩媚动人,嗓音魅惑:“我的好侄子竟然跑到姑姑这儿发脾气,还如此不敬重长辈,难道不怕有损王室的颜面吗?” 然而,水清漓对水嫚霓的话毫不在意,反而讽刺道:“呵,你配我敬你吗。” 水嫚霓并未被激怒,反而是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笑得十分恣意,“真是不孝侄儿,跟你那父亲如出一辙的倔驴。” 接着,她又开口:“本公主记得你那妹妹尚未能熟练与掌控冰之力,啧,真是可怜啊,只怕现在难以活下去呢,哈哈哈。” 听见这话,水清漓即刻意识到水嫚霓将自己妹妹置于王国禁地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离开。 临走前,他还不忘记施展水之力摧毁她的宫殿,撂下一句狠话:“妹妹若有事,我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国禁地的环境十分幽暗,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感,哪哪都充斥着阴森的气息,让来者胆寒发颤。 禁地之中住着一群曾经犯下大错、不愿转世的煞气恶灵,因此被水清漓的父母关押在此,严禁外来者与内部人员的进入。 这些恶灵们充满怨气和恶意,它们的存在让整个地方变得更加恐怖和危险。 它们生性残暴,喜欢折磨和吞噬其他生灵的灵魂,途中不断地寻找着新的猎物。 一旦有生灵与活者踏入这片禁地,就会成为它们攻击的目标,或者是它们的食物。 这些恶灵的形态各异,有的像恶鬼般狰狞可怕,有的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发出的声音如同鬼魅,让来者听了不寒而栗。 水清漓抵达禁地时,刚想用精神联结感应冰璃雪的位置,抬头便看见远处正有一位单薄背影的仙子在用冰法术抵抗着恶灵。 他的心中一紧,不用猜想太多,十分肯定那是他的妹妹,一声怒音落下:“水滴凝结,水龙。” 瞬间,五条巨大的水龙从他的掌心腾空而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向那些恶灵。 水龙与恶灵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恶灵被水龙冲散,但很快又重新凝聚起来,继续向冰璃雪发动猛烈的攻击。 水清漓见状,冷言:“冥顽不灵!水流殇,流波破刃,浪涛绝灭!” 只见他双手一挥,引动禁地内的所有水流,一股股澎湃的水汇聚成滔天巨浪,如同末日般的海啸席卷而来,彻底淹没那些顽固的恶灵。 一波接着一波的凶猛、狠戾、覆灭感的冲击,恶灵终于消散在无形之中。 等恶灵一死,冰璃雪的双腿软得站不直,直接瘫软坐在地上,水清漓立马飞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了,哥哥在。” 冰璃雪到底还是年少的女仙子,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可怕的场面,心底升起害怕,嘴里不断呢喃着:“哥哥…” “嗯,我在。”水清漓轻声应和,紧接着问询:“是哥哥来晚了,可有受伤?” 冰璃雪惊魂未定的回答:“我没事,只是我的冰莲花被它们击碎了,还有姑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前不久一直在使用冰莲花护着自己,因此被那些恶灵攻击过数次。 它们的爪子极其锋利,由冰晶形成的冰莲花被它们划的划痕导致瓦解粉碎。 这个问题令水清漓一时无言,沉默片刻,他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冰璃雪乖巧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哥哥的话,然后,他们离开禁地,他带她回到她自己的荔雪宫。 水清漓看着冰璃雪,认真叮嘱道:“妹妹,日后别再去水嫚霓的地方,知道吗?” 冰璃雪不解,“是因为我刚才问的问题吗?” 水清漓摇摇头,否定自己妹妹的说辞,“和你问的问题无关,不要瞎想。” “那……为什么?”冰璃雪的眼睛都充满着疑惑和好奇。 水清漓不可能一辈子都将冰璃雪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不识险境,现在总该让她知晓王国内部的变动,让她有所成长。 他向她解释:“自从她欲要联系谋逆的子民来危害王国,她不再是以前善待我们的姑姑,哥哥不希望你受伤。” “父亲母亲那边,我们尽量别让他们操心我们,有任何的事情,你找哥哥。” “哥哥,我懂了。”冰璃雪听到哥哥的言辞,霎时明白其中的含义,接着说:“幸好今日哥哥及时赶来,不然我怕是伤痕累累。” 水清漓怕妹妹心有余悸,淡淡地道:“你没事是你自己命大,运气和实力也在提高,至于她,我决不轻饶。” 虽然平淡,但却能听出其中语气的狠意。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至于已碎的冰莲花,那哥哥先用水之力为你打造一个水莲花。” “等你熟练运用冰之力,可在水莲花上覆盖自己的冰雪之力,这样便是冰莲花。” 冰璃雪没意见,“好,都听哥哥的。” 这天夜间,月色如霜,冰璃雪果然如水清漓所料,在熟睡之际被白日里的惊恐拽入了梦魇的深渊。 梦里全是恶灵们的嘶吼声,它们在层出不穷地追着她,肆意无情地撕咬着她的身躯,自己发出的求救声任谁都听不见。 突然,两道格外狰狞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狠狠地将她扑倒在地,锋利的獠牙刺入她的手臂,剧痛令她昏厥过去。 然而,现实中的她眉头紧皱,额头的汗珠密布,身体不停剧烈地颤抖着。 幸亏水清漓没离开冰璃雪的房间,他坐在离屏风远些的椅子上,倏然扭头看见她的身体似乎正在扭曲,立马冲过去查看情况。 一整晚,他不停的出声安抚她,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悄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吩咐莘梅她们照顾好王女。 那么水清漓是要回自己的宫殿吗? 并不是。 他一腔怒火,直接杀到水嫚霓的宫殿,不但再一次摧毁她的府邸,而且拿出自己的法器长澜枪,与她交手几百回,招招致命。 若非他看在她是自己父亲的妹妹,他早已送她归西,又怎么会只是重创她呢! 自此之后,水清漓与水嫚霓的姑侄关系在他们之间算是彻底破裂,只是在外界和水润玮与冰雯的面前还是装作表面友好。 冰璃雪与她哥哥都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他们觉得自己的父母似乎有所隐瞒一些秘密。 尽管如此,水清漓仍旧担心妹妹会被梦魇缠绕,曾提议是否要抹去那段痛苦的记忆。 但冰璃雪思虑半天,还是拒绝了哥哥的好意,因为她想自己克服。 最终,当她真正摆脱掉梦魇的困扰时,他也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 思绪回笼。 客厅的气氛变得安静,然则,露台外的冰璃雪却在小声的哭泣着。 随着水清漓与颜爵聊的话题越发深入,她便始终强忍着眼里的湿意。 直至他说出那句“怕她闯祸,无人可依”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地板上已有十几朵因她的眼泪掉落而形成的冰泪花。 君芩默叹息,她的本意是想让他们兄妹消除隔阂,哪曾想到冰璃雪会哭成这般。 她轻抚自家小姑子的眼角,安抚道:“冰冰,不要哭,你的眼泪亦是珍珠,亦是你的武器。” 冰璃雪哭着喊君芩默,“嫂嫂……” “嗯,我在呢。” 君芩默温柔的回答,又将冰璃雪轻轻地拥入怀里,轻轻地俯拍着她的后背,把自己的温度与暖意传至她的心里,以表安慰。 恐怕她家冰冰觉得自己不是哥哥的好妹妹吧,因为她刚才听闻阿漓对颜爵说的心里话,又说出那句依靠的言辞,至此崩溃了。 这对兄妹的亲情明明是羁绊最深的。 他们是嘴硬心软的哥哥妹妹,是明面赌气,暗地里关心彼此的哥哥妹妹,不管有没有各自的爱人出现之前,都会为彼此考虑的哥哥妹妹。 纵然他们时常打闹,但当对方陷入危险,他们亦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对方。 隔阂,待合适的时机浮现于他们的面前,总会如同泡影消散的,不是吗? 第81章 变脸大师,黎灰来访 君芩默是静待冰璃雪的情绪逐渐稳定之时,这才慢慢松开她,把她安置在沙发上,自己转身走进客厅。 本来沉默不语的水清漓与心疼冰璃雪的颜爵,同时察觉到君芩默的气息,也同样转头望向她,只见他们异口同声地询问:“夫人\/嫂子,你怎么进来了?” 君芩默听见他们的言辞,身体一顿,这突如其来的默契是什么鬼??? 她倒是没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头也不回地应道:“我拿点东西,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随即,她拿完一包湿纸巾和面巾就离开客厅。 君芩默重新回至冰璃雪的身边时,用湿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拭掉面容上的泪痕,又用面巾擦干一遍,最后使用法术消去她眼睛的肿印和为她重新换了一身冰雪礼服。 “冰冰,你好些了吗?要不然我们进去里面吧?” 听见君芩默的询问,冰璃雪点点头,嗓音轻和,“好很多了,嫂嫂,我们进去吧,我想和你们一起聊会天。” “好,依你。” 姑嫂俩收拾好露台外的陈设,一起走进客厅,一位坐到水清漓的身边,一位坐到颜爵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在君芩默坐在水清漓的身边时,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还捏了捏她的手心。 她发觉他的小动作,使用心里传音跟他说话:“阿漓,你跟冰冰说说话啊。” 他的表面平静,毫无波澜,心里却是疑惑,“嗯?为何?” “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见了,你和冰冰总不能一辈子都僵硬着关系啊。” 她的言辞令他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会作何感想,因此他夫人想让他主动跟妹妹聊开。 “好,我会的。”他是真听他夫人的话。 现场的气氛冷清了片刻,终于要响起声音来打破此刻宁静的氛围。 与此同时,水清漓和冰璃雪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视线都交汇在对方的身上,他们的眼中皆流露出想要倾诉的欲望。 然而,她抢先一步的开口:“哥哥,对不起。” 对于这句的言语,他意料不及,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显然的是,他没有料到一向傲娇的妹妹居然会主动低头向自己说对不起。 就连一旁的颜爵与君芩默都吃惊地将视线转移向她。 水清漓管理好自己的神态,淡淡地回应:“不用对不起,本就是哥哥没照顾好你。” 一听这话,冰璃雪直摇头,快速否定,“不是的,哥哥。” 紧接着,她突然自我反省,“是我一直以来不懂哥哥的心,因此总是误解哥哥的意思,总是向哥哥无缘无故地说出伤人的话。” 水清漓能听出来冰璃雪真正的想法,她的反思一是真的这般认为,二是怕自己曾在心里怪过她。 对他而言,自己是她的哥哥,她是跟着自己长大的。 那么他自然会承受她的喜怒哀乐,这是应该做的事情,总不能让她憋在心里吧。 “哥哥从来没怪过你,无需自责。”他暖心回答她的问题。 紧接其后,他再言:“还记得在你年少的诞生礼时,哥哥送你一块独山玉的手镯,与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冰璃雪并未回答,因为她反手变出一个图案为冰雪的盒子,里面装着的饰品正好是曾经他送出的那块手镯。 这是随着他们恢复水冰王国的记忆时,她才渐渐想起这个盒子的存在,它一直被存放在她的冰空间中,从未被遗失过。 而如今,当她再次见到这块手镯时,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亲切与不言而喻的感动,所以她怎么能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呢? 当年的水清漓对自己的妹妹说:“哥哥希望你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要被世俗的杂音所污染,何时,哥哥都在。” 弦外之音:只需她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永是她身后的底气。 冰璃雪颔首,表示自己记得,下定决心的说:“哥哥,我日后会学着理解你的。” 水清漓面带微笑,温柔的回应:“哥哥相信你。” 尽管这次的话题聊得不太沉重,也能感受至他们在平淡言辞的隐藏之下,字字句句却揭露出兄妹之间深刻在意彼此的亲情。 无需华丽的辞藻,往往才是真挚的。 颜爵此时发挥了他平日里的幽默感来变向话题,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对着水清漓调侃道:“水水,既然我是你妹夫,那你是不是该对我温柔点呢?” 听见这话的水清漓,眉头一皱,然后随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利落且迅速地砸向颜爵,淡漠道:“我劝你别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抱枕已然砸中颜爵的脸,他根本没能躲闪掉,因为他完全忘记自家大舅哥现在对自己是能动手,绝不动口。 “哎呀,我就是开玩笑,水水,你玩不起!”他一边拿开飞来横祸的抱枕,一边嘴里说出的话是又在自家大舅哥的雷点蹦迪。 水清漓:“?”我拳头又硬了,死亡微笑jpg。 一旁的君芩默和冰璃雪不知何时坐在一起了,对于一会幽默,一会在作死边缘的颜爵与面色冷如冰窖的水清漓,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她们看得津津有味。 姑嫂俩现在要是把瓜子或者爆米花捧在手中,那便是十足看热闹的画面了。 猝然间,小水龙带着羽凰和鲸珞现身在水玲珑宫,它们见里面没有主人的气息,十分聪明地前往旁边的海边别墅。 它们进去之后,眼尖地瞅见自家王妃与主人的妹妹,继而把自己的亲主人忽视得一干二净,更别提能看见还有灵犀阁司仪的存在。 三道不一的声音先后响起: “王妃姐姐。” “王妃!” “主人!” 小水龙的嗓音显得淡定,毕竟它见过君芩默的次数是最最最多次的神兽。 其次是经常约会,需要承载她与水清漓的鲸珞;最后是她水王妃的专属神兽,羽凰,明显这俩的嗓音都是非常激动与欢喜。 闻听不同的声音,水默夫妇和颜冰同步回头,他们望见三只神兽同时出现时,水默夫妇的面容淡定,只有颜冰觉得不可思议。 君芩默笑了笑,温柔跟它们讲述,“别待在那边,快过来。” 三只神兽手舞足蹈地飞往她的身边,又皆在向她撒娇。 一个说着:“王妃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想死你了。” 一个说着:“王妃,你明明可以召唤我的,但你不找我陪你,人家伤心了。 o(╥﹏╥)o ” “你俩闭嘴!我才是主人的神兽!”一个凶完前面两个,转头就乖巧且软糯糯地跟她说:“主人,羽羽之后可不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呀,我不想回海里啦。” 颜爵与冰璃雪目瞪口呆,仿佛那张脸在表达着“这是什么大型争宠的现场吗!?” 谁也没注意到后面的水清漓的脸色黑得像包青天,哦,不,最贴切的言语应该是黑得如煤炭,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三只神兽。 前面松口让它们过来,现下,公然在自己的面前表演一场大型争风吃醋的情节?还有,它们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水清漓不满地“啧”了一声,径直走向君芩默的面前,毫不留情推开那三个脑袋,以霸气的姿势坐在她的身侧。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它们的眼神变得平静,却有一种“你们死定了”的感觉,声音不见起伏:“怎么?过来一趟是忘了我立下的规矩?” 这句话刚落,它们刻在心里的惧意浮起,身体不自觉地抖,立即排成一排,进行有规矩地行礼,又恭恭敬敬面向自己主人。 水清漓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王,对它们放纵与放养是一回事,可有规矩与严厉也是一回事,否则,他水之主宰的称号难道是形同虚设,没有丝毫权威吗? 他那没有温度的嗓音,令君芩默的嘴角泛起无奈的笑容。 她知晓他是在他仙的面前给它们警告,提醒它们不可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谈及刚才的画面,他的感受肯定是有些吃味。 君芩默侧过身子,亲了亲水清漓的脸颊,“好啦,不能生气了哦,小水龙与鲸鲸只是想问我怎么不找它们玩,羽羽是没有见过我的,它有些太高兴啦。” 她如此软绵绵的语气,他哪还能摆着一张臭脸,立马阴转晴,压根没心思听完全部的话。 目睹全过程的颜冰&三只神兽的os:变脸大师的称号,哥哥\/水水\/主人是实至名归。 小水龙见自家主人的臭脸没了,立马开口汇报一件事情,“主人,我们过来之时,察觉到森林入口处有气息,一看是御王。” 听见此言,水清漓面露困惑,“黎灰算是我净水湖的稀客,今日却来我这?” 颜爵也觉得疑惑,附和:“是啊,灰这人不经常到访别人的宫殿,除了小时间。” 冰璃雪自是明白哥哥与爱人的意思,发言:“那他是不是有事情想找哥哥或者嫂嫂?” 这三位仙子搁在这里思疑与猜测之时,君芩默已经吩咐小水龙前去把黎灰带入净水湖,也直接将他送至别墅二楼的客厅。 过去没多久后,小水龙与黎灰的身影直抵这边二层。 君芩默作为女主人,早早在二层等着他,温和的招呼道:“无忧有礼,御王。” “这边有座,亦可随便坐,桌子上也有清茶、温水与饮品,看你习惯于喝哪种,端起来喝便是。” 黎灰点点头,绅士地回应:“御王有礼,水王妃。” 他们这是真的非常客套了。 只见他没有忸怩与迟疑不定,直白地向她询问:“水王子不在吗?” 刚才君芩默并未打断水清漓他们的对话,而是自己来的二层招呼客人,恐怕他们还在一层客厅陷入黎灰因何而来的深思之中,百分百没有发现她不在。 她拿出女主人的姿态,不慌不忙的回答:“阿漓自是在的,我并不清楚御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故而选择二楼迎客。” “这里比较清静些,方便你与阿漓接下来的交谈,我这就下去寻他,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黎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水清漓在家,不然他是白来一趟,“多谢水王妃。” 君芩默摆摆手,示意不用,转而再次回到一层的客厅。 她不禁怀疑这三位到底怎么会因为黎灰的行为而陷入如此久的沉默与猜测呢? 难道他是很少出现在他仙的府邸? 不得不说,她真相大白了。 只是君芩默没往这个方向深究下去,走到他们的中间,无奈出声打断他们的氛围,“阿漓,御王是有事寻你,现在正在二楼。” 水清漓听见自己夫人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应和:“好,辛苦夫人了。” 他抬脚走向通往别墅二楼的地方,若是在家里的话,他们鲜少会使用法术。 水清漓这么一走,颜爵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迫不及待地问:“嫂子,这臭阿灰来找水水是做什么的?” 君芩默诚实的回话:“我哪里知道,我也不过问,他只是问我阿漓在不在。” “啊~”颜爵听见回答,满脸失望。 随之,不知他想到些什么,喃喃自语:“我能不能使用自己耳听八方的能力去偷听他们的对话嘞。” 颜爵的鬼主意被君芩默尽收耳里,她无情地掐灭他的小心思,“在阿漓的地方满是他设下的结界与隔音的法术,也有我的仙力所覆辙着一切。” “所以别想了,你那耳听八方的功能在当下是完全失效的,老老实实坐着吧。” 一桶凉透心的冷水泼在颜爵的身上,令他满怀期待的目光失去色彩。 冰璃雪顿时觉得有点好笑,她家颜爵那好奇的心是真的重,一点都不想放过与自己好友有关的八卦啊。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她现在反倒觉得有时候吧,她家颜狐狸挨他们的一顿毒打、犯欠也不帮忙说话都是小事了。 颜爵殊不知三只神兽瞥见灵犀阁司仪是这副爱吃瓜的模样,对他的感受是它们难得一致的无语+嫌弃…… 甚至它们如同小朋友一样坐在君芩默的身边,还在小声地你一言,我一句地交头接耳。 羽凰十分不懂,摊开双爪子,“这是灵犀阁的司仪该有的样子?不应该像我们家主人那样沉稳吗?” 鲸珞觉得没毛病,附言:“我也觉得。” “那他怎么是一副爱八卦的样子?”羽凰不懂,不理解,但尊重。 小水龙一腔“老大哥”的语气响起:“你俩是有所不知,他严肃与沉稳的样子是肯定有的啦,只不过表露在仙境大事与灵犀阁之事。” “其余时候,他在仙境的传闻是幽默、不失风雅、爱起外号、八卦的艺术之灵。” 羽凰点点头,想起主人的妹妹,再次开口问:“那他在冰公主的面前也是吗?” “不是,那是厚脸皮,他没追到冰公主的时候,经常来往冰晶宫找主人的妹妹,时不时挑逗,时不时幼稚地犯欠等。” 小水龙的回答,致使羽凰与鲸珞简直是有苦说不出来的样子:“……” 一晃而过,鲸珞依旧还是想知道后续的发展,“那之后呢?冰公主的态度是如何的?主人难道没有大发雷霆吗?” “之后啊……” 小水龙继续跟鲸珞与羽凰唠嗑颜冰之后的事情。 不过那话题一会跑向仙境的传闻,一会又聊到哪个圣级仙子的模样,更是聊起他们有没有和谁发生过怎样的感情故事。 很难不怀疑三只神兽是闲得无聊,也待在海里太久,现在都开始变得变卦起来。 第82章 水清漓的怨念,被制衡的火燎耶 二楼。 水清漓走上来时,并不着急跟黎灰对话,反而落坐一旁的海浪形状的懒人沙发。 他稍微眯着双眼,从刚才在一楼的思绪中,自己现在倒是能猜到对面这货来他这里的几分缘由。 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讲述:“御王常年不到访净水湖,今日倒是成为本王这里的稀客。” 这话定然没有一丝的阴阳怪气与妄加指摘,只是黎灰的行为令他者不禁心生疑。 黎灰自是没觉得水清漓在说糊涂话,也不觉得是故意恶语伤人,终归自己贸然来访别的仙子的府邸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 他对自我的认知与定位极其清晰,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水王子,你认为我与时希…还有可能吗?” 就这十几个字,被他说得结结巴巴的。 然而,听见黎灰提出此句言辞的水清漓的表情是:“???” 简直和小水龙之前的同款问号脸是复制粘贴。 不是,我不是你俩肚子里的蛔虫,我搁哪认为,哪知道你们有没有可能!? 还有!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月老!!!一个两个都跑来我这里算什么!搁我这寻求什么解决感情的办法啊!? 不管每次是谁来,都是打扰我与我夫人的相处时间,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心里的咆哮,他仙自是不知情。 甚至往日平静如水、孤傲冷漠的他,那强大的内心已然被他们气得炸出一个“窟窿洞”了,字字句句皆带着对他们的怨念。 水清漓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猛然想起此事奇妙的华点,出声询问道:“御王,你是怎么想到来我净水湖的?” 黎灰尽管不知水清漓为何如此问,也仍然作答:“我本来是正有此意,而八风前天还是昨天到我那里时,我们聊了些话题。” “基本都关于感情的吧,我们没深入聊太多,他说也许你能给我不一样的答案。” “我是打算自己想通些再来找你,于是这不就来了。” 听完答案的水清漓满头黑线,默默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八风,卖了我你倒是挺能行啊!有时间看我如何收拾你。” 籁风仙府的风昀年顿觉自己的后背升起一阵凉意,还令自己时不时地打个喷嚏。 水清漓的表面上算是过得去,一脸平静地回答:“你与时希的想法,我不得而知,有无可能书写新的轨迹,看缘分,亦看你们自身。” 黎灰明白这句话的深意,无非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这层道理是基于不论哪种的感情,维持着双方之间的平衡点与支撑点,可现在他与她是全然打碎得彻彻底底。 是故,那么在曾经已经出现过残缺与破损的往生点,这该如何修复呢?又当真一点裂痕都能恢复如初吗? 最可怕的一点是,如果他现在想着弥补过去的她或者是过去时期的他们,但凡哪天既不能如初,又会将本有的情谊毁于一旦。 至此,真的形同陌路,再无交集。 水清漓看得出黎灰的纠结,这个男仙是听八风的话而过来他这,总不能令其白走一趟,他还得替八风收拾结尾,真是气笑了。 论仙境的谁家好仙子有他这么忙,偏偏他忙的都是他仙的感情之事! 总有一天,他要把他们吊打一顿出气。 “黎灰,你要想清楚一点,是要维持现下放弃爱慕,仅是千年挚友之情,还是按你心中所愿,修复过往却有可能崩裂。” “哪种可能性,我亦支持,只是我劝诫你慎重思考,日后没有后悔药。” 水清漓的出言宽慰,令黎灰想起时希之前跟他说过她自己的过往,也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正了解与体会她的感觉。 就以她现在淡颜的笑容,说不定她觉得淡颜的笑比起明媚的笑会好上十分呢?那他真的要让她完全失去爱笑的机会吗? 可在水清漓看来,黎灰好像一直忘却一点,若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算为时希的笑颜而行动,他自己因何不能接受每一个样子的她?非要局限于明媚笑容的她吗? 这点,他并未直言不讳地提醒他,纯粹想让他自己认知与跳出他的限定思维,否则轨迹照样变成同样的路,那何必重来一次。 …… 这边的颜冰与三只神兽居然凑在一块玩起摆火车式的扑克牌,只有君芩默坐在画板的面前绘画,她没灵感时,偶尔会观战。 有一点是冰璃雪单纯被颜爵拉着玩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她应该跟自己嫂嫂聊天。 倏忽,君芩默感受到有一股酷热的气息围绕在森林入口处的附近,似乎是火燎耶。 她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因为对方的气息有点不太稳定,一时酷热,一时酷寒。 她放下手中的颜料,打算亲自上去瞧一番,随后走向羽凰的身后,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羽凰一边跟他们玩牌,一边软乎的回应:“主人,怎么啦?” “羽羽,我给你一个小小的任务,载我至森林入口处,好不好?” 听闻君芩默的言语,正打牌的两仙三神兽同时扔掉手中的扑克牌,扭头看向她,他们众口一词:“嫂嫂\/嫂子\/王妃姐姐\/王妃\/主人,你怎么突然要去那里?” “……”你们倒也不必如此一致,君芩默的嘴角噙着无可奈何的笑容,解释道:“我察觉异样,想着一探究竟。” 他们再一次一口同音:“那我们陪你一起去。” 她拒绝这个提议,一锤定音:“不用,有羽羽陪着我就好。” 话音刚落,羽凰懂事地变大自己的体型,君芩默顺势跳跃坐在它的背部,展翅高飞地飞出海边别墅,前往入口处。 徒留颜冰、小水龙与鲸珞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没敢跟上去,只因怕她生气。 两分钟不到,抵达目的地。 君芩默变出清澜扇,打开轻轻一挥,周围的泥土四处飞溅,花草树木摇摇欲坠,远处的石壁上忽然掉落庞然大物的石块。 她把右手掌覆盖在棿桑绫上,变成透视万物的功能,定睛一看,哦,是位仙子啊。 “羽羽,飞近一些。” 听见她的吩咐,它轻快回应:“好呢。” 一仙一神兽慢慢地落在那位仙子的面前。 君芩默俯身,用扇子放在昏迷过去的仙子的侧脸下颚,轻巧地一翻,便清晰看见对方的面容。 她喃喃自语:“果然是火领主,只是他怎么会这般虚弱,气息也出现不太一样的情况,甚而还出现在森林附近。” “难道是之前帮他解除时间公主与灵公主的双重禁锢的仙力反噬至他身上吗?” “若是如此,可这人不是对方的棋子之一吗?这么快就被弃之不顾了?” 她没有将他送入海边别墅,只是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他吊在空中带进去里面。 到达具体位置时,她没有丝毫犹豫,把那货放倒在离净水湖一尺之距的地面上,还顺便呼唤冰璃雪他们上来一趟。 颜爵分外眼尖,一下子聚焦在躺着的火燎耶,语气充满着嘲笑之意,“啧啧啧,这火椰子是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啊,怎么比之前戴着小时间的誓约之戒还要惨不忍睹。” 暂时恢复一丝清明意识的火燎耶,凑巧听见颜爵的话音,断断续续地说话:“彩毛狐狸……别给老子…起什么…外号。” 他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两位女仙与三只神兽觉得火燎耶命大,只有颜爵飞至他的面前,幸灾乐祸,“哎哟,你不会是被小生气得立马跳脚苏醒吧。” 火燎耶有气无力地吼:“滚…” 君芩默与冰璃雪皆没有阻止颜爵的行径,终归是火燎耶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仅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每次都做出伤害仙境之事,他们以为囚禁他在火山洞五百年+废除大部分仙力,他便会老老实实接受该有的惩罚。 结果呢? 他不但接受外界力量的诱惑,逃离灵犀阁公然做出的惩戒,而且现身在梦境国度阻止他们带走伤害情儿的孟艺,与他们为敌。 如今落到这等境界,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们不同情他,也在情理之中。 君芩默走往火燎耶的面前,淡漠地质问:“火领主,现在的我并非善人,也并非借圣火心法的我,你之所以藏在森林入口处,无非想要我与阿漓出手相救。” “简单的事情自是好说的,可是你能给我们什么呢?仙力?我比你强大,珍宝?水下世界各种各样的珍稀物品,应有尽有。” 讲真,就算不是水下世界的珍宝,仅凭她在乐忧堡的珍宝,就足以堆满火燎耶的火山洞与火沙漠,更别提她是真身的住址。 “我给你们…提供,那人跟我交易的……信息,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火燎耶的声音相当沙哑。 君芩默气场全开,冷冷道:“你没资格与本公主谈条件。” 火燎耶有点着急了,试图威胁君芩默,“那我、是不会说出…所有的、信息。” 然则,火燎耶预判错了,君芩默不吃这一套,根本不受谁的威胁,更不是软柿子。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神态与水清漓是毫无二致。 “可以啊,看看是你先被幕后之人折磨得苦不堪言,乃至丢一条命,还是我们先顺藤摸瓜,破局成功,本公主拭目以待哦。” 说完,君芩默他们转身,刚刚想离开,火燎耶迫切与恐惧的嗓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不、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君芩默冷笑,“早这样多好。” 她将手中的清澜扇转化为坤阴扇,挥散开扇身,为火燎耶注入一股玄冰之气,减速与冰冻住他身上反噬的流动性。 只不过这个方法并不能直接解决他的问题,她是防备他,以免他出尔反尔,他更是忘记自己的信誉在仙境早已落得一落千丈。 火燎耶感觉自己好受些,缓缓坐起来,这次他反而没有耍花招,生怕君芩默只是短暂地疗愈他,自己在回去的路上便中道崩殂。 他不假思索地说出那天的事情,“当时我被困在山洞里无所事事,哪也不能去,心里记挂着阿艺,便想通过梦焰来呼唤她。” “刚召唤出梦焰,它就灭了,紧接着有一团黑雾镜浮现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对面的真面目,只能瞅见对方用黑色的面罩遮住脸庞,右眼那边雕刻着一朵栀子花。” 听到这里,君芩默的心里掀起魂惊魄惕,她联想到之前梦里的画面和母亲的名字,心中暗自想着:难道幕后之人和妈妈有什么关系吗? 任谁都没发现她的变化,他们均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火燎耶讲述:“对面的声音明显用仙力变化过,我本以为是哪位不为人知的座下的手下,对方竟说无需知晓身份,只需记得他是帮我的。” “我半信半疑,直至他解除那两枚誓约之戒,我才意识到他比世王都强大,仙子身还不会因别的力量而陷入戒断反应。” “当然,我知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猝不及防地掉馅饼,我主动过问他助自己的条件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非但没提要我当他手中的一把刀,也没有让我来对付你们,居然提出需要我的仙力为他所用……” 没等火燎耶说完,颜爵已经抢答了,“以火椰子的出息,肯定是答应了。” 君芩默&冰璃雪&神兽们望向火燎耶从晴转多云又转阴的脸色:“……”恭喜你猜对,但没奖励。 到底是自家小姑子倾心的男仙,总不能让他当着她们的面前,要挨经常为非作歹的火系仙子的打揍啊。 君芩默不动声色地转移气氛,“之后呢?” “我认为自己的火之力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无尽的,因此答应对方。”火燎耶向他们解释完他为何同意。 随之,他又心虚地挠挠头,“之后我发现自己的仙力总是不自觉地转移到对方那边,起初还好,是我能承受得住的范围。” “后来感觉自己的仙子身被植入一股不属于我的力量,时常有火焰烧身的状态,火之力时常不受控,时常有声音想引我入深渊,最严重的一次,我差点自焚元神。” “再后来,我实在受不住这般的折磨,想起水王子是自己的克星,便拖着狼狈的身体来净水湖。” 话题结束,冰璃雪全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火领主并不知道哥哥的地方设有新的结界,他只想着硬闯。 结果自己被哥哥嫂嫂的结界弹飞,嫂嫂感应到波动,故而亲自来入口探寻一番。 “你火领主见打不过的事就跑,有事倒是挺勤快想起找我们帮忙,可还记得以你的种种行为,现今早与我们灵犀阁是敌人?” 冰璃雪这句言辞,让火燎耶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哦,他想起来了,那死狐狸也说过自己见势不妙就跑,靠,这两张嘴要不要这么一律相同。 他诚恳的回答:“这次我肯定知错了,你们帮帮我吧,我再也不会与你们作对。” 颜爵神色冷淡,口中徐徐吐露出八个字,“你的承诺,毫无价值。” 火燎耶看他们一脸不信任自己的样子,终于意识他的声誉在仙境被他自己毁得差一塌糊涂,既无奈又焦急。 这次他是真的不会言而不信!绝对绝对会遵守与他们的约定,不过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自己,难不成让他发毒誓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太丢脸了。 君芩默一眼看穿火燎耶的企图,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接受谁的毒誓,万一哪天对方遭天谴,还能怪罪到自己身上,这简直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她紧急出声打断对方:“火领主,本公主能为你净化那股力量,条件是你得接受我的万之法印的誓规。” “万之法印,世间仅我独有的术法,除我以外,谁都无法触碰、粉碎和靠近它。” “其一,若谁想强行拆破它,触动便反噬自身,严重会粉身碎骨;其二,法印将以我的光丝审判你,逐渐地烙印你的全身。” “若违反一次万之法印的相关戒律,你便会承受烈火焚身与万法冥镜的痛苦。” “我所言的两点只是片面,真正惩罚你的法则会刻在万之法印的光丝之中,不管你何时违反,它都能对你进行无声的审判。” 话落,净水湖陷入一片鸦雀无声。 君芩默的万之法印比时希与花翎的誓约之戒都得强劲几分,她的法印就像一个强大的枷锁,紧紧制约着谁,使其无法逃脱。 颜爵与冰璃雪,三只神兽们皆期待着火燎耶的答案。 火燎耶考虑许久,终于肯答允君芩默的条件。 此话一出,君芩默的面容并未闪过诧异之色,只见她收起扇子,挥手变出杤栀圣杖,口中念着:“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万法不忌,玉清晴空,灵石生映,净化不属于火领主的力量,破!” 法术落下,火燎耶的脚底下出现万物景象的法盘,瞬间笼罩住他和整个净水湖。 他们估计预想不到一件事情,如果此刻是她的真身,法盘能覆盖整个仙境。 杤栀圣杖发出属于火焰的耀眼光波,直接命中他的元神处。 她的力量与他体内的火之力相撞在一起,迫使他没有反应过来便“扑通”地跪在地面,火之力正在抗拒着外界的力量。 这下令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把在海边别墅二楼的水清漓与黎灰双双吓住,他俩连忙现身在湖面上。 当他们眼观此等情形,大眼瞪小眼的,冰璃雪率先发现他们的身影,她与颜爵向他们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君芩默源源不断地向火燎耶的体内加注力量,让他体内的火之力清楚地认识到,究竟谁才是这世间真正强大的力量之主。 感受至她的强大实力后,火之力停止反抗,乖乖地顺从着她的力量进入他的元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体内肆虐,试图挣脱束缚,但却被她强大的仙力所压制着,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扭曲与翻滚起来。 须臾,他的身上冒出阵阵的黑烟,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消失殆尽。 最后,她挥动杤栀圣杖,送出一股温暖的力量,这股力量如春风般拂过他的身体,平息他内心的躁动和痛苦。 待他缓好片刻的时间,她马不停蹄地念道:“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万光法阵,万之法印,烙印叶罗丽仙境的火领主火燎耶。” “即日起,火燎耶永受吾的万之法印所缚,永不得伤害生灵,永无法无天,若触动一次相关光丝,万劫不复!” 神的光丝本是金光或者金光的羽毛,她的光丝却是独特的蒂芙尼蓝与渐变红交织而成。 这些光丝如同柔软的绸缎,一点一点地缠绕在他的仙子身,慢慢渗入他的全身与骨骼之中。 每一条光丝都带着神圣的气息,让对方能感受至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平静。 半个小时,万之法印的法术了然附身在火燎耶的身上。 君芩默做完这一切后,她把他送回火山洞,也用仙术促使铁链重新绑住他,继续将其囚禁于此。 并非她不厚道,这只是灵犀阁给予他的判决,她只不过是把事情重置回原来的轨迹,哪有什么坏心思呢。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且理解她的举动是为何,大家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第83章 唯愿我妻平安喜乐 花海潮。 “花翎姐姐,我来找你玩啦!” 艾珍富有活力的声音传入正在为一只彩灵蝶修复翅膀的花翎的耳朵。 她听见后,用法术扩音至对方的耳边,“情儿,我在亭子后的花田里,你过来吧。” “好!” 艾珍一蹦一跳地穿过那座小亭,极为顺利地找到花翎的身影。 自己看她坐在花田里,好像在忙着手里的小蝴蝶,就地坐在她的身旁,好奇地发问:“花翎姐姐,这只蝴蝶是怎么受伤的呀?” 花翎耐心地向艾珍做出解答:“因为蝴蝶受伤的原因有内在和外在的因素,二者的影响不一样。” “比如外在因素是蝴蝶的天敌有数种,比如它们来不及躲掉自然的洗礼,自然的雨水会淋湿它,大风也会吹飞它,冬日的冰雹更会砸伤它啊。” “内在因素是它的自身,它的寿命一生何其短暂,所以不受伤也会慢慢死去的。” 艾珍像个小朋友一晃一点自己的脑袋,那小脑瓜不知何时有十万个为什么的想法,喃喃道:“那花翎姐姐怎么还在救治它呀。” 花翎未出声之际,毒夕绯的少御音传来:“因为你花翎姐姐想让它重新飞起来,让它走完自己余下的时光啊,小笨蛋。” 闻听她的声音,花翎浅浅一笑,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反而艾珍是高兴极了,立马后翻起来,蹦到她的面前,嘴里还喊着:“夕绯姐姐!” 除时希与乐音外,这位具有童真心性的女仙子,另外最喜欢的三位姐姐便是花翎、冰璃雪和毒夕绯,日后恐怕还要再多一位。 多亏那段时间,时希在时间的长河修补好碎片的裂痕之后,经常带着她前去和三位同为女阁主的她们接近与熟络。 毒夕绯无奈的叮嘱道:“慢点,乖乖站好。” “嘿嘿。”艾珍听话,立即站好,小脸显得有点傲娇,嘟着嘴说道:“夕绯姐姐,你放心,情儿可不会摔倒,不然姐姐和乐姐姐该说我是马虎鬼了,我才不是呢。” 毒夕绯捏了捏艾珍的鼻子,逗趣她,“情儿不是小马虎鬼,那谁是呢。” 艾珍双臂交叉,“哼,反正不是我,我不承认是我。” 与此同时,花翎修复好蝴蝶的翅膀,将它重新放飞,它在她的身边转了好几圈,犹如在说:“谢谢你治好我。” 随之,它才慢慢地飞走,她也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它飞向的远方。 片刻后,花翎管理好自己的仪态,转身面向艾珍和毒夕绯,见她俩还在打嘴炮,无奈一笑,“你们别闹了,快坐下吧。” 两位一同中止玩闹的心,先后坐在她的左右两侧。 花翎明白艾珍来找自己玩是真的,终归是她在情语塔玩厌了,也不想打扰太多事情的时希,只不过她觉得夕绯像是有心事。 “叶罗丽魔法,灵生灵灭,彩蝶纷飞,云彩蝶化庄周,小型亭台,显形。” 随着她的法术落下,远处搭建起一个由云彩蝶幻化而成的亭台,摆放着各种好玩的物品,也有一些吃食。 只见她扭头对艾珍耐心地讲:“情儿,你到那边的亭子玩一会,我与你夕绯姐姐有点事聊,一会就来陪你玩,好吗?” 艾珍并未多问花翎为什么要支开自己,而是一口答应:“好哟,那花翎姐姐,夕绯姐姐,你们聊完记得来跟情儿玩哦。” 花翎&毒夕绯看着艾珍的神色柔和,异口同声地应道:“知道了,玩去吧。” 艾珍没有催促她们要快点聊完,也没有要问她们到底需要聊多久,那么说她会产生一种被忽视的感觉吗? 其实并没有,她不会感到任何难过与失落,因为她是整件事情的当事者,一直以来,自己能感知姐姐们对她的关心与照顾。 就像那句话,如果在一段感情之中,需要自己事事迁就,事事顺着对方,陷入敏感的自我否定,从而导致失去原来的自己等。 那么不管是在爱情里,还是友情里,放弃与远离不健康的关系,是成长的第一步。 相反,只要自己能够做回真正无忧无虑的自己,相处也轻松愉快,更能感受到彼此的牵挂,那么一定是爱与被爱同时发生。 花翎特别少见过毒夕绯满面愁容的样子,“夕绯,说说看,你怎么了?” 毒夕绯的目光黯然失色,口吻难过,“最近在用毒丝手吸走汐毒府附近的毒雾,感觉自己的身心疲劳,又时常在想毒痕爬满全身的情况,届时,我该怎么办。” 花翎一惊,眼神变得严肃,“蔓延的毒痕已经出现哪种程度了?” 毒夕绯不敢摘掉自己的面具,也不敢让花翎看见自己背后的奇丑,声音颤抖:“之前后背的毒痕不算很严重,现在已经蔓延整个后背,毒痕的颜色也变得深色,就连我的左眼更是浮现了毒痕。” 花翎大惊失色,口吻担忧:“什么?竟如此严重了吗……” “是啊,我不知毒痕哪天会彻底腐蚀掉自己的样子,我不想变得丑陋无比。”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毒夕绯怕是悲伤至极,她不敢直视自己的样貌,无法面对这些变故,更是闭门不出且将自己关在汐毒府。 “夕绯……” 花翎知道毒夕绯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可他们现在也找不到阻止仙子们受影响的办法。 仙境与人类世界纵然是两个独立的世界,何况影响与污染偏偏还分为自然与人为,两者结合的情况更加棘手。 夕绯是吸收过人为毒素引发仙力增强,出现自然与人工毒素混合攀爬的毒痕;庞尊是电能过载引起反噬;情儿是人类负面的七情六欲;还有水王子与冰公主等…… 大家的情况不一,严重程度也呈现由低往高的趋势线,到底如何才能遏制住这些坏的影响,还他们一个无忧安宁的生活。 毒夕绯与花翎相处这么久,又何尝不知贵为生命之母的好友在想些什么。 她率先出声打破沉默,“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敢相信大家有痊愈的一天,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怕陷入更大的危机,到时的局面再度变得生灵涂炭,万丈深渊。” “现在,我们顺其自然,应该会有办法的,我们自己的命运不能顺应天意,总该自己把握。” “对了,我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和你一样担心我,而且我可是毒娘娘,自然没有那么脆弱,走吧,我们过去和情儿玩。” 话音刚落,毒夕绯强忍着心中的苦涩,二话不说地站起来,拍掉自己身上的花瓣,干脆地走向艾珍的那边。 画面有点奇怪,因为安慰与被安慰的对象,怎么一下子还掉转过来了? 花翎听完毒夕绯的言辞,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该说她总这样故作轻松,自己扛着难过,只因怕朋友担忧她。 既然她不愿意让其他同伴知道,自己便替她保守秘密。 自己也是时候该寻找减轻对他们影响的法子,已然决定好之后的安排,这才紧随其后地走去她们那。 …… 净水湖。 “夫人。” 水清漓的呼唤声使得君芩默转过身子来,可惜下一秒她的身形摇摇欲倒。 从一开始回来仙境,她的仙力便被凉衪暂时牵制着,怕她的锋芒与实力暴露太多次,防止招来宗济与天道更大的算计。 随着长时间待在这里,从她与他的仙力发生变动,她的体质便有所改变,不是似人似仙,而是点点接近真身,只是她不自知。 现今,她使用的净化之力是简单的仙术,而万之法印却能损耗她大量的仙力,元神的波动与变故会令她暂时陷入沉睡七天。 距离君芩默最近距离的两仙三神兽发现她的不适,他们都未来得及上前扶住她。 只瞧见水清漓瞬间闪到她的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将她公主抱起来。 最戳人的是似乎他每次抱起来后,都会万分细心地把她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避免她出现脖子疼的情况,这份男友力简直爆棚。 转而,他不顾在场的诸位是否还有事,径直地带她回水玲珑宫的里间,让她能好好睡上一觉,眼里对她的心疼更是一目了然。 净水湖上面的黎灰目睹水清漓的情绪波动与行为反应,他好像突然明白那位不曾动过凡心的水王子为何如此钟情于水王妃。 也是乍然懂得自己要做出怎样的决定,自己是为满足与弥补过去,选择一时的陪伴还是选择以挚友之名,护她长久的将来。 在这一刻,黎灰通过看到水清漓对君芩默的心疼犹如细水长流;以及在过往时,他从始至终便是无声胜有声地守护她;视若珍宝,将她放在心尖上的偏爱。 不把她排除计划外,是因为他有能力护得住,若出现不在计划里,他定然想到一切的好坏结局,顾及她的自身与此去的险境。 他现在所有的变化来源皆因她,哪怕这女仙要他的命,恐怕他是心甘情愿地奉上。 选择共同携手未来,面对各种难题,是他们的感情一直能够长远的关键点,更重要的是他的态度与他那众所周知的爱意。 黎灰深知自己或许无法做到如水清漓一样,他深爱着对方,方式却是对她的情意隐匿于内心,选择独自承受一切,将爱人送离危险,远离自己的计划。 当下,他唯有选择挚友之名,护她的未来,如此一来,他们还能拥有不一样的时光,甚至他对水清漓未直言点拨的一点,更是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要说这两位男仙最共同的一点,就是他们若掉下眼泪,怕是因爱人而流。 其余时候,一位不问世事,修为高深,一位黑洞般存在,高深莫测,皆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与各种起伏的变动不居。 二者联手,其中强大的成分有几分,谁能知晓呢?或者说,谁和这位水之主宰可能联手,那实力断然达到不一样的境界啊。 冰璃雪和颜爵当然不晓得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黎灰的内心却闪过这么多的想法。 他回过神来,直爽走到她的面前,并变出两个白玉无瑕的盒子,言明:“冰公主,麻烦你帮我转交给水王子,替我答一声道谢,我已有答案,便不继续叨扰他了。” 冰璃雪被黎灰的言语搞得有些懵了,哥哥这是和他交谈过什么?以他的性子居然会答谢送礼!? 她以懵着的状态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朱唇也不自觉地张口询问:“这…这是…你给哥哥的谢礼?” 黎灰一脸坦然,用平和的语气回复:“是的,我本就没打算空手过来,此次前来也是因为我找水王子有点私事。” “仙境人人知晓他不缺什么,因而两个盒子的礼品,大致适合他家水王妃为主。” 该说不说,他是懂如何酬谢他的。 冰璃雪正好说完那句“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哥哥”。 颜爵当即凑到黎灰的身边,戳戳他的胳膊肘子,八卦地问:“灰,你找水水干嘛呢?和小生聊聊,说不准水水有的解惑之法,我也有。” 黎灰上手推开那颗靠近自己的脑袋,不紧不慢地回应颜爵,“以你追冰公主的过往与厚脸皮的程度,你必然少不了来自大舅哥的几顿狂打,还有心思打听我的事?” 这扎心的语气,这戳心窝子的话语,使得颜爵当刻犹如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 臭阿灰什么时候学会一招知道我们熟悉彼此,刀子往哪里捅最痛的方式! 好歹小生是堂堂艺术之灵,灵犀阁的司仪,你们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啊!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啊! 看着颜爵一脸吃瘪的模样,黎灰忍不住笑出声,跟冰璃雪打个招呼便离开此地。 她心里倍清楚她家狐狸平日里热衷于吃瓜,不属于吃一堑长一智,反而是吃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摸摸他的狐狸耳朵,安慰道:“好了,别耷拉着脸,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今日火领主的瓜都够你和庞尊他们聊几天了。” “阿冰说的对,我听你的。”有她的宽慰,他的状态立马变得生龙活虎。 随之,他们重新跳入净水湖,坐在海边别墅静候着,也给对面那位传去音讯。 …… 水玲珑宫的里间。 水清漓把自己怀中的君芩默轻柔地放在床上,为她脱去高跟鞋,整理好她的碎发,同时为她盖好薄被,趁便坐在床沿。 通过共生契约术,即使他知道她没事,可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容颜,依旧甚是心疼。 有些想要责备她,却又舍不得,最终的只言片语化为声声无奈。 恍惚后,房间里响起与周荡着他的自言自语…… “你啊,总为别人考虑,为大局考虑,何时能想想自己呢?” “明知道火燎耶不值得同情,大可放任他自己承受后果,自从你在罗丽那边得知他与金离瞳之战的具体过程。” “你就顾虑着仙境的未来,难道仅仅与你的身份、责任有所关联吗,确实是这样,可我却明白你也因我与罗丽,这里是我离开王国,一直生活的地方,亦是罗丽的家。” “因而,你怕幕后之人操纵他的火之力焚烧万物,在棋局未抵达终点便害得仙境生灵涂炭,小仙子与精灵们更是无家可归。” “你此前是人类的女孩,不听我的劝告跑来仙境陷入危险,当年的我已不能袖手旁观。” “在相处的期间里,我已沉沦得无法自拔,方今的你是我认定一生的妻。” “从头到尾,面对你我未能独树一帜,亦不能看着你深陷何样的危险,一次相见,一次相救,早已滋润与刻印着我的情根。” “默,我当时之所以选择与你共融灵魂与一切,共生一体,是因为不论何时何地,这个法术并非随着施法者的存亡而消散于天地间,这为我护住你的最大底牌。” “我不希望你发现它的利弊,故而,我将它在你身上的痛感与弊端皆转移到我的身体,也切断你的主导权。” “唯愿我妻今生能平安喜乐。”在他说这句话时,那语气十分温柔又缱绻。 这世间,除亲人之外,唯有水清漓最爱君芩默,他愿以命安之她的一生,只需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也爱自己足以。 大概连他均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变成痴情种,前期以得不到,何必眷恋你的态度,后期便以情感不求回报的痴情种,幸而最后的结局是彼此互生情愫,终成眷属。 …… 水清漓离开里间前往海边别墅的时间已是一个小时后。 他现身时,刚好看见颜爵正在对冰璃雪死皮赖脸的提要求,实在是没眼看,随即,自己平淡地呼唤一句:“妹妹,颜爵。” 一听他的声音,对面的男仙直接应激反应地站好,在大舅哥的面前不敢造次了。 冰璃雪心生笑意,出声应和水清漓,“哥哥,嫂嫂没事吧?还有御王说自己已有答案,为此要多谢你,也知水下世界的珍宝千千万万,谢礼便是适合嫂嫂的。” “你嫂子没事。”水清漓回答完冰璃雪的问题。 哪里算是他帮上什么忙啊,主要是黎灰自己一点就通,心里也有数,紧接着又问:“什么谢礼?你看过了?”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对方可是看见这位爱妻狂魔的行径,霎时一点就通的! 冰璃雪摇摇头,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不知道,没打开过,哥哥你瞧瞧吧。” 听闻,水清漓把注意力移到天然大理石的桌面上,看着两个晶莹剔透的盒子陷入沉思,一时之间,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过去五分钟,他才迟迟走向那边,伸手打开两个盒子,瞅见左边的物什竟是上乘的珍珠、水晶和翡翠首饰,右边是两盒布彩和透光画的颜料。 冰璃雪与颜爵瞥见他有点一言难尽的神态,他们对视一眼,也赶快走过来看看,结果也一样的沉默下来了。 不是?上乘的首饰当谢礼,他们理解,可至于装满一个盒子吗?还有御王\/灰是从哪里知道嫂嫂\/嫂子爱作画的爱好? 黎灰知道是因为他问风昀年登门造访水清漓需要准备哪些礼物,对方回答不用送清漓,送清漓爱人首饰不就好了。 这是好主意,可他又怕有些单一或者水清漓误会自己的意思。 风昀年一听有道理,他清楚自己这知己是个醋坛子,是以,他让自家弟弟跑去询问一下修槿,从她那里得知君芩默是热爱艺术的。 他再给自己好友出一个主意,提议送两盒作画的颜料,他可以唤他弟弟去人类世界买回来,自己再转交给黎灰。 于是,这二位便一拍即合。 水清漓沉默不语好久,低沉的嗓音终于响起:“妹妹,这里的水晶首饰你拿回去戴吧,你嫂子当下不喜这种类型,其他的东西我先存放在她的梳妆柜子吧。” 冰璃雪觉得不妥,婉拒道:“哥哥,这是御王送你的酬礼,我怎么能拿走些呢。” “他让你转交,分明是怕我不肯收下他的酬礼,以他常年不到访别的府邸,自己大概是觉得上门不带礼不好意思。” “这都送与我和你嫂子的手中,如何处置归我们自己做主,你不必有负担。” 水清漓一眼看穿黎灰的心思,又以不容拒绝的说法让冰璃雪推脱不掉,最终她还是执拗不过自己哥哥,收下那组水晶首饰。 他说如果他们没事的话,可以先行回去,他得完成那套服装最后的收尾阶段,也趁着自己夫人好生休养的时间,赶忙完成剩下的布置现场。 她知道自己和颜爵留在这里是无用处,毕竟自己哥哥用不着他们帮忙,对于嫂嫂是事事亲力亲为,索性打个招呼,便回冰晶宫。 第84章 七日内的故事 君芩默未苏醒的七日之内。 各府邸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情,各地界也发生了有点糟糕或好的消息,独独净水湖的主人悄无声息,除他妹妹和她的几位长辈以外,谁也不知他到底在做甚。 第一日,各府邸相安无事,各忙各的,各地界循规蹈矩,景象万千。 第二日,女仙子们难得同一时间不太忙,打算在罗丽的地方聚聚,时希和艾珍把乐音带来,让她同其他女仙也认识认识。 第三日,灵犀阁日常开例会,水清漓不在场,也没留下影像留言,只是通过灵犀阁特有的灵犀传术来共享大家开什么内容的例会。 八位使者聚在风雅居,他们一道想要看看这一届的灵犀阁成员如何举行例会。 第四日,君九凛与卿沂那边,他们打算回自己家一趟,关于修竹他们和花无锡他们修改的有些决策,必须他们在场方可进行。 仙境这边只留下星尘与弦月及修槿。 当日下午,星尘带着弦月前赴风昀年的籁风仙府,表面美曰其名做客,实则贪恋对方酿的小酒,修槿也被风北昀带回此地。 第五日,云渡庄园。 凉衪的身体突发异变,半小时不到便吐了五次的淤血,一个小时后,他陷入沉睡。 容渟、容玺与千珏三位联手,他们全查不出他为何忽然出事,也查不出致使他沉睡的源头是哪种缘由,更无法与君九凛和卿沂取得联系。 临域一界,宗济的宫殿犹如一座巍峨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那里。 他对其余手下的内讧情况置若罔闻,全权交由影司他们处理,又和自己最信任的这三位手下,已然商量与计划好新的棋局。 然而,影司他们知道他非常珍爱自己戴在脖子的冷白骨节项链。 长时间的佩戴与被他摩挲下,当今变得黢黑,宛如一条致命的毒蛇。 水冰王国。 自从上回海沢他们按照冰璃雪的吩咐,送水嫚霓手下的人头到她的宫殿,她忿然作色,使用酷刑狠狠地折磨另外几位手下。 可在当天过后,她日日睡得不太安稳,夜晚皆会陷入噩梦之中。 第六日,仙境流传着有三位男仙子被素来温和善待他仙的生命之母赶出花海潮。 具体是怎么回事的呢?应当得从庞尊和金离瞳齐聚在颜爵的墨竹轩,觉得人数不够,他们便把黎灰与荒石也呼唤了过来。 “你们几个既没有事务,又不去陪心上人,把我叫过来搞什么?” 这是荒石困惑的声音,因为当时莫纱不用在她的明星之路继续工作,而是休息,她想要出去玩,于是约上齐娜一起去逛街。 所以他作为陪伴她一路走过来的仙子,亦是家人般的朋友,自然要跟着她咯,谁能想到刚出家门,就收到颜爵的消息。 无奈之下,他只好嘱托她注意安全,记得随时用手机给他发下她在哪里的信息,不然他担忧这大小姐和齐娜俩姑娘的安危。 手机的用处和方便,他自己已经跟着她学得七七八八,随即前往墨竹轩呗。 黎灰推了推眼镜,纠正荒石的措辞,“你们几个不该包含我,我也是中途观测暗物质被叫过来的倒霉蛋之一。” 闻知,两道带着审视的目光转向颜爵、庞尊与金离瞳,他们三下意识躲避目光,装作“我很忙,却不知道忙什么”的心虚状态。 这的的确确是他们无事可做,自己的心上人也各有各的事情,还不准他们打扰,因此……他们唯有来挥霍一下自己的好友们。 氛围安静一会,颜爵陡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咳,那什么,好歹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俩跟我们见一下很难吗,不然你俩有什么疑问吗?” 黎灰&荒石:“……”这说辞怎的有种怪感呢? 金离瞳想起荒石一直没有回石洞穴,出声询问道:“话说回来,石头,你不回仙境居住,是因为莫纱还是因为她?” 这句话一出,颜爵的狐狸耳朵立马竖起来,眼睛都蹭地一亮,仿佛在表达着荒石这小子有瓜让小生吃! 荒石明白金离瞳的意思,缓缓作答:“辛灵不在仙境时,总觉得缺点什么,日久生情的心驱使我前往人类世界,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很难往前走了。” “为什么?” 金离瞳的疑问使得庞尊亦开始出声,“还能为什么?喜欢的心跟无法走向一个圆点的心达成反比例呗。” 他的回答令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同时带着诧异的神色望向他,眼睛里都带着对他的探究与好奇。 庞尊察觉至大家把视线皆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脸上闪过不自然,理直气壮的讲述:“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是以,荒石并不认为庞尊说错了。 他可以喜欢辛灵,也可以动情,只不过他喜欢的她非常明辨是非,秉持着不会肆意纵容别人已犯下错的她,这是以前的她。 而非现在那个从未觉得自己看着长大且培养出来的那群人,他们中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甚至有意包庇一些错误的她。 关于这个的她,以至他百般陌生。 期间她对叶罗丽战士纵容的态度、不加以引导思想往正确的路、不训诫他们对待友情与叶罗丽战士的定义和判断等。 特别是在王默的事情上,他看过太多次她来到人类世界、挑选与盲目信任那群人的态度,早已寻不到记忆中的她。 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失望,在禁忌之地那一战和他们对齐娜及她不干预的态度之后,彻底被他释放,同时也清楚自己的心。 对于金离瞳的问题和庞尊的话语,荒石一同加以解释与补充:“我现在留在人类世界是因为莫纱,我们相处久了,感情也就加深了,我想见证她人生中重要的每一步。 ” “待她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伴侣,或者将她的事业走到顶峰,我便回仙境,以后一月两次回去看看她就够了。” “庞尊说的更没错,她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她,喜欢也是这个她,当喜欢和步调、信念不一致就会反噬其身,我并非需要两人过完余下的时光,孑然一身足以。” 听完这些说辞,金离瞳了然荒石的决定,“看来你是已经想好了。” 荒石轻声应和:“嗯。” 吃完瓜的颜爵一脸兴奋,还不忘记点评道:“胖胖这一次还是挺聪明的啊,看不出来我哥对胖胖的教导与影响这么深。” 庞尊&金离瞳&荒石被这信息量搞得茫然,如出一口:“你哥????” 唯一知情人员的黎灰瞻望颜爵,这要是谁能细致地观察他的眼神,会发现闪过一丝同情之色,淡淡道:“他大舅哥,水王子。” 为什么有同情的情绪一闪而过呢?是因为颜爵喊水清漓的称呼从“水水”变为“我哥”,就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不但拱走人家家里的白菜,而且还在他们的面前喊水清漓的昵称与语气贼顺溜,宛如狐狸已进家门好久。 若是被散布在任意空间的水精灵和信使知道,颜爵指不定又挨打。 好友们纷纷送上佩服与祝福的词句。 佩服是因为他居然敢喊“哥”,而不是“大舅子”,祝福是由衷祝福他和冰璃雪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愿他们比翼双飞。 过去片刻,荒石提出自己前往一趟花海潮,终归是他难得回来一次仙境,应该看看自家灵妹妹最近过得好吗。 黎灰也听够他们三聊火燎耶的八卦,正想借此机会逃走,回家继续研究暗物质的变化。 待他欲要离开之际,对面的他们三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走往他的身后并且架住他,跟着荒石一起前往花翎的府邸。 经过那次的聊开,颜爵他们太清楚黎灰是闷葫芦,整天摆着一张我行我素的脸,仿佛谁欠他钱,心里期望的事情也一一压下。 如今,他们不仅非得打破他的变化,还得让他与大家一起增进友谊的小船! 黎灰全身上下均表现出抗拒之意,整张脸好似在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走近,也不愿走动别人府邸的原因。” 他实属不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好一起! 抵达花翎的居所,荒石坐在里面和她闲聊,一会聊聊家常之事,一会聊聊自己最近过得如何,以及后面的安排。 然则,跟着来的四位瞧见她的花园开满新鲜又芳艳的花朵,犹如一座百花园。 在她那常见的鲜花分为几种。 粉红百合为主,其次是玫瑰、月季、蔷薇、郁金香和蝴蝶兰。 现在多出向日葵、海棠、满天星、翠菊和风信子。 之所以有一片的花不太同以往,是因为她的圣兽花灵蝶需要芳香四溢的花田滋养与休憩,如果有新的花田,它也会高兴些。 结果,颜爵、庞尊与金离瞳瞥见香气扑鼻的鲜花们,他们的脑子里浮现出心上人的身影,想要过去摘几朵花给她们。 黎灰比较冷静与理智,在他们想要过去时,径直用暗夜手杖拦住他们,提醒:“灵公主应该不能突然想种新花,怕是有自己的安排,你们想摘,好歹先过问一下人家。” 颜爵的脸庞犯过一丝为难,“小花和荒石聊天呢,我们打断他们真的好吗?” 闻言,黎灰倏忽理解有时候他们能动手绝对不动口的行为,因何没让其感到厌恶。 因为他差点没忍住想对颜爵翻白眼,无语地说:“那也比你们没问清楚强。” “是哦,有道理。”颜爵颔首表明,扭头跟另外两仙讲话:“胖胖,大金,我们……” 话未说完,他当即傻眼了,自己身边哪有庞尊和金离瞳的身影,“欸?不是,他们人呢?!” 一听,黎灰才发现他们的身旁早已没了两仙的存在感,齐刷刷地转头找他们。 只见远处的花田,在花翎新种下且开满的花海之中浮现出两抹极其违和的身影。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无言蔓延至整个花海潮,好像在无声胜有声地表述着:“谁能告诉我们,这俩凑在一块怎么就变成莽夫了?!” 庞尊和金离瞳是趁着黎灰与颜爵对话之时,悄悄摸摸地离开,又鬼鬼祟祟地前往那边的花海。 他们到达目的地,刚想伸手去采摘,里面霎时飞出数只蝴蝶遮挡住他们的双眼,两仙子同时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可蝴蝶却像粘人的橡皮糖一样,一直围绕着他们转个不停,怎么赶都赶不走。 一会后,四面八方涌来的蝴蝶散开,有一只宛如花翎的裙子颜色的花灵蝶飞过来,徐徐落于他们的眼中。 庞尊与金离瞳对于她的圣兽略有耳闻,呢喃道:“这是灵公主的圣兽,花灵蝶吗?” 花灵蝶会说话,只不过它的声音只有它主人与万物之神能听懂,其余仙子皆不能。 此刻它用力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是在尖叫地吼着:“看在你们是我家公主的好友,速速离开我的地方!!!” 没等庞尊和金离瞳反应过来,花翎感应到花灵蝶的不安与躁动,来不及和荒石说声抱歉,立刻消失在花亭中。 他见她神色着急,二话不说地跟随上去。 就在花灵蝶想要攻击他们时,传来他们熟悉的声音:“叶罗丽魔法,生的灵,魂的心,符蝶之歌,驱散筱儿的躁动,疗愈之光。” 花翎的法术如同一片霞光照射在它的身上,温暖与柔和的光瞬间抚平它的暴怒。 她现身的时候,没时间理会与询问他仙,轻柔地抚摸它的身体,安抚道:“筱儿,不怕,你回窝里继续睡吧,我带他们离开。” 它用自己的小脑袋拱了拱她的手心,下一刻,自己乖乖地缩回风信子的窝里。 荒石发觉花翎的举动甚是熟练,便放下自己提心吊胆的心。 好巧不巧,他一回头即对视上金离瞳和庞尊的视线,直接两眼一抹黑。 这俩怎么跑来这边,还惊动了灵妹妹的圣兽!颜爵和黎灰呢?没阻止他们吗!? 花翎默不作声,挥手将在场的几位带离自己的花海,转而,一并出现在亭子外。 颜爵与黎灰望他们回来了,也察觉这几位之间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啊。 两位刚刚想张嘴说话时,她的质问声与之响起:“雷电尊者,金王子,你们为什么靠近那里?还险些吓坏我的圣兽。” “司仪,御王,你们又何故来我这?” 四位男仙何时见过花翎动怒的神情,听过她这般冷漠的音量,他们现下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是尊称,不是名字。 连同荒石也不曾见过她生气,因为仙境皆知灵公主温柔,对谁全然带着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所以此时严峻的气氛,他不可能装作没看见,也不帮好友们说话,讪讪出声:“灵妹妹,他们是跟着我来的。” “荒石哥哥,我知道的。”花翎平静的回答荒石,扫向他们四位的眼神一变,“你们不说话,是想我请罗丽她们过来吗?” 迫于她的气场之变和话中的意思,他们不敢不回答。 “我被他们架着来的。”黎灰如实相告。 颜庞金:“我们跟荒石\/石头过来的。” 花翎再言:“回答刚才的问题。” 黎灰:“我没什么缘由。” 颜庞金:“我们瞄见你的花园多出几种花,想要摘几朵回去给阿冰\/光莹\/罗丽。” 话音刚落,颜爵觉察花翎又在生气的边缘,马上补充回答:“但是!灰是劝过我们的,他说我们要不问问你,因为担心你不是无故造出一片新的花田。” “转念一想,我认为言之有理,可我没想到他俩居然趁着我和灰在聊天,自己偷溜过去,最终就……没成功阻止他们。” 他们有劝过的迹象令花翎消气一丁点。 颜爵他们晓得这件事情是自己做得不太厚道,向她行一个道歉礼,异口同声: “小花\/灵公主,实在对不起,惊扰你的圣兽和不问采摘,这两点是我们不对,要不然这样,你想要什么,我们尽量弥补。” 她掀开眼皮,淡淡吐露:“我想要的?” 他们用力过猛地点头:“对。” 她知道且理解他们对她们的爱意有多重,变出几束花扔到他们的手上,“你们拿稳这几束花,记得带回去给罗丽她们啊。” “啊,好。” 在他们听完她的嘱托,一脸懵地接过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挥变出繁花圣杖,丝毫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轰出花海潮。 三位男仙喜提脸朝大地、人仰马翻的摔“礼”。 黎灰与荒石目睹花翎的生气值达至何种程度,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索性她没有这样对他们,也并未为难黎灰,只是让他们替她做个信使,把剩下的四束花分别送去净水湖、四时钟、麦旒小苑和音阙小筑。 因为她新种植的鲜花,本来在那天聚会之时,她便跟她们打过招呼,说她的花园内有一批自己给家中的圣兽做小窝所铺满的花,她亲自种下的花一定要送一束给她们。 虽然君芩默没在场,但她是考虑周全,依旧得送,毕竟对方在身为人类的女孩时,自己跟她的关系也算是熟悉又亲近些的。 所以哪里需要他们亲自采摘,非得破坏她圣兽的安宁,一天天还净整那些没头脑与不高兴的莽夫行径!真是够够的了! 当黎灰与荒石即将现身于森林的入口处,送完最后一束花翎给君芩默的一束花时。 同一时刻,处于冰晶宫的颜爵被小水龙在他的头顶上淋下一场瀑布般的水。 正如黎灰的预料,水清漓通过散落在墨竹轩的水信使得知他喊自己的称呼是“我哥”。 第七日,水玲珑宫。 水清漓已完成三套服装,三个现场的布置,只需等待君芩默这位女主人公的苏醒。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他分毫不敢入睡,怕自己哪天一睁眼,她便不在自己的身边。 因而,他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麻痹着自己的神经,迫使自己一直不能停歇下来。 水清漓在前两日需要离开家里,去往不同的地方布置现场时,心里皆会涌起一阵害怕,可他也不明白这股不安是怎么出现的。 每次的额头吻与准备她要换装的服装与首饰,他未曾忘记过一次,习惯性的动作与行为早已刻入他的肌肉记忆与骨骼。 哪怕现在的她还没有苏醒,得亏他自己的里间被他改造过,空间比原来大,能摆放她衣物首饰等的陈设也同等放大。 原本寡淡如水的里间变得温馨,关于有女主人的气息、各种各样的物品随处可见。 忙完之时,他次次回来里间坐着,他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与她诉说着自己很想她,又把仙境发生的趣事一一讲给她听。 第85章 齁甜的水默,大型忽悠现场 水玲珑宫。 水清漓并未在里间,亦不在大殿,整个净水湖皆没有他的身影。 这里只有睡着的君芩默和挂在衣架上的一字肩蓬蓬裙,以及守家的水精灵与羽凰。 那件衣裙通体显得清新淡雅,淡淡的蓝色如同流水的湖蓝,有一种神秘又宁静的视觉;裙身镶嵌着金光闪闪的亮钻,犹如星辰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璀璨却不庸俗。 床边摆放着一双月白色的细跟高跟鞋,鞋头渲染着一连整体的小蝴蝶与白玫瑰,细腻而精致,仿佛在诉说着浪漫与优雅。 脚脖处的部位也有一朵白玫瑰,它静静地绽放着,为此增添一抹柔美的气息。 首饰台只有摆放着一对月藏星匿的流苏星星耳坠。 倘若在这三处,不单单只瞧水清漓今天准备的衣物与首饰,再往一旁凝眸望去,便会惊觉里间内依然摆放着前些天的物件。 他并非没有时间收拾,而是唯有如此,方能使他心安,让他坚信她定然能够醒来瞧瞧自己。 明明真人就在一旁,却仍需要睹物思人,仿佛只有她的生活痕迹如往昔般毫无二致,才能慰藉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躺在床上的君芩默缓缓睁开双眸,身上穿着复古优雅的睡衣,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迟缓地靠在床头上。 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静静地思考着自己昏睡前的事,重启自己的所有记忆片段。 等待她终于缓过来,亦想起自己跟火燎耶做完交易后的事情时,她轻声呢喃着:“一声呼唤便让我卸下自己的戒备与坚强,怕是只有我家先生可以做到啊。” 是啊,若非他对她的影响颇深,若非他的安全感与爱意实在饱满得太足,她怎么会回回在他的怀里睡得这般香甜,怎么会在他的面前想要展露最真实的自己呢。 君芩默思念着水清漓,她清楚他此刻不在里间看顾着自己,想必有事在忙。 并且,她没有向谁探寻他的踪迹,想让他亲自知晓自己已然苏醒的惊喜。 想到这里,她猛然想起自己还不曾与大家商量接下来的棋局安排呢! 行动派的君芩默,一边想着爱人,一边利落起身穿鞋,顺手拿过爱人替她挂着的衣服换上,再着手戴上耳饰,最后前往大殿。 羽凰在外面修理自己的羽毛,忽然听见高跟鞋“咚咚咚”地踩踏的声音,欢欣鼓舞的嗓音落下:“主人,你醒啦!” 君芩默闻听羽凰的言语,语气平缓的疑问道:“羽羽,你没有出去逛逛仙境吗?” 因为它是常年待在海里,不曾离开过一次,基本不在仙境里,所以她才如此问。 “没有啊,殿下让我守着主人,看看主人什么时候醒来。” 羽凰一边回答,一边飞至一旁的长桌上,打开保温食盒的盖子,端出一碗肉粥拿给君芩默。 紧接着又言:“主人,吃点东西,殿下整好吃食便出门了,不过粥还是温着的。” 君芩默一手接过,一手摸摸羽凰的脑袋,回话:“好,我知道了。” 待她吃到一半碗后,便已经吃不下了。 羽凰瞅见君芩默放下碗筷,没有继续玩着自己的羽毛,飞快到她的身边,“主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芩默微笑着摇摇头,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吗?” 羽凰迅速决定,“好呀!” 一仙一神兽动身离开水玲珑宫,打算先前往一趟冰璃雪的冰晶宫碰碰运气。 抵达时,君芩默刚刚轻跃下羽凰的背部,抬眸便看见远处没脸没皮的颜爵在缠着冰璃雪,貌似在索取什么? 她转念一想,哦,他除了八卦吃瓜,待在墨竹轩品茶,只剩下来往此地。 这样自己前不久还说什么碰运气啊,怎么睡了一觉,自己的脑子反应速度都不机灵了,本就省去她需要亲自上门找他的时间。 “冰冰,颜爵。”她高声呼唤。 闻知君芩默的声音,冰璃雪第一时间回头,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 “嫂嫂!你醒啦!” 她立即撇下颜爵,二话不说地飞过去拥抱住她,她也紧紧地回抱住她。 他缓步走过来她们的身边,有礼跟她打招呼:“嫂子。” 君芩默颔首回应颜爵,又松开冰璃雪,与他们解释道:“我刚刚醒来,感觉精神挺足的,我没向它们问起你哥哥忙什么去了,想着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便来找你。” 冰璃雪的罥烟眉紧蹙,满心狐疑地问:“嗯?什么事情啊?” 君芩默的青葱手指轻弹了一下冰璃雪的脑门,温柔地道:“这么快就忘记了?王族试会的当天,我跟你与罗丽说过什么呢?”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她终于恍然大悟,直接联想起当时的情景。 颜爵亦是忘得一干二净,直至此刻方才想起,他一改幽默的神情,变得严肃几分,“嫂子,你想清楚事情的具体可能性了吗?” 君芩默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大概已有方向,不过需要你们配合我。” “没问题,那我们去内阁议事,我用灵犀烛火召唤水水他们,用艺术传唤罗丽他们。” 颜爵的方法是可行的,君芩默同意。 随之,他们三位一同前往内阁,其他仙子们也接收到他的音讯,纷纷赶来。 唯有水清漓现身时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仙子的话,颜爵早已躺在地上八百回了。 因为对方前些天召开过日常的灵犀阁例会,现今他觉得哪来那么多的事情供颜狐狸天天开,所以还打扰自己回家找爱人的心。 君芩默来内阁的时候,她便隐去自己的气息,水清漓也没想过这次并非颜爵有事召集大家,而是她让对方召集大家的。 谁让颜爵有时候明明没事,他甚爱召唤大家来灵犀阁聊天,公然误会是很正常的。 君芩默像一只灵动的小猫,从水清漓坐在看不见的死角位置后,蹑手蹑脚地溜到他的身后,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温情脉脉地说:“嘿嘿,阿漓~” 他的嘴唇勾起明显的笑意,笑而宠溺:“嗯,夫人,好玩吗?” 她听到此话,被爱与被宠出来的小女孩心性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全然显露出来,“发现我啦?” “没发现,只不过这世间敢如此大胆搂我脖子的人,也唯有夫人你了。”其实他这句话并不作假。 哪怕假设刚才他分明已经发现她,他依旧会陪着她玩闹,给足情绪价值。 不是说怕在外丢人,不是说拥有一个古灵精怪的爱人会觉得闹心,而是十分包容着她,十分呵护着她的童真。 她转了转小脑瓜,“啊~好像也是哦。” 水清漓轻笑,果然恋爱中的女仙皆有点笨得可爱,他拉着君芩默的手腕,反手将她从后面拽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那双幽蓝的眼眸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他耐心又温柔地询问:“何时醒来的?身体好受些了吗?肉粥喝了吗?” 面对于他,她讲话的语气总是显得分外的软乎乎,像是自带波浪号的尾音一样,“刚刚醒来没多久,好多啦,喝啦。” 他整理她脸庞边上的碎发,再次讲述道:“那就好,不过夫人为何不待在家里?” 她的小手不老实地玩着他的头发,口中诚实的回答:“我想你啊,又想着某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毕,于是动身去找了冰冰与颜爵,顺带让他帮忙传唤大家过来啊。” 听完,他开始选择性忽视后面的言辞,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总结这个问题,“想我多一点还是想事情都多一些,嗯?” “不告诉你,我们回家再说。”她推开他凑近的脑袋,转移话题,“现在要聊正事。” 关于她推开自己的动作,他不仅不恼怒,而是百般纵容,“好,看来我家夫人调皮不少呢,不管在哪,我都听夫人的。” “当然,日后肯定除了床上的时候,夫人可要多担待一点呢。”这句话他是贴近她的耳边说的。 他呼出的热气全喷洒在她的耳蜗里,那勾人的嗓音致使她的耳朵唰地一下就红透边,羞愤道:“你闭嘴!不许说了!” 看着她羞涩又可爱的样子,他心里痒痒的,心里想着:看来日后逗趣我夫人的情趣,恐怕又多一个了呢。 她的内心os却是:阿漓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不害臊了,在外面都这么……聊,那个清冷高贵的他到底哪里去了!〣( oΔo )〣 这段甜齁甜齁的对话,除去最后的两句话没让其他的仙子们听见,剩余的言辞皆落入他们的耳朵里。 水默夫妇形成的结界真的任谁皆不能插进去一句话,就连氛围也破坏不掉。 关键是从曼多拉要复活辛灵,寻求花翎帮助时,之后打破曼多拉的计划,他们皆躺在地上后,他似乎开始对自己的心上人在大家的面前便问询她的情况如何。 在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之中,他们彼此之间的氛围就出现不一样的磁场变化了。 更是从与她在一起和海边一吻后,对她打直球的言辞是从来不分任何的场地啊。 从前是明目张胆地盯着,现在是明目张胆地表达出自己对她的爱意。 于大家而言,水默夫妇是大张旗鼓地秀恩爱,肆无忌惮地撒狗粮,为此给大家造成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然而,这仅仅是他们的日常罢了。 君芩默一直想挪开水清漓禁锢着自己腰间的手,他却一直收紧,气得她的小脸鼓得像个小海豚,自己便用力一拍那只手。 那响脆的音量在寂静的氛围显得格外的响亮,大家的目光又控制不住地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本以为能看见他气愤或难看的脸色,结果他的眼神无奈,语气和颜悦色地说:“放夫人坐我身边就是了,怎么还上手了呢?手打疼了吗?” 她没好气的回答:“怪我咯?是谁不肯放手?又一直收紧那只手的力度?” “夫人,我错了。”他认错的态度极其迅速,但下次不改,仍旧照做。 闻言此等言辞的大家:“……”是我们多虑了,宠妻狂魔的称号果然不是白来的,这打的是你,你的关注点却是她手疼吗。 片刻后。 大家终于落座在水清漓和君芩默附近的位置上,刚才不在他们的身边是怕狗粮满天飞的恩爱行径波及他们。 他们的位置顺序是(形成一个圆圈式的安排): 金莲→毒夕绯→花翎→乐音→艾珍→时希→黎灰→荒石→风昀年→水清漓君芩默←冰璃雪颜爵←庞尊白光莹←罗丽金离瞳←星尘弦月←修槿风北昀。 全场没觉得是狗粮满天飞的场面的仙子仅有艾珍,因为她躲在离水默不远的后面,开开心心地收集着水爷爷和漂亮姐姐的极品甜蜜的宝情糖啊~ 倏忽,冰璃雪开口跟君芩默表述:“嫂嫂,方才我与颜狐狸已经向大家提过此次聚集过来的目的,你刚好能直接发言说。” 君芩默点头会意,着手变出自己的揽月扇,翻转几下扇子,现场浮现出多把由月光凝聚而成的符牌送至大家的面前。 她言:“虽然我知晓各位有一定的实力,应对诸多突发情况也是信手拈来,但我想此符牌能让大家更加确信彼此的安全。” “棋局毕竟是因我与我夫君而引起的,我们有义务将大家的安危规划在自己的计划之内,是以,我们绝不能让你们出事。” “此符牌,还请诸位收下。” 大家明白君芩默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多加推拒,反而是豪爽地收下,众口一词:“放心吧,我们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罗丽身为他们之中是知情者最多的一位,她也站起身,缓缓说道:“尽管王族仅剩我一人,我亦有能力护佑诸位,大家之后可多来我的地方走动走动。” 白光莹何尝不知自己好姐妹为何选择站出来?一是她自己的王族使命,二是担忧她家默姐姐操心过度呗。 她打趣道:“好啦,以你罗丽公主的面子啊,我们怎么可能不去?就算你现在不开口,你花蕾堡的大门,我们也能分分钟踩破门槛的。” 毒夕绯拿着两头金色、中间紫色缠绕着金丝的烟斗把玩,出声附和白光莹的话,“白妹妹说得不错,按理来说啊,这群男人喜欢去颜爵的墨竹轩讨个清雅。” “那我们自是前往你的花蕾堡或者灵公主的花海潮为主啊,你们的府邸可是最具观赏性和聚会的风水宝地。” 听见这话的颜爵扶额苦笑,“明明是实话,可小生怎么觉得有一种小毒在骂我却无力反驳的感觉呢?” 毒夕绯理直气壮的回应:“你感觉错了。” 骤然,没等颜爵再说一句话,其他的几位阁主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庞尊正儿八经地接话:“古董狐狸,你不要这么敏感,夕绯哪里骂你了?” 时希向来不参加他们嬉闹的对话,今日出奇地转头,淡淡询问花翎,“夕绯有吗?” 花翎见自己的闺蜜也有了忽悠他们司仪的兴趣,笑着回应:“没有啊。” 艾珍看似在数着宝情糖,实则同样发言:“我也觉得夕绯姐姐没有。” 这简直是灵犀阁大型组团的忽悠现场,究竟有没有谁管管呢?然则,并没有,其他仙子们吃瓜吃得乐在其中,没心思打断。 只见颜爵不理会他们的言语,扭头找冰璃雪告状,“阿冰,他们欺负我。” 几位阁主们的内心os:这就是人类世界的打架打不过,兴请他人来助阵撑腰的画面?只不过颜爵是争论不过他们的几张嘴,毫不犹豫地找爱人告状? 冰璃雪自是够纵容颜爵的行为了,轻声细语地宽慰:“那你了然知道是他们的不好,还经常打趣你和闹你,既然如此,你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可好?” 好家伙的,敢情是反向安慰啊??!! 颜爵没有一丁点犹豫,立马回答:“不好,不好。” 他的回答在她的预料之中,平静地问:“那你跟我告什么状呢?” “让阿冰安慰小生啊,我是跟咱哥学的。”他的整张脸皆表露着理不直气也壮的应话。 被定义为“咱哥”的水清漓的脸部线条略显冷硬,扫向颜爵的眼神带着平静又肃冷。 他同意他们在一起,可自己何时同意拐走家里白菜的狐狸改口了!?上回的淋水套餐没让其长长记性!? 而故,灵犀阁多年的情谊自是不会因为让彼此之间的这点玩闹话而感到不耐烦与无聊,以及说大家专门欺负谁谁谁,甚至感到友谊的小船抵达说翻就翻的地步。 他们互损对方的时候纵然不会留情,可他们心里有数,压根不会触碰彼此的底线与伤疤。 彼此皆乐意之事,皆不会感觉不舒服、尴尬与故意之事,又怎能称得上故意针对谁呢? 他们八位性格迥异,亦有一颗相互守望的心,彼此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多年伙伴,更是无血缘关系却亲近熟悉得不得了的家人。 第86章 静候东风再起 小小的闹曲过去,话题逐渐步入正轨。 首先出声的几位自是在九冥一族那边,与君芩默的关系比仙境诸位好些的他们。 修槿想起修竹前些天与自己通过千传商量的事情,口吻轻和,“公主,我哥说那位统领人族百姓的主并非见不得人,似乎真心的,又似乎有些如雾里看花,难以捉摸。” 弦月同样知道这件事情,也和谢无赦他们有过千里交谈的迹象,出言道:“他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哪怕派人跟着他那么长的时间,亦完全不太好判断局势。” 星尘接着弦月的话继续说下去,“无冕亲身入局观察过,发现对方回回在做善事,十足的好人意味,但他们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对方太像是刻意营造出的举动。” 君芩默把他们的言语在脑海里快速过滤一次,很快判断出一种直觉,“弦月姨,你们说对方很像刻意演给修竹他们看,那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我们放下戒备吗?” “并非如此,若是蓄意营造,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利用人族百姓的单纯,人云亦云的性情进行非法之事。” 她的话音刚落,这三位的面色凝重,他们与她一样想过这点,只是他们没有足以的证据与发现构成验证他们的怀疑。 在人族百姓的心里,给予恩惠、时时刻刻给予他们帮助、不拘小节、放下荣华富贵资助他们的人是恩人,是天上神仙赐给他们的活菩萨,那颗心亦倒向凭空出现的主。 常年治理与守护人族的安宁,年年调遣身边亲信往人族百姓的家家户户送上衣食住行的各四样物什,常年庇佑与暗中资助等的君九凛便会被他们抛之脑后。 如果对方真的心怀不轨,也经受对方洗脑人族的百姓们,他们家君九爷在这些人的心里肯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烧杀抢掠的活阎王。 届时,拾人涕唾,墙倒众人推,那他们家君九爷苦心多年的为子民不为己的使命与责任岂不是活生生的变成一场笑话。 不行,他们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弦月口吻严肃:“我们四大阁的手下与三小会的几位掌管者联手追踪过对方,可对方的真实身份却消失云海,查不到半点信息量,就连我们亲自出手也是一个结果。” 君芩默的眉头紧锁,“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弦月摇摇头,“没有,这人全然是凭空出现,既不像我们几族的人,也不像其他地界的人,宛如一界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附身一个人的说法不成立,那对方到底是怎样出现的?” 君芩默的疑问正是弦月他们均无法解释得通一个节点,他们怀疑对方是故意时,已从多种角度去思考过问题,亦是死结。 君九凛不插手此件事情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最信任的四大亲信和徒弟若是未能查出对方的来源,肯定是他们的本领退步了,那他出手干嘛呢? 对方真的身为一个高手的话,到了燃眉之急,他定然出手相助自己的亲信,很显然现在不是十万火急的局面。 就在沉默的氛围蔓延时,罗丽戴着的王冠的花蕾心发出光亮,脑海里顿然响起玖烟急迫的嗓音:“罗丽,我需要你的帮助。” 罗丽一惊,从未听过对面的口吻是这般遑急的音量,“玖烟姐,发生什么了?我能帮你什么?” “帝女的身边人是否在查九冥一族的事情?”玖烟的语速飞快。 罗丽不解,玖烟因何得知此事,依旧照实回答:“是啊,我们现在一起在内阁呢。” “将我们的对话方式共享在大殿之中,那件事情唯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要快。” 听玖烟笃定的言辞,罗丽心中有数,“好,我马上和默姐姐说。” 随即,她用法术将她们的对话方式共享在内阁之中,又徐徐地向君芩默解释缘由。 他们一听,认为此件事情已出现转机的时刻,该好好把握。 玖烟跟君芩默进行对话的语气显得歉疚:“帝女,那不是孤魂野鬼的亡灵,是我的双生子弟弟,玖阳,他此等的行径是为逼迫我的现身,和我进行谈判。” “他与我的心是一脉相连,谁也离不开谁,只是我前不久才发现他没有听我的话,不肯待在亡灵圣地,又切断我定位他的方法,因而,我耗费大量的时间找到他。” 君芩默一听,怪不得君九凛亲自培养多年的四位能力助手+捞回来的徒弟皆无法探查对方的真实身份。 玖烟身为各地界的亡灵之母,虽然她是在仙境诞生,使用的法术也是以仙境咒语为主,但她真正隶属的地方为自己的亡灵圣地。 如许,与她是双生子的玖阳同理。 君芩默的眼眸微凝,随意的询问:“你们的姐弟关系不太好吗?” “不是,因为阳儿比较反骨,他在圣地通过我给他的亡川珠知晓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又认为我是有意为之关着他,因而使用法术剥离自己的魂魄来逃离。” “奈何他的法术不精,途中出现误差,魂魄化为人形降临到九冥一族,然,他本性不坏,体质特殊,只是不知世间险恶,碰见迷迭香的气味便会吸取人的极阳生命力。” “在九冥一族施惠人族百姓,应当是他望见我平日里如何善待那些死去的亡灵,但活人是承受不住这种小恩小惠多久。” “所以他早早发现你们在查他,未伤害百姓,故意演给你们看,更认为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他不上心,有意跟我耍闹脾气。” “为此,帝女,我深感抱歉,我会送几瓶灵水给你们,这些时日需要放在九冥族东西南北的角落,方可驱散阳儿的煞气。” 有了玖烟的解释,困扰君芩默他们的节点得到答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总觉得这位凭空出现的主似好似坏,参不透。 既然如此,他们自是可以配合她,让她将自己弟弟的魂魄收回亡灵圣地,归源本体,他们和花无锡他们亦可安心处理各族的事务。 君芩默淡淡道:“我现在命阿槿给修竹他们传音讯,你一会可抵达九幽宫的星雾森林入口等候他们,完成需要你做的事情。” “多谢帝女。”玖烟既感激又歉疚,臭小子不给她找点麻烦事,他一天不心安理得。 修槿与弦月分别着手联系修竹和谢无赦谢无冕,把君芩默的安排、这边的事情和玖烟莅临九冥一族的时间一一转告于他们。 随之,他们三位静静坐着,不用再度出声,剩下的事情是关乎其他仙子们的。 罗丽想起有几人的事情还未和君芩默讲过呢,她主动开口:“默姐姐,王族试会那天,不仅我们抓到的人想要以乱夺人,还有几个受命于自己地界的上司,心怀叵测。” 君芩默的眼神波澜不惊,吐露道:“罗丽,你懂杀鸡儆猴的道理的。” 罗丽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君芩默点点头,戴着棿桑绫的双眼扫视一圈大家,口吻平淡的与大家讲述:“接下来的棋局变化,第一种应是围绕着仙境展开,你们的府邸周围可曾出现过异常?” 大家想起前一阵子的异样和现在的变化,接踵而来的与她纷纷讲道。 一听,她的心中了然是幕后之人派手下来试探大家的反应与行动,想必还未伤害他们。 这般的话,阿漓的地方是有他和她的法术所在,因而别人靠近不得。 为此,他们并未发现有人。 她的语气极为平和:“你们没事就好,这只是前奏,幕后之人暂时不会伤及大家,是为监视大家的行动。” “最近你们多加注意安全,直接忽视那群人,谈话时记得设置一个结界。” 大家颔首:“好,我们明白了,我们对现在的变故必然稍加警惕。” 紧随其后,君芩默和大家谈及下面的变动,“第二种可能性亦是围绕着仙境,只不过此次针对之人想必除了八位使者,剩下的人只有我与我夫君。” “他们应当是通过各种渠道来知晓我们的计划,冰冰、罗丽、时间公主、灵公主和御王的居所是首选目标,我会在你们的身上与府邸设下我的法术及结界。” “当然,我需要你们偶尔放出一些假消息来迷惑他们,切记,勿以身犯险,你们发觉危险之际,直接摔烂这块笛铃护住自己。” 说完这句话时,她的揽月扇随着她的口语落下,再度浮现五块由青蓝色的玉笛与铜铃制造而成的笛铃,一一送至他们的手中。 他们五位众口一词:“好,我们会万事小心,谨记你的叮嘱。” 君芩默望见他们五位收拾妥当,继之说起:“第三种可能性,大家的居所或许会出现交汇或者空间错位的情况,我猜他们也许是想令大家的心变得焦躁不安。” “这样的话,方能致使他们更好对你们施展他们自己的安排,不能排除有产生特定的幻觉、捉摸不透的观象、心中恐惧之事等。” “那么希望你们一定要坚信自己心中的信念,我所提炼出来的香囊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能维持大家清醒两个时辰,大家必须在既定的时间内,自己打破囚境醒来。” 话落,手中的揽月扇又一次听从她的指令,从扇面缓缓变出数个香囊,“咻”地一下,分别落到大家的面前。 可见那段时间,她和她家先生在水玲珑宫不仅仅研究自己的仙力变化,甚至还研究出各种可能性的应对之策。 大家怎会拒绝她的好意,仍旧收下,轻声应和:“好,我们必定记住香囊的作用。” 接下来,君芩默不自觉地握紧水清漓的手,迟缓地表述:“第四种可能性与仙境无关,而是与我夫君和冰冰的王国有关。” “那位女王既然能和别人联手,那我们便大胆假设这个别人即是一直操控棋局的幕后之人。”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与水清漓的想法如出一辙,不愧是夫妻一体啊。 他如常觉察她握紧自己的手的力度加重不少,轻轻地摩挲她的手以表安慰,好像在说:“我没事,夫人放心。” 冰璃雪明晰君芩默的猜测,又明确水嫚霓如今的变化。 她的眸光略暗,冰冷的嗓音响起:“水嫚霓定然不会坐虎观山斗,前阵子,哥哥的亲信才将她手下的人头送往她的面前,她大发雷霆,对我们的仇恨值更是加深。” “以她心里有鬼的程度,怎么可能不会怀疑哥哥与我早就猜到父母死亡的真相。” “回王国之路,必然是凶险万分。” 关于冰璃雪表达的言辞,水清漓自是赞同的,终归是无需对水嫚霓敬重,抛开亲情的关系后,对方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平静的语气落起:“夫人的假设必然成立,妹妹说的也对,自打我恢复记忆,对于现在王国的掌控者是她,既出乎意料,又不觉得奇怪。” “父亲让我带妹妹离开前的脸色严肃,并无平日里对孩子的温和,想来是我们的父母想亲自解决她的行为,只怕没想到她的野心与自私自利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当下,她并非愿意我们回往王国,毕竟我的现身能直接牵引整个王国的波动,大部分的王室子民明事理,若是受够她的打压,那么她的地位与权力自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三位此等水波不惊的对话,使得大家的内心激起千层浪,脸部表露着大为震惊的神色跟他们相对比,如同相形见绌。 纵使他们明白人(仙子)心难测的道理,可他们有亲情的纽带,局面居然也变得刀光剑影、自相残杀。 果真应了那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们三位自是明白他们当今的心里是作何感想,可世事无常,他们无法笃定自己的亲人肯定不能伤害自己啊。 最后,君芩默提出自己最担忧的一点,口吻沉重:“第五种可能性,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种情况是百分百的最为致命。” “因为我们犹如盲人摸象,不知他们何时动手施展棋局的变动,迫使我们又从掌控部分局面变得被动,所以我便不能及时帮上大家。” 水清漓懂君芩默的顾虑点在哪里,她怕这种局面的出现会令大家坠入深渊。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呈现出十指相扣的手势,温柔细语地安慰:“夫人,我在。” “你不要多想,也不要独自扛着,还有我与你一同承担压力。” “你已做得很好,余下的变故,我会差遣水精灵与水信使多加注意他们周围的情况,也会让海沢他们过来盯梢的。” 水清漓的词句使他们意识到君芩默身上的担子何其沉重,她的顾虑最多又是为什么。 一旁的艾珍毅然第一时间回复:“没关系啊,漂亮姐姐,你肩负着的担子已经很重啦,还给过我们好几样的保命符。” “就算局势紧张,我们也会护好自己,定不让自己拖累你与水爷爷的。” 乐音附和道:“情儿的见解亦是我的见解,我乃远古仙子,临时的应对能力、棋局变故和大战皆经历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金莲&荒石&白光莹&金罗&风昀年风北昀&黎灰的想法一致:“放心好了,我们好歹是活了这么久的大仙子\/圣级仙子,区区临危不惧、保护彼此的能力,这点仍旧还是具备着的。” 除水清漓外,其他的灵犀阁阁主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可是驻守灵犀阁多年的阁主,默契并非他人能与之堪比的。” “经过漫长时间的休整,我们的仙力也恢复如初,是时候展现我们当初的声望。” 君芩默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触动心灵的温暖,起身向大家拂礼道:“那无忧在此多谢诸位的大义。” “我与夫君便信任诸位能与我们共同促进与结束此战的棋局,我们必拨开云雾,迎接光明的未来,护佑彼此的平安。” 大家相视一笑,大家已然经历过诸多的重大事宜,还怕拿不下现在的棋局吗?必然对彼此拥有极大的信任,亦有信心解决。 聊完这些,他们纷纷在内阁里谈论起各自的日常琐事,只是一直坐在中间位置的两位仙子乍然不见踪迹。 关于棋局的变化,水清漓与君芩默已悉数相告于他们,那么他们刚刚说完便消失,亦去了哪里呢?自然是他们的秘密咯。 当前的现状是不管位于哪一方的地界,都处于静候东风再起的状态。 第87章 玖阳惜败,凉衪的梦 玖烟和池予川抵达九冥一族,只瞧见修竹他们在星雾森林的入口处迎候着他们,简单的一番自我介绍后,他们共同出发寻找她弟弟。 直至他们穿梭过城街,穿透过临海边的视野,找寻到一处略带阴沉的地域。 这里的树木高大而密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让来者感到不安。 玖烟发觉这里的死亡气息很重,紧蹙着眉头,扭头向修竹询问:“这里是何地?” 修竹、谢无赦和谢无冕同样皱起眉头。 修竹肯定的回答:“我们不曾发现过这里有新的地域,自然不知是哪里。” 谢无赦冷凝道:“你确定他在此处吗?” 玖烟摇摇头,“心的相连不会驱使我找错地方。” 一听,谢无冕颔首表示同意,其他人猝然亦觉得自己的怀疑不成立,若是连双生子相连的心皆会出错,那谁能寻到对方呢。 他平静的应声:“那就唯有进去探寻一番,看看从你弟弟身上能否找到答案。” 池予川刚才一直没说话,听完他们的对话,用温柔的语气跟玖烟说:“玖儿,走吧,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多说无益。” “嗯。” 玖烟回答完,一行人同时踏入此地。 里面的环境看似静谧祥和,实则充满着危机四伏,地面随处可见的尸骨,掩埋在土地下的亡灵气息铺天盖地。 突然间,一阵阴风吹过,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他们。 玖烟的心中一紧,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一同的池予川和修竹他们察觉她的异样,有些不明所以,却与之停下。 紧接着,她带着冷意又愤怒的声音响起:“玖阳,你在胡闹什么!” 一听,他们饶然知晓是她发觉自己弟弟在附近,这些空穴来风的现象与地域,很有可能也是他制造出来的。 他们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变化,生怕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怪物,故而伤及彼此。 就在他们以为对方并非要给出回音之时,一道少年感的嗓音传来:“我没有胡闹!是你把我一直关在圣地!” 仔细听,其中的语气还有些委屈与愤慨。 “姐姐是否说过你乃天生亡灵煞气体质,若是碰见特定气味便会汲取别人的极阳生命力,稍有不慎,连你的性命也会赔进去!” 玖烟的口吻既严肃,又像在语重心长地说教一位调皮捣蛋的弟弟。 池予川对于这种体质倒是颇为了解,好歹他是身为历史的远古仙子。 亡灵圣地是所有地界的魂魄与元神在君九凛的阴阳与轮回之地不愿转生,因而得以开辟出来的鬼魂圣地。 圣地需要一位管理者,因此玖烟应运而生,只不过她为极阴体质的亡灵之母。 也没有人料想到刚开辟出来没多久的圣地,竟能孕育出一任双生子的管理者。 玖烟率先幻化诞生,随后是玖阳。 按理来说,姐姐是极阴体质,那么弟弟应是极阳体质,谁曾想弟弟的体质竟然变成亡灵煞气,着实特殊。 本来他的情况一直很稳定,直至有一次从转生的地方传送过来的鬼魂,对方身上自带沾染着死亡前的迷迭香的气味。 他一闻,即被这种气体所刺激,陷入癫狂与伤人伤己的状态。 此后她尝试过多种方法,无法遏制住这种情况的出现,亦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改变。 迷迭香出现的频率无法预估,她为了不让弟弟再次陷入这般痛苦之中,甚至损害自己的心,唯有把他锁在圣地的无奈之举。 玖阳并未回应玖烟的言语,见状,池予川云淡风轻地出声:“听你姐姐的话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吗?难不成你堂堂一个少年骨气的人,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这招激将法果然见效。 果不其然,玖阳义愤填膺的声音落下:“凭什么!我不听她的!你又能奈我何!” “我不能奈何你?是吗?” 池予川毫无波澜的回答完,随之念出一句话:“叶罗丽魔法,悠悠岁月,千古至今,虚无换季,斩岁线。” 除他以外,无人可见的一条斩岁线化为刚劲有力的绳子,直直地扑向躲在不远处的高大又粗壮的树上的玖阳。 只见那绳子迅速缠绕在他的身上,将其紧紧地捆住,他感觉自己被绑得绑紧,使出浑身解数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只见池予川潇洒地打个响指,斩岁线如离弦之箭一般,“咻”地一下飞来他的面前。 被绑住的玖阳差点双腿跪在地面和摔得人仰马翻,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扶住,才没让对方摔了一个狗啃泥的衰样。 他俯身掐住对方的下巴,冷漠如冰的嗓音响在对方的耳边:“我不是你姐,没她心疼弟弟的心,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像只温驯乖巧的绵羊一样,跟你姐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圣地。” “二,不回去?可以,跟我过招,你赢随你提条件,我赢随我提要求。” 一个无需承受皮肉之苦,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去,日后的生活依旧如往昔般平静。 一个受了皮肉之苦,若玖阳赢过自己面前的池予川,条件任由自己随心所欲地定。 于他而言,显然是后者的利益更具有吸引力。 他激奋的声音响起:“好,我选择第二个!” 闻言,池予川淡淡瞥玖阳一眼,随手挥开捆绑着他的斩岁线,心里想着:我佩服你的勇气,但你的眼界与心性是该磨练了。 玖烟并未加以阻拦池予川的行为,想必她是默许他的做法,她这弟弟也该经历别人给他带来一场“毒打”的洗礼。 勇气可嘉固然值得称赞,可是否具备相应的实力,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啊,怎么比得过强大且活得悠久的阿川呢,而且阿川若是认真起来,他的实力能堪比老四,她这弟弟怎么着都得掉一层皮。 玖烟和修竹他们退至一边,施展结界护住自己,一旁的玖阳与池予川站在两侧,急如星火的局势一触即发。 只瞧着池予川的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玖阳的身后,伸出右手朝着他的后背袭去。 玖阳侧身躲开,同时挥出左拳,向池予川攻去。 池予川不躲,伸手轻易地抓住玖阳的手腕,用力一甩,将他扔了出去。 玖阳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又再次迅速地冲了上去。 这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大。 然而,池予川的实力远超出玖阳的想象,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触及分毫。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奈何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放弃。 就在这时,池予川突然发力,一脚踢中玖阳的胸口。 玖阳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树上。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更加坚定,瞬间明白近身战根本伤不了对方,可自己还有亡灵的法术,决不会退缩半步。 他深吸一口气,立即调整自己的战术,口中念着:“叶罗丽魔法,彷徨冥境,鬼影蚀心,亡灵之触。” 这是直接召唤亡灵的鬼魄来帮忙! 亡魂定会化为暗红的纹路爬上对方的手掌,但凡接触,元神与仙子身全被鬼影侵蚀。 此等力量的威力与速度很快冲到对面的眼前。 池予川气定神闲地双手结印,整个人化为流沙尘埃消失在空间中,致使玖阳的法术如陨石坠地般砸落在那片森林上,瞬间被侵蚀得冒出滚滚的黑色烟雾。 他目睹眼前的景象,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叫道:“什么!怎么可能有人躲得掉!” 听见玖阳质疑的言辞,池予川现身站在树顶上,他的语气平淡,含着一丝说教之意:“弟弟,近身搏斗你不敌我,仙术攻击虽是良策,但同样伤不到我的。” “如若我不躲避,你可知刚才我的反击威力能让你损失半条命。” 玖阳到底是少年气盛,听见池予川的言语,心中的怒火犹如一座火山的岩浆遭到外力攻击而喷洒四周。 对于自己在姐姐面前落败,颜面尽失这件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更是绝不容许他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他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吼:“我不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池予川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玖烟,她仿若心有灵犀般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抬眸,迎向他的目光。 自己又深知弟弟那心高气傲的脾气,无奈地叹息道:“阿川,不必顾及我,按你的性子惩治他吧。” 之所以这般言说,是因为她深知他方才是看在自己的薄面才没有狠狠地反击。 不然以她弟弟使用亡灵魂魄侵蚀他心的仙术,他素来厌恶别人玷污自己的仙身,那反击的威力恐怕会使她弟弟丢了半条命。 池予川闻知玖烟的言辞,自是没有错过她看待弟弟的眼神时,其中流露出的一丝不忍与心疼,自己的心中已有定数。 “我乃历史仙子,同时是仙境的使者,更是驻守多年的上一届灵犀阁阁主。”他应声完玖阳的问题。 随即,他抬手一挥,念道:“叶罗丽魔法,源远流长,朝经暮史,古肃阵。” 一股古老庄重、沉郁孤寂的气息笼罩住地域,宛如空间出现撕裂的迹象,裂痕凝结成无数的刃影顷刻间席卷至玖阳的周边。 玖阳立马做出防御的姿势,放出护盾挡在身前,可在威压如此强悍的古肃阵下,他的护盾好似纸糊,轻而易举地被粉碎掉。 整个人被震慑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古肃阵挤压着他的力量也使其呼吸不过来,就像他自己的骨头被砍断一般。 池予川没有加注仙力,只不过是让玖阳在此期间感受一下自己的力量之强。 顺便磨练他的心性,操练与帮他改善一下他的法术精进程度,警告他不可目中无人,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半个小时后,池予川收回自己的法术,亲自扶起面色苍白的玖阳,出言:“你输了,跟你姐回家吧。” 与此同时,他将婳芙赠予自己能救命的兰花悄无声息地注入对方的体内,此花不但能疗愈对方的伤,而且能恢复好几成的力量。 还有一个保命点,便是持有兰花之珠的仙子遭遇不测,应是可以留住一命。 玖阳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今日的自己简直是输得一塌糊涂,自己的性情也不能再像现在这般。 明明知道姐姐的好意,非要故意和她唱一出反骨的戏,这点更该改改了。 他们的事情已然解决完毕,这片新出现的地域对修竹他们来说,可不算是完事。 谢无赦拦住玖烟三位,目光带着不容忽视的审视,直白地扫向玖阳,冷声质问:“此地,你是如何发现的?” 玖阳不知就里,诚恳的回答:“是我自己开辟的,并非你们地界拥有的。” 话落,谢无赦和谢无冕的脸色难看得不行,就连修竹的面色也阴沉得能滴墨水。 “未经地界执管者的同意,不能在其他地界随便建立的容所,难道你不知情吗?” “这不仅仅视为对我九冥族的示威,还代表你们亡灵圣地与我九冥族势不两立。” 修竹刚刚说完,玖阳的面色闪过一丝窘迫,池予川与玖烟经过他的提醒,脑中的记忆突然浮现出各地界守则的盟约册子。 这条规矩是完全绝对有的!这个想法在他们的心里久久不散。 因为当时怕其他地界的来者想要独占原属于自身地界的领土,所以几大地界的主宰者共同约定过,若犯便是想示威,亦是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 他们的脸色铁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与抚平自己那颗尴尬至极的心。 玖烟站出来,对着修竹他们微微行礼,“不好意思,我弟弟不太懂这些,也不知盟约守则,我现在销毁这里,并且送上亡灵圣地的歉礼,你们看这样行吗?”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满满的歉意。 他们并不需要商量,只需对视一眼即明白彼此的意思,谢无赦的口吻平淡:“恢复这里的原样,以及驱散我们人族百姓的煞气是首要,其他的我们不需要。” 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谢无冕接着言:“请吧,各位。” 他的语气也很坚决,仿佛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兄弟俩一唱一和的方式,径直地把玖烟他们的所有后路堵住。 讲真,九幽宫什么都不缺,他们不需要任何的补偿或礼物,只希望玖烟他们趁早帮忙消除人族百姓身上的煞气,还他们安康。 亦趁早摧毁此地,好让他们施展力量封闭这里,出一个告示,严禁临海边的人族百姓到此处打渔,避免出现意外。 玖烟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此举的目的,她和池予川让玖阳在外边休息一会,平复与修炼他的力量,他们二位纷纷行动起来。 …… 云渡庄园。 距离凉衪陷入沉睡的时间已有半月。 容渟和容玺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千珏时而出现,时而在君芩默身边的暗处守着她。 当千珏了然仙境暂时没有变故,她抵达此地,看见垂头丧气的兄弟俩,语气一如既往的喟然长叹:“衪王现在都没有醒吗?” 容玺摆头,忧心忡忡地讲述:“还没有,帝女离世时,王是因帝女的遗嘱而未曾陷入沉睡,当下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跟随王多年,除了见过他常在帝女的墓碑边上,方能入睡一会,其余时候他基本岿然不动,因为他说小帝女需要他。” “当今真不知梦里是否有帝女和小帝女的身影,所以我们家王才久久不愿醒来。” “亦不知他的身体状况是否安然无恙,他藏得太好,连同我们均未发现。” 容渟的这一番说辞致使其他二位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凉衪只是听从妻子的遗嘱,需要他安排好自己的孩子和故友的孩子的未来,又同时因想要为妻子复仇与女儿需要自己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 那么他的身体怎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陷入长时间的沉睡呢? 他们并非不能猜测其中的缘由,是他们不敢猜测,不敢去猜想任何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最怕的是他已经拿过自己的元神那些留下一定的后手,不但妥当安排好他们几位亲信,而且更为小帝女留下最多的保障。 所以他们的心中仅有祈祷未来并非呈现出此等的情况。 现在的氛围过于静穆,千珏淡然地转移话题,“对了,小帝女与水殿下已将棋局的变动猜得差不多,不过宗济与水嫚霓动手的时间并不在这个时间段,怕是……” 她的话未说完,容玺容渟亦明白剩下的意思,他们先后回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说过他已安排好所有的退路,小帝女与水殿下定然能逢凶化吉的。” “在水殿下未回去一次水冰王国前,局势全是风平浪静的。” “我们怕的不是当天,而是所有人沉浸在当时的喜悦之中,宗济骤然发动棋局,届时要面临的结局,不单单是一个打击……” 这边的气氛格外沉重,那边因身体抱恙而吐血陷入沉睡的凉衪。 此刻的他正在自己的梦里,里面浮现两个相连的世界,映入他自己眼里的那些景象比比皆是云渡庄园与玄璟宫阙。 一个是千洛栀的府邸,一个是他的居所,两边全有他们共同的美好记忆。 与其说这是他的梦,还不如说是他已然受够现实的孤独与凄冷,身体亦出现异样,暂时逃离现实的方式罢了。 他只有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位温婉优雅、有温度、有活力的妻子幻化成一个记忆云海的虚幻世界。 这样的话,他方可与过去的她重逢,才能稍稍慰藉自己对妻子的刻骨思念。 如此长时间以来,他太累了,活得精疲力竭,便让他躲在虚幻世界偷个小懒,满足自己的私心吧。 待那位身心疲乏、实力无比强大的衪王透过妻子那温柔的眼眸,看见自己女儿那如花般绽放的面庞,他自会从这虚幻中苏醒。 第88章 三个主题,父爱如山 从内阁离开的水清漓和君芩默,此时的他们互牵着手,极为登对的背影现身在一片辽阔无垠的星河之中。 这个位置是位于净水湖的深处,除他以外,任谁也不知里面还有一片别有洞天的天地。 那段时间,他将三种主题的场景通通布置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工程很大,但他却甘之如饴,不想她来回奔波三个不同的地方。 因此,以往寂寥又璀璨的星河,此刻变得与众不同,前方已然建立起三扇不一的门,每扇门的后面皆为一个盛大的婚礼。 君芩默看着面前的景象,面露小小的困惑,不明白水清漓带她来此处是为何,歪着头询问道:“阿漓,这里是哪里啊?”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上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调侃道:“我的阿默是好奇这三扇门的背后呢,还是好奇此处是哪里。” “都好奇。”她的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从君芩默涅盘起,她的狐狸眼是与千洛栀一样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又十分灵动。 在她将眼睛换给自己爱人时,母亲心疼她,却也尊重她的选择,那缕仅存活在她心里的母亲意识,再次赋予她的眼睛新生。 融合母亲的眼睛后,那双眼睛在原本的基础上变得闪亮,仿若有银河在其中流淌。 就连眼角的泪痣都变得如同淡墨晕染,这代表着离她的身份越来越近,离棋局也近了。 可惜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亦不知道那天的到来如同暴风雨,会彻彻底底地击溃她…… 是以,水清漓和君芩默待在一起时,她并非戴着棿桑绫,他能捕捉到她眼眸的具象化美,亦能觉察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阿默不是好奇吗,那就由你自己亲自一一来揭开门后隐藏着什么吧。” 他一边说,一边牵着她来至第一扇门的面前,用眼神示意她亲手推开便能知晓里面的情形。 她的内心想法只觉得自己爱人现在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可如他所愿,她依旧听他的,选择亲自揭开这份惊喜。 第一扇门的形状是很常见的水映枫木的檀木门,门面只有一块小牌挂着,写着“你梦里的故事搬进我们的故事”。 君芩默非常好奇这句话的来源,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是梦境国度发生过的事情。 她推开门走进去,抬眼望去,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住了。 这里和人类世界的森林公园一模一样,任意一处的场景简直是复刻曾经在梦境里的婚礼现场,只有台上和台下多出一些细节。 比如司仪的台,它厚重而华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浪漫与庄严;走廊周边盛开着五彩斑斓的花簇;椅子和圆桌整齐地排列在台两侧,为整个场景增添一份温馨等。 更让她为之震撼的是台上摆放着一整套的洁白婚纱和白色西装类的燕尾服。 她迫不及待地飞至它们面前,上手轻轻地抚摸与观察衣料的做工,发现这件婚纱和之前那套截然不同,完全是新版的婚纱。 原来的那套婚纱裙仅仅到脚踝,现在已然变为一套一字法式长拖尾的白色婚纱裙,不但文艺复古,而且婚纱的亮片和钉珠恰似那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拖尾上绣有精美的水凤凰花纹,贵气而精致;领口的设计独特,别着一朵妖艳的蓝玫瑰;配套的头纱则轻盈飘逸,如同云朵般柔软。 放在椅子上的手捧花由九朵彩色玫瑰组成,不显烈焰却显华美;高跟鞋的鞋头设计像冰地中绽放的花朵般,鞋面由水晶镶嵌而成,大小不一的水晶在光的折射下显得无比耀眼;搭配成套的首饰也静静摆放在一旁。 水清漓认为自己的爱人理应值得最好的,因此给君芩默准备的一切均是新物。 然而,给自己的服装仍旧是此前的那套,只因他想用这一套服装来亲口说出那句曾经未能表达的“我愿意”。 君芩默把周围的一切与这套婚纱观察完时,嘴里不断地呢喃着:“阿漓,你……” 她被他的行为与爱意感动得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角都留下幸福的眼泪。 他最见不得她哭,缓步走上前,用指腹抚去她的泪水,轻声诱哄道:“哎哟,我家夫人怎么变成哭包了。” “这会便哭了,还真是水做的娇花,若夫人继续跟着我观看接下来的两个场景,岂不是要把自己的泪水哭干的小人鱼啊。” 哄是哄了,不过怎么还有男仙用打趣自己夫人的方式来转移她哭的注意力呢。 不得不说,也就她吃他这一套,换成别人,早已觉得自己爱人是在敷衍自己咯。 君芩默的情绪被水清漓安慰好,她哑哑的声音响起:“除了森林公园,你还做了哪些的准备功夫,分别是什么样的主题?” “还有…我们基本是形影不离,我为什么没发现这些,你是何时开始布置的?” 仔细听,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并非害怕颤抖,而是她一直清楚他很爱自己,却不知道他爱的地步达到何种程度。 用绝世好男仙与宠妻狂魔来称呼他,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我们在海边定情,经历过生死离别后,我重新找到你且把水契约赋予你时,我便一直计划着怎么给你完美的仪式感。” 听闻水清漓的这句话,君芩默的泪腺仿佛被人戳破一般,泪水总能不自觉地滑落。 原来阿漓这么早就开始筹划了吗,我傻傻的以为只是宿命的重逢…… 紧接着,水清漓的嗓音落起:“我知晓森林公园的婚礼对你来说是遗憾,在梦里我说过伤你的话,后来知道你并未忘记那场婚礼,故而我选重补这次的婚礼。” “还有两个主题婚礼是中式与水下世界,我本来想直接决定用森林公园作为婚礼现场,让你我皆圆梦,后来想想还是策划三个主题,由你挑选才是符合自己的心意。” 哪种婚礼的呈现式都是两个人的决定权,不是一人决定便可,他精准把握好这个度,亦安排好一切,最后的主事权交由她。 单看重新布置的森林公园,便能看出他很了解她,更能猜到后面的婚礼主题选用的物什与审美,为此完全吻合她的心意。 君芩默的泪水宛如不要钱的雨水,从脸颊哗啦哗啦地流下,水清漓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怎能没发现她的异样呢。 他一边擦拭她的泪水,一边开始哄人。 “不哭了,好不好?” “再哭下去,你的眼睛会变得太肿,到时候双眼肿得像一个核桃哦,我心疼。” “我不做好一切的准备,不对阿默好,那怎么样才能把你拐回家成婚呢,不单是我水玲珑宫的王妃,还是我水皇的水皇后。” “我家阿默万分之非常值得我付出所有来待你,一眼入心的粉玫瑰就是你的自身,不论是哪一个你,我皆刻印于心。” “爱你如初,是我钟情你的目的。” …… 待水清漓再次全然哄好怀里的君芩默,她的姿态全数变成小女孩,一直挂在他的身上,不管说什么都不肯下来,甚至还撒娇地要求他背着自己去看完剩下的主题。 他非但不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还是一如既往的主打着三个字,包宠的。 他们转身来到第二扇门,形状是古堡式的设计,门面挂着的小牌写着“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妻”。 踏入此地,见到一座江南色调的古城堡被布置成以朱红色和金黄色为主色调的婚礼现场,彰显着尊贵与喜庆。 入口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红色牌坊,上书“良缘永结”四个大字,周围挂满着红灯笼,走至台上的通道铺着红色地毯。 城堡内部分别设有宴会厅、婚房和宾客休息区等,每个区域都精心装饰,充满着浓厚的中式风格。 墙壁上贴着大红喜字;窗户上挂着红色窗帘;摆放着各种喜庆的装饰品,如大红花轿、龙凤呈祥的雕塑等。 台上的展示柜依然展现着一套新娘服与新郎服。 女方是凤冠霞帔,金光璀璨,华丽非凡,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男方的婚服本来是搭配凤冠霞帔的状元服,可他并未选用,而是选用一套同色系、部分衣饰相同的款式,既保留传统的仪式,又十分合适他的婚服。 旁边摆放着一把双色双面的婚仪团扇,正面和反面都绣有比翼双飞的鸳鸯,搭配着其他繁杂的配饰,显得庄重大气;还有纯黄金打造的手捧花;佩戴的首饰;婚鞋皆是中式的。 这里的气氛隆重,犹如古代宫廷走入现实,美得不真实。 该有的三书六聘,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他全部已做到。 反观第三扇门,形状是海洋元素构建而成,门面挂着的小牌是“水下世界独特的玫瑰”。 里面的场景是由清新典雅的蓝色与纯洁的白相互衬托;整个场地以蓝色的阳光板搭建背景,搭配白色图案铁艺雕刻;底端铺设花材,与悬挂的光纤灯和紫藤花海相呼应。 整个现场好似水下世界新开辟出来的大型苑厅的感觉。 大厅的顶端左右两侧有随风飘动的水晶珠帘,在灯光下,如同淡蓝色的波纹般荡漾开来,犹如泛着幸福的涟漪。 任意一处均有白蓝色桌花,以白色为主,雾霾蓝色点缀,配合银色天鹅绒桌布与水晶宫廷椅,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氛围。 走廊的顶端满铺光纤灯、铃兰花灯和垂吊花艺与主台相呼应;通道两边的窗帘打底,与背景同材质的雕刻花纹,形成一道道环环相扣的拱门。 展柜中的那一袭蓝色婚纱采用的面料柔软且富有质感,裙摆宽大而华丽,层次感十足,宛如浪花翻滚,轻盈飘逸。 精致的蓝色珠片和刺绣装饰在婚纱上,如星辰点点,增添几分浪漫与梦幻;领口和袖口的设计别致,展现出独特的韵味。 首饰成双成对的摆放在展示柜中,旁边照旧搁置着一双银蓝色的高跟鞋。 鞋面材质是绸缎;鞋头绑着宝石的蝴蝶;脚脖处的后面沾染着栩栩如生的水凤;鞋底采用特殊材料制作,既能提供舒适感,又能增加稳定性。 这是独属于水皇后的礼仪,并非水王妃。 三组婚礼的主题均是高端华丽,说是三场宏大的艺术现场都不过分。 唯有相同之处并不多,比如布置这一切的水清漓的爱意和君芩默的鞋跟高度全是8-10cm。 重大之处是她打算在三场婚礼中纷纷设置一个特殊环节——回忆长廊。 由他们的照片、定情信物和她未能送出的礼物组成的走廊,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小故事,记录着他们从相识、相恋到未来余生的点点滴滴。 那么他们的婚纱照自然是由她亲自作画,其余环节的片段亦由她自己安排,为什么?因为她严令他不准插手。 至于要选哪一个的婚礼现场来举办,这对相伴彼此多年的夫妇还暂未定下。 因为当他回回哄好那位因感动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哭包,亦刚刚回至净水湖的湖畔坐下,欲要探讨之时,他们又被君九凛和卿沂匆忙呼唤来宜杦之宫一趟。 所以他们相视一笑,眼神皆闪过无奈之色,他更为自己夫人缓按与敷好肿的眼睛,才急忙前往,不得不暂时放下现在的想法。 …… 水清漓与君芩默抵达现身时,这会卿沂的眼神实属过于锐利,一下子就发现她的眼睛有肿印,毫不客气地质询道:“水清漓,你欺负我家小默了!?” 大名一出,代表她的生气值达到第二高峰。 正在搬着箱子,又边清点边核对陪嫁礼单的物件的君九凛听见这话,立马撇下手中的东西,迅速冲到他们的面前。 “你欺负无忧!?你在九幽宫时,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他的音量亦是高亢,冰冷的眼神仿佛要把水清漓咔咔地千刀万剐。 此时此刻,在场的四位一个比一个迷糊,纷纷忘记现在的局面。 水清漓和君芩默皆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没有戴着棿桑绫,直白暴露能视物的事情。 君九凛与卿沂亦未意识至君芩默的眼睛已经恢复,不然她必看不见她眼睛的肿痕。 君芩默看着两位长辈误认为自己被阿漓欺负的气势,知道他们是爱自己,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误会她的阿漓啊! 她飞快地摇了摇头,连忙解释:“不是!你们想错了!是我自己今日哭得太多次了,和阿漓无关!!!” 闻言此句言辞,卿沂大喊:“等等!” 她猛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激动的询问:“小默,你的眼睛……是怎么来的!?” 乍然,水清漓与君九凛即刻将自己的视线转移至君芩默的面庞上。 一个是因方才一心扑在哄她的事情上,又着急前来,并没有时间注意与为她重新佩戴棿桑绫,一个是同卿沂一样的激动与喜极而泣。 君芩默伸手抚摸自己的耳后根,发现并无棿桑绫的触感,便想起才刚的事情让她与阿漓纷纷忘记这回事了。 现下,她不能赓续向两位长辈隐瞒此等事情,只好出声解释:“其实我的眼睛早已恢复一段时间,是我跟阿漓提议包藏着此事,引幕后之人无法窥视我的真实情况。” “至于我的眼……卿姨,您不觉得熟悉吗?” 这句言语讲述出来的语气显得十分的低落与难过。 因为从她觉察自己的身份有所不同,各种事情纷至沓来,谁都向自己和阿漓隐匿真相时,她瞬间将自己涅盘归来所发生过的事情,一一回忆了个遍。 之前忽视的种种细节,回忆的时候便显得无比清晰。 比如她和修竹修槿对战且收下他们时,君九凛的脸色始终凝重。 比如她见到卿沂的第一面,总觉得对方有时候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谁,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着一种饱受煎熬的思念。 比如他们虽然一直宠爱她,但每每发生一种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们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似乎非常怕她出事。 还有很多小事,她全能观察到他们的眼神太过慈爱,又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感觉等。 所以她早早猜出梦里无法相见的母亲、现在未见面的父亲与卿姨君叔的因果关系。 听出君芩默的话外之意,卿沂的心弦紧紧一绷,踱步地凑近一些,垂放在两侧颤抖着的双手纵已暴露她的真实情绪。 她用颤栗至极的右手伸向她的右眼,轻轻地捂住,眼睛注视着她那变幻万千的狐狸眼,涌上心头的熟悉感骤然从心底升起。 “这是…千千…的…眼。” 断断续续地说完六个字,她的眼眶瞬间红透,泪水打转的频率好似随时能掉落。 原来你了然小默的未来会有浩劫,因而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层保护的底牌,对吗…… 先是让凉衪送她前往人类世界,成为平平无奇的人类,时机恰到罗丽出现,让她再度认知叶罗丽仙境的存在,她的未来便出现关于仙境与爱人抉择的第一个劫难。 禁忌之地的一战降临,亦是她的第一个劫难结束。 当时的她与当年的你做出同样的答卷,一为爱人,二为朋友,三为仙境,唯独不为自己,甚至在局势如此紧张之下,她的聪慧程度径直地用在九凛身上,和他达成交易。 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涅盘不是仙境新诞生的仙子,而是通过凉衪的操纵,迫使她归落在九冥族,更令九凛发现她身上的秘密。 那么,她在九冥族经历的事情,绝对是她力所能及之事,并非磨练她的心性,则是通过这种方式令她意识到她的未来路凶险。 同一时期,这盘宗济、天道与凉衪的棋局为她的第二个劫难,亦是最艰难最危险的浩劫,稍有一步不谨慎,结局必然永无她。 你和凉衪不但在澜璃镯设下仅她与清漓靠近的仙术,为她留下多种法器,而且转世前将自己残破的元神、意识和能给予她的一切留放在澜璃镯里,只为以防万一。 在你得知自己的女儿失去双眼时,定然很心疼她吧,却也深知她和你均是长情的女仙,甘愿为爱人奉献出所有…… 既尊重她的决定,亦将自己的一切融入她的身体里,让她重获光明的自由。 曾经的你还和其他三位心腹用自己为代价,动用超渡灵魂转世的方法留下你最后的一位心腹,如今,千珏已归来。 你爱她,她也思念你,却始终无法见你一面…… 卿沂的内心想了什么,其他几位不知情,君芩默乖巧地站在她的面前,并未讲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环抱着她,让她发泄自己的情绪,缓解思念带来的哀重反应。 君九凛明晰卿沂当下起伏的情绪波动,深谙她多年的不易,以及对千洛栀的思念与自我悔恨的程度,他轻叹一口气,递给水清漓一个眼神,意思是跟他来吧。 留下她们在前院的中央,他们则走往距离后院一步之遥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他前不久搬运出来的八九个大箱子。 水清漓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流露一副迷惑的样子,“这些是?” 君九凛的心事沉重,口吻略显疲惫:“无忧的陪嫁礼,即便你们现在还未书写请柬,但我与阿卿想将她自己的礼单送至她的手中。” “九个箱子都是??”水清漓满脸震惊。 君九凛淡淡地回应:“嗯,在你们那次帮助八位使者令自己的陷入反噬之际,我们让他过来救你们且在谈话之后的事情。” “前面五个全是他亲自留下给无忧的,其余四个是我和阿卿准备的。” 听完他的表达,任谁皆能听出凉衪是爱自己的女儿,对她的事情亦是极为上心的。 可……终究还是有令其疑惑的地方。 比如水清漓现在的不解发问:“那他为什么不见一下阿默?您和卿姨应该清楚我们对于未来的局势,大差不差地猜测出一二,为什么阿默的父亲还这样做呢?” 在此之前,君九凛与卿沂和水清漓现在的想法只字不差。 他们都在问凉衪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君芩默,她不单单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他与千洛栀的爱情结晶啊。 君九凛的面色忧愁,老气横秋地说:“你知道他在无忧的母亲陨落后,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一听,水清漓即觉得其中的故事缘由必定有苦衷,可他仍旧摇摇头。 其实君九凛不在乎水清漓有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或者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坦言自己并非良父,亦非贤夫,我虽能洞悉所有人的往昔,却未曾窥探过他丧妻之痛的岁月,只因我深知他那段日子定然煎熬不已,偏偏这句话是容渟告诉我的。” “然而在我们这些旧友之中,包括清漓你的双亲,我们都能望见他对待无忧的母亲简直是呵护至极,宛若你当今将无忧视若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无忧五岁前,关于她的诸多事宜,他皆是亲力亲为,她睁眼所见的第一人是他,会开口说话时,喊出的第一个词亦是唤他爸爸,此后他虽未再亲自陪伴她的成长,将其交由容渟容玺。” “然则他在后期真的错过她的成长吗?他一边不眠不休地追查往事,一边在夜间化为容渟或容玺之态现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女儿长达一个时辰以上,哄她入眠。” “她的住所乃他亲手所建;玩乐设施是他在洛栀墓碑旁逐一雕琢与设计而成;衣物是他这个大老粗开始做起精细活,亲自缝纫的;食物有半数时间皆是他亲手烹制。” “丧妻之痛与一夜之间苍老的他,自认为在后面不曾以真面目陪过她,缺席她的日常嬉戏,缺席她修习法术与肩负使命的时刻等等,故而断定自己不是称职的父亲。” 水清漓听到这里,他已懂得凉衪的压力有多么重,心理承受能力又是多么的强大。 他初为人父,却已丧失自己的妻,妻只留下刚面世的孩儿陪在他的身边。 并非样样精通的他,只为求孩子的健康无忧,不得不变成一位当爹当娘、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和顶梁柱的父亲。 不仅是担忧孩子未曾见过母亲一面,之后在三-五岁时知道母亲的忌日是她的诞生,这对她的心理阴影得多大啊,更怕在十二岁前的时期,令她再次经历失去家人的痛苦。 他得活,必须得活,不能不活,不能倒下。 君九凛没有注意水清漓的神情变化,只不过他的声音一直未停歇过片刻: “容渟言,那些年他是万般颓废,白天查真相,给女儿做些衣服与玩具等,晚间哄完女儿睡觉,自己就躲在洛栀墓碑旁自暴自弃,借酒消愁。” “两极反转的态度,他从未在女儿的面前展露丝毫,长此以往,这人的信念化为妻之仇必报,女儿之劫难须待到终结时,方可选择结束他的一生。” “并且妥善筹谋你二人的未来,关于他缺失无忧多年的陪伴,这人不容置辩地弥补在她的陪嫁礼中,甚至他自感无颜见女儿,日后你们的婚宴,他必不会现身的。” 听完全程的表述,水清漓的内心平静如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他家阿默的父亲,他们双双犹如巍峨的山峰,双双秉持着父爱如山的态度,只不过他们的爱如深谷中的幽兰,不善言辞、沉默无言。 他们现在的气氛变得寂静无声+压抑。 片刻后,水清漓轻言:“那我能见见他吗?” 君九凛微微颔首,“自是可以,你与无忧大婚后的第二日,你单独来一趟这里。” 话落,他们的氛围再度变得凝重如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89章 千珏与金离瞳的来访 次天的水玲珑宫。 这里格外的安静,只有净水湖的湖面掀起涟漪,周围的奇景依旧水天一色,而此地的两位主人还在里间休息。 缘由别无其他,只因君芩默的情绪在昨日里跌宕起伏,水清漓看得也揪心。 等他收完君九凛让他带回去的东西,在一旁等待她和卿沂聊完后,他们这才回去。 在这位水之主宰的心里,他对她向来没有秘密,亦不会隐藏任何事情,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和君九凛的聊天内容告诉她了。 因而,真如他所说的“水做娇花”,她的情绪变得低糜,还强忍着眼里的酸涩,更想见一见他们口中的父亲,问问她的父亲过得如何,她母亲的忌日又在哪天。 他哄她的时间起码有一个时辰以上,她变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渐渐地睡去。 那么现在的他们还在睡梦中亦很正常。 不过正常的是他们,有点不大正常的是即将到来森林入口处的金离瞳,然,千珏的仙子身影亦在来的路上。 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君芩默,毕竟她有事情要和小帝女汇报,不过他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过来找水清漓学习恋爱经验? 他们俩正好在外面碰到一起,她平淡地扫视他一眼便移开自己的视线,拿着自家小帝女赠予的玲珑令牌打开结界。 结果呢,她刚走一步就被他的声音喊住,“那个,你……” 她停顿三秒,缓缓地回头,不冷不热地应声:“金王子,你有事吗?” “能不能拜托你带我进入一趟,我找主人有点事情。”他的脸色略显窘迫。 因为对面的仙子是谁,他并不认识,所以突然开口请求她的帮助,自己多多少少有点羞愧。 千珏近日已将仙境的变化,所有仙子经历过的事情大概在溯源镜里阅览过一遍,自然知晓金离瞳跟过的前主人文茜坏东西。 虽未看过君芩默在九冥一族的事情,但看他现下涌现在这,脑子机敏的一转,须臾猜到他口中的主人是她家小帝女。 下一秒,她明知故问:“你主人是?” “无忧公主,君芩默。”他诚实的回答。 听见他板正的语气,她嘴角的弧度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没想到罗丽找的爱人如此好骗和好忽悠,“哦,跟我来吧。” 听起来这般的口吻,似乎她与罗丽有些熟稔? 他们进去之后,结界自动关上,更是走至净水湖旁的旁边,在此地静候佳音。 只不过千珏倚靠在树上,闭着眼睛,谁都想不到她在使用千里传音的法术,联结的对象自然是刚才被提及的罗丽咯。 另一边的花蕾城堡。 在爱意花园,刚刚浇完爱心玫瑰的罗丽收到一起连音,她的小脸面露迷茫,仿佛在说着:“这是谁的传音啊?传给我的?” 从君芩默要把自己的真假传闻散播前的一个月,所有地界关于叶罗丽仙境的万物之神的传闻全被凉衪悄无声息地解禁。 为此在所有地界的人的心中,他们清楚跟随万物之神的仙子全殒命于当年的一战,根本没有存活下来的任意一位仙子。 恰好能从侧面证明他们当时为什么闻知君芩默的传闻竟是如此不可置信的反应。 时隔多年,罗丽早早记不起自己认识的故友的法术,此刻的她正纳闷地联结起来,困惑地说:“你是谁?你怎能给我发来千里传音?” 对面的千珏忽然失笑,怪不得这俩是一对呢,她暗自摇摇头,出声回应:“是我,指导你与苏小箢修炼的节气姐姐,千珏。” 闻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侃语气,罗丽的声腔不自觉染上颤栗:“你是…珏儿姐!?你不是早已……” 未言尽的意思,千珏当然是懂的,她并未直接作答,反而是询问道:“你让金王子过来找小帝女的?” “是啊,我想清点好物品再去邀请默姐姐来的,转念一想,我怕水王子不放人,就让金离瞳提前去把默姐姐喊来我这。” 听完罗丽的答案,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千珏所认识的水殿下,那份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特别是已然得到自己所珍惜的爱人。 曾经对爱人所隐匿的一切情绪与心理活动,现在决然会全方位的显露出来。 她狐疑地问:“不过你此时此刻是在清点什么?” “默默的嫁妆啊。”罗丽的回话既猝不及防,又带着十足理直气壮的语气。 “???”千珏懵了,灵活强大且反应力一流的头脑暂时短路一会了。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感受到痛意便瞬间回过神来,百思不解地问:“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而且这不是君九爷和卿女君该操心的事情吗,你怎么也……” 罗丽一边飞回大殿,一边自己的心里倍明了千珏听闻她的回答后,她这位潇洒的珏儿姐会做出何等的反应与神情。 她看着手中的礼单,用清脆的嗓音给对面回往自己的说辞:“默默在人类世界生活时,她定然憧憬过自己的未来,穿着婚纱和喜欢的人共同走进婚礼的殿堂。” “纵使方今说她和水王子都是仙子,可以他对她的爱和这些年我吃过的狗粮,我想他必然呈现出一个完美的过程来送予她。” “当然有区别啦,他们是默默的长辈,长辈应该操劳晚辈的婚礼,而我呢,作为陪伴默默多年的娘家人,自己想准备的。” “好吧,你赢了。”千珏说不过能言善辩的罗丽,想起自己还未解答她的困惑,沉吟道:“待会我简单概括自己回来一事,统一写在简册上,让金王子带回去给你。” 罗丽方才践行着千珏不回答,她就不再多问,这时对方主动提及,她自是应下:“好的呢,珏儿姐。” 紧跟着又言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呢?” 千珏的面上并无任何的表情波动,内心却也想和罗丽见面,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她到底不是简单的节气仙子,身份比许多仙子都要尊贵些,肩负着的使命也就有所不同。 她回答得很快:“恐怕最近全不行,你我亦清楚如今的棋局,我该和容渟他们暗中追踪很多事情,也得时刻保护好小帝女。” “否则我无颜面对西去已久的帝女和我的姐姐们,更辜负衪王的信任。” 罗丽历来是明事理的女仙,尽管再想和自己的故友见面,也会将大局放在前面。 她的语气染上一丝悲伤,亦带着果断的意味:“我明白了,那我们各司其职,共同抗衡现在的棋局与守护同样的人。” “有时间的话,你再来我的花蕾堡做客,我的地方和王族宫殿仍然在旧处。” “好,小罗丽现已和我当年一样支楞起来,自己亦是独当一面,姐姐和苏小箢甚是感骄傲,记住保护好自己,我先切断传音了。” 千珏回应又夸赞完罗丽,更叮嘱完自己对她的嘱托,着手准备切断传音之前,传来她对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好,罗丽会听珏儿姐的话,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 她们有过短暂交流的事情,除她们自己以外,没谁知悉。 净水湖的湖面不再是才刚的涟漪,千珏察觉有股气息的波动,想来是两位主人已有动静。 她刻不容缓地给自家小帝女发去音讯:“芩默,我有事情要跟你与水殿下讲,至于我身边的金王子也是来找你的。” 正在享受着爱人给自己画眉的君芩默倏然睁开双眼。 幸好水清漓拿着画眉笔的手很稳,没有画歪,也没有戳到她,他语气柔和,不紧不慢地询问:“阿默,怎么了?” “千珏有事情找我们,这我理解,可是金王子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吗?在乐忧堡愿意助他是因为我家罗丽,我跟他的情谊停留在铁皮的时期。” “当时我和罗丽找了他好久好久,当我们再次相见时,他却认为那段日子是耻辱的,亦不愿想起,我即便理解他的不愿意,忘记也好,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可我的心里真的一点难过都没有吗?并不是的,我和罗丽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与伙伴,但他全盘否定自己和罗丽当时馈予他的好,以及共同度过的一切时光。” 君芩默和罗丽在那段时间里,她们并非在意仙力强的金王子金离瞳,而是在意与她们朝夕相处的铁皮,这些快乐的时光是深刻于脑海的记忆,她们怎么能够抹除呢。 尽管变成铁皮不是他自己的意愿,是别人的阴谋,可他残缺模糊的记忆映现出别人待自己不好的场景,就能用一句“铁皮不是我,耻辱的历史”的话来下定论吗? 他认定的种种过往全是屈辱的过去。 那么她们后面救下他的出现被他自己删除记忆,不仅当她们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未出现过,还否决她们的好,彼此之间的情谊及那些有趣快乐的日子纷纷化为灰烬。 难道说她们不心寒吗?就算不寒心也会难过的,毕竟她们是血肉之心,并非无情和记仇,也并非上赶着要讨好谁,只是觉得她们的真心陪伴好像一场错付而划过的流星。 水清漓为君芩默画好眉,又把她的耳饰、发簪什么的全戴好,对她柔情似水的声音才逐渐落下:“我都懂,我去应付他,这样阿默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心情变得糟糕。” “千珏要讲述之事,等她说完,我再回来问阿默便是了。” 她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阿漓~你真好。” 一听,他那慵懒且磁性的语调继而落起:“小没良心的,就口头说说,嗯?” “才没有呢。”她哼哼唧唧地说完,拉拽住他的衣领令其低下头,送上自己的香吻。 随之,她立马在心里念着法术,瞬间消失在里间,身影已然前往旁边的海边别墅。 他看着蹿得比兔子都快的狡黠小狐狸,无奈地扶额苦笑,心中暗自思忖:怎么从那天起,自己的形象莫不是在夫人的心里演变成贪恋她的“恶狼”? 同一时刻,水清漓从这里离开,千珏已经通过水通道来到海边别墅。 君芩默望见走进来的身影,拿起盛满柠檬水的茶瓶倒出一杯柠檬水,开口道:“除了我身边的两侧,其他位置你随便坐。” 千珏自是领会君芩默的意思,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抬脚走向单人沙发。 她的坐姿坦率,双腿微屈,胳膊肘子撑在边上,发言道:“我们知道你与水殿下通晓预判过接下来的棋局,我们会暗中关注风向,及时斩断错误消息,送来正确信息。” 君芩默捕捉到关键字眼是“我们”,不是“我”,她的眼眸流露出轻微的疑惑,口中平淡的说着:“好,辛苦你们了。” 千珏没发现这点,想起棋局里最关键的一步的前面事宜,继而问询:“你和他打算何时动身前往水冰王国的地界?” 君芩默安静地思考一下,理顺他们之间的安排,发出温和的嗓音:“大概是后天吧,今日与明日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千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飞快做出自己的决定,只听见她言明: “那我今明两天先现身在水殿下的亲信那边,大致了解情况,水嫚霓估计是在你们回去的路途中布下天罗地网,也会继续在王室内兴风作浪,切记万事小心。” “不管她现今是否坐稳女王之位,以她的水之力仍然敌不过水殿下,这点你们无需惧怕她,甚至以冰王女的冰之力位列于冰河世纪的巅峰,她也难以撑住十一回合。” 千珏的言辞致使君芩默心生疑惑,她懒得猜测其中的因因果果,各种事情的汇聚交织,让她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她直白的发问:“水嫚霓不是王室独具的水之力吗?连冰冰的冰之力都难以招架?那她久坐女王之位,不觉得羞耻的吗?” 千珏摆头,表示内因并非这般简单。 她在脑海里快速地浏览一遍固定条规的分布图,防止自己随之要讲的词句与部分事情会影响到他们的命运轨迹。 不这样做的话,如若届时出现问题,无非凉衪处决她,是她自己想要以死谢罪。 当她迅速的知道既不触碰条规,也不影响之际,徐徐地开口解释: “水冰王国多数以海洋、各种小溪流、湖泊的分布、相应生物幻化成人形的本属性力量有关,最早期时,这里的地界只有掌管水之力的君王,水润玮。” “中期时,他曾经邂逅水面凝结成冰川的地方,遇见沉睡在冰梅花之中的冰女王,将她带回王国;后期时,他们属于日久生情且成为夫妻,此地正式更名为水冰王国。” “两位仙力强大的自然仙子结合在一起,他们的实力自是强上加强,而水嫚霓的力量同水润玮,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力量就算一直修炼也会日渐削弱。” “本来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年水润玮带着冰雯来往仙境,并且认识帝女后,又经由帝女的帮忙与查询水嫚霓的诞生源地,发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力量并非纯净水之力,是她当初趁着水君王发挥仙力护佑子民时,本体吸收他部分力量得以诞生,他心怀慈悲,愿意认下这个妹妹,不然怕是并无血亲之人。” 千珏惯来喜欢用简单化的解释,使得君芩默一下子明白事情的弯弯绕绕,她讪讪地讲述:“水嫚霓实属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不但靠着阿漓父亲的力量幻化成人,一跃成为王室公主,而且在最后居然和别人联手残害两位待她不薄的家人,当下连阿漓和冰冰亦不肯放过。” 千珏深表赞同君芩默的说辞,当初水嫚霓跟着水润玮冰雯莅临云渡庄园时,她和三位姐姐的直觉全部是这位仙子接近不得。 先不说她的为仙性情与人格,单凭每次的说话方式便如同有目的性的刻意倾向,每次顺走帝女好友之一送来的物品,美名其曰不适合她家帝女,实则小算盘打得极其响。 一是她家帝女心胸宽广,认为是小事,不必小题大做,二是无非看在自己两位好友的面子,要不然她早被她们打入万渊之地。 思绪渐渐的回笼,千珏表示道:“不是所有的善者均能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性如初,有的人自愿堕落,有的人被迫走向反方向,有的人被磋磨得一改之前。” “然而,这位自诩清高、活菩萨的水嫚霓是一位天生的伪装者,和那人一个货色,身上的劣根就像附骨之疽,怎么擦都擦不掉,怎么洗都洗不白。” 第二句话的语气明显是一反常态,没有平淡,没有一点的无关紧要,反而是眼神充斥着尖锐如刀,口吻恨意滔天、不共戴天。 水清漓不在君芩默的身边,她当然不是偶尔犯迷糊的笨蛋美人,而是理所当然地听出千珏愤恨、恨之入骨的语弦。 “总之,小帝女,你与水殿下此行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与我和海沢他们有一丁点的失联时刻,我不能插手你们的劫运,否则我必遭噬,灵魂亦被缓慢地粉碎。” 千珏此话何意,君芩默是理解的。 她一直秉持着自己和阿漓的命运不该被谁操纵,好意能接受,只不过但凡是利用他们的话,就别怪他们是时候扭转局势哦。 她把玩着清澜扇,轻声应和:“好,我明白了,我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似平淡的言语,却透露出郑重承诺的语感。 画面跳转到净水湖的上方。 水清漓的出场方式是掀起水浪,随着流水环绕着自己现身于金离瞳的面前。 万年不变的是他那望向他仙的淡漠眼眸,那周身散发着“别靠近本王和本王居所”的气息,以及那张波澜不惊又冷淡的脸。 “水王子?”金离瞳满脸懵逼,“怎么是你来见我,主人她……” 紧随其后说出口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水清漓打断,“我夫人只有罗丽一位契约仙子。” 他的话外之音是:你哪位?为什么要喊我夫人为主人? 不是他冷漠无情,对于金离瞳的某些行为,真的会令其他仙子既说不出哪里讨厌,又说不上很欣赏与赞同的说辞与见解。 场面陷入一度尴尬。 水清漓见金离瞳的神态流露出懊悔的模样,心中明白对方是理解自己为何这般说的缘由。 他进退有度,得体地给对方搭建一个台阶而下,“说吧,找我夫人什么事?” “罗丽需要她主人过去一趟花蕾堡。”金离瞳以飞快的语速说完。 水清漓平静地问:“为何?” 闻言,金离瞳的心里os:罗丽特意命令我不能说,兄弟,你别为难我啊!求放过! 他的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在故作镇定的回答:“没和我说啊。” 水清漓面不改色,依然平静地讲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何?” 哪怕他的语调和神态类似刚刚,也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威压弥漫在周围。 金离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珠子还到处乱瞟,根本不敢与水清漓对视上眼神。 生怕他下一秒召唤水龙创飞自己,又生怕自己说给他听,自己立刻面临被罗丽赶出花蕾堡的画面。 我太难了啊!!这不就相当于人类世界过年时,被长辈要求表演节目的难度吗!? 内心的咆哮,无人(仙子)问津。 约莫过去十五分钟,金离瞳实在是扛不住水清漓那透骨奇凉的威压,又抵挡不住他那淡漠的眼眸下隐藏着一股冰寒蚀骨的冷意,径直地审视着自己。 最终,这位和自己爱人罗丽曾在出门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件事情他绝不会提前告诉水之主宰的某男仙已经向他全盘托出。 水清漓听完的时候,冰山脸的表情管理直接原地破裂,内心甚至在想:我记得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怎么连罗丽都开始准备上嫁妆,还说她是我夫人的娘家人? 他只留下一句“你在此等候”,一刹那间,蓝色的身影悄然不见,很显然的是他回去找自己的夫人转告此事。 第90章 默娜见面 在通过水清漓转述而得知罗丽心意的君芩默,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妖艳又迷人。 其实,她早该想到有这一回事,自家的小公主陪伴自己的时间是十年起,几乎和她的阿漓是一样看着自己长大的。 自己人生中的每一步都没有缺少爱她的人\/仙子。 有人类妈妈的身影,同时在遇见他们后,便时常伴随着他们的身影,还有经常不能见面,感情却依然是好朋友的娜娜。 故而,君芩默没有犹豫,爽快答应前往一趟花蕾堡,水清漓对她的答案并无意外之色,毕竟他懂对方于她而言的重要程度。 千珏是早早讲完,早早离开净水湖,这会自是没有她的身影。 …… 花蕾堡的大殿。 罗丽刚刚好清点完毕,花管家也正好前来通知她,缓声说道:“公主,金王子带着水王子和无忧公主还有几分钟方可到达。” 谁?水王子?他怎么和默默一起来的? 她的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她紧蹙着眉头,轻声回应它一句:“好,我知道了。” 它离开后,她俄顷间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咬牙切齿的小表情好像在说着:“金离瞳,我饶不了你!等着睡金子洞去吧!” 顷刻后。 “罗丽!” 君芩默欢喜的声音从大门外传入大殿内正在拿取甜品的罗丽的耳中。 “是默默来啦!” 她迅速放好甜品在相应的位置上,双手提着裙摆,跑着出去迎接自己的主人。 两位女仙见面之际,两张小脸全然流露出开心喜悦之情,她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样显得旁边的俩男仙子属实有点多余。 一会后,罗丽拉着君芩默的手走到花桌边的椅子坐下,完全忽视两位男仙子的存在感,把他们当成空气一样。 从默默的出现,她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彻底变得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愉悦地开口:“默默,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君芩默以为罗丽不知道她已了然此事,依然故作不知情地询问:“什么惊喜啊?” “哎呀,这个礼单都怪某个人让你提前明了,在我的眼里就是毫无惊喜可言啦。”罗丽边说边递给君芩默一份嫁妆的礼单。 随后,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非常欢快地讲:“当然啦,还有一个超级超级棒的惊喜哟!” 经过她这么一说,倒是顿时勾起君芩默的兴趣,淡淡的声音却带着洋洋盈耳的魅力,吐露出一个单音词:“嗯?” “默默先坐一会。” 罗丽留下这句话便仓促走离大殿,奔往的方向似乎是爱意花园,徒留一脸雅兴的君芩默和两脸懵圈的水金兄弟在原地。 水金兄弟同时扭头,对视一眼,随即,他们开启“着名”又幼稚的眼神与小声叭叭的交流之情节。 水清漓伸手指了指那边,嘴上的口型在说着:“什么情况?你也没说有这回事。” 金离瞳耸了耸肩,“我也不道啊!罗丽真的只跟我讲了嫁妆一事啊!” 水清漓淡漠的眼眸显露出些许嫌弃的意味,十分扎心地说着:“她是你的金王妃,你既然不了彻所有,那就是你没用。” 暴击的first blood。 “别人身攻击!”金离瞳一脸气愤,不服气的回答:“有本事你也去问问你老婆有没有瞒你什么,看看咱俩到底谁惨!” 水清漓看了一眼金离瞳,那眼神简直像看二哈似的,平平淡淡的应道:“我和我夫人之间无秘密可言。” 暴击的double kill。 金离瞳已读乱回:“那你现在怎么不把她带回水玲珑宫,这样你我皆不是怨夫。” “夫人的社交,本王因何阻拦她,她开心为主。”水清漓笑眯眯的作答。 紧接着,他毫不走心地反将一军,“不会是我们堂堂最强战神的金王子不欢迎罗丽的主人,也不想让她们叙旧吧?” 暴击的triple kill。 金离瞳挠了挠头,疾速否认:“你少污蔑我!我没有!” “一般被说中心思的人会不自觉放大自己的音量。”水清漓面无表情地说出这话。 暴击的quadra kill。 “……”有没有人管管水王子这个人啊!能不能把他给毒哑了!他这张嘴实在是太能怼人,太毒舌了! 这天根本没法聊下去,我直接闭麦! 暴击的penta kill。 水清漓不再搭理金离瞳,径直地走向君芩默,他非常习惯性把自己的身子呈现出比她的身子低一点的姿势。 此刻半蹲在她的面前,温柔的叮嘱:“阿默,你在罗丽这里要玩得开心些,我去找一趟妹妹,大概率能很快回来,好吗?” 君芩默的心里骤然升起捉弄水清漓的想法,双手托着自己的脸,将和他的距离拉近一些,调皮地应和:“阿漓,你好啰嗦呀。” “次次把我当小朋友,这叮嘱,那叮嘱,搞得我像是两百多个月大的不懂事宝宝一样,我肯定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水清漓自然是听得出君芩默含有调皮的语气,故意摆出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这就嫌我啰嗦了?” 下一秒,他的口吻既有撩拨,又包含爱意的意味,“没办法,夫人是独有的存在,是可遇不可求,所以辛苦夫人多多包涵。” 君芩默的脸色霎时如晚霞般绯红,嘴里嗔怪着:“肉麻死了,你快走,快走。” 她一面说着,一面无需费力地拉起水清漓,将他整个身体推着往外赶。 被推着走的某男仙依旧乐在其中,笑得一脸不值钱,附言道:“好好好,我走。” 正准备到门口时,他立刻转过自己的身体,手也自觉地搂上她的腰,在她的脸颊上自然而然地落下一吻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目击全过程的金离瞳的os: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此时,罗丽带着两人三仙子从后面的爱意花园走入大殿,若君芩默抬头望去,即可发现那边的人儿正有她念着的好朋友身影。 其他的几位分别是封银沙、菲灵、黑香菱和白光莹。 前天,罗丽备好君芩默的嫁妆后,忽然间想起自己主人和齐娜好久没见,对方亦不知主人涅盘一事,便下定决心去人类世界。 因而她赶赴找花翎帮忙开一下灵犀之门,自己打算把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对方,并邀请其来花蕾堡做客叙旧。 天知道当齐娜知道默默浴火重生时,她高兴得都哭了,自是答应去见默默一面。 菲灵跟着主人一起是不难理解的行为,至于封银沙呢?他和齐娜已经在一起半年,那么跟着女朋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黑香菱其一是跟随她的主人,其二是想回家看看,亦想与罗丽和白光莹见面。 为此,他们几位来仙境的方式是通过白光莹让庞尊开的灵犀之门,再由她带他们来至罗丽的爱意花园。 整个事件最可怜的大怨种是我们的胖胖,家里的女主人离开雷霆轩,他必然要独守空房。 拉回当下的时间线,齐娜望见那一袭古风穿搭的君芩默,尽管气质和模样与从前不太同,可她也感觉到那是自己熟悉的默默。 “默默……”她热泪盈眶地呼唤着。 君芩默仍然因水清漓不久前的言语而面带羞涩,没听出这声呼唤并非来自罗丽,只不过是听见声音便迟缓地回头。 当她注意到对面那张脸庞无比的熟悉,不可置信地呢喃着:“娜娜……” 齐娜冲过去抱住君芩默,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旁的封银沙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的娜娜总算不用在夜晚思念王默,又悄悄躲起来抹眼泪了。 君芩默亦是同样的举动,同时拍拍齐娜的后背,安慰道:“别哭啦,最近发生过太多事情,让我无暇顾及,是以,我也就没有时间回去找过你一次,这点是我不对。” “没有,不是你的错,罗丽来找过我,她把你经历过的苦难都告诉我了,我不会怪你的,我想的只有你平安。” 尽管齐娜是哭着说话,本来悦耳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但在场的诸位皆能听得懂她在表达着什么。 待这段重逢的情节过去,大家才落座。 罗丽抛给金离瞳一个眼神,他便接收到她的示意,飞到二层属于她的里间端拿出来一个小盆和浸湿的毛巾。 她非常贴心的准备了温热毛巾给齐娜,其实不算她预料未来,只是自己经历过和主人的数次重逢,怎么会想不到她们的场面呢。 自从她那次失去主人后,又因自己所认识的主人是人类,她就在自己的花蕾堡复刻出一个和人类世界毫无二致的主人房间,所有的摆设细节一模一样,常常睹物思人。 这件事情只有她、白光莹和金离瞳知晓。 封银沙接过金离瞳递过来的毛巾,对着自己女朋友的朋友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随之,他走到齐娜的面前,温柔心细地为她敷着眼睛,她并无躲开的举动,这让君芩默怀疑他们的感情情况是在一起了!? “谢谢。” 君芩默简单回应完封银沙,她不能暴露自己可以视物的事情,从而只能按耐住自己想要好奇的心,又唤罗丽来自己的面前。 只见她的揽月扇从澜璃镯飞出来,渐渐打开扇身,上方浮现出三个精致的盒子,一个贴着“丽”字,一个贴着“娜”字,一个贴着雪花的图案。 她拿过“丽”字的盒子,取出里面的银手镯,直接戴到罗丽的手腕,并感激道:“谢谢小公主给我准备的惊喜,我很感动。” 这些物什是君芩默在乐忧堡里制作的,那时她并没有恢复自己的记忆,只是跟着弦月学会亲自设计一些首饰的本领。 学成之后,她心血来潮地设计出三个不同的首饰,全是佩戴在手腕的手镯与手链。 第一个是以玫瑰纹路为主,刻画出一朵盛开的爱心玫瑰,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花香扑鼻而来。 第二个是用玉兰花与藤蔓交织而成,宛如一条灵动的蛇缠绕在手腕上,给人一种不朴素而优雅的感觉。 第三个是用冰晶菱钻镶嵌而成,颗颗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本来她做完这三款的物品,并非打算送谁,只留在自己的首饰盒里就好。 自恢复记忆起,她对于两枚手镯与一条手链的主人便已心中有数,只是她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罢了。 如今,终于有缘由了。 “默默,这…手镯太贵重了。”罗丽一边说,一边想要摘下。 君芩默伸手阻止罗丽的动作,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不开心”地说道:“就准许你为我制造惊喜,不准我送你礼物吗!你不许摘下,不然我可生气了!” 她双臂一交叉,哼了一下,直接扭头不看她。 “好啦,我的好默默不要生气嘛,我听你的,戴着还不行嘛。”罗丽见状,只好妥协,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君芩默这才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这剩下的两个盒子是送给谁的呀?”罗丽指了指另外两个盒子,好奇地问。 君芩默戴着棿桑绫下的眼睛闪过温柔,笑着跟罗丽解释:“另外一个银手镯是送给娜娜的,冰菱手链是给冰冰。” 听见这话,齐娜睁开双眼,疑惑道:“啊?默默你怎么还给我准备了?” “这三个饰品是我当初忘却前尘,跟弦月姨学的,亦是突有所感设计的,正好我此前觉得它们适合你们,现在给送予你们当礼物。” 君芩默给她们阐释首饰的来源,又记起一旁还有三位女仙子,乍然灵机一动,轻轻挥动揽月扇,咻地一下飘浮起三个小盒子。 她用手一挥,盒子分别落至白光莹、黑香菱和菲灵的面前,她们皆被她的行为所震惊住,有点懵然,瞳孔亦有些惊讶。 她觉得她们的表情有一点点好笑,无奈地讲:“干嘛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我们?不是……”她们仨语无伦次。 君芩默摆摆手,气场显得气定神闲,口吻平和:“这俩男人无所谓帅不帅,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是精辟,我当着大家的面送我家小公主和娜娜礼物,自然少不了你们呀。” 继而,她为白光莹她们介绍盒子里的首饰是什么,分别进行特别标注: “光莹的是上古日影轮耳饰,正好满足你光与影的属性,很衬托你;香菱是复古手链,正好搭配你的民族风服饰;菲灵戴在头上的发饰该换了,是森系流苏发夹蝴蝶。” 说完,她再次使用一招以进为退的说辞:“你们不能跟我推辞,不收下的话,我可是当你们不待见我哦。” “我们……”白光莹她们不知如何委婉拒绝,纷纷把目光投向罗丽的身上。 罗丽忽略她们欲要推托的眼神,径直换了一种说法:“默默,光莹她们怕的是自己没准备礼物,没办法给你回还礼。” “哎呀,这有什么,我又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哪有人讲究送礼物还需要铺展一个你还我还的,这不是摆宴席!” 君芩默和罗丽一唱一和的,犹如唱双簧戏的演员。 下一刻,她打算先从白光莹这边来说服,“光莹,上回你陪罗丽与冰冰来九冥族找阿漓,我们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白光莹一听,转而清楚君芩默打的是什么主意,听出话外之音的她,大大方方地回应:“行,那我就不跟芩默客气了。” “这就对嘛。”君芩默称心的点点头,继续说服另外两位,“香菱,菲灵,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多回来陪陪罗丽,我不能时常陪她,不想她如此孤单。” 黑香菱和菲灵依旧有些为难,瞥了一眼金离瞳,一口同音:“那金王子他……” 被她们cue的某仙子的os:你看我敢说话吗?一位是他已祈求她原谅、再给一次机会的爱人,一位是自己认定过的主人+水王妃。 “不用管他。”这下轮到罗丽和君芩默异口同声了。 黑香菱&菲灵终于不再纠结,直爽地说:“好,我们明白了。” 几位在场的女仙子和女生凑在一块,开始叙旧起来,不知为什么,她们像是有默契般的共同无视一旁的一男仙子和一男生。 是故,金离瞳只好带着封银沙退离现在的场面,在离她们的不远处变出一张金桌子,二者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各做各的事情呗。 就从刚刚的局面来看,达成受伤的世界只有他俩。 某位金属性的仙子方刚坐下时,在心里突然想感慨一句:“要是水王子没离开就好了,这样他还能与我一起享受这份‘福利’。” 第91章 兰因絮果 冰晶宫。 冰璃雪感知水清漓的气息在附近,似乎正要前来她的宫殿,这点应当不会出错。 她垂眸,只见躺在自己双腿上闭着眼的颜爵,那手不但搭在自己的腰,而且脑袋还拱入自己的怀中,满脸洋溢着如愿的神情。 她的嘴角不禁微微地抽了抽,提醒道:“狐狸,你先起来。” “为什么,我不要。”他断然拒绝她的要求。 那语气像极五六岁的小孩摔倒时,嘴硬得不肯承认疼,又十分倔强。 很好,你不要,是吧?那就别怪我使用杀手锏。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随即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吐露:“哥哥,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躺得舒舒服服的颜爵仿佛被点燃的火箭一般,“嗖”的一下弹了起来,坐姿板正得如同雕塑,背影挺拔得好似青松。 冰璃雪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双腿,确定没有麻的痛感,这才缓慢地站起来,飞向自己的冰宝座而落坐。 然而,被吓唬的颜爵倏忽意识到不太对劲,瞬间转头环视一圈,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里哪有水水的身影!? 他一脸可怜巴巴地飞向她的身边,委委屈屈的语气响起:“阿冰,你骗我。” 冰璃雪一听此言,顿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被重锤敲击好几下,怎么会有人谈了恋爱,智商反而下降了?! 她刚想开口安慰两句,水清漓那毫无温度的声音穿透冰晶宫的门,直抵大殿,“颜爵,你想试一试我的神兽淏泷最近精进不少的法术,由此释放出来的水龙威力吗?” 实际上,这句语言可以不用太难的思维去理解的,直译是:“颜爵,想挨打就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妈耶!水水怎么还真的来了!甚至还听见了我说阿冰骗自己的话,我还能不能在这个星球生活了!? 颜爵的内心苦唧唧,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苦不堪言,在这个世界上惧怕大舅哥的最惨妹夫的提名绝对有他一份。 他强颜欢笑地回应:“婉拒了哈,水水。” 水清漓现身在大殿内,淡淡瞥一眼颜爵,那难看的表情使得他的嘴角抽搐,冰冷如霜的声腔落下:“收起你一言难尽的脸。” 冰璃雪这时亦扭头看向自己的爱人,嘴角无意识地上扬,暗自呢喃:“傻狐狸。” 颜爵哪敢反驳大舅哥的话,乖巧转换表情,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她失笑,主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以表安慰,转而与自己的哥哥说话:“哥哥,你是为嫂嫂的事情来的?” 水清漓自然坐在冰璃雪为他准备的水宝座上,出声道:“不完全是。” “那是?” 冰璃雪近日被颜爵经常磨着自己,需要她陪他作画、泡茶等等,当下是有点犯迷糊,完全忘记自己需要回水冰王国一事。 “你嫂子在罗丽的城堡,估计已经见到她许久未见的朋友,我便过来你这里跟你说一下何时回王国,顺便讨要一片冰晶。”水清漓讲出此次前来的目的和前因后果。 之所以说他知晓此事,是因为在他刚刚离开花蕾堡的大门一会,便觉察方向是雷霆轩的那边有灵犀之门被使用发出的光亮。 联想起罗丽说的惊喜,想必只有他夫人在意的人类世界有值得她深交的朋友。 “原来如此,不过哥哥你需要冰晶做什么?”冰璃雪一边说话,一边变出晶莹剔透的冰晶。 水清漓手中的戒指与君芩默的戒指是一对,他用指腹抚摸着它,解释道:“我和你嫂子的婚宴请柬是用极品羊脂玉制作,加之水之力的修饰与汇聚凝结而成。” “若是拿着此请帖的主人离开仙境的话,需要一片冰晶作为底子,方能永存。” “!!!”冰璃雪的神情变得激动,口吻自然亦渲染上同样的情绪,“哥哥,你和嫂嫂已经定下日期了!?” 一旁的颜爵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朋友?什么冰晶?什么婚宴请柬?什么日期? 这些他全部不知情,只能通过碎片化的信息量,大概拼凑出一句是他认为自己的大舅哥要和嫂子补办一个婚礼仪式? 水清漓点点头,说出一个既定事实:“自从那一任万物之神的陨落,仙境的轨迹是打乱重置的,早已没有具体的时间,我们只知自己活了千年。” “因此,请柬并无写具体日期,大概率是我们从王国回来后的第三天,人类世界的时间应该是今月第二周的第三天。” 是的,从千洛栀的陨落和凉衪抹除她的传闻起,整个叶罗丽仙境的时间被打乱。 待他重置新的仙境轨迹的那一刻起,此地界变得并无日期,并无具体的几时几刻。 唯有一个概念是远古的仙子们是存活上千年至更久远,新生仙子们是千年,其余的仙子和精灵们的时间是百年到一千年为止。 紧接着,他继续表述:“婚宴位置在净水湖的深处,是中式风的主题,对你嫂子有较为特殊的意义。” 这个意义是君九凛告诉水清漓的,可惜他并没有找到机会和君芩默讲明。 因为他每每想要开口表达就被其他来者与外界的事情打断,所以他亦无可奈何,却能笃定她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此意义便是千洛栀从前时常念叨着自己想看未来女儿或者儿子举办中式风的婚礼。 如果是女儿的话,她想看看她身穿凤冠霞帔的模样,如果是儿子的话,她想看看他穿喜服的少年模样是否与他的父亲相同。 冰璃雪赞同水清漓的言辞:“也是,仙境的时间早已不分昼夜,我们自己区分今明的方式还是通过居所温度的变化。” 说着说着,她霎时洞悉哥哥的计划,又言:“所以哥哥打算回来后再送出请柬,嫂嫂朋友的请帖写上人类的时间,提前送?” “嗯,我们今明两天需要写请柬和准备其他物,然后我们几人得在后天回王国。”水清漓对于妹妹的聪慧程度自是了然于心。 冰璃雪颔首,沉吟道:“好,我这边当然是没问题的,我等下就给莘梅他们传一下音讯,好让他们提前部署计划。” 她的思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未发觉颜爵正在眼巴巴地盯着她,倒是他发现了,口吻十分嫌弃:“把你旁边这货也带上。” 颜·旁边这货·爵的内心抓狂,在心里无助又高声地呐喊:“水水,我有名字!!” 冰璃雪被水清漓的言语拉回思绪,望向自己的爱人,不厚道地笑了出来,笑着附和道:“哥哥,我知道了。” 那么颜爵方才是闲着就闲着吗?并不是。 他原本想将大舅哥和嫂子的婚宴一事告诉别的伙伴们,只不过这个爱传播消息的苗头刚刚升起来一点,就被他自己掐断。 这中间的原因着实简单,其一怕挨揍,其二得罪不起大舅哥。 待水清漓离开后,冰璃雪先是给莘梅他们传往回去的时间,再是与颜爵解释她和哥哥的王国故事,最后告知他通往水冰王国之路的关键阀门和标识在哪里。 毕竟他是自己的爱人,对于那边的情况绝对不能一无所知。 …… 花蕾堡。 君芩默她们的气氛与金离瞳和封银沙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边温馨欢乐,一边冷清尴尬。 水清漓化为流水现身在大殿,望见君芩默眉开眼笑的状态,冷漠的神情变得柔和。 他并未选择过去打断她们的氛围,而是瞬移到金离瞳与封银沙的那边,缓缓坐下。 “哟,大忙人回来了。” 金离瞳这打趣的声音一出,水清漓原本柔和的神态又变回冰冷,睨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再作死,我送你离开。” “呵呵……”金离瞳挤出勉强的微笑,在嘴边做出一个拉链式的动作。 在水之主宰的面前是又怂又怕又爱作死的几位仙子,这次一下子便能对号入座。 被教训过的几位,同一时刻在自己或他仙的府邸“阿嚏阿嚏”地起来。 水清漓变出一张请帖,递到封银沙面前的位置,比较冷淡的嗓音落起:“人类,收好。” 封银沙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是因为齐娜和君芩默的关系,向水清漓确定道:“这是给娜娜的吗?” “这是给你们二人的,我夫人与你们交好,我诚邀你们之后来仙境待一天,时间地点请帖有写,到时我会让人前去接你们。” 水清漓交代完,示意封银沙放好,回人类世界再仔细看里面的内容,他正有此意,言明一声谢谢便将请帖放入齐娜的包包里。 金离瞳这会太想上前好奇好奇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即刻被水清漓召唤出来的小水龙躲在他的背后,径直地喷了他一身的水。 实在任谁暨不能理解,明明他有绅士的内涵,怎么内里还隐藏着一个逗比的性格? 金离瞳咬牙切齿地喊:“水、王、子!” 水清漓直视金离瞳的眼睛,平淡道:“怎么?你想八卦本王送人类的请帖,就不许我略施小计让你清醒清醒?” 金离瞳发动如同颜爵那能(打)言(死)善(不)辩(认)的本事,“我哪有八卦,我那是好奇心!” “本王忽然很好奇一件事情。”水清漓突然话锋一转。 迫使金离瞳被动跟着讲述:“什么?” “你和庞尊究竟跟颜爵学了些什么?这张嘴巴如此能狡辩?明明各自都拥有不同气质的人,怎么偶尔全跟逗比一样?” 水清漓这一番话简直堪称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金离瞳,猝! 须臾,那边的君芩默突感不适,从她们欢畅的氛围中脱离,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水清漓的身影,他心有灵犀般地抬眸望向她。 两道温柔倾注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犹如当下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他并无夷犹,疾如风地闪现至她的身边,温和的呼唤:“夫人。” 她在他的手背轻点六下,他立时懂得她的意思,马上找别的借口跟她们说道:“罗丽,你们和我夫人有时间再聚吧,现在我需要她回水玲珑宫陪我一起凝聚我的心。” 心为何需要凝聚? 其实并不需要,她的心头血已经让他的仙子身恢复如初,且实力大增。 这般的说法,无非是他想找一个别人亦知道自己的事情,借机用来当成离开的说辞,毕竟他夫人不想让她们担心她。 显而易见,最深知又亲眼见证过一些事情的罗丽和白光莹,她们并没有觉得水清漓的词句有哪里不太对。 那么其他仙子和齐娜是经由罗丽她的转述而得知事件,自是怀疑不了什么。 “好,那水王子你快带默默回去,我和光莹她们继续待一起,至于齐娜和封银沙,我会找颜爵开灵犀之门。”她声如温玉。 “嗯,失陪。” 水清漓应了一声,左手搂住君芩默的腰,一挥自己的右手,他们便消失于大殿。 五分钟后,齐娜和封银沙要先行一步回人类世界,因为他们临时有事,只留下菲灵和黑香菱在这里。 封娜两人让她们不必随着自己离开,跟自己的姐妹好好叙旧上一天一夜。 一旁的金离瞳生无可恋,明确自己今日是和罗丽讲不了一点话,走至她的身边和她说一声,自己想要前往墨竹轩一趟就离开。 颜爵不在墨竹轩,在的仙子是庞尊,谁让他的地方清闲风雅,又不设结界,任谁全能光明正大地进去,主打一个反客为主。 …… 水玲珑宫的里间。 水清漓将君芩默轻放在床上,施展水之力来输送与平衡她身上的不适感。 传输完仙力,他看见她仍紧皱着眉头,轻声呼唤她的昵称,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阿默,你是乍然陷入什么难以挣脱的梦境吗?” “很痛苦吗?别怕,我这就带你回来。” 他呢喃完这两句话,把自己的额头与她的手背紧紧贴着,熟练地运用共生法术,将自己的意识与她此番的困境相连在一起。 君芩默的梦里。 水清漓的身影显现在一片幽寂的小院,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将一切笼罩在神秘的面纱之下。 院内种满各种奇花异草,绿树成荫,枝叶摇曳间近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陡然,他眼前的画面映现出一抹蓝色身影正耐心十足地指导红色身影如何舞剑,旁侧还有一抹身影在泡茶,一抹身影在弹古筝。 蓝色身影的动作轻盈而标准,每一次甩剑蕴含着专注而矫健,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不容忽视的气势。 红衣身影则全神贯注地模仿着,尽管还不甚熟练,但眼中闪烁着对剑术的渴望,亦有自己想要掌控与成为这把剑的主人的光芒。 雾气散去,四抹身影的正面逐渐浮出水面,正是他、君芩默、姚书棠和褚青时。 “什么?!那是我吗?还有阿默…以及两位仙境使者……” 水清漓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 “可我没有这段记忆,阿默亦并未提起过,这是怎么回事?是我们的记忆不完整吗?还是说我自己只恢复了王国的记忆?” “这个地方充斥着安宁,怎么会有黑暗的气息呢。” 在他疑云满腹的时候,画面再次变了。 这次的景象阴云密布,极其压抑。 “这里是何处?为什么没有一丝光亮。” 水清漓刚巧说完,远处亮起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这个画面便是凉衪他们前段时间看到过的,不过他这边的画面却有所不同。 时间线为五个月的折磨后。 那位少女的身形消瘦,衣服沾满着鲜血,那能直观的胳膊与双腿布满了如蛛网般交错的伤痕,有的伤口结痂,有的伤口皮肉绽放,仿若有蚂蚁啃食撕咬着,触目惊心。 那张秀丽的面容已然失去血色,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如狰狞的蜈蚣般清晰可见。 少女命若悬丝,倒在血泊的地面上,最可悲的是那些鲜血全是她身上流淌出来的。 “痛…小月亮好疼啊……” “妈妈…爸爸…清漓哥哥…” 少女的嘴里控制不住地呢喃出声,唤的昵称比比皆是她最信任的靠山。 其实本该没有“妈妈”一词,是她童年缺失的母爱致使她想呼唤一声。 那声极易破碎的“清漓哥哥”,直直刺激着作为旁观者的水清漓,他的头部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双手抱头,整个身体往后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有小女孩和他一起玩堆雪人的场景;有小女孩、妹妹和他一起在满是山茶花的花园嬉戏的玩乐场景。 有少女和他一起舞剑的画面;有少女在夕阳西下跳舞,他在身后用炙热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舞步。 有少女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讲起自己幼年时的故事;有少女、他和另外两位好友在各个地方并肩作战或现身的画面等等。 水清漓努力想要看清这些画面,但它们却像碎片一样模糊不清,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困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些记忆是否真实存在过。 可他知道,亦能认出来,眼前受尽折磨和体无完肤的少女是他所爱上的蓝玫瑰。 默……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你依然会以乐观、善良和包容的心性去看待这个世界是美丽的…… 他的想法,任谁皆不知。 他的眼泪浸湿自己的眼眶,心疼她的情绪如密密麻麻的蛛丝般缠绕着他的全身,使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甚至硬生生地吐出一滩新鲜的血。 等水清漓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猝然间听见一道温婉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与栀子花香交汇传来他的耳边,对方说了三句话: “兰因絮果,复旧如初,命运同生,烙印心忆,亦由护方与共改之。” “回去吧,她在你醒来的十分钟后,亦能苏醒的。” “这里的一切只有你记得,切记不可与谁提起,包括她,在未来的特定时刻,你会明白这段话的含义,更能知晓我是谁。” 这道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空间开始碎裂。 水清漓的意识被送回归源他的本体,躺在床上的君芩默,她的面色不再浮现着痛苦的神态,而是恢复以往美丽的血色皮肤。 他才刚的痛苦已散去,极有可能是那道声音趁着他在聆听自己的言辞时,为他疗愈的。 是与否,就得看他如何思考与判断。 第92章 计划有变,凉衪醒 诚如那道声音所言,君芩默果真在十分钟后苏醒过来,她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轻扯一下自己被水清漓拉着的左手。 “阿漓…”声音似是在耳畔低语,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迷蒙。 听见呼唤的他,马上起身坐在床沿,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当支撑点,那小心翼翼的程度不亚于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阿默,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嗓音温柔又急切。 “我感觉头有点痛痛的,亦有些晕乎乎的,仿佛被谁的法术与法盘影响了自己。”她乖乖说出自己有无哪里的不适,及她的怀疑。 他沉默一瞬,大概稍微理解那段话和她说被谁下了一种特殊的法术是有关联的,理应是作为护佑她的术法,并不会伤及她。 只见他快速恢复好自己的思绪,耐心地询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她摇头,“没有,目前只有这些感觉。” “好,我明白了。”他应声完。 紧接着叮嘱道:“阿默,你不用担心,这些小的影响对你造不成什么问题,我亦不会让你有事,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嘴一瘪,闷闷地说:“我不想休息。” “嗯?”他哪里想得到爱人会不答应。 她可不怕他生气,表情生动,小嘴巴拉巴拉的:“回回我受伤或者不适,亦是经历过何事,你们都让我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我现在真的不要入睡,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闻言,他的脸色染上不可奈何,对于她的言辞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机会,败下阵来问:“那阿默想做什么?跟着我?” 她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像blingbling的宝石,连忙点头应和:“嗯嗯。”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容易好哄与高兴呢?满脸洋溢着无奈又宠溺之色,柔和地跟她表述:“我得写我们婚宴的请柬,主题风选中式那一套,可好?” “好呀,既然阿漓已经定下,想来定有对我的特殊意义。”她并无反对的想法,他不管做出什么的决定,皆从她的角度出发。 就是因为他处处为她考虑,何事何因何果,他全会考虑她的处境与她要如何自处,所以她才会说出他爱她时,定要多爱自己。 这仅仅是在他们的感情之中,他就已是这样的男仙,更别提他肩负着责任与使命。 他颔首同意自家小姑娘的言语,清楚表明:“的确有,阿默穿上凤冠霞帔的模样,应当给化为星星守护你的母亲看一看。” “好哦,不过阿漓有一点说的不对。” 一听她的反驳,他既不生气,也不觉得被落了面子,温柔反问道:“哪里不对?” “我还要给人类妈妈看呢!她肯定也化为某个星系的守护者啦。”她的嗓音欢快,宛如黄莺出谷,又似银铃轻响。 他决然不会否定她的想法,惯来附和着她:“那就都给,给爱我家阿默的所有人看看她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幸福。”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啦。”她活力四溢,又开始使用小性子磨着他,“那阿漓写我们婚宴的请帖,等我画完双人照和你一起写,好不好嘛。” 娇娇软软的语气,尚有她的身子退出他的怀中,呈现面对面的画面,她直勾勾地盯他,又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的撒娇。 他素来对她无计可施,那张灵动如兔的小脸怎么能让他说得出拒绝她的语句呢,每每皆是惯着她,宠着她,这回更没有例外。 “依你便是。”语气饱满着对她的娇宠。 这下的场面变成他在里间内建立起一个由流水打造而成的书案,自己则端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亲自提笔写婚宴请柬。 她的绘画板和颜料已被他拿进来,此时的上面摆放着她用铅笔勾勒出的人物,是穿着喜服的他们,直白点是婚纱照,自己正在聚精会神地为其进行上色这一关键步骤。 他们的氛围恰似那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彼此身上,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 四笘院。 莘梅接收完冰璃雪传回的消息,迅速召唤在外忙着的其他几位回来一趟。 时间过去一会,其他六位纷纷是前后脚返回院内,千珏的身影如同一阵清风翻过十几米高的墙院,坐在亭子的上方。 兰芷的心思细腻,抬手再度布置下一层的结界,为防止消息走泄,也防外面监视着他们的人。 她淡淡的抬眸,问询对方,“莘儿,王女说了什么?” “王女、水皇和水皇后是后天回来,让我们可以提前部署自己的计划。” 莘梅将消息复述给大家听,只不过她略微张开嘴巴,没一会又闭合,有点欲言又止的迹象。 “阿莘姐,你可是还有话说?” 大家刚才皆有发觉莘梅的神情有点古怪,只是想安排好计划再问问看,哪曾想竹盈适下便咨问了。 “那个……就是……”她实属不知该如何表达。 在亭子上的千珏听得七七八八,大致明了是何事。 只见她纵然一跃,落在亭子旁边的一棵松柏树,直接坐在树干上,清亮的嗓音传入他们的耳里:“你们家王女要带王夫归来。” 话音刚落,现场陷入一片鬼寂的氛围。 半晌,响起兰芷和竹盈那振聋发聩的言辞:“什么??!!我们家王女离开一阵时间,结果归回之际,身边有个王夫了!?” 海沢他们和莘梅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千珏使用法术隔绝她们俩比噪音还混响的音量,大家生怕自己的耳蜗受损。 不过海沢他们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总归他们在“王族试会”见过冰璃雪和颜爵的气氛,当时便已觉察他们应该是情侣的感情。 那会的他们虽然有亲密感,却也不敢过于亲昵,唯一的可能性是碍于他们家殿下的这一关,并未正式在一起。 今刻应该是颜司仪已经征得他们殿下的同意,王女才打算带他一同回来。 该说不说,海沢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莘梅不得不出声控制她们的音量,“你俩淡定一些,我耳朵都疼了。” 待两人安静后,她才又开口,“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王女确实是这么说的。” 兰芷和竹盈面面相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家王女就这么水灵灵的有王夫了? 海沢深知若不转移话题,这俩恐怕得杀到仙境,先把颜爵狂揍,再绑起来质问,最后连恐带吓地要求他绝对不能辜负冰璃雪。 “好了,我们的计划按之前说好的进行,我和莘梅在殿下他们的归路等候,顺便将王国近日的变化悉数告知他们。” “江之和兰芷在王国的必经之路清除那些不知死活的障碍;景湖和竹盈时刻关注着水嫚霓和她的手下们的一举一动,及时传递更迭的消息;小湳便跟着千珏仙子做事。” “务必小心谨慎,以自身安全为主,不管你们在哪,都必须完完整整的回来。” 大家听完他的言语,异口同声:“放心,我们心中有数。” 随之,大家从这里离开,纷纷进入分头行动的状态,自然在这行事的过程中是需要甩掉跟着他们的狗皮膏药咯。 …… 王室内部,婇霓殿。 水嫚霓的穿着妖艳,嘴里轻咬着葡萄,侧耳倾听着你鹜他们的汇报。 “主,他们和一位我们不认识的人现在已从四笘院出来,想借机甩掉我们的人。” “水殿下和冰王女回王国的时间已有确定的估测,大概就在这两三天。” “另外,宗王的亲信影司传来消息,内容是望女王今日到临域一叙。” 说话顺序的人是你鹭,你鹜,你十一。 “那就按我说的做,你鹜应付海沢,你鹭应付江之,你十一应付景湖,至于奚湳?我会派新的人去对付他,你们先退下吧。” 水嫚霓漫不经心地说完这一句话。 你鹜他们听从她的命令,对着她恭敬地行完礼,随即,他们化为泡影消失在大殿。 如果他们仔细推测她的回答,就能发现她并未直接应下你十一说的话,更没有立刻下命令让谁去盯着水冰兄妹。 片刻后,只瞧见一位男子从纱帘后走出来,他身上的异域风情的衣服与水嫚霓的打扮像极了已经成为夫妻才会穿的衣服。 “你又要去见他吗?”语气充满着委屈和醋意。 她反手摸摸从后面搂住自己的脑袋,诱哄道:“我不可能爱上他,棋局快结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乖,你再忍忍?嗯?” “我不想你去。”他耍起小脾气,还用嘴巴用力地啃咬住她的脖子。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干脆推开他的脑袋,无语道:“属狗的吗你。” 他的眼珠子一转,又凑近她,喷洒的热气与磁性的声音全落入她的耳边:“汪。” 结果,她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也不再生气,下一瞬间,他居然松口让她去见宗济。 她的眼皮一跳,立马猜到他放自己去往的条件肯定是对她不太友好,对他是福利! 这份猜测很快得到证实,他上前强势地堵住她的嘴巴,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和她……就地酱酱酿酿,须臾,这里响起妩媚的呻吟与压抑的低喘音亲密交织。 …… 两个时辰后,水嫚霓知晓自己的身体已被爱人清洗过,运用法术褪去自己的疲倦,然后换上一件崭新的衣裳,动身前往临域一界。 她现身时,一双凉薄的双眼望见影司正在大门处,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 对方见她到达,即刻走上前行礼,并言:“霓女王。” 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继而讲:“带我去见他。” 他没违背她的命令,“您随我来吧。” 他们走过曲折蜿蜒的各个路口,又走过设计复杂、眼花缭乱的大殿,终于抵达一间满是阴森气息的里间。 影司敲门敲了三下,对着里面的宗济喊道:“王上,霓女王来了。” 他嘶哑的嗓音传来:“请她进来。” “是。” 影司用令牌打开房门,然后请水嫚霓自行走入里面,跟她说他们家宗王就在中间的位置,她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她踏步走进去,心里在想着:每次和我见面,这人皆在用不同的方式来会客,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宗济敏锐地察觉水嫚霓的气息,问候道:“来了?最近过得如何?” 她依旧如往常风情万种,嗓音魅惑,“老样子,你这次找我见面是所为何事?” “禁术,我修炼的结果是成了。”他看似平静的语气,实则满含着执念疯癫的激动。 她面露异色,不过在弹指之间便管理好自己的神色,诧异道:“破瓶颈了?” “是啊,这下我终于能让他死了,还能用她复活她。”他病态的嗓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永夜魔鬼,极具明显。 她垂下脑袋,用透骨心酸的口吻来说:“你心里都是她,明知道我倾慕你,还与我说这些,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是在拿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我的心吗?” 这副模样好像千娇百媚的高贵女王,因情堕落得跌入尘埃,化作一地不忍卒睹的残叶落花,令人怜惜不已。 他并无流露一丝怜香惜玉的态度,反而紧蹙着眉头,赫然而怒地吼道:“我早言明过,我们只能是最佳联手的同伴,宗王后的位置只有她,且只能是她。” “嗯,是我越界了。” 她那犹人见怜的声音落下,应当是任何男子听见这声音且瞥见柔弱得摇摇欲坠的她,定然心生爱怜的程度。 下一刻,她把自己的态度转变为心甘情愿地退让,问询道:“此禁术,你已花费多年的时间修炼,确定真的要全部用在他们的身上吗?” 他的目光闪过疯批与猩红,决绝又残暴地说:“他们该死!阻止我和她的人都该死!” 她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安慰:“好,我会助你的,现在合上双眼,睡一觉吧,这次的梦里你能与她相见。” 听见梦里有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信任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然后缓缓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等宗济陷入沉沉的昏睡时,水嫚霓的神情与态度一改前非。 她厌恶自己方才一系列的矫揉造作,若非这棋局关乎自己的在意之人(仙),她已趁早打死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子了。 转而,她用自己特制的无色无味的幻境之香散布在里间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期效可达两个时辰。 她只需利用这段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一些事情即可。 他的软肋是千洛栀,变得病魔疯批的心结亦是千洛栀,二者结合便是他的弱点。 她自己采用爱慕之心与联手“摧毁”他们的同伴,陪伴他数载年限,他必然发现不了。 就算他怀疑的话,她更留有后手,这盘棋局断然崩盘不了。 当水嫚霓离开里间,出来吩咐影司他们不要打扰宗济,因为他和自己聊完事情后,想起那位便已睡去,有任何事情自行解决。 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位是谁,亲自送她离开临域一界,才和影榷他们汇合谈论事情。 …… 独立席地的云渡庄园,下方离得最近的地界是玄天一界。 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只白鸽,令有位白衣使者接收至一则飞鸽传书的消息,内容是:计划有变,禁成,速通于裔,怕其招。 他看完之后,自是理解其中的深意,不犹豫地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 大概没谁能想象,在当今的每个地界盛行法术、力量与武力的时代,居然还有人不是简便传消息,而是沿用古时的飞鸽传书。 实际上并非如此,是那位与白衣使者互通之人怕自己的法术气息容易暴露,因为不论是谁的仙术气息皆为独特,就如每个人的指纹一般,轻易便能找到源头。 在今时今日的所有地界,基本无人使用此方法,故而最为稳妥。 “幸好当年我与阿舟是兄弟,祈求王帮忙护住他的心脉,致使那位没有走向黑暗的路,否则祸端一触即发。” 他口中的“阿舟”是水润玮的亲信之一,季舟。 当时水冰王国陷入水嫚霓制造的混乱与恐慌,季舟命在旦夕之间,是他及时找到自己兄弟在哪,二话不说地带回这里。 从未向自己的王请求过任何条件、承诺和帮助的他,这一生只要了两个诺言。 其一是关于自己的兄弟,其二是关于他未来得及说出倾慕,却已消亡、不可转世的爱人。 …… 云渡庄园。 凉衪沉睡一月有余,总算愿意从记忆世界里脱离出来。 容渟按照惯例地前去里间看看凉衪何时醒来,刚走进去,他瞅见他家王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王,你可算是醒了。” 他激昂的音量传入对面的耳边,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家王,让其靠在床头。 “我睡了多久?”凉衪的声音沙哑。 容渟回答道:“一个月多了。” 这么久了吗,看来记忆太美好了,使得我不愿清醒过来。 凉衪的心思无谁通晓,他向自己的亲信咨询道:“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小月亮那边呢?郁羡之有没有把新的消息传来?” 容渟劝诫:“王,这些事情有我们盯着,你好生歇息一阵子吧。” 凉衪摆头,平静地说道:“无碍,我的身体很好,你快和我讲讲吧。” 闻言,容渟即明晰自家衪王是倔脾气,做出来的决定暨必定固执到底,很难通过三言两语来改变他的态度。 下一秒,他直言不讳:“要不是你敕令我们不管何事都不能告知小帝女,我们也怕影响她的命运轨迹,为此我们没有违背你的命令,更强忍住心中的急迫。” “不然就凭你现在的情况,我一定把她带过来训斥你一顿,能管得住你的人只有帝女和小帝女,偏偏你跟我们较劲。” 听闻容渟的唠唠叨叨,凉衪的面色变得皱巴巴的,口吻烦闷:“行了,谁是王,谁是亲信?” “我方今是一把老骨头,你跟我多久就说教我多久,以为我罚不动你了,是吧?” 容渟的眼睛不带半分躲闪,直视着他家王,百般无奈,“那有什么用,你又不听我们的。” 凉衪无法忍受自己亲信那喋喋不休的说教,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啧,别废话了。” 容渟揉着被打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好将近日的种种事件,事无巨细地转告于凉衪。 待讲完时,时间已接近两个小时多。 “羡之今下没有把消息传达过来,估计稍晚些会到,到时候记得你一人来通知我,我出去走走。” 凉衪的话音刚落,身影隐没在里间。 容渟并未多言,亦并无阻拦。 他洞悉他家王并非出去走走,反而是回回找个借口奔赴那片寂静之地,坐在帝女的墓碑前,倾诉心中的思念与说说话罢了。 自古以来,情字无解。 第93章 水默、颜冰回水冰王国 一日后。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阳光洒下,照亮了整个仙境,然而,在这宁静美丽的景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水清漓的净水湖,平日里总是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周围有着在原处而活动的小精灵和小仙子们,亦有守湖的水精灵在。 但今天的状况却异常平静,仿佛没有任何小精灵、小仙子和水精灵们或事物在这里活动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冰璃雪的冰晶宫亦显得格外安静,和净水湖的情况不相上下。 周围的冰雪世界一片寂静,晶莹剔透的冰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有一种冰冷而孤寂的感觉。 那么他们的身影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画面渐渐调转到仙境的东边,那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很少有谁踏足过这边,亦无谁居住在这里。 只因东边被千洛栀施下一层较为特殊的“源生封忌”法术,唯有特殊的印证才能打开结界,方能窥探里面的景象。 若没有任何的印证,在所有的仙子内,怕是只有她的孩子能够直接解封此地。 此刻,水默夫妇和颜冰便已出现在结界的外面。 四位的背影只有颜爵的服装打扮是亘古不变,其他三位皆有不同的变化。 水清漓的精灵服变为一袭古风蓝服,发色原是蓝色,现在来至此处却变得有些深蓝色,头上别着一个宛如波浪形状的发饰。 那身蓝服的颜色深浅不一,上方为普鲁士蓝,衣领口为白色,蓝色部分带着如流水般图案的纹路,双臂亦是普鲁士蓝的长袖。 从腰间的腰带到下方的色系皆为靛蓝和粉末蓝混合色系的服身,腰带与相连的蔽膝是以靛蓝为主,腰带亦有头饰的纹路。 长袖上还有一层与下身一致的薄纱,更有两串细小的长珍珠从腰间连挂在双臂上。 更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鲜少穿鞋的他,如今倒也穿上一双孔雀蓝的古风鞋。 两位女仙子的风格比较别具一格。 一位身着古风长裙,上身的肩带、抹胸领口处、腰间带子和挂在双臂的披帛皆是淡红,胸前的衣服图案是一朵绽放得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除这些以外,其他的整体色系是桃夭粉,下身的服身在有的地方还有一些纹络,分别为错落有致的枝叶与流水波纹。 头上佩戴着与水清漓相似的头饰,只不过她的整体部分有些不同,上面有一半的波浪+珍珠,结尾的部分却是犹如蝴蝶,蝴蝶处还吊坠着三串往下垂落的长珍珠。 脖子戴着水滴项链;耳饰是新中式长款流苏竹子水滴;胸前衣领处别着一个似若花开,又似若浪花的银饰图案连着两条细长的珍珠串;脚踏一双温婉蝶落的高跟鞋。 另一位原本是常年一袭淡蓝色的抹胸长裙,现变为一套冰蓝色的吊带礼服。 整体呈现出的冰蓝色调与之前的淡蓝色相比更为清冷和高雅。 裙摆是荷叶边的设计,荷叶边的斜对角处放置四朵精致的莲花;腰间右侧也装饰两朵莲花;吊带的左方则点缀一朵小巧玲珑的莲花;胸前处还悬挂着一条冰晶雪花垂链。 双臂本来是无袖,后又增添色系一样的半长袖,两边均是上方露出一小截部分的胳膊,袖身的图案是疏密有致的雪花。 右手戴着君芩默昨天送给她的冰晶手链,高跟鞋与首饰和原来的无差别。 这三位的特色与气场,截然相反。 一位是从水下世界走出来的王,高贵绅士,深邃的眼神,极具神秘感,城府颇深。 一位像是从桃花世界走出来的公主,优雅大方,亦带着妖艳美,神圣华丽。 一位是冰雪公主,冰冷而神秘,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加上站在冰璃雪旁边万古不变的颜爵,这一家子的气质摆放在一起的话,好似从一幅历史悠久的画卷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君芩默转头扫视一圈周围的形势,有些困惑,开口询问自己的夫君,“阿漓,这边的环境怎的如此奇怪?” “这边被千帝女设有结界,没有我和妹妹的印记,无谁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听完水清漓的回答,君芩默“啊”了一声,随之讪讪开口:“可我好像能看见啊。” 这话一出,他们俩同时一顿,瞬间反应过来一件他们自己在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千帝女便是我家夫人的母亲,那我多出来的记忆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可为何我与阿默的记忆是缺失了这些回忆吗? 我素未谋面的妈妈居然帮过阿漓与冰冰,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很早认识了他们?还是说在我遗失的记忆中,不仅关乎自己的身份,亦关乎他仙和我的共同记忆? 他们在内心想的想法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已心领意会地确定三件事。 一为他们的关系定是存在宿命论;二为她的身份必然是仙境的新一任万物之神;三为她遗失所有的记忆,他未恢复所有记忆,应含他的妹妹和他相同。 他们心照不宣,并未表露任何的神色。 只见水清漓和冰璃雪对视一眼,兄妹俩上前一步,口中同时念着不同的法术: “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寒冰飘飘,流水汇聚\/冰雪汇融,界限为定,水符印\/冰符印,调取水経令\/雪清簪。” 随着他们的法术飘起,此地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君芩默和颜爵迅速飞退后面,他立马用折扇挥变出结界,护住自己和他嫂子。 她看了一眼他,心中有些纳闷,想着:以前我确实需要大家的帮助与有时护下自己,可现在我可以护自己吧?颜爵你那快到我没反应过来的动作是因阿漓和冰冰? 水流和冰雪交汇的天地,波动实在是巨大,他们只是简单地打开结界的法阵眼,就已将外围的树木与植物吹毁得支离破碎。 里面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烟雾缭绕,树木茂密,宛如一片未被人类世界的污染所影响的原始森林。 这片区域充满着生机与活力,各种奇异的植物、生灵和动物生活其中,比如有迎春花、树灵、地灵、花灵、知了、兔子等。 进入里面,能听见各种生灵之间的讨论声音,亦能听见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更能看见小动物们穿梭于草丛之间。 当然,可以听见万物万灵说话的声音唯有万物之神,其他的仙子们只能听见鸟、知了和动物的叫声,亦能看见它们。 它们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然则,对于外界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只瞧见原本望不见任何事物的前面变得明朗,疾速散发一阵强悍无比的仙力波动,缓缓浮现一个由水流与冰雪融合一体的门。 水清漓和冰璃雪把两件信物注入其中,又将自己的右手放在门前,念着:“水之力\/冰之力,洸洋自恣\/冰天雪窑,水冰奇寒,王国之门,听皇\/王女之令,开启。” 王国之门接收印证,亦有两位主人的指令,它开始分散出各种碎片的光亮,不但检视着信物的真实性,而且从头到尾地扫视着两位主人的样貌。 在强光散离之后,水冰兄妹的面前逐渐幻化出一本刻有王国印记的古书,有位古书精灵现身,它严肃端庄的音调响起: “欢迎水皇携手水皇后归来,欢迎冰王女携带叶罗丽仙境的灵犀阁司仪、艺术之灵颜爵的归来,您二位的亲信正在入口处恭候。” 他们一同颔首,他淡漠的嗓音落下:“嗯,你先回古书里吧。” “是,水皇。” 古书精灵恭敬的回答完,并且消失,大门的通道正式开启。 在水清漓想要转身找君芩默时,她察觉他的想法,即刻从后面飞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大手,颜爵亦飞回冰璃雪的身侧。 水默夫妇走在前面,颜冰紧随其后。 他们刚刚踏步走进去后,通道同一时刻关闭起来,这里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现象从未发生过。 需要穿梭过一段类似时光通道的长路,方可抵达水冰王国的地界。 海沢和莘梅感应到自家主人的气息,利落地从树上跳跃下来,谦恭地站在原地。 片刻间,水默颜冰终于现身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同时行礼,如出一口:“海沢\/莘梅见过水皇与水皇后,冰王女与颜司仪。” 水默夫妇同频地点头,颜爵简单的回礼,只有冰璃雪出声道:“好了,知道你们是不想破坏规矩,但仅有自己人的时候,我与哥哥不需要这些虚文缛节。” 水清漓无需发言,因为在王国内,熟悉他的所有人都明白一点,点头是他的回应,亦可起身回话,所以仅有妹妹说话即可。 “王女,我们明白。”海沢和莘梅对于冰璃雪的言辞并无推脱的现象。 毕竟他们都明白他们王女是何用意,也明晰王女和水皇把他们当成什么样的存在。 “那就行。”冰璃雪应完,继续道:“你们将近日之事一一告诉我们,边走边说。” “是。” 海沢和莘梅应答,他们六位站在一起,一同往王国的方向步行而去,站位顺序是他跟在水默夫妇的左侧,她在颜冰的左侧。 (海沢、水、默、莘梅、冰、颜。) 在他们给水默夫妇和颜冰开端讲述王国近日内的事情时,同一时间,王国与王室内部都在散播着一则传闻。 内容是真正继承人的水皇,携带爱人与自己的妹妹冰王女现已返回此地,听闻王女还拥有一位王夫,是其他地界的仙子。 那么他们和霓女王是要撕破脸皮还是要维持亲情的关系,究竟这一出是腥风血雨还是风平浪静的局面呢? …… 云渡庄园。 君九凛和卿沂是容玺奉凉衪的命令,将他们接来这边的。 这是千洛栀消逝已久,他第一次重新迎客来至这里,就连此前来去自如的千珏,仅仅因为是她的心腹而已。 君九凛和卿沂坐在庭院中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他冷不伶仃的眼神看向容玺,无语道:“他人呢?” 容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烦请君九爷再耐心等一等。” “这盘水果和这壶茶水都快没了,等什么等,要我和阿卿等日落变成日出?你变魔术呢?还是说我能大变活人啊!?” 君九凛回击的言语是无差别攻击。 容玺听着他这愤怒与不耐烦的声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闭麦好了。 卿沂边剥着沃柑的皮,边淡定地说:“你为难容玺干嘛,他又做不了凉衪的主。” 君九凛发泄一通,脾气变好了,用一种又不是我让他来接人,怪不了我的口吻来说出一句话:“谁让这里只有他在。” 容玺:…… 沉默的氛围延续一会。 凉衪和容渟的身影正在从远处缓缓地走来。 待他们走近时,容玺主动和他们打过招呼,并快步走向他们王的另一侧,和自己兄长一同扶着他们家王坐下。 君九凛与卿沂闻应对方的气息,先后转头,并且望见那张暮气沉沉的面庞,眼中闪过惊诧,嗓音不分上下地落起: “你这怎么搞的?怎么一副苍白无力的气色?” “凉衪,你的情况是怎么了?还有你的状态不太对,是不是你的心有所受损?” 他们关心的语气和神情显而易见。 凉衪自是能感受到,他直言道:“我没事,你俩别误以为我身体欠佳,这有点小题大做。” 卿沂一听,直觉依旧还是觉得他不对劲,“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模样。” “我也觉得。”君九凛附和。 “真没有,在我没看见小月亮成婚前,我怎么可能会不照顾好自己呢,你俩真是多虑了。” 凉衪的眼神没有一丝心虚,说辞亦是坚决,完全听不出有任何的虚弱之气,只是他的面色看起来真的很差。 君九凛不再回答,怕凉衪没有说实话或是向他们隐瞒住自己的情况。 反而是径直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力度极大,没有犹豫就注入自己的力量来探查他的身体究竟有无异常。 探测到的情况是健康,一切无异常。 结束时,他向卿沂摇摇头,得到答案的她陷入沉思,难道是自己的第六感不对吗? 是否有差错,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仅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凉衪泰然处之,旁侧容渟与容玺的神态自若,如果卿沂方刚注意探视他们的话,会发现他们的眼神是有流露过一丝慌张之色。 因为他们一无所知,所以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同样紧张与担心他们家王的情况。 “羡之在前天收到那位的音讯,夜间传来给我,又经过他昨天的暗中周旋与调查,发现了一些秘闻。” 凉衪突然出声,把君九凛和卿沂的思绪拉回,他们有些疑惑,那位是哪位?羡之又是谁?秘闻?他究竟是在布下哪种的棋局? 他们知道的棋局只是片面,他之前并未吩咐过容渟容玺,要在那个时候就把所有事情毫无隐瞒地告知他们,需得等时机。 “我现在无法看懂你,你到底在筹划着什么?这棋局到底有多大一盘?” 君九凛问出的问题照样是卿沂的想法。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予小月亮一个安宁的未来。”凉衪淡淡的回答。 “那你现在的意思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多出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君九凛现下当真想不通凉衪的布局,以及他的所作所为。 “之前未到时机,有些事情你们知道得太多,定反噬其身。”凉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好像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至于羡之是我的心腹,还有重要的事情是宗济已修炼成两个禁术,这次无需猜测,明晃晃地改善过,恐其还留有后手。” 他抛出来的词句简直是重磅级消息,以前他活着的音讯是炸弹级的存在,现在的讯息是往上升好几个度,堪称核武器爆炸! 君九凛和卿沂大吃一惊,面露难色。 “什么?!当时耗费我们好几人的力量才盘炼出来的禁术,他如今竟能凭一己之力完成,还是改进的!?他如何精进的?!” 这次异口同声的言语皆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类似一阵狂风大作,吹风的频率如暴击着他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便是秘闻之一。”凉衪出言解释。 紧接着,他稍微点拨般反问他们,“你们还记得被小月亮覆灭掉的两族、方栩、背叛君九的纪梵及王族试会上喊着真正不死之身的人吗?” 卿沂意识到凉衪的话外之音,迅速理清思路,言:“你的意思是他们本就隶属于临域一界,更是从宗济宫殿里出来的人?!” 凉衪又点头又摆头,加以补充:“卿沂前面的话语是对的,后面应当是这群不明是非的人是影萨他们带出来的替死鬼。” “不死之身本是荒谬的说辞,只不过刚好是水冰王国独有的禁术。” “任谁死后均以魂魄与肉体作为代价,被施展此法阵的人利用变成傀灵,法力大增的同时是燃烧自己的命格为精进。” “后经由宗济在他们的身上施展一种禁术,日夜修炼进化不死之身的禁术,不惜耗费他的力量来注入棋子的体内,致使他们成为傀灵之后,更成为供养他的移动血库。” 他将自己所知情的事情悉数转述给君九凛和卿沂。 从这些事情来看,足以证明宗济是嗜血狂魔或者是病入膏肓、疯癫至极的疯子。 他为了满足自己那如饕餮般永无止境的私欲,从而不择手段,全然不顾别人的生死,别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更为了她,精心布置下一场蓄谋已久的大局。 如果要论起来这场大局的时间线呢?应该得从她死亡的第二天,得知她有诞下一名的孩童起,至此,他一下子变得疯魔。 种种因,种种果,全部是他只为取那位孩子的性命来复活他的所爱。 “原来如此。”卿沂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接着听见她在振振有词地讲着:“他自身源是以一切暗黑与腐朽为主,经过有辅助性的日益叠加的能量,影司他们为他寻来各种灵药,以及天道这个外挂。” “就算他拿自己的身躯当成试验品,躯体再腐败,面容再老化,他定能活于世。” “我们想在最终棋局搞垮俩,这下付出的风险怕是比以前推算的要翻倍八成,局势更偏向失去的可不仅仅是我们三,还有他们和你口中的那位啊。” 前面的话句明明在分析着局势,口吻严肃些、凝重些是自然的状态。 但当她说到最后这里,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至极,更有无法掩饰的难过与心疼谁的感觉。 凉衪心中有数,平静回答:“我了然。” “那无忧她……”君九凛欲言又止。 凉衪定是听得懂君九凛未说完的话,作为她的父亲,他何尝不明白她要经历怎样的局面?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若是他和阿千的身份简单点,再简单点,这样一切都会风调雨顺。 他们的孩子即无需经历这些磨难,或者说当初在某个地方要选择降世的小姑娘,她选择投胎至幸福安康的小家就好了。 可惜始终如一没有如果。 “没办法的,小月亮的命不能经受二次死亡,在这一刻已定成死局,那么唯有我护她,此前的她才能平安渡劫。” “偏偏这一切的计划全被打乱,变数看似小,实则影响至原来规划过的轨迹,想动挪动一步比登天还难。” “当下的最优解,仍是我和那位共同操作演变过数次的局面而有的一个结果,真的真的再无别的方法……” 凉衪的嗓音如泣如诉,且伴随着艰难、痛苦、懊悔、心疼、愧疚、自责等的情绪。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乱麻拧紧他的心脏,亦如针眼捅破身上的血管,好似要拉拽他入血红黑暗的深渊。 使其无法逃离与挣脱困境,只能听着里面的妻子和女儿发出质问、痛恨他的声音。 现场的氛围陷于万马皆喑之中。 半天后,容渟收到郁羡之传来的消息。 他的声音极具特色与易辨别,不同于很多人的声色,“小帝女和水殿下今日抵达水冰王国,记得和王说,仙境布局要调整。” 容渟即刻回话:“好,你多加防备影司他们,别让他们有机可乘伤了你与小帝女他们。” “放心。”郁羡之话音刚落,暨断联系。 容渟原先想着不要打扰这三位的气氛,碍于有新的消息,不得不上前开口,跟他们及时传达刚才的信息。 在凉衪他们听完时,他着手差遣容玺去见罗丽,让她去和灵犀阁阁主及八位使者交涉,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必须守住仙境的安宁,不能让其他地界的任何人踏入这里。 同时警觉影司他们亲自出马,若他们想要连续用上一次的招式,可用灵犀法阵和王族阵法的结合来粉碎瓦解他们的雕虫小技。 容玺立时领命,消失在庭院中。 关于君九凛和卿沂,在他们一道商量完毕之后,是容渟亲自送他们回去。 至于凉衪的身影不知所踪? no,此次的他并非前往墓园,而是在一座满园皆为五彩缤纷的山茶花的院落之中,似乎在完成什么法阵。 第94章 水嫚霓的秘密 水冰王国。 水默夫妇和颜冰已经通过海沢与莘梅的相告,完全了解王室内部的变化,也明晰王国内的信息差和子民过得是否安居乐业。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一座宫殿的面前,宫殿伫立在一片江之上,巍峨壮观,气势恢宏,散发着一种久远又高雅的气息。 宫殿的墙壁由晶莹剔透的冰块砌成,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给人一种庄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宫殿的宫门紧闭着,门上刻有水润玮的代表标识图案和冰雯的标志性符文,双重融合之下,这扇门透露出浓厚的历史底蕴。 一直以来,大门处皆有两位人鱼子民在守门,当然,而今同理是并无例外的。 海沢刚刚想上前推开宫门,便被俩守门的拦住,只见他们呵斥道:“站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配进入王室!” 这不耐烦的谩骂声和不屑不敬的态度,令水默夫妇与颜冰的脸色同时变得阴沉。 原本守门子民的一举一动亦和王室形象息息相关,不言而喻,当下的他们定是被水嫚霓特意吩咐过的,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水清漓敛了敛眸,沉声道:“海沢。” 海沢听见自家殿下的呼唤,又听得出语气中隐含着凛冽,霎时懂他家殿下的意思。 下一刻,只见他对着两位子民迅速出手,眨眼间,宫门的面前便出现一场小型又激烈的战斗。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攻击都充满力量和技巧,身手矫健,招式狠辣,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然而那两位子民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竭尽全力地抵抗着他的进攻。 但在实力悬殊下,他们逐渐处于下风。 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落败。 海沢花费十八分钟,这才把他们收拾完毕,并未下死手,只是打成重伤,他警告他们别再动小心思,自己径直伸手推开宫门。 水清漓方刚一直在观看着他的招式与防守,这家伙在俩人鱼同一时候攻击,他的反应速度明显下降了太多。 看来自己不在,这四个又懈怠了。 冰璃雪和莘梅扭头瞥见自家哥哥\/水皇的眼眸虽是毫无起伏,却能感受到一股冰寒。 她们可太明白这是对谁产生的变化,在心里默默念着:海沢,你保重。 握住水清漓大手的君芩默更能直观他的转变,又了然他刚才在仔细观察海沢,瞬间明白其中的变化来源估计是因为这人。 颜爵并不觉得对方办的事情有任何的不妥,但他知道现下绝不能靠近水水一步,水水身上的气场太令他者不寒而栗。 片刻,他们几位猜测的想法得到水清漓给出的答案验证,闻听他淡漠地讲述:“海沢,十八分钟,你退步了。” 从前自己的手下整顿两个小角色只需三到五分钟,多数人只需八到十五分钟,只有你鹜和莘梅他们能够牵制他们一时半会。 一听如此寒峭的音调,海沢怎会不理解是哪种话外之音呢。 他有自知之明,二话不说地走至他家殿下的面前,低头认错,“属下回去之后,定然领罚,此后不再松懈。” “嗯。” 水清漓轻应一声,与之牵着君芩默踏入宫门,冰璃雪他们自然是紧随其后。 穿梭过前院与前会客厅,他们总算到达正中央的大殿内。 转而此刻里面的情况是水嫚霓懒散地靠在王座,双腿翘着二郎腿,她的旁边有一位目测一米九五高个且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她腿侧的地面,关系与举动似乎十分亲密。 为什么说他们亲昵呢?是因为男子正把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双腿上,她也是享受他的乖顺与奶狗时的可爱。 其余三位手下分别站在第三、四、五台阶,每个位置的人是你鹜、你鹭和你十一。 至于“新”的心腹,她似乎并未让她们现身,更没有谁知道她那天说的到底是谁。 殿门处的冰璃雪望见水嫚霓与那男子的言谈举止,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她怎敢在肃穆庄严的锦淳大殿做出此等行径,这般有损我王室的颜面,简直是践踏王室尊严! 水清漓的锐利目光径直扫向他们,冷漠至极的嗓音响起:“姑姑,真是别来无恙啊。” 闻言,水嫚霓的面色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她的人可是早早给她汇报他们到哪里的位置,亦早就预料到他们的态度如何。 “哟,原来我的侄子侄女在外生活多年,方今才愿意回来,你们好歹派人传个话,我好去接你们并且办接风宴啊。”她一边轻揉着男子的秀发,一边懒洋洋地回答。 水清漓冷笑,眼神露出一抹嘲讽之意,冷声质问:“是接风宴还是鸿门宴?这座王国的继承人是谁?王室的殿名唤什么?您是如何诞生?您心里没点数吗?” 步步紧逼的连环问,如同一把尖刺的剑抵在水嫚霓的脖颈处,但凡她回答一个否认的答案,不用怀疑,他定然出手大义灭亲。 冰璃雪走上前站在和她哥哥一样的位置,冰冷的眼神望过去,惯来直言快语:“要谈情说爱就回你的婇霓殿,莫要玷污了我父亲建立的锦淳大殿!” “是吗?”水嫚霓嘴角轻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好侄女恐怕有所不知,这种没意义的规矩早已被我弃如敝履。” 一听,冰璃雪的怒火可抵直蹿云霄的程度,愤慨道:“水嫚霓,你别太过分了!” 你十一听见她的言辞,认定她在挑衅他们家女王,更是在大放厥词,大声喝道:“放肆!竟敢对我们家女王不敬!活腻了吗!” 明明已然理论一时半刻了,怎么有人还看不清她家阿漓与冰冰今日并非想揭露自己回来的目的,只是打算露个面而已。 当今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找打的,真是笨猪拱蒺藜。 这些均是君芩默在后面看戏时的内心活动。 当颜爵想往前走向冰璃雪的身边时,被她伸出胳膊阻拦,原因是眼前的状况理应由他们自行解决,她和他暂时不必多言一句。 “本皇看你挺放肆的。”水·护短·清漓上线,眼神冷冽,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下一秒,他冷酷无情地吐露:“水困。” 话音刚落,法术随之浮现。 周围的流水仿佛听到水皇的召唤,如同欢快游玩的小鱼一样迅速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囚笼,将整个大殿笼罩其中。 随之,水流如蛇般灵活地穿梭于殿内,迅速集聚在你十一所处的位置,并且不由分说地出现一个漩涡将其他两位弹开。 他被水囚笼里的水绳缠绕全身,扼住他命运的咽喉的水绳更为紧绷。 没被困在其中的人皆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呼吸变得困难,身体变得沉重,更别提已经被束缚着的人。 水清漓站在下面的中央,双手挥动,操控着束缚你十一的水流流动,他的眼神冷漠而狠厉,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直至这人快命悬一线,他收手了。 不过他堂堂水皇,当真这么好说话吗?并非,他变出自己的水澜长枪使得对方断掉一臂,再无可能疗愈,算是重伤才肯罢休。 这一场“闹剧”结束,水嫚霓的眉宇间布上一层阴霾,脸庞写满了不悦,如同阴天里密布的乌云,随时准备倾泻而下。 让你们给对面下马威,结果你们下了个寂寞,还被对面制裁,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她站起来,提高音量叱责:“够了!” 接着冷眼看向自己的下属,声音充斥着冷淡与警告,“你十一,休得对水殿下与冰王女无礼,滚回你的阶位,散了后领罚。” “是,属下遵命。”你十一不敢违抗。 旁观的君芩默倒是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笑而不语,这个局面有意思了。 水嫚霓拍了拍自己的裙纱,转过身去,语气显得极其寒冷,“二位竟不愿与本女王客套,那便请二位回自己原来的住处,不管二位想要跟我索取什么,明日再来吧。” “今日,本女王没空会客,哪怕你们的身份是我的亲侄子侄女,恕不奉陪。” 话落,她才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神情,更不过问他们是否同意这个说辞和意见。 干脆挥变出法杖,使用仙术将他们送出锦淳大殿,关上殿门。 “你鹜等人,回去各做各事。”她上一秒对着下属冷然说话,下一秒对着自己的身边人温柔至极,“阿舟,我们走。” 这副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天生多副面孔,不去人类世界当演员都觉得可惜。 你鹜三人离去,水嫚霓和她口中“阿舟”的身影亦消失在锦淳大殿,回往婇霓殿。 殿门外的六位面面相觑。 水冰兄妹的os:她何时这般好说话了?性情好像也没有以前的暴虐与目中无人? 海沢和莘梅摸不着头脑,他们内心的os:见鬼了,水嫚霓的态度与作风怎么和从前大相径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收集的信息是错的?那不可能啊。 君芩默听过自己夫君与她诉说过的故事,自己亦有猜测与新的发现,不过她这会并未发表自己的见解,怕隔墙有耳。 唯有颜爵在小声嘀咕着:“怎么和阿冰说的性情不太像嘞,整得比川剧变脸还严重,说她是精神分裂还差不多呢。” 君芩默的听力灵敏,耳闻对方嘟嘟囔囔的音量,力度不重地用揽月扇敲他的脑袋,低声训斥:“颜爵,闭嘴,此处不宜说话!” “嫂子,我知道了。”颜爵蔫巴巴的回话,随即想到什么事情,委婉地跟君芩默表述:“嫂子,咱俩打个商量呗?” “什么?”君芩默疑惑不解。 颜爵的神色一本正经,认真的出声:“下回别学水水这位大舅哥一样打小生,万一打得我变笨了怎么办?” “我知道是一回事,照做不照做也是一回事。”君芩默前一秒还在应和颜爵的话。 后一秒提醒道:“不过你现在有事了。” 没反应过来的颜爵,脸上譬如遍布一圈问号在环绕,待他的屁股传来巨疼的痛感,立即在原地蹦跳起来,自己疼得嗷嗷叫。 回头一看,发觉是自家大舅哥踹的他,满脸黑线地凝视着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踹!! 冰璃雪无奈扶额,心里在想着:颜狐狸!你要和嫂嫂打商量便打商量,你跟嫂嫂说什么别学哥哥,这不是纯纯找骂找打吗! 显而易见,君芩默和颜爵才刚的对话皆被其他四位回过神来,暨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你是嫌被打的次数少。” 水清漓对着是伙伴兼妹夫的仙子扔下这句言语,便搂住君芩默的腰,带她前往自己的珑靑宫,海沢自是跟上自家殿下与夫人。 冰璃雪挽住颜爵的胳膊,好笑又心疼地道:“你总能在哥哥的雷点蹦迪,我已想象到哥哥的暴躁开关,你是排在首位的人。” “我以前没发现水水这么记仇,还是有仇当场就报,绝不拖泥带水的那种,就算是特殊情况,我肯定他是改天有时间就报。 ” 颜爵满心的怨念,仿若十几米远的人皆能听见一般。 冰璃雪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爱人,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搭腔道:“你分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 上回他在庞尊他们的面前,唤她哥哥为“我哥”的下场就是墨竹轩被水淹了。 这件事情已然被庞尊与金离瞳和各自爱人讲了一遍,后又传遍仙境,她作为情感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想不知道都难。 任谁均明白她哥哥的信使与精灵亦是无处不在,同意她的感情,不代表也同意他的改口,她明明提点过他,谁能想到他后面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得作死。 半晌后。 坐在珑靑宫大殿的宝座上的水清漓与君芩默总归看见冰璃雪和颜爵的身影出现了。 中央的两边各摆放着五个座位,随便他们坐在哪里,并无任何的讲究,当然除了搁置在高位的两把王座不可随便触摸与坐下去,那是仅有两位主人能够落坐的位置。 待他们坐好后,君芩默抬手布下一层结界术,隔绝掉他人的窥探和监听,温和的出言:“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嫂嫂,你指的是哪里不同?”冰璃雪困惑,然后娓娓道来记忆与现实相反的画面,“在我和哥哥的记忆中,她是自私自利的,性情阴晴不定,无法看透她的真面目。” “可刚巧见过的她是与记忆中的她完全颠覆过来,具有知性美艳的成熟,情绪稳定,处决手段一致,纵使她变过脸色,依旧感觉她比从前很好说话,态度不恶劣。” 君芩默颔首同意冰璃雪的言语,“这点确实是迥异的,我亦能察觉,冰冰,你再想想看她手下对你不敬之处。” 经过她提醒的细节,冰璃雪恍然大悟,“她并未阻止与打断哥哥惩治你十一!” “对咯。”君芩默的口吻像是老师夸赞小朋友似的。 这时,颜爵提出自己的见解,“阿冰,这算哪里不太对吗?假设她第一点是打不过水水,第二点是敌不过你和水水联手,所以无需在乎这个下属的性命呢?” 这个假设基本不能成立。 不管在水冰王国也好,还是哪个地界也罢,只要是自己的下属被别人惩治得狼狈不堪,那么就是打自己的脸。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狗的主人。 冰璃雪摆头,与颜爵解释道:“不,以我们对她的了解,就凭哥哥的举动和我的说辞,她势必认为我们是在毁她的面子,绝对直接与我们动手。” “一个事实是她不论打斗的输赢,面子都不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又有爱人的言词,又经过君芩默循循善诱的方向,颜爵终于茅塞顿开,大惊失色地道:“所以嫂子的意思是这个人的这副身体的芯子完全被换了!?” “这是其一的可能性。”水清漓波澜不惊地应声。 随之补充自己与他夫人一样的想法,“其二是当今和曾经的水嫚霓是相同的面孔与身形,姐妹关系;其三是她经历过什么重大事故,因此分裂出另外一个暴虐人格。” 早在回到这里的初始,君芩默就已和水清漓短暂讨论过这一点。 他们比较同频,比较心有灵犀,两颗互懂对方的心,实际上无需言说过多的信息量,说个大概便能心领神会。 当她说出自己怀疑水嫚霓恍若从头到尾换了一个人,纵使模样、身形、穿衣风格和做事作风几乎是无差别,也感觉像两个人。 他全然理解她的想法,如果方才不被颜爵整那死一出打断自己的思绪,他早将自己的发现与他夫人的猜疑联系在一起,称得上是如出一辙。 水默夫妇均发现水嫚霓所表现的种种迹象是在表明着这个人有古怪,身上有秘密。 因为他们见到的她不像一同生活过多年的她,多数人便会认定时间过去多久了,人的变化为判若两人是正常的情况,不必大惊小怪。 所以真的是这样吗?那可说不准哦,今天的这位女王不但不同往昔,而且像是在故意给他们传递什么信号或信息。 最后,水默夫妇和颜冰商量完毕,打算明天跟水嫚霓索要王座之位,以及摊开她这些年虚假的面目来结束这一切的罪恶。 快刀斩乱麻,不必过关斩将,拖泥带水。 水清漓让海沢先回四笘院,明天记得把其他人叫来珑靑宫,冰璃雪示意莘梅跟上海沢就行,一切都听她哥哥的安排。 他们各自的亲信领命离去。 之后,他们的画面分成两个场景。 水清漓带君芩默观赏自己的珑靑宫,及和她讲述自己父母的故事,另一边的冰璃雪带颜爵回荔雪宫,让他了解过去的她。 …… 婇霓殿。 返回殿内的水嫚霓和阿舟,他们双双坐在贵妃椅上,只不过他们的坐姿却是他坐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嗅着她的发香,一脸享受,慢悠悠地询问:“霓霓,你为什么不阻止水清漓对你十一的攻击呢?” 她一边摘下自己戴着的所有首饰,仅仅留下一枚戒指,一边回答:“既然棋局有变,我亦不是她,那么没必要拦下他。” “只有我撕开自己的脸皮,以刚才的时机向他们透露出我身上的秘密,若是不引起他们怀疑的话,不然终将功亏一篑。” 这份语气中的沉重、叹息、肩负着的血仇和守着多年初心的艰辛,终究在这一刻,她宛然可以松懈一些,可以喘过气来一些。 “我知晓是这个道理,恐怕他们待在这边的时间只有三天,水君王与水王后的死亡真相,他们已查清,现在所有的恨意都在针对着‘水嫚霓’,你要如何让他们相信你?” 他的顾虑,她何尝不懂? 今朝的水清漓和冰璃雪早已查清的真相,更是她亲手将线索一一送至海沢他们的手中,他们恨“水嫚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点凭谁全是均等要向仇人报仇雪恨,任谁都不会刻意地将此事遗忘得一干二净,枉负父母之恩。 水嫚霓肩负着血仇;伪装那个人这么多年;对着宗济演着长达多年的虚情假意,只为博取他的信任。 期间受过怎样的耻辱只有她、阿舟和那位知道。 现在她太累了,既然能快临门一脚的棋局,何不使用冒险之计来验证他是否留下一招,连她都不知情的一步棋。 这场局,注定的输家只能是他与天道。 她靠在他的肩膀,轻喃道:“明天看看他们想讨取什么,我借机讲明一些事情,快要走到头的路,总不能一辈子瞒着,我想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他了彻她的决定,自是信她有把握,故意以打趣的口吻来逗她开心,“姐姐这么大胆,就不怕他们觉得你在信口雌黄,故意编造出来一个真相吗?” 此话一出,她轻笑,“你信我啊,你可是我的证人呢。” 他温柔地反问:“哦?我只是姐姐的证人吗?” “当然不是,还有与我成婚多年的小夫君的身份啊。”她作答的语气很坚定,并无一丝犹豫,脸上还洋溢着幸福与笑意。 只是他未曾捕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想要靠在他的肩上入眠时,那双丹凤眼实则闪过一抹痛苦与难过。 这时的她应当在心里想着:阿舟……,如果未来我消失在你世界里,请你允许我先走一步吧,我的命数总该有一个了断的。 这份甜蜜还能维持多久呢?水嫚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最终的棋局在哪一天会突然临覆至仙境?当年的真相果真如他们查询的结果毫无二致,还是另有隐情呢? 第95章 君芩默的记忆片段 水冰王国的珑靑宫。 这座宫殿是以独特的建筑风格,宫殿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与宫殿的白色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进入珑靑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地面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让人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 沿着大厅向前走,便来到珑靑宫的内院,这里有一座碧波荡漾的喷泉,泉水从泉眼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水柱,然后洒落下来,溅起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继续向内院深处走去,便是珑靑宫的后花园,这边的中间有条清澈的小溪流淌而过,溪水潺潺作响,周边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树木,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溪边建立着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里摆放着石桌石凳,供人休息和观赏风景。 这里的静谧程度比仙境的净水湖更胜一筹,并没有喧嚣和纷扰,直观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和宁静,亦是充满诗意与浪漫的地方。 晨曦微露,微风透过窗户吹向里间。 只见那对璧人的睡觉姿势是勺子拥抱半月式,可见水清漓对君芩默的占有欲、保护欲与完全守护的心有多么深厚。 她感受到一丝凉意,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低喃着:“怎么感觉外面的温度有点变了呢?不像是自然的影响,是我的错觉吗?” 他只听见她那吴侬软语的声音,并没听清她说的话,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容,磁性的嗓音落起:“默,在想什么呢?” “阿漓,你醒啦。”她娇软的回应,随之回答他的问题,“温度有些不同,今日真的会一帆风顺吗?可我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面前的她已然坐直身子,自己瞅见后,自是跟着坐起来,同时不忘记上前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出声解释: “阿默,王室与王国虽然有着一年四季的温度,但通常以春秋冬为主,如果出现自然之外的凉度,怕是我父亲残留的力量。” 听完之后,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在床上腻歪一会,这才起身梳妆打扮和换新一套的衣服,不过她是充当小懒人,因为他坚决不让她动手来搞定这一切。 她自己每次试图想要上手时,他就用一句话来阻止她,“阿默都能自己完成,看来是不需要我咯。” 划重点,语气还特意装得特别的委屈,神态亦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所以她根本拗不过他,故而只好将自己的衣服、首饰和鞋子的搭配,化一个淡妆的流程全权交由他负责。 除了起初的那几天,她的妆容略显浓艳之外,但在后面的日子里,对于化妆这件事,他已经变得游刃有余,轻松自如。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由他打造的,精致得像个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他自己则以简单为主。 珑靑宫的大殿。 海沢他们没坐在座位上,反而他们均围绕在自己变出来的一张桌子,貌似在打牌? 莘梅她们并未直接现身在此处,毕竟她们是冰璃雪的亲信,自然得跟在自家王女的身后出现,这会应当在荔雪宫候着。 当水清漓与君芩默从里间闪现来这边,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海沢他们坐在一桌子的四个角,嘴里还在高高兴兴地说着:“老三\/景湖哥,你输了,快贴三张贴条。” “行行行,知道了,下一把我的手气总会运气爆棚的,你们等着。” 这些对话全部落入水默夫妇的耳里,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打趣,仿佛在说:“阿漓,你的手下和你竟是一个地一个天。” 他自是感受到她注视着自己的炙热目光,神情略显窘迫。 然则,自己向来只管他们的法术精进程度与武力值,以及跟着自己的忠心,其他的事情和休闲时刻皆是放任他们自己来安排,自己哪里想得到他们还有打牌这一爱好。 “海沢!”他咬牙切齿与怒音的声音传入海沢他们的耳中。 一听是自家殿下的音色,他们先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再是熟练地收起打牌的桌子,摘掉脸上的贴条,最后才毕恭毕敬地对着殿下与王妃行礼。 “王妃,殿下。” 他们在外喊出的尊称是“水皇与水皇后”,在内是“殿下和王妃\/夫人”,不过他们较为习惯用在内的方式去称呼水默夫妇。 海沢他们刚刚的所有行为全被君芩默尽收眼底,她有些忍俊不禁,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对他们来说是威风凛凛的自家夫君,让他收一下自己的气场。 转而,她再转身向他们平淡地询问:“你们刚才是在玩什么?” 这到底是有眼力见,是清楚与明确家庭地位的四位亲信啊。 他们一同选择忽视自家殿下的脸色,跳过殿下的环节到直接回答自家王妃的话,一口同音:“推牌九,王妃可要试一试?” 听见是新的游戏名,君芩默倒是提起了兴趣,“没听过欸,你们快教教我怎么玩。” “自然没问题,王妃请过来这边坐,老二他们会教您认牌型与玩法的。”海沢一边笑着说,一边变出一把新的水凤软椅供她坐。 君芩默应声得可快了,“好啊。” 水清漓原本想要稍微劝一下,结果却怎么也拦不住自己夫人那好学的心性,索性摆烂了,任由着她去。 于是画面变成水清漓和海沢在梳理所有的事情,江之、景湖和奚湳在给君芩默讲解,不过他们对她还是有分寸感和距离。 过程中,时而还夹杂着他们的说话声。 “王妃,这红6点,白6点是天牌12,文牌中最大的牌;红2点是地牌2;红8点,两只牌则16点是人牌8;红1点,白3点是和牌,鹅牌4……”这是江之说的。 “在32只牌当中,有10只牌没有成双,其中8只有点数相同,但图案不同的‘对应牌’,而2种只有单独一只,这种牌共有10只,称武牌或武子。”这是奚湳说的。 “玩法是和庄家比大小,四人到八人,我们要先下注,再通过投掷骰子的点数,逆时针发牌。” “通常分开两组,每组两张,自行将四牌两两搭配,然后两组牌朝下,小的点数横摆放在前面,大的点数直摆放在后面。” “胜负是必须前后都大于对方才算赢,前赢后输或前输后赢就是和局,前后都输即输。”这三句话是景湖的声腔。 大致理解完整体意思,君芩默和江之三人小试牛刀一局,结果是她赢了。 一局到五局可以说是新手光环,可连赢那就是有一定的实力与天赋了。 (温馨提示:现实中不要db,以免上瘾与涉及自身的安全与健康,在这里,他们只是玩一乐呵,并无任何的交易手段。) 玩了大概一个小时,颜冰与莘梅她们总算抵达这边,千珏亦不知何时现身在里面的。 水默夫妇见人齐,冷淡说了一声走吧,他们这一群人(仙子)可算是起身前往锦淳大殿。 …… 锦淳大殿。 高位王座上的水嫚霓亦有所不同,今日的打扮不再妖艳,妆容淡雅,首饰颇少。 一身青蓝色的长裙宛如芙蓉出水般涟漪,丝绸的柔滑质地和那静谧的色彩宛如中国水墨画一般,衣身上那精美的木芙蓉绣花,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她的婉约与贤淑。 站在旁边的阿舟与她的服装色系差不多,只不过他是没有继续戴着面具。 殿内的阶位上并无她那几位手下的身影,不知是被她遣散至哪里忙去了。 阿舟察觉水清漓他们的气息靠近,出声提醒道:“他们来了。” “好。”水嫚霓轻声应和。 片刻后。 殿门被推开,水默夫妇瞥见里面仅有两人的身影,很快发觉气氛有点蹊跷。 水清漓转头给了海沢一个眼神,他接收示意,立马消失在此地,其他三位亦了然自家殿下的意思,不再跟随且纷纷站在门外。 冰璃雪意识她哥哥的决定是什么,同样做出自己的命令,莘梅她们亦是聪明人。 等两位的亲信已然站在两边,他们抬脚走入殿内。 一进去,锦淳大殿的殿门暨自动紧闭着,这次无法用外力或者法术推开。 水默夫妇和颜冰发现中间摆放着两张双人沙发,他们的神情丝毫不慌,各自淡定地走向沙发的面前,稳稳地坐在左右两边。 水冰兄妹看向水嫚霓的眼神皆为淡漠,颜爵的眼眸只流露出一丝严肃,任谁均看不见戴着棿桑绫的君芩默的波动,除水清漓以外。 “你们可曾想好要什么吗?这个王座之位吗?亦或者索取‘水嫚霓’的命呢?” 对于水嫚霓忽然讲述出来的话语,水默夫妇和颜冰同时露出一阵诧异之色。 王座之位本就是他们的,可“水嫚霓的命”这点,难道真如他们的猜测吗!? “你究竟是谁。”水清漓的质问声虽然平静,但却给他者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水嫚霓轻笑,声音清脆如铃,说道:“我是谁?这个答案不是摆在你们的面前?” “姑姑?可你分明不是与我们生活过的姑姑。”冰璃雪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怀疑和嘲讽。 闻听对方的质疑,水嫚霓并没有动怒的迹象,然而认为无伤大雅,轻盈地飞往他们的面前,安然落定,优雅地谈吐出三句话: “我们家清漓哪哪都好,既成熟又稳重,日后必然是瑚琏之器,当任君王之位定比我那双标的阿兄做得超尘拔俗。” “打小是冰雪美人,长大后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只是姑姑盼着雪儿这一生圆满些,和你的哥哥清漓均少点苦难,一切康宁。” “不知这两句话和我手上的两块腰间玉佩挂坠能否勾起你们的回忆,令你们准确判断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呢。” 话音刚落,君芩默已经挥动揽月扇接过两块玉佩挂坠,分别送去水冰兄妹的手中。 两块挂坠的玉皆由上等的独山玉制成,洁白无瑕,宛如羊脂白玉,却有两处细节是迥然相异。 其一是下方的穗子颜色不一,一块是双色流苏树脂,一块是蓝白。 其二是玉的纹络不一,一块的图案与纹路是象征着水之力,亦刻有“漓”字,另外一块相差无几,象征冰之力,亦刻有“雪”字。 这些细节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源自于过去水嫚霓照顾水冰兄妹时所说的话语,以及她送予他们的一份特殊礼物。 水清漓和冰璃雪清楚地记得这份礼物,此刻正专注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生怕认错一丁点的细节。 趁着这个时间,君芩默早已注意到水嫚霓身侧的阿舟的态度是一反常态,比起昨天,现在对她家阿漓与冰冰好像恭而敬之。 他们的关系不言而明,可他的身份是什么,她并无思路,更不想留着这个困惑,直接向对面的人询问:“他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阿舟听闻君芩默的问题,起身飞向水嫚霓的身边,侧过身体对着她行一个礼仪,回答:“在下季舟,曾是水君王的亲信之一,不过我现在的模样已变,名为南陵舟。” 君芩默微眯着眼眸,质询:“阿漓父亲的亲信?可当年不是无人存活吗?你如何活下来的?” “当年那一战,我们所有人无一幸免,唯独我被其他人护在身下,虽然只是身受重伤,却被羡之及时赶到救下。” “是他请求他们家王救活我,并赋予我新的样貌与身份。” “玄天一界的信使之一,羡之说前尘往事如烟飘散,往后我只是南陵舟。” 羡之?又多出一个新人物,玄天一界?这个地界的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见过一样。 君芩默想着想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触摸到泪痣的位置,触感透过棿桑绫,加上才刚的内心想法,致使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过去的记忆片段。 远处展现着一位三四岁的小女孩和一位成年男人正位于一处风景如画的草原上。 小女孩在玩耍,一会踢着蹴鞠;一会抓抓蝴蝶;一会玩玩溪水;一会和小花小草自说自话;一会看着小蜜蜂在采蜜。 在这段时间里,她浑然不觉得疲累。 她身后的大人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看着远处玩得无忧无虑的小人儿,他即想起自己的妻子,眼含思念的泪光。 过去须臾之间,听见他向小女孩高声呼喊:“小月亮,快过来休息一下,不然待会没力气的话,可要摔一个大屁墩哦。” 小女孩听到父亲的言语,奶声奶气地回应:“哼,小月亮才不会呢,父亲坏坏。” 她生气起来的小脸,活脱脱像是嘴巴里被塞得满满食物的小仓鼠,却尚未吞咽下去,鼓鼓的,可爱极了。 “好,为父错了,小月亮不要生气,好不好?”他与孩子对话的语气,明显柔软许多,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女儿说话的语调。 “好叭~”她可好哄了。 就在他恰好使用手帕为小女孩擦拭完因玩耍而满头大汗的小脸后,她突发奇想地提出自己的疑问:“父亲,我们生活的地方叫云渡庄园,那您生活的地方又叫什么呀?”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童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刻,只要能够想出什么问题,或者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画面,再或者感兴趣之事\/物,随时能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小机器人。 他捏着手帕的手一顿,脸色僵硬,沉默半刻,抱起小女孩,耐心地讲:“乖乖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啦?” “就是…就是…”她面露些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整理新的措辞好久,才渐渐地再次出声,“是我的小脑子忽然一下子蹦出来的想法呀,乖乖也不知道呀。” 中间沉默的时候,他并未催促过她,亦没有展露不耐烦的神色,只是让她静静思考自己要怎么表达出来自己想说的词句。 “好,那爸爸和乖乖不用探讨为什么,我直接告诉乖乖好不好?”他没有怪孩子,只是尊重孩子的想法,并询问她的意见。 她晃晃自己的脑袋,“好呀~” 他摸摸她的小脸,慢慢地言明:“爸爸的家叫玄天一界,乖乖能记住吗?” “玄、天、一、界。”她跟着他一起念,还暗示自己的心一定要记住这四个字,仰起头,骄傲地说:“记住啦!” “好,乖乖真聪明。” 画面播放至这里结束,变成一片黑白。 君芩默的痛感一下子消散而去,没谁察觉她的异样,因为在其他人(仙子)看来,她只是出神与沉默的时长有些久而已。 同一时刻,水清漓和冰璃雪全然确定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水嫚霓是与他们生活过的亲姑姑。 那之后性情大变、做出一系列罪恶的“姑姑”是谁?事情怎么越发的扑朔迷离? “姑姑。”水冰兄妹异口同声,又十分有礼对着长辈行晚辈礼。 水嫚霓了然自己的晚辈们是判断出来了,笑着说:“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紧接着,她将自己的身边人介绍给晚辈们认识,“这是你们姑父,玄天一界的上南信使,南陵舟。” 水冰兄妹不会过问水嫚霓是何时成家的,只是有礼貌地喊道:“姑父。” “我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南陵舟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水冰兄妹道谢完才收下礼物,只不过水清漓发觉这位姑父好似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姑姑,姑父他……”他欲言又止。 水嫚霓晓得她侄子未言尽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温和地应和:“姑姑明白你想问什么,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咨问一下你的小妻子。” 闻言,水清漓和冰璃雪的视线纷纷转移至君芩默的身上,但是她并不知道,只因她还沉浸在自己方才见过的画面之中。 那么颜爵呢?君芩默前面在与水嫚霓、南陵舟聊天之时,他并无分神去关注着。 至于为什么呢? 是因为时希他们在当时传来灵犀千里传音,说是有急事找他这位司仪。 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为此他只有联通他们,继而先把这边的事情放一放,改为和他们探讨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 第96章 流言四起,两败俱伤 君芩默一没出声,二没反应的状况令水清漓一下子慌了神,风驰电掣地冲到她的面前,自己的双手紧紧按住她的双臂,急切又恐慌地喊着:“默!你别吓我……” 冰璃雪的眼神亦是充满着对自己嫂嫂的关切与担忧,欲要上前一步时却停在原地,只缘她明白只有哥哥能够稳定嫂嫂的状态。 水嫚霓反倒没想到她的侄子竟然用情至极,纵使她听说过他们的传闻,但亲眼所见是自己直观的视角,仍旧觉得震撼不已。 还有她家傲娇、嘴硬心软的侄女亦展露出平日里没有的情绪,和清漓变得一样情绪外露,对待这位曾经是人类女孩,现在是女仙的君芩默,她们的关系居然密切极了。 南陵舟并无太多的反应,只是在想着一些事情,总认为当今太过于顺利,就连他家霓霓得到宗济的计划亦过于一帆风顺。 那人的警惕心非常高强,就算那人有软肋,听信他家霓霓的言语,可凭借影司在外候着,他们当真不会怀疑这一点吗? 一切太顺当,那就十分不对劲了。 “默……你看一看我啊……” 水清漓极具恐惧的语调使得愣怔在原地的君芩默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思绪。 她来不及细细考量什么,快速出声呼唤自己的爱人,“阿漓……” 听见回答后的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牢牢抱住她,嘴里不断呢喃着一个字,“默……” 即便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依旧没有选择推开他,反而是一遍又一遍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一直回应:“不怕,我在的。” 另一边的颜爵已经和其他阁主们商讨完毕,因为火急火燎的事情是女阁主们受不了庞尊、金离瞳和黎灰的所作所为。 至于怎么会变成这样?请看vcr。 第一次是庞尊惹白光莹生气,被她赶出雷霆轩,结果他直接前往花翎的花海潮,征得对方的同意,就摘取人家半片花田的花回去哄自己的爱人。 第二次是金离瞳不知怎的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和罗丽在这次的短暂和好后,未来的某天将再次面临分道扬镳的局面。 因而,他先是去找自己的姐姐。 金莲听完,认为自己弟弟在杞人忧天,亦沉浸在他以为的世界中,更是他怀疑自己的感情,二话不说地把他赶出府邸。 哪有人(仙子)竟能给自己未来的感情变化下一个果真不顺利的结论,被扔出家门都算是一件小事。 其次是他知道水默夫妇不在净水湖,转头登门拜访四时钟的时希,向她寻求帮助。 她的说辞和金莲的不相上下,只不过她这边多出一句,不管时光荏苒,记得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也许便不会有后悔的记忆片段。 第三次是黎灰经过那次和水清漓、风昀年的聊天,当下明晰自己的决定许久,因此,他曾去过情语塔找艾珍。 请求她帮忙恢复自己的童心,他想重新回忆一遍那些时光,她并未觉得这需要花费大量仙力来解决,一口气地答应帮忙了。 第四次,这三位一同去往毒夕绯的汐毒府,要不是她有自己的认知,理解自己府邸的周边全是毒,还真以为有这么受欢迎呢。 他们无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庞尊与金离瞳想借由她之手,当爱人生气时,请她当下信使,侧面哄劝自己的爱人,黎灰则是恳求她向时希送达一句言辞。 她没法拒绝其中两位的“无理”要求,他们总归是自己相处千年的好友啊,另一位她只能助三次,剩下的他自己看着办吧。 几乎四件事情轮流交错在一起。 起初女阁主们以为他们只需一次襄助,没想到他们竟自是一回生,两回熟的程度! 所以到了后面,她们撂挑子不干了,哪有他们这么薅她们的时间来让他们追妻,他们还不如通通滚一边去。 然后又找上颜爵,只让他管管这几个。 他闻听全过程后,想笑却不能笑,不然自己怕是收到好几个眼神杀了。 水水和嫂子不在仙境,你们仨就嚯嚯其他人,可真行啊。 我那英俊风尘的哥和那优雅知性的嫂子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 你们怎么不找风昀年和乐音呢?只因不熟是吧,可臭阿灰肯定熟络啊,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位的心里想法无谁知晓。 实际上黎灰不想找风音的原因是怕提前令时希知晓自己的抉择,他本就是想通过毒夕绯和花翎之手,借缓一下他们关系的僵硬程度。 因此,颜爵的结论是严禁他们劳烦女阁主们再帮这些事件好几回,自己琢磨琢磨。 不然长期如此,如果她们对他们的怨念如滔滔江水般重,四位要是联手暴揍他们一顿的话,他们不许叫苦不迭,亦不许骂人,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 回归现在的时间线。 水清漓的情绪全然被君芩默安慰好。 大家归落在沙发上,水嫚霓和南陵舟在此处变出双人沙发坐下,省得再飞回王座。 “夫人,姑姑说你知道姑父的身份来源?”水清漓向君芩默柔和的开口问询。 一听原来是这件事情,她思虑片刻,再平静地与他们解释道:“旧事如薄烟,既已烟消云散,他便是现在的身份,何必追寻过去之事呢。” “我只能说他没理由伤害姑姑,也不会伤及你们,更对王座之位不起半点觊觎,他只是与姑姑两情相悦,再无其他心思。” 说至这里,她要继而说出的言语就像被卡在咽喉里,整个人全停顿了一下,又似乎想起她和他过去的时光胶囊一样。 一会儿,接着响起她带着些许忧伤的口吻:“阿漓,是你教我的,我们要珍惜当下,过去的种种因皆会变为一种特定的烟云轨迹,我们只需静赏它最后的去向。” “好,既然夫人开口,我听夫人的。”他了彻她的话外之音。 下一秒,转头对着南陵舟嘱咐道:“对于姑父曾经的身份,我不再多问,只望姑父好生疼护我和妹妹的唯一亲人。” 对方郑重地回应:“放心,我会的。” 待这段对话结束后,关于当年的所有事情,他们自是需要了解真正的来龙去脉。 在这之前,水嫚霓先回答君芩默前不久问出的第二个问题,“对于你的身份,我是从来通晓的,而且你应当不知自己的身上有特殊的磁场保护吧?” 君芩默一愣,诧异道:“我确实不知。” “你的磁场保护是你自身拥有的,亦是她留下的后盾,任谁都无法窥探你所在之处的画面、交谈等,以及会成为你的底牌。” 听到水嫚霓的简单概述,君芩默颔首,真诚地言说:“我明白了,谢谢您。” 只是既定轨迹而已,她怎能承担起这句道谢呢,她摆摆手示意不用谢。 于是,她给他们讲起当年的事情…… 五万年前,有幸得到水润玮的仙力而幻化成仙子、亦成为王室公主的人确实叫水嫚霓,就是他们的亲姑姑。 关于偷窃力量一事,其实压根不存在。 之所以后面出现力量削弱的现象,是因为她自身修炼的法术是以木芙蓉为主,其身源是生在陆地上的,不是水下的芙蓉。 于她而言,他的仙力只是一个巧妙的契机,使得她成人形的契机。 自诞生以来,她素来以较高洁、美艳、人见人爱的形象示人。 对待兄长嫂子尊敬有礼,俏皮有度,从不过问与插手王国之事,当他们询问自己时,只会提出自己的见解,仅供他们参考。 对待自己的晚辈更是关爱有加,从不苛刻,有任何稀奇新鲜的玩意必送,陪伴他们的时间多过自己游玩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水嫚霓想要亲眼目睹玄天一界的景象,便不由分说地前往。 然而,天道是能知悉所有地界的走向,亦早已贪图着千洛栀的晶骨。 当它望闻到水冰王国和叶罗丽仙境的异曲同工之妙,又察觉水嫚霓的动向,它的布局与计划就此生成和施展。 它用自己的力量抓捕她,并将她囚禁在忉天苑,甚至挑筋断骨,封印她自身的仙术与气息来源,用束缚阵使其不能逃脱。 她昏迷醒来时,自己的空间只有一片黑暗,仔细嗅闻一下四周全是血腥味。 她不禁皱起眉头,欲要动弹一下,却间接发觉那些味道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自己的四肢无力且痛感传遍全身,双腿双臂还被铁链紧紧地铐住。 不得不让她猜测自己的处境是别人专门为困住她才这般做的。 故而,五万年后回来的“水嫚霓”是天道以水嫚霓的自身条件创造出来,本名为“蔓妮”。 不但读音、模样和身形全是一致的,而且蔓妮还拥有水嫚霓的所有记忆,谁会怀疑她是假的呢,只能用“性情大变”来形容她。 从头到尾,她皆在接收着天道给的命令,王国所经遭过的变故,全部是她所为。 比如予水润玮冰雯的下毒;跟着他们去仙境;认识宗济、君九凛他们;冰璃雪遭受王室禁地之故;王国禁术传授给别人;联合造反;故意引起王国子民的恐慌等。 包括当年那一次的大战,她本来的计划是拉整个王国陪葬,里面的人数自然有水润玮送逃至叶罗丽仙境的水清漓和冰璃雪。 可惜,她并未完成完备的计划,只因她用着水嫚霓的身份,对宗济产生了情感。 那一战发生的前七天,季舟已然找足证据,证明性情大变的“水嫚霓”并非真正的王室公主。 他还拉下面子去求自己的好友郁羡之助他,言明自己心悦于她,身份悬殊,只唯她安好,请对方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她在哪里。 郁羡之了然自己的好友并不易动情,好友的世界里只有守护谁和他这个故交,难得好友相信感情,这一点忙,他必然同意。 然则,他将事情转述至凉衪与千洛栀的耳中,致使他们明晰这盘棋局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么他们有必要寻回真正的水嫚霓。 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六天时,千洛栀寻找至水嫚霓的具体方位,正是位于天道的隶属范围内。 它分明是冲她来为主的,居然不惜绕了这么一大圈子,那么,她偏偏不让它如愿! 故此,她动用自己的晶骨力量把水嫚霓救了出来,并且为对方疗愈好一切的伤,再呼唤季舟来趟云渡庄园,使得他有机会,将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全然讲给对方听一遍。 在得知自己敬重的兄长与嫂子身中剧毒,根本没有一丝的生线机会时,水嫚霓的情绪变得怒气填胸与伤心疾首。 她恨透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蔓妮,恨死计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天道。 末了,当天的大战,水嫚霓易容混入王国,当她看见蔓妮杀害自己的亲人,利用木芙蓉的功效,释放出遮蔽万物、令其睁不开眼睛的红雾,自己亲手杀掉这个冒牌货。 她不仅抹去自己的易容法术,还把蔓妮的言谈举止在一日之内学得九分像,从而用此身份继承王国,真实身份被掩埋在黑夜。 她非但没有让手下追踪海沢他们的情况,只说他们是苟延残喘的狗,不足为惧。 更没有当着手下的面前提及如何安排水润玮和冰雯的后事,显而易见,她是有私心的,只想自己私下处理,亲自完成罢了。 和他们说的是,现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举办女王仪式,让王国的子民们认清谁才是真的主子,其他的事情全盘放一放。 结果,安稳一个星期后,你鹜他们在王国里散布水润玮和冰雯是因当年一战而消逝,是为守护自己的家园和子民们,大家要谨记于心啊,每年的冬霜日记得祭拜他们。 为此,水嫚霓得知时,她怒火攻心,对这几位不悦至极,借别的借由狠狠地鞭打他们一顿。 自此之后,她立威成功,水冰王国真正由她这位王室公主来继承,也被他人信奉着,只不过她是顶着蔓妮的作风和性情生活,不再暴露自己原本的模样。 仙境那边,凉衪在处理完一系列的后续之事,全身心投入地陪伴自己的女儿五年。 之后,他和水嫚霓有过一次会面之约。 内容是探讨凉芊默、水清漓和冰璃雪的未来,怀疑当时丧生的宗济并非真正的他,以及复盘与梳理所有事情的机缘巧合。 当他们得到结果时,已当机立断地决定好各自的选择,一个操纵全局,一个站在对面,齐心协力地向罪大恶极之人讨还血债。 亦是在这会,季舟改头换面,以南陵舟的身份重新回至她的身边,成为她的心腹。 数年的精心布局,暗中的紧密联络,成为他们有史以来最重要、最为隐秘的行为。 回忆完毕,水嫚霓仅仅叙述到她成为王国的女王,没把后面的布局和盘托出。 他们现在只认为是宗济和凉衪的对棋,那么她是控制棋局走向输赢的关键,尽管那人怀疑她,她自有自己的决断与分寸。 偏巧,她对凉衪还有一步的布局是不知情的,那意义在于百利而无一害。 这下,水默夫妇和颜冰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处处透露着合理,却觉得刻意,有些事情能对上号,理由却显得牵强。 原来,不为人知的过往是本该为棋子的蔓妮对宗济生出情感,她肯定知道宗济爱的是千洛栀。 他奉行着得不到就毁掉的病态,她自然毫无犹豫地答应他的要求,配合着他的计划,心甘情愿地当一个指哪打哪的刽子手。 那必定没有她能做不出来的事情啊。 水清漓面色凝重,口吻肃冷,“姑姑,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就由我和妹妹去做,不用您继续操心过度,伤身体。” 对于水清漓说出的言语,水嫚霓立即摇头,否决道:“我只能在你们的面前暴露自己不是蔓妮,在他人面前不行,并不能全权交给你们。” 紧接着,她语气严肃地表述,“你鹜、你鹭、你十一并非我的亲信,而是那人的亲信。” “我的人在蔓妮和那人联手之时,他们差点被全部歼灭,其他三位对我忠心耿耿,宁死不屈。” “只剩下柒柒和姎姎审时度势,选择弃车保帅,得以苟活下来,她们重新规划自己的路,仅为选择合适的时机为我报仇。” 她的亲信跟随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年,哪怕蔓妮学得再像她,什么都像她,他们依旧笃定蔓妮绝不是他们的公主! 闻听此言,水冰兄妹的脸色闪过一丝皴裂,不可置信地问:“你柒和你姎吗!?” 水嫚霓知道水冰兄妹想的是什么,失笑一会,才跟他们诠释道:“你们当时斩决的人是亡灵镜像人,不是她们的真身。” “那就好,那就好。”他们松了一口气。 水嫚霓不再有叙旧之心,也并无弯弯绕绕,直言快语:“清漓,璃雪,你们方今不适合待在王国这边,待会就得速速离开。” 冰璃雪面露狐疑,“姑姑,你是担心你鹜他们的监视吗?” 未等水嫚霓回话,南陵舟从沉默寡言的状态抽离,应和:“那人心思缜密,三日内你们和霓霓没有散播针锋相对之事,五日内风平浪静的话,只怕他会加派人手,更直白的起疑霓霓。” “所以我们待会演一场戏,场面必须激烈、放出的言辞定要狠绝,离开时,清漓和璃雪记得倒在自己爱人的怀中,呈现虚弱的神态,随即速回仙境,不要再回来。” 这个决定是保全棋局不受影响,亦保证他们回仙境的途中不会遭遇不测。 因为他和她担忧的是你鹜他们半路回来王国,影司他们又忽然在路上埋伏,即便不重创,起码得与他们僵持到损耗他们自己的元神之力。 元神之力并非像仙力那般简易恢复如初,而是要依靠漫长时间的修炼才可一点一点地复原,所以他与她只有催促他们离开。 “我……”水清漓闪烁其词。 水嫚霓不是对自己的晚辈们的音讯一无所知,她给出自己的肯定答案,“姑姑晓得你和芩默即将举行婚宴,到时我和你姑父会借由其他人的身份出现,不用担心。” “好,姑姑记得来。”水清漓轻声附和。 水嫚霓笑了笑,“姑姑不会缺席的。” …… 时间过得很快,仅仅一个小时,水冰王国便传来令王国子民们震惊的消息。 水嫚霓和水冰兄妹竟然彻底决裂,血缘关系形同虚设! 据说霓女王与水皇的打斗异常激烈。 水皇的水之力强悍无比,径直摧毁了具有悠久历史的锦淳大殿,同时还自如地操控好几个水龙卷硬控住回至内部的你鹜他们。 相比之下,霓女王的水之力稍逊一筹,面对水皇的强攻,她被打得节节败退。 原本,霓女王企图借助长辈的身份来压制水皇和冰王女,以舆论之势来让水皇失去王国子民们的民心与支持,但这一招并不奏效。 水皇和冰王女的攻击更加猛烈,招招致命,中途时,霓女王被冰王女击飞好几米远,还吐了好几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最终的局面是王室宫殿被他们的决斗毁得一片狼藉,两败俱伤。 你鹜等人被重创;霓女王陷入昏迷;水冰兄妹因使用力量过度,昏倒在各自爱人的怀里,被他们的爱人带回叶罗丽仙境。 暂时接管王室内部的管理者是南陵舟,他可是霓女王身边的红人,又是名义上的心腹,他们甚至听说他还有别的身份。 是以,别处更是在散播着别的小道消息。 比如水皇后望见水皇与冰王女倒下时,她直接撂下一句狠话,说:“水嫚霓,南陵舟,今日之事,我定让你们千万倍奉还!” 再比如,海沢他们和莘梅她们为牵制南陵舟带来的人,均因拖延战术而受了内伤。 再比如不知从何流传出一件秘闻,纷纷在说着当年水君王和水王后的逝世并不单单是因当年的大战,更是另有隐情。 一时之间,水冰王国的流言蜚语四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其他地界。 全然远离水冰王国,正在回往仙境的水默夫妇和颜冰。 当他们听到这些有鼻子有眼的音讯时,不禁想感叹一句人言可畏啊,若非他们是当事者的身份,恐怕要全数以为是真的消息。 第97章 婚礼前夕之请柬 原本刚回仙境半日的水默夫妇,就被小仙子与精灵们恰逢碰见她在闹,他在笑的画面。 他们便暗自在私底下讨论着水王子和水王妃好恩爱哦,还是天天形影不离。 最佳的金句是出自于小野叶的口中。 当时,她一脸嗑到了的表情,还不忘记点评一句:“水王子就像是漂亮姐姐的小手办,她在哪,他就在哪,更是招招手即能使高傲冷漠的他乖乖地走往她的身边。” 结果闻讯他们回来的其他仙子们,迅速集聚在净水湖的森林入口处。 放眼望去,就连平日里很少踏出自家圣地的时希都来了,亦别提找过水清漓聊感情的几位男仙子,更别提和君芩默关系很好的罗丽与白光莹,及算是熟络的几位女仙子。 不是夸大其词,几乎仙境里名列前茅的圣级仙子和大仙子均汇聚于此,场面十分壮观。 衵衵被这一情形给吓一大跳,它守着净水湖这么多年,何时见过它家殿下的居所的森林外这般门庭若市!!! 如果没有结界的阻挡,恐怕他们早已踏破门槛啊。 “天噜啦!!王妃,殿下!!!” 这道声音突兀而洪亮,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直刺进君芩默和水清漓的耳朵。 他们一同回过头去,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声音的源头——衵衵的身上。 此时,它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急切,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触手晃动的频率高,整体看上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一丝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安静的它如此失态,他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 君芩默轻舒双臂,直接上手揽过衵衵这只慌张不已的水精灵,声音柔和:“衵衵,发生什么事情了?” 它一边回答,一边用自己的小触手在比划着,“王妃,外面来了好多好多人!” 一听,她追问得仔细点,“嗯?谁啊?” “罗丽公主、时间公主、灵公主、御王、雷电尊者……好多好多,都是圣经仙子和大仙子们。”它像是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飞速地说完这句话。 听完衵衵的言辞,水清漓没有沉默,转而是淡淡地出声:“他们现在怎么全来了?我们还打算晚些时间亲自把请柬送过去。” 他的问题,君芩默同样没有答案,狐疑道:“可能有事吧?” 他搞不懂这群仙子聚齐在自己的净水湖是哪一出,还头头是道地表达:“若是庞尊他们有事,我大概明白和什么有关系,可时希她们是要找夫人你吗?” “也许是吧,我们出去看看。”她回答的语气皆带着些疑问,亦不敢肯定她们如此统一的行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他们边走时,她边跟他说着:“阿漓,要不你把罗丽她们的请帖给我,若是来找我的话,方便直接送给她们。” 他未拒绝她的提议,以一种“劳烦夫人”的口吻回话:“好,那辛苦夫人替为夫分担一些流程了。” 其实如果认真回想的话,她基本每次提议什么,他从来不拒绝,亦不打消她的积极性,回回更说的不是“这是你应该做的”或者“你分担不是正常之事吗”等类似的言辞。 而是说“辛苦她什么什么”,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本来她提出来的言辞与这些事确实是谁应当的分内之事,恰恰因为他的话,反而变成了帮他忙,还是不辞辛苦的那种。 所以这样一来二去,不仅使她觉得自己好像挺有用处的,他亦是需要自己的,还会得到自家夫君的夸赞,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除非她用自己来当任何事情的挡箭牌或者以身犯险,他才会体现出拒绝二字。 森林外。 大家对于彼此现身在这里,既感到诧异,又觉得好像哪里挺合理的。 直到水清漓和君芩默出来时,大家瞥见后,纷纷从交谈的氛围抽离出来,众说纷纭地对着他们喊了一句:“水王子\/水王妃。” “水王子,无忧公主\/默默\/漂亮姐姐。” 压根不难看出来,前面的昵称定是一群男仙子喊的,后面才是四位女仙子+罗丽+艾珍喊的,仅有冰璃雪、颜爵与金莲不在场。 这里的位置不太好分成两批来说话,也没地方坐。 于是她带着女仙子们进入净水湖的周边,他带着男仙子们前往内阁算了,在过去的路上,他还使用传音让颜爵立马过来。 冰璃雪自然是想着去找自己的嫂嫂,不然自己待在冰晶宫干嘛呢。 如今,她的冰川的消融速度缓慢,因此对于那些需要生活在冰面的生灵,她并没有十分的担忧,自己更受之不了丝毫的影响。 内阁。 先是水清漓、颜爵、庞尊、黎灰和金离瞳来到此处。 片刻后,风昀年、风北昀及星尘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这,他们均是被水清漓叫唤过来的,至于荒石嘛?他是被颜爵喊回来的。 “你们几个来我净水湖做什么?” 水清漓抬眸,用淡漠的眼神审视着有几个仙子,语气不起一丝起伏,十分寒冷,话里的几个无疑是庞尊、黎灰和金离瞳。 人(仙)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碌的状态,他们自是并不例外。 闻听这句言语的其他几位,心底的那一股没用的默契飘出来了,不谋而合地看向他们,倒是想听听看他们能说出怎样惊天骇闻的事情。 “那个……嗯……就那个事情。”庞尊、黎灰和金离瞳异口同声地支支吾吾。 纵使其他几位听不懂这番说辞究竟是何意,可水清漓的心里清楚得像个明镜似的,断然了然是何事。 他的眼皮子一跳,嘴角抽搐好几下。 这几个当真将他当成什么情感大师,他们的情感问题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能动手解决吗!脑子长哪里去的!谁谈的!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他们次次打扰他和他夫人的清静时光。 沉默须臾,水清漓连正眼都没瞧他们一下,直接无情地拒绝:“滚,自己解决。” 他的声音仿若万年寒冰,冰冷而决绝,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 听到这话,他们赶忙如小鸡啄米般出声哀求着:“别啊,我们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他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们,只好云淡风轻地讲述:“没空。” “你怎么就没空了!不可能!”他们说话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八度,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我有没有空还得向你们报备?”他斜睨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仿佛是从地府中爬出来的修罗鬼,散发着令他者胆寒的气息。 他们自然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们哪有这个意思!” 他再次冷漠质问:“那你们叫嚷什么?” “我们……我们……”他们如鲠在喉,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像样的回话。 水清漓见庞尊他们无话可说,强制性跳过这个话题,随手变出十一张婚宴请柬,有八张对应名字的请帖飞到在场诸位的面前。 风昀年是第一位伸手接过的仙子,他径直地打开来看,发现里面的内容均用金粉书写着。 有几个字眼还特别加粗了,写的是“君芩默∝水清漓喜结连理”,下面则详细列出了婚礼的时间、地点等信息。 “清漓,她不是早已成为你的妻,你们怎么还要举办婚宴呢!”他惊目骇耳地说。 闻言他的言语,其他几位感到震惊,马上接过面前的请柬,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对于里面的字字句句,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他们被此等消息惊得合不拢嘴,一时半会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鬼寂的氛围,迅速向大殿的蔓延开。 “这……这……这……”颜爵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可这会亲耳听闻,仍旧被诧异得说不出来话。 “水啊,你和小默二人是早早地被公认为仙境的夫妻一体,为什么还要办婚礼?”星尘也有些困惑地问道。 “啧,哥,星尘,你俩一个好歹有过爱人,一个正在热恋期,怎么还能问出来这种问题的?怪不得以前是活该单身。”风北昀是一点不留情面,大大咧咧地吐槽他们。 水清漓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嫌弃的意味十足,“我难道不知道水王妃的契约意味着什么吗?” 随即,他与大家补充阐述:“办婚礼只是给我夫人的仪式感,她有爱美的权利,亦有独特的婚纱梦,那我作为她的夫君,予她了结心愿,不行吗?” 甚至他在讲完之后,对着他们不忘记补刀一句:“你俩怪不得难讨到爱人。” 被怼的二位:“……”明知道他腹黑,我为什么要嘴欠,我惹他干什么呢? 没出声的几位:幸好我们没有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不然就得像他们一样挨说了。 水清漓手里的请柬这会剩余三张,他只把名字是修竹、谢无赦和谢无冕的交由星尘,让他跑一趟九冥一族去送,至于君九凛和卿沂的那两封,当然是他亲自登门送。 徒留他们在内阁讨论着这件事情,庞尊、黎灰和金离瞳因此事而将自己找他的原本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净水湖那边。 周边的环境春和景明,位置亦有些空旷,为此,君芩默使用仙术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一座小型花园,仅供招呼客人。 海边别墅仅仅来两三位客人,那就还好,可惜来的太多仙子太多位,净水湖的水流怕是得沾染她们的气息,她家阿漓又不喜这样,否则他得把湖底给掀了重建。 冰璃雪来往此地的时间恰好。 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的请柬还有乐音、金莲、千珏、弦月和修槿的名字。 最后,她只能拜托罗丽帮她联系金莲,时希帮她联系乐音,自己联系千珏她们。 人数终于齐之后,君芩默将婚宴请柬一一交至她们的手中。 她们反倒是不觉得有些稀奇与惊讶,就凭水清漓对她用情至深的程度,想举办婚宴是一件不偏离轨迹,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只不过当她做完这一切时,她再度拿出来四张没有署名,一封特殊印花与写有“父亲”二字的请柬给与千珏,并言明一句: “纵然你未和我说过我的父亲到底身居何处,我想你亦有方式与他见面,所以委托你把此请柬送达他手里吧。” “替我告诉他,即便我现在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我还是很希望能在自己的婚宴上看到他,也希望他能够保重身体。” “我期待父亲和我见面的那天。” 千珏明了君芩默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罢了。 “好,我会传达小帝女的意思。”她一口气应下,随之,再一次出声确定道:“其他无署名的是赠予您父亲的亲信吗?” “嗯嗯,麻烦你了,千珏。” 君芩默的话音刚落,千珏便转身离去净水湖,弦月和修槿更是一模一样的行径,她们得回去不同的地方完成自己的任务。 对于这一点,她是依然明晰的,因而并不会责怪她们。 继此之后,她总归有时间向其他的女仙子们咨问她们因何而来的时刻了。 “对了,你们怎么会一起来这边?” 当君芩默询问的话匣子一开,女仙子们的言词紧锣密鼓地接踵而来…… 先是罗丽无奈的声音响起:“金离瞳一天天净惹我生气,这算小事,结果他成天胡思乱想什么,我和姐姐都安慰他好几天。” “一直言明我和他不会分道扬镳,错过这么些年,我只想好好的度过时光,结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想。” 金莲的神态照样是莫可奈何,“若不是我和罗丽在他身上查询不到任何不好的法术迹象,都要怀疑他被什么法术下降头了。” 其次是白光莹的嗓音:“庞尊天天表现出一个惹我生气的小妙招,他居然还觉得挺好!我受不了他,白天基本去找罗丽。” “她当日听说你已然回来,迅速过来找你,我懒得回雷霆轩,索性跟着她。” 听完她们的缘由,君芩默无奈得笑出声,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增进感情的招式?谁教他们的啊? 他们难道没想过生气的方式是个损招与坏招吗,惹女仙子生气或生闷气,他们就不怕她们的仙子身在哪一天会突感不适吗? 她直白地出主意:“下回,你们在他们开始作死或欲要惹你们生气之际,反手把人赶出家门半个月以上,他们就老实了。” “好办法,我们下回试试。”她们仨一口同音。 花翎与毒夕绯觉察君芩默的视线正在悄然地转移至她们的身上,没等她的盘问,她们暨同声一辞: “我和夕绯\/灵儿在家里闻听小仙子们的讨论,从它们嘴里晓得你和水王子已经归返,便打算过来你们这边躲个清闲。” 她面露思疑,“嗯?为什么?” 提起这个,她们俩真是一把火,恨不得把这三位吊起来,放在一堆火上面烤了。 “还不是因为黎灰、庞尊和金王子那三个家伙,他们非但占用我和灵儿的宝贵时间,而且还让我们充当他们的线人。” “庞尊与金王子是回回跑往我的花海潮,我不是不让他们摘我的花去哄罗丽与光莹,可也不能回回采摘我花田里那半大片娇艳欲滴的花啊。” “本以为只需要我帮他们两三次忙,答应下来也不成问题,谁承想他们竟然妄想让我从始至终都给他们当线人。” “后来我们去找颜爵,希望他管一下这三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结果也是无济于事。” “我们实在不想被他们絮絮叨叨,转念一想,想起他们惧怕水王子,干脆决定来你们这里避避风头咯。” 毒夕绯和花翎一前一后地交错说话,这一连串的抱怨,就像决堤的洪水泄流,滔滔不绝,君芩默全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怨气。 她和她家阿漓才离开短短几天,他们惹是生非的本事,比起真正发生棋局之事时,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她自己被他们如此消磨时间,充当他们的线人,恐怕不仅会撂下挑子不干,还绝不留情地将他们扔离仙境,让他们没有机会原路返回。 “原来如此,我与阿漓的地方宽敞得很,你们想在哪里躲个清净即行,无我们的命令,任谁也进入不了,安心待着吧。”她的回答犹如给她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毒夕绯和花翎纷纷点头,深感谢意! 至于艾珍?她并无抱怨的事情,只是随着她家时希姐姐一起过来而已。 不仅让她收集到很多甜甜的宝情糖,还见到她的乐姐姐,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呀! 君芩默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位女仙子的身上,“那时希你呢?” “我记起某些事情,想要过来寻个答案。”时希的回答很淡然,若认真听,会发现她的语调有一丝颤抖的声线闪过。 君芩默不是很懂此处为什么会有时间公主记忆中的答案,偏巧她从来不追问他者的私事,只向对方确认一下,“如果净水湖有你想要的答案,那你方今是全然找到了?” 时希颔首,“找到了。”因为你就是我历来想要找寻的人啊…… 书棠姐和青时哥大概没想过我会在这个时间段竟能想起来,那天你们对我施展遗忘法术的事情,你们的对话,我已全部知情。 她的心里想法,只有自己知晓。 她是怎么恢复的?是那天过后的没忘,还是有谁解开他们对她施展的记忆封印? 君芩默得到答案,平静地回了一句:“那便好。” 然而,她不曾留意至时希的眼眸略微展露出对自己的思念,其他的女仙子尤其沉浸在她们的对话当中,无谁发现时希的失常。 冰璃雪刚刚没有打扰君芩默处理这些事件,自己倒是坐在冰莲花上面闭目养神。 直到她听见自己嫂嫂和时希的谈话声结束,这才睁开双眸,开口喊道:“嫂嫂。” 自从君芩默将自己的角度转换成冰璃雪的嫂嫂身份,她总是格外关切对方的状态,亦会下意识回应:“嗯?冰冰,怎么了?” “后天的婚宴,我能不能站在嫂嫂这一边啊?”冰璃雪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君芩默笑了笑,婉拒道:“这可不行哦,你是阿漓的妹妹,是婆家人,理应站在你哥哥那边,从第三方视角见证着他的幸福。” “好吧,好吧。”冰璃雪满脸失落。 君芩默知悉冰璃雪的想法,安慰道:“没事,等你与颜爵何时打算要办婚宴,我把你哥轰到另一边,就我一人站你这边。” 冰璃雪认为这个决定妙极了,一拍即合,“好!嫂嫂,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这是我们姑嫂俩的秘密,你哥与颜爵就是无关紧要的人物,我们不管他们。”君芩默回应冰璃雪时,她的面色柔和,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一丝宠溺。 …… 女仙子们待在净水湖足足聊了两个时辰,最后她们一致认为待在此处虽然甚好,但还是决定别打扰水默夫妇的甜蜜生活。 从森林入口处散去后,她们各回各家。 水清漓从宜杦之宫返归净水湖,方刚现身时,他抬眸便看见他夫人依然在上方等着自己的归家,心底一软,直接闪现至她的身边,搂住她的腰和她哼哼唧唧地撒娇。 他们耳鬓厮磨一会,双双回至水玲珑宫后。 二位才想起自己的手中还有好几份请柬未送,那些名单写着的名字分别为水嫚霓和南陵舟及八位仙境使者。 他们自身定然不能回水冰王国,只能派海沢他们和你柒接头,暗中送往王室内部。 关于八位使者的请柬,他还是使唤自己的水精灵去送达姚书棠与褚青时的手中,让他们分予其他几位,省去问东问西的麻烦。 …… 云渡庄园。 天空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闻声的几位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灵宠正驮着一位仙子缓缓降落。 待看清来者后,正在远处的亭子里交谈着的容渟、容玺和郁羡之皆愣住了。 他们的心中暗自生疑: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小帝女的身边吗? 她飞往他们的身前,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三张请柬,使用仙力送向他们的手侧,然后开口道:“咱们家衪王呢?” “这偌大的庄园,肉眼可见之处并无他的身影,那他还能在哪里呢?”容渟的嗓音既有习以为常的声腔,又有一丢丢的叹息。 这话一出,千珏骤然发觉自己是多此一举,自千洛栀逝世,凉衪查清真相,今朝除了一贯待在她的墓碑旁,他是哪也不去。 改道前去满是栀子花的墓园。 千珏才刚踏入里面,即瞧见凉衪的脑袋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分明无言的气压,却能感受至从他身上映现出一股思念与压抑。 她轻叹一口气,心中真切他对她家帝女的情感之深,脑海里浮现一句话:“为什么相爱的情侣(夫妻),总是阴阳两隔。” “衪王,小帝女托我转达她的说辞和送东西给您,您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千珏的话语传往凉衪的耳中,他的心里不自觉地涌现一股对女儿亏欠的情绪。 “无碍,你进来吧。”他极其淡漠的回音。 征得凉衪的同意,千珏抬脚走至他的面前,用双手捧着君芩默准备的特别样式的请柬,就这样明晃晃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径直地递给他,朱唇轻启:“这是小帝女与水殿下的婚礼请柬。” 凉衪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封请柬,眼眸深处展露出复杂的情感。 他默默地接过请柬,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精致的花纹和极为特殊的质料,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女儿对他这个父亲的用心。 千珏静静地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凉衪的反应。 凉衪缓缓打开请柬,里面的文字映入眼帘,他缓慢又认真地阅读着每一行字,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思念女儿的热泪。 然则,当他看到最后一行的空白处,笑容乍然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法掩饰的忧伤。 因为请柬上写着一段话: “父亲,当我和阿漓知晓我的身世不凡,我便磨着君叔、卿姨和千珏各与我说过您与母亲的故事,以及不小心地听过他们说您对我这位女儿充斥着疼爱又愧疚。” “女儿不知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模样,亦不知那个性情的我是怎样,更不知道我们父女是如何相处的。” “父亲,女儿没有以往记忆,只有当今通过他们口中对您有稍微了解,但我想不管是父亲记忆中的我,还是书写这段话的我,我了然我们都不会产生怪父亲的心。” “是以,女儿希望父亲能够参加我与阿漓的婚礼,见证女儿幸福的时刻。” 凉衪深深地叹了口气,缄默许久,他迟缓地合上请柬,转头问询站于一旁的仙子,“小月亮要你转达什么话?” 千珏虽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但也没多问,依照君芩默的意思复述一遍,“小帝女希望您珍重,记得来参加她的婚礼,更期待您和她的会面之日。” 你和你母亲真的真的太像了,自己与我说过一遍还认为不够,转而特意叮嘱别人…… 凉衪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终究给出自己的抉择,“千珏,你回吧。” 闻听这句言语的弦外之音是我不去参加她的婚礼,千珏蓦然瞪大了眼睛! “衪王!”这声呼喊带着惊讶、不解及愠意。 凉衪听得出千珏的语调隐含着怎样的波动,他并无责怪之意,单单留下一句:“回吧,本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是啊,他做出的决定,谁能撼动呢。 离开墓园的千珏,心情突变沉重,自己不知如何面对君芩默,还有她那份满心欢喜与期待,更不知如何告诉她这个消息…… 明明她是万般期盼,果真要因凉衪的一句不参加而在大婚当天伤心欲绝吗…… 第98章 婚礼前夕之聚会 翌日,花蕾城堡。 罗丽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封请柬好几遍,她哪里想得到人类世界的时间明明才过去十年多,又带上今年暨是十一年,她和自己主人的结局各有不同。 她只能选择承担王族使命,同时用其余时间来好好享受自己和金离瞳共度的时光。 而她第一眼认定的主人,选择缔结契约多年、共同经历过磨难的主人,现今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人类妈妈应该放心主人了。 尽管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的主人早已成为水王子的王妃,是他的妻。 可她想自己应当要在此次补办婚宴的前夕,自在地和主人来畅聊一晚,那她能够搞一个只有她们女仙的小型前夕派对。 罗丽决计后,她立即做出相对应的举动,不过她率先联系的女仙子是冰璃雪,毕竟她们和君芩默的关系最为直接。 另一边的冰晶宫。 冰璃雪收到罗丽的音讯时,她正和颜爵在聊天,并未避讳他,没多想便联结起来,开口道:“罗丽,你找我是有事情吗?” “是的,我想趁着默默和水王子的婚礼前一天举办只有我们女仙聚在一起的派对,因为我觉得之后可能会很少有机会见面。” “终归棋局未定,当下的局面越是静得可怕,未来便越会出现不定期的波折。” “加上默默和水王子的感情亲密无间,所以或许这会是我们可以放松心情、无需担忧太多突发事情的时候。” 听完罗丽的回答,冰璃雪倒是理解对方的顾虑为何这般多。 自从她和自己的哥哥得知水嫚霓之前消失过,被别人顶替过身份,再度回来仙境这边后,就连她也会想这些的因果关系。 这盘棋局本来就不是一时兴起,筹谋的时间亦能追溯至久远的时间点。 罢了,那就先同意罗丽的想法吧,冰璃雪开始回话:“那我等下就前去你的花蕾堡,我与时希她们同为阁主,联系比较方便,我来转告她们,至于其他人交由你。” 罗丽闻言,觉得这是好主意,声音即柔和地回应:“好,冰公主,那我联系光莹她们,并且在花园等候你们的到来。” “没问题。”冰璃雪说完,挥手切断和罗丽的千里传音。 然而,听完这段对话全过程的颜爵一脸烦闷,他紧皱眉头,双手抱臂站在原地。 心里暗自思忖着:哎呀,好不容易有时间和阿冰多呆一会儿,享受一下二仙世界,这下反倒好了,我们不仅不能继续腻歪,还得一日见不了面,我不开森。 她怎会不知他的想法,出声抚慰:“好啦,别丧着一张脸,既然我们都想着和嫂嫂在婚宴的前一天聚聚,那你也拉上哥哥他们,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他乃是热闹必凑的艺术之灵,定然有这个主意的,但他依旧故作委屈地说:“阿冰~我想的哪里是这个,是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因而我才丧着脸的。” 他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伸手推开他靠着自己的脑袋,无奈道:“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现在还住一起,未来更无限,何必急于一时呢?” 接着,她一锤定音:“听我的,可以吗?” 他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却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好吧,那我听阿冰的。” 毕竟他深知她所言非虚,他和她要一起走余生之路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何时都能卿卿我我。 她哄完他,着手使用灵犀烛火的单传共鸣来呼唤其他四位女阁主,他亦入手联结其他的男仙子到自己的墨竹轩一聚。 待冰璃雪和颜爵从冰晶宫的方向离开,分别前往两个不同地点的时候。 罗丽那边断然联络好女仙子们,而且离得最近的白光莹与金莲已抵达花蕾堡。 期间,两边的人物陆陆续续地到来,差不多来齐时,两边暨只差水默夫妇未现身。 他们在做什么呢?画面调转水玲珑宫。 君芩默和水清漓仍旧躺在里间的床上,经过昨天之事,他们略微有些疲乏,现下他们呈现赖床的现象真是难得一见。 关于罗丽和颜爵前不久发来的传音,他们并未听见,故而还不知情。 “嗯……” 这声软而迷糊的轻哼是从君芩默的口中发出的声音,好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伸了个懒腰,想要翻个身来接续梦周公。 水清漓敏锐地感知自己怀中的爱人有即将醒来的动静,比她先一步睁开自己的双眼,意识随着他的举动而清醒过来。 “阿默。”轻声细语地唤着自己的爱人。 “嗯?怎么啦。”她似乎听见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应声,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语气。 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那一脸睡不醒的模样,双目满含着宠溺之情,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应着:“没事,我们再眯一会就起来,好不好?” “嗯~”她轻哼附言。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呼吸和温度,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 于是局面变成他发觉颜爵与罗丽发来的传音,他一边予他们传往回音,一边静静地躺在她身旁,等她慢慢地舒展困意而醒来。 大约十分钟左右。 她全然醒来,他温柔地扶起她的身子,顺便把罗丽的消息转述于她。 等他们的梳妆换洗完毕,这才前往赴约地点,不过他是亲自将她送到花蕾堡,目送着她走进去,而后转身去向墨竹轩。 爱意花园。 这些女仙子们终于迎来君芩默的现身。 她见大家皆在聊天吃东西,又在等着自己,马上飞向大家的面前,内心有着深深的歉意,歉疚陈述:“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罗丽握住君芩默的手,安慰道:“默默,你无需道歉啊,来早来晚都是聚。” 冰璃雪紧随其后地附和:“是啊,嫂嫂,何况我们是临时起意的聚,我们还怕打扰你和哥哥今天要提前布置好婚礼的相关事宜呢。” 其他女仙子的说辞亦是相与一口:“就是就是,我们最怕的是水王子不肯放你这位大美人离家,又不能与我们相聚于此。” 君芩默了然她们是在宽慰自己,让自己别有负罪感或者自责,心里涌起且饱满着来自于这群本身就很好的她们给予的暖意。 她顺着她们铺垫的台阶而下,笑着出声:“哪有这么夸张啊,我想去哪就去哪,他当然说了不算。” 以同样调侃自己的方式来接话,既不让她们的话掉落在地,又不会感觉尴尬。 闻言,原先和乐音说悄悄话的艾珍忽然跳窜至君芩默的眼前,诚实地摇摇头,对着她讲:“芩默姐姐,仙境人人皆知水爷爷是妻管严和宠妻狂魔。” 话音刚落,大家一愣,一致认为她实在是太可爱了,又被她的实话惹得哄堂大笑。 这么欢声笑语的氛围能维持多久呢? 顷刻,君芩默想起冰璃雪的言词,回忆了一遍三个主题的场景与细节,跟她们诠释:“按照常理来说,原本的确需要提前规划好一切的流程。” “但阿漓是趁着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完完全全准备好一切,真的周全到所有事宜,因此我只需要换好新娘服什么的,坐在君叔和卿姨的宫殿等候他的接亲。” 一听,冰璃雪发懵一瞬,随即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音量:“什么情况?!哥哥居然闷声干大事!?” 其他的女仙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音吓了一跳,头一次见晓她的情绪波动有如此高的起伏,目光纷纷变更至她的身上。 毒夕绯玩着自己的小章鱼,好奇地发问:“听冰妹妹的意思,你好像知道点什么具体内容啊?” 冰璃雪回过神来,连忙讲明:“此前哥哥只是说举行婚礼,定三个主题仅供嫂嫂亲自挑选,随后他们一起布置。” “我当时觉得可行,又因他是我哥哥,嫂嫂也是我认可与深交的人,然后我和他说,若是需要帮忙,自是可以随时叫我。” “谁曾想是嫂嫂说的情况,哥哥究竟何时变动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和我说!难道我是颜狐狸的碎嘴子吗,我会告诉别人吗!” 她越讲越生气。 她理解自家好哥哥欲要亲力亲为的心,这固然没问题,更没有一丝一毫的错。 偏偏他不能提前知会她一声?好歹让她这个妹妹对哥哥嫂嫂的婚事有点参与感啊! 不知道的仙子和精灵们还以为他们是手足相残的兄妹,恨不得谁会天各一方呢! 大家清楚冰璃雪的生气点在哪,轻叹一口气,她们不宜插手太多,是以,这为他们兄妹的家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处理吧。 君芩默走往自家小姑子的身侧坐下,耐心且温和地出言抚平一下对方的情绪,她脑海里骤然迸发出一种感觉,便是自己特像这兄妹俩的调和剂一样。 须臾后。 花翎道出这件事情的本质,她温声道:“别的小情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了水王子这里的风向却变成包宠的,一点费心费神的疲累均不要对方受之。” 时希听到自家闺蜜的言语,神色极其司空见惯,淡淡地讲述:“他向来如此,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安心地享受婚礼,不用操心太多事情。” 大家颔首表示赞同,并未留心她的口吻虽平淡,却有一股非常熟稔的成分。 她们当今只想同时感慨一句:就水王子这样的好男仙,世间绝无仅有啊。 …… 墨竹轩。 这一堆男仙子聚齐在一起,颜爵本来一方清静的家全荡然无存。 此刻里面没有充斥着七嘴八舌的声音,反观桌上放着几瓶红酒、烈酒、清酒和茶具,肉眼可见,哪哪都有仙子坐着和躺着。 其实不用怀疑,红酒就是庞尊从自己的雷霆轩带过来的,烈酒与清酒便是风昀年自酿的酒,醇香四溢,不会醉人。 也不知怎的,今日不喝酒的男仙子只有刚刚赶来的水清漓、颜爵和荒石。 至于其他几位?呃,黎灰喝烈酒,风昀年喝清酒,庞尊和金离瞳喝红酒。 “你叫我过来看他们喝酒?”水清漓这句话明显是跟颜爵说的,还夹杂着一丝不满。 “肯定没有!没有!没有!”颜爵飞快地否定着,赶紧撇清自己跟他们的行为是毫无瓜葛的,向大舅哥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荒石望了一眼黎灰他们,转而替颜爵说话,“我们刚到没多久时,他们也找好位置坐下,皆是一言不发,直接开始喝酒了。” 水清漓紧蹙着眉头,问道:“没劝?” “劝不动,拦也拦不住。”荒石无奈地摊开双手,语气里的无可奈何清晰可辨。 水清漓冷漠地扫了一眼黎灰他们,直言:“给他们四个煮杯热茶,我来解决。” “行。”颜爵与荒石应声完,一个拿起茶壶泡茶,一个清洗茶杯,配合得相当默契。 只见水清漓面无表情地走往风昀年的面前,二话不说地抬手将酒杯从对方的手中夺过,然后猛地把酒泼在了地上。 风昀年压根没抬头,完全不知道是谁夺走他的酒杯,只感觉有谁洒了自己的酒,十分不悦地抬起头,后果便是窥见他那知己的冰冷面容。 起初刚想开口呵斥对方,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回自己的肚子里,一脸呆若木鸡地喊着:“清、清漓。” 水清漓冷冷说道:“继续喝?” 风昀年哪敢回答一个“喝”字,连忙用力拍了拍自己昏头昏脑的脑袋,结结巴巴地应答:“不喝了,不喝了。” 水清漓并没有再理会风昀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一边站着。” 然后他转身朝着庞尊、金离瞳和黎灰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罗丽魔法,水玲珑,细雨绵绵。” 随着他的法术落下,一片晴空万里的天空,猝然间变得乌云密布,有三朵欲要降下水流的乌云飘浮至庞尊他们的头顶上。 瞧见他打个响指,那三朵乌云的雨水即哗啦地倾泻而下,将他们三位淋成落汤鸡。 他对庞尊他们的方式是简单粗暴,简直跟对风昀年的态度是天差地别。 若要问为什么? 因为庞尊他们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所以这会就该被水流洗洗,清醒清醒,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上湿透,强迫自己的大脑开机,从陶醉在酒的浓香与梦中抽离出来。 当庞尊他们正将要出声质问谁这么狗胆包天,竟敢打断他们喝酒的乐趣与惬意时。 一不小心,他们三双眼睛直直地对视上水清漓那双淡漠、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 结果是被吓一激灵,他们仨霎时清醒过来,内心活动却是:得亏方才没有把那句话骂出来,否则现在定是要死翘翘了。 他们惧怕他的原因是:我怂,我打不过。 他对于这群酒鬼自然是给不出一个好眼神,冷言:“喝醉的理由。” 他们一口同音:“借酒消愁。” “?”他一言未发。 顿觉,气氛陷入一阵安静。 约莫过去五分钟,黎灰满含忧伤的嗓音落下:“我不后悔以前的决定,却后悔那次一意孤行,不因她的劝阻而停下自己的脚步,预测和看待未来一事,她比我擅长……” 其次是金离瞳的声音,“我后悔的事情可太多了,特别是有关于罗丽的,还有找错的隔阂,以及把最开始救下自己的主人置之不理,漠不关心。” 最后是庞尊,“我好像差不多,明明光莹已经在我身边了,我却还是不知足……” 水清漓听完,转头问自己那没喝醉的知己,“八风,你呢。” “你让我不要做出后悔的决定,我亦觉得分开的抉择没令我后悔,可能是最近想起来太多回忆,我的情绪有些反扑吧。”风昀年的神态尽显惙怛伤悴。 “……”水清漓这一刻挺无语的,他们好歹是活了千年以上的仙子,智商比人类高超,眼界与见解自是与众不同的。 有因就有果,他们自己种下的因,结果必然是他们自己承受,十二、十三岁的人类均明白的简单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我们作为你们的好友,自是懂你们的心情,也懂你们为什么这样想。” “我们给出的答案就算是你们想要的,可你们真觉得自己没事了吗?心里的疑惑或者胡思乱想的事情就这么消失了?” “但你们与其喝酒,与其内耗自己,还不如和她们聊聊自己的心里话。” “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一想。” 水清漓仅用几句说辞来开解庞尊他们,那么他们到底能不能想通呢?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得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不仅要想如何在情感里转弯,还要想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些许或大部分的事情。 见他们听进去自己的言词,他提醒道:“明天是我的婚宴,要是一副萎靡不振,衣不蔽体地出现,到时别说你们认识我,也别怪我把你们丢出去。” 他们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一辞同轨:“知道了知道了,别这么啰嗦,兄弟\/知己办婚宴,我们绝对不让其丢失颜面的。” “你们最好是。” 他讲话的语调里充满着对他们的不相信,就因他们这副吊儿郎当且酒鬼的模样。 就在这时,颜爵与荒石瞥见水清漓全然收拾那几位完毕,他们便端着四杯热茶过来,让庞尊他们赶紧喝下解解酒气吧。 待庞尊他们统统舒缓不适后,这些男仙子们的后面话题,逐渐偏向其他事情。 两边的气氛皆热闹非凡,聊得也热火朝天。 第99章 水默大婚 大婚日。 从宜杦之宫到净水湖深处的中式婚礼现场全有红毯铺陈,沿途的四周灯笼高挂,烛光熠熠生辉,显得热闹而喜庆。 红色的绸缎迎风飘扬,金色的装饰闪耀着光芒,每一处细节都彰显出这场婚礼的隆重与庄严。 整个仙境被装饰得五彩斑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来现场参加此次婚宴的仙子(人类)均已到齐,人数是座无虚席。 第一批是灵犀阁七位阁主,八位仙境使者,罗丽金离瞳,白光莹,黎灰,荒石,齐娜封银沙,黑香菱,菲灵,风昀年风北昀。 齐娜他们是水清漓让颜爵去接的。 终归是大舅哥的话,他哪敢不听,仍旧老老实实地去了。 灵犀阁司仪的身份?那的确是不管用的,这群仙子就没有一个怕他的,只要他们触犯灵犀阁规矩,这时才怕他唠叨他们! 第二批是乐音,星尘弦月,修槿修竹,谢无赦谢无冕,海沢四位,莘梅三位。 第三批是易容过的水嫚霓和南陵舟。 至于千珏,君九凛和卿沂正在宜杦之宫陪着君芩默,同时等吉时,亦在等候水清漓以八抬大轿的方式来接亲。 还未来现场的只剩下云渡庄园的那几位,容渟、容玺和郁羡之此时站在墓园外。 目的是他们想让凉衪改变一下主意。 因为昨日在女仙子们的聚会散了之后,千珏收到君芩默的音讯,内容就是问自己,她的父亲到底会出现在她的婚宴上吗。 自己一旦沉默寡言或者支支吾吾,答案便会显而易见,所以她了然于心。 说她不难过,不失落,自是假的。 她在人类世界生活时,只有母爱,从未感受过父爱,现今知道自己有父亲,他却不想与自己见面,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亦缺席。 “王,您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参加小帝女的婚宴。” “您不会不知小帝女预测到自己是有爸爸的孩子,她对您产生的思念与期待啊。” “是啊,为什么要和千珏说您不去呢?您当真要让小帝女难过吗?要是帝女还在,她肯定不希望您做出这样的决定。” 容玺、郁羡之和容渟的声音接连落下,字字句句均是在围绕着自家小帝女而铺展开的劝解,还搬出他们家已故多久的帝女。 显然的是,这次就算他们搬出千洛栀的名讳,方法已不奏效…… “吉时快到,你们速速前往吧。”凉衪薄情淡漠的语调从里面传入容渟三位的耳里。 这句言辞的变相意思不就是我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你们别错过了婚礼的吉时。 容渟他们异口同声,“王!!!” 他们语气里的震惊不解与蓦然拔高的音量皆被凉衪听出,他面不改色,声音一贯冷漠,“去吧。” 随之,他用法力送走容渟三位,自己又待在千洛栀的墓碑旁好久,最后向她低喃了几句话,这才迟缓地起身离开此地。 他这是要去哪?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宜杦之宫。 君芩默端庄地坐在喜床上,身着中式婚服,凤冠霞帔,手持婚仪团扇。 那一袭红色的婚服,细腻的丝绸在暖光的照耀下,频频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繁复的款式设计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将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同时拖曳的长拖尾裙摆宛如梦幻的流云,更是给人一种典雅庄重的感觉。 凤冠霞帔更衬托出她的雍容华贵,彰显着她出嫁时的风光无限。 整个人好似久居未面世的女仙,身上自带着神性的光环,令人心醉神迷。 见君芩默似乎在沉思,千珏小声地呼唤:“小帝女。” 君芩默回过神来,询问道:“怎么了?” 千珏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事要禀告君芩默,而是道出她的状态,“小帝女,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在想父亲的回答。”君芩默的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沮丧。 “衪王他……”千珏欲言又止,实在是编不出任何的理由。 她的理性告诉她,也许是凉衪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他急于解决而不能来,或者他如同以往认为自己愧疚于自己的女儿,故选拒绝不参加。 偏偏她的感性却告诉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都无法成为他选择不来的借口,因为这可是他女儿的重要时刻啊!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缺席呢? 君芩默看得出来千珏有些心疼自己,她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出言道:“没关系的,总有一天,我会和父亲见面的。” 这句言辞都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宽慰心疼自己的千珏。 接着,她立马转移话题,“千珏,什么时候才是吉时啊。” 千珏了然君芩默的意思,亦自然地跳转到这件事情,“应是快了,就看看水殿下那边的准备功夫、温度变化和宾客到齐吧。” “你这丫头怎么还好奇起来了,就踏踏实实当好你新娘子的身份。”卿沂打趣的声音从门外传往里间。 听见她的声音,君芩默与千珏明晓她的身旁应当站着君九凛,自觉地陆续打招呼: “卿姨,君叔。” “卿女君,君九爷。” 君九凛摆摆手,以慈爱的态度来安慰自己养过名义上的孙女,言明:“无忧,你不要急,算算时辰,清漓这会应该是从净水湖前往宜杦之宫的路上。” “那……”君芩默欲说还休。 她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父亲不来参加的心事,卿沂和君九凛好歹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是大半辈子的阅历,何尝不懂她的想法呢? 卿沂上前轻轻地环抱住君芩默,温柔地抚慰:“小默,你要相信他是爱你的,他只是嘴硬心软,总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你。” “是啊,相信他并不会真的不来。”君九凛亦是同样的行为,还把嫁妆一事拿出来说,“清漓应该与你说过,你大部分的嫁妆和嫁服皆出自于你父亲之手。” “好,我明白了。”君芩默轻声应和。 是啊,如果凉衪真的不爱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他哪怕是完成妻子的遗嘱,自当不会自己尽心尽力地准备所有。 甚至,他大可把嫁妆礼单需要添置什么,里面的物品也好,首饰服装也罢,完全交由容渟他们之手来准备就好了。 偏巧,这一切全部是经由他自己之手,而且容渟他们中间还有好几次欲要帮忙,皆被他干脆利落地拒绝掉。 另一边的水清漓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英俊潇洒。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红服,金色的绣线和珍珠点缀其间,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好似一条长龙般蜿蜒前行。 海沢四位抬着一个精美绝伦的花轿,花轿上镶嵌着无数宝石和珍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花轿周围的装饰也同样华丽,鲜花和彩带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们走过绿树成荫的道路,缓慢而有力地前行至宜杦之宫。 抵达时,水清漓的心情变得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是因为第一次进行如此正式且隆重的仪式,他怕自己出错。 兴奋是因为里面的新娘是他呵护多年的珍宝,如今通过仪式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妻。 俗话说,娶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他何尝不是这种心态呢? 水清漓下马后,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座宫殿的大门前,心中默念着一句:默,粉玫瑰终将浸染蓝色,而你是我一生的妻。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君芩默和千珏在里间,新娘子用着婚仪团扇挡着自己的面容,门外站着二位长辈。 等水清漓来至里间前,他望见外面的身影,急忙地上前行礼,“君叔,卿姨。” 卿沂赶忙用红色喜棍扶住他行礼的双手,立即开口说明:“今日无需多礼,我们作为长辈,自是不想为难你。” 待他的身子端正过来时,她继而跟他补充他们的条件:“但碍于流程,我们得知道你的誓言究竟有多么的深重。” “并且我们需要你在九凛的轮回地刻下此誓言与留下自己的心头血作为代价,一旦违背,你的命不再属于自己。” “完成后,即可接走小默。” 他压根没有犹豫的念头,回答得斩钉截铁,“好,我愿立下此约。” 君九凛和卿沂对于水清漓的态度并无流露出一丝的意外,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因此,他们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欣慰之色。 随即,他开始做出结印手势,口中念着:“阴阳罗盘,生死轮回,九回阵,冥眼开启,术初命石现。”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震慑住整个仙境,地面缓缓升起一个血红与阴森的法阵,上面飘浮着挥之不去的红黑雾。 瞧见水清漓的面前逐渐浮现出一块弧形的石头,石头的中央好像有一道裂痕。 君九凛示意他将手伸过去触碰它,他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被裂痕划破,一滴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流出,落入石头上。 石头应声裂开,浮现出一缕黑金丝进入他的元神,慢慢地汲取他适量的心头血,疾速抽离从而滴在地上,此地瞬间光芒大盛。 这会的空间微微颤动,他受至九回阵的影响而主动踏入阵法之中,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郑重地许下自己的誓言。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阵法上的光芒骤然收回,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同一时刻,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内,他知道这是誓约成立的标志。 那么,他许下的誓言是什么呢? 只见术初命石上展露着一片鲜艳如血的红色字迹,他这是用自己的血书写而成啊。 内容是:吾乃水冰王国的水皇,亦是叶罗丽仙境的水王子水清漓,今娶九冥一族的君芩默,称号是无忧公主成为吾妻。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等一切的流程仪式一一不缺。 心心相印,白首不相离,终生不叛。 若吾之叛,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生生世世替吾妻挡灾,唯吾妻之安、之乐。 誓约成,术初命石消失。 是故,没谁知悉术初命石里的内容悄然无息地发生了变化,直接多出两句“更为净化天地之神的水神”与“玄天神女、万物之神”,君芩默的名字一样更换为凉芊默。 水清漓并未发觉自己左小腿上像骨锁的饰品变成从前带过的水滴状脚链。 连同坐在喜床上的君芩默没察觉自己的变化,千珏亦没发现她的面庞已然不动声色地变回王默的小脸,只有眼睛不再是圆眼。 眼角的泪痣仿佛淡得没痕迹,如果不凑到她的跟前,根本发现不了泪痣的存在。 褪化的泪痣,变换的面庞,变迭的名字,身份各持有不一的称号,全在印证着那天她的眼角发出微弱光芒的迹象。 君九凛和卿沂侧开身子,众口一词地说道:“进去吧,她在等你,记得亲自将她送到花轿上,我们先去古堡礼堂等你们。” “好。”水清漓应声完,他们即消失在宜杦之宫。 须臾之间,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双手用力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华袍轻拂,红妆娉婷,独具中式新娘的温婉韵味,仿佛穿越时空,瞬间回到了那个古色古香的年代。 虽然曾经的他无数次想象过她穿上婚服的模样,但这回是亲眼所见,这种视觉冲击,这种震撼却是无法言喻的。 “佳人绝世而独立。” 这是他此刻的脑海里的唯一想法。 君芩默敏锐地洞察水清漓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她不禁心生疑惑,轻声呼唤:“阿漓?” 然而,被她所呼唤的男仙子却没有丝毫反应,仿若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千珏看着水清漓那副痴迷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忍不住开口提醒:“水殿下,收敛收敛你的神态,差不多该回神了吧!” 听见对方略带调侃的话语,君芩默的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水清漓一下子就被那句言词拉回自己的思绪,脸色淡定如水,分毫不觉尴尬。 他径直地走往她的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夫人,莫怪为夫来迟了,和我走吧。” “嗯,不怪,我和你走。” 得到她的同意,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满是感慨,更是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至花轿前。 他扶着她上了花轿,然后自己骑上骏马,带领着迎亲队伍向着古堡礼堂返回。 鼓乐齐鸣,八抬大轿彰显荣耀,明媒正娶共筑爱巢。 …… 古城堡外。 大门处摆放着一幅巨大的照片,这是由君芩默亲自绘画的婚纱照。 这幅画充满艺术感和创意,将他们的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 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能够观望出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 古城堡的内殿。 此时此刻的大家皆在交谈之中,特别是在讨论着水清漓为举办一场婚宴,竟不惜新建一个江南色调的古城堡,真是够宠妻的。 仅仅有冰璃雪未和大家一起参与讨论,因为这有君芩默的法术所在,亦能隔绝他者的窥探,所以她放心地坐在水嫚霓的身边。 “姑姑,待会嫂嫂需要敬茶吗?”她不太懂这些,故而向自己姑姑请教。 水嫚霓抬手摸摸冰璃雪的秀发,回应道:“改口茶是需要的,其他流程的话,就凭你哥的性情,那是绝对不让她承受。” 不是她过于了解水清漓,而是他跟他父亲属实是太像了,认定一人,宠爱一生。 哪怕未在一起,均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动心,偏偏任谁皆能看出那份明晃晃的爱意。 紧接着,她表明自己对于这对兄妹俩的感情一事的态度: “无论什么安排都好,只要你们兄妹都拥有自己的幸福,若对方值得,爱对方比较情深义重是没有错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冰璃雪点点头,“这样啊,那我懂了。” 十五分钟后。 花轿总算来到古堡外。 一路上锣鼓喧天、水精灵撒花的现象及海沢他们在不断吆喝着。 这些热闹声致使里面的所有仙子(人)明了这对新人已抵达,他们纷纷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扭头,把目光集聚在入门处。 水清漓和君芩默分别牵着绣球一边的红绸,一同走向古堡内。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隆重出场,一脚一印地踩着红毯子,步伐一致地缓缓步入殿内,面带笑容,眼神中的幸福和甜蜜肉眼可见。 走到舞台中央,他们相对而立。 齐娜充当他们婚宴的司仪,赶紧走上前来,按照婚礼的仪式开始主持起来。 她一袭淡色旗袍,站在中央既不失自己的风采,又不抢自家姐妹的风头,抬手示意大家坐下,口中振振有词地念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她刚刚说完,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颜爵那桌听完这段话时,真正读懂意思的仙子只有他、风昀年、黎灰和荒石,其他几位面面相觑,一脸呆滞。 风昀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夸赞道:“这人类的小姑娘倒是有点文笔。” 颜爵同意此话,顺带夸上君芩默,“确实,能和我嫂子玩在一起的人自是不差。” “水王子怕是乐开花了,不过他肯定觉得是遇见如此佳人,实乃三生有幸。”黎灰推了推眼镜,净说大实话。 荒石顺着黎灰的说辞吟出一句:“琴瑟和鸣华章启,鸳鸯戏水喜相随。” “……”庞尊、金离瞳、风北昀和星尘相视无言,内心的os:这是全不能说人话?一个个都文绉绉的,显得我们文化有限似的。 画面回转台上,仪式还在进行着。 齐娜高声喊道:“新人拜堂!” 水默夫妇依照礼仪,对着天地行了三拜之礼。 随后是交换戒指的环节。 水清漓和君芩默将自己原来戴的情侣戒指摘下,一前一后地为彼此戴上新的对戒。 他们佩戴戒指的位置终于从左手的中指移至无名指上。 最后是改口敬茶的环节。 四位长辈见君芩默婚服拖地,恐其行动不便,遂直接移步至其面前。 与此同时,冰璃雪和罗丽早已清楚此环节的重要性,她们分别飞往水清漓与君芩默的身侧,手上各自端着两杯热茶。 罗丽先是将茶盘上的热茶递给君芩默,她接过茶杯,先后恭敬地向水嫚霓、南陵舟敬茶,说道:“姑姑,姑父,请用茶。” “好。”他们一口同音,饮下这杯茶暨代表着承认她是水冰王国的水皇后身份,并且他们各自赠予她两对金手镯。 其次是水清漓接过冰璃雪递来的两杯茶,相继地送至君九凛和卿沂的手中,喊道:“君叔,卿姨,请喝茶。” 他们抿了一口,眼中皆含对君芩默的疼惜与不舍,亦在强忍着热泪,嗓音略显低重地嘱咐道:“记得好好爱小默\/无忧。” “一定。”他的语气掷地有声。 得到他的肯定答案,他们这才把用上好玉器制成的物品赠予他。 最关键的一步,现在还未到时间。 水清漓和君芩默敬完茶后,他们和四位长辈说了一声,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现场。 然后决定先回水玲珑宫换一身简便又不失礼仪的礼服,如此一来,与亲朋好友坐在一起敬酒交谈时会更为方便。 冰璃雪和罗丽是紧跟着回去的,毕竟她的中式婚裙款式复杂,必然需要她者来帮忙,亦需要她者帮助卸下自己的凤冠霞帔。 否则,她自己恐怕难以完成如此众多的工序,待完成这些之后,还需重新梳妆打扮。 即便他想进去帮她,照样的有心无力。 婚礼的宴席定然得有其中一位的主人公在场,不然在外仙(地界)看来是一点都不像话,自己更会觉得有失礼数。 是以,他换好自己的新衣,前来里间告知她一声后,必须即时返回宴席。 第100章 把自己交给他 古城堡的宴席处。 水清漓重新出现在现场的时候,他正低着头,专注地整理着自己的服装,全然没发现大门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就在下一刹那,颜爵和风昀年瞥见他,迅速地冲向他的左右两侧,分别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将他紧紧地架住拖往他们那一桌。 待他反应过来,瞬间化作流水脱离他们的魔爪,冷眼扫视,“你俩干什么?” 语气冰冷,仿佛能让他者的血液凝固住。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灌你酒啊。”风昀年现在说话懒得拐弯,直白地讲出大实话。 他完全忽视水清漓那面无表情的面容,直接拉住对方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那桌走去,并向其他几个示意赶快倒酒。 当下是什么日子,大家心知肚明。 哪怕是水清漓欲要对他们发火,也绝不会在他们婚宴上的喜庆时刻扫大家的兴致。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报复”一下他!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默契地拿起多余的酒杯,一边斟满大半杯的红酒,一边的口中还在说着祝福他和君芩默幸福之类的言辞,致使他无法拒绝,只能是杯杯落肚。 这几位男仙子是真的忘记一点,但凡过了今日,他们的做法必然使得自己在改天受到的后果不堪设想。 风昀年他们的动静这般大,四位长辈和女仙子们,以及齐娜封银沙怎能没注意到他们呢? 长辈们面露微笑,并无露出一丝批评的态度,均是无奈得摇摇头。 女仙子们的嘴角抽搐,统一默契的内心独白是:你们挨揍不是没原因的,挺该的。 八位仙境使者,齐娜与封银沙,黑香菱和菲灵单独坐在一桌,对于那些男仙子们的这个情况,他们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等君芩默换好衣服,和冰璃雪罗丽一同返回后,她们望见的场景便是一群男仙子凑在一堆,个个灌着水清漓酒。 好巧不巧,时希的身边刚好有个空位,她走过去坐下,温和地向大家询问道:“他们这是灌酒?多少回了?” “有一会了,杯数起码十几起吧。” 听完白光莹的回答,她面露担忧,明显是不太放心她家阿漓,于是跟她们提了一嘴:“我过去看看,你们先聊着。” 话落,她再度起身,踏步走向他那边。 她一走,时希僵硬的仙子身突然放松下来,此时此刻的她们还不能相认……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这几人何时和水王子的关系变得熟络起来的?而且他是怎么受得了脑回路有时候较为清奇的这几个?” 毒夕绯的所言正是其他女仙子们亦有困惑的问题,连同冰璃雪照样理解不了。 罗丽想起以前闻听的音讯,出声附和:“以前我听闻水王子高冷,不问世事,净水湖的周边设有结界,不让任何人靠近。” “就算后面因为冰公主参加灵犀阁选拔,我更听说不论共事千年,他对谁全没有好脸色看,素来都是淡漠一切的冰山脸。” 怎么闻听的呢? 首先是生活在净水湖周围的小仙子和小精灵们,它们对于水清漓的冷漠疏离、拒谁千里之外的态度是最为明晰的,它们私下的讨论自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传出去。 其次得多亏我们那位爱凑热闹,传八卦的艺术之灵啊,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真是一个大喇叭,关于仙境行走的吃瓜万事通的称号,除了他,没谁能够担得起。 冰璃雪的脑海里回想起她哥哥从前与现在的对比。 尽管哥哥对自己是宠的,和她讲话同样带有稍微冷淡疏离的态度,哪怕对面是他们的父亲母亲姑姑,她哥哥亦是如此。 她淡淡的嗓音响起:“哥哥的变化好像是从嫂嫂的出现而开始的。” 白光莹闻言,边摇晃着红酒杯,边吐露着:“冰公主,你就该摘掉好像二字。” 花翎颔首,表示赞同白光莹的说辞,紧接着听见她说:“你们难道忘记她除了是罗丽选的主人,辛灵认可的叶罗丽战士,尤为重要的一点是水王子啊。” “他曾经作为中间人,把她引领至灵犀阁,我们由此结识她,更何况我们多少人是因为她才改变自己的态度与立场呢。” “那么他们的关系升温,兴许跟这些有关吧。” 她们听完,当然是赞成她的言词,心里明白的事情,何须挂在明面上呢? 是故,仙境中的诸多仙子,又有谁不是因昔日的王默而改变了对人类的看法呢? 众仙曾经都是憎恶人类,只缘人类不爱护环境,不懂珍惜自然,科学与自然亦宛如天堑,这些给他们带来的影响着实沉重。 因新兴力量而诞生的仙子固然要感激人类的进化,毕竟他们是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化为人形,同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必定喜爱人类,必定不会厌恶人类。 然而,远古仙子们和最古老的仙子们,他们并非得益于人类的进化,而是仰仗于叶罗丽仙境的创造者。 千洛栀现世那年,她的光芒遍耀所有地界,万物复苏的法术影响到仙境里是元神能量球的仙子们,致使他们得以化为人形。 其副作用亦是他们无法避免人类对自然的破坏,人为影响与自身条件的双重压力,无一不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影响。 纵然有创造者的仙力作为庇护,假以时日无多之后,他们仍旧难以逃脱恶果。 “水王子和八风、星尘及垃圾王费虚本是好友,关系好些也是人之常情,其他人的情况可能正如灵妹妹所说那般。” “因为起初对谁比比皆是千年冷漠疏离、阴晴难测、主宰生死的他,所以当他有了想要追寻的光,一切终将不同寻常。” “光,谁不想追随着走呢。” 时希的语句透露着一抹感慨和理解,也展露出她对水清漓的变化是了然于心。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时,即使她的神情淡定,亦看出有难过的状态,好像在说着她自己和他何尝不是在追着一束光而往前走。 听明白她口吻里的情感,乐音微微皱眉,关切询问:“时希,怎么听起来你是了解水王子的,而你的情绪貌似忧伤为多。” 提及这个,艾珍的玩心一下子收敛起来,终归她是七情六欲的主人,这些在她的面前是很难掩饰的,除非特意用法术屏蔽。 故而在正常情况下,任谁都没有这么多的心思,那么不管是谁的七情的情感或情绪之变,在她的眼里是完全暴露,形同虚设。 “时希姐姐,情儿早就感觉到你这几天的情绪不太稳定,你究竟怎么啦?” 话音刚落,她们的目光全然转移到时希的身上,面上均浮现有关心的神色。 于她们而言,谁都没见过向来镇定自若的她居然也有情绪波动很大的心事。 冰璃雪仔细斟酌乐音的言语,忽地灵光乍现,即刻得有一个结论,转头向对方确认道:“时希,你和我哥哥嫂嫂是什么关系?” 冰公主不愧是水清漓一体双生的妹妹,经过提点或者无意间的一句话,她串联起来某些事情的关联的能力和他几乎相当。 时希在心中暗自思忖完,便应声道: “比起灵妹妹、灰、乐音和八风这四位好友,以及当今和你们的时光,其实在仙子化为人形的最初,我已认识一位亦师亦友的光,经由她的陪伴,又相识三位好友。” 罗丽将水清漓和君芩默的名字自动对号入座,“亦师亦友指的是默默?好友之一有水王子?” “是的。”时希点点头,然后跟她们解释其中的缘由。 当大家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终于明白她因何有惆怅的情绪了。 忘记救赎自己的光,忘却与好友们的记忆,自己更因对方才去结交一群新的好友。 最后五位形同陌路,一位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一位毫无记忆,两位不知所踪,更迭过的仙境和记忆中更无那束光的影子。 纵使在当时的局面下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可一旦回想起来,思念与懊恼自己的后劲很足,足以达到火山爆发的程度。 …… 另一边的君芩默已然半蹲在水清漓的面前,只因刚才风昀年他们留心她走来的方向,为此,一个个便主动让开了。 她温柔地问询:“阿漓,你还好吗?” 饮过酒的他,脸色虽然略显酡红,但意识并未迷糊,反而是清醒的不得了。 偏巧,某仙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可怜兮兮”地与她告状:“夫人…他们这群人非得灌我酒,我都说喝不下了…他们还继续灌我红酒…” 听闻此话,坐在一旁的几位霎时瞪大了自己那双迷离的眼睛!不是,怎么还兴带告家属啊,有他这么冤枉人的吗! 我们几个差不多快要醉得倒下,他一丁点醉的迹象皆没有,说他千杯不倒都不成问题!现下的神情和语气却像是他们灌他酒是他被欺负了一样,真是太过分了! 君芩默没管其他男仙的怨念,温声细语地哄着水清漓,“好好好,把我家阿漓灌得酩酊大醉就是颜爵他们的错,那我们明天再去教训他们,好不好啊?” “嗯嗯。”他乖的不行地点头,与以往的形象完全大相径庭。 这两句话尽落颜爵他们的耳畔,使得本来烂醉如泥的他们立刻清醒过来,“????”小丑和冤种竟是我们自己? 看他这般乖巧,她忍不住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一脸幸福,继而跟他柔声道:“宴席快散了,我得和我的朋友娜娜说几句话,那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好吗?” “好,等夫人…”他全数听她的。 待君芩默转身飞向齐娜那桌时,水清漓面对她那一脸奶狗的模样即刻变得寒霜刺骨,看向颜爵他们的眼神带着冰凉的冷意。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对面这几位皆已不知入过死亡之地多少回了。 “呵,”他发出冷笑,“灌酒这笔账,我记下了,你们到时候最好别是玩不起。” 一听,颜爵几位面面相觑,同一时刻,他们的行为显得特别的鬼贼,单单联系对方,暗自传音嘀咕起来。 星尘百般无奈地讲述:“这夫妻俩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水王妃会相信他那套说辞啊!他哪有醉的表情啊!”庞尊抓耳挠腮。 金离瞳白了一眼庞尊,无语道:“你分明有白光莹,那你说为什么?” 黎灰的关注点却和他们不同,一脸生无可恋地表述:“完了,我的家大概又得被他拆了,上回拆我家的几个都没赔偿我呢。” 风昀年倒是有点明了他这知己对爱人的情欲有多么深,直言快语:“你们应该祈祷他在酱酱酿酿之后,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这什么虎狼之词。”颜爵应声完风昀年,转而认真地劝诫他们,“我跟你们说啊,我哥他绝对不会忘记,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不然不止扒掉一层皮。” …… “默默,祝你幸福,日后我们有时间再相聚,无时间记挂着彼此便好。” “娜娜,你也要幸福。” “等到你和封银沙结婚,我一定抵达现场,并且亲自送上我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好啊,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祝愿你们的事业一路坦途,家人安康,感情顺利,我会想你的。” “同样的祝福送予你,并且我更希望你的人生再圆满些,默默,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 齐娜和君芩默的对话内容大概是这些。 随后,封娜和自己的娃娃通过花翎开启的灵犀之门离开仙境,重回人类世界。 四位长辈早早回往自己的宫殿,毕竟交谈喝酒的时刻皆是这些晚辈们的热闹。 况且他们老一辈在场,晚辈们定然束手束脚,还不如趁早与水默夫妇及冰璃雪打过招呼便离开。 还有八位仙境使者是最先离场的,仅仅因为他们收到一则音讯暨趁着水默夫妇回去换衣服时,一一打过招呼,马上先离开。 约莫过去十五分钟,女仙子们和男仙子们先后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的爱人。 …… 水清漓望见君芩默要重新飞回自己的身前,立时装成意识模糊、眼神迷离的状态。 只见她维持方才的姿势,关心担忧地问:“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微微点头,含糊不清地回答:“好……谢谢夫人……” 随之,他试图站起身来,但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她生怕他摔了,赶紧扶住他,动作轻柔地将他的左臂横穿搭在自己的肩膀,匀速地飞回水玲珑宫。 进入里间后,她把“喝醉”的他轻放在床上,自己刚想起身就被他握住手腕,用力一拉,重心不稳便趴在他的胸膛上。 这会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娇嗔道:“好啊,你竟然装醉骗我呢。” 他睁开的眼眸满是清明,轻笑着:“我可没说我醉了,不是夫人以为我醉得不省人事么?”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骗了我。”她说罢,欲要用小手捶他时,立刻被他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握住。 他们翻个身,姿势骤然变成男上女下。 他望着自己身下的女仙,眼眸的晦涩难懂,“夫人,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日。” “我、我知道啊…”她结结巴巴的回应。 “所以,为夫怎么会喝醉呢,为夫还未品尝过夫人的滋味呢。”他的笑容邪魅,声音蛊惑。 闻言,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呼吸声有些急促,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当他的指腹顺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往下抚摸至她腰间的腰带,哑声问道:“夫人,可以吗?” 明明已经到这种时候,他并非直接霸王硬上弓或者自顾自地粗暴撕开她的衣服,而是仍在尊重自己夫人的意愿。 听到这话,她的心里自应闪过一丝暖流,对于他的做法亦是感动的,她明晓他非常非常爱自己,甚至是将自己把成他的命。 那么她怎么忍心拒绝他,她也爱他。 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 等她害羞地点点头,他的理智彻底瓦解。 疯狂、火热…… 天雷勾地火的画面就此上演。 过去两个半时辰,她已安然入眠,她身上有过的黏糊痕迹,他已悉数帮她清洗过。 最后,他抱着她一起入梦。 第101章 水清漓的记忆解封 微风轻轻地吹过净水湖的湖面,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亦轻拂着岸边盛开得枝繁茂叶的树,徐徐地带来一种自然的香气。 地上的植物点缀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它们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宛如一颗颗微小的宝石。 神清气爽的氛围为新的一天增添了生机和活力。 反观湖底的水玲珑宫。 这里没有昔日里的三只神兽唇枪舌战的热闹;没有两位主人合奏出来一首抑扬顿挫的音乐声;没有他在笑她在闹的画面;没有他训斥自己神兽的声音等等。 一切显得异常平静,只有微弱的水流声在四处回荡,仿佛是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身处于里间的两位主人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睡得酣然入梦。 须臾之间,率先醒来的是水清漓,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动作幅度不大,下一瞬把自己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君芩默身上。 她依旧在睡梦中,神情柔和,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的视线移到她纤细的脖颈,淡漠的眼眸忽然变得深邃又独占,因为那里布满着他们的缠绵时,他故意留下的印子。 这些红印如同鲜艳的花瓣,点缀着她白皙的肌肤。 所以当他望见这些痕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们昨天鸳鸯戏水的画面,每一幕皆让他的心跳不禁加快,热血沸腾。 思绪回笼,他清楚他的家妻今日恐怕是会醒得很晚,轻身翻下床,为自己换上新一套精灵服,并决定前往一趟宜杦之宫。 离开前,他细心地为睡梦中的她更换衣物,但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完全不知晓他在这个过程中趁机占她的便宜,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置着一杯温水和他的留言。 …… 宜杦之宫。 君九凛调遣弦月他们纷纷站在门外,让他们开结界守着,不许任何仙子与精灵的靠近,更要联络修竹他们开一个九幽宫的会议。 水清漓抵达即是望见这一场景,他和他们互相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走了进去。 云渡庄园的墓园。 凉衪通过卿沂传来的消息,了然水清漓已到达约定地,他直勾勾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神透露出一抹深深的忧伤。 “栀儿,小月亮涅盘归来的长相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当我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 “当下她快变回真正的自己,那双眼睛、发色和性情继承了你的特点,只有面容像极了我,你应该很为她骄傲吧。”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是我们故人的孩子,我非常放心把她交给水清漓,缘由是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你看到了吗?那天我们女儿穿婚服的模样是一眼惊艳的美,尽显古风韵味和端庄优雅,让我不禁想起你嫁我时亦是如此之美。” 他所言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思念,仿若在那一刻时光倒流,回到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其实能够从这些碎碎念念的语句中听出一点,他是瞒着所有人去过自己女儿的婚礼现场,远远地见证过她的幸福。 当时大家全陶醉在水默夫妇的幸福时刻,任谁皆没注意到古城堡大门处有过一抹沧桑至极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城堡内发生的一切,双眸充满着对女儿的慈爱,却也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他知道,这一天是女儿人生中的重要时刻,而自己只能在暗中默默祝福,可能这还是他最后一次认真观摩与记住女儿的长相。 然而,他并不想让谁发现他的存在,来是悄然出现,走又是悄无声息地离去。 猝然间,从远处飞来一只非常特殊的蝴蝶,那对翅膀的纹络不是平常的形状,而是错落有致的栀子花。 这只蝴蝶径直飞向凉衪,最终停在他的手背上,它迟缓地扇动四下自己的翅膀。 随后,待他用粗糙又带着茧子的指腹去轻抚蝴蝶,它如同鲜艳的花朵正在一点点褪去原来的色彩,慢慢结束自己的生命。 来得很快,走得更快,它的出现恰似泡影,一戳即散。 画面调换宜杦之宫。 水清漓和君九凛、卿沂坐在庭院中,他并未催问他们为何还不见君芩默的父亲。 对他来说,只要关乎她的所有,包括亲人和朋友,不一定有温柔对待的态度,但等待的耐心是起码具备着的。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院子里的那棵栀子树,树上的花朵洁白如雪,散发着阵阵清香。 卿沂明白是别的含义,平淡地提醒道:“他来了。” 话落,凉衪孤身只影向他们走来,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凛冽的强迫感,全然不用散发气息便让他者对他心生敬畏与恐惧。 君九凛和他相视一眼,便听见前面的人开口:“清漓,带无忧父亲前往宫殿三层,那里适合你们交谈。” “嗯。” 水清漓应和,对着他行礼,道一声请,他们的脚步暨一前一后地往三层走去。 卿沂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为何会产生自己预感不太好的感觉,询问自己的身边人,“九凛,你说他会跟清漓说些什么?” 君九凛摆头,嗓音沉重,“我不知,他的棋局应当是遍布所有地界,而我们只知晓局部和结局的信息量。” “昨天他的最后一位心腹郁羡之已现身,却没见和他操控棋局联手的另一位出现,有点奇怪。” 她听着听着,脑子里抛开当时幸福的气氛,忽然想起被忽略掉的因果关系,“不对,应该出现了!” “什么?”他对她的反应感到疑惑。 她狂拍他的胳膊,声音急迫:“那两位被小默唤为姑姑、姑父的人,他们是清漓的长辈,难道水嫚霓没有和宗济联手么。” 经过她的提示,令他骤然回想起那时自己因何认为现场的氛围怪异,来不及多想就被水清漓的敬茶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现在看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联手,那此前的种种事情是什么情况?不是一场局的话,即是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当今在水冰王国流传的谣言是他们故意为之的?” “无忧他们是否已然了解,不,或者说是否已知棋局的过程布局,所以,他是想和清漓谈及最终的结局吗?” 对于他的判断,她深表赞同,只因她同样这般想的,否则难有其他方向的可能性。 宫殿的三层。 这里是卿沂留给千洛栀和凉衪的里间,自然有属于谁的结界守护,其中一位本尊也在场的话,结界的威力更加登峰造极。 只可惜,一位已经逝去多年,一位不再来过,当下的状况无非是另一位本尊故地重游。 凉衪触摸里面的陈设,发现自己的手是一尘不染,马上想到了什么,感慨道:“难为他们把这里始终清扫得一干二净。” 虽然君九凛和卿沂自千洛栀的离去,他们多年未回来,但宫殿三层是年年不落灰。 无疑是宫殿的主人曾经派过自己的亲信来此处年年清理。 “坐吧。”凉衪出声让水清漓坐在他的对面,自己顺势坐在后面的躺椅上。 水清漓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他坐下后,以尊敬的态度面对凉衪,询问的口吻不同以往,反而是严肃沉稳,“您见晚辈的目的是什么,您能否告知一二。” 凉衪瞥了一眼,淡淡地问询:“我的身份你只知是小月亮的父亲,她的身份你们亦推测出是万物之神,是或不是?” 水清漓点头,“是的。” 凉衪接着问:“你认为自己的身份止于水皇,是或不是?” 水清漓摆头,讲出真实情况,“不太是,我经常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神圣的气息在流淌着,并非伤害我。” 全部为意料之中的事,凉衪并未展露出多大的波动,转而是再接着问:“小月亮和你一致的感觉,是或不是?” 水清漓当然不会提出质疑对方所言明的言词,亦不怀疑对方如何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能够操控与布局的人,实力又该有多强大,他心知肚明,应声:“是的。” 凉衪提出最后一问,“有怀疑过力量来源吗?” 水清漓诚实回答:“没有,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闻言,凉衪陷入沉思。 方今的结局多数已成为既定轨迹,只有最后一步的棋局还未定出全盘皆输的一方。 这盘棋局终归是万劫,是他精心安排女儿渡过劫难的局呈多年的时间,不能临门一脚地放弃,唯有完成最后一步。 只是自己女儿的承受能力和接受打击的程度……这点,他尤为担心。 想完这些,凉衪抬眸,和水清漓严肃地讲明:“如果结局已定,必须要有人牺牲,而且死亡者的前提还不能是小月亮,同时伴随着一场巨大的沉重代价,你如何选?” 水清漓和时希同时被誉为灵犀阁的最强大脑,他怎能听不出凉衪的话外之音。 “因果既定,便无回头路,一时的安宁还是一世的安宁,我懂如何抉择。” “至于阿默……我会想办法让她好好活着。” 他的语气尽显沉重与悲戚。 凉衪终究是不想看到同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他出言劝诫:“清漓,你果真确定吗?若你认为过于有压力,我就和另外一位操纵者动用第二个计划。” 水清漓这次没有刚才的犹豫,亦无沉默片刻来调整自己的心情,反而是直言不讳: “阿默的命运无法承受二次消散,否则她将永不归来,这是您的意思。” “然而棋局的趋势若是偏向计划外,您也无法保证在这一战生灵涂炭的程度能达到怎样的严重性。” “既然如此,我们选择有把握的走向,对您对阿默都是好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听出他言辞中的决心,凉衪轻叹一口气,不知用怎样的言语去反对他,他的行为果然是在印证着那句“拿命去爱去护她”。 下一秒,自己便娓娓道来,“我趁着现今的时机让你提前恢复所有的记忆,你需谨记真身不要显露,此外,我会将我和小月亮的所有身份悉数告知你。” “还有最重要的是提防宗济施展那个法阵,若他真的使用,届时我需要你来助我完成最后一步。” “不过我已为你谋划好后路,容渟他们会在合适的时机来启用,你无需担心小月亮孤身一人。” 听完凉衪的安排,水清漓即时回应:“好,我定牢记您的嘱托。” 下一刻,他的话锋一转,“在您解封我的记忆前,我能否向您询问一件事情?” 凉衪了然于胸,平静道出对方欲要的问题,“你们的大婚日,我为什么不来。” “阿默得知您不来,非常的伤心,而后被君叔卿姨安慰过,她又期盼您的现身。”水清漓将君芩默对于父爱的渴望表达出来。 凉衪何尝不想见自己的女儿呢,可惜他在这阵子施展而下的法阵是关键时期,自己亦不能离去太长时间,更不能前功尽弃。 他的真身能够坚持片刻时间的在场,致使自己亲眼见证过女儿的幸福,于他而言,怎么不算是命数给予他最大的恩赐呢。 “我知道,理由在未来即会揭晓。” 话毕,他立即瞬移至水清漓的身后,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同时口中在念着: “古裔玄圣,沐日光华还浴月,我欲乘桴,玄天盘听吾令,解封归还。” 随着法术落下,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凉衪身上涌出,如飞箭一样注入水清漓的体内。 他驱使法盘的力量贯穿过水清漓的全身,令对方感觉有一阵阵强烈的撕裂感在啃噬着、刺激着自己,直至浑身变得麻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水清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但他始终强忍着剧痛,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当凉衪的最后一丝力量注入他的体内时,那具仙子身“唰”地一下升空,四肢猛地颤抖起来,且从他的口中发出巨痛苦的呐喊声。 原本被封印的力量和记忆犹如决堤泄流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涌回他的大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凉衪静静地望着水清漓,只见他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原本如刀割般痛苦的神色渐渐消失。 他在空中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思索,既好像是在挖掘记忆深处的宝藏,又似在追忆着过去的往事。 此时的他,重新换上曾经那袭熟悉的蓝色异域风服装,使得气质变得更加出尘脱俗。 “凉叔。” 水清漓用过去的昵称来称呼凉衪。 “回去找小月亮吧,你现下应该最想见到她,不过今日的谈话只能你我知道,不能有第三人知晓,理由你是了解的。” “改日或者当日有空的话,定要找一趟八位仙境使者,他们本就是为守护小月亮而聚集一起,现今守护调令亦有你的名字。” “以后待小月亮恢复真身,你再随她唤我父亲吧……”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她的这句呼唤,我的时日不多,命数更是已注定。 凉衪说完便消失在宜杦之宫。 水清漓亦不知道他的最后一句言辞并未说全,内心更是涌现过无尽的悲哀。 君九凛和卿沂察觉凉衪的离去,没有犹豫,身影立时出现在宫殿三层。 他们简单地和水清漓过问几句,发觉他的缄口不言,心中清楚是他们好友特意嘱托过的,于是让他直接回去。 只是风平浪静的时光能维持到何时呢?凉衪需要完成的法阵究竟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 第102章 水清漓的命令和目的 水清漓并非选择回水玲珑宫,他知悉自己的家妻尚未醒,趁着现在的时间可以先去会晤故友和仙境使者,尤其是单独见时希。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安排好自己从始至终都痴念的家妻的未来。 痴念与爱是不同的。 前者是指对某人或某事情执着、深情而难以忘怀的感情。 是单方面的浓烈情感,是一种痴迷、痴心和执着的表现,这常常让人无法自拔,严重的话会使人无法摆脱其中的执念,甚至影响整个人的正常生活。 与其说它是爱,还不如说是一种信仰,一种对未来的期许。 后者的定义很多,本质其实是心。 爱是给予,是奉献,是无微不至,是不顾一切;爱是药,能治愈悲伤,治愈孤独,治愈一切,是人间至圣等等。 千变万化的爱,任谁总有各自的见解。 故而,当今的他对她的情感暨交汇着这两点,仅因他有着爱的情感,致使他能够控制自己的痴念,让其不显露出来。 …… 仙境西边深处。 水清漓抵达时,他看着相邻的未眠小筑和褚安府,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现下已然恢复种种过去的记忆,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却是自己最后请求的一件事情。 也不知他们最近过得如何。 想完这些,他把自己的手掌放在未眠小筑的大门上,嘴里说着:“悠悠书香,沁人心脾,未眠门,感受水的气息,开。” 原先在院中静闭双眼修炼的姚书棠,感应到自己的未眠门有被他者用法术打开,那股气息还让她觉得特别熟悉。 这是流水的气息……怎么会?难道…… 她的未眠门从前被她施展过一种特定的法术,能用法术开启此门,仅有她、褚青时、水清漓、君芩默和时希,其余仙子的靠近,均需要她亲自为之打开。 “青时,你快过来…” 听闻她颤栗的呼唤,褚青时立即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回应,“棠,怎么了?” “清漓他……”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未眠门传来打开的声响,他们的视线变更到有动静的那边,而水清漓的身影缓缓映入他们的眼帘。 他们望见他的那身打扮,瞬间愣怔在原地,他们不得不怀疑他是恢复了记忆,那意味着小月亮她的劫难即将来临了吗…… “你……”褚青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水清漓明白褚青时要说什么,肯定的回应道:“我是那个我,还有,好久不见。” 他说得如此明晰,对面的两位仙子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褚青时上前拥抱住水清漓,姚书棠也走上前,他们一口同音地跟他说:“清漓,欢迎回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是一回事,但你先松开我。” 水清漓依旧不习惯和他者有着太亲密的接触,他与兄弟们的接触是顶多能够接受搭肩、挽(拉)住胳膊的程度。 与妹妹的接触亦是如此,唯有家妻例外。 褚青时好歹是水清漓的挚友,知晓他的意思,很快松开他,并询问道:“你的记忆是通过衪王之手恢复的?那你来找我们不是为了叙旧吧?” 到底相处过多年,对彼此仍旧了解。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水清漓先是回答褚青时的话题,再是转头与府邸主人说道:“书棠,麻烦你召唤其他使者来你的府邸。” “这有多大点事,我这就为你呼唤他们。”姚书棠一口气应下水清漓的请求。 随即,她双眸一闭,挥手使用千灵法术呼应其他六位使者。 仙境使者的千灵法术呼应是不限于司仪,其他使者皆可用,无任何的限制条件。 一晃而过。 六位使者收到姚书棠的音讯,全部聚齐在未眠小筑。 穆子蔺作为八仙的老大,自是有一定的威望与实力,当他观望至水清漓的气场变化,脑子短暂地思索片刻,即了然自家二妹为何会突如其来地召唤大家。 他规矩地行礼,谦恭出声:“蔺使者见过水神,您是千裔调令的被守护者之一。” 闻言此话,其他使者懂得规矩不可破这个道理,马上跟随着他的行为,如出一口:“棠\/烟\/褚\/川\/应\/曲\/婳使者见过水神。” 水清漓轻摆了下手,面色冷淡如冰,语气平静如水,“不必多礼,先起来吧。” 穆子蔺带头站起,接着开口咨问:“不知殿下让二妹号召我们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跟聪明人(仙)打交道,果然是一件爽快又痛苦的事情。 水清漓淡漠地扫视他们一眼,瞧见每位的神情镇定自若,嗓音的冷漠语调与之响起:“你们的使命,不用本王多加提醒吧?” 八位使者互相对视,转而向他颔首,异口同声,“当然,我们一直铭记于心。” 有他们的这句话作为保证,他所需的计划安排应当可以顺利的铺展。 水清漓直接坐在由自己变出来的水座上,坐姿没变,加上他的气场之强。 足以让八位使者感受他恢复神位时,明明没有释放出丝毫的压迫感,偏偏带来一种不知达到什么高度的窒息与强烈。 若是他的家妻亦展现她的真身,他们夫妻联手的话,恐怕没多少仙子能成功抵挡。 他微屈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扶手,冷言冷语的口吻道出自己的要求,“你们理应得过凉叔的指令,方今,你们只需继续按照凉叔给的指令行事。” “不过在棋局爆发之前,本王希望你们抽空去帮助灵犀阁诸位和其他人进修他们的法术。” 玖烟听懂水清漓的安排,仅用一句话来讲明他的目的,“殿下是想让我们各带几个人修炼,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优势和力量。” “不错,你们确实和影司他们五五开,但对抗时间久了,体力必然是会下降的,那么他们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不仅能辅助你们,还可发挥他们的真正实力。” 水清漓同意玖烟的言辞,更表述出他们交手时的利弊,紧接着他向他们叙述自己预想过的棋局发展,出声言明: “最重要的是,本王担心幕后之人会使用我王国的禁术来召唤出庞大的傀儡团,甚至其中的人还有世王他们。” 一听,大家的神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下一瞬,应郗提出自己的看法,“可是殿下与三姐不是能阻止这等法术么。” 玖烟方刚不是没想过同样的想法,显然这是行不通的手段,否定道:“不一样的。” “三姐,这有哪里不同?”应郗不解。 如果不是碍于水清漓的在场,玖烟听见这种问题,她定然直接上手揍自家六弟。 上天给了他帅气的样貌,亦给了他强悍的力量,更令他拥有自己的爱人。 怎么就关闭那扇智商高超的窗户呢,哦,不对,到底怎么使得他的聪明是时好时坏那种。 她忍下内心烧得七窍冒烟的火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来跟大家诠释道: “若是王国禁术维持在原本的力量基础,那殿下或许有办法得以阻止。” “然,你们凭什么认为此等禁术已然落入敌人之手,人家会愚昧无知,从而保留原有的手段?” “我虽为亡灵之母,却也有很多亡灵的怨念是我无法净化与收归圣地,哪怕我与我弟弟联手解决,耗损的力量便达一半。”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想象到对方不但会改善过,而且增添过哪些力量必是我们不得而知的,如果贸然行事,反噬其身是小事,出现难以掌控不了的情况才是大事。” 池予川听完玖烟的言语,接着她的话说下去,“玖玖说的没错,并非大家贵为何身份,解决同样根源就是信手拈来的决策。” “世王他们是被水殿下斩杀送入地狱,那么他们对殿下和仙境的怨念自是超出玖玖所能掌控的范围,即便殿下有能力二次抹杀他们,可敌人怎会给二次机会?” 他们完整地向大家解释了一遍,这才令使者们恍然大悟,其实这些话主要还是说给最小的那三个听的。 在他们阐释的期间,水清漓一直闭眼聆听,全程挂着冷若冰霜的脸色,其实并无太多缘由,只是单纯想看看他们的领悟能力。 关于其他地界的很多人均难以猜测,连同他们有时候亦意想不到的一点是什么? 无疑是那位在外杀伐果断,对谁皆是冷酷无情的水王(皇\/神),在面对他的家妻是百般柔情和呵护,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 “当务之急是听从殿下的命令,同时将衪王安排监视影司他们的去向,我们需要采用交错的方式来实施,不然容易出错。” 闻听曲安然的言辞,婳芙收起手中的兰花,俏皮的声音落起:“那小芙选择罗丽公主和金王子是不是较为稳妥的呢?” “对,小阿芙的想法甚佳,罗丽公主、金莲公主和灵公主三人的法术颇为异曲同工,可将她们分散,并加一位实力强者。” 穆子蔺认可婳芙所言,且从其想法中觅得适宜之法,以助众仙迅速提升。 下一刻,他直接列举出大概的可能性,“灵公主和毒娘娘,雷电尊者和光仙子,颜爵和冰公主,金莲公主和荒石,乐公主和情公主,御王、孟术公主和两位风公子。” 这些仙子定然会与水默夫妇站在同一阵营,他们无需过多的担忧,只需筹谋好针对每位仙子的应对之策即可。 他忆起另外几位大仙子,眼神冷峻,语气森然,“火领主、孟艺、辛灵和曼多拉交由我与老四搞定,他们只有一条路可选。” “好,我跟老大一起。”褚青时没意见。 其他几位使者对于穆子蔺的安排皆无异议,齐声地回应:“行,那就我们的老大和四弟\/四哥辛苦些了。” 穆子蔺示意他们等会再认领帮谁的名额,转念间想起特殊情况的时希,犹豫不决地呢喃着:“时间公主的话……” “时希有本王夫人和本王监督,你们不用操心,记住要快速安排好谁来帮谁,时间就从后日开始针对性的修炼。” “青时,书棠,我们有闲暇之余再叙。” 水清漓以平平淡淡的语气留下这两句话,霎时化为流水消失在未眠小筑里。 他们只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而行礼,转身之际,他们陷入安排诸多事宜的小议中。 最终,八位使者商讨出来的结论是: 穆子蔺——黎灰、孟术、风昀年和风北昀。 姚书棠——花翎和毒夕绯。 玖烟——冰璃雪和颜爵。 褚青时——庞尊和白光莹。 池予川——辛灵曼多拉和火燎耶孟艺。 应郗——金莲和荒石。 曲安然——乐音和艾珍。 婳芙——罗丽和金离瞳。 穆子蔺作为使者们的司仪,他自是把这些决定一一转告于颜爵,让对方组织好他们,且得调整好各自的时间。 当天的修炼日,他们必须准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 四时钟。 水清漓本可不用前往此处,是因为凉衪告诉他,褚青时和姚书棠给时希施展的遗忘法术被听命于宗济的影榷解开了。 这是迫使他和君芩默不得不要奔赴这边一次,不然只怕后果是不可收拾的地步。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时希是无法使用时间法术去窥探未来的发展迹象,亦无法启用大部分的时间之力,她自己清楚这点。 为什么?只因凉衪、水嫚霓和宗济的棋局是范围宽泛,危险可怖。 凉衪曾经答应过姚书棠和褚青时,无论何时,只要除他的女儿凉芊默以外,世间仅有时希这位时间公主。 为此他在自己醒来的第二日,悄无声息地封印住她的时间之力,直至棋局爆发才可解除限制。 届时,局势紧张,她既没时间分神使用窥视未来的法术,又能保住独有的时间之力。 当水清漓甫一现身于四时钟的入口,时希的声音旋即传来:“叶罗丽魔法,时间流沙,四季,四时钟通道,开启。” 语毕,通往圣地的通道于他的眼前浮现,缓缓地开启阀门。 “水王子,我已恭候你多时,请进。” 闻得她这等的言辞,他的眼眸微黯,内心不知想些什么,明面上却已然洞悉她言外之意。 纵使她无法动用大部分的时间之力,些许轻微的时间力量照样可运用自如。 想必这两日以来,她一直在察视仙境的动向发展,尤其关注着姚书棠和他的府邸。 除每次的交谈内容,他会用结界隐蔽起来,至于其他?他本就无意隐瞒自身的踪迹,反倒是要坦然昭示于所有可见之人(仙子)。 若目的过于不言而喻,那么无谁能见,更无从知晓他的恐怖手段何时会全然展露。 思绪回笼,他迈步踏入,朝着四时钟的尽头行去。 第103章 水默看海,筹谋更改 圣地。 时希一改之前淡定的神色,不再是站在圣地的表盘上等候着谁,而是亲自运用法术将船只的移送速度提高了许多。 大致是因记起姚书棠和褚青时的话语,她比谁都心急如焚吧。 水清漓瞧见快临近时希的地方,他纵身一跃,悠悠从空中安稳地落下。 他没等她询问任何事情,自己反倒是直接开门见山,“按理来说,我确实得问因何缘故等我,但碍于我已恢复记忆,向你再问有些不太礼貌。” “我夫人、我、你、书棠和青时的确认识,还是情感颇深的好友,而且时间比仙子们各自拥有不同的友谊前还要早。” 听到水清漓的答案,时希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太痛了,这种情绪好像是结痂已久的伤疤突然被利器活生生割出一整块新的伤口。 她跟他提出自己的疑惑,“那我为什么会遗忘掉你们,乃至于我只记得她教自己修习法术和不知所踪,过程全然忘却。” “当年认识家妻的人全部被凉叔用法术覆盖而忘却关于她的记忆,我与妹妹亦是,记得她的只有八位使者和凉叔及身边人。” “仙境使者虽然守护仙境平衡多年,直至能够卸任,且转由下一任灵犀阁阁主担任,但永不改的使命是为守护家妻而齐。” “然,你是借由家妻之手来修习法术,同时通过她和书棠青时相识,你所承受的代价就变得负重些,便是忘记我们四人。” “偏偏你宁愿在时间渊缝里的时间审判经受着痛苦,也不愿遗忘,若非前任时间之主看在只有你是合格的继承人,断然不会轻易选择放过触犯时间威严的人。” “当时的结果一目了然,给你抹除所有记忆的人是我,声音和模样便是家妻,致使你并没遗忘书棠和青时,他们现今为什么要让你重新忘记,我想你已明白。” 时希听完水清漓的所言,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她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自己遗忘的那段记忆竟隐藏着这般大的秘密。 怪不得书棠姐来找自己时,他们的心情沉重,予她解答完困惑,青时哥又泰然自若地掌控法术来诱导她进入到当年的困境,从而让她做出一个保全自己的新选择。 (注解:褚青时的虚无元素附带着由实无交界挤压汇聚成一种类似催眠的法力,在前面的介绍忘记提及。) 仅仅因为她刻苦修炼多年,她的时间法力才可称为神的境界,他们了然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重,不想让后来者抢夺她的地位。 从而在面世前,他们早已替她做出决定,亦为自己的未来做好万全准备。 “原来如此……”时希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怅惘,“那这么多年,我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如今终于水落石出。” 然而,她的心中仍旧有一个疑问未解:“既然如此,为何现在你又能想起往事?” 一听,水清漓反问道:“你还记得妹妹寻求你的帮忙,你便去窥视我的未来吗?” “那场浩劫,我记得。”时希刚说完,转瞬想到什么,立即讲述:“难道你的记忆如初是和这场浩劫有关?” 水清漓颔首,接着平静的表述:“你的记忆被影榷解封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证明你已被卷入此次的棋局。” “我能恢复你的记忆,但你的仙力在这段时间并不能解除,还有从后天起,你得来净水湖与千珏共同修炼一道新的法术。” “浩劫的结局,你身为时间公主自是比我清楚,是故,想好你的决定。” 时希并未犹豫,而是直接应下:“好。” 水清漓大抵是知晓时希的行为为什么会这般干脆,他没有流露过多的神色变化,转而变出一块上古陌蓠牌,对着她施展法术。 一阵炫目的光芒闪过,时希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解开,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那双从容自若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显然是记忆的回归使得她悦目娱心。 水清漓的目光轻轻扫过,将时希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在外面待着,因为家中的爱妻快睡醒了。 “时希,你心中明晰一点是我完全不和谁提助之一事,如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他以沉重的语气来说出自己的拜托言辞。 听见他的话语,她不禁面露诧异,毕竟他向来不求谁,当下却为爱人求他者。 内心想的是一回事,可她亦能反应过来是棋局的危险性迫使他不得不如此做。 “究竟是怎样的棋局能让你放下身段,为此找寻别人的帮助?”她的口吻凝重。 “若我接下来行事一步错,便会步步错,最后造成惨绝人寰的局面。” 他回答完她的问题,立时瞬移至她的右侧,在她的耳边留下一句话便离开四时钟。 时希望着水清漓离去的方向一会,心中若有所思,他刚才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更是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盘棋,我必须得好好斟酌一番了。”她低声呢喃完,转身飞入自己的里间。 …… 水玲珑宫。 距离水清漓离家的时间已过一个时辰。 躺在床上的君芩默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她欲要翻身之际,不但知觉腰酸,而且下面还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自己。 俄顷,她一下子面红颈赤。 即便始作俑者为她换好衣服,她仍旧能回想起昨天的疯狂与激烈,那些看不见的身体部位基本如同挂在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她一边揉着酸痛的腰,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水清漓!你是什么饿狼扑食吗!” 被骂的某仙正好从四时钟归返到大殿内,他该庆幸她没有骂出最难听的两个字。 她撑着身子起来,慢慢坐在床边,伸手拿起他搁置在旁边的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水清漓的身影恰巧从外拨开里间的宫帘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正在喝水的君芩默。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眷恋和温柔,柔声细语地呼唤:“夫人。” 好歹她的每个身份均能所向无敌的,怎么可能察觉不来他的气息呢?只是此刻的她故意充耳不闻,不想理他罢了。 他何尝看不出他的家妻是在跟自己置气,昨天他确切地将她折腾得狠了,以至于自己这日满足精神的神色皆为食饱餍足。 不仅因她过于柳娇花媚,还有她的“美妙”让他食之入髓,食髓知味啊。 于是,拥有着自知之明的他迅即闪现至她的身边,伸出温热的手掌替她按揉着酸痛的腰,讪讪道:“阿默,我错了。” “收起这套,不管用了!” 她可算是发现他的心机全部用在自己的身上,须颜海的欲擒故纵、装可怜兮兮什么的状态,他真是比谁都炉火纯青啊! 闻言,他非但没有心虚,还揶谕道:“哎哟,被我的小玫瑰发现了。” 她放下杯子,双手抱臂,气呼呼的表情像一只可爱的小河豚,在他的眼中甚是可爱,还有一点是构不成威胁性的举动。 他一边继续揉着她的腰,一边看似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要哄着她,实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我以后明火执仗地来,阿默就肯定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我是这个意思吗!? 她推搡开那颗脑袋,回头的神态好似兔子被别人从虎口夺食一样跳急般怒瞪着他。 恩恩爱爱的场面维持半个小时。 顿觉,水清漓和君芩默已经不在里间,此时应当位于水玲珑宫的大殿。 他只向她说明自己安置给八位使者和其他仙子们的事情,见过凉衪和时希及谈话,全被他用这一件事情来瞒天过海。 这是他头次没有事事相告于她,不是自以为是的为她好,而是即将浮现于世的棋局,所有走向的结果皆导致成殒命的局面。 让他接受她永不回世的结局,他做不到,竟然如此,她的命,他来逆天改命。 君芩默消化一番自己睡着时外界发生的事,将这些事件在脑海中构建成一张蛛网般的记忆联络,而后沉浸在沉思的自我世界。 一眨眼,她回过神来,沉吟道:“阿漓,罗丽他们和八位使者的法术似乎有相似之处,若没有,使者们亦可运用远古仙术,这才是你让使者们助他们的真实目的吧?” 水清漓轻轻捏着她的手指,温和地解释:“嗯,这是最初的想法,其次是想预防幕后使者的策略,我们无法确认他还有多少后手,只有尽可能地布防好一切。” 她对于他的语句是深表赞同的,显而易见的是此棋局为明暗落棋,无声交锋,黑白反转,光暗隐晦,鹿死谁手,未尝可知。 聊完正事,他心头忽地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带她前去一次海边。 当今的他奉行着想到就做的原则,自己紧紧地搂着她,右手一挥,他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水玲珑宫。 …… 人类世界的海滨大道,海边。 君芩默从水清漓的怀中一睁开双眸便发现眼前的景象是大海,心里些许惊讶,娇软的嗓音响起:“阿漓,你怎么想带我来这啦?” 他温情脉脉地应声道:“就是突然很想和你看海,也想这次是我为你作画一幅。” “好啊,我们以后还会一起来看好多次的海,今刻就让我这个大艺术家看看我教你的画技,而你又有多么的熟练啦!” 她的语气愉快,带着几分调侃和期待。 她几乎没有察觉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是把这次当作成一次寻常的夫妻互动。 事实却为他的突发奇想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是想趁着棋局还没来临前的时间,予她抱有更多美好珍贵的回忆。 “好啊,那就等画完,请大艺术家来评判我的作画能力。”他的宠溺溢于言表。 一直以来,他自然知悉她对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亦是她的梦想,自己非常愿意陪她一起分享这份快乐。 随之,一位明媚、骄阳似火的公主优雅地坐在沙滩上,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轻轻吹着她的发丝,阳光与景色映衬出她的美丽与活力。 画板面前站着一位高贵绅士的王子,他一手拿着颜料板,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远处的公主,自己专注地描绘着她,并且将她与大海画在一起,每一笔全充满着他的用心。 在须颜海的三只神兽,它们感受至两位主人的气息,活蹦乱跳地去找他们了。 …… 临域一界。 宗济和影司三人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事情,他们似乎没有起争执的现象,反而是闻听影萨的询问声,“王,您确定吗?” 宗济头也不抬,冷淡点头,病态的嗓音与之落下:“我谋划多年就是为那一刻的。” 影萨不可能不懂,他恭敬地应答:“是,那属下听王的。” 宗济摆手示意影萨先去做准备,扭头吩咐其他两人,“影榷,半个月后,由你领头其他几个,做完动静爆发再与影司汇合。” “影司抵达仙境后,改道奔往王族宫殿的后面,那里有一处平原之地,极为适合作战和启用那个法阵。” “是。”影司和影榷领命,同样退下。 待他们统统离开深处的房间后。 宗济原先的漠视消失殆尽,神色变得疯批,左手握着一把尖刀,他早就知道自己对千洛栀的感情达至一种畸形、病魔、扭曲的地步。 右手用力地摘下那枚指骨,放在嘴边迷恋的亲吻着,病态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眼中闪烁着疯狂至极的光芒。 “栀栀,你很快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 他吐露的词句尽显癫狂,手中的刀也越握越紧,仿佛随时皆可刺向什么人。 通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指骨,仿佛透过它望见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仙子。 …… 水冰王国,锦淳大殿。 你鹜三人受水嫚霓之命,严密监视着叶罗丽仙境与八位使者的一举一动。 纵使他们持有宗济的令牌,也无法窥探到云渡庄园的确切位置,更难以接近此地。 在这紧要关头,你柒与你姎双双戴上面具,徐徐地现身于自家女王的面前,一同施礼道:“公主,郁羡之来了。” 固然,她所培养的亲信在自己人的面前,只称其为公主,从无女王之谓。 水嫚霓从意境的修炼中抽离,静缓元神归位,侧耳聆听完她们的禀报后,吩咐道:“想必他有新的部署,将人谨慎地带进来。” “是。” 你姎悄然行动,极为谨慎地去迎接郁羡之,你柒则去准备上好的茶水和糕点。 须臾之间。 迎客的礼仪已安排完,郁羡之刚刚好被你姎带入大殿,他们通过用易容术+法术遮盖来掩人耳目。 南陵舟收到好友来的音讯,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径直地从婇霓殿过来这边。 郁羡之的面色沉稳,向着水嫚霓行玄天一界之礼,沉声道:“郁羡之见过霓女王。” “上之使者有礼了,快快入座。”水嫚霓对待玄天一界的人,自是怀有三分敬重。 “羡之谢过霓女王的厚待。”郁羡之委婉拒绝。 然后言明自己的理由,“但在下时间紧迫,需将我家衪王的影像留言传讯完毕便要离开,玄天界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在下处理,还望霓女王海涵。” 水嫚霓并未动怒,亦未觉被拂了面子,大度回应:“无碍,那烦请上之使者顺便把我家陵舟也带回你们玄天一界。” “???”郁羡之一怔,有点不太懂。 水嫚霓看出郁羡之的狐疑,阐释道:“棋局已达末点,他得归位。” “好的。” 郁羡之语毕,着手布置下玄天结界,并且将凉衪的影像留言释放出来。 恰好此时,南陵舟现身在大殿,他瞥见之后,一并把南陵舟、你柒和你姎带离大殿,让她们在门外守着,还有一人他带走。 接下来的棋局规划,哪怕是几大亲信皆不一定通晓全部,亦不是他们能窥听的。 …… “清漓已恢复记忆,我们的棋局约在半个月后发动,留于清漓的后路策略被我部署在容渟他们的手中。” “好,因损耗仙力过度,我这边还差部分的结阵法,方可完成那个法阵的修炼。” “你不用连续修炼那个法阵,当下需要你改为修炼辅助我完成摧毁法盘的疗愈之光。” “为什么临时改变我们的计划?难道你在筹划新的末了法盘!?” “这个为效率最高的法术,如果不是半个月后发动,宗济提前攻向我们,那个法阵根本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你听我的。” “你真的没有别的计划吗?” “没有。” “好,那我依你安排,改进当下计划。” “嗯,修炼时切记谨慎,莫被外界因素干扰而走火入魔。” “我知道,你放心吧。” 以上的对话全然是凉衪和水嫚霓一前一后地说话,他们同步探讨更改筹谋的内容。 她无法质疑他的手段与判断,他们是多年的盟友,彼此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只不过……她总觉得他居然临时变计划的话,更仿若在谋划着什么更大的布局…… 那个法阵是什么?修习新的法阵又是什么?凉衪真的无其他计划吗? 第104章 重复的近半月 水默夫妇从海边回来的第四天。 里间,水清漓缓缓睁开双眼醒来时,怀里的君芩默还在睡梦中,只因某仙让她缓了一两天,昨天便一直磨着她,不知节制呗。 并非夸大其词的说,如果这段时日没有掺杂着不定因素的危险,她起码有半个月是必定在床上度过的。 当他伸手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望见她的面容不是涅盘时的模样,整张小脸终于完全暴露时,他的心里不禁震惊起来。 “怎么会,这是小月亮的样子…阿默竟然恢复了真容,为何前些天没发现异样?” “难道是千姨的力量在替阿默遮盖着她的姣好容颜,所以连我都没有及时发现吗?” “那阿默的真容是因何显露与改变的?” 他在小声地自言自语,生怕吵醒怀中的娇妻。 想要寻源头的他,习惯性把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放在她的双眼处抚摸着。 突然,察觉到端倪的那双幽蓝的眼睛从平静变为诧异不已,他非常记得她涅盘时的面容,右眼眼角是有一颗细小的泪痣,当今怎会淡却得如此严重! “泪痣的变化和阿默曾经流过的血泪有关吗?这是恢复面容的契机吗?那阿默的记忆是不是也会在不定时间的恢复?” “若是如此,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吐露言辞的嗓音带着沉重与愁肠百结,陷入了万分纠结的状态。 改变她的命运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可以现下她会随时恢复记忆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想象到那天她的情绪达往崩溃至极…… 这半个月内。 八位使者的府邸和净水湖都有随处可见的仙子们,他们修炼的速度相差无几,只不过他们其中有谁欲要修习二者结合的法术却艰巨。 每位仙子们的属性皆存在不一的同点,这时须要大家交汇仙术和产生共鸣,纵然有使者们的应策和辅助,照样是举步维艰。 好在他们的进度均取到第三步的程度,只差最后两步即可大功告成。 纵令将排除他们在外,只有时希修习的法术与众不同,她跟着千珏研习的是至高无上的宇宙之力。 其目的在于让她具备超凡绝伦的仙术,时间禁术不可随便动用,然宇宙之力可以,同时允许她襄理君芩默,致使她们能够强强联手。 然,千珏期间一直在掌控着新的天道之力,这是凉衪所交付于她的任务。 天道即将被毁,天道轮回,他自是有能力解决,但法度规则不可紊乱,亦需新继承人留存中心,平衡一切,照顾世间的冷暖。 无疑是唯有她最适合这个位置,不但让她成为新任持有天道之力的人,而且对君芩默没有分毫的危险,以及还世间一个安宁。 …… 穆子蔺的絔霖轩内。 黎灰和风昀年,孟术和风北昀的仙术突飞猛进,效果尤为显着。 因此,他们分成两组来单人对决。 风昀年和黎灰相对而立,他们周围闪烁着不同的光芒,显示出各自强大的仙力。 风昀年施展出的旋风之力恰似一条凶猛的风暴巨龙,张牙舞爪;黎灰唤出的黑洞之波亦如同一头从深渊走出来的狂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两者碰撞,发出的巨响犹如雷霆万钧。 另一边,孟术和风北昀的交锋同样激烈。 她舞动的梦棘之鞭宛如金蛇狂舞,准备伺机而动冲向对方;风北昀的疾风之刃则似凌厉的闪电,欲要直接划破苍穹,更划破对手的仙子身。 火星四溅,气势磅礴,仿佛要将整个府邸都粉碎得分崩离析。 在激战中,他们不断尝试新的技巧和战术,相互切磋琢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仙术愈发精湛,实力也得到进一步提升。 最终,风昀年和黎灰以平局收场,而孟术则略胜一筹,利用梦境险胜风北昀。 “你们做得很好。”穆子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先是夸赞一番,紧接着指出他们的问题,“但还远远不够。” 在黎灰他们面露疑惑又找寻他的身影时,他那严肃又凛冽的声音与之响起: “刚才风公子的旋风之眼,若能在御王未及反应时击中他,使其无法有机会施展黑洞逃离,你理应提高预判与释放仙术的果断。” “御王的力量不是常人可窥探的暗物质,然黑洞乃你最大的倚仗,其可增你的仙力强度,亦可助你达成某些目的。” “譬如方才明明可用黑洞吸走风公子的旋风,重新奉还归其,你在惊讶时遗忘这一点,抵挡又险些损耗自己的大半仙力。” “孟术公主和小风公子攻击对方的时机是抓得太慢了,极易导致判断失误。” “记住和谁交手均莫要心软,临时变更指挥人乃大忌,畏敌怯战亦同。” “水殿下让我的兄弟姐妹助力你们增进实力,非为让你们单纯变强,而是令你们有能力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也好,物也罢,没有实力就什么都不是。” 听完穆子蔺的言语,他们四位理当明白自身问题的所在。 他们不会自怨自艾,反而会越挫越勇,与他异口同声地谢道:“多谢穆君的指点,我们会改掉不足,陆续修炼变强。” …… 未眠小筑。 在姚书棠的指引下,于此处修炼的二者,实力均得以擢升,亦有休憩之时。 花翎的起生回死之术有效加固她自己新修习的力量,同时疗愈法术精进,就连最基本的彩虹飘带亦具杀伤力。 她那彩蝶环绕之术的威力,经姚书棠以友谊之光催动,融入其灵渝法盘,繁花权杖亦随法术之变而变。 原本毒夕绯之毒无人能解,包括她自身,此次借姚书棠的上古仙术得以改良,直接变为无人可解,唯她与万物之神能解。 她的毒莺宝杖与章鱼皆有毒素环绕,无谁敢轻易触碰,且她每次修炼的毒术和仙术皆呈变异之态,威力自是有不同的形式。 亡灵圣地。 玖烟其实无需过多指点冰璃雪,毕竟除万物之神以外,她巅峰时期的冰之力只有她自己懂得如何发挥出最大的程度。 玖阳谨遵姐姐之言,他与颜爵每日必要进行一次交战,务必让对方意识到弱小的艺术之力在绝对力量的面前是不堪一击。 此外,冰璃雪与颜爵需要修结合法术。 玖烟并非袖手旁观,只是他们两位的实力起初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颜爵磨砺五天,冰璃雪亦得接着强化冰之力,剩余的时间方能进行结合,而她会作为真正的强者来试探他们的默契配合和战术。 褚安府。 庞尊白光莹的情况与颜冰的情况大体上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庞尊是新兴力量代表,电之力虽强大,却也承载着一定的负荷。 褚青时当下的决策是唯有选择先让他们修炼结合法术,待这等仙术达到一定的境界,他再分开训练他们的单体实力。 否则,他担心物极必反。 …… 池予川的岁月之榭。 火燎耶、孟艺、辛灵和曼多拉为什么会乖乖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穆子蔺和褚青时前去找他们时,本意是想好好交谈一番,但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径直地将这四位带去雅颂居。 他们让四位合力攻击他们,他们自己能运用的力量仅有前五招,完全的实力较量。 结果是火燎耶四位被他们碾压性地解决,让他们得以加入这边。 此刻,池予川坐在楹柱花窗前,冷漠地看着那四位仙子的修炼与相互切磋,他发觉孟艺的仙力果真比原来差,打不过孟术。 本来梦境之力应该是她们姐妹的强项,现今她仅剩半吊子的能耐,想来是她自食其果导致的结果,害人终害己。 辛灵、曼多拉、火燎耶的力量反倒是比之前强劲些许,也许是因为她们以前频繁交手,抑或力量的本身强,各自甚熟知彼此的力量,更容易领悟新的修炼之道。 池予川双手抱臂,眼神犀利。 他看着眼前的四仙,心中暗自思考着最后三天的训练计划,他决定届时亲自出手,予他们带来更大的压力,激发他们的潜力。 应郗的荻港庑。 金莲和荒石的单向实力已然显着增强。 疗愈和攻击实属是最佳结合的属性,他们此时正在认真聆听着应郗的指教。 他指点迷津后,他们即打算进行尝试。 曲安然的曲裳宫。 乐音和艾珍在分开修习,她自己在盯着她们的进展,一边教导,一边记下她们每招仙术的缺陷之处,稍后可用她的力量改进。 婳芙的兰殇窑。 罗丽和金离瞳是千年情侣,他们更准确明白彼此的法术结合需要如何操作。 故而,她只需用自己的力量促使罗丽的治愈之力进化,并且使金离瞳的力量在修炼的过程中转化成单招攻击的最威猛爆发力。 大家的近半月,全在重复着每日如出一辙的流程与用功,时时刻刻皆不松懈。 …… 临域一界。 影司、影萨和影榷霸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在大殿内站着五人的背影。 明显的是禾野与其他四人拉开了距离,为什么?只因之前他们害自己的弟弟妹妹丧命,在他这里,这件事情没法轻易翻篇。 他们内部哪怕是相处若干年,迄今为止,对于彼此依旧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与输赢,因此谁也不会在意禾巩和禾泱的命。 影司审视着禾野的状态,心中了然他的心情,却没有多言安慰,只是冷声吩咐道:“禾野,明日你跟我去一趟苄狱谷。” 尽管禾野不明所以,仍旧作答:“是。” 继此,影司捕捉至其他人脸上流露出的不服气,他们必定是认为禾野的实力比自己天赋异禀,这下他还单独给对方开小灶而提高力量。 内讧与怨怼同一组织的人,这些人倒是默契得不行,其他的什么也不是,他冷言:“其余人明天统统跟着影萨影榷前往丧亡岛修炼,谁敢懈怠,那就后果自负。” 言语中的冷冽感扑面而来,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是。”其他四人众口一词。 骤然,尚嘉想起关键的事情,卑躬尽瘁地出声询问:“司大人,我们是和萨大人、榷大人分开对练吗?还是其他的安排?” 影司没作答,转而是影榷出声诠释道:“尚呈与冬佳跟我,尚嘉和冬雪跟小萨。” “是。”其他四人再次一口同音。 “榷大人,我们明日几时出发。”尚呈咨询。 影榷沉吟片刻,回答:“清晨时分吧,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看了一眼影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影司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影榷的安排。 尚嘉等人连忙应诺,他们深知这次修炼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提升实力的绝佳机会,也是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刻。 …… 云渡庄园的庭院中响起一段对话。 “水殿下的部署挺好,充分发挥他们每个人的长处,也弥补各自法术的不足。” “哥,仅有半月之期,他们可否足够强大起来?” “阿玺,你要明白无论我们家王的计划再冗余、再缜密,都需要他们自己尽心尽力地修炼,自身的潜力一定得激发出来。” “我懂了,那影司他们断定是与水殿下一致的想法,没有人会等着敌人的变强,自己却始终停滞不前。 他们的组织向来无情感可言,每个人以冷血贯彻一生,仅是血缘关系才会有一定的牵绊,何况宗济的为人是又癫狂又屠戮。” “我知晓,只能看他们这段时间的进步空间,我们的力量要用于更重要的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在大战中恐怕难有太多帮助。” “好,那我们一起前往南泗斋修炼吧。” “走吧,阿玺。” 容渟与容玺运用法术观察着各个地界的局势,时不时发表言论,且谈论着所见之况和利弊,以及他们自己的最终决定。 他们的力量在有一个环节至关重要,故而他们在大战中能不出手则不出手,只是这棋局是否真如他们所料? 画面调转云渡庄园的隔壁云海之中,那里隐藏着一座江南色调、名为“落月古都”的府邸,院内到处开满着五彩缤纷的山茶花。 凉衪现时在盘坐一个红色的法阵上,随着他的法术一直漂浮在古都之中。 转瞬间,刻有千洛栀的墓碑的墓园也莫名其妙地飘落起山茶花与紫藤萝花。 待他完成之后,头顶的头发原先是乌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但目前却全然变为一头如雪般洁白的发丝,显得他苍老而憔悴。 那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当今亦变得苍白无比,仿佛失去所有的血色和生气。 他的双眼原本明亮而有神,而今蜕变得黯淡无光,好像被一层黑色的阴霾所笼罩。 嘴唇也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微微颤抖着,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疲惫和虚弱。 整个人与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 第105章 棋局(1) 半个月后的第五天,临域一界。 宗济终于舍得离开深处的房间,以一袭黑红汉服现身在大殿内的王座之位。 影司三人在外殿操守着手下,很快发现他们王的踪迹,立即出现在他的左右两侧。 宗济察觉影司三人的气息,掀开自己的眼皮,口吻淡漠地问:“准备得如何?” “禀王上,一切准备就绪。”影司此时十分的恭敬,并无往日里的神态。 “很好,按计划行动。” 宗济一声令下,影司三人领命,他们分别带着各自的手下动身前往叶罗丽仙境。 水冰王国的锦淳大殿。 水嫚霓第一时间洞察宗济发动计划,身着一袭红衣,闪现至亲信们身后的王座,至于你鹜三人?早早归回真正隶属于那里。 她的坐姿是左小腿回屈,前脚掌着地,右脚前伸,双膝并拢,右胳膊肘子撑在王座扶手,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颊。 偏偏对他充满恨意的眼神着实是一点也藏不住。 她了然他定然对她有所防备,不,或者说他谁都不会百分百信任,就连他那三大亲信,他亦没完全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他们。 “终局开,宗济,新仇旧恨,一起算,此次定让你有来无回。”她呢喃完这句话,自己和两位亲信瞬间消失在大殿。 云渡庄园。 “隐忍如深渊,无声却深邃,报复之时,如渊涌浪,吞没一切。” “宗济,天道,你们准备好接招了么。” 凉衪并无太多的神情之变,却能从他的气场之中感受到他等着这一天等很久了。 妻之仇,女儿之仇,玄天界丧命的手下之仇,他绝对要让罪魁祸首们悉数奉还! 叶罗丽仙境。 八位使者、六位灵犀阁阁主、其他几位大仙子均散落在不同的位置,分成的队形亦如同修炼的那段时间。 千珏与时希,星尘与弦月,修槿与修竹分别落在王族宫殿、宜杦之宫、净水湖。 仅有谢无赦和谢无冕未能出战这一次的大战,他们得在九冥一族誓守几族的底线。 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仙子的实力经过使者们的辅佐,都是全方位大幅度的提升。 棋局终将一触即发。 这会,水默夫妇和君九凛卿沂正待在宜杦之宫的庭院。 水清漓上手给君芩默剥开一个橙子,递一瓣到她的嘴边,自己纵然闻到这橙子有股酸酸的味道,而她习以为常地张嘴吃下。 毕竟在水玲珑宫时,他总是这样照顾她的。 她吞咽完才开口说话:“君叔,卿姨,这已是第五天,他们理应按捺不住了。” “以那人的性情,拖延时间必有古怪阴谋。”卿沂先分析局势,再附和君芩默的话语,“不过小默说得不错,他们是该来了。” 氛围差点要陷入安静时,君九凛神情严肃,沉重的声音与之响起:“他们出现了。” 闻言,水清漓毫不犹豫地抬起胳膊,手指轻轻一点一挥,立即在高处释放出一道仅仙子们可见的湖水蓝光芒,照亮整个仙境。 紧接着,光芒迅速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线,向各个位置的仙子们飞去,传递着他发出示警的紧急信息。 接收到他的提醒,各位仙子们的神色凝重,纷纷进入既紧张又蓄势待发的状态之中。 影萨带领尚呈和冬佳制造破坏的方向正是由曲安然和婳芙守着的地方。 “攻。” 当影萨一声令下,他们的人宛如一群饿狼扑食般冲向几位使者的府邸周边。 他们肆意破坏,大力摧毁着周围的一切,连那些来不及逃离的小仙子们和精灵们都不放过,硬生生地掐死或者踩踏死它们。 原本宁静祥和的仙境瞬间陷入混乱与危机之中。 “叶罗丽魔法,宫羽伞,谐音震荡,音爆冲击!” 曲安然的法术疾速地落下,一股强大的舞波冲击和震荡交融在一起的力量砸向尚呈和冬佳他们,造成广范围的魔歌立体环绕,不仅削弱他们的力量,还影响他们的意识。 她扭头,对着后面的婳芙大声地说道:“八妹,带其他四人进行反击。” “好,七姐。”婳芙回应完,马上释放出自己的兰芙权杖助攻曲安然,与此同时呼喊其他人,“罗丽公主,金王子,乐公主,情公主,该你们上场了。” “没问题。”他们异口同声。 只见他们从后面飞出来,全部变出自己的法器,四道不同的法术同一时刻落下: “叶罗丽魔法,花如心,月如华,花心盘。” “叶罗丽魔法,金银铜铁,黄金雨。” “叶罗丽魔法,音色乐理,音浪涟漪。” “叶罗丽魔法,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恐惊,心灵光感。” 一个召唤出巨大的花心盘限制敌人;一个释放黄金雨的威力;一个使用音的强弱攻破敌人的防御;一个控制敌人的心智。 被各种仙术困住的尚呈他们,无法动弹,只能强力防御,咒骂道:“该死的,这群人的力量怎么比我们还要高超不少!” 冬佳在这种情况下,她保持得格外冷静,对于他们力量之变直白地判断出一句话,“看来是八位使者强化过他们的力量。” 影萨见状,欲要飞过去帮忙,结果婳芙二话不说地挡住他的去路,冷漠的嗓音落下:“跑哪去啊,你的对手可是我。” 她的俏皮可爱和冷漠的形象是形成一个非常大的反差。 他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她,面色烦躁,语言略显粗鄙,“滚开,你一个疗愈系仙子竟然妄想阻止我!” “是吗?叶罗丽魔法,绿叶风暴!” 她的双手快速舞动,指尖汇聚绿色的仙力波动,随后向前一挥,无数锋芒的绿叶好似风暴席卷且困住他的周身。 “什么?你怎么会有植物的力量!”他刚使用鬼魅影法逃离风暴,当下对她的力量有点大为震惊。 她的植物仙力自然是穆子蔺传授的,乃至她能拥有他的力量保护好自己。 “关你屁事!看招!”她懒得跟他废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他牵制与对抗起来。 另一边的影榷带着尚嘉和冬雪也正处于陷入僵局中,只因他们要面对的仙子是褚青时和应郗,身后还跟着庞莹和金莲及荒石。 褚青时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利器,语气凛然,“影榷大人发什么愣?见到我们很惊讶吗?” “竟然是你们在这。”在影榷平静的语气之下隐藏着一丝诧异。 下一秒,他喃喃自语:“那是谁在守着王族宫殿。” 褚青时的听力极好,当他听见对方的怀疑后,嘴角弧度不变,讥笑道:“你猜啊。” 影榷一听,联想起其他几位的排名是靠前五的使者,小声地暗道:“不好,是穆子蔺他们,阿司有危险了。” 下一瞬,他带头发起攻击,并且急切地下令:“所有人,强攻!不必恋战,一有机会立时逃离赶去支援影司!” “是。”尚嘉他们众口一词。 “想去支援?没门。”应郗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叶罗丽魔法,玄岳地藏。” 话落,他将自身融入玄岳之中,凝聚山川之力,构成极为不可思议的防御力量,只要他想便能以山崩地裂之势摧毁对手。 褚青时的嘴角变为挂着一抹冷笑,瞧见他轻轻地一摆臂,无声地念着:“叶罗丽魔法,虚实流动,永夜长明,亦真亦假,亦假亦真,幻界。” 他的力量飘浮起,根本无法被谁捕捉,此处即刻变成虚实交换的空间,任谁均分不清究竟身处于真实世界还是虚构的假象。 随即,白光莹、庞尊、荒石和金莲的仙术先后地出现在空间内: “叶罗丽魔法,光芒万丈。” “叶罗丽魔法,电闪雷鸣,百万伏。” “叶罗丽魔法,巨石崩盘,碎。” “叶罗丽魔法,刚柔并济,莲花盛,金光治愈,巩固力量源。” 王族宫殿。 影司踏入宫门处,感觉此地有布置一个隐形法阵,想起此等法阵只有那二十四节气属性仙子会的特殊法术,怎么会再现于世! 想完这点,他顿觉反应过来,声音高昂地叫道:“不好!真是法阵之一的束缚绳!” “来不及了哦。” 千珏的言语一落,束缚绳紧紧地捆绑影司的腰身,她用力地一扯,把人丢离大门处。 紧跟着,她和时希的身影徐徐地从空中落下,因为她们研习过的力量带着天道与宇宙的气息,致使她们现下的气场全开。 影司用手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单腿跪地撑着身体,些许“不甘心”地质问:“你分明死了,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的这个道理,已故的人之所以能活过来,就是因为有人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影司大人想必比我都懂才对啊。” 听出千珏语句中的讽刺,影司想起当年的情形,暗讽道:“怪不得千帝女和殷茴三人这般护着你,原来是想留下她的后手。” 当时,千洛栀强制性地命令凉衪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云渡庄园。 她、殷茴、古雁和宫笙在仙境中央一同施展开法阵,她们并未让千珏参与进来,而是合力动用仙术将她的仙子身控制到中心。 表面好像是在用她当献祭品,实则在她的仙子身留于她们赋予的一定实力和后手。 “你找死!” 千珏听不得罪恶之人提起她最在意的四仙的名字,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奔逸绝尘地冲向影司,他们霎时交手开战。 时希作为旁观者,她自是看得出影司用的是激将法,可她来不及拦住千珏的动作。 躲在暗处的姚书棠知悉千珏定能顺利脱身,但她知晓时希是重情义的女仙,百般担忧时希的出手导致自己被那股力量钳制住。 她关心则乱,已经忍不住消弭自己隐身的状态,高声道:“时希!” 闻听姚书棠的呼唤,时希猝然间回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口中依旧喊出那个时常呼唤的昵称:“书棠姐…” 这般熟悉的昵称一出…… 姚书棠怎么会不明白时希身上被她和褚青时布下的遗忘法术早已被人解除,加上水清漓的记忆回归,他定然寻过对方。 故事兜兜转转,仍旧瞒不住。 她忍下心中的酸涩,了然当今不是叙旧的时机,闪现至对方的身边,将对方拦在自己的身后,沉声的口吻甫起:“别过去。” “大哥,三妹,五弟,你们带着……” 她的话还未说完,那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呐喊声:“呃——啊——” 这声音是……节气仙子千珏! 她们转身暨见到远处原本在和影萨实力对抗的她骤然被他周身飘散出的死亡气息命中元神,轰散开的仙力冲击爆裂地弹开她。 暗处的玖烟和穆子蔺对视一眼,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征得他的同意,身影如飞箭般冲上云霄,稳稳地接住坠落的千珏。 使者们不打算继续瓮中捉鳖,如闪电般奔向在时希和姚书棠的身侧,穆子蔺和池予川利落地施展结界护住大家。 玖烟把千珏轻轻地放在地面,扭头找到花翎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对方来为她治疗。 花翎走上前,优雅地蹲在千珏的身边,把手心放在她的元神处,朱唇轻启:“叶罗丽魔法,灵生灵灭,花散花开,灵渝法盘。” 随着法术起,她的身下出现偌大的法盘,现场浮现彩蝶环绕的景象,无数柔和的仙力化成光丝,一点一点地注入她的元神。 玖烟望见在花翎的疗愈下,千珏的血色已没有才刚的痛苦,以及还有毒夕绯他们在,自己便放心地起身。 转瞬间,她快步地走至他们的身边,用自己的力量一起加固结界的威力。 她面露难色,开口询问:“老大,影司那是什么法术,为什么能重创千珏?” 转而使得身为亡灵之母的玖烟,即要迫不得已地问询其他仙子的求证,可见那个仙术发散四周的死亡气息是连她皆未见过的。 影司的现状是狂暴不已,双眼红如火,身体部位呈现魂灵头的迹象,浑身透露着死亡气息,泛滥的红光像恶灵附身环绕着他。 第一眼会下意识地认为红光在吞噬着他,第二眼却发觉红光在增强着他的力量。 乍然,影司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随着他的笑声,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压抑,死亡气息也愈发浓烈。 众使者的心中暗叫不好,纷纷启用自己的上古仙术加强结界的防御力。 “我也不清楚,我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法术。”穆子蔺回答玖烟的问题。 随之思索影司今时的诡异,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映现出婳芙的身影。 不知怎的,他总认为这是他们新修炼的禁术,亦蕴含着宗济的力量,甚至他们是在某个法术的基础之上而进行过大规模变动。 “立刻与小芙他们传话,快!” 穆子蔺的语调如火如荼,姚书棠、玖烟和池予川意识到话外之音,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后面两位极速联讯其他几位。 趁着使者们的分心,影司悄无声息地有了新的举动。 他“唰”地一下飞进去王族宫殿,一往直前地奔往宗济所说的平原,对于宫殿的摆设,陈列着各种宝物的吸引毫无留恋。 时希见状,紧随其后地飞了进去。 毒夕绯不放心她自己单打独斗,和冰璃雪他们相视一眼即明了彼此的决定,他们跟上去帮助她,她在这里守着花翎。 另外的两边。 固然,曲安然与褚青时收到玖烟和池予川的音讯时,可以看见他们的画面为在场诸位与对手的对抗是全然占据上风,明晃晃地牵制着影萨影榷及那群手下。 他们一手撑着仙术,一手及时发表自己的回应往回去,“我们这边没有你们言明的情况,反倒是他们被我们压制住了。” 闻讯此话,穆子蔺他们立地回过神来,神色异常难看,他们摆明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影司首先重创千珏,误导他们认为他所修习的禁术是只能靠三人方可达至的恐怖境界,笃定他们势必关忧伙伴的处境。 其次中途开释的力量波动是宗济的气息,又以这法术必是三人合体的状况,装腔作势地坦露出故弄玄虚的言词。 最后就在这么一会,他便趁热打铁地逃脱,速即逃往他必须抵达的目的地。 环环相扣,好一个调虎离山!好一个禁术!不惜以烧毁身为代价来夺取逃离机会! 不愧是宗济亲自调教出来的冷心冷血,诡计多端的亲信头目啊! 穆子蔺冷着一张脸,神速地调整他们的安排,让玖烟和池予川留下照看千珏她们,自己则与姚书棠刻不容缓地飞往平原。 第106章 棋局(2)+ 默默的记忆归 宫殿内。 影司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皆被他的气息所燃烧化为一片废墟。 时希在后面紧紧跟着,同时不断发动所修炼的轻微宇宙之力阻止影司前进,只是可惜不知什么原因,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眼看着就要到达宫殿后面的平原之地,除好友之事,一向淡定的她变得心急如焚。 因为她知道如果让此人进入平原,先不说他到底要做什么,仅凭后果便不堪设想。 她清楚自己的身后还跟着其他仙子,她头也没回,便急速地呼唤:“冰公主,颜爵,八风,使用法术攻击他,其他人尝试靠近他,绝不能让他到达平原之地!” “好。”其他几位万口一辞。 下一秒,冰璃雪、颜爵和风昀年同一时刻地念着: “叶罗丽魔法,羲雪权杖,寒冰飘飘,如雪结晶,冰锥术。” “叶罗丽魔法,文豪笔墨,挥洒风情,青铜武士。” “叶罗丽魔法,清风飞扬。” 他们的法术一前一后地极速攻向影司,并未波及自己的同伴们。 而一直试探近身他的几位却寻不到一丝的机会,哪怕是小风公子都无法靠近。 黎灰亲眼目睹着他们的法术对影司构不成伤害,反而被对方的身体吸进去,甚至他们欲要飞近周围就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死着,自己身上的仙力还在莫名其妙地流失。 他思索片刻,暨判断出来的弊端,用千音传话给他们,“时希,他周边的气息应当是形成了一个什么保护他的,而且会吞噬我们的法术和欲要接近他的气息与仙力!” 这话明明是说给大家听的,偏偏他只喊了一位仙子的名字,不过大家的关注点皆在到底要怎么阻止影司,并未注意这个细节。 “难道真的没办法吗?王族平原虽是一片荒原之地,但里面有着无一生还时期的所有仙子与精灵们的遗骸埋在土里。” 就在时希自言自语完此话,穆子蔺和姚书棠的身影如同一阵龙卷风般现身于大家的面前,他们对视一眼,立马启用上古仙术。 “叶罗丽魔法,千唯千灵,古有残叶,古木之愤,森林之怒!” “叶罗丽魔法,千唯千灵,祝谊万忆,百移交瞬,友心谊灵!” 两道法术,一道攻击敌人,一道映照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顿时,影司被穆子蔺强大的法术击中,身体雾时爆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加剧他各部位的魂灵头痛感,偏巧他依旧毫发无损! 强光散去,穆子蔺发觉影司的身体越发坚韧和高强,好像自己的仙力被对方吞噬过后,对方的法术类似得到万物滋润一般。 他紧蹙着眉头,在心里想着:影司这该死的法术是不坏金刚吗!?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自然之力,若不是有二妹的力量辅佐我,自身的力量差一点反噬自己的元神。 姚书棠瞥见穆子蔺的状态不太好,立即上前扶住他,询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穆子蔺摇头,沉重地出声向他们解释:“我没事,只是我们不可贸然行动了。” “影司爆发的力量仿佛是宗济研究出什么的无底洞,吞噬我们的仙力就会促进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化。” “一不小心,不管我们是动用温和的力量还是强攻的力量,即能反噬自身元神。” 听懂穆子蔺的弦外之音,姚书棠道出影司的真实目的,“那他们这是势必要达成前往平原完成什么法阵的目标啊。” “没错,他们定是想完成哪一种的禁忌法阵。”穆子蔺阴沉着一张脸,微微颔首。 下一刻,他开口补充要害,“哪怕是衪王在场,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判断这到底是怎样的法术,那么在这期间,让影司能够逃离出现在平原的时间已足够。” 一听,姚书棠觉得细思极恐,断断续续地声线响起:“宗济这些年……究竟修炼了多少种恐怖的禁忌法术?!” 她的问题,恐怕只有正主可以回答。 恰在此刻,穆子蔺、姚书棠、时希、黎灰、风昀年风北昀、火燎耶孟艺和辛曼姐妹的仙子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住。 这股力量如同泰山压卵般压抑又深重,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使得他们被迫双膝跪地,身体涌现撕裂感的痛感遍布全身。 然则,穆子蔺和姚书棠对于这股压力的来源怎能不熟悉呢? 他们的脸色苍白,言辞亦从嘴里一字一顿地蹦出来,“可恶、是它……的力量!” 随之,她顶着威压缓缓地屈起右腿,突然想起来时希身上的宇宙之力,当她还未转头就听闻黎灰、风昀年和颜冰的焦急声音。 “时希!你怎么了!?” “时希!” “小时间!” 明显的是第一句话为黎灰呼喊的。 只见原本和大家一样跪在地面的时希,这时早已蜷缩在地,丧失往日的从容高贵气质,那胳膊一直迸裂出细小的裂痕。 黎灰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这会只有一个念头,他就是要靠近时希! 由于他的举动,自己的这具仙子身出现和她同样的裂痕。 一旁的风昀年,面露担忧又没有阻止,只因他并非怀疑自己这好友疯了,毕竟他明晰黎灰的爱不同于水清漓的爱。 一个隐匿且克制,自我挡下一切,没考虑到关系是会因种种原因而发生变化。 一个因对方前期的拒绝,后面心甘情愿地因她而变,她保护世界,他护她。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这边,根本不知影司趁着天道限制住他们时,已经逃脱至平原。 另外的两边。 影萨和婳芙、曲安然的作战,影榷和褚青时、应郗的作战,他们的局势仍旧是敌人落于下风,他们自己处于上风。 结果,他们才刚发出新的攻击,一团黑雾不声不响地浮起,致使他们紧急地伸出自己的胳膊遮挡住双眼,同时做好防备。 而与他们一直纠缠交手的敌人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烟消云散后,他们对于对面没谁的场景感到大为震撼,然,他们来不及多想是什么可能性,只担心对方是冲着穆子蔺那边去。 因而他们立地改变计划,赶往汇合。 …… 宜杦之宫。 观察着所有发展的水默夫妇和君九凛卿沂,他们四位的面容全是严肃至极。 转瞬间,君九凛直接对着水默夫妇讲述:“无忧,清漓,限制穆子蔺他们的力量是天道。” “你们需要分别解决一边的状况,无忧救他们,清漓阻止影司,但同样意味着棋局的进程开始加速推动了。” 君芩默并未认为加速棋局是坏事,总不能让大家因她和阿漓而出事,温和地应声:“没事的,君叔,早解决早让大家安心嘛。” 是故,她下一刻对着长辈们以尊敬的口吻来说:“在出发前,还望君叔和卿姨受无忧三拜。” 话音刚落,她“扑通”一声地跪在两位长辈的面前,与此同时,水清漓深刻了然自己家妻的想法,丝毫不犹豫地陪她一同跪下。 君九凛和卿沂双双被吓到,他们连忙站起来,她急切地表明:“小默,清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伸手想要拉起两个小辈,可惜没拉动。 他们霎时知晓是俩小辈用了流水下沉的仙力来加固自己的力度,只为不让他们强行拉起对方,脚步不自觉地频频往后退两三步。 “第一拜,感恩君叔照拂无忧涅盘时的辛苦,以及过半时间的养育之恩。” “第二拜,感谢卿姨一直耐心开导与宽慰无忧。” “第三拜,尽管无忧明白君叔和卿姨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对我多加疼爱与关护,可我也深知其中蕴含着你们的真心。 无忧无以回报,只愿二位长辈珍重。” 君芩默一边说,一边对着两位长辈拜了三次,水清漓看似一言不发,实则照样陪着她拜了三次。 君九凛和卿沂沉浸在她所做出的言谈举止之中,有些热泪盈眶,她这是认为自己无法从此棋局中全身心地退出来吗…… 关键点在于她最后的那一拜,总让听者觉得她是意指其他的含义。 惋惜的是,长辈们没听出来,只有注视的目光惯来跟随在她身上的他直白听出别的意思,眼眸中闪过一丝忧郁与心痛的神色。 不过他很快遮掩过去,并未让她觉察。 随即,他们登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这。 …… 当褚青时他们赶到穆子蔺这边时,正好洞察他们是被天道的力量全面地控制着。 来者非但没法启用仙力帮助他们,原因为这定会伤及他们,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痛苦! 在所有仙子束手无策时,君芩默那道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即刻传来: “古裔玄圣,神女剑!” 一把具有神之力与玄圣之力汇聚的剑径直地冲向释放着力量的上方中心点的光圈。 凝聚的天道之力一时之间浮现崩盘的迹象,她见状,伸手摘下素来佩戴着的棿桑绫,当机立断地往神女剑加注自己的仙力。 须臾后,那股无形的力量消失殆尽。 穆子蔺和姚书棠即时盘地而坐,用上古仙术稳定自己的元神。 外面使者们的动作也很风驰电掣,基本没谁的命令暨飞往几位仙子的身后,默契十足地动用自己的上古仙术替他们疏通体内的脉络。 唯有时希和黎灰是君芩默亲自探查的。 她摸清时希的伤势,眼眸的冷冽与杀意已然溢出来了,气场均变得和凉衪的一样。 一刹那间,她表达出自己的调令,“罗丽,你带着没受伤的人前往平原帮助阿漓,其他人的元神稳定后也跟上去,千珏,你留下助我。” “好,默默。” 罗丽明晓自己在此处能帮上的忙不算多,天道之力是她没有接触过的领域,自己必然完全不懂如何治愈他们。 为此,她听她家默默的言词,带着花翎他们前往王族平原之地,其他的仙子们自是同意她的决策。 君芩默一面小心翼翼地将时希放平在地上,一面问询:“千珏,你的伤势如何了?” “小帝女,我无碍,灵公主已为我疗愈过,这次是我过于激愤而大意了。”千珏的语气中终归带有自责与愧疚的心理。 “没事就好,不怪你,不必自责。”君芩默宽慰完,接着下达命令,“你先用你的天命修复黎灰身上的裂痕,我来治愈时希。” “是。”千珏应和。 她移步至黎灰的身侧,着手挥动出自身所修炼的力量来为他汲取走痛苦不堪的天厄丝。 君芩默无暇顾及其他仙子,她的朱唇开合,轻声念着:“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吾以小帝女之名,唤醒穗岁神杖之一的星辰宝杖,青山灼灼,星光杳杳,位列。” 随着这一连串的咒语落下,四周所呈现的现象各不一。 首先,空中缓缓飘起一把穗岁神杖。 它的外观散发着神圣又威严的气息,不但宛如神明降临,而且像是与整个仙境融为一体,给他者一种无法言喻的和谐感。 其次,她召唤出一个八卦罗盘,这个罗盘迅速扩大并悉数地覆盖在时希的仙子身。 八卦罗盘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丝,似乎隐含着星辰与暗物质结合的奥秘和力量。 最后,空中出现二十八星宿和八十八星座的情形,它们依次飘浮往罗盘的上方。 这些星座和星宿闪耀着惹眼的光芒,形成了一幅壮观的星空图。 伴随着这些变化,从地面逐渐升起一个庞大的法阵,缓慢地把她与时希笼罩其中。 …… 云渡庄园。 凉衪窥见君芩默方才所使用的两种法术,原先平静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那坐着的行为亦猛然地“嗖”地一下站起来。 他的口中在呢喃着:“小月亮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这不是我的预期……” 语气满含难以置信和忧心忡忡。 原来的预期是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亦待他的法力消散得差不多,她更扛过来某些艰苦的时光,方可恢复真身与所有记忆。 这样的话,她的劫难即过渡得顺遂些。 无需她付出太多,有他这个父亲在,定能护她无虞,怅然的是,他忘却自己女儿的性情再像自己的妻子,亦含有他的性情。 比如那份誓守自己所在意的一切的心,既然他想以命来护自己女儿,但爱父亲的女儿又怎么会不想保护他呢…… 按照原来的轨迹是这般发展的,那么不按照他所预判的结局来说,君芩默终究是如何恢复自己被封印住的所有记忆呢? 时间倒流回从海边返回水玲珑宫的第五日。 当日的她独自待在大殿内,她的夫君在宫门外修炼,只缘怕增强的仙力影响至她。 她起先想着自己的身世到底在什么时间才真相大白,转念一想现下的局面,自己仍然不能对太多事情分神,还是好好修炼吧。 蓦然,不知怎的,她方刚变出比较趁手的阴阳两扇法器,自己也从水座上站起来没多久后,挥舞扇子却感知仙子身好似被一股明为炽热,暗为柔和的神兽力量所围绕。 身子不轻不重地重新坐回水座上,双目缓缓地紧闭起来,就算他进来望见此等场景,仅仅会以为她是睡着了。 君芩默再度睁眼时,她所处的空间不是云渡庄园,而是一座落月古都的门外。 “主人,请听见我的声音,随我来。” 这道声音温和又熟谙,使得她不仅想要跟着它的声音走,心底还油然而生一种对它的内疚情绪。 一缕红光指引着她穿梭过古都的前花园、大殿等,终将抵达后花园的东南方位处,那有一个布满荆棘与各种掌印的大门。 她瞧见门的纹络和周围的环境,上手沿着各种掌印的纹络走向一一触摸一遍,自说自话:“这里让我有一种熟稔于心的感觉。” 片刻,此地的大门仿若受伤过后,终于得到主人慰藉的小鸟,又感应到熟知的气息和手心的温度,关闭着的状态逐渐敞开。 她踏步走进去,先前黑暗无光的地方变得明亮起来,令她看见无数个硕大无朋的囚笼,里面关押着两只神兽和多只圣兽。 它们亲眼见证自己主人的归来,空洞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只能有气无力且同声一辞地喊着:“主人……” 闻言,她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着疑惑。 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些神兽与圣兽的主人,不可置信地再度出声确定:“我是你们的主人?!” “是的…主人……我们等你很久了……”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说话者正是那只名叫绮绮的神兽朱雀,而之前呼唤她的声音也是出自于它。 “主人…你的眼睛流血了……”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来自另一只神兽白狼,它叫堃堃。 听见这句言语,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异样,于是她急忙用手帕擦拭掉血泪。 结果有一滴血泪不知不觉地顺着她的眼眶从眼角滑落,并非滴落在地,转而神奇般地融合入那颗淡化的泪痣上。 这具仙子身被一股柔和的仙力托着,徐徐地腾空升起,致使她悬浮于空中。 一道白光闪过,映现出一颗外观犹如栀子花树的结界把她包裹着起来。 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地流转…… 不知过去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了,结界才逐步地消退。 只见她身上的服装全然变成一套崭新的淡红色异域服,头顶佩戴着异域发冠发钗。 她的容貌与父亲的面容有七分像,眼睛的瞳孔继承了母亲那双特殊的银红瞳孔。 修长笔直的双腿,丰满而饱有韵味,又极具风姿绰约的身材。 任宠爱她的亲朋好友看到,谁都不得说一句:“真是便宜了姓水的那个啊。” 现今,君芩默的记忆全部回归,她疾如风地奔向它们的面前,愧疚的嗓音落下:“对不起……是我归位晚了,才让你们如此无精打采和苟延残喘……” 所有认她为主的神兽和圣兽不想见她伤心落泪的模样,凭着自己那气息奄奄的音量安慰她,“主人,和你没关系……你当今快要渡过难关了……我们也为你感到高兴……” “你们别说话了,我这就为你们输送仙力……”她很怕它们离她而去,嗓音颤抖,施展法术的双手甚是颤栗得不行。 当年,她被自己父亲送往人类世界时,绮绮和堃堃明晓自己主人的性情,十分担心主人在历劫期间后悔自己某个时刻的决定,故而曾在她的体内遗留着自己的一缕意识。 它们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提前恢复记忆,只是碍于方今棋局的走向,不得已而为之。 若不恢复真身,她根本发挥不出来神兽之力,它们也和她融合不了,更无法提供她太多的助力,种种行为均能导致她在大战中受尽数不清的伤害。 它们不愿她再次经受痛苦,私心想引导她见到它们,让她自己做出新的决定。 何况它们最怕的结局是自己主人连自己最爱的夫君皆护不住,届时她绝对会心如死灰,亦选择爆体而亡来殉情。 那这个世间,真的真的不再有她能重生的奇迹了…… 第107章 棋局(3) 王族平原之地。 影萨和影榷等人的身影通过影司身上的那个诡异法术给传导来这边。 当所有人看见影司的状态,皆处于懵圈与诧异之中,只有影榷和影萨的脸色透露着担忧,前者忍不住开口:“阿司,你没事吧?” “我没事。”影司轻声作答完影榷的言语,接着讲述自己的命令,“你们替我守住,我来开启法阵。” 影榷与影萨颔首,异口同声地应和:“好,你\/司老大小心点。” 影司点点头,随即纵身一跃而起,整个人飞在平原中央上方的空中。 这时,他身上的死亡气息愈发浓烈,压抑与杀戮的气息藏不住,迅速向四周分散开,每个部位的魂灵头显现炸裂与分体的状况,仿若在鬼哭狼嚎着。 伴随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之时,他的嘶吼声一出,周边浮起一团团的黑红雾气。 “百灵有鬼,鬼有怨念,暗夜复生,以燃烧者的魂灵、血液为祭,召唤赴死而生之门,剥削吾体,惩罚吾身,十元恶降临。” 他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完咒语,黑红雾气逐渐变得浓重起来,整个平原开始小众地飘浮出各种元神与恶灵之躯体的烟雾。 影榷和影萨紧张地注视着影司,他们知道这个法阵的启动意味着什么。 直至有一个名为“怨死天生”的黑红法阵从地面缓缓地筑起,上面的纹络显示得极为古怪,根本叫人分不清那是符文还是图案。 这会的法阵眼全然形成,仪式发动了。 水清漓赶来之际,他瞧望前面的情形略微不太对劲,微眯着眼,反手变出自己的水澜长枪,口中念着:“水玲珑,深海漩涡。” 话完,平原的地面突然裂开,一股巨大的水流翻涌而出,快速形成五六个硕大无比的漩涡。 待他一扔出水澜长枪,漩涡跟随着长枪的方向,迅疾将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 雾气腾腾的里面,影榷第一时间感讯到水清漓的仙力波动,大声呼喊:“小心防范!这是水的力量!” 水清漓又怎能察觉不了影榷他们的意图呢,冷漠地吐露一句话:“凭你们也妄想阻止本王的水之力?痴人说梦。” 转瞬间,他留下一句水滴留言予后面跟上的妹妹和仙子们,立即亲身飞入雾气。 三秒不到,水清漓就以一袭蓝衣的身影落于影榷他们的后面,他一手收回自己的水澜长枪,一手变出自己通常使用的水影剑。 影榷转身瞥见水清漓的存在,他的眼眸闪过一丝慌张又掩饰过去,自己自知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否则稳定不了其他人和局面。 尚嘉他们同样发现了对方的出现,眼里充满着警惕,同时做出防御与作战的姿势。 他立马下令,“尚嘉四人围攻水清漓,绝不能让他打断影司的法阵!” “是!”尚嘉四人听从指令,即时冲向对方。 水清漓静静地听着影司下达围剿自己的命令,一点也不慌张地站在原地,未曾挪动过一步,当四人的拳头欲要挥向他时。 水影剑自动脱离被他紧握着的手心,“哧溜”地一声移动至他的面前,器内的龙丹散布出强大的水之力轰开试图伤害他的人。 尚嘉四人一下子被它的力量震慑开十几米远。 影萨之前并未出声,可他照样一直盯着局势,当瞧见自己人被一把法器所伤,难以相信地大声疾呼:“什么!这怎么可能!” 水清漓拍了拍因水影剑的力量而掀起的尘土落在自己手上的灰尘,冷声地说出杀人诛心的话,“你们就这种雕虫小技么?” 下一瞬,水影剑如有生命,乖乖地主动返回他的手中,他再次审视影榷他们的眼神宛如刀锋,尖锐而冷峻,不容侵犯。 紧接着,那张明明拥有温度的嘴巴却发出一声冷笑,与此同时吐露着零下十几度的话语,“那么该轮到本王了。” 语毕,现场回荡起一句从他口中念出的酷寒且不见一丝起伏的法术之语,“叶罗丽魔法,水空灵,海市蜃楼,潮汐之怒!” 这声音仿佛来自深渊,令人毛骨悚然。 随之和王族平原相邻于后面的大海,犹如被激怒的雄狮,海上骤然波涛汹涌、狂风怒吼。 原本平静的海面也霎时掀起无数波涛汹涌的海浪,高达数十米的浪涛如同一堵堵巨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岸边凶猛地扑来。 平原的天空乍然变得阴云密布,雷电如银蛇般在云层中穿梭,狂风像恶魔的咆哮,带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周边的尘土被卷起,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旋风,恍若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小鬼,使得整个场面显得越发混乱和恐怖。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强大的潮汐力量如蛟龙出海般从深海中喷涌而出,裹挟着翻江倒海的巨浪,又以势不可挡之势冲向王族平原。 这些巨浪恰似一只只爬出来的深渊巨兽,张开着它那一面青面獠牙,一面尖嘴猴腮无比的嘴脸,疯狂地吞噬着到处的一切。 它们不断地击溃着王族平原的海岸线,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浪潮的途经之处,不但是小仙子们的房屋像纸糊般被冲毁,树木被连根拔起等,而且仿佛一切都被淹没在滔天的海水之中。 水清漓冷漠地观望着这一切,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他的右手一挥,惊涛骇浪的海水直接风驰雨骤地席卷影榷他们的手下。 他根本不搭理影榷的反应速度,亦不给对手有任何机会去救下他们,只见他如电光火石般抬起胳膊,手掌的手势向下挥舞。 弹指之间,那群手下被他一举歼灭。 哪怕影榷和影萨的动作再快,他们压根来不及救下任意的一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就这样归西。 两双眼睛迸射出来的光芒像是能吃人一样,欲要转身冲向水清漓时,冰璃雪那道清冷的嗓音即时传入:“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冰,寒冰箭雨!” 她手中的冰雪凝结成数不尽的寒冰箭,径直地向影榷和影萨倾泻而下,形成箭雨。 这些寒冰箭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能轻易刺穿敌人的肋骨,给予冰冷的伤害。 “不好!小萨,开护盾!” 明显是影榷意识到冰璃雪的法术今非昔比,立时选择和影萨合力开启一个坚韧至极的护盾,而不是使用结界来防守。 “企图伤我哥哥,本王女同意了吗!” 冰璃雪的仙子身急速地落定在水清漓的面前,他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底其实柔软了几分。 那位素来需要他照顾与护着的妹妹,今朝已然长大,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 方才他的水滴留言只是说待他解决一群弱小的蝼蚁后,他们全部围攻影榷和影萨,务必警惕诡异法术再现,影司交由他。 因而他们赶来时,明明其他仙子未及反应,她的眼睛却是锐利无比,直截了当地捕捉至有人想伤自己敬重的哥哥,这才有适才出头的那一情节。 恰在此刻,冰璃雪的寒冰箭越来越密集,攻击的威力也随同她放出的羲雪权杖增强不少,导致影榷和影萨的护盾显现出裂痕的迹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影榷大吼一声,与之念着,“燃烧吾心,极诜狂啸,黑渊盾!” 肉眼可见的是他的身体灼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焰,火速爆发出一个更大、具有死亡气息、黑烟环绕的盾牌护住自己和影萨。 水清漓不以为然,不慌不忙地着手布下水之界护着大家,冷静地判断局势,转头出声道:“妹妹,这边交给你们。” “趁着影司的法阵还未完成,我必须打断他。” “好。”冰璃雪点点头,嘱托道:“哥哥,你小心点。” “嗯。” 水清漓轻声应完,二话不说地飞向影司所处的方位。 不过他并未撤销掉水之界,目的是予他们一个便利,受到伤害或者无法判断危害时,及时退回里面,方可保护一段时间。 一旁的冰璃雪他们纷纷对视一眼,即刻出手,合力攻打影榷影萨的护盾,破掉之后,他们定然得损耗这两人的力量。 …… 宗济正在暗中窥视着整个战局,他那本来镇定自若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展露出一种病娇的神色。 为什么是整个局呢?是因为自君芩默恢复记忆,又听水嫚霓说过自己身上拥有着特殊的磁场保护,她故意遮掩住罢了。 敢以身入局,想来已有决然的策略。 他力大如牛地紧握着拳头,手指的关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好似要将所有的愤怒均发泄出来。 这一切只因他一直在默默地记录着己方的死伤人数和损伤程度,心里充溢着对水清漓的仇恨。 当然,他的愤怒不是对手下丧命的悲哀,而是被别人破坏自己的些许计划。 “本座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恢复了记忆,怪不得顷刻之间便杀死我一大半的战力,真是好一个水清漓!好一个凉衪教导出来的女儿!”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继此,他又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天道并非本座的底牌,还有其他的禁忌法阵等着你们呢!你凉芊默必须死在这里!” 语气中裹带着十足的杀意,好像从自己的臆想中窥见凉芊默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然而,宗济把心思重新放回局势上,瞧到水清漓的动向,很快洞察对方的心思,默念道:“樗临术,死亡之眼,死寂诛域。” 紧随这位的口语一出,王族平原的影司双臂张开,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地腾空翻转,致使他发出叫苦连天的爆鸣声响遍平原。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水清漓措手不及,他始料未及,只好紧急地躲避掉对方分裂的光丝,不让对方束缚与锁定他的位置。 可惜的是,宗济并非想独自困住水清漓,反而是令空中出现一个无形之眼,通过它弥漫着死亡气息,加上影司启动的法阵。 即便他自己不用现身,他的力量足以发挥到极限,使得整个平原被死亡诛域所限制住,那么在场的仙子们的元神即被影响。 这种时候会出现哪种情况非但不好说,何况还严重的话……就是一个字,死! 法阵已临近最后一步,他们还被困住,局势顿觉急转而下,风云突变。 …… 王族宫殿的走廊内。 黎灰的仙子身已经被千珏治愈好。 他睁开双目时,眼神立刻变得非常急迫,她亦不是反应慢半拍的女仙,更不是迟钝和智商低的女仙,怎能不懂他想找谁呢? 她召唤节气使者将他搀扶起来,自己则是平淡地发言:“我家小帝女正在疗愈时希,她不会出事,请放心吧。” 黎灰闻言,清楚是千珏疗愈的自己,出声答谢:“多谢女仙子的相告,及治好我。” 千珏并未有过多的变换神色,只是摆手示意不必言谢,毕竟她只是按照自家小帝女的言词来执行而已,他要感谢的也不是她。 恰逢此时,原先笼罩住君芩默和时希的法阵终于降下。 经过她一番运用对应的力量和自身的治愈之力,时希的元神被她修复好,当今自然没事,只是不可再度使用丝毫的仙力。 千珏见状,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并且关心地问候:“小帝女,你感觉如何?” “我多年不用真身的力量,只是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其他并无大碍。” 君芩默话音刚落,千珏不用她言明指令,便急快地扶过时希的身子,她得以取下澜璃镯,并用法术稳定自己紊乱的气息。 氛围寂静至须臾之间。 时希苏醒后,慢慢地稳定自己的身形,当她见到面前令自己百般熟悉的女仙,淡定的情绪瓦解成激动与思念,眼里泛起泪光。 为何熟悉?不仅是缘于对方的打扮很像之前,更因对方的气场和独有的法术。 “兮月……” 此称呼取决《洛神赋》的诗文:“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兮”是一个文言虚词,有古典特色,与“月”结合,更是有一种感叹月之美的意境,读起来温柔灵动,好听又有古诗韵味。 她曾经想唤面前的女仙为教导自己的师傅,但由于对方不太中意此称呼,亦不能说出真名,为此,她自取一个叫对方的昵称。 “嗯。”君芩默轻淡地回应,继续叙述:“理应是你用过新力量,从而引起它对你下手,想摧毁你这张名列前茅的王牌,以及迫使你的元神遭受重创。” “我现下为你愈合过,无需担心会展现复发的影响,谨记之后不可挥动仙力了。” 时希没有反驳,应下:“我听你的。” 君芩默本想再叮嘱几句话,偏巧她感受到水清漓的情绪发生波动,毫不迟疑地瞬移至王族平原,千珏、时希和黎灰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她抵达后,用心地感知当场的气息,自说自话:“这个法术气息不太友好,难道是幕后之人早已现身于此,这才得以控制住阿漓他们么?” 其实不怪她不知幕后之人的名字,终归是从来没谁和她提过一二,全是谈论棋局的趋势与各种计划带来的影响可能性。 千珏他们快捷地到达,身为千洛栀的亲信,她比在场的所有仙子皆了解这股力量来源,“这是……宗济的力量!” 君芩默一听见,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心中涌起一股万分强烈的不安。 她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千珏,赶忙扭头质问:“千珏,此人的力量怎么破解!?” 她的音量蓦然拔高了很多,夹杂着心急如焚和恐慌的语调。 眼前被宗济所困住的仙子有着前世今生、至始至终守护她的水下世界的王子,以及自己最在意的朋友们,他们的安危是她必然担忧的事情,如何能不着急? 君芩默的恐惧是千珏可以感觉到的,这下使得她满心愧疚,她无法直视自家小帝女的目光,是她辜负了小帝女的信任。 明明自己苦心修炼多年,习通卷卷书,到头来还是比不过那个可怕的疯子…… 于是低垂着头,默默地跪在自家小帝女的面前,自责又低落的声音与之落起:“对不起,小帝女,我从来不曾见过这等法术,纵使帝女那一场大战都未出现过。” “什么……” 从知晓母亲的心腹还有一位转世而活于世,君芩默自是对千珏抱有极大的信任。 但方今她才明晰一点,当年母亲殒命的大战和当下的局面完全截然不同。 故而,她被这出乎意料的消息震惊得不知所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脚步踉跄,时希见状,急忙飞过去,一把扶住她。 关心则乱,终究是比其他两大忌讳更要命啊。 “兮月,你先冷静下来。” “无论何时,保持绝对的理智与冷静是使得自己救下在意之人最好的出路,方可有机会不让自己陷入懊恼不已与绝境。” “你记得吗,这是你当年离开我的时候,你用时砂手链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时希既安慰,又用君芩默自己说过的话语来提醒她要恢复自己的理智,不可被现今的局面结果导致自己丧失掉持有的信心。 经由时希的言论,君芩默从思绪混乱的状态返本还原于从容不迫的状态。 心里在想着:时希说得对,我不能因为一句话而丢失自己的理智,否则她家阿漓和他们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闻应主人在想什么的绮绮和堃堃,它们立地在她的脑海里先后回响起自己的声音: “主人,你的穗岁神杖能够破解此法术,当宗济看见你的法术之强和别具一格的身体,届时他定会现身,君九爷他们也就同一时刻地来了。” “但最坏的局面是主人提前暴露自己体内的两块晶骨,这样暨让他和天道同时疯狂地对主人施展不同的禁忌攻击或者其他。” 尽管两只神兽表述的词句是一种最直接的方法,却也带着绝对的风险。 她明白它们的意思,温柔地回应它们,“既然可以的话,那我就去做,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你们都说了君叔他们会来,那我相信父亲肯定也会出现的。” 与两只神兽沟通完毕,君芩默斩钉截铁地抽回她的思绪,一边变出自己的穗岁神杖,一边示意时希松开扶着她的双手。 她回头望见还在跪着的千珏,心中了然对方对自己是怎样的心理,刚刚是她急了才会大声质问对方,这点是她的不对。 “千珏,别再跪着,起来。”她命对方站着,赓续与对方陈述自己的歉意,“方刚是我不好,莫要怪我,我不应把现在和以前联系在一起,是以对你的态度有些盛气凌人。” 千珏非不觉得她的话句有冒犯自己,然则跟她吐露出自己的愧疚,“不,小帝女,和你没关系,是我疏忽修炼,更是我阅览群书时,不曾留意过这般的禁术。” “好了,如果你要这样说,那就我们都没错,错点是各自的判断失误,起来。” 说罢,她不再搭腔千珏,继而把穗岁神杖用力地抛出,抛向的方位是最上空,那个位置正好是没有一位仙子处于的位置。 是故,她接连不断地往穗岁神杖加注自己的仙力,那张小脸显得面无人色,自己更在心里默念着:清漓哥哥,你势必要坚持住,小月亮一定能救你的…… 第108章 棋局(4) 因为有着君芩默加持自己的仙力强度,一直都在坚持下去,所以宗济的法术仅仅维持到一个时辰,刹那间便彻底粉碎。 她的仙子身因自己刚归位没多久,自身的仙力即使是巅峰时期,照样是吃消不了。 当下因她过度损耗仙力,已波及她的元神,自然坚持不住,身形欲要往下坠落时。 她尽显生病态白的嘴唇依旧在喊着:“清漓哥哥……太好了,小月亮终于……完成那次的遗憾了……” 现在的情形与过去的情节在她的脑海里重叠,口中的“那次的遗憾”到底意指何意? 水清漓第一次没有及时听见君芩默的呼唤,缘由是他刚才不仅靠近不了影司,还被宗济的力量挤压着自己的元神。 现今导致他的神之力全部紊乱,汇聚在自己的元神边缘处,极其危险。 “主人!” 这回是两大神兽迅速从她的澜璃镯幻化出来,绮绮精准地接住下坠的她。 绮绮的背体躺着昏迷的主人,当它飞落在地时,堃堃又急快地挡在她和它的面前,生怕有别的力量来攻击她或者被波及到她。 千珏望见君芩默的神兽是自动幻化而现形,想来对方肯定出事了,心急火燎地呼唤:“小帝女!” 刚刚呼喊完,她的仙子身又“唰”地一下冲过去,立即为自家小帝女进行探查。 另一边。 对于水清漓的现状,冰璃雪暂时未意识到,转而是水嫚霓适时现身,召唤出她自己的圣兽重明鸟过去将他带回她的身边。 其他仙子们自是没事,这个法阵针对的仙子仅有水清漓和君芩默,压在他们身上的威压只为阻止他们继续攻击影榷影萨。 当冰璃雪抬眸望见空中在飞翔着什么,定睛一看后,她发现是何物,嘴里小声地呢喃着:“这是姑姑的圣兽。” 转念一想,姑姑也来了!? 她立马回头寻找水嫚霓的身影,果不其然,自己远远地便瞧见眉头紧蹙,十分痛苦的水清漓平躺在水嫚霓的圣兽上。 “哥哥!”她着急死了,二话不说地飞身过去,轻盈而优雅地蹲在他旁边,迫切地询问道:“姑姑,哥哥这是怎么了?” “清漓的神之力全然紊乱不定,汇齐在他的元神边,那对于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发生,方今解救他的人只有小默和她父亲。” “这时的他尚未到时机,自不能出现,小默亦因自身归位才短短半月,她的仙力当下不能操之过急地运用,已反噬元神。” “宗济这一招当真是心狠手辣,限制你们缘为阻碍你们攻击他的战力而产生威胁,其真实目的却是置清漓和芩默一同陷入各自的危险之中,他们可是棋局的主心骨啊。” 听完水嫚霓的解释,冰璃雪与后面跟过来在附近的所有仙子皆倒吸一口凉气。 主心骨相当于大战中的灵魂人物(仙子),他们的存在至关重要,一旦失去或陷入危机,将会给战局带来巨大的影响。 纵然有些仙子可以挑起重任在肩,亦会时不时地分神关心受伤的同伴。 这不是他们对敌人心慈手软,而是出于自己的本心,更是对同伴的真实情感流露。 除八位使者外,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水清漓的伤势上,差不多过去好久才想起水嫚霓说他有神之力一事。(大概是在他后面发动一个法阵时。) 千珏那边。 君九凛和卿沂、星尘弦月、修槿修竹一致地落定在君芩默的身后。 两位长辈先是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影司施展的那个法阵,心里想着:已经来不及了,即便小默\/无忧开释着她的磁场保护,宗济这一环也是必须实施的。 假如清漓见识过此阵法,他方可利用自己的无形来逃离,定然成功打断影司。 偏巧他向来承担起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未曾看过任何的禁术法阵之书,以至于他判断局势的方向随之有偏差。 怨死天生的法阵已成,十元恶定现世。 随后,他们收回自己的视线,异口同声地问询:“千珏,小默\/无忧的情况如何?” “小帝女多年未用过她的力量,一用暨是召唤具有数把法器的主法器穗岁神杖,加之期间不断地输送自己的仙力来破局。” “如果不是体内的两块晶骨替她承担了一定的伤害程度,恐怕她的仙力早已枯竭,就不是唯有元神遭到反噬。” 听出千珏语气中的凝重,卿沂的眼眸含着怒火,恨不得就地拉宗济下地狱。 君九凛按了按眉心,藏在左袖里的拳头已经硬了,手心亦掐得流血,他低沉地出声:“你能治好无忧的反噬么?” 千珏思索片刻,想起千洛栀曾经叮嘱自己的言辞,开口与他们诠释道:“我二十四节气的仙力对谁皆无比特殊,能是能……” 她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只是帝女以前交代过我,我一旦使用自己的力量去救人,那么被救方起码有一年时间是无法发挥出自身具备的仙力的最大极限。” 话外之意,任谁都能听得懂。 如果让千珏对君芩默施展法术,代表着她有一年的时间不能使用任何的仙术,动用即会加剧她的反噬之痛,乃至元神破碎。 同理意味着这场大战,她非但不能亲自参与,还对谁均是无能为力的状态,帮忙二字荡然无存。 假设眼下的局面擅自替她做决定,以她的性情,待苏醒之后,绝对会恨起对方。 一时之间,君九凛和卿沂不知如何是好,就连观察着局势的凉衪皆陷入纠结,没有即刻下命令让千珏治愈好自己的女儿。 一面是阿千从前表述过二十四节气仙子的疗愈能力是封锁对方一到三年的仙力,眼睁睁看着爱人受伤却心余力绌和他当年因孩子的临世无法救妻子的局势多像啊。 一面是真的封锁住对于他身为父亲的心来说,这必然为一件好事,自始至终,父亲怎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伤呢? 小月亮,为父该怎么做出这个抉择,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均有令你痛苦的时刻。 就在这时,本来安安静静地躺在绮绮的身躯上的君芩默毫无声息地醒来,她那虚弱的声音响起:“我可以……自行化解反噬,你们……不用担心我。” 听见她的声音,卿沂第一时间扶住她仿若易碎玻璃的躯体,望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实在不忍心责备几句,只得严厉地谈吐:“小默,莫要逞强。” “我没有逞强。”君芩默用尽全身力气才慢慢地脱离卿沂的搀扶。 自己又把手掌轻轻地放置在额头上,注入一丝仙力的同时,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帝女……花钿,显现……” 仙术的光芒散去,她的额眉间缓慢地展现出紫藤花的花钿,并非原先的山茶花,然而无人察觉到此处的不同。 下一瞬,她用穗岁神杖的杖顶划破自己的食指,把自己的一滴血液摩挲入花钿中。 只见她的仙子身被飘起的紫藤花花瓣如同蜿蜒曲折的树枝般环绕住自己。 体内的两块晶骨所承受不同伤害的不稳定性,以及仙力反噬至元神的状况一一被她的血液归元本身的定比。 待她一律调整过来后,那抹红色身形早已不在他们的眼前,反而是在水嫚霓那边。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随之而去。 然则,君芩默的身影一落在水清漓的身边,大家的目光纷纷不约而同地移转至她。 今刻的氛围是深沉的寂静,仿佛时间停滞,让他者心灵深处的焦急也渐渐平息。 不过好在冰璃雪和罗丽心细些,眼尖捕捉到自家嫂嫂\/主人的面色苍白之下透露着严肃,欲要开口咨问之际便被她抬手阻止。 “古裔玄圣,神女真决,神女古筝,云锦天罗,仙乐飘飘,水波柔情。” 她轻启朱唇,低吟着古老的仙术口诀,双手微微抬起,指尖凝聚起柔和的银辉。 一把古筝徐徐地浮现于上空,外观如晚间缤纷的朝霞,粉红色的筝身犹如粉玫瑰花瓣般光滑而温润,边缘装饰着飘逸的羽毛,十分像是被一只圣兽赋予自身的翼身一样。 筝身上下流动着一种优雅与流光溢彩的气息,令他者一看便知其非凡之物。 它在自主地弹奏着抚慰身心的乐曲。 随着仙术的深入,周围的空气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仿佛整个仙境陷入一片梦幻之地,裹挟着流水的洁净气息,涌现出多位水的信使和神女信使,它们都是为她而来。 霎时,她的双手猛然一合,一道璀璨的光柱自她掌心爆出,霎时将他包裹在一片拥有平和之光的水下世界。 昏迷的他只觉自己在梦里见到的景象略微变化莫测,心神恍惚间,好似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催化着他繁芜的神之力。 最终使得他沉沦于被疗愈的过程之中。 恰逢君芩默疗愈水清漓的时间之内,影司启动的法阵终于大功告成。 一扇满是丧生气息,血腥与杀戮气息的煞渊门从地面迅疾地筑起,飞出来一群名为十元恶的人与仙子,其中的面孔有屡见不鲜的人和仙子们,亦有不曾相识的人。 大家察觉到动静,每位的眼神皆闪过一丝凛冽,神色淡定地调整队形。 由君芩默的两大神兽前后地围绕住自己主人和主人的爱人,再由冰璃雪等仙子变出各自的法器站在中间,三位长辈站在最前。 乐音、风昀年和星尘是最先发觉对面的脸庞有着自己无比熟谙的仙子,他们的脸色乍青乍白,难以置信地相与一口:“那是世王他们!” 闻言,其他仙子们发出惊呼,“什么!” 还没等众仙反应过来,三位长辈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双目均蒙上一层冷意。 他们将近同一时刻意识至关键的一点。 宗济其一是用影司和禾野为祭;其二通过改善水冰王国的禁术;其三召唤所有地界死去的人(仙子)以怨死天生法阵归世,他们的实力想必不同于往昔。 最重要的是水嫚霓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仅缘她还了然于心一点是他见到自己的不同,直接对自己心生怀疑,是以关于这一出,她真的尽数不知。 王族平原的局面形成两大对峙。 一边是水默夫妇、君九凛、卿沂、水嫚霓、千珏、八位使者、灵犀阁阁主们、王族公主、黄金之都的两位主人。 黎灰、白光莹、乐音、两位风公子、星尘弦月、修槿修竹、荒石、火燎耶孟艺、辛灵曼多拉。 一边是影司、影榷、影萨、十法相之中的七位法相、前不久丧命的一群手下们(包括尚嘉等人)、九冥一族那边被歼灭的仙魔两族,以及亡灵圣地未被收服的怨灵们。 这边气势汹汹,人数是逐队成群。 影司他们无非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君九凛他们警觉有古怪,明了不可贸然发动攻击。 此时,玖烟发觉尚呈他们后面的怨灵们,她的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淡淡的忧虑在她的面容上掠过。 “他们为什么可以召唤亡灵圣地的禁地怨灵,那里需要我和小阳才能打开。” 她的自言自语仅被身边的仙子们听到,他们的心中接连涌起对敌人的愤怒,紧皱的眉头致使他们的脸庞显得格外冷漠和凝重。 顿时,她联想起对面不见踪影的你鹜(影鹜)三人,心中一惊,“不好,小阳出事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队形再度发生变化。 影鹜三人挟持着身受重伤的玖阳从一个灰色通道迂缓地行走出来,这下波谲云诡的局势打得他们所有人(仙子)措手不及。 玖烟目光如电,高声呼喊:“小阳!” 她想要冲过去时,就被离得最近的穆子蔺和姚书棠双双拉住她的胳膊,使者们如出一口地劝喊:“三妹\/三姐,你先别冲动。” “你们让我怎么能够不冲动,那是我弟弟啊,何况小阳的体质与仙力比我特殊,他不能受伤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的!” 玖烟的嗓音颤栗,眼中满是担忧,她的心跳如同激流狂涌,混乱而急促,酷似一团火烧得她无法镇定下来,让旁仙无法忽视。 尽管他们知晓血缘的羁绊有多么的深重,只是今朝的局面也不能铤而走险,要不然唯有令自身的安全处于岌岌可危的处境。 被两大神兽盘绕在中间的水默夫妇。 水清漓的安危已被君芩默的法术消解了却,她动作轻柔地扶起他的仙子身,将他的后背拢入自己的怀里,脑袋亦如倦鸟归巢般靠在自己的肩膀。 她将自己颤抖着的双手轻放在他的脸颊,祈求又无助的嗓音如泣如诉地落下:“阿漓,你快醒来看看我吧……” 或许因他爱之深切,又因彼此之间的共生契约,沉睡中的他闻听她的声音,低沉又无力的音量如潺潺溪流地落入她耳中,“别哭,有你在,我自然不会有事的。” 有他的安抚,亦看见他醒来,从她一开始急着破局,不敢想象自己的爱人和好友会受之哪些伤害,心里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 到当今,她强忍着的泪水好似一颗颗珍珠滚滚地落下。 他抬起自己的胳膊,用指腹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对她展露平时的笑容,慢悠悠地调侃道:“看来是我不够关注家妻,竟不知素来高贵明艳的小月亮已恢复记忆。” 因他的打趣,她破涕而笑,羞愤地轻拍他的胳膊,轻声地回应:“下回要是再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都依你。”他看向她的眼睛柔情到均能拧出水来。 他知道她的情绪经过这一小番的对话,现下全然舒缓过来便放心了。 是故,他没追问她何时恢复的记忆,也未询问她因何不和他讲明。 他相信她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理由,纵使他大概猜得到,也不想拆穿,等她愿意说就好。 相同的是,她更未诘问他是怎样知悉自己的记忆回归及神之力如何而来。 他们知晓今时今刻的大局是大敌当前,所以并无过多腻歪,了然对方已安然无恙暨双双站起来。 两大神兽感应至主人的行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第109章 棋局(5) 君芩默和水清漓相视一眼,不管是动作还是面庞的神态基本堪称复制粘贴,同步地飞向君九凛等人(仙子)的前面。 当大家看见一红一蓝的身影双双站定在不远的面前便知晓他们已经没事,心里自是松了一口气。 目前,大家共同的目的是同仇敌忾。 君芩默睁开双眼,眸子中透露出冰冷的视线望向对面,口吻冷漠,“蝼蚁结群也妄想在本帝女的眼前作威作福。” “该说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该说你们认为幕后之人能永保你们呢?” 闻言这句言辞中的嘲讽与不屑之意,对面只有那些被誉为宵小之辈经不起分毫的冷嘲热讽,直白地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影司三人加影鹜三人的神色稳如老狗,仿佛被骂的人不是他们自己一样。 影鹭在玖阳的脖颈要命处搁置一把剑,不紧不慢地回答:“小帝女此番话是不打算顾及玖阳的性命?不怕玖烟临时反水,恨你么?” 君芩默微微一笑,“堂堂临域界忠心走狗的手下,堂堂排名第五的影鹭大人这是怕本帝女有本事救走玖阳,故意挑拨离间?” 明明她表达时的语气是一句疑问句,却能听出有非常肯定的意味,她的语调依然同刚才,骂人也不带一点脏字,直刺人心。 影鹭非但没生气,还心平气和地回应:“小帝女真是伶牙俐齿,看来是没得谈了。” “是吗?”君芩默的嘴唇弧度稍微上扬,看似在展露笑意,实则笑他们愚蠢至极。 转瞬间,影司他们的面前乍然掀起狂涛巨浪,吓得他们毫不犹豫地松手,无暇顾及人质,赶忙地认认真真做出防御的姿势。 恰逢其时,水清漓的精神投影的身影突然在那边显现,召唤流水形成绳子缠绕玖阳的躯体,径直地将人带回自己这边。 玖烟见状,用力挣脱掉姚书棠和穆子蔺的禁锢,立马冲上前为弟弟查看伤势如何。 婳芙接收到穆子蔺的眼神示意,亦飞往玖烟的身边,蹲下一并给玖阳检查身体。 果不其然,她发现他和影鹜三人肯定是交手太多次回合,当下力量损耗巨大,加之毒噬致使他流血,才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 判出结果后,她化出一把比较特殊的兰花簪放置他的胸膛,口中轻吟法术,运用簪兰域心来为对方恢复身体的元气。 那边开启着护盾与结界的影司六位终于意识到事情走向的风吹草动稍许不对。 按道理来讲,他们方才不停地出声挑衅君芩默,她能忍是一回事,但以水清漓历来是护妻狂魔的称号,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不好,玖阳被他救走了! 现在想起来断然是为时已晚。 他们愤慨地撤销掉护盾与结界,欲要开口时,他们那边的上方缓缓展现一个通道。 这个通道和召唤十元恶之门的气息相差无几。 影司六人和禾野几人明确是谁临场,不敢怠慢,纷纷恭敬地单跪行礼,嘴里异口同声地喊着:“属下恭迎宗王上。” 三位长辈看见这一卑躬尽瘁的情形,面容挂着凛冽之色,嘴里不禁发出声声冷笑。 君九凛更是出言嘲讽道:“此人不再当一个幕后推手,舍得露面,果真难得。” 他们的表情之变,只有己方的人(仙子)看见,对面的心思全在来者的现身,包括世王他们、其他地界的人都在好奇这人。 “你们六人办事不利,还让本座亲自出面,蠢货。”通道中传来暗哑又淡漠的声音。 没有宗济的命令,跪在下方的影司六人和禾野几人自是不敢起身。 然,影司六人听到这话,身体好像有应激反应般一颤,连忙磕头谢罪。 “罢了,起来吧。” 随着这句话说完,宗济那魁梧又苍老的身形从通道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待他站在影司等人的跟前,精神矍铄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君九凛卿沂,面庞掠过一副熟稔的样子,笑声爽朗地道:“看看我这俩老伙计,多年不见,居然变化这么大。” 除水默夫妇、千珏、水嫚霓和影司六人以外,两边的大家均对他的言语感到诧异不已,他们的关系……如此交好的吗? 卿沂的怒火与恨意滔天自宗济的出现便一下子被点燃,直视他的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充满着凶狠与决绝。 千千的死亡和他脱不了一点干系,当今还要设局拉上千千的女儿做献祭,他简直是一个泯灭人性、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君九凛深知卿沂对宗济恨之切骨,怕她冲动,自己的右手自方刚即紧紧地握着她。 他回头对视对方,傍观冷眼地应声:“宗王上,本王爷记得和你不熟,你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究竟是想演给谁看呢?” 宗济听闻这话,也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悠悠地道:“好歹我们是通过栀栀结识的,也都认识数年,叙叙旧不过分吧?” 一听此话,君芩默的内心在想着:栀栀?难道是她的母亲?! 随后,她顺便将自己的视线移变至宗济戴着的面具上,那朵纹络夸张的栀子花一览无余,之前和火燎耶交易的人是他! 卿沂丝毫不给面子,声色俱厉,“从你口中听到千千的名字,我为千千感觉令人作呕!” 有关千洛栀自己的一切是宗济的底线。 这时他的神情骤变,熟稔的态度化为乌有,变成一副阴晴不定与疯批的模样。 他大言不惭地嗤笑道:“你们还真是一如往昔的自视清高,不过没关系,等会你们都得死,到时候再嘴硬也来不及了。” 水清漓和君芩默在这期间并未出声,而是默默地聆听完长辈们的所有对话,亦把宗济的变化看在眼里,他们串联起某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单独地心传起来。 “阿漓,宗济的行为好奇怪,他这是对我母亲之外的人带有深恶痛绝的敌意。” “我想是因为当年他们相识与经历时光的长久,中间定然发生过什么,所以我观他现今的态度不像是正常的单相思,太像是对千姨产生一种病魔、扭曲的感情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我父亲和他同时喜欢上我的母亲,偏偏母亲选择的是父亲,从而导致他的情感变得丧心病狂、畸形扭曲。” “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是千姨当时并不知他的心意,他也不曾主动的告白。 当他瞧见凉叔大胆告白后,他们顺利地在一起,历来浓情蜜意多年,甚至未来还诞下彼此的爱情结晶。 在共同好友的相处过程中,他的阴暗心理被激发出来且被他自己隐藏得很好,没人发现,故而后面他是想得不到就毁了。 我想这才是那场大战爆发的一个缘由。” “母亲的亡故仅因天道从前想取走她的晶骨为导火线,还痴心妄想地让她成为帮他毁灭一切的战神,母亲的性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它就寻找心理阴暗的宗济合作。 然而,宗济如今表现得如此虚伪的深情,只缘我母亲的逝去而增添他一颗病娇之心,不知何时洞察我的存在暨有所企图。 我的二十一岁,天道的野心再度昭然若揭,这回直接打到我身上,我和母亲照样是不肯的性子才被他活生生折磨许久。 看来种种迹象和变化多端的棋局均是他和它在针对我,一个设局用我当献祭复活母亲,一个联手做局想要取走我的晶骨。” 短短三分钟之内,他们就在自己的心传空间里把棋局摸透得彻彻底底。 于外界的时间来说,只是一瞬间而已。 与此同时,宗济继而大放厥词地讲述:“她凉芊默是压根走不出这一场大战的,能成为她母亲的献祭品是她的荣幸。” 听见他的言词,君九凛和卿沂的怒火中烧,眼神显得深仇重怨,口吻冷言冷语:“你休想伤害千千\/洛栀的女儿!” 他们边说边把水默夫妇护在身后。 “是吗?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随着宗济一声令下,影司等人迅速攻向其他仙子们,自己又与君九凛卿沂交手。 一时间,整个空间皆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各种力量的波动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王族平原的空间发生剧烈地震动。 何况海沢四位、莘梅三位、容渟容玺、郁羡之和南陵舟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于战场,可能是趁着大家的不注意之时吧。 前面七位是分开跟着一众仙子(人)发挥自己的力量,后面四位分别跟着千珏与水嫚霓来解决不堪一击的仙魔两族的蝼蚁们。 八位使者一并出手对付被关押在亡灵圣地禁地的凶猛无比的怨灵们和影司六人。 灵犀阁阁主们加上多位仙子们分别应付七法相和其他地界被传唤出来的十元恶。 水默夫妇与禾野那群手下们不断地周旋,还有支线任务是君芩默得随时运用神之力维系大家的体力,水清漓亦得四处支援。 每一边的打斗模式均是达到一种百般激战的水深火热之中。 你来我往,你攻我守,回回硝烟弥漫,刀光剑影、仙术残影在平原上交相映辉。 持久过手的时间已有一个时辰。 跳转至水默夫妇的画面。 君芩默看准时机,疾速地对着禾野四位接二连三地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直攻对手的躯体,一击比一击有力,将对手逼得连连后退。 当她分心瞧望到宗济的动作,很快判断出他试图再次使用死亡诛域限制住君九凛和卿沂。 她举起右臂,挥动穗岁神杖向他猛然劈去,出手又快又狠,杖风凌厉,呼呼作响。 下一秒,她高亢地喊着:“绮绮!堃堃!” 两大神兽明白主人的意思,马上幻化成一缕光丝,迅疾如风地进入穗岁神杖的杖身,加注自身力量来阻止宗济的二次计谋,并且予君九凛和卿沂一个反击的机会。 水清漓察觉他的家妻呼唤她的神兽,眼神突变狠厉,意识有一边的局势要倒戈。 他狠狠地踹开迎面扑来的尚呈,对方被他踢得倒飞出去好远,又刹那一个回旋,一手一腿同时把一左一右攻击他的尚嘉与冬雪击飞倒地。 下一瞬,水影剑的龙丹感应至主人的意图是号召自己,主动地化形在他的手中。 只见他挥舞水影剑,混混沄沄的流水汇聚起来,顿觉变为水觞利箭蓦然弹射飞出。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起,利箭裹着一股冷冽的劲风,闪烁着镜利的寒光,在敌人跟前闪电般穿梭而过,倏然回旋射中敌人,深深没入敌人的皮肉之中引发重创。 他们同一时间解决完这群难缠的家伙们,风驰云走地奔往君九凛和卿沂那边。 具有两大神兽如擎天柱般支撑着的穗岁神杖,其威力自然加强千万倍,君九凛和卿沂也趁机逃离至后方的左右两侧。 君芩默见他们已成功躲避,与水清漓一起转身接住其中一位长辈,仍旧神速地收回自己的穗岁神杖,避免绮绮和堃堃受伤。 然则,宗济施展的力量早就凝结而成,又被她中途释放的神杖差点切断,方今变成一团漆黑的能量波动球宛如流星急转直下。 瞬息即逝,王族平原之地被这股陨石撞击的劲头所轰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如果君九凛与卿沂刚才未及闪避,还站在这里,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出现,就是身受重伤和灰飞烟灭。 幸而,水默夫妇及时救场。 宗济的视野终于肯正视到水默夫妇,淡淡的眉毛就像掺了水的墨汁轻轻地描上去的一样,嗓音显得气急败坏,“可恶,竟然害我白白损耗一招强力的攻击威力。” 他的言语被君芩默尽收耳中,她见卿沂已经站定,回过头暨语调森寒地说:“宗济,你大费周章的布局不就是想趁着我的劫难未过,用献祭我完成你的复活之举吗?” 她的眼底本来闪烁着一种凌厉的寒光,好似能够将人直接冰冻住,随即盯望他的时候又裹带着涵义深远,冷静而严厉的眼神。 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蕴含着两种不一的情绪和状态交汇于眼,以及加上她的银红瞳孔使得他不禁愣怔在原地。 根由他只在千洛栀陨落前见过一次。 也就是说她现下的神态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牵引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的大战及那位温婉雅致、风华绝代的女仙子。 趁着宗济的出神,君芩默快刀斩乱麻,径直地凌升于空中,飞快地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将母亲的力量释放出来。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口中念念有词:“叶罗丽魔法,杤栀圣杖,广袤无垠,地负海涵,崩坏碎阵!” 话音刚落,现场的景象惊现变化万千,原先荒芜的王族平原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万物万灵,犹如一个崭新的世界。 须臾之间,一个古远又壮观的阵法自万物复苏中徐徐地升起。 法阵的符文呈现万物万灵破碎的图案,每一个碎片皆蕴含着强大的崩坏力量。 施放在这个阵法中的一切可以引起破坏性极强的效果,摧毁建筑物或击溃敌人。 杤栀圣杖起初是千洛栀的独特神器,原唤挽韵回栀,仅仅是一把随主人的心意转变成各种样式的神器,当时她遗留于自己的女儿才变更为杤栀圣杖。 于是,当君芩默徐缓地张开双臂,她的背后爆发出明光烁亮的白色光芒,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纤纤玉立的仙影,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的身影恰似那巍峨的山峦,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宛若她最坚实的避风港。 双手合十的动作恍若温暖的阳光,庇佑着她,又给她带来无尽的力量。 片刻后,此法阵的力量潮鸣电挚地向四面八方散去,每一道光柱膺惩对手时的力量达至天摇地动的地步。 对于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的讨伐范围,影司等人根本来不及躲闪,惊慌失措地逃亡过程中,死伤程度基本快要接近全军覆没。 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天道以毛茸茸的精灵的状态觇视着全局,经过一番犹豫之后,终究选择放弃无形的身份,化为人类。 他不选身体强壮的青年,亦不选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反而是步入老年的老者。 天道通过光球瞥见宗济一动不动,翻了个白眼,指桑骂槐道:“好意思说自己手下是蠢货,仅凭一张相似的神色迫使你回想,转而沉溺于情情爱爱的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自己也生怕君芩默和千洛栀做出相同的行径。 因此,此人急于发动自己的法术阻止她,语速飞快,“天象万引,混沌命界。” 一股来势汹汹,威慑与气息极具泰山压卵的金灰力量从他的方位似同火箭迸射入王族平原,差一点要命中她的时候…… “古裔玄圣,无尽,破晓刻印。” 这道法术飘浮而来的时机刚刚好,宏大的法印呈现出太阳与古裔令牌的纹路,玄圣神力产生光耀之庭恰好抵挡住天道之力。 两股威压、力量之冲击像是不止要将王族平原摧毁,甚至连整个仙境皆能毁灭。 所有人(仙子)均被这两道完全能撕裂天空,声响如雷,威势惊人的力量震慑得无法动弹,乃至于整个作战的队形都被打乱得零零散散。 它如同暴风雨中的巨浪,无法预测,无法抵挡,只能任其肆虐。 半空中的君芩默,她的处境万分危险,她是直面两股可怖的威压,是会感知自己的身体要被力量笼罩住的挤压到撕裂的痛苦。 方刚她在实施自己的法术的同时,水清漓默契十足地接替她的位置,一边释放神之力辅助大家的仙力维持在不消耗的状态,一边为两位长辈疗愈。 他是一丁点时间的分心也没有,不然此前她为他疗愈的程度归于白费功夫。 陡地霎那间,共生契约传来的痛感令他深感不适,他明了应该是他的家妻深陷危险,随手挥出结界保住二位长辈。 自己蹭地一下奔向她的身边,身影快到在场的诸位全然捕捉不了一星半点。 待他眼疾手快,哦不,那双大手跟定位器一样十分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欲将她带离空中时…… “砰——”地一声巨响! 两力交汇处的空气骤然迸发出一阵剧烈的震荡,不但震荡开所有仙子(人),而且使得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 第110章 棋局(6) 王族平原的硝烟渐渐地散去。 只见正中央的位置站着两位形象截然不同的人,一位具有成熟魅力,气场全开的神王,一位披着黑不溜秋的黑袍的老者。 周围人(仙子)一一倒地,别无例外。 尤其是水清漓伤得更重些,缘由是刚才的那声巨响起,他完全以自己的身体护得凉芊默严严实实,从而让她没受到半点伤害。 其实不用猜测那两人究竟是谁,整盘棋局的爆发,仅有真正的操纵者没露面。 那么,此时此刻,显而易见的是凉芊默的父亲凉衪和刚刚化成人形没多久的天道。 (ps:插一句,因默默父亲的出现,她的名字也就变了。) 在场的所有人(仙子)几乎都被他们的两力震荡所伤及自身,哪还有余力能尽快地从地面站起,恢复自己的气场与气质呢? 凉衪淡漠的眸子下隐藏着冰封万里的杀意,他轻抬起胳膊便释放出玄圣之力,仅供自己女儿这边的所有人(仙子)得以疗愈。 光芒所过之处,大家苍白无力的脸色一点点地恢复红润,时间流逝须臾后,他们自然而然地能纷纷醒来而站立。 凉芊默感应到父亲的力量流入自己和水清漓的体内,心中思念父亲的种子驱使她想要直接飞过去。 但目前对她来说,因保护她而受伤躺在自己双腿上的爱人更为重要。 她适才未曾悠闲着什么都不做,亦或瞧见爱人受伤就顿觉失去理智,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同样采用仙术疗愈自己的爱人。 直至从他的嘴里溢出稍轻的咳嗽声音,她才快速地收回力量,眼眸满含担忧之色,急切地询问:“阿漓,你感觉如何?元神稳定吗?神之力是否受之波及?” 他摇了摇头,握住她的纤手,柔声安慰道:“我没事,阿默别太担心。” 她怕他只顾着宽慰自己才如此说,继而再一遍向他确定,“真的吗?你没骗我吗?” “真的。”他耐心的回应完,紧接着转移话题,“凉叔来了,我们过去吧。” 她的怀疑因他的言语、状态和淡然自若的气场而打消不少,轻声应和:“好。” 在爱里,被爱者时常因对方给予的爱意十分饱满,常常又缘于对方的几句话暨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 哪怕自己的预感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依然会下意识地打消疑虑。 很明显,水默夫妇的情况就是这样。 待大家重新把队形调整回本来的局面,同一时刻,水默夫妇和君九凛卿沂以及水嫚霓已然飞身至凉衪的两边。 好巧不巧,对面的人正好醒过来。 宗济眼尖瞥见那个自己恨之入骨和嫉妒至极的身影,潇洒利落地飞落至天道的身侧,他的后面还站着一群身受重伤的手下。 接下来的棋局怕是只有这几位的交锋,不再是才刚的诸位进行大规模的大战。 天道转头瞥了一眼捂着心口的宗济,面露嫌弃,没好气地问询:“可还活着?” 等到宗济运用力量打通自己险些混乱不堪的气息与力量,飞快放下手掌,扭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天道,冷漠应声:“死不了。” “是死不了,就是回梦魂牵罢了。”天道呵呵一笑,语气尽显嘲讽之意。 听出话外之意的宗济,原先似如一潭死水的脸色骤然僵硬住,话到嘴边又即时咽回肚子里。 “……”当初答应和他合作时,我脑子指不定是抽风了。 他的沉默真是无声胜有声地回应对方。 另一边。 凉衪侧着身子环视了大家一圈,那双平静的眼神和容渟、容玺、郁羡之对上,三人清楚他眼中的意思,摆头示意自己无碍。 明晰自己的亲信没事,他把自己的视线匀速地拉回,与之转头询问身边人,“九凛,小沂,嫚霓,你们如何?” “有你的力量治疗过,自是没事。”他们仨异口同声。 闻言,他便放心些许,转而和水清漓的视线忽然对准,一个点头两回慰问对方有无不妥,一个轻微颔首以表自己无关紧要。 最后,他把所有的关注点全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原先平静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嘴巴明明已然微微张开却欲言又止。 终究是父女多年未见,两张相像的面庞只好面面相觑,彼此展露的情感连旁者皆能窥见与感受一二,偏偏他们无法深入交流。 于他而言,他们之间或许还有一堵无形的隔阂墙在封死着,他素来放不下心中的愧疚,因此造成这等的观念一直在内心挥之不去,从不知女儿从未怨怼和怪过他。 凉芊默怎么会不将凉衪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呢,纵使这时的她非常期待和自己的父亲说上几句话,她亦不知如何开口。 闷海愁山的氛围一下子蔓延开。 “凉衪!” 宗济的呼唤传入凉衪的耳中,径直地打断了那边的气氛。 凉衪的面容骤变,冷眼扫射过去,想起宗济和天道的目的,寒冰锥骨的嗓音响起:“妻子、女儿和玄天一界之仇,本神必与你们不共戴天,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当年的玄天一界是所有地界全堪称为世界一流,凭他的身份是独特的玄圣神王,又凭借一己之力带领这一界登上顶峰的位置。 一直以来,玄天界的规矩是不蹚任何的浑水,属于中规中立的一方。 每位使用的力量全是玄圣之力,攻守兼备,完全可以按照圣级仙子的等级来算。 叶罗丽仙境和人类世界现世的时候,他之所以前往,是因为地界盟约中有这一条规定,所有地界的主领者必须去恭贺的礼仪。 就算那时君九凛和他已成为好友多年,他惯来不插手他族之事,以至于他们很少共同谈论这些,任谁欲要讨论更会主动避讳。 真正破例的时间是他发觉自己倾慕千洛栀和警觉好友有危难不能出手相助,为此他回去后,紧急和玄天长老们商讨了足足七天七夜的时间,最终玄天规矩得以略微改变。 后来玄天一界被毁,是天道做的。 除了他在宗济的地界能够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因由他们合作的前提是宗济得帮他弄来各种各样的力量。 那么其他地界自然不允许别人来冒犯,是以地界们经常发生小规模的战斗。 后期,凉衪有五天不在玄天一界,他临时有事,立地需要前去一个世外桃源之地,替他一位较为敬重的恩师举办后事。 甚而,天道抓的时机很准,趁他这位定海神针的不在,一举歼灭玄天界的所有人。 即便所有人纷纷使用力量抵挡住天道之力许久,他们也不可能有命活下来。 玄圣之力虽然无与伦比,但最残忍的一点是力量一旦耗尽,命数已达终点。 结局活下来的人仅仅有凉衪,以及跟随他一同前往的容渟、容玺、郁羡之。 不仅仅是此地被毁,还有其他地界自顾无暇,同样受之面临毁灭性的结果。 最后的最后…… 所有地界均发生天崩地裂的变故。 人数不再是以前的人山人海,风景如画吗?没有,哪哪皆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四处流淌着血迹斑斑的河流似的等等。 重新规整的地界全然没有之前的风味。 唯独叶罗丽仙境没有被天道毁之,可他打的主意却是那位拥有晶骨的帝女。 晶骨是万物之神与生俱来的特殊保命手段,不但能用它护住自己的命,其中的力量强悍如神,而且它能助自己守护好自己所在意的一切或者达成某种目的。 弊端是它没有让谁涅盘重生的机会。 并非千洛栀当时不想出手相救自己好友们的家园,而是她被天道之力修习的诡异法阵所困住,无法挣离。 回忆结束。 天道活着的时数比谁都久,自是听得出凉衪话语里对他们有着千刀万剐之意。 他的态度是傲睨自若,口吻亦是不轻不重地应答:“老夫能毁一个玄天界,就能摧毁无数个,你,还没有这个本事阻止我。” 对于天道所言的言词,凉衪早已不会轻易展露暴怒之色,来由藏匿着的恨意早就席卷全身,使得他整个人都麻木不已。 “我现身见过女儿的最后一面足矣,现在我只为拉你们同归于尽!” 他前半句是以父亲角度的温和语调起伏到后半句是冰冷如铁的语调。 “凉衪,你执意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了!”宗济面色狰狞,发出一声怒吼。 紧随其后,他抢先一步凌升于空中,身影的速度似乎游隼划过天际,在空中展现出他那带着古怪力量的无尽威压和气势。 当他一挥开双臂,那些身受重伤的手下们和被召唤的十元恶瞬间变为狂暴的状态。 他释放出来的力量宛若恶魔的獠牙,正在蚀噬着他们的灵魂。 这些人(仙子)原本便身负重伤,当今更是无法抵挡,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却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随着力量无停断地进入他们的躯体,倏忽,体内遇血肉生出铁链试图掌控他们,导致他们的仙力和血液亦开始翻天覆地。 仙力变得狂暴而杂乱,宛如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再受他们自己的控制;血液则像被放火焚烧遗骨般燃烧起来,通体变成诡异的黑红色。 这一切全让他们失去理智,彻底沦为他随意摆布的工具。 宗济依旧不死心,仍然打算完成复活千洛栀的伟大之举,双手疾速地结印,开释所有的力量来施展两大不同的禁忌法阵,口中振振有词: “鲜血为仪,幽魂寄托,元恶祭品,堕落之源,陨灭阵!” “诅咒降临,化影为生,腐朽灭亡,命运收割,远古亡语咒缚阵!” 两大法阵的出现,让原本美丽宁静的仙境直接变得阴森恐怖。 天空中的乌云翻滚,电闪雷鸣,这和世界末日来临的场景无差别。 地面上,各种黑暗的力量蹿地而生;魔爪似同鬼链般四处扫射,所过之处皆留下深深的爪痕;鬼哭狼嚎的风暴卷起等等。 这些黑暗力量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生机,让所有仙子(人)感觉胆战心惊。 几位长辈无法在宗济飞往空中时成功地阻止他,缘因天道与他打配合,再次使用诡异法阵压制住他们。 凉衪固然有能力突破此阵,可他知晓如果他先行汇聚自己的力量解决此阵就陷入他们的局中局,届时小月亮的处境更加严重。 当长辈们看见宗济实施的两个远古禁忌法阵,眼眸里的怒火好像熔浆爆发一样,这可是达到毁天灭地或者归于混沌的法阵! 他竟敢……私自修炼动用! 甚至还不惜以自身为代价,篡改与改进第一个他们共同研究过的失败法阵! 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九凛,宗济交给你们,清漓,守好小月亮,我解除天道的威压并且摧毁他。” 凉衪留下一句话暨放出自己的玄圣之力和元神消解威压,自己立刻冲过去和天道进行交战。 君九凛和卿沂相视一眼,立马飞于同一高度,不断使用自己的底牌力量阻断。 水嫚霓则是位于中心,右手变出天使光轮,轻举着它,令它徐徐地飘浮于上空,低吟咒语,上古的辅助之光挥洒向他们三人。 水清漓和凉芊默一起动用神之力,形成一个神之结界护住大家,提醒大家不要踏出结界一步,最好是就地尝试调整自己的仙力和力量,别让自身留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 君九凛和卿沂那边。 他们一边不停地用力量打断此术,一边刚刚靠近法阵就被阵法上的余波给弹飞。 他见状,即刻飞过去搂住她的腰,毫不迟疑地将她带离阵法余波最强的位置,同时提醒她别分神,要小心为上。 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地躲闪,同时还在一前一后地交谈着: “该死,他这是修炼到哪种境界了,我们无法接近法阵中心就等于此前的力量白白输出,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君) “假如我们直接启用那个法术,会影响到凉衪么?”(卿) “不是影响阿衪,是我们自己这边肯定会出现困难,如果他那边没有启动,天道没被他封住躯体,宗济就能随时随地翻身。”(君) “那现下怎么办?我们用灵魂硬扛吗?”(卿) “不管是哪种禁忌法阵的形成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扛一段时间,待他发动他的棋子部署,我们立时奉陪,送宗济归西。”(君) “好,你主攻,我周攻。”(卿) 反观另一边的局势。 自千洛栀的逝世,凉衪再也没有召唤过一次法器。 缘起每次望见法器,他都觉得它们在提醒着自己不够强大,又有多么的懦弱无用。 何况在他最颓废的一段时间里,心中的消极想法照样是认为自己连爱人和自己的家园皆守不住,他算什么无所不能的神王,压根德不配位,纯粹是一个废物。 现今,他拿出她曾经赠予自己的长戟一下又一下地攻打着天道,周身的气势变得越发强大,仿佛要径直地冲破宇宙。 每一剑挥出的玄圣之力均带着无尽的威势,招招致命也不为过,这股劲迫使整个仙境不受控地为之变形扭曲。 然而,天道在过程中企图不间断地发挥出天命之力,实在不想试图抵挡凉衪的猛攻击,真实想的是一招制敌那种。 可惜的是凉衪当下对天道的状态为百分百的杀红了眼,不仅回回及时觉察,还面色冷漠如冰,斩钉截铁地中断掉。 他怎么可能会让此人白白离去这般简单,他自己定然要让此人受过生不如死的折磨,阿毗地狱地亡去!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与此同时,大家已调整完自己的力量或仙力,他们一同地起身,后分神关注场上的局势,偏巧无人(仙子)洞察到一点。 尽管每一边的局势全是十分紧张与激烈的情况之下,在结界内的凉芊默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奇怪的是,这次连同水清漓的共生契约都没让他感应到她的情绪之变。 诚然这种预感使得她特别的不安与焦虑,她最害怕的是爱人担心自己,知道后暨时时刻刻地保护自己,他却始终受到伤害。 于是,她默默地召唤绮绮与堃堃,只能命它们用力量替自己按压内心的起伏躁动,并未使用自己的仙力解决是不想爱人察觉。 一番心理活动的小动作之后,使她的脸色维持方刚的神色,未表露出的神态之变。 只不过……她如何找寻不安的源头呢? 第111章 棋局(完) 结界内。 凉衪的三大心腹观察出今朝的局势是处于一个根牙磐错的情况,他们的眉心紧紧一皱,总觉得哪里似乎异于起初的预测。 前面的计划没出错,现在的场势是…… 小帝女和水殿下已解封真身;九王爷、卿女君及霓女王现身在平原;藏在各个地界做暗线的各路人马都归于真正的大本营。 宗济同样露面,他们家神王和坏事做尽的天道均在最后的关键棋局同时出现。 为何他们仨的感觉是哪哪都透露着一种诡谲的氛围呢?难道他们真的想太多了么? 霎时间,他们仨终于想出哪有怪异和说不通的疑点,宗济为何没有疑惑霓女王站在他们这边?亦不曾多看一眼或者质问一句? 两个禁忌法阵已需损耗他若干力量,纵管有那些人作为力量来源的源头,也总有到达力量枯竭的程度,那么他是如何保住呢? 留下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不好!小帝女和水殿下的身边有空缺的地方,虽不知后手是何,但对面定然趁此机会! 想到这里,他们仨的神色凝重,立刻行动的动作疾快,不带任何的裹足不前。 只见容渟容玺飞向凉芊默的左边,郁羡之飞往水清漓的右边,其他仙子们的注意力全在局面,实打实没谁会过问一嘴。 凉芊默望了一会场面的事态,她敏锐地察觉左边有人,扭头发现是照顾自己长大,天天陪着她玩闹的人,诧异道:“容叔,小容叔,你们怎么过来我这了?” 容玺差一点想把他们料想的可能性讲述出来,就被容渟在暗中及时地掐了一把腰给阻止,转而温和的回应道:“没事。” 接着,他开口询问她的情况,“你的真身并非完全归位,号召主法器的运用又耗费过仙力,身子当下能支撑么?” 凉芊默摇摇头,言明:“容叔放心,我没事的,一直是阿漓在保护我。” 容渟看凉芊默真的没在逞强,以及水清漓的护妻行为,没再多问太多的话题,只叮嘱她,“好,有不适记得和我们说。” “知道了知道了。”凉芊默无奈的回应。 她的语气为什么不像晚辈恭敬长辈的回话呢? 是因为在云渡庄园里,不管她的成长时光是否有玩伴和新的朋友,容渟和容玺这两位在她身边陪伴她的时间是最久的。 落月古都和云渡庄园的一切玩乐设施等,皆是凉衪打造的,陪她玩的人却是他们。 她的性情活泼烂漫,总是不想在家里玩,想去外面,因此总会偷偷地溜出去,结果没人怪她,缘因她每次出去他们知道,容玺和容玺都会在暗中交叉出现来保护她。 当然还不止这些的事情,但关键是建立在凉衪知道的状况下,不然他怎会放心呢。 即便凉芊默有一颗探索世界的好奇心,自己掌握所有事情的度也拿捏得非常好,从来不会摆出一副罢练各种法术的模样。 对待世界,她总有一颗包容、善良、真诚的心。 对待亲人,她流露的感情全是真心实意,展露的笑容皆是发自心底的笑。 哪怕是后面不陪着她长大的父亲,自然会失落,可依旧懂事地说:“没关系的,父亲只是太忙了,我想他会偷偷关注着我吧。” 其实她猜对了,她的父亲固然时刻要查当年的真相,偏巧他更会暗中关注她的动向。 谁敢欺负她,他绝对还手,还能说出一句看似蛮不讲理,实则霸道的话:“既然欺负了我女儿,你就当我在恃强凌弱吧!” 因为所有地界全是相互制约制衡的状态,其中的准则就是弱肉强食,所以不管怎样,敌不过他人就是自己的无能。 …… 纵观场上的局势。 凉衪与天道的对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可以明显看见两人全身上下有着不一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这些都是他们在交锋时刺伤对方或者被力量震慑所留的。 趁着凉衪未有举动,天道迅速逃离至斜上方的空中,用指腹擦掉嘴角流溢的血液,冷漠地说道:“老夫的近身作战不敌你,但老夫不信你这次能脱离我的阵法!” 位于下方的凉衪听见此话,面色不仅没有面如土色与大发雷霆,还变得十分平静与泰然自若,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下一秒,他笑意张扬,吐露着:“哦?不好意思,你中计了。” “什么!?”天道不明所以,却大为震撼。 凉衪不再回答,并不想给天道任何的机会,自己神速又径直地飞向对方位置的上方中心。 一股以燃烧躯体、元神、来世灵魂、尽数功德的力量从天而降,直接压制住天道,致使他发挥不了力量,无法挣脱此阵。 “可恶、这、是什么奇怪、的力量、我乃至高无上的天道、怎么可能被、限制!” 他的声音充满着难以置信与不甘心,一句话亦被他说得断断续续,可见此威压有多么的令人窒息。 为什么会被完备遏制,皆是他作恶多端所种下的因果,该他自己承受的。 “古裔玄圣,天地束缚,法则重塑,舍吾一切,古宁亡阵,还与安宁!” 凉衪的声音之中带着决然,随着这一句话落下,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恐怖起来。 天空之上突然映现出无数道神秘的古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奇异又带着金白光的光芒,如同玄圣神王初临世的情形。 地面筑起的法阵,其威力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带着无尽的庄严,阵眼爆发出来的光柱与光线缠绕住他和天道的躯体。 “天命终结,生机绝缘,以吾之血,原天道同吾入古宁亡阵,逆转天道继承人为二十四节气仙子,千珏!” 第二句话的嗓音宛如洪钟大吕一般传遍所有地界。 法术吟唱过千珏的名字,她这会暨被他的力量托举升于空中,正在接受着天道继承人的力量、身份认证和转化的过程。 下一瞬,他的身体往后仰,开始涌现出一道道锋利的裂痕,像蛛网急速蔓延开全身,瞬间将他的身躯分割得支离破碎。 每一道裂痕皆闪烁着自带的玄圣之力的光芒,蕴含着无尽的能量涌向大家。 最终,他整个人悉数碎裂开,一块块如石头似的碎片从他的身体里掉落下来,而每一块石头全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结界内的凉芊默望见这一情形,总算明白自己心底的不安来源于什么。 “不——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嗓音传入凉衪的耳中,他知晓她肯定想要奔向自己的,趁着自己的意志还未消散之际,留下最后的两句话: “容玺,容渟,清漓,你们务必要拦住她,别让她靠近此法阵。” “女儿……父亲今生最对不起你,也怪我无能…才没守好你妈妈,让你自小没有得到一丁点的母爱……现在我守住你了……” 还有一句言辞是他对自己的妻子所言的,默默在心里说着:“我倾心一世的洛娘子啊,你不会孤单了,记得在你那边的世界,寻个我们相爱过的地点等等我来找你吧……” 闻听凉衪的语句,凉芊默的身形不稳,瘫倒坐在地上,双眸含泪,嘴里呢喃着:“可女儿从未怪过您啊……父亲……” 水清漓的心中亦是难过不已,看着凉芊默的崩溃更是心如刀割,可他不能表露,只能忍着痛把她拥入怀里来宽慰自己的家妻。 容渟、容玺、郁羡之三人同样不好受,尽管他们提前知晓自家神王的决定,依旧黯然销魂。 一届神王的听力、视觉和力量等方面自然远高于常人。 自己在殒命前,竟然能够听见女儿用一句话表达那些年他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 凉衪施展的法阵在迸射出强光的同时,另一边的君九凛和卿沂也伺机而动。 他们两人迅疾集合在一边,两人手拉着手,背靠着背,同时念出两句口诀: “九幽噬魂,冥火焚心,阴阳颠倒,乾坤挪移,以吾寿元,开启天玑回轮阵,殊途同归!” “九妖啸月,断生绝命,血灵泣血,众妖枯藤,祭吾三魂,开启天玑回轮阵,殊途同归!” 他们二人的反击法阵,刹那间,即致使宗济还未形成的禁忌法阵受之牵连。 这边的法阵光辉不亚于凉衪那边。 水嫚霓意识到他们三人的法阵快要到尽头的末路,刚刚想冲上前为他们三人助力。 一眨眼就被凉衪的最后一丝神王之力送下去,伴随着他的口吻有气无力,缓慢地讲述言语,“嫚霓,孩子们不可无长辈……” 翻译过来的话外之意:方今,你是三个孩子在世唯一可依靠的长辈。 她向来聪慧,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他当初临时更换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分明都做好献祭之路,却徒留我一人照顾三个小鬼…… 她内心的防线皆被击溃,皆被他们的行为打击到摇摇欲坠,南陵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注视着她的眼眸里满含担忧之色。 这下,带给凉芊默的打击又加重一层。 “轰——” 一声巨响,两边的法阵相撞,震荡响遍整个仙境。 就算有着凉芊默和水清漓一同布下的神之力结界,大家亦分别护住自己在意之人\/仙子,仍旧避之不了,从而被震开到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硝烟的味道。 硝烟似同厚重的云层,笼罩着整个空间,就连阳光都穿透不了弥漫的烟雾,为此逐渐地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边的空中早已没有对峙着的双方的身影,或者说世间不再有他们存在的痕迹。 不知过去多久,动荡才结束。 凉芊默躲在水清漓的怀里,她根本不用抬眸望去暨知道王族平原上已没她的父亲、君叔和卿姨的身影,低声压抑地哭了起来。 这一战……原先就是她的劫难,为什么丧生之人全是疼爱自己的长辈呢…… 一波初定,另一波再度掀起。 不曾有任何预兆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地涌来,一下子铺天盖地地席卷王族平原。 容渟、容玺和郁羡之即刻了然是宗济的后手,他们仨以电火行空之势冲向上方,异口同声地念着:“玄圣之力,幻影无形,凋零无声,断吾之脉,铸汝血界。” 他们的脉络断裂,形成三道不同色彩而强大的力量在半空中交汇,汇聚成一个古老的玄圣法盘。 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纵横交贯又包罗万象的纹络的法盘,正急速扩张开来。 随着玄圣法盘的铺开,一张无边无际的盾界扩散在大家的面前,将所有仙子(人)护在其中。 宗济留下后手的力量带着锐利无比、地动山摇的冲击,以至于王族平原与整个仙境均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王族平原更是地面裂开,巨石滚落,狂风呼啸,先前的几股力量已让此地的景象变得雪上加霜,当今亦是霎时变得祸乱滔天。 容渟三人全力抵抗着这股力量的吞噬,但他们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吃力的神色。 显然,宗济的后手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厉害。 被南陵舟维护住的水嫚霓一言不发,方刚控制不好的情绪全然荡然无存,她睁开双眼,仔细观察着宗济遗留的后招。 “这不是普通的余力后招,恍若是超出暗诡半神的力量一样。” “他怎么会抵到那个恐怖的地步,不、不可能……” “按理来说,我在临域一界的期间,不曾见过他修炼一次,理应是我判断失误才对。” “到底用了什么禁忌法术、法阵或者法盘延续的吗?还是什么别的?” 她陈述的自言自语令众仙摸不着头脑,因由她一会觉得力量熟悉,一会又认为自己大惊小怪,肯定是自己的判断有了误差。 唯独水清漓听懂了,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缓缓地低头看向正在啜泣的凉芊默,一想到自己之后要做出的抉择,心里对她的歉疚就达到心如刀绞的高峰。 他的姑姑水嫚霓不是讲错分毫,而是实打实地叙述正确…… 还记得在当时的大婚第二日,水清漓和凉衪在宜杦之宫见过面。 又待他们聊完一切后,某仙子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往水玲珑宫的事情吗? 那会凉衪最后叮咛的语句是:“清漓,假设你的姑姑说出‘暗诡半神’的四字,你就该明楚宗济的力量应是和你一致的位置。” “即或九凛与小沂可以联手铲除他,此人所滞留于世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甚至用来对付小月亮一人足够了。” “化解的方法只有血祭湮灭,根据苍生血祭和混沌湮灭的法阵融合汇聚的组成,开启者是持着神之力的来者。” 回忆到此结束。 水清漓环抱着凉芊默的双臂缓缓地从她的细腰脱落,她像是有预感地从他怀中退出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他们在对视的一刹那,目光汇聚之处,好似点燃了一种微妙的共鸣,预警着要揭开他第一次向她隐藏着的“秘密”。 没有声音,没有行动,却在他们的心底里感触至深,化作一种无形的连结。 “阿默……对不起……” 他心疼不忍又愧疚地说完后,对视的视线飞快地移开,实在无法回首直视着她的眼睛。 随之,他在心里默念启动彼此的共生契约,只瞧望到一股蓝光围绕住她,形成一个任谁均无法破坏的水球困住她,仙子身还被流水约束着,致使她倒在羽凰的背部。 又顺带布下水囚笼拦住所有人\/仙子的去向,自己则是即刻地飞往容渟三人的方向。 才刚凉芊默因何未挣脱或者躲闪呢?仅缘她从未设想过水清漓会对自己使用仙术…… 哪怕她是万物之神,目前的她亦无法破解他限制住她的法术。 他和她同理是神之力的仙子,身份、地位、仙力均位于一个层面的高度。 平常欲要直接化解皆需损耗半身的仙力,何况而今的仙术还是经由他这位水神亲自所实施的,这谈何容易啊? 凉芊默直截了当地崩溃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肩膀颤抖着,控制不住地质问道:“水清漓!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尽管这道大吼出来的声音的音量极高,却能听出其中的语气包含着无尽的悲伤。 水清漓恰好到达容渟三人的中间便听见凉芊默悲痛欲绝的嗓音,心底蓦然一痛。 眼前的画面忽然显现出当年世王的计划要临于仙境,自己乍然被世王运用禁忌烙印传唤回禁忌之地时。 他只得和她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那边的状况十分危险,他断然不能带她一同前去。 她依然是这般的忧伤,可怜兮兮地问询自己,“清漓哥哥,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他既不能回应,又说不出自己不会徒留她的承诺,最终选择拨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纤手,自己没回应便直接狠心地离去。 两个画面的重叠……引起他的眼睛流下想擦拭却擦不尽的泪水…… 使用玄圣之力而坚持着守卫大家的容渟三人纷纷对视一眼,他们明了水清漓的决定,心照不宣地为他提前部署好那条后路。 “叶罗丽魔法,水流殇,彼岸蓝灯,苍穹涌泉,深渊裂隙,水神的誓言。” 水清漓一边低吟仙术口诀,一边亲自运用神之力摧毁自己的元神为祭,引发血祭湮灭的献祭之阵感受神之力的呼唤与诚心。 须臾后,无形且波澜壮阔的法阵起落有致,一下又一下地覆盖住宗济所残留的力量,它会焚毁此人的后手计划。 是以,对他的家妻造不成任何的危险。 然而,他的结局…… 身心俱损、神力消散、元神破碎、水之力以他的眼泪流入家妻的体内,陨落世间。 最后的最后…… 水清漓以身献祭的淡蓝光光辉夺目,照射整个仙境,这光亡万丈万般刺眼,迫使在场的诸位不自觉地遮盖自己的双眼。 消殒前,他和他的家妻的回忆犹如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幕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末了,他只来得及对家妻讲明两句自己满眼的依恋不舍与满心的歉意内疚的话语: “默……再见……” “阿漓不能陪你看好多次的大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语毕,他彻头彻尾地消散世间。 同一时期,伴有凉芊默那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贯彻全仙境。 禁锢她的仙术与之飘散,她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试图抓住空中散落的点点星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随着他的消逝,从未有过雨季的仙境顿觉倾盆大雨,仿佛是在为他哀悼。 她的双目空洞无神,本来应是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的状态,可她的整个仙子身麻木,痛到极致,一点也哭不出来…… 唯有她自己心如死灰地跪在他陨落的位置,举着的胳膊一直未曾放下,好似自己幻觉出他还活着,她正在一点一点地描绘着他的脸庞。 位于凉芊默后边的冰璃雪一样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溘然长逝,心情照旧不好受,可她能倒下吗?她并不能…… 她的姑姑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早已昏厥在南陵舟的身边。 她嫂嫂那一动不动、凄惨单薄的背影,万念俱灰地跪在哥哥消散的地方令她心痛。 冰璃雪用眼神示意颜爵松开搭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转身离开大家站立的周围之内,迈着如铅球般沉重的步伐走向凉芊默。 冰璃雪默默地蹲在凉芊默的背后,伸出自己的双臂,轻柔地搂住她的肩膀。 凉芊默不言不语,就这么安安静静、浑身无力地倒在冰璃雪的怀里。 罗丽、时希和姚书棠之所以没有选择一起过去,是因为她们明白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她们究竟要用怎样的言词来安慰受到重大打击而崩溃的凉芊默呢?是无法慰问的。 这种痛苦,她们并非感同身受。 至于其他的仙子们,他们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无论他们是为水清漓的逝去感到触目伤怀,还是为她的肝肠寸断而忧心忡忡,他们只可缄默地注视着那边。 命运总是开一些极具摧心剖肝的玩笑,总让相爱的人(仙子),阴阳两隔。 这一场大战的结束意味着凉芊默的劫难已渡过,代价却是…… 爱人不是长眠不起,而是灰飞烟灭。 疼爱她的五位长辈——自己的父亲,涅盘照顾自己的君叔与卿姨,陪伴她长大的容叔和小容叔全因助她渡过劫难,一命归西。 就连她从始至终不在玄天一界生活过,仅为守护自家神王的女儿,也是玄天界的神女的郁羡之更是在此战粉身碎骨。 第112章 小生命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十天十夜。 期间,大家的生活基本归于平静,每个地界亦重新有执掌者暂时打理,个别例外。 譬如,水冰王国是完全定下坐在王权之位的仙子是水嫚霓。 冰璃雪和水清漓在之前修炼的近半月有过一次会面,他们一同商讨过自己是无心王国继承人的位置,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 因此,水嫚霓听完了解他们的心路历程,思虑一番,到底还是同意侄女说的由她来登坐的言辞。 不过她改为自己是主执掌者,附带他们皆拥有和她同等的权力。 九冥一族和玄天一界都与凉芊默息息相关,在她未回来安排之前,一边是原来的几大亲信打理,一边是南陵舟管理。 叶罗丽仙境不得有其中的仙子是掌管的地位,毕竟凉芊默是万物之神,仙境因她母亲而临世,大家的地位自然高于不了她。 八位使者重新归隐,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除去熟知的仙子,实属没有谁知道他们的府邸在哪及性情如何,他们只留存自己的身份讯息广传于仙境。 仅仅有姚书棠与褚青时这二位偶尔奔往两个地方,一个是时希的四时钟,一个是凉芊默长跪不起的王族平原。 灵犀阁阁主们的生活均归于不同的状态,有恋爱的谈恋爱,没恋爱的就姐妹聚会,当然每月的例会是必然少不了要开的。 他们不是对水清漓的离世只在当天难过,而是他们明了连自己的心态都调整不过来的话。 那么有谁能安抚因大战受之牵连的所有精灵与仙子们呢?又有谁可以靠近凉芊默去劝说她呢? 至于为什么要劝说? 是因为自大战结束后,凉芊默因备受打击,不声不响、心宛如不再跳动般长跪在王族平原已有十天十夜,今日是第十一天。 途中,无论是谁过来与她相劝,还是试图把她带离这里,结果是他们全部不成功。 于她而言,那天是她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的她已“失命”,已丧失一切,自己根本无法面对最真实的现实,只能逃避。 不管是仙境,还是人类世界,亦或是其他地界,这些地方的天气如同被打翻的墨水瓶,整日阴雨连绵,不见一丝阳光的踪迹。 凉芊默原先被水清漓养得娇艳且健康的身子,现今此一遭,一下子变得骨瘦形销。 同时她为长期不眠不休,又经受着风吹雨淋,哪能坚持住太久啊。 这下好了,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预兆,从而昏倒在地了。 本来应该是交错时间来看望和劝告凉芊默的冰璃雪与罗丽,不知怎的,当下竟然是一起前来的,身边还跟着颜爵和金离瞳。 当她们看见躺倒且一动不动的身影,面色担忧,一边急快飞过去,一边异口同声地高声疾呼:“嫂嫂\/默默!” 任凭她们怎样的呼唤,她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冰璃雪赶紧扶起凉芊默,吩咐自己的爱人,“颜爵,快把嫂嫂抱回罗丽的城堡里。” 女仙子们的力气算得上中等或较小,纵使有仙术加持,仍然会有些力不从心。 何况凉芊默是冰璃雪与颜爵的嫂子,这般的亲密接触放在平时自然出现不了一点,今下只是情节严重,谁也不会误解且理解。 “好。” 颜爵自是听冰璃雪的,他顾不上太多的繁文缛节,直接伸手穿过凉芊默的双腿,将她抱起来,想要急忙地飞赶回花蕾堡。 不回最近的王族宫殿,并非缘于那是王族圣地,而是三四楼的里间布满蜘蛛网和灰尘。 况且在这段时间里,罗丽的事情繁杂,又需得专注地一心修炼来迎接棋局,不仅没有时间,也没来得及清扫完内里的陈设。 同一时刻,罗丽赶忙跟着金离瞳讲话,“金离瞳,快去把灵公主请来。” 冰璃雪一听,补充道:“还有情公主。” 意识到对方请艾珍的缘由,罗丽附和道:“对,快去。” 金离瞳自是明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回话:“好,我马上找灵公主,一并让我姐帮忙去找情公主。” 她俩十万火急地安排妥当后。 他们四位暨在王族平原分为两路,前往不同的地点。 …… 须臾后。 花翎和艾珍一前一后地现身在花蕾城堡的三楼,她们在来的路上必定了解过到底是何事才如此着急了。 冰璃雪与罗丽的心情是心急火燎,坐立不安,只好一会注视着凉芊默的状况是否变得越发虚弱,一会紧盯着门口。 当她俩回头望见金离瞳和金莲带着她们抵达时,连忙让开自己的位置。 花翎一脸严肃,赶忙走到床前坐下,仔细为凉芊默检查她的身体情况。 明明罗丽同是疗愈系的仙子,她因何不亲自来为主人查看呢? 一是她害怕,她怕自己对主人的状况出现判断失误,以至于大家的情绪更加忧伤。 二是她无法稳定自己的心神,手一直在抖,怕自己的主人有事。 艾珍望见花翎的脸色越来越不苟言笑,自己的心底也莫名其妙跟着沉重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抬起手对准凉芊默,口中念着:“叶罗丽魔法,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恐惊,展现芩默姐姐的心。” 随着法术的落下,房间里浮现七种不同色彩的柔和光丝纷纷飘入凉芊默的仙子身。 她的心居然展现不出任何的情感之变,反而是一团浓浓的黑色雾气在环绕着。 像黑暗,又像压抑,无从下手。 艾珍眉头紧锁,想要聚精会神地再次感受,却怎么也探查不到一丝变光。 她的心里在想着:芩默姐姐在梦境国度里,可是不惜压制自身所受的痛苦亦要帮助自己渡过梦魇影响,我不想就此放弃。 下一刻,她觉得可以发动自己的另一道仙术来尝试一下。 结果骤然涌现一股力量将她的力量反弹回去,导致她受到些许反噬,站立的脚步变得十分不稳,身体不受控地频频往后退仰。 颜爵身为司仪的仗义是刻在骨子里,他即刻闪到艾珍的身后,用右手撑住她的后背,关心地询问道:“情儿,你没事吧?我嫂子的情感连你也不能探查吗?” “只是小小的反噬,没事。”艾珍先回答颜爵的前半段问题,又一边暗中使劲稳定自己的身形,接着出言:“芩默姐姐的心只有一片黑雾,我无法窥觉她的真正情感。” “什么?!”在场的诸位相与一口。 冰璃雪紧蹙眉头,心急如焚地问询:“情儿,你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吗?” 艾珍颔首,并且疑惑地询诘:“确实头一回,不过芩默姐姐的身体是不是比较特殊啊?” 被艾珍这么一问,冰璃雪倒是想起他们在水冰王国时聊的话题,对她表达自己的回答:“嫂嫂的身子确实有特定的磁场保护,姑姑说这是她的父母专门为她所设。” 闻言,艾珍得出结论,和大家讲明:“那就对了,因为我不知芩默姐姐的过去,所以不能推断她当今处于什么情感。” 话音刚落,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时希的声音倏忽在房间里响起: “情儿,你先运用仙力缓解你的反噬。” “至于兮月的情况,待灵妹妹为她检查完,我再看看怎样做定夺吧。” 艾珍哦了一声,乖乖地听时希说的话,立时为自己施展仙术。 她的出现是因为花翎在来花蕾堡之前,怕自己可能掌控或者解决不了凉芊默的情况,给她传去音讯的话,自己会有把握点。 但凡关于凉芊默,她自然会亲自来一趟,照旧为完成水清漓托付于自己的事情。 “时希,你怎么来了?”这是罗丽的声音。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时希说完这句话,便把自己的视线投向晕厥而在床上躺着的凉芊默。 现场的气氛又一次变为万籁俱寂。 半晌后。 花翎终于从床边起身,一言不发,面容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径直地往门外走。 大家仍然是有默契的,转眼间明白她的意思,紧随其后地离开房间。 等金离瞳最后走出来且关上房门时,她那温和又凝重的嗓音与之落起:“这个消息……” 一时间不知如何使用措辞致使她卡顿几秒,后继而讲之,“我不知道是好是坏。” 冰璃雪已然失去哥哥,她绝不能瞧着嫂嫂在自己的眼皮子前也出事。 相对来说,先前比较淡定的她即时变成急性子,迫不及待地讨问:“灵公主,到底是什么消息?你快说啊。” 花翎叹了一口气,跟他们陈述凉芊默的情况,“这些天,大家都对她束手无策,只能白白地望见她淋着雨跪在那里,目前的她完全是面目憔悴,形销骨立的身子骨。” “而我贵为生命之母,对于新生命的降临或者出现的时机,我当然要比大家是第一时间察觉出来的,所以你们懂吧?” 她的言外之意是:在这种时刻,凉芊默的仙子身怀有小生命,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他们活着这般久远的时间,理应能够听得懂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冰璃雪和罗丽更是震惊到差一点站不稳就要摔倒,幸而各自的爱人及时扶住她们。 有小生命的待临世,原来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偏偏早不来晚不来,碰上今朝的时间算一件普天同庆的事情么? 凉芊默的身体断然出现问题,后面她要如何自处还是个问题,小生命的存在同样需要她的健康与心态均跟得上等等…… 这一系列未列举完的风险,他们想都不敢接二连三地想下去。 碍于目前为止的局面,大家怎么可能逼迫或者劝诫她从丧夫、丧亲之痛走出来啊。 当务之急是他们要想好这件事情该如何告知她,又采用什么办法才得以让她愿意调理自己的身体,务必以自身健康为首要。 猝然间,“吱呀”地一声,房门被打开。 大家听见动静后一同噤声,举动如一地一齐转身,那道红衣身影缓缓地走至他们的面前时,他们全是大惊失色的神态。 “你们的对话,我听见了。” “我不用你们管,我先走了。” 凉芊默扶着墙壁,实在没心情关注他们的脸色与波动,直截了当地扔下这两句冷漠又透露着死气的言辞便消失在花蕾城堡。 可想而知,在他们离开房间时,她就醒来了。 空气瞬间凝滞,面面相觑的大家一时之间无言。 冰璃雪根本不放心凉芊默独自待着,欲要追上去即被时希阻拦住。 只听见她低落地言说:“没用的,兮月既然放下这句狠话,又不给我们反应的机会,她的打算更不会让我们找得到她。” 冰璃雪清冷明亮的眼眸霎时黯淡下来,双手无力地垂落,“我平缓整整十日都没有走出哥哥消逝的事实,嫂嫂比我承受的痛苦甚多……她一个人怎么行啊……” “兮月的哀痛定然藏匿于心,她不想让我们了却得一清二楚,为此想的是只有把自己藏进一个无人为知的地方而躲起来。” “同理,以她的性情是压根不会放弃自己的骨肉,只不过我们是绝对不知晓她一个人要如何熬过这些艰难的时间。” 时希与大家分析完凉芊默的想法,给予大家一个消化信息量的时间,自己则是立刻藏起情绪,也不再多思多言任何的事情。 瞧望大家的神色均为如出一辙的庄严肃穆,她明确是何因由却安慰不了。 命运的时间线总爱捉弄人(仙子)。 就算她作为时间之神,站在未来的顶端,比谁皆明白其本质,还懂得既定轨迹和未知数的轨迹有着哪些不同的变故等等。 恰恰相反的是她又怎可启用倒流时间法术让过去的历史重新上演一遍呢? 何况凉芊默贵为万物之神,她的时间法力乃经由对方的教导,不言而喻的是对方和自己照样深刻地明白某些事情的命运含义。 倒流时间法术固然有用,却不是解决根源的办法,是折磨,是反反复复的崩溃。 弹指之间。 时希想起水清漓所言他如果出事,照顾好兮月和那件物品的时限是十五日之后,轻轻一挥,手中顿时多出一个装首饰的盒子。 她侧过身子对着冰璃雪,口吻极其的平淡:“冰公主,这是你的东西。” 冰璃雪伸手接过,面露困惑,“这是?” 时希赓续诠释:“里面的物品是解封你缺失的记忆,这是他交付我办的事情。” “难道我的记忆还有不完整的地方吗?难道哥哥依旧是提前预判到发生何事吗?” 冰璃雪的自言自语,大家一概闻听。 通过时希的言词,其实不难猜测出水清漓是早已明晰那一场大战的走向或终点。 故而,当时的他才会对自己家妻干脆利落地施展法术,也一直不敢回头看家妻一眼,更由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牺牲自己。 “他说自己如果出事的话,这件物品应该等到十五日后才转交给你,我把他的安排提前了,拖到第十一日便物归原主。” “我想你接收完自己的真实记忆,你大概是和我一样会理解兮月的做法。” 语毕,时希留下空间予罗丽他们,二话不说地和他们道别,还扭头示意花翎与艾珍与他们致别,自己带着她们离开花蕾城堡。 冰璃雪愣怔在原地一会,静默地收起盒子,转头和罗丽交谈起自己嫂嫂的事情。 起码聊了一个时辰以上,她与颜爵这才离去这里,返往她的冰晶宫。 金莲有事也先行离开,罗丽和金离瞳送走姐姐之后,倒是前往王族宫殿清洁打扫。 然则,最早远离这里的凉芊默又身在何处呢? 第113章 她的世界灰暗至极 云渡庄园。 当今,凉芊默回自己的家已物是人非。 这里曾经弥漫着不一而足的回忆,现在再看看熟悉的庄园,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不再有过去的欢声笑语;不再有你追我玩的画面;不再有暗中躲着偷偷关注自己的父亲;不再有修习法术的陪练者的人;不再有他们一起和她玩乐的画面等。 她在这边安安静静地把整个家重新逛了一遍,最终的脚步停在墓园的大门前。 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场景的对话…… 那时,她和绮绮堃堃在花园玩蹴鞠。 堃堃是比较莽和重力型,蹴鞠一下子被它撞飞好远。 她没有骂它,只说一句下回再扔这么远的话,你找,然后转身去找掉落的蹴鞠。 结尾是找着找着便来至墓园的大门前,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来过这个地方,只缘于在哪里玩耍过的地方,她比较记忆犹新。 哪怕好奇心再深的她,定然也有自己的分寸感,因此并非直接推开门进去。 她乃万物之神和玄圣神女,自会感受到自己父亲的力量在枷锁着此处。 那么她就乖乖地等到凉衪回来,立时凑到他的跟前,又乖又机灵地询问:“父亲,为什么有一扇门被你设有玄圣印盘来锁住啊?” 闻言,他没想过女儿竟会找询到阿千的墓园的所在方位,心理防线一下子被击溃。 那双眼睛变为含着细碎的泪光,口中却很温柔很温柔地和她说:“因为里面有守护我们小月亮的天使,只是她睡着了,我们不能打扰她,乖乖答应父亲,好么?” 她茫然不解,但依然应答一声好。 之后,云渡庄园哪哪皆有她的身影定格在那,唯独墓园这边,她再也没来过一回。 画面戛然而止。 当年的凉芊默不懂凉衪所言的天使究竟是谁,今时的她定有明确的答案了,那位守护天使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此处断定没有力量的枷锁,她把双手放在上面,轻轻地一推,门即打开。 满园的栀子花是她母亲喜欢的花么…… 她默默的想着,放慢脚步地走进去。 沿着花路的延长,一边静赏这里的风景,一边走到中心。 她的观察力如同猎鹰的双眼,犀利而敏锐,直接洞察到右边最磅礴的一棵栀子花树下立着一块墓碑。 自己毫不迟疑地飞过去,直至那双无神的眼睛看清楚墓碑上的名字与建刻的名字。 满脸的死寂,双腿不是软得跪下,反而是直截了当地“扑通”一声下跪了。 “妈妈……” “小月亮一直没来看过您,您怪我吗?” “对不起啊,妈妈,爸爸是因为我才亡去的,这会他是不是已经找到您了,您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儿太麻烦了啊……” “清漓哥哥、容叔、小容叔、君叔、卿姨和上之使者全是因我丧失自己的命,如果我知道是这种结局,我自殒不渡才对。” “妈妈,您当初若是没有诞下我,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她的自言自语,任谁也听不见啊,以至于今刻一整个处于压抑又绝望的氛围。 若非经不住长时间风吹雨淋而晕倒,花翎更为自己检查过身子,让自己得知肚子里有个小生命的话,恐怕她早已随爱人而去。 从丧夫丧亲时,她的心暨已死。 不管脑子反应还是身体的各种本能,皆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意识。 何况,她甚至把现下的结局走向归咎于自己,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须臾之间,凉衪此前在落月古都施展而下的神王之力如有生命般躁动起来,因由感知到凉芊默的求死欲望已达濒死之境。 他以神魂铸就的法阵一刹那间升起,力量与脉络相互交融,源源不断地绽放出淡色的光芒,犹如闪烁不停的光圈,致使墓园里飘起如雪似的山茶花与似如瀑布的紫藤花。 这两个空间在他的力量下瞬间被贯通,连通的空间中展现出一番新景象,宛如一条璀璨的银河,横亘在天地之间。 下一瞬,银河光丝徐徐地映现出两道虚影,一道是才陨落没多久的凉衪,一道是早已玉碎珠沉的千洛栀。 这是爱女儿的父亲专门启用自身的神魂、血液与寿元来构起的基础,从而日复一日、不顾风险地完成禁忌的回魂法阵。 目的仅有一个,只为令女儿看一眼素未谋面的母亲,以及简单地聊上几句话。 “小月亮……” 凉芊默的耳边同时响起凉衪和千洛栀充斥着慈爱又心疼的嗓音。 她猛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虚影,眼里终于透露出无尽委屈与哀伤的情绪,不可置信地呢喃:“母亲……父亲……” 千洛栀轻飘过去抱住凉芊默,温声细语地安慰:“小月亮乖,妈妈在呢。” “爸爸妈妈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无论我们使用什么方式来守护你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要自责。” “妈妈知晓爸爸不告诉你我的存在是何原因,你是妈妈的珍宝,我不会怪你的。” 凉衪紧随其后地出言安抚:“小月亮,你要相信宿命论的理论,当你的心里有回响时,命运的齿轮将会再次转动起来。” “虽然人各有命,但是有些轨迹始终会重合,不要哭,不要沉溺于过去的伤悲。” “如果清漓现在看见死寂与毫无求生意识的你,他不仅心疼你,还会怀疑自己当时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陨落而永无归世,为此选择为你逆天改命的定论是否真的错了。” “何况爸爸妈妈爱你,怎么能不担忧你呢?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比谁均能直观感应你的一切感受,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 “爸爸妈妈其实素来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默默地永远守护着你。” 听完父母的言辞,凉芊默潸然泪下,泪水浸湿她的面庞,低声应和:“我知道了。” 最终,他们以拥抱着她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消散,新景象的空间也随之化为乌有。 …… 凉芊默借助体内蕴含着的仙力,徐缓地站起来,并且径直地运用仙术在千洛栀的墓碑旁边筑起第二块石碑,转而亲手刻上凉衪的名字,建立此碑的署名是她自己。 完成这一切后,她静静地凝视着两块石碑,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 她轻轻地抚摸着碑石,又用手指描绘着父母的名字,感受着上面冰凉的触感,仿佛能够触摸到逝去亲人的灵魂。 最后,她再度双膝跪地,虔诚地对着两块石碑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次磕头均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额头皆微微泛红。 磕完头后,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两块石碑上,心中无法掩饰且翻滚着的悲伤和痛苦使得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身影才渐渐地隐没在墓园。 至于容渟、容玺和郁羡之的墓碑是设立在玄天一界,自然经由南陵舟一手操办。 落月古都。 凉芊默怀着哀思如潮、心乱如麻的心情返归她的居所。 相比于自己、水清漓和冰璃雪一起在云渡庄园里度过的种种记忆,她更怀念在祈星海的第二次重逢和这里的回忆。 祈星海位于须颜海的附近,那是她的独属小天地,是她父亲为她使用仙术开辟的。 当年的远古仙子们皆清楚在灵犀阁未发生新一届的阁主选拔时,仙境已有关于禁忌之地的传闻许久。 然而,水清漓早已归于禁忌之地的法相之一。 当天的重遇。 凉芊默的心情不知怎的跌入低落之谷,好像被一片大雨淋湿自己般笼罩住。 于是,她打算前往祈星海,想要通过静静地观看那碧蓝无垠的大海,聆听那宛如天籁的海浪声使得自己的心得以抚平。 一袭淡粉吊带长裙的她宛如一朵盛开在海里的特殊玫瑰,独自坐在沙滩上,任由海风像调皮的孩子般肆意地吹乱自己的秀发。 约莫待够半个时辰,凉芊默正想离开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误闯进入了这里。 下一刻,她忽然回想起自己方刚来时,顾得上打开结界却没有重新随手关合。 当她刚刚望见一抹蓝色身影,结果不到顷刻之间,对面压根没有任何提前的征兆即倒地,这诡异的行为给她整得震惊又疑惑。 随即,她不假思索地飞过去,变出揽月扇轻托住对方的脸颊一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发现此仙子竟是水之主宰水清漓。 惊讶过后,她垂眸到他两边的胳膊与胸膛处,仔细地侦查他身上的伤口。 这些伤……是深渊的伤! 按道理来说,无形的水理当最不应被束缚其身,他应该无人能伤才对,仙子身怎么会浮现出如此多吞噬自身的伤痕? 太重的深渊伤口,必将危及性命。 她了然这等情况的伤情不是耗费她的仙力,而是损伤她的元神之力,那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只能带他回自己这里的住处。 祈星海的默妄宫。 水清漓躺在次卧的大床上,凉芊默优雅地站在一侧,双手结印,口中念着仙术口诀,把自己的元神之力释放出来。 她的元神之力主呈红色,侧呈琉璃色,这股力量随着她自己的指引,正在逐渐地形成光斑映射在他的仙子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的额头全然布满汗珠,脸色亦变得憔悴苍白,不过她仍然在坚持着。 直到她睁开因吃力而紧闭着的双眸,瞥见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有愈合的迹象,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受如此重的伤?尽管他是水之主宰,又是如何在她的结界之下,知晓须颜海附近有别的海域?这些问题恰似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而困扰着她。 她决定等他醒来后,好好询问一番。 一个时辰后。 水清漓缓缓掀开自己的眼皮子,淡蓝的眼眸满是冷漠之色,没有一丝温度,凛冽至极的气息遍布着他的周身。 他坐起身子,用淡漠的眼神直白地扫视一圈里间的陈列,顿觉发现这里虽然有着大海的气息,但不是自己的水清泠宫。 “这是何处?” 他的喃喃自语恰巧被返来的凉芊默听见,婉转动听的声音与之传入里间,“水王子,这里是本公主的默妄宫。” 话落,她那纤细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落至他面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在外,她鲜少或者说完全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皆是以公主之称来威慑他者。 水清漓闻听声音,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凉芊默的身上,他并未打量她一番,只不过平静又冷冰的脸色露出一丝狐疑,“你是?” 一听,她连忙摆手,回头找到一张海椅随意地坐下,神情悠闲自得地回应:“不不不,不应该是你先问我。” “???”他更困惑了。 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揽月扇,漫不经心地问询:“敢问水王子怎会前来此处?” 他冷冷地吐露三个字,“回宫殿。” 她的眼眸闪过一丝暗沉,冷静应对,“据本公主所知,水王子建设在海里的宫殿并非你常年栖息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的语气越发凌冽。 她镇定自若地反问:“难道水王子认为那些吞噬自身的伤口是自动疗愈的?” 听见她的话语,他的眉头一皱,眼睛一下子迸裂出锐利的寒光,语气森寒,“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明晓这般多的事情!” 他的口吻令她感到十分的不悦,姣好的小脸被气得红通通,百般不满地控诉道: “喂,人家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欸,你非但没有一句感谢就算了,还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对人家说话,你好意思哦?” “我……”他头回被一位陌生的女仙子呛得说不出话,也是头次被这般对待。 她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什么呢?” “谢……谢……”憋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憋出两字的他。 “什么什么?水王子方才说的是什么?我没听见啊。”她故意装作未闻听他的言语,想要听他再次讲述一遍。 偏偏他不按套路出牌,“那算了。” 被拒绝的她的那张小脸显得皱巴巴,大声地嘟囔着:“哎!不是,你这人怎么还经不起挑逗呢,太无情了哦!” 他被她的直言快语搞得万般无奈,“那你想要我如何做?” “哪有要你怎么做哦。”她连忙否认。 他的面庞并无愠怒之色,反倒把她才刚陈述的话语抛回去给她,“那你说我无情?” “哼,你可不就是无情嘛,对我的态度一点也不好,亏我都没放任你倒在那自生自灭。”她有点占理不饶人和傲娇的态度所在。 偏巧,他分明能听得懂,又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狡黠之色,心底却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或者说出言冒犯到自己。 就连他也不曾觉察自己的行为、耐心和说话频率在她的面前变得有所不同。 这时的他们早就在对答如流的对话中,不知不觉地从里间走往祈星海的沙滩上了。 “好,这是我的问题,我的不对,那你需要我对你采用怎样的报恩方式?”他认错的口吻不轻不重,略带一点点的柔情。 见他又绕回报答的话题,她摆烂了,快言快语地摊牌了,“我没想过向你索取任何报答,伤是你不愿提及的隐私,我便不过问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可以出现在我的祈星海?” 关于这点问题,他当然能作答,温声诠释道:“我的本意是回须颜海的水清泠宫休养一阵子,未曾料想过须颜海的附近居然有一片全新的海域,算是阴差阳错吧。” 哪是阴差阳错呢?是他们被抹除从前的记忆,是命运的丝线牵引着彼此的重逢。 “哦~这样啊。”她讲完暨不再多问,转移话题,“那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啊?” 闻听这话,他终于外露自己的情绪是会产生变化的,惊讶地诘问:“你不怕我吗?” 她理解他讲的害怕之意是何缘故,放在平常仙子的眼前必然犹豫不决。 然则,她可不是平常仙子,自己一点也不唯唯诺诺与沉吟未决,坚定地应声:“深渊伤又如何,它还能吃了我不成?这些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就好了呀。” “谢谢。”因她的言辞,他的心底有一处已然柔软得不行。 海风微热,广阔无垠的大海有着阳光的照射好似被镀上一层金光。 可以远远地瞧见有一位女仙子热情似火,活泼好动,一直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踩着海水,时不时地转身与跟着自己的男仙子讲话。 男仙子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女仙子,不但认真地听着她叙述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而且仍会提供情绪价值与提醒她小心些。 回忆结束。 坐在秋千上的凉芊默已泪流满面,她看着跟前这般熟悉无比的古都,心中惆怅得不行,这里充满着她和水清漓的美好记忆。 秋千有着他推着她玩的画面。 走廊与花园有着他们一同舞乐的画面。 这里的第一批山茶花凋零后,重新开满整座古都的花朵是他陪着她亲自种植的。 他认真处理自己的事务时,她便静默地在暗自盯视着他,偶尔会一时兴起地捣乱,偶尔会把他认真的模样画下来。 他舞剑,她跟着舞剑。 她弹古琵琶,他在一旁聆听。 她闹小脾气,他千方百计地哄着她。 她不高兴,他就带着她去散心。 他因水下世界的事务而烦恼,她主动请缨帮他分担。 他回回出现均带着不同深浅的血迹斑斑的伤口,即便她心疼,也明晰他实在是不愿多提,自己向来是全心全意地为他疗愈。 还有不计其数的回忆,实是讲不完…… 面对于今朝的情况,丧夫、丧亲、未临世的小家伙,她到底要如何抉择自己的未来路呢? 其实她一点都不迷茫,仅因自己那灰暗的内心、悲哀无助与绝望已彻彻底底地渲染完她的世界。 就算她想好好活着,她亦不知怎样才算好好的活着…… 谁能教教她,又有谁能救救她呢?好像都没有。 第114章 凉芊默的信 落月古都。 其实在整整的七日之内,凉芊默的生活属于日复一日的相同过程。 非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天花板上的吊灯亦无打开过的迹象,落地窗还拉上帷幔,这样的乌漆麻黑却让她觉得有些心定。 其一能够遮蔽外面的明亮,其二自己那颗灰暗的心更不会想要触光了。 情绪方面照旧同以往的心,唯一的不同点仅有为小家伙改变不吃不喝的行为。 哪怕自己咽不下,亦勉强地食之下咽。 她大脑想起或者回忆的事情诸多,以至于她在自己的卧房里时而整个仙子身躺着呈现出蜷缩的姿势,时而靠着床边抱膝而坐。 不但想爱人、父母和其他几位长辈,而且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还想小家伙临世时,自己要用什么方式说出他们父亲的存在。 正如时希所说,她压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骨肉,孩子是自己和爱人的结晶,孩子的出现代表着某位小天使像礼物从天而降。 第八日的清晨,落地窗的帷幔挂在墙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凉芊默的脸庞,如果她走出里间,那就意味着有自己的安排。 她的面容不加以粉饰,能直观感受到那种生病的病态白;身着的礼服不再鲜艳多彩,只身袭简单的淡蓝色长裙;各种首饰均不戴,只有澜璃镯和戒指一直不曾离手。 走至殿内,她召唤出绮绮,让它带她前往它们在落月古都的小家,自己有话想说。 待她安稳地坐上绮绮的背部,它飞行的速度不紧不慢,匀速且不颠簸地前进。 目的是不想自己逞一时的耍威风,害得自己主人的身子变成风一吹就散骨的越发虚弱的状况,亦是担忧那个小家伙闹腾主人。 抵达一处宽敞的小院,此名为百苼苑。 绮绮慢慢地降落,放平自己的羽翼,使得凉芊默顺利地飞落地,它询问道:“主人,你感觉如何?现在要不要吃点东西?” “暂时不用。”她一边说一边扫视周围,“堃堃和柚柚它们呢?怎么这会没在花园?” 它思索了一会,顿时想起一个可能性,“可能是在后山崖那边。” “嗯?”她思疑极了。 它知晓主人的疑惑,乖乖地解释道:“自从主人的归来,大家日日到那边对练,偶尔打闹,偶尔练些杂耍。” 闻言,她无奈笑了笑,它们倒是一如既往地古灵精怪,“你们怎么想起来搞这些?” 听见她的言词,它望向她的眼睛充满着愁肠百结,闷闷地说话:“主人,因为我们怕你一直闷闷不乐,导致自己的内心受之影响,所以想分散你的注意力,逗你开心。”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她歉疚的回应。 它笑着说:“主人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们全是靠着主人的照顾才活于至今的,为此主人不要有负担。” 接着,它站在自己的角度来安慰她,“主人,我明白你是因神王他们的殒命,以而认为自己有极重的负罪感。” “可神王他们不希望你这般想的,他们选择此方法来守护你是想永保你的无忧,又盼着你顺风顺遂地生活,做你想做之事。” “主人痛苦欲绝,绮绮了然,假如他们身处无形守着你,在不同维度里注视着你,他们定然不想你如此消沉,身子又弱不禁风的。” “我知道……”她的内心百感交集,一连说了好几个我知道。 后山崖。 堃堃、柚柚及其他圣兽感知到凉芊默与绮绮的气息正在往这边走来,一个个的立刻停下当今对练和练杂耍的局面,一个个的神情又慌张得不行,局促地站在旁边。 当她的身影映入它们的眼帘时,它们异口同声地呼唤着:“主人。” 她示意它们不必多礼,依旧是和过去一样来相处就足够了,淡淡地说道:“绮绮把你们的想法都告诉我了,是我最近让你们战战兢兢,太过于担忧我出事了。” 一听,它们欲要开口解释什么时,她抬起胳膊打断他们,接着讲述:“这里有太多挥之不去、刻骨铭心的记忆,我无法不被触动心弦,于是我打算云游四海。” “可能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很突然,但定然是我自己认真考虑过后的定论。” “我之后的时间是一定不在家的,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我只要求你们记得回家就好。” 听完她的言辞之后,它们面面相觑。 并不是有反对的心思存在,它们亦赞同她通过游玩来松一松心中的压抑,只是十分顾虑她在外的行动轨迹与照顾自身的问题。 现场的氛围陷入一片寂寂无声。 假设只有她自己云游四海还好,她的情况是孑然一身,肯定能够顾及自身的安危与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可惜并非如此,她的体内还有小生命呢,前期还好,后期必定吃力无比。 骤然间,一只圣兽是文鳐,名为柚柚的它百般认真地叮嘱道:“主人,你在外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务必注意安全。” “有任何的不适,缺什么也好,想吃什么也罢均可以给我们传音讯,你自己千万不能逞强,我们还能替你找寻冰公主他们。” “这样太麻烦了。”鲸浣否了柚柚的想法,又直言快语:“主人,你还是把绮绮和堃堃带上吧,它们不仅一个心思细腻,一个武力值也好,还能幻化成人形。” 其他的圣兽们觉得鲸浣的决定甚妙,万众一口地应和:“对啊,对啊。” 下一瞬,它们对视一眼,一同行动起来,开始“软磨硬泡”的手段。 “主人,你要是不答应我们的话,我们全部暗中跟着你,反正我们必然不嫌弃自己吵,就看主人和小主人能不能受得住咯。” 听闻它们的语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它们,这些小家伙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神情闪过一丝无奈,精准总结道:“别人是软磨硬泡,你们是耍赖和蛮不讲理集齐一身的一把手。” 它们的主人得以露出这等表情,又调侃它们,暨代表着她是同意它们的条件了。 半个小时后。 凉芊默带着幻化成人形的绮绮和堃堃一起离开仙境,柚柚及其他圣兽在身后注视着主人和好友远离的背影。 这三位要去往何方,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与此同时,鲸浣带着凉芊默留下的书信和百宝袋已经来到四时钟,并且用她给予的时令发簪成功地打开通往圣地的通道。 “时间公主。” 它的声音穿透时间长河,直接传入正在修复碎片裂痕的时希的耳中。 怎么有人能开启自己的通道?她一边想一边抱着这个疑惑飞身回表盘。 从空中缓缓落地时,她睁开双眼便看见一只原型是鲸鱼的圣兽和它手中的信笺宝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我是小帝女的圣兽之一,鲸浣。”鲸浣行礼且介绍完自己的身份,继而与时希转述凉芊默的词句,“主人命我将此封信与宝袋交给你,她说你自然懂得如何处理。” 当时希得知鲸浣的身份,刚刚的疑惑自是有了答案,她接过它手中的东西,出言感谢,“我知道了,麻烦鲸浣专门跑一趟了。” “没关系,那我先走一步,告辞,时间公主。”鲸浣的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面是有规有矩,一面是迅疾地离去。 “嗯。”时希轻声应和。 随之,她拆开信封的手颤抖极了,目光径直地将信上的内容先浏览一遍。 看完全部内容的她,眼眸泛泪,心里在想着:兮月,你无法和我们面对面的相言与告别,故而选择以信件的方式来告知我们。 与爱人共同回忆的地方,有亲人的家皆触使你触景生情,为而抉择一种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方式即转移注意力和放淡绝望。 极致的痛楚如同千万把利刃刺入骨髓,让你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碎片,又痛到深处,泪已干涸,唯余心中滴血,对吗…… 最终,她使用四季千音呼应相关人员来一趟自己的地方,仅言一句她有事想说。 尽管各个府邸的主人接收到时希音讯的有些不明所以,仍然及时赶来。 是以,来的仙子只有灵犀阁阁主们、金罗、白光莹、姚书棠褚青时、星尘、千珏。 时希望见大家立时的现身,眼里难过的情绪再也藏不住,口吻极其伤悲,“你们先看看这一封信的内容吧。” 话落,她运用仙力把这封信飘浮起来,又一挥手地复制成好几份,一一送往他们的手里,自己则是沉默寡言。 他们感觉到她的心情十分悲重,因而二话不说地拆开来一探究竟。 清秀的字迹展现于他们的眼前,熟悉的说话声音与之落起: 和我有不同缘分的大家,见字如晤,展信佳。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不在仙境,落月古都与云渡庄园亦不会有我的身影,我猜测你们甚至想问人类世界和须颜海更没有吗? 答案是必定没有啦,无论人类世界还是须颜海,我和他的回忆比比皆是。 譬如人类世界的海洋馆、喷泉和海边,须颜海和海公主海颜的约定,从而引发起一系列事情,过程中断然有甜蜜的回忆。 这短短的十几日里,我把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呈现在梦里,当下失魂落魄的自己作为旁观者重新观看完这一生,不瞒你们说,我有过许多消极悲观的想法。 我的诞生日是母亲的忌日。 自我有记忆起,我的世界唯有我父亲照顾我五年,过后全是容渟容玺陪我长大。 他不想我了然妈妈的存在,一是守护我,二是不愿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唯愿我此生平安喜乐。 以前的我只是在想父亲为何不陪我,却又懂事,从来不会吵着要他们带我去见他,我只知道他们有一个缄口不言的秘密,致使我素来问不出来一点,一点也不知晓。 有一年生过一场“大病”,即便所有的记忆片段全是令我痛苦不堪的黑暗记忆,自己依旧要感谢它出现过的意义。 我并非受虐狂,了然是它让自己意识到父亲的不易与背负的沉痛,我开始变得理解他,体谅他,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怪他。 我家阿漓呢?不论何时何地,他永远把我护在身后。 他自己身边的危险处理得干净,从不殃及我,哪怕身受重伤也会硬撑着赴约,从始至终将我放在心上,完成我和他的约定。 唯一一次未及赴约是当年禁忌之地的一战爆发,我这个助力没被他带在身边,至此之后,我的落月古都再也收不到他的回讯。 每一次悬挂在秋千的风铃被微风吹出一小段动听的声乐,我总是期盼着自己的眼前浮现出他那抹蓝色的身影,可惜事与愿违,我的期望多大,失望便多大。 后来我的劫难将至,父亲为替我渡过这一次的难关,抹除我的记忆送往人类世界。 从今往后,我和他的前世缘画上句号。 今生的缘已被命运的齿轮转动过,可我们的结局却是阴阳两隔。 若非小家伙降临的时机来得及时,我想我已殉情。 我的一生经遭多般曲折就不和你们详细说说啦,免得你们到时候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充溢着心疼我,或者说是什么你怎么受过那么多的苦难还宛如小太阳啊等等。 这么一想,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第二段的絮絮叨叨要随之落下帷幕。 冰冰,我明确失去阿漓的人不止是我,还有你与姑姑,对不起,这阵子我沉溺于自己的伤痛,每时每刻皆在忽视你们的感受。 并且我知悉你想让我撑过去这段时间,那说好了,我会一点一点地熬过去,你和姑姑也要做出同样的行为举动哦。 这样我们才可以让阿漓望见我们有在好好活着的画面。 爱喝茶的颜爵,我们家冰冰交给你,天大地大,她最大,你可别让她受委屈啊。 否则等我回来之际,我将揍你一顿,还定把你的狐狸皮毛给扒下一层来制成毯子或者披肩,反正你自己常常当着我们的面说我和阿漓不愧是夫妻,夫唱妇随,妇唱夫随。 差点忘了,那个金离瞳也是啊。 但凡胆敢有个豹子心,况且对我家罗丽不好,直接打入冷宫,别再想和好了! 罗丽,要是想我的话就吃草莓吧,柚柚会把新鲜的草莓隔三天送去你的花蕾堡,它是我的圣兽,我不在仙境,你要照顾好自己哦,王族和仙境交给小公主啦。 千珏,你现今是天道继承人,能够往返仙境的次数甚少,记得坚持守好你的本心。 对了,帮我传达口谕给上南使者,让他成为玄天一界的执掌人,我神女的身份需公之于众,我亦可成为如我父亲的定海神针。 不惹事,不代表怕事,有我这位神女在,他这位新执掌人的底气仍在。 同理可得九冥一族和妖族的结果是一致行径的,麻烦星尘叔回去转告弦月姨他们,君叔与卿姨的几大亲信均为新任管理者。 只要无忧公主的身份还在一天,我就是两大族的守护底牌。 你们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出事。 书棠,青时,时希,我们好友缺失过的时光,待我回来再好好叙旧。 哦对了,珍惜眼前人,不要因顾虑、害怕而错过,珍重。 灵公主、毒娘娘、庞尊、白光莹、情公主,我跟你们算是熟悉的,别的不多说不多问,类似的话语必为保重其身啦。 百宝袋有予你们其中几位身上有反噬或者仙子身受影响的仙品,服下后,结合仙力修炼三个月,大抵完全能遏制住某些情况。 在我云游四海的时期里,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亦能照顾好自己,顺顺利利地诞下那个小家伙,让小家伙和你们见面。 勿念,勿找,我们皆要平安喜乐。 凉芊默(君芩默、王默)之笔迹。 待他们消化完信封里的信息量,每位的眼眶均是红红的,他们了解她不想麻烦他们,更不想他们因她时刻担忧着什么。 然则,她最后的行为致使他们是感动,是无以回报,是不舍。 时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又将百宝袋的东西分送对应仙子的跟前。 早在那天过后,冰璃雪已通过时希转交的东西,下定决心记忆起那段时间的种种过去。 她的内心活动属于悲喜交集,喜因和嫂嫂有过早年相识的缘分,悲因她在嫂嫂是人类时,差点酿成大祸啊。 这个因果……真使得她呼天抢地啊! 此时的冰璃雪和罗丽哭得最厉害,相比于时希、姚书棠和褚青时,她们是最舍不得凉芊默离开与对她牵肠挂肚的两位。 大家的气氛因这封信而变得沉重又悲不自胜。 第115章 预感与现实 至于须颜海那边,凉芊默其实并不忧心,她已用魔法水晶转达自己的意思,让他们谨同冰璃雪此前的安排即可。 当然,她自是会让自己人去注意与盯梢这边的变动,以防他们受之影响与被伤害。 号令大海的主宰一直是水清漓,他不在,她会替他守护好水下世界的子民。 转而,她径直地转身前往自己的祈星海待了足足半个小时。 期间,绮绮与堃堃什么话都没问,往昔的吵吵闹闹荡然无存,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最后,一仙两神兽才踏上云游四方的旅程。 …… 时间一晃而过。 人类世界正值八月的盛夏,烈日炎炎,万物沐浴在金色的热浪中,万物尽情舒展生命的热烈,树叶低垂,动物躲藏,炎热程度令人窒息。 空中的湿气与炎热交织,宛如热带雨林中的蒸腾雾气,让人全身湿漉漉的仿佛置身于桑拿房中。 位于某个不知地名的海边城市,有一位孕肚大的女仙子正躺在沙滩椅上,一左一右还坐着两位形象完全截然不同的人。 绮绮的手正在忙碌地剥着橘子,嘴也不停歇,温声的询问:“默默,按照人类世界的时间算,下个月应该是你的分娩期吧?” 堃堃用凉芊默的清澜扇给她扇着小风,紧随其后地问询:“芊默姐,你现在困不困?好些了吗?” 很显然的是她带着他们离开的时间里,他们的改口必定是她让他们改的。 因此,不管他们去往哪里,别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普通人类或者陌生人来旅游而已。 凉芊默接过绮绮递来的橘子,吞下后回答:“我好多了,不用担心,人类一般是在九个月多几天或者十个月可以诞下宝宝。” “默默你是仙子啊,为什么还想承受这些痛啊?”绮绮提出自己的困惑。 凉芊默了然他们不太懂这些,耐心解答:“纵使仙子体质是我的真实身份,但我同样有过人类妈妈的血脉,何况妈妈当初为诞下我的临世也是按照人类世界的时间。” “我不但觉得妈妈的决定是顺其自然挺好,而且我从妻子的身份过渡成母亲,我想亲自感知小家伙从我身体里降生的感受。” “那我懂了。”绮绮听完回答后恍然大悟,又温柔地说着:“所幸这个小家伙特别乖巧,这些年多数是不折磨不闹腾,饮食、孕吐等方面基本和你调理过后的情况相差无几。” “大概是这个小家伙心疼自己的妈妈吧。”说到自己的孩子,凉芊默的目光温柔至极,浑身上下泛滥着母性光辉。 堃堃坐在一旁,缄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那凶狠的外表下也充斥着柔和之色。 是的,在这长达八个月的时间内,凉芊默的身体状况经由绮绮与堃堃的悉心照顾下,犹如经过寒霜覆盖而在新春绽放得妖艳无比的花朵,健康得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只有她自己的行动开始变得不便,每回他们皆小心翼翼、谨慎入微与不放过一丁点的细节来照顾她,生怕突然出现什么闪失。 在饮食方面,她仅仅在前面的三个月有过多次的轻微孕吐,纵使处于这般的情况之下,那张小脸的神态仍旧毫无血色。 意想不到的是,后面的时间里完全没再有过一次孕吐的症状。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在肚子里瞧见妈妈的身边总是缺少爸爸的身影,故而心疼妈妈,选择不折腾妈妈,让她安心诞下自己。 无论在哪个海边短暂居住过一段时间,她从不进过一次厨房,缘因他们担心油烟对她的身体和小家伙有危害,严禁她下厨。 在睡眠方面,她有过一段时间是不太好的,后面是绮绮通过人类世界的知识理论了解到孕妈妈的伟大与艰辛,特意学过按摩。 一般来说,怀娠者的身体应有浮展出如蜈蚣般的妊娠纹,可她却没有,终归她身为仙子,并非普普通通的人类。 其他的方面暂时未有任何的不妥,就算有的话,她身边亦有那俩在十分用心和细心地照看着,他们丝毫不会马马虎虎与懈怠。 最重要的一点是假如她的心理方面因多种事情的积压,从而导致真的出现问题,只怕就有她知晓自己的情绪波动。 不过他们这一路上,需抵达的目的地均未变过,即大海,只是为不同地方的海边。 每回来到一片全新的海域,全新的地方,她做的事情全部是同一件事情,他们照样也是重复着之前的事情咯。 白天时,她坐在沙滩上绘画着大海,画上的仙子是她和自己的夫君;夜晚时,她褪去人类的打扮,隐身变回水王妃的打扮,用水之力在海底种下一朵粉蓝玫瑰。 现今已有五十二朵粉蓝玫瑰在海底悄然无声地绽放着它的生机盎然,她的手中亦有自己亲手临摹绘画的不同的五十二幅画。 如此的方式,是她思念爱人的途径。 (悄咪咪插一句,他们的cy是具有一定的设定,海也是水,因而甭管位于什么地方,有水便能听令水王子与水王妃的号召,是水的领地。 我们的cy要保护大海,不可随意丢弃垃圾,破坏与污染海的碧蓝清澈哦。) …… 叶罗丽仙境。 自那天起,大家看完凉芊默的信封后,他们的生活陷入各不相同的境况,甚至不约而同地将水清漓与凉芊默的事情隐瞒得密不透风。 虽然那一场大战的轰动极为响当当,为此传遍于世,但无谁知晓安宁的生活是谁换来的,只知严峻程度是达到覆盖死亡率。 小精灵和小仙子们的八卦心重,当下居然流传出看似离谱,实则半接近真相的传闻。 譬如木、风、火和花精灵的对话…… “咦?我怎么感觉好久没有见过水王子和水王妃呢?”(风精灵) “是啊是啊,难道我们大名鼎鼎的宠妻狂魔不在仙境吗?”(花精灵) “水王子和水王妃不会趁着那一场大战的结束,补上度蜜月了吧!?”(火精灵) “有这个可能性哇,我们不知实情,就怕那次硝烟散尽的之后,水王妃不在了,只剩下水王子一人故地重游。”(木精灵) 传闻的标题:宠妻狂魔为何不再有秀恩爱的画风展现嘞?真是好生奇怪啊。 譬如小仙子们聚在一起时,聊天内容是…… “你们有没有觉得咱的家园有一股诡异的压抑气息在全方位的压制着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认为冰公主与罗丽公主最严重,据说她们的宫殿四周散发着时而平淡,时而忧郁的气息。” “不应该啊,罗丽公主不是已经原谅金王子了吗?听生活在花蕾堡的精灵与其他人说他日日捣鼓着爱心玫瑰,又在学克制与调节情绪,还找过司仪他们出谋划策呢。” “冰公主的地方更不应该了,先不说她自身的高贵身份,就凭另外三位的地位就足以证明她是人生赢家了,怎会有悲伤嘞?” “不知道啊,你们说那场大战得以安宁的结局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你指的是献祭?人便是那两位?” “嗯嗯嗯嗯。” 传闻的标题:安宁的生活疑似水王子和水王妃的献祭而终结。 冰璃雪他们不会回应,亦不会阻断。 回应代表着揭开那场大战的真相,同样是伤疤,阻断代表着他们侧面证实真假。 他们一同商量的结果是放任不管便可。 被单拎出来的这两则消息是重中为重,还有其余的传言多了去,完全统计不过来,只不过少不了其他一些搞笑的讯闻咯。 例如某几位男仙子凑在一块的时候,正经事谈完,下一秒跨度到自己是怎样的哄妻手段,偏偏没一个好的,全是损主意居多。 再例如,他们居然在同一天被自己的爱人赶出家门,具体原因暨不得而知咯。 哦,对了,庞尊、毒夕绯和艾珍的情况因凉芊默留下的仙品得以好转。 一个身上的电能反噬被削弱,一个爬满的毒痕减退不少,一个不再被人类的七情六欲所影响,嗜睡症会犯的频率在减轻。 时希和黎灰的关系恢复成挚友。 花翎不仅仅在自己的花海潮怡然自得,有时间还会与荒石小聚。 时希这位好姐妹照旧有找,不过缘于黎灰回回在她们聊到一半即准时掐点现身,她自然懂对方是何目的,肯定不当电灯泡啊。 金莲不常露面,只待在自己的府邸。 白光莹是雷霆轩和花蕾堡两边跑,黑香菱和菲灵亦会偶尔回仙境跟她们聚聚。 毒夕绯专心致志地修炼的理由有两个。 一是恢复曾经的容貌,二是她想将每次蔓延或者外在因素而飘浮四周的毒素清理干净,最好修炼一个化为仙力且不影响自己的法术,这样她不用杞人忧天。 艾珍之所以经常找乐音、花翎、毒夕绯等,偏偏不找时希是因为她被黎灰收买了。 他用人类世界的糖果、好玩的新鲜事和好友弟弟的甜蜜宝情糖当成筹码,偏向于这些事情的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答应啊! 一时之间,不知是时希该感慨一句在她妹妹的眼里必不缺少的一切竟然是这些,还是风昀年该怀疑自己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 风·冤种·北昀更是想到自己的脑袋卡秃噜皮了,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 罗丽和金离瞳的关系恢复如初。 得益于他以前寻找水清漓请教过好几次,现今终于理解与懂得她的想法与失望,真的想得十分透彻,加上实际行动的诚心诚意,这才使得她慢慢地放下心中的芥蒂。 冰璃雪和颜爵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甜。 然则,哪怕水清漓已消亡的这件事情过去许久,她仍然会无比的难过。 这会不知怎的,脑子忽然一热,自己非常非常想去水玲珑宫待一下,不带片刻的犹豫便行动的态度和她哥哥真的太像了。 一会后。 冰璃雪直接现身于水玲珑宫的宫门处,伸手拨开帘珠,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去。 这里因为主人的亡去,所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毫无生气、压抑、湖面掀不起涟漪、湖内清澈的水流沾染灰色等…… 最关键的是她和她嫂嫂一样不敢来此处,只怕自己毫无声息的崩溃和触景伤情。 “哥哥……” 她的呢喃,任谁也听不见。 须臾,大殿的水滴宝座猛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还不停地闪烁着颜色深浅不一的蓝光,迫使她闭上双眼,不断地往后退。 “妹妹。” 无比熟悉与思念至极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冰璃雪的耳朵,致使她顾不上太多,一下子睁开自己的双目,立刻寻找声音来源处。 只见蓝光上浮现着水清漓的虚影,他的口吻平静,却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歉疚,“妹妹,不管你是何时来我的水玲珑宫,我想你与颜爵的关系应该是进展到较为亲密了。” “哥哥不希望你悲伤过度,只盼望你能够幸福,我该说的,你亦了解,我便不再多提,以免你认觉我又该啰嗦你了,蓝光消失之后,映现的信笺替我交于你嫂子。” “再见,妹妹。” 这是他使用元神之力留下的最终留言,并非影像留言来进行对话。 主要的原因只为让妹妹走出来,别沉溺在回忆里,次要是那封信。 …… 玄天一界的神王殿。 南陵舟和水嫚霓分别坐在一个座位上进行交谈,各自的声音是一前一后地落下: “霓霓,你不要担心,清漓肯定能够活过来的。” “我知道,除非有些命运是无法预判,不然凉衪的安排与谋划向来不会行至踏错一步,我只是比较担心小雪和小默。” “当时的时势多变,羡之他们抵挡的方式是以自身承担代价,还被迫提前启动涅盘法术,清漓重回的时间定然受之延迟了。” “是啊,千变万化的局,太难掌控了。” “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了,你说担忧她们是因何缘故?” “小雪是个倔性子,又自小依赖清漓,就算他的丧生过去很久了,她依旧走不出来的,颜爵时时刻刻陪着她还好,如果没陪着一天,我猜她不知何时就会前去水玲珑宫。 小默则是最痛苦的那个,失去的代价何其沉重,何况当时还是接二连三的暴击,今朝的她为怀娠者,我怕的是她的心理……” “你的意思是说…… 尽管小神女云游四海,尽管她会让小家伙顺顺利利地降生,尽管她的状态和正常时一模一样,这些均是她刻意呈现的。 她真正的变化…不论是谁都抿不出来,唯因了解她的他不在,她定能瞒天过海。” “对,我一直认为完完全全了解小默的人唯有清漓,其他人根本看不透她。 她做好所有事情的决定再来通知我们,然后在我们得知后,她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任谁皆寻不到她的踪迹。 中间,她并未和谁联系过一次什么的。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其实她表现出来的一切就是过得很好呢,是我杞人忧天呢?是我想得复杂了呢? 这些问题恰似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地一直困扰着我,实在是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以至于我对他的托付有些无颜面对。” “小神女有自己的决策与权利,她决定好的事情必将是自己深思熟虑过的,你全然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衪王并不会怪你。 我们之后找个时间回去仙境看一看璃雪,顺便问问其他人是否联系过小神女,或者有没有得到过她传回的消息吧。 你的预感和现实是相反的,不要怕。” “希望如此吧。” 水嫚霓的预感真的和现实悉数相反吗?水清漓何时归来?他遗留的信笺是何内容? 凉芊默因丧夫、丧亲之痛而深刻在心里的结痕,有过明确如初的迹象吗? 这八个月以来,她除了完成画作与种植独特的玫瑰,当真从未发生过别的事情么? 第116章 吾妻亲启 水玲珑宫。 蓝光散去,冰璃雪望见水滴宝座浮露着一封信封,封面看起来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色彩泛着如星光点点的淡蓝色,水清漓在信封的左侧画着凉芊默的睡颜。 这副模样是她之前在海边玩累了,故而一手变出稍小的抱枕,一手拉着他坐下。 随后,她亦开始上手摆布他坐着的姿势,毫不客气地把抱枕放在他的双腿,自己躺着眯一会。 当今的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敢如此相待他,偏偏他一点都不生气,更会十分纵容。 信封的右侧写着“吾妻亲启”四个字。 冰璃雪拿过信封,转身消失在水玲珑宫,匆匆改道前往花蕾城堡,仅因她知道今日柚柚还会按照平时的时间前来一趟。 她无法与嫂嫂取得联系,但起码她嫂嫂的圣兽应该有别的办法吧。 …… 花蕾城堡。 罗丽正好推开大门,想要趁着金离瞳不在,一个人在外面逛逛散散心,也方便柚柚能够直接进去放置它需要留下的东西。 当她感知周围的空气包裹着一丝凉意,又瞧见冰璃雪的身影缓缓浮现,疑惑地询问:“冰公主?你怎么来了?” 冰璃雪落地时便表明自己来往的目的,“我来你这边等一下嫂嫂的圣兽。” 罗丽一听,她的口吻温和,“难道水王子此前很早明确自己的结局么?” 见对方询问的语气略显肯定,冰璃雪出言解释道:“嗯,哥哥在一切计划之内的基础上算准了他的离去和我们的心情,我和嫂嫂都因内心宛若一把被埋没的刺的痛楚,为此有一段时日根本不会踏足水玲珑宫。” “所以水王子有遗留下他最后的嘱托。”罗丽幡然醒悟。 “你判断没错。”冰璃雪颔首表示赞同。 就在她们刚刚聊完之时,柚柚和鲸浣才到达花蕾堡最外面的大门处。 “罗丽公主。” 它们的声音传入冰璃雪与罗丽的耳边。 对于它们一来便有稍微喧哗的呼唤声,她并未觉得不礼貌,亦明白这是它们怕自己不在,误闯的话是礼数不周全。 她立刻高声地回应道:“我刚好在外面,你们快进来吧!” 征得她的同意,它们才越过大门,径直地急速飞往里面。 来至罗丽的跟前时,虽然柚柚与鲸浣望见冰璃雪的身影有些震惊,但还是管理好表情,有礼对着她们微微点头与唤了名讳。 她们照样颔首回应,它们的身份不太一样。 等到罗丽接过柚柚手中的冰草莓,下一刻,冰璃雪淡淡地咨询道:“柚柚,你们能联系到嫂嫂吗?” 柚柚不理解冰璃雪为何问此问题,仍旧老实回答:“主人离开是完完全全切断和所有人的联系,只有绮绮和堃堃跟着主人。” 它的话外之意很明显了,谁皆能听懂。 冰璃雪再次换一个问法,“那它们呢?” “可以啊。”这次是鲸浣出声的,它听下来觉得冰璃雪应当有事需要委托它们,开口地诘问:“冰公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冰璃雪拿出信件,递到它们的面前,“这是哥哥给嫂嫂的信笺,你们圣兽之间既然能够联络,拜托你们帮我交由嫂嫂吧。” 听到这句言辞,鲸浣立地接过那封信,郑重其事地应声:“没问题,我们回去即刻通联绮绮,并且说明缘由,让它亲自转交至主人的手上。” 它的动作之所以神速,是因为它认为这封信件大概能给它们的主人带来新的希望,让她的心态与情绪得以再放松放松一些吧。 “好,到时记得和我说一声,多谢。”冰璃雪叮嘱与言谢它们。 鲸浣挠挠爪子,兴致勃勃地言明:“没事,这是小事情,主人回头若是第一时间收到的话,我们会给你发去音讯的。” 得到它的准确答复,冰璃雪放下心来,转头和罗丽轻声道别后,飞身即召唤冰莲花离开花蕾堡,返回自己的冰晶宫。 两女仙两圣兽就此别过。 …… 落月古都的百苼苑。 鲸浣与柚柚一到家,它们不约而同地忽视其他圣兽投来的目光,即时坐在地面,双眸同时闭上,心内分别呼应着两大神兽。 另一边的海域位置。 已然许久未收过圣兽与神兽的远行心内传应的绮绮与堃堃一起愣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会骤然发来传应之力? 他们疑惑归疑惑,依旧选择和凉芊默简单说明原因后,才齐齐地回话它们。 兽灵的心内空间。 绮绮、堃堃、鲸浣和柚柚同期释放出自己的真实意识投送入此。 鲸浣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出声,“绮绮,堃堃,主人最近过得还好吗?小家伙有没有折腾她啊?” 堃堃提醒鲸浣别急,喘匀气再讲话,随之笑着应和:“主人过得挺好,我们一切都好,前期的小家伙不太乖,后期好多了。” 拖到今日才忍不住要问出口,是因为不联系的日子里,它们未曾通过堃堃与绮绮的便利来得知凉芊默的情况。 目前的他们既能回答,又没有警告它们别多问,代表着她自己同意他们诉说于它们啊。 毕竟它们明晓自己若是没有经过主人的点头应允,它们私自经过别的渠道讲述、过问与了解她的近况,她一定会生气的。 就好比如你和一个陌生且有目的性靠近自己的人,对方有自己的手段和地位,转而把自己的底细调查得一干二净,毫无秘密可言。 何况它们的主人不单单是报喜不报忧的女仙子,若她还是有意隐瞒的话,极为不想让任何仙子知晓得一清二楚。 须臾,绮绮发问,“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们发来音讯呢?” 柚柚作答:“仙境的这日是我和浣浣最后一次送草莓到罗丽公主的城堡啊。” 绮绮再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没想到冰公主也在花蕾堡,她请求我们把一封信转交于主人,说是男主人给主人写的,至于为什么经由我们之手,你们更明白其中的缘由啊。” 柚柚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总结一遍,复述给绮绮和堃堃听。 看来是男主人生前的安排,时间不是特意选的,而是大概率等到主人和冰公主舒缓过一段时日,直至她们其中有一位肯回水玲珑宫才会发现男主人仅余的留言。 绮绮心里想的无谁了然,只见她对着柚柚讲述,“信呢?” “这呢。”柚柚将信交由绮绮。 绮绮收好后,不曾忘记凉芊默才刚的叮嘱,转告它俩,“你们与主人关系很好的几位说一句,一切安好,小家伙即将降世,勿挂忧她。” 听见这话,柚柚与鲸浣惊现同款的懵逼,前者怀疑地呢喃:“这…主人的意思?” 闻言,绮绮顿时被气到了,怒吼着:“废话,我们向来只遵循主人的意思,你俩这些月把自己的智商玩丢了啊!!!” “绮绮,你怎么还是这般毒舌嘞。”柚柚委委屈屈的控诉。 “就是就是,你不说想我们就算了,还吼我们,感情淡了是不是!?”鲸浣附和。 绮绮听着它俩的一唱一和,慢悠悠地吐露一句:“不然等我回去和你俩对练对练?” 未等它俩回话,堃堃出来当个和事佬来打圆场,顺便拆穿绮绮的真实情感,他说: “好了好了,你们俩又不是不知道绮绮的性情,嘴硬心软,她嘴里未说出来的言语,那肯定是百分百想你们啊。” 被堃堃揭穿心思,绮绮瞪了一眼他,“就你话多!” 站在一旁的鲸浣与柚柚看得出它们的好绮绮是害羞了呀,嘴角上扬,不禁笑出声。 绮绮可不愿被调侃,立时转移话题,“不多聊了,主人需要我们照顾,等我们回去呢,你们照顾好自己,玩得开心。” 鲸浣和柚柚也明了自家主人的身边缺不了人,它们异口同声地说话:“好,同样的叮嘱送还你们,你们和主人要回来落月古都时,记得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绮绮及堃堃同款摆摆手,“知道了。” 随之,他们顺便撤销心内空间的传话,致使双方的意识回归现实中的体内。 当这短暂的交谈一结束,古都那边。 柚柚迅速行动,二话不说地予罗丽、冰璃雪、时希传去凉芊默的话语,鲸浣则是往姚书棠、褚青时、弦月那边发去音讯。 至于其他的诸位?自是不需要它们亲自通知啊,他们总归会相告于彼此的。 凉芊默这边。 绮绮和堃堃相视一眼,眼中的变化均闪过一缕犯难之色,他们方才答应接下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当下的开口言明却巨难。 他们总不能让自己的主人因激动或者悲伤而动了胎气吧,最后生下一个早产儿啊。 这更不能怪他们家男主人啊,他无法提前知晓主人会何时怀有小宝宝啊。 方刚的他们真是太冲动了,当今真是追悔莫及啊! 尽管凉芊默在绮绮与堃堃和它们交流时,她倏忽犯困而睡着了,现在总会再次醒来的,觉多时间不长是她的正常现象。 瞧,果不其然吧,她只是短暂小憩十分钟即有重新醒来的迹象,一睁眼便瞥见他们略显凝重与懊悔的神色。 她伸手端起桌面的温水喝了一口,润润自己的嗓子,狐疑道:“你俩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了?” “主人,我们……”他们支支吾吾的。 凉芊默察觉绮绮与堃堃的神态有异,说话亦欲言又止,眼珠子乱瞟,昵称更是下意识地喊出主人二字,这是他们心虚的表现。 她的眼神霎时变得锐利如鹰,些许冷漠地质询:“你们是跟着我最久的两大神兽,理应最明晰我的脾气,到底说还是不说?” 绮绮怕凉芊默一气之下便动了胎气,连忙出声:“主人,我们说,你别生气。” 堃堃亦赶紧安抚自己主人,十万火急地补充:“主人,但我们有个前提条件,你跟我们保证自己一定不能激越忧伤,千万不能动胎气,这会直接伤了你的身体根本!” 凉芊默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且明晓他们是关心自己,但面上照旧摆着生气的神色,快言催促道:“知道了,你俩老实交代。” 绮绮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急迫,一边变出水清漓的那封信,一边柔声诠释:“主人,这是男主人的信,是冰公主让鲸浣它们与我俩取之联系,唤我要亲自转递你手里。” “什么?怎么可能……”凉芊默的语气充溢着难以置信,手上的杯子缘于手颤抖得如汹涌的浪花,一下子掉落在地碎成玻璃渣。 紧接着轮到堃堃讲话,他将事情的大概和自己的主人重新叙述一遍,还把绮绮前面在心里想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听完全程后,她颤栗地接过信,又缓缓打开信,看着里面熟悉的字体,眼泪如同泄洪的水流般止不住地往下掉…… 亲爱的家妻,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阿默,当你或妹妹因我的消散而不再回过一次水玲珑宫,你们大致发现不了这封书信,直到你们的难过淡却半生才会归来吧。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还好我甚是了解你与妹妹。 妹妹仅缘思念我,过去一段时间定然会过去一趟水玲珑宫,你则离开,去各个地方看海吧,因此我只有把最后的嘱咐交于她。 阿默,我非常歉疚于你,不但我们看海的约定让你一人去完成,而且我还这么狠心,独独把你一人留在这孤独的世界之中。 其实被君叔卿姨呼唤去宜杦之宫时,我曾问过君叔能不能和你父亲见一面,答案便是我们大婚的第二天,我与凉叔已会过面,而我的记忆是与之恢复的。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我知悉所有棋局的发展走向,更从凉叔的口中得知只有牺牲你才算是你的劫难安然渡过,可是这样意味着世间再无你的存在,永无归日。 你已涅盘过一次,注定不会再有二次涅盘的机会,你体内的晶骨是护你周全的保命手段,它当然没有使得你重回于世的法子。 你是我妻,我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你陨落世间。 我已经历过失去你的代价,全然承受不起第二次的绝望一生和痛不欲生的伤痛。 故而,我想的是只有为你逆天改命,哪怕最终的结局是我消散,能守住你足够了。 与此同时,我无比清楚自己的定决会对你产生巨大的打击,加之凉叔他们的消亡,促使你直接到达崩溃爆发的边上。 你非但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可以骂我,一切均可以,反倒我只有一个乞求,你别不要我…… 前世的缘分,你是我奢望不来的月亮。 今生的缘分,你是我亲自养着的蓝玫瑰,亦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没有你。 阿默,我这一生过得十分艰辛。 水冰王国时,我第一身份是称职尊贵的水殿下,是所有子民的庇佑者,第二是父亲母亲的孩子,第三是妹妹的兄长。 仙境时,我第一身份是水下世界的主宰者,基本和王国是子民们的庇佑者一模一样,第二是妹妹的哥哥。 没遇见你前,一边的生活全是职责与使命,一边依旧如此,我并非觉得它们是负担或者说享受一定的荣誉与地位便不愿承担。 我是何身份,我暨做出相对应约束自己的行为,做出一系列有关联的决策与举动等。 只不过我乍然回首往昔,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活得挺累的,向来是一副厌世的态度,活着与没活着呈现在我身上没什么两样。 遇见你之后,我才觉察原来自己在肩负着一身沉重的担子的裹挟之下,自己还能拥有些许自由与快乐的时光啊。 况且是你告诉我,我可以好好爱自己,可以为自己而活,这些话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谢谢你。 然,我这一生只把爱你奉为准则,胜过我自己的命,所幸的是你也非常爱我。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全然认为你是我那黑暗忧郁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温暖、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让人在心底默默地产生一种想守护你的心,最重要的是,从而导致人会情不自禁地爱上那个宛如小太阳的你,至少对我来说是的。 阿默,相信我,我不会扔下你一人太久。 你不要哭,因为我不在的日子里不能为你擦拭眼泪,但我仍然会心疼你的。 不管何时何地,被爱的人不用道歉,被爱的人不会孤单地活在世界上。 所以,我的小玫瑰,你等我回家。 要是对我这次的决定实在是大发雷霆或者不解气的话,回来任你处置,我不反抗。 我的信件内容至此收尾,但也不全是。 每一句话的背后断然拖着一圈清浅的涟漪,那是我未及言说的情感延荡,是一旦散发便无可收拢的思念。 临颖依依,不尽欲白。 希自珍卫,至所盼祷。 你的夫君——水清漓。 看完内容的凉芊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旁边的绮绮与堃堃直截了当地吓住。 它们又想不出怎样安慰她的言论,只能干着急到团团转。 第117章 凉芊默和海颜会面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主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这样哭得我都想哭了。” “主人,男主人到底说了什么啊,怎么一下子让你哭得这么厉害啊?” “再哭下去,主人,你的眼睛会肿得像烂桃一样的,我们缓缓难过的情绪好吗?” …… 绮绮与堃堃一直使用不同的话语来安慰凉芊默,可惜她的泪水从未停歇过一会。 她哭的不是水清漓所留的信笺。 而是积累已久的思念;是没想到他比自己都先恢复记忆,仅为她,从而步步为营、精心策划的安排;是他对她的爱意深沉到无法从言语感受,用行动诠释着爱的真谛。 此刻,她只想尽情地释放出心中的悲伤和喜悦,让泪水洗净所有的痛苦和疲惫。 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流逝,留也留不住。(约莫一个小时后。) 凉芊默的哭声渐渐停止,她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两神兽,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某种决心,言明:“绮绮,堃堃,不管小家伙临世前还是后,我都希望你们待小家伙如待我。” 绮绮和堃堃有些不明所以,看完男主人的信,主人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主人自己怎么了吗? 这些困惑围绕着它们,但是它们也不能直接问清楚自家主人,以免她的情绪再度大起大伏。 绮绮便回道:“主人,这话不用你叮嘱,我们也会这样做啊。” 凉芊默自是清楚它们,自己想要这般叮嘱事出有因,她不知她家阿漓究竟何时归来,亦不知自己的内心能坚持多久不失控。 因她哭过的声音而显得沙哑,她淡淡地言:“那就辛苦你俩最近好好照顾我了。” “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主人,我们理应做的啊。”堃堃应和得很快。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凉芊默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站起来,向房间走去。 绮绮和堃堃相互看了一眼,它们能够感觉到主人的心情依然沉重,尽管她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平静了许多。 它们决定不跟着她,只是把她送回房间后便站在外面不远处守着她,默默地陪伴。 房间内。 君芩默靠在软沙发上,左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闭上双眼,眼泪即不自觉地滑落,右手紧紧捏着水清漓的那封信。 信笺就像一位含蓄低语的使者,将她的思念轻轻屏住。 他们之间的回忆犹如涨潮的海水一样翻滚而来,迅速席卷与占据她的脑海。 “阿漓……” “原来我额眉间由山茶花变为紫藤花花钿早已给予我答案,是我未能觉察。” “我应该早点发现你那段时间的变化,应该坚信一点我的感觉,这样你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去,最后是我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阿默好想你…” “我的内心好像真的出现了问题,我怕自己失控,怕小家伙因我而受到伤害。” “我强行用仙力遏止自己的变化,如果压抑了很久的话,它何时会爆发呢,我不知道,也不敢预测,更不敢直白的窥探。” “阿漓……我好害怕。” 她的自言自语,任谁皆听不见,只能是话语融入到微风之中,慢慢地飘扬而去。 没有爱人的坚守,尽管身份地位越高、仙力越强大的她,都宛如一位迷路的小朋友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途。 害怕、无助、绝望、不敢轻易卸下自己的防备之心和坚强的外壳,生怕被击溃。 …… 翌日。 凉芊默和绮绮堃堃打算离开这边虽然居住过许久,但却稍许陌生的地方吧。 他们当然不回仙境,只回祈星海,亦打算隐去自己的气息,更不告诉任何一位自己提前归来熟悉的地方来诞下自己的孩子。 该带走的东西都要带走,留下的痕迹只有那朵由海底的水滋养着的粉蓝玫瑰。 毕竟有仙力嘛,他们回来的速度自是疾如闪电,一下子暨瞬移至默妄宫。 大殿内。 绮绮看着凉芊默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面,它与堃堃怕自家主人的心情憋得慌,忍不住地询问:“主人,你……要回水玲珑宫吗?” “不了。”凉芊默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反而说道:“等下我去一趟须颜海。” 她拒绝的原因不是怕触景伤情,而是经由多个月的孤独,只想在大海边多待一些时日,更不想让谁察觉她不同往昔的状态。 绮绮堃堃向来不会多问,只会异口同声地讲:“好,那需要我们一起陪你过去吗?” “不用,我多大人了,你俩在这里收拾收拾吧,还有我想吃小米粥。”凉芊默依旧是拒绝的态度,不过这次多个事情予它们。 堃堃看出自家主人的心情沉重,急忙地拉住绮绮,应声道:“我们来整,主人,那你过去的途中小心些,有事就唤我们。” “知道了,你们先弄吧。”凉芊默说完此句话,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大殿内。 绮绮迅速挣脱开堃堃的禁锢,气鼓鼓地回头质问道:“你拉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关心主人的孕肚大,行动不方便,我同样关心,可你与我好歹跟着主人如此久,你好意思忽略主人的变化么!” 经过堃堃的提醒,绮绮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凉芊默这两天的不同,从看完水清漓的信之后,不论是她整个人还是情绪就都变了。 不但有些言辞云里雾里,而且第二天还打算回祈星海,当今又二次拒绝它们的陪同,主人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有它们不知道的事情么? 它叹了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思绪,便和对方开始忙碌起来。 须颜海的沙滩上。 凉芊默站在原地,双眸不带眨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脑海里仍旧会想起那些看海的时光。 心跳声、宠溺的眼眸、自己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注视。 须臾,她抽回自己的思绪,用心念轻声召唤羽凰,让它不要声张,悄悄地上来一趟。 它接收到自己主人的信号,眼珠子滴溜溜地左瞟右瞟,仿佛在和谁玩着捉迷藏,下一秒无比乖巧,如幽灵般不动声色地远离出小水龙和鲸珞的视线范围之内。 它和其他两个是从冰璃雪的口中得知自家主人\/王妃姐姐有了身孕,同时因它们水王的消散而离开仙境,到一个清静之地养身。 此刻,无论主人再度现身是为何,它都不会去追问缘由,只要主人开心就好。 没过多久,羽凰的身影如电光火石似的现身在凉芊默的面前,并且欢喜地打招呼,“主人~你回来啦!” 凉芊默无法忽视羽凰的喜悦,可她也无法回应,只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你带我去找海公主吧,我有事情想和她商量。” “好,那主人我载你前往珑贝宫。” 羽凰没有察觉到凉芊默的异样,只当她是累了,它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去,仿佛一座坚固的桥梁,使得她不费吹灰之力坐稳。 下一瞬,一仙一神兽恰似离弦之箭,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抵达大门后,她命令它不要将自己归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纵使它的心中充斥着疑惑,也只能乖乖地应下,不敢违抗。 躺在楼梯扶手且摸鱼的海青堂,随之感应到水王妃的气息在珑贝宫的附近,二话不说地飞往地面,走向大门,又径直地推开。 他定睛一看,发觉还真是,不失礼数地出声:“海青堂见过水王妃。” 关于海上(仙境里)发生过怎样的事情,就算是居住在深海的费虚皆略有耳闻,何况他和海颜这两位在海里的地位略高呢。 “嗯。”凉芊默轻声应和,紧接着淡漠的眼神瞥向他,问询道:“你家海公主呢?” 海青堂恭敬地回答:“公主正在大殿。” 闻言,凉芊默平静地说:“带我去见她。” “是。”海青堂应下之后,他在前面引路,她在其后跟着。 这人鱼将军的内心活动却是:若非她有明显的女仙子特征,我都要怀疑她被水王子附身了一样,怎么会有人的气息突变、眼神和语气如出一辙啊。 进入后,未等海青堂开口说话,海颜主动从自己的位置上即刻起身,飞往凉芊默的跟前,君臣有别地行礼,“水王妃。” 凉芊默摆摆手,口吻冷淡:“海公主不必多礼。” “你是水王妃,是海的主宰者之一,自当不可破坏礼数。”海颜温声地答完凉芊默的言辞,又吩咐道:“青堂,给王妃准备些樱桃和柠檬水或者温开水端过来。” “知道了,公主。”海青堂领命,乖乖地按照海颜的言词而执行去了。 海下世界怎么可能没有陆地上的物品呢,为此有这些是一件不足为稀的事情。 海颜轻舞着右臂,口中念着咒语,用仙术变出一张由海水凝聚而成的单人沙发,上面铺盖着毛茸茸、软乎乎的毯子,沙发落到凉芊默的身后,她又亲手扶着对方坐下。 待做完这一切,她才随手一挥,将那边的贵妃椅移挪过来,优雅地坐在她的对面。 凉芊默是等到海颜落座后,出言道谢对方刚才帮助自己的行为,“谢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海颜对凉芊默的态度除了她是水王妃,恭敬她,亦有些欣赏她,不然以海的公主的身份,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亲自靠近他者。 随即,自己问起关键问题,“你来须颜海是?” 凉芊默沉默片刻,道出自己来的目的,“我相信你们了然陆地之前发生过的一切,见到我这个身体也多多少少清楚是什么情况,你最近能不能帮我一下?” 海颜不解,仔细地询盘道:“如何帮你?是要我照顾你吗?还是?” “仙子不同于人类,我们可用仙力催生,我想请你到时候助我。” 听见凉芊默的言语,海颜霎时懂话外之意,“你难道没和冰公主与罗丽公主见面?” 凉芊默摇摇头,与海颜简单地阐释道:“自我离开起,仙境再无我的音讯。” “回来前曾让我的圣兽转告在意自己的人一句无需担忧,之后即回我的祈星海,再之后就是现下的情况了。” “我明白了。”海颜没再细问,知道一个大概便跳离话题,“那你是想住在水王子的水清泠宫还是珑贝宫的雅间?” “全不用,我回自己的祈星海住,也欢迎你来做客。”这是凉芊默的第三次拒绝。 闻言两次祈星海的名称,海颜心生好奇,疑惑的讲述:“祈星海是?” “我的海域,位于须颜海附近。”凉芊默平平淡淡地解答困惑。 “我明明在这长居,怎的从未听过,也不曾感受过别的海域气息啊?”海颜再一次百思不得其解。 凉芊默看向海颜的眼神好像略微怪异。 大抵缘于对方今时今刻的怪诞不经吧,使得她不禁怀疑自己认识的对方是否有千差万别的人格似的。 她按下心中的想法,再度解释:“祈星海是我父亲所开辟的,他的力量自身强悍,加上有我布下自己的结界,因此和外界是完完全全隔绝,他人无法窥探一二。” “原来如此。” 听完后的海颜在喃喃自语,转而想起别的事情,她有点犹豫不决,时不时地瞧望凉芊默的眼神也略带复杂。 凉芊默敏锐地洞悉海颜的欲言又止,直言快语,“有话就说吧。” 海颜心思细腻,认真吐露出自己的观点,“从你来此处到目前的时间内,我观你的神色无任何起伏,你似乎变了甚多。” 听见此话,凉芊默愣怔一下,讷讷地问:“肉眼可见么?” “不全算,只是能够直观感觉你有哪里的迥异,但又说不上来。”海颜陈述事实。 一听是此等效果,凉芊默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得以放下,以毫无波澜的语气来搭话:“别人说不上来就够了。” 她这么一说,任谁全能听出她刻意隐瞒着什么,只不过她又不愿意剖开内心让他者疗愈,恐怕只有水清漓方可令她卸下伪装。 顿觉,海颜悠扬地说明:“按理来说,我与你的关系达不到过问的资格,因而假如在接下来相处的时间里,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倾听,亦能客观给出一些我的看法。” “好,多谢,假设你想前来祈星海寻我或做客,可用这把羽悠扇注入你的力量,届时我的神兽会亲自出来迎接你。” “须颜海的事务依旧由你们自己解决,重大事情我再做决定,冰冰那边,你们来解决。” “水果和饮品,你们自行食用吧。” 凉芊默仅仅留下一把扇子和三句说辞,她的身影在殿内消匿得无影无踪,好似方刚对话的现象是镜花水月。 就在这时,海青堂端着茶盘返回,结果观望至大殿只有他家公主的倩影茕茕孑立,他的脸上写满了疑问,“不是?人呢?” 海颜无奈回应:“走了。” “她的行事风格跟水王子毫无二致。”海青堂的语气明显含着一丢丢的不满。 海青堂的话句把海颜整得无语凝噎,眼神充满嫌弃地睨了一眼他,“人家是夫妻。” 中译中为:他们是夫妻定然有夫妻相,这是有什么好质疑的问题?夫妻不像,难道他们的感情如同一瓢水寡淡无味吗? 下一刻,她的话锋一转,“不过从才刚的对话中,我了解到她应是在独自漂泊的时日里发生过变故,故而铁了心地想瞒住所有人。” “我认为我们那位王还活着的话,估计得悔青了肠子。” 是啊,若是在当今的状况下,水清漓以灵魂状态跟随着凉芊默,瞧见自己的家妻过得如此苦不堪言与水深火热,他必将悔恨得肝肠寸断。 可惜这一切全是背道而驰,他没有灵魂状态,她则是只有自己死扛硬熬。 在外仙的眼里,事情发生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然如凤凰涅盘般振作起来,坚强得令他者心疼。 却无谁知晓她必须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撑起自己的身子,伪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游山玩水,更无谁了却她是易碎的瓷娃娃,稍有不慎暨会痛到粉身碎骨。 实际上,她的痛苦全压抑在心底,却无处可宣泄。 第118章 不同的进章 祈星海的默妄宫。 自凉芊默回到这边,她忧郁不语、出神的症状在自己独处时,显得越发清晰可见,时常在想许多莫须有的想法。 比如,绮绮堃堃拿她最爱的绘画搁置她的眼前,未曾见她动笔过一次,画板和颜料一天下来都是完好无损,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比如,海颜有时来探望她,跟她聊着几句话后,对方便发现她的状态不太好,欲要开口询问吧,她又会及时伸手打断此话题。 比如,她经常看着外面的海景,心内总有一股悲观厌世的想法笼罩着她,期间产生过几次幻听,来源皆是爱人和亲人的呼唤。 比如,有一回她坐在自己里间的大床上,以妈妈慈爱温柔的语气与肚子里的小家伙聊聊天,和ta说你的名字和小名分别唤为什么? 结果,她的情绪掌控得不太好,行为一如反常,差一点失控伤了自己。 幸而的是,她从未想过伤害自己的孩子,否则不管处于哪种情景之下,她全得懊悔与恨透自己。 不过以她现在的状态,仙力还能遏制住她多久呢? 在这些事情的基础上,最大的共同点是她日日抱着或者拿着一本精美又有水的气息的日记本,谁也不知她到底记录了些什么。 …… 此前发生的状况一连续到凉芊默要诞下孩子的这天,海颜正在她的里间使用自身的仙力来柔缓她的痛苦,并且助她一臂之力。 绮绮堃堃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心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担忧的神态充斥着它们的脸色,嘴里一直念叨着“主人一定会平安的,小主人也一定会顺利临世的”。 海青堂真的不懂它俩急迫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它俩是不是夸张过头了,仙子生小孩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又不是人类那般。 要是它俩知晓他的想法,顶多是异口同声地来一句:“若非海公主肯要你这大块头,你注定的活该孤寡一生。” 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地消逝…… 不知过去多久,里间的痛苦叫喊声渐渐地停止下来。 只见凉芊默虚脱地躺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仿佛被抽走所有生命力,双眼微睁,嘴唇毫无血色,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小主人生出来没有啊?我家主人怎么样了?”绮绮心急如焚地询问。 “是啊!小主人生出来没有呀?”堃堃同样一脸紧张,语气颤抖。 它俩的对话自是传入凉芊默和海颜的耳中,只是无暇顾及罢了。 海颜将小男孩轻轻地抱到凉芊默的床边,声音柔和地讲明:“是个小王子。” 凉芊默伸手抚摸小家伙的小脸,目光温柔,大抵是缘于小孩感受到妈妈的温度,他蹭了蹭她的手心,并没有哇哇呜呜的哭声。 海颜见凉芊默甚是喜爱自己的孩子,看向母子俩的眼神变得略显温柔,忍不住诘问:“芊默,你想好他的名字了吗?” 凉芊默的口吻轻和,“大名备选有四个,水潇珩、水云涧、水沐淮、水知涣。” “等他能够独立行走与说话的时候,由他自己来抉择,唤他的小名为子洆吧。” “子洆是好的小名。”海颜觉得凉芊默为孩子起的名字均很好听,寓意全不同。 下一瞬,她提出自己的疑惑,“不过你怎么不直接定下他的名字?而且有些孩子的名字不是冠予父母的含义所在吗?” 凉芊默跟海颜解释且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些名字确实冠有父母的寓意,比如我唤凉芊默,从前因父亲思念母亲,现今亦有我对母亲的想念,我很喜欢我的名字。” “但我的孩子不应被我冠上我思念阿漓的含义,他是我们的爱情结晶不错,可他应有自己的人生,名字自是响应他的一生。” 从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让孩子的名字裹挟着父母的名字意义。 她和她夫君的故事已然够命运多舛,何故让孩子经历同样的变遭呢?又何必让自己的名字含义约束他的一生呢? 他理应有崭新的未来与曙光、朝气蓬勃的生活,更要他做主自己的人生选择,她和夫君仅仅提供建议和抛出有利有弊的想法。 至于如何选,他们全支持,迷茫了就回家找他们,他们永远是他的后盾与避风港。 从这一刻起,海颜终于懂得水清漓因何钟情于凉芊默了。 无论她身为仙子也好,人类也罢,她的那颗心很纯善,真诚又炽热,使得他者极其容易感悟出她每种行为的影响,及她说起请求或其他的基础是缘由于哪里。 海颜的思绪回笼,调侃道:“以后的子洆长大问询自己的名字来由,听见你的这一番话,恐怕感动得稀里哗啦。” 此话无任何恶意与突兀,凉芊默自然不会动怒或者批判,只是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说出一句朴实的愿望,“我没太多的希望,只盼望子洆平平安安长大。” 转而,她转头望向海颜,出声请求道:“麻烦阿颜帮我和绮绮堃堃说一声吧,让他们帮我照顾一下子洆,我想睡一会。” “不要怕麻烦我,你好好休息,孩子交给我们。”海颜并不推脱,直接应下,亦表示她自己照旧会顾及凉芊默母子俩。 她们全然相处过一个月多的时间,她们的关系终究成为了朋友。 “谢谢。”凉芊默话音刚落,她便沉沉地睡去。 海颜担心孩子会像那永不停歇的闹钟一般,啼哭不止,故而惊扰到凉芊默的休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轻手轻脚地飞出房门,拐向右侧的房间。 绮绮堃堃和海青堂见状,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待她将子洆轻轻地放置在摇篮床中,一边伸手轻摇着,好似在弹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哄他入眠,一边小声说道: “芊默生了小孩,当下体力透支而睡着了,你们看着子洆,我去给她熬点营养的吃食。” 闻言,绮绮堃堃那原本如紧绷的弦般紧张且恐慌的心,终于如释重负,兽体差点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得倒地。 一旁的海青堂不在意它俩的状况,立即讲话,“公主,我去帮你。” 海颜淡淡瞥了一眼海青堂,思考他跟与不跟的利弊片刻,与之和两大神兽确认一下,“绮绮堃堃,那你俩在这可以吗?” 绮绮颔首,“当然可以,我们随着主人离开,又化成人形且照看主人时,同时学过如何照护小孩,现下再度变成人就好了。” 这么听下来的话,海颜倒是放心许多。 紧接着,堃堃出言感谢,“海公主,这些时日真的辛苦与麻烦你照料我主人了,日后有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势必回报恩情。” “不用,我和她当今也是朋友,互相帮助是你来我往的事情。” 海颜婉拒堃堃的言辞,并表达自己的立场态度,随之转身和海青堂一同前往里厨。 它明白她的话外之意,即不再多言多语一句,反而和绮绮一笑,瞬间变成人形,一前一后地开始哄睡子洆。 其实它们为自己的主人感到高兴,一是它们的主人平安无事地诞下她的孩子,二是起码主人这回结交到一位真心实意的朋友。 …… 玄天一界,坐落于神女宫的三层主卧。 南陵舟凝视着水晶棺里只重塑了水清漓半具身形的躯体,不禁沉重地叹息好几口气。 时光荏苒,将近一年过去,他的仙子身才徐徐地凝聚成一半,那么他的元神和力量的恢复,又须要耗费多少漫长的光阴呢? 然而,南陵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宗济遗留的后手真是够心狠手辣的,专门独留秘术针对神女的万物之力和玄圣之力,简直是置于死地,致使无机会翻盘。” “以一位神之力的人根本不能全力阻挡,加上三到五名玄圣之力的人方可解决那道秘术,仅因谁也预想不到他这个疯子疯到修炼这种献祭灵魂与生命力的禁术。” 这些具体的影响是南陵舟翻阅所有地界的数本古籍,方能总结得出的结论。 “单凭水神的献祭都必需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来重新重塑身躯,元神和神之力同时恢复巅峰,怕是需要三四年的时间。” “这是提前动用禁忌涅盘的影响,不然按照原来的计划,唯用三年时间便足够。” “如果神女终结一切,只怕……等待四季轮回的年复一年,均等不到她的归期。” “水殿下不但早已做好自我献祭的准备,而且他大概预计过此等的可能性,种种原因加持下,毅然决然地抉择以命护妻。” “按时间算一算,水殿下定然是得错失妻子和孩子的五年时光啊。” 他的最后一句话充溢着惋惜的语气。 然则,就算南陵舟想将水清漓涅盘的事情告知凉芊默,令她得以带着孩子来见一见自己的父亲,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她原先已经受过沉重的打击,当下孩子临世,她肯定亲自照管和陪伴孩子长大,自身的心理和孩子皆是重大的事情之一。 哪怕是凉衪在世,亦不能准确判断回世,假设他的归期变动,岂不是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欢喜,迫使她的内心雪上加霜。 谁皆知道水默的种种过去是诉说着一段凄美而又虐心的爱情故事,让他者不禁为之动容。 …… 叶罗丽仙境的冰晶宫,颜爵与冰璃雪并排坐在冰花园的冰川边缘。 她将自己的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用嗓音极低的音量响起:“颜爵,你说嫂嫂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她了。” 他无法作答这个问题,纵使他之前身历过爱人的消散,无非说不出一句合理的话。 如今,他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阿冰,再等等吧,嫂子会回来的。” 这句话非但没有全解她的忧心忡忡,还听见她继续说着:“小家伙出世了,她一个人可以吗?目前为止只传回一个消息,通过这则音讯,我基本笃定她是宽慰众人。” “她怎么可能真的无忧无虑呢?失去的痛苦对她来说一定非常折磨。” 他接着鞭辟入里,“阿冰,我了然你的顾虑,偏巧你固然了解嫂子的性情啊,她不让谁联系上她,自当想方设法地隐讳大部分的事情。” “除非她愿意亲口言明,否则我们使用成千上万的招式皆是徒劳无获。” 他的词句,她怎会听不懂呢? 她的嫂嫂本就是这般的性格,永远优先考虑爱人,爱人不在的话,她即考虑朋友们,素来把自己放在最末端的位置。 忽然间,她把自己的脑袋挪离,变成盯着他的侧脸,温声细语地讲述:“颜爵,姑姑、哥哥嫂嫂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家人,那段煎熬的时日,谢谢你为我撑起大局。” 他侧过自己的身体,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温柔的回道:“曾经予水水的约定,我是认真的,为此你的身后除了他们,还有我。” 他们甜蜜的气氛向四周蔓延,犹如雪白的世界被描绘上多彩的颜色。 弹指之间,颜爵把玩着冰璃雪的手指,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出今刻凝重压抑的话题,话锋一转,“阿冰,你想好喜欢怎样的仪式了么?” 他口中的仪式难道是婚礼仪式吗? 是的,没错,颜冰、金罗和庞莹三对cp预估要在过段时间补上自己的婚宴咯。 关于这件事情,他们三位基本拉着其他几位单身狗商量了好久。 风格必定霄壤之别,统一的时间暂定待凉芊默归回后的第二个月,毕竟他们懂她们之间的情谊无价,几乎不会想看到谁缺席。 冰璃雪明了颜爵的用意,顺着他的言词说下去,“简单点吧,符合我的气质即可。” “好,我来想办法安排。” 听着他的答案,她暨将自己的视线变更至远处的雪山,心里的os:嫂嫂,你回来参加我们的婚宴吗?哥哥……我也好想你。 与此同时,另外两对cp一致讨论着此事。 金罗这边。 “罗丽,罗丽,你要金碧辉煌还是洁白无瑕的风格啊?”金离瞳紧跟在罗丽的身后,那张嘴巴拉巴拉的。 她的眉头紧蹙,强忍住自己极想动手的强烈欲望,疾言怒色地回应:“金离瞳!谁家好人举办自己的婚礼是把风格整成一片金光闪闪的颜色啊!” 他被她“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直接开口咨询她中意的风格,“也是哦,那你推荐什么风格啊?” 思索一时,她答:“自然系或者星空系。” “好,我来办!”这回的他倒是机灵的应和快了。 就在这时,空气倏忽缄默一会。 罗丽一边浇洒着爱心玫瑰,一边猛然想起金莲不常踏出自己的府邸,骤然发问金离瞳,“对了,姐姐那边有通知吗?” 这么一提醒,他尴尬地吐露:“忘了。” 她先前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被激怒出来,“金离瞳!我看你挨骂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连忙认错,“罗丽,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都是我的错。”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这句座右铭,他摆明是和水清漓学得一个出神入化啊。 “不然还能是我的错?”她反问。 “必定不是!!!!”提高的音量足以证明他惧怕自己的爱人。 金罗的婚宴决策大致上是大差不差了,反观我们庞莹这边的对话…em,貌似略有迥异?调转画面来一探究竟吧。 白光莹以霸道的坐姿坐在庞尊以往坐的位置上,扭头就说:“你确定按我心意?” 这次的他坐在侧位,注视着她,直截了当附声:“当然,我说过我会奉你为女王。” “那行,我和罗丽她们商讨一下。” 她的语句打得他一个猝不及防,急忙盘询:“啊???为什么???” “你的审美,我信不过。”她直言快语。 听到此话,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手指不断戳戳她的胳膊,并以委屈的语调来言说:“光莹,你可不能这么说我。” 她拍开他的手指,接踵而来的致命问题响起,“实话不让我说?还是说你想管我?” “哪敢啊,向来都是你管我。”他摊了摊手。 “那不就行了。”她留下此话,即时前往花蕾城堡去了。 …… 其他的仙子们在按部就班的度过生活。 时希时不时地穿梭于各个时间分元来修复时间长河的碎片,偶尔与黎灰共同预测未来;黎灰则是窥探自己暗物质的奥秘。 花翎帮助小仙子和小精灵们疗伤,毒夕绯修炼与清理毒素;艾珍在观察他仙的七情六欲;荒石是仙境、人类世界两边回。 黑香菱与菲灵不用说了,理所当然待在人类世界陪着自己的主人,不过有时候必将回仙境跟罗丽白光莹小聚几天。 乐音常待音阙小筑,弹奏乐谱;风昀年和风北昀一个忙事务,一个谈恋爱;星尘在仙境的家从未回过,惯来待在九冥一族那边。 八位使者尽管隐居于世,他们仍在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从不懈怠。 至于其他地界?各忙各的,河水不犯井水。 第119章 凉芊默携娃归返仙境 五年后,默妄宫。 小名为子洆,大名为水沐淮的小家伙在新的一年,按照人类世界的时间已然六岁,按照仙境的时间算是一位半大的小大人。 他的长相完全继承了自己的父亲。 海蓝的头发;淡蓝的瞳孔;帅气的小脸;服装和水清漓身为水冰王国的水皇打扮相似;性情在外淡漠成熟;性格内里对自己的母亲会展露出依赖与活泼。 最高评价简直是一位翻版的小水王子。 这时的水沐淮正在大殿中练剑,他选择了一条与他父亲相同的路及使命,为何这般选?恐怕只有他自己晓得一清二楚,就连他母亲,人小鬼大的他没有悉数相告。 凉芊默和海颜同时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面色神采奕奕,目光均是温情四溢。 水沐淮练完一套剑法和仙术后,径直地走到凉芊默的面前,乖乖行礼且咨询:“母亲,您看子洆练得如何?” 他仰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凉芊默微笑着点点头,摸了摸水沐淮的头,夸赞道:“很棒,我们家淮儿的剑术越来越精湛,这可是比妈妈当年和你爸爸学的时候都快,水之力也掌控得甚好。” 海颜瞧出水沐淮对水清漓的路同样充满着自己的坚毅果敢,及那抹无法忽视的王之气息,笑着出声称赞:“不愧是水王子的儿子,子洆将来一定会成为像你父亲的人。” 水沐淮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不骄不躁的回应:“谢谢妈妈和颜姨的赞赏,子洆日后必定多加努力,不会懈怠。” 他的内心想法却是:父亲,子洆定会加倍用功,因而成功地守护好妈妈的,您不用担心妈妈无依无靠。 凉芊默即便心疼,都并未阻止水沐淮自己的安排,只是叮嘱道:“记得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论何时,有妈妈在。” 水沐淮颔首,眼神示意自己母亲放心,“妈妈,我知道的,我能分得出孰轻孰重。” “妈妈相信淮儿。”她从不打压孩子的心性,全然鼓励型,接着言说:“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带上的。” 他意识到她的打算,兴高采烈地开口询问:“我们准备回去见姑姑姑父了吗?还有其他的几位叔叔姨姨?!” 她明媚的笑容扬起,“对啊,快去吧。” “好!” 他高声应和,又和她与海颜说声自己不打扰她们聊天,立刻飞往自己的里间咯。 凉芊默望着水沐淮离去的方向直至身影隐没,她才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回身侧的海颜,“阿颜,这五年多谢有你在,也帮衬我照看淮儿,否则我怕是挺不过来了。” 海颜摆摆手,与凉芊默陈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芊默,别这么说,这五年是因为有你在这长住,得以让我感受到情谊的美好,不然我这一生怕是唯有使命和青堂。” “况且,你总是习惯性地不把自己考虑进去,什么时候都想着一个人扛着重于泰山的痛苦。” “我能帮你的只有照顾子洆和默默地陪伴你,这五年痛不欲生的每时每刻,全是你自己熬过去,是你自己的幸运和坚持。” 纵管凉芊默了然海颜说的言辞是百分百的事实,她依然应声:“不管怎么说,我一定需要谢谢你的,你的情分,我记住了。” “好了,我真是拗不过你。”海颜无奈。 下一刻,她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一面嘱托,一面忧心的问询:“以后记得有时间回这边看看我,还有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些年的事情吗?毕竟你当今的变化太明显。” 凉芊默明确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及问近些年过得究竟如何是不可回避之事。 可她几乎不愿诠释,只想将自己的过去留在过去,珍惜当下。 她淡淡地开口:“我不想提及的事情,谁也无法让我开口,除了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们总该是关心你的。”海颜理解凉芊默的想法。 “我不想让自己的过去会扰乱他们的平淡生活,有些事情埋葬是挺好的现象。” 闻言凉芊默的言辞,听出她那看似平静,实则难过的口吻,海颜哪能不懂呢? 她这哪里是怕惊扰他者奇思美妙的生活,五年到底承受过怎样痛心伤臆、痛不堪忍的生活,缘有她自己明晰得滴水不漏。 分明是她不想将暗无天地的时光以任意一种方式来告知身边的好友们,不想让他们担心是真的,不愿不堪回首也是真的。 恐怕只有他在,才会让事情变得简单通顺些。 静默的氛围凝滞片刻。 海颜还是向凉芊默妥协了,只听见她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不见面的日子里,我仍旧盼你无忧。” “你也是。”凉芊默抱了抱海颜。 两位女仙再聊一会,她们便各行忙去。 居住在祈星海很久的凉芊默,终于开始启程返回那个风景如画的仙境。 …… 叶罗丽仙境和人类世界的时间并不相同,这边已是五百年后,相当于水沐淮如果生长在仙境,其实是一位才貌双绝的少年。 凉芊默并未告诉水沐淮这件事情,她希望自己能够见证孩子的每一步成长,从不缺席,也为不知何时涅盘归来的水清漓留下和孩子较为容易亲近的时光。 若等到孩子长大,纵使孩子缺失父爱,自己想弥补的话,这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缘由为孩子必定是有自己的主见与判断。 那么在仙境万众瞩目的三场截然不同的婚宴究竟是否等来凉芊默的现身呢?均未。 之所以举行了,是因为她在第二年从自家圣兽与神兽的聊天中得知冰璃雪她们的事情,便唤自己的神兽去将水清漓准备给妹妹的嫁妆送往,亦需送她筹备给罗丽的嫁妆。 顺带让它俩捎带同样的一句话,“你们提上日程举办吧,我不回去,还有祝你们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她们固然难过,又深知她走不出当年,她们自然认为这是不可勉强之事,哪怕关系再好,没必要致使她更加难过。 故而,第二年的冬是颜冰的婚宴;第三年的春是金罗的婚宴;同年的秋是庞莹的婚宴。 这些年,大家的变化皆迥然不同。 时间转瞬即逝,凉芊默风尘仆仆地带着水沐淮直接现身在冰晶宫的大门前,小家伙带的东西全部让堃堃拿着她予的水令牌送回水玲珑宫。 他乖巧地仰起自己的脑袋,好奇的口吻落起:“妈妈,这就是姑姑的宫殿吗?” “对啊。”她边回答,边蹲下咨问他:“淮儿是不是想到妈妈以前用仙术给你介绍与观看,亲眼看见仍然觉得叹为观止呢?” 当妈妈的她哪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思。 他向她认认真真地讲述自己的感受,“嗯嗯,从前只觉得姑姑的宫殿好渺小,感受不到冰雪的温度。” “当下竟然是如此晶莹剔透的寒冰凝聚构成,雪花作伴的终年飘扬更让人有一种雪有温度,亦不会轻易消散。” 是啊,多数人认为冰雪独有寒冷和萧瑟,那么在寒冷的冬天,雪花飘落得白茫茫一片,美轮美奂,犹如天空中降下的琼花。 却鲜少人记得冰雪也有坚韧和毅力,它们能够经受住严寒和风雪的磨砺,始终如一地存在。 如果是在雪中漫步,大概率可以清除自己心灵的杂质,释放内心的负担,让人感受到一种纯粹、平和、宁静的感觉。 “叶罗丽魔法,水玲珑,似水柔情,冰晶宫的大门,打开吧。” 随着凉芊默轻声念起的法术,平静且不湍急的水流从冰面汇升起来,慢慢地涌向紧闭着的冰晶门,水的独特气息和冰雪主宰的气息交相融聚,门自然会开。 重返往昔熟悉的地方,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按压住心里的惆怅,转而牵起水沐淮的小手,慢步地走入里面。 大殿内。 原先和颜爵相谈甚欢的冰璃雪骤然感知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她的娇躯猛然一震,瞬间从冰座上弹起,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向着大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明就里的他照样跟随着她前往。 然则,当她瞧清楚来者的面容是谁,满心欢喜的神色即刻染上犹如潮水涌上岸边的思念之情,并且淹没了她的眼眸,使得脚步变得迟缓,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 她的眼眶微红,轻声呢喃:“嫂嫂……” 这句话的嗓音低落又依恋,宛如悠扬的琴音,仿佛穿越时光长河的想念,在心底的角落和空气中久久回荡。 未等凉芊默回应只言片语,冰璃雪便如飞鸟投林般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仿若生怕她会如幻影消失不见。 “都成家了,怎么还跟个小朋友似的。”她的语调看似打趣,实则溢满着温柔,哪怕右手牵着孩子,左手亦轻拍着妹妹的后背。 “嫂嫂……我终于等到你回家了……”冰璃雪的音量恰似被哥哥嫂嫂丢下不管,总算等回其中一位,为此委屈极了。 “好啦,我不走了。”凉芊默说出此话等于给冰璃雪一颗定心丸,反而带着她脱离出伤感的气氛,调笑道:“乖乖倒饰一下自己的面容,总不能让淮儿看笑话啊。” “啊?” 冰璃雪当今是彻彻底底被凉芊默回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几乎忘记哥哥嫂嫂的孩子,也就是她家侄子水沐淮的存在。 “姑姑!”水沐淮气呼呼的声音响起。 “啊、欸?” 冰璃雪下意识的应和,再是想起寻找声音的来源处,环视一圈才低头忘记水沐淮的身影。 瞧见自己侄子的模样尽数是自己哥哥的翻版,使得她不禁愣怔在原地。 凉芊默瞥见颜爵的赶来,扭头和他简单的打过招呼,随之明晓冰璃雪的沉默不语是为何,她蹲在水沐淮的身边,温柔地说道:“淮儿见到长辈,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水沐淮把凉芊默教给他的一切,基本记得十分牢固,自己倒背如流地回答:“子洆要与长辈打招呼,要行晚辈礼。” 凉芊默向自己的儿子做出一个棒棒的手势,“对,那淮儿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啦~” 水沐淮作答完自己妈妈的言词,主动松开牵着妈妈的手,神态并无刚才的奶乎乎,反倒是变得平静如水,沉稳地走至冰璃雪和颜爵站在一起的面前。 “子洆见过姑姑、姑父,子洆是我的小名,大名是水沐淮。”平淡又略带软绵绵的语感。 冰璃雪低下自己的身子,不自觉便温柔的嗓音与之落下:“快过来让姑姑瞧一瞧。” 这五年,水沐淮降诞的音讯早已被凉芊默下令封锁住,总归是连那些亲近的好友和家人皆未告知,她仅将大家的身份、样貌及住址与他一一讲述过几遍。 虽然她信任他们,但是也不代表现今的时态为明泰安生,她就想让儿子活于仙境流传着的流言蜚语的世界之中。 水沐淮听冰璃雪的话,乖巧走往她的面前,任由着她抚摸自己的小脸,且凝视着自己,又非常有耐性的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颜爵则是走动到凉芊默的身侧,喟叹道:“嫂子,欢迎回家。” 凉芊默用揽月扇示意颜爵别整这一套,继而讲明:“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说辛苦不辛苦。”颜爵并非觉得劳累自己,在他的价值观中是一家人不分你我,谁照料多久皆不成问题,不吃亏。 然,他径直地开启第二个话题,“不过子洆的名字,嫂子起得真好,自信果断与福气满满,水水同生,水气旺相。” “真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凉芊默对颜爵的言语感到些许震惊。 颜爵谦虚的附言:“略懂皮毛。” “淮儿的名字是他自己选的,我只是定了几个不同的名字。”凉芊默全解水沐淮的名字来源。 接着说出自己以前从不设想过的可能性,“目前的淮儿已经抉择出一条与阿漓一模一样的未来路程及使命。” 颜爵被凉芊默的语句震惊到自己手里拿着的纸扇都拿不稳掉落在地,诧异的表述:“什么?尽管子洆是小水王子,也有自己可选的路啊。” 他面上的表达是这般说出口的,内心的os是:不是,狐狸我裂开了啊,难道这就是水水和嫂子结合起来的强大基因? 凉芊默摇了摇头,口吻百般无奈,“我不曾追问他为何如此选,缘因我原本的养大指南是晚个两三年再教他剑术、仙术和其他的本领,当前让他快快乐乐地过完童年。” “结果呢,他去年主动请缨,请求我教导他,从来不喊苦不喊累,不哭不闹,懂事成熟,全然是一位优秀合格的继承人。” “但我认为他想和自己的父亲站在同一高度的位置,因此成为强大的水之主宰。” “极为可能。”颜爵深表赞同,随之咨问:“对了,嫂子,你见过其他人了吗?” “还没有,回仙境前去过一趟水冰王国,先带淮儿见过姑姑才赶来冰冰这边。” 凉芊默哪有时间一下子见完他们呢? 她携带着水沐淮在水冰王国的来返皆耗时一个时辰多,得以让小家伙先见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姑姑父都算满足他了。 一听,颜爵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那这样吧,我直接把他们召唤赶赴内阁,这样不用嫂子带着子洆多跑几趟了。” “好,你来办吧。”不需要凉芊默自己暴露提前回来的惊喜,她当然赞成这个提议。 “没问题。”颜爵的话音刚落,马上行动起来。 凉芊默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姑侄俩,他们玩得开心,很快打成了一片。 只不过水沐淮这个小家伙是绝对拥有自己的底线,不管冰璃雪怎样诘问他关于凉芊默的事情,他全守口如瓶。 如果须要一个原因的话?非常简单。 因在他的心里,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时过境迁,他的妈妈永远位居第一。 第120章 重塑新生,早点归家 内阁。 颜爵与冰璃雪最先现身,他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过他传唤而来的大家? 只和水默夫妇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的仙子们,至于使者们?他并无方法联系,因此并未呼唤。 十分钟后。 时希、花翎、毒夕绯和艾珍同一时刻出现,紧接着是白光莹、罗丽及金离瞳抵达,最后是姗姗来迟的庞尊与黎灰。 “颜爵,你好端端的在内阁召集大家干嘛?”毒夕绯的言辞正是仙子们都想问的。 “就是就是。”艾珍附和,又道出事实,“这里除了水爷爷送婚宴请柬时热闹过一番,之后我们完全没有重新聚过一次。” 是啊,内阁自水清漓殒世,凉芊默离开,大家再也没有在此地聚过一次。 每日不是忙自己的事情便是忙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灵犀阁阁主开例会全部在认真汇谈,并非一丝一毫的热闹,而是肃穆庄严。 对于别的情况? 有对象的,肯定在增进彼此的感情,没对象的,他们定在专心致志地干自己的事;兄弟姐妹之间的小聚皆是单向来往之间,所有仙子齐聚的状况是根本不会出现等。 “稍安勿躁,还有人没到呢。”颜爵一边慢悠悠的回答,一边将泡好的清茶送至他们面前。 “什么意思?”大家异口同声,并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视线看向冰璃雪。 各种目光的交汇好似炙热的太阳烤在身上,冰璃雪怎能察觉不到呢? 她一脸淡定,实在没有如芒刺背的感觉,微微抬眸,口吻一如既往的清冷,“看我做什么?我也是临时被他拉过来的。” 闻言,大家以为冰璃雪是真的不知情,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待颜爵口中的“人”呗。 瞧瞧她这演技多自然呐,导致大家并未起疑一点,反而都相信了她的说辞。 “阿冰的演技真是好生动呢。”颜爵打趣的话语用单独心传给冰璃雪。 冰璃雪听见后,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滚,还不是你让我骗一骗大家,我跟你讲,到时候大家发现真相,你自己应付。” “哎呀,这样才有惊喜感,小时间他们必然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冰璃雪没作答颜爵的这句言辞,她了然理解是一回事,但这和他们收不收拾他全是毫无干系的关联,他就不能长点心吗? 本来她是不同意这种想法,奈何好女斗不过男,他以床笫之事“威胁”她,迫使她只有咬牙切齿地答应此等事情。 就在这时,内阁的大门再度被推开。 在光的照耀下,大家首先见到两抹身影是一袭月蓝色的星光闪闪的礼服裙,脖颈亦带着玫瑰束带颈圈的窈窕身材,以及她怀中抱着一位身袭小精灵王子的服装打扮。 光芒散去,当熟悉的面孔展露于他们的眼前,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默默\/主人……” “兮月……” “芊默\/芊默姐姐\/水王妃!?” 第一道是罗丽金离瞳,第二道是时希,第三道是四位女仙子、艾珍和庞尊黎灰。 凉芊默将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语调平缓,“大家,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水沐淮暨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妈妈放下我,她便如他所说所做。 接着他那软乎又平静的声音落下,“子洆见过各位叔叔姨姨。” 大家木讷地点点头,皆被这一则消息诧异得目瞪口呆,尽管他们以前理晓她有孩子,也没想过孩子竟然是水清漓的翻版啊! 凉芊默知悉大家需要时间消化,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水沐淮俯低的身子,示意他不用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也跟着妈妈走。 母子俩一前一后地走向冰璃雪身边的空位,那是她与她夫君的座位,现在的自己坐在夫君的位置上,孩子坐在她的位子。 寂静无声的氛围蔓延十几分钟。 最后是时希、罗丽和花翎主动来至凉芊默他们的周围坐下,和他们交谈自己最近过得如何,其他仙子们全围绕着水沐淮去了。 就连黎灰、金离瞳与庞尊的三大硬汉皆对这位小家伙产生好奇心与兴趣,哦不,准确说是他们想逗弄一下这位“小水王子”。 那么,身为水沐淮母亲的凉芊默因何不阻止大家的行为?是不是她不怕大家会吓到孩子呢?是不是她想锻炼孩子独立自主地面对这些复杂的情况呢? 并不是,她只是相信自己聪慧过人的儿子能够处理好,何况他们到底能否成功地忽悠她儿子还是个未知数。 内阁一下子分为两种不同的情景。 这边的小水王子…… 艾珍蹲在水沐淮的身前,眼睛直接变成冒光的星星眼,惊叹道:“你是芊默姐姐生下来的孩子啊!你长得好像水爷爷啊!” 一听,水沐淮的小脸皱巴巴,反问:“情姨,你口中的水爷爷指的是我父亲吗?” “对啊。”艾珍应和,随之提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情姨?不是其他的姨姨?” 水沐淮一本正经地说:“妈妈说过情姨的性格是开朗乐观,粉色凤冠,松糕鞋,身着粉色的克里诺林裙,我认得啊。” “记性这么好的吗?!还能分辨裙子类型?!”艾珍被水沐淮的脑力惊到。 水沐淮望见几个叔叔姨姨瞠目结舌的神态,面露疑惑,依旧有礼貌地出声:“情姨,这是子洆的基操啊。” 听到此话,他们几位的内心os是:这和凡尔赛有什么区别?!哦,不对,小家伙只是在认认真真的回话,更扎心了。 “什么?!那你能不能认出当下站在你身边的这几位呢?” 对于艾珍所提出的词句,水沐淮并未拒绝,反而不假思索地应下,“能啊。” 他走了几步,确认每位仙子的站位,懒洋洋地道:“身着机械风是庞尊叔叔,他身边人是自己的爱人光仙子,也就是白姨,她的性格傲娇灵动、洒脱自由。” “头戴紫色的船工帽,身着紫色的铅笔裙,脚踏红色的高跟鞋是夕绯姨。” “身着深黑色的皮衣,手拄深黑色的拐杖,面戴银灰色的眼镜是黎灰叔叔;那这位扑面而来的金属力量就是金离瞳叔叔咯。” “在我妈妈周围的人气质各不相同,从左往右分别是希姨、丽姨和翎姨。” 语毕,他们的氛围陷入鸦雀无声,仅因他说对的成功率为:100%。 凉芊默那边。 “兮月,你这五年……好吗?”时希的言辞何尝不是其他几位想要明晓的事情啊。 凉芊默仍然喜欢把玩着澜璃镯,笑着和他们说:“我挺好的,淮儿历来不哭不闹,也有人照顾我们,当然是一点苦都没吃。” 他们听见这句话,脸色严肃,仿佛全部在表示着不相信什么苦没吃的话语。 凉芊默轻叹一口气,自是明白他们的顾虑,直接站起来转了一圈,并且非常主动地把自己的胳膊递给女仙子们看。 接着,她又言说:“看吧,我胳膊没有伤疤,身体也倍好,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报喜不报忧,放心,如果我真有什么难处的话,一定主动开口向你们索取帮助的。” 几位女仙子终于放下自己心中深重的大石头,一口同音:“那就说定了。” “嗯。”凉芊默轻声附和,话锋转变为关心别的事,“时希,你和御王的关系是?” 此问题来得猝不及防,时希懵了的状态像极了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应声:“我们一致认为现今身为彼此挚友的关系相处起来很舒服,无需进一步发展。” 凉芊默突然间回想起之前到达某处大海时,她在散步而路过一家店,正好闻听里面在唱着“我们变成一对差点缘分,装成朋友少点天份,坦然不是每个人都能。” 他们的情感还倒是符合前两句,她拉回自己的思绪,宽慰道:“也好,至少你们坦诚相待过,其他的,我们随遇而安。” 时希坦然的附言:“是啊,我有灵妹妹和你们这群好友作伴,那足以说明我的时光会被大家增添不同的奇遇了。” 被cue的花翎径直地放下刚想喝一口茶的茶杯,她毫不犹豫地开口调侃:“我和夕绯绝对不迫使你孤单的,毕竟我们得有福同享,有‘挨狗粮吃’同当啊。” “这个时候吧,你们可以单独吃的,不必叫上我。”时希的拒绝来得非常快。 “那可不行。”花翎同样反击。 “你俩相爱相杀呗。”罗丽道出她们姐妹花的对话本质,转而关忧起凉芊默居住的方位,“默默,你之后是住在哪里啊?” 早有打算的凉芊默,毫不疑迟的应和:“我先带淮儿回云渡庄园祭拜我的父母,然后淮儿回来之前说想在我的落月古都住段时间,之后等他住腻了,再回水玲珑宫吧。” 罗丽频频点头,表示她自己知道咯。 一旁的冰璃雪呢喃着:“说起这个,我好像从未问过姑姑,关于我和哥哥的父母,她有没有建立墓碑,建了又在哪里呢?” 凉芊默听见冰璃雪的自言自语,安慰道:“等你哥哥回世,我们一同回去一趟。” 话音刚落,他们的神色震惊,闻声而把自己的视线变更至她。 冰璃雪更是难以置信,嗓音颤抖着询问:“回世?嫂嫂你的意思是……” 凉芊默颔首,耐心地与他们全解:“就是你们所想的这般,阿漓遗给我的那封信有提过,至于他何时重临于世,我也不知。” “单独予我留信,不止是因我为他妻,更是因他明确自己走了,我已然承受过父亲的亡,他再亡带给我的想法只有殉亡。” “甚至他交代冰冰来办这件事情,是他了解得冰冰的心绪一清二楚。” 冰璃雪补充道:“嫂嫂说的没错,当时哥哥的言语虽少,但我却听得出他命我好好活着,不许再做出像以前伤己之事,要不然绝不原谅我。” 凉芊默和冰璃雪的对话使得他们了然事情的来龙去脉,且意识到水清漓的安排与谋划简直是把自己隔绝在外,惯来没考虑过自己,这样的他和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区别呢? 怪不得他们能够成为夫妻,不但是注定奔向彼此,故事曲折甜蜜,而且是唯一一对拥有宿命回响的丝线交缠的情丝。 …… 神女宫的三层主卧。 水清漓的仙子身、元神和所有仙力均恢复如初,可他依旧紧闭着双眸,不曾苏醒。 此时涅盘的他正处于一个虚实之域里,弹指之间,猛然在他的面前发出一道黑白的亮光,逐渐地浮现出碧海银沙的晶体。 “清漓,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父亲素来知道你肩负着的使命有多么的难扛,所幸你的身边出现一位爱人能够救赎你。” “清漓啊,如果下辈子有缘,母亲想当一个普通人,也想你与小雪继续当我的孩子,致使你们得以平安快乐地长大。” “清漓,千姨完成你父母的嘱托,把你与璃雪的后路全然安排妥当,如果你在未来遇见我的女儿小月亮,千姨希望你多善待一下她。” “清漓,我是你凉叔,也许当你听见这些声音的时候,你会觉得十分奇怪,觉得谁在恶搞你或者是新的棋局又来了吗? 都不是,缘因是我特意在容渟他们为准备涅盘你的法阵基础上,从而用我的神王之力下过一层往生禁忌法术,导致你可以听见以你父母和千千的口吻讲述出来的言语。 我的目的是想致使你懂得在这个世界上,你并非孑然一身。 你有我们这些亡去的长辈,有小月亮,有你的妹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论何时,你理应相信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他们会因你当时的殒命而伤心,也意味着他们现下必然都在等你回家,特别是小月亮和璃雪。 况且,普普通通的玫瑰是普遍凋零的现象,那么水之主宰滋养的玫瑰,定然永不凋零,她在等待你的归来而绽放她的妖艳。 重塑完新的人生,记得早点归世、归家。” 四道声音不同的言语一一落下,自动播放完所有的话术,仅缘法阵上残留的神王之力感知到水清漓的气息显现于此地罢了。 然则,即便凉衪未提醒那些变化多端的声音是谁,意识幻影的他自然听得出是谁。 空间不知怎的开始汇聚起水之力,徐徐地掀起无数如放烟花的水花,看似平静的水浪,实则卷起水龙卷包裹住他。 以至于幻影的他失去平衡力,仙子身仰起而升于空中,他的整个仙子身似乎映现出水的纹络与蓝色光丝交相辉映。 此时此刻,他唯有的想法是…… 自己一直以来用心呵护的蓝玫瑰,经历复杂、曲折、多变的过往,一步一步地成为自己的家妻,现下在等我的重归…… 她很痛吧……我好想抱抱她…… 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好友们,他们均为一样的想法…… 睡了多久,我…终于能醒来了吗…… 第121章 护命的晶骨 大家基本在内阁待够一个时辰多,除了凉芊默以外,因为她提前带着水沐淮离开,不过当下的情形似乎有些“势同水火”。 只见颜爵正躲在冰璃雪的身后,庞尊、金离瞳和黎灰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他,几位女仙子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古董狐狸,你给我滚过来!”庞尊压抑着火气的语调落下。 颜爵拔高音量的喊道:“不可能,你们几个这是恩将仇报!” 金离瞳双手抱臂,挑眉地反问:“你有什么恩?我们报什么了?” 黎灰推了推眼镜,平静的附和:“你说你的‘冤屈’,我们听。” “嫂子回来的消息是不是我及时告诉你们的,这不就是恩吗!何况你们现在‘围殴’我不就是报吗!我没有说错!”颜爵说的句句有理,义正言辞的底气油然而生。 闻言,他们仨并未反驳这点,毕竟他们知晓是事实,可事情的关键不是这点。 他们异口同声地应答:“按你这么说,是我们不识好心了?可我们生气的点是这个吗?” 冰璃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亦能听出大家语气中的些许失望与过激,赶紧出声安抚和言明当时的情况,“大家先冷静一下。” “颜爵没有提前透露,既是惊喜,还是由本人亲眼瞧望才有一定的效果,至于我同样以那种方式骗了大家,这点是我们的不对,要不我们给大家赔礼吧。” 毒夕绯摇摇头,示意不用赔礼,她并非想责怪她,转而说出大家现下一致的想法,“冰妹妹,我们清楚你本就没有那种性格。”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颜爵的意思,也就他爱幽默,爱看大家不可思议的表情。” 紧接着,花翎温声细语地讲述:“你们为彼此开脱或者包容是一回事,颜爵说的惊喜确实是惊喜,这些我们皆不会生气。” “可我们生气的点是他爱看的行为,不能完全透露,起码有一点苗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有时候没有应变能力和对方的大度,这种惊喜过度会演变成惊吓的。” 俗话说得好,不要用自以为是的惊喜来成就自己心中认为的惊喜。 不论是谁需要准备哪种惊喜的分寸度与真的谈得上喜欢的度,全得先咨询一下对方,缘由为心中所想所喜所爱的仪式不同。 “是啊,冰姐姐,赔礼不用,但是……”艾珍说着说着便停顿下来,下一秒气呼呼的神态在她的脸上尽显,叉着腰说着:“狐狸!你给我们过来!我们就是要揍你!” “噗。”时希被艾珍逗笑了,对着颜爵提醒道:“司仪啊,我不参与,但我劝你还是听他们的,否则我怕待会罗丽为你疗愈时,连她也认为你的情况是惨不忍睹。” 一想到颜爵那鼻青脸肿的画面,罗丽不禁想起仙境传八卦的速度极快,大家均是吃瓜群众,均是一个版本传出百个不同的版本。 她悠然道:“到时候仙境流传出一则消息,标题为颜大司仪是被抢劫了?还是被哪位不知名人士揍得连冰公主都认不出来?” 听见这句言辞,颜爵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不愿当被吃瓜的当事者。 结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大声讲话,“我已经知道这种行为是错的,这还不行吗?!” “不行!!!”他们再次如出一口。 “好吧。”颜爵认命了。 下一瞬,这里响起接连不断的拳头声与求饶声。 …… 云渡庄园。 凉芊默牵着水沐淮的手直接现移在墓园,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径直地走向那两块墓碑。 到达时,她为他变出一个软绵的蒲团,让他的双膝跪在上面,自己则是不顾环境。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走了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们一次。” 她的神色悲痛,嗓音难过,接着手持点燃的三炷香插在地面的香炉中,双手放在地上,手心向上,弯腰磕了三个头。 “父亲,母亲,我身边的孩子是我和阿漓的孩子,你们的外孙。” 她简单的介绍完,并且重新点燃三炷香,扭头温柔地和他说:“淮儿,刚才妈妈祭拜的动作,你有看清楚吗?” 他晃晃脑袋,乖巧地搭话,“妈妈,我有认真观看的。” “真乖,妈妈回家再给淮儿奖励。”她既有鼓励,又有礼物作为奖品。 下一秒,她把事情移交给他自己来做,“那淮儿接过妈妈手里的香,然后学着妈妈方才的动作来祭拜你的外公外婆,你来向外公外婆介绍自己,好不好?” “好~”他应和完,依照她的方式来祭祀凉衪和千洛栀。 叩首的同时还能听见他那纯静而有力的嗓音落起:“外公,外婆,我是沐淮。” “我跟着妈妈认识了好多的海洋生物,妈妈说海也是爸爸的家园,她教过我保护海,还有我目前在练习剑术和法术哦。” “外公,外婆,沐淮见过妈妈画的你们,那你们可以不可以化为天使来梦里看看你们的外孙呀?” “我可不闹腾哦,我可乖啦~” 他在絮絮叨叨,她满脸宠溺又忧伤地凝视着他,心里想着:如果这时我的阿漓在,这些话……他应该是和自己父亲来说的。 淮儿自小被我教过自理能力,任何事情均让他有参与感,力所能及之事交由他自己完成,久而久之像个小大人一样。 阿漓,你知道吗?以前在默妄宫的时候,淮儿和海青堂在玩某些博弈或者运动量过大的游戏,他欢喜过后便会失落,因由他希望对面陪着他的人是你。 他很乖很自信,你也会喜欢他的,对吗? 你究竟几时回到我的身边,回归淮儿的成长时间线里,我们都好想你啊…… 待水沐淮讲得口干舌燥,凉芊默反手拿出一个蓝鲸图案的水杯,直接递给他喝。 须臾,她用眼神示意他的姿势改为坐姿,她抬起的右臂使得他按压住而达成这一举动,并且替他按揉按揉跪着麻了的双腿。 缓了片刻,她牵起他的手,准备离开。 在转身之际,她回头似乎看见自己父母的身影在阳光下映射着,面容展露着一脸慈祥又微笑地注视着她与孩子。 淡漠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但没一会便恢复平静,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淮儿,我们回家。”她轻声说道。 他点了点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渐行渐远,消失在墓园…… 回至落月古都。 水沐淮抬头看向凉芊默,发现她的眼眶红通通的,小脸变得焦急不已,急切地问询:“妈妈,你怎么哭了?” 凉芊默停下脚步,使用手帕擦拭掉泪痕,蹲下身子平视着水沐淮的眼睛,柔声道:“妈妈没哭,妈妈只是想你爸爸了。” 水沐淮眨了眨眼睛,乖乖地走上前,伸出双臂轻柔地搂住凉芊默的脖子。 有时在外如同他父亲那般平静的口吻,反而到自己妈妈的面前却变成有些奶声奶气的调子响起:“妈妈不哭,淮儿也想爸爸,爸爸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再等一等他。” 角色反倒成被儿子安慰的凉芊默一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一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轻言:“嗯,淮儿说得对。”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反而重新站起来,跟他介绍落月古都的布置与风格,好让他认识与熟悉这里的一切事物和季节变化。 他亦抱有好奇与探索的一颗心,兴致盎然地问东问西,她更是没有不耐烦,情绪稳定、有耐心地一一解释原理和来源。 …… 人类世界的时间为2029年1月1日,封银沙和齐娜的家,他们已经结婚一年。 今日的他们没有工作安排,一起窝在客厅观看电影,不当电灯泡的黑香菱与菲灵正在房间里收听罗丽和白光莹传来的音讯。 聆听完,她们俩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力的强度直向穿透厚重的墙壁。 这下好了,直截了当地把外面的两人吓了一跳,导致他们连鞋都来不及穿,神色匆忙,赶忙过去看看是发生什么了。 “菲灵,香菱,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先闻其声,再闻其人的身影,说的即是封银沙和齐娜。 她们俩的脸色展现着呆若木鸡的状态,愣怔地相与一口,“主人,你们听。” “什么?”他们困惑不解。 她们俩注入一缕仙力到千纸鹤上,再次播放上面的留言,罗丽和白光莹的嗓音先后落下: “香菱,菲灵,我家默默回来了,我和光莹正在内阁和大家聚聚,不过这会我们的环境音有点杂或者吵,你俩凑合听。” “对对对,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位超级可爱的孩子,不过完全是水王子的翻版。” “对啦,用你俩的仙力可以提取出默默送给齐娜和封银沙的新婚礼物,她说这是一条迟来的新婚快乐的祝福语,这些全是默默回家前托我转交给你们的主人。” “分别是一对金镯子、永生花、q版的结婚照,芊默说绘画成人结婚照的时间太长了,之后她亦无时间,只能当场临时画q版的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哦。” 这则消息是她们趁着庞尊他们在整顿颜爵的时候,走离至一旁,专门录给齐娜的。 语音播映完毕,家里的空气突然异常的安静,两人两娃的神情简直是大眼瞪小眼。 寂然无声的氛围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终是齐娜开口打破沉默,“em那个,菲灵,香菱,你们把里面的物品取出。” “好。”菲灵、黑香菱应声,随之挥出自己的宝杖,将力量注入其中。 霎时,千纸鹤频频地发出一股湖蓝色的光芒,流水的纯洁气息环绕在房间里,空中飘起一条明亮的水流缎带,从百叶窗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上面,闪烁着纯净的光彩。 在中央的位置上汇聚出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表面还注明着是何物的标语。 齐娜望见第一个的物品,脸色略显为难,无奈地出声:“纯金打造的镯子太贵重了,默默如今出手也太阔绰了。” 封银沙知晓齐娜的想法,提出解决的方案,“娜娜,我们去商场挑些小孩玩的玩具给她的孩子,同时给她买些补品。” “然后顺便挑选你们闺蜜之间能戴饰品也好,其他的也罢,最后再挑几件适合罗丽和冰公主的,我们拜托她们转交给她。” “按你说的来做吧,这样我照旧能给默默送去迟来的祝福咯。”齐娜同意此方案。 随后,他们穿好外套,收拾好东西便出门,徒留面面相觑的菲灵和黑香菱在家。 …… 神女宫的三层主卧。 南陵舟依照往日的习惯,每日必定有一刻钟是前来这边查看水清漓的身体状况。 此时,当他刚刚推开主卧的房门,立刻感觉到一股纯净又强悍的仙力波动从里面传出,自己心中一惊,迅疾地走进房间。 进入里间,他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 整个主卧好似变成了一个水下世界,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全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那是水元素的力量在流动,空气弥漫着湿润的水汽,让人感觉置身于海洋之中。 “这是已然苏醒的迹象!”他惊呼一声。 随即,他第一时间想起水嫚霓,立时给她传去音讯:“霓霓,速来神女宫,今日神女宫的结界我还未关上,水殿下醒了!” 另一边的水嫚霓接收到南陵舟的消息,她的神色又喜又悲。 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拿着的书简掉落在地,桌面的茶水溢出,糕点散落在桌,皆是被她的大幅度动作牵引得一片狼藉。 转眼间,她的身影已不在宫殿。 画面跳转回神女宫。 水嫚霓的身形现身在南陵舟的旁侧,她急迫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响落,“怎么样了?清漓当今的此等情况多长时间了?” “我知道你心急,但喘匀气说话,不然你会难受。”南陵舟不是先作答水嫚霓的问题,而是先倒了一杯水给她,关心她。 与之让她坐在椅子上,这才回应:“我也不知到底多久了,我来的时候全然是你我看到的情景,想来有一定的时长了。” 她冷静下来后,开口分析他的言词,“小雪和小默那边估计感应不到他的苏醒,连同我们最近的两个人都没有及时察觉。” 他附和,“我也觉得,这次重塑应该类似于他的整体发生无法洞悉的变化,要不然小神女的主卧不会浮现他的水下世界。” 她缓缓地站起来,锐利的眼神在仔细观察周边的变动,不止伸手触摸水流的流动速度,还亲自动用元神感受今刻的仙力。 十分钟后,她终于得出答案,轻言道:“凉衪让容渟他们所施展的涅盘之阵,原来是以他自己的神王之力为基础。” “不但将清漓的所有力量全面提升,而且他的体内怕是和小默一样拥有护命的晶骨,这是他被动地随着神王之力的指引,逐渐地吸收晶骨入体而造成的影响。” 经由她的提醒与判断,他瞬间豁然贯通,“如此说来,我家神王是早已安排好的,他了然水殿下对小神女的重要性,因此为她选了一条未来常有爱人相伴一生的路。” 是的,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全是准确度为百分百的言之凿凿。 当年的凉衪以自身为代价,为凉芊默遗留法阵,不仅是让她亲眼见一面自己的母亲,仍然是为在此法阵上把她和水清漓的血液与一缕元神之力融合汇入新的涅盘法阵。 水清漓之所以拥有神之力,是因为水润玮当年担忧两个孩子的未来路艰难险阻,频繁落入困境,故而请求他帮助的缘故。 水润玮希望他在水清漓的身上注入他自己的玄圣之力,来迫使水清漓修炼成神。 目的彰明较着的是让水清漓拥有保护自身和在意之人的能力。 今刻,新的一块护命晶骨全能当成是他赠送予女婿的礼物,更是从侧面命女婿好好爱自己的女儿,生生世世不能辜负她。 第122章 一家三口团聚 微露的暖阳冉冉升起,夜间弥漫着的雾霾点点散去,一升一落像是轮回着的宿命。 昨天由于水嫚霓和南陵舟推断水清漓吸收晶骨的时间还需甚长,她不打算回水冰王国,即变成她和他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现在的他们刚刚睡醒,同时抬眼望去,发觉水清漓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里间的水下世界消失殆尽,却变回原来的景象。 这就意味着苏醒的时机快到了。 约莫半小时过去,躺在床上的水清漓渐渐地有了动弹手指的迹象。 水嫚霓和南陵舟见状,激动地对视一眼后,同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 只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好像是在跟无尽的黑暗作最后的斗争。 随后,他缓缓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涣散的眼眸开始聚焦起来,微微摆头,透过自己模糊的视线看见熟悉的面孔。 他知道,他终于醒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水清漓沙哑的声音响起,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地坐起来。 水嫚霓快步走上前,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水清漓,示意他喝些润润自己的嗓子,与之关忧地叙述:“清漓,你感觉如何?睡了足足五年加上今年多一个月。” “姑姑,阿默呢?她过得好吗?”水清漓并未解答水嫚霓的问题,反而是第一时间关心他的小妻子。 水嫚霓叹气,她这侄子爱妻如命,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她的眼眸含着歉疚,平缓地表述这些年发生的大概,“关于小默的情况,姑姑很抱歉,我们并不知晓这五年她过得怎样。” “自凉衪他们一前一后地离世,最后是你的消散,以至于她伤心欲绝,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双目无神,犹如行尸走肉。” “起初她在平原跪着十天十夜陷入昏迷,灵公主为她检查身体,意外发现她已然怀有小生命;其次得知后,她把自己关在落月古都七日;最后离开仙境整整五年。” “这期间,尽管她斩断所有人的联系,我们都想方设法地联系她,可惜一无所获,现今她带着六岁的沐淮已回来,她已经见过其他人,估计在落月古都住着。” 单凭听了一个笼统的大致,水清漓皆心痛如刀绞,每一缕呼吸仿佛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痛到极致,却无泪可流。 “姑姑,我们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我先走了。”他的嗓音急促,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栗。 “回去当心点。”水嫚霓的叮嘱,他并未听见,仅因他的身形早已消失在里间。 他们怎会阻拦他呢?纵然每人全承受过失去的痛苦,也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况且他们为对方均能付出自己的生命,这种感情唯有彼此才真正懂得珍惜与可贵。 …… 落月古都。 凉芊默仍在睡梦里,大抵缘于这里是除了水玲珑宫,自己居住过最久的府邸之一。 过去五年,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经常梦里惊醒便睡不着,哪怕是看着孩子的睡颜,她也无法进入二次深度的睡眠。 水沐淮的作息比较正常,此时为了不吵醒他的妈妈,跑到前面庭院里练习仙术,他想先自学一下操控水之力的高级仙术。 只能听见他的嘴唇微微蠕动,轻声道:“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龙啸天。” 随着法术的飘起,周围汇聚起最纯净的水之力,他的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雾,水之力化出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腾空而起,龙身缠绕着闪电,它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直冲云霄,所过之处皆被水之力渲染上不同的冲击,奈何他还不能熟练地运用高级法术,这条水龙把周边的一切化为了虚无。 “不好!它不受我的控制!” 他的心中一惊,及时发觉水龙的异常和情况不妙,又没有自乱阵脚。 在他刚刚想继续使用水之力掌控它时,一个巨大的水球迅速地把他包裹住,不由分说地拉他离开原来站定的位置上。 紧接着,一道新的法术从天而降,“水滴凝结,水墨画卷,水龙消散。” 一幅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如同一张巨大的画布笼罩着整个空间。 画卷中带着神之力的水之力相互交融、渗透,逐渐地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失控的水龙困在其中。 最后,水龙被术法一震,化作一团水汽,径直地消失在空气中。 来者正是从神女宫赶来落月古都的水清漓。 他方刚一到此地,便敏锐地洞察到流水的躁动,这种情况只有对方的法术运用不精或者最初修习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忆起适才被自己水球拽走的仙子,回首惊觉对方的容颜与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那双淡漠的眼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水沐淮瞬间认出眼前的仙子是谁,小脸的神情变得委屈巴巴,泪水从眼角奔涌而下,“父亲……您终于回来了……” 他的语调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仿佛能听到其中夹杂着孩子对从未亲眼谋面的父亲的深深思念和执拗的渴望。 水清漓挥手驱散水球,蹲下身子与水沐淮平视,右手微微颤抖着,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呆愣地说道:“你是姑姑口中的……沐淮?我和阿默的孩子?” “我是。”水沐淮用力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水清漓擦抹掉水沐淮的眼泪,满心愧疚,“对不起,是我回家晚了。” 水沐淮摇头,快速地应回:“不晚,一点都不晚,您还可以陪我一起长大,更重要的是妈妈终于不用自己扛着难过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回来即是什么都不晚,仅因他和妈妈总归有靠山能够依靠了。 “乖,以后为父不会再缺席你的成长轨迹了。”水清漓郑重其事地向孩子许下他的承诺,随之询问,“妈妈在哪里?” 水沐淮相信父亲的诺言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乖巧回答问题,“妈妈在休憩。” 闻言,水清漓没有打算丢下孩子不管,转而有商有量地问他,“爸爸想去看妈妈,沐淮要和爸爸一起去看妈妈醒来了吗?” “都听爸爸的。” 水沐淮并非盲目应和,而是他的真实想法就是想和自己的父亲母亲待在一起而已。 水清漓更是顺应水沐淮自己的意见,反手抱起他,抬脚迈向凉芊默的主卧。 突然被自己父亲抱起来的他是有一点不适应,愣了一会便乖乖地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心里的os却是:原来这才是爸爸的怀抱的温度么…… 落月古都五楼的里间。 水清漓的体力甚好,抱着孩子也能轻轻地推开门,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凉芊默,她安静地睡着,脸上带着疲惫与痛苦之色。 他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着,痛得他无法思考,只能任由着眼泪滑落。 然则,他轻放下孩子,迈着深重的步伐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眸里充斥着疼惜与内疚,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阿默,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一个人…… 不但你的面色憔悴,瘦骨伶仃,而且一摸即触碰到骨头的感觉。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到底是如何熬过艰难的岁月,还把我们的孩子拉扯大了…… 如今我归来会重新将你养回之前的你,那个娇艳欲滴的你,那个活力四射的你,那个水下世界绽放得翩若惊鸿的蓝玫瑰。 你再也无需独自面对那些狂风骤雨,再也不必用伪装的坚强来裹挟住自己。 以上的心理活动唯有水清漓自己清楚,水沐淮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父亲对母亲的关怀,心中充溢着暖洋洋的情感。 他知道,这就是家的感觉,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是最幸福的港湾,甚至他使用妈妈教过他的摄影方法,拍照纪念留下这一情形。 待够十五分钟,水清漓和水沐淮见凉芊默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一个考量着要前往外面向儿子咨问一些过去的事情,一个考究着要从哪里说起过去向父亲讲明。 结果在他们刚巧转身之际,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起身靠在床头,以为儿子仍在房间等她睡醒,温柔的声音与之响起:“淮儿,妈妈今日得忙,你想修炼法术还是去找你的姑姑姑父呢?” 就算她拥有自己的时间吧? 于她而言,自己的夫君现下未归,她只有自己,纵使有好友帮衬一二,已为人母的身份始终都会让她把自己的孩子放在首位。 水清漓和水沐淮闻听凉芊默的嗓音,父子俩怕是幻听,不约而同且急速地转过头。 当他们望见她在闭着眼睛活络一下自己的筋骨,试图让脑海里的朦胧睡意散去,自己恢复清明的意识。 水清漓毫不迟疑,立刻跑上前,神速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凉芊默的胳膊,口吻轻柔地言说:“阿默,我……回来了。” 熟悉的腔调致使她的身体一颤,心有余悸地睁开双眸,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终于浮现在眼前,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下一瞬,她猛然扑进他的怀中,双臂交搭,十分用力地搂住他的脖颈,生怕一松手即会失去他似的。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泣不成声地诉道:“阿漓,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那心疼与怜爱家妻的眼神溢于言表,丝毫不在意她方才使劲的力度,只是同样相拥着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抚:“是我,不是幻觉。” 然而话音刚落,她的哭声却愈发激烈起来,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尖锐又刺耳,让他者直观地感受她那撕裂的痛苦。 如果他提前向儿子了解过某些过去的片段,定然猜测出当下的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因为曾经的她诞下儿子后,精神状况并不稳定,时常做出某些过激的行为,也出现过数次的幻觉。 不过在此期间,她没有伤害过儿子一回,也是因为她极力控制情绪,压制暴戾可怖的气息,以放血来让自己恢复一时清醒。 目的是迅疾地把孩子抱出房间,又利索地予绮绮堃堃和海颜传音讯,让他们快速过来带孩子走,绝不能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 所以现今当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才会如此激动和不敢置信。 水沐淮看到这一幕,思索片刻,径直地走上前,他学着自己父亲的举动,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轻声安慰:“妈妈不哭,真的是爸爸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不谋而合地哄着一位女仙子,共同构成一幅温馨感人的画面。 一个小时后。 凉芊默因过度的喜极而泣,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水清漓的动作轻软,慢慢地把她重新放躺在床上。 本来不见踪迹的水沐淮在此时此刻返回了里间,只能望见他的手中端着一盆温水,旁边还挂着半湿半干的毛巾。 “爸爸,你给妈妈敷一下眼睛吧,不然我担心妈妈的眼睛会肿得不像样子,毕竟没有哪一位女仙子是不爱美的。”他简直像个小大人在操心自己的父母。 水清漓看着水沐淮如此高强的自理能力,不用想便知晓是家妻教育的。 自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起,自家儿子带给他的印象是自信、遇事不慌、沉着冷静、真的懂事乖巧,基本无需父母操心过多,亦在父母的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好,爸爸等下就做。”他平淡地应声,继此问询:“那在这之前,爸爸能不能麻烦沐淮帮一个忙呢?” “可以呀,爸爸你说。”水沐淮不假思索地答应。 水清漓向水沐淮说出自己的请求,“麻烦我们家的小大人到后花园的百苼苑找到绮绮或者柚柚,让它们带你去姑姑的冰晶宫,你把姑姑姑父带来这里,可以吗?” 水沐淮激昂的回应:“没问题啦,小意思!这里的一切我非常非常的熟悉啦!” 他激动的原因是缘于自己心中强大的父亲居然也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欸,那么他一定能够帮到自己的父亲! 随后,他记起妈妈的情况,小声地陈述:“爸爸放心,我绝对能完成任务,我这就动身去找绮绮它们,然后带姑姑姑父来古都,我肯定不说是爸爸叫我去的。” “好,那爸爸谢谢咱家的小大人,等你回家后,我教你掌控水之力,去吧。” 水清漓看着水沐淮这个小机灵鬼,笑得一脸慈爱。 “好耶!” 水沐淮附声完,一蹦一跳地离开,往日再如何稳重的小大人在父母面前也只是一位活泼开朗的机灵鬼。 继之,水清漓收回注视着水沐淮离开的目光,伸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温柔地为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转而还随手变出一条新的毛巾浸湿,一大半拧干敷在她的眼睛处。 做完这些,他想要通过共生契约来窥探她过去的五年,最终的答案却是不起效了。 只因她全然发现了这个契约的存在,应是付出什么代价撕毁了或者隐匿起来了,她究竟怎样洞悉到的?因何不想让他窥见? 两个困惑呈现出一种立体环绕在他的脑海之中,自己凝向她的眼神亦变得复杂起来,隐含着悔恨自己的意味。 内心的心理活动却是:阿默,假设你的过往是黑暗如深渊,你是否怕我产生怨恨自己的心,故而封锁住了,不让我看到…… 我的小玫瑰,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呢,你不该这般做的,我就该为你赎罪的…… 第123章 人夫感 另一边。 水沐淮已然找到绮绮,和它们简单说过来龙去脉后,一仙一神兽便前往冰晶宫。 抵达后,他用仙力推开大门,直接往里走了进去,来回皆寻觅不至冰璃雪的身影。 “咦?姑姑不在家吗?难道是和姑父在墨竹轩吗?”他自言自语,转身就飞出去。 绮绮在外等候着他,看见他一分钟不到便出来了,疑惑道:“冰公主不在?” 他摇了摇头,说出自己感知到的讯息,“里里外外都没有姑姑的气息。” “不应该啊,今天并不是灵犀阁的例会时间,难不成被颜爵带回了他的墨竹轩?” 身为凉芊默的神兽,它对于仙境的一举一动依然是了如指掌的,不然它的主人在外怎么可能及时知晓一些事情呢。 他并未反驳它的观点,平淡地说:“一探究竟就知道是不是了,走吧,绮绮。” “好,改道墨竹轩。”它的语毕,又待他坐稳后,径直地飞身前往墨竹轩。 … 原本水沐淮是帮父亲的忙,又被自己寻找的冰璃雪,此时正是在墨竹轩。 今日的她原先前往一趟北边冰川查看消融的迹象,亦走访一遍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无小生灵在此地因遭受风雪而遭遇苦难。 刚刚一结束,她即被神出鬼没的颜爵抱回他的府邸,美其名曰有事需要她的在场。 实则庞尊与金离瞳一大早出现在墨竹轩是因为他们干的不是事,趁着还未东窗事发,提前寻好一个地方来避避风头。 一个弄碎白光莹的日月耳饰,一个把罗丽的爱心玫瑰“折腾”一遍,几乎全枯萎。 冰璃雪现在听着这三位男仙的对话,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心里想着:狐狸,你死定了,冰晶宫的大门你有一个月进不去。 她睨了一眼他们,略显嫌弃的声音响起:“你们当下不回去认错,还溜得如兔子一样快,躲着只会更让光莹与罗丽的怒气加重,到时被赶出家门就有你们好受的。” 闻言,庞尊和金离瞳举杯喝着酒的动作一顿,两两的视线直白地对视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不会吧?” 冰璃雪自是读得懂他们的眼神意思,继而讲出事实,“如果你俩不挽救,我可说不准她们的想法会不会演变成其他的走向。” 一听,他们立即消失在这里。 一个随地召唤灵犀之门,即时前往人类世界,打算重新再买几对日月耳饰当赔罪,一个回往黄金之都,请求自家姐姐的帮助。 颜爵见状,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不少,刚想伸手去拉冰璃雪的纤手,就被她适时地避开,懵然地呼唤:“阿冰?” 她直言快语,“我通知你一个事情啊。” “什么事?”他木讷的询问。 她吐露:“你被赶出家门一个月。” “什么?不不不!不行!阿冰,咱不能这么做,我拒绝!”他急了,真的急了。 她首先扔下四个字,“反驳无效。” 紧接着回头盯视着他,语调冷漠,“把我拉来听其他两个犯错逃避的行为,想让我替你们隐瞒,你还提供‘避难所’来包庇他们,平时没少干吧?那你们有难同当。” 听到此话,他的眼神立马心虚了起来,要不说他俩是一对,果真是了解他啊。 她当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变化,发出一声冷笑,上手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诉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的能耐啊!” 就算是疼,他也不敢说出半点火花子,只能开始软磨硬泡,“阿冰~阿冰~” “滚。”她不吃这一套。 就在这时,水沐淮的嗓音从门外传入亭子里,“姑姑!姑父!” 听闻这道声音,冰璃雪瞬间松开揪着颜爵耳朵的手,他的心理活动是:得救了得救了,幸亏咱家小侄子来得是很好的时机。 要是水沐淮知晓颜爵的想法,大概率会浮现出一个这么的对话场景。 他的神色略显无语,讪讪道:“姑父,你未免……有点自作多情了。” 颜爵听见,出声控诉:“嘿,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爹一样腹黑,一样冷漠无情呢!” “你再说一句,我回去就向爸爸告状。”水沐淮毫不犹豫地搬出自己的靠山。 “别!别别别!姑父错了!”颜爵急速认错。 水沐淮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姑父,简单地应和:“哦。” 随之,颜爵的os:说白了,一家人之中,我的地位是呈现出直线下降的状况呗。 小剧场结束,调回方刚的一幕。 冰璃雪示意颜爵收拾好红酒这些,转而提高自己的音量应声道:“沐淮,姑姑在里面,你走到亭子就能看见我了!” 水沐淮得到冰璃雪的回应,纵身一跳,又伸手摸摸绮绮的脑袋,好似在说:“辛苦你陪我跑来跑去啦,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我很快回来哦。” 自回家起,绮绮便一直维持着自己是神兽的躯体,羽毛很柔软,一点也不扎手,它蹭了蹭他的手心,好像同样应答他一样。 转瞬间,水沐淮现身在亭子内,对着自己的长辈行了一个礼仪,并且言说:“姑姑,姑父,我要带你们回落月古都。” 冰璃雪望见水沐淮的神色匆忙,关忧道:“怎么这么着急?是嫂嫂出事了吗?” 水沐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妈妈仍在睡梦中,我过来只是想请姑姑姑父同我一起回古都,教我修习一下仙术。” 冰璃雪一听既放心了,又明晓这个恳求,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与之,亲切又贴心地帮水沐淮整理乱了些许的头发,关心道:“那你和姑姑传个音讯即可,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累不累?” “谢谢姑姑,我不累啊,亲自走一趟显得我求学之路是认真的啊。”水沐淮并不会拒绝冰璃雪的亲近,乖巧应答问题。 随即,自己小跑到他们的身后,一边推着他们走,一边说着:“好啦,姑姑,姑父,我们走吧,绮绮都该等着急了。” 被推着走的颜冰满脸无奈,只好任由着他这般的举动,亦时不时地开口让他松手吧,他们可以自己走的,别摔着他才好。 外面无缘无故被他背上一口锅的绮绮表示:小主人,明明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们快些同你回去见到男主人,怎么是我急迫死了? …… 落月古都。 水清漓满是爱意的眼睛正凝注着恬静睡颜的凉芊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单纯地关注的氛围全然延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等他确定她不会因自己的短暂不在而一下子惊醒,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里间。 之所以要确认,是因为他知悉近些年她肯定睡不好,当她在自己的面前尽情发泄她的情绪缘于他在,她是不用逞强的。 现今由于他悄悄咪咪地点燃了安神的香薰,搁置在床头边,自己亦轻拍着薄被,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安眠入睡。 这个助眠香薰,起码致使她能睡上一个长达五天五夜的好觉。 正好,他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向他者悉数了解与问清楚她的过去五年。 然则,水清漓闪现至二层时,水沐淮予自己父亲的通风报信恰巧传送到他的手上。 水的信使告诉他,冰璃雪他们准备抵达落月古都的大门处,目前方位在银星桥上。 须臾,他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庭院里充斥着欢声笑语的画面,他尽收眼底。 仅仅过去一会,那三道音色不同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了。 正式达至二厅内,冰璃雪的脚步忽然停住,颜爵感觉到她的停下,回头欲要开口时,她颤栗的嗓音同时落起:“哥哥……” 是的,没错,她方才迈上阶梯后,抬眸暨瞧见对面站着的身姿,完全能笃定那抹身影绝对是自己已消散而重临于世的哥哥。 颜爵闻声,迅速转头望去,发觉还真是活生生的水清漓,他立马冲过去抱住对方,口中说着:“太好了,水水,你回来了!” 水清漓来不及防备,就被颜爵这么水灵灵地跳挂在自己的身上。 导致他现下特别想扒拉开这只考拉,欢迎他回归的方式有无数种,古董狐狸为什么非得拣选拥抱的形式!! 他的怀抱素来只留给他的家妻,偶尔念及孩子和妹妹,他承认他就是这么的双标。 忍了三秒钟的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火苗,怒目切齿地道:“狐狸!从我身上滚下去!” “哦,好吧。”颜爵应了一声,照做。 即使被凶了,他也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难过,根由是沉浸在自己兄弟归来的喜悦。 冰璃雪睹见颜爵的身影撤离出哥哥的怀里,自己再也忍不住小跑过去,急不可耐地抱紧自己的哥哥,太怕这是梦了。 水清漓和冰璃雪是一体双生的体质,他自然而然地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轻声安慰道:“妹妹,别怕,哥哥在。” 那句始终如一的“我在”,犹如具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总会使得在意他的妹妹和爱人得到十足的心安与底气。 “哥哥……我好想你……”冰璃雪闷闷的音调落下。 水清漓没有推开冰璃雪,亦没不耐烦,继续宽慰:“嗯,我知道,以后我都在。” 这个承诺是冰璃雪当今最需要的事情。 很显然的是,她听完水清漓如此说,心情有了明显的变好,附和道:“好。” 到底是兄妹,亲情的羁绊是抹不去的时间烙印,只会增添不同的深浅程度。 一时半刻之后,身为哥哥的水清漓自是主动询问冰璃雪近年过得怎样,听完她的讲述,他是欣慰与为她幸福的。 接着,他的态度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冷着一张脸,直接对着颜爵是盘问,逮着对方说清楚待他妹妹如何。 结果,当他理晓他们在内阁相聚时的那一出,再次抬头看向颜爵的视线变得极其冰冷。 他们或许不曾想到幽默风趣的狐狸竟然以携云握雨之事来诱胁他妹妹,可他能。 为什么?仅因对方的把戏可是他玩剩下的! 还有,死狐狸皮痒了是吧!随他妹妹前往他的水玲珑宫,浑身上下全是烟尘斗乱,居然就躺在他的水滴宝座上睡大觉?! 好得很!好得很!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火气越发烧得愈旺,转瞬间送了对方一个水轮回+水龙+水龙卷的套餐伺候伺候。 突如其来的水洗礼使得颜爵变成落汤狐狸,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水清漓怎么会倏忽出手了,原来是自己才刚的不打自招。 不敢怒不敢言的他只好亲自用仙术换了一套服装,然后安分地坐在冰璃雪的身边。 若是要问水沐淮看见这一副场景了吗?当然没有。 适刚在水清漓准备教训颜爵之前,他就低声地出言让儿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又伸手捂着儿子的眼睛。 他并不想在孩子的面前遗留一个所有父亲惯来是严父的标签,严厉理应用在孩子的道路上,而不是平常相处的时候。 还有一点是在场的三位长辈均不知的。 水沐淮并非以前三四岁的小孩,糊弄过去即完事了,他自己今刻略懂父亲的用意,还明白刚才发生了何事,只不过并未多言。 氛围凝滞片刻。 水清漓没有命水沐淮回避,反而先和他说:“子洆,我先将你身上的水之力扩散,完成水之力的调令来证明你的身份,但这过程中会有些痛苦,你能承受吗?” 子洆的小名是听冰璃雪告知他的。 掌控水之力的仙子只有他和凉芊默,他之所以施展调令,是因为他想保证儿子的未来不会出现差错,相当于一个保命符。 听完水清漓的言辞,水沐淮基本没有任何的思考,干脆利落地回话:“我想试一试,我可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爽快的缘由是他早已决定走自己父亲那条相同的路,就凭当下的痛苦还是最微小的一件事情,他都只有一个前进的选项。 不管多痛,势必要承受过去,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坚持不懈与成功。 水清漓不会勉强水沐淮,亦看出孩子的想法,再三强调:“子洆,爸爸妈妈从来不要求你有多么的强大,唯愿你平安长大。” “当真确定吗?走了这一条路,此生无法再回头,爸爸希望你想清楚。” “爸爸,我想得很清楚。”水沐淮的嗓音不卑不亢,眼神十分的坚定。 随之而来,他向三位长辈解释其中的因缘,“以前我在默妄宫问过妈妈一次,爸爸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妈妈说爸爸是一直不计付出、心甘情愿、始终守护她的王子。” “只不过因为一场大战,爸爸为了妈妈选择独自面对一切的磨难与危险,最终陨落世间,她一向喜欢和我重申爸爸是英雄,让我不要怪他,一起等爸爸回家。” “自那时起,我的想法便是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所以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话音刚落,三位长辈皆是同一时刻出声支持他的选择。 他的父亲则是用手指轻触他的额头,口中念着水神调令的仙术口诀,将下一任的水之主宰的气息散布至所有区域的水流。 水神调令延伸出纯净的水藤将他缠绕起来,一下子包裹住仙子身,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进入他的体内,完成某些特殊的指令。 水清漓见状,直截了当地挥出一个结界守护住水沐淮。 下一秒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冰璃雪冷淡地咨询:“妹妹,这些年的水下事务是你帮我处理的?” 冰璃雪颔首,“有一大部分是,其他的时候均是海公主他们自己处理。” 好巧不巧,她说完没一会,像是骤然想起什么,立时叙说:“不过听哥哥这么一问,我倒是觉得后面的时间有点奇怪,因由海公主几乎没有再找过自己。” “她当时和我说的理由是估计近些年的须颜海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全是小事,因此不需要我过来参谋一二或者决定什么。” 没有哪位仙子比水清漓更了解须颜海的真实情况,海颜这是在撒谎! 除非那五年里,须颜海应是有另外一位主宰者在坐镇,也就是说阿默极有可能在默妄宫和珑贝宫生活过,只是隐匿气息罢了。 如果他想知道过去的所有事情,唯有前赴一趟珑贝宫,以自己那冷酷无情与心狠手辣的手段来迫使对方陈述出事实。 别忘了,温柔历来不是他的代言词。 这位水之主宰仅在自己家妻的面前,理所当然地具有着独一份的温柔罢了,至于孩子和妹妹,那也是鲜少时候的柔和。 这些内心的想法,颜冰并不知晓。 只见他的脸色平静如水,坐姿慵懒,总是习惯性地转动戒指,悠然地言明:“我知道了。” 转戒指和戒指不离手的行为简直是人夫感拉满,仿若时刻警戒着自己的身份。 继而,他们三位一边分心关注着水沐淮的变化,一边谈论起其余的事情,特别是身边那群好友们的过去。 第124章 她的过去,他的偏执 仅需一日,水沐淮的身份调令已经被水清漓的神之力分散至所有水的地域。 那份水之主宰的气息转换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不但需要自己通过多种考验,而且他者不可帮忙,哪怕对方是他的父母。 如果在这途中意志不坚定,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水下世界的万丈深渊。 好在的是他真的很棒,凭借自己的坚定的意志、高能的判断及长辈们的相信与支持,致使他通过得以真正继承父亲的身份。 至于水清漓回来一事,他拜托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告知其他的好友们。 只有风昀年和褚青时那边是他亲自通知的,由因妹妹和他们并无交集。 不过仙境有第二位水之主宰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因此,他的儿子一旦决定走这条路,注定和他一样承受流水的责任与使命,到哪里必定受他者尊崇与敬仰,甚至有畏惧之心。 孩子想走此路,当父亲的没有理由阻止,毕竟自孩子临世,他就没有管教与陪伴过对方一次,就算事出有因也不是理由。 现在他能做到的事情只有当好孩子的后盾,给予最大的支持,教授他所有的水之力如何运用,以及一切使命悉数相告等等。 …… 第二天。 水清漓教完水沐淮怎样以水之主宰的身份召唤其他信使听号令,调节和操控水之力的流动转向与自控威力程度。 他耐心地教了五遍,子洆已然学会。 旋即就让子洆独自练习,不必打扰凉芊默,让她好好睡一觉,自己需要出去一趟。 水沐淮也是够听话的,水清漓不让他去,他就不去,自己乖乖在庭院里练习。 于他而言,能够从父亲的手里学到真本事,亦是父亲教导,自己一定是拼尽全力。 须颜海,珑贝宫。 海青堂正在里间给海颜按捏肩膀,可她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简直是在迫使人感到一股压抑和焦虑的氛围。 他透过对面的镜子发觉她紧蹙着眉头,低声询问:“公主,你怎么了?” 听见他的言辞,她温和的出言:“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并无大碍。” 反倒是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担忧与急迫,“哪里不舒服?心口吗?” “嗯,应该是我操劳过度的原因,估计我睡一会就没事了,你别担心。”她不想让他如此忧心如焚,自己只能反向安慰。 他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只好按压住关心的急切程度,轻言:“好,我陪着你。” 她点了点头,身子缓缓地躺下后,眼眸一闭便进入短时间的休憩状态。 他亦在一旁坐着,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珑贝宫的大门处。 当水清漓的身形刚刚浮现时…… 在宫檐上玩闹的小水龙忽然发现一股气息不太明显的力量环绕于大门面前。 那冷漠如冰的语调及时地响起:“何人擅闯我主人的地方!不想活了吗?” 水清漓对于小水龙的言辞并无感想,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寒冰锥骨的嗓音落下:“连我的气息都认不出来,你又没长进。” 如此不近人情、冰冷的语调非他莫属。 听到熟悉的声音,它下意识地哆嗦,如通天炮一样窜出来,大声且不可置信地呼喊道:“主人?!” 下一瞬,瞥见真是自家主人,情绪立时转为欣喜若狂,“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当小水龙伸出自己的龙爪时,水清漓领晓自己的蠢神兽,精准预判到它的举动,适时地喊停,“给本王定住,别过来抱我。” 它可怜兮兮地收回自己的龙爪,戏精上身,直接控诉着他,“嘤嘤嘤,主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人家刚看见死而复生的主人,实在是高兴死了,你就对我发火。” 小水龙的这一番话语,实在跟句句踩在水清漓的雷点上有什么区别吗? 只见他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周围的温度也随之如坠入深寒冰窖般降低百倍。 接着,他一字一顿,冷言:“海猄!” 小水龙一闻听这个名字,心里暗自思忖着:完了完了,这下玩脱了,这个人可是大魔头啊!王妃姐姐,救命啊!!! 随即一位鲛人将军霎时出现在水清漓的背后,并恭敬地行礼,“海猄见过殿下。” 他的眼神寒凉,冷漠地吩咐:“把淏泷给本王丢回深海之狱修炼,无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帮它,否则领千罚!” “是。”海猄不敢不从,径直地伸手去捂小水龙欲要碎嘴子的嘴巴,转身走去。 他的种类是鲛人,亦是深海之狱的管理者,更是水清漓在须颜海的左膀右臂。 与此同时,一鲛人一神兽站在不远处,只因他想搞清楚具体的事情再回深海之狱。 只能听闻海猄那细小如尘埃的声音落起:“你没事又惹殿下做什么?” 这个“又”字很灵性了,可以引起他者立时领悟小水龙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方面是个“惯犯”。 它满脸委屈,“我哪里知道主人这么小心眼,当今连戏精都不让我演了啊。” “还说?是不是仗着自己是殿下的神兽,嫌命长了啊!”他凶巴巴地警告它。 它嘟囔,“我哪里有!没有王妃姐姐在的时候,主人分明是比你还凶的大魔头。” 殊不知这几句对话啊,几乎一字不落地落入水清漓的耳畔。 他的眉梢微挑,面色阴沉,眼眸迸射出冷冽的光芒,蕴含着寒光四溢的声调在他们的耳边如同魔鬼般响落:“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啊,要不要本王亲自锻炼你俩?” 他们的身体一僵,心中暗自叫苦连天,一个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嘴贱问清楚啊!一个再想更完蛋了,这下主人得把我扔在那里修炼个三年五载! “不用!殿下\/主人再见!”他们快速高声应和,落荒而逃。 水清漓看着比平时溜得都快上几十倍的一人一兽,面上的神态尽显无语凝噎。 转而不再管教没头脑和不高兴的他们,直奔大门前,并且推开,飞身进入里面。 当他察觉海颜和海青堂的身影不在大殿内,刚刚淡下去的冷冽眼神瞬间回来,一挥即变出自己的水滴宝座,往后一坐。 那坐姿不用说,定然是他最习惯的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显得霸道又不失不羁。 他的狠劲轻易不显露,结果当下直接使用仙力挥震自己的家,大殿的一切陈设皆因震动而掉落在地,碎得拼凑不回的那种。 海公主的里间。 这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股洪流,汹涌澎湃地激荡着整个空间,甚至连墙壁都在微微颤抖,平静的海面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波动导致熟睡的海颜从梦中惊醒,守着她的海青堂摔得四仰八叉。 她以其敏锐的感知力急速觉察至此股力量的来源,不禁惊讶地呢喃:“这是水王子的力量,难道他活过来了?”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闻言此话更是大为震撼,“什么?!公主,你没感应错吧?这力量与水王子平日里所展现出的以及禁忌的力量全数不同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 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肯定,“不会有误的,尽管这股力量与以往有所不同,但我能清晰地感觉是来源于主宰我们的王。” “凭一己之力摧动珑贝宫的人除了芊默和沐淮,就只剩下他了,其他子民哪有胆子触犯须颜海的威严,还敢破坏这座宫殿?” 除去此源头,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随之又言,“走,我们出去看看。” “好。”他连忙附和。 画面调转回大殿。 正在等待着海颜和海青堂出来的水清漓,此刻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之色。 若非他的家妻因安神香薰而沉沉入睡,能够替他打好掩护,这会早已洞察他的不在,也就什么话全问不出来了。 海颜海青堂匆匆地赶到大殿,定睛一看,望见水清漓一脸烦躁地坐在那里。 他们的心中一惊,对视一眼,默契地暗自想着:涅盘归来是好事,不过他散发出来的活阎王的气息是谁惹着他了? “水王子。” 海颜和海青堂俯低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礼,并且异口同声的呼唤。 一听,水清漓抬眸,“你们身为本王的臣民,真是让本王好等啊。”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低沉,但却透露着毫不动容的冷意,让他者觉得提心吊胆。 纵使海颜未见过水清漓过去的模样,可她是亲眼目睹过一次他的狠厉。 多年前,掌管须颜海的人并非海颜,而是海棠与海鸣在共同执管,他不常来这边。 因而,他们在后来心生邪念,妄图越过他来号令大海,成为这片海域的主人。 好巧不巧的是,刚好被临时过来这边居住几日的他洞悉到一切,他暨亲自下场收拾他们和另外的那群老顽固的子民,又撂下狠话,谁再胆敢动歪心思,仅有死亡可选。 手段心狠手辣,不留情面,闻风丧胆。 海颜生怕水清漓动怒,恐怕她是招架不住一点,迅速发言,“海颜和青堂知错,水殿下,您有何指教?” 水清漓的手指在敲打着宝座的扶手,直言不讳:“王妃过去可曾来过珑贝宫?” “这……” 海颜的面容僵硬,欲言又止,她总算知悉这尊大佛为何突然造访珑贝宫了。 敢情是他全然猜测出芊默的过去必定隐瞒住所有人,又以冰公主的性格,无疑会和他通通相告,不瞒着一分一毫。 加上他是主宰海洋的号令者,亦是水的化身,有谁比得过他通晓这边的境况呢。 种种因素之下,他必将揣摩明晰。 水清漓不是蠢笨之仙,怎能看不出海颜是知情的,冷漠如冰的腔调响动:“说。” “王妃那边……” 海颜是在顾虑凉芊默,因由她从未和自己说过等待水清漓回来是否也要向他保密。 然,她未特意叮嘱的原因,只怕她是在切断共生契约之后,自己一律想好未来应对的决策,也明了他定会揣度到她的心思。 “本王自会与王妃解释,说。” 有水清漓这句言语作为保证,海颜开始娓娓道来:“王妃来须颜海前的日子,我并不知情,也并不明确她过得怎么样。” “直至接近诞下小水王子的前一个月,她方现身在珑贝宫和我谈论此事。” “自那件事情过去,我对她的看法是欣赏的,不管她出自于什么身份,她开口请求的这个忙,我定是答应帮衬的。” “那段时间的她变化很大,绝对令别人说不出她哪里变了,她却说这样很好。” “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们成为了朋友,后来在她把沐淮诞生后,她那平淡的日子正式演变得暗无天日、糟糕至极。” 她这句话的声腔变得难过与心疼,使得听着的他的心蓦然一痛,好似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她过得到底多么的痛不欲生。 继此,她带着悲伤说下去,“沐淮两岁时,她的睡眠质量下降;三岁时,她的情绪变得喜怒无常;四岁到五岁的前三个月,她的精神状态出现过数次幻觉和自我伤害。” “每回发病时,她老是通过摧残自己的肉体来维持一时的清醒状态,其次予我们传来音讯,让我们火速带走沐淮,千万不能令孩子瞥见一眼,避免留有心理阴影。” “可无论我们是否带离沐淮后,她早已在里间动用仙力布下层层结界,但凡我们强力破坏,集中攻击的力量只会反噬到她。” “她为了不让我们闯进去陪着她,也怕自己伤及我们,从而一直这般对待自己。” “绮绮它们和沐淮一起玩耍来分散他找妈妈的心思,仅有我每次站在门外隐藏住气息,轻捂着自己的嘴巴,控制自己欲要说话的行为,生怕她察觉我的存在。” “起初的我是愣怔,后面是泪眼婆娑地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时不时嗅到血腥的味道,各种陈设物品碎裂的声音。” “一次持续的时间就是一个时辰,待里面的动静变得寂然无声时,她所设下的结界自然而然地减弱,我得以进去窥探她。” “结果,我看见她的全身是血迹斑斑,体无完肤,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 “我次次为她疗愈完的第二日,她对昨日之事只字不提,又送我一株提高仙力的仙草或者其他的赔礼,最后像个没事人一样陪着沐淮,夜晚她抱着一本日记坐在窗前,里面的内容唯有她自己知晓记录了什么。” “此等状态的她连续到我刚才说的时间,沐淮五岁的第四个月,我意外发现她开始慢慢地好转起来。” “因为起先的我以为她是真的想通了,我不相信便日日陪着她三个月,意识到她真的在按照以前来正常生活,所以我不再多疑,再后来的几个月基本相安无事。” “最后的最后,即是今年,听芊默说要回仙境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大悟,她并非真正的好转,而是刻意伪装自己和从前一模一样,不迫使冰公主他们看出任何的端倪。” “我已无力劝诫她不要回去,否则断然是打乱了她的盘算,届时以至于她的伤疤暴露于人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她非常宝贝那本日记,从不让任何人碰,我亦不知她有没有带回去,你可以前往默妄宫瞧一瞧,也许内容和你有关。” “该说的,不该说了,我都说了,你一个人静一静吧。” 海颜的话音刚落,正准备伸出右手拉过海青堂的胳膊,欲将带他一同离开大殿,仅缘要把当下的空间留于水清漓自己静一静。 他们没想到的是,他的身影眼睁睁地在自己眼前“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公主,他这是?”他茫然不解地问询。 她感受到当前的海洋已掀起不平的风浪与海啸,其中夹杂着水的悲痛,轻叹口气,嗓音轻缓,“听完这些,估计悔恨不已吧。” “芊默想来是明晓他会复生,只是不确定归期,也猜度过他一定会来找我,故而不曾嘱托我要隐藏住她的过往。” “亲眼窥见她的过去和听别人说起她过去的只言片语,于他而言,一个比一个摧心剖肝,她更是不愿令他亲眼瞧见而内疚。” 是的,海颜的结论全部正确。 此刻的水清漓对于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浑浑噩噩地直赴祈星海。 凉芊默百分百了解水清漓,十分明知有关于自己旧日的情况,自己的夫君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想尽法子来知晓得一清二楚。 为此,她的日记未尝拿走,反而是被她直白地摆放在默妄宫的里间的化妆台上,日记本亦有她存留于他的影像留言。 他对她有一种不太明显却能致使自己体会到的偏执,大抵是原由她是他的光,两颗心的靠近被他称之为赎心或者双心的羁绊。 第125章 凉芊默的日记 默妄宫。 水清漓刚推开大殿的门,整个身形宛如欲要被颠覆的大楼一样倒在地面。 幸好的是,他向来在凉芊默的面前总习惯性地单腿跪地来为她穿好高跟鞋,以至于他并未完全倒下。 他怎么能不痛呢?他太痛彻心扉了。 本以为她锁住过去的心房是不愿被任何一位窥见一斑,现在想来是她了然他定会浮现出一个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丢下她吃了那么苦头的想法,特地牵引着他寻到海颜。 听别人说起她的伤痛比他身临其境地目睹,前者会使得听者容易好受一些,她又在为自己考虑…… 想到这里,他猛然吐了一滩鲜血。 接着,水清漓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液,以一旁的墙壁为支撑点,缓缓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凉芊默的里间走去。 他依旧打算一窥到底,这是想要亲自感受她当初的心胆俱裂,否则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须臾后,他再次打开卧房门,眼睛犀利如炬,一下子捕捉至化妆台上的日记本。 有了目标在哪,他再也等不及了。 并不想如蜗牛般慢慢地走过去,而是动用仙力闪现至化妆台的跟前,引手触摸日记本的表面,瞬间迸发出两道粉双蓝与红蓝交融的光芒。 粉双蓝的光是今世的他们,一位素来身着淡粉色和淡蓝系的服装,一位从来只有单调色彩的蓝。 红蓝的光是前世的他们,一位色彩明艳,一位朴素淡蓝。 两两交融,好似羁绊加深,记忆回轮。 这回的光芒不刺眼,转而逐渐地浮露身袭素衣的她,眼睛空洞无神,笑容却异常明媚,像是终等到爱人而露出最好看的笑颜。 “阿漓,这是我的影像留言,我太了解你了,你本就不会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如果你已去过须颜海,想来这会应在默妄宫的里间,你想一探究竟我的过去及日记。” “我就是怕你对自己当初的抉择感到无比后悔,但我想说的是你不必觉得后悔。” “你总说我像个傻姑娘,总是为别人考虑,牺牲自己,那一年我的死亡令你陷入沉睡,令冰冰也失去最爱她的哥哥,好在梦里的场景让你有了不能继续睡下去的念头。” “我却后悔逼你提前醒来,导致你一人承受那些无我的日子,郁郁寡欢,没有活下去的盼头,甚至到最后我还忘了你。” “那时的你,非常苦不堪言吧?” “末点的棋局,是你承受不起二次失去我的痛苦,亦是你担忧冰冰和姑姑在这一战受之牵连,更是我的劫难迫使你走到自我献祭的地步。” “既然如此,我就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不让姑姑和冰冰比我更哀痛欲绝,仅让她们过着有爱人相伴与其他的日常,我独自来受着失去你之痛又如何呢?” “因而,你无需悔恨自己,这是我甘之如饴的事情,至于我的日记与旧往……” “任君自选,卿与君同在,卿从不怪君。” 她的留言完毕,日记本的结界消散,封面是他们的画像,旁侧还多出一个回溯镜。 由罕见的夜光石打造而成,表面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镜身雕刻着红粉交织的花纹,这些花纹犹如流淌的溪水,熠熠生辉。 “小玫瑰,你怎么会不傻呢?” “我明明只需承受你不在的心如刀刺,可你承担的创钜痛深不止是我啊……” 他呢喃完两句言辞,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直接瘫倒坐在她的位置上,手颤抖得不行,徐徐地翻开日记本。 最熟悉的字体,最熟悉的口吻,一一映入眼帘…… 第一页。 我身为仙境的小帝女,浑然忘却仙境的时间,也不记得人类世界的日期,只知道这是我失去阿漓的第十八日。 之前的我并不确定自己能否熬过没有阿漓的世界,你不知道的是,在你消散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直至孩子偶然间的临世,我知道,我这是必须得活着了。 上天仿佛在和我开玩笑似的,我不但失去爱人,失去亲人,这般深渊的日子却使得自己怀有小生命,而且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该如何照料好孩子呢? 我并非不喜孩子,反而十分欢迎孩子的到来,在无任何希望的日子,肚子里的小家伙理应仿若小天使陪着我度过未来吧?只是我该如何解释小家伙父亲的不在世呢? 差点忘了,当面和大家道别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徒留于相应物件吧。 我想离开仙境,这里的一切太美好了,也太痛了,阿漓,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第二页。 这趟奔赴别的地方的旅程,鲜少游玩他处,我只观赏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海,那时脑海里接踵而来的记忆犹如昨日再现。 阿漓,看海的约定,你食言了…… 第三页。 每当夜幕悄悄降临,我会隐身,化身为水王妃,潜入海底,亲手种下的粉蓝玫瑰。 故而,海下世界均有一朵终年不枯萎、被万物之神的结界守着、流水滋润、妖艳又散发着芬香的粉蓝玫瑰。 阿漓,其实你知道我喜欢的白山茶花,为何是玫瑰的原因,是你唤我为小玫瑰。 之所以种下它,是因为我想留下属于我们的痕迹,也是我们一同完成看海的约定。 前世,我是父母所生的小月亮。 今生,是你的情意、眼泪、烙印、仙力来滋养我的一生,我的命因你而生。 我说那朵蓝玫瑰一定是永不凋零的状况,可时间久远的话,她能等回属于她的花匠、她的王子、她的爱人归家吗? 第四页。 随着我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的身上愈发有着母爱亲的光环,对于小家伙的存在,我是笑逐颜开,又十分期望降世之后的模样。 我时常在好奇小家伙是长得像我,还是像阿漓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不过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依然会尽心尽力地教导,将孩子养育成人。 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明白妈妈身边只有自己和绮绮堃堃,唯有前三个月的身体难受得很,周身酸痛与孕吐回数次。 后面几个月,吃食正常,睡眠正常,总之一切都好。 还有,阿漓,我好想你…… 第五页。 我那时生下小家伙的第二个月,他小小的一个,软乎乎的脸蛋,好像娃娃般可爱。 搞得我还不能看出他长得像谁,我却觉得他不太像自己,所以会不会像阿漓啊? 一岁的小孩完全能够判断长得像谁,果然如我所想,他简直是一位翻版的阿漓。 每回逗他开心的时候,我在想阿漓这么年幼时,是不是同样的无忧无虑地快乐呢? 还有啊,我的阿漓回家后,你怕是想不到一件事情吧?此等事情可是连我和海颜他们皆为大为震惊的哦。 因为小家伙开口说话的第一个词是“妈妈”,我们原以为小家伙第二个词会是海颜或者绮绮他们其中一位的名字,最后他居然喊出了“爸爸”。 所以阿漓,你也会像我一样爱护这个乖巧且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对吧? 我想,你是的啊。 对了,我依旧很想你。 第六页到第十五页全是她日常的絮絮叨叨,字体工整又秀丽。 直到第十六页开始,字体发生了变化,口吻亦呈现出第三视角的记录。 这回是她孩子的三岁时,她的情绪日常保持在暴怒、暴戾、死气的频率,也展露过五次轻微或中等伤害自己的肉体的情况。 她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是在她第五次割腕而分裂出来的第二个人格。 不仅和她拥有相等的仙力,还拥有同样的感知能力等,至于她生命中的一切,我一概不沾染,更不会生出占有的念头。 是以,我的出现只是为保护她,替她承受每一次发病的折磨。 所有的伤痛程度全部由我受着,她只需要忍受每一种伤浮现于她的肉体即可。 至于这一页的日记,她看不见,我会改变她的记忆,仅令她记得无事发生和伤害自身的记忆,能够观看之人唯有她的夫君。 以后的内容,但凡被我带有()符号时,她也无法观看,我更能直截了当地在她的身上设下一种意识同观的仙术,让她误认为记录的人仍旧是自己,这样便不会出错。 第十七页,天气阴。 她发病了,起因是夜晚在小阳台思念水清漓,不知道她骤然想到过往的什么回忆。 意识突发模糊;人变得疯狂;嘴里更喊着好疼、身体好痛、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亖的人不是我、我该亖的言词等等。 (幸好我的主观意识从未睡去,及时抢夺过她的身体,又把水沐淮送离至海颜的身边,并未导致上演一场腥风血雨的病痛。) (这一次的伤痛程度比平时都不太一样。) 她不止把自己的胳膊划烂几下,还用手指用劲地摁住血肉模糊的地方,甚至一直撞墙,以至于自己头破血流。 等她晕倒在地,意识徐缓变得模糊不清时,她似乎瞥见一眼急匆匆赶来这边的海颜和海青堂,支撑不住即沉沉睡了过去。 (这样的话,我即大功告成,亦能放心了,自己更能自我疗伤了。) 第十八页,天气阴。 她把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孩子的身上,一同和孩子在花园内玩耍,将自己的状态伪装得很好,其他人全数没发现她的不同。 第十九页,天气半晴。 她在庭院作画,画上的仙子不言而喻是她的夫君,她的淮儿在练低级的水仙术。 (偏巧,我能觉察至她在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变化,缘因又想起过去。) 第二十页。 她的精神状态显露问题,今日明明只有她自己在祈星海的海边观赏金灿灿的落日,她却做出一系列诡异的行为。 比如,她开始喊“阿漓”和“阿漓,我要抱抱”,一概在与空气讲话。 比如,做出拉手的动作。 比如,自我进行一场她在闹,他在笑的场景。 第二十一页。 第二次幻觉映现的时间是在太阳初升,她将她的阿漓的精灵和古风服装摆放在床上,一一在整理与收拾,口中亦碎碎念。 一会说着阿漓的色彩怎么只有蓝色啊,看来我得为夫君多准备些其他颜色,一会说着昨天和颜爵他们聊天就聊天,喝红酒算怎么一回事,看你醒来,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十二页。 第三次幻觉是陪伴淮儿一起练剑时,她猛然间瞧见阿漓也在和他们一起舞剑。 第二十三页。 第四次幻觉是自己在夕阳下跳舞,倏忽发现她的夫君在远处邀请自己一起共舞。 第二十四页。 第五次幻觉是幻想他从未离开自己。 第二十五页至第三十五页。 全部的幻觉不是和她的阿漓在做什么事情,就是一家三口在共同做亲子游戏。 第三十六页。 她又开始摧残自己了。 这回散去仙力,差一点在海里溺亡。 第三十七页。 她又又伤害自己了。 无意识地把利剑穿过自己的左肩。 第三十八页到五十页。 每一页的内容均是记载着她如何摧害自己的方式,又如何瞒天过海或者闭口不谈。 第五十一页。 她“好转”起来,恢复以前的明媚,双眼略微有光丝,(偏偏我知晓这是假的,她在为之后启程回仙境做好十足的伪装。) 第五十二页。 她把自己之前绘画过无数幅画裱装起来,精心得如同呵护珍宝般放在贮藏室。 第五十三页。 海颜提出相伴她三个月,来窥探她是否真的想通了,她如海颜所愿,使得对方通盘认为自己是真正好转起来。 第五十四页到第六十一页。 内容恢复日常的生活状态,全部记录着淮儿在做什么,对于她,自己只字不提。 第六十二页至第八十页。 全是她的心里话,对象自是写给她的阿漓。 第八十一页至第九十八页。 全是写给她的长辈们以及好友们的思念。 第九十九页。 她只写下一句,“阿漓,我回仙境了,你何时归家,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的人格,她向来没洞悉过一次,我明晓这是我最后一次能为她做的事情是抹除自己的存在,但是我须要水清漓的帮助。) (和她共用一个身体、一个灵魂、一个元神,我单方面的相处是觉得很美好的。) (尽管我的诞生仅独为她挡灾和承担病痛的百般折磨,我也十分乐意,至少从她这里,我有着自己的意识,能够瞧望到不同的世界,以及感受到她的明媚。) (小芊默,我应该可以这般唤你吧?以后别再做出有损自身的事情,我可不能再为你悉数地挡下了,不然我的存在会间接地影响你这一生都好不起来。) (我不愿你变成这般,你应该恢复你的明媚、你的光芒万丈。) (水清漓,待你重归于世,趁着她未有知觉或者睡觉之时,记得使用你的元神之力注入到澜璃镯上,我感应你的力量即会出来,届时我与你讲述怎样让她恢复如初。) (别的话语,你我见面再说吧。) 日记到此结束。 原先微微泛黄的纸张渲染上水清漓的眼泪,变得皱巴巴,类似掀起了记忆回溯。 他的泪水使得他的视线模糊得不行,仍然坚持用回溯镜把凉芊默的那些过往的画面片段尽数地植入到自己的意识空间。 他自己在里面,看了一个又一个。 看着她痛,看着她疯,看着她哭,看着她折磨自己等。 这比埋没或sha掉他皆痛彻心髓。 等待她的整体记忆被他观看完毕,只见他的精灵服装沾满红色,并非唯独胳膊有伤,而是整个仙子身遍体鳞伤。 他究竟做了什么? 自然是和她经历过的一切如出一辙,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来凌虐自己。 最后,他撑着自己那命若悬丝的仙子身,现身于褚青时的褚安府,用所能施展的仙力予对方传去自己在对方门外的音讯。 随之,他再也扛不住,沉睡了过去。 这对夫妻俩啊,非但爱彼此深切,又见不得对方深受过怎样的苦楚。 明明他们称得上天作之合的登对,却亦可用苦命鸳鸯来形容。 第126章 凉芊默生气 褚安府。 褚青时正在为姚书棠梳妆她的发髻,她也同步准备他喜欢喝的古涧月翠湖茶,刚好插完最后一支饰品的时候,即收到消息。 他心中不禁生出困惑,这不是清漓的水之信使吗?怎么突然想起来予我音讯? 当他听见对方那虚弱至极的口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马上挥散水信使,一脸凝重,与她讲述:“棠儿,清漓出事了。” “怎么回事?”她的神情也随之而变。 他轻摇,语速飞快,“先到门外,他在那里。” “好。”她应和。 姚书棠与褚青时运用仙力瞬移至门外,一到便望见已经沉睡过去的水清漓,他的服装熏染血液淋漓,肉眼可见之处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任谁自知无谁可伤水之主宰,躯体是透明还是本体,完全由他自控,那这副样子只有他对自己进行了一场严重性的损伤程度。 他们从彼此的眼神皆捕捉到疑惑、不解、诧异、叹息的意思。 随之,他在她的助力下,背上对方就往里走去,她的友谊之力仅能疗愈表面之伤,只好反手呼唤婳芙和穆子蔺速来一趟。 一会后,里间。 婳芙站在床边,思考着最好的办法是触碰水清漓的仙子身,这样能精准判断,且动用自己的幽兰之花,也能一步到位的疗愈。 结果当她的手离他的仙子身还有着一尺之距的时候,他的躯体立时变为透明,令她无法真正窥视,只能施展法术来查看一番。 他这该死的分寸感和疏离感啊,任谁都忍不住感叹一句:除你夫人之外,你果然是不让任何人碰触到自己。 “幽兰之花,花知心境,伤语化扉,窥见一斑,禁!” 随着婳芙的法术响起,里间霎时升起她的本命花,伴随着飘起的朵朵兰花花瓣,柔和的光丝化为光点落覆水清漓的仙子身。 可惜的是,这次的所有伤口她一点也不能治愈,所有挥发出来的仙力全部重新回到她自己的身上,仅可恢复他的虚弱状态。 她反应过来这一出,立刻出声:“水殿下这是在抗拒所有人的疗愈!我的力量完全输入不了他的身体,反而回转我的体内!” 一听,姚书棠、褚青时和穆子蔺的脸色大变,都到这个时候了,水清漓还抗拒着他者的仙力,他这是要拿自己的命当儿戏啊! 她面露忧色,急切地询问:“八妹,那你可有别的方法疗愈?” 婳芙摇头,表示不可能,道出唯一的解决办法,“除非是小帝女现身,否则其他的疗愈仙力仅会和我是相同的情况。” 褚青时直接出言否定这个法子,讲出事实,“清漓伤了自己却不回落月古都,分明是不想让芊默知道,恐怕她还在睡梦中。” “此话怎说?”穆子蔺略有狐疑。 褚青时继而言明:“他刚归来,这夫妻俩爱对方又深切,不就是小别胜新婚么。” “一旦他并未陪在她的身边,并且欲要了然她的过去,此刻她也不露面,想来定是他使用了自制调理的安神香薰或者仙术。” 姚书棠听完,开口补充道:“况且,清漓是最见不得小月亮受苦与委屈伤心,这比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心痛万分。” 经过他们的一唱一和,穆子蔺颔首,轻言:“也是。” 同时,他转头瞥了一眼水清漓当今的情况,沉声道:“他这一身伤,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可前进的招数已变成僵局。” “八妹,你先将清漓的精神蔫蔫与日薄西山的状态消去,至于其他的重伤,我和阿时、大哥再想一想如何解决。” 目前,姚书棠独有提出此等的解决方案,不然水清漓的生命体征更加朝不保夕。 “没问题。”婳芙附言完,反而采用高级疗愈仙术,需耗费她一半的仙力。 就在此治愈的时间达到十分钟时。 外面卷起新的气息波动,万物浮现,即时传来凉芊默的嗓音,“阿姚!褚青时!” 被她喊出名字的两位仙子的神色愣怔,异口同声:“遭了,小月亮怎么来了!” “你俩别愣着,快出去打发走小帝女。”穆子蔺现下一急,忘记身在何处,径直把自家二妹与四弟用仙力轰出去。 褚安府:穆使者,我没叫错名字吧? 庭院中。 姚书棠和褚青时在空中的身形显得摇摇晃晃,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们这是被自己大哥扔出来的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双手一挥,迅速稳定仙子身,安稳无恙地落地。 姚书棠上前挽住凉芊默的胳膊,嗓音轻柔,“小月亮,你不用照顾孩子吗?” “阿姚!”凉芊默低声喝道,与之急忧地说道:“你休想扯开话题,我问你们,阿漓是不是从默妄宫回至你们这边?” 姚书棠自认瞒不过了,无奈回答:“你怎知清漓在这里?按理来说,你不是……” 她的欲言又止与未言尽之意,凉芊默当然听得懂。 画面追溯回水清漓倒在褚安府的前半个小时。 原本在沉睡的凉芊默忽然睁开双眸,慢慢地坐起身,扭头瞧向床头边上的安神香薰,心情骤然复杂与沉痛。 除了昨日的睡眠是安心地入眠,今天的她早已睡醒,还注视了好久他的睡颜,察觉他的醒来,自己立刻装得像未醒毫无二致。 当他试探离开几回,她亦无翻腾的迹象,他点燃香薰后,又演示了好几遍,最后笃定她是继续深度入眠,这才放心离开。 偏巧,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然洞察他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未尝戳破一二。 她自言自语,“阿漓,你终究还是选择去探寻我的过往,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那么性情大变、可怕无比的我,究竟哪里值得你费尽心思窥知得了如指掌啊。” 她的言辞,无谁知晓,毕竟此处府邸太难进入,甚至周围布有好几种不同的结界。 只见凉芊默翻身下床,打扮好自己,毫不犹豫地走往花园,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水沐淮练习仙术,偶尔说话指导两三句。 心不在焉的她被心中猛然而来的刺痛感惊得身体一僵,手里的揽月扇掉落在地。 “难不成阿漓出事了吗?” 她低喃完这句话,深呼吸好几口气,强忍住心里的不适与锥痛。 一边飞往孩子的面前,一边努力放平自己的声音来咨询他:“淮儿,妈妈出去一趟,你能一个人在家吗?” “妈妈,我可以的。”他放下自己的双臂,乖巧应答,接着讲明,“我自己在这修炼法术,爸爸妈妈记得早点回家就好。” 固然有他的答案,她依旧不太放心。 一面变化出一个同命锁挂在他的脖子,一面嘱托道:“乖,如果爸爸妈妈没回来的话,淮儿就让绮绮带你来寻我们,还有脖子的东西能够保护你,千万不能摘下来。” “好,妈妈快去吧。”他催促道。 她摸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去。 随即,他继续投身于修炼仙术的事情上,百苼苑的绮绮和堃堃接收到自家主人的命令,亦是在暗处守着他。 调转回当下的局面。 待好友知悉事情的来龙去脉,凉芊默急哄哄地言:“带我去看他。” 姚书棠按压住凉芊默的慌乱,安慰道:“小月亮,你先别急。” 旋即,她动手掰过对方的身子,自己的面容严肃认真,迫使对方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扬声:“我家八妹正在祛除他的气息微弱,其余之伤只有你能替他完全疗毕。” 凉芊默冷静下来,顷刻之间便听出姚书棠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头,盘问道:“什么伤连你们都不能出手?” 姚书棠诠释:“不是我们不能出手,是清漓抵抗我们的力量。” “我的力量仅够维愈他的表面伤,我这才把我和阿时的八妹及大哥一起喊过来,哪曾想他竟然拿命开玩笑,不愿接受。” “!!!”凉芊默的脸色瞬间阴沉,转动澜璃镯的速度放慢,代表着她生气了。 姚书棠和褚青时刚刚想为水清漓说点好话听,不巧被凉芊默冷眼地斜睨一下,他们猝然闭上嘴巴,眼神不敢乱瞟。 老天爷,他们可不是开玩笑啊! 这五仙行的小分队里,他们最惧怕的事情就是她的面色骤变得被别人泼了墨水似的,仅因这会的她处于遏抑着内心的怒火。 但凡泄露一点,后果可承担不起。 清漓啊清漓,你自求多福吧,你以为跑来我们这里便万事大吉,现在可救不了你。 他们跟在她的身后,重新走入里间。 穆子蔺看见先走进来的凉芊默,第一次失去表情管理,瞳孔地震,其次理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神速地低身行礼。 最后,望见后进的姚书棠与褚青时,立刻想与他们开展眼神交流的“着名”画风。 出乎意料的是,凉芊默冷不伶仃地出声:“穆使者,如果你的植物之力衰弱,本帝女可送我的植物之力予你百分之十,这下也不必疯狂地眨眼,你说对吧?” 小动作被发现的穆子蔺只好尴尬一笑,心虚地摸了摸鼻头,底气不足地道:“不劳小帝女费心,我挺好的。” 凉芊默未回话,只是紧盯着躺在床上的水清漓,那些伤疤……她一眼认出来是自己经历过,情绪变得更加庞杂与情凄意切。 清漓哥哥,你又这样…… 我回回伤了,你心疼我,怕我因伤口而痛哭,却往自己的身体弄出一模一样的伤。 这次不论你说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非得让你长长教训才行,要不然你总是忘却我说过要你好好爱惜自己的命。 她的心理活动,在场的使者们不知情。 等到婳芙完事后,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仙力损耗过多,导致自己的躯体宛若被抽干了一般,不仅挪动脚步显得十分吃力,还头昏目眩,意识皆开始恍恍惚惚。 凉芊默凭借着自己超强的感知能力,淡漠的眼神一变,及时察觉婳芙的异常,上前一步扶住对方,她的朱唇轻念:“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柔和之光。” 伴随着口诀落下,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从空间里映照而出,那光芒宛如轻纱般弥漫开来,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接着,一股温和且抚慰心灵的仙力如同一缕清泉,缓缓地注入婳芙的体内,似乎在滋润着她枯竭的生命之源。 那缕仙力所过之处,好像有着万物复苏,一一化出精灵抚慰的治愈功效,慢慢地缓解着她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疲惫。 须臾之间,她流失的仙力掉转回最初。 “多谢小帝女。”婳芙感激道。 “不必言谢,理应做的。” 凉芊默摆手,毕竟婳芙缘为自家夫君而消耗自己的疗愈之术,还是幽兰之花的最高境界,她这点小恩小惠,无需挂齿。 下一瞬,姚书棠踱步,拍拍凉芊默的胳膊,让她得以往前走观望水清漓。 凉芊默自是不会跟姚书棠客气,缓慢地松开扶持着婳芙的手掌,交由好友照顾,自己当着大家的面前,毫不犹豫地走向床边。 姚书棠搀扶住婳芙,这对姐妹花转身之际,她又用眼神示意大家先出去。 穆子蔺和褚青时接收至暗示,随在她们的身后走出里间,转而贴心地关上房门。 凉芊默并非自说自话,而是全神贯注地将揽月扇转变为清澜扇,纤细又白皙的右手轻放在水清漓温热的胸膛上。 她的樱唇轻吟:“叶罗丽魔法,海韵仙踪,扇动乾坤,潮生潮落,生命之源。” 仙力飘起,清澜扇宛如获得生命,即刻跃升至半空,在她的催动下,原先那一把小巧玲珑的扇子转眼绽放出偌大的扇身。 仅仅是那挥散而出的仙力冲击如同一道无形的巨浪,足以让整个府邸都为之震颤。 淡蓝的水之力犹如灵动的丝带与水精灵出没,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汇聚于里间,其中夹杂着她那皎洁如银盘的月光之力。 两者的仙力相互融合、相互渗透,好像一对默契的恋人在空中翩翩起舞,何况仍在一一交汇附入他的仙子身。 一个小时后。 水清漓身上的伤消失殆尽,哪怕他有损害过自己的元神,皆被凉芊默的仙力愈合。 在外面守候的四位瞟见里间的光辉暗淡下来,刚巧想要离开,“吱呀——”的声音如惊雷传入他们的耳畔,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侧过身子。 凉芊默的神色苍白,平静得不见一丁点的起伏变化,那不冷不热的语调暨之落下:“阿姚,褚青时,你们照顾好他,我先走了。” “小月亮,你……”姚书棠欲说还休,好似喉咙里被塞了一团棉花。 凝滞片刻,她迟疑道:“不留下亲自照料他吗?” 听见对方的问题,凉芊默头也不回,冷漠地扔下五个字,“没那个必要。” 倏尔,她的身影恍若幻影般稍纵即逝,来不及捕捉,顿觉如轻烟消匿于褚安府。 徒留使者们在原地面面相窥。 约莫过了三分钟,褚青时替水清漓感到悲哀的嗓音落起:“清漓这下完了,芊默可是从来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穆子蔺和婳芙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他们的疑惑,姚书棠自是看在眼里。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他偏执与略有病娇的心理全部体现在小月亮的身上。” “当年小月亮仅被小精灵的树枝不小心划了手臂,他立地红了眼,非要活生生地断了小精灵的脉根,最终还是小月亮阻止了他。” 听到这里,唯独褚青时的状态是见怪不怪。 至于穆子蔺和婳芙?他们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呆若木鸡得貌似石化了一样。 他们自然想不到这位冷漠、平静如水的水殿下居然拥有着这一面,甚至这还是最初的水殿下,em,如此的偏执与疯批? 姚书棠回头望了一眼里间睡着的水清漓,抛出另外一个重磅消息,口吻沉重: “阿时,你难道忘记小月亮救下清漓且大致过一段时间后,她约为感慨一句他的手沉稳而有力,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掌控一切时,他的行为吗?” 这个讯息,就算是现今二次提起,褚青时依然会达至起鸡皮疙瘩或畏惧的程度。 他说:“我哪敢忘了,那回清漓早已对芊默生了情愫,听她说自己的手好看,欲要斩断送给她都不成问题,得亏的是她心理强大,换做别人,早认为他是个疯子了。” 然而,刚刚好说完过去的他,想起今刻真正的状况,缓慢地陈述出一句说辞: “不过这回的情况明显不同,虽然我们明确他非常爱她,明了那份情意是爱入骨髓,但他怎么就忘记她也是血肉之心,看他为了她如此伤害自己,让她作何感想?” “是啊,这次哪怕有沐淮这位小家伙的存在,他想求和也比登天都难。”姚书棠深表赞同。 全程一言未发的穆子蔺跟婳芙,听完这两件小事,他们终于懂得前面出来的凉芊默为何一脸冷漠与决然无情。 换做是他们,也不愿意看探到自己的爱人以命来感同身受自身旧往的痛楚。 临了,姚书棠、褚青时与穆子蔺和婳芙简单地交流一番,严肃地拜托他们务必保密今日之事,谨记无需告知其他的使者们,目的是防止水清漓找上他们算账。 她亲自送离自家大哥与八妹,他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方回里间守着自己的好友。 第127章 凉芊默教育水沐淮 姚书棠与褚青时原以为一日便可苏醒的水清漓,始料未及的是等到次日黎明时,熟睡的他才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那双平静的眼睛透露着死气与悔恨。 当他瞥见自己的精灵服装不再像昨天,又感知身上的所有伤口似乎完全愈合了,处之泰然的他一下子变得如坐针毡。 褚青时正巧推开卧门进入,瞧到水清漓方寸已乱的模样,理会他在想些什么,吭声道:“清漓,你老实点,别拿命开玩笑。” 是关忧,也是提醒。 闻听声音,水清漓焦急地问询:“青时,我的伤势怎么疗愈好的?” 褚青时淡淡地瞥了水清漓的一眼,“你心里不是已经明了么?” 这句回答一出,水清漓的面色即变得面如死灰,他怎么可能没有预感呢? 本身就是他不愿接受任谁的仙力,现在除了自己夫人未真正酣睡,谁有那个胆子或有本事强行输送仙力给他呢? 褚青时明晓水清漓在得知答案后,势必想要回落月古都,及时喊住,“等等。” “嗯?”水清漓的脚步一顿。 褚青时无奈道:“你如今回去也无用。” “此话怎讲?”水清漓将信将疑。 褚青时这会真想给水清漓来一拳,他瞋目切齿地讲着:“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忘记芊默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吗?” 水清漓轻言:“嗯。” 一听,褚青时的怒气蹭蹭地往上涨,大声吼道:“那你还敢用自己的命来经受她往昔的痛楚彻骨?你如何想的!?” 水清漓沉默一会,才继续作答:“在我做此等事情之前,我考虑过夫人会生气。” “那你还做?!水清漓,我看你是闲安宁的日子过于平淡,闲过得不舒心,是吧?!” 褚青时连挚友的大名都敢呼唤出来,足够证明他对水清漓的做法不妥感到震怒。 水清漓明了褚青时的关心,悠悠地说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褚青时的口吻怎么颇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像极了操心“自家娃”的感情问题。 水清漓的眼神如同幽深的潭水,满眼的内疚溢出眼眶,那仿佛能凝结成冰锥的痛苦如利刃般刺痛,几乎要将他的心绞碎。 忧郁之色如阴霾笼罩在他的面庞之上,使得原本就面色凝重的他看起来更加严肃。 他的嗓音极其低沉和沙哑、难过地言明:“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深爱的家妻经历过痛不可言的旧往而无动于衷呢。” “纵使她说让我不必后悔当初的抉择,可我深知最后是我的消散成为压垮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束光。” “那些伤痛及她认为不堪回首的画面,纵然她是一一记得,却产生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第二个人格的存在。” 被他故意藏在后背的右手紧握成拳,手心有显露出红印与血液流溢的现象,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恨自己。 每一根手指皆在微微颤抖着,好似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的爆发,又宛如是在默默承受着命运给予他的沉重打击。 “什么?!!”褚青时被惊吓住了,他的音量蓦然提高许多。 刚巧前来此处寻褚青时的姚书棠正好听见此话,猛然推开房门,满脸难以置信,高声地盘询:“清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仔细观察她的动作,会发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衣角,无处安放的焦虑和担忧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水清漓和褚青时听到姚书棠的嗓音及她的突然现身,脸上皆并无过多的意外之色。 毕竟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来去自如为正常现象,同时又以为自己的挚友未及醒来。 待褚青时走过去把姚书棠安置在椅子上坐着,又让她喝了一口茶来平复心情时。 水清漓没眼看,继而出声解释:“我是从小月亮的日记清楚此事,第二个人格的出现是由于她的状态变得糟糕透了,连续做出好几次相同的伤及自身,这才分裂而出。” 听完答案,姚书棠联想起前因后果,立刻质询道:“所以你是在看完日记做出摧残自身的念头,还是一开始暨为如此打算?” 水清漓呆滞在原地,缄默,一言未发。 可在场的两位使者均是他多年的挚友,他们怎么会不理解此举是什么意思啊! 姚书棠的冷静被愤怒所取代,表现出少有的不可遏制的脸色铁青,“你竟然是一开始听完海颜的表述,你就有这个念头!” “你更完了,我跟你讲,小月亮何尝不明白你非常爱她,你也明确她够爱你的。” “偏偏你以摧害自己的身体、不愿被别人疗愈、不惜命的原因来承受相同锥心的痛,这是建立在你为了她的痛而做的决定,你让她怎么想这一件事情!” “想我的夫君爱我,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想我总是希望他爱惜自己的生命,可他现下为了我旧日的哀痛而折磨自己;归根结底是我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这样他便不会屡屡受伤与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当今的她不但犹如在打游戏的玩家,续好大招后,直接框框地疯狂输出,而且还将心中宛若灼热的熔浆般的火气,全部化作了这一段段文字,宣泄而出。 哪怕是褚青时,他也是头一回直观地感受到爱人生气的模样。 虽然不是他惹她的,但他依旧怵,想为水清漓说话的可能性为零,只好上前安慰她。 那么此时此刻的水清漓又在想些什么呢? 大约是把姚书棠的言词听进去了,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情。 是啊,他在凉芊默的事情上尽是显得偏执,明明自己记得她说过要让他好生爱护自己的命,却以这种方式忍受一遍她的痛集。 这般同反复揭开她的伤口,反复蹂躏,反复撒盐有什么不同呢?是他大错特错了。 其实她不愿他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也不想他内疚到无法面对她,更害怕他瞧凝至她的过往画面,重现当年的疯批而陷入元神与身体撕裂的状态。 他失去她,明亮的世界霎时一片黑白。 离合悲欢荡在风里,独自坐在里间,倾听黑夜的声音,任黑夜侵蚀着自己的伤口。 原先想要狠狠地哭一场,很不巧地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干涸,仅剩下的麻木与绝望铺满了躯壳,静悄悄地在寂静的夜里蔓延。 然而,她失去他,未尝不是这样啊? 况且,他透过自己的内心,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她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的目光空洞,呆呆地坐在阳台,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类似被石块压垮。 她的嘴唇干裂、神情萎靡,仍会无意识地肩膀下垂,恰似承载着无尽的痛苦。 最严重之时是她忍受着难以缓解的沉痛,以至于身体倒地而弯曲成弓形。 她的喉咙哽咽着,但始终无法发出声音,恍若所有的痛心入骨全被堵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经由褚青时的安抚,姚书棠的情绪得以稳定下来,不过她依然气不过,顺手抄起一旁的抱枕往水清漓的方向扔去。 被砸中的水清漓的脸色并未露出不耐烦与动怒的表象,若非挚友说起这些词句,他怕是保持着他的家妻痛了,自己也痛的想法,十头牛均拉不回来的那种。 何况在如下的生活里,他和他夫人还有自己的爱情结晶,不该导致孩子产生一种家会随时分裂的看法,至少他们家永远不会。 下一瞬,姚书棠见水清漓回过神,冷声发问:“如果是这些想法,清漓,你如何应对,可满意自己的举动所带来的后果?” 水清漓低头,“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等我回去后,我亲自向阿默负荆请罪。” 他的嗓音充斥着决然与忧愁。 “晚了。” 闻褚青时之言,水清漓与姚书棠双双回头望向他,两双眸子皆流露出狐疑。 “时希来了,你们听她说吧。” 他的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时希即刻露面于他们的面前。 姚书棠开口道:“阿希,你怎么来了?” 时希落定,唤了一声姚书棠,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在处理完时间碎片后,兮月忽然给我传来音讯,要我转告水王子,让他最近别回落月古都,她不想见他。” 语毕,水清漓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至于为什么是时希前来?大体碍于水嫚霓和冰璃雪吧,并不想迫使她们忧心他们的事情,拜托好友帮助好过家人。 时希回想起凉芊默的语调十分冷漠,出言:“兮月的语气听起来好疏离。” 凭借方才的话语,姚书棠已然预料到了,诠释道:“小月亮被气得不轻,当然是只有这样的语气呗,清漓纯纯欠教训。” “到底发生何事了?”时希迷茫。 待姚书棠大概跟时希讲解完真正的来因去果,她照样认定在某些程度的事情上,水清漓的周虑是不大稳妥。 哪有这样惩罚自己的啊?他那不是揉磨自己,而是百般熬煎自己的爱人。 姚书棠忆起褚青时方刚的行为举止,反手揪住他的耳朵,气呼呼地讲述:“你又是怎么知道阿希准确抵达的时间?” “疼,书儿~你想谋杀亲夫呀!”褚青时采用以前的招式。 出乎意料的是,姚书棠未心软,因由她终于不吃这一套了,“这回不管用,说。” 褚青时双手一摊,眼中展露出一种认命般的无奈,“碍于昨天的境况,我特地委托大哥召唤森林使者关注着时希的四时钟,但凡她踏出府邸,证明芊默必然找上她。” “我们清楚芊默的性子,她不想感情之事闹大,又怕仅活于世的亲人忧虑,更明悉我们会和他交谈,我为此便多留了心眼。” “算你机灵。”姚书棠说完,缓缓松开褚青时的耳朵。 她反倒是轻微地叹息,述说出凉芊默的意思,“不过这回难和好如初,小月亮一看即是下了一定的决心,否则她不会如此。” “俗话说得好,越是了解对方的人,越是知道往哪里捅刀子最疼,而况清漓这一次当真是糊涂了。”褚青时亦无可奈何。 姚书棠并未搭腔这句说辞,转眼间便瞧见她牵起时希的手,两抹身影“嗖”地一下不见了,这是要回未眠小筑,且不带褚青时。 他明晰爱人的行动轨迹,只是无声地宠溺笑了笑,自己之所以不跟随着过去,是因为想把时间留于她们姐妹小聚。 …… 落月古都,前花园。 水沐淮练习仙术的时间已有一个时辰。 在这过程中,尽管凉芊默全程陪着他,他还是有五回的心神恍惚。 原因么?大体是他看出母亲的黯然伤神吧。 每当一位孩子具备着有记事能力起、说话能力、自理能力等,他们的心思均敏感得很,仍然能够观察出有所不同的现状。 水沐淮再一次浮现魂不守舍的状态时,他立即挥散自己的水之力,径直地飞到凉芊默的跟前,轻声呼唤:“母亲。” 凉芊默被自家儿子的声音拉回自己的思绪,温柔地询问:“淮儿,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您何故闷闷不乐?”水沐淮还是向他的母亲问出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凉芊默愣怔,语调生硬,“很明显吗?” “母亲昨日回来时,子洆有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低落,父亲也没有与您同归,我就想来是不是他惹您大动肝火了。”水沐淮说得有理有据的。 凉芊默被水沐淮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讲得一愣一愣的,这孩子的智商到底继承了谁? “淮儿怎么会这样想?”她反问孩子。 听到凉芊默的问题,水沐淮静默一会,乖巧起身坐在她的身侧,思考着自己要讲述的词句该如何措辞得当。 弹指之间,他那声调轻微的嗓音响落: “固然子洆接下来所言可能会令父亲或者您感到忤逆,但我的成长一直由母亲您抚养我,父亲是守护您的英雄,而非我之英雄,那么两者的关联是毫不相干。” “然,即便我再如何渴望父爱,亦会坚定地站在您这边。” “孩儿自随母亲归来仙境,惯来待在古都潜心修炼法术和剑术,不仅与姑姑他们来往甚少,还素来没有过问一回,因而我不知母亲和父亲的过去,这点不予评价。” “那么母亲的情绪之变,子洆观觉最大可能性的来源便是父亲。” 凉芊默聆听完水沐淮的言语,心中顿时了然他的真实想法,他怕的是自己要面临选择父母其中一位的决定,亦怕她思觉他想要亲近父亲即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个观念必定是不对的啊,这孩子究竟是怎样映现出此等见解的? 哦,她乍然想起海青堂这货。 约莫应是在珑贝宫时,他好奇人类的东西,撺掇五岁的他打扮成人类的模样,一起奔赴人类世界,貌似去过观看电视剧! 难不成海青堂带她的孩子看的剧是狗血剧情么! 该说不说,她的猜想完全正确。 凉芊默的思绪回笼,她要掰断水沐淮的错误思想,教育正确的思想,立马扬言:“淮儿,妈妈晓然你有自己的主见,但你要牢记一点,我们这个小家的人谁都重要。” “你看,妈妈和你的关系不是与生俱来的亲密,对吧?妈妈是等你会说话与教你自理能力的过程中,我们像朋友一样咨询对方的意见,磨合到像当下的共处。” “同理,你们的父子之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你不用把爸爸排除在外,要是觉得别扭呢,小大人学着和妈妈的相处去和爸爸交流,你的人生中,爸爸妈妈不可缺席。” 她以自身为例子,将该有的观点灌输予他,并且告诉他,培养感情的方式基本为一致的,使得他有机会能够亲身感受不同。 水沐淮听得大差不差,他难以理解复杂的理论,简单且具有实际行动的操作致使他能更好的切记与改掉某些观念。 “我懂了,妈妈,今日你所教导的话语,我一定铭记于心。”他乖乖地应和。 随之,他绕回最初的话题,“所以,妈妈,你能不能和子洆说说你的不开心呢?” 凉芊默伸手捏了捏水沐淮的脸蛋,温柔地扬起嘴角的弧度,表示当然可以。 只见她娓娓道来:“淮儿猜得不错,妈妈这般的不愉快,的确缘由为你爸爸。” “有很多的时候,我拿他皆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看着被别人折磨,我像个无用的木偶成为他的软肋。” “然而,我的身份和记忆重归,他仍然为我所亡,那时我的心死了,说不出的绝望令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世界,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我,他会不会过得更好。” “淮儿对妈妈来说,如你爸爸一样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只不过我太脆弱了,那段时间经受着新旧交加的伤痛过去。” “你爸爸呢,明知我说过要他珍视自己的生命,当他窥完我的过去后,以相同之势摧伤自己,故而我就生气了啊。” 谈说起这些事情,她并非把儿子当成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而是如她所说那样,像个朋友似的去诉说自己的生气点在哪。 她在意的点是他明知故犯,伤在他身,痛在她心,对于这一点,她不信他不懂。 关于得以表述出自己心中的压抑,她觉得轻松些了,如若千斤重的石头化为泡影,她更没向身份为倾听者的儿子索要答案。 下一刻,水沐淮若有所思,即时和他的母亲同仇敌忾,“妈妈,爸爸太过分了,我们不要原谅他。” “不原谅爸爸?那可没人教你水法术了哦。”凉芊默打趣道。 水沐淮直摇头,“不怕,还有妈妈呢,再不济,我去水冰王国找姑婆教我!” 凉芊默的眼眸含笑,“你这小机灵鬼,见过姑婆一面就记住她会水法术了?” “对啊,我聪明吧!”水沐淮傲娇极了。 “是,聪明死了。”凉芊默先附和,旋即叮嘱水沐淮,“不过妈妈确实要给爸爸一个教训,你可不能帮他说话哦。” “我保证不帮爸爸!妈妈放心!”水沐淮应声完便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凉芊默被水沐淮的举动逗笑了,示意他去劳逸结合,不要死耗着修炼这件事情。 绮绮堃堃本身就在暗中守着他,自然来得十分快,一下子和他玩闹起来了。 她静静地坐在后面,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远处的一仙两神兽。 其实有句老话说得好,知子莫若母。 才刚,她一眼暨看出自家儿子装作若有所思的神情,实际上的心里终归是在打着天马行空的鬼主意,不曾说穿罢了。 这边的场景简直是其乐融融。 非但母子俩的气氛融洽,而且花园亦是一片欢声笑语的。 第128章 求妻原谅之路(开启前提) 落月古都的银星桥外。 水清漓独自坐在上面,凉芊默和水沐淮方才的所有对话悉数落入他的耳中。 他赶回的速度比平日瞬移或闪现的速度都要快上些许,因此当他想要推开大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好响起声色不同的交谈声。 古都虽然设有结界,但有一层仙术便是他的力量为守恒。 其他的仙术结界自然而然对他构不成影响,只要他想,里面发生的事情皆可明晓。 甚至他不知道的一点是,她完全拿捏住他的心思,已经算准他从褚安府回到这边的速率,为而故意用仙力扩散声气至大门处。 现在的他是不会回自己的水玲珑宫,除了坐在此处,他还能去往哪里呢? 骤然,他刚想起身回水玲珑宫拿些东西当道歉礼物,再唤自家儿子出来拿给她。 结果呢,突然收到风昀年传来的消息,说是需要他前来一趟籁风仙府,以为是有什么紧急事便前往了。 籁风仙府。 水清漓现身于殿内,抬眸即看见风昀年神情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喝着浓香的小酒,一点都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模样。 “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这个?”这般冷漠与质问的语调,让他者听了瑟瑟发抖。 偏偏风昀年可是一点也不惧怕,还懒洋洋地安排道:“你先坐一会,急什么啊?” “哦?” 水清漓冷笑,反手打个响指,一条威猛、纯净透洁的水龙出现在风昀年的身后。 风昀年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心地顺势而起,收敛自己懒散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我找你,是灰灰他们。” 闻言,水清漓一脸淡漠,那双冷冽的眼眸瞥向风昀年,好似要将他大卸八块。 要是眼神能刀死一个人的话,他当今恐怕是倒在地面八百回了。 下一刻,水清漓呵斥:“滚出来。” 他们真把他当成傻子随意糊弄呢?别以为他没察觉屋顶藏着俩,柜子又藏着仨。 当他无声地散发出自己身上的水之力,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水幕所笼罩。 范围内的一切隐藏气息,在这流水的清澈却蕴含无尽力量的威压之下,简直如同虚无缥缈的幻影,显得白搭的无用功。 那潺潺流动的流水,就像是天生拥有着敏锐的感知力,能够轻易地捕捉到有所区别的气息,将其暴露无遗。 顿时,五道声腔不同的尬笑声好似一阵诡异的风吹过,从各个角落传来。 那五道身影缓缓落地,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几个男仙子分别是颜爵、庞尊、金离瞳、黎灰和火燎耶。 他微微抬手按住风昀年的肩膀,宛若老鹰抓小鸡般,径直地把看热闹得沾沾自喜、颇为悠哉的好友随手扔到了那边一同站着。 反倒是自己宁愿随手变出水滴宝座,霸气地坐在上面,也不想随地而坐,当然除了他夫人在场以外咯。 这一波反客为主的画面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你们的目的。” 水清漓的口吻犹如切冰碎玉,眸子好似寒冬中的冰湖,深邃而冰冷,令他者畏惧。 一听如此不近人情的嗓音,他们立刻左看看右看看的,结果庞尊的鬼点子形成,伸出“友爱之手”推了颜爵一把。 一脸懵逼且被迫上前一步的他开始语无伦次,“那个,水水啊,我,那个,你……” 水清漓本来看在风昀年是自己知己的身份,容忍一下倏忽而来的消息打断自己哄他家夫人的时间,这下眼观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脸色更加不耐烦了。 “颜爵,说起来,我还未见过你没有狐狸皮毛的模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颜爵心中一惊,立刻高声喊道:“大舅哥,咱有话好商量!” 水清漓一言不发,眼神依旧冷漠地看着颜爵,仿佛在说:“别再废话。” 颜爵收起纸折扇,急匆匆地解释:“其实是这样的,他们想要你帮忙参谋参谋。” “?”水清漓狐疑。 风昀年瞥见自家好友的面色愈发难看,赶忙出口打一下圆场,“颜爵,纵使你身为灵犀阁司仪,说话的确应该这般迂回,但现下只有我们,你就别用这些虚晃的说辞。” “?”水清漓狐疑+2。 金离瞳心直口快:“就是火燎耶想追孟艺,原来想让我们出谋划策,可哥几个哪有这本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比较靠谱。” “?”水清漓狐疑+3,敢情他在他们的眼里是一位传奇人物?着名的是感情方面? “你就说帮不帮吧。” 水清漓听见火燎耶理不直气也壮的语气,亦望对方一副放不下自身傲骨的神情,他发出一声冷笑,求他帮忙就这个态度? 几位在场的男仙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心里想着火领主\/火燎耶在大放什么厥词!他要上天啊!知道不知道是他请求人家!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在干什么! 他们扶额苦笑,皆不敢直视水清漓了。 水清漓并未先回答此问题,反而冷声地翻起旧账,“我夫人向你借圣火心法,你有私心的交易,谁都理解一个被关押多年且无自由的人的心理,可你觉得我夫人的眼睛清澈,妄图夺走她的眼睛。” “事后,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我夫人不会履行约定而带走她,还威胁她若取不回火睛眸,她该承担怎样的后果。” 第一笔旧账的落下,火燎耶的神态立时变得心虚,一旁的黎灰也不知为何猛然觉得自己的预感有些不太对了。 继而,水清漓毫无波澜的嗓音响起:“罗丽的金花冠被星尘拿走,我陪我夫人去寻回,未出发仙境前,你通过火印记控制了她,并且拿走情公主的灵犀钥匙。” “抵达时,你继续操控她,试图将她带离我的身边成为你的筹码,我不肯退让便与我交手,最后你与黎灰联手挟走了她。” 此为第二笔旧账,被他点了大名的两位,一个越发的理屈词穷,一个眼神闪烁,明显在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人类世界的森林,你用火荆棘刺伤我妹妹。” 此为第三笔的往昔账。 当时的他不在场又如何,那并不代表着他全部不知情,只是一个棋局接着一个棋局的浮露于世,使得他无暇顾及而已。 “后来与宗济达成交易导致自食恶果,退而求其次找到我与我夫人,拜请我们为你解除危害,结果你还想蹬鼻子上脸。” 此为第四笔的往昔账。 即便他知晓自己的夫人有提出相对应的条件,她的大局观又是什么。 可如果不是火燎耶次次不守信用,偏听恶魔的号召与害自己深陷困境,怎么会涌现出他夫人在自身被压制下而损耗仙力过度? 间接的残害比直接更为可恨。 说完,水清漓不看任何谁的脸色,不顾谁的面子,冷冷地吐露出两字,“不帮。” 随之,他人狠话不多,身影快到无谁能够觉察,完全不给火燎耶一丝反应的时间,直接运用水之力狠狠地惩戒对方一番。 痛苦的求饶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殿内,好像鬼魅的撕咬,让他者毛骨悚然。 谁也想象不到他竟然如此记仇,假设那段时间没有太多的事情发生,怕是下手比当下更狠,甚至是有仇当场报。 末了,他秉持着一张面若寒霜的脸潇洒离去,徒留躲在柱子后面又现场解说的五位,以及惨不忍睹的火燎耶在此处待着。 他们感应到他走了,对视一眼即生出一个相同的意思,亦算是没用的默契,只见他们立马上前围观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火燎耶。 …… 花蕾城堡的花园。 除去时希和凉芊默不在,其余女仙子们齐聚一堂,她们相聚的原因能够分成两种。 有爱人的三位认为今日的自己终于不用被他们缠着要干这干那了,简直太轻松了! 一直奉行独我生活的几位自是没理由拒绝姐妹相聚的时光,聚一聚比长时间的忙碌会好一点,毕竟仙子也是需要劳逸结合的。 白光莹对于没现身的两位女仙子感到疑惑,“话说回来,时希和芊默怎么不来?” 花翎闻听之后,替时希跟大家解释道:“时希繁忙,在我赴约之前,她还在不同的时间长河里修复时间碎片。” 因由姐妹小聚的消息传达时,她正在四时钟为闺蜜的里间增添新的摆设物品。 毒夕绯感慨道:“一旦过去的时间成为了历史,积淀久远,日日皆有时间裂痕,就算时希想忙里偷闲,均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冰璃雪附和,转而说起凉芊默,“我嫂嫂并无太多机会参与的话,估计是在陪着子洆适应仙境的生活吧。” “我也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为默默的重心是放在子洆和水王子的身上。”罗丽赞同冰璃雪的言词及提出另外的原因。 何况水默夫妇现今的情况,她们可太明晰了。 哦,不对,应该是这么形容。 小到花花草草的精灵们与小仙子们,大到全部的大仙子与圣级仙子们,他们恩爱无比、伉俪情深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 已然抓到一只七彩蝴蝶的艾珍,顿觉轻言道:“小别胜新婚呐。” 她们听到这句大实话,不禁笑出声。 随即,她们不但聊起自己的最近,而且探讨起颜爵他们要助火燎耶的事情。 ……… 九冥一族,九幽宫的墓殿。 星尘、弦月、修竹、谢无冕和谢无赦一齐地跪在一块字为“君九凛之墓”的面前。 他们每隔三五个月会有一次小型总结最近之事,且说定这个时刻要前临墓殿纷纷上香,磕头祭拜自家的师父\/王爷。 他们向他交汇说起自己与彼此的近况、几族的发展、还有模仿起他最爱听的戏曲。 若是要问凉芊默来过祭祀君九凛吗? 答案是来过。 那天她为水清漓疗愈完,猝然想与纵容自己的君九凛说说话,非但回落月古都安顿好水沐淮,还与他讲明自己要去做何事后。 她孤身一人,避开修竹他们及遍布各个周地的耳目到达墓殿,那套行云流水的跪拜流程,仅因她做过太多回了。 待她完成一切之时,她的眼神哀伤,瞧着冷冰冰的墓碑,难过的声腔落下:“君叔,您与卿姨的教导,无忧不曾忘记,我回来得太晚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您应该不知道吧,当我见过爸爸妈妈的一面后,我似乎明白您对卿姨明明是有情的,却不在一起的理因了。” “您的身份束缚您太多了,那么如今您为无忧所付出的解脱便是自由的话,我盼望你们已经走到一起,最好是双结心愿。” “无忧过得很好,你们再也不用担忧我啦,我有生下一位小孩,他叫沐淮,非常的聪明,你们肯定会非常的喜欢他,甚至欢喜程度是连我的地位都要下降不少呢。” “君叔,九冥一族也是我的家,有时间的话,我会带淮儿回家看看您的。” 另一边的妖族。 花无锡、常安与常乐在进行着和星尘他们一样的场景。 不可排除的是,凉芊默照样来过卿沂的古懿宫,也是和九冥族一致地避开他们的巡视,况且和她说过相近的言词。 水冰王国和玄天一界。 水嫚霓跟南陵舟的这段时日均万般的忙碌,根本不能抽出时间谈情说爱。 好不容易能有休息的一天,他们自是要用一室旋旎来慰藉彼此的思念咯。 八位使者的府邸。 每一处的府邸全有不同的现象展现。 比如褚青时和姚书棠,他们缠绵无比,月亮窥见了,亦得使用星星云朵来遮羞。 穆子蔺陪着婳芙种植她爱捣鼓的药物,时而心生逗弄她的坏心思,时而亲亲她的小脸。 曲安然和应郗在载歌载舞,准确来说是她教他跳舞。 池予川跟玖烟收拾深渊之处的亡灵,休闲之余,偶尔会打情骂俏。 音阙小筑。 乐音一向不爱外界的纷纷扰扰,常与自己的乐器作伴,亲自谱一首好曲子。 人类世界。 封银沙和齐娜的生活幸福美满。 固然黑香菱与菲灵跟着他们吃了很多的狗粮,不过她们也是衷心为自家主人感到无比幸福的。 这一路的艰辛与困难,她们全陪着他们挺过来了。 其他的人物? 修槿与风北昀的感情顺利;荒石见证过莫纱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孟术和孟艺和解,共同守护梦境;辛灵曼多拉的关系修复。 海颜海青堂一如既往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感情得以进阶一步;海猄日日操练小水龙;鲸珞和羽凰跟绮绮它们结识,玩得贼好。 千珏全然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采用千洛栀曾经教导她的方式去造福苍生。 大家的生活皆在向往美好的未来而发展与延续下去。 em,也许有点小损,不可否认的有一点确实不太好,暨是源于我们惹了老婆动怒,到目前为止还未哄好老婆的水清漓。 他求他的家妻的原谅之路,简直不禁让他者感叹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 第129章 求原宥的事件(a篇) (一) 翌日,水清漓从水玲珑宫拿来自己亲手做过某些的首饰也好,小挂件也好,还是惊艳的礼服也罢,偷偷摸摸地给儿子传音讯。 水沐淮是想爸爸妈妈和好的,他自然愿意当这个小信使。 结果,当他替自己的父亲拿进去后,自己的母亲一眼都不带看,反而叮嘱他抛开杂念,认真修炼仙术,不然会反噬其身。 凉芊默仅仅关注水沐淮半个小时,望见他的仙术掌控力度越发熟练,亦可意念控制水之力,偶然想起自己今日要忙碌的正事。 她拉回自己的思绪,走上前,温柔和他说:“淮儿进步很大,很优秀,但水之力看似柔和平静,实则汇聚即能毁灭。” “淮儿要谨记和谁过招,你只需调用稍下的水之力便绰绰有余,不要一下子动用高级力量,妈妈要去玄天一界处理事务,你要是练累了就休息,别操之过急。” 他认真聆听,回应道:“妈妈,我知道的,你先去忙,你也别太累哦。” “好。”她应道。 母子俩互相拥抱了一下对方,随之,一个前往玄天一界,一个在原地看见妈妈的身影消匿,转头运用仙术将自己送至大门外。 此时的水清漓正在焦灼地等待,他一直走来走去的,转身之际瞧见儿子的出来,面露急切,语调急迫,“子洆,怎么样了?” 水沐淮耸了耸肩,无奈道:“我尽力了,妈妈不看那些东西,我想替您说话也不可能啊。” “也是,你妈妈决定的事情,难以改变。”水清漓自言自语,扭头和自家儿子讲述:“子洆辛苦了,回头爸爸送你一把法器助你修炼,还有其他的玩件。” 水沐淮一听,赶紧确认道:“玩件是玩具吗?” “嗯。”水清漓颔首。 水沐淮连忙阻止,“那爸爸您不用送啦,我现下已有好多了。” 水清漓疑惑,“嗯?” 水沐淮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他处,弱弱地解释:“前阵子丽姨和姑姑来过,她们拿的玩具颇多,说是妈妈在人类世界的朋友托她们转交,娜姨和封银沙叔叔送我的。” “而且,我和妈妈归来仙境没多久后,那些叔叔姨姨们与姑姑姑父就送了我各种各样的物品,什么都有,堆满了整个房间。” 水清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固然这儿子不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依旧看出有别的心思,反问道:“那子洆你是想?” “我有些好奇人类世界。” 水沐淮的话外之意是:我好奇归好奇,但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前去人类世界看看。 水清漓自是理晓水沐淮的意思,淡淡地道出一句话,“可我听海颜说过,你和海青堂曾经去过人类世界。” 是的,你没听错,在他回水玲珑宫之后,他行使过自己的精神意识去窥入水沐淮的记忆,来了解自家儿子的旧时如何度过。 提起这件事情,水沐淮当今想想即气得不行,他的音量也随着生气值而不自觉地提高,“海青堂叔叔是忽悠我去的!” 旋即,他回忆了一遍,陈述起当时的情况,“那时我压根没来得及想太多,只记得他说可以去到拥有各种新鲜玩意的世界给妈妈买东西,我就随他去了。” “结果呢!我们在一个大商场里,他看见电视机在播放着一个剧,兴致勃勃地坐下观看,我搞不懂剧情为什么离谱至极,奈何他还给我‘有条有理’地讲解。” “直到您惹妈妈生气后,妈妈和我聊完天,又仔细过问那天的事情,与我说那是狗血剧情,离谱正常,基本有观念是错的,让我千万不要牢记,要修正自己的思想。” 听完全程,水清漓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凛然,内心的os是:海青堂,本王看你也挺欠修理的。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转动右手,轻挥仙力送至海猄的身边,命对方将海青堂带回深海之狱,自己自会亲自前往一趟的。 转而,他用平淡的口吻向儿子讲明此事的约定,“等爸爸哄好妈妈后,我们再带你去人类世界,好好跟你介绍一番,好吗?” 水沐淮听见此话的意思是代表着有希望,高兴地应和:“好。” 然,身为孩子的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悲不自胜呢? 他思虑片刻,仍选择跟父亲叙说起刚才的话题,“爸爸,妈妈说过今世若不是您的庇佑,她怕是早已命丧多次黄泉,她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感觉到您爱她。” “可子洆不懂,您何故那般做呢?” 水清漓并未责怪水沐淮是过度干涉父母的感情,听起儿子表达的言词,瞬间让他想起记忆中刻心入骨的画面。 以前,他真的有好几次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偏巧以后,他真的失去过她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时,他那清冷的声线飘起: “子洆,爸爸最初的世界本是以责任、使命和你姑姑为主,纵使活得辛累,却已经了然我的路是注定如此,无法更改一次。” “直到我遇见你妈妈,我才知道除去这些以外,我还能有别的缘由活于世。” “往昔及当下,你妈妈见过我过去的隐晦不堪,见过我的清冷温和,见过我变成一个恶魔的模样,见过我的性格多变等等。” “只有她从始至终愿意相信我并非残虐者,而是善者,也仅有她在我们为数不多的相处后,透过我的眼睛、对她总是一笑不变的弧度中感受到我是孤独与不被理解的。” “于我而言,她是一束明媚耀眼的光,不但照亮我的死寂,而且能温暖所有人。” 综上所言,从头到尾皆出自于他的真情实感,字字属实,句句是肺腑之言。 世人皆知流水无情,却不知水的化身精灵一旦动情,既是认定一生,又是以命相守,更盼望生世轮回的机遇重现。 从前只有凉芊默除外,水清漓会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一告知她。 而现时的水沐淮则是第二位了。 哪怕是他的好友们和妹妹,他仅诉说一半或者悉数隐瞒于心。 水沐淮闻听,算是懂得父亲的想法,犹疑道:“无论妈妈受过怎样的痛楚,您才选择以同样的方法去加注您的身上,对吗?” “嗯,可惜爸爸大缪不然,妈妈非常珍爱生命,她特别关忧的事情是对我这人。” 水清漓的嘴角下垂,愁容满面,那伤悲的神态仿佛把周围的一切染上一层阴郁的色彩。 “爸爸,妈妈她气的是您明知故犯,又气您总是听进去而不长记性。”水沐淮终究还是道出凉芊默因何生气的缘故。 水清漓轻声附和:“我知道。” 下一刻,水沐淮直接反驳:“您不知道。” 接着言:“您没有想过万一妈妈真的酣睡过去,完全睡够您所预测过的几天几夜,您也抗拒所有力量的汇入,届时您真的出事,妈妈更赶不过去,我和妈妈怎么办?” “虽然我和您关系不是很深厚,但终归是血浓于水,我依然会伤心,那您的妻子、我的妈妈,她又该有多么的难过?” 他的语气在陈述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加重,他期许父亲能够真正明白母亲的心意。 而非使用同样的痛楚才能缓解心中的愧疚,那样全是惹弄她在重播着痛心疾首。 (二) 凉芊默得知水沐淮与水清漓站在同一阵营的时间已然是第三天。 因而,此刻的大殿内正在呈现一出你追我躲的画面。 “小叛徒,你给我站那。”凉芊默气急败坏的嗓音响彻大殿。 水沐淮认错的速度和水清漓有得一拼,即刻高声地说道:“妈妈,我错了!” 凉芊默被气得脸庞涨得通红,双手叉腰,“别来这一套,说好与我同一个阵线,你转头就把你老妈的想法告诉你爹!” “你给我过来!” 她的语调有明显的赫然而怒的起伏,只不过被她尽量地遏制住。 水沐淮一边躲着,一边叫嚷着:“妈妈啊,你倒是把那藤条放下啊。” “我知道你想跟爸爸说话,况且爸爸十分祈求和你和好的,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凉芊默气笑了,她追着自家儿子的脚步停顿下来,缓缓地把身子倚靠着墙壁,沉吟道:“好的话,你跑什么!” 晓听此话,水沐淮回头瞥见自己的距离跟自家母亲的位置有些许远,顿时不跑了。 他气喘吁吁,又理直气壮地应声:“妈妈,你这要打我啊,我不跑我是傻的吗?” “按你这么说,我予你父亲教训,你通风报信,打算组合忽悠我,那我是傻子吗?”凉芊默再次被儿子的言语而感到气性翻涌。 水沐淮怕凉芊默误解他的意图,“妈妈!这是两个概念,你不能混为一谈的!” “我没觉得啊。”凉芊默故意不搭腔。 下一瞬,母子俩你追我逃的场景持续上演着,最终被绮绮堃堃及时地将水清漓带来而上前阻止,他眉心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只见他一跃向凉芊默和水沐淮的中间,左手迅速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轻放在殿内的长桌上,右手又揪住儿子的衣领,丝毫不留情地把儿子拎到绮绮的身后。 那臂力惊人得好像能够撼动山河。 “你怎么来了?” “爸爸!救命啊,妈妈要打我!” 被他刹那间终止你来我往的画面,母子俩疑惑与见到救星的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 水清漓的眉头紧蹙,感觉自己的头更加大了,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假设这个问题答得不好,肯定别想回家了。 他淡漠地回头用眼神示意水沐淮别说话了,反而面向凉芊默时却紧张不得了,期期艾艾地吐露:“阿默,你还在生气吗?” 她睨了他一眼,装作满不在乎地质问:“别答非所问,怎么进来的?” 见她愿意和自己搭话,他老实回答:“绮绮它们说你和子洆说话的动静有点大,我一直待在银星桥的末端,没敢离开,也没窥听你们的争执,为此我就来了。” “哦。”她不痛不痒的附言。 尽管她的漠视能致使他的心痛,也仍旧温柔地出声解决才刚的事情,“你别怪子洆,是我套路他的,和他没关系。” “……”她沉默了,父包庇子? 他究竟怎么想的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他或许不太领会那兔崽子的心思,她却百般笃定这小子是故意为之的。 先搁她在这里套话,后搁他那出谋划策,两边博取好感的鬼主意是想吃冰饮的食物和一家三口一起去人类世界的游乐园。 她分明是同意过后者的请求,前者为什么拒绝?那臭小子心里没点数么?! 凉芊默的闭口不使得水清漓愈发的不安,低声道:“你消消气,好嘛?” 顺势见缝插针地谈起另外的话题,“那件事情我一直在反思,的的确确是我不对,我不会再做出如此莽撞之事,亦牢记你的一字一句,并且安抚好你的感受。” “因为你失去过我,你比我痛上万分,所以你十分抗拒满身是伤痕与鲜血的我,这般的我能够激起你当时的记忆和恐惧,对吗?” “阿默,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从而害得你回忆起最害怕的事情。” “但我想抱抱浑身竖起尖刺的小刺猬,我不怕被刺伤,你别抗拒我,好不好?” 这一段喋喋不休的语句,均是他独自反省得出的醒悟。 前三句的嗓音为温柔且懊悔,最后一句的腔调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一缕诱哄的音调。 其实在他的字字珠玑、句句入心的说词之下,她内心短暂建立起的防备城墙全然瓦解,犹如被打碎的玻璃,碎得寥寥可数。 甚至她谨遵自己的内心,身子莫名地柔软了下来,慢慢地倒入他的怀中。 她下意识的依赖使得他的心脏一软,适时地抱住她,双紧得好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再也无法分离。 小脸贴在他胸膛的她,正在听着他的心跳声,每一次的跳动皆伴随着一股暖流传递给她的身体,仿若在诉说着他的爱意。 温情的时刻维续至十五分钟后。 凉芊默离开水清漓的怀中,一边整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一边飞跃下来。 他素来爱把自己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总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这会也不例外。 这对夫妻相拥时,水沐淮和绮绮堃堃立即在后面捂住自己的眼睛,三张嘴均在异口同声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最后的走向大概是谁皆预想不到。 瞧望凉芊默的神情变得平静,她看了一眼自家夫君,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静静地喊出大名:“水清漓,水沐淮,你们说自己是有错的,是吧?” 水清漓及水沐淮生怕错过此时的认错机会,如出一口:“是的,夫人\/妈妈。” 他们不期而然的是她即在等着这句话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口道:“好,那你俩先转过去,站好。” 父子俩不懂,却乖乖地照做。 一旁的绮绮和堃堃低头的神态是笑嘻嘻的,克制自己大肆笑出声的情况,心里为他们默哀着:男主人,小主人,你俩保重。 它们刚巧想完这点,她即刻运用仙力把他们父子轰出落月古都。 父子俩那张神情懵然的面孔如出一辙,宛若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只有两只眼睛转动一下,又恰似古井沉寂下来。 水清漓和水沐淮尚未从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时,凉芊默那婉转又染上笑意的音色,如同轻柔的微风再度传入他们的耳畔: “既然你们父子的感情深厚,皆愿意帮衬彼此,那你们同甘共苦吧。” “两个月内,你俩不用回家了。” 最直译的言词是:父子俩被家里最高地位的她,径直地赶出家门咯。 古都的大殿内,原本笑嘻嘻的绮绮堃堃,下一秒就不嘻嘻了,仅因它们也被她利落地扔到外面,让它们与他们作伴去吧。 两位仙子跟两只神兽面面厮觑,大眼瞪小眼的,酷似在说:“这下全完了,真成无家可归的孤独者了。” 第130章 求原宥的事件(b篇) (三) 自从水清漓和水沐淮被凉芊默赶离家门,父子俩是连大门都接近不了,绮绮堃堃也无法通过神兽躯体悄悄地回去百苼苑。 仅缘于她已经下过死命令,但凡谁帮助他们,下场是一样出去地讨生活,别回来。 为此,在连接落月古都的银星桥上总能看见两仙两神兽的身影。 水清漓在想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求夫人的原谅,水沐淮一边修炼法术,一边发动自己聪明的脑瓜帮父亲想想,两头皆不耽误。 绮绮与堃堃偶尔斗嘴,偶尔用特定的传音让柚柚它们多注意主人,偶尔陷入沉思。 它们了解自家主人,主人那天的举动分明是已然原谅男主人和小主人,结果他们被赶出家门,怎么还把我们也扔出来了呢? 算了,它们还是跟男主人和小主人一同想想怎样取得原谅回去吧。 因而,接下来的一个月内。 水清漓日日用相去甚远的办法,锲而不舍地现身在古都的大门处。 时而掩饰去自己的真实面容,送凉芊默好些蓝玫瑰以及她最爱的物品。 时而软磨硬泡,在门外一直不分日夜,不顾风雨地独独站着。 时而写书信道歉,且用水之力点缀出像流星雨般的千纸鹤,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时而通过作画来表达自己今日的心情,使用画笔来描述自己真的知错的画像。 …… 反正前二十八回的方式均是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凉芊默不同意水清漓进门。 水沐淮在第二十九回被凉芊默接回家,缘于他的身体情况每在月末倒数第二、三天便会出现“异常”,她探查过是何缘由,只因她和她家阿漓的力量所导致的。 本身他长得即是翻版的水清漓,继承父亲的水之力是必然的事情,可水之力拥有着不同层面的强悍,他到底需要父母的辅助与一定的时间方能完全接受所有的力量。 因此,水清漓沾了自家儿子的光才得以重新进入古都,亦有机会接近自己的夫人。 (四) 一般来说,水沐淮的仙子身领受完新的水之力进入体内时,他素来必要沉睡两个星期来疏解水之力所造成的影响。 水清漓心中了然这段时间定是他哄好凉芊默的最佳时机。 不要白不要的机会,他可不能错失掉。 第三天,当凉芊默和水清漓一起观望完水沐淮的变化,转身离开之际,他直接强势地搂紧住她的腰,瞬间回往他们的主卧。 未及反应的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攀附在他的脖子上,禁锢在她腰肢的大手的温度使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刚被他放在碎玉桌上的她感觉大事不妙,见他的脸庞同时在逼近自己,伸手想要推开他,但却被他狠狠地紧箍着细腰,怎么也动弹不了。 而他则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股对她的迷恋,似乎在向她宣告着什么。 他们就那样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既紧张又羞涩…… 须臾后,凉芊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磕磕巴巴地询问道:“你、你干嘛……” 水清漓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故意凑近她的耳朵,放低声音,那温热的气息仿佛带着丝丝蛊惑,全吐露在她的耳蜗里,轻声道:“阿默,还不肯原谅我吗?” 她的小脸霎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趁机低头避开他的注视,嗓音显得极其娇软,小声回应:“谁让你伤害自己了。” 望见她缩得像乌龟躲进壳的状态,他轻笑,心里想着我的小玫瑰依旧不禁撩拨啊。 “那阿漓说过反思到一定知错了,阿默还是把我弃之家外。” “这段时间的求和,阿默也当做视而不见。” 他的尾音拉长,懒散的音调似笑非笑。 她一听到这两句话,顿时抬起脑袋,原先羞涩的红晕退去,直接变成小脸像个海豚似的气鼓鼓,振振有词,“我想让你长长记性,有个教训,这不行吗?你有意见吗?” “行,怎么不行呢,当然没有意见,家里你最大。”这种时刻,他惯来的神态是纵容,一点也不反驳她的言辞,百依百顺。 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只是我不开心了。” “???”她一脸困惑,灵动的双眼立即瞪得滚圆,“是你把我惹生气,我气都还没有悉数消尽,你还不开心上了?!” “夫人莫不是忘了你已冷落为夫多久了。” 话音刚落,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那饱满红艳的嘴唇极具诱惑性,导致他的眼神立时布满侵略性。 下一刻,他的唇落亲到她的耳垂,又亲又舔舐,惹得她嘤咛出声:“嗯…” 转而,她有些害羞地想要避开,又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吸引力所牵引着自己的理智,小嘴控诉着:“水、水…清,漓!” “为夫在。”他的腔调暗哑。 随之,他的双手沿着她的脊骨一点一点地往下面滑。 他的自制力向来在她的面前不值一提。 …… “夫人什么时候原谅为夫,为夫就停下。” “不…不要,你别碰那……” “哪?这里吗?” “嗯……你故意的……” …… “骗子!” “乖,最后一次。” …… 最终这一场原宥之路以巫山云雨得以结束,当然,这更有某位男仙子的私心啊。 (五) 水沐淮未苏醒的时期里,他自是不知自己的父母天天过着什么样的“美妙”生活,只不过可能是他的母亲比较腰酸与吃不消。 新的一日里。 凉芊默揉着酸痛不已的腰前来水沐淮的房间看看他,嘴里还嘟囔着:“水清漓这家伙简直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我之前把他扔离家是最正确的方法。” 这种事情不止是他贪恋自己的温度与肉体,何况我亦会有痴迷的心,这是一种夫妻之间最为正常增进彼此感情的形式。 自己又不是不给他,可至于回回解锁新姿势吗? 他一天到晚当然是精神充足和体力充沛了,因由费的是我的纤腰啊!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狗男人,气死我了! 她的内心想法,仅有她自己知晓。 水沐淮睁开双眸时,坐起来便瞥见自己的母亲在发呆,呼唤道:“妈妈?” 凉芊默想得极其入神,以至于未答应儿子的呼喊。 “母亲。”他的嗓音略显无奈。 她的神情一模一样,依然无动于衷。 “凉女士!”他的语调拔高。 这下,她被蓦然提高的音量喊得一激灵,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过回应的声音不是他母亲,而是来自于他的父亲,“子洆,你吓到你妈妈了。” 这冷不伶仃的语调把水沐淮吓得不轻,他那整张面容疑似写满了问号,疑惑地问出口:“父亲?您???” 水清漓出声打断施法,吩咐道:“先别困惑不已,起身运用你的力量来感受一下。” “哦,好。”这回应的速度贼快,妥妥是父子之间的血脉压制。 水沐淮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开始缓缓地闭上双眸,调动体内的力量。 渐渐地,他感觉到一股像又不像自己的气息环荡在他的仙子身,仿佛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存在与他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这是……爸爸的力量吗?!”水沐淮惊讶地说道,又回头望向自己的父母。 “是我的力量。”水清漓颔首。 他那平淡的声音再次讲述:“你妈妈说过你每个月皆有两三天会一点点地接收新的力量,如今的话,你的力量应当是继承了我一半的神之力,你要学会控制与隐藏它。” “您也有神之力?”水沐淮狐疑,他从未听过母亲提起父亲照样具有神之力一事啊。 水清漓看出水沐淮眼里的不解与探究,“你妈妈没和你谈论是不想使得你过早接触这个领域,亦想由我亲自与你说。” “为什么?”水沐淮提出疑问。 水清漓为儿子解答:“仙力或者地位是神之力的人只剩下我、你妈妈以及时希。” “爸爸的意思是其他地界或我们的地方,曾领有此力量的人均已不在世吗?”水沐淮能够听懂了此话藏着别的含义。 “嗯,我们家子洆聪颖,我相信你已猜到。”水清漓不吝啬地夸赞自己儿子。 水沐淮的小脸变得严肃,“妈妈的爸爸妈妈,我的外公外婆。” “对,因为爸爸妈妈的身份本就特殊,遗传到你身上的力量自然有我们的影响。” 水清漓道出最本质的事实,这一点水沐淮明晓,缘于凉芊默讲过一次。 继而,他与儿子叙说出他与他夫人的决定,“所以我们并不想看到你挥使多次此力量,更希望你能把它当成一种保命手段,非必要时,绝不外露。” 水沐淮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乖巧应和:“好的,爸爸,子洆明白了。” 凉芊默在一旁咬着水清漓给自己准备的青枣,静静地听着父子俩的对话,不过她的眼眸有闪过一丝的担忧。 神之力并非有利无弊的力量,反而利弊一致,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弊大于利,弊端仍会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她其实不希望儿子过多动用神之力,仅仅挥用远古水之力即足以了,所幸的是她的夫君和她维持着一样的想法。 如果水沐淮未把自己所有的精力聚集在消化神之力上,他定能发现他父亲的手掌一直放在他母亲的软腰上,为之按揉着。 亦可观看出他母亲亦十分享受自己父亲的伺候,更直观地领晓至他父母全然和好的状态和相处的模式。 氛围陷入一时半会的静默。 水沐淮骤然忆起他刚刚醒来的那一幕,毫不迟疑地跑到凉芊默的身边,低声地咨询:“妈妈,我那会就发现你的脖子都是红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话语中透露出他对妈妈有强烈的担忧与关切,以及深深的在意。 这句话一出,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觉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面容淡淡的凉芊默被吓一愣,霎时觉得自己津津有味地吃着的果子不香了,直接被卡在喉咙间,让她无法顺畅呼吸。 以为水清漓并未闻听的水沐淮,只把自己的关忧放在她的身上,尚未窥见他的父亲正在一边偷笑,一边又轻拍着她的后背。 姜还是老的辣,儿子终究斗不过爹。 顷刻之间,总算舒缓过来的凉芊默猛然从才刚的言词中意识到尤为关键的信息点。 这臭小子的观察力怎的这般敏锐且强大?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对,之前水清漓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在她的脖子处留下任何红印啊! 下一秒,她扭动头部即对视上她夫君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好似在表述着一句话:“我的人,当然是哪里皆有我的印记。” 这迫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伙分明在故意“报复”她! 为什么这么说呢? 根由为昨天,她和他在第一次完事时,她说过自己明日必须去看望儿子的情况如何了,他自是言听计从。 结果当他们第二次恩爱绵绵时,她期间有拒绝过他在自己的脖颈上留有痕印的行径,因缘于对小孩子的印象不太好。 他嘴上是答应了,事后却一身反骨。 趁着早晨时,他快速地在那留下痕迹,并且为她梳妆打扮,导致她压根没发觉。 简简单单的概括暨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后的最后。 水清漓被凉芊默勒令三周不得住进主卧,否则她不仅和他翻脸,还再度将他赶出家门! 水沐淮被自己的父亲祸及池鱼,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惩罚是加注一个时辰的修炼。 (六) 水沐淮是第一次如此的喜出望外,缘由为他的父母陪他待在人类世界游玩了一天。 游乐园的项目,基本全玩了一遍;人类世界的食物,基础尝过些许;对于人类世界的风景,大体观赏了就近的地方。 一家三口回来落月古都后。 水清漓和凉芊默双双倒在殿内的双人沙发,心里同时在想着:陪孩子玩闹果然是一件费体力的事情,哪怕是仙子也遭不住啊。 水沐淮活泼地跳到椅子上坐着,仍旧满脸的兴奋,回想着在人类世界亲自体验过的事情。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画面,突然对着满脸疲惫的父母讲述:“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啊?” “???”此等大为震撼的言语径直地把他们惊得弹坐起来。 水清漓和凉芊默对视一眼,两双眼睛充斥着困扰,不理解自家儿子因何主动地说出家里是否能降临新的小朋友。 就算她再累,却依然温柔地问询:“淮儿,妈妈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说这件事呢?” “在人类世界玩乐,我在等爸爸妈妈买票时,我好奇地观察过人类的家庭,他们家里全有两三位小朋友相互作伴,因而,我才想要弟弟妹妹。” 水沐淮未尝隐瞒,反倒是和盘托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凉芊默的内心一颤,原来她家淮儿是认为自己的生活过于枯燥乏味,好像总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 她压下心中的苦涩,耐心地引导,“淮儿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的孤单?” 水沐淮点点头,口吻略显难过,“嗯,纵使我理解爸爸妈妈很忙,纵然绮绮它们也可以化作人形陪我嬉闹一整天。” “可有很多的时候,比如修炼、作画、记录任何时,我不想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爸爸妈妈、姑姑、姑婆这些大人和我有血脉的联系,我再也没有别的小伙伴了。” 凉芊默的心里一揪,她居然忽略了孩子在成长的阶段应该持有玩伴的友谊,总归不是友谊,就是有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 她从来没想过此事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顾虑孩子不能接受,二是她自知自己的状态如何,无法独自承受孩子的临世,自己又带着幼小的孩子一步又一步地长大。 “那淮儿不怕弟弟妹妹生下来后,妈妈和爸爸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身上么?”她与孩子探讨起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水沐淮思考片刻,认真地做出自己的答案,“不怕啊,等到那个时候,我应该长大了,我就能帮爸爸妈妈照顾弟弟妹妹。” “妈妈这些年很爱我,爸爸虽然刚归家不久,但我能感受到他也像妈妈一样爱我。” 听完孩子的陈述,凉芊默表示道:“妈妈明晓淮儿是怎么想的了。” 旋即,本来一言未发的水清漓总算舍得发言了,声如温玉地补充道:“子洆,爸爸妈妈现今的主张是把唯一的爱放在你的身上。” “我们想给足你在家庭氛围里,自身所应得到的被爱条件,我们之后再考虑弟弟妹妹的事情,好不好?” 水沐淮得到自己预期而沾边的答案,一口应下父亲的词句,“好!” 转瞬间,他像一只顽皮的小猫,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那无忧无虑的神态让他的父母不禁跟着他一起开心起来。 一家三口的约定,即今刻定下了。 第131章 他和她的对话 自水默夫妇和好后,落月古都经常映现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身影。 每一种情形的画面全展现过一次。 仙术过招、剑术互探、琴棋书画、互动类、敏捷类、球类、记忆类、协作类等。 不过多数的一起娱乐的时间都是凉芊默在一旁观看水清漓与水沐淮的博弈,当然情绪价值是给满的,以及“画”是她教授的。 在他者看来,用这么多的事情来压榨在孩子的身上,剥夺孩子自我玩乐时间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纵使话糙理不糙,可水默的一家是水沐淮主动要求父母传授自己多种技能,缘于他说技多不压身。 当父母的他们自然没理由拒绝与抹灭孩子的兴趣跟积极性,唯独和他立下一个规定:他们教可以,他要劳逸结合两个时辰左右,万事皆不可操之过急。 他同意此要求,他们才宽心地教学。 …… 凉芊默和水沐淮不知情的一件事情为水清漓曾找(训)过(责)海青堂。 只要不越过自身的底线,以及在人类世界不杀人放火、不触碰人类的法律法则,他可以不计较海青堂带他儿子去过哪里,见识过人类的良好生活等。 然而,这家伙不懂乱教什么? 尽给他儿子灌输错误的思想,还有人类世界那套荒诞不经又人人骂的狗血剧情。 这家伙不找抽,谁找抽? 结果不言而喻,某位人鱼将军就是挨自家殿下揍了四五回,哪哪都有伤痕而已。 …… 朝阳初升,温暖的光芒照亮了落月古都。 不难看出水清漓和水沐淮的感情在一开始并不深厚,父子俩的相处方式或者谈话能被说成略微熟悉却极为陌生都不为过。 如今似乎深了一点,源于瞧见今日的他们一同在前花园中相处,准确来说是父亲教儿子如何使用一把法器来驱使自己的力量。 他送给自家儿子的法器同样是由水滴汇聚,每一滴的水珠皆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芒,好像明亮的星辰凝聚于此。 枪身之上环绕着一条晶莹剔透的水带,这条水带灵动地舞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主人的心意随意变幻着形状和姿态。 水清漓握住这把新的法器,直接交给水沐淮,并言说:“子洆,你感受一下。” 水沐淮颤栗着双手接过,轻声呢喃:“这是父亲为我准备的法器…” 水清漓将水沐淮的手指划破,他孩子的一滴血液注入那把长枪里,它自会认主,不论何时,能召唤出此法器的仅有他的孩子。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件法器已经被他施展下一层他的水之力的事情告诉儿子,这是护儿子的力量,不到紧急关头或者危险时刻,谁也察觉不到,更无法感应分毫。 他的口吻平淡:“打造一把专属法器耗时久,我的法器是双持,何况你我体内的水之力应该使用长枪或者剑,这样方便我们挥动自身强大的力量。” “等你运用自如后,你便能随意变动此法器为何种形态。” 他那原本就深邃且淡漠的眼眸,此刻更是多了一抹对儿子温和的绘色。 “我明白了,爸爸。” 水沐淮轻言附和,他呢,经过自己的父亲有过半个月的指导,那张稚嫩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属于少年的坚毅与果敢。 水清漓见水沐淮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用眼神示意他尝试一下。 当水沐淮轻轻地握住枪柄时,一股清凉与纯净之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法器与自己的微妙联系。 只要稍微挥动水枪,自己的水之力便好似已经融合组成这把法器的一部分,能够凭借它释放出强大的力量。 水沐淮在此地挥耍好几遍,发觉每次流动的力量会随着法器的不同体积程度开释出更威猛的攻击力与震慑力。 他雀跃地回头,惊喜的表说:“好神奇啊,爸爸,它有名字吗?” 水清漓摇头,悠然道:“我未取,你自己定夺吧。” 水沐淮一听,自己刚才心生的念头正好就地搬出,心直口快,“子洆想让爸爸取之。” “你确定吗?”水清漓微微一怔,面露疑惑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水沐淮知晓父亲这是第一回见自己如此亲近他,不再有疏离的成分所在,自己坚定的回答:“我没有说错话,爸爸。” 水清漓确定自家儿子的话不是开玩笑,深思熟虑一会,缓缓地说出:“那……叫水凌长枪吧。” “好,就叫这个!”水沐淮一锤定音。 他不是瞎觉得这为父亲起的名字即赞同,而是他也十分喜欢此名,温尔儒雅又不失霸气。 这对父子俩温馨而又独特的互动皆被远处站在殿门的凉芊默尽收眼底,那些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感情增递的对话亦尽收耳里。 她的脸色柔和,眼里闪烁着欣慰与幸福的光芒,内心想着:看来淮儿如故把我的话听进去了,阿漓更愿意亲近孩子,假以时日,他们的关系定会倍好,这样我放心了。 其实她有一个稍许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天,她有好几次是莫名的嗜睡,比如和他们父子聊天时,比如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情而倏然犯困等等。 那原本敏锐的感知力在慢慢地减退不少,铭记不忘的记忆力却大幅度地下降,顶多能够记住一个星期之内发生的一切。 身体渐渐地跟不上从前那般的活力了,偶尔展现出小部位的僵硬化,偶尔抽搐。 甚至比起当年她生下儿子之后的那段时间,相较于这种状况,当今还要更加疲惫不堪很多,明显有一种宛如久病不愈的状况。 如果要问水清漓知悉这一切吗?他知。 起初,凉芊默的仙子身刚刚透露出欠佳的表象时,尽管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不适,身为枕边人的他怎么会洞悉不到呢? 故此,那些看似夜月花朝的“荒唐”之结合,实际上是想以他贪恋她的方式致使她深深地睡去,为和那个“她”来进行交流。 偏偏,每一回全未成功。 不知为何,这期间的她总会骤然间醒来,总敏感地感触到他在碰她,次次皆问询他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并且撒娇地要他的双臂抱着她,自己依偎在他的胸膛而入眠。 那戴着澜璃镯的胳膊惯来搭在最下面,他不能直接动她,怕吵醒她吧,又不能运用仙力径直地注入里面,因于她的澜璃镯被触摸或有力量接近便有稍微强烈的震动。 哪怕此镯子因他而佩戴在她的手腕,均不可被触犯一丝一毫,简直让他十分犯难。 此时的水清漓正在陪着水沐淮练习法术。 弹指之间,他感应至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急忙转身即望见凉芊默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瞬移到她的身旁,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原本似水柔情的眼眸充溢着焦急与担忧,温声的腔调带着一丝惶恐,“默儿,是不是不舒服?还能不能撑得住一会?” 方才,她早早想要走近他们的身侧,不料的是她的心口顿觉传来一阵剧痛,使得她无法忍受。 她只得靠扶着墙壁支撑着自己,双手哆哆嗦嗦,几乎站不稳脚跟,更是感到胸闷难耐,仿若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阿漓……不太能……我想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颤抖,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后,主观意识再也无力支撑便沉睡过去。 他看向她的眼睛满是忧虑,挥动水之力,予水沐淮留下一句言辞:“好好修炼,注意劳逸结合,我去看看你妈妈。” 然后,他轻柔地抱起她,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原地,并且回往主卧。 抵达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继而随手布置下一道结界,以防他者无意间地闯入打扰。 等待做完这一切的行径后,他立即双手结印,口中念着一道古老的仙术口诀,整个仙子身惊现光芒笼罩住他。 那股蕴藏在他体内的元神之力,听随他自己的调令,徐徐地涌现在里间。 只见一道蓝色与红色相互缠绕的光芒宛如两条灵动的龙凤,在他的周身盘旋飞舞。 有一缕元神之力随着他的手势指引,顺利地飘入她的澜璃镯里。 须臾后。 有一股相同气息的万物之力从熟睡的凉芊默身上散发出来,一点也不会伤及她,逐渐地显现第二个人格的意识形态。 “她”的长相不用说了,“她”的存在便是因由她发病时的求生意识处于极为低线的边缘,导致间接地产生第二个人格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即便第二个人格与凉芊默长得一模一样,水清漓的神色仍旧面无表情,气场冰冷刺骨,那颗心完全不起任何的波澜。 由来他明晓这并非他的家妻,只是一个人格意识罢了,自己何必眷顾太多。 他冷漠地质询:“说吧,如何救我夫人。” “凉芊默”不在意水清漓的态度如何,“她”只关心她,微微摇头,语调沉重:“此前的办法怕是行不通了。” “为何?” 水清漓的声音冷冽,全身的气压转变得冰寒彻骨,冷风如刀,让他者不禁胆寒发竖。 若非这个人格意识具有解决他夫人的法子,现下的“她”已为水下亡魂了。 “凉芊默”不是傻子,当然能够触觉到水清漓对此人格意识的“她”动了杀心的念头。 “她”不慌不乱,凛然地诠释:“原先的方法是仅仅需要你启用神之力,加上褚使者的虚无之力为辅助,两种仙力冲撞即可令我消散,毕竟我是主张自己离开她的身体。” “那么在此等情况下,无需经受她的仙力干扰,我们一个消失,一个恢复如初,至于过去的种种伤疤所遗留凝汇的心结,理应是你这位夫君该考虑的事情。” “恰巧你之前一直尝试联络我这个人格意识,无一例外的结论是都失败了。” “我有理由怀疑她是不知在哪个节点发现了我的存在,她应该是有意的逃避,你想一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听完全程,水清漓陷入沉思,“凉芊默”亦不催他,只能令他好生的想一想吧。 究竟是何处出现了纰漏? 这个月内吗?显然不是。 此阶段的阿默始终和自己待在一起,并未去过默妄宫。 没和好的那段时间吗?也不是。 阿默三天两头地就往玄天一界和九冥一族来回处理这两个地界的事务。 自己未归的期间吗?那更不对。 此意识形态的“她”说过她们把持着一样的仙力,每种仙术的施展除去自己记得有实施过,亲自动手解除,不然唯有高于自己境界之仙子,方可有一丝机会去破解。 刚巧,此仙术并非阿默挥使的,而是“她”,那么阿默理当窥知不得。 难道是…… 我找海颜咨问完,又前往默妄宫观探阿默的过去的时间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均说得通了。 阿默从来没有因安神香薰而酣睡过去,反倒瞧望我的离开,她主动地醒来了。 故而,她前面的间段是在装睡,后面又采用万物信使的方法来关注着自己处于默妄宫时,单独观看她的日记的紧张不安。 我得以窥见的内容,她照旧能察见。 他的心理活动,意识形态的“她”并不知晓,“她”独能瞥见他的神情变化多端。 一会摇头;一会眉头紧蹙;一会迷茫又困惑;一会宛若恍然大悟,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诧异,与之而来的是忧伤与心疼。 一阵恍惚过后,水清漓的心神被一股力量拉回来,如同在梦境的边缘被猛然拽回。 他按捺住心中的内疚与苦涩,尽量管理好自己的面色,平淡地陈述:“我夫人洞觉你的存在大致为我刚归返的两三天之中。” “凉芊默”的脸上写满不敢置信,眼中闪过丝缕的惊愕,“这么早吗?” “嗯。”水清漓冷淡的回应。 闻言,“凉芊默”面露难色,语气比才刚还要凝重,“那有点棘手了。” 随之,“她”娓娓道来自己的看法:“现今的她肯定是被我的存在所殃及,她定然理晓自己的状态发展,不出我所料的话,她是想留下我,却忽略了她自己的情况。” “这时浮现的不适是她的躯体全然达到极限的承受能力,假设我不能和她进行彻底的沟通,促使我们之间达成我消亡的约定,她必然像个植物人躺在床上数年。” 一听,水清漓的态度强硬,面如寒霜,嗓音凛冽彻骨,“我夫人必须要苏醒。” 这精灵真是个恋默脑,“凉芊默”暗自在心中吐槽完此话,又对着水清漓翻了个白眼,呛声:“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假如“她”真实活于世界,“她”是她的闺蜜或者姐姐、妹妹的话,那跟他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对头。 “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仙影,目光静柔,细声细语:“我本来都期望她好好活着,她以前的人生处处是坎坷和伤痕印身的迹象,当今的她就该享受她的幸福人生。” “她”并不指望得到他什么样的回话,立时改变话题,直截了当地嘱托道:“这段时间,除了你以外,别让其他人靠近主卧。” 不让水沐淮接近的缘故是“她”明白凉芊默向来不想让孩子窥望自己的脆弱,迫使孩子无忧无虑的年纪既要顾虑太多,又在心底残留下不该有的黑不溜揪的暗色倒影。 好在目前有水清漓,陪伴与宽慰好孩子之事自然要便利许多。 为此,更方便“她”进行某些特殊的仙术来呼应她,不必顾及太多的外界因素。 水清漓静静地听着“凉芊默”的话语,双眼流露一丝了然,随后淡淡地应声:“嗯。” 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极为诚恳,像是在祈求般地述说:“拜托你了。”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与承诺,缓缓地开口:“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如小太阳的她完完整整地归还给你,让她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不再有丝毫的阴霾。” 第132章 睡一觉就好了 落月古都。 起码有七天七夜的时间是“凉芊默”企图呼应过主意识的凉芊默,偏偏每一次尝试的结果全是不尽天意。 “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她是在刻意地躲避自己,明明能感应却从不连应。 缘于“她”拿她束手无策,向来使用连唤她的对策皆为平软又无攻击力,硬茬子的手段真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关于她的事情被水清漓隐瞒得甚好,哪怕是知情的四位使者,他们从未泄露丝毫。 当水沐淮想见她时,他并非找借口忽悠孩子,而是以其他的方式来相告于孩子。 回忆初现。 大约是在这期间的第五天上午,水沐淮觉察到自从他父亲那天说过看看母亲后,母亲就再也没有露面过一次,令他心生疑惑。 他坐在秋千上,手中握着水凌长枪,心思却完全不在修炼之事,甚而他的眉头微皱,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殿门口。 明明母亲以往再如何忙碌,母亲也总会抽出时间来关心一下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猜测。 难道母亲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亦或是与父亲发生了争执?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头萦绕,让他坐立难安。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收起水凌长枪,打算亲自去里间找一找母亲。 他迈着略显匆忙的脚步走离花园,穿过内殿的殿门,即看见他的父亲那张忧思的面庞,心里的预感仿佛演变成真的,顿时惴惴不安。 水清漓回头望见水沐淮的身形,压根没想过自家孩子这个时间点会不在忙碌他自己的事情,一时之间,连脸上的神情都来不及收拾妥当。 “爸爸,妈妈呢?妈妈怎么了?” 听见儿子的问题,水清漓从发怔的状态抽离,一下子转为往日的神态,平淡地问询:“不是在修炼?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欲盖弥彰的回话更能显现出他的紧张与回避话题。 水沐淮回过神来的大脑灵活程度堪比水清漓与凉芊默,他敛容屏气地道出自己的言辞,“爸爸,你这些天都让姑姑、姑父过来陪我,均是你有意为之的行为。” “姑姑说如果我在仙境长大,我的年龄已是少年,这个时候我便知道妈妈的用意是什么,她不想让你回家后和我增进感情的方式变得艰巨,故而以人类时间来抚养我。” “我明确你们是顾虑我,但你们不能全部瞒着我,我是你们的儿子,我有权利知晓某些事情的片面。” 听完水沐淮的阐述,水清漓感慨道:“你的聪明程度倒是和我们不相上下。” 接着回答那个问题之时,他的面容染上哀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妈妈只是生了个小病,等到一定的时间就会醒来了。” “爸爸,妈妈的情况严重吗?你怎么不喊翎姨和丽姨过来瞧瞧?”水沐淮面露担忧,嗓音有一丝害怕,语速皆急迫不少。 水清漓摆头,“无需她们,已有人试图为你妈妈疗愈,我们仅要耐心地等一等。” “可我没有见过别的姨姨进入过我们家啊。”水沐淮的语气充满疑惑。 “子洆,有些人生病的源头来源于自身或者其他事情的创伤导致而成。”水清漓耐心地向水沐淮解释其中的缘故。 与之表明自己的见解,“那你的妈妈究竟是何种情况,应由妈妈自己选择告诉你,而非通过爸爸的口中得知。” 水沐淮到底是一位小暖男,是依赖母亲的乖宝宝,怎么会不同于他父亲的想法呢? 他不再刨根问底,语调平缓,“好,我听爸爸,我尊重妈妈。” “嗯。”水清漓轻言。 安静了一会的水沐淮,反倒是心生好奇起父母的爱情故事。 他开始以抛砖引玉的话术来咨询:“爸爸,姑姑说你一向尊重妈妈的决定,姑父也说他当年第一回见你钟情于一人,那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你与妈妈的故事啊?” 为什么他跟父亲询问能不能讲述? 之前他并无一次过问他的妈妈,仅缘于海颜告知他,不要咨问他母亲的过去,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来缓冲,不然她会更加难过与哀痛,为此他听从海颜的说辞。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凉芊默有心结,她不敢回忆过去的事情,那一场大战带给她的创伤程度是她一辈子皆抹不去的伤痛。 不管是谁提及水清漓那位美若娇花的爱妻,他那淡漠且不近人情的眼眸总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柔和及溢满爱意。 只见他微微挑眉,嘴角含笑,反问道:“子洆这么好奇爸爸妈妈的故事?” “嗯嗯。” 水沐淮连忙地点头,那颗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双和水清漓相似的眼睛正在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家老父亲。 水清漓见状,并未拒绝儿子的请求,转而沉吟片刻,便讲起他眼中的独一无二的凉芊默,“她是一位特别善良、勇敢、真诚、温柔、热情、顾及大局、舍己为人的人。” “假设要用比喻物来形容她的话,必定是小太阳,这个称号给予她,可谓是非她莫属。” “哇哦——”水沐淮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那双眼睛闪烁着崇拜他母亲的光芒,“不愧是我的妈妈欸!”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继而与他的父亲探询,“那爸爸你是怎么爱上妈妈的?” 听见此问题,水清漓的思绪一下子拉扯回那段如同隔着一层朦胧纱幕的过去时光。 空间的气氛凝滞片刻,安静得只剩下父子俩轻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如春日微风般的声音落下:“我和你妈妈相识的时间要追溯到我们像你这个年龄段吧……” 随着他的话语飘起,那些尘封已久或模糊的记忆恰似滔滔江水般在脑海中翻涌而出,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在眼前徐徐地展开。 而坐在一旁的水沐淮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父亲回忆过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此时此刻,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构成了一幅无比温馨的画面。 如果故事的女主角在,那就更好了。 回忆结束,调转当今的时间。 水清漓与水沐淮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在凉芊默的里间外等候着新一次的结果。 假如仔细地端详那位爱妻如命的殿下的话,能够发现他的眼角已然变得稍许猩红,手心亦有血痕,他的恐惧是失去她。 他怕这回的定论依旧跟从前毫无二致。 他怕自己的家妻愿意像个植物人一样沉睡,也不愿“抹杀”掉另外的“她”而醒来。 他怕自己的家妻这一睡即是永无止境。 他怕自己的家妻遗留在心里的创伤得不到该有的疗愈过程。 致使她躯体的花瓣慢慢地枯萎、凋零,从而只剩下骨瘦如柴、病气恹恹的她。 最后那位温柔高雅、充满活力、明媚张扬的蓝玫瑰一去不复返。 里间的内部。 “凉芊默”飞往凉芊默的身边,伸手触碰她额眉间的紫藤花花钿,轻声念道:“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繁华永寂,你我共体,意识相通,联结。” 沉睡过去的主意识感应到这一股力量的召唤,迫使躺在九彩云海中的凉芊默缓缓地睁开双眸,神态自若,眼眸闪过思念之色。 她未选择联结,只是终于出声回应“她” ,“你放弃吧,我做不到消除你的决定。” “凉芊默”闻言凉芊默的嗓音,眸子渲染上欢喜,万幸的是她总算肯应许“她”,亦可与“她”进行正常的对话模式了。 下一秒,“她”听到她的义正辞严,既感到十分的温暖,又感到百般的忧伤。 “小芊默,我的存在全然严重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这点你是清楚的。” 闻听“她”的言语,她的脸色平静,冷漠地附声:“是,我明晓此等情况。” “她”祈求道:“既然如此,你听话,好吗?” 凉芊默径直地忽视这一段乞求的口吻,亦是欲要她同意那个办法的话题,话锋一转:“那段疯魔的日子,我不愿提及。” “因由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回摧害自身,又有多少次差点毁了父亲为我所开辟的祈星海,更险些伤害我的孩子。” “我原以为这些年是自己挺过来了,直到从阿漓前去窥视自己的旧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承受能力这般差劲。” “他们的离世断然带给我极度的崩溃与打击,诞下淮儿后,又有五六回的伤腕。” “若非我没有求生的欲望,我根本分裂不出你这个人格,害你白白替我承受两三年的摧残自己,次次将自己重创,重伤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甚至是奄奄一息。” “因为有你,所以哪一种的伤疤均会自主地浮现在我的仙子身,我的记忆只有如何伤害的方式,却不记得完整的过程,我的心理没有转变得更加脆弱不堪与痛苦。” “反之,这些全部加注在你的身上。” “你是我,我是你,然而唯有你经受着那段同人间地狱似的伤痛。” “当下,我知悉你的存在的结局是要我亲自亡掉你,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嘲讽可笑的事情,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我来承受才对,为什么总是我在意之人受到惩罚呢。” 随着每一句话的落下,她起先寒冷如冰的腔调渐渐地变成哭腔。 到最后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可笑又悲哀的笑容,整个人的情绪十分低沉,漂亮的眼睛充斥着滚烫的泪水,泪流满面。 额眉间的紫藤花花钿跟随着她顽固的执念,慢慢地浸染上朱红的血色之光。 “凉芊默”见状,立马高声呐喊:“不,不是你的错!你不能钻牛角尖!” 然,“她”跟凉芊默陈述出自己的回应与内心的独白,“我本来即是你自己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何会这样呢?” “她”的语气急促得生怕她不听,转头就把自己的心画地为牢,沉没于深渊。 “她”随之而言:“当然由于你对这个世界仍然有眷恋之心啊,不但你是放不下,而且舍不得你的爱人、孩子和伙伴们。” “我保护了你,这是我的责任。” “况且,你纵然发觉我的实体意识,也未曾剥夺过我的自主意识,让我透过你观赏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这是多美妙的同感。” “若是你已有我,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反而是心生怨念、嫉妒、取代的心理,那么你将面临的情况更加严峻,保命晶骨能够护住你一次两次,可绝对不能永久性。” “你我之间的状况,无需我多言,不是吗?” 固然凉芊默听进去“凉芊默”的说辞,只见她擦拭掉泪痕,强忍着内心的疼痛,以尽量轻淡的口吻叙说两句决然的话语: “你说的,我明白。” “我狠不下心来的,别再规劝我了。” 对于凉芊默给出的答案,“凉芊默”只有一个念头:她就是固执死了! “她”愣怔半秒,立时想起她的爱人和孩子,急匆匆地言明:“小芊默,难道你连水清漓和水沐淮皆不在意吗?” “一位是你失而复得的爱人,一位是你怀胎十月的骨肉,他们不能没有你!” 关于爱人和孩子的一切,她的眼神溢出来的思念做不得假。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朱唇轻启却在心口不一,“阿漓与淮儿的感情定然相处得颇深,有我或没我,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她”听得出她仍旧在抵抗,大声喊着:“你撒谎!你明确他们没你一定会过得不开心!你在逃避!” “我不许你继续逃离做出此事件的决定了!” 闻听“她”的第二句话,她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赶紧质询道:“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乱来!” 她的发问,“她”置若罔闻。 “她”的口吻坚决,“既然你不肯亲自消除我,那我就夺过主意识,我来动手解离我自己,这样你就能恢复如初了!” “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她的声调急怒,她不允许“她”私自做出抉择。 她的神态变化,“她”照旧置之不理。 于是“她”的焦躁变成一脸温柔,自说自话,“我之前联系你,自己总是想起暗无天地的时光,看着你麻木又伤痕累累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而心软,任由着你躲避。” “只缘我洞悉你真正的内心。” “他们的红色血迹在地面延伸,声音像是丧钟的敲击,令你心神不宁与如坠深渊,反复的上演引起你不仅抗拒,还企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场景,却无处可逃。” “那今刻,我必须采用强硬的手段,不必你操心,你的人生,你自己去过!” “她”如此强势的态势,最终使得她真正地明晰“她”的计划。 她一面碍于“她”的力量压制之下,一面又艰难地出声阻止,“不……不行……” 这句微弱遏制的言词让“凉芊默”微微一笑,全解道:“来不及了,小芊默。” “在我得到你的回音时,我亦在心里默念着意识互换与禁灭咒的双重法术。” “方今,法盘已凝聚而成,无论是你还是我,最终的答案均是无力回天。”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话音刚落,法盘的光辉照耀整间主卧。 “不……要……”凉芊默刚刚呢喃完这两个字,既深深地睡去,眼角又挂着泪水。 第133章 阿漓我在 里间外,原本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水清漓第一时间感受至凉芊默那股浓烈得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心灰意败的情绪,牵引出他的内心顿觉涌现万般纠结与不安,亦产生一种痛苦不已的锥心刺骨。 纠结的心理是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可“她”之前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横亘在面前。 “她”斩钉截铁地表达过在今日一刻,无论是谁都不得进入,否则会功亏一篑。 不安的心理是他担忧他的家妻,他挺悸恐她会有事,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于他来说皆是一种煎熬。 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是如影随形的,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好似喘不过气来。 他们之间的共生契约已经被她解除,为何他还能轻易地感触到她的情绪之变呢? 答案其实可想而知,真心相爱的夫妇具有一定的心灵感应,爱亦可抵万难。 不过水沐淮并未察觉水清漓的异样,终归是他能够控制自如自己的气息变化。 父子俩一动不动地坐在此处,他们的交流只有那两句偶尔会响起原封不动的对话。 一句是父亲劝说的:“子洆,留我独自等她即可,你先回去休息吧。” 一句是儿子回应的:“爸爸,我陪你等,我不放心妈妈的同时也会担心你支撑不住而倒下。”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流逝,外面的天色已然繁星点点,呈现黑夜。 清凉的微风像顽皮的小风妖,悄悄地飘进来,月色的光辉亦如轻纱般洒进来。 每一种现象仿佛在轻声细语地提醒着那对坐如钟的父子俩今时是什么时辰了。 里间内。 法术凝汇的法盘正在逐渐地崩解,这证明着“凉芊默”的人格意识在消散。 也从侧面说明“她”强制性地夺过凉芊默的主意识是尤为正确的决定。 只要“她”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水清漓又花费不知限度的时间来疗愈她的内心。 她定然可以像以前那般生活,活力张扬,巡游每个世界的风景秀丽,有着爱人与孩子的相伴,也有成群结队的好友作伴等。 这是“她”真的最后一件能为她做的事情。 小芊默,如果有下辈子可以让我生存于世界,那我希望我是你的姐姐,就让我给予你最好的避风港,你只需无忧无虑便好。 从今往后,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愿你的所有美好如期而至。 愿你永远保持热爱,奔赴下一场山海,去拥抱星辰大海。 愿你的生命之树常青,无论季节如何更迭,每次的全年保持着该有的勃勃生机,全能绽放出最绚烂最娇艳的花朵。 愿你幸福无虞。 再见。 “她”心里所想的思绪形成一封简短的书信放在床头,亦留下两支羊脂白玉中带有一丝鎏金的铃兰玉叶与玉兰花的流苏发簪。 顷刻之间,法盘碎裂,仙术四周散去。 当“她”耗尽一丝仙力予以他一则已大功告成的消息时,下一刻,“她”断然不复存在,她沉睡的主意识自动归回仙子身。 门外。 水清漓接收至“凉芊默”的音讯,那压抑的内心霎时如释重负,那些惶恐、煎熬与忐忑不安的心理活动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心心念念的家妻终于有机会得以苏醒过来。 可他深知凉芊默是重情义的女仙子,她十分明确“她”为自己承担过怎样的病痛苦难,他怕她会因“她”的不在而悲伤过度。 然,不管是人类还是仙子皆有自私的心。 如果对方明明愿意付出不平等的交易的话,随之又为了那些所谓的大义、所谓的不公平、所谓的强求、所谓自私自利的言论绑架等,从而让他放弃此机会,他做不到。 他的自私是无法拒绝“她”的方式,却使得自己深爱的妻子像植物人一样。 有了解决的方法,哪怕他明知她有抵抗的心理,他也一定得去执行,她恨他都行。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水沐淮缓缓地扭头看向水清漓,只见他父亲那原先如泰山压顶的神态已荡然无存。 他的心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近乎笃定的猜测,嘴上依旧开口相问:“爸爸,妈妈已经没事了,对吗?” 水沐淮一语惊醒梦中人,水清漓才忆起自己方刚只沉浸在家妻如梦初醒的世界中,不曾与儿子说过“凉芊默”传来的讯息。 他的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嗯,你妈妈没事了,明天你再来看她,现在我去陪陪她。” “好,爸爸辛苦了。”水沐淮这一次并未推却,应声完便转身离开。 水清漓未尝推开里门,反而身形一晃,惊觉地化作一道清澈透明的水流,以一种难以捉摸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眨眼之间,他如一闪而过的闪电般直接进入了主卧。 当他再次现出自己的身形时,早已不露声色地坐在床边,他的动作轻缓而优雅,生怕惊醒躺在床上熟睡过去的凉芊默。 他极其轻柔地握住她那纤细柔嫩的小手,轻轻地贴放在他的脸颊,用那双会说话、会爱人的眼睛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她。 他首先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瞧见她的面色从毫无血色变得红润,身体不再展露出之前不时地抽搐的情况,显得格外安定。 继此,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她的身体部位,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曾经那僵硬冰冷的触感已经冰消瓦解,复原回温暖和柔软。 最后,他运用自己的仙力感知她变动的气息,窥探她元神的稳定性,结论是平稳与安初的状态,他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你醒来应该会怪我吧,怪我和‘她’一同做出那个决策,可我不会后悔。” “我那晦涩阴郁的世界只有你是五彩缤纷,连同子洆在我的心中也是一片灰白。” 尽管水清漓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其中也充斥着深深的无奈以及苦涩的情绪。 每一个字好像是从他的灵魂深处挤出来,饱含着近乎偏执和病态占有欲的情感。 终末,他一边握紧着凉芊默的纤手,静静地趴在一边而闭目养神。 其实他有瞥见明晃晃的两支发簪与书信,不过是未尝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上面罢了,不论何时何地,他的眼里唯有她。 …… 夜色尚未悉数地褪去,初露的朝阳已悄然爬上天边。 凉芊默渐次地掀起眼皮,灵动又明亮如画的眼睛蕴含着层次分明的色彩与光影,可惜的是再次濡染上死寂之色。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贯聪慧的她,怎么会不明白倘若自己已经清醒的话,那个“她”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是她又一次阻止不了…… 对于这种情况,她不知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准确地描述出自己内心复杂的感受。 或许是失落难过?亦或是迷茫沉痛?还是深感无奈与悔恨交加?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沉甸甸的,宛若压着一块重斤的巨石,无法喘息。 “阿漓……” 她的一句轻声呢喃,毫无意外地唤醒了守在她身边的水清漓。 他抬起头来即望见她那哀伤的神情,心疼她的眸子径直地溢于言表,放轻声音来询问道:“阿默,你感觉如何?” “我的心……它说它疼。”她小幅度地摇摇头,口吻平淡却听得出沮丧之意。 她的话外之意,他太懂了。 他满眼疼惜地盯视她,想要安慰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他并不能简单地说出一句一切都会没事的,“她”又怎么怎么样的。 这一切的一切,他未曾感同身受,仅仅知悉这是他的爱妻,自己只能拼了命地拯救她,永远把她留住在自己的身边。 水清漓慢慢地扶起凉芊默,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声音温柔而有力,“阿默,别怕,这次是我一起陪着你度过难熬的时间,不管需要多久,我都在你的身边。” 她微微地点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漓……” 她的眼神中充溢着无助,嗓音破碎与仓惶失措。 他稍微用力地拥紧她,使得她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与气息,在她的耳畔轻言:“不用担心,我们一起面对,总有办法解决的。” 她埋在他的颈窝,闷闷不乐的腔调落下:“阿漓,为什么你们总把我排除在计划外呢?你们全是因我才受过不同的创痛。” 他一会抚摸着她的秀发,一会轻拍她的后背,温声细语道:“阿默,你不需愧疚与悔恨,任何的爱均是无法用任何事物的价值来平衡的。” “因为我对你心有所属,所以我自然甘愿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未及的所有亦会尽力地为你实现,何况是我的命。” “如若没有你,世界即无我,这是我回应你的问题的最佳答案。” 讲到这里,他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只因这三句言辞是他在爱情里能予她最上佳、最完美、最真情实感的回答。 可对于友情、亲情、以及那个“她”,他要如何跟她解答,并且何如开导她呢? 埋在他怀里的人儿一言未发,等到他思考五分钟后,紧随其后地听见他说: “在亲情方面,凉叔千姨是你的父母,他们爱女心切,只想令自己呵护的宝贝女儿一生平安喜乐与幸福,以及绝不能出事,这是为人父母最真切的心思与底线。” “君叔与卿姨不但是爱屋及乌,而且他们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这位晚辈,多年前显明上演过的悲剧,他们仍旧心有余悸,当然不想降临在你的身上重演一遍。” “容渟、容玺和郁羡之更不用说,虽然他们是凉叔的亲信,但姓容的二位陪伴你的年限很长,他们一路见证着你的成长,到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不了。” “至于上之使者呢?他保全的不仅是你一人,还是玄天一界临驾于其他地界的荣誉和地位。” “纵使上南使者替你执掌此地界,他完全算不上血连相生的人,仅凭凉叔亲信的身份的说服度亦太低,唯独你这位玄圣神女是最为尊贵、最为适合带领一族发展的人。” 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句,全部是他设想至最好的见解。 听完之后,她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她相当通晓他的意思,自己极度懂得他爱她如命,亦能领悟每一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与影响,更了然长辈们对她的疼爱。 偏偏,她心里过不了这一关…… 下一刻,她低着头地离开他的怀里,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话音轻颤:“从始至终,我的心里非常清楚你所言的。” “然而,我忽视不了你们为我、为大局牺牲的那种创伤,更重要的是那一次大战的根本原因便是因我而起的。” “明明我忘却过被天道百般折磨的心,那会现因棋局已定,猛然露出那一块支离破碎、百般折磨而结重痂印的伤疤,骤然间又被另一种万劫不复的伤痕覆盖在上面。” “这种痛楚实在是太过于剧烈了,剧烈到让我没有勇气去直面它。” “这些也就算了,我产生的第二个人格来替我忍受病痛,终究又因我消亡。” 话至此处,她的眼眶无法抑制住才刚强忍着的泪水,再次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接下来所表述的言语更是带着讽笑的意味,她微微地摇头拒绝他为自己擦拭眼泪的动作,而是亲眼目睹她抹着眼泪来叙说: “我倏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不美丽了……” “肮脏、丑陋、嫉妒、黑暗、无所不尽的残忍手段、贪婪、陷害等等。” “面对这样一个充满负面能量,某些仙子、某些人类具有超强破坏心理的世界,不禁让我怀疑起自己向来坚持的初心真的对了吗……” “假设对了的话,为什么我的爱人、亲人、好友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呢?” 她的话音刚落,他乍然明确她心生哪种念头,也百般了解她到底为何如此想。 他的眼神闪烁着内疚之色,为了不让她觉察,转而轻按住她的肩膀,十分耐心地诱哄道:“阿默,你先冷静下来,不要怕。” 须臾后,在他那温声又沉稳的声音一遍遍的抚慰下,她心中的恐慌渐渐地平息一些,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见她得以镇静的状态,他握着她的手,似乎在传达着一句话:“别怕,他在。” 他那轻柔的腔调赓续响动:“阿默,你听我说,世间皆有因果循环。” “既定轨迹与被变轨迹,它们并不相悖,不论每一种因,它本身就有多种果,关键取决于你如何选、如何走。” “我们不要怕未知的风险或者定型的路而踌躇不前,我们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变不同的决策或增添丰富的色彩。” “就好像你平日爱作画时,本来一幅平静的画,一旦被你描绘上不同的参照对象,它仿若从寂若死灰转为活灵活现一样。” “你可以质疑这个世界不像先前美丽,也切勿怀疑你的初心,倘若我们可能在未来里找到看待世界新的含义呢?” “为此,爱你的人总是希望你过得好,不希望你陷入永远的自我否定与怀疑。” “我的小玫瑰不要当无聊的大人,当一位特立独行的小玫瑰,慢慢来,好不好?” “那些在你心里留下深深烙印的印痕,我会一点一点为你抚平,相信我,好吗?” 他每一次安抚她的词句略显平淡,却均在她的心里掀起波澜壮阔。 恰恰说明拥有一位内核强大,历来情绪稳定,时时刻刻能够解决与开导,爱意深沉到人尽皆知,唯在爱人的身边才会变更出不同往昔状态的爱人有多么的重要。 她重新扑进他的怀里,软糯的回应:“阿漓,我素来信任你的。” 他同时揽住她的腰,宠溺一笑,他家小玫瑰必须多宠宠,她才越发的小女孩,如此的她会使得他有自豪感与骄傲感。 “乖,我晓畅的,全盘交给我,你不用惧怕。”他的语气既温和,又肯定她的答复。 这对小夫妻的甜蜜氛围,说成是水默结界均不为过,缘由任谁皆无从打破。 …… 不知过去多久,画面放大到整个里间跟整座落月古都时,依稀闻言水清漓和凉芊默的声音,他们的对话稍微寡淡,又隐含着不同寻常的含意…… “阿漓……” 她轻声地喊着他的昵称,那道温婉的声音形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我在。” 他温柔的回应,音色犹如和煦的晚风轻轻拂过她的心间,让她徐缓地卸下伪装坚强的心房,无法抗拒他的靠近。 “阿漓…” 她又一次唤道,宛然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不走,真的永不离开她。 “我在的。” 他的回答依旧那么坚定而柔和,让她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些许。 “阿漓。” 这一声呼唤饱满着深深的眷恋与依赖,她如是生长在黑暗崖底的枯花,终于找寻愿意滋润她的花匠。 “我一直在。” 他含着笑意作答,眼里满盈爱意,不论哪世,她的身边,他全在。 第134章 水沐淮祭拜王雯 云涧殿。 这里是水沐淮的宫殿,矗立在落月古都的后面,不似真实的大海却仿若身临其境。 透过表面的清澈透明的流水,隐约可见宫殿并非平素可见的建筑,而是与水元素完美融合的复古宫殿,美观壮阔,气派非凡。 外观由坚固无比的海石砌就,高高地筑起,宛如海月悬挂在空中,经过海水的沐浴与月光的照耀,呈现出湛蓝与深银交错的色彩,如梦如幻。 内部精妙绝伦,随处可见的水幕与喷泉在流淌,映衬出五光十色的视觉奇观。 偌大的中庭四围环廊,高耸的立柱拥顶天花板,每处都体现出无限的美感与韵律。 最特别的是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壁画,原来是他的母亲独自观赏海边落日的背影,现在经由他的手笔,毋庸置疑地多出他的父亲在身后注视着他母亲的身影。 宫殿主人站在其中,周围的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水的波涛与深邃,透过四面的水晶窗,可以欣赏外部浮光跃金的水景。 他的宫殿和他父亲的水玲珑宫可谓是平分秋色。 此刻,他正慵懒地坐在宝座上,那坐姿和他父亲是一般无二,不过他完全不知自己的母亲已苏醒,自己又在思考着别的事情。 “爸爸说过他们相爱的故事可分为前世今生,妈妈在人类世界的生活过得挺曲折的,幸好妈妈得到过一次母爱的机会。” “爸爸说,我与妈妈在默妄宫时,她是躲着很多人,悄悄地前往探看过人类妈妈的墓碑,应该长达每隔七日去一次了。” “人类妈妈本身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捡到妈妈的婴儿时期成为她的妈妈,那我作为妈妈的孩子,是不是也该探望外祖母呢?” 他呢喃的三句词句正是他自己听完父亲讲述的过去片段,自己一直思索着的问题。 人类世界的默妈原来是一位温婉的女人,单身,从未婚嫁,姓王,名为王雯。 2000年3月15日,她二十九岁,回家的过程中,途径一家花店遇见了被凉衪送往人类世界化成婴儿的凉芊默,被遗弃在门外。 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有一定的积蓄,养活这个孩子是基本能够的,所以她看见之后,确认过孩子身上并无名字身世的挂件,亦不是生而不养被丢弃的孩子,就领养回去。 选择收养既是她心善,又是她从不婚嫁,认为这位孩子会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好礼物。 等办好一切手续后,她才有新的人生规划,那便是开一家花店。 这一养育啊,就是将孩子养大成人,不巧的是,她在女儿二十三岁的下半年八月检查出严重化的胃癌,只能活六个月。 为此,人类的生老病死,她的命数已定结局,女儿被她隐瞒得颇好,直至去世前,她的女儿王默才知晓她离开世间的缘故。 遗物只有那条十八籽手串和银行卡,她最后想的也是足够能保女儿无忧的生活。 (ps:和动漫无关,别代入剧情,此处只是我为补足默妈的出现想的情节。) 顷刻之后,水沐淮懒洋洋的嗓音落下:“我找一下丽姨吧。” 他的语毕,话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即消失在宫殿,直接前赴目的地。 花蕾城堡。 水沐淮刚刚一露身,他便望见正在起争执的金离瞳与庞尊,心里暗道不好。 下一刻,欲想开溜进去吧?即时被他俩发现且按住自己的肩膀,又闻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沐淮,你来评评理。” “啊?”他回头收起一脸苦巴巴的神情,有意装傻充愣。 接着,庞尊气哄哄的语气响落:“我让他把罗丽带走一会,我就将光莹扛回雷霆轩,我们两全其美,结果他死活不干。” “凭什么要让我去,分明是你家白光莹天天来找我家罗丽,害得我和罗丽无法亲密了!”金离瞳不服气地回怼。 一旁的水沐淮面露难色,内心的独白是:你们吵归吵,不该说的话语能不能别当着我面说?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个,二位叔叔……”他企图插一句话,却根本打断不了他们的吵论声。 缘于他们又开始语言攻击对方了。 庞尊白了一眼金离瞳,“这是谁的地方,你心里没点数啊!” 金离瞳照样瞪回去,“没数!你自己去!谁让你管不住白光莹的!” “说得好像你管得住罗丽!不还是妻管严!”庞尊愤然道。 “你我半斤八两,好意思说我?”金离瞳自是平静地呛声回去。 庞尊指着金离瞳的鼻子,大声道:“就你去!” 金离瞳一样大声拒绝道:“我不!” 他们吵就吵了,吵架的内容还像个小学生打嘴仗似的,甚至挡住水沐淮的去路。 现下的他真的无比想念水清漓了,他的父亲在自己的面前都没有那么的高声喊话。 他曾经以为几位叔叔同自己父亲应是不分上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金离瞳,闭嘴!” 此出声的女仙子是前来送东西给罗丽的金莲。 她一到即瞧望水沐淮那面有难色、尴尬又想逃的神态,再看看他跟前的金离瞳和庞尊,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姐弟之间的血脉压制照旧很强的,这不,被点名的男仙子不就从心地闭上嘴巴。 庞尊不是被吼得而不发言,而是不想在旁者的眼里丢掉自己的脸面罢了。 若是颜爵或者火燎耶在此处,他们定会挖(拆)苦(台)一句:“那刚才在沐淮\/小水王子的面前吵个不停歇的人是?” “莲姨。”水沐淮认得出来者是谁,主动地和金莲打招呼。 “沐淮。”金莲浅声地回应,随之道出一个办法,“我带你进去,下回你把水王子搬出来,他们俩指定不敢拦你了。” 闻听,水沐淮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声,乖巧地答应:“好,子洆明白了。” 他转身面向庞尊与金离瞳,不失风度,有礼貌地说道:“那庞叔叔,金叔叔,子洆先随莲姨进去了,您二位继续。” 听到这段对话,金离瞳和庞尊面面相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走更不是了。 内心估计皆在无声地嘶喊着:姐\/金莲公主,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吧! 爱意花园。 罗丽与白光莹相谈甚欢,委实不明确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罗丽,光莹。” “丽姨,白姨。” 金莲及水沐淮的声音一前一后地传入那对姐妹花的耳中。 姐妹花听见不同的声调时,聊天的内容戛然而止,回头瞧见来者的身形,同声一辞:“姐姐\/金莲,沐淮,你们怎么来了?” 金莲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悠然自得地解释:“我那正好有几件新的首饰适合你,我便想着给你拿来,正好光莹也在,省得我再去一趟雷霆轩了。” 一听,罗丽的脸色霎时变得无可奈何,小手一摊,娇嗔道:“姐姐,你赠予我的饰品太多啦!” 原先静静听着的白光莹面露疑惑,不解地叩问:“怎么还有我的事情?” “没事,给你就拿着戴,给金离瞳也没用。”金莲一锤定音,示意罗丽放宽心。 接着她扭头与白光莹讲述:“我从自己装满各种宝贝的藏饰阁翻腾出一条太阳轮廓的手链,想着不太合适我。” “我思来想去仙境里,恐怕唯有你能够完美驾驭并衬托出它的美丽了。” 听到这儿,白光莹不禁轻笑起来,半开玩笑地调侃道:“姐姐如此厚爱与大方,真让我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把金王子和罗丽的好姐姐抢走的念头。” 被自家好姐妹取笑,罗丽的小脸瞬间染上绯红,又应声:“光莹,我可不准哦。” “好好好。”白光莹的打趣到此为止,这样是给足自己和对方的台阶而下。 她转移话题,“那沐淮怎么了?按照往日的情况,你找冰公主的次数可是居多。” 水沐淮听出白光莹的揶揄之意,没法奈何地呼唤她一声,并讲明来由,“白姨,我是想让丽姨陪同我来往一趟人类世界。” 他的话音刚落,三位女仙子的神色愣怔,眼里均闪过一阵的错愕。 罗丽回神,向水沐淮追询细枝末节,“沐淮,你怎么突然想奔往人类世界了?” “我想看看外祖母。”水沐淮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外祖母?”罗丽轻喃,随即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出言确认道:“默默在人类世界的妈妈?” 水沐淮颔首,“我想着您应当可以联系娜姨,亦需拜托她为我们引路,毕竟除了爸爸妈妈,只有娜姨知晓外祖母被葬在哪里。” “好,我陪你去。”罗丽答应水沐淮,如此有孝心的小朋友,谁会拒绝呢? 她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连着地讲道:“我先呼应灵公主为我开个灵犀之门吧。” 水沐淮记起庞尊的存在,委婉提醒罗丽,“庞叔叔在外面。” 白光莹与罗丽聊天聊嗨了,经过水沐淮一提醒,才回忆起庞尊随她来了花蕾堡。 她连忙摆手,附和:“罗丽,不用麻烦灵公主,就听沐淮的,让庞尊开。” 花蕾大门外,被念叨的庞尊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怕是想象不到自己当下是一块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 “那好吧,听你们的。”遵循就近原则,罗丽一下子妥协了。 她话锋一转,“不过沐淮,你要去人类世界的事情有没有和爸爸妈妈说?” 水沐淮早已想好应对的话术,他不撒谎,直白地明说:“没有,爸爸在陪妈妈,我不想惊扰爸爸妈妈,予姑姑传个音讯即可。” “也行,你和冰公主说一下吧。”罗丽同意。 “嗯。”水沐淮轻声应和。 随之,他当着三位女仙子的面前挥使自己的水之力,召唤水信使把自己交代的音讯予以冰晶宫的冰璃雪。 另一边。 冰璃雪收到水沐淮的消息时,本来想随同他一起,转而忆起他是给自己通晓,蓦然明白他如此行事的原因。 她立时挥手即给他发去千里传音,他亦连接后,她那清冷的嗓音落起:“子洆,你在人类世界照顾好自己,要听罗丽的话。” 他应答:“知道了,姑姑。” “要是想在那里玩一天,你觉得用水下世界的珍珠换取钱财的步骤过于繁琐,我让你姑父整些钱当备用。”她络续的叮嘱他。 有时候得到太多关心的爱意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他在心里感慨完这一点,再随意地回应道:“我有需要再给姑姑说。” 她了然他有主见,不加以阻拦,“也好,回来时记得现身在清溪峡,既便捷又不引人注目,具体的路径,你丽姨知道如何走。” 他赶忙附声:“子洆一定谨记姑姑的话,姑姑快去忙你的,我先切断传音啦。” 不等她的言语再度传来,他言罢,自己反手中断千里传音,缘因他担心他的姑姑又又又一次地嘱托个千万遍。 在场的三位女仙子把这一小段的内容皆尽收耳里,谁能明了过往清冷、不易亲近的冰公主会是这般心思细腻呢? 须臾后,白光莹抵达门外,干脆地使唤庞尊开灵犀之门,任劳任怨的他不过问一句,即念出口诀打开了,随后才回雷霆轩。 金莲回她的麦旒小苑,金离瞳跟着罗丽一起与水沐淮前往人类世界。 出发前,罗丽已然跟黑香菱联络过,得知齐娜与封银沙今天是休息日,恰好能帮得上这个忙,相见地点定在叶罗丽娃娃店。 …… 人类世界的下午,辛灵开的叶罗丽娃娃店。 提前在这里等候罗丽他们的两人两仙简直是望眼欲穿,他们好奇的是水沐淮,总归听过罗丽与白光莹陈述过他的模样。 须臾后,罗丽他们通过灵犀之门来到碰面地点,三位仙子分别地露于他们的眼前。 当齐娜他们观望至水沐淮的身影与容貌,他们的神态全部变为目瞪口哆。 这哪里是像啊,分明是克隆一致啊! “天啊,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和水王子一起去祭拜默默的长辈呢。”齐娜惊呼。 水沐淮扶额苦笑,继承他父亲的所有的烦恼正是每回得挨受他者感叹一模一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娜姨,好歹你是大明星,管理一下你的表情。” 他之所以知悉齐娜的职业,是因为从罗丽的口中获悉一些该有的信息量咯。 “哦,好。”齐娜呆呆的发言。 封银沙、黑香菱与菲灵习以为常齐娜此般的状态。 倒是罗丽头一回的明见,发觉她竟然有如此可爱有趣的一面,这点倒是和她的默默类似。 她真诚地发问,“齐娜,去拜祭已逝的长辈需要准备什么物品吗?” 及时地述说其他事情算是给大家从方刚的气氛跳转至另外一个话题氛围里的机会。 齐娜想了想以往的年份,她和她丈夫去祭拜她的亲人与默默的妈妈都准备了什么。 片刻,她娓娓而谈,“水果两样各四个,点心两样各四个,香或烧纸,一束11或19支花,但花支的数量是随自己怎么挑,尤其注意别过多,花可以是逝者喜欢之花。” 得到答案,水沐淮与罗丽对视一眼,立时明晓对方和自己的想法毫无相差。 “那麻烦娜姨领我们去买吧,我们不太懂人类的祭拜讲究,至于最后买单的话,由我们自己来,无需娜姨破费。”水沐淮的言行举止皆十分得体,不失任何礼仪。 齐娜好歹是成年人,怎么会不理解他们的心思呢? 她并未推拒,一口应下:“好,那我和银沙带你们先到达默默妈妈安葬的墓园,旁侧有花店与小铺子能够买这些祭祀东西。” “没问题,走吧。” 既然到了人类世界,有些安排听当地人的准不会出错,水沐淮和金罗不会反对齐娜的安排,只是如出一口地回话。 二四墓园。 齐娜他们携带着罗丽他们顺利地来至王雯的墓碑前。 齐娜认真地使用着鸡毛掸子将墓碑的灰尘清扫掉,封银沙在离墓碑不远处的地方,着手把那些供品与鲜花的包装撕掉。 待她打扫完毕,他上前把东西放置好。 那块墓碑露出原本干净的“面容”,上面刻着王雯的名字、照片、生卒日期及建立此碑的人是女儿王默,字迹清晰可见。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字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阿姨,娜娜和银沙今天来呢,其实是带算得上默默不太一般的朋友来看望您,您放心,现今的默默有人当她的避风港。” “我让他们和您说说话吧,我跟银沙就不多说了。” 齐娜简单地诉说两句言语,和罗丽他们示意之后,她与封银沙、黑香菱、菲灵起身离开此位置,站在稍微远的地方等待他们。 罗丽与金离瞳相仿相效齐娜才刚的行为,各自进行祭拜王雯。 最后是水沐淮独自祭奠王雯,放花、上香拜了一次、插入香炉、磕头三回,他的一举一动显得分外地熟练,终归是他随他的母亲接触过这些,因此并不陌生。 他不懂的是人类祭拜的讲究有哪些,忌讳又有哪些,需要购买什么样的供品而已。 “外祖母,我是您女儿王默的儿子沐淮,也是您的外孙。” “您不用担忧,妈妈现今过得幸福美满,爸爸万分爱她,我也照顾和爱妈妈。” “外孙看您的时间来得有点晚了,希望您不要见怪,妈妈和爸爸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今日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看您的。” “外祖母,妈妈依旧保有您教导过她的一切,她已然传教于我了,她很想您,您多去她的梦里看看她吧,不要忘记她是您的女儿。” “外祖母,我和您讲讲我的某些成长吧,您可不要嫌弃外孙多话哦。” 他絮絮叨叨完五句话,转而大概是总结性地述起自己的成长。 时间转瞬即逝,太阳好像迟暮的老人,步履蹒跚地渐次西沉,徒留展现出一片火烧云的晚霞。 一直跪在王雯墓碑前的水沐淮用仙术消去麻木的状态而缓缓地站起,他再次庄重地鞠了一躬,轻声表说:“外祖母,今天就讲这么多啦,外孙有时间再来看您,拜拜。” 话毕,他转身前去和罗丽他们汇合。 水沐淮及金罗在人类世界稍作停留半个时辰,仅仅是为了买些礼物回去。 与此同时,齐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盒子交到水沐淮之手,委托他将此物交予凉芊默,盒子里的东西或许对她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他微微地颔首,表示他会的。 旋即,他们道别过后,马上现往清溪峡,掐点回仙境。 第135章 相爱相杀的父子俩 落月古都。 水沐淮刚巧归返,水清漓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其实位于云渡庄园的东南方有个天然形成的温泉,他已然将凉芊默哄去那里了,自己站在这里等候自家儿子很久了。 自以为把行踪隐瞒得甚妙的水沐淮实在是没发现水清漓那张心如止水的面庞下,居然隐藏着一丝凛冽。 “爸爸?”他一愣,疑惑地询声:“你怎么在这?” 水清漓神色冷峻,淡漠地吐露:“舍得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迫使水沐淮原地发懵,情不自禁地呢喃:“啊?” “人类世界好玩吗?” 闻言水清漓的质问,水沐淮总算明白事情出错在哪里了,低下头,蔫蔫的语气回应:“还是瞒不住爸爸,让您都知道了。” 他害怕他父亲会责骂自己,因此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更别提和父亲对视这一茬。 预想之中的责怪并未降临,反而听见水清漓严肃地道出两个最基本的事实,“你虽是同我一样持握着水之力,但终究是我更有权威、更有震慑地掌控这一切。” “子洆,你是否认为告诉你姑姑便无事?或者是说你觉得我和你妈妈会毫无洞察?” 话音刚落,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冰璃雪在水沐淮已经前往人类世界时,她已站在北边冰川上观看雪景,左思右想,仍旧觉得他仅仅告诉自己的办法不太妥当。 因而,她最终决定给自己的哥哥传去音讯,哪怕她不说,她哥哥自有手段查到。 于她而言,坦白从宽比纸包住火好。 水清漓的发问直接让水沐淮那镇定的神态明显地僵滞,脸色闪过一丝惨白,生怕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会遭到父亲无情的误解。 他连忙抬起头,话语如连珠炮倾泻而出,“我没有这么想,去见外祖母的事情是在听全您和妈妈的故事后,我思考许久才方生此念头,绝非有意向爸爸妈妈隐瞒。” 水清漓疑似没有因儿子这番仓促而又诚挚的解释而打消疑虑,继续盘问:“完全可以与我转述的事情,为何不说?” “我不知妈妈醒来了么,亦不知会不会惊扰爸爸,爸爸妈妈很相爱彼此,从而才有的我,我不想让你们为彼此难过、且在顾及彼此时,更需分心照顾我。” 水沐淮这次情真意切的回答宛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水清漓的心头,顿时令他的内疚涌上心间。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心只顾着妻子,却间断地忽略了自己身边这个过于早熟、懂事得令旁者心疼的孩子。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暗地自责起来。 下一刻,他一脸认真地陈说:“子洆,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在此年纪无需懂事过头的,你有肆无忌惮与尽情享受的权利。” “和我一样的道路,也能在未来的时间里打下该有的基础,现在不必如此拼了命。” “以仙境时间推算,你的心智与各方面的确是少年,以人类世界的时间,你总归是个半大的孩子。” 对于水清漓叙述的言辞,水沐淮何尝没有仔细地思考过呢? 可他并非想按部就班,亦认为自己的身世带足一定的本事,为何要输在起跑线上? “爸爸,你说的话,子洆全然明白。”他刚刚表达完这句话,转而展露出自己的决心,“然,子洆有自己的坚持。” 接着,他坦露出自己的内心想法,“在爸爸妈妈的眼里,我或许是懂事过头,超出该有年龄的不同,丧失玩心与童趣。” “可在我的视角里是自己想要学着独立,尽量不要依赖着父母来为我做任何的定夺,我要尝试自己来做每件事情的决定。” 听出水沐淮言辞中的执着与决断,水清漓皱了一下眉,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儿子,反问道:“一定要如此吗?” 水沐淮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坚定,口吻坚决,“爸爸,我说过自己要走和你一样的路。” “那意味着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和狂风骤雨,我绝不退缩半步,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担当与使命!” 水清漓看着水沐淮那坚定不移的模样,十分有自己的主见,承担该有的责任的执拗心均像极了曾经的他,心里既欣慰又担忧。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你心意已决,我不会再反对你。” 一刹那,他又叮嘱道:“不管何时全部由你自己做主,不过有任何重大事故,亦得提前告知我们,更不可丧失属于你的少年心性,这些要求皆能做到吗?” “子洆定能保证前面的,但少年心性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所磨砺的一切皆会发生蜕变,爸爸,你比我更懂、更明白此道理。” 获得水沐淮那似保证又不悉数像承诺的辞句,水清漓的心变得五味杂陈。 他深知儿子所言不无道理,岁月的洗礼与磨砺的确会使每位仙子逐渐褪去原先的青涩与稚嫩,渐渐地染上不同的成熟稳重。 尽管当下的道路不会布满荆棘,水的责任与使命也会将少年的心性抹除,他相信自己儿子有着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应对未知的挑战,唯愿他儿子平安喜乐为主吧。 水清漓避开此话题,与儿子嘱咐道:“你妈妈已经醒了,你见过那位长辈的事情暂且不提,除非你妈妈主动问起。” 水沐淮讪讪道:“估计等会该问了。” “嗯?”水清漓困惑。 水沐淮解释:“齐娜姨转交于我一个盒子,我想内置物品应该是关于外祖母的。” 闻听,水清漓蹙眉,不禁思索起儿子口中的齐娜姨是哪位? 水沐淮瞧望自己父亲陷入一脸沉思的模样,便明确他完全不记得此人是谁,一边扶额一边全解道:“妈妈在人类世界的朋友,唯一对她好的姐妹。” 经过提醒,水清漓回想起些许记忆,随后缓缓地扭头望向自家儿子,眼里闪过凉薄之色,语气平淡却带着真有你的口吻:“我怀疑你是来坑我的。” 水沐淮干笑两声,硬生生地转移话题,“那个,爸爸,弟弟妹妹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你又变了想法?”水清漓总算摸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情了。 水沐淮摇头,道出自己周详斟酌过后的想法,“不算,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就该随遇而安,妈妈也不是什么生育的机器。” “嗯,我知道了。” 水清漓淡淡地应声,招手示意水沐淮进去大殿里等着吧,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是要亲自去接凉芊默。 天然温泉处。 凉芊默刚好换上崭新的一套装扮,只见她身着一袭月银色的礼服,月光织就而成的礼服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裙身采用了精致的剪裁工艺,完美地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曲线,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 领口设计成优雅的v形,微微露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和迷人的锁骨线条,更添几分性感与妩媚。 衣袖则选用薄纱材质,轻盈飘逸,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犹如仙子舞动的羽翼。 裙摆层层叠叠,如同一朵盛开的银玫瑰,每一层都镶嵌着细小而璀璨的水晶。 当她走动时,那些水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旁人目眩神迷。 “阿默果然是仙姿玉貌。” 水清漓毫不吝啬的赞美声落入凉芊默的耳际。 她闻声望去,那张熟悉且俊朗的面容映入自己的视线,眸子瞬间绽放出欢悦之色,眼睛皆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嗓音软绵绵得仿佛能够融化人心,“阿漓,你来啦。” 他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住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低下头,满眼柔情地注视着怀中佳人,温柔地询问:“在这享受得如何?”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娇软地搭腔:“精神多啦,我没有想那些事情。” 他心里一软,摸摸她的后脑勺,宽慰道:“没事,想起过去的事情就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 “好哦。”她点点头。 他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我们回家吧,子洆等着我们,而且他有东西要交给你。” 这算是提前和她打了一个预防针。 她明白他的用意,直接应答:“好。” 他一贯习惯性地搂着她那柔软的腰肢或者牵着她的小手回家,她自然也喜欢这种感觉,仿若爱人的温度会时时刻刻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好比如那句话,被爱好似有靠山。 画面调转回殿里。 当凉芊默与水清漓的身形出现时,水沐淮又眼尖地捕捉到,他立马蹭地一下站起来,好像被拉长的弹簧而弹回后还荡漾着。 水清漓瞥见水沐淮的举动,亦和凉芊默同时顺势而为地靠在软沙发上,淡漠地发言:“你这般激动做甚?速度跟火箭似的。” 如此多损的言语令水沐淮的面色一变,下一刻直盯着他父亲的眼睛,径直地反驳道:“爸爸,有你这么损你儿子的吗?” 水清漓从淡漠的眼神转变为不易察觉的戏谑之意,声腔依旧不见起伏,“不然我说你如炮弹轰炸四方或者赛车极速狂飙?” 水沐淮被他父亲的发言给气炸了,连吼着:“我是个人!是仙子啊!!还是你水王子的翻版水王子啊!!!” 音量一次比一次的高声,多个感叹号足以说明他的“激动”与不服气。 水清漓哦了一声,忽视儿子所表露的抗拒之色,继而以杀人诛心的言论来挖苦,“那不妨碍我形容你不是人。” “???”水沐淮满头黑线,气哄哄且咬牙切齿地言说:“爸爸,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腹黑又毒舌!” 关于儿子此等“父慈子孝”的谈吐,水清漓一点都不生气,面色平静如水,反而直言快语,“谢谢夸奖,下回换个词,这两个词语我已经听好几次了,有点腻了。” 水沐淮无语凝噎,心里想着我哪里是夸赞了!爸爸究竟如何听出此意思的! 况且,我有充分的理由生疑爸爸是故意报复前不久自己坑他的行为,就是没有证据而已! 下一秒,他不再和他的父亲对线,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不满又控诉的腔调落下:“妈妈,爸爸怎么这样啊!” 原来一直只字未发的凉芊默仅仅是吃瓜的状态,缘于她知晓她帮谁皆讨不到合理。 帮了儿子,阿漓指定不会放过她的,不单纯是字面意思上的放过。 帮了夫君,淮儿会认为她不爱他。 为此,全不帮是她巧妙化解家庭“矛盾”的小方法,哪里曾想到儿子会将她拉出来啊,内心暗自的叫苦连天。 她拉回思绪,用无奈的眼神左看看她夫君,右看看她儿子,充当一个和事佬的神情来讲述:“淮儿,妈妈不知道你们父子俩在闹什么别扭啊,我也无能为力。” 未等水沐淮回话,水清漓极其冷淡的声音响起:“你怎学得像你姑父一样,说不过我就搬靠山,是吧?” 远在墨竹轩的颜爵在转身之际,险些撞柱子而磕头了,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未与冰璃雪待在一起,缘因他们起初是各自有事要忙。 一位探看完冰川的情况才观赏雪景的,一位正在考虑灵犀阁的条规是否需要更改。 若是他听到这番话,定会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还能有我事?水水,你训你儿子扯上自己妹夫做什么,当什么反面教材啊! “那还不是只有妈妈能够管住你。”水沐淮小声嘟囔着。 这对父子俩可谓是相爱相杀,凉芊默见气氛不太妙,眼看着父子俩准备又要作对起来,她赶紧打圆场,“好了,淮儿不生气,你爸爸就是逗你玩的。” 说完这句话,她趁着水沐淮的视角是绝对相看不见,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了一把水清漓的腰,压低声线警告着:“你给我少说几句,不然你自己哄你儿子。” 就她方刚不轻不重的力度像是给他挠痒痒,不仅没能起到威慑作用,还搞得他心头一阵酥麻,过往暧昧缠绵的画面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下一瞬,由于自家儿子被卡着视野的角度,他极度熟练地伸出右手摩挲着她的软腰,表面仍旧波澜不惊,一本正经地相问:“阿默是准备帮儿子了?” 察觉到他大胆肆意的动作,她原先白皙的小脸霎时染上嫣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微微眯起双眸,轻咬着嘴唇,徐缓地将身子向他靠近过去。 待贴近他的耳畔时,她似控诉又似娇嗔,“水清漓,最好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这娇羞的神色落入他的眼里只是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使得他尽力地克制着体内热潮的涌动,后槽牙也咬紧了,“欺负”她的念头更加重了。 “夫人未尝回答为夫的问题呢。”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更稠更嘶哑,似笑似诱哄。 当今的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她,怎么会听不出他暗指的意思呢? 她的双颊泛着红晕,嗔怒:“我全帮!你先松开!”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的他,嘴角果真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用仅她得以听见的音量柔声回应:“行,听家妻的。” 然而,此时从他的怀里迅速逃离,又把所有的注意力皆放在安抚与释言儿子情绪上的她,根本没有留意至自己身后的他。 那双淡漠的蓝色眼眸流露出多么猩红的侵略性,眼底的占有欲更是显而易见。 于他而言,一时的欢愉与一回多次的汲取,他自己理所当然地知悉如何选择。 第136章 王雯的遗信 幸好水沐淮的视野基本不清晰,距离亦是略显遥远,他自是不知凉芊默在安慰他之前和水清漓聊过哪些话题。 若他有好奇心,恐怕得念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根由是这一连串话语和紧箍咒没区别。 过去一会后,他们从亲子之间的欢乐嬉闹转变为谈论正事的气氛。 凉芊默端起桌面的杯子,慢悠悠地询问:“淮儿,你爸爸说你有东西要给妈妈?” “对,不过是娜姨让我转交妈妈的。”水沐淮坐得端正,乖乖地回答问题。 “齐娜?”凉芊默略显疑惑与诧异,随之又咨询儿子,“你去人类世界了?” “是的,妈妈。”水沐淮一边应答,一边变出盒子递交于凉芊默的手中。 凉芊默接过且放置在旁侧,并未直接打开,反而把视线改为紧盯着儿子,认真的盘问:“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玩去了?” 她并非怀疑儿子在人类世界有做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而是担心儿子会受到哪些不公平的待遇或者被某些自私的人看轻。 更重要的是,她怕自己儿子为了不让父母担忧而藏匿于心,久了的话,那颗心灵真的会出事也不知其中的理由到底是何。 水沐淮一听此问题,稍许心虚的心理致使他捏紧衣角,又趁着他母亲喝水的功夫,将求助的目光瞥向他那一声不吭的父亲。 水清漓不知活了多少年,“千年老狐狸”的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儿子的心思呢,他故意装作未发觉,徒留儿子独自应对。 读懂自家老父亲意思的水沐淮刹那间变得沉默寡言:……,真是我亲爹啊。 下一刻,他只能自己给出回话,硬着头皮道:“不是去玩,至于具体的事情,妈妈看完娜姨给予的东西应该就明白了。” 得到水沐淮的答案,提心吊胆的凉芊默终于松一口气,她依照儿子的说辞,伸手拿过包装得十分精巧的盒子,动手拆开。 当她瞧望至盒子里的物品,眼眶显露出微微泛红的迹象,她首先拿起那封信纸。 齐娜的字迹缓缓浮现…… 默默,我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将盒子物归原主,可能你会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吧? 阿姨离世的第三周,你实在是悲伤过度便被水王子带回水玲珑宫居住,事后是他想起来阿姨和你居住过的小家就这么摆放不动,或许有意外发生呢? 缘于阿姨的遗物,你根本来不及收拾颇多,大摇大摆地放在家里不太稳妥。 他顾忌万一邻里邻外需要装修而噪音过大或者楼上的住户有任何的蹦蹦跳跳而破坏公德,这些物品及家具大概率会被殃及。 因此,他曾经拜托他的信使有带给我音讯,请我帮忙安置或收拾。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非常庆幸水王子为你考虑得十分周全,若非他提醒我这一点,我顾着安慰你与陪着你一同操理阿姨的葬礼,差点忘记还有这些事情。 阿姨于你而言是除了他与罗丽之外,最重要的人。 你家里的一切,我和银沙已经用白布铺盖起来,已碎的物品也被我们搁置在盒子里,并且放置回隔层的柜子中。 这间小屋一直没人居住,不曾被租过,原由是水王子把它买下来了,他不懂这些如何操作,曾委托我与银沙过办一切的手续。 盒子里的钥匙是你家的钥匙;各种花销皆是他亲自出钱,托他的信使转交我;房子的清洁是有我与银沙共同找的那位靠谱阿姨定时上门打扫,各种条件在合同里。 当然我们有空时,是我们自己过去帮你打理的,无需你的回馈哦,毕竟当年没有你的出现,我到现在都不会有朋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一切,这些是你们夫妻之间该探讨的问题,我即使身为你的闺蜜,也没有理由多番过问。 为此,我写出来只是源自我的视角里,我能直观感受到他万般爱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收拾东西的期间,发现了阿姨留给你的书信。 其实不瞒你说,早在你们的婚礼时,银沙曾说可以交还于你,我却在犹豫,犹疑你在自己的幸福时刻应该知晓悲痛的过往吗? 中间得知你的涅盘重生,又从罗丽与光仙子的口中获知你与水王子的故事,我再一次心生踌躇,迟疑你明明需要再番忍受沉痛,我该说吗? 后来我听罗丽她们与菲灵香菱说,仙境发生的那一场大战致使你失去了挚爱与至亲,你独自一人离开仙境,想要交还的心更是夷犹,我并不想在你经受过这般诸多的哀痛而雪上加霜。 请你原谅我这几次私自为你做出的决定。 最后我选择当今归还,最直接的故由是我明了你的生活定然幸福美满,有爱人与孩子相伴,我想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望见阿姨遗留于你的所有,亦有宽慰你之人。 愿你笑容常开,幸福永伴。 你在,胜过千万个泛泛之交。 你的闺蜜,齐娜。 (悄咪咪补一句:默默,我很想你的?( °?° )? ??。) 当凉芊默看完齐娜的留言,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不止是因水清漓在背后的举动,也因自己交到的真心好友的惦念与举动。 她为什么要责怪自家好闺蜜呢?自是并无此心理,闺蜜所有的出发点全是为自己好,假设让她经历闺蜜所动摇的几次,她照旧和闺蜜是一模一样的主意。 人类世界有句话说得好,不管自己处于哪段的感情里,自己挑选的真心朋友乃是第一位家人,亦是类同于小说中的“男二”视角,因由对方知晓自己的全部,心疼自己。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转而颤抖着手来打开第二封书信,那是她的人类妈妈所予她的。 [留给我最爱的女儿: 默默,当你看见这一封信的时候,想来是妈妈因晚期胃癌早早离你而去了,很遗憾未能陪你安稳度过一生,未亲眼目睹你嫁人的遗憾成为妈妈临走前的心结。 请你不要埋怨妈妈因何不告诉你,终归是妈妈还有一事从未相告于你。 妈妈相信你一直以来有所怀疑我们的小家怎会无你父亲的生活痕迹,缘起我并非婚嫁之女,而是孑然一身。 我的父母早亡,双方的亲戚比较势利眼,均为不愿意收留我,于是我依靠着父母遗留的钱财,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最终出人头地。 在一家花店见到你是较为凑巧的时机吧,当年正好是我对于资本家的剥削而辞职,我积攒下来的积蓄超过同龄人,抚养你是完全没有问题。 之后才是你所观望至的我,不但开着花店,而且过得朴素、教育你乐观向上的妈妈。 妈妈向你隐瞒我的病情呢,既是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好未来,又是盼你记得我最完整且平素美的容貌。 我不愿默默往后回想起自己的妈妈是皱纹居多、一脸沧桑的模样,那样可是会吓到我的默默。 默默,妈妈当年收养你是出于我的本心,我想着这个孩子怎么被弃放在一家店门前呢?万一受到伤害或者生病了怎么办? 后续更是询问过当地的人们和当地的所里,他们均说未曾有谁家孩子不见了及向所里报过失踪案。 我转念一想,你这孩子倒是和我挺有缘,谁碰也碰不见,结果被我撞见了,那我就当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之后匆匆忙忙地办好手续把你带回家。 这是我们的初遇和结成母女的缘故。 妈妈向来抱着这个念头,将默默抚养长大是妈妈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只是可惜妈妈无法亲睹你的嫁人与幸福时刻了。 我何尝不想伴你一生,何尝不想治疗呢?可惜这是晚期的症状,投入再多的资金全是白费力气,我还不如留着给你花。 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我的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默默,妈妈以后是天上的星星照亮着你。 默默不要哭,不要颓废很长时间,妈妈会心疼你。 我的默默可是妈妈最最最珍贵的礼物,毫无疑问我的默默还是一位小太阳呢。 王雯绝笔。] 熟悉的口吻一露,凉芊默的泪水再也强忍不住,如同下雨般哗啦啦地滑落,她紧紧地握着信纸,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在她周围注视着她的父子俩同时因她的哭泣而慌了神。 水清漓急忙地把她拥入怀里安哄,水沐淮赶忙夺过她手里的信封查看内容,观看完即低头,小心翼翼地放好盒子里的东西。 至于儿子为何不安慰母亲?自然因他父亲在宽慰母亲,他干嘛要瞎凑什么热闹啊。 不知该夸他有不当电灯泡的自知之明,还是该感叹一句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有钥匙、房契、合同、一本相册、两封书信、以及一个装有骨灰的小瓶罐。 那本相册里有王默的单人照,以及与王雯的合照,甚至里面还夹杂着一张纸条,她亲手写下的话语是:“默默,无论何时,看到这些照片就要笑哦,妈妈永远陪着你。” 时间转瞬即逝,凉芊默原先失控的情绪在水清漓温声细语的安慰下逐渐地恢复如初,犹如雨后天晴那渐渐散去的乌云。 就在这时,水沐淮有眼力见地递上一杯温水,并向她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示意自己的母亲喝些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她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两三口杯中的温水,那温暖的水流顺着咽喉缓缓流淌而下,所经之处带来一阵舒适与滋润的感觉。 仅仅是这么两三口,她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本有些沙哑和疼痛的嗓子似乎好了些许,不再像刚才那样涩滞与难受。 水沐淮看了好几次凉芊默,话到嘴边皆憋回去好几回,这回总算道出自己想说的话,“妈妈,外祖母和外婆他们全是祈愿你过得好,日后不要哭了,好不好?” 水默夫妇的心里应当百般明白自家儿子口中的言辞是何意,外祖母是人类妈妈,外婆是千洛栀,他们是凉衪等几位长辈。 “我知道了,你这么小就爱操心妈妈,长大了可还了得哦。” 凉芊默以打趣的口吻来回应水沐淮,亦是打破刚刚自己难过的情绪爆发,从而把家里的气氛渲染上压抑。 水沐淮同样以调侃的方式应声自己的母亲,“这可轮不到我管着您,您旁边这位怕是会拿水龙与水龙卷来操练我。” 闻言,水·旁边这位·清漓微微一眯眼,用极其不悦的眼神扫向水沐淮,敢情这臭小子是记仇自己方才不帮说话,是吧? 果然这臭小子天生即是克他的。 他的内心独白繁杂,表面却带着一种平静的冷冽出声:“在管教你水之力一事上,你妈妈很好,但我更有一定权利来安排。” “之后,若是我加强力度操控你的水之力,你别叫嚷我的方式是魔鬼训练就行。” 对于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说辞,母子俩的表情可谓是一个比一个字面意思的崩解。 “……”水沐淮沉默了。 “……”凉芊默不言,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憋笑。 静默的氛围蔓延片刻。 水沐淮那底气不足的语调响起:“不必了,爸爸,我觉得当下的修炼够好了。” 水清漓冷笑,反问:“前面那会是?” “我瞎说的。”水沐淮讪讪地应答,心里却想着才不是胡言乱语!分明是事实! 水清漓移开自己冷着的眸子,不再和水沐淮搭腔交流,他不用猜测便明确自家臭小子在心里憋不出好话,肯定是蛐蛐自己。 凉芊默作为一名局内者又格外显得像局外者的吃瓜者,父子俩的对话迫使她把近些年伤心的事情皆想了一遍才按耐住笑意。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开始擦拭盒子里的东西,基本不带插话父子俩的聊天内容。 爱闹,爱掐架暨任由着他们呗。 谁能想象出在外冷漠疏离、不近人情、出了名的千年冰山、有着绝对平静疯感的水清漓在家里对着自己的翻版冷言冷怼? 谁又能联想水沐淮在外好似他父亲的行事风格及气场,在家对着他的母亲是乖巧孝顺的孩子,偏偏跟他的父亲呛声得不可开交又怂得异常快速? 第137章 珍惜当下 翌日的落月古都。 大殿里仅有凉芊默在拾掇着一些瓶瓶罐罐,又看起来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至于水清漓和水沐淮身处何地?当然同在家中,只不过待着的位置是前花园。 此时的严父正在亲自教授自家儿子水之力的操控与运用,其中真心传授是真的,也少不了他故意刁难自家儿子的成分所在。 缘由是被他儿子小声说了一句:“考虑周全是真的,保不齐还是追妻套式呢。” 此话好巧不巧被他那灵敏至极的听力尽收耳中,前一秒依旧在温柔注视老婆的他,后一秒挪开自己眼睛,转而冷眼扫视儿子。 昨日的一幕逐渐显现。 凉芊默收拾完物品,亦想趁机相问她夫君究竟是何时做的打算,自己怎的不知情? 看着远处仍在“争闹”的水清漓与水沐淮,她的眼神透露出无奈且耸了耸肩,细声的出言:“好了,你俩消停会吧。” 这份好声好气地劝诫直接让喋喋不休的父子俩霎时安静下来,哪还敢多言多语。 凉芊默刚巧扭头,即和水清漓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双眼眸皆暗藏着无限的深情。 她莞尔而笑,柔声地询问:“阿漓,你怎么想把我在人类世界的小家买下来啊?” 闻听这个问题,他急速地飞往又落坐在她的身侧,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等片刻。 他的眉宇间一点点地舒展开,慢慢地开始回忆之前的打算和心路历程,大约过去十分钟才能听见他那细如流水的腔调落起: “我当时看着阿默因失去亲人而凄入肝脾,心疼却束手无策,为此想着有怎样的办法能令你好受些呢?好像并没有。” “哪怕我未曾恢复以前的记忆,也经历过失去妹妹的时刻,更迫使我认为丧亲之痛的悲戚唯有自我深知,完全感同身受不现实,仅是理解那份苦楚有多么深而已。” “于是我选择保留那间你与人类长辈一起居住过的小家吧,好歹使你有个念想。”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回答,与之轻言:“我那时注意到你的神色略显凝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你一脸严肃呢。” 他摇摇头,瞥见她的刘海乱了些,实在是出于肢体的本能反应地伸手替她弄好。 转而再度想了想,耐心的解释道:“那会我的面色沉重,理当是我起先不懂你的朋友与我陈述的手续流程究竟是什么。” “我虚心请教且了解后,拜托她帮助我完成这些,毕竟我不想你的身边缺了人。” 其实当初的他并无太多的想法,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孩记得她的小家永远是她和人类长辈的家,不会被别人拿走或者出租。 然,他原来的打算是想在她朋友(齐娜)办完手续,自己就把这件事情相告于她,以免她以后寻找不回曾经的熟悉记忆。 又缘于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他一直未尝忆起自己还办过此事。 倘若今时不是齐娜提起,她亦鲜少回人类世界,恐怕这件事情会被他彻底埋在过去都不知晓。 “谢谢有你一直在。” 关于这一句话,理解的含义有两层。 凉芊默不仅在说今生的她每次一有事,水清漓回回及时地现身在自己的身边。 还说的是他那句“我在”予以她无尽的偏爱与底气,致使她意识到他一直在她的背后当她最好、最强、最有安全感的靠山。 甚至是最初的自己,即便是她救赎了他的一生,他亦会做到那句“不论未来发生何事,你我的变化与以前有多么迥异,我一定认得出你,我一定在你的生活里。” 这朵娇花,他养得格外的娇艳,是他的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 “我也得谢谢你的出现。” 水清漓话语中的意义简单明了,隐藏着的情感却十分深重。 即是谢谢凉芊默从起初“闯入”他的生活或者他们相遇那刻起,她便如同一束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亮他那黑暗阴霾的世界。 再者予他的世界描绘上五彩缤纷的颜色与带来独属于她宛如小太阳般的美好。 她更是鲜活灵动的红玫瑰,在他的世界留下的每一帧每一幕的痕迹,皆呈现着不同的定格抚慰着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 在他们不远处的水沐淮认知到自己是个电灯泡,一时之间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他的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 “爸爸果然如姑父所说是仙境里最会守男德和谈恋爱的人,没有之一。” 以及最开头说的那句言辞,因此才有最初的那一幕。 …… 半个小时后。 大殿内飘浮起有明显差异的气息环绕着,两抹身影也随着气息的淡去逐一的映现出来。 等待他们的身形一落定,南陵舟欲要行礼之际,凉芊默快捷地现至他面前,并且伸手扶住双臂,温声道:“姑父不必多礼。” “现在我不是玄天一界的神女,而是您与姑姑的晚辈,您此举怕是折煞我了。” “陵舟,我都说小默私底下并不在意礼数的,你还不信我。” 水嫚霓一边笑着回应此话题,一边拉起南陵舟的身体,随之又不留情地把他扯到一旁去,自己上前挽住凉芊默的胳膊。 “小默,最近过得可还好?清漓那小子呢?还有沐淮呢?”她对着自己的晚辈嘘寒问暖,压根不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夫君。 南陵舟见状,一脸无奈,他还是当隐形人吧,他的霓霓是有了侄媳妇就忘了丈夫。 凉芊默被热情的水嫚霓拉着坐下,她只能先将正事放一放,反而出言回答:“姑姑,我最近挺好的啊,阿漓全程在陪着我,当下我估计他和淮儿位于前花园吧。” “那你心情好些了吗?身上的疤还疼不疼?”水嫚霓的语调皆充斥着心疼。 凉芊默发懵一会,回过神来,诧异道:“姑姑?您怎么知道的?” 水嫚霓拍拍凉芊默的后背,安抚着让自己的晚辈不用紧张,放宽心即可,她自然不会责怪一句话,疼惜还来不及呢。 她悠然地诠释道:“清漓获知你的遭遇后,有天和我联系简单说明你的情况,最后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使得你好起来。” “姑姑明悉这是你的心理创伤,怎么可能一下子好起来呢?他是害怕失去你,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会求助于我的。” 话音刚落,全场气氛变得宁静。 凉芊默在思考着水嫚霓的后半句,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她的阿漓怎会…… 南陵舟自是插不进这个话题,毕竟他跟随的从来不是水清漓,对他的了解甚少。 水嫚霓轻叹口气,曾经的记忆在脑海里快速过一遍,娓娓道来此话茬的真实原因。 “清漓和你皆未解析到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枷锁,素来沉稳冷漠的他,哪怕对我们这些亲人都罕见有过一丝的温柔,既是不善言辞,又是强大的身份束缚了住他。” “你呢,是被洛栀谋划好数种可能性的后路和凉衪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是被容渟容玺疼爱的小帝女。” “你的活泼好动、阳光明媚吸引他,令他明白自己的世界也不是只有枯燥乏味。” “至于为什么?自是他的责任与使命牵引他有所感慨。” 话已至此,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长辈当得不称职罢了,哪里能怪别人啊。 然,她接着说:“我、我哥和嫂子均劝过他可以在少年时期临前卸任身上的重担,可他有着自己的坚持,说什么都不肯。” “只因由他说如果当今的他不够强大,未来的他定是肩负不起整个王国的使命,小雪的未来路更是无强悍的后盾可依。” “一夕之间,他身上的青涩与稚嫩褪去,遇见你时的少年成熟尤为显着。” “后来,你固然被凉衪送往人类世界,他凭借招数和无形之法,理然逃离禁忌之地,内心萌芽成树的恐惧却埋在心底。” “不管过去还是现今,你们始终认为那个恐惧是他畏惧世王。” 听至此处,凉芊默终于明晓水嫚霓为何要讲述这些了,亦理晓长辈的话外之意。 “难道这中间另有隐情吗?”她咨询。 水嫚霓摇摇头,应声:“是也不是。” 随后,她对凉芊默表达真解,“清漓畏怯世王是因对方对他施展过禁忌印记,那是一种高达百分之九十服从施法者的禁术。” “他是水的主宰,底本是主宰生死的存在,生来有着自己坚持的他怎会屈服于他人之下呢,禁忌印记虽能控制他,亦能导致他有办法来逃离啊,除非他自愿回去。” “禁忌之地的一战,在小雪使用互换仙术的影响下,他体内的禁术早已消散,就算小雪和他再度换回本体,兄妹二人皆不感染禁忌印记,这是水冰王国的特殊性之一。” “其次是你的影响最深,你于他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他的心终究受你引动着。” “姑姑的意思是阿漓的恐惧并非针对世王,失去我才是他心底最深的惧怕。” 凉芊默说完便垂眸,她自然懂得这简单的言辞之下,究竟蕴含着多大的情感波动。 阿漓历来将自己放在心上最独特的位置,而自己怎么可以因这些年的病痛而忘却那一次的死亡给予他多么沉重的打击。 动情即命的爱人,形容阿漓最为贴切。 阿漓…… 对不起…… 水嫚霓深知凉芊默那细腻且敏感的心思,恐怕此刻正在脑海里胡乱地猜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即便如此,她依然决定坦诚相告:“你清楚自己曾经消亡过一回,这无疑会触动他心底的恐慌,从而彻底被激发。” “他怕你有着他的陪伴仍旧熬不过这次的状态,导致历史重演,这种无力感和恐惧感简直就是噩梦萦绕在心头,仅凭假设的猜想足以让他丧失往日的理智来求助我。” 水嫚霓并非想要给凉芊默增添更多的压力或是伤口上撒盐。 恰恰相反是希望通过现下的交流,能够致使她明确水清漓对自己的深厚情感,以及开导她要如何走出困住自己的心境世界。 凉芊默颔首,“我明白了,姑姑。” 得到她的答案,水嫚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间接的回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轻轻地搂住她,温柔地在她的耳畔言明: “傻孩子,他们终归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可我们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馈,别忘记你还有我这位长辈,好吗?” “好。”凉芊默轻喃,那颗不安杂乱的心在这一刻完全稳定,心中自然也有数了。 须臾之间,原本弥漫在四周的温情氛围好像一股冬日里的寒风,瞬间全然淡却。 凉芊默小心翼翼地把最先整理好的瓶瓶罐罐转交南陵舟,并嘱托道:“姑父,麻烦您将这些一一交付于玄天一界的修炼者。” 只见那一堆瓶罐之中,蓝色瓶罐里所盛装的乃是有助于他们提升自身实力,然则,白色瓶罐存放着突破玄天法术原有的限制。 这里面装的不是药草,当然是她这些年有过无数次的尝试及这几天的试验效果。 最后得以运用她自身的玄天之力和万物之力相互融合,加上巧妙地借助水之力作为辅助调和,凝练而成略显小颗的仙丹。 当这一切简单的谈话结束之后,她甚至还不辞辛劳地亲自起身相送,直至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尽数淹没在银星桥里。 旋即,她只身飞往前花园,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坐在那架装饰得精美,承重力又实在的秋千上。 她微微仰起头,那双美丽动人且充满温柔之色的眼眸,始终牢牢地锁定在不远处正在辅导修炼与修炼的父子俩的身上。 此时此刻,温暖明媚的阳光类似一层薄薄的金色纱幔轻轻地披洒在她的身形。 毋庸置疑,此景更为今刻静谧美好的画面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般的视觉。 透过这座落月古都,凉芊默仿佛看见过去的自己和今时的自己在微笑友好打招呼。 在她们的影子重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故事演绎完毕,只剩下未来无忧的日子。 她安静轻松的思绪甚而飘荡到…… 她父亲曾盼望玄天一界屹立不倒,声名一直显赫的愿望……她最终做到了。 她母亲所珍爱的叶罗丽仙境,如今安宁和睦,再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悲剧。 她君叔所掌控的九冥一族及他族,弦月他们料理得格外好,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她卿姨所在的妖族及那个恰似古风的小院,花无锡他们同样照顾得十分到位。 水冰王国有她爱人的姑姑坐镇,臣民们安安逸逸,生活早就恢复以往的一帆风顺。 她有长情的爱人与活泼机灵的孩子相伴在自己的左右,她万般的知足。 她的好友们与其他的伙伴们分别在过着幸福美满和习惯与风格悉数有差距的生活。 人生是如此的曲折,又是这般的丰富多彩,哪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珍惜当下,永远是最好的抉择。 第138章 仙境舞会 灵犀阁。 有两抹倩影双双地从空中落定在大殿内,来者正是生命之母且同时位列阁主之位的花翎和仙境王族的最后幸存者罗丽。 她们对视一眼便了然彼此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与之移开自己的视线。 身为灵犀阁阁主的花翎立时飞到中央石柱的位置,反手施展法术,口中仍在振振有词地念着:“叶罗丽魔法,花灵相环,灵犀余息,灵犀烛火,通鸣共应。” 随着每一个字的吐出落下,周围的空气飘起属于她的彩色光芒与汇聚的灵犀之力光芒所融合搅动,顿觉泛起层层涟漪。 其余的七盏烛火一一亮起,除了她的。 片刻之后,骤然响起六道声调不一的阁主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然而,他们的身形却还未显现出来。 这六位阁主明显是水清漓、冰璃雪、颜爵、时希、毒夕绯、艾珍。 就在这时,即刻回响起一个充满怒意、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过来: “古董狐狸!”这声怒吼仿佛要震碎殿内的所有石像一般,带着无尽的不满。 “前三天是灵犀例会,我无话可说!!”这个声音继续咆哮道,缘于对例会无怨言,终归自己也是灵犀阁阁主。 “但是!!!”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怒喝响起,音量比之前更高更响。 “今天你无缘无故地召唤阁主归位究竟想干什么!!!非得让我使用雷蛇电鞭揍你一顿吗!!!” 说话仙子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最后抵达的阁主正是一向与颜爵互损、互坑、互取笑,甚至是时常打打闹闹的庞尊。 只能瞧见他的神情是满脸怒气冲冲,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根闪烁着雷光的鞭子,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向某位狐狸抽去。 等到他终于吼完这些话时,其他阁主的身影才陆陆续续地浮现出来。 几乎同一时刻,颜爵那略带戏谑的嗓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胖胖啊,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呢?好歹先看清楚站在中间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再发火呀?” 这道提醒的声波是从庞尊的右侧发出,脾气虽大,但听劝的他终于肯扭头瞥见到正中央的方位,花翎以一脸假笑地凝视着他。 他一边收回雷蛇电鞭,一边尴尬地傻笑两声,带着歉疚的声音落起:“那什么,灵公主,对不住,我不是针对你。” “都怪死狐狸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召开会议,我以为又是他整幺蛾子才会发火的。” 花翎静静地听完庞尊的解释,起身如同轻盈的蝴蝶般飞回自己的石像,优雅地坐下,并且温言道:“放心,我没生气。” 对于他们这些宛如家人般存在的好友们,她自是大度与包容的。 被庞尊谈及的颜爵霎时不乐意了,他立刻大声叫嚷着:“胖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总是拐弯抹角来骂我,行不行!” 庞尊瞪着颜爵,毫不示弱的反驳:“怎么和你没关系了?谁家开个会议是当成隔一天就开一次!甚至是单独大晚上叫谁的!” “纵使仙境不分白天黑夜,可谁不懂时差,你问问那几个有没有闪过的念头是想围殴你的!” “那几个”归根结底是哪一位仙子,颜爵当然知晓得一清二楚,他打死也不承认的回答:“什么叫我大晚上开!你造谣!” 庞尊怒目圆睁,直接拆台来叙说事实,“灵犀例会的前晚,你自己在作死,下场即是被冰公主无情赶出冰晶宫。” “你也说原本想要前往金王子那里去找他诉苦,结果呢?死狐狸,你大爷的。” 说到这里,他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你居然转头点燃烛火来召唤我,害我以为又有什么不公平的大事要发生而速度赶来!到了却发现一个影子都没有,只有我!” “你不敢传唤时希她们,不就是怕她们转头向冰公主吹耳边风,让你进不得家门!不敢呼唤水王子,不就是怕大舅哥!”他的腔调皆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那我、臭阿灰、金王子与荒石,几个大老爷在一个大晚上活该被你硬生生地拉去内阁,来听你发牢骚啊!”他越说越来气。 这一连串的话语恰似连珠炮,根本不给颜爵一丝一毫的反驳机会。 莫名被cue的水清漓和五位女阁主的os:一直保持沉默,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罗丽的os:竟然还有金离瞳的存在感?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 颜爵这回的确心虚了,因由庞尊所吐露的言辞全部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之言。 他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视线变更至罗丽的方位,径直地转移话题,“罗丽,你怎么找起小花带你来我们这了?” 罗丽的地位好歹是王族公主,怎会不懂颜爵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操作。 她尽力地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转而出于朋友的情分,顺着他的题话来陈述:“我来是想请你们八位阁主帮忙的。” 一听帮忙,原先打瞌睡的艾珍猝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果断地变出宝情糖盒子,与之随手拿起三颗宝情糖吃了来提提神。 吃完后,她眨了眨眼睛,满脸好奇地看向罗丽,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罗丽,仙境相安无事,那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登门来请我们出面啊?是不是好玩的?” 在场的诸位能听得出艾珍的语气明显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她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而且看样子,无论如何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帮这个忙的。 罗丽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附和道:“情公主想得不错,我的目的确实称得上颇为有趣的事情吧。” “猜对了!?”艾珍一脸不可置信,这份惊讶很快便被极度的激动所取代。 她欢快得手舞足蹈,催促着对方说出详情:“哎呀呀,罗丽你就别再吊我的胃口啦,快点告诉我具体情况嘛!” 其他的阁主们(除了水清漓)见艾珍这般的欢悦和罗丽如此神秘兮兮的言论,倒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他们纷纷把自己的眼神转向目标人物的那边,急切地等待着下文。 罗丽实在是经受不住他们目光如炬的眼神,瞬时说道:“我想着仙境许久没有热闹的迹象,因此打算在一个月后,地点是我的花蕾堡来举办一场仙境舞会。” “什么?!”诸位异口同声,语调诧异。 关于他们的反应,罗丽有一种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感觉,不禁吐槽道:“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 毒夕绯连忙摆手,心直口快:“排除跳过双人舞的水王子和庞尊,还有你与金王子,完完全全不算我们夸张!” 她接着话锋一转,“这跳舞一事,我从未学过啊。” “同上!”这是艾珍。 “附议!”这是花翎与时希。 “我们也是。”这是颜爵和冰璃雪。 至于被毒夕绯排除会跳舞的水清漓与庞尊,他们相视而无言。 罗丽可不会让“小羊”跑掉,继续出声忽悠道:“我这不是给你们预留好时间了嘛,双人舞、单人舞、几人舞都好,你们一起看看要如何组队和排练啊。” “罗丽,你这个忙可不是一般的忙,这是要我们表演节目啊。”花翎感慨道。 时希连着自家姐妹的话术,淡淡地谈吐:“她不止想请我们助力,还邀请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以及仙境能约请的人。” “不愧是时间公主时希,这么快就将我的心里话摆到台面表达清楚了啊。”罗丽笑着回应,等同于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承认了。 她的眼神坚定,对着他们陈述出一句鼓励的话,“我相信你们百分百可以的。” 冰璃雪思考一会,轻声讲述出现状,“仙境着实很久未呈现出欢声雷动的场面了,罗丽的计划实足行得通。” “也是,那我们参加,区区一个舞会还难不倒我们。”他们一口同音,这是皆同意了啊。 冰璃雪望见自家哥哥从出场到今刻,他便一言不发,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雕像呢。 她主动询问道:“哥哥,那你和嫂嫂呢?” “我和你嫂子不参与,坐观众席观看你们即可。”被妹妹呼唤的水清漓的神态依旧淡漠不已,听得出腔调不起任何的波动。 “为什么?”颜爵和庞尊相与一口,十分的困惑。 水清漓的神色不变,仍旧冷淡地解释:“我夫人最近是特殊时期,不太方便。” 最为关忧凉芊默的冰璃雪、时希和罗丽,面容瞬间露出紧张与关心的表情,一辞同轨地咨询:“嫂嫂\/兮月\/主人怎么了?” 水清漓明确凉芊默并未透露过她的五年究竟过得如何,知悉她不想迫使在意她的好友们担心,自己更没必要说破太多。 他的脑子一转,立地找到合适的缘由来瞒天过海,“她须要调息自己的心境,我亦得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我们懂了。”她们一下子听懂话外之意。 第139章 爱人是良药 仙境舞会一事已落实完。 罗丽和他们道别后,转而奔赴不同的府邸邀请到场的仙子们,顺便运用王族公告来昭告仙境的小仙子们和精灵们此等消息。 水清漓不参加,他就马上回落月古都。 只有其他几位仍旧在灵犀阁商量着如何组队。 他们最后的商讨结果是: 庞尊、白光莹。 颜爵、冰璃雪。 时希、黎灰。 花翎、毒夕绯、艾珍。 冰璃雪、毒夕绯、时希、花翎、艾珍。 庞尊、颜爵、外加他们极为阴损的要拉上过去也是灵犀阁阁主的黎灰。 其余仙子们的组队是: 罗丽、金离瞳。 罗丽、白光莹。 上一届灵犀阁成员。(两两组队。) 金莲。 观众席: 水默夫妇及水沐淮。(水清漓凉芊默。) 曼多拉、辛灵、孟术、孟艺、乐音。 黎灰(一半观众位)、风昀年、荒石、火燎耶。 费虚、海颜、海青堂。 小仙子们、小精灵们、小野叶。 一个月后的舞会亦是仙子们的聚会,这一次会产生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热闹非凡呢? 落月古都。 凉芊默与水沐淮同一地待在院子中,母子俩的状态可谓是一静一动。 她在调整自己的心境,他在用功修炼。 水清漓归回的速度极快,瞧见他猛然地浮现在凉芊默的身后,俯低身子从后面轻搂住她,温柔道:“阿默,我回来了。” 她的神色渲染上娇软,不睁眼便把自己的纤手熟练地搭放在他的胳膊上,柔声回应:“阿漓,灵犀阁开的是什么会啊?” 他的目光柔情,简单化概括,“罗丽将在下个月举行仙境舞会,约请大家参加。”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也要一起跳舞啊?”她的话音刚落,缓缓地睁开双眼,抬头即对视上他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 他观视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轻轻一笑,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随之应话:“阿默的情况尚未痊愈,我们因而不跳。” “那……”她的神情不安,支吾其词。 他自是了然她的未言尽之意,选择松解刚才的动作,反而是走到她的一旁坐下。 并且,他依然拉着她的小手给予足够的安抚意味,“我并未直白说明你的五年过去,只是叙说相宜的借口来掩人耳目。” 闻言,她的内心更加似水柔情,讪讪道:“那我们到时候就只是观看他们么?” “对。”他颔首。 “这样也好。”她感叹一句,随即陈说:“我还从未见过罗丽、冰冰和时希跳舞的模样呢。” “之后可以见到,你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的。”他轻声的宽慰她一句。 然而,他压根不在意仙境舞会的这件事情到底能够发展成如何,他只在意自己方才不在时,她的情况变得怎么样了? 他以珍视的口吻来问询她:“阿默今日好些了吗?有没有急剧的割裂感?” “没有,我试图用自己的现况来瓦解悲伤的过去,只是尝试过的结果不太好。”她的嗓音和脸色略显落寞与悲伤。 显而易见的是,她有鲜少成分的心急,原因应当在于他和“她”消散的心结。 他微微地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下一秒便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安慰道:“没关系,不急,我们慢慢来。” 听到他的话句,她仍然低着头,声音有些闷沉的回答:“我不想让她白白消散。” “我知道,我懂。” 他十分明晰且理解自己家妻的话语,顿了顿,紧随其后地讲明: “阿默要谨记一点,我和她全然盼望你是真正感受与倾听到自己心的呼唤,为此自然而然的放下,并非通过强迫自己去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情来回到最初的状态。” 说完这点,他伸手将她低着的头轻柔地抬起,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满是真挚与深情,郑重其事的承诺道:“不论我家的小玫瑰是哪一面,我定然接受全部。” “所以我们不急,有我在呢,我们一点一点地来恢复,总有一天你能做到的。” 听了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她再度涌现出的紧绷忧虑的神情终于稍稍放松了,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用极度轻的声音来应道:“嗯,我知道啦。” 尽管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其中所蕴含的信任与依赖却不言而喻。 爱人是最好的良药,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远处,早早停止修炼的水沐淮简直是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啊。 他的嘴角稍微抽搐,无奈地耸了耸肩,喟叹两句:“爸妈是真爱,我是意外。” “我爸那么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怎么就是没看见我这个儿子呢?” 他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转身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掉落的枯树枝。 “哗啦”一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那边的水默夫妇立刻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处。 水清漓犀利的眼神瞧望过去,总算是发现水沐淮的存在,眼神蓦然转变得平静下来,笑骂道:“臭小子,你鬼鬼祟祟在那里干什么?” 水沐淮尴尬地挠挠头,只好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小声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你们秀恩爱,严重打扰到我的修炼!” 凉芊默则温柔地拉过水沐淮的胳膊,力度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同样是笑骂道:“没大没小的,赶紧坐下来休息会。” 自家母亲发话,水沐淮当然照做。 水清漓察看到自家儿子的这一幕,不禁想起他亦是老婆一发话,自己即乖乖听话,心里想着这小子未来照旧同他是妻管严。 一家三口的氛围妥妥是合家欢乐。 第140章 研习舞蹈 自打罗丽公布下个月举行一次仙境舞会后,当中有两个地方是尤为的热火朝天,分别为花蕾堡、雅颂居。 自然是基于他们都在练习舞蹈。 原来他们是想在各自的府邸独自熟习,不出一天便转念一想,这种费功夫费心的事情,还是由大家指导与帮衬一二比较好。 哪怕是观众席的府邸皆有谈论声,一方清静的地方仅有水玲珑宫与落月古都。 …… 半个月中的花蕾城堡。 金离瞳罗丽、颜爵冰璃雪、庞尊白光莹、时希黎灰正在同一时刻排练着双人舞,其余的仙子们均坐在椅子上替他们把关。 分工合作的效率自然提高不少,不过定然少不了他们在看见何处不到位的点评咯。 一贯有个例外是他们理晓水默夫妇和乐音并非表演者,故而请他们来帮忙奏乐。 今日异常难得把他们三位凑齐,平常排演不是乐音单独抵达,就是水默夫妇前来。 首先是金罗与颜冰进行那令人陶醉的古典舞。 乐音手持妙音笛,吹奏出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曲调。 凉芊默则轻抱刖诗琵琶,玉指轻拨,弹奏出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美妙音符。 这两种乐器的声音相互交融、相辅相成,共同编织成一曲宛如天籁之声的乐章。 当独属于古典舞的悠扬旋律在花园里回荡起来,他们的舞随之而跳动。 两位女仙子的动作优雅流畅,身姿婀娜多姿,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恰到好处,好像与音乐融为一体。 两位男仙子的动作算是还可以,但仍旧缺少了些许的协调、配合她们的舞动和充分的情感。 他们时而相互依偎旋转,时而交错分开跳跃,将古典舞中的柔美与灵动展现到位。 一舞毕。 负责观赏与记录他们四位这支舞蹈哪里跳得不太好的花翎、毒夕绯、黎灰与庞尊,他们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金离瞳与颜爵出错的地方。 凉芊默抱着刖诗琵琶,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皆能看出花翎他们难以用恰当的词语阐述。 自从她着手治愈自己的心境世界,现在连同说话之时全然带着一股看似属于她的气息,实则是“她”的遗留之力尚存。 这样一来,她只能避开众者的视线,直接给水清漓递去一个你来劝说劝说的眼神。 纵使她的儿子对自己的变故习以为常,夫君亦是,更不愿在大众的面前暴露此事。 他明明已然接收到自家家妻的暗示,反而脸上流露出不紧不慢、从容自若的神态。 转头以一种商量的口吻来和儿子说话,“子洆,你要不要去帮妈妈揉揉肩?” “好。”水沐淮并未多想,点了点头。 他从椅子上起身,抬起脚,迈着轻快的步伐,直直地朝着自己的母亲走去。 就在这时,水清漓这才慢悠悠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站在对面的颜爵与金离瞳。 那张帅气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平静,宛如湖水掀不起波澜似的,开口的语调更淡漠,“颜爵没练过舞种,不是深度理解与体会高雅柔美,出错是在所难免的现象。” 紧接着,他沉默片刻,徐缓地把自己的眼目转移至金离瞳的身上,毫不留情的评价道:“金王子,你好歹是跳过一次的人,这会怎的肢体僵硬得仿佛被冰雕冻住。” “就算我妹妹在场也没施展冰法术。” 这番话说出口后,周围的气氛瞬间凝滞,大家终于意识到水清漓这毒舌的劲头是平等地创飞所有人,不禁为之咋舌。 凉芊默的面容顿时变得凝噎,她记得自己刚才是劝说的意味,怎么到自家夫君的眼里变成无情的人体弹幕了? 然则,她简单的思索一番,认为此举好极,理然不因他是自己的夫君而偏袒。 缘由他们在好友面前被如此评议是小事,落到其他仙子与精灵们的口中,性质便上升到另外一层意思了。 抉择在好友和外者的面前贻笑大方,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孰轻孰重,想必经由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们必能有所感悟。 只见颜爵收起往日略显不着调的态度,神情变得严肃,声音低沉而认真:“水水,那依你之见,我和老金如何改进不足?” 慢半拍的金离瞳总归同时想清楚事态的后果,赶紧频频点头,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对,我们听大家的意见。” 说罢,他们不约而同地凝望着水清漓,两双眼睛都充斥着急切与灼热之色。 与此同时,其他的仙子们闻言他们的决定,将自己的注意力兀自迁移至他的位置。 导致一向淡漠高傲的他顿觉感受到如同芒刺在背的浑身上下不自在,宛若刚进入动物园就被观众围观的大熊猫似的。 于是,他下意识的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出现在自己的家妻身后,只有待在家妻身旁,才能让他摆脱方刚的那种不适感。 他们见状,面露疑惑,心里在想着: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水水\/水王子\/哥哥怎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势啊! 水清漓若是邃晓他们的内心活动,断然要毒舌的谈吐一句:“你们透露出奇怪的眼神,就算怪物看向我都没有这种错觉。” 言外之意是:你们释放出炙热的目光比怪物可怕多了。 他管理好自己的神情,速即向大家阐明古典舞的某些来源,“古典舞是源远流长的舞蹈艺术,以行、神、劲、律为基本要素,其动作要领为旋转、翻身、弹跳、节奏。” “古典舞通常采用柔和的旋律与诗意的表演方式,让人身临其境其中的意境。” “水水\/水王子,我们听不懂。”颜爵和金离瞳极度不适时的开口。 “我们半懂,半不懂。”在场诸位亦是万口一辞。 “……”水清漓无语了。 凉芊默察觉自家夫君的耐心被这么一打岔而耗尽了,悄然运用仙术抑制另一股气息,亦转用玄圣之力控制自己的声腔。 下一刻,她声如温玉的讲解,“这个不重要,这为阿漓给你们解释古典舞的释义。” “最主要的是你们的情感不涌现、肢体的劲度不够,以至于你们实在不能跟随我与乐公主奏响的韵律感来全身心投入其中。” 话音刚落,他们猝然通晓问题所在。 随后,凉芊默望向花翎他们,直白提出问题,“灵公主,你们方才是否感觉到四人的画面唯有冰冰和罗丽的视觉有故事感?” 花翎回忆了一遍,肯定道:“对。” 此回答是凉芊默的意料之中,然后再度询问:“那大家整体来欣赏的时候,是不是既有一种枯燥混杂感,又有一种诡异感?” “按照水王妃的言语来推断的话,确实如此。”毒夕绯体悟到了。 “那就对咯。” 凉芊默先是赞同她们的言论,与之一语道破事情中的真相: “颜爵与金王子只想着这是要完成的任务,而非将自己融合入舞,那么他们对爱人的情感铁定体现不出,结论即是半如群魔乱舞。” 乐音本来将自己的身份放在只为大家伴舞的演奏者,相当于一位半局外者。 她不想出言探讨过多,这会却有了为他们改善不足的想法,既然已经成为他们舞支的一员,还是帮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她倒是适宜开口:“舞与曲是相辅相成的并列关系,掌握权与演奏权皆在于我们自身,流动的美感与观感全由我们的躯体与画面一一映现,最终使得观者陶醉。” 不但是颜爵与金离瞳受益匪浅,而且其他的仙子们对于舞蹈亦有新的理解。 他们如出一口的道谢,“多谢。” 于是,起先练完和得到指点的四位坐回自己的位置时。 凉芊默瞥见后,主动担起cue现场流程的负责者,她和他们说明接下来的安排,“那你们先看完其他两组双人舞再练习。” “团舞或者单人舞即交给你们自己和乐公主来完成,我相信你们一定行。” “由于我的状况,我们一家得提前离场回水玲珑宫。” “没问题。”大家不谋而合,并未反驳她的词句。 紧接着,凉芊默和乐音身为最先明确大家的舞种之一的仙子,她们无需多言,同时挥手把原先的乐器变换成第二种。 刖诗琵琶到水涧凤琴,妙音笛到妙音琴,前者是竖琴,后者是钢琴。 待乐音放好琴谱之后,凉芊默立即喊道:“时希,光莹,轮到你们上场了。” “好。”她们应道。 时希黎灰,庞尊白光莹一同起身,不期而同地飞往对面的舞台上,他们的站位是分成两侧,源由舞种是双人现代舞。 现代舞属于一种抒情性十分强烈的艺术表现形式,这为最大的思想特点。 艺术特点分为五种:直观性、身体美、自我美、艺术美、生命美。 他们四位选取的是以自我美和生命美为主导元素,并经过巧妙编排而成的一支充满自由气息又独具一格的浪漫生命美舞蹈。 婉转动听的音乐响落,加上有前车之鉴,他们的舞蹈极其顺利地跳完。 其中的短板是配合的默契需要增进一些,不要忘却动作衔接是必须十分自然。 片刻后,凉芊默的身体已达至她能够坚持两个小时的时间,果然泛起呼吸困难、面色涨红的现象,她是受到自己的心境反噬了。 水清漓待在她的身侧怎么会觉察不到呢,他立刻不动声色地轻揽住她的腰部,又随手把水沐淮拉到自己的右侧。 “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练。” 他留下这句话后,一家三口便离开了。 他们未及和水默一家打招呼告别,只好赓续的集练舞蹈,从而增添彼此的磨合度。 花翎她们亦起身练舞,乐音不曾离去,她如旧为她们奏曲,更在一旁偶尔提醒她们,偶尔为她们演练一遍她们不懂的动作。 至于学习舞蹈的画面因何未有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呢? 因缘他们每位全是全能型的远古仙子。 从前王族未始覆灭、千洛栀尚在时,此等热闹舞会的次数皆为隔三年就有一回。 哪怕隔世多年,他们的肌肉记忆早已深深刻印在自己的仙子身,何况他们还拥有曲安然这位能歌善舞的远古仙子呢。 第141章 他说:她是惟光 水玲珑宫。 一家三口刚归来,水清漓当即把水沐淮扔在大殿内,那举动像是丢沙包般。 他反手施展法术,一条湖蓝色的水绳穿透无尽的深海,径直地缠绕住正在睡梦中的小水龙,并如同火箭似的拖拽到这边。 它在迷迷糊糊之中得到一条指令是:它家主人命它陪伴小主人。 然而,水沐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父亲公主抱着自家母亲,大步流星地前往二层的里间,自己被徒留在原地。 不仅如此,他还得亲自唤醒自己面前的这只睡得昏天黑地的小水龙。 对于他爹的举动,他也是够够的了。 水沐淮的双手一摊,眼中流露出一种认命般的无奈,转而缓缓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且轻柔地晃动着小水龙的脑袋。 结果是原先往日里稍微有一惊一乍或者风吹草动的动静,立刻就会惊醒的它。 如今却像是修炼了神功,任凭他如何摇晃,始终都是酣睡如初,雷打不动。 “啧。” 一声轻微而又带着不满情绪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瞬间冷脸的模样简直是从他父亲那张面庞粘贴了一样。 失去耐心的他不知怎的,直接把自己的左手紧握成拳,随着“咚”地一声响起,不容争辩的是拳头砸在它的头上。 这等熟悉的力度,刻不容缓地叫醒它。 “谁啊!有没有公德心啊!竟然打扰本龙睡觉!” 小水龙气冲冲的大喊大叫。 不等水沐淮应声,这道声波直截了当地影响到二层在为凉芊默疗愈反噬的水清漓。 仅窥见他的脸色骤然肃冷好几度,周身凛冽的气息忽而遍布整座宫殿。 那冰冷的嗓音像一阵寒流传至大殿里,“再叫,休怪本王把你扔回深海之狱。” “主……主人……我错了!” 小水龙认错的速度堪比闪电划过天空。 它那原本高昂的头颅此刻低垂着,眼神中充溢着懊悔和恐惧,一如既往地害怕主人会因为自己的尖叫而大发雷霆。 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尾巴也不安地摆动着,显示出内心极度的紧张与不安。 水沐淮委实不懂小水龙为何如此惧怕他的父亲,他径自说道:“行了行了,你抬起头来吧,我爸爸没空怪罪你。” 这是小主人的嗓音,小水龙颤颤巍巍地想完这点,立刻仰起自己的脑袋。 “小主人,适才是你打我的?” 虽是疑问句,但它的语气却含着确切的意思。 “嗯。”水沐淮淡声。 一听,小水龙气鼓鼓的,满腔不开心地控告道:“你是主人的翻版就算了,怎么还和主人同样爱揍我的脑袋呢!” “我迟早会被打傻的!” 小水龙的指控落入水沐淮的耳畔,他固然听见了,只不过不做出任何安慰的回应。 下一秒,他直击它的心口讲明:“你若是这般容易傻了,谈何是我爸爸的神兽?谈何是水源的化身?甚至指不定更挨训了。” 此番言论落下,小水龙切实憋屈死了,原由它家小主人话里的含义可是褒贬皆有。 它小声的叨咕着:“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小主人也继承了主人的腹黑及毒舌啊。” 不管小水龙的音量颇低,身为第二位水之主宰的听力天然敏锐得像灵敏的雷达。 他面色冷漠,冽厉的眼神审视着它,悠然地论述:“我不聋,听得见。” “我没说话啊。”小水龙故作夸张的捂住嘴巴,开始它那演戏般的装傻充愣了。 “……”水沐淮沉默不语。 小水龙心虚地玩着自己的龙爪,生硬地变更话题,“小主人,你当下想要做什么啊?需不需要我陪着你玩啊?” “……”如此硬邦邦的话术,它究竟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我爹反倒习以为常了? 水沐淮的内心想法,小水龙自是不知情,唯独能瞧看他不应答而陷入了思考。 须臾后,他说:“你带我逛一逛净水湖的附近,水玲珑宫改日我自己会观摩。” “好啊,你跟我来。”小水龙搭腔,它那小小的身躯围着水沐淮上窜下游的。 紧接着,它还不忘记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那并不宽阔的胸脯,信誓旦旦地翠上一句:“可不是我吹牛哦,这附近的所有仙子与精灵和我的关系都好极了。” 是以,水沐淮显然没有被小水龙的保证而轻易说服,只是轻瞥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随着话语的音量越来越小,一仙一神兽的身影渐渐地隐没在殿里。 二层里间。 此房间飘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在水清漓的治愈之下,凉芊默遭受心境反噬的异常已经转变为平日里所拥有的旺盛生命力。 她的娇躯依偎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之中,谁都深知他是她这一生最可靠的港湾。 她的呼吸微弱,每次吸气和呼气皆带着若有若无的虚弱之感,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他则满眼心疼地看着怀中佳人的那张分明是红润却表露出一丝苍白的面容。 “阿默,你总是逞能。” 他历来无法严厉责备她,只能怪自己和轻声叹息,但凡每次开口和她说话的语调总是温柔如水,饱含着无尽的无可奈何。 她见不得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信手拈来的撒娇道:“阿漓,你不要难过嘛。” “我想治愈当今遗留的伤疤,逐渐地恢复以前完美无缺的心境世界,这点小痛是必定要承受的呀,我可以的。” “我了然阿默一定做得到。”他平昔从未对她的坚毅产生过一丝质疑,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且话锋一转,“只是……” 倘若要彻底祛除心境世界所存留的伤疤,意味着她必经受过去相同的场景好几次,甚至那些记忆会不定时的涌现出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顾虑。 她明了他的忧虑,抬头望向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哎呀,有你在,我不怕啊。” “水清漓可是神的存在欸,在我心里超级厉害的,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她的眼睛里弥漫着对他的绝对信任与依恋。 “你啊,一贯爱使用这套方式来哄我。”他无奈地摆头,嘴角挂着笑意。 她笑得十分甜腻的作答:“受用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他轻点她的鼻梁,宠溺的回应:“是是是,对我准是行得通。” “嘿嘿。”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顷刻之间,她忆起儿子之前的憧憬,眼里不自觉地闪烁着期待,径自地开启另外一个话题,“阿漓,你说如果以后我们还有孩子的话,孩子会长得像谁呢?” 他温柔的回答:“当初是子洆长得像我,他陪着你度过最难熬的五年。” “那我希望以后的小孩像你,这样孩子是来给最特别的你送最特别的祝福。” 闻听答案,她唰地一下面红耳赤,嗓音轻缓,“可我有你是最特殊的幸运叠加。” “远远还不够,你值得更多、更好、更迥殊的一切。”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情。 “这句话相同适用在你的身上。”她轻声应和,眼眸闪动着对他的爱意。 转瞬间,他未尝搭话,反而自顾自地把她的身子轻轻一转,她眼里闪过一惊却还不问他要干嘛,格外乖乖地配合着他的举动。 待她的正面朝向他时,下一刻带着水的独特又具备温热熟悉的怀抱气息萦绕在她的心间,毫无疑问的是他紧紧地相拥住她。 在如此安静的气氛之中,彼此的心跳声好似能够听见,亦成为了生命的回声。 两颗心徐徐地跳动着,沉重而有力。 每一下的跳动好像皆在提醒着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是彼此。 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悉刚刚他在自己的心里无声地回话她的两句言词是何话。 他说,她是惟光,独要她。 他说,时光做渡,眉目成书,得妻一生,是他之幸,愿妻无虞安乐。 第142章 舞会发端前(1) 新的一个月如约而至。 在过去的月期里,其实大家所练习而成品的舞蹈均已达到最好的效果。 凉芊默在水清漓终日的陪伴之下,那道束缚住她的心境枷锁全然卸下一半,也许再过不久的话,她的心境一定能恢复如初。 不过这对夫妇还有一个最新的好消息,他们想要等到舞会结束再公之于众。 水沐淮的成长之路日益增进,比起之前,现在的他更能担当起水之主宰的身份。 当日举办舞会地点的花蕾城堡。 一场精彩绝伦的仙境舞会即将拉开帷幕,率先抵达这里的自然是那群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这场盛宴的仙子与精灵们。 他们身着自己最好看一件服饰,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踏入这座城堡。 临入正大门的一旁空地处。 有的仙子以不同的坐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与身旁的仙子来侃侃而谈。 比如…… 风昀年的坐姿懒散,时不时举起拿着的酒葫芦来喝着“自酿”的醇香小酒,神情慵慵懒懒,好似对这会热闹的气氛不起兴趣。 大概的原因是未见晓到想见之仙吧。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侧闭着双眸的黎灰,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该去找时希么?又或者是庞尊他们?怎么还坚如磐石地坐着?” 黎灰睁开双目,神色镇定自若,冷不伶仃地吐露:“水王子说怕某人喝了酒失态,很不巧的是我和他一样的想法。” 风·某人·昀年猝不及防地被谈及,喝酒的动作一顿,面露假笑。 他的心里想着这两人何时达成的共识? 明明大家都是朋友,你俩却太小看我的酒量了!不厚道!该骂! 下一秒,黎灰毫不犹豫地伸出暗夜手杖打断正准备出言反驳的风昀年,他仿佛是提前预料到对方要表达的言辞似的。 他漫不经心道:“你心里在骂我们。” “???”风昀年懵了,怎么又被猜测正确了? 他绷着脸,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搞一起联络了?!” 黎灰:???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得意。 我就当酒精带走了温文尔雅的八风,眼前的八风只是个逗比!!! “你该醒醒酒了,不然明天保不齐传出风公子自称千杯不醉而酒后发癫的消息。” 他咬牙切齿地留下这句言词,甚至当着自家好友的面前拜托一旁的荒石帮助照顾一下这个喝酒而脑子不太清醒的酒仙。 随后自己先行离开一步,前往爱意花园与时希他们汇合。 被定义为“喝酒而脑子不太清醒”的风昀年无语死了,他就用错词而已,至于吗? 荒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带着揶揄的声音落起:“你少喝点吧,否则等到真的失态时,可没人能够上前拦住你。” “你该担忧适才那句话被四周无形的水信使已经和水王子通风报信,到时候指不定他会用水之力给你狠狠地浇灌一顿。” 经过提醒,风昀年顿时语塞,凭借清漓那有仇当场报的性子,我不会真的出糗吧! 不喝了,不喝了! 他的信使遍布各个地方,无形得很,根本难以捕捉与威胁。 风虽无形,但却不及水的无形。 我的小命要紧! 坐在最右侧的孟术、孟艺、辛灵和曼多拉亦坐在一起,她们同样是娓娓而谈。 “这舞会的布置倒是和主人的风格径直相悖。”曼多拉突然的感慨。 辛灵附和道:“确实是不同寻常,想来是他们一同商讨的吧。” “我倒是认为他们的眼光不错,淡淡多彩的星光有一种置身于璀璨又坠飘的流星雨之中。”孟术一向温婉,语气也十分温柔。 孟艺现今不敢作妖,自我认知清晰,到处爱挑事的性子越发收敛,待在姐姐身旁的她倒是显得有些文静了。 她把法器雨夜迷扇当成普通的扇子来扇风,口中依然谈吐着:“也不知道他们会带来怎样的炸场舞台。” 孟术轻轻摆头,用眼神示意自己妹妹可以耐心些,温声讲述:“双人舞为主吧?不是很了解,毕竟罗丽他们不曾公布过。” 辛曼姐妹异口同声:“期待为上。” 另外几位仙子这边。 “这舞会到底何时开始。” 火燎耶的话音刚落,紧接着费虚的吐槽声音随之落下: “火领主怎么比老夫还没有耐性?” 火燎耶被这一句话说得泄了气,想要回怼的心瞬间被点爆了。 始料未及的是,海青堂的嗓音抢先一步响起:“费虚,你好端端的呛他做什么?” 显然的是他对费虚的举动一样疑惑不解。 费虚瞥了一眼神色难看的火燎耶,丝毫不在意,直截了当地言明:“他欠啊,仙境谁不知火领主的‘英勇事迹’啊,若不是他自食其果,恐怕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哦。” 话外之意,是个仙子皆能听懂。 火燎耶的面上无地自容,心里抓狂,嘴上却说着:“懒得跟你计较,我找阿艺去了。” 费虚自然没回应。 回应火燎耶的是海青堂,他一脸不屑地说:“切,又没人在意。” 转头,他兴致勃勃地向自家公主提起自己最好奇的一件事情,“公主,你说水王子和王妃会一起跳舞吗?” 海颜吃着蓝莓来忖量一番,须臾后才慢悠悠的言:“我想不太会。” “为何?这舞会应该有他们这对最甜蜜、最强的夫妇来跳啊。”海青堂狐疑。 “哪怕是水王子当今归来许久,芊默的状况终究是心结,不是说痊愈便能痊愈,如此一来,他理应以她为重。” 海颜能够道出此话,她站在的角度首先是以凉芊默为主,其次才是水清漓的爱意。 “懂了。” 海青堂的口中表达着明白之意,内心却在思考着:他不跳,那我没办法将此事带回海里好好“宣扬”一番啊,真是无趣得很。 (水清漓:?看来是上回的教训不够,竟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头上。) 有的精灵和小仙子一边在品尝茶点与饮品,一边讨论得火热朝天,例如第五排的他们。 “你们说这次来的仙子会有谁啊?” “除去早已名扬仙境的圣级仙子和大仙子们,我听小野叶说,它家主人会来。” “主人?它还有这一层关系啊?” “不知道啊,应当是隐世的人吧。” “你们的关注点是这个,那我可就不同了。” “为什么?” “难道你们不好奇水王子和水王妃的婚后生活吗?说不定在我们看不见的时日里,这对甜蜜夫妇还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啊!” “说起这个,我就回想起水王子当初可是清心寡欲的,一时之间有了偏爱的人,整个仙境都传疯了。” “可不,那传播速度堪比闪电还快。” “话说回来,你们知晓水王妃的真实身份吗?” “比起水王妃,我想大家更应该唤她为万物之主,她是仙境创造者的继承人。” “对哦,罗丽公主早在五年前公布过了,是我们一直对她的身份为水王妃根深蒂固,以至于忘却她的真正身份。” “没事,我们当下改正,正好能亲眼目睹多年未见的小帝女的风华绝代。” “对对对。” 有的精灵与仙子们一边在观赏城堡的美丽,一边在探讨着舞会的环境场地,譬如位于一棵七彩树下的他们。 “颜司仪和罗丽公主他们这回可是下了血本,据说这些场景全是他们花费钱银一点一点地布置,完全不采用仙术。” “哦?你是如何明确的?” “因为罗丽公主委托过我们小精灵帮忙运输花灯与彩带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般信誓旦旦。” “这等华丽又不失自然风格的融合,我都想常住在这里了。” “你想得太美了。” “在舞会过后,公主他们怕是会一同商讨出结果,从而运用仙术将这一片天地留存或者设下结界,不让别人进入。” “也是哦。” “我们趁着舞会未开始前,好好饱眼福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道理,懂的都懂。” 每一处的位置全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143章 舞会发端前(2) 花蕾堡的爱意花园。 需要上场表演的仙子们基本均在此处,当然除去上一届的灵犀阁成员以外,他们被罗丽安排在倒数第二出场。 时希第一时间注意到黎灰的现身,又观望一旁准备乐器的乐音的态度几秒,缓缓地走到他身侧,低声询问:“八风如何了?” 他明确她关心这件事情是为了谁,认真的回答:“现下估计不会再喝酒了。” 闻听,她的心里一惊,熟知风昀年的仙子自是了解对方是酒不离身(口)。 她下定决心要替看似放下,实则牵挂的朋友叩问道:“你是如何成功劝他的?” “不是我的功劳。”他由衷之言。 一下子读懂言外之意的她,在脑海里飞快地过滤一遍名字,确认道:“水王子?” 他颔首,跟她和盘托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日期临近时,他曾来过暗宇城寻我,他顾虑八风会把自酿小酒换成舞会准备的酒,因此教了我一招话术来刺激八风。” 话音刚定,气氛陷入片刻的凝固。 “我早该预料到的。”她小声说完,又慨叹道:“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水王子是活于过去,自从有了她,他早已不再像从前。” 他了然她的想法,温声细语地讲出事实,“你别忘记就算有人情味的他,骨子里依旧藏匿着狠戾,只是收敛了而已。” “没事的,八风照样是他的好友,重情义的他自是会多照看一些。” “我明白。” 纵然他不说,她自是懂彻。 自己所结交的好友们早就变化万千,哪能一成不变呢?就连自己也是。 她话锋一转,“我们来对一下舞步。” “好。”他应答。 远处在调整乐器发出正确弦音的乐音,她手中的动作骤然停顿下来,自己怎么会没有留心到时希与黎灰的小声交流呢? 从一开始能让他们做出此行为的事件,唯有他们共友的自己和他。 风……你可安好? “乐姐姐?” 艾珍甜甜的声音突如其来地落起。 “嗯?啊……哦。” 乐音回应得语无伦次,终于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一点点地回过神来。 艾珍见状,忧心忡忡的询问:“你怎么啦?乐姐姐。” “我就是想起故人了,并无大碍。”乐音故作平静的应和,与之急忙地跳转话题,“情儿把舞步练熟悉了吗?” 艾珍的心思相同细腻,明了自己的乐姐姐是不想过多谈论此事,便不再继续过问。 她反而是双手叉腰,面容耷拉,装成被自己乐姐姐的不信任而气呼呼地讲明:“哎呀哎呀,我绝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好好好,乐姐姐相信你。” 乐音笑着回话,满脸彰显着纵容与宠溺。 庞莹的画面。 “庞尊,我们再来一遍。” “你刚才一直犯之前反复练习不到位的动作错误,手掌的力度太轻了。” 白光莹一脸无奈,这么久以来,哪怕自己已经提醒过庞尊好几回是真的没事,他仍旧害怕掐红自己的皮肤。 他真的和水王子学到了很多,这一点是好事,但如今不是顾及这点的缘由啊! “光莹,我实在是怕自己用手掐在你腰间的力度会不轻不重。”他的口吻坚决。 “真的没事,我想呈现出最完美的舞姿,庞尊,别让我留下遗憾,好不好?”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期盼的星光,专注地紧盯着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面对老婆许下的心愿…… 废话!他干什么要摇摆不定,当然不犹豫了!等什么,一口气应下就是了! 若是她早知他抵挡不住自己向他求软的目光,此前便不用费尽心思吧啦一堆话了。 颜冰的画面。 颜爵和冰璃雪刚刚好跳完那一支舞,他即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语调柔然,“阿冰,我们练了这么久,休息一会吧。” 她对于他的举动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见怪,直接应下,“好啊。” 随即,她恰巧坐下即回顾起前三天小水龙来冰晶宫送礼物一事,开口与他商量: “哥哥和嫂嫂有为我准备了一套新的冰雪汉服,我想等一会穿上来跳舞。” “可以啊。”他想也没多想,一律全由她的意愿为主,并且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我家阿冰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你又油嘴滑舌。”她有点羞涩了。 他毫无疑问地察看得出,和她一本正经的阐解:“哪有,这分明是实话。” 这边的粉红色泡泡果真到处飘。 金罗+金莲的画面。 等到金离瞳与罗丽总算是练完古典舞后,累瘫到不顾形象地坐在金莲的左右两侧。 她话不多,直接递一杯饮料给罗丽,并且伸手为弟妹轻轻地按揉已然酸痛的肩膀。 “谢谢姐姐。”罗丽挤出一抹笑容。 金莲对罗丽的偏爱可谓是超过自家弟弟,她揉按一会才收手,轻声回道:“宠你是姐姐日常的事情,不用谢。” 刚好抿一口饮品的金离瞳听到这话,轻声嘟囔:“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弟弟了。” 金莲的耳朵不聋,怎么可能听不到啊? 她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弟弟投去一记凌厉的眼刀,平淡地扔下四个字:“你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金离瞳从心贼快。 这时,金莲依旧板着脸,没好气地瞪着金离瞳说道:“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那杯饮料同样是你姐我亲自调的,不乐意喝是吧?” 金离瞳一听,喜悦的表情溢于言表,连忙提高音量的回应:“哎哟,姐啊,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没有说!” 说罢,他沾沾自喜的大口大口喝着。 罗丽将姐弟俩的交谈尽收耳畔,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也就她家金离瞳迟钝死了。 金莲明显是关切他的,只是碍于某些难以言说的原因便并未直言不讳的吐露心声。 于是,她咨询道:“姐姐明明关忧金离瞳,对我同为爱屋及乌,为何不理所必然的表达,还总是板着一张脸故意逗趣他啊。” 金莲不是没有预想过罗丽为金离瞳相问自己的场景,更料想过自己弟弟的内心,只不过她从未表明过一二罢了。 现时的她把自己的眼神停留在弟弟的身上一会,挪开后才从容不迫地应声: “我们虽然没有芥蒂,但总归不像水王子和冰公主那样一同长大,相处模式能够像今时的自然又不尴尬全然不错了。” “我领悟了。”罗丽听完,跟姐姐保证道:“姐姐放心,这个家还有我在。” 金莲明晰罗丽的用意,心里非常感激这个家有她的存在,得到她是金离瞳的福气。 她轻言:“好。” 毒夕绯和花翎的画面。 一舞毕。 毒夕绯迈着疲惫的步伐返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水猛猛地喝了半杯后,稍作喘息和身边的花翎进行相谈:“怎么样?” “夕绯,你太棒了,你真的完全掌握了!”花翎激动的程度比当事者还要欢喜。 得到肯定的夸奖,毒夕绯心里美滋滋。 固然她的面容不是尽数地显露,亦太难彻底掩饰住。 这下的她反倒是顺理成章地反过来夸诉花翎,“你比我先熟练一步,按理来说,你才是比我最合适跳舞的人。” 花翎闻言,赶紧摆了摆手,一脸认真地应道:“我们皆适合,不能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和优势嘛。” 毒夕绯被花翎这番话逗得咯咯直笑,打趣地说:“好好好,我们的生命之母居然还会给人灌输心灵鸡汤,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一手呢?” 花翎故作嗔怒状,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毒夕绯,“生气”道:“好啊你,调侃我!” 说着,她们便嬉闹成一团,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雅颂居。 八位远古仙子正在悠闲地围坐在一起。 “二姐,我们的出场顺序是什么呀?”出声的仙子是团宠婳芙。 姚书棠的面色柔和,端着茶杯,细声的回答道:“倒数第二。” “那压轴肯定是小帝女一家。”应郗振振有词。 (ps:“压轴”一词在传统戏曲中的定义是指倒数第二个节目,最后一个节目则被称为“大轴”。 在现代汉语中,“压轴”一词已经被广泛接受为倒数第一个节目。 不过在一些正式场合或专业文献中,“压轴”仍然被解释为倒数第二个。 怕你们误会,特地解释一下。) “小六你这不是废话吗?”池予川微微皱了皱眉,不留情面的回怼。 紧接着,他讲解道:“大家今日的关注点分为三个,一是舞会,二是我们,三必然是备受瞩目的小帝女和水殿下。” 曲安然顺着池予川的言语讲述下去,“尽管其他人不常露面,但早已被目睹过几回,唯有我们隐世,甚至是小帝女和水殿下一直流传不出一点风声鹤唳。” 原先闭目养神的玖烟,听够他们的讨论声,干脆利落地睁眼替他们精准总结:“具备好奇心的人,谁皆密切地关注这点。” 穆子蔺环顾四周,看着他们好奇又期待的神情,不禁笑了起来,“你们倒是看起来挺心生新奇。” 一听,只见池予川、曲安然和应郗异口同音:“大哥,纵使我们之间听闻过你们提起小水王子的名讳,亦未曾亲睹面容啊。” 婳芙亦是紧随其后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子蔺哥,小芙也有兴趣啊。” 一时之间,他们那炽热而急切的目光纷纷投向穆子蔺,直把他看得发愣发愣的。 褚青时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出声化解现场的氛围,“老大,让他们兴奋着吧。” “毕竟我们这群人中仅有我和棠儿是清漓芊默的挚友,你呢,又与清漓的关系交好,他们自是不可否认地产生兴趣。” 姚书棠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道:“是啊,我们从来不擅自透露沐淮的真面目,他的存在独有传播予我们亲近之人,仙境的其余人仍然暂且被蒙在鼓里呢。” 她兴致勃勃地补充:“此等震撼留于舞会吧,也让小月亮和清漓亲自揭晓,促使弟弟妹妹们大为震撼的场面,我十分爱看。” 玖烟和穆子蔺看着眼前这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一辞同轨地调侃道:“你们真是一唱一和的。” 然而,此话透露出的信息量是排名靠在前四位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达成一个共识。 第144章 水默一家前往舞会 水玲珑宫。 水沐淮的身形并非映现于大殿,而是出乎意料地躺倒在水玲珑宫的瓦檐上,他的旁侧如旧地跟着小水龙的身影。 小水龙的头顶冒着大大的疑惑,鬼使神差地开口咨询道:“小主人,咱有家不回,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 水沐淮的双手枕着脑袋,神情淡漠,悠然道:“家里闷得慌,外面的水流气息好受一些。” 闷?得?慌?好?受? 水玲珑宫是汇聚世界上纯净之水的源头,怎么可能会闷得慌呢?! 小主人撒谎也不打草稿。 欸! 不对啊! 小主人不是撒谎的话,他暗指的意思不会是主人和王妃姐姐经常秀恩爱吧?! 所以他认为里面的空气不好? 完了,我怎么感觉自己一下子猜中了正确答案,我要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我不会被小主人像主人一样将我丢到深海之狱反省吧?甚至命令那个大魔头又又又又把我训得累成狗?! 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小水龙的内心戏丰富得能够编排成一段小短剧的对话了。 面对于这些,水沐淮自是一无所知。 水玲珑宫二层的里间弥漫着宁静与温馨的气息。 水清漓为了不惊醒睡梦中的凉芊默,蹑手蹑脚地起身,以飞快的速度换上一身的汉服。 那袭汉服以淡蓝色为主调,衣袂飘飘,将他衬托得如同神王下凡一般。 头上的配饰并不多,简洁而不失精致,只有脑后那如瀑布般垂落的蓝长发,被一根玉琢的男式发簪巧妙地固定住,却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的气质。 这根发簪散发着淡蓝的光芒,与他身上的汉服相得益彰,更增添几分神秘的气息。 衣服上的配饰相同颇少,只瞧见他双臂的长袖图案皆为叠层的波浪纹路,亦挂着两条环绕在其上的水珠形状的长链子。 一条深蓝色的腰带环绕腰间,还悬挂着一块和之前胸膛中间的“令牌”相似之物,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上雕刻的纹路更为细腻繁复,散发出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这块小小的配饰虽不张扬,但能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主人身份的不凡与高贵。 他整理好衣衫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瞧望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蜷缩在床上,一头亮丽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徐缓地扶起来她,慢慢地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膛。 她迷迷糊糊地察觉到他的气息曾离开过自己一会,现刻又重新萦绕在自己的身边,嘴里嘟囔着:“阿漓……我好困哦。” 这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还没等自己的睡眠意识一概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腰,脑袋依靠在上面。 他亲眼目睹着她的一系列举动,心中柔软成一滩水,耐心地哄道:“我只要阿默乖乖坐好,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做,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乖巧地点头,应和:“好叭。” 他笑得一脸不值钱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真乖。” 十五分钟后。 凉芊默的梳妆终于在水清漓的手中打扮完毕,她亦从自己的睡眠之中苏醒过来。 镜子映射出的她是身着一袭渐变青蓝的华美汉服,那轻薄柔软的衣料随风飘动,好像美人鱼公主在海里游玩而泛起层层涟漪。 袖口处绣着细腻柔滑的山茶花,与衣服整体的颜色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娇艳欲滴。 她的长发被他缓缓梳顺而放下,独独采用法术在她头顶编织出蝴蝶结形状的发顶,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在她的发丝上平躺。 不但为她的气质填补出俏皮活泼,而且看起来好似扩充了她身上的灵动。 同时,他仍在蝴蝶结上为她佩戴发箍,前面亦有发冠,距离耳朵有些距离的发丝更戴有发钗,这是三件合一而成的精美配饰。 发箍是珍珠形成的,两侧亦有水凤羽毛凝结而成像一片树叶形状的渐变蓝的单体。 发冠雕琢着栩栩如生的水凤凰图案,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 发钗则是造型别致,镶嵌着无数颗璀璨夺目的珍珠贝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耳饰是垂坠感的白月光锆石,脚踏一双花凤蓝色的绣花鞋。 这一整套的搭配凸显出她高贵典雅的气质和沉鱼落雁的容貌。 凉芊默眼神示意水清漓让开些,他知晓她的意图,宠溺一笑便挪开自己的位置。 随后,她迈着碎步来到梳妆台旁边搁置全身镜的地方,视线锁定在镜子里的自己。 那双好看的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亮光,仿若夜晚挂在夜空中的繁星,她感慨道:“阿漓,你的审美果然是一直在线啊。” “夫人满意便好。”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他的嘴角上扬,一边回复,一边快步流星地走到她的身后。 然而,他须臾又言:“何况阿默自身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闻言,她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时,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眼中满含爱意。 此刻,水的主宰呈现出英俊潇洒、气质非凡;万物之神展现出娇美如花、温婉可人。 他们真的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令他者艳羡不已啊。 当凉芊默与水清漓从里间用术法穿行至大殿时,两双眼睛均未察看到自家儿子。 她是心生疑惑,担心儿子是否迷路或者发生什么事,故而是左顾右盼的,反而他是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地滑过殿内。 在这一刻,母亲和父亲的做法就此形成不同的行为结界。 “水沐淮,淏泷。” 水清漓的嗓音透露着浓浓的凛冽之意。 瓦檐上的小水龙是第一时刻感受到主人扩散出来的寒冰至点的气息,下意识地哆嗦。 与此同时,它与水沐淮的耳朵千真万确地闻听水清漓呼喊他们的声音。 一仙一神兽互望一眼对方,面色是一个晴天霹雳,一个惨白至极,那意思恰似在说完了! 下一秒,他们挥使法力,迅速地瞬移回殿内。 当凉芊默正想劝一劝自家夫君不要动怒时,一仙一神兽的身形立时现身在他们夫妇的眼前,那笔挺的站姿宛若人类世界的站军姿。 她顿时感到无言以对,心里想着小水龙怕阿漓是天然的事情,神兽到底是伴随主人多时,经历过何种害怕是刻在骨子里,那她家淮儿怕阿漓是源于父亲的血脉压制吗?? 凉芊默未及讲话之时,即刻听到水清漓那没有一丝感情的语调落下,“哪去了?” 水沐淮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和小水龙就在玲珑宫门外。” 水清漓蹙眉,反问:“有家不待?” 水沐淮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敷衍式回话,“我喜欢外面的风景。” 听完这段对话的凉芊默:“……” 得到答案的水清漓:“……” 从进门到现在一言未发的小水龙的表面:“……” 内心却在咆哮:小主人,你好歹说一个你和我到森林玩了一会啊! 水玲珑宫外的“风景”主人比你更清楚!哪有什么风景!只有水流!!! 鸦雀无声的氛围瞬间蔓延开来。 片刻后,凉芊默总算是出声打破现今沉默不语的气氛,转身对着儿子的方向,温柔地讲明:“回你自己的房间换上妈妈准备的服装,我们该启程去花蕾城堡了。” “好,妈妈,等我一小会。”水沐淮乖巧的应答,屁颠屁颠地飞回自己的里间。 “知道了,去吧。”凉芊默向儿子摆摆手,转头亦跟小水龙陈述,“小水龙,你也跟上去,看看淮儿需不需要你的帮忙。” “好的,王妃姐姐!”小水龙的应声速度贼快,溜开的速度更是疾如风。 水清漓眼睁睁地观望着凉芊默所展露出的一言一举,哪能不明晓自家家妻是担心自己会严厉地训斥刚才那两货。 他的净水湖湖底明明不止水玲珑宫,还有不久居而选为招待客人的海边别墅。 明明有两个家,哪个家是不能回? 躺在瓦檐上算怎么一回事?他们属于猴子转世么? “阿默,你就惯着他们吧。”他轻叹,无奈地摇摇头。 只见她熟练地拉起他的手,像个孩子似的左右来回地晃来晃去,娇嗔地说道:“阿漓,我发誓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说完还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然则,她不等他的答复,继续阐述自己的意思,“可你欲要训诫他们的话,也得等到舞会结束后啊,那时我一定不拦着你。”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说服他,紧接着开口:“你想啊,今日是欢乐的舞会,我们便不让他们兴致恹恹地前往。” 还在换衣服的水沐淮:???妈妈,难道我不是你最最最亲爱的宝贝儿子吗? 同样在为水沐淮拿着精灵服装配饰的小水龙:???王妃姐姐?难道人家不在你宠爱的神兽范围之一吗? 他被她磨得完全没了脾气,温柔的搭话:“为夫哪一回不是听从夫人的话呢。” 听到这话,她开心得咯咯直笑,嘴里还不忘甜甜地讲道:“嘿嘿,你最好啦~” 约莫过去二十分钟后。 水沐淮和小水龙的身影重新回到这里,凉芊默与水清漓同时上前为儿子仔细地观看一番他的服装有没有穿搭错误。 他们并未发觉他的搭配有异常之处,旋即,一家三口携小水龙动身奔赴花蕾城堡。 第145章 撒娇女仙最好命 雅颂居。 穆子蔺见大家谈论得七七八八,又仰头将自己的视线瞥向上空的沙漏,发现里面的流沙越来越少,那就意味着是时候了。 他抬手一挥,沙漏霎时消散。 同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意思是他们该起身至花蕾城堡。 一听到动静,原本热闹的气氛即时万籁无声。 他们总归是相处多年,这点基本默契依旧具备,不约而同地向他回一个ok的手势。 转瞬间,八道不同色彩的光芒纷纷飘起,大殿里即再无他们的身影。 …… 花蕾城堡的爱意花园。 大家全部在休憩,可以直观地瞧看到他们各自的身上均换上不同的新衣服。 男仙子们展露出不同的帅气与气质。 女仙子们则美丽动人,体现出甜妹、大家闺秀、冰雪美人与御姐的明显区分。 他们聚齐的场景构成一幅画卷。 时间流逝一会后,首先抵达此地的是水默一家,紧随其后的是八位远古仙子。 水默夫妇与穆子蔺、姚书棠跟褚青时打完招呼,这才教自家儿子如何一一唤他们。 按照身份地位,八位远古仙子自是承受不起水沐淮的礼数。 毕竟水默夫妇的身份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他又继承水清漓的地位。 最根本的实话是在这世间,除去已逝的长辈们、水默夫妇、水嫚霓与冰璃雪,以及顺带南陵舟和颜爵以外,他们都是能承担起他的礼数,再无他者可以。 按照朋友之间的情谊跟仙子们的现世时间,他们顶多蒙受起他的晚辈之礼,唤谁用不用所谓的尊称全凭他自己定夺。 是以,他的教养尤为显着的良优。 缘因他通常唤父母的周边仙子全是用尊称“您”,鲜少用“你”,当然除了在自家父母的面前一会一会地用“你”。 当他们稍许熟络之后。 水清漓与凉芊默蓦然回头见他们这群好友仍然未有醒来的现象,好笑地摇摇头。 也不知方才如此众口纷纭的吵闹音量,他们到底是怎样熟睡其中的,难不成练舞练疯了?还是他们这段时间太卷了? “叶罗丽魔法,万物唯我,极寒,雪舞纷飞。” 随着凉芊默的话音刚落,罗丽他们的周边一刹那间飘起了无数的小雪花,这些是比冰璃雪的法术构成还要寒冷上几倍的雪花。 仅仅一秒,除自家小姑子是感知冰雪而苏醒外,其他的仙子们实则是被冻醒的。 见他们有睁开双眼的迹象,她极速收回自己的仙术,一脸笑眯眯地说:“你们可算是舍得醒了,我们都等好久了。” 罗丽自然明理自家主人的性子,出言嘟囔着:“默默,明明是你把我们冻醒的。” 闻声,凉芊默摊摊手,神色无辜,一脸认真的回应:“罗丽,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哦。” 干了逗趣他者的小玩闹却不肯承认的她倒是显得可爱与古灵精怪,站在她身侧的水清漓的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默默!”罗丽故作生气的呼唤。 “好啦,我不逗你了。”凉芊默逐缓地搭腔,这是要顺顺罗丽炸了的“毛”。 她又解释道:“我没想让你们多挨冻,因为一一叫醒你们太慢,所以用仙术更快。” 大家自是明了她的言辞,一一唤醒的速度属实太慢了,保不齐其中有谁的暴躁脾气一下子被激起,立刻挥成拳头砸向唤醒者呢? 庞尊与金离瞳:你们点谁呢!!!! 为避免这种意外事故的出现,所有法术之中唯有水仙术、冰仙术与光仙术是极具唤醒效果。 为什么不挥使水仙术呢?总不能让他们白费功夫,然后自身的妆造被水之力淋湿得化成仙不是仙,鬼不是鬼的模样吧。 因此,其他两种术法在唤醒者中仅有她能运用,这个“重担”必然交到她的手里。 倏然,凉芊默皱了皱眉,因由她瞧见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有一层表面淡淡,实是厚重的乌青。 即使被他们用术法遮掩住,不迫使他者观察明晰,但凭借她的身份亦能洞察一切的现状。 她慰问一句:“你们看起来很累欸,这段时间一直在熟习舞蹈么?” 大家同频地颔首,相与一口地搭话:“是啊,日夜颠倒地练习,休息也只是休息两三天,生怕舞台效果呈现不完美。” “原来如此,你们真的太拼命了。”凉芊默不禁感叹,由衷佩服他们的精神。 罗丽闻言微微一笑,语气坚定而自信,“既然是我提出举办一场舞会来把仙境的气氛烘托得热热闹闹,我理应当好表率。” 大家紧接着附和:“从我们答应起,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凉芊默闻听他们的言词,笑了笑,提醒道:“好了,不能多说了,回归正题。” 随后,她想了想舞会的所有节目,温声阐明:“乐公主,你来撑起开场白,等你介绍完大家,我再同你一起来为大家配曲。” “至于该有的流程我适才已转交穆使者和玖使者,大家各就各位吧。” “没问题。”大家同声一辞。 …… 罗丽他们各自前去自己即将出场的位置。 转而是水默夫妇在原地有了略小拖延时间的迹象浮现,不过罗丽他们沉浸在现场与回忆整支舞蹈的动作之中,并未注意到这边。 水沐淮与小水龙自然被自家父亲(主人)喊去跟着冰璃雪而被支开了。 “阿默,你如今的身子不宜疲累,何况还要衔接为他们配奏曲目的乐声。” 水清漓猝不及然地出声,那张面容尽显忧心如惔,语调却一如曩昔的温和。 凉芊默抬眸凝视着自家夫君,慢言安慰道:“阿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转而,她若有所思地述说:“可是我们让乐公主一人完成所有舞蹈的乐声不好。” 爱人的辞句令他感到困惑:“???” “罗丽和冰冰的舞曲虽然都是隶属于古典舞,但舞台风格是截然相反的,我相信在当时的当天里,你和他们均能看出来。” 她直接跟他言明其中的蕴意,不带丝毫的隐瞒。 说到此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非她和乐音提前发现问题所在,从而进行深入的沟通,现时还不知后续的发展会有多么的麻烦呢。 她接着娓娓道来:“正因如此,我和乐公主为了让他们成功搭配交练,也不致使其他人的练舞时间缩短或者过度疲劳。” “在我们明确大家需要的曲风前,我们合作把每对双人舞的曲子重新谱写一遍,两首迥异风格融合的曲乐有我和她共同施展而下的特殊术法。” “这样一来,即便处于同一空间,亦能清楚地听到属于哪一对舞者的配乐旋律。” 经由她的解释,他恍然之间如梦初醒,又想起她在水玲珑宫的“反常”,一脸错愕道:“所以我们待在一起的某些时段,我常常见你陷入深思就是在琢磨这件事情?” “对啊。”她犹如小鸡啄米粒般点点头。 “怪不得不理我。”他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一股被抛弃的“小媳妇”而委委屈屈的味道。 “哎呀,那后面不是补偿你了嘛。”她连忙打岔道,脸上还挂着一抹看似“讨好”他的笑容,实则暗含哄人的意味。 “夫人何时学会的睁眼说瞎话,什么时候补偿我了,嗯?” 他挑了挑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种慵懒的邪魅便从骨子里透出来。 显然的是他并不接受她的这一套说辞。 接踵而来的是他说破当天的真实情况,“分明是某个贪吃鬼在夜间吃太多酸果子,因此察觉到另外一件事情而制止我。” 那件事情的哑谜恐怕仅有这对夫妇知悉,哪怕是他们的儿子亦全然不知情。 当今,任谁皆是只能等待时机揭开。 见被拆穿的她一点都不慌,腔调软乎软乎地应答:“哎呀,这件事情要翻篇啦!” 下一瞬,她娇嗔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清漓哥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你之后便隐身坐在我的身边好啦,时时刻刻盯着我,好不好嘛?” 当望向他时,她还是歪着自己的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未尝露出一丝破绽地转换为“可怜兮兮”的眼神。 那张肌若凝脂的面庞展现出一副被水的偏爱包围而娇养回属于小女孩的神态。 “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谁叫我完全拿你没办法呢。” 他最终碍于自家家妻的撒娇与自身纵容又宠溺她的情况之下,仍然选择妥协,自己即要揽下多加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的任务。 果然,现下的情况当真印证了那句话——撒娇的女人(仙子)最好命。 第146章 八卦的仙子与精灵们 舞会地点处。 所有的仙子与精灵们已经聊够、逛够、吃够和喝够了,他们当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今日的主角团登场。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段轻妙音乐的响起,空中展现出一道道音符围绕的光束,乐音的曼妙身姿从其中旋转落定在舞台上。 第一时间目视到她的出现自是那位扬名仙境千杯不醉的风昀年,眼眸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诸位,久等了。” “我是乐公主,乐音。” 随着乐音的两句话语落下,现场的气氛变得掌声齐鸣,带头仙子自是风昀年了。 他不想她在台上面露尴尬,或者被众仙子与精灵冷掉场子,这是他的目的。 她同样明白他的用意,将自己的视线瞥了一眼他,又立即移开。 那颗内核强大又温柔的心在想着:依旧会为她考虑的人,却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 她恢复好自己的情绪,把眼神聚焦在旁侧远处等候的罗丽他们,向他们颔首示意要开始了,旋即将自己的目光转移至台下。 “大家等这场舞会也有段时间了,那我们不说太多华丽的辞藻,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乐音面露微笑,嗓音温和地表达完这句话,整个过程并无展现出拖延时间或者卖关子的迹象,而是赶紧把正事带到正题来。 “好!” 好在众仙子是捧场无比,他们洋溢着期待的脸色,异口同声地应和了乐音。 当起棋局或任何大场面的掌控者之一的乐音甚是感谢大家的捧场,为什么呢? 源于她亦是头一回担起主持的“身份”,以往她均是坐在台下而悠哉悠哉的仙子,此等事件自然交付不到她的手里。 接着,她的口吻轻缓,“接下来我们先请明艳端庄的罗丽公主、气宇不凡的御王、妍姿艳质的光仙子、仪态万方的金莲公主以及风度翩翩的金王子逐一登场。” 话音刚落,被念及名字的仙子们一一从旁侧走上来,并且和大家打招呼。 该说不说,乐音的形容词倒是挺符合这五位仙子的外貌,亦透露出他们的气质。 此时,台下除去见过世面,哦不对,是知晓需要现身的所有仙子的圣级仙子和大仙子们外,小仙子和精灵们全在议论纷纷…… “金莲公主和金王子果真是姐弟,两人外表和气质看起来都有些相像。” “只不过金王子脾气太暴躁了,为何乐公主介绍是风度翩翩?” “你们不会不知道以前的金王子便是如此吧?” “不知。” “通过他发疯连爱人皆能砍下山崖,我们得知金王子的理智发疯起来是毫无人性,那时他的名声才算是真正的大噪起来。” “即便有火领主在从中作梗,我也无法把风度翩翩和他牵连一二。” 前排将他们这些对话尽收耳里的火燎耶表示:对对对对,你们就这么宣传金王子,我火领主第一个双手双脚的赞成。 下一秒,沾沾自喜的他就会马上面露死灰,因由他们连带他也讨论上了。 “有一说一,火领主的前期作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他天天搞得仙境乌烟瘴气,见一个强者嘴里全然嚷嚷着要较量一番,要不是很多大仙子懒得理他,仙境直接被拆了。” “我赞同。” “可不嘛,有回听净水湖与森林那边的小精灵们说,火领主和恶人做了交易,结果自食其果,最终是小帝女答应挽救且扔回火沙漠,迫使他继续完成灵犀阁的惩戒。” “活该呗,谁让他好事不做,尽整一堆坏事,数都不数清了。” 被大家当面小声蛐蛐的某位火系仙子,脸黑得像个煤炭似的,仿佛有人倒欠他八百万。 离他位置不远处的荒石、海青堂和费虚低头将这辈子的伤心事皆回忆了一遍,最后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笑意,放声笑了起来。 他们的谈论声定然不会影响到台上的乐音,要说她完全听不见一点声音是假的,毕竟仙子耳力比普通人类超然灵敏。 只不过是她的毅力和憋笑程度高而已。 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状态,悠然地侃侃而谈:“其次是我们的七位灵犀阁阁主,他们的名声、气质和相貌想必大家早有耳闻与目睹过两三回,我就不再多多介绍。” 语毕,七位灵犀阁阁主的身影徐缓地从空中落下,他们的出场方式倒是别有心裁,全部是乘坐着自己的圣兽,分别是: 颜爵的玄意尾狐、冰璃雪的冰极白熊、时希的碧时鸟、花翎的花灵蝶、庞尊的电光麒麟、毒夕绯的毒宝章鱼、艾珍的美情兔。 (ps:时希的圣兽是私设,以毕方鸟为原型,美情兔和小水龙是相同的,平时均为自己的原型,亦有作为圣兽的实体。) 与之前不变的照样是聚讼纷纭…… “咦?阁主其中为什么没有水王子的身影?” “还用说吗?他包和小帝女一起啊!” “家人们,我们到底可以从哪里求到一位和水王子一模一样的宠妻、护妻和爱妻狂魔的伴侣啊!!!” “我也想????。” “你们别犯花痴,别肖想了,就以水王子是如此花样式的爱妻的优秀模板,世界上可谓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那想想也是圆梦的!!!” “头一回见到时间公主的圣兽欸。” “好类似她的衣服风,准确来说是星辰浮海,果然圣兽随同主人的结论是真的。” “这么看来,所有圣兽全是映射了主人的性格。” 听见这话的海青堂摇摇头,他的动作幅度微小,内心却仍在直呼着:不是!!!比如你们见过那位掌控大海的王、高贵淡漠的水王子,他的神兽绝对不是他的性情!!! “灵犀阁阁主们齐聚首,再加上各自的圣兽,这一场面实属罕见和壮观至极。” “放在以前,我们能够见上他们一面就满足了,何况现今的景象啊!我难以用任何词语来描述我的震惊程度啊!!!” 待等到所有的小仙子和精灵们感叹完毕,同时颜爵他们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 台上的乐音与台下的罗丽相视一眼,瞬间接受至对方的暗示,她即时挥手一变。 原先没有帷幕的台上猛然跟随着她的法术符起,径直地升起一张由乐符编织而成的帷幕,全方位地隔绝开台上与台下。 无论是谁,皆不可探测到内幕的情况,唯独除了凉芊默,然而她自是不会说破。 八位远古仙子互望对方,相视一笑。 他们霎时瞬移至乐音施展的帷幕之内,每位手里均拿着属于自己的法器。 穆子蔺的如栉令萧、姚书棠的薏倾箜篌、玖烟的上殇灵盘、褚青时的悬序之珠、池予川的古源书令、应郗的九天罡锤、曲安然的霓裳权杖、婳芙的幽兰玹环。 这些本命法器,他们许久不用了,哪怕连同上一次的大战均未使用过一回。 没想到,当下的他们竟把本命法器选成致使别的仙子与精灵们认识自己的代表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的仙子满脸疑惑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着不解和惊愕。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突然之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啊!” 另一些精灵们也在焦急地喊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恐慌。 “是啊是啊,真是太奇怪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呀。” 旁边又传来附和声,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难道说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者惊喜不成?” 还有的仙子与精灵们满心期待地猜测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就在众者七嘴八舌、惊慌失措的时候,只听得喧哗的现场响动起一阵轻微的乐声,并且原本由乐音施展的帷幕逐渐地拉开。 随之展现在那些从未有幸目睹过八位远古仙子真容的众多仙子与精灵面前的场面,简直堪称惊世骇俗的一幕! “天呐!我们仙境何时出现了这些人?他们的气场和当代灵犀阁阁主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是啊是啊!又是俊男靓女的组合!” 这些看法是那些小仙子和精灵们的,其他几位同一时刻亦在言人人殊。 “这些人好像从未在仙境有过名声?”火燎耶带着困惑和一丝笃定的语气响起。 孟艺摆头,随口地否定火燎耶的说辞,“不一定,我记得在当年那场惨无绝寰的大战,他们似乎帮过小帝女他们。” “那为何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费虚的口吻平淡,却能听出懵然之意。 曼多拉听着他们的话语,想起自己姐姐的身份,向姐姐相问道:“姐姐,你在浮云楼可曾见过有他们的消息?” 辛灵执掌浮云楼多年,她自是可以听懂自家妹妹的弦外之音。 她解释道:“不曾,虽然我认识不少来浮云楼记载之人,但浮云楼此前不是我来掌控,反而是王族继承者之一的苏菀公主。” “她所掌控的力量不止蝴蝶之力,甚有空间之力,我的空间之力更是她传授的。” “她的目的是拜托我保护罗丽,可到头来终究是我辜负她的所托。” 听完此段词句,海青堂凝噎,径直的吐槽:“你说这么多,不还是废话文学吗。” 海青堂的直男式发言令海颜皱眉,心想着他便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吗? 她直截了当地动手打了一巴掌在他的后背,又转头向辛灵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与之和他们分析如今的局面,温声道: “要么是他们隐世,要么是在王族未衰落前,他们跟随的人并非芊默,而是芊默的母亲,要么他们还是上一届灵犀阁阁主。” “还有一种结果是海公主所言的三种可能性皆有。”孟术附和道。 转而未等他们多言一句,又柔声道出一句宽慰他们的言语,“看乐公主或者他们如何介绍自己便熟知一切了,我们莫急。” 正当大家的议论声渐渐停歇下来,乐音总算是迈着自己优雅的步伐上前几步。 她站在八位仙子的最右侧,心中必然了解大家的心思,依旧面色不变,事不宜迟地全解: “这八位仙子隐世多年,也跟随开端的万物之主的最远古仙子,同时兼并历任以来直到新一届灵犀选拔前的灵犀阁阁主们。” “他们各自的名讳分别是植物君主、友谊仙子、亡灵之母、青无圣仙、历史仙子、地灵之主、霓裳圣仙、兰芙仙子。” “谨记台上诸位的名讳和法器足以。” 随后,八位远古仙子默契地运用法器释放出各自的法术和法术自带光芒。 只为众者肉眼区分他们和大众的不同。 每位远古仙子从自身所散发的气息均不同,更别论他们的气场之强会多么强悍,低阶于他们的仙子与精灵必定是心生敬畏。 底下的众者一如既往地议论纷纷。 不但讨论谁美谁帅,而且还猜疑起八位远古仙子和今届灵犀阁阁主们的关系等等。 他们属实是一个比一个八卦,与某位姓颜的司仪那爱吃瓜的性子有得拼上好几拼。 第147章 水沐淮首次大众露面 等八位远古仙子落座之后,乐音先前的法术并未再度飘起,不过大家能瞧见她的站位从台上变为站于台下第一排的最前面。 其实这次的仙境舞会是舞会不错,然则仍然有罗丽和灵犀阁成员们的隐藏目的。 凉芊默自归来之起,她素未顶着自己的真实容貌在大众的面前露面过一回,任谁只是听过王族和灵犀阁传播出她的名讳。 他们的意思可想而知,即是使仙境所有仙子与精灵意识到谁是真正缔造仙境的继承者、维护仙境平衡、任谁皆敬畏之主。 最重要的是水沐淮的存在更需要公之于众,免得日后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他。 到时候水清漓亲自上门算账,这可怪不了他们不曾发布过信息而提醒啊。 在护短这方面,他排第二,没谁敢排第一,哦,除了他家里那位。 不用等到乐音说明最后一组仙子究竟是谁临场,在场的诸位都心知肚明。 须臾之后,一股水之力的气息顿觉遍布全场。 熟悉这股力量的仙子能够辨别得出是谁,不熟悉的仙子与精灵们自然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此气息源于那位水之主宰水清漓。 “这是水王子来了。” “天啊,水王子和小帝女终于现身了吗?” “我好期待啊!!!” “……”此处省略其他的言论声。 这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部来于小仙子与精灵们。 “这真是水王子的气息?稍许不太像啊。” “我想起来他有王妃,那就正常了。” 闻言火燎耶的前半句,颜爵刚想说一句你火燎耶真是天生和水(我大舅哥)不容。 他转而听见下一句话,一瞬间无语了。 他哪能想到这人仅仅是智慧了一秒,转眼间又愚笨了。 除了海颜和海青堂,其他几位与火燎耶的想法别无二致。 熟知水沐淮的仙子们察觉到他们的想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可不是我的父亲。” 水沐淮那清亮又染上一丝冷意的少年音,如同尖锐的冰锥穿透了冰川,从而又直又急地传入坐在台下诸位的耳朵。 旋即,他的身影伴随着波涛滚滚的流水,稳稳地立于其中,宛如席卷水流而生的王者逐缓地显露在大家的眼前。 这震撼人心的出场方式倒是跟他父亲相比,不能说像,只能说如出一辙。 当水沐淮完全现身时,不曾见过他真容的仙子与精灵们全部大吃一惊,一个个惊讶得倒抽冷气。 他们瞪大了眼睛,纷纷站立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身姿挺拔,面容和水清漓相同,眉眼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他他他……为什么和水王子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是谁率先出口打破了僵寂的气氛,顿时导致其他仙子与精灵恍然大悟,几乎都在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他们果真是间接性选择耳聋,难道没听见水沐淮说父亲二字吗?还是说从头到尾只顾着他的那张脸? 然而,有的仙子越发大胆起来,互望几眼就一个个如同蜂窝出巢般涌上去。 他发觉这群仙子的动作,眼眸闪烁着淡然,冷漠的出声:“站住,别靠近我。” 这般从容镇定、不喜他人、面色平静的水沐淮,更是令他们争长论短。 有时说他的淡漠是怪癖。 有时说他和水清漓真像,同样拒人千里之外。 有时讲述他的英姿。 有时讲述他何时出现的。 有时陈说他一少年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凭借水王子的身份来衬托自己的强大等等。 反正现场涌露出的褒贬话语皆有。 这些言词怎会不流入疼爱水沐淮的水默夫妇和罗丽他们的耳里呢?他自己甚而能闻听得一清二楚。 “水滴凝结,流转回殇,水波震荡。” 此话刚出,周围的水流开始汹涌澎湃地涌动,形成一道道波浪如同展示海洋之威的海浪冲向方才说水沐淮坏话的五位小仙子。 波浪所过之处,那几位全然被震得东倒西歪,难以站稳。 何况他们的仙力本就低微,没坚持两秒便流失力量而吐血。 “水牢。” 流水听从神王指令,极速汇集成水之牢笼,困住了那五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子。 这回寒冷无比的嗓音一出,自带震慑气场的气息,大家分明了然是谁施展的法术。 众者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妄议半句。 下一瞬,水清漓和凉芊默那极其天作佳合的身形闪现至水沐淮左侧。 夫妇俩眼观自家儿子的面色不凝重,又得知他未尝受到这些肮脏之语的影响,更想自己出手解决便被自家父亲护短的愣神。 他们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暗自思忖着:就知道刚才的担心是多此一举,这小子的聪慧程度难以捉摸,心眼子还比谁都多。 水清漓静静地扫视着某些仙子与精灵们,转向那五位仙子的眼神更是冰冷如霜。 他不怒自威,寒彻骨髓的腔调响彻在大家的耳中,“诋毁本王儿子,后果只归地府。” “日后,谁若再不敬淮王子,休怪他亲自做出和本王一致的狠辣手段。” 撂下这两句狠话,他头也不回,随之喊道:“海沢,收尾。” 随时待命且神出鬼没的海沢听到自家殿下的呼唤,即刻应声:“是,殿下。” 他以雷霆之势的速度飞向五位弱小仙子的跟前,又在拎起他们时,恰似一盏烟雾飘散,转眼间便带着嘴贱之者消失在原地。 站在水清漓身侧的凉芊默全程缄默不语,面色冷淡得犹如寒潭之水。 她对这群仙子毫无怜悯之心,他们对她的儿子出言不逊,那等待他们的惩罚也只他们是咎由自取,毕竟她照旧是护短之者。 “本帝女的身份无需多加赘言,想必灵犀阁诸位和王族公主早已向大家阐明。” “从今天后,我会命灵犀阁阁主们和罗丽公主运用两大公告发布仙境的新规矩。” “届时起,谁若犯事或者蓄意挑事等,自有我的人下场来执行相对应的惩戒。” “手下留情的四个字,我不希望听见。” 凉芊默那冷冽如霜又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又恰似一阵狂暴肆虐的飓风席卷而来。 她的几句话仿佛尖锐刺骨的锥心之针一般,直直地刺入了在场每位仙子与精灵的内心深处,令他们不禁为之震颤,心生恐惧。 语毕,她和她家夫君在原地变化出一张水蓝色的沙发坐下,静候台下的其他几位聊完。 她的儿子跟小水龙在刚刚的一瞬间想起好像是忘带了东西,他们打算回一趟水玲珑宫,再重新归来这边。 之后,那才是真正的舞会。 颜爵看完这一出后,出言调侃道:“水水这一招杀鸡儆猴简直神了,恐怕以后是个人见到沐淮都有多远离多远。” 冰璃雪明白水清漓的意思,解释其中缘由,“沐淮第一时间出手,的确能使所有人信服,却会在他心里留下负面教导行为。” “哥哥这是不愿他成长之后,挥使水之力的第一印象即是惩罚别人,就算能罚,也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冰姐姐,你这话……”艾珍欲言又止,绞尽脑汁才继续叙说出一句,“情儿怎么觉得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时希轻笑自家妹妹的心在大家的面前真是单纯得很,在别的地方却又格外聪明。 她面带微笑,看向艾珍的眼神多了两三分宠溺,温声道:“现阶段的沐淮理应藏拙,纵然他是继承其位,他的力量并未修习到最高境界,锋芒过早暴露会害了他。” 庞尊听完略有困惑,径直地发问:“当今已然风调雨顺,怎么会有新的意外出现?你们会不会杞人忧天了?” 当下是水清漓不在台下,水沐淮不在现场,那只有海颜和海青堂比较清楚水下世界的变动,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向知情人士。 海颜接收到他们炙热的眼神,稍微有些不自然,与大家继而讲明:“其实他们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沐淮肩上的使命与责任正在逐步地从水王子那边接手过来。” “如果这期间传出新任继承者的任何负面影响,水下臣民就会难以服众。” “有些人天生嘴欠,为什么你们还是顾这顾那的?我有点搞不懂了。”毒夕绯亦心生疑惑了。 “假如有谁要当掌控一方世界的主人,自身能力强大是必备的,无法缺少的是民心,控制其变量便是阴损的舆论风向。” “臣民不服王,即便当王,亦能被拉下台,臣民一向看着的是王的所言所行,并不在意背后所付出的辛酸劳累等。” “为此,固然现在没有大风大浪,以上的情况均不会映射出。” “倘若水王子方才没有亲自动手,反而不阻碍沐淮,导致沐淮一旦出手,那么结果是沐淮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 海颜的言辞虽然犀利,但是句句属实。 大家的固定思维为她是臣民,水沐淮是有能力掌控臣民的殿下,凭什么过不了她这一关。 私底下,出于她自己和凉芊默的情谊,她爱屋及乌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正事上,她仅仅是海公主,亦是民,更是须颜海的掌控者。 一位王有做不到的能力或者是某些行为决策等,她因何要敬之?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果水下世界的子民们因为新继承者的舆论风向是那种古代暴君行为,羽翼未丰满之时即如此,子民们自然对水沐淮毛骨悚然。 久而久之,子民们对他心怀不满与有抵触的情绪,即使他成功地站在水清漓的位置上,最终得不到忠诚与敬仰他的子民们。 尽管子民们能够敬畏、敬重他父亲这位掌管多年的王,可他身为自己父亲之子却让子民们失望,回响之影达至一损俱损。 最后哪怕是他父亲出马,扭转局势更难。 最好的总结是水沐淮既然选择继承水清漓之位,必须内核强大,又定要接受自己每次决定所带来的变故,以及不要辜负他父亲为他铺路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什么。 罗丽他们皆能听得懂海颜的话外之意。 如果他们知晓当年水清漓在水冰王国如故是这样度过和成为掌管一方的水皇,他们能更好理解他所做出的每一步均有不同的效果与正比回报。 关于这些想法,冰璃雪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想得到。 随后,他们又聊起凉芊默方刚的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