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圣观心》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一章 元鳖岛 东海之上,有一座岛屿! 岛屿从外而看,椭圆浑厚,头尾四肢清晰,如同一只老鳖。其上一仞悬天孤峰,仿若一块巨碑。老鳖驮碑,像极传说中的九龙子之一“霸下”。 故而岛屿名作“霸下岛”,俚俗又因其形象多称其为“元鳖岛”! 元鳖岛闻名于世,并非其龙子形象,而是因为岛背孤峰之上有一道谶语! “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 孤峰因为这句谶语有了名字“碑天峰”,而在碑天峰上刻下这句谶语的人,就是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尊称为“万教之祖”的王炎! 王炎是第一个把修行境界定为九境的人,也是第一个修行到九境的人,更是万古以来,唯一一个把道法和肉身同时修到九境,成就地仙和肉身入圣的人! 王炎刻下谶语,谶语经历不尽岁月,无数风雨,霜雪,却未曾有丝毫蚀化,依旧清晰地显现在碑天峰上。 万古以来,无数修士,上到地仙圣人,下到炼气肉身,前来碑天峰下瞻仰观悟,无不留下一句感叹! “学你不如你,不学你又如何入道!” 皆因天下万教,其数千道统中,无不深涵着王炎的道义! 元鳖岛及附近诸岛也因碑天峰上谶语,慢慢形成海外杂家势力,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虽然不比陆地名山大川上的各正宗魔门,多有大能修士(七境之上,皆称大能)出现,但其诸岛洞各有诡异莫测的玄奇神通,又诸岛洞上下颇为一心,倒成了海外一处不可小觑的势力。 六百多年前,以元鳖岛为首的其他诸岛洞岛主洞主思路大开,在诸岛洞之上,广设酒肆,客栈,坊市等众多凡俗设施。 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修真人士前来,甚至有凡俗之人拿偶获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前来货卖,好不热闹!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又把东海之下的各种异宝奇珍打捞而出,拿在坊市货卖,再次吸引无数猎奇的人士。 因此,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经过六百年的发展,声势渐大,隐隐有了与陆地之上五魔七宗相比肩之势! 这日,元鳖岛上来了一对老少。 老者身着青白罗袍,银须髯髯,手里擎着一根仙丈。 仙丈虬轧,奇异非常,其上端用红绦系着一个巴掌大的碧玉葫芦,随着仙丈摆动而摇动。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身姿绰约,宛若仙子的女子,女子内里罗素,外披淡紫轻纱,仙气缥缈,煞是吸引人眼光! 二人走到一处酒楼前停下,老者斜身抬头看了一眼酒楼招牌,招牌上书“天下第一楼”! 如此口气,不知道说的是真的天下,还是碑天之下,不过老者看了并无任何表情,倒是其身后女子露出好奇之色,似乎是想见识一下,到底是谁家敢取如此之大的名字。 稍即女子眼神又是一黯,顿时好奇之心全无,变成一副心事揣揣模样! 就在这时,天下第一楼的二楼一阵喧闹,而后从中跌出一个人来,此人落地,正好落在老者脚前。 稳重老者低头看着脚下之人眉头紧锁,此人衣衫污浊,蓬头垢面,醉气熏熏,犹如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女子疑惑不解地看向老者,为何老者会对此人大皱眉头,难道认识这个如叫花子一样的醉汉不成? 不待女子深入去想,一位身穿月白色僧袍,年轻俊逸的和尚,从天下第一楼旁的街角跑出来,来到醉汉跟前。 和尚见老少二人站在一旁,并上脚步,认真行了一礼,然后弯下身躯去搀扶地上醉汉。 一边扶一边开口说:“师兄何故又是这般醉生梦死!” 醉汉脚下不生半丝力气,任由和尚托着,一只手像自己腰间抓去,抓了几下,才摸到腰间系着的一只糊满泥污的葫芦,又扯了几下,方才取在手中。 醉汉手里的葫芦纵然糊满泥污,却也难掩部分露出来的碧玉青色,其碧玉之色和老者仙丈上的葫芦颜色几近相同。 老者身后女子一见葫芦,就知道眼前腌臜邋遢的醉汉是谁人了,也明白了老者神情为何有那般变化了,顿时神情变的不可置信起来。 女子与老者跋涉数千里,飘洋过海来到元鳖岛,就是为了寻找此人,她想过无数种见面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境况见面。 曾经那个让无数师弟师妹崇拜,作为榜样的天资非凡,风华正茂的少年,竟然成了一副蓬头垢面,邋遢腌臜,醉生梦死的模样!一时间,竟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 醉汉费了些许功夫,把酒葫芦塞子取下,他倒是客气,没有先尝,而是让人,可惜,他客让的对象是一个和尚! 老者见此,一声重喝:“醒来!” 和尚听老者喝声有如雷霆之音,与其僧门大光明狮子吼有几分相像,知道是个大能修士,又单手持了一礼! 醉汉顿时去了几分醉意,但其神志似乎并未归位,举着葫芦对老者说。 “咦!你是师父吗?师父!这是那个师妹?那里见过一样!” 老者伸手一抄,酒葫芦被他隔空摄在手中,闻到酒葫芦里逸散的浓郁酒气,脸上立时闪现愤怒之色,宗门盛放丹药丹液的上品灵宝葫芦,竟然被拿来盛装酒液酒水! “逆徒!”老者又喝。 这时,醉汉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脚下也有了力气,勉强能站立住。 和尚松开女子师兄,双手合十,再次对老者恭色行礼说道:“原来是桐谷药宗的青藤师叔到了,小僧觉尘见礼!” 原来老者是桐谷药宗被人成为“青藤药王”的滕青,跟着身后的女子则是其弟子林白芨,而二人要寻找的眼前醉酒男子就是桐谷药宗当代弟子的二师兄陈醉。 滕青整了整神色说:“嗯,智慧圆觉,了缘渡世!你是圆字辈那位高僧的坐下?” 觉尘说:“家师圆如大和尚!” 在佛家能被称为大和尚的不是八境的菩萨,就是九境的大佛,滕青记忆中圆如和尚还是一个七境的菩提,没想到不知不觉中竟然突破了! 滕青和色说道:“恭喜圆如大师参破真言秒谛,世间再增一位善哉菩萨!和尚下次见你师父,请替老朽向他问好!” 觉尘道:“小僧一定把师叔的话带到,既然师叔来了,那陈师兄就交给师叔了,小僧告退!” “嗯,老朽替小徒谢过和尚的看顾,他日再令小徒上甘摩寺谢过!” 觉尘和尚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去,滕青转身面对陈醉,脸色立即变的严肃起来。 “清醒了没有!” “师父!师妹!”陈醉苦笑地称呼道。 此时,陈醉已经清醒了一些,认出了师父,也认出了师妹。 陈醉离开桐谷时,林白芨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没想到十年过去,林白芨竟然出落成如下凡的仙子一般。 十年前陈醉因听闻元鳖岛出现一株紫玉珊瑚,正是他研制“四无丹”的八味药引子之一,便义无反顾地只身来到了元鳖岛。那成想一入元鳖岛,抬头看到碑天峰上谶语,就被惑住了心神,然后就开始了醉生梦死的十年。 若非其师父用神雷之音惊醒,不知道又要醉多少年! 滕青率然转身,袍袖甩动,并开口道:“跟我回去!” 林白芨狠狠地对陈醉哼了一声,转身跟上滕青。 陈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林白芨,滕青对他生气,怒其不争,他理解,这小丫头对他生什么气。他却不知,他这一副形象完全破灭了林白芨心中对他的想象,甚至记忆中美好的形象也被摧残的支离破碎。 “师父!” 陈醉再次叫了一声,却没有起步。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章 桐谷药宗 滕青转身狠狠瞪了陈醉一眼,转身欲走。 陈醉明白滕青的意思是让他少废话,但他还是没有动,开口说道:“师父,弟子现在这个样子回桐谷,除了给药宗丢人,还能做什么?” 滕青再次转身回来,当下认真察看陈醉周身,发现陈醉身上竟然无一丝灵气,顿时失神问道。 “你的修为呢?” 陈醉一愣,他本来是想说他现在的形象已经不能给其他弟子做表率了,况且醉了十年,药宗炼药的本事也荒废了十年,更无法给其他弟子做担当了。 没想滕青竟然是注意他的修为,其实他的修为并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心想既然如此,也省得找借口不回去了,便闭口不作解释。 而陈醉这一闭口,滕青和林白芨却认为陈醉心中痛苦,不愿提及曾经发生了什么。 林白芨更是想象,陈醉因为失去了修为,才变成这副醉生梦死腌臜邋遢的模样,心中因之前生的失望和怨气,瞬间就没有了,跑到陈醉身边,拽起陈醉的臂膀,一副心疼的模样。 “二师兄!”林白芨轻声地喊道,像是在安慰陈醉。 忽然,陈醉听到一道深深的叹息,顿时心绪不宁起来,没有完全清醒的神志再次恢复三分。这时,陈醉觉察出不对来,抬头向滕青看去。 只见滕青仰天叹道:“这是天要亡我桐谷药宗吗!” 陈醉瞬间慌了,立即知道那里不对了,寻找他一个二代弟子,竟然让其师父亲身来找,这岂不是让他大逆不道,岂不是纲常颠倒,伦理失常! 连忙五体投地跪倒在滕青面前,陈醉哭道:“师父!弟子无心欺瞒师父,请师父责罚!弟子修为并未失去,只是变成了令一种形式!师父!弟子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滕青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周身无一丝灵气的陈醉,以为陈醉在宽慰他。 “醉儿,起来吧!师父不怪你!”滕青语气低沉说道。 陈醉听出了滕青的不信,想运转灵力,展示给滕青看,可醉了十年,这一身灵力是自动变成另一种形式,一时竟运转不出来,不由心下大急。 “师父,弟子不敢欺骗师父,弟子的修为真的还在!师父!你等等,弟子这就展示给您看!” 滕青感受到了陈醉的真诚,可跪在眼前的弟子,身上无一丝灵气,是摆着眼前的事实,他怎么相信。 “起来!”滕青严肃命令。 就在这时,陈醉身上突然爆发出无边的灵力,灵力如一股旋风猛劲地向四周扫去,吹得身前滕青的青白罗袍猎猎作响! 隐隐约约间一只由灵力凝化,如天蚕虫一样的巨大虫子出现在陈图的背后。 若是往常,滕青最多惊讶一下,可刚才他心境大失,陈醉身上的变故给了他一个惊喜,一下子把他惊吊在原地。 等滕青回过神之后,发现陈醉的灵力狂潮越来越大,渐渐有失控的趋势,当下立即出手,指诀连掐,废了好一番功夫,把陈醉周身封住。 “醉儿,好了,好了!快起来,快起来!” 陈醉运转灵力,久久不见滕青回应,心中乱了方寸,以为滕青还是不信,却忘了只要他稍稍展露灵力,滕青就能判断他是否还有修为。 只顾加大灵力运转,却没有考虑后果,若不是滕青回神回的早,他的修为非得斩了一半不可! 陈醉听到滕青喜悦的声音,知道滕青信了自己,这才抬起头来,不过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 “师父!……” 陈醉抬头看清滕青的容貌,刚叫了一声师父,就哽咽了起来。 刚刚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滕青,风采不在,凭空多了一脸皱纹,两鬓的头发也变得斑枯开裂,虽然其脸上满是笑容,可却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 陈醉忍不住抚上滕青垂落在胸前的须发,干涩的触感划过心头,再次抢头扣在地上,泣声叫道:“师父!” “好了,好了,不碍事,起来吧!让人看了笑话!” 陈醉再次抬起头,发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看热闹的。 元鳖岛上各种人士无数,其中大多数人都喜看热闹,瞎议论胡传事情,陈醉师徒三人还未离开,他们就议论上了! “酒疯子竟然有那么大的修为,以前被人丢来丢去,怎么不见他施展啊?” “你懂什么是疯子吗?” “不懂!” “那就是!” “咦,那不是桐谷药宗的青藤药王吗?酒疯子是他徒弟?” “桐谷药宗最近不好过了?” “怎么说?快讲讲!” “听说,元临教在找他们的麻烦!” 陈醉起身站了起来,林白芨也走了过来,对着陈醉展颜一笑,其满脸的泪痕,梨花带雨。 陈醉心想林白芨定是陪他哭了许久,不由地抬手想去给他擦拭泪痕,但看到自己满手脏污,又放了下来。 “二师兄!” 林白芨见此,对陈醉叫了一声,双手抹了抹眼泪,然后上前抱起陈醉的臂膀,像小时候一样! “师父!药宗发生了什么?元临教又是怎么回事?”陈醉转向滕青问道。 滕青叹了一口气:“你师兄被元临教废去了修为!” 瞬间,陈醉身上涌出一股通天煞气,犹如远古凶兽一般,同时他也明白了滕青为什么会亲自来寻他,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大师兄余朝思被废,三师妹郦绛仙拥有三绝药仙脉,无法修行只是一个药痴,若是陈醉也是个失去修为的,那么桐谷药宗这代三大亲传弟子将没有一个能担当的,这对其他弟子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们若是对药宗修行失去信心,那么这一代弟子就完了。 如此药宗将会面临青黄不接的境地,而且对下一代弟子也有不可磨灭的影响。 几代下去,药宗可能会真的完了。 虽然陈醉的师父和几位师叔都在,可光有老的,没有小的有什么用,老的护持小的成长,是保障,小的才是希望,才是未来! 陈醉慢慢平复了煞气,又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临派怎么敢废我们药宗的大弟子?” “此事说来话长,回去慢慢说!此间你还有什么事要了吗?” 陈醉见问,抬起的步伐,又停了下来,心中想到确实有一些事,就对着滕青说道。 “师父,您先一步回去,师妹留下与弟子细说,弟子在岛上十年确实有两件事,需要了一了,不过弟子保证十日之内必定回到宗门之中!” 陈醉知道滕青急切,着忙回去,他心中也急切,以前有大师兄在,他可以不用担当责任,可现在不行了,他必须站出来! 之所以先了元鳖岛上的事儿,是因为就一天的时间,若是此时走了,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在登临元鳖岛。 滕青沉吟了一下说:“只要你能回到药宗,担起责任来,早一日晚一日都可以,在你回去之前,对其他弟子来说,或将是一番磨砺!” 又对林白芨交代了一番,滕青便急急地走了。 及到晚间,陈醉带着林白芨出现在元鳖岛鳖首一处的海域崖岸边。 此时,陈醉形象大变,虽然穿着还是之前的褴褛衣衫,但一身污浊尽去,长发随意飘散,也是别有风采。 可其身上如火山一样即将迸发的滔天怒气,却把这股风采神韵,摧毁得干干净净! 陈醉没有想到,药宗现在面临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数倍,数十倍,用内忧外患来说都不为过! 二代亲传弟子中,不光陈醉他们三大弟子,四弟子白术八年前外出,莫名被人杀害,至今不知道仇人是谁,五弟子范恩三年前炼药出了差错,中了丹毒,至今修为无法寸进。 陈醉离开时,亲传弟子收到七人,眼前的林白芨就是第七人,还有一个老六卜阳,却是只顾顽劣一直不开窍之人,两人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九岁。 林白芨说,后来又收了五名亲传弟子,可这五名弟子最大的才不过十三岁。 如此也就是说,陈醉若是废了,桐谷药宗这一代弟子将无一个能堪当大任,这对其他普通弟子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章 外患 如果仅仅这样,陈醉心中最多是悲伤,感叹药宗的命运多舛,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滔天怒气几欲无法控制。 因为陈醉在林白芨的叙述中,嗅出了浓浓的阴谋味道,惨烈,恶臭! 林白芨叙述。 有一日,元临教掌门公孙忧的大弟子叶弃来到桐谷,说是被沙罗殿少殿主罗生道击伤,请求救治。大师兄察看了叶弃的伤势,发现伤势虽然很重,却不是什么奇症,只是内府伤的厉害一点而已,就出手给他救治了,叶弃走的时候,大师兄为了保证效果,还送了他两枚“回仙丹”。 大家都以为是简单的救治,很快就忘了,那知道半个月后,元临教四大弟子驾驭飞舟急急来到桐谷,说本来已经好了差不多的叶弃伤势突然恶化了,且一日比一日严重,请求大师兄去一趟元临教。 “回仙丹”为修行界人所共知,对上内伤外伤最有奇效,哪怕是奇症怪状,也能缓住病势。 大师兄不解吃了“回仙丹”的叶弃,伤势怎么还会加深,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就去了元临教,结果去了不到五日,就又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元临教的两位长老和其他十多名弟子,驾驭着更大的飞舟。 大师兄和元临教的两位长老见了宗主,并把叶弃的伤势说了一遍,可是大师兄察看的伤势就只有内伤啊! 元临教的长老求请说,能不能让一位长老去一趟元临教! 那天也是巧的很,汪植师伯和令卉师叔正在和炼一炉丹药,师父也去了鹿鸣派,其他长老不是不在谷内,就是有要事。 元临派长老崔的急,最后宗主决定让大师兄带一颗“凤天丹”去元临教,先控制住伤势,保住性命,稍后再派长老上元临教给叶弃治疗伤势。 天下间还有比“凤天丹”再好的疗伤药吗?药宗一年也不过制成十二枚! 本以为这事儿暂时了了一个段落,可谁想到,大师兄再回来的时候,却被人废了修为,敲碎了双手双腿的骨骼! 元临教的四大弟子把大师兄丢在山门前,说药宗用假药害他们元临教的大弟子,还要我们给他一个说法。 他们走的时候,还把宗门前的一颗火梧桐打断了,宗门的长辈不方便出手,六师兄想上前,却被宗主拦住了,可惜我们这些在谷里的弟子修为都太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走后,宗主赶紧对大师兄进行救治,虽然勉强把大师兄的手脚接续上了,但废掉的修为却回不来了。 没过几天师父回来了,师父本想带人到元临教讨说法,元临教的人却先一步来到了桐谷。 元临教的人抬着叶弃的尸体,直接闯过山门,进入到药仙堂,喧嚣我们药宗用假药害了他们元临派大弟子,害了他们未来的掌门人,放言要药宗给他们元临教一个交代,否则将不会罢休! “凤天丹”自研制而成以来,还没听说过有治不了的人,更是没有治死的人,这一定是元临教故意陷害我们的! 大师兄被废了修为,性命还在,元临教的大师兄性命却没有了,宗主觉的事情太大,要等汪师伯和令师叔出来商议后才好决断。 可是三天后,元临派的人大闹了药仙堂,把药仙堂砸塌了一半。 不得已,宗主打开了丹鼎室的门,阻断了汪师伯和令师叔的炼药。 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把三师姐嫁给他们元临教掌门的三弟子傅之龙,他们元临教就会罢休。 可元临教的人却从不正面明说,似乎在等着宗主开口,主动低头承担一切过错和后果! 就这样,又闹了数天! 汪师伯提议接受元临教的条件,把三师姐嫁给傅之龙,来息事宁人,可三师姐明明喜欢的是大师兄,那个叫什么的傅之龙,见都没有见过,怎么能嫁给他。 师父反对,令师叔也反对,宗主似乎有什么主意,没有开口。 就在他们决议不下的时候,三师姐闯入了议事殿,说她嫁! 我知道,三师姐根本不想嫁,她是想牺牲她自己,来换取药宗的安稳。 师父和令师叔都立即反对,可大师兄昏迷不醒,二师兄你又不在,她就是大师姐,又是当事人,师父和令师叔就无法阻挡她的决定。 可令人生气是,这之后,宗门里竟然有人说三师姐贪慕虚荣,好高厌底,见宗门危急,不愿与宗门共患难,有意嫁到元临教,以和药宗脱离关系。 林白芨一句一句讲述,时而气愤,时而抽泣,时而委屈,时而恼怒! 陈醉一句一句听完,若不是林白芨在跟前,他早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伸出手拍拍林白芨的脑袋。 “师妹,你放心!你三师姐不会嫁给那个什么傅之龙的,二师兄会把她带回桐谷的,二师兄向你保证!” 林白芨展颜一笑,对着陈醉点了点头。 陈醉又向林白芨问了一下三师妹郦绛仙的情况,知道了郦绛仙最后被元临教的人带走了,知道了元临教准备下月十八,也就是六月十八,给郦绛仙举行婚礼仪式! 前后的事情和郦绛仙的情况一结合,陈醉便想明白了元临教的阴谋是为了什么了,是郦绛仙! 此时的郦绛仙已经把药宗的所有药经药典翻透,且使之融会贯通,单只丹药上的能力,整个药宗已经没有人可以比上她。 虽然不能修行,不能炼制丹药,但郦绛仙对药理药性的理解,却可以配合任意一个药宗弟子,使其炼出超几个等阶的丹药。 郦绛仙就和大师兄余朝思合作炼制出,只有滕青令卉两个大能修士才能合炼而出八阶丹药“凤天丹”,而当时的余朝思修为只是六境大乘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郦绛仙比药王药药仙还要重要,她虽然无法把一些药师推到药仙的境地,但是推到准药王,药王的境地还是可以的。 同时,不得不让陈醉佩服元临教的狠辣,竟然以舍弃门派大弟子的方式,来完成阴谋。 难道说他们不怕门下弟子知道,而寒了弟子的心? 至于说,是不是真的吃了药宗的丹药而出了问题,陈醉是怎么也不信,“回仙丹”和“凤天丹”是经过药宗先辈无数代的反复验证才得出的丹方。 丹方的目的就是活人性命,哪怕真有人不适应,以其珍贵的药材,断然不会那么快致人性命! 桐谷药宗在炎霜大陆屹立数千年,靠的是“不交正邪,只交医病”而一直保持中立,然而数千年的丹药货卖,终于有人眼红开始动手了! 以前没人动手,是正邪交织,彼此牵扯,而且都需要药宗的丹药,没人愿意冒着被药宗断供丹药的风险而第一个对药宗出手! 如今元临教用一个狠招,第一个对药宗出手,而且出手迅速,目的明确,只抢一个人,就是郦绛仙! 其他门派就是想替药宗在旁边敲锣打鼓,可也无法说出什么,至少明面上,元临教大弟子,未来掌门人没了,而元临教仅仅是换你药宗一个不会修行的药师,可谓是相当大度! 有一个动心思,就会勾起第二个动心思,以前各派还彼此忌讳,以后怕是无所顾忌了! 陈醉能想象到药宗以后的困难,同时也能想象到元临教接下来计谋,用了一个大弟子性命,不可能只出一招,否则那大弟子的命也太没有用了。 接下来,元临派就会等着别人动手,别人一动手,元临教就以联姻之名的借口,进行对药宗的保护! 而对药宗则是各种怀柔加大棒的计谋,迫使药宗向元临教站队,然后慢慢地变成寻求庇佑,直至数代之后,被完全兼并! “哼!想对我桐谷药宗出手!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断手断臂!元临教!哼,好个元临教!等着为你所做的事后悔吧!” 第一卷残阳卷 第四章老板娘 月明星稀,海风习习! 陈醉抬手往海水里一指,对林白芨说道:“师妹,你看那是什么?” 林白芨顺着陈醉手指方向向海水里看去,但见一处礁石露出水面,礁石怪异嶙峋,更怪的是其上有两个灯笼一样大小,在月光下闪着光亮的萤石。 仔细辨认,林白芨突然呀的一声,看向陈醉问道:“二师兄,那是什么妖怪?” 陈醉对林白芨洒然一笑,说:“它不是妖怪,它是元鳖!” 原来林白芨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礁石,闪亮的灯笼也不是什么萤石,而是元鳖的头首和眼睛。 单是一只脑袋的大小就超过了两丈,林白芨不敢想象,元鳖隐在海水之下的身躯,是如何的巨大! 世间竟然有如此庞大的生灵? 林白芨心下奇异,不由向陈醉看去,却听到陈醉对着元鳖问话道:“鳖兄,又见面了!” 元鳖岛的称谓,不仅仅是元鳖岛的形象,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只巨大的元鳖。 当下元鳖一无所动,过了好一会儿,元鳖右侧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毫光,毫光迅疾,瞬间就到了林白芨的眼前,然后没入了她的眉心。 陈醉仿佛早就知道一般,淡然地看着整个过程,丝毫不为林白芨担心。 这时,一声轻咦,打破空寂,向陈醉传来,而陈醉未听见一般,依然注视着陷入混沌的林白芨,等待她的醒来! 俄而林白芨醒来,随即欣喜地抓起陈醉的手说道:“二师兄,它给了我……” 陈醉抬手止住林白芨,说道:“不要说出,自己知道就好!” 安抚了激动的林白芨,又对元鳖道了声谢,陈醉转身隔空对着海边的树林扬声喊道:“是老板娘吗?” 一阵咯咯的笑声之后,一个女子从林中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月光下,其婀娜身姿尽显! 没一会儿,老板娘走到陈醉林白芨二人跟前,陈醉抱拳行了一礼,再次称呼道:“老板娘!” 林白芨见陈醉行礼,也跟着行礼。 老板娘掩口笑了一声,随即矮身给陈醉林白芨二人回礼,陈醉则是侧身让过,不敢受她的礼。 老板娘礼毕笑言:“未曾想,公子竟然是桐谷药宗的第二大弟子,青藤药王的高徒!” “不敢,不敢!”陈醉连道,他自是不信老板娘会不知道他的来历。 这眼前的女子太过神秘,陈醉蛰摸不定,元鳖岛这种三教九流,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存在的地方,她一个人能把“天下第一楼”开起来,没有点本事,没有点实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陈醉不敢托大,再说他还欠着“天下第一楼”数不清的酒钱! 老板娘笑吟吟地转向林白芨:“这位妹妹又是药宗那位药王的足下?长的这般可人!” 林白芨矮身正式行了一礼,学着陈醉的称呼称道:“老板娘!” 而后陈醉介绍说:“这是鄙宗师妹林白芨,也是家师的弟子!” 老板娘似乎是礼貌性地问候一下林白芨,陈醉回应后,她点了点头,又转向陈醉,问道:“公子可知这元鳖的来历?” 陈醉转身面向元鳖,沉吟了一下说道:“没来元鳖岛之前,曾听闻东海之上,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所在海域,存在一只通灵元鳖。通灵元鳖不但奇大无比,神异非常,还拥有无穷法力,滔天神通!虽然如此,但它却极为温顺,和善。据说每隔十数年都会出现一次,每次出现都会向有缘人赠送一些奇法和异宝。不知道传闻中的通灵元鳖,可是老板娘说的眼前这只!” “看来公子是完全清醒了!” “哪里,老板娘的美酒,却是让在下醉的不轻!” “那公子可还记得见了这元鳖多少次?”不待陈醉回答,老板娘自顾自地叙说道,“一次无意间,奴家瞧见公子出现在这里,随后元鳖就跟着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奴家当时好奇,元鳖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到底时巧合,还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元鳖每次的出现,声势都异常的浩大,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无不被其震动,而且东海深处必然会游来一条巨大的恶蛟与其相斗。 直到今天都奴家都还没有明白!为何公子每次出现在这里,元鳖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 如今,公子带师妹前来,竟然可以让元鳖相赠机缘,却是闻所未闻! 往时,元鳖出现后,数十万围观人群中,能得到机缘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而已!” 老板娘说的自然,虽然没有直言,但其言下之意,却说的明白。十年来,每次陈醉和元鳖同时在此处出现,她都在暗中观看! 如今被清醒过来的陈醉道破,她从暗处走到明处,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机锋,就直接向陈醉相解心中疑惑! 陈醉摇头一笑,说:“在下又哪里知道?或许是第一次见它时,拒绝了它相赠机缘的原因吧!” 老板娘讶然,而后说:“公子竟然可以拒绝元鳖的毫光!” 老板娘说的拒绝,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拒绝诱惑,而是元鳖的机缘毫光是直接进入人的神海,一般人根本防备不住。 现在想来,陈醉也不知道,当是如何防住的,依稀记得,当时元鳖机缘毫光打来之时,他恍惚间把全身的灵力还有酒气凝成护盾护在了脸前,以此挡住了元鳖的机缘毫光,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机缘在前,却让在下错过了,真是可惜!” “呵呵!奴家观公子却不像有丝毫惋惜的意思!不过也是,像公子这般能与元鳖亲近,不修行又能自然生道的奇异之人,怎么会在意些许机缘呢!” “再怎么奇异还不是被老板娘的手下,丢来丢去!” 见陈醉竟然开起了玩笑,老板娘立即掩口咯咯颤笑,犹如夜莺一般,把整个海边笑的都醒转过来了。 林白芨不解地看向陈醉,怎么突然师兄说话不似先前客气,变得轻浮起来,随后见老板娘笑的花枝招展,就静立在一旁,收起心中疑惑。 陈醉微笑以对,没有办法,老板娘把他了解的如此之透,只得用玩笑错开话题。 十年来,陈醉未施展任何一次修为,哪怕他师父大能修士滕青,都未能查看出他的一丝修为,而老板娘一句话,就道出了他的修行之路,心中不得不感叹老板娘的神秘,还有强大,同时,心底对她的来历好奇起来! 老板娘笑声过后,故作一副可怜模样:“公子这是在埋怨奴家的不是,可又有谁知道,奴家孤身一人来到此岛,开起诺大‘天下第一楼’的难处。 一个孤弱女子,谁见了都想欺负,来到酒楼,吃饭不给钱,喝酒不给钱,都司空见惯了! 什么样的阿猫阿狗,奴家也不敢得罪,为了震慑他们,奴家不得已只有把公子丢下楼去。 因为奴家知道公子性子很好,不会和奴家计较。 每次把公子丢下楼,奴家这心里都要愧疚许久,若不然也不会每次都等公子喝酒尽兴了才把公子丢下去,也不会只给公子记账而不收现钱了!” 几句话说的陈醉直翻白眼,若是他十年断断续续的记忆,没记错的话,十年来里他是唯一一个白吃白喝的,也是唯一一个被丢下楼的。 同时,暗自嘀咕,你若是真愧疚,就不要把“记账”俩字说的那么清晰了! 一旁的林白芨也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老板娘不是平凡之人,听其变相叙述陈醉的趣事,又看了看直翻白眼的陈醉,不由颔首轻笑! “竟然有人敢在老板娘的酒楼吃饭不给钱,喝酒不给钱,简直岂有此理,老板娘把他们的名字告诉在下,在下定然帮老板娘把饭钱,酒钱讨回!” 老板娘撇了一眼陈醉,做出一边感到,一边潸然欲泣的模样,说道:“怎敢劳烦公子,都像公子这般体贴奴家,奴家也不至于这般辛苦!若是公子真有心体谅奴家,就帮奴家注意一个叫陈醉的人,他已经欠了奴家十年的酒债了,如今分文未付!奴家不敢说,也不敢问,有苦只能往肚里咽!可怜奴家一个孤弱女子!” 陈醉脸上肌肉抽动,觉得在不能和老板娘胡说了,一句话,就招来对方数句的回怼,完全不是对手! 当下整了整色,对老板娘深深一礼说:“如今刚清醒过来,却不得不离开了,老板娘的恩情,在下记在五府,只有留在日后再报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五章元鳖现世 “还是公子人好,知道体谅奴家的难处,不像那喝酒不给钱,还装糊涂之人!” 老板娘兀自不肯罢休,陈醉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再次面向海面,对着海水里的元鳖说:“鳖兄,我要走了,谢谢你多年来的陪伴!” 话音刚落,一无所动的元鳖,突然梗直脖子,犹如小山一般的身躯慢慢一半露出水面,然后仰天一声大叫,如同龙吟一般,一下子震动了整个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陈醉愣了一下,以为从来没有任何反应的元鳖在回应自己,却见老板娘脸色一动,说道:“元鳖要现世了!” 闻声再次愣了一下,陈醉随即想到,接下来此处将会迎来大量为寻求元鳖机缘的修士。 元鳖的出现周期都在十年以上,上一次元鳖出世是十四年前,自十年一过之后,以元鳖岛为首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前来,等待元鳖出世。 此时,元鳖岛等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不知已经聚集了多少人。 而元鳖这一声龙吟般震惊东海的嗷叫,就像捅了马蜂窝上一样,立刻惹起漫天马蜂一样的修士,不出半个时辰,元鳖岛岛首处将会被围的水泄不通。 “公子若是想走,要快一点了,不然一会儿可是不好走咯!”老板娘笑吟吟地说。 陈醉一凝,立刻就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等人来到这里,见他们先一步到了这里,或者走的晚,迎面让人碰上,免不了猜疑他们是否已经获得的了机缘。 若仅仅猜疑倒不会想老板娘说的那样,走不了。 不过,修行界争抢机缘,甚至为此丢了性命的事儿,司空见惯,陈醉和林白芨如果是遭人怀疑了,十有八九会遭人动手抢夺,不免会有些麻烦,耽搁住世间。 这也是老板娘为什么说,不好走了的原因。 但是陈醉却没有完全在意,一者他有信心避开麻烦,即使麻烦上身,他也能快速解决掉麻烦,二者就是,陈醉听老板娘语气,知道老板娘肯定有办法让他们安然地离开,只是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又想到此时租用宝船出海怕是不能了,别人想过来还来不及,又有谁想走呢! 陈醉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可有些法子,让在下师兄妹二人离开?” 老板娘笑吟吟地看着陈醉,却是不语。 陈醉苦笑一声,晓得不付出些代价,老板娘不会平白无故地出手帮忙的,于是正色说道:“不知老板娘的这坛酒,需要多少钱?” 岛上的事儿好解决,出海宝船的事儿,少不得求助老板娘,不到万不得已,陈醉不会强行飞渡大海。 不说强行飞渡大海,并不比宝船快上多少,单说海上奇诡莫测的恶劣气象,飓风漩涡,就是不小的麻烦。 若是强渡大海,运气不好,遇上麻烦,结果好容易解决掉了,等到了陆地再次遇到变故,却因为海上灵力使用过度,无法面对,丢了性命,那冤枉可就大了。 所以既然在老板娘这,付出一些代价,就可以安然地回到陆地上,不妨听上一听。 如果代价合适了,答应了也无所谓。 相互之间有了交易,就有了交情,下次再找老板娘办事,要方便的多! “公子若是帮奴家做三件事,奴家自是有办法,让公子顺利出海,及时到达陆地!” “老板娘的事儿,确定是在下能办到的吗?” “自然是公子能做到的!” 陈醉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好,成交!” 能做到的事儿,可不仅仅是能力到了可以做,还有一些个人原则问题。陈醉问了,老板娘也肯定答复了,那就是将来老板娘让做的事儿,既不会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也不会让他违背一些个人原则。 老板娘见陈醉答应,突然严肃的脸庞,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对着陈醉说道:“公子真是爽快,不亏是天生奇异之人,竟然不讲价钱,奴家本来以为公子会讲讲价,一件事也就答应了,没想到公子如此爽快!” 陈醉自然不会当真,知道老板娘故意挖苦自己,于是顺口接道:“哎呀,老板娘,在下现在讲价可以吗?” “那可不行,买卖已成,难不成桐谷药宗的第二大弟子,青藤药王的高徒,要反悔不成!” 此时,陈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言语上不是老板娘的对手,还偏要去招惹她,不是让自己找罪受,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林白芨在一旁见陈醉答应了老板娘三个条件,不知道是轻还是重,向陈醉看去,却见一副狠狠的模样,不知就里,不由对陈醉担心起来。 林白芨的变化,陈醉看的清楚,对她笑笑,示意无事,然后对老板娘说道。 “不知道老板娘所说的三件事是什么?等宗门事情完了之后,在下定然全力以赴去为老板娘完成!” “公子不必担心,奴家的事儿自然是要等公子事了之后!” “好,若是再说,倒是显得在下小气了,宗门之事完了之后,随时听候老板娘调遣!” 如此,陈醉和老板娘算计基本谈好了事情,陈醉替老板娘在宗门事了之后做三件事,老板娘在元鳖岛元鳖出世,群修士齐往元鳖岛的境况下,送陈醉出海会陆地。 接下来陈醉三人并无行动,依旧站在原地,原因是老板娘说了一句话:站在奴家身边便会无碍! 陈醉心中惊骇,再次对老板娘的背景来历好奇起来。 不过陈醉还是静下心来等待,此时才刚过亥时子时初,半夜的时候,想要出海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到天亮还要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耐心等待就是,既然老板娘说了,顺利及时把他们送到内陆去,等待老板娘安排就是。 老板娘站这里等待,那就站这里等待! 很快,陈醉三人所在的海边迎来第一个人,来人黑衣黑袍,全身裹在黑暗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月光下,清晰可见。 来人到了之后,看了一眼陈醉三人,尤其是看了老板娘一眼之后,也没有招呼,就找了个地方站定,注视海里元鳖的变化。 此时的元鳖,断断续续地发出龙吟般的嗷叫,庞大的身躯,露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了二百丈,如一个小山一样,慢慢升起,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大的体积。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时辰过去,海边已经站满了修士,有些地方,一堆一堆的,泾渭分明,而有些地方却很是混乱,甚至已经出现了打斗。 打斗声和元鳖时不时的一声嗷叫,混杂在一起,海边顿时喧闹起来。 陈醉也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还在上升的元鳖,突然转身向老板娘问道:“老板娘,你是说每次元鳖出现,东海深处都会游来一只同样庞大的恶蛟是吗?” “怎么?”老板娘奇道。 “烦请老板娘照看一下,在下师妹,在下去会会那只恶蛟!” “公子可想清楚?曾经有大能修士去招惹恶蛟,还没到跟前,就被恶蛟一尾巴抽飞了!”老板娘提醒陈醉说道。 “多谢老板娘提醒,不过是会上一会,其余在下省得!” 陈醉说完,看了一样海中的元鳖,虽然没有开口,但其心中却对元鳖说了话。 “鳖兄,多谢你多年的相伴,现在就让在下帮你挡一挡这恶蛟!” 对付恶蛟,是陈醉临时起意,算起来元鳖已经对他有两道恩情了,一是相伴之恩,一是赠与之恩,赠与师妹林白芨机缘。 陈醉没有随师父滕青一起回去,留下岛中,要办的两件事。 一件是把老板娘的酒债说清,欠了酒钱不告而别,怎么说也不地道,如今也说清了,又欠了三件事。 另一件就是和元鳖道别,虽然已经道过别了,却适逢元鳖出世,于是想到老板娘说的话,东海深处会有恶蛟前来与元鳖相斗。 所以,陈醉这才起意去对付恶蛟。 陈醉再次面向老板娘,抱拳一礼:“有劳老板娘了!” 说完,陈醉不见纵跃,身体如鲲鹏一样扶摇直上,瞬间到达半空中。 这时,海边一些站立井序的修士,立即对陈醉警戒开来,若不是看到他事从老板娘身边飞起的,怕是已经有人对他出手了。 未有任何停留,陈醉身在半空中,转向东方直飞而去。 众人见陈醉飞走,而不是飞向元鳖,这才放松下来警戒,继续盯着上升的元鳖。 “好个养灵之道!”老板娘看着陈醉远去的方向,轻轻叹道。 林白芨不明地看向老板娘,却见老板娘身旁的其他人也在奇异地看向她。 等待的时间,老板娘身后陆陆续续站了十多个人,显然他们都是老板娘的人。 “白芨妹妹,咱们走吧,这里没啥好玩的!” 老板娘没打算给这些人解惑,牵了林白芨的手,又对旁边的人说。 “天亮之前必须回去,误了‘天下第一楼’的生意,扒了你们的皮!” 一旁的十数个人连连称是,句句保证,点头哈腰笑呵呵地恭送老板娘离开。 第一卷残阳卷 第六章天下第一债 元鳖最后身躯浮现完全,像元鳖岛一般大小。 然而,却没有人去惊叹元鳖的庞然,围在海边的数十万修士,在元鳖从眼中射出数百到毫光后,就陷入争抢! 同时,也没有人去想,为什么记载中每次必然出现的恶蛟,这次竟然没有出现! “天下第一楼”后院的一个楼阁,阁楼内装饰荣华,织锦帷幔,琳琅摆件,数不尽数。 一炉清香燃在长几上,然而上好的紫麟龙涎香依然无法掩盖从海上随风飘来的血腥味。 老板娘慵懒地斜靠在一张蚕丝软榻上,似乎根本听不到海上传来的震天厮杀声响! 林白芨站在靠东窗户边上,一只注视着窗外,似乎有些紧张。 “妹妹,是在关心你家师兄吗?” “姐姐,你说师兄能不能挡住恶蛟啊?” 若是陈醉在此,定然惊讶林白芨和老板娘怎么如此亲密了,这次不过三个时辰而已,她们就就姐姐妹妹称呼上了。 突然,老板娘从榻上坐了起来,来到林白芨身边,说道:“你师兄回来了!” “真的?哪里?”林白芨惊喜问道。 老板娘深处柔荑往前方空中一直,嘴里念念有词,声如蚊呐,不知道是对林白芨说,还是自言自语:“竟然真的挡住了,他的养灵之道真有那么深了吗?” 林白芨心系陈醉,没有听清老板娘说的什么,待他看清陈醉的所在时,张口问道:“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你师兄是个非凡之人,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 “那是当然,师兄可厉害了!” 老板娘闻此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对林白芨调笑道:“妹妹是不是喜欢你家师兄啊?” 林白芨立即羞赫地说:“哪有,姐姐不要取笑人家!” 而就在这时,陈醉飞过了老板娘和林白芨二人的头顶,却没有降下,又继续飞去。 老板娘奇异,可她的感知中,陈醉身后左右,并没有其他任何人和生灵。 回过神,老板娘跟在林白芨后面走到西边的窗户前,林白芨早一步跑道了。 二人抬头,却见陈醉悬浮在空中,正对着碑天峰和碑天峰上的大字,一动不动。 良久,陈醉依然一动不动,林白芨扭头向老板娘问道:“姐姐,师兄这是怎么啦?” 老板娘却是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么关心情哥哥,等下他下来,直接问不就好了!” “姐姐,你又胡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小心你师兄被别人的女人勾走,嘻嘻!” 先不管老板娘如何调笑林白芨,却说陈醉这边,瞅着眼前的十个大字。 “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 深深地陷入无尽幻想中,幻想中没有真假,一个个意象,季节的轮换,树木的枯荣,人间的悲欢,正魔的消长等等,如一个个气泡一样,被吹起,然后破裂。 陈醉去到东海之上,确实碰到了恶蛟,可却没有发生剧烈的战斗。 恶蛟看见陈醉,先是如人一般审视了陈醉一会儿,然后对着陈醉嗤叫,似乎在警告陈醉,让陈醉不要挡道,赶紧离开。 陈醉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当下就对恶蛟出手阻拦。 然而,恶蛟像大人戏耍小孩子,师父给徒弟喂招一样,一直到陈醉把所有本事都使出来,都没有显露真正本事,也没有对陈醉造成丝毫伤害。 倒是陈醉一番施展,反而让自己陷入的顿悟,晃晃悠悠,晕晕乎乎,恶蛟什么时候返回东海深处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飞到了碑天峰前。 这也是老板娘和林白芨看着陈醉从头上飞过,没有落下的原因。 久久之后,陈醉回过神来,发现脑海中的意象正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破灭消失,仅留的一点感觉,这些意象都与万教之祖王炎的教化有些关联。 陈醉嘴里呢喃说:“你是想天下人都不如你,还是想有人能超过你!” 又过了一会儿,陈醉心神再次接通万物。 顿时,冲天的厮杀声充斥耳旁,浓烈的血腥海风萦绕鼻间,对此,陈醉眉头皱了一下,心中只能无奈的一叹。 忽然间,陈醉想起了觉尘和尚,不知道他面对这无边的血海杀孽,会怎么做。 甘摩寺号称渡尽天下杀孽因果,可这世道,越渡杀孽越重。 摇了摇头,陈醉把念头驱出脑海,甘摩寺都想不明白,解决不了的事,自己多余想这些干嘛。 陈醉转向元鳖处看去,看见一众修士正大打出手,相互争抢,倒是没有人对元鳖出手。 想来也是,把陈醉当小孩子耍的恶蛟都拿元鳖没有丝毫办法,更何况这一帮人。 而且传闻中,曾有数万修士嫌弃元鳖给的机缘太少,同时对他出手过,可结果元鳖头尾四肢一缩,数万人出手打了一个时辰,除了把元鳖身上的尘埃碎石藻藓打下一些了,却未能伤得元鳖分毫。 所以,陈醉一点都不担心元鳖。 至于,争抢的众多修士,争去吧! 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入了修行,便是入了‘争’。 他桐谷药宗的教义不提倡争抢,可陈醉想到现在药宗陷入的处境,眼神一凝,心中坚定起来,这天可争得,地可争得,人亦可争得。 陈醉落在“天下第一楼”上,在二楼随意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此时,“天下第一楼”里唯有他一个客人。 陈醉知道老板娘和林白芨在后面的一间阁楼里,可他不清楚阁楼是不是老板娘的私人住处,贸然唐突上去,怕是要生出误会,所以,陈醉落在了“天下第一楼”上,耐心地等待老板娘和林白芨从后面过来。 没过多久,老板娘和林白芨来到了“天下第一楼”二楼,林白芨先一步跑到陈醉身边。 一边拽着陈醉的衣襟打量,一边开口问:“二师兄,你没有事儿吧?” 陈醉站了起来,两手一张,说道:“师兄能有什么事儿,这不好好的吗!” 这时,老板娘也从楼梯走了上来,陈醉行了一礼说道:“老板娘,谢过了!” 陈醉是谢过老板娘对林白芨的照看,老板娘点头应下,说道。 “公子真是好手段,有记载以来,这是第一次,元鳖出世,而恶蛟没有出现!” 老板娘对元鳖恶蛟的了解很深,在惊讶过后,思定恶蛟肯定不是陈醉能以武力阻挡的,心想这其中必然有其他隐情。 难道像元鳖一样,恶蛟也对陈醉亲近!越想老板娘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老板娘却是差了,在下哪里有什么手段,是恶蛟自行回东海深处的!” 陈醉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忽略了当中不值一提的戏耍,然而这却让老板娘心中惊骇,心道果然如此,不由对陈醉的好奇大增,这陈醉也太过奇异了一些! 又寒暄了几句,陈醉说:“老板娘!在下肚子里的酒虫又叫了,不知可否再赊些老板娘的美酒?在下怕到了陆地,再也找不到比‘天下第一楼’的‘一楼醉’,更好喝的酒了!” 老板娘还未开口,一边的林白芨倒是先开口了,拽了拽陈醉说:“二师兄,你还要喝酒吗?” 从林白芨的语气,陈醉听出了,林白芨又想到他醉生梦死时的样子了! 拍拍林白芨的手背,陈醉说:“不碍事的,放心,以后你就知道了!” “妹妹,你家师兄就是想喝酒醉了,给你机会呢!”老板娘笑吟吟地打趣道。 林白芨一听,甩开陈醉,跑到老板娘面前,拉住老板娘的手说:“姐姐,你又胡说,不准你赊酒给二师兄!” 陈醉讶然,怎地林白芨和老板娘关系变的如此亲密,不过随即便释然,以老板娘的本事对付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醉上前,把手按在林白芨脑袋上,然后把她扒拉到身后,无视林白芨的踢打,再次对老板娘说:“酒虫叫的厉害,还请再赊些!” “公子已经欠了奴家不少的酒钱,一定要赊吗?” 一说到生意,老板娘立马认真起来,面露微笑,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醉。 “当然!”陈醉回复老板娘后,又很光棍地说了一句,“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老板娘闻声呵呵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羊肚脂瓶,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什,和陈醉的上品灵宝葫芦相比还要好上不少。 “奴家这有一瓶无双美酒,比之‘一楼醉’要好上百倍,千倍,不知公子敢不敢赊!” 虽然不知道老板娘所说的是什么酒,但从其话语中,陈醉也知道,这一瓶酒定然是非凡稀有的。 先不说陈醉要付出什么代价,单说在修行界里,别人拿出珍稀的东西,不是你付出了代价,交易了就完事的,那是天大的人情,不然别人凭什么换给你,自己用或者给自己的后辈不好吗! 陈醉没有开口应下,而是问道:“不知老板娘为何对在下如此照顾?” “公子不敢了吗?” “是有些,怕还不了老板娘的天大恩情!”陈醉坦然说道。 “‘天下第一楼’是做的天下人生意,赊些酒债还是可以的,至于奴家为何这么做,公子以后便知,而且公子还得了酒债!” 老板娘如此说,基本是明着帮助陈醉了! 陈醉也无法再说什么了,面子里子都给了他,若是推脱了,岂不是打了“天下第一楼”的脸,让老板娘难堪! 陈醉伸手去接,却又被林白芨抢在身前,说:“姐姐,不要给他!” “妹妹放心,你家师兄不会再醉了,酒与你家师兄的修为有关!” 见老板娘如此说,林白芨这才停下来,然后转头问陈醉:“真的吗?” 陈醉接过羊肚脂瓶,手中把玩了一下,抬头问道:“老板娘,这酒叫什么名字?” “天下第一债!”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七章回宗 “二师兄,你真的不会醉了吗?” 登上宝船后,林白芨就一直不停地在陈醉耳边反复地问,而陈醉只是笑而不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从老板娘那里赊来的美酒! 老板娘并没有亲自送陈醉二人上船,而是派了一个人,领着陈醉和林白芨到了海边港口。 见到港口上的宝船,陈醉就知道为什么老板娘那么自信,说能顺利及时把陈醉送到陆地上了。 说到宝船,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元临教,虽然陈醉现在对元临教满心恶感,但心底也不得不认同元临教在炼器方面执天下牛首耳,对其炼出的宝器竖出拇指称赞。 天上飞的为飞舟,水里行的为宝船,元临教把宝船以性能分成下,中,上,特级四阶,而每阶又分甲,乙,丙从大到小三类。 陈醉眼前的这只宝船,却是一艘特级丙类宝船,大小不过十丈,但没有人会怀疑它在海里航行的安全性和速度。 若说特技丙类宝船是海里对抗海况航行的保证,那么宝船上的饿鲨旗帜就是不受其他修士阻挠的保证。 饿鲨旗帜,不说其他区域,至少在东海之上,鲜少有人敢动,尤其是近三十年来,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动了挂在饿鲨旗帜的船只。 两百年前,饿鲨旗帜凭空出现,东海之上就传言,动饿鲨旗帜者死。 修行界的修士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势力,各种猜测,却是不信海上传言。 然而,两百年过去了,东海之上的传言从未失信,这之间凡是对饿鲨旗帜动手的人,全部身死,无一侥幸。 上到大能修士,小到炼气筑基,只要动手了,不出十日,他们的尸体必然会挂在饿鲨岛巨大的饿鲨旗帜上。 饿鲨岛虽属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势力范围,但饿鲨岛上却是一片死地,寸草不生,片毛不存,只有孤零零的一杆大旗。 因而饿鲨旗帜更添一分神秘,更没有人敢动他了。 陈醉再次感叹老板娘的背景强大,竟然与传闻中饿鲨旗帜有关系,对其认知再上一个高度。 宝船在海上快速航行,陈醉坐在船室的窗下饮酒,林白芨在一旁吵闹,若不是着急宗门,归心似箭,倒别有一番惬意! “二师兄,你别喝了!” 陈醉见林白芨突然低沉下来,呵呵一笑说:“师妹,别担心,师兄自有分寸,不会再醉了,而且老板娘不说了吗,师兄不会再醉了!” 陈醉摇摇手里的羊肚脂瓶,心想老板娘的‘天下第一债’果然神异非凡,真是无双美酒。 一口如火龙入腹,一口如冰霜镇喉,一口辛辣如被荆烙,一口又如堕入蚀骨温柔乡,好生神奇,口口不同,口口留有余味! “真的?” “真的,不骗你,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二师兄最会骗人!” “师兄说的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见陈醉言之灼灼,林白芨这才又开心起来,对陈醉又问:“二师兄,老板娘姐姐说你的修为和酒有关,是吗?” “恩,有些联系!” “是养灵之道吗?” “恩?都是老板娘告诉你的吗?她给你说了什么啊?” “老板娘姐姐说,你天生奇异,将来会变的很厉害,会有大成就,二师兄,是真的吗?” “师妹以为呢?” “二师兄当然是最厉害的了!” 陈醉林白芨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同时,陈醉感叹老板娘竟然如此看好他,不由在心底再次谢过老板娘。 海上虽然有些风浪,但都不是什么可言之事,如此五天过去,陈醉和林白芨登了岸。 十年后,陈醉再一次登上陆地,没有什么感慨,就直接往桐谷药宗方向赶去。 白天飞行赶路,夜里恢复休息,一路飞行,又是四天,到了第五天中午,陈醉终于如期地回到了桐山,回到了桐谷药宗。 桐谷药宗前,陈醉脸色沉静地抚摸着一颗断裂的火梧桐。 火梧桐一大半树冠劈裂,至腰部断下,仅剩小半斨树身,连着一股树杈,树杈上几支稀疏的枝叶,随风飘摇,好像风大了一点,就会折断一样,但却一直顽强地生长着! 火梧桐断裂的树身处,火红的树芯如一簇不灭的火焰,轰轰而燃,这就是火梧桐的得名由来。 整个桐山有无数的梧桐树,而火梧桐却只有眼前的这两颗,这两个火梧桐,在桐谷药宗建宗之前就存在了,一直陪伴药宗四千多年,早就成了药宗的象征,也成每个药宗弟子心中的精神象征。 如今被人打断了一颗,陈醉扶着温热的梧桐,脸色却阴沉地要滴出水一般。 这时,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陈醉回头看到,林白芨不知道什么时候,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陈醉回身来到林白芨身边安慰道:“师妹,不要哭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火梧桐虽然枝干断裂了,但它的根系还在,以后它会长的更加高大参天,就像曾经在它身上栖息过的凤凰一样,经历了死亡,才会涅槃重生!” 对林白芨的安慰之语,同时也是陈醉心底对自己的激励之语,它要让药宗振作起来,然后把药宗再次变的辉煌强盛,使其他宗门,无论正魔,都不敢打药宗的注意! 替林白芨擦了擦眼泪,陈醉说:“师妹,走吧,回家!师父在等我们了!” “什么人在我药宗外哭啼?” 陈醉闻听此声,心中不禁一叹,怪不得别人要欺辱我药宗,这守山门之人都半天了才发现山门外有人,而且问话如此和顺,像医师诊问病人一样! 现如今的修行界山雨欲来,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这样温顺的绵羊,谁不想咬上一口! 林白芨止住哭声,和陈醉转身一同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四十余留有短须的修士向他们二人踏空而来! “七师妹!”来人到近前,先是认出了林白芨,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醉,不确定地开口,“二师弟?” 陈醉倒是远远地就认出了此人,此人名叫李元申,是药宗的普通弟子,比陈醉入门还早。 十年前,陈醉离开的时候,他在守山门,没想到十年后,他还在守山门! 说至此,有必要提一下药宗门下弟子结构。 药宗弟子分普通弟子和亲传弟子,普通弟子在桐谷修行,炼药识药,有一定修为后,可以选择留在师门里帮助管理一些日常事务,也可以选择出谷游历或者入世济世。 而亲传弟子则不同,他们肩负药宗的未来,将来要担负起管理药宗,使药宗在修行界的派别林立中,发扬光大。然后还要传教培养下一代的弟子! 以上,不仅药宗如此,大多数门派也是如此! 所以,虽然李元申入门比较早,陈醉需称他一声师兄,但其在药宗的地位却是和陈醉有很大的不一样! “李师兄!” “李师兄!” 陈醉和林白芨拱手齐齐叫道,陈醉也算使承认了其身份! “真的是二师弟?滕长老说,已经找到你了,马上回来,谷里的很多弟子,都以为是滕长老安慰他们呢!” 李元申惊喜来到陈醉身边,直肠子一样,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了。 不过,陈醉还是看出了李元申眼中的高兴,也看出了他在为宗门心急,对其点头道:“李师兄,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李师兄,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吧!” 陈醉见李元申激动的不知所以,虽然心里同样如此,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他,不然三人就一直站下去了。 “对对对!回谷,回谷!我去通知长老和其他弟子!” 说完,李元申不等和陈醉林白芨打招呼,就腾空而去。 “走吧,师妹!” 陈醉说罢携起林白芨的手向谷中走去,每走一步,心情就激动一分,越走激动的心情就越发控制不住! 离开了桐谷十年,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虽然有了一些改变,却丝毫阻挡不了陈醉对他的回忆和思念! “二师兄……回山……了……” 不知是谁是用玄法喊了这么一声,声音回荡在桐谷中,经久不散! 而这一声,仿佛是一把鱼饵撒入不满饥饿鲤鱼的鱼塘,鱼塘瞬间翻腾了起来! 顿时,嗖嗖声入耳不绝,一个又一个弟子从桐谷的各种跃上空中,向陈醉所在的位置飞来。 没一会儿,陈醉头顶上空的两边,就飘满了弟子,向一天人形的空中走廊一样。 陈醉抬头看着空中的弟子,心情激动,几不可抑,心道,有如此弟子在,老天爷来了也别想灭我桐谷药宗! 空中两边的弟子,有很多事不认识陈醉的年轻弟子,但陈醉年轻时的风光,在他们之中几乎传遍! 但是,脚下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身形挺拔俊逸,但其穿着褴褛,头发随意扎成一把,不禁让他们心生怀疑,真的是宗门二师兄吗? 就在他们心生疑惑时,却见陈醉闲庭信步一般,竟然一步踏入半空中,接着又是一步跨出,就像踩在无形的阶梯上一样,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第一卷残阳卷 第八章决定 初时,大多数人只注意到了陈醉的衣衫不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注意了陈醉不用一丝灵力,竟然施施然地走到空中。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陈醉的不同,这简直时颠覆他们的认知。 修行界,凡修行修士,无论道修还是体修,身上多少都会有灵力波动。 而陈醉身上,他们竟然察看不出一丝灵力波动,而这对他们的冲击更大! 等到陈醉走到和众弟子一般高度时,整个桐谷里变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位师兄师弟们,师姐师妹们,我,陈醉回来了!” 空中的弟子见陈醉环顾一圈,嘴唇只是微张,其声音却如春日里的炸雷一般,响彻整个山谷,久久之后,仍自回荡不绝! 陈醉先是不以灵力凭虚御空,然后又以神雷之音宣布回归,就是为了向众弟子展示,他现在修为不俗,且让众弟子们以为他现在的修为深不可测,不可捉摸! 而陈醉的这一番心思,效果却是不错,在他的声音刚落下,空中立马爆发出欲将天空掀翻的吼声! 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倾泻的机会!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众弟子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当他们转身看向陈醉时,看到陈醉面露微笑地看着他们,他们心里更加安定了。 这时,陈醉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众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回去各自安心修行,一应日常不变!切不可以因为一点小小的风波而自乱阵脚,让别人看了笑话! 咱们桐谷药宗自建宗四千两百年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动了根基,那我们桐谷药宗早就不存在了! 众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放心吧,天塌不了,地也陷不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劫难,只会让我们变的更加强盛! 敌人杀不死我们,只会让我们重生!” “强盛!重生!” “重生,强盛!” “重生!” “重生……” 不知道又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大喊,慢慢变成铺天盖地的巨浪,一浪又是浪! 陈醉看着激动的众同门师兄姐妹师弟,心情同样难以自抑地跟着燃了起来,跟着众人一起喊道。 “重生!” 一直到了将要日落,众弟子才稀稀落落的回去,似乎都不太想回去。 而桐谷药宗的长辈一直站在远处的药仙广场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从始至终未挪动半分。 陈醉携着林白芨从空中降下,落在滕青令卉等一干长老面前,然后跪倒在地,林白芨也跟着跪下。 “弟子陈醉,给师父,令师叔,众位长老师叔见礼,弟子归山来迟,请求责罚!” “不罚,不罚!你做的不错,做的很不错!起来吧!” 滕青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虚扶,其身后的范恩和卜阳赶紧越众而出来到陈醉身边,把他扶起来。 林白芨也跟着起来,然后站到了滕青和令卉的身后去了。 陈醉起来,再次对关切地看着他的滕青和令卉叫道:“师父,令师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令卉声音柔和地说。 令卉虽然是和滕青一个时代的人,但她驻颜有术,看起也不过三十余四十不到的年纪,不过现在陈醉却在她眼角上发现了皱纹,是这些时日为宗门心力憔悴留下的。 多年未见,掩不住喜悦,也止不住问候,虽然如此,但他们都知道什么先,什么是后,简短的问候后,一行人在滕青令卉的带领下,向祖师堂而去。 弟子久出归山,要先祖师堂拜祖! 穿过药仙广场,看见五层的药仙堂,倒塌了一角。 虽然倒塌的木屑已经被收拾干净,但其上的疮痍和耻辱却是收拾不掉。 陈醉表面上平淡地看着这一切,但他心中已经不仅仅是怒火,还有无尽的恨,敌人毁了祖宗留下遗产,祖宗留下的基业! 药仙堂是药宗的圣堂,无论是门派大典,还是日常节仪,开悟授课,或者是延宾待客,都是在药仙堂举行! “醉儿,不用看了,过了这段时间,再安排人修葺一下!”滕青看见陈醉停下脚步说。 陈醉没有说话,依言随着众人穿过药仙堂,继续往药仙堂后方来。 祖师堂坐北朝南,位于桐谷的最后方,依山而建,三层檐脊,青砖青瓦,桐木门户窗格,占了小半亩地,犹如一位古仙人盘腿而坐,时刻注意山谷中的一草一木,好不壮观! 内中正当供的是创宗祖师神药师孙华医,泥像法身,庄严肃穆,左侧偏室是二祖药仙卫黄,右侧偏室是药宗的中兴之祖九祖药圣张景,其他九代祖师厮后,各有法身供事! 药圣张景以药炼体,超凡入圣,把药宗发扬光大,使药宗成为修行界一等一的修行宗门,一时甚至超过了现在的五魔七宗。药圣张景留下了无数药籍典述,可惜却没有留下其修行之法。 可能药圣张景想的是,药宗以医药立身,不需要修行的争斗之法吧! 而现在药宗被人欺辱,虽然是医药法丹引人窥觎,但最根本的却是,药宗没有成就仙圣的九境大能修士,这才使得敌人肆无忌惮! 若是药圣张景知道,药宗现在如此境地,不知作何感想。 陈醉跪拜在祖师神药师孙华医脚下,此时,他已经是令一番打扮,青白罗袍着身,严正合体,青玉法簪束发,整整齐齐,好一个俊逸药仙人家! 祭拜祖师这种大事,当然不能失了威仪,陈醉和众人过了药仙堂,就被引着去沐浴更衣了。 当时,林白芨要求给陈醉束发,陈醉沉吟了一下,就同意了。 等陈醉沐浴更衣完毕,来到祖师堂,滕青令卉等几位要职长老,已经把香烛等祭拜物什准备好了。 陈醉在执礼长老的指引下,对药宗的十四代祖师,恭恭敬敬,一一拜过。 之后,陈醉再次跪到创宗祖师神药师孙华医的法身下。 “祖师在上,弟子陈醉再拜!宗门之命弟子愿肩担之,谨记祖宗律法,百死不悔!” 说完,陈醉以头触地深深叩下。 其他人听来,似乎是陈醉久出归来,要担起亲传弟子的责任,而其师滕青听了却是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来,却一时又想不出那里不一样,碍于人群,便没有表现出来。 久久之后,陈醉站了起来扫视了一下,又看向门外。 门外一干长老,范恩卜阳同着五名年岁较小的亲传弟子侍立,见陈醉祭拜完毕,都动了动身子,向他注视而来! 陈醉走出祖师堂,再次和众人打招呼,一番寒暄后,送走了众位长老。 接着又送走了几位要职长老,然后当场就剩下了滕青令卉和陈醉范恩卜阳同五个小弟子。 陈醉先和范恩卜阳道了师兄弟,又在范恩的介绍下认识了五个小师弟师妹。 五个小师弟师妹脆生生地叫陈醉“二师兄”,陈醉蹲下身来,叫了师弟师妹,又鼓励了他们一番! 范恩和卜阳知道陈醉和滕青令卉要有很多事要说,就没有过多的交谈,带着五个小师弟同卜阳也离去了。 最后,祖师堂只剩下了陈醉和滕青令卉,而此时,时辰已经是半夜子时了。 今天是初五,升起的新月早就落下去了,虽然漫天繁星,但夜空里依旧漆黑昏暗! 三人站在夜空下,抬头看着天上星星,一闪一闪,陈醉开口问道。 “师父,宗主和汪师伯,走了几日了?” 陈醉问的是药宗宗主荆曲和汪植二人去元临教,作为娘家人参加三师妹郦绛仙的婚礼,走了多少时日了! 其实问出这句话,陈醉心里还要有点小疙瘩的。 不光是被人抢了弟子,还要上前去陪笑的屈辱,还有一点对汪植汪师伯小小的不满。 按理令卉是郦绛仙的师尊,当有她同宗主一起前去,怎么汪植却前去了,令卉留在家里。 又想到汪植那不似医家,好争抢的性子,便释然了,其他也没多想。 滕青说:“已经走了五日了,以宗主他们多人的行程,应该会提前三天,也就是六月十五到达元临教。” “三师妹婚礼定在什么时辰?” “申末酉初!醉儿,你问这作什么?” 申末酉初也就是黄昏,日落的时间! 陈醉还没有回答滕青,一旁的令卉紧声问道:“醉儿,你要去元临教?” “恩,弟子去一趟元临教!” “醉儿,你……”滕青似乎想到了陈醉要作什么,欲言又止。 “我和你一起去!”令卉严声说道。 滕青叹了一口气说:“令师妹,你留下吧,谷里离不开你,我和醉儿一起去吧!” 显然滕青和令卉都明白了陈醉要去作什么了,不但没有说阻止,反而同意和陈醉一起去做! 而同时,滕青也明白了之前陈醉在祖师之下说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了。 其言下之意明白,也是在祖师之下立誓! 就是陈醉要去元临教把郦绛仙带回来,哪怕身死道消,也绝然不悔! 至于说,是郦绛仙自愿嫁于元临教的,在陈醉回来后就不成立了! 既然他陈醉回来了,就还轮不到郦绛仙出来牺牲担责,那么她说的话就不算数,她嫁不嫁,最起码在这件事上,她做不了主了! 还有就是算数,只要郦绛仙心中不同意,陈醉也要把她带回来。 “师父,师叔,你们不要争了,都留在宗里照看弟子就好了!弟子自有打算,不会胡来,而且弟子有消息,六月十八,元临教将会很热闹!” 第一卷残阳卷 第九章第二天 第二天,林白芨一早来到陈醉住处,发现陈醉已经起来,不知去了那里。 一问之下,才知道陈醉一起来,就去看望大师兄余朝思了。 昨夜陈醉谈及上元临教的事儿,滕青和令卉都欲同去,陈醉劝说了好几番,并保证有足够把握,才止住二人的念头,之后又谈了很久,最后陈醉把滕青和令卉分别送归休息,才回去休息! 陈醉来到余朝思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却没有什么反应,陈醉再次敲门,力气加重了一些,门内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陈醉便推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陈醉入目的是,大师兄余朝思直挺挺地躺在一张藤椅上,双腿曲伸,两手僵直随意摆在身上,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久久也不见其眨眼。 藤椅边几凳倒地,瓜果散落一地,一个茶碗摔的粉碎,茶水早已散发得干净,只留下淡淡的水渍和晾干的茶叶! 看来是昨天发了一通怒,赶跑了伺候的弟子,又一夜未睡! 陈醉看在眼中,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恼怒。 余朝思现年三十有六岁,却犹如五十开外的天命之人,一副暮气沉沉模样! 回想记忆中,大师兄余朝思勤恳敦厚,在上秉承师尊长辈,在下教导师弟师妹,虽然天赋不算出众,但最是持重,深得宗主和众位长老相看。 如今,却是颓废至此! “大师兄!”陈醉走到余朝思跟前说。 余朝思眼皮都未动一下说:“是二师弟,昨天我听到你回来了。” 余朝思的话如一碗水,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嘴里虽然喊着二师弟,可给人的感觉却像隔着十万八千里,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陈醉听着余朝思无一丝生气的话,心中更加难受和恼怒! “大师兄,要一直颓废下去吗?” 余朝思没有回应。 “三师妹看见了,会难过的?” 余朝思不为所动。 “你是低头了,还是认命了?”陈醉皱眉说。 余朝思依旧不为所动。 陈醉见此,一把抓住余朝思的前襟,恼怒道:“你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身体废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脑子也废了,精神也废了!” 这次,余朝思动了,眼睛长时间的瞪视,显得有些生硬,艰涩,像是费了一些力气,看了一眼陈醉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继续瞪视屋顶。 陈醉一把丢开余朝思,想要再开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大凡失意颓废之人,心中都会挤压怨气,再言语刺激下,都会迸发出来! 只要把怨气释放出来,再经过一番引导,很大可能便会脱离失意颓废之苦。 然而,不知道是陈醉的话语没有刺激到,还是余朝思心中积气压抑的太深,陈醉的一番作为,却是没有一点效果。 陈醉转身离开,走到房门时:“我明天启程去元临教!” 令人意外的是,余朝思听罢,竟然开口了:“把绛仙带回来!” 陈醉暗舒一口气,心情一缓,仍旧冷哼道:“我以为你的心,死了呢?” 说完,陈醉跨出房门,却迎面碰上赶来的林白芨。 差点把林白芨撞到,陈醉扶好林白芨站定,道了一声莫急。 这时,陈醉看到门边侍立一旁的两名普通年轻弟子,猜测到,这两人应该是照顾难后余朝思的人。 “两位师弟辛苦了!” “二师兄!” 两人赶紧行礼,连连声称不辛苦,应该的,陈醉拱手还了一礼,再道一声辛苦:“去吧,把屋里收拾一下!” 林白芨进屋给余朝思问了好之后,便同陈醉一起离开了,路上陈醉问林白芨急慌慌的做什么。 林白芨说:“二师兄,我要跟你学道,不想再学药了?” 陈醉一愣,停下脚步,对林白芨问:“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学药不是也可以修行,也可以提升修为吗?” “咱们药宗,无论功法秘籍还是提升修为,都是为了更好地炼制丹药,对打斗的道法并没有多少理解。要是我们都懂得与人争斗之法,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三师姐也不会被带去元临教!” “是老板娘告诉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本来就是吗?你看元鳖岛那些修士,为了一点机缘,争来争去,抢来抢去,最后争斗不过的不是死了就是伤了!咱们谷里是安全,可是外面不安全啊!” “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林白芨顿了一下,又说:“而且那个元鳖给我的也是一道厉害的法术!” “恩,好,过段日子,事情结束了,我教你!” 林白芨见陈醉答应了,高兴的又蹦又跳,陈醉也跟着会心地笑了。 笑了一阵,陈醉携了林白芨来到五师弟范恩处,却被其他弟子告知,范恩带着五名小弟子在十二桐峰做早课。 陈醉心中大慰,五师弟早间虽然遭了一些劫难,修为一直无法寸进,但却没有消沉下去。 如今宗门风波不止,长辈们腾不出手,师兄师姐又各有变故,他站出来担起教导弟子的职责,会让长辈们少分不少心。 陈醉和林白芨到了十二桐峰峰顶,见范恩正带领五名小师弟,认认真真地背诵药经。 没有打扰,二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一段背完了,范恩才暂停了,给陈醉林白芨打招呼。 陈醉上前,简短的问候之后,他带着五名小师弟背了一段药经后,对他们说:“小师弟小师妹们,让七师姐带你们背诵药经,好不好?” 女孩子毕竟比男的招小孩子喜欢,虽然他们都会好奇这个二师兄,但七师姐是和他们常玩的,让七师姐教,他们也很高兴! 陈醉和范恩到了一边,俩个人又互相道了师兄弟。 接着陈醉先开口说:“五师弟,三师妹走之前,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陈醉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郦绛仙和范恩同是令卉的徒弟,平时他们接触也是最多,除了师父令卉,大师兄余朝思,估计郦绛仙最亲近的人就是范恩了。 “师,师姐,什么也没有说!” 想是想到了郦绛仙,范恩语气有点难过。 “我明天要去元临教,你在谷内好好教导小师弟小师妹们!”说到这里,陈醉话锋一转问:“对了,五师弟,你现在修为怎么样,找到治愈的办法了没?” “二师兄要去元临教,藤师伯同意了吗?”范恩一惊问。 “师父和令师叔都同意了,五师弟不要担心!” “既然师父和滕师叔已经同意,想比二师兄已有把握,但还请二师兄多加小心!至于我修为问题,二师兄不必担心,之前师姐已经给我调配出了一个丹方,只是一时没有时间去炼,等过了这段时间,丹药炼出来,应该就会痊愈了!” 这就是郦绛仙的作用,虽然无法修行,无法炼药,但却可以调配一些神奇的丹方。 陈醉连连点头,心底也替范恩高兴。 又说了一些话,范恩继续留下带着做功课,陈醉和林白芨下了山。 然而,刚下到半山腰,却遇到仰面而上的卜阳,陈醉正要去找他,到省了一番功夫。 “二师兄!” 陈醉面容一沉,喝道:“你什么时候开窍!” 卜阳被陈醉的突然一问,不由低下头来,心中又想到来山峰找二师兄的目的,猛地把头抬起来。 “二师兄,我不要学药,我要学毒!我要元临教的人都毒死!” “恩?” “我要学毒,我要把元临教的人都毒死!”卜阳见陈醉不说话,再次重复道。 “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陈醉说完,抬起脚步从卜阳身边错身而过,留下一时愣在原地的卜阳。 桐谷药宗上下全是学药,全是克制毒的药,他若是学毒,就是离经叛道,没想到陈醉答应的那么爽快! “二师兄,我是说我要学毒!”卜阳反应过来,对着陈醉的背影喊道。 陈醉没有理他,卜阳又在背后继续喊问道:“我要学毒,宗主,师父还有各位师叔会同意吗?” “我会让他们同意的,你只需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卜阳和白术同出汪植门下,早年白术被人杀害,不知道是受此影响,还是天性如此,便一直不开窍,四处顽劣,以致后来汪植都不怎么管他。 陈醉这般不冷不热地对他,也是想刺激他一下,若是他真能奋进,管他学些什么! 至于卜阳说学毒,还真让陈醉心中生出了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需要等下和滕青令卉谈谈。 之后,陈醉同林白芨又在谷内转了一圈,此时的陈醉,光鲜衣装,显得格外丰神俊逸,比之昨日,让谷内的弟子再加了一分信心。 过了午后,陈醉寻到滕青,又让林白芨去寻令卉,约至议事殿议事。 陈醉想把心中的一些想法和滕青令卉商量商量,林白芨说的不错,宗门下弟子不能光修药,不修道。 哪怕这件事儿摆平了,以后没有实力保证,还会受人欺辱。 同时,卜阳的话也给了陈醉启发,自古医毒一体,桐谷药宗只有医,没有毒,似乎也不妥。 若是有了毒,更是没有人敢犯!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章上元临教 “醉儿,你是又有什么要说的吗?” 令卉一来,就开口对陈醉问道,昨天他们已经说了很多,刚刚她正在丹鼎室和几位长老处理上次中断遗留在丹鼎的药渣,此时的丹鼎内因为炼制中断,跟着药材相冲相侮,已经形成强烈的丹毒,不敢让普通弟子随意触碰。 “恩,令师叔,是有一些关于宗门的想法,想先给您和师父商量商量,然后再和宗主说。” 滕青说:“你有什么想法?” 陈醉沉思了一下开口:“师父,令师叔!我们药宗得有自己的武力!” 滕青和令卉听了没有说话,示意陈醉继续说。 “虽然我们药宗以‘不交正魔,只交医患’保持中立,对正魔立场,没有什么态度,但没有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正魔之间相互争斗,仇敌受伤反而被我们的丹药治好,想必他们心里早就对我们药宗有意见了,只是正魔之间相互制衡,才引而不发。” “我们一样治好了他们自己人!” 令卉冷然出声,而滕青却是沉思不语。 “恩大成仇,时间太久,他们已经习惯用我们的丹药治愈伤势,反而忘了我们的恩情,只要心情不虞,想到的首先是我们的不对!” “哎,世态炎凉!” 滕青叹了一声,令卉也愣愣不语。 “三师妹的学成让元临教看到了锲机,而我们又未能保护好三师妹的秘密,同时也没有强大武力,这才使元临教宁愿舍弃门派大弟子也要对我们出手,目的就是掳走三师妹。” “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呢?” 滕青和令卉相互看了一样,他们早有猜测,但用一个门派的大弟子做诱饵,还是死饵,他们一时不敢确信,被陈醉这么一说,心中可谓震惊莫名。 “元临教以炼器做为筑教根本,而炼器和炼药虽不是一家,但也同宗,若是有了三师妹,不出二十年,元临教就能培养出数个药王来,到时候我们药宗的处境怕是非常的不妙,而其元临教在修行界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撼到!” “当真有如此严重?” “真的是这样吗?” 滕青和令卉背脊齐齐一凉,各自开口问道。 陈醉没有回答,以滕青和令卉的见识,自然能想明白,也能想到,以后其他门派来打药宗的注意,将不会有什么顾忌! “所以,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武力,元临教炼器,但他们的御器之法很是凌厉,甘摩寺渡世,但他们同样有降魔神通,鹿鸣派以鹿鸣之音闻名,但其更有鹿角剑桩等灭杀之法,唯有我们药宗,只有济世的灵药,却无保护灵药的秘法!” “哎,想要拥有强大武力何其艰难,我们药宗历代祖师呕心钻研的都是药丹,虽然九祖创宗过丹药炼体之法,可却没有流下来,丹方倒是有几张!” “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分出一份心思,就不怕不能成事。还有就是弟子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你说。” “师父,令师叔,弟子不准备再学药了!” “那怎么行,你是门派二师兄!”令卉急道。 滕青沉吟了一下说:“说说你的打算!” “令师叔,想必师父已经给您说了,弟子海外荒唐的了十年,药学也荒废了十年,现在再提起,怕是力有不逮!虽然如此,但弟子巧合的是进入另外一条修行的道路,只是现在弟子还没有开悟完全,若是弟子把这条道悟透了,或许将对药宗以后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陈醉没有把话说死,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修为属于自然增长,对于道的认知也是一片混沌,想总结出来,却是啥也想不出来,恍恍惚惚间存在,又恍恍惚惚间不存在,很是离奇。 滕青点了点头,说:“你有打算就好!” 令卉想反对一下,见滕青已经同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认真地看了陈醉一眼,便也认同了。 “白芨师妹想学道法,我同意了,卜阳师弟想学毒,我也同意了!” “你们都不学药了吗?”令卉有些失落地说。 滕青看着陈醉没有说话,似乎在等陈醉做出解释。 “等三师妹回来,大师兄也不是不可能恢复,若是恢复过来,他的修为药学理解一定会再上一层楼。五师弟范恩,心性沉静,已经有了治愈之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到时他的修为药学都会激增,这代弟子中有他们三个够了!” 滕青和令卉沉静地听陈醉解释,陈醉说了三个学药的,又说两个不学药的。 “至于白芨师妹,因为在元鳖岛得了元鳖一道厉害法术,又适逢宗门又劫,心思不定,说要学道,怕也不坚定,以后随她发展,而卜阳师弟,却是坚定了心思,一定要学毒。” 滕青说:“他一直学不成药,学毒也不无不可,或许这就是他的道!” 陈醉愣了一下,没想都滕青如此开明,比他还爽快,同时,令卉也诧异地看向滕青。 “师妹,何故这般看着我?” “没什么,醉儿,你继续说!” “毒本就是一种武力,自古医毒一源,卜阳师弟的坚定给了弟子一些启发,若是在门下弟子中培养一些学毒弟子,说不定未来就是我们药宗武力保证。道法不是我们药宗精通的,医药却是,和医药同源的毒定然也有相通之处!” 陈醉说完看向滕青和令卉二人,而二人却沉默了良久。 稍作思考,陈醉便猜测二人沉默的原因,虽然能爽快地让卜阳学毒,但让门下一部分弟子也去学毒,与他们的观念有些不相符。 半晌之后,滕青开口道。 “心不慈仁无法学药,心不狠辣无法学毒。宗门药典阁里确实有几部毒经,六祖曾经也是你这般想法,让门下弟子学毒,但最后却落的个毒也不成,药也不成。六祖引咎退位后,七祖就把毒禁止了!” 陈醉一愣,原来是他想差了,并不是他们观念不通,而是宗门早有先例,怕再重蹈先祖覆辙。 “师父,当年六祖是怎么做的?” “让门下弟子即学药,也学毒!” 非大天赋者,怎么可能医毒同学呢,心性不圆融者,若是不能开悟,结果就是不慈不恶,泯然众人,修为也跟着上不去。 陈醉思考了一番说:“师父,令师叔,想要门下弟子学毒,也不是不可,但需要大决心!” 滕青说:“说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把桐谷一分两半,弟子全移到半山上去,东边山上弟子学药,西边山上弟子学毒,学毒弟子下毒,学药弟子解毒!” 令卉惊道:“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令卉既是大医士,又是女身,心中慈仁,而陈醉说出的法子,不说死人,伤人肯定是不少的。 “当然会出事!但是不出事,怎么可能成大成就,为宗门长久计,为宗门未来计,必须有所牺牲!不然以后还会受人欺辱!” “好了,到此为止吧!此事可商讨,但需从长计议,待宗主回来,再行讨论!” 陈醉的一番话,不仅惊着了令卉,也把他师父滕青惊着了。 陈醉的法子,虽不是养蛊,却似养蛊,养蛊养出来的东西,不仅难以掌握,而且使用不当还会遭其反噬,一个不好,就把宗门的未来断送了,滕青不敢继续想下去,于是制止了陈醉,不让其再说下去。 第二日陈醉一早悄悄辞别了滕青令卉和范恩林白芨等几个知情的,并告诉师父滕青暂时先不要告知弟子们他去作什么了,独自离开去元临教,无论是什么借口,都免不了一顿猜疑,反而会有损士气,不如找个闭关的借口,也好让弟子认为他再勤奋修行,做个榜样。 一番赶路,路上所遇,一概不管,只埋头赶路,一连十日,终于在六月十七日晚赶到了元临教所在的九奇山山脚下。 陈醉不准备连夜上山,准备在山脚下好好恢复一下,把精神恢复圆满,在明天一早上山后,好应对接下发生的事儿! 陈醉对滕青和令卉保证说能把郦绛仙带回桐谷药宗,却没保证说把自己也带回去,对于明天能不能安然地从元临教退出来,他没有一点把握,只能说听天由命! 之所以一一找了每个师兄弟,引导训诫他们,还有急急地把关于宗门发展的想法告诉滕青和令卉,就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而以宗主和滕青他们的性子,是绝然想不出如同养蛊一样的狠辣法子来。 到半夜时,陈醉已经恢复完全,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不由再次把老板娘送的羊肚脂瓶拿在手中。 喝了一口“天下第一债”,把还有半瓶酒的羊肚脂瓶举到眼前晃了晃,轻轻一笑! 陈醉当初接到老板娘的羊肚脂瓶后,并没有细查,后来才知道,此瓶竟然是一间后天下品灵宝,里面足足装了一千斤“天下第一债”! 一千斤的“天下第一债”,这人情可是大了去了! 天下宝物分为普通灵宝,后天灵宝,先天灵宝,没一种又分上中下三品。 陈醉原先的碧玉葫芦是上品灵宝,装酒不过三百斤! 老板娘,你这人情欠的可就大了,若是这次不死,随你怎么调遣,以身相许都行! 此时,若是老板年娘在跟前,知道陈醉心中的想法,必然会啐他一口,想的还挺美!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一章醉敲山门 朝阳升起,快的厉害! “天空晴朗,血最适合染霞!” 陈醉狠灌下一大口“天下第一债”,如岩浆一般酒液吞入腹内,炙热无比,其肚里的酒虫却是叫的欢! 酒气熏熏地陈醉抬脚向山上走去,第一步稳稳落下,第二步有些趔趄,第三步开始颠倒,等到第四步活脱脱成了一个醉汉,不知南北,脚不着地的醉汉。 临近晌午陈醉来到元临教山门前。 山门前好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大牌坊,奇花异草,玄鸟螭龙,浮刻其上,又有玄纹相饰,当中辉煌煌的书着三个大字! 元临教! 陈醉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牌坊,心中道了一句:可惜了! 然后跌跌撞撞走到牌坊下,一屁股坐倒在地,靠在牌坊的柱子上。 修行界不同凡俗,大家里若有个喜事,那门前定当道喜之人如流水,络绎不绝! 而修行界里,道喜的,祝贺的,一般都会提前到山门里住下,就是在喜事上才来,也是御空而来,空中自有接侍。 所以,山门前并无他人! 陈醉提起拳头擂在巨大牌坊上,震动元临教山门阵法。 口中含糊地叫道:“来人!来人!” “什么人敢擅自惊扰我元临教山门,想死不成!” 看看,别家的弟子,仗势欺人的本事,是一等一。 若是我药宗的弟子也是如此,何至让人欺辱! “你家亲戚来了,让傅之龙来接我!” 从内走出两名元临教年轻弟子,看见陈醉的穿着,也是有些见识,认出是桐谷药宗亲传弟子服饰。 不过二人却没有丝毫客气,一人对另一人说:“药宗的废物真多,又来了一个!” “别这样说么,新娘子长的还是挺漂亮的!” 另一人接口,其言下意思,除了好看,其他一无是处! 接着二人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陈醉全不作理会,此来元临教已经做好打算,装作无丁点修为,而又颓废的醉汉,好紧要关头来个出其不意! 虽然他在元鳖岛和桐谷都施展过修为,但他相信消息还没有传到元临教上去。 陈醉十年沉寂,修行界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名望之人,元鳖岛上恰逢元鳖现世,他不信有人会放下机缘专门回到陆地,只为传他一个消息。 宗主和汪植虽然在元临教里,但他们离开宗门时,滕青还未回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还有他是从桐谷悄悄出来的,然后一路急赶,到了元临教,哪怕谷内有元临教的内应也传递不了那么快! 二人嘲讽一番后,来到陈醉身前又嘲讽问:“哎,你是药宗哪一位地仙的弟子啊?” 二人再次放声大笑! 药宗若是有地仙,你们岂敢如此放肆! 陈醉惺眼朦胧地看了说话之人一言,再次抬起似乎不听使唤的手,砸在牌坊上。 口中再次含糊地叫道:“叫傅之龙来,来,来接他亲戚!” “傅师兄现在忙的很,正在招待各教各派的青年才俊,没时间接你!” 就差明说,你这个药宗亲传弟子是个废物,当不得青年才俊,没空接你。 “怎地,堂堂元临教,不认穷亲戚?” “你个什么狗屁东西,也敢当元临教的亲戚,看在新娘子出身药宗的份上,让你进去,进也不进?” “哎呀,师弟,何必动气呢!我们元临教家大业大,有人今天买个儿子进来,明天卖个女儿进来,可不就一下穷亲戚吗!” 然而二人见陈醉一副无动于衷,依旧醉熏熏的样子,顿觉再讥讽下去没什么意思。 “我兄弟二人没有时间给你磨蹭,现在你上不上去?若是不上,赶紧滚下山去!” 陈醉一副欲站而又站不起的模样,试了几次,才扶着牌坊的柱子站了起来。 “上,怎么不上,带路!” 他们当然不敢让陈醉一个人在山中乱闯,若是惹出什么事来,他们吃罪不起。 虽然心中老大的不愿,但还是一人留下,一人带着陈醉往山上去。 午时后,陈醉到达了九奇山山顶。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一百二十丈左右方方正正的广场,广场中间立着九跟擎天石柱,上面雕这各自奇珍异兽。 东西两边,两座三层的大殿,后面一座五层大殿,危檐奇雕,画栋高栏,煞是恢弘! “等着,我去通报!” 却说引领之人穿过广场,来到后面结彩的五层大殿,九奇殿前,把陈醉和他的诸般表现通报给殿前执事,执事又进内殿通报给正在招呼宾客的傅之龙。 而这时,恰巧元临教掌门公孙忧看到,相问何事,执事又把事情通报给公孙忧。 公孙忧捻了捻青须,眯了眯眼,本就大于常人眼睛,留下一条狭长的缝,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药宗人员所在的地方,对执事点头说去吧! 此时,药宗的处境有些尴尬或者说窝囊,几乎所有来元临教参礼的门派人员,都给药宗打招呼道喜,但有超过一多半是在看笑话,还有试探药宗的态度! 执事出了殿门,通知引领之人把陈醉带到大殿。 然而,引领之人回到广场边上却不见了陈醉,左看看,右看看,正为之心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陈醉从东边的大殿出来。 原来陈醉根本没有在原地等待,引领之人一走,他就跌跌撞撞地朝广场里走了,先是观看了西殿,接着又观看了东殿。 引领之人急穿过广场,一把抓住陈醉喝道:“谁让你乱闯的!” 陈醉摇头晃脑地说:“我,嗝,我找傅之龙,干你何事?” 顿时,引领之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引你进来,你却到处乱闯,竟敢说不干我的事儿! 拽起陈醉:“走!” 引领之人前面拽着,而陈醉在后面,却是左脚踩右脚,走一步退三步!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引领之人才把陈醉拉到九奇殿殿前,交给执事后,对陈醉狠狠地啐了一口! 早知如此,老子就不该放你进来! 执事把陈醉领入殿内,而殿内公孙忧和傅之龙早就在等着了,一见陈醉进来,傅之龙连忙热情地迎上来。 “哎呀,这是药宗的那位兄长到来,小弟不曾迎接,失礼,失礼!” 陈醉一副欲倒非倒的模样问:“你是谁?嗝!嗯,傅之龙呢?” “兄长,小弟就是傅之龙!” 傅之龙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牵住陈醉的手,把陈醉往药宗人员所在位置引,而公孙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药宗宗主荆曲身边,正与之攀谈。 “傅之龙,你,好,好,嗝!”陈醉顺势扑在傅之龙身上说。 陈醉这边发生的事儿,早就引起了殿内众人的关注。 药宗宗主荆曲看见陈醉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常态,而其旁边的汪植看见陈醉却大皱眉头。 正当时,元临教掌门公孙忧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咦,荆兄,这是你门下的那一名弟子?给大家介绍一下,真是一个禀赋奇异之人!” 陈醉穿着药宗亲传弟子服饰,在场的众人,都是各家门派里的有名有见知之人,对药宗各个弟子多有些熟悉,如今出现一个不认识的药宗亲传,几乎不用怎么想,大部分人都能想到这是药宗外出十年没有音信的第二弟子陈醉。 他们能想到,号有广智的元临教掌门公孙忧不可能想不到,但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众人不由仔细向陈醉看去,这一看,却让众人起了不同心思来! 药宗的第二大弟子竟然没有一丝修为,这是不是说明药宗已经式微了,怪不得元临教抢他们弟子,声都不敢吱一声。 众人各怀心思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笑呵呵看向药宗宗主荆曲。 陈醉虽然面上是醉的快要倒了,但其心里跟明境似的,公孙忧的话,他如何不知道其用意,故意把他推出来,然后让众人认识倒药宗已经式微了! 虚弱的狮子,什么野狗都想咬一口! 哼,这么着急就想下一步了! 如果说公孙忧在得到汇报的时候,是开始计划,那么看到陈醉时,他已经决定行动了! 公孙忧眯眼扫视了一圈殿里的众人,现在药宗的弱点已经暴露给你们,看你们谁先有胆量先动手! 药宗宗主荆曲神色平静地看着陈醉,却没有回答公孙忧,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 滕青外出寻找陈醉,事先是有给他说过。 如今陈醉刚好在定下的时辰前出现,那么一定是滕青找到了陈醉,然后告知了陈醉。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既然陈醉已经没了修为,滕青是怎么放他一个人过来的! 荆曲把目光移回,决定先看看再说。 一旁的汪植却看不下去了,对着陈醉怒道:“孽徒,谁让你此来,丢人现眼,还不过来,站到后面去!” 陈醉颠颠倒倒地走了过来:“哦!是汪师伯,还有宗主啊!弟子陈醉见礼了!” 说着陈醉就要行礼,双手抱拳举了半天才到头顶,结果一落下,陈醉整个人跟着拳头一齐栽倒在地! 傅之龙在身边,明明可以伸手扶住陈醉,却束手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倒下去! 顿时,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陈醉倒地上,心中却在对荆曲和汪植告罪:宗主,汪师伯原宥! 荆曲和汪植身后带来的弟子,赶紧挤了出来,把陈醉扶起,拉到后面去了。 荆曲这时对众人拱手说:“门下弟子放浪,让众位见笑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二章婚礼 陈醉被拉到人群后面,倒地就睡,不一时,就呼噜声震天响,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汪植脸色不乐,对药宗随行弟子说:“把他摇醒!” 这时公孙忧出言阻止说:“无妨,无妨!汪兄,尊教宗下弟子,自然洒脱,心无拘束,好生让人羡慕!呵呵!” 见公孙忧如此说,汪植脸色更加难看,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挥手示意弟子,去把陈醉摇醒。 这边药宗随行弟子摇了摇陈醉,陈醉呓语了两声,翻转了一下身前,又再睡去。 不过呼噜声倒是停歇了,随性弟子心想,不醒便不醒吧,没了呼噜声就好! 然而他刚一转身,陈醉的呼噜声又响起! 殿内的各门派笑呵呵地打着招呼,眼睛却瞄向药宗众人,心中的心思动的更活泛了。 陈醉虽然呼噜声连天,但其心中却快速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本来想着只是蒙骗一下元临教诸人,使他们误以为自己没了修为,颓唐至只会喝酒买醉,好给自己找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 可公孙忧迫不及待地想对药宗进行下一步动手,陈醉顺势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陈醉要让在场所有对药宗有想法的人,心思全部勾出来,因为勾出了的心思,再骤然被掐断的情况下,更能震慑他们! 因此,陈醉这才做出各种古怪的行径,惹人讥笑,使得荆曲和药宗诸人大失颜面。 如此陈醉也只能在心中叫苦,告罪! 繁时话多,闲时话少,不经意间时间过去,到了时辰! 一声大喊:“时辰已到,请观礼的各门各派贵客,落座!” 一时,礼乐声响起! 这边有药宗随行弟子又来摇陈醉,此时陈醉当然不能继续睡下去,被摇了几下,昏昏然醒来,然后随着随行弟子站到落座的荆曲和汪植身后。 陈醉站定,拿惺眼一扫,发现正教七宗,除去元临教,竟然来了五个。 玄道宗,离圣宫,甘摩寺,鹿鸣派,炎池宫,当世五大顶尖宗门,都各派有弟子,多则十来人,少则一两人,不是长老带队,就是优秀弟子独来。 甘摩寺来的是一个年轻和尚,陈醉不由多看了一样,不知道这和尚与觉尘是什么关系! 七宗中唯一没到是南域炎陆的望崖教,听说望崖教此时正与魔教混天教和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断情山绝情崖忘情阁发生冲突,不便前来。 四大中立宗派,除了极地大雪山不问世事的霜雪寒庭,算上桐谷药宗,余下是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都到了,来的还是各自的庄主。 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以快刀快剑著称,两者相互不对付。 虽然两者名上是中立势力,但近二十年来,却屡屡参与修行界争斗,似乎有向正宗偏离的意思! 至于一些小教小门,来了不知凡几! 而陈醉这一眼扫过,看清座位排次,心中不由一怒,眼中也是寒光一闪。 当首坐着的是玄道宗的一位长老,玄道宗是道门之首,近百年来,虽然离圣宫和元临教都想取而代之,但他依然是道门之首,坐在首位,无可厚非。 宗主荆曲坐在第二首,可就是这第二首,当陈醉看了心中生怒! 若是按古礼,荆曲的位置高于其他几个正宗,算是被非常重视了,但是若是按古礼,荆曲又何必亲身而至,自降身份和一些长老弟子坐在一起。 荆曲之所以来元临教,是因为今礼,在天地之位上有他一席,要受新人的拜礼和敬茶。 如今元临教这么安排,已经不是刚才殿内言语上的机锋了,虽然言语上不快,但毕竟各派之间是常有之事。 而现在却是元临教,明目张胆地给药宗难堪,还是这么大的场合,陈醉怎能不怒! 倒是宗主荆曲的表现,让陈醉有些讶然,只见荆曲深情自若地坐在那里,对一众投来的讥诮目光熟视无睹。 下首的汪植却是一脸的难堪。 陈醉愣神间,多看了荆曲一眼,而这时一道传音送入了他的耳中。 “放手施为,做不好,回去把你的皮扒了!” 陈醉听罢,当下一激灵,知道荆曲已经识破他的技俩了,也不过多表现,依旧装出一副还么有完全醒酒的模样。 荆曲为什么暗下传音陈醉这么说,当初是他最终同意郦绛仙的请求,如今又让陈醉放手施为,他既能看破陈醉的技俩,就不会想不到陈醉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荆曲性格的原因,他生性最是能忍,虽然也有些眼光,但眼光并不是很远。 在余朝恩被丢在山门前时,他就看到了药宗要面临门下弟子凋零的困局。 接着元临教又把大弟子叶弃抬到药宗,他虽没有慌神,但心中唯一想的却是如何阻止两派的争端,害怕两派起了争斗,对药宗的冲击更大。 而就在那时,郦绛仙提出了牺牲自己的请求。 虽然荆曲知道郦绛仙的价值很大,意义也很重要,但他却没有阻止,觉的先委曲求全一下,等宗门度过了难关,培养出优秀弟子后,在作计较。 可他没有想到,他这一弱,会使多少修行界的眼光盯上他。 来到元临教,看到别排的目光后,荆曲知道他想差了。 陈醉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些自信,来纠正自己的错误,并不是因为他修为比战场的其他人强或有什么秘法,看穿了陈醉,而是因为他相信滕青,既然滕青敢让陈醉一个人来,说明陈醉有一定的把握。 这才是荆曲态度转变的关键。 此时,若是陈醉知道荆曲心中所想,一定庆幸说服了滕青和令卉,没有让他们跟来。 不一时,在执礼事的唱诺和礼乐中,傅之龙和郦绛仙被簇拥进了大殿。 傅之龙又换了一身华丽的服饰,胸前挂着一簇锦绣红花,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然而陈醉并不去看他,而是一直盯着他身旁的郦绛仙,从入门到走进大殿中间。 郦绛仙身穿一领云霞鸾凤裙,头顶一方红锦仙盖,如一团火,从外面慢慢飘了进来,瞬间把大殿映的艳丽起来! 二人站定,礼婆礼媒退去,执礼事正想唱诺开始行礼,被陈醉叫住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若是让你们礼成了,岂不白来,糊涂白装,耻辱白受! 陈醉从荆曲后面走了出来,身形还有些微醉,先是向门外看了一样,门外只有山一样的元临教弟子在围观。 接着哼唧道:“我和师妹说几句话!” 执礼事向公孙忧看了看,公孙忧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俗世里,有婚礼上,娘家人向新娘子送上祝福的规矩,而修行界的婚礼多是用的俗世之礼。 现在陈醉提出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说,陈醉会不会生事,在公孙忧看来,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废物,能生出多大事端来。 陈醉走到郦绛仙跟前:“师妹!” 一众观礼的人想看看,陈醉要说什么祝福的话语,可叫了一声称呼后却闭口了,众人以为他在酝酿话语。 而等下来,红盖头下的人却开口了:“二师兄!” 这一下可惊诧了不少人,可知在婚礼时,女子被盖上盖头后,直到被丈夫挑开之前,这之间是不能说话的。 一旁的傅之龙眉头大皱,坐在尊位的公孙忧也把大眼眯了起来。 本来脸上难堪的汪植,脸色更加难看! 在场的有一大部分人再次看向荆曲,心下无不幸灾乐祸,药宗的弟子一个两个竟然都是这般不守规矩之人,合该被人惦记,若是早知如此,就该自己先下手! 而陈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心下大呼,幸灾乐祸更甚! “师妹,跟我走吧!” 这是抢婚吧?这就是抢婚!哎呦,这可比观礼好看多了! 汪植听到陈醉的话,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陈醉,你胡说什么,滚回后面去!” 一旁的傅之龙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紧紧盯着陈醉,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陈兄,这是何意?” 陈醉一副浑然未觉模样,看着郦绛仙,在得到郦绛仙道了一声好回应后,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见陈醉发笑,在想他接下来要回怎么做时,却见陈醉一把抓住郦绛仙把他拽离傅之龙扯到自己身边。 郦绛仙在被拉住的过程中,抬手掀了自己的盖头,露出风流鬼见了清心,和尚见了思尘的绝世容貌,一下子惊呆众人! 好半天,众人反应过来。 知道这一下,婚礼是不成了! 傅之龙并未阻止,而是更加阴沉地瞪着陈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陈醉怕是已经死了。 “陈兄,还请解释一下,否则,恐怕是走不出这九奇殿!” 汪植想要离开座位阻止陈醉,刚迈出的脚步,有退了回去,却是被荆曲传音:坐下! 公孙忧的眼睛眯的更细,在陈醉和荆曲两人间来回打转,不知想些什么? “你人品太差,看着我倒地却不扶我,我师妹嫁了你,要受苦,所以嫁不得你!” 众人想起,之前陈醉给荆曲行礼倒地时,傅之龙确实是站在旁边,可以伸手扶起的。 如今陈醉拿出来说,但众人心下明白,这绝不是他捣乱婚礼的理由,不禁更加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三章大眼贼 “那不过与陈兄开个玩笑,陈兄怎会因此坏我喜事?” 傅之龙也不信,陈醉会因为区区小事,而捣乱婚礼。 “你以为只有这些,我之前好容易走到你元临教山门,被你教弟子拦下。你教弟子自以为元临教马上可以当上正教魁首,不认我这穷亲戚,若不是我忍下他们的百般凌辱,还上不来呢,早被你教弟子打下山去了?” 陈醉的一句“元临教马上可以当上正教魁首”,让在座两个门派的人脸色难看了起来,一个时玄道宗长老,一个时离圣宫年轻人。 这些年三教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动作,修行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在争正教魁首的位置。 能被各家掌门派来观礼,自然是有一些见识的,岂会因为一句话就被挑拨,之所以脸色难看,是因为他们听出了陈醉的弦外之音。 就是元临教与药宗联姻,其下就多了一股不凡的势力,也就多了一副牌,争夺正教魁首,同样也多了一份胜算。 至于元临教要吞并药宗的目的,估计他们也想不到,他们的宗主掌门或许可能想得到。 傅之龙怒不可竭地解释道:“胡说八道!我元临教与玄道宗,离圣宫互通有无,守望相助,共同匡正修行界正道!” “咦,那你意思是说元临教,离圣宫,玄道宗凌驾于各宗之上咯!” 陈醉故意把“元临教”三个字说的大声一些,而这一下,众人的脸色都不好起来,在修行界,可以承认你比我强,但绝对不允许你凌驾于我之上。 虽然傅之龙的话让他们心中不开心,但他们却目光不好地看向陈醉。 你捣乱就捣乱,拉上我们作甚! “别说了!” 公孙忧见傅之龙被陈醉言语上乱了方寸,出言阻止,然后也不不和陈醉辩,目光直接转向荆曲问。 “荆兄,这是何意?” 荆曲没有立即回复公孙忧,而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端起几案上茶碗,饮了一口,正当他准备放下茶碗,咽下茶水的时候,陈醉一句话,差点没让他把茶水喷出来。 “大眼贼,明知故问,也不是什么好人!” 瞬间九奇殿内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都愣愣地看着陈醉,只有身前傅之龙的咆哮怒喝声在殿内回荡。 “放肆!” 其他元临教弟子也对陈醉怒目而视! 公孙忧眼睛眯的更细,目光冷厉地看着陈醉,一股股如实质般的寒意,从他身上逸散出来,顿时大殿的温度像被降了三分一样。 为什么众人反应那么大,还有公孙忧和其他元临教弟子反应那么激烈。 那是因为公孙忧年轻时,在修行界闯荡游历,由于其眼睛大于常人,得了一个诨号“牛眼道士”。 而公孙忧极其厌恶别人拿他眼睛开玩笑,只要有人敢在他面前提“牛眼道士”,无论正魔,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后来,公孙忧当上了元临教的掌门,修行界敢叫他“牛眼道士”的人,就慢慢变少了。 再后来,背后称呼“牛眼道士”的人也少了。 不是人们遗忘了公孙忧的诨号,而是元临教的威势越来越大,又不是什么死仇,没有必要得罪,无故树敌罢了。 如今陈醉竟然当着天下各教派,又是在元临教九奇殿内,公然给公孙忧按了另一个诨号“大眼贼”! 他们如何能不惊诧,恐怕今日之后,无论结果如此,天下会再添一谈资,“大眼贼”公孙忧!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幸灾乐祸地看着现场。 看你药宗接下来如何收场,看你元临教如何解决!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一旁看热闹的,有人看热闹,就有人出来帮腔。 先是分剑山庄庄主李公元站出来说:“后辈,你师父没有叫你怎么说话吗?” 这已经是在骂陈醉没有教养了。 接着霸刀山庄庄主杨泰也站出来说:“荆宗主,你门下弟子好不知尊卑!” 陈醉睨视了二人一眼,故作惊讶道:“咦,李庄主,杨庄主,你们握手言和了吗?这么快站一起说话了,那你们儿子岂不是白死了!” 看看,看看,这人说话气人不,专挑人短处说。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都是家族式势力,因为快剑快刀之分,两家相争了上千年,双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子嗣。 也幸好,他们双方繁衍后代的能力都很强。 “大胆!” “放肆!” 二人同时恼羞成怒地陈醉大喝。 陈醉再次睨视了二人一眼:“老不羞耻!” 二人骂陈醉没有教养,暗嘲荆曲不会教人,陈醉转眼就给骂回去,气得二人暴跳如雷,正待继续呵斥,被公孙忧止住。 “牙尖嘴利!”公孙忧先是看了一眼,又对荆曲说:“荆兄,还请给个交代!” “交代,交什么代?大眼贼,你身为堂堂正宗元临教的掌门,心竟然如此之坏,害了自己徒弟不说,还嫁祸给我药宗,接着又干出强抢身无修为女子的事来,大眼贼,丢人不?” 陈醉这一说,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立即引来殿内不少人的议论。 若是真的,那可有得看了! 公孙忧不理陈醉抢话,也不闻殿内的议论,再次对荆曲开口,不过语气上冷了一些:“荆兄,这就是你们弟子的行径吗?” 陈醉再次抢话,不让荆曲开口:“大眼贼,你少来!我家宗主始终奉承‘大医精诚’四个字,一辈子与人和善,那懂你心里的阴谋诡计!” 陈醉一口一个“大眼贼”,叫得殿内不少人肝儿直颤,脸上肌肉连抖。 傅之龙看着陈醉,已经不是想杀了他的目光了,而是双眼通红,一副要把陈醉撕碎,然后慢慢用牙磨碎的模样。 公孙忧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陈醉怒喝:“后辈,安敢如此欺我,真当本座不与后辈计较?” “大眼贼,少吓唬……” 荆曲连咳了两声,止住陈醉,终于张开嘴说了第一句话:“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而不是不让说话,一下子不少人听出一些其他意味来。 坐在荆曲下首的汪植,不明所以地看了荆曲一样,见荆曲没有回应,也就作罢,继续坐着不动。 “大……”陈醉差点又要叫出,立即改口,“公孙掌门,少吓唬我,我不信你元临教敢当着天下各派修士的面,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以众欺寡,仗势欺人,欺辱弱小,欺人太甚,欺男霸女,欺世盗名,欺天罔地,欺负我一个身无修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 本来公孙忧当了数十年的掌门,涵养已经不错,在陈醉改口之后,已经平复了一些情绪。 结果陈醉嘟嘟地说了一连串有的无的成语,想是公孙再好的涵养,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更加恶狠地看向陈醉。 就如陈醉所说,他确实明面上不好对付陈醉。 陈醉说完低头嘀咕道:“那也说不定,大眼贼连没有修为的女子都欺负,我一个没有修为的男子算什么,我得小心一些!” 然而,陈醉一抬头,看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故作讶然道。 “哎呦,勿怪,勿怪!酒没有醒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哎,喝酒真是误事!赶紧喝口酒,醒醒酒!” 说着陈醉便把“天下第一债”取了出来,灌了一口。 而这酒塞一开,立即酒香四溢,殿内也有好酒的,闻到酒香,不由喊道:好酒! 喝酒醒酒,拿来怪诞说法! 众人根本没取追寻谁在道好,而是目光奇异地看着陈醉,这时,众人那还想不明白,陈醉之前醉醺醺地进入殿内,十有八九是故意装醉。 如此,之前嘲笑陈醉的人,倒像是被戏耍了! 公孙忧面色不善地对着陈醉说:“后辈,你辱本座之事,本座可以揭过,但你诽谤我元临教,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别怪我元临教与你计较!” 公孙忧这话说的精巧,天下都知道他极其忌讳别人拿他眼睛说事,如今被一个后辈不敬,又遭揭短之辱,他一句带过,显出无比大度的胸怀。 但辱及宗门之事,却不能揭过。 辱人宗门,犹如欺人祖宗,搁谁都不会放过! 初一听,非常合适又合理,但细下一想,无论计较那一件事,不都是让陈醉不好过吗! 陈醉嘲讽道:“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想对我动手就直说,找那些由头干啥?你又不是没对没有修为的人动手过!” 一竿子把桌上的碟啊碗啊盆啊,全打翻在地,陈醉根本就不给公孙忧正面交锋的机会。 公孙忧眼中寒光一闪,说:“任你百般机巧,也必须把今天的事儿说清楚!” 说完,公孙忧又朝荆曲说:“荆宗主,今天的事儿必须有交代!” “交代,交代,就知道交代,我药宗还没找你元临教交代,你还有脸找我药宗交代!” 陈醉说完,众人一听,知道事情又变大了,你一个后辈,先给一个宗门掌教起诨号,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不要脸,他要是能和你完了,那才是怪事! 现在荆曲有点后悔,对陈醉说过那样的话! 他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四章比青殿与十列岛 往没往死里得罪人先不说,反正在场的都对陈醉没有什么好感! 把众人拖下水不算,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就说了两句话,结果被揭了老底,到现在脸黑的还给锅底一样! 陈醉之所以如此,其实是在说,我药宗中立,不会主动交好你们任何一派势力,你们任何一派势力,想要从我药宗得到足够数量,足够好的丹药,就得先拿出太多来,不是我求你们,是你们在求我! 至于有多少人能领会其意思,那就是不是陈醉管的了,现在不理解,以后就会明白了! 被陈醉骂的了公孙忧,众人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反而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端正地坐着不动了。 转念一想,众人回神来,哦,公孙忧是不想和陈醉言语纠缠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方是什么,方是游戏规则,元临教以方欺了桐谷药宗,公孙忧还想以方欺负陈醉,结果陈醉直接不接,来个乱杆子打枣,一通噼里啪啦,好的坏的全掉地上了。 公孙忧坐着不动,不是他放过了陈醉,而是陈醉一个小辈不讲理,他一个长辈还是掌门,若是也跟着不讲理,无论最后结果如此,他和元临教都跟着丢人。 对付不讲理的,就得用横的,能理直气壮耍横的最好。 谁是最能理直气壮耍横的,当然是傅之龙,被抢了老婆,怎么耍都合理! 本来被止住的傅之龙,受了公孙忧的传音,在公孙忧坐端正后,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凶厉的气势,仿若要把陈醉吞了一般。 傅之龙噌的一下从纳子空间拿出一把剑丢到陈醉脚下:“陈醉,你谤我师门,辱我掌门,坏我好事,我岂能与你甘休?” 陈醉故意跳脚拉着郦绛仙,往门口方向避开,同时说:“哎呀!要动手了吗?” 傅之龙说:“别说我欺负你没有修为,先让你砍十剑,若是伤不了我,之后就别怪我了!” 陈醉斜视了一眼大殿门外,依旧被元临教的弟子围住,只是现在他们一个两个对陈醉怒目而视。 同时一边心下考虑要不要出手,一边嘴上说:“老的阴险,小的也不差,动手就动手,说那么好听干嘛?还砍十剑,砍与不砍有区别吗?不要整天跟着大…学,不阳光,容易变成老阴棍!” 傅之龙想学公孙忧,结果道行太浅,学了个四不像。 之前公孙忧对陈醉说不计较自身之辱,只辱教之事不甘休,在场的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听了,都会觉得公孙忧大度,有器量。 反观傅之龙所言,大多人只觉的假。 公孙忧傅之龙大小二人再一次被陈醉骂,顿时惹得傅之龙大怒:“无耻小人,把剑拿起来!” “陈小友,你就解释解释,交代一下嘛!” “荆兄,让你门下弟子解一下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如此境地?” 这时,被陈醉揭了伤疤的分剑山庄庄主李公元和霸刀山庄庄主杨泰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出来打圆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拉偏架。 此时,荆曲的表情有些紧张,他是真有些后悔对陈醉说那样的话了。 之前心里还对滕青信任,现在有些怀疑了。 若是陈醉不是滕青放过来的,那就玩大了,那么多人不好保啊!这小子太敢说了,肆无忌惮啊! 而公孙忧看见荆曲的表情,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先前陈醉那么口无遮拦,他见荆曲竟然神情自若地坐着,以为荆曲有什么后手呢! 现在看到荆曲紧张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的疑虑反而放下了。 而坐在荆兄下首的汪植,这时反而神情淡然地静坐着。 这边陈醉听到李公元和杨泰的话,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差点没跑过去亲他们一口,正愁要不要出手呢。 嗯,都是好人啊,我得感谢你们! 结果陈醉一开口差点把他们问懵,接着后面的话,差点没把他们气背过去! “李庄主,你的剑,快吗?” “杨庄主,你的刀,快吗?” “剑不快,犯什么贱!刀不快,瞎叨咕什么!”陈醉一脸嫌弃地说。 瞬间,大殿内再一次静下来,这一回,众人的下巴都快被陈醉的话语惊下来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乖乖!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虽然不如五魔七宗,但也不逞多让啊,不是在场的一些小门小宗可比的! 你是不是谁说话,怼谁啊? 回过神后,一些真想打圆场,博好感的门派也不吭声了。 别狐狸没抓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渐渐地,有人砸吧出了味! “分剑”,“犯贱”,哎呦,听起来好像啊!分剑山庄以后不会让人叫成“犯贱山庄”吧? 会不会再因此改名啊? 呵呵,“分剑”和“犯贱”分不开了咯! “霸刀”和“叨咕”只有一个“刀”音,倒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他们同样会因为“分剑”和“犯贱”而分不开! 李公元和杨泰暂时没有想到那么多,但他们知道又被陈醉这个小辈给羞辱了! 二人吹胡子瞪眼睛,两只老脸,酱紫一般! 两个人斗了一辈子,从没像这个时候一样,同仇敌忾! 噌噌噌! 从李公元和杨泰身后跳出来四人,双刀双剑出鞘一左一右把陈醉和郦绛仙夹击在中间! “姓陈的,你找死!” “狗贼,死来!” 本来盛怒的傅之龙,这个时候却不好对陈醉先出手了! 有人说先来后到,凡是要讲规矩! 但是先来后到,也得分什么时候,比如到商铺买东西,当然得先来后到。 不过当遇到报仇的时候,却不能先来后到了。 而这个时候,得看谁的气盛,谁的仇深! 同样是被陈醉言语得罪了,公孙忧傅之龙在前,李公元杨泰在后。 在前的随着时间气开始弱,在后的正是最盛时。 所以,傅之龙在看到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人跳出来后,本能一般,觉得应该他们先出手! “停!”陈醉挥手止住四人,喝到,“懂不懂规矩,懂不懂规矩,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就教出这样的弟子?” 在场的一些腹诽,你也好不到那去,好意思说别人! 四人果真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霸刀山庄弟子说:“狗贼,什么规矩?” 陈醉正了正色,慢条斯理地说:“什么规矩,你还有脸问!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元临教九奇殿!” 这名霸刀弟子一开口,就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色跟着一遍! “知道这是元临教,那动刀动剑之前,还不给公孙大掌门大声招呼,你霸刀山庄看不起元临教吗?” 陈醉上前逼问一声,接着转身对分剑山庄弟子问道。 “是你分剑山庄看不起元临教?” 不理连连摇手否认的二人,陈醉故意拉长语言:“还是……你们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加入了元临教?” 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啊! 虽然殿内的很多人都在认为陈醉在挑拨离间,故意给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难看。 但玄道宗和离圣宫却不那么认为。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是不可能加入元临教,但他们结盟呢,不然为什么一再替元临教说好话! 两教的代表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目光不由向李公元和杨泰看来。 李公元和杨泰这时也平复了一些怒气,被玄道宗和离圣宫的人一盯,瞬间怒气全消。 心中哀叫:哭矣! 都是小贼陈醉整出来的,二人目光再次冷厉地看向陈醉。 陈醉全然不惧,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公孙忧身上:“那啥,大……大掌门,让人掌下灯,不然啥也看不见!” 是你看不见吧,我门什么都看得见。 修士夜间视物,如同白昼! 原本紧张的气氛,本陈醉这么一句话,整的上不上,下不下,不一会儿殿内被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 公孙忧有点肝儿疼,你说掌灯吧,就给陈醉一个人,还是一个恶心的人,你说不掌吧,显的小气! 忍着恶心,公孙忧挥手安排下去,没一时,大殿内便明晃晃起来。 “嗯,好了!现在我看得见了,该算账算账,该结仇结仇,你们三家商量商量,谁先来!” 说着陈醉拿着手指,东指一下,西指一下,像给小鸡数数一样,指向公孙忧李公元杨泰。 仇恨和怒气就怕冷却,不然一时真热不上来。 几个看着陈醉,竟一时不知怎么做了。 陈醉见几人不吭声,不嫌事大地说:“你们不会不要脸地一起……” 话没有说完,就被殿外犹如虎啸一般的传音打断了。 “公孙道友,比青殿向疾携小女与四大护法来贺!” 一声未断,又一声如恶龙声吼的声音传来。 “公孙道友,十列岛巨鳄岛尤恶携部众来贺!” 殿内众人听了,脸色齐齐一变! 当世魔教与七宗相对应的五魔分别是比青殿,十列岛,幽海朝,沙罗殿,混天教。 五魔之中比青殿最盛,但要论实力,十列岛还要强他一些,只是十列岛有十大魔主,各不相服,有些内斗,才使比青殿成了魔教五魔第一。 若仅仅是比青殿和十列岛来人,倒不至于让殿内众人色变。 殿内有如此多的正教人士,又是元临教的地方。 色变的因由是,这两个说话之人的名头太大了! 向疾,比青殿史上最年轻的殿主,也是史上最有野心,最狠辣的殿主。 尤恶,从名字就可以看不不是什么善茬,十列岛十大魔主中最恶的魔主便是他。 如今两个魔头亲临元临教,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其他人如何想,陈醉不知道,但他心中却是暗呼。 老板娘没有骗我,比青殿真的来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五章向疾与尤恶 原来陈醉离开元鳖岛,在临行前,老板娘告诉了陈醉一个消息。 说比青殿会六月十八上元临教。 陈醉一直注意着殿外,都快以为比青殿不来了呢! 不过,现在也不晚,还多了一个十列岛。 这下,就更热闹了! 嗯,热闹好,不热闹怎么生乱,不生乱怎么浑水摸鱼,怎么乱中取胜。 陈醉嘿嘿一笑扫视一圈殿内,见公孙忧已经站了起来,正准备往殿外走。 公孙忧路过陈醉时,陈醉没有嘴欠招惹他,而是远远地退开,对着他嘿嘿直笑,笑得公孙忧有些发毛,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外面还要俩煞星呢! 你当陈醉为啥远远退开,他是为了防止公孙忧在靠近他时,给他一记暗手。 虽然他能防备下来,但那不是要提前暴露了吗! “小子,你早知道?” 荆曲在传音给陈醉,陈醉没看他,又是嘿嘿直笑。 陈醉转向郦绛仙,这时是他在郦绛仙取下盖头后第一次认真打量她,和十年前没多少变化,多了一分神韵,少了一分稚嫩! 只是稍一凝神,陈醉问:“师妹,你怕不怕?” 郦绛仙没有说话,眯眼一笑,对陈醉轻轻摇了摇头。 而她这一摇头,瞬间把陈醉拉回到记忆中。 …… “师妹,师妹,大师兄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知道是谁!” 少女一手拿着药典,一手拿着药材,正在比对,闻言放下,急忙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少年! 少年故意的一般,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而是拿起少女丢下药典,在手中翻了两页。 “师妹,你着看的是什么药典啊?” 少女扯下少年手中的药典,继续盯着他,似乎少年不把话说完,便不干休。 少年转身就在小院里打起了转,而少女则亦步亦趋地跟着身后,眼睛盯着少年的后脑勺不放。 转了两圈,少年转过身,看见依然倔强地盯着自己的少年,嘿嘿一笑。 “大师兄,喜欢的女孩子啊……” 少女越发紧张,但依然盯着少年不放。 “大师兄,喜欢的女孩子叫……郦绛仙,师妹,你认识不?” 少女眯眼一笑,转身就跑开了! …… 画面很长,回忆很短,陈醉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攥住郦绛仙的手腕,拉着他也跟着出了大殿。 所有人在变,只有这个女子没有变,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不爱说话,不爱笑,只喜欢读书看药! 如果陈醉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郦绛仙对他第二次笑,郦绛仙只有在和大师兄在一起时,才会笑的多一点。 想起大师兄,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 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哪来的那么多乐事发笑? 几步跨出殿外,然后把面前的众人扒拉开,陈醉拉着郦绛仙走到人前空旷的广场上。 他可不想待在人群了,不安全不说,事儿还没完呢! 只有在人前,才能显出他来,他接下的事儿才好办! “向殿主,尤岛主,二位带领部众是要大举侵犯我元临教吗?” 陈醉白眼一翻,一个带五人,一个带四人,这也叫大举侵犯,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亏了? “公孙道友,这般待客吗?” 陈醉不理会他们打机锋,而是抬头认真观察浮在空中的两拨人。 当东的是比青殿六人,为首的比青殿殿主向疾,一身墨青劲衫,面皮白净,不到四十的样子,与传闻中的凶神恶煞模样,大相径庭。 右手下一个年轻姑娘,是向疾口中的女儿向冬冬,长的很是好看,陈醉不由多看了两眼。 身后是向疾所说的比青殿四大护法,拓跋野,南宫长佑,慕容非天,司徒下望。 四人一字排开,高矮胖瘦,各有特征。 但没有人敢嘲笑他们,不说他们早年叱咤修行界,所创出赫赫凶名,单单是他们身上翻腾的魔煞之气,就使殿内一些修为略低,心性胆小的人肝胆俱颤。 再看西边,虽说是五人,但一个巨鳄岛岛主尤恶就把其他四人全掩了去。 若是陈醉目测不差的话,尤恶高超过三米,体宽也有一米,比一头北地冰熊直立起来丝毫不差。 一脸的恶相,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像一只张着巨口的巨大鳄鱼一样,对着大殿前的众人。 心性弱的,心神再次被其一摄! “公孙道友,不请我和尤岛主下去吗?” 也不待公孙忧答应,比青殿和十列岛的两方势力,从空中落了下来,然后在大殿前站定,正好把陈醉和郦绛仙夹在了两方势力中间位置。 “向殿主,尤岛主,你们上我元临教是何目的?说出来,我元临教接下了!” 现今正魔两方,尤其是近二十年,相对缓和,并没有倒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像比青殿和十列岛这样,魔宗教主到正宗山上,若是没有明意说要攻打你宗教,一般来说是要以礼相待的,何况元临教今日是有喜事,不论是不是被陈醉破坏了,不易动刀兵,更应该以礼相待了。 而公孙忧从始至终都没有好话,完全视比青殿和十列岛来人为侵犯之敌。 怎么说公孙忧也是一教之主,胸襟还是有的,何故如此,而不一礼相待呢,因为他想的更多。 其一,公孙忧在给在场的所有正宗表示,元临教与魔教之人势不两立,不会有一丝瓜葛,为此不惜在元临教有喜事的情况下,动刀动枪! 其二,公孙忧想转移被陈醉捣乱婚礼引起的注意力,不然最后无论是陈醉能不能带走郦绛仙,他元临教的颜面都有损失,能降低一些,降低一些。 其三,公孙忧猜到比青殿和十列岛来的目的,他不想让他们达到。 顷刻间,想出一个一石三鸟的对策来,不得不说,玩阴谋的想的就是多,真是老谋深算。 比青殿和十列岛以殿主岛主之身,冒着被元临教九阶地仙位的大能收拾的风险,来到正宗最盛的三宗之一元临教老巢,当然不是为了说几句话,祝贺一下,而是有真真目的的。 元临教和药宗联姻,使药宗未来立场变得不可测,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虽说魔宗功法诡测,又多是一些炼体功法,需要的药宗丹药不多,但再不多也是需要。 如果药宗在未来某一天站到正宗位置去,他们失去了丹药的主要来源,岂不是要在和正宗争锋的时候,落在下风。 所以比青殿和十列岛联袂而来的目的,一个是警告元临教不要再打药宗的注意,一个是敲打药宗,使药宗摆正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会晚了一个时辰,才上元临教! 那是因为向疾和尤恶不想坏了傅之龙和郦绛仙两个小辈的婚事,否则他们一个殿主,一个岛主,两个长辈,跑到元临教上,就为毁两个小辈的婚事,传出去不好听! 比青殿殿主向疾不再接公孙忧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荆曲:“荆兄,数年不见,风采略输往日,可是有什么小事儿烦心?” 公孙忧冷眼转向荆曲,这才陈醉没有抢他话,荆曲说:“不瞒向殿主,老朽最近确实有些心不顺!” 向疾对荆曲称兄,而荆曲对向疾称殿主,又说心有不顺。 言下之意就是药宗“不交正魔”,虽然现在暂时有些势弱,但药宗还是以前的药宗,位置没变! 比青殿殿主向疾听了,呵呵地畅快一笑,另一边的十列岛巨鳄岛岛主尤恶也咧嘴嘿嘿一笑,可其笑声却不如向疾,春风拂面,而向恶魂索命一般。 而公孙忧听了,脸色却难看了起来,这荆曲与先前表现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他? 想至此,不由目光投向陈醉! 陈醉似有所感,张口道:“大掌门,看什么看!” 没人理会陈醉,公孙忧更不想理会他,这时,又听向疾开口说道。 “荆兄,可有在下能帮到的?” “向殿主若是能出手,老朽这心事必然就顺了,事后自有药宗的好丹好药谢上!” 交易依然完成,你出手,我出丹药作酬劳! 若是往时,荆曲必然不会这么做,但现在陈醉整事整的有点大,正宗的人让他恶了个遍,他担心陈醉后面没法收场,既然比青殿愿意出手,十列岛同来,也不会不理,不妨做成这个交易。 至于正宗中会不会有人怀疑他偏向魔教,荆曲也没法多做考虑了。 把陈醉保下要紧! 突然,公孙忧一声大喝:“荆兄,你这是要站到魔教一方里去吗?” 其用心之恶啊! 之前药宗和比青殿,很多人还会以为是交易,但现在被公孙忧一说,就变得模糊起来,药宗立场也不定起来! 陈醉听见大怒:“大眼贼,又要陷害我药宗,浪子野心,想吞并我药宗之意,昭然若揭!” 向疾在得到荆曲的回复之后,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和元临教斗法了。 对于公孙忧的大喝,也没在意。 不成想,被陈醉的“大眼贼”称呼,惊的一愣,和在大殿内时众人的表情差不到那里去。 另一边的尤恶听了,一阵哈哈大笑,声音像磨磨时扎扎的声响一样! “小兄弟,有见地!” 向疾对陈醉竖拇指称赞,陈醉嘿嘿一笑作为回应!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六章被老丈人 又被叫“大眼贼”,公孙忧也懒得生气,对荆曲说:“荆兄,你我两派的事儿,等下再说,让我先送走比青殿十列岛的魔人!” 既然又被陈醉叫破打断,公孙忧就再生一计,先把事情搁置了。 等对付完比青殿十列岛,没有魔教牵制,再在天下正宗面前逼迫药宗站队。 是前是后,向疾和尤恶不在意,药宗已经回复了他们,他们自然把该做的事儿做一下,和元临教干一架,威慑一下,让元临教少动些心思。 答应的事儿,自然要做,不然别人凭什么给你表态! 向疾身后的四人和尤恶身后的四人各自散开,再次升入空中,与元临教从各个方向赶来的大能修士对持,顿时剑拔弩张。 原来公孙忧一开始未阻止向疾和荆曲二人说话,是在等教内的大能修士赶来。 小辈婚礼,他们这些大能不便在现场,否则众多弟子会不自在。 而向疾和尤恶带的都是大能,来去响动太小,等他们察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元临教九奇殿殿前。 大殿前一众正宗人士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虽然他们有一部分想人看元临教的笑话,但现在面对的是魔教比青殿和十列岛,至少在感情上要同仇敌忾。 不过在元临教掌门公孙忧开口前,他们是没有办法动手的。 魔教来了九奇山,自然得先由元临教来应付。 向疾和尤恶一人带了四个大能修士,加起来不容小觑,不过在九奇山上,以元临教的实力,应付起来,虽然会有些损伤,但也都可接受。 所以殿前的众人,注定无法出手。 公孙忧不可能为了减少一些损伤,不要元临教的颜面,而开口让众人出手。 否则,元临教也不用和玄道宗离圣宫争这个正宗第一了。 没有人会服一个连区区十个魔教大能修士都对付不了的正宗第一,那所谓的第一便不是第一了。 分剑山庄李公元和霸刀山庄杨泰这会儿,嘴巴闭得紧紧的,老实了起来。 他们二人的山庄离比青殿最近,先前陈醉闹事时,出来显露,无非是想在元临教面前博一个好印象。 不过现在,二人却不敢出声了。 他们这些年,一直被比青殿压制,心中有不少怨气,但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比青殿,至少现在比青殿可以随意拿捏他们。 荆曲还没说话,又被陈醉抢了,不禁心下暗骂:小兔崽子! 陈醉自然不能让公孙忧的计谋得逞。 等你们打生打死之后,那得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一帮人全看累了,谁还听解释! 现在我药宗只是让人看起来虚弱,窝囊,还没有变成受害者。 你们打生打死结束了,没有再听了。 那我先前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我药宗最后还要落个无理取闹,岂不是冤死! “那个,那啥,大掌门,事情啊,得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正魔之间的事押后再说,我药宗的事儿得先来,你不是想到解释和交代吗?那我就解释和交代给你听,正好你们正魔的人,我药宗的事儿,都可以听听!” 陈醉几句话,平淡而出,说的有理有据。 公孙忧号称智谋过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先来后到尚可解释。 这中立势力的纠纷,还真不能只说与正宗或魔教。 在过往,凡中立势力的纠纷,一般都是把正魔双方的势力,都请过来的! 现在陈醉如此说,他要不是不让,那不是明说,这其中有猫腻吗! 接着听到向疾和尤恶的话,公孙忧更没法开了。 向疾说:“我可以等等!” 尤恶说:“我想听听!” 二人的话无疑在向公孙忧宣战,我可以等,你等不了吗? 而且,尤恶是在众人出殿后,第一次说话,也是元临教上第二次说话。 陈醉不由向他看了一眼,没想到长得像一个狗熊一样,却也懂得这些,有这份心思! 暗暗对向疾和尤恶表示感谢,感谢他们的配合,接下来他就好做了一些。 陈醉又说:“大掌门,像要什么解释?想要什么交代?我统统满足你!”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到陈醉身后,可他们听着陈醉喊“大掌门”老觉得别扭! 掌门就掌门呗,加一个大字做什么,听着怪像“大眼贼”的。 公孙忧在想陈醉又要耍什么计谋,默然不语,而身边的傅之龙挑了出来。 “毁我婚礼,坏我好事,你作何解释?” 陈醉呵呵一笑嘲讽问道:“那我问你,我师妹是自愿的吗?没有逼迫?” “自然没有,我和郦师妹婚事,是荆宗主和几位药王商议后,同家师议定的,而且郦师妹也是亲口答应的!” “哦!你确定吗?” “确定!” 这时,一个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出现,惹得陈醉一阵眉头急皱。 “醉儿,确实是宗主还有你师父,你令师叔和我,一起商议的,仙儿也答应了,你知道你当时不谷内,仙儿是大师姐,说话是作数的。” 先前陈醉心中对汪植的表现就颇有微词,他这一开口,不禁让他心中厌恶起来。 “事情在什么情况下商定的还没有说清楚,再者我在,师妹说的话,就做不得说数!” 突然陈醉话锋一转,丝毫不给汪植留情面道。 “汪师叔,一日仰人鼻息,一世仰人鼻息!我们药宗自祖师孙华医创宗以来,凡四千两百八十年两个月十七天,经历过高峰,也陷入过低谷,但没有一刻是仰人鼻息过活的!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药宗以医药立宗‘大医精诚’,靠的先祖的规矩‘不交正魔,只交医病’!所以仰人鼻息的事儿,我药宗以前不会,今天也不会,以后更不会!” 汪植被陈醉说的脸上挂不住,一指陈醉说:“你……” 而陈醉也不想和汪植太多掰扯,否则相当于药宗内讧,引人笑话,且于事无补。 就直接看向公孙忧! 其他人被陈醉的话,也是齐齐一震,不禁想到各自的宗门来,他们是否做的像药宗一样有骨气! 众人还么有过多感概,就听到公孙忧冷声质问:“荆宗主,你药宗是要反悔吗?” “大掌门,你少拿那种口气质问我们宗主,刚才大殿我已经说过了,我家宗主不懂你那些阴谋诡计,有什么像要说的,朝我来!” 不懂吗? 能当一宗宗主,心中计谋能少了? 只是被太多面上的规矩束缚着,所以陈醉不想荆曲被公孙忧拿话绊住,才再次这么说。 “荆兄,你这弟子说话可能算的上数?” 这句陈醉不好抢了,不然就不是僭越的问题,而是目无师长,大逆不道了! 荆曲说:“我宗大弟子身体抱恙,醉儿接过大弟子的权项,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这下陈醉说话更名正言顺了。 陈醉见公孙忧看过来,和他目光相接了一下,转向正宗的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有件事得和你们说一下,在下与比青殿之女向姑娘有情,托她相邀比青殿,十列岛能来想必是向前辈邀请的,这是我个人的事儿,所以不要往我们宗主身上扯!” 说完又转身向魔教一方:“晚辈多谢两位前辈能来,否则晚辈小命就不保了,救命之恩,他日必然相谢!” 向疾身后的向冬冬听见陈醉的话,顿时像炸了毛的野猫一样,就要跳出来,撕吃了陈醉,却被向疾止住了! 向疾笑吟吟地看着陈醉,尤恶也裂着大嘴呵呵地看着他。 看的陈醉心中直发毛! 良久不见向疾尤恶二人说话,陈醉心中立时舒了一口气。 幸好!赌对了,二人果然没有拆穿我的话! 荆曲一愣,看向陈醉,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节外生枝? 陈醉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把比青殿和十列岛来元临教的目的做死,是他邀请来保命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公孙忧一样,想到比青殿和十列岛的目的。 也是不是所有人,再陈醉喝断公孙忧后,就不再乱想,瞎猜疑! 只要比青殿和十列岛没有明确说出来此的目的,就一定有人胡乱猜疑,然后制造谣言。 所以陈醉想要把药宗摘出去,就只有自己抗。 为此,不惜用一个“救命之恩”送给比青殿和十列岛! 陈醉是药宗第二大弟子,未来可能是药宗的宗主,他的“救命之恩”还是很值钱的! 众人被陈醉这么一说,都觉很有道理。 一个没有修为的人,邀请准岳父过来保命,无论怎么说,也说的过去啊! 至于之后陈醉展露出修为,到时候打起来,谁还想的其他之前的事,这叫先入为主! 再者谁说,有修为就不需要找人保命了? 和向疾尤恶做交易,陈醉没有一点负担,但他为了谎言更具有真实性,拿了向疾女儿向冬冬的清白做借口,心中还是十分有愧的。 目光看了一眼正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向冬冬,赶紧移开! 哎,这罪有点大,只能以后补偿了! 一旁的郦绛仙歪头看了陈醉一眼,又眯眼笑了起来! 陈醉注意到后,吓了一跳! 你可不要乱想,人家姑娘可是清白的,只是…… 心中解释不下去了,只是什么,只是被自己毁了?坏了? 告了一声苦,随郦绛仙怎么想去! 陈醉目光转向公孙忧,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对决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七章一条规矩 “陈醉,比青殿和十列岛真是你邀来吗?他们的目的怕……?” “行了,大掌门,收起你阴谋诡计的嘴脸,两位前辈是我邀来保命的!” 陈醉再次给众人加深印象,而且不说势力,只说个人! 荆曲被陈醉抢白,不由一怒:“哼!那说说,两宗定下的亲事,你当真在我弟子婚礼上反悔吗?” 婚礼上抢婚和反悔,可是两码事。 抢婚说不定是一段佳话! 反悔可就是奇耻大辱了! “哼?哼!先让我问问你这弟子两个问题!” 不等公孙忧答应,陈醉直接对上傅之龙,“傅之龙,我问你,你第一次是如何见到我师妹的?” 众人不明白陈醉为何突然这么问,公孙忧心中却觉的有些不对。 傅之龙倒什么也没想,开口道:“桐谷药宗药仙殿,第一次见郦师妹,被其容貌惊为天人,至今想来都不能忘记第一次见面,给我的印象……!” “行了,没人想听你故作良好,我再问你,你是为什么去我药宗的?” 众人又停陈醉这么一问,不是因为去你药宗问罪才去的吗? 可转念一想,众人砸吧出味来了,问罪变求亲,还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女弟子! 元临教对外宣布的原因是为了两教的友好,为了生的人,放弃对药宗的追责,坏事变好事,成就晚辈的一桩婚姻! 这个借口,仿佛站不住脚了! 门派大弟子死亡,岂是那么好了结的? 还是这个叫郦绛仙的女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少人都发现了异常来,瞬间郦绛仙身上多了一众探寻的目光! 傅之龙自以为先前找的借口很完美,把抬着元临教大弟子叶弃尸体上药宗的事一说,然后接着说道:“我一再央求了掌门,掌门考虑了再三,觉得我们两派已经有数千的友好,不应该妄动刀兵,这才答应!” 傅之龙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多的人怀疑起来。 郦绛仙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公孙忧见此,心道不好! 郦绛仙的秘密之前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现在怕是要有更多的人去明里暗里查寻了。 想要留下她,恐怕是有些难了! 郦绛仙淡然地受着众人的目光,而她这一表现,更加确定了众人心中的怀疑! 郦绛仙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陈醉目光再次落地公孙忧身上:“大掌门,你元临教大弟子的事儿,能化干戈为玉帛,全是因为我们两派数千年的友好,对吗?” 公孙忧心中的感觉非常不好,仔细想来,陈醉从一开始醉醺醺地进去大殿,就一直掌握着主动。 而他们元临教却一直处在被动位置,被陈醉牵着鼻子走! 这感觉十分不好,公孙忧不想回答陈醉,但这个问题,他还真的必须回答,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恩!”公孙忧微微点头,不情愿地轻哼了一下。 “哦,既然如此,大掌门,那为了我们两派的数千年友谊,到此作罢,作为友谊的保证,我药宗每年多提供一成丹药给元临教,如何?” 果然回答了之后,没有好事! 公孙忧的三尸神差点跳出来,而一众想看元临教热闹的人,也是忍俊不禁,迫于面子,没有笑出声! 而魔教的一众人,可没有什么顾忌了,具各大笑起来! 向疾富有深意地打量起陈醉来,陈醉虽然注意到了,但故作不知。 “那怎么行,我大师兄岂不是白死了!” 顿时,现场为之一清,众人想不到傅之龙,竟然说出这样的傻话来,这话知道就行,能说吗? 可也就是他这样的傻话,把陈醉的问题遮挡了过去。 以尴尬掩饰尴尬,以尴尬转移尴尬! 公孙忧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之龙,傅之龙立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缩了回去!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揭过,陈醉张口大声说:“你元临教怎么可能到此作罢呢?至于你说叶弃的白死……” 陈醉一边故意拉长声音,一边转向众人扫了一圈咆哮道:“是谁说的,我药宗救人就一定要救活!啊!是谁说我药宗救人就一定能活!‘凤天丹’吃了都活不了的人,那是他该死!” “那是你药宗用假药害我大师兄!” “等会儿再理你!现在向众位宣布一道我药宗新的规定,就是从即日起,药宗不再出谷对各大门派,无论正魔,进行登门医治,若是各位宗派里有什么医患,请自行到桐谷求医!到了谷内的病人,生死药宗全负,未治好出了桐谷,概不负责!” 陈醉话音一落,在场的数百人立即哗然起来。 “荆宗主,此时可是当真?” “怎么能如此?” “急症重伤的人,怎么能远行啊?” “到谷里医治,怕是到不了谷里,就被颠簸死了!” “荆宗主,不能这么做!” 荆曲愣然地看着眼前,这小子那么能整事?不怕被这天下的人生吃了? 又一想,现在想拦也已经晚了,由他去了。 陈醉笑呵呵地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在众人议论正强烈时,突然喝道:“都闭嘴!” 大殿前瞬间安静了下来,议论的修士纷纷看向陈醉,一副你必须做出解释,否则便不罢休的模样! 一直盯着陈醉的公孙忧,心中猛地一震,有些骇然地上下查探陈醉,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想不明白陈醉是如何把声音盖过喧嚣的人群,然后把声音送入每个人耳中的? 若说了用了秘法,可陈醉身上没有出现一丝灵力波动! 公孙忧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发现这种情况的,显然不止公孙忧一个,陈醉听到了向疾的轻咦声,明白向疾也是发现了,同时,也觉察到了几道探寻的目光。 陈醉丝毫不在意,也没有给这几人解惑的想法。 左右看了一圈安静下来的修士,陈醉正要把准备的话说出,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后辈,你这么做,不怕引起天下人的不满吗?” 威胁!携天下之势威胁! 先前被陈醉一个后辈,连番言语羞辱,霸刀山庄庄主杨泰心中越想越气,比青殿十列岛之前,他不敢吱声,但这下陈醉莫名其妙地定了一个规矩,惹得众人不满。 杨泰顿觉来了机会,不由出言,自以为能将陈醉一军,找回些颜面! 众人听了杨泰的话,深感赞同,再次看向陈醉,等待陈醉怎么回答。 陈醉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目光转向分剑山庄庄主李公元。 “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问你话!” 李公元被盯的发毛,出声问。 “当然是等你质问啊,你和杨庄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等你说完,我怎么好开口呢?” 李公元心中那个憋屈啊,和杨泰一样,心中早憋了一股气。 杨泰能看到的机会,他怎么会看不到,只是他多忍了一下。 没想到,不开口,还是招来陈醉的言语针对。 “小贼,安敢欺我!” 李公元怒发戟张地指着陈醉大叫,而陈醉说完话之后,反而转身面向比青殿向疾方向,顿时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无力之感! “向殿主,霸刀山庄分剑山庄处处帮着元临教针对药宗,他们是不是和正宗有什么龌龊,晚辈不敢妄测!但晚辈思来想去,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还是告诉下向殿主比较好!” 向疾呵呵一笑:“那多谢贤侄提醒了!” 虽然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从一开始的行为,与其势力中立态度不符,但也不至于像陈醉说的那样,与元临教达成什么关系,至少现在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不敢,玄道宗离圣教也不会允许! 所以,陈醉这一段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有嫁祸的嫌疑! 在场的修士,多数都能想到这一点,再想到霸刀山庄分剑山庄几次针对药宗,陈醉如此做,他们也释然了! 还有一方面,他们也不喜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的做法,那不是他们该管的! 手长就要想到被剁! 向疾乐呵呵地配合陈醉,倒让他们对陈醉先前说的话,更信了,陈醉要成比青殿女婿了! 陈醉没给在场众人太多思考时间,对向疾说完立即转身。 “在下知道大家一定会对这条规矩不满,在下也不想,可是没有办法!” 陈醉这么一说,不少人为之一缓,既然陈醉能这么说,那么就是还要商量的余地,接着又听陈醉说道。 “元临教说我药宗治死了人,然后要娶药宗一个女弟子,才肯罢休!如今元临教起了头,以后谁家死了人,都说吃了药宗的丹药死的,然后也要学着元临教娶药宗的一个女弟子!天下间用药宗丹药的人了,死的人也多了!但我药宗哪有那么多女弟子嫁出去,难道把男弟子也嫁出去?” 说到元临教,陈醉就故意把元临教的名字说的大声些! 让人潜意识里加深,事端是由元临教引起的。 公孙忧见陈醉说着看向自己,心中不安更加浓郁,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控制! 原先他以为陈醉无论怎么解释,只要他咬死药宗假药害死了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半点指摘不了! 而现在陈醉上来一番胡搅蛮缠,然后又定了一个什么破规矩,挟大势压元临教。 根本就不和他在叶弃的死上做纠缠! 叫他有理也说不出!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八章二条规矩 “休要胡言乱语,胡搅蛮缠,说的再多,也掩盖不了,你药宗用假药害人!” “是吗?叶弃真是吃了‘凤天丹’死的?” 看着陈醉似笑非笑嘲弄的笑容,公孙忧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药宗发现了,不可能!定是这陈醉贼子诈我! 公孙忧想把话题拉到“假药”问题上来,陈醉如何能遂了他的愿。 反问之后,陈醉不停,又对着众人说:“在上一条规矩上再附加一条,药宗只接收求医的病患,其他亲朋家属一律停在谷外,不准进谷!” 众人再次哗然,刚才还一副好商量的模样,怎么片刻之间,又加了一条规矩。 不出谷行医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让探视照顾病患呢! “药宗只有一座药仙堂,被元临教砸了,若是都学着元临教,药宗可没有第二座药仙堂!” 再次指向元临教,一众修士中开始有人心下对元临教不满起来,言语也颇多微词。 你元临教与药宗有争端,你自己解决,干嘛天下人要与你共同承担后果? 陈醉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接着说:“药仙堂被毁,还要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众位!” 众人一听,再次静了下来! “药仙堂被毁引动丹药库护丹阵法,使丹药库的各种丹药丹气外泄,丹气相克相侮产生了丹毒,丹毒毒性之烈堪比十列岛碧蛇岛岛主金行夏金岛主的‘鬼蛟涎丹’! 丹毒不满丹药库,大量的丹药被污染成了毒丹! 家师青藤药王正在和宗内各位长老费力抢救,不过据家师估计,我药宗丹药库的丹药十成最多保下一成!”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仅仅只对元临教不满了,而是激愤了! 前面还只是规定,能不能实施还不知道,而且事后说不得还可以谈,毕竟大家都不喜欢这两条规矩,药宗医药是开的方便之门,说不定可以争取到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案。 而现在药宗打药十不余一,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一成的丹药,不说药宗是不是全部拿出来,是不是加价问题,光是分都不够分的。 “荆宗主,陈少宗说的可是真的?” 有人客气地向荆曲探寻,而荆曲却是惊骇地看着陈醉,他离宗的时候,查过丹药库,难道他离开后,丹库大阵真的受损出了问题? 如果陈醉说的是真的,那对药宗简直是灭顶之灾! “陈醉不要胡说,我和宗主离宗时,还查过丹库,确认阵法完好无损!” 汪植这时候,跳出开口说。 众人希翼地看着陈醉,希望得到陈醉肯定的回答,但陈醉没有看汪植,也没有辩驳。 “这一切都是因为元临教,没凭没据,硬是以假药为借口,诬陷我药宗所引出来的!” 陈醉声音仇狠,一手指向公孙忧! 众人心中猜疑陈醉所说的丹药之事真假,下意识顺着陈醉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一脸愤怒,大眼紧眯的公孙忧! 利益面前,不知谁先开了口! “公孙掌门,你可害苦大家了!” “公孙掌门,你这做的有些过了!” …… “公孙掌门,你家大业大,我们这小门小户,还请匀一些丹药给我们!” …… “元临教,你得补偿我们损失!” 声音越来越不好听,最后几乎变成了讨伐,公孙忧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修士,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来! 公孙忧知道大势已去,知道和药宗之间的事没法下去了。 再扯假药真药的事儿,也没有人听了。 在大家利益无损的情况下,大家很乐意听听你的公理,也很乐意做裁判给你评评公理。 但当大家的利益受损的时候,所有的公理都得靠后站,等他们把自己利益追补回来后再说,否则想都不要想。 “闭嘴!” 公孙忧用秘术大喝一声,群情激愤的修士立刻回神过来! 这时他们才想到这元临教为一方巨擘,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派无法招惹,只是在群情之下,才变的大胆! 现在想透,立时变成一副唯唯诺诺模样! 公孙忧无视一众老实下来的修士,对着玄道宗离圣宫等正宗的五宗来人拱拱手,也不说话,又转向药宗荆曲拱手一礼! 在群情激愤时,除了比青殿和十列岛之人。 也只有玄道宗离圣宫等五宗,还有两个不敢说话的霸刀山庄分剑山庄,保持着平静! 前者是因为他们又足够的底蕴,那怕陈醉说的是真,他们也能坚持到药宗再次恢复到之前水平。 而后者纯粹是怕了,总共开口三次,每次都大失颜面。 最后还被陈醉上了眼药,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能对向疾拱拱手行礼,然后闭嘴! 公孙忧来到荆曲面前再次拱手说:“荆兄,你我两派之事,日后再说。今日先容小弟送走比青殿十列岛的魔徒,如何?” 荆曲一愣,公孙忧这么说话,意思是陈醉大闹九奇殿的事儿,到此为之,双方的恩怨也就此罢休! 其他人也是一愣,公孙忧竟然让步了,今日之辱生生受了! 公孙忧果决,荆曲一想,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刚要答应,又被陈醉抢断,陈醉怎能让他如愿,都到这种情况下了,不最后把“假药”的事儿说清,怕是一辈子都要担着。 “大掌门,你想结束,轻飘飘一句话,你觉得可能吗?” “醉儿,适可而止,不可再生事端!” 陈醉被荆曲止住,刚想如何继续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心中不由喜道:这便宜老丈人真会配合! “公孙忧道友,我现在对打架不在兴头儿,让你的人停下,我现在正对我这贤侄的故事挺感兴趣的,听听挺有意思的!” 向疾说着对尤恶说:“尤兄,我这贤侄的故事怎么样?不影响尤兄打架的兴致吧?” 尤恶嘿嘿一笑:“不错!” 公孙忧见陈醉不想罢休,暗地里发令,想要已经准备好的门派大能修士,突然对比青殿十列岛动手! 等动起手来,陈醉想不罢休,却由不得他了! 动起手来,道法无眼,一个没有修为的垃圾,随便什么法术碰到,还不没了,到时候谁知怎么回事! 事情被向疾叫破,公孙忧发怒地看了向疾一眼。 转瞬又恢复平静! 此时公孙忧倒不怕陈醉纠缠了,群情被他强行压下,又经过这一小小的变故,若是陈醉反驳不了“假药”的事儿,却是对他元临教有好处了。 那么他说过到此为止的话也就不作数了,到时候看药宗怎么难堪! 公孙忧不经意间挥退门派大能修士,冷厉地看着陈醉。 热情最怕冷却,陈醉知道群情之势,借一次,不可借第二次! 不过借一此也足够了,他下面必须有理有据地解释清事情的真相,这才能在众修士心中坐实药宗是受害者身份,而不是损失最大者。 受害者才能名正言顺地做接下来的事儿,还药宗公平! “大掌门,你元临教口口声声说完药宗用假药害你元临教弟子,可有证据?” “我弟子叶弃受伤,你药宗声称用‘凤天丹’救治,‘凤天丹’何等神药,千百年来活人无数,为何却救不了我这弟子的普通内伤,吃了你药宗的‘凤天丹’反而伤势加重,直接毙命,不是假药是什么?!” 陈醉呵呵一笑,没想到公孙忧竟然以药宗引以为豪的事来反驳他。 不光大殿前的这些人,整个修行界谁人不知“凤天丹”的效果,还有声名! 只要人不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给吊住! “‘凤天丹’三千四百年前成就丹方,历经两千年,经过数十位药仙药王改良,一千四百年前成最终丹方,一直到现在。这之间所有食用过‘凤天丹’的人,没有一个人起到过反作用,最低也是稳住伤势三个月!” 众人不明陈醉之意,“凤天丹”人尽皆知,只见陈醉一顿之后说。 “‘凤天丹’是药宗的骄傲,那么我药宗为何要污它呢?” “那是你药宗之事,我又何知?” “呵呵,那我问你药宗害你弟子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害我弟子?元临教药宗两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药宗为何害我弟子?是不是我弟子撞见药宗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大掌门,泼脏水的本事可是长的很!” 陈醉嘲讽了一句公孙忧,继续问道,“若你说药宗用假药救你弟子,为何要派药宗大弟子给你元临教送药,不是让他深入险地吗?” “我怎知你药宗用意?说不定是你药宗见大弟子平庸,想借我元临教的手给废了!” 公孙忧话一出口,就觉不好,猜测的话,说一次就行了,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这也是他年轻时留下,如今和一个晚生后辈对质,一时竟没有控制住。 公孙忧拿眼一扫,见众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冷哼一声:“不消你是‘凤天丹’还是什么药,反正是你药宗大弟子余朝思亲手喂下的丹药,吃下了你药宗的丹药,我弟子叶弃也没了性命!” “哈哈哈……” 陈醉嘲弄地看了一眼公孙忧,然后一阵仰天大笑! 第一卷残阳卷 第十九章复欢 “陈醉,你大笑什么?” 傅之龙见陈醉笑声,猖狂不止,忍耐不止跳出来打断。 “笑什么!哈哈!笑你们元临教荒谬!笑你们元临教既不知叶弃如何死的,也不知丹药的真假,连前因后果都不明,仅凭妄断,就断定我药宗害你弟子,然后借着名义不问因由,废我药宗大弟子,毁我药宗山门,欺辱我药宗,你元临教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成!” 陈醉停顿一下,一副顿时明白了的表情说。 “哦!大掌门一提醒,我道明白了一件事,听闻元临教当代弟子中以傅之龙资质最好,实力最强,其次是一个不足二十的年轻弟子,叫什么秦之虎的。 而当代弟子大师兄叶弃却是资质平平,修行四十余年,据说还不如秦之虎! 大掌门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不会是做了同样的事吧! 怪不得大掌门如此喜爱傅之龙,他一开口,大掌门就放弃对我药宗追责!” 元临教与药宗之间的事儿,元临教处理的草率而且迅速,等修行界各大门派知晓后,已经尘埃落地。 况且元临教死了大弟子也不是小事,即使有所怀疑,各派本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深入探寻。 如今又被陈醉提起,各派之人心中的怀疑再次浮现出来。 同时,陈醉话像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一样,砸进了大殿前一众元临教弟子心中。 虽然他们群情激愤,认为陈醉在污蔑元临教,但怀疑的种子无疑却是种下了。 “胡说八道,休要污蔑我元临教,余朝思亲手给叶弃喂下丹药,之后伤势急剧加重,接着就没了性命,这是本座亲眼目睹,你还想抵赖不成!” 其实陈醉也不知叶弃是怎么死,他师父滕青反复查看过叶弃的尸体。 结果就是也是因内伤过重而死,没有其他任何伤病症状,而且体内还残留这“凤天丹”的丹药之力。 虽然陈醉觉的蹊跷,甚至一时间怀疑是不是冤枉元临教了,元临教没有对药宗使用阴谋。 但是陈醉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药宗没有害人之心,而元临教不经调查,就欺辱药宗,他绝不能同意! 若是进行调查,他药宗愿意做出配合,以证清白! 而不经调查,就对药宗出手! 陈醉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必须把所受的屈辱偿还回来,不管是不是冤枉元临教了! 不过陈醉还是更倾向先前的判断,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凤天丹”变成了毒药,而且还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哼,还不死心!那么我就让你死心!大掌门,虽然叶弃的死上,你做的滴水不漏,但你太自信,竟然敢把叶弃的尸体抬到桐谷去!你以为宗主我师父还有药宗的长老,看不出来,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吗?” 公孙忧脸色惊疑之色稍纵即变,说:“哼!元临教行的正坐的端,自然让你们察看明白,否则岂不是让你们说我元临教冤枉你们?” “呵呵,那大掌门可还记得叶弃背上有什么?” 公孙忧神情一动,平静地说:“叶弃背上除了一个早年与人争斗的疤痕,并无什么症状!” “那一条红线呢?” “你说的可是附在脊柱上,从大椎到尾骨的红线?那是叶弃修炼功法所致!” “什么功法?” 公孙忧眼睛一眯:“这是我元临教的秘法,难道也与此事相关?” 陈醉一直盯着公孙忧,虽然公孙忧的表情变化很小,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隐隐觉得叶弃的死,与其背后的红线有很大关联,看公孙忧的表情,公孙忧一定的知道为什么! 更加印证了他的推断,心中不由怒海波澜! “呵呵,差不多,不过你不说也行!” “哼!此功法名为《鲤龙三变》,而那红线就是此功法修炼出的‘鱼龙筋’!” “大掌门,你说的有模有样的,像真的一般!我这也知道一种办法能使人背脊产生红线,大掌门,你想不想知道?” “我说的本就是真的,还有小子,我现在不是和你探讨如何使人被生红线!” 陈醉呵呵一笑说:“我所知的方法,是一种毒药,天下间最难解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无形无质!所有中此毒者,除了一点不起眼的表外特征,不会有任何中毒症状!” 公孙忧斜视陈醉:“莫不是你胡诌出来的吧?无色无味倒也听闻,无形无质,天下间哪有这种毒,各位可曾听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地看向陈醉,在等他说出是什么毒。 而陈醉呢,说是胡诌也不是胡诌,他说的毒是一种记载在典籍深处,从未听人见过的毒。 “众位莫不是都以为我是胡诌吧?哼!你们如何全知天下之不凡!此毒最是奇诡,别说‘凤天丹’,就是传说中的九阶仙丹‘三法神阳丹’都解不了!” “三法神阳丹”曾是药宗的镇宗神药,可惜药宗已经差不多有一千年未曾炼制出了,药宗还存不存在这种药,他也不知道! 据记载此药最少需要三位九境级别的药仙共同炼制,才能炼制出来! 虽然大殿前的修士有一些不知道“三法神阳丹”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九阶丹药是什么! “此毒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是什么毒?” 公孙忧自是不会看口,修士中有人问道。 陈醉会心一笑:“此毒出自一种灵禽,此灵禽很是神异,且生命极短,朔生望死,仅有十五天生命!它生时,全身上下便是奇毒,奇毒离身便化无形无质,它死时,化作灰烬,此灰烬可解天下任何一种毒,尤其对寒毒和火毒有奇效。且它本身的毒,只有它死后的灰烬能解!” 说到寒毒火毒时,炎池宫的长老奇异地看向陈醉。 炎池宫最擅长用火,火到极处,有个流派就是火毒,最是难缠难防。 见陈醉竟然说出一种可以克制他们道法之物,不禁多看了一眼。 “陈醉,编排出这么一只神异的灵禽,你以为你就能掩盖叶弃吃了药宗丹药致死的事实吗?” 公孙忧没听说过陈醉嘴里所说的奇鸟,也不知陈醉说的真假,但他知道陈醉想借此给叶弃的死找个借口,然后给药宗开脱。 他心中明白,本来想说是不是药宗用陈醉口中所说的毒药害叶弃的,但想了想,生生咽下! 把事实再重提一遍,变猜测泼脏水好使! “呵呵,大掌门,我真的时编排吗,你不清楚?” 陈醉故意反问公孙忧,真真假假,让人不好分辨。 “叶弃吃了药宗丹药致死,你如何解释?不要再编一些离奇的故事,转移话题!” “大掌门,我这不给你解释吗?你着什么急!” “陈醉,你若是不想快点说,那就等我元临教送走了比青殿十列岛的魔徒之后再说!” 陈醉听了丝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说:“大掌门,你那么急,是怕我继续说下去吗?” “哼,你还是快点说,没人喜欢听你讲故事?” 陈醉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开口:“此灵禽名叫‘复欢’,因为其叫声像‘欢欢’而得名,白冠红羽,像燕子,又叫白冠鸟,二色鸟! 众位可这‘复欢’诞生再何地? 这才是我要说,‘复欢’为水火之鸟,阴阳之鸟,只会在诞生在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的水火之地。 而这样的地方,天下只有三处!”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露出恍然的表情。 陈醉没停继续说:“一处在北地大雪山霜雪寒庭之中,一处在南域炎陆赤炎火山群中,为炎池宫所有,最后一处就在这九奇山中,元临教数千年来在其畔铸炉炼器! 霜雪寒庭不问世事,炎池宫地处南域炎陆,离此数万里,就是你元临教最好的飞舟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 只有你元临教火鳞寒潭有条件利用复欢之毒! 天下间‘凤天丹’解了不了毒是有,十列岛金岛主的‘十鬼散’就解不了,但除了复欢之毒,没有一种是查看不出来的,也没有一种是缓解不了的!” 公孙忧说:“哼,陈醉,就算你说的复欢之鸟是真的,这些也不过是你猜测之言,解释不了你药宗丹药致死的事实来!” “复欢是否存在,此处就有炎池宫的前辈,若是不信,可以托他去查炎池的典籍,看复欢存不存在!” 复欢当然存在,陈醉说的也都是典籍上记载,只是有一点是陈醉瞎说的,中毒者有一些表外特征,典籍上可没有记载中了复欢之毒会有这么特征,典籍上只有四个字:中者比亡! 陈醉看了一眼郦绛仙,她一只安静地站着他身边,从他说起“复欢”开始,就不停瞄他。 陈醉知道她是知道复欢的,药宗的典籍几乎被她看了一个遍。 没有做过多动作,陈醉继续说:“猜测之言?你元临教觉得大弟子资质平平,暗中害了他性命,扶傅之龙上位,又觉得大弟子死的太亏,诬陷药宗,想从药宗捞些好处! 不然凭什么死了门派大弟子,就还药宗一个没有修为的女子,就罢休! 那你元临教弟子也太不值钱了!” 公孙忧语气不善地说:“陈醉,你可想好,诬陷之词,后果很严重!” “诬陷,我没有那功夫!你元临教认为我师妹修为低,不是优秀弟子,让她嫁给你元临教,我药宗不会阻拦,这样即解决了争端,又显出你元临教的度量,还和药宗连上了姻,一举三得!大掌门,手段高的很!” 郦绛仙的秘密虽然已经让一些人知道了,但陈醉可不打算说出来,若是陈醉说出来了,事情倒是好解释了,但以后麻烦会更多! “胡说八道!终止争端,是不想两派弟子争斗,枉死过多的生命!” “大掌门好慈悲!那么大掌门下一步是不是鼓动修行界修士对药宗出手,就像我刚进大殿时让我出丑一样,使人觉得药宗就是虚弱的羔羊! 然后,你元临教以联姻的名义庇护药宗呢?” 陈醉没有继续往下说,在场的人不是傻子,被陈醉这么一说,他们自然能联想到后果!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章实力 公孙忧见陈醉说了一个复欢的故事,本以为陈醉解释不过去了! 因为陈醉故事讲的再好,再生动,却不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他只要把事实列出来,说一句猜测之言。 那么陈醉所说的一切,都将显的那么无力。 公孙忧没有想到,陈醉最后竟然从全局上说起,而且说的大部分都是他心中的计划! 一时间,心中有些慌乱。 但毕竟是一教掌门,而且做了那么长时间,顷刻间便想好了如何做! 公孙忧悲悯地说:“我不过为了减少两派的纷争,少死一些弟子,却遭你如此妄加猜测,既然如此,你药宗回吧!弟子之间仇,就由弟子来结吧!” 哈哈哈!陈醉再次大笑! 初时,没人在意陈醉何故发笑,随着笑声越来越大,众人惊异地看着陈醉,好像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陈醉笑声如雷,在九奇殿上空震荡! 每笑一声,陈醉身上的灵力鼓荡一次,就像湖中头一块石头一样,荡起一道波纹。 良久,陈醉笑声停歇! 九奇殿外突然陷入安静,众人惊奇地看着陈醉。 陈醉的修为竟然是六境大乘期了! 没有人可以隐匿修为,使周身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先前陈醉身上,他们反复查过,认为陈醉就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 现在陈醉笑声间,修为升到六境大乘期! 而且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 不可思议! 陈醉故意显露出修为,放弃了原先出其不意的计划,若是还想着出奇不意,会被人认作小人行径,那么之前所在的一切将大打折扣。 显露修为,陈醉要正面硬刚! “说来说去,还是要实力说话,大掌门何必惺惺作态!” 说着陈醉转向荆曲:“宗主,比青殿和十列岛两位前辈是弟子邀来,没有提起禀告,是弟子私自为之,违反祖训,回去愿受家法处置!” 不管还在震惊中的荆曲,陈醉又转向向疾和尤恶:“两位前辈,今日之恩,日后定有所报!两位前辈不急的话,先一旁看场戏,如何?” 向疾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醉:“呵呵,无妨!” 尤恶嘿嘿一笑:“你小子不错,对我口味!” 陈醉还以笑容,把郦绛仙送到向疾面前,说:“前辈,烦请照看一下!” 向疾点点头,向冬冬恶狠狠地剜了陈醉一眼,把郦绛仙拉到身边! 郦绛仙关心地看着陈醉,陈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陈醉再次回转身躯,面向公孙忧:“大掌门,何必以后,今日月明星稀,风清气爽,正是解决问题的好时候!” 到此时,陈醉的第一步目的基本完成。 从前面的敲桌子碎碟,到定规矩挟众人之势,再到讲故事捅破元临教阴谋,陈醉基本把药宗的公理和大义找了回来! 但是仅靠公理大义迫使元临教低头,陈醉压根都没有去想。 元临教是正宗最强的三宗之一,是棋盘规矩制定者之一,也是棋盘上的棋手,更是可以掀掉棋盘观棋者。 迫于面子和维护规矩的束缚,能让陈醉理论那么久已经不错了。 若是陈醉元临教换成比青殿,他敢上比青殿去理论,早就被拍死了。 不过呢,陈醉要的就是这个公义! 有了公义,以后药宗做什么,都有了借口! 比如陈醉定的两条规矩,虽然陈醉知道这两条规矩不可能完成施行,若是施行比惹众怒,众怒不可为。 但如果只针对某个门派,像元临教,就有了借口。 到时候,再想对药宗动心思,可要考虑后果了。 第一步完成,陈醉就开始第二步,用实力找回药宗的尊严! 说到底,修行界还是以实力说话! 没有实力,不要妄谈公义! 既使有人帮你助威,那也不过是有所目的! 比青殿和十列岛出来,可不是来替药宗说理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中立的药宗比较符合他们的利益,偏向正宗,断了丹药来源,他们不愿,偏向魔宗,他们得出手庇护,代价太大! 不如中立的药宗好! 公孙忧有些凝重地看着陈醉,六境大乘期的陈醉不会给他什么威胁,傅之龙就是六境大乘期,而且是巅峰,马上跨入大能修士行列。 但陈醉的手段,却让他看不懂! 动谋者多思! 看不懂,就想的多,谁知道陈醉还有没有其他后着! 公孙忧眯眼说:“陈醉,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九奇殿前挑衅我元临教!” 陈醉轻飘飘地说:“行了,大掌门,你元临教的名声压不下我,少说些有的没的!现在天下正魔两教都在这里,虽然不齐,但也差不多了,正好让他们做个见证!” “我很乐意!”向疾呵呵一笑,声音从陈醉后方传来! 尤恶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嘿嘿一笑! 正宗的一众人却很平静,看热闹看笑话可以,但得在场外,他们可不想到场内去,别热闹没看出,溅一身血! 事情不会善了,陈醉也没想善了! 他之所以不见好就收,就是为了驳元临教的面子,就是为了给药宗立威! 得罪一个元临,面对一个敌人。 总比被天下惦记好! 荆曲汪植带着药宗的六名随行弟子来到陈醉身边,荆曲问:“醉儿,可有把握?” 陈醉点点头,回以微笑! 然后回身走到中央,面对大殿正前的元临教众人 这时从元临教的人中跳出一名三十余岁的弟子,也是六境大乘修为,上来就对陈醉喝道。 “陈醉,你辱我师门,坏我师兄喜事,我李弱岂能绕你!” 公孙忧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受了他的指示,来试探陈醉的。 陈醉呵呵一笑:“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不管你元临教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齐上,我陈醉都接下了!” 李弱一声轻喝,一把飞剑和一块龟甲行的盾牌从他身体里飞出,悬浮在他的身前。 元临教擅长炼器,更擅长御器对敌,其门中弟子多是御使一把攻击性武器和一把防御性武器。 其当代最出色的两名弟子,傅之龙,秦之虎,却与众不同! 傅之龙放弃防御,只修一把飞剑,飞剑之术出身入化,变幻莫测,几乎把攻击达了极致! 秦之虎是另一个极端,他可以同时御使各种不同的飞器对敌,可谓百花缭乱,繁复无穷,至今没有知道他到底同时可以,极限御使多少兵器! 两件武器一看就是后天灵宝,李弱大喊一声,飞入空中,接着拿手对陈醉一指。 “隔空剑杀!” 李弱的飞剑仿佛跨越了空间一样,瞬间就刺到陈醉的胸前,陈醉好像早已知道了一般,身体侧转轻松让了过去。 然后也跃身飞到了空中。 李弱似乎料到他这一剑不能凑功,手指一绕,又是一式施展出来。 “地涌黄泉!” 只见李弱飞剑贴地疾速折返,带到陈醉正下方时,突然挟着一股涌泉之势,向陈醉撞去! 陈醉讶异地看了一眼李弱,刚才一招是无往不利的锋锐,这一招又是挟大势强袭! 元临教一个名气不大的弟子都有这样的造诣,怪不得如此强势! 药宗弟子和元临教一比,在争斗上,差距简直太大了! 陈醉再次一闪而过,飘身向李弱而去,但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 再次被陈醉轻松躲过一招,李弱神情不变,手指向上一抬,然后猛然压下。 “落月惊杀!” 李弱的飞剑在被陈醉躲过后,其上的涌泉之势瞬间消失,接着飞剑也一齐消失,等飞剑再次出现的时候。 已经落在了陈醉的头上方! 飞剑如同一轮明月一样,从空中快速坠下,砸向陈醉! 李弱大喝:“陈醉,看你还怎么躲!” 公孙忧满意地看着李弱,一出场就压制了陈醉,虽然他不认为陈醉就这些本事,但他对李弱的修为还是满意的。 而其他的人就各有不同了,有淡然的,也有惊诧的! 淡然的也就几个大教,他们自信门中弟子不弱于李弱! 惊诧的则是没想到元临教除了傅之龙,秦之虎,这两个名气很大的弟子,其他没什么名气的弟子,竟然也如此不凡! 陈醉再次惊诧,听到李弱的话,同是大喊一声:“看我怎么躲你招式!” 只见陈醉两手一圈,脚下凭空后错,剑轮圆月像是被弹开玉球一样,离奇地从陈醉身上滑开,向地面落去! 李弱惊讶地盯着陈醉,一时竟忘了控制飞剑,直到飞剑撞击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才回过神来,然后迅速召回飞剑,环绕在身边。 地面青石被炸了个大坑,尘土飞扬,但没有人注意地面,都神色各异地盯着陈醉! 修士争斗,互尽招式,不怕防住,也不怕躲过,就怕不知对手用了什么手段。 李弱没有看懂陈醉是如何躲过他的必杀招式“落月惊杀”的,在场围观的也没有人看懂,或者说没有看太懂! 公孙忧皱眉眯目,盯着陈醉,眉头慢慢变的凝重起来。 向疾神情如旧,轻轻一笑对尤恶问道:“尤兄,可看出这小子,用的什么方法!” 尤恶嘿嘿一笑,答非所问:“这小子不错!” 向疾再次一笑:“确实不错,周身灵力混元一体,又某种方式旋转!真是不错的想法!”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一章双倍奉还 “你这招不错!” 陈醉对着严阵以待的李弱说完,又对下方诸人说。 “诸位,看热闹可要离的远些了,沾身上点什么可就不好了!” 嗯,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不会乱来,故意往九奇殿上打吧? 除了比青殿和十列岛,还有站出去的药宗诸人,这些人都站在九奇殿前,已经是场地的边缘了! 陈醉这话瞬间引得殿前众人神疑不定起来! 他们可不想掺和进来,但若因为陈醉一句话,就远远退离,又太失面子! 这时听到比青殿殿主向疾传话过来:“小子,地方给你让出来,看你好戏!” 接着就见比青殿和十列岛的诸人飞入空中,面向陈醉和李弱悬浮在山峰之外。 九奇殿前的一部分人,再不迟疑,也纷纷飞入空中,停在山峰之外观看。 不多时,九奇殿前就剩下元临教和其他五宗之人,还有个别实力不错的宗门! 五宗和元临教同为天下正宗七宗,这个时候他们退不得,虽然他们之间貌合神离,但七宗的面子还是要一起维护的。 同时,也有人想近距离看看,陈醉刚才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躲过了李弱的攻击! 没有离开的,是想在这个时候挺一下元临教,交好元临教! 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自从被陈醉祸水东引后,变的特别老实,在向疾的话后,第一个跃入空中,推倒一边。 药宗之人也退到了一边。 陈醉看着空了的九奇殿前,嘿嘿一笑,再抬头环视四周。 月光下,一众修士,这一堆,那一簇,像一群挂在空中的蝙蝠一样,再次一笑! “呵!该我了!” 说着陈醉就向李弱疾驰而去,而李弱一直在全神防备陈醉,之前上来三招厉害的剑技不能凑效,他就知道和陈醉对战无法速战速决了。 李弱战斗意识不弱,见陈醉急速向他靠近。 他一边驾驭飞剑向陈醉攻击而来,这次没有厉害的剑技,而是普通剑式。 一边快速挪移身体,于陈醉拉开距离。 众人看到李弱的飞剑,在陈醉身边快速飞行扰击,一击不中,立即飞出,然后快速折返,再次对陈醉攻击! 陈醉左右躲闪挡拆,一时间,竟被李弱阻挡住,近了李弱之身! “这陈醉说的煞有介事,若是只这样的水平,那药宗丢人可就丢大了!” 话音刚落,就见陈醉周身一震,击飞李弱飞剑,然后身形像喝醉了一样,左右三折! “月下三醉!” 招式施展出,陈醉已经到了李弱身前。 “醉风残月!” 陈醉手上灵力凝聚,一轮残月浮现,扬起后猛然劈下。 李弱一惊,眼中显出些许慌乱,然后一定,左手挥动,浮在身前的龟甲形后天灵宝,立即化作一道盾光挡在身前。 “三宝玄甲!” 然而盾光刚成,陈醉的手中残月就劈下,只听咔嚓一声,盾光裂开,眼看就要破碎! “不可能!” 李弱心中惊恐,他引以为傲的“三宝玄甲”在陈醉手下竟然像纸糊的一样! “陈醉手上是什么法术,怎么有如此大攻击力?” 众人惊诧,公孙忧也是如此,但他眯着的眼睛,并不为李弱担心。 不错,李弱虽然心中惊恐,但也知道所处境地,眼见陈醉手上残月临身,一声大喝。 “爆!” 轰的一声,李弱身上的盾光,以他为中心爆开,强大的灵力波动,向四周冲击开来。 陈醉首当其冲! 讶异的看了李弱一眼,没想都李弱这个招式竟然是攻守兼备! 陈醉可不想战斗刚开始,就受伤,收了手上法术。 身上不见什么动作,先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强大灵力冲击临近陈醉身边,再次弯折一下,滑了过去! 陈醉毫发无伤! “又是这招?若是什么攻击都打不到他,他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围观中人,再次注意陈醉施展诡异的招式。 李弱趁机退开,与陈醉拉开距离,一边喘息,一边狠狠地盯着陈醉! 显然刚才那一招,消耗不小! “呵呵!公孙道友,你这弟子不错,可惜他要输了!” 向疾遥遥地对公孙忧说。 “哼!胜负还未知,李弱还有诸多手段!”公孙忧回应道。 陈醉听到了二人的对话,面向李弱呵呵一笑:“认输如何?你掌门拿你试探我,就是让你送死的!” 李弱怒喝:“休要胡言,想轻松胜我,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李弱双手同时并作剑指,放在胸前,让后猛地向陈醉方向一推! “剑比千山!” 李弱飞剑嗡的一声,瞬间化作一只俞十丈的巨大古剑,挟万钧之势,向陈醉攻击而来。 荆曲有些动容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元临教弟子,都能施展如此惊人的剑技! 接着关心地看向陈醉! 而其他人虽然也有些震撼,但他们在想,陈醉这次还能以刚才那种方式躲过去吗? 巨剑威势惊人,覆盖陈醉周身差不多三丈之地。 若躲他也能躲过去,但躲过去将会留下巨大破绽! 显然这是不明智的! 同时,陈醉也想试试李弱招式的威力,“剑比千山”算元临教比较不错的剑技! “三惊醉月!” 巨剑之下,众人看到陈醉双手无力地垂下,背脊驼起,仿若失魂一般! 就在众人猜测陈醉要做什么的时候,陈醉动了! 就像踩在平静的湖面一样,陈醉脚下空中,咚的一声,产出一道波纹,肉眼可见! 陈醉合身撞上李弱的拒绝,接着一连三下! 砰!砰!砰! 三声巨响,如同三声春日闷雷,响彻整个九奇山! 众人吃惊地看着陈醉,这是什么诡异的招式? 修士战斗不是要保护住身体,这陈醉怎么把自己身体送到李弱的剑技之下? 接着吃惊变成震惊,然后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空中! 李弱的凝成的巨剑,被陈醉一下撞裂,两下撞碎,三下撞散,消失在空中! 向疾也吃惊地看着陈醉,他比青殿全是炼体修士! 可他们再怎么炼体,也不敢像陈醉这样玩儿! “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 向疾一连三叹,旁边的尤恶也接口:“好奇特的小子!” 另一边紧张的荆曲,也舒了一口气! 砰! 又一声重物坠落的响动,把还在吃惊中的修士,惊醒过来。 众人向响动处看去,看到李弱气息微弱地瘫倒在元临教众人面前。 原来陈醉在击散李弱的巨剑攻击后,在李弱消耗巨大,回力不及时的情况下,再次施展先前的两招。 “月下三醉!” “醉风残阳!” 瞬间来到李弱身前,然后把他打落空中,摔向九奇殿前! 刚才还打的难解难分,结果电光火石间,李弱被瞬间击败,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 众人抬头,陈醉威风凛凛地站在空中,正看向元临教众人方向,如俯视众生一般! 五宗之中,甘摩寺的来使和尚,看了一眼倒地的李弱,欲言又止,最后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元临教有人查看李弱的伤势,四肢被断,气海碎裂,已是半废! 公孙忧抬头怒道:“小辈,出手如此狠辣!” “比起我大师兄,已经手下留情了!”陈醉冷然道,“下一个!” 在场的都听闻了药宗大师兄余朝思的情况,被元临教废成了废人! 陈醉如此做,这是以牙还牙,报药宗大师兄余朝思的仇来了。 转而又想到,元临教死了大弟子,元临教不会也以牙还牙,斩了这陈醉吧? 众人再次饶有兴致地看向场地中央! 公孙忧依然看不出陈醉的深浅来,正在考虑下一个弟子让谁出手! 一个一个弟子上,是能试出陈醉的深浅,可车轮战,又会被人诟病,让人笑话! 若是让傅之龙直接上,如果傅之龙败了,元临教将颜面尽失! 公孙忧心中实在窝火,若不是天下各派那么多人看着,一巴掌直接拍死,轮得着他蹦跶! 不等他做处决定,已经有人替他做出决定了! 傅之龙见李弱被伤的那么严重,心中火气早就压不住! 跳出来怒吼:“陈醉,我要你命!” 陈醉说:“呦!你竟然直接上来了,我以为你们还会再派几个废物试探试探我呢!不过正合我意,拿你填我师兄的债!” “那就看你本事,伤不了我,要你命!” 傅之龙一边说,一边飞入空中,同时飞剑也对陈醉发动了攻击! 傅之龙的飞剑是一把先天下品灵宝,名作“赤龙”! 先天灵宝稀有,凡是先天灵宝都有极其强大,而又特殊的能力。 傅之龙的“赤龙”,通体赤红,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具有极强的火焰攻击能力,而且稍有不慎,还可能回中剑身的火毒! “赤龙”燃烧着烈焰,托着火红的长尾,如同流光一般,向陈醉飞去。 陈醉眼神一凝,这傅之龙果然有些门道,光是这御使飞剑的速度,就快上李弱五成不止! 陈醉有心试试这飞剑的力道,手中残月再次凝出! 及到“赤龙”近身,猛然拍向其剑身! “赤龙”嘤的一声,剑轨弯折,从陈醉一旁斜过! 对李弱“三宝玄甲”如切纸一样的“醉风残月”,竟然没有对“赤龙”产生丝毫损伤! 先天灵宝果真不凡!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二章大醉掌 “陈醉,元临教不可辱!死!” 傅之龙在飞剑“赤龙”临近陈醉身前时,跃入空中,与陈醉遥遥相对。 在陈醉拍斜飞剑后,再次大吼,指挥飞剑攻击陈醉。 “龙炎!” “龙吟!” 傅之龙飞剑“赤龙”在和陈醉错开后,轰的一下,燃起赤红色烈焰,如一个小太阳一般。 接着燃烧的飞剑迅速折回,并化作一头怒吼的火焰龙头,向陈醉后心撕咬而来。 “先天灵宝‘红龙’配合元临教的《火极龙剑诀》,果然厉害!” “传闻《火极龙剑诀》出自炎池宫的《炎火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炎池宫的人就在下面,你去问问!” “呵呵……” …… “呵,让我再试试你剑技的威力!” 陈醉转身大喝一声,挥手握拳,迎上火焰龙头! “醉月乱影!” 砰! 一声巨响,火龙消散,陈醉身形也向后飘了半步距离。 虽然只有一声巨响,但围观的众人看得清楚,陈醉一拳挥出,又有两道拳影,同时击打再火焰龙头上! 月下一人,对影成三! 龙首消散,但附着在飞剑“赤龙”上的龙炎却没有消散! 傅之龙一招无功,再次出招,飞剑“赤龙”上火焰凝实,化成一根一丈余长的龙牙! “龙牙破杀!” 陈醉怎么可能还会等着傅之龙招式再次临身,在击破龙首之后,不见身形转动。 “月下三醉!” 身形三闪,已经向傅之龙靠近而去。 傅之龙虽然怒火攻心,却没有失去理智,在施展了剑技之后,立即就身形转到,离开了原处。 “哼,还能让你跑了!” 陈醉身形再次三闪,出现时已是傅之龙近前,右手扬起,一轮残月再次出现在他手上。 “也受我一招!” “醉风残月!” 傅之龙眼神一凝,招式不仅变快了,还能连续施展,这是什么诡异身法! 虽然如此,但傅之龙赤红的眼中,丝毫不见慌乱。 残月临近,大喝一声! “龙鳞剑身!” 飞剑“赤龙”不止何时被傅之龙找回,缠绕在傅之龙身上飞行,瞬间傅之龙被火红的龙鳞包裹! 残月落下,龙鳞破裂,同时陈醉手中的月华也失去光亮! 二人同时向后撤开,傅之龙左手扶上右肩,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陈醉抬起右手,眉头一皱,看上手背伤口,伤口处鲜血流淌,无法愈合,隐隐又火焰灼烧感! 抬头看向傅之龙,又是攻守兼备的剑技,元临教的玄妙剑技真不少! 傅之龙的火焰灵力深入伤口,在阻挡陈醉伤口的愈合。 同样,傅之龙肩上也有陈醉的灵力,使他伤口,一时也不能愈合。 如今到他们这个境界,即使他们不是体修,普通的伤口,在自身灵力的作用下,几乎瞬间都可以愈合。 显然二人的灵力都有等级特性,可以暂时阻挡伤口恢复。 众人震撼地看着分开的二人,二人一上来,就是招式叠出,凶残搏杀,毫无试探,呼吸间交手数招,拼了个互有损伤,不分胜负。 傅之龙成名已久,实力自然出众! 可陈醉消失了十年,若非药宗名声,谁还能知道他? “这陈醉何处学到的如此玄法?竟然和傅之龙拼个相当!” “没听闻天下间有谁善于使用这样的招式?” “反正不可能是药宗!药宗几千年也没记载谁用这种招式。” “别想了,继续看!消失了十年,可能在那个隐士高人那修炼学到的。” 荆曲也震撼地看着陈醉,陈醉虽然消失了十年,但他知道陈醉当初是去了东海元鳖岛! 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是各有绝技神通,但也没听说谁像陈醉这样的。 明明看着是炼气修士,却以炼体修士的方式战斗! 没有人解惑,陈醉左手取下腰间的“天下第一债”,灌了两口,然后噙一口酒,喷在右手手背上! 顿时,手背火辣辣地疼痛,不过,神奇的是,血却止住了! 傅之龙手中火焰灵力一闪,在伤口一抹,驱散了陈醉的灵力,也止住了伤口。 “再来!” 陈醉把羊脂肚瓶挂在腰间,轻声一喝,身形又是三闪,逼近傅之龙! “月下三醉!” “哼!陈醉,你是有些本事,但你还是要死!” “哦,是吗?” 陈醉身形闪动中,回应傅之龙! 悬在傅之龙身侧的飞剑“赤龙”再次燃起“龙炎”,接着傅之龙一边掐诀,一边口中念起咒语。 “掐诀念咒,是什么厉害的剑技?嗯?难道是……?” 说话之人,惊骇地看着场中傅之龙! 傅之龙一出手,公孙忧就知道他要施展什么剑技了。 以傅之龙现在的修为,施展出来,肯定负荷极大! 公孙忧顿时神情耸动,也故不着失态,立时示意身后一个大能修士,让他准备。 “这小子危险了!”向疾幽幽地说。 “天地神火,四极烈焰,赫赫之名,听我号令!” 随着傅之龙咒语,一字一顿念出,飞剑“赤龙”嗖一声飞到陈醉头顶的高空垂悬静止。 接着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 然后猛然落下,剑尖指向陈醉,分列八个方位! 陈醉感受到被傅之龙的剑技锁定,躲是无法躲避了,只能硬憾,当下停止身形,慎重地看着四周! “八荒怒炎威龙,去!” 八把飞剑“赤龙”,同时轰的一声,顿时化作八条咆哮的火焰巨龙,挟着天地之威,向陈醉扑击而去。 人群震动地看着场中八条翻腾的火焰巨龙,有人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八荒怒炎威龙’不是只有八境道主级的大能修士才可以施展吗?” “这傅之龙一个六境的修士怎么作到?” 有人惋惜地说道:“药宗好容易出了一个有些战力的弟子,可惜了!” 荆曲惊骇地看着陈醉的身影被火焰巨龙绞缠住,消失不见,刚想动身上前,把陈醉救出。 却听到火焰巨龙中一声大喝:“大醉一梦!” 顿时,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八条火焰巨龙被同时迸退,现出陈醉的身影。 此时陈醉正保持着伸掌拍击的姿势,同时,身上衣服破损,嘴角溢血! 显然陈醉受了不轻的伤势! “了不得!竟然挡下来了!” “陈醉是怎么做到的?” 八条火焰巨龙被击退,却并没有消散,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再次向陈醉攻击而来。 “破了你!” 陈醉不等八条火焰巨龙合拢,猛吸一口气,身形连闪,闪动一次,手中残月劈下一次,劈下一次,闪动一次! “月下三醉!” “醉风残月!” “醉风残月!” “醉风残月!” 陈醉和傅之龙正中之间的火焰巨龙,被陈醉在头身尾三处,连劈三次! 每劈一次,傅之龙用力过度的脸色白一次! 终于三次过后,傅之龙再也支撑不住! 噗! 一口鲜血喷出,傅之龙再无力控制火焰巨龙,顿时火焰消散,飞剑“赤龙”也回归成一把!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傅之龙身体踉跄,眼看就要御空不稳,跌落下去。 这时,元临教众人方向,一个身影突然跃出,猛地向傅之龙疾去。 “哼!若让你救了,岂不是白忙活!” 陈醉再提一口气,“月下三醉”再次施展而去! 傅之龙为了施展“八荒怒炎威龙”,没有移开身体,之前陈醉也已经缩短了一段距离! 所以陈醉离傅之龙很近,不过五丈的距离! 元临教人影虽然夺得了先机,但是陈醉还是在他之前擒住了气力耗尽的傅之龙。 不过来人修为很高,是个七境的大能修士,速度很快。 这边陈醉刚擒住傅之龙,那般人影已到身前! “滚开!” 那人一手抓向傅之龙,一手擒向陈醉,陈醉大喝一声,扬手残月劈下。 “醉风残月!” 那人与陈醉接了一记,同时嘴里怒斥:“放下傅之龙!” 砰一声,那人和陈醉一触即开,陈醉趁着反震之力,远远飘开! 那人没有再追,隔空盯着陈醉,忌惮地说:“这一场,你赢了,放了傅之龙!” 众人惊讶,竟然是这个结果! 可一会神,众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与陈醉斗得旗鼓相当的傅之龙,要用那么一招! 结果致使自己耗尽力气被擒! 若是和陈醉慢慢相斗,最后谁胜谁负,还真不知道呢? 不过转念一想,众人也能想个大概! 傅之龙以不可能修为施展“八荒怒炎威龙”,一方面展示天资,一方面展示威能! 用绝杀之势,速战速决,给元临教找回被陈醉多次损失的颜面! 陈醉没有理那人,而是抹了下嘴边的鲜血,侧身对着来到身边向疾,荆曲,还有随后的汪植说道。 “向前辈,宗主,汪师伯,不用着急!” 向疾是因为之前答应要保陈醉的命,见元临教有人飞出,就立即飞出,可惜陈醉和傅之龙交战,接近九奇殿位置,他离的有些远,故而稍微慢了那人一步,虽然他的修为比那人高! 荆曲和汪植当然不能看着陈醉被元临教的大能修士伤到了! 元临教人见向疾飞了出来,后一步又飞出三人! 三人晚一步向疾,和荆曲同时到空中,然后和那人站在一起! 三人修为很高,都是大能修士,其中一个竟然是八境道主级的修为! 那道主级修士站定立即开口:“放了傅之龙,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醉故作不闻,继续对荆曲汪植说:“宗主,汪师父,放心交给我!您们回去护住几位师弟!” 荆曲怎么可能放心,那边可是四个大能修士! “相信我!”接着陈醉又转向向疾,“向前辈!” 向疾立即明白了陈醉的意思,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对面,点头说:“小子,我看好你,不过你还是小心些!” 说完又对荆曲:“荆兄,我们先让开吧!你这弟子有好戏给我们看!” 荆曲不放心地向陈醉叮嘱:“不要胡来!”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三章道主 众人不明白陈醉凭什么,敢自信一个人面对四个大能修士! 回到队伍里的向疾,面对女儿和属下不解的目光。 突然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竟然相信陈醉可以独自面对元临教的四个大能修士! 索性摇了摇头不作解释! 围观的人好奇陈醉将要怎么做?接下来他们看到了令他们意外的一幕! 陈醉提着萎靡,想挣扎却无力的傅之龙,故作奇异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放……” “啊!” 凄惨的叫声从傅之龙嘴里叫出,虚弱的气息再次降了一分! 那八境道主大能修士一开口,陈醉就一掌拍在傅之龙的右肩上,震碎了傅之龙的右臂骨骼! 接着那八境修士失惊地大喊:“住手,放开他!” 陈醉又瞧上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那八境道主大能修士被气得仪态尽失,瞪眼吹须地指着陈醉一直:你,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其他三人也目露凶光地看着陈醉。 “这陈醉怎么回事?不知道害怕吗?不知那人是谁吗?那可是八境道主级的秦重,战力彪炳,现有的八境道主修士,没有几个实力比他强的!” 陈醉还真不害怕,在秦重指着他的时候,把傅之龙换到右手,又一掌拍碎了傅之龙的左臂骨骼! “你,你,你什么?” 傅之龙再次惨叫,惨叫过后傅之龙忍着疼痛,额头豆大汗珠留下,仇恨地说:“陈醉,有本事杀了我!” 陈醉呵一声:“想死?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说完,陈醉把手再次扬了起来,秦重见此,赶紧开口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 话音刚落,陈醉的手掌也接着落在了傅之龙的大腿上! 惨叫声又一次划过寂静的夜空,众人已经不知作何反应了,陈醉一次又一次超出他们的认知,再做出其他任何超出常理,不可思议的事,他们也不觉得意外了! 只是这陈醉如何收场? 秦重也冷静下来,不敢再出口,他不知陈醉到底要作什么,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和其他三人浮在空中,冷冷地盯着陈醉。 “阿弥陀佛!”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众人向九奇殿前望去,是甘摩寺的年轻和尚站了出来,正对陈醉双手合礼! 在元鳖岛,甘摩寺和尚觉尘对陈醉有些恩义。 再者甘摩寺对天下也有慈仁之仪,他不好像对待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那样无礼,单手回了一礼。 “得饶人处且饶人!陈师兄已经胜了,暂停手吧!” 是啊,已经胜了,再拿住别人要挟,岂不是失礼,不讲规矩! 和尚说完又转向公孙忧一礼:“公孙掌门,暂了了吧!” 公孙忧眯着眼望着空中,不置与否! 从其眼中闪烁的寒光里,显然不准备暂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能饶人,元鳖岛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杀戮了! 陈醉心中积攒了数日的怒火正在释放,听岛甘摩寺和尚如此说,顿觉不快。 “和尚,法号叫什么?” 和尚愣了一下,双手合十应道:“小僧觉世!” “觉尘和你什么关系?” “为小僧师弟!” “东海元鳖岛元鳖现世,觉尘和尚在岛上,你需要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在元鳖岛上,陈醉没有想太多,可在渡海的船上时,对过去作了一番回想! 回想下来觉察到,那个常在自己身边的和尚觉尘,可能是第一次出寺历练! 甘摩寺教义深厚,觉尘第一次面对那么大杀戮场面,十有八九回迷失心性。 陈醉虽然猜到可能如此,但他已经到了海上,而且师门要事在身,根本没有选择,想了师门事了,再回去看看! 到了元临教,见到有甘摩寺的人来。 陈醉本想事情结束了,再找他去说。 结果事情还没结束,和尚觉世站出来,想化解争斗! 陈醉一气之下,把事情往严重里说,意思是你门派弟子的事儿就不小,不要掺和了,想把和尚觉世支走! “元鳖又现世了,可惜来此错过了!” “就是不来,你有时间在元鳖岛等吗?你宗门事不管了?” “呵呵!” 觉世听了陈醉的话神色大变,显然想象到了元鳖岛上的场景! “多谢陈师兄提醒!”觉世转向公孙忧又行了一礼,“公孙掌门,小僧有要事,先行了一步!” 接着不见觉世如何动作,一步十丈,几步就跨出了九奇峰,然后消失不见! “这和尚真是了得!” 送走了觉世,陈醉目光回转,嘿嘿一笑:“说情的走了,我们继续!” 有台阶不下,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秦重审视了一下陈醉,考虑要不要出口,别一出口,傅之龙再挨一掌! 九奇殿前的公孙忧先一步开了口:“荆兄,今天事儿确定是你这弟子做主吗?” 公孙忧再次向荆曲确认,一个确准陈醉代表药宗,一个也有离间的意思,隐意你堂堂药宗宗主,被弟子强行夺了权力! 荆曲心中也是打鼓,陈醉闹的太大了! 他若是知道陈醉这样闹,一开始是绝对不会让他说话的,可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如何做了! 沉吟了一番,荆曲说:“自然!” 到了这个地步,天塌了,也得等回去之后,再收拾陈醉,现在必须支持他! “好!” 荆曲望向空中,这一次他把陈醉放在了对等地位。 “陈醉,你想如何做?” 陈醉神情一正问道:“我大师兄余朝思是谁出手废的修为?” 公孙忧眉头一皱,吃不准陈醉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仅仅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拿住傅之龙,只要陈醉问,他们也回大大方方地承认! 至于报仇,那也得看陈醉的本事! 先前第一个飞到空中,想夺回傅之龙的那人从四人中飞出:“人是我废的,余朝思假药害我元临教大弟子,废他修为,是他活该!” 傲慢!人在陈醉手中擒着,还如此傲慢! 公孙忧再次眉头皱起,心中暗道不好,出口说道:“陈醉,叶弃死于非命,胡长老一时气急,出手略重,不过再怎么说,余朝思还留有性命,叶弃却没了性命!” 公孙忧怕胡长老的话惹恼陈醉,陈醉性起伤了傅之龙!出口解释,可也没有完全让步! “哈哈哈……” 看着大笑不止的陈醉,所有人知道,胡长老的话惹怒了他。 陈醉确实怒了,但所有人不知道,这怒气不是胡长老惹,不过却是他点燃的! 陈醉积攒数日的怒气被彻底点燃,爆发了出来! 突然有人失声地叫道:“快看!陈醉的修为再增长!” 之前陈醉凭空增加的修为的情况,再一次出现,这次灵力的波动,简直像被大风吹起的波浪一样,一圈一圈向外冲击。 笑声渐歇,众人再次睁大眼睛恍如看了什么恐怖的事儿一样,盯着陈醉一动不动,他们看到了什么? 八境道主级修为! 陈醉笑傲间就成了一个八境道主大能修士! 所有人愣愣出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回旋在他们脑海中。 陈醉今年才多大年纪? 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大能修士? 近五千年来,有人在这个年纪达到了吗? 现在的大能修士,那个不是六十岁以上! 六境好成,大能难破! 那个大能修士,不是在六境打磨了最少二十年,才成就了大能修士境界! 在场天赋最好的,比青殿殿主向疾,二十年前四十四岁时成就大能修士,已经时被成为惊才艳艳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向疾说:“好像见证了了不得的奇迹!” 尤恶也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调侃道:“向兄,天上掉下了个好女婿!” 接着众人开始慢慢回过神! 荆曲心中惊喜,无以复加,他真没想到陈醉竟然给了他一个这样天大的惊喜,二十八岁道主修为,百岁前必然达到极境九境地仙修为! 天佑桐谷药宗! 公孙忧看到陈醉现在的修为,心中也是巨骇,然后眼中凶光一闪,出音给空中与陈醉对峙的秦重! “留下他!” 秦重听了眼神也是凶光一闪。 笑声停止,陈醉傲然挺立说:“哼,好一个活该,好一个出手略重!还给你们!” 说着陈醉一掌印在傅之龙气海。 砰一声听不见的声音,傅之龙气海破碎,人如流星一样向九奇殿殿前公孙忧面前落去! “你敢!” 秦重一声大喝,扬手祭出一方山石,山石迎风而长,瞬间化作一座十余丈的小山,轰然向陈醉压去。 “小重山!” 陈醉无视压顶的小山,身体瞬间闪动。 “月下三醉!” 此时比六境时施展出来,速度快了三倍不止,瞬间到了胡长老身前。 “你以大能修士,欺我药宗六境弟子,我现在就以道主境欺你大罗境,废!” 隔了一个大境界,而是还是差距比较大的大能修士境。 胡长老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被陈醉一掌印在丹田气海,接着啪啪四声如同一声间,四肢被废去! 陈醉把胡长老同傅之龙一样,甩向九奇殿公孙忧面前。 这个时候,其他两名元临教长老的攻击,一把飞剑,一方印石,临上陈醉的后背! 陈醉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月下三醉”再次施展而出,跳出了三人的攻击范围!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四章战 “啊!” “啊!” 先后两声惨叫划破长空,傅之龙与胡长老一前一后摔到公孙忧面前,在落地之前被人接下。 胡长老已经昏迷,而傅之龙受了同样的伤。 竟然没有同样昏迷,回光返照般嘶吼:“师父,陈醉废了我修为,杀了他,杀了他,啊!” 陈醉嘿嘿看了下面一眼,接着与秦重和两名元临教长老纠缠。 七境大罗境与八境道主境,差距是很大。 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机会,陈醉之所以能凑功。 一方面是出其不意,另一方面胡长老的心神被傅之龙牵扯了一半。 道主境的陈醉,“月下三醉”速度惊人! 这才被他一招凑功! 公孙忧上前察看二人伤势,灵力探入傅之龙体内,本就恼怒的神情,更加愤怒! 若不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兹事体大,甚至有了直接和药宗开战的冲动! 傅之龙重伤昏迷不了,不是他有什么特殊。 而是他体内有一股诡异的灵力,在阻止他昏迷! 公孙忧用灵力压制傅之龙体内诡异的灵力,幸好不强,三两下便压制住了。 接着让傅之龙昏睡过去! 然后让人把傅之龙和胡长老抬到后面去,进行治疗! 之后公孙忧慢慢升空中,与荆曲一样高度停了下来。 扬声说道:“陈醉,你既然已是大能修士,道主级的人物,何必与小境修士过不去,不觉失了身份吗?” 小境修士即是六境以下修士。 陈醉正和秦重三人交战在一起,难解难分! 他跨入八境道主级后,战力飙升,身形腾挪间犹如流光,残月起落间,月影缭乱,威势惊人! 三人以秦重为首,三角之间,互为犄角。 虽然其中两人只是七境大罗级修为,但三人之间互相照应。 陈醉却不能像攻击胡长老一样,一击凑效。 闻听公孙忧之语,陈醉与三人倏然分开,远远相对,并不解释击败他们弟子也是以同境界击败的。 陈醉冷冷地反道:“元临教位列七宗,却又为何与药宗一个小小弟子过不去?废他修为!” 公孙忧说:“你现在废了我元临教两名弟子,还有一名长老,那么叶弃之死,怎么算?” 我废你一人,你废我三人,我死一人,那是不是你要死个人才算? 陈醉那个不晓得其意思,冷哼一声:“大掌门,你若不是老糊涂,就因该还记得我在大殿内说的话,谁说药宗治人就一定能活!” 公孙忧又说:“陈醉,你药宗这是蛮不讲理了?” “蛮不讲理?大掌门,你好意思说蛮不讲理?不经调查,断然断定药宗害人,废我弟子,毁我山门,破我药堂!你竟然敢说药宗蛮不讲理!” 说着陈醉话锋一转,声音高了三分。 “哼,若是那位认为认为药宗蛮不讲理,那么以后就不要找药宗来医治了,我药宗不想医治了人,还惹一身麻烦!” 显然后面几句话是对着众人说的。 先前陈醉在大殿说那句话,众人以为他在话搅蛮缠,歪理正说。 此时又一次被提起,众人心中突然恍悟。 是你求别人治病,别人凭什么承担你死亡的风险? 公孙忧不作理论寒声说道:“陈醉,你当真以为元临教可欺?” “哦?我不说不可欺,大掌门还能放了我离去不成?” “你不觉说的太过轻巧了吗?把他拿下!” “哈哈!来战!战过了就知你可不可欺!” 那边公孙忧令下,这边秦重眼中凶光闪闪,语气森寒地说:“小子,我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 陈醉再次哈哈大笑,解下“天下第一债”咕嘟咕嘟,牛饮一般,喝了数口! 所有人知道,陈醉那是酒,之前他已经喝了数次了,酒香扑鼻! 而这个时候喝酒,难道喝酒能提升实力? 接着陈醉胡乱抹了下嘴巴,再次说:“来战!” 秦重率先出手:“小子狂妄!” 接着其他两人也跟着出手,配合秦重。 “小重山!” “诛魔印!” “刑杀剑!” 顿时小山压顶,印石飞剑一左一右,同时向陈醉攻杀而来! “哼,看我破你灵宝!” 陈醉大喝一声,双臂无力垂下,之前破李弱剑比千山的那招再次出现。 “三惊醉月!” 砰砰砰! 之前威势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三声巨响几乎连在一起! 秦重三人的灵宝瞬间被破。 秦重的山石是先天中品灵宝“小重山”,被陈醉撞击,倒飞回去! 其他两人的灵宝是后天顶级品质,与先天灵宝相差巨大。 所以,它们就没有中品先天灵宝“小重山”的运气了,一个被撞的印搅破碎,一个被撞的折了剑尖! 灵宝受损,秦重身后的二人一个踉跄,嘴角溢出血来。 灵宝与人心神相连,灵宝受了损,他们二人也跟着受不了不轻的伤! 酒真能提升陈醉的实力? 陈醉这一招怎么突然便的威力如此巨大? 同是八境,秦重带着俩人都斗陈醉不过? 没人解释,陈醉破了秦重三人的围攻后,立即进行了反击。 秦重本想撤开距离,与陈醉进行隔空对战,这也是他们元临教常对敌之法,隔空御器伤敌。 但三人互为犄角,化作一体,在此时反而成了牵制妨碍。 且其中两人刚受了伤,气息还未调理稳定下来。 所以三人索性原地不动进行防御,受伤的二人也趁机理顺气息! 几乎顷刻间陈醉近了三人的身,接着便毫不客气,双手一伸,又一招新的技能出现,一手一个满月萦手! “醉眼双月!” 秦重三人在陈醉临身前,各自从身体招出一件灵宝。 三件灵宝相同,与之前李弱的飞器一样,同龟甲形状,但显然比李弱的飞器强了很多! 灵宝招出,三人立即施展护身道法。 “三宝玄甲!” 和李弱一样的法术,不过秦重三人施展出来,三人的气息竟然连在了一起。 三道道法变成了一道,护在三人身前。 从气息上感知,秦重三人道法的防御力,不知道高了李弱的多少倍! 三人一体,这才是“三宝玄甲”的真正威能! “哼,能破一次,就能破第二次,破!” 陈醉双手双月带着月亮坠落的毁灭气息,向秦重三人砸去! 秦重觉察道了陈醉手上圆月的威能不凡,当下全力催动盾光,且一脸凝重地盯着陈醉双手。 咔擦! 圆月斩在盾光上,盾光上立即出现一道裂纹,不过却没有碎掉! 陈醉见此,心中一怒,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二次发力。 “破!” 圆月再次下压,一阵玉石碎裂的声音后,陈醉手中圆月大半嵌入秦重三人的“三宝玄甲”盾光中。 眼看就要穿过盾光,落在秦重身上。 就在这时,秦重张嘴凶狠地说:“小子,你实力是有些不凡,但你经验太弱了!死!” 陈醉心中一直提防着“三宝玄甲”后式的爆炸,此时秦重如此,他知道圆月无法凑功了,需要撤下招数,进行防御爆炸! 不过陈醉的感知中,发现有三道攻击同时相同攻击而来! “爆!” “陨落飞星!” “诛魔印!” “地涌黄泉!” 原来秦重三人在抵御陈醉攻击时,分神控制各种的灵宝,同时对陈醉进行攻击! 在抵御了陈醉的第一次攻击后,秦重三人没有第一时间爆开“三宝玄甲”盾光,就是在等各种灵宝攻击临身陈醉。 秦重山石灵宝缩小成一米余大笑,自陈醉头顶快速落下。 其他二人攻击,一个攻向陈醉后心,一个自下而上从脚底攻击! 瞬间,陈醉被上下前后,四道攻击围在中间,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陈醉心中一禀,姜还是老的辣! 同样的道法招术,李弱未能给陈醉带来丝毫麻烦,而秦重三人却让他陷入了险境! 还能化解吗? 有些人想知道,甚至隐隐希望陈醉可以化解! 不是因为对陈醉有什么好感,或者同情药宗,而是希望陈醉继续给他们惊讶! 有些人想陈醉没在其中,不想他化解,更像他死。 比如神情严肃的公孙忧! 有些人是真希望陈醉可以化解秦重三人合力的杀势,他们是陈醉的亲人! 他们关心紧张地看着空中,其中最为关心紧张的就是陈醉的师妹郦绛仙! 郦绛仙和向冬冬相携,心中紧张不由抓紧了向冬冬的手臂。 少女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向冬冬对郦绛仙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不过对陈醉却是恶感了! 但向疾又有帮助陈醉的态度,所以现在她心中虽然恶烦陈醉,但也希望他不要出事。 向冬冬感知道郦绛仙的异动,也不止怎么开口,只好和郦绛仙双手交握在一起。 向疾注意到此,摇头轻说:“放心,陈醉可以应付,不会有事!” 像是宽慰,又像是认定陈醉可以! 很快,陈醉给了现场所有人答案,有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 确实陈醉经验上欠缺了一些,大意疏忽落入秦重三人的算计之中,面对险境。 但这不代表陈醉面对的是必死之局。 千钧一刻间,众人看到陈醉,脚上扭转,手上划圆,接着大喝:“开!” 随着话音落下,陈醉双手撑开,一团无形之力团团把他保住! “云隐醉月!”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五章飞刀 掩月的云,风又怎能吹散呢! 眨眼间,四道攻击落在陈醉身上。 先前的一幕,也是一部分人期待的一幕,再次出现。 “三宝玄甲”的爆炸冲击,被陈醉胸前一股无形之力,扭曲偏离,斜刺冲入空中。 “诛魔印”印上陈醉后背,停了一瞬,再没法继续印下,被弹飞上空,向秦重的先天灵宝“小重山”弹去。 陈醉自不会原被动地防守,接着又见他动作,右脚猛然一踩,“地涌黄泉”的涌泉之势瞬间一阻。 仿佛喷泉遇到无形穹幕,顿时炸裂,庞大的灵力如迸散的水珠一样,四散开来。 涌泉内峥一声剑鸣,不堪重负一般,弯折变形! 同时,陈醉双臂垂下,后背驮起,合身向头顶秦重先天灵宝“小重山”撞去。 “三惊醉月!” 砰砰砰三声连成一线! 秦重先天灵宝“小重山”化作的陨星立即被掀翻,顿时,陈醉觉察体内气血翻腾,然后喉咙一甜。 陈醉眼神一凝,咬牙强行压下,身形闪动,瞬间消失不见,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那使用飞剑的长老身后。 刚才一脚踩碎使飞剑长老的“地涌黄泉”,让使飞剑长老的心中再次受到冲击。 一瞬间的心神失守,机会稍纵即逝,陈醉当然不会错过! 虽然强行压下伤势,会使陈醉体内气血鼓荡的更厉害一些,但机会抓住了,一切都值得! 使飞剑长老心神大骇,想再次施展出“三宝玄甲”,却是一时施展不出来。 秦重的经验要丰富的多,实力也强,在“三宝玄甲”爆开之后,就立即再招出一个,套在自己身上。 看见陈醉消失,就知道不好! 没有任何犹豫,大喝一声,就把身上刚起的盾光爆开! “爆!” 爆炸的盾光以他为中心,无差别地向四周冲击而去! 秦重此举,不是为了防止陈醉近到他身前,不顾其他两人安全,恰恰相反是为了救护另外两人。 他知道,消失的陈醉,目标一定是二人中的一人。 但他没有时间去判定,陈醉的目标是那个。 所以,只能第一时间爆开盾光,因为他知道,其他两人受了他盾光冲击,虽然会受一些伤势,但绝对好过被陈醉近身伤了性命! 秦重的举措无疑是正确的,三人呈三角之势面对之前的陈醉! 此时陈醉在使飞剑长老的身后,隔着使飞剑长老与秦重之间有大半个身位露出来! 若是他继续攻击使飞剑长老,必然会被盾光冲击波及到! 所以,陈醉不得已调整身位,让使飞剑长老挡在身前。 也就是这一调整的时间,使飞剑长老开出了“三宝玄甲”。 “醉风残月!” 砰! 使飞剑长老身上“三宝玄甲”盾光破碎,残月余势只能重伤使飞剑长老,陈醉失去了击杀他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重伤飞退! 陈醉有心追击,可秦重的灵宝已经又化作小山一样,向他压来! 体内血气灵力震荡,不可一压再压,必须恢复顺畅,不然得不偿失! “老东西,这次让你跑掉,看下次你怎么跑!” 说完,陈醉身形闪动,躲过秦重灵宝的攻击范围,退开了去,调整气息! 秦重护在被陈醉重伤的长老身前,恼怒地盯着陈醉。 惊心的一幕,再次满足了一些人的好奇心和期望! 一些人放心下来,也有一些人颇为失望! 秦重三人精心算计的破杀之势,本来是陈醉深陷危境,没想到顷刻间,却是秦重三人伤了一人,而陈醉看着就像只受了一些小伤! 精彩!好生精彩! 所有人心中不由对刚才的战斗称赞,虽然有些人不愿意承认! 陈醉遥遥望着秦重三人,深呼了数口气,终于把口中的鲜血咽下,体内的气息理顺! 他体内并不是他看起来那样轻松! 秦重三人合力的“三宝玄甲”爆炸冲击,不是那么好挡的! “云隐醉月”生出的扭曲之力,被爆炸冲击消耗了大半,剩余的小部分差点挡不住“诛魔印”的攻击! 虽然最后崩飞了印石,但还是被攻击了一下,搅动了体内气息! 在内息搅动的情况下,又强憾先天灵宝化作“陨落飞星”的攻击,内息再次被震荡! 最后强压伤势,击伤使飞剑长老! 所以,陈醉体内气血灵力震荡的厉害,虽然不是重伤,但也不轻! 接下腰间“天下第一债”,陈醉咕嘟咕嘟又灌了一阵,羊脂肚瓶离口,又深呼一口气! 无疑了,陈醉的酒能提升他实力。 但那是什么酒?好神奇! “哈哈!元临教的人不光虚伪,也是够凶狠,战斗起来,连自己人都伤!” 陈醉酒液各种滋味入肚,灵力一转,头顶氤氲顿起。 然后,一声大喝,向三人冲去! 秦重怒道:“小子,休要颠倒黑白!元临教岂能容你猖狂!” 说着独自一人向陈醉迎去。 其他二人在他的授意下,使印的搀扶着使飞剑,向元临教众人地方落去。 陈醉讶然地看着独自迎来的秦重说:“老家伙,三人都那我没办法,你一人能奈我何?”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练就了这一身本事,但你太小看我了!太小看元临教了!看我擒杀你!” 二人说话间,距离迅速拉近,已不足五丈! 陈醉没有施展“月下三醉”,若是施展瞬间就到秦重身边! 他考虑怎么破了秦重的“三宝玄甲”,虽然“三宝玄甲”爆炸伤不了他,但化解爆炸的威能,却也让他失去了伤秦重的机会! 隔空的手段,陈醉也有,可他隔空的手段并不凌厉! 若非出其不意,很难凑效! 陈醉不施展招式,秦重却没有和他客气,依然是灵宝化成小山向他压来! “小重山!” “哼!既然不好近身,那我就坏你灵宝,毁你心神!” 瞬间陈醉就做出决定,身形顿下,猛地迎上头顶小山冲去,小山临近,右手伴着虚影向上挥去! “醉月乱影!” 一拳三影,先天灵宝“小重山”,一阵震动,被击起半尺,不过却丝毫无损,在拳力耗尽时,继续向陈醉压去! “啊!” 中品先天灵宝不是那么好破的,一拳无功,陈醉大叫一声,身体驮起。 “三惊醉月!” 单向攻击,陈醉现在最强的一招! 砰砰砰三声连响,先天灵宝“小重山”被掀起丈余,然后余势不止,继续上升! 陈醉得理不饶人,趁势继续追击! “月下三醉!” “醉风残月!” “醉风残月!” “醉眼双月!” 一连三招,俱是贯力倾下,接着正当陈醉准备再次“三惊醉月”追加一次狠的,心中一警! 顿时感到森寒刺骨临身,体内灵力急转! “月下三醉!” 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离秦重远远的。 陈醉粗重喘口气,低头看向肋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前肋划到后背! 翻卷的血肉上,一股浓墨色灵力,正在破坏陈醉的气血,阻止伤口恢复。 陈醉深吸一口冷气,望向秦重。 此时秦重脸色煞白,除了一块山石,先天灵宝“小重山”浮在身边,身边多了一把飞刀! 飞刀漆黑无光,只有巴掌大小! 原来秦重看见陈醉攻击自己的灵宝,明白了陈醉的用意。 然后将计就计,任由陈醉攻击自己的灵宝,强忍心神的震荡,也不操纵灵宝。 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机会,用这把漆黑无光的飞刀,对陈醉一刀必杀! 虽然秦重把握的很好,当时陈醉的注意力全在最后一击上,但还是被陈醉感知到,以致功败垂成! 秦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陈醉说:“竟然让你跑掉了,不过受了‘睚眦飞刀’的伤,一时间别想好,看你还怎么战斗?” “‘睚眦飞刀’!”有人惊叫! “这把飞刀怎么在他手中?” “它不是在元临教老祖地仙秦子柳手中吗?” “睚眦飞刀”刀如其名,睚眦必报,是这个世上,缪缪十数件顶级先天灵宝之一,是元临教的镇教之器! 死在这把飞刀下的地仙境人物不下双手之数,创下了赫赫凶名! 此宝嗜杀但也噬主,每次祭出都需要大量心神力量! 非地仙境修士,根本施展不了几次! 所以,一直都是由元临教九境地仙境修士保存着。 秦重只对陈醉施展一次,也是因为如此,为了创造机会,被陈醉强击灵宝,耗去小半心神力量! 施展一次后,就再没法施展了! 若不然,哪能让陈醉逃掉!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把飞刀,惊讶其凶名,但有些人想的更多! 秦子柳与秦重虽然是叔侄关系,但着绝不是秦子柳可以把飞刀传给他的原因! 而且与“睚眦飞刀”断开心神联系,必然会对持有者心神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一般情况下,“睚眦飞刀”的传承,都是在持有者大限将至的时候,断开与飞刀的链接,传给继任者! 那么,现在这把飞刀在秦重手中! 是什么原因? 说明什么? 秦重有突破地仙境的实力和锲机? 秦子柳大限将至? 向疾呵呵一笑:“没想到还有如此收获?” 显然他是了解“睚眦飞刀”的秘辛!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六章醉月沉天 体内灵力连连运转,试了几次,都无法把伤口浓墨色灵力驱除。 是急从权,没得办法,陈醉张手化出圆月,然后抹上伤口,把浓墨色灵力封死在体内,暂时止住伤口! 陈醉只是听闻过“睚眦飞刀”的一些凶名,对其特性并不了解! 他慎重地盯着“睚眦飞刀”,眼神中了露出忌惮的神色! 转而陈醉眼神一凝,岂能怕你一件器物! “月下三醉!” 身形连闪,快速向秦重逼近! 此时秦重脸色煞白,显然是心神之力耗损过度所致,正是机会。 虽然“睚眦飞刀”威势吓人地浮在一旁,但如今有了防备,还能再让其伤着不成! 陈醉不知道秦重已经无法再次施展“睚眦飞刀”,不然就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秦重的“小重山”是中品先天灵宝,虽然与上品顶级先天灵宝“睚眦飞刀”只差一阶,但威能却完全无法堪比! 这个时候,秦重依然可以御使“小重山”! 却不能再次催动“睚眦飞刀”! 陈醉能多次抗住“小重山”,却一次都无法抗住“睚眦飞刀”,而且还不是完全施展的“睚眦飞刀”! 上品顶级先天灵宝,每一件都是镇宗镇教的神器! 每一件都有顷刻间改变胜负,翻天覆地,改天换地的威能! 无知而无畏! 陈醉就是如此,不过幸好,“睚眦飞刀”的持有者是秦重,心神耗损严重的秦重。 “睚眦飞刀”空有威能,却毫无用处! 秦重凝重地盯着快速临近的陈醉,他没想都陈醉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压下了“睚眦飞刀”的伤势! “小重山”再次化成小山,不过这次不是取攻击陈醉,而是挡在了他的身前! 秦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若有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心神可以恢复到半数,就可以再一次施展“睚眦飞刀”! 可是陈醉别说一盏茶的时间,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也不给他! “嗯?难道又是什么算计?” 陈醉一时没有明白秦重的用意,心中生疑。 不过他脚下并没有迟疑! “小子,秦重心神耗损过度,无法二次施展‘睚眦飞刀’!” 想是看出了陈醉心中疑惑,或者为了别的什么,向疾出声提醒! 一句话就够了! 陈醉瞬间明白了秦重的意图,当下再不担心被“睚眦飞刀”伤到,动作也变得豪放起来! 大笑一声,醉步三踩,合身向秦重灵宝撞去,也不绕行! “月下三醉!” “三惊醉月!” 秦重脸色大变,更加煞白,不禁向后看去! 公孙忧见秦重施展“睚眦飞刀”,就立即想到了秦重可能面临的处境,早就示意人,去接应秦重。 这是争杀,又不是普通的较技切磋。 怎么可能让虚弱的秦重去面对杀心旺盛的陈醉! 若是再被伤了,八境道主境修士可不是普通弟子,七境大罗境修士,那损失就大了! 两位八境道主级修士马上接近秦重,秦重瞧见,心神一松,可接着没等他松口气,脸上煞白之色再添一分。 噗! 秦重一口鲜血喷出,喷在倒飞回来的灵宝“小重山”上。 “小重山”回归本体,然后瞬间没入秦重体内。 此时秦重面前再无阻挡,但接应的两名道主境修士也离了不远,距离几乎和陈醉离秦重相当! 自信速度快过对面二人,陈醉身法再次施展。 “月下三醉!” 但是对面二人却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剑指一摇,一柄银白色飞剑,隔空向陈醉杀来。 “隔空剑杀!” 仿佛预测到了陈醉移动的轨迹一样,陈醉刚闪动两次,对面的剑尖已经到了他胸口! 另一人扬手扔出五颗不同颜色的珠子,一颗土黄色的珠子立时罩在秦重头顶,形成一道盾光,其他四颗分不同方向围在秦重四周! “五行神珠!” 然后这人手中又甩出一条藤鞭,鞭梢伸到秦重处,瞬间缠上秦重的腰! “古藤鞭!” 陈醉不愿浪费力气浪费时间化解对面攻击,“月下三醉”的最后一下,向右闪去! 躲过对面的剑杀,陈醉刚准备继续施展身法,却看见另外一人的古藤鞭正快速地拉着秦重离去! 陈醉当下大怒,心中发狠! 岂能功亏一篑,让你们救了! “月下三醉!” 陈醉没有追击,而是移动到秦重的右侧,身形一停,两手立即同时映出残月! 众人以为陈醉又要施展“醉风残月”,可那么远能打到吗? 结果念头刚起,就见陈醉双手连甩,残月脱手而出,一共七枚,如一条直线向秦重飞去。 “醉月沉天!” 左右开弓,一连施展七次! 正在拉拽秦重的大能修士,出乎意外地看向陈醉,竟然还有隔空手段,一直保留着? “竖子敢尔!” 此大能修士一声大喝,秦重头顶土黄色珠子散发的盾光更盛! 其他四枚不同颜色的珠子,流光一转,全到秦重右边,主动迎上陈醉飞来的残月! 最后一枚残月脱手,陈醉一凝,他听到了熟悉的咒语声,咒语之疾,快过傅之龙两倍有余! “天地神火,四极烈焰,赫赫之名,听我号令,八荒怒炎威龙!去!” 咒语一落,八道狰狞怒吼的火龙瞬间生成! 威势强盛,仿佛要天撕裂一般! 之前只有六境的修为,无法躲掉只能硬憾,如今八境的修为,虽然施展之人也是八境,但陈醉自信可以躲避! 在八条火焰巨龙合拢之前,陈醉嗖一声消失在原处! 而这时陈醉的残月刚好和拉拽秦重的大能修士的“五行神珠”相碰! 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连爆,四枚残月破掉四枚迎上的神珠,两枚残月破掉土黄色珠子的盾光,只有一枚残月落在秦重身上! 陈醉出现在远处,使飞剑的大能修士没有指挥火焰巨龙继续追击,挥手散去,和另一人一同护在秦重身前! 陈醉暗道一声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虽然有一枚残月落在秦重身上,但秦重面前祭出的盾甲,却未能让他受重伤! 这时,向疾与尤恶来到了陈醉的身边! “齐道友,严道友,别来无恙!”向疾和对面招呼道。 二人之中,用飞剑攻击陈醉的交齐怀准,保护秦重的另一个叫严升,都是修行界百年之前成名的修士! 齐怀准神情严肃,却不知如何应话。 是客气,还是敌视? 客气的话,现在的场合不合适。 敌视的话,现在他们元临教正和药宗处理关系,他一接话,引得比青殿十列岛都掺和进来。 就是他们元临教一家对上药宗和比青殿十列岛三家,关系混在了一样,不明不明! 要事把药宗推向魔教,可就坏了掌门公孙忧的大事了! 正在齐怀准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公孙忧上了前来。 齐怀准暗松一口气,把前面位置让给公孙忧,和严升一起搀扶秦重,暗中渡灵力给秦重,帮助秦重快速恢复! 公孙忧说:“元临教与二位事儿在后面,二位要提起解决吗?” 虽然陈醉连续伤了元临教四人,甚至三人都被陈醉废了,纵然公孙忧心中有滔天怒火,但他还是想把事情控制在两派纠纷的程度上,而不是上升到两派仇视的地步! 纠纷好解,仇恨难分! 药宗在战力上不强,陈醉是个例外,而且公孙忧心中他是必杀,但修行界需要它,元临教也需要它! 和齐怀准想的一样,若是把药宗推向魔教,与元临教的利益不符,更是与他的计划相悖! 所以,公孙忧一开口,就是不想向疾和尤恶参与进来! 向疾呵呵一笑:“有戏看,我二人当然乐意在一旁清闲地看戏,但元临教一而再多人围攻我的好女婿,我和尤兄不得不站出来了!” 道理似是而非,名正言顺的样子! 我替我女婿出气,理所应当,可你是比青殿的殿主,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比青殿! 公孙忧一时不好辩解,因为向疾说的是事实! 战斗都是这个样子,开始的时候碍于面子,都是一对一,结果打着打着就变成了多对单或者多对着多! 现在已经是多对一的局面,若是再回到一对一。 显然不是公孙忧想要的,元临教八境道主境最强的秦重,已经被陈醉击败,一对一,难道要把九境地仙境人物请出来。 那岂不是让老祖说他们无能! 陈醉被向疾尤恶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他也听到了向疾的话。 不过他现在正暗自传音给荆曲,苦苦劝他不要上来,并且找机会偷偷离开元临教,下山去! 对于向疾如此说,陈醉心中只有苦笑,玩火自焚,引火烧身了! 此一时比一时,当时情况能和现在能一样吗? 向疾一句话,立即引发不少人的联想,先前陈醉说为了保命,众人见他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觉得很有道理,想的不多! 而现在陈醉大杀四方,向疾正面承认陈醉是他女婿,不由让人多想。 药宗是不是早就和比青殿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了? 不过向冬冬的反应,让他们有些不解! 向冬冬听了向疾的话,顿时变的张牙舞爪,若不是被身后的拓跋野,拦腰抱住,然后捂住小嘴! 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郦绛仙也不是疑惑地看着向冬冬,不解她为什么一副要吃了陈醉的表情。 关心地上前安慰向冬冬,结果向冬冬扑腾地更厉害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七章锁元闭息七星阵 公孙忧没有立即接话,扫一眼三人说:“大能修士之间的战斗,不是人数能定的!” 话里变相地承认了陈醉的实力很强,但也警告向疾与尤恶,元临教八境道主境大能修士有很多! 若是你们不掺和,等下双方一对一走个过场,也算给双方的势力都有一个交代! 向疾和尤恶自然听懂了公孙忧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们俱是嘿嘿一笑! 魔教之所以是魔教,就是有时候他们不用考虑太多。 虽然向疾尤恶来元临教的目的不单纯,也知道会与元临教来一场不痛不痒的战斗。 但看到陈醉击败秦重后,顿时觉得,痛一点痒一点也没有什么! 若是能把陈醉拉到魔教之中,那就更好了! 不到三十岁的八境道主境大能修士,可稀罕的很! 公孙忧恼怒地看了向疾尤恶二人一眼:“既然如此,那就随二位的意!布阵!” 顿时,浮在半空中,早已有准备的元临教大能修士,疾速飞身而来,占领四个位置。 一下,向疾和尤恶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看人数,不算心神毫损的秦重,加上公孙忧,正是七人,二人立即猜出公孙忧要布的是“锁元闭息七星阵”! “锁元闭息七星阵”,元临教名扬天下的御敌之阵,阵如其名,被困在其中。 不但灵力内息受阻,运转不畅。 还会隔断被困修士与外界灵力相连,致使被困之人后继无援,不能久战,且各种道法威力大打折扣! 此阵法主要针对修道炼气修士,但对炼体修士的消弱也不差。 以公孙忧齐怀准严升三位八境道主境为核心,四位七境大罗境修士为辅,布成的“锁元闭息七星阵”。 若是向疾与尤恶陷入其中,实力最少消弱一成! 没了一成实力,就算加上不知道被消弱几成实力的陈醉。 面对七个凭着阵法配合无间的元临教大能修士,可以想到,只要一交手,马上就会陷入苦战! 向疾与尤恶没有想到,公孙忧竟然直接把压箱底的本事拿了出来。 一时间二人有些进退两难! 向疾尤恶的实力相较秦重要强上一些,不过也没有强上多少。 陈醉击败秦重,却不意味着陈醉要强于二人。 在向疾与尤恶看来,秦重之所以被轻松陈醉击败,很大原因是秦重轻敌所致,小看了陈醉的战斗意识和意志! 再有就是秦重太过信任他的灵宝“睚眦飞刀”了,结果让陈醉躲了去! 信任手中飞器,这也是所有元临教弟子的通症! 不过话说回来,御器之法是元临教的根本,他们不相信手中的飞器,相信什么? 向疾尤恶二人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两难神色一闪而过。 向疾说:“传闻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天下无双,我与尤兄倒想讨教一番!” 尤恶嘿嘿一笑:“这样才有意思!” 哈哈! 陈醉好容易终于劝止住荆曲,然后把注意力全部拉回到这边,听到向疾尤恶二人与公孙忧的话语,立即大笑! 虽然现在有些玩火烧身的意思,但陈醉可不想比青殿与十列岛过分参与战斗。 若是两教的人伤亡在元临教,就是药宗再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也粘连在一起,分不开了! 之前他利用比青殿与十列岛,不光是为了撇清药宗与他们的关系。 还计划着等下药宗撤离的时候,让比青殿与十列岛威慑一下,使药宗安全离开。 根本就没有想让比青殿十列岛参与他的战斗! 笑声果然能转移人的注意力,无论善意,还是恶意的笑声! 向疾尤恶与公孙忧同时盯上陈醉,想知道陈醉突然发笑是什么意思! 陈醉见三人看来,立即停下笑声,对向疾尤恶一人行了一礼。 “晚辈谢过两位前辈,晚辈的戏还没有演完,怎能让两位前辈亲自下场呢!” 之前向疾说陈醉有好戏给众人,现在陈醉又再次重提,而且还要拒绝向疾尤恶二人下场帮他战斗! 这次连一向淡然的尤恶也惊诧了:“小子,你还能应付?” 向疾说:“这可不是玩笑?你这女婿我还是很中意的!” 陈醉听见“女婿”俩字,有些牙疼,但他还是笑道:“两位前辈尽管看戏,晚辈这就演给您们看!” 向疾尤恶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陈醉哪来的自信! 就是他们俩落入“锁元闭息七星阵”中,若是不小心,不付出大代价都可能出不来! 至于其他人,他们看到陈醉如此,好像理所当然一般,甚至都不在意结果了。 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陈醉必定名扬天下! 公孙忧见陈醉言语间竟然藐视“锁元闭息七星阵”,丝毫不放在心上,心中恼怒。 呵呵一笑说:“陈醉,若是你能闯过‘锁元闭息七星阵’而不死,到时候你我两派的恩怨一笔勾销,元临教绝不追究!” 公孙忧这是在引陈醉进阵,在他看来,陈醉进入阵法必死! 而且这话,说的也好听! 陈醉哈哈一笑:“大掌门好胸襟,不过希望你等下说话,还能算数!” 说完陈醉又对向疾尤恶说:“麻烦两位前辈照看一下药宗之人,您们知道我药宗之人不善战斗,若是被人偷袭怕是挡不住!” 公孙忧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陈醉一面夸她胸襟大,是个君子,又一面说他可能背后偷袭,是个小人! 不过公孙忧并没有与陈醉计较,他心底告慰自己,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认定陈醉进了“锁元闭息七星阵”比死! 场外的一些的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向疾呵呵一笑,然后严肃的问道:“你可是当真?” 陈醉没有开口,面露笑容地点了点头! 向疾也不再说话,同尤恶点了点头,一起退了出去! 陈醉在向疾尤恶二人推到边上后,昂首挺立大声说道:“不想掺和进来的,可以离的再远一些了!” 公孙忧眉头一皱,不懂陈醉是何用意! 以他现在表现的手段,应该差不多是全部实力了! 就这样的实力,不是故意就别想伤到围观的人! 倒是各派的人,听到陈醉的话后,没丝毫犹豫,立即远远地退开了! 这陈醉有些邪性了,不管他为什么这么说,还是离开的好! 甚至玄道宗,离圣宫,鹿鸣派,炎池宫的人,在相互看了一眼后,也远远地退开了去! 他们虽然不知道陈醉将要施展什么手段,但他们宗门中的前辈是见识过“锁元闭息七星阵”的威力的,若是陈醉真有手段应对,这九奇殿前,还真不一定安全! 半盏茶的功夫,九奇峰上除了元临教的弟子,再无一个外人。 陈醉说道:“大掌门,你确定不让你教的弟子退下吗?” 九奇殿前元临教的弟子,修为参差不齐,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天空,他们都希望掌门能把这个冒犯他们元临教的人杀死! 可陈醉没想杀了他们,废了元临教三人,大师兄余朝思被废的仇已经报了! 余下的仇,也不该应在他们身上! 最早也没想废了李弱,可谁让他第一个跳出来呢! 陈醉都如此说了,公孙忧不管信不信陈醉有什么别的手段,也只得抬手挥退众弟子! 敌人对你弟子仁慈,你能残忍的拒绝吗? 陈醉喝退众人,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他接下来的手段,真可能伤到无故的人,伤人他是不怕,给药宗招一些仇人,却是有些麻烦。 同时,也是给药宗离开,创造机会! 又是过了一阵子,元临教小境弟子离开了个干净,显然他们不想离开,有些拖沓! 陈醉解下腰间“天下第一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静静地看着元临教的弟子离开。 最后陈醉看见九奇殿上半空还有五个七境大能修士飘着不动,不由心中感叹,元临教的大能修士真多啊! 此时的秦重已经好了一些,被陈醉轻松击败,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参加战斗。 公孙忧出于一些什么考虑,没有让退下,不过也没有让他接替七境修士组成阵法。 如此,陈醉面对的是八人,而不是仅仅组成“锁元闭息七星阵”的七人,并且还有后方随时可以支援的五人。 向疾见此,本来已经退开,想上前给陈醉掠阵! 陈醉却是毫不在意,轻轻一笑,对他摇了摇头! 此时,向疾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子,不说能不能把他拉进比青殿这样功利的话,单是陈醉这一番胆识和魄力,他就真心地想保下陈醉! 陈醉目光落向公孙忧说:“好了,人干净了,可以开始了!” 虽然公孙忧心中万般希望这个连番侮辱他还有元临教的小子身死,但也不得不佩服陈醉的胆识! 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 公孙忧飘立不动问:“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依仗,敢这么自信?” 陈醉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手中的羊脂肚瓶,轻轻地自言道。 “酒债难偿!虽然不多了,也够用,但还是留下一些吧!” 说完仰头灌了起来,如鲸吞一般!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八章阵威初显 月过中天,夜空似乎更亮了一些! 九奇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等,等陈醉把昂起的头颅落下,等陈醉把嘴边的酒瓶拿开! 陈醉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一阵痛饮后,目光落向公孙忧等人。 然后扬手一甩,羊脂肚瓶嗖一声飞向身后远处,稳稳地停在了向冬冬面前! 向冬冬急声:“喂,给我干嘛!” 给你干嘛?我怎么知道? 陈醉只是想到,不要在等下的战斗中,毁坏了老板娘“天下第一债”的酒瓶,想找个人保管一下! 然后,就甩在了向冬冬的面前! 陈醉没有回头,面露笑容,一副轻松写意模样与对面说:“来吧!让我见识下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的威力,是否真如传闻一般!” 面对比死之人,公孙忧不介意表现下气度,呵呵一笑:“请!” 请君入阵,公孙忧对陈醉作了个请的姿势。 陈醉哈哈一笑,飞到场中央,顿时,公孙忧及身后六人以公孙忧为中心,纷纷飞落陈醉四周! 秦重没有进入阵中,不过他在阵外也没有离开战斗区域! 公孙忧七人落定,立即聚成阵势,瞬间陈醉就感觉到灵力运转的生涩感。 不过陈醉体内灵力运转与一般炼气修士不同,受限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对他实力的压制不到一成! 而阵法隔绝作用更是对陈醉无用,因为他的灵力都在体内,短时间可以不用与外界沟通! 虽然如此,但这却不是说“锁元闭息七星阵”对陈醉没有威胁! 阵法之所以称为阵法,它不光是在凝聚成阵时,对阵中的敌人进行限制,还会使施展阵法之人的实力,十二分甚至成倍地发挥出来! 同时,施阵之人的实力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叠加! 更重要的是,每一套对阵阵法都会有不等的阵法之技! “锁元闭息七星阵”就有四个威能超绝并充满毁灭之力的阵法之技! 除了陈醉没有人知道受了多少程度的限制,但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中央,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单人挑战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而且还是七个大能修为共同施展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很久很久没有听闻过了,甚至有人还有怀疑曾经有没有人单人挑战过! “哈哈!让我试试此阵的威力!” 陈醉动了,虽然他脸上表现得轻松随意,但其心中却无比慎重! “月下三醉!” “醉月沉天!” “醉月沉天!” “醉月沉天!” 陈醉没有接近任何一个人,而是闪动三个位置,对三个施阵的七境大罗境修士,扔了三计残月! 三人丝毫不乱,陈醉一动手,三人同其他四人立即随着阵法沿着某种规律动了起来! 三枚残月未到三人位置,三人已经离开了原处,残月从三人身后飞过,击在空中!! 本来就是试探,陈醉也没在意无功! 陈醉脚下不停,口中赞道:“这阵法有些意思!” 七人同样不停,他们在陈醉四周飞来飞去,看似毫无章法! 公孙忧听到陈醉称赞接道:“接下来会更有意思!小心了!初阵!” 此时,他们看起来好像全忘了仇恨,只是为战斗,至于心中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公孙忧话音一落,七人倏然散开,移动轨迹变大! 陈醉一直隔空对七人丢残月,可十多没残月下去,不但全被对方躲了过去,而且也没有试探出什么! 对此陈醉没有丝毫的气馁和慌乱! 战斗刚开始,时间早着呢! 七人散开后,立即招出各自的飞器,公孙忧的是一把黑色飞剑,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是一把中品先天灵宝,名唤“玄同”。 齐怀准是之前招出的银色飞剑,严升是“五行神珠”。 其他四人,两把飞剑,一把铁扇,一件药鼎! 陈醉眼神一凝,既然隔空试探不出来什么,那就近身试试! 目光扫过,柿子要挑软的捏! “月下三醉!” “醉风残月!” 陈醉瞬间出现在七境飞剑修士面前,扬手就要劈下,而那飞剑修士却是淡然地后撤一丈,直接脱离了陈醉的攻击范围。 陈醉欲要上前追击,迎接他的却是两把飞剑和一把铁扇。 同时,背后五行神珠也向他夹击而来! 此时陈醉被前后交困,在他看来不过是合击之法,多人战斗时,必备的常识。 可接下来陈醉发现了不对了! 陈醉不去硬接,身形变幻,身法施展躲开! “月下三醉!” 结果令陈醉没想到的是,他身形刚挪移一次,就迎面撞上公孙忧黑色飞剑“玄同”,好像在等待他一般! 疑惑间,药鼎又从右侧向他砸过来! 当下立即决定,中断后面两此的挪移,接着大喝一声! “大醉一梦!” 此招最适合群战,若是只应对飞剑“玄同”和药鼎,倒不至于! 所以如此,因为陈醉感知中,之前迎击他的两把飞剑和铁扇已经攻击了过来! 五行神珠和另一把飞剑没来,不是它们速度慢,而是它们在陈醉下一次挪移的路上等陈醉! 公孙忧等人暗自沟通过一般,不像之前李弱傅之龙秦重之类,上来直接招式叠出。 显然想用阵法慢慢耗死陈醉,不给自己出现失误的机会,然后让陈醉有机可乘! 所以五件飞器所携带的招式威力并不是很强,被陈醉轻松拍散! 陈醉一边拍飞公孙忧等人的飞器,一边心中疑惑更甚。 若说“月下三醉”施展的次数太多,被对方熟悉了战斗方式,找到了规律,这是可信,但“月下三醉”每一次移动的规律都能找到,这却不能信。 陈醉自己每一次移动,都是随心而止,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在哪! 对面却简单地就知道了,可疑! 还有刚才他攻击飞剑修士,一般七境修士在八境修士猝然攻击下,以八境修士的速度,七境修士只能匆匆防御,别无他法! 而刚才被攻击的飞剑修士,竟然轻松地就躲开了! 可疑! 心中有了怀疑,陈醉立刻就做出决定,进行确认一下! “月下三醉!” 还是刚才那人,陈醉刚近到身前,飞剑修士就又退开到一丈之外,同时还如上次一样,三件飞器向他攻击而来! 陈醉嘴角一挑,心道果然。 “锁元闭息七星阵”不光是外界传言,具有限制内息运转和阻挡灵力与外界沟通。 还能察觉被困之人灵力波动,从而预判被困之人下一步动作! 厉害,真是厉害,就陈醉发现的这一项来说。 大多数人被困在阵中,如果施阵之人不急躁,不出现失误,被困之人,十有八九被耗死! 陈醉虽然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但现在他暂时还没有想到破解之法。 不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你后退,躲避反而要陷入更多的攻击,那就试试强憾! “三惊醉月!” 陈醉身前的飞剑和铁扇顿时一下被撞飞,接着继续向前撞去,一往直前之势,悍不可畏! 第二撞,拦住中途的五行神珠飞剑药鼎被撞飞。 第三撞眼看就要撞上飞剑修士,却见齐怀准和另外两名七境修士飞到飞剑修士身边,四人背靠背抱在一起! “三宝玄甲!” 四人气息相连,盾光合而为一,防御力度成倍增长! 陈醉见此,心中暗叹真是小心! 因为移动了不少距离,第三撞已经开始力弱,其威力最多把飞剑修士个人的“三宝玄甲”撞破,却伤不到人! “月下三醉!” 强行止住第三撞,施展身法立刻,陈醉可是知道“三宝玄甲”下一式,是爆炸! 攻击没有继续跟来,却听见公孙忧说。 “陈醉,不得不说你真是天赋惊人,有如此修为不说,仅凭两次试探,就发现‘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隐藏特性,这份战斗天赋,实属罕见!” “发现了什么?难道还与传言中有什么不同?”有人疑惑! 陈醉对公孙忧的称赞不置与否,回应道:“我不光看能发现,还能破了你这阵,信不信?” 公孙忧自然不会相信,不过却是哈哈一笑:“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凭空生出那么多无谓的自信!” 怎么又是称赞又是感叹!好诡异的画面! 诡异之下却是暗潮杀机! 虽然陈醉现在知道了“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隐藏特性,但那也只是让他知彼,在战斗中不至于被动。 他没有再开口,而是扫视了一圈七人。 心思电转,破阵的点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按说阵法,应该有阵眼,生死之门! 可这“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阵眼,生死之门,在什么位置呢? 阵法名字里有七星,那么这个七星是不是和“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相对呢? 哼!是不是,试了就知道! 是阵法就一定有规律! 再试你一试! “月下三醉” 又是那人,那个七境飞剑修士,陈醉再次近到他身前,飞剑修士依然后退。 但这次脸色却很难看,好像再说:怎么又是我? 第一卷残阳卷 第二十九章阵内 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是软柿子! 当然也不是全部,在陈醉想来,反正都是试探,与其胡乱试探,不如集中一点。 说不定那一次试探,就引出了阵法的破绽! 比如三次而已,飞剑修士就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这虽然不是阵法上的破绽,但却是施阵之人的破绽! 施阵之人的破绽,大了就会现出阵法上的破绽! 陈醉见此一喜,劈开临身的飞器,并不追击,又回到了阵法中央! 不追击是因为即使追击下去,作用也不大,他还没有想好怎么破“三宝玄甲”。 同时,这次试探也有了收获! 飞剑修士的情绪容易被引动! “抱守合一,不要被他干扰情绪!” 公孙忧间飞剑修士脸色不好,立即提醒,同时,又对陈醉说。 “陈醉,试探结束!下面让你见见‘锁元闭息七星阵’真正的威力!行阵!” “哈哈!正合我意!” “月下三醉!” 这边一动,就见公孙忧等七人,再次散开后退,距离扩大了差不多一倍! 倏然,陈醉感觉到灵力一滞,“锁元闭息七星阵”威力再次加深,对他的限制差不多到了一成。 陈醉停下,没有贸然追上去。 刚想观察一下变动的七人,感知中两道攻击已经向他攻击而来。 “隔空剑杀!” “五行神珠!” 齐怀准严升一前一后,对陈醉率先主动攻击! 这也是陈醉进入阵法后,第一次主动对陈醉进行攻击,之前都是陈醉进行攻击试探,公孙忧等七人进行防守反击! 两道攻击对现在的陈醉来说,不是威胁可以轻松躲过! 但陈醉没有,他知道只要他一躲,身形变换处,迎接他的还是攻击! 所以索性正面破除! “醉风残月!” “醉风残月!” 左右双手同时施展,旋转身躯同时劈向前后夹击! 齐怀准严升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根本不和陈醉争强,在残月接触到各自飞器之后,便主动撤下,御使飞器离开! 不等陈醉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又是两道攻击临身。 “阴蚀狂风!” “昆仙鼎!” 铁扇没有飞来,而是在陈醉两丈处,扇出一股阴风! 瞬间陈醉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公孙忧等人是想利用阵法,用连绵不绝的攻击,困死他! 无论陈醉是躲避,防御还是破除,那么下一刻一定有攻击在等着他! 陈醉击开“昆仙鼎”,躲掉阴风。 接下来对方的动作,立刻验证了他的猜想! “落月惊杀!” “地涌黄泉!” 果然又是两招,不具威胁,却又不得不应对的两招! 陈醉不去正面应对了,闪身躲过,他要节省灵力的运用,在没有找到破阵之法前,就以躲避为主! 想法是好的,可对面却不同意! “剑狱!” “锁元闭息七星阵”七人中未出手的公孙忧出手,飞剑“玄同”一化十六。 十六把黑色飞剑挟着阴煞之气,包围上陈醉。 四面八方无尽杀意的黑色飞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唯有硬接! “大醉一梦!” 陈醉再次应对,本以为公孙忧攻击和其他人一样,一触即退。 结果直到陈醉把周身的飞剑击溃,公孙忧才御使着飞剑离开,差点让陈醉吃了一个闷亏! 接下来公孙忧七人随机分成四波,每一波都有一到三道攻击。 一波止了,就接着令一波,连绵不绝,不跟陈醉任何休息的时间。 而且四波之中,必有一道或两道攻击,极其凌厉!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柔中带刚,刚中带柔! 一时间,众人看到,陈醉在“锁元闭息七星阵”中,被七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下。 左闪右避,上下腾挪,躲闪不了时,又强行接下招式! 完完全全陷入被动之中! 同时,公孙忧七人仍旧不急不躁,稳步地对陈醉发动攻击,完全没有因为陈醉陷入被动,而生出任何急切心理! “这阵法好生厉害,还没发出阵法之技,就把陈醉压制住了!” 有人感叹,陈醉从进入大殿开始,无论是言语的交锋上,还是之前的战斗上,都是一直掌握着主动。 进入阵法后,一下子就变成了被动! “唉!年轻太过膨胀,以为败了秦重,就可以轻视敌人,非要一人独闯‘锁元闭息七星阵’。如今陷入阵中,看你如何应对?” 向疾皱眉地看着场中,他还是低估了“锁元闭息七星阵”的威力。 正魔之间差不多有一百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甚至这二十年,反而变得更加平和。 以致很多人,都忘记了三百年前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同时困杀沙罗殿两位殿主的威力了! 只凭听闻,少了对“锁元闭息七星阵”的敬畏! 向疾心中暗道:“这小子看似莽撞,心中细着呢,可仅凭现在这些本事,闯不过阵去啊!” 陈醉当然不止现在这些本事,虽然此时完全落在下风,只有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心中并不慌张,而是在思考一件事! “锁元闭息七星阵”“锁元”“闭息”已经知道是什么了,那么“七星”是什么? 战斗到现在,公孙忧等七人的行动规律,完全和人们观察到了解到,“北斗七星”的规律无关。 那么“七星”仅仅是七人吗? 一边思考,一边战斗! 慢慢地陈醉熟悉了公孙忧七人的攻击! 虽然公孙忧七人一直变换着组合还有招式,但他应对着越来越轻松! 可这一切都看在公孙忧的眼里,灵力波动都能觉察,还能提前预判下一步动作,陈醉什么状态,他如何不知! 公孙忧呵呵一笑:“看来仅凭如此是奈何不了你了,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阵法之技!锁元蚀灵!” 嗡! 阵法震动,公孙忧七人,每人面前空中凝成一道灵力飞剑,从透明眨眼之间凝实! 接着嗖一声,齐齐飞到陈醉头顶,组成北斗七星状,剑身倒垂! 陈醉看着头顶的亮光闪闪的北斗七星,难道这就是“锁元闭息七星阵”中的“七星”? 又观察到北斗七星中“天权”位的飞剑,正是公孙忧凝成,余光扫向公孙忧。 难道公孙忧就是“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阵眼? 公孙忧是掌门,是掌门就让他作阵眼? 来不及深思,北斗七星挟坠星之势猛然落下,剑身上散发着灵力湮灭的气息。 不用想陈醉也知道,若是被命中,不但会重伤,体内的灵力也会被消蚀一空! “月下三醉!” 陈醉当即闪动身形想进行闪避,可他一动,却发现公孙忧七人并没有控制七星飞剑,而是全拼阵法控制,同时各自控制自己飞器,从他前后左右身下位置围堵而来。 又是围杀! 傅之龙用了一次,秦重同另外两个大能修士用了一次。 如今公孙忧人凭阵法又是一次! 从七件飞器的威势来看,显然七人用的都是全力,再不是之前那样虚虚实实! “又想围杀于我,门都没有!” 身前齐怀准银色飞剑,身后严升五行神珠,左边铁扇和鼎,右边两把飞剑,身下公孙忧黑色飞剑! 陈醉不加思考,立即向右边挥拳而去。 “醉月乱影!” 一拳三影迎上两把飞剑,陈醉却发现两把飞剑的威力远远大于七境修士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甚至超过了秦重的程度。 来不及思考,陈醉手上再次凝成残月,这是他最顺手的招式。 对两把飞剑追加攻击,快速破开围杀之势,闪身飞了出去! “醉风残月!” “月下三醉!” 这边陈醉刚飞出去,那边七星剑阵就落下,堪堪从他身后错过,若是慢一步,他就不得不以身硬接! 药宗之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惊险一幕,本以陈醉躲过去了,可以松一口气,却发现七星剑阵并没有散去,而是打了个传再次向陈醉追击而去,不禁又把气提了上来。 “月下三醉!” 陈醉眼神一凝,再次闪身,这一次公孙忧七人每来得及合围,被他有惊无险地闪过。 然而被躲过的七星剑阵依旧没有消失,再次折传回来,对陈醉进行追击。 “还有后力,那就来追!” 陈醉心中一狠,不信七星剑阵能一直追下去! 于是众人看到,“锁元闭息七星阵”内,陈醉向林间树上攀跳的灵猿一样,只是他身边空空如也没有树,跳来跳去。 身后追着七把飞剑,如流星尾巴一样,无论他速度变得如何快,身形如何诡异,都无法甩脱! 期间还不停地受到公孙忧七人飞器攻击的阻挡,就像林中所有的灵猿都在向陈醉扔刚采摘的瓜果一样,不过这些瓜果都非常危险! “不要妄想了,‘锁元蚀灵剑阵’不攻击到人,是不会消失的!” 陈醉早就发现了,闪避了那么久,七星剑阵的威力没有一丝消弱,他就知道不对了! 之所以还一直闪避,是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件事,一件是否能让他破阵的关键事情! 所以他需要验证一下。 在听到公孙忧的话时,陈醉基本确定了他的发现,因此当七星剑阵再次临身的时候,他不再闪避。 陈醉大喝一声:“看我破你剑阵!”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章阵外 “云隐醉月!” “大醉一梦!” 七星剑阵追了陈醉那么久,对它的威力已经有所以了解。 陈醉估计身上的扭曲之力最多偏移三把飞剑,大醉掌也最多拍碎三把飞剑,将还会剩余一把飞剑。 七星剑阵临身,果然和陈醉预想的一样! 三把飞剑被偏移从他身边滑过,三把飞剑被拍碎! 剩余的最好一把却对陈醉产生致命的威胁,眼见久要刺入陈醉的身体,再施展其他破敌招式,已然来不及! 陈醉大喝一声,猛提体内灵力。 灵力运转快速超过负荷,经脉肿胀,一阵欲裂的痛感,刺激得他更加狠绝! “月下三醉!” 速度快过之前最快时再加五成,终于在飞剑刺破皮肤时,躲了开去。 顾不及已经侵入体内的剑阵蚀灵之力,陈醉一闪,追上刚刚从他身边滑走三把飞剑。 “醉月乱影!” 一拳砸散,然后再次回身,来到最后一把飞剑前。 “醉风残月!” 最后一把飞剑散去,陈醉最终把七星剑阵破掉! 陈醉三次变化身形,没有再受到公孙忧七人飞器攻击的阻挡。 不是他们自信七星剑阵,任由陈醉去破。 而是他们的阻挡都落在了陈醉的身后! 被七星剑阵追击时,随着陈醉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发现阻挡他的飞器攻击越来越少,以致后来,只有公孙忧齐怀准严升三人堪堪可以在他现身时,飞器攻击追到。 其他四人,往往是陈醉这边离开了,四人的飞器攻击才到陈醉上一个位置。 所以,陈醉明白了,“锁元闭息七星阵”因为觉察被困之人灵力波动,而能预判被困之人下一步动作。 如果施阵之人反应速度快不过被困之人速度,即使知道被困之人下一步如何做,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阻挡或做出有效应对! 陈醉这一次的身法施展,就是太快了,快过了公孙忧七人的反应速度,才没有遇到阻挡攻击。 同时,这也是为何之前公孙忧出声提醒陈醉,七星剑阵不攻击到人,不消失的原因! 真当公孙忧与陈醉二人谈笑宴宴,就生出好心了。 他是觉察到了陈醉的异常,想阻止陈醉去发现“锁元闭息七星阵”的破绽。 可惜,陈醉还是发现了! 陈醉喘着粗气,摸上小腹上的伤口,伤口很小,不过一寸,但伤势很大。 蚀灵之力进入体内,不断消蚀他体内的灵力,而且还有不断壮大的趋势,若是不加阻止,不用公孙忧七人攻击,他就自行败落了。 同时,被“睚眦飞刀”伤到的伤口也崩裂了,之前被压下黑色灵力,再次强势起来。 凝聚体内特殊灵力,再次把两处伤势压下。 陈醉抬头看向公孙忧,施展如此威势的阵法之技,又不停地施展飞器之技,灵力消耗应该不小吧? “月下三醉!” 陈醉再次施展身法,向公孙忧逼近,这次速度不如刚才躲避七星剑阵的速度,却刚好让公孙忧等人反应跟不上。 这次挑上公孙忧,而不是之前的飞剑修士。 陈醉的目的,是想试试公孙忧是不是“锁元闭息七星阵”的阵眼。 见陈醉有所动作,公孙忧齐怀准严升三人在对陈醉进行了一次飞器攻击无果后,就放弃了后面的攻击。 他们知道,陈醉已经发现了“锁元闭息七星阵”的破绽。 不过公孙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在知道陈醉的目的是他后,就和最近的严升靠在一样,齐齐防御起来。 “三宝玄甲!” 同时,各自飞器也悬在身前。 陈醉见此,决定冒一次险,强破公孙忧严升的“三宝玄甲”防御。 “醉月沉天!” 在临近公孙忧之前,陈醉隔空一记残月,接着撑起周身无形防御之力。 “云隐醉月!” 陈醉临近公孙忧严升二人,二人自不会只静静地防御,身前飞器瞬间化作攻击。 “剑沼!” “五行神珠!” 陈醉无视二人攻击,任由其落在身上,大喝一声,合身全力撞上二人。 “三惊醉月!” 一阵爆炸声响动,灵力飞溅! 陈醉再次出现,已经离开了爆炸位置,在攻击到公孙忧二人招式施展完全后,就立即施展“月下三醉”离开了原处。 同时,也躲掉了齐怀准和其他四人随后而来的攻击。 陈醉嘴角溢血,看向公孙忧位置。 他两下撞开了“三宝玄甲”盾光,硬挨了盾光爆炸一半的威力,最后一下撞公孙忧身上! “云隐醉月”防御住公孙忧二人的攻击后,只挡住爆炸冲击的一半威力。 公孙忧此时面色如常,但陈醉自信他一定伤到了公孙忧,“三惊醉月”的最后一击,才是威力最大的。 进入“锁元闭息七星阵”后,这是陈醉第一次攻击到人,也是第一次掌握主动! 用袖子擦掉嘴边血迹,陈醉说:“看来,你这阵法并非不可破!” 公孙忧面露一笑:“你以为你找到‘锁元闭息七星阵’的破绽了吗?” 陈醉眉头一皱,虽然他现在在阵法中,以速度优势,不会再受公孙忧七人阻隔攻击,但他却并没有在这次攻击中确定公孙忧就是阵眼! 接着他呵呵一笑说:“支撑起这样的阵法,灵力消耗不小吧!看你们能消耗多久?” 说完,陈醉再次冲向公孙忧! “耗到你支撑不住,被斩杀为止!”公孙忧回应完陈醉,大喝一声,“锁元蚀灵!” 陈醉没有冲到公孙忧面前,就停了下来。 之前被陈醉强憾了一次,这次却是三人靠了一起,公孙忧严升铁扇修士。 同时,四件飞器漂浮在他们身前。 强攻已经不可为,而且头顶的七星剑阵也要凝成。 陈醉抬头向“天权”位看去,不由心下一叹,原来这次“天权”位上是齐怀准,而且其他位上与之前也都不同! 双阵眼?还是阵眼在不停地变换? 陈醉再次扫视一圈公孙忧七人,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月下三醉!” 不再多想,七星剑阵落下,陈醉身形快速闪动,离开了原地儿。 这次依然没有公孙忧七人的阻挡攻击,但陈醉却是心下再次一叹。 因为他发现公孙忧七人的飞器缀在了七星剑阵的后面。 这也就是说,只要陈醉去破七星剑阵,就立即招到公孙忧七人的飞器攻击。 同时也是说,陈醉发现的“锁元闭息七星阵”所谓破绽,并不能让他对破阵,起到任何关键作用! 转眼间,陈醉再次落入了被动。 众人也再次看到陈醉向灵猿一样,在“锁元闭息七星阵”中,左闪右避,上蹿下跳!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陈醉前面跑,七星剑阵后面追,只是这样七星剑阵后多了七把飞器。 再次落入被动,陈醉心中属实有些不甘心。 可每当他试图冲击施阵七人中的一人时,其他六人中,总有一人或两人能来到被冲击之人身边。 看着两人或三人架起的“三宝玄甲”,陈醉不得不放弃攻击,然后继续躲避。 两人或三人的“三宝玄甲”陈醉有信心可以轻松破掉,可是这样一来,就无法完全躲开追击而来的七星剑阵和七把飞器。 最后,在一番僵持下,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以他现在的实力,真的无法在“锁元闭息七星阵”内破阵! 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从内无法破掉,就到阵外去,从外而内破!” 陈醉心中下了决定,却没有表现异常。 一如之前一样,不甘心好容易抓到的主动变被动,再次试图冲击施阵之人。 “月下三醉!” 第一次入阵找的是飞剑修士,这次还是他! 对面依旧不慌不忙,不急不燥,三人撑起“三宝玄甲”,齐怀准,飞剑修士,鼎修士! 对面盾光一合,陈醉突然折身转向另一个飞剑修士。 严升又靠近过来,仍旧不急不慌地和另一个飞剑修士撑起“三宝玄甲”。 陈醉要的就是如此,此时七人分作四方,而且公孙忧和铁扇修士较近,就有了很大空隙,让他突出阵外。 身形再次一折,陈醉已到阵外。 到了阵外,陈醉顿时感到身上一松,体内灵力也恢复如常,对体内伤势压制更加轻松。 同时,他也感到后背的压力,在突出阵外不远处便消失了! “继阵!” 还没停下,陈醉就听到公孙忧变阵,可变阵后,他并没有感觉到落入阵中。 陈醉拉开了距离,回身看向公孙忧。 却看到公孙忧七人,紧缩在不到两丈的方圆内,呈北斗七星状战位,“天权”是公孙忧! 公孙忧真是阵眼? 陈醉这边眼中刚现出疑惑,就听公孙忧说道:“陈醉,竟然让你跑出去了,可你真的以为出了‘锁元闭息七星阵’了吗?” 嗯?什么意思? 陈醉仔细感知,然后一愣,感知中虽然没有之前的灵力阻滞感,但仍有一丝不畅。 一丝不畅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不过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 灵感大张,陈醉再次去感知,一下却把吓了一跳。 感知中公孙忧七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眼,以七人为中心,“锁元闭息七星阵”笼罩了整个九奇峰! 还有这样的阵法? 如此阵法不需要庞大的消耗吗?难道……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一章七杀贪狼 公孙忧呵呵一笑:“看来你是发现了,那么你还有自信吗?” 发现了什么?什么自信? 众人正在惊喜陈醉闯出了“锁元闭息七星阵”,听到公孙忧话,不由发出疑问。 公孙忧的话,除了陈醉和一些元临教的人,众人都听得一阵糊涂。 陈醉听了知道公孙忧在肯定他的想法,想法得到肯定,他却不由地暗骂一声! 这是那个创造的阵法?诸多对阵内之人限制外,竟然还能增加施阵之人灵力运转,加速恢复消耗的灵力! 简直不讲一点道理!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的话,与公孙忧七人对耗,只有死路一条! 骂过之后,陈醉对公孙忧回应道:“哈哈,大掌门,你对这所谓的阵法,真是自信,可都变了三次了,你能奈我何!” 对陈醉的嘲笑,公孙忧轻轻一笑。 “你如此自信,再试试第二个阵法之技,七杀贪狼!” 说完公孙忧和其他六人齐齐把各自飞器,投向空中,四把飞剑,五颗神珠,一把铁扇,一方鼎,七件飞器呈现北斗七星状! 接着无边的灵力向七星上疯狂汇聚,仿若一个漩涡一般,把周围的灵力吸收一空! 从声势上一看就知道不凡,陈醉试图去阻止,可刚一动就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公孙忧七人齐齐施展“三宝玄甲”,然后通过阵法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超级“三宝玄甲”。 三人“三宝玄甲”都等他七星剑阵的两把剑了,谁知道公孙忧七人合力施展爆炸是什么威力。 别到时候阵法之技没有阻止,反而被崩死了,那可就冤枉大了! 所以,陈醉只得停下来,抬头静静等“锁元闭息七星阵”的第二阵法之技汇聚。 等汇聚完成之后,才好思考如何应对! 同时,陈醉捏着“月下三醉”,随时准备,闪身离开! 众人中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空中将要凝聚的是什么的,但他们都是听说,却没见过它的真正威力。 他们都很期待见识一下它的威力,同时也在想,陈醉还能敌的过吗? 没有让人久等,很快,空中出现了一匹几近实体,由七星飞器做骨,灵力做肉的恐怖巨狼! 巨狼超过十丈,仿佛来自洪荒一般,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一副随时准备把眼前的一切事物,撕成碎片的样子! 巨狼眼中泛着寒光,呲牙咧齿地盯着陈醉,好像下一瞬就要扑上来一样! “弄出那么大声势,原来是一头畜生!” 陈醉呵呵一笑,虽然他表面轻松,但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七星剑阵全屏阵法支撑控制,而这个巨狼,不但用上了七人飞器,还要七人通过阵法控制。 威能一定比看上去还要强大,绝不可轻心大意! 陈醉心中慎重,同时心底也有了一些作战策略。 虽然巨狼威力肯定比七星剑阵厉害,但同时陈醉面对的,将不再会有公孙忧等七人层出不穷的扰乱攻击! 如此也就不用分散太多心神,可以专注应对巨狼了! 公孙忧对陈醉的再次嘲笑一晒:“逃过了,再来小视它!七杀贪狼之哀嚎!” 巨狼仰天对月长啸,声音摄人心魂! 陈醉小心注意巨狼动作,当无形音波冲击到他身上时,顿时感到体内灵力如煮沸的热水,沸腾不止! 接着由“锁元闭息七星阵”而来的那一丝不畅,原以为没有丝毫影响,结果又出来阻滞灵力的运转。 一拉一扯间,陈醉体内的灵力,立即化作混乱的一团。 一时,竟然凝聚不起来! 同时,体内伤势,没有灵力的压制,瞬间变得严重起来! 陈醉心中骇然,若仅仅是如此,巨狼消失,他倒不是很担心,但他眼中的巨狼并没有消失,而且公孙忧的喝声又大声传来。 “七杀贪狼之破袭!” 巨狼巨大的身躯瞬间从原地消失,速度比之陈醉丝毫不弱! 正在控制体内灵力暴动的陈醉,其眼中巨狼的利爪瞬间放大,巨大的利爪如磨盘一样当头向他盖来。 “云隐醉月!” 体内灵力强行运转,招式仅仅施展一半,巨大的利爪就拍再陈醉身上! 先是砰一声,接着陈醉嗖一下如流星一样,向地上飞落! 咚! 陈醉摔在了地上,此时他不仅灵力翻腾,气血也翻腾。 血气上涌,噗一声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等陈醉起身,巨狼的攻击再次到来。 “七杀贪狼之噬咬!” 巨狼扑倒在陈醉身前,张口就向陈醉咬来,巨大的獠牙比陈醉的身躯都要大,若是被咬到,瞬间就会化成碎末! 陈醉因为喷了一口鲜血,身体里反而畅快了很多,气血不再翻腾,灵力也趋向稳定! “月下三醉!” 狼吻在接触到陈醉之前,陈醉从原地消失! 体内趋向稳定的灵力,已经能让他正常施展招式了! “云隐醉月!” 陈醉再次出现空中,气都不喘,立即施展护身防御,被无形之力缠绕周身之后,压下体内伤势,这才呼呼喘上粗气! 之前虽然心底提醒自己小心,但还是大意了,没想都巨狼的嚎叫如此厉害,若非及时稳定下灵力暴乱,怕是已经丧生在巨狼狼吻下了。 不敢再大意,陈醉持续开着护身防御,不再估计消失,以放在巨狼再次嚎叫,扰乱他体内灵力,否则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运! 巨狼没有再次追来,陈醉喘息之后,向公孙忧七人看去。 发现巨狼不追,是公孙忧七人后继不力了,原来连续施展对他们的负荷也不小。 虽然阵法可以加速补充他们的消耗,但瞬间爆发那么多消耗,他们也吃消不起! 这一发现让陈醉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巨狼能持续不断的攻击,那么他只能破釜沉舟了! 陈醉转头看向巨狼,巨狼身躯庞大,力量强大,速度飞快,不过他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特性,不像七星剑阵,有蚀灵之力。 强大而单一,或许好对付一些! 方才陈醉陷入危境,向疾差点忍不住出手救助,荆曲上前被尤恶飞身拦住,直到陈醉脱险,这方人才松下气来。 另一边众人,本以为陈醉给他们惊讶已经很多了,心生不起波澜了。 结果巨狼出现后,再次让他陷入震撼,而陈醉从巨狼的狼吻下逃脱,给他们的冲击更大! “这陈醉到底是什么实力?强过一般八境道主修士两倍不止了吧?” 不光他们想,公孙忧此时也再想,陈醉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不敢想象陈醉是否还要隐藏的实力! “锁元闭息七星阵”被创造出来,为了让元临教弟子越阶对敌的,此时他们七人,三个八境四个七境,用阵法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八境。 换作一般八境修士,早就重伤或毙命了,而不是像陈醉这样受些不轻不重的伤! 公孙忧一边盯着陈醉,一边恢复。 “陈醉,被畜生拍飞的滋味如何?” 陈醉知道这是公孙忧反击他之前嘲笑巨狼畜生的话语,心下骂了一句:你才畜生不如! 然后哈哈一笑说:“大掌门,你这阵法弄出那么花样,还是奈何不了我!” 奈何不了我,你说过一笔勾销的话还算数吗?还自信吗? 两人嘴上相互气着对方,暗中却积蓄着力量! 公孙忧一指巨狼说:“呵呵!那你就准备好迎接它的愤怒了吗?” 是巨狼的愤怒? 还是你的愤怒? 更或是元临教的愤怒? 陈醉轻蔑地道:“一头畜生而已!” 管你是谁愤怒,一头畜生的愤怒而已,不明指,全被陈醉给骂了! 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汹涌,看懂了的人,就呵呵直笑! 公孙忧大眼一眯,寒光迸射,大喝两声,指挥巨狼。 “七杀贪狼之唤灵!” “七杀贪狼之嗜血!” 原本平静的巨狼突然仰天长啸,陈醉以为又要像刚才嚎叫一样,进行无形攻击,结果感知中什么也没发现,身上的无形之力,也没有碰到其他任何攻击力量。 就在陈醉不放心地再次去感知的时候,他看见巨狼身边凭空多了三只小一号的巨狼。 小一号的巨狼也有巨狼三分之一的大小,三丈多长! 接着长啸声不停,三丈巨狼身边又同时各出现三条一丈长的巨狼。 然后一丈巨狼旁又出现三只三尺半如普通一样的狼。 最后三尺半狼旁再出现三只三尺半的狼。 前后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大大小小一百多条灵力之狼出现在陈醉面前,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百多条灵力之狼齐齐仰天长啸,由灵力凝成的白色眼眸,竟猛然闪现出红色的嗜血光芒!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静! 公孙忧大喘了一口气,遥遥对陈醉说:“能让‘锁元闭息七星阵’施展到这个程度,你足以自傲了!” 言下之意,到此为止了! 面对群狼,陈醉唯有毙命! 原以为只要对付单只巨狼,结果又是群战。 陈醉哈哈一声大笑说:“传闻你这阵法还有‘终阵’,不知大掌门可会施展?” 同样陈醉也是在对公孙忧说,我还要闯你‘终阵’呢,你准备好了没?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二章火烧连云 公孙忧狠声一笑:“去!” 顿时,一百多条大大小小的狼动了起来,像是饥饿了数天一样,把陈醉团团围住,随时准备捕猎! 灵力之狼一动,陈醉同时也动了。 陈醉当然不能等众狼合拢开始围猎,然后陷入被动防守,他要主动出击! 公孙忧七人和巨狼不容易对付,那么普通大小的狼呢? 他不信把一百多只普通大小的灵力之狼击碎,会对阵法没有任何影响! “醉风残月!” 迎上一只普通大小灵力之狼,陈醉手中残月不作任何犹豫猛然劈下。 残月切在灵力之狼后颈,犹如切在一块坚硬的木石上,砰一声,灵力之狼没有当即被击碎,而是飞了出去! 不过,飞了不到两丈,哀呜一声,碎开了去。 接着陈醉连续腾挪身体,一连击碎七八条普通灵狼。 当他准备一鼓作气,乘势追击,要击碎更多的普通灵狼时,狼群快速的围着他移动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赶上他的速度了。 接着他又听到狼啸声,不由眼神一凝。 感知中,方才刚刚被他击碎的普通灵狼再次凝化而成,出现在丈长的灵狼身边! 看来对付普通灵狼的行为行不通,陈醉转向公孙忧看去。 顿时陈醉意识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狼群之所以把他围住而没有立即攻击,是因为公孙忧七人短时间爆发“锁元闭息七星阵”阵法之技威力,消耗了大量灵力。 他们在等灵力恢复,灵力恢复了就是群狼发起攻击之时。 仿佛印证陈醉的想法似的,除了十丈巨狼如狼王一样盯在外面,其他十二只巨狼也加入了快速移动的狼群。 十二只巨狼,一大三小分成三队。 加入狼群后,呈三角夹击之形同其他狼一前围着陈醉高速绕行! 陈醉看着眼前如行军布阵一样的狼群,又转向巨狼狼王看去。 “擒贼先擒王”,还是要先对付狼王吗? 这时公孙忧的故意拉长的声音传来:“想好应对方法了吗?若是没有就要快点了,狼群要开始狩猎了!七杀贪狼之,群狩!” 就像真正的狼群一样,狩猎时,总是先有几只狼对猎物进行试探攻击。 灵力狼群也是,一只普通的灵狼率先对陈醉发起了攻击。 普通灵狼像水龙卷上的水花,经不住高速旋转,被甩脱飞溅出来! 不过普通灵狼不是甩飞到外面,而是飞在里面。 普通灵狼从高速移动的狼群中飞出,斜向扑上陈醉,仿佛仅仅是试探,利爪对陈醉挥了一下后,就和陈醉错身而过,再次落入移动的狼群中。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攻击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 渐渐地众人看到,陈醉被围在狼群中央,狼群像有序的军队一样,分成三军被三只三丈余巨狼带领! 前军的狼从狼群跃出,错身攻击了陈醉,就会落入后军中,成为后军的一员。 后军的狼从狼群跃出,就会落入中军,中军的再落入前军! 如此往复,对陈醉进行攻击,虽然每次攻击相对陈醉来说,都不是很强,但攻击却繁多且快速,迫使他无法进行片刻喘息! 像一张圆形的网,网中的每一条线都经过陈醉,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又像一个漩涡,陈醉在漩涡中心,稍不小心,挨着旋转的水,就会被漩涡吸扯走,陷入万劫不复! 骇人的一幕,呈现在众人面前。 狼群中的陈醉,左支右绌,只要他一移动,狼群就会跟上,躲不了,走不脱,被困其中! 陈醉在狼群中,击碎的灵狼不下四十条,可狼群的数量丝毫不见少! 每一次他击碎一只灵狼,感知中就看到狼群外的狼王身边,就从新出现一只新的灵狼,然后新的灵狼再次加入狼群。 余光扫向公孙忧七人,看见他们的状态。 陈醉知道,虽然一次性召唤群狼会消耗公孙忧七人不小的灵力,但现在一只一只的召唤,根本不用浪费什么灵力,甚至可能阵法的补充都要多余召唤的消耗! 这也就是说,如果陈醉无法同时消灭大量的灵力或者整个狼群,他将陷入无休止狼群围攻之中! 陈醉又一次陷入了险境! 突然,陈醉听到公孙忧施展阵法之技的声音传来。 “七杀贪狼之哀嚎!” 接着陈醉的目光中,狼群中三只三丈巨狼跳出狼群,呈三角形在狼群外落定,狼群改由九只一丈巨狼带领! 狼王和三头巨狼同时仰天对月长啸,声音震荡,仿佛要把月亮震下来一样! 陈醉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形的音波冲击,虽然他有了防备,但仍能觉察到,这次的威力,强过上次一倍不止! 连续三次对身上的“云隐醉月”输入灵力,陈醉方才堪堪抵住。 虽然体内灵力仍不免有些影响,但对他来说,已是无碍了。 接着嚎叫结束,三只三丈巨狼归入狼群,公孙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七杀贪狼之噬咬!” 顿时,陈醉感觉狼群变了,不再是之前那样对他错身攻击,而是直接对他进行扑咬! 扑咬的狼群,一往无前,悍不畏死! “云隐醉月!” “大醉一梦!” …… “大醉一梦!” 陈醉维持着护身防御,一连施展了不知多少大醉掌,终于把暴动的狼群攻击抵挡下来了。 不过他还是受伤了,被猝不及防的巨狼突击咬伤了。 瞅了一眼血淋淋的左臂还要左腿,陈醉目光落向公孙忧,看见公孙忧七人一副消耗过大的状态。 他知道,这一波凌厉的攻击过去了。 公孙忧七人要恢复,继续积蓄力量发动下一波攻击。 可陈醉不行,狼群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一直对他攻击不停,如此他既不能恢复消耗,也不能休息! 陈醉一边防守狼群攻击,一边有余力地处理好身上伤势。 现在这些伤势还无法对他造成根本上的影响,但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必然会对他造成一定消弱。 同时,他也感觉到体内两处特殊伤势,有继续加重的趋势。 若是在抵挡攻击时,一时压制不住,爆发出来,那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至此,陈醉又不得不承认另一个事实,他现在的实力,阵外依旧无法正常破了“锁元闭息七星阵”! 想通之后,陈醉不由轻轻摇头,微叹了一声! 你当陈醉为何叹气,公孙忧觉察到,以为陈醉面对阵法无计可施,妥协了,放弃了,认命了! 公孙忧高声说:“陈醉,这时候叹气可是晚了,不过我还是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自废修为,当中致歉,我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郦绛仙还要留下,嫁给已经被陈醉废了的傅之龙! 陈醉哈哈大笑一声后说:“大掌门,你认为我是放弃了吗?” 陈醉自不会认为,公孙忧会放过自己,即使自废修为,可没了修为还不是任人拿捏,随意灭掉。 同时他也清楚公孙忧为何这么说,不过是阴谋者多思而已。 公孙忧如此说,除了是避免陈醉绝地拼死反击,造成不可测的意外之外,还想在天下面前展现胸襟,赢得好感,驳回被陈醉拉下的面子。 最重要他要让药宗低头,此时陈醉代表的是桐谷药宗! 被侵犯的尊严只有臣服才能抵消! 公孙忧愣了一下,大眼一眯说:“你认为你还能从狼群中出来吗?” 陈醉反问说:“呵呵,大掌门,你是认为我出不来吗?” 公孙忧再次一愣,心中反而怀疑起来,陈醉太自信了,半点看不出是假装的,而且还是陈醉一直以来保持的自信! 心中没来由一阵躁动,公孙忧狠声道:“自信可救不了你的命!还有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认输自废修为,便饶你一条性命!” “呵呵,大掌门,放下你可怜的心机吧!我的命你还饶不了,告诉你,大掌门,想走出狼群,我至少有两种方法!” 公孙忧眼光跳动说:“狂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再受几次伤!” 虽然公孙忧说的声狠,但他并没有立即就控制狼群进行攻击。 所以如此,是他准备把力量积蓄倒巅峰,给陈醉来一次,连续的无法招架的绝命攻击。 公孙忧被陈醉惹恼了,他不准备稳妥地困杀陈醉了,他要来一次冒险,一口气施放巨狼技能,直到杀死陈醉为止! “锁元闭息七星阵”最忌施阵之人心急,以公孙忧的心性做出这样的决定。 或许是公孙忧瞅着陈醉那自信的笑容,邪火直冒的原因吧! 陈醉不知道公孙忧的想法和决定,若是知道,他真可能疯狂一次,硬憾狼群攻击,拖至公孙忧七人灵力耗损过度,然后趁机破阵!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做了另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也让公孙忧放弃了心中刚刚升起的想法,使他错失了一次疯狂的机会! “大掌门,看好了,看我是不是能走出狼群!” 话语刚落,公孙忧看到陈醉深吸一口长长的气,以致胸口鼓掌,如一个肥硕的女人一般! 然后有见陈醉猛地张口吐出,哦,或者说喷出! “火烧连云!”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三章终阵 陈醉吸入的是空气,喷出的却是火,带有浓烈酒香的火焰。 火焰温度极高,仿佛一出现就要焚灭一起一样。 陈醉口吐烈焰,如一条喷火的火龙,慢慢旋转了一圈,顷刻间周围陷入一片火海中,而且还在快速地向外蔓延。 火焰让公孙忧霎时间恢复了清醒,心中提醒自己不要与陈醉置气。 同时,他感受到被火焰焚烧的灵狼,其灵力正再快速下降。 匆忙指挥狼群回到狼王身边,接着远离陈醉。 很快陈醉停了下来,可火焰却没有停下来,火焰如一朵朵火云在九奇峰上空凭空燃烧,把四野照耀得通明如白昼一般! 陈醉目光与公孙忧相对,然后嘿嘿一笑,仿佛在无声地说:我从狼群里出来了! 公孙忧似读懂了一般回道:“狼群回一直在,你的火焰会一直在吗?” 面对陈醉自信的目光,公孙忧心中打鼓,在探问,他希望得到陈醉的回答的是否定的! 可陈醉一开口,让他悬着的心落下后又悬了起来。 “原本是不会一直存在,不过现在可以了!” 说完陈醉立即张口噗噗吐出两道火线,火线飞入火云,却没有融入火云,而是穿过火云向九奇峰东西两座大殿飞去。 初时公孙忧以为陈醉吐出的火线,是什么维持火云的玄法,严阵以待。 结果火线却穿出火云向东西两座大殿飞去,他虽然一时想不明白陈醉是何用意,但他知道火线落在大殿上,一定会毁了大殿。 公孙忧急忙大喊:“快阻止他!” 秦重和其他几个元临教大能修士一直在阵外近处,听到公孙忧呼喊匆忙去阻止火线。 可他们和围观的众人一样,注意力也一直关注的陈醉。 等他们跨过不短的距离赶到东西大殿时,火线已经击穿大殿的房顶,落在了大殿内! 公孙忧再次喝声:“陈醉,你要作什么?” 不光公孙忧想知道,其他在外圈围观的人,包括荆曲向疾尤恶等人,也想知道陈醉要作什么! 嘣! 嘣! 陈醉没有回答,回答的是两声剧烈的爆炸,爆炸声惊天,比元鳖岛元鳖的吼声不逞多让。 爆炸激起无数大小火球如烟花一样,四处飞溅。 接着无边的火焰升腾而起,煞那间与空中火云连在了一起。 火云似乎找到了根,火焰再一次高涨! 九奇峰整个燃烧了起来,像一把插立在天地间的火把,一把沾满松脂的火把! 同时酒香弥漫,不一会儿,笼罩了整个九奇峰。 “哎呀,大掌门,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毁了你的大殿!但你可不能怪我啊,你的狼群太厉害了,我只有这一招能破,可这一招我刚学会,控制的不好,所以……” 陈醉气人的声音传来,公孙忧两只大眼通红地盯着陈醉,一副愤恨交加,欲活剥了陈醉的模样! 秦重和其他几个去阻挡火线的修士,从火海里飞了出来,满身狼狈地飘自公孙忧后方,与公孙忧一样仇恨地盯着陈醉。 同时,也不解地上的火焰到底是什么火焰? 地上的火焰不是凡火,其威力超出想象。 若不然秦重等人也不会身袍烧损,从里面狼狈地逃了出来。 围观的众人对陈醉故作无辜的话语,没有任何心思,他们都在庆幸,之前听了陈醉让他们离开的话语后,没有丝毫犹豫。 否则,那就真是看热闹,被热闹烧死! 同样,他们也像秦重等人一样,疑惑地上的火焰是什么火焰,并且好奇陈醉是如何做到那么大的爆炸的。 如果说是陈醉吐出的火线发生的爆炸,他们是绝然不信的。 若是火线有那么大威力,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吐向公孙忧七人灭掉七人不就行了,七人绝不可能抵挡那么大爆炸威力。 还有,这漫山浓烈的酒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小子早有后着!” 向疾的声音不大,却也让不少人听到,然后一副恍然的模样! 不错! 陈醉早有准备,在没进九奇殿之前,元临教接引弟子通报之时。 他没有待在原地,而是进了东西两座大殿,并且在出来的时候,顺手在殿主各放了一个盛满三百斤烈酒的上品灵宝碧玉葫芦。 之前在元鳖岛他所用的葫芦就是其中一只,另一只是在离开药宗时取的。 火线击碎碧玉葫芦,烈酒猛然迸发又遇明火,发生了爆炸。 爆炸之后的火焰升腾与空中火云连在一起,从而掺入了陈醉的特殊灵力,这才使烈酒燃烧的火焰超脱凡火,有那么大威力! 这就是陈醉之前,为什么围观之人已经很远了,还要让他们离得更远一些的原因。 同样也是刚才他摇头叹气的原因! 一开始陈醉打算只凭着八境道主境的修为,去破公孙忧七人的“锁元闭息七星阵”。 没想借助爆炸烈酒这样的外物手段,虽然爆炸就是他早就计划的,也是最终要爆炸的。 在陷入阵法后,一直被动的处境,致使他心生了执念,一定要用自身现在八境道主境修为破了“锁元闭息七星阵”。 后来,认清了事实,想通了,心中豁然,下意识摇头感叹。 而陈醉的感叹,仅仅是感叹他产出了执念! 公孙忧恨声说:“你是想元临教药宗不死不休吗?” “不死不休?你元临教的弟子都还活着不是吗?” 宫殿没了,可以从新建造,弟子没了,可不是从新招收那么简单的事儿! 陈醉在提醒公孙忧,之前让元临教弟子离开的事。 其实陈醉也和之前公孙忧想的一样,不想双方达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是如果他不把元临教得罪狠一点,怕是威慑不了一些仍对药宗怀有心思的人! “陈醉,坏我元临教根基,你的命偿不了!” “呵呵,大掌门,你也知道根基,你毁药宗药仙堂的时候,可曾想过此时!”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陈醉有所准备,原来是准备炸东西大殿的!众人恍然。 “那只是弟子激愤!” “我也不冷静!” “哼!那你去死吧!你死了,剩下的再找药宗去算!” 众人看着被陈醉逼的怒不可遏的公孙忧,这样直接撕破脸皮失态话,也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恼怒?恼怒的还在后面呢! “就怕你元临教留不下我!” 留不下陈醉,其他一切休谈! 公孙忧不再废话,此时他们七人恢复的已经差不多,虽然还没有到巅峰,但他不想等下去,必须要让陈醉付出代价。 心中的愤怒,必须得到释放! 公孙忧和其他六人对了一眼,伸手一挥。 顿时狼群中,一百零八头普通灵狼和九头一丈灵力,化作三团恐怖的灵力。 灵力在空中凝聚,然后飞速地钻入三头三丈灵狼体内,霎时间,三头灵狼急速增大,不一会儿就增长到十丈,变的和狼王一样大小! 狼群消失了,但空中多了三头狼王! 四头狼王,张着恐怖的獠牙,凶狠地盯着陈醉,一瞬不瞬! “七杀贪狼之狂乱!” 瞬间四头狼王动了,扑至火焰中的陈醉,“哀嚎”、“破袭”、“噬咬”、“嗜血”四个技能,四狼之间,一狼一个轮番交替施展。 陈醉一直维持着“云隐醉月”,四头狼王一动,他也就动了。 虽然要同时面对四头施展不同技能的巨狼,但他还能应付,“云隐醉月”可以挡住巨狼的“哀嚎”,其他技能再是凶险,他也可以凭借身法躲过去。 陈醉相信巨狼再火焰的焚烧中,挨不了多久! 焚烧了巨狼,接着火焰就回去焚烧阵法。 阵法困住陈醉,火焰焚烧阵法,这样下去,破阵也不是不可能! 公孙忧会看着火焰焚烧阵法,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 “狂乱”是“七杀贪狼”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这招威力最大时,是在群狼下施展,可惜普通灵狼在陈醉的火焰下,坚持不了多久。 公孙忧退而求其次,把狼群化作四头巨狼。 虽然威力上要弱上许多,但他也没指望这一招能杀了陈醉! 因为公孙忧准备变阵,可以一变阵,群狼就会消失,凝聚群狼的灵力就会浪费。 所以为了物尽其用,他把群狼化作四头巨狼,减少施展招式消耗的同时,又能会他们变阵争取时间 “终阵!” 趁着陈醉被四头巨狼攻击的时间,公孙忧七人迅速散开,而且一下子散到了九奇峰外,离围观的众人已是不远。 众人见此,又后退了一段距离! 火焰在峰上燃烧,公孙忧七人把“锁元闭息七星阵”扩大的峰外。 顿时,火焰一弱,立即矮了三分! 这时四头巨狼已经消失,陈醉看到火焰的状况,心中再次暗骂:这创造阵法之人,是不是把所有情况都想到了? “器冢灾变!” 刹那间一座巨大的器冢盖在九奇峰上,峰上的火焰又弱了四分,燃烧之势直接破碎,眼看着就要烧不下去了。 接着器冢一阵震动,数以万计,无数各种各样的飞器从中飞射而出。 然后再器冢之上盘旋飞舞,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飞器飓风! 而飓风中心,正是陈醉!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四章秦子柳 陈醉还没反应,就被困在了飓风中心! 看着声势浩大,犹如天地震怒,笼罩了整个九奇峰的飞器飓风,现场的大部分人,从看热闹的心态,变成了惊恐。 一想到这样的飓风,若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他们的门派上,就遍体生凉! 面对这样威势的飓风,只有一条路,宗毁人灭! 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五魔七宗远远比看上去的强大。 此时的陈醉正在飓风中心,感受飓风的威力,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应对之法。 可总结下来却不堪理想,就一个结果。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唯有以自身实力硬憾飓风! “冢灾已成,陈醉,你可以死了,去!” 公孙忧的话语传来,立即见到飓风挟着毁灭天地之势,疯狂滚动。 霎时,成百上千强度堪比上品后天灵宝的灵力飞器,同时向陈醉周围席卷而来! 飞器如林,身法已是无用。 陈醉干脆放弃挪移,全力施展“云隐醉月”和“大醉一梦”,来抵御漫天的攻击! 劈里啪啦! 如疾风劲雨夜大芭蕉一样,又如琵琶怒诉,声响不断。 有飞器撞上陈醉弹飞的声音,也有陈醉拍开飞器的声音,嘈嘈杂杂,急急切切! 甫一接触,陈醉就陷入胶着。 一时间,众人看到陈醉就如大海里的礁石一样,不断受到浪潮的冲击。 又像被蜂群驱赶的偷蜜黑熊一样,兀自岿然不动! 表面虽说如此,但他们哪知道陈醉此时的处境。 单一的灵力飞器,相对陈醉来说有如挠痒痒,虽然不强,但也架不住数量庞大啊。 他身上“云隐醉月”破了又继,继了又破。 大醉掌也不知道释放了多少次,拍飞了多少把飞器了! 可是所谓久防必失,面对无穷无尽的飞器,总有一些防备不到,漏了过去,攻击在陈醉身上。 虽然不重,但陈醉身上的伤口在慢慢地增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醉准备再放一把火,把飓风烧各窟窿,突围出去。 之所以等到现在,是因为“火烧连云”消耗太大了。 施展它不光需要灵力,还需要酒水,而陈醉肚子里的酒水不多了,他必须有所保留! 就在这时,陈醉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且恐怖的气息袭击而来! “睚眦飞刀!” 陈醉瞬间怒目圆睁,飞刀隐在灵力飞器之中突然袭击,容不得他半点犹豫,大喝一声。 “灵身!” 嗡! 陈醉灵力猛地迸发,如一股灵浪一般,顿时身边的灵力飞器被清之一空,唯有一把飞刀略有一顿,继续向他胸口穿刺而来。 紧接着一只如蚕一样的灵力虫影出现在陈醉身上,把他完完全全地裹在身体中。 这只蚕影正是滕青在元鳖岛见到的陈醉身上那只,不过此时却比在元鳖岛时肥硕了不少! “睚眦飞刀”飞刀与蚕影相接,被清空的空间再次填满灵力飞器。 刺啦一声,如中败革,“睚眦飞刀”仅受一点点阻碍,就穿透蚕影灵身的防御! 而就是这一点点的阻碍,在千钧一发时刻,陈醉避开了心口要害位置,使飞刀落在了左臂膀的位置,击穿而去。 飞刀再次穿透蚕影灵身离去,刚填满空间的灵力飞器接着攻击在蚕影灵身上。 一阵响动后,蚕影灵身丝毫无碍,灵力飞器如一把钉子散在铁砧上,全部被迸飞了出去。 噗! 喉咙一甜,陈醉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这次“睚眦飞刀”造成的伤势,比上次严重多了,留在他肩膀的上的黑色灵力也更多,破坏性也更强! 草草止了一下伤势,陈醉朝“睚眦飞刀”离开的方向看去,片刻间就找到了秦重的位置。 原来秦重没有和其他几名元临教修士一样,在公孙忧七人施展“锁元闭息气息阵之终阵”时离开,而是躲在了器冢的下面,找时机倏然对陈醉发起攻击! 陈醉怒喝:“找死!” “月下三醉!” 一只肥硕的蚕影,裹着陈醉,如流光一般,毫无阻碍地穿过飞器飓风,向秦重而去。 此时秦重面色煞白,虽然陈醉在闯阵的这段时间,他心神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但他为了隐蔽性,御使“睚眦飞刀”隐藏在众多灵力飞器中慢慢靠近陈醉,耗去了更多的心神。 秦重有些遗憾和愤懑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陈醉,耗损过巨,他已经无法有效地躲开陈醉的攻击! “住手!” 公孙忧惊惧大吼,心中担心秦重,秦重是元临教下一个最有可能成就九境地仙境的人,不容有失! “停下!”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挟带着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上陈醉。 突然变化的一幕,让众人思路有些跟不上,前一刻还在恐怖的飓风中胶着防御,下一刻就变成了如在水池中洗澡一般,随意进出。 “这陈醉到底还有多少手段,灵力消耗不尽吗?” 有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这就是新的养灵之道吗?”前一刻向疾还在喃喃自语,下一刻感受道恐怖的威压,立即惊声道:“秦子柳!” 秦子柳,元临教九境地仙,世间最强大的缪缪数人之一! “剑殿阎罗!” “五行神珠!” “龙牙破杀!” “隔空剑杀!” “隔空剑杀!” “弱渊幽风!” “昆仙鼎!” 愤怒的陈醉,面对无论是秦子柳的威压还是公孙忧七人紧随其后的攻击,还是飓风分裂,化成巨剑的攻击,他都丝毫不顾,扬手残月就劈在秦重身上。 “醉风残月!” 砰! 中了陈醉含怒一击的秦重,身体弯曲,如飞石一样嗖地向地上落去。 眼睛就要重重摔在地上,一道黑影闪过。 被及时感到的秦子柳接住,接着秦子柳再次黑影飘荡,离开了九奇峰。 离开时留下一句愤怒的声音:杀了他! 不是秦子柳不动手,而是他要去救治秦重,受了陈醉含怒的完全一击,还能有气,已是幸运,若不及时救治,随时都会毙命! 随后所有攻击落在蚕影上,蚕影一阵颤动,如胖子身上肥肉跑动颤动时一样! 很快,蚕影归于平静,陈醉若无其事地飞到高空,高出所有人。 余怒未消地大声问道:“元临教还有何手段?” 陈醉表现的如此愤怒,不是因为被秦重伤到了,而是因为他不想施展“灵身”,却被迫施展了出来。 若是他可以随意施展“灵身”,还用等到现在,早就施展破了公孙忧七人的阵法了。 “灵身”奇强,可演化还不完全,他此时施展,过后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惨重的代价就好比,一个完好的木桶,其中一块板被从中折断取走了一样。 空有一身境界,修为被斩了一半! 这让陈醉如何不愤怒! 被陈醉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居高临下地质问,公孙忧怒炙,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狠狠地瞪一眼陈醉。 陈醉屡屡超出他的想象,一次又一次地破解掉他们的攻击。 公孙忧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对其他六人大喊一声:“接阵!” “锁元闭息气息阵”“终阵”之后,还有变阵? 所有人对此都有疑惑,包括身为一殿之主的向疾,还有一岛之魔主的尤恶! 他们所能了解到的信息,绝不是在场其他一众人可比的。 但他们依旧不知,“锁元闭息气息阵”还有第五种变阵——“接阵!” 很快,一些修为高感知强的修士知道了,什么是“接阵”。 感知中,“锁元闭息气息阵”竟然在公孙忧七人的引导下,慢慢与元临教的护山大阵阵基连接到一起! 元临教护山大阵虽然平时不开启,但其阵基中存在着海量的灵石,拥有庞大无比的灵力。 公孙忧七人此举,不用细猜就知道,他们要借用护山大阵的灵力,施展“锁元闭息气息阵”,以长足地增强阵法的威力! 向疾觉察到此,暗道坏了,公孙忧七人的灵力相比护山大阵的灵力。 简直是蚂蚁比之大象,碎石比之高山! 虽然“锁元闭息七星阵”不能把护山大阵的灵力吸完,但其威力也是无法想象的。 向疾高声道:“快撤!” “撤?撤的走吗?”公孙忧听到向疾提醒陈醉,恨声高喝:“炼狱游龙!” 陈醉的感知力不比向疾弱,或者说他比向疾还先一步觉察到公孙忧七人的用意,但他身在阵法中,比向疾比任何人都有感触阵的威力。 早就没有的灵力阻滞感再次感到,他身在蚕影灵身中,仍消弱了他一成多的实力。 同时,他也知道在他挪移离开阵法之前,公孙忧七人一定能完成阵法之技,把他留下来。 公孙忧话语一落,果然如陈醉预测的一般,阵法之技煞那间完成,比之前三个阵法之技完成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阵法之技形成,天地为之一暗,夜空中的月亮,消失再陈醉的视野中。 天空昏暗,却影响不了众人的观看,修士视夜如白昼! 此刻的一幕,在场的众人怕是一辈子忘不了,也再没有什么词汇可以描述他们此刻的状态了!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五章地仙 世间威能,莫过天劫! 天劫只有在八境道主修士成就九境地仙修士时,才会出现,这是人所共知! 而现在,元临教九奇峰外的人,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天劫! 人为的天劫! 庞大浓稠漆黑的劫云遮蔽星月,其中雷光若隐若现,照在陈醉脸色忽隐忽现! 劫云之下,一片雷池,以“锁元闭息七星阵”为限,笼罩了整个九奇峰! 雷声轰鸣,一头如陈醉腰粗的劫龙从劫云中钻出,咆哮一声,拖着长长的尾巴猛然扎入雷池,犹如洗澡一样,扑腾一番,再次跃入空中,盘旋飞舞! 接着一头又一头同样的劫龙从劫云中钻出扎入雷池,再飞入空中! 呼吸间三十六头劫龙,在不断的雷声伴随中形成! 公孙忧等七人施展完阵法之技后,除了公孙忧齐怀准严升三人,其他四人直接灵力耗尽,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而之后齐怀准严升二人也跌跌撞撞地飞离了去,空中只留下公孙忧一人。 公孙忧灵力也被耗的差不多了,所以留下,是他要亲眼看着陈醉被雷龙吞噬,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看着咆哮飞舞的雷龙,他也有些发懵。 “锁元闭息七星阵”与元临教护山大阵阵基相接,这是第一次,他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不仅比上了天劫,还一跃成了四九天劫! 众人目瞪天劫,之后似乎又发现一些异同! 真正的天劫,无论是一九天劫还是重九天劫,劫雷的降落,都是从一道一道开始,最多时也不过九雷齐降。 哪像眼前的天劫,四九三十六道劫雷仿佛准备同时落下一样! 若是如此怕是重九天劫的威力,也比之不过。 再观陈醉,只见他头顶劫云,脚踩雷池,劫龙环伺,自信冲天,仿佛挥手间就可以让劫龙灰飞烟灭! 自信,就能挡住四九劫龙吗? 在众人好奇中,天劫开始了! 天劫成的快,落下的更快! 四九三十六头劫龙,挟天地之威,毁灭之势,齐齐咆哮厮后地冲向陈醉! 轰隆……咔嚓! 顿时,雷光闪耀,九天之下皆是一片白茫茫银光;雷鸣不绝,九地之上无不充斥惊神的声响! 白茫茫银光刺人眼盲,惊神声响震耳欲聋! 使众人既看不到雷劫下是什么情况,也听不清有什么发生! 匆匆间用心神去感知,感知中唯有一团雷浆,如烧沸的开水一样,沸腾不止! 良久,银光散去,雷声渐歇! 九奇峰上再次看到西坠的圆月,依旧明亮! 挡住了吗? 死了吗? 眼盲未复,耳昏未明的众人,迫不及待地想去知道结果,心神张开,细细感知天劫的区域。 突然,他们感知到一个人,还有生命气息的人! 此人弯腰驼背,身形狼狈,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气息强大而混乱! 慢慢地他直起身来,吐了一口口水,也可能是血沫! 然后他开口说了一句话:“呀!差一点就废了!” 声音含糊不清,但一些先一步恢复听力和护住听力的人还是听清了,不过他们没人在意这句话,而是都在想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挡住不死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公孙忧失态的叫声,破开九奇峰凝重的上空,把众人惊醒! 几乎瞬间,众人灵力运转,目力耳力立即恢复正常,再次向天劫区域看去。 天劫区域中狼狈的人正是陈醉,视野里他比感知中更惨。 青白色的破碎罗袍鲜血染透,裸露的肌肤布满皮肉外卷的伤口,伤口一张一合如婴儿抿动的小嘴儿! 有些伤口仍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水,尤其是肩膀上被“睚眦飞刀”伤到的伤口。 一身灵力混乱不堪,虽然灵力蚕影还在他身上维持着,但其肥硕的身躯消瘦了一圈,而且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破损,随时都要崩碎的样子! 陈醉一步一步踏空向公孙忧走去,每走一步,血水从其脚后跟上一滴一滴地滴落,撒在九奇峰上! 每走一步,混乱的气息恢复一点。 当陈醉走到公孙忧近前时,他混乱的气息恢复了平静,蚕影身上的坑洼也被抹平恢复了圆润,虽然肥硕的身形没有恢复。 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众人骇然发现,陈醉的修为又提升了。 八境道主中期修为变成了巅峰,成了半步地仙! 六境,八境,半步地仙,修为不需要修炼一样,想提升就提升,难道还能提升到地仙不成!? 恐惧源于未知,众人对陈醉害怕了起来! 陈醉停下张口问道:“大掌门,‘锁元闭息七星阵’我闯过了吗?” 公孙忧看着眼前如修罗降世一样的陈醉,嘴巴开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中一片苦涩! 一场盘算,眼看就要化了空! 此时纵然他心中有冲天怒火,也知道元临教与药宗两派仇恨已经弥天,不可调解,却不敢或者说没有魄力,当众首先宣布与药宗不死不休进入敌对状态! 不是对利益的不舍,而是在修行界的大势大义上,不光不会得到正宗七宗其他六宗的支持,还可能遭到他们强烈的反对。 相比对付药宗,其他六宗更愿意找到借口对付元临教。 到那个时候,别说想和玄道宗离圣宫争正宗第一,怕是七宗的位置都不好保! 大义有时候很好用,有时候也是束缚! 至于陈醉,没有像荆曲一样隐忍,敢大闹元临教,说明魄力他是有的,但是他也不敢当众首先宣布与元临教敌对。 不敢的原因是因为他空有魄力,而没有实力。 相比元临教,药宗的实力太弱了! 所以,他才出口问公孙忧,之前说的一笔勾销的事情,算不算? 而且陈醉也不准再出手了,感觉似乎闹的太大了,有些超出控制,竟然把地仙秦子柳引了出来。 这可是他最初没有计划的。 若是秦子柳再出来,那就是真的无法收场了。 当世地仙境修士稀少,因为其手段非凡,每一个地仙都会被当作一门一派的核心威慑力量,轻易不会出手! 地仙若想长久的威慑,护卫宗门的安全,就必须保持生命! 而他们每出一次手,就多一次受伤的风险,受伤就意味着可能减少寿命。 所以他们每一次出手,都弥足珍贵! 突然场面陷入了平静之中,与刚刚雷龙肆虐喧噪冲天,形成鲜明对比,两极分化! 众人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凝重,也都陷入安静。 面对平静等待的陈醉,公孙忧数又次嘴巴开合,却就是无法说出声音来! 公孙忧是有苦难言,开口,他心中是实在不甘,不开口,他身为元临教一教之主,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尔反尔! 一番天人交战后,公孙忧权衡利弊。 正要准备开口点头时,之前出现的地仙境威压再次笼罩过来! 秦子柳,过来了! 唉! 陈醉摇头叹气一声后,接着呵呵一笑,面对秦子柳来的方向,等他到来! 既然不好了了,那就不了了! 本来还有些遗憾,斩断火梧桐,击破山门的仇还没报,这下好了,正好还了! “小子何在?” 秦子柳人未到,声音已到。 声音传到陈醉耳中,他愣了一下,竟然用了迷音之法! “哈哈!小小迷音之法,竟然想迷惑我的心神,是你太自信,还是你太小看你元临教的‘锁元闭息七星阵’!” 陈醉出口就是嘲讽,率性无忌之姿立时再现! 接着九奇峰上黑影一闪,秦子柳停在陈醉头顶上空,居高临下俯视陈醉,笼罩九奇峰的威压倏然收成一束,如山一样向陈醉压下。 然而恐怖的威压,落在陈醉身上,入泥牛入海一样,陈醉毫无反应。 秦子柳见此,眼神一凝,认真看向陈醉,看到陈醉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眉头又是一皱! 然后说:“低首伏诛,或可饶了药宗一干人等!” 陈醉伸手一指荆曲:“哦?那位是药宗宗主!”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是要药宗元临教两派正式进入敌对状态,进行开战吗? 公孙忧听了陈醉话,心中一突,半天说不了话的嘴,下意识地开口叫了一声:“秦师叔!” 向疾上下打量秦子柳,秦子柳进入地仙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这是一个了解他的好机会。 可越看他越疑惑,秦子柳气血旺盛,也不像有重伤,那为何要自损心神,早早地传下“睚眦飞刀”给秦重? 难道真是叔侄关系? 不会! 能成就地仙之位的修士,那个不是心性稳固,岂会因一些私情,不知轻重! 秦重有突破地仙的机会? 实力他虽然是有了,但其心性还不到啊! 难道“睚眦飞刀”有什么特殊? 嗯?嗜杀噬主? 莫非“睚眦飞刀”可以提升持有者的心神强度? 是了,是了! 元临教的每一位“睚眦飞刀”持有者都是地仙境! 向疾想了那么多,也不过片刻时间,想通之后,呵呵一笑对尤恶说:“尤兄,陈醉似乎为我们做了一件大事!” 尤恶见此,知道向疾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嘿嘿一笑:“陈醉该是我们十列岛的人!” “比青殿或许更适合他!” 一旁郦绛仙听了严肃说:“他是我二师兄!” 向疾呵呵一笑,尤恶嘿嘿一笑。 这时,秦重摇摇晃晃飞到九奇峰外,独自选择一方,远远盯着陈醉,他想亲眼看到秦子柳收拾陈醉。 陈醉那一掌,不仅劈破了他身体,还劈破了他的心境。 虽然被秦子柳及时救下了,但他若想要突破地仙境,最少要挨后三十年! 之所以带伤出现,就是因为此。 同时也是秦子柳为什么会愤而出现的原因。 第一卷残阳卷 第三十六章卷终 秦子柳听到公孙忧的阻止,顿了一下改口说:“自行了断,能让你少受些苦!” “嘿嘿!你以为地仙就可以拿捏住我了吗?还是以为我手段已经用尽了?” 公孙忧心中再次一突,之前陈醉每每如此,结果就是每一次都有新手段化解危机。 他心中真是有些怕了,若是陈醉真的还有手段应对地仙境修士,而且还能伤到秦子柳的话。 那么拼着两败俱伤,把陈醉杀了,其结果到底值不值! 即使正宗之人不给元临教使绊子,可比青殿的向疾和十列岛的尤恶还在呢,他们会不趁秦子柳受伤的时间,做些什么! 公孙忧越想越怕,同时心中更加不甘。 没有再阻止秦子柳,寄希望秦子柳能轻松拿下陈醉。 “嗯?‘凤天丹’?” 陈醉感知到秦重突然到来,又感受到其身上“凤天丹”气息,先是一愣,接着呵呵一笑。 “大掌门,原来元临教有真的‘凤天丹’啊!” 陈醉把“真的‘凤天丹’”五字咬的很重,犹如一把剑,直指敌人心脏。 众人听了一阵议论。 “什么真的‘凤天丹’?” “秦重身上有‘凤天丹’气息,显然是吃了‘凤天丹’,然后保住了性命!” 众人顷刻间被拉回这场战斗的起因,元临教籍以假药之名,废药宗大弟子,娶药宗三弟子,然后遭药宗二弟子报复! 元临教有“凤天丹”,那么所谓的假药之命,便不攻自破了。 药宗给的是真药,叶弃吃了却死了,那么真药哪去了? 药宗给的是假药,那么你有真药,为什么不救? 无论哪一种,元临教的所为,都是对药宗的预谋! 可能的真相对有些人有用,但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无意义,众人在场看向场中,地仙的出手可是不常见,别错过了。 公孙忧一听,眼中凶光一狠,退了开去,意思明了,不再阻挡秦子柳!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埋怨秦重的出现! 秦子柳见到秦重出现,心中就再无迟疑,哪怕驳了一教之主公孙忧的面子,也要出手。 秦重出现就是为了看到他出手收拾陈醉,如果不出手,那么对他心境的影响就会更大,甚至可能产生心魔! “睚眦飞刀”传下,就是为了让秦重快速突破地仙境。 元临教有了两个年岁正盛的地仙,便可一举超过离圣宫,与玄道宗较一较长短! 如今秦重想要突破地仙,被陈醉生生挨后几十年,他们如何能不生气! 秦子柳说:“哼!既然如此,本仙就出手灭了你!” 话虽然如此,但秦子柳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在拿捏身份,等陈醉现出手! “可惜了!养了十年的酒虫!” 陈醉摇了摇头后,仰头哈哈大笑中,原地踏阶一样,一步一升。 同时,裹在他身上的酒虫灵影突然急剧膨胀,乏眼之间就如同一个圆球一样,接着圆球内的灵力一缕缕入虫子一样,快速往陈醉身体里钻,霎时圆球更加透明了。 “我不太喜欢别人站在我头上说话!” 陈醉升到空中与秦子柳平齐开口说话,话音一落,身上的球形酒虫灵影倏然一收,全部收入体内。 登时,陈醉的气息变了! “地,地,仙!” 不知谁惊叫道。 又提升了,还是修士们想象不到的地仙境! 虽然如此,但陈醉心中却充满遗憾和愤怒,因为半个时辰后,他将彻底失去修为! 酒虫是他养灵之道的“灵”,可惜他的养灵之道未成,酒虫之灵还是一个幼虫,把修为提到八境已经是极限了! 硬憾“炼狱游龙”,把修为提升到半步地仙境,是因为之前施展了“酒虫灵身”。 “酒虫灵身”是献祭了部分酒虫之灵施展的,如今把修为顶到地仙境,却是要献祭整个酒虫之灵! 陈醉一直维持着“酒虫灵身”,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前,防备有其他事情发生。 因为他只要散去“酒虫灵身”,修为就会立刻跌落,即使再献祭整个酒虫之灵,他也未必能达到半步地仙,地仙更是不可能! 还有之前闯过“炼狱游龙”后,他说差点废了的事儿,并不是说差点扛不住,死在里面,而是说差点扛不住献祭酒虫之灵,废去修为! 之前陈醉也曾想到会不会达到这一步,可一到这一步,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心情如此无法控制! 所以陈醉现在的心情很差! “大眼贼,老匹夫,台阶给了你们,你们不下,那么药宗的仇,全部还给你们!倒!” 对于陈醉再次叫他“大眼贼”,公孙忧没有丝毫心思去觉得羞辱,此时的他心中惊骇到了极点,害怕到了极点! 他不敢想,不敢看的一幕再次出现,陈醉真的还有手段,还是天大的手段! 秦子柳脸色开始变的凝重,心中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出现是否真的正确。 不过一瞬,这种怀疑就消失了! 砰! 声音不小,也不大,但众人却听得清晰,一个物体倒地的声音,在山下,元临教山门处! “元临教山门倒了!” 有感知力强的人,率先感知到,出口说道。 不用问也知道是陈醉做的,可离的那么远,陈醉又是什么时候做的准备?众人目光再次落下场中。 原来陈醉在进山门时,曾靠在巨大牌坊上,拍打牌坊石柱。 而就在那时,他在牌坊里留下了他的一团灵力,刚刚他用气机牵引灵力异动,致使元临教山门牌坊倒塌! 秦子柳听见声响,瞬间就感知到山下之事,不禁怒发冲冠,再不顾拿捏身份,直接出手! “死!”同时,秦子柳怒吼。 “隐机十三剑!” 未见到任何灵力凝聚,也没看到任何飞剑疾飞,陈醉只感觉到周身十三处,隐隐发凉,有要被攻击的攻击的威胁。 “月下三醉!” 比之前更快,残影都没留下,人已经消失了,凭空一般! 进入地仙境之后,陈醉体内三处特殊灵力也被瞬间清除,伤势一扫而空,只有外伤在快速地愈合,但已经全无妨碍了。 陈醉不退反进,消失后第一次出现,就出现秦子柳近处。 秦子柳早有防备一般,身形也是不慢,提前移开了去。 陈醉怎能气馁,又是两次跟辍! 秦子柳一边移动,一边体内飞出一块玄甲,一个净瓶,都是中品先天灵宝! “三宝玄甲!” “乱生迷雾!” 眼看陈醉最后一次移动就要追上秦子柳,迷雾形成,陈醉感知中霎时消失了秦子柳的气息,仿若人间蒸发了一样! 嗯?迷雾有遮掩气机的威能! 接着陈醉又觉察到身上再次出现无形威胁,不敢停留,身体再次快速移动。 “月下三醉!” “火烧连云!” 陈醉一边移动,一边口吐火焰,虽然之前又耗费灵力和酒水的顾忌,但陈醉此时也不用顾忌了。 酒水就是他的灵力,现在刚进入地仙境,浑身充满灵力,已经不需要酒水的转换了。 哪怕酒水浪费干净也没有什么妨碍,因为他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同时,这也是陈醉为什么有那么多灵力,能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迷雾一遇到酒火烈焰,立即消蚀干净,不到片刻时间,秦子柳的迷雾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两三招之间,没有“睚眦飞刀”与迷雾配合的秦子柳,骇然发现,他有可能敌不过陈醉,这让不由更加愤怒。 一个小小的如同蚂蚁一样的八境修士,竟然幡然间变成一个地仙境修士,还让他自觉差上一筹! 没有了“睚眦飞刀”的秦子柳怎么能与陈醉相敌。 陈醉在八境时,不光硬敌数名大能修士,就是链接护山大阵的“锁元闭息气息阵”都能硬抗过来。 如今升入地仙境,光凭秦子柳一个地仙,岂是能敌的过的。 “月下三醉!” “醉风残月!” 迷雾一散,陈醉立即移动逼近秦子柳,这一次秦子柳再没逃掉,只能用“三宝玄甲”相接。 咔嚓! 没等秦子柳爆炸盾光,陈醉入切纸一般,切开盾光,一掌印在了秦子柳胸膛。 虽然如此,但陈醉切开盾光用了过半的力量,并没有对秦子柳造成太大的伤势,不过地仙依旧时地仙,却仍让秦子柳气血翻腾混乱。 “助手!快住手!” 公孙忧惊叫大吼,他真怕陈醉伤了秦子柳。 然后快速说道:“陈醉,你速速离去,不然你我两派将进入不死不休的状态!” 陈醉听了哈哈大笑:“大掌门,你不觉得晚了吗?不死不休?大不了药宗封山十年,但是这十年里我可以把你元临教弟子杀的干干净净,除非你元临教也封山!” 一听到“封山十年”,众人顿时不干了,还是那句话,你们打生打死可以,但别损害我的利益。 药宗封山十年,我们的丹药找谁买去。 玄道宗长老:“公孙掌门,为了正宗一体,还请三思!” 离圣宫少年:“公孙师伯,为了正宗一体,还请三思!” 鹿鸣派长老:“公孙掌门,还请三思!” 炎池宫长老:“公孙掌门,还请三思!” …… 不好身份较高的各派修士,都出来劝解,公孙忧听了,不由一怒,差点气糊涂脱口而出:你们刚才干啥去了! 就在公孙忧进退不是之时,陈醉身边再起迷雾。 虽然酒火烈焰还在燃烧,迷雾只升起一瞬,但陈醉猛然间再一次感受到生死威胁,比之前几次险境更要危险,仿佛下一刻就要迎接死亡的临近一样。 威胁直冲脑门,在危险临体的那一刻,陈醉看到了是什么,“睚眦飞刀”! 已经无从考虑,秦重怎么还有能力施展“睚眦飞刀”,陈醉瞬间做出应对,灵力大爆! “云隐醉月!” “月下三醉!” 没有施展“酒虫灵身”,是酒虫已经被献祭了,施展不出来了! “啊!快些,再快一些!” 千钧一发,间不容隙,终于陈醉偏转了脑门,“睚眦飞刀”从左额头贴着头骨,把他头皮划开飞了过去。 两斨头皮分开,森白的头骨来不及染血,清晰可见。 一条深深的凹槽在头骨伤,若是再深一丝,就可以见到陈醉的脑浆了! 陈醉伸手抚过,快速把“睚眦飞刀”黑色灵力清楚,然后把头皮贴上头骨封好,然后朝飞刀远去的方向看去。 “睚眦飞刀”不是回向秦重,而是来到了秦子柳身旁。 原来秦子柳看清形势后,当即立断,从秦重身体内招出“睚眦飞刀”,把秦重的心神封印,断开其余飞刀的连接,他从新和飞刀连接。 因为之前“睚眦飞刀”是他之物,由他心神蕴养许久,所以虽然仓促连接,但他仍能发挥“睚眦飞刀”六成的威力! 陈醉能险之又险和秦子柳不能完全发挥“睚眦飞刀”的威力,不无关系! 虽然他一方面在和公孙忧说话,但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秦子柳的警惕。 再者他灵感强大异于常人,若是晚上一分发现危险,后果将是另一番景象! 陈醉看清是秦子柳所为怒喝一声:“老匹夫,不知进退!要你命!” “月下三醉!” 众人以为陈醉激怒要与秦子柳生死相搏了,秦子柳也是这么以为,“睚眦飞刀”悬在身前,严阵以待。 结果陈醉身形闪动,却是出了九奇峰,离去了。 “大掌门,药宗与元临教的事儿没了,若是你以为元临教好欺辱,尽管来桐谷,陈某将一一接着!” 陈醉身影消失,只有留一句话在九奇峰上,久久回荡!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沉静! “公孙道友,想必你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比青殿不愿趁人之危,他日若是有暇,再做了断,就此别过!” 接着向疾的话音,尤恶也说道。 “公孙道友,十列岛也就此别过!” 众人这才回神,而后向药宗宗主荆曲地方看去,却发现药宗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这一下,众人脸上现出不同的意味来。 虽说药宗之人偷偷走掉,不是很光彩,但是元临教在药宗的做的事儿,却被陈醉一一还了,而且还是加倍还回去的! 元临教的脸,丢大了! 刚才为了应对“睚眦飞刀”,他灵力超限爆发,让他原本半个时辰的时间,缩短一半! 而秦子柳又把“睚眦飞刀”浮在身前,若是近身施展飞刀,陈醉没有完全把握躲开,如此纠缠下去,不消一会儿,他就会原形毕露,灵力消散,修为尽失! 那个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陈醉没有丝毫犹豫,虚晃一枪,就当即离开了九奇峰! 陈醉从南面一出九奇峰就转向了西北方向,桐谷药宗在东南方向,荆曲也正在东南方向快速离开。 不是陈醉不想直接追上,而是陈醉担心会和了后,再出什么问题。 郦绛仙的情况药宗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仍被元临教知道了去! 他眼看修为将要消散,修为尽失,若是这种情况被传了出去,药宗恐怕要面对天大的祸事! 所以陈醉必须挨过这一段虚弱的时间,然后才能回药宗! 虽然他还是没有修为,但当初回药宗的时候,还有刚上元临教的时候,他也没有修为,只要他低调一些,谁又能知道他真没有修为了呢? 至于没有修为的陈醉,如何快速回到药宗,那是之后才去考虑的问题了。 还有药宗之人所以离开,是在陈醉晋升地仙弄出声势时,吸引众人,然后暗中传音提醒的,并提起荆曲直接离去不要等他! 同时在他升入地仙时,灵感大增,让他瞬间感应到了东南方向的滕青。 原来滕青并没有完全方向陈醉一个人单独过来,而是一个人远远地辍在陈醉身后,一直没有跟来。 陈醉也把这件事告诉了荆曲,让他去会和滕青! 陈醉转了西北方向,就一直隐藏行迹疾速飞行,直到实在飞不动了,才停下来降落在山中。 用仅有的余力打了一个山洞,把自己封在里面! 再把身上的伤势处理一下! 陈醉心神一松,便瞬间昏迷了过去! 昏迷的陈醉,其身上灵力波动,急剧消散,不一会儿就再没有一丝灵力!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章迎风起 临近冬至,北地的风渐渐凛厉起来! 但初升的阳光,总能穿透霜寒的风,照耀在生命上一丝温暖! 比青殿所在青都山青日峰。 一处断崖摩石崖上,陈醉眉眼披霜,又是一夜枯坐! 曦光斜下,凝霜消融,一缕氤氲从陈醉头上飘散,半开半合的眼睑慢慢张起,无神的瞳孔渐渐清明! 扬手抬头灌下一口烈酒,烈酒浇喉而下。 呼! 陈醉呼出一口酒气,接着遥遥头,准备走下断崖! “喂,还活着没有?” 突然,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止住了陈醉的动作,陈醉低头苦笑一声,这丫头还真是执着! 陈醉慢慢站起,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过身来。 入眼见向冬冬迎风而立,一袭翠绿衣裙,斑红丝绦点缀,加上姣好的容貌,在这万物萧杀的季节里,仿若凭空多了一抹春日景象! “向姑娘!”陈醉面露微笑抬手招呼道。 向冬冬如翠鸟一样穿过林间,几下来到陈醉身前,拿眼上下反复打量,一副仔细的模样,又似一副怀疑的模样! “真活过来了?”向冬冬将信将疑地确认道。 “多谢向姑娘关心,在下没事儿了!” “哼!谁关心你了?要不是我爹,本姑娘早把你杀了!” 见向冬冬突然变的气愤不已,陈醉以为向冬冬还在为元临教上的事儿生气,心中有愧。 当即拱手歉意道:“不敢奢求向姑娘原谅,那日元临教上……” “不准说!” 向冬冬立即一副气急模样,仿佛陈醉再提那日元临教上的事儿,就要和他拼命一般! 陈醉不解向冬冬心思,见她委婉可爱,心中想笑却又笑不起来,元临教上的事儿,总的来说,是他和向疾的交易,而牵涉其中的向冬冬,不过一个刚刚十八岁小姑娘! 他可以坦然地面对向疾,却无法坦然地面对向冬冬。 “不说,不说!”陈醉忙说。 向冬冬兀自愤愤不平说:“再说就把你扔下山崖去,就像这个酒坛一样!” 说着就如小孩子发脾气一般,一脚把陈醉身边的一只酒坛,踢下了摩石崖,久久之后,才传出酒坛摔碎的声音! 接着似乎是发现把酒坛踢下崖去很好玩儿,又连连踢下! 顷刻间,地上的酒坛空了一片! 陈醉瞅着使性子的向冬冬,又扫了一眼地上大大小小散乱摆了一地的酒坛。 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些日子不知不觉中,竟然喝了那么多的酒! 呵呵!前面欠了“天下第一楼”老板娘的酒债,现在又欠下比青殿的酒债,看来这酒债要一直压在身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醉见向冬冬停下,抬起缠着绷带的左臂示意道。 “再掉下去,两条胳膊就都要断了!” “活该!” 向冬冬对陈醉啐了一口,接着转身离开,留给陈醉一袭翠影! 陈醉愣了一下,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当年在桐谷药宗时,对付被惹恼的师妹们,只要他一卖惨,立刻就能哄好生气的师妹们! 现在对向冬冬这么一说,她好像更生气了! 其实,陈醉那懂什么女孩儿心思,别看在元临教上巧舌如簧,机巧百变,可一到女孩儿心思上,他就变的蠢笨无比! 拿卖惨哄女孩儿,也就他能做出来! 在桐谷药宗能奏效,是因为他的师妹们,关心师兄,敬师兄! 那可不是女孩儿真正心思! 陈醉还只当向冬冬是因为元临教上他口出狂言,说与她有情的事儿生气! 哪知向冬冬的真正心思,并不在此! 虽说陈醉在元临教上,大庭广众之下,损坏她的清誉,让她非常生气,甚至想杀了陈醉! 但是,在见识了陈醉大闹元临教,抗天劫,战地仙的威风,然后又亲眼目睹药宗处境和陈醉遭遇后,心思早就变了! 向冬冬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她不满陈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他爱答不理,全然无视的态度。 她长那么大,在比青殿殿还没有那个人敢这么拂了她的意! 如果陈醉知道向冬冬是这么想,心中定然一边大呼冤枉,一边暗骂自己愚蠢! 拂向冬冬的意,至少目前,陈醉心中有愧,是不愿的! 只是时间这个东西,总是在该做事儿的时候,给你忘了,然后安排一些可前可后的事儿来。 陈醉施施然放下手臂,看着向冬冬如百灵鸟一样轻快,眼见就要下山消失在崖后。 急声说:“喂,向姑娘,等一下!” 向冬冬真的就等了陈醉,在青日峰的一处转角处,陈醉追上了她:“等一下,向姑娘!” 向冬冬秋水一样的眸子,看见陈醉奔跑而来,平静的秋水突然泛起涟漪,旋即对陈醉怒视而去。 陈醉见此,心中一突,怎么忽然又生气了? “你断胳膊,断腿,好了?” 霎时,陈醉自以为明白了向冬冬为何生气,是怪他隐瞒了手脚已经痊愈的事儿! 说起陈醉这断胳膊断腿伤势,其实也是与向冬冬有关! 那日,陈醉在摩石崖上饮酒,向冬冬再次来找他,诘问陈醉为何在元临教上造谣她! 而当时陈醉不知何故,竟没有搭理向冬冬一句,惹得向冬冬气极,一怒之下招出自己武器,只一下就把陈醉打落下崖去了。 一开始,余怒未消的向冬冬以为战地仙的陈醉是故意的,故意不飞上山崖来。 可时间过去良久,依旧不见陈醉上来,这才让向冬冬急了! 向冬冬慌忙飞出山崖,下落谷底。 然后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昏迷的陈醉,一番察看后,发现陈醉只是断胳膊断腿,终于放下了一口气! 陈醉没被摔死,是他地仙的底子。 修为虽然没有了,但他地仙修为淬炼过的身体还在! 之后,陈醉依靠留下的底子,半个月就恢复了伤势,为了避免向冬冬再没个轻重地出手,就一直假装伤势未复! “那啥,在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一直喝酒,喝的有点多,就没有注意!”陈醉连忙解释! 向冬冬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似乎是接受了陈醉的解释! “向姑娘,在下想见见向殿主!” 陈醉对着向冬冬背影喊了一声,然后抬起脚步快速追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章处境 “想清楚了?” “没有!” “不想了?” “暂时不想了!”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陈醉沉吟了一下,说:“还要求助向殿主!” 向冬冬站在向疾一旁,看着陈醉对自己父亲一番道谢后,二人就开始打哑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阵呲牙。 若不是害怕其父亲向疾的威严,早扑上来对陈醉一阵踢打了! 好容易发善心,把陈醉从摩石崖上领下来,带入到青都殿找她父亲向疾。 一路上惹了师兄师弟不少目光不说。 陈醉倒好,一进殿见到向疾,就把她扔到一边不管了! 向疾又问:“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见陈醉向疾还要继续,向冬冬终于忍不住,拽着向疾的袖子,左右摇动,撒娇道:“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啊?” 向疾扭头突然呵呵一笑:“给宝贝女儿说女婿,当然要多问问了!” “爹!” 向冬冬嗔怪地退开向疾手袖,逃也似的向殿外跑去。 在经过陈醉时,照着陈醉小腿肚就是一脚,同时嘴里狠声说:“敢对本姑娘动心思,挖了你的眼珠子!” 陈醉咬牙忍疼,转身目送向冬冬离开。 陈醉明白向疾此举,是为了支开向冬冬,同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还觉得向疾在提醒,提醒他已经欠了比青殿的交易条件,是不是确定想清楚了! 除此之外,仿佛还有别的什么意味! 而陈醉也确实想清楚了,他目前的处境需要更多的求助比青殿! 当然求助于人是需要代价的,代价就是交易条件,就像陈醉在元临教与比青殿十列岛交易一样,代价由未来来还! 陈醉有多少未来,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的时间很紧迫,只有有人敢赌,他就会拿出来交易! 两个多月之前,陈醉从昏迷中醒来,在艰难地爬出石洞后,因为失去了修为,只能在山中晃荡。 一连数日都没能走出山去,正当他无计可施时,向疾等一行人御空飞行路过他的头顶,并发现了他! 原来向疾等一行人从元临教下来,在九奇山外等了两天后,见元临教人并没有去追药宗的人,就和尤恶等人辞别,径直回比青殿。 结果刚行一半路程,就听说元临教大举进攻桐谷药宗,又急急折返回来。 陈醉随折返回来的向疾一行人,昼夜赶往药宗。 可一到桐谷,陈醉看到已经开启封山大阵的药宗,还有桐谷外满目狼藉疮痍。 顿时,心神震荡,肝胆俱裂,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迷了过去。 等陈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元临教! 醒来的陈醉想问清楚一些药宗的情况,向疾可能出于陈醉心神脆弱的考虑,只告诉了他药宗封山是十年! 封山是退路,也是绝路! 退路是博一线生机,把恩怨仇恨都封绝在山外,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绝路是只能坐吃山空,既不能进出,也不能对外交换。 在修行界大多数情况下,除非不共戴天之仇,基本上对手都会给敌人封山的机会。 因为封山就是自行枯萎,与其花费大代价破除敌人山门,何不等封山之期到来,在那时,如果没一线生机出现,基本上可以毫不费力地灭掉敌人! 所以,陈醉的时间很少,只有十年,他必须在十年内达到最少八境的修为。 只有八境的修为,才可能在十年后,药宗开山时,抵挡住元临教的毁灭一击! 两个月来,陈醉一直在摩石崖上喝酒,并不是他不珍惜时间,而是他想试试饮酒还能不能养出酒虫之灵,进而恢复修为! 同时,他也思考元临教上的所做所为,是对还是错? 是给药宗找回了尊严,还是给药宗带来了灾难? 可惜,两个月下来,不但酒虫之灵未有任何养出的征兆,就连思考的问题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 甚至不不知道,如果这事儿从新再来一次,他将要怎么做? 这也是开始向疾问是否想清楚了,他说没有的原因! 既然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对陈醉来说,两个月太长,不能再耗费下去了,因此他来找了向疾! “汪植带了药宗四十多个弟子,投到了元临教!” 二人默锲地过滤了向冬冬的小插曲,而向疾直接说出,陈醉一直希望得到的药宗消息! “都是些什么弟子,清楚吗?” 向疾目光落在平静的陈醉身上,似乎是想发现什么,却并未能如意。 “除了三位内事长老,其他都是普通弟子,不过他们的修为不低,应该是你们药宗的中干力量!” “现在不是了!”陈醉声音淡淡地开口。 向疾不等陈醉问继续说道:“元临教驾驭飞舟,来去迅疾,他们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在其他门派到达药宗阻挡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下了药宗山门! 山门破下后,又迅速撤走,等其他门派到达药宗时,药宗已经封山了!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元临教和汪植及其所带的四十多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不过有传言说,汪植偷袭了药宗宗主,使其身受重伤,致使药宗大乱。 被突然而至的元临教众人,一举击溃,死了不少长老和弟子。” 向疾看着陈醉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师父为了保护一个女弟子,被秦重用山石砸成重伤!” 陈醉依然平静地听着,仿佛在听向疾叙述一个不相干的故事一样。 但他平静下,掩藏的却是苦,是痛! 本以为两个月过去,他可以平淡地接受药宗的事实,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只有无边的苦和痛! “传言做不得准,虽然元临教的人回山后闭山了一段时间,但日前他们又重新开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桐谷药宗的真相就会传遍天下!” 对于向疾的宽慰,陈醉默默受下! 半晌之后,陈醉心中的苦和痛平复了一些,终于开口说话。 “向殿主,晚辈想再会桐谷看看,烦请您安排一个人,带在下走一趟!” “行,没问题!” 面对陈醉的请求,向疾干脆地回道,“我让拓跋护法带你去,你们熟!” 说陈醉和拓跋野熟悉,是拓跋野熟悉昏迷的陈醉。 陈醉昏迷时,是拓跋野把他背回青都山比青殿的,他在比青殿近两个多月,睁眼的时间,可一次都没有见过拓跋野。 “多谢!” 陈醉恭敬地与向疾行了一个后辈礼! “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 向疾突然如此说道,不知道是考虑了什么! 陈醉也不推辞,再次行了一礼。 “什么时候?” “现在吧!”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章篝火 裂空青雕背上,向疾负手而立,陈醉盘坐于其后! 向疾答应的痛快,事情做起来更痛快! “本座要外出,你去告知副殿主一下!” 招过来人吩咐一声后,比青殿的一应事物就不管了,然后召唤过来裂空青雕,携陈醉跃上后背,径直往药宗方向飞去。 裂空青雕是青都山特有妖禽,成年后双翅展开可达十丈! 因其生性多疑,爆裂,凶狠,极难驯服,比青殿虽然身在青都山,殿内也不过只有一对。 还是向疾早年,因缘巧合之下救下的幼鸟养出的! 裂空青雕飞行疾速,甚至有比之地仙的速度,而且耐力极盛,可连续飞行数日而不落地休息! 比青殿与药宗的距离和比青殿与元临教的距离差不多。 只是药宗位置近海,元临教位置在腹地,比青殿位置在它们东北方向的青都山! 若是裂空青雕极限飞行,日夜不停,不足半月陈醉和向疾就可以到达桐谷药宗。 可向疾对裂空青雕极其珍惜,上次元临教之行都没舍得召唤。 这次应陈醉请求,虽然召唤了裂空青雕,但他却不忍裂空青雕长时飞行,每五日就要歇息一次! 天色将黑,五日的时间又到,裂空青雕一声长唳后,向地上落去! 篝火升起,火光把陈醉向疾二人脸庞映得酡红,二人俱不说话,裂空青雕也不知那里去了! 裂空青雕不居矮下,想来是找一处高峰休息去了。 还有几日就要到桐谷了,此时陈醉心情沉重复杂,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面对! 可他心中又非常急切地想去桐谷外看看! 篝火暗了,陈醉伸手加了把干柴,同时又挑了挑火炭,使火势更旺一些。 噼啪! 伴随干柴炸裂声,一簇火星涌起,映得二人脸庞更加酡红! 突然,一阵裂风声,悉悉索索一群七八个人出现在篝火外。 来人静立在篝火外注视篝火旁的陈醉和向疾,而篝火旁的二人,陈醉依旧专心在篝火上,仿佛是怕篝火下一刻火势就小了一样,向疾依旧闭目养神,仿佛篝火外的人不曾出现一样! 良久,突然出现的众人中走出一人,出声打破宁静。 “来人可是比青殿向殿主?” 来人显然是认出了向疾,而故作不知地发问,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把向疾拉到相齐对话地位,甚有轻视之意! 比青殿为五魔第一,实力在天下,除了玄道宗、十列岛,几乎没有可以与之堪比的。 十列岛实力上可能比比青殿还有强,但十列岛十魔主却从来没有齐心过,所以比青殿位列五魔第一,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天下间除了五魔七宗及个别特殊势力的宗主掌门,那个敢和向疾平齐相论! 面对置若罔闻的向疾,说完之人眼中一怒,随后微微摇头,语气一缓。 “在下静风门门主成余,敢问阁下可是向殿主?” 向疾慢慢张开眼睛,呵呵一笑:“成余,你记性似乎不是很好!” 直呼其名,向疾直接道破静风门门主成余心思,一时,成余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重道:“向殿主风采依旧!” 成余身后之人,见他道出向疾身份,对向疾直呼自己门主姓名,一个个也是敢怒不敢言! 向疾扫一眼成余等人各人模样,也不想再计较,直接说道:“借你宝地,露宿一晚!” 然而向疾的退步,却让成余以为向疾来他百木山别有目的,眼神一动,试探道。 “不知向殿主所来,在下可尽一下地主之宜!” “哦,成门主是想请本座到你静风门坐一坐吗?” 成余闻听心中一慌,虽说静风门不是大门大教,但也属于正道。 比青殿他是不敢明面招惹,但他更不敢请比青殿向疾到静风门进行招待,除非他想灭门! 成余嘴巴开合,欲言又止,请也不是,不请也不是,最后索性闭嘴不言。 向疾见此,懒得继续和成余针对,不在一个层次,挥挥手说:“走吧,本座只是路过!” 可向疾越是如此说,成余心中越是怀疑向疾别有目的。 不过成余却不敢继续试探了,若是向疾真上他静风门里坐一坐,他想哭都没有地儿哭! 成余等人走后,向疾瞅了一眼陈醉。 见陈醉正向他看来,轻轻一笑说:“一路上都不说话,可是有什么要说?” “前辈,晚辈一直想不明白,元临教为什么会那么快猜到晚辈修为有缺陷,境界会跌落的?” 陈醉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他的情况,只有他一人知道,不会有第二认知道,他十分清楚! “你太年轻了!” 陈醉一愣,倏然一听,以为向疾在说他年少无知,不晓得修士的奇异手段,可转念他霎时明白向疾此话的真正意思,他年纪太轻了! 是啊,年纪太轻了! 不足三十岁的地仙境,简直是闻所未闻! 若是说一开始见到陈醉展露地仙境修为,是不可置信,并承认现实。 那么事情过后,就会思虑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手段? 陈醉不在药宗的消息,有汪植元临教很容易就得知。 年少的地仙面对可能的威胁,却不在宗门内,两者一结合,元临教很容易就猜出陈醉是使用了秘法,而且短时间不会能再用第二次! 向疾的一句话,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醉瞬间就想通了,不由低头苦笑。 当初事急,只想到不要在人前,让人看到他境界跌落,修为消失,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此说来,是他做了超出实力之外的事儿,最后给药宗引来了灾祸! 突然陈醉心中对在元临教上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后悔! “天地化育万物,生生灭灭,却又绵绵不绝!枯木能逢春,凤凰可涅槃!一切皆有一线生机!” 似乎是觉察到了陈醉的情绪,向疾的声音幽幽传来! 陈醉本事心性坚毅之辈,听了向疾的话,知道向疾在教育他,心中再次多了一份感激! 同时,他心中也坚定了起来! 药宗的事儿是灾难,或许也是机会,去除汪植等一众心有二意之人,去芜存菁,如果把握住一线生机,说不得药宗涅槃重生,变得更加强大! 同样,他现在失去修为,从新修行,可能真如他当初回药宗时,劝慰林白芨所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多谢前辈教诲!” 看到陈醉眼神变得坚定,向疾呵呵一笑,然后没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章桐山 “真的是路过!” 成余看着陈醉与向疾乘坐裂空青雕离去,揣揣一夜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来人,把向疾和陈醉出现在百木山的消息送给元临教!” 成余不仅认出了向疾,还认出了陈醉,三月前元临教上,他也是在的,离的有些远而已! “是!”成余手下应声,接着问道,“元临教若问向疾的目的呢?” “看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药宗!” 成余判断了一下,然后沉吟一会儿说,“照实回复,向疾与陈醉在百木山过了一夜,第二天朝南边去了,其他的不清楚!” 如何判断,那是元临教的事儿,成余相信元临教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昨天在向疾那受了轻视,在他地盘上,赶他像赶乞丐一样,心中着实气不过。 虽然他自己不敢得罪向疾,无法出气,但是背后给向疾上点眼药,还是可以的。 向疾已经远去,不知道成余背后所做的技俩,不过就是知道了,也只是呵呵一笑,毫不在意! 不一日,陈醉和向疾乘坐裂空青雕来到桐山外! 日当正空,晚秋的阳光照的人慵懒,可向疾看着从桐山外往桐谷方向行走的陈醉背影,却是一片萧索! 向疾没有跟上,陈醉执意从桐山外落下。 向疾明白陈醉的意思,陈醉是想朝圣一样,表达对药宗的敬畏! 陈醉一步步前行,两边的梧桐树树叶早已落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挺立着。 时间仿佛永恒,又仿佛刹那,一位旅客,在落叶飘尽的梧桐山中,踽踽独行,好似一张人间秋色桐山行旅图! 两个时辰后,陈醉终于来到药宗的山门前。 疮痍满目,狼藉依旧! 两株火梧桐,如今全部被劈裂砍断倒地,只余半截树桩还直立着。 桐谷内,封山大阵开启,内外隔绝,陈醉曾经熟悉的药宗殿堂房屋,一砖一瓦都不能看见! 陈醉站在两株火梧桐树桩前,一动不动,两行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 或许痛过,苦过,就不再那么悲伤! 此时,陈醉心中无比安静,像平静的湖水,像晴空的云,像时间上雕像! 周围的一切似乎也跟着安静下来,只有眼泪还在叙述着他心中的悲伤! 很快,日落了,霞光披在陈醉身上,彤如血! 陈醉一动不动! 接着,日出了,霞光披在陈醉身上,黄如金! 陈醉一动不动! 然后,日又落了! 陈醉还是一动不动! 日升日落,转眼就是三天,陈醉一动不动站了三天,脸上的泪痕也早已干涸! 突然,陈醉眼睛一动,冰冷的眼神开始有了温度,片刻后慢慢转动脑袋看向天边的晚日。 一句无声的话语在晚霞下散落:从此,悲伤只留在日落前! 陈醉后退一步,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大踏步而行,不多久,陈醉走出药宗山门范围之外。 迎面迎上正在等待的向疾,向疾见他走来,面露微笑。 陈醉报以微笑,并拱手行礼说:“让前辈久等了!” “好了?” 向疾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问陈醉事儿是不是结束了,二是问陈醉心中是不是想通了。 陈醉再次行礼:“多谢前辈关心,晚辈没事了!” “没事,那就回去吧!” “走?我看你们往哪儿走!” 听声音有些熟悉,陈醉向疾二人眼神俱是一动,齐齐朝声音方向看去。 一座飞舟正从远处向二人疾驰而来,声音正是从飞舟中传出! 元临教飞舟,灵石驱动,可日夜兼行! 从大小和速度上看,正向陈醉与向疾飞来的飞舟,应该是特级丙类飞舟,速度可比八境大能修士全速飞行速度! 几个呼唤后,飞舟停在二人头顶斜上空,接着从中跳出七人,一字排开! 为首的第一个,正是刚才说话之人,也是陈醉的熟人,秦重! 第二个,也是熟人,齐怀准! 其他五人,有四个不认识,只有其中一个认识,是当初剑阵中另一个使剑的七境大能修士! 向疾携着陈醉升入空中,呵呵一笑说:“元临教的几位道友,来的倒是挺快!” 秦重虽然用了“凤天丹”,但他当初身心俱损,如今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脸色有些蜡黄。 他上前一步,双手轻抬一下说:“向殿主,放下陈醉如何?” 陈醉冷眼瞧着倨傲的秦重,心中不屑,真是死性不改! 向疾呵呵笑了一声说:“元临教收了一帮叛徒,倒是自信增长了不少,凭一句话,竟敢向本座要人!” 秦重仿佛不在意向疾的暗指,接声说:“正魔之争已缓和二十年,向殿主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陈醉,再让正魔之间掀起波澜,使无数正魔之士,死于刀兵之下!” 好一顶遮天坠地的帽子! 向疾再次呵呵笑说:“就凭你们元临教,也有资格掀起正魔之争?回去问问‘牛眼’,哦,不!问问‘大眼贼’,元临教有没有资格掀起正魔之争!” 听见向疾口出“大眼贼”,陈醉不仅莞尔一笑,向疾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秦重语气加重地说道:“向殿主,你为一殿之主,何故如此失礼!” “本来本座还好奇为何公孙忧没来,现在不好奇了,你们走吧!” 向疾对着秦重几人一挥手,然后又指向陈醉继续说道。 “你们的目的是他,仅凭你们几个,是无法从我手中取他性命的!” 秦重一愣,随即说道:“向殿主,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 言毕秦重七人就各种散开,直接摆出“锁元闭息七星阵之继阵”! 秦重的目的只有陈醉,他根本没想把向疾如何,先前的倨傲,也不是陈醉想的那样! 之所以表现如此,是为了激怒向疾,让向疾大意疏忽,一时无法看顾陈醉。 在那时,秦重“睚眦飞刀”,只一刀,就可以结果陈醉性命! 可惜,不知道是向疾出于谨慎,还是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 一直守在陈醉左右,没有一丝机会,让秦重可趁! 向疾不再理秦重,对七人施阵也毫不在意,转而面向陈醉说道:“陈醉,你想不想看看比青殿是如何破‘锁元闭息七星阵’!” 陈醉一听,心中一动。 向疾是在说比青殿如何破“锁元闭息七星阵”,而不是他自己如何破阵! 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想法。 难道比青殿有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的破解之法? 哦,是了! 比青殿元临教分属两个阵营,彼此不知相斗了多少回。 彼此的杀伐手段定然是有相互研究! 陈醉对向疾点点头,表示想要看看! 其实,陈醉心中对破解“锁元闭息七星阵”还是有些执念的,毕竟在元临教上,他是撑过了“锁元闭息七星阵”,而不是破掉了“锁元闭息七星阵”!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章向疾破阵 向疾淡然地看着秦重七人布阵,招出狼群,然后围上他和陈醉二人! 等秦重七人做好这些后,他出口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向殿主,你也太看轻了我等,‘锁元闭息七星阵’我等现在施展,虽然不是阵法最盛威力,但也不是你想破就能破掉的!” 秦重恼怒地说道。 向疾的话,让他听着像是侩子手对即将行刑的犯人说,准备好赴死了吗? 陈醉好奇地看了一眼向疾,他也想知道向疾如此自信,是怎样破掉“锁元闭息七星阵”。 虽然他现在失去了修为,感知也弱了许多,但他依旧能感知出狼群的威力,仅比元临上围困他的狼群弱上一成而已! 其实这个时候,秦重依旧在暗藏心思,他仍然对陈醉的杀念不止! 施展阵法的目的也不是困住,或者击败向疾。 虽然他与向疾错了一个时代,但他依然清楚知道向疾在同代中傲视群雄,独占鳌头的英姿威风! 如今向疾已有二十多年没有出手,谁知道“锁元闭息七星阵”对他是何效果! 况且此阵对炼体修士的压制本来就低! 所以秦重等人施展阵法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扰乱向疾对陈醉的保护,创造出机会,让秦重“睚眦飞刀”,一刀取了陈醉的性命! “呵呵,‘锁元闭息七星阵’是不错,但你们身前的两人,都能破!” 陈醉一愣,向疾把他放到同等位置,这是在给他扬威,不由再次看向向疾。 向疾话音一落,气势徒然一变,周身气劲鼓动,墨青色劲衫猎猎作响,一张白净的面庞顿时变得乌青,头发也变得乌青戟张而起! 比青殿炼体之秘:青魔之身! 秦重等人看到向疾的气势变化,不作任何试探,直接施展阵法之技的最终招式。 “七杀贪狼之狂乱!” 顷刻,一百多头大大小小的灵狼惺眼血红,“哀嚎”、“噬咬”、“破袭”、“嗜血”轮番施展,像一窝蜂一样凌乱又互不干扰地向向疾扑去! 然而率先发起攻击的普通灵狼还没有碰到向疾,就倒飞了出去。 只见向疾身体如吹满了气,倏然变大,乏眼之间,向疾的身高就达到了三十丈之巨! 向疾身边陈醉突觉身体被什么攥住,接着眼前一阵模糊,然后场景变换,再次看清时,已身在一个化作巨人的向疾左手中! 之后,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的陈醉,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震憾住! 犹如虎入羊群,一群狼,成了一群羊,被化身巨人的向疾,肆意掀翻击飞,无丝毫招架之力! 陈醉眼前再次快速变换,向疾纵飞到狼王身旁,右手单手箍住狼王脖颈,扬起一甩,砸向远处的山峰。 嘣! 一声巨响,立时尘土漫天,一朵巨大灰云升起。 狼王也应声粉碎消散,七把飞器散落在地! 噗噗噗噗噗噗噗! 秦重七人在向疾化身巨人的惊骇欲绝中,被阵法反噬,齐齐喷吐鲜血,血染长空! 半晌之后,秦重稍复一些,出口问道:“这是什么神通?” 向疾恢复原身,携陈醉再次出现,一副风轻云淡! 说道:“法相天地!” 似乎没有遮掩,故意而为之的意思! 陈醉也支着耳朵在听,说实在的,他有些心动,或者说眼热了。 当时在元临教上,他若是有这等手段,或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失去修为! “比青殿还有这等手段,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山高路远,自有相见,告辞!”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秦重双手一抬,开口说道。 此时秦重深知再想杀陈醉,已事不可为! 若执意为之,恼怒了向疾,反而会惹来倾身之祸,身损是小,身死是大! 但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一者了解到比青殿有“法相天地”这种通天手段,二者向疾如此轻易地就把压底的手段展露出来,别是有什么图谋。 须得及时回去,禀上元临教,有所商议! 任由秦重等人离去,向疾把裂空青雕唤来,携陈醉一同落到其背上。 行了一段时间,向疾突然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放他们离开吗?” 这个问题陈醉想过,但同时他也想过,向疾既然为一殿之主,定然有其心中考虑! “前辈行事,自有深意!” “呵呵,哪有什么深意,只是正魔之争还不是再启的时候而已!” 陈醉愣了一下,不由问道:“正魔之间的争斗还分时候?” “以后你会知道的!” 向疾说完,似有深意地看了陈醉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前方,欣赏起快速飞驰的景色! 陈醉盘腿坐下,失去了修为,虽然还有一具不错的肉身,但罡风对他的影响还是不小的,坐下后可以减少些! 错看裂空青雕两侧山光云色,不几日,有行到静风门的地界,陈醉心中一动。 “前辈,能否停上一停?” 向疾会意,呵呵一笑:“该当如此!” 裂空青雕得向疾授意,速度立时缓了下来,同时唳叫一声,在静风门上空盘旋了起来! 向疾用灵力把陈醉送出裂空青雕雕背,托浮在空中,仿若陈醉自己凭空而立一样! “静风门门主成余,承蒙多日前厚赐,他日陈醉必有所报!” 声音如一个闷雷,在静风门上空炸开,然后久久盘旋不散! 是向疾用扩散之法,把陈醉的声音放大,传递远处。 正在殿内议事的成余闻听之后,心中惊惧,等他跳出大殿,看到的只是裂空青雕离去黑影! 也不在意静风门的反应,是害怕还是愤怒,陈醉说完就离去! 桐谷外,元临教之人能如此之快达到,都不用细想,陈醉向疾二人都能猜到是成余送了消息! 在修行界,被人使了坏,不吭声反而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但对于向疾来说,他是不屑于报复静风门,到了他这种层次,单纯的报复,只不过是恶趣味的游戏而已,而他暂时没有恶趣味,所为他无视成余的小动作! 而成余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把消息通报给元临教,给陈醉向疾恶心! 可他忘了,陈醉不是向疾! 对于陈醉而言,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否则念头不通达!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章祁州城 陈醉与向疾离了静风门,继续北上,可没有走多远,就又缓了下来,向疾似乎遇到熟识的人了。 “前方可是于兄?故人相遇,何不歇上一歇?” “向兄?”被向疾喊作于兄的人先是一疑,接着哈哈大笑喊道,“向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陈醉坐在裂空青雕后背,好奇到底是何人,能让向疾如此态度对待,不光主动招呼,还很是热情! 不由站起伸长脖子向前方看去,却是未见其人只闻其声。 “哈哈!” 不多久,随着一阵大笑声,陈醉看到了向疾招呼的于姓之人! 只见来人身长九尺,背如虎弓,腰如熊桩,脸如涂墨,针须戟张,穿一身麻灰短服,蹬一双云履,甚是豪气干云! “哈哈!向兄,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 于姓之人上了裂空雕背,与向疾击掌道。 向疾笑声回道:“于兄,也是依旧如故!” “走,前方正是祁州城,你我定要喝个痛快,不醉方休!” “哈哈,好!”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之后于姓之人目光落下陈醉,陈醉见此,响起行礼道:“于前辈!” “小子,你认识我?” 陈醉被问得愣了一下,有向疾在旁,出于礼节,给你行个礼,难道还得认识你,才能行礼不成? “恕在下无知,不知前辈尊讳!”陈醉据实回道。 “嘿嘿,小子不错!” 陈醉又是一愣,在修行界谁不想名声在外,被人奉承,他故意实说,其实是有些针对于姓之人的问话的,没想到竟然落了一声好! “于典衣,风亭山出来的散修,人就这样!” 向疾给陈醉介绍,接着指了一下陈醉又给于典衣介绍。 “药宗陈醉,你应该听说过了!” 三十多年前,向疾傲视当代,技压群雄,若说当时还有人能和向疾较上一较,就是这于典衣了。 只是这于典衣虽然做事长相都很豪迈,但其为人却很低调,以致名声不显! 向疾和于典衣起初是因为一株仙葩大打出手并相识,其后又多番争斗。 结果二人越打越惺惺相惜,反而结成了知己好友! 于典衣上下打量陈醉,见陈醉一副猝然不惊神态,点头说道:“盛名果然不虚!你这‘前辈’却是不敢当了!” “前辈说笑,在下不过欺天罢了!” “传言拥有通天秘术,如今看来,可不仅仅是秘术那么简单!” 说着于典衣话锋突然一转。 “看你不像比青殿修士,我正好奇是谁有那么大面子,竟然能让比青殿之主向疾把爱禽唤来,还做出擎车赶驾的事儿来!既然是你,那就说的过去了,你现在可是名扬天下!” 听到“擎车赶驾”四个字,差点吓得陈醉跌下雕背去。 这于典衣真是什么都能说,竟然说向疾是马夫! 陈醉突然感觉站在这舒适的雕背上有些不自在了! “于黑炭,你少埋汰我!” “向白脸,说过不叫老子外号的!” 陈醉更不自在了,向疾和于典衣二人的话,把他眼珠子几乎都要惊出来了! 刚刚二人还一副相谈宴宴,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 怎么突然就变成鸡飞狗跳,相互揭短了! 陈醉忙作自己是聋子瞎子,什么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四处张望! 最后干脆背过身去! 可背过身后,还是左一个“于黑炭”,右一个“向白脸”,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 只得心中暗暗叫苦,我真不是有意想知道二位的诨号! 祁州城最大的酒楼,醉真楼! 二楼之上。 陈醉趴在一张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独自饮酒。 本来他是和向疾于典衣坐一张桌子的,结果二人喝酒太过豪迈,而且他也掺和不进去,就非常自知地下了酒桌,到现在这张桌子上饮酒。 看着两人饮酒的模样,陈醉只觉闻所未闻! 向疾和于典衣相对而坐,酒桌地上,一层又一层,如山一样,摆满未开封的酒坛! 二人一言不发一人抓起一坛,昂首就开始对饮! 不,不是对饮,是对倒! 二人昂首张开嘴巴,酒坛离唇倒酒,酒浆如泉一样从酒坛里流出,然后流到他们二人各自嘴里,而且一点不洒! 一坛未完,再抓一坛,坛换酒泉不断! 就这样二人一坛一坛地不停往嘴里倒酒,不时停下,爆发一阵对笑后,再继续一坛一坛地倒酒! 陈醉实在无法想象,喝得如此尽兴的二人,刚才还一副无赖抵头相互抓头发打架模样! 到现在空酒坛被扔了一地了,他还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事实! 向疾和于典衣二人喝的豪迈,喝的高兴,可他无法参与进去,虽然二人倒酒场面很具观赏性,但时间久了,就有些无趣了。 陈醉百无聊赖地饮着酒,也不再观看向疾于典衣倒酒,把目光落在窗外的大街上。 酒水有色有味,可对现在的陈醉来说,却是像水一样! 失去修为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处,就是他再也不会醉了,哪怕是一丝醉意! 冥冥中仿佛那十年,他把余生的醉都醉过了! 陈醉看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中有修士,江湖客,普通人,他们有各自的世界,过着各自的生活。 但他们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都在追寻心中想要的美好! 陈醉正愣愣出神之际,突然大街上一阵涌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一位穿着破旧却很整齐干净的普通妇人,似乎冲撞到了一位修士,修士正和同伴对求饶的妇人不依不饶! “大人,求求您!” “身为修士,竟然做出欺辱普通人的下等之事,你们不觉羞耻吗?” 一位路过的修士,打抱不平! 接着争斗,打抱不平的修士面对欺辱妇人的修士和其同伴,苦苦招架。 没人再管妇人,妇人竟然没有趁机逃走! 而是站在一旁,着急关心被围攻的打抱不平修士,暗暗为其鼓气助威! 打抱不平修士没有抵挡住,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几位围攻的修士,伤了人之后,没有离开,继续对妇人不依不饶,并出言污秽! “从了我便休,若是不从,灭你全家!” 唉! 一声叹气,不知何时,陈醉已经穿过围观的人群来到中心! “你们离开吧!” “怎么你也想和他一样!”修士指着倒在血泊中的修士说。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章试探 被修士一斥,陈醉完全回过神来,呵呵笑声说道:“不想!” 刚才他在酒楼上,看到妇人竟不知趋利避害,趁机逃离,反而耽留现场,不由分神! 又思倒在血泊中修士,不识悬殊,同妇人一样,皆是出于善性。 然后反思他自己,虽然他与二人之间,所掌握的力量天差地别,但所行之事,本质上不都是行为超出实力之外并招至灾祸吗! 陈醉心有戚戚不自感叹,出言驱散恶性旺盛的几个修士。 现而回神定思,陈醉心中又嘲笑自己。 人间百态不皆是如此吗,福事祸事全在于是否超出实际而妄想! 可若不如此,哪还有人间百态! 事事思虑,事事有龊,从不会有尽心如意,何苦来哉! 不如随心而行,求个念头通达! “不想就给老子滚下磕头赔罪,然后滚!”修士嚣张的声音又响起。 陈醉走到血泊中的修士面前,府身帮他把流血止住。 怎么说,十年之前他还是学药的,这种小境修士争斗的伤势,他还是有办法的。 “找死,杀了他!” 见陈醉无视他,修士立刻恼怒地吼道。 修士与同伴五人立即向陈醉围了上来,纷纷扬起武器向陈醉攻击而来。 陈醉拿眼一扫,五人除了为首的是三境金丹修士,其他四人均是二境筑基的修士。 虽然陈醉失去了修为,但一身底子,对付起二境筑基的修士还是绰绰有余,对付三境金丹的修士,只要不是擅长身法挪移的,也能轻松对付。 至于四境元婴的修士,若是没有利器,虽然他不能对付,但对方也别想能伤他! 炎霜大陆,有超过四成的人都进行修行,但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会停留在四境元婴之下,一小部分能达到六境大乘境,余下的极少部分才能突破大乘晋入七境大罗之上! 陈醉若是想在凡间残度余生,只要他不太过猖狂,一身底子可保余生不虞! 五人围了陈醉,想是见陈醉毫无修为,并未齐上,只有一个捉刀气息最弱的修士劈刀向陈醉砍来。 陈醉又看了一眼分站四角,阴笑看戏的四人,洒然一笑! 对迎面而来的刀刃不闪不避,等快要及身的时候,伸手并起剑指,往刀身上重重一敲! 铛! 刀身应声而断,陈醉没有灵力,为了保证击断单刀,他用了全力! 接着在四人骇然的目光中,陈醉随身进步,剑指张开,一巴掌印在了捉刀修士脸上! 捉刀修士脸庞顿时肿胀而起,拌嘴的牙齿伴随的鲜血喷吐而出,然后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我是说不想,可我还没有问你,你想不想?”陈醉目光转向为首之人说道。 为首修士愣然回神,大叫道:“快,他是炼体修士,快,用道法对付他!” 这些小境修士反而不会像修为境界高的修士一样去想,为什么陈醉没有灵力波动,却有那么高的实力! “不知死活!” 说着陈醉脚上用力,向为首之人猛冲而去。 眼前几人的道法,不过是招些水火雷电,连术都算不上,根本就不能伤得了陈醉的肉身。 但是陈醉身上的衣服能伤啊,他现在没有灵力,是护不住衣服的。 他可不想被四人毁了衣服,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让人围观,所以直接主动出击。 四人为了防止陈醉逃跑,围着陈醉,离陈醉本就很近。 结果还在准备道法的为首之人被陈醉三两步就到了身前,一拳击在肚子上,为首之人顿时如虾一样弓起身子,未凝成的道法也散了。 不过这时他的三个同伴倒有一人施展出了道法,一道雷击凭空出现在陈醉身上。 其他二人见陈醉制住为首之人,很识趣地散去了手上道法。 陈醉斜了一眼施展出雷法之人,真是没有眼力劲,然后一掌拍在为首之人后背,把他击倒在地上。 三人见陈醉如此,俱是手足无措起来,他们一起在祁州城里厮混惯了,也是有些见识,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人了! 其实他们哪知道陈醉外强中干,若是他们拉开距离游斗,哪能输那么快! 陈醉把为首之人拎正,身面朝上。 问道:“你想不想啊?” 为首之人腹背受痛,脸上冷汗直冒,一边吸气,一边回道:“不,不想,求前辈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管年龄大小,打不过,喊前辈总是不会错! “不想,不想你还敢恣意欺辱人?” 说着陈醉一脚踏在为首之人腹部之上,一副要把他肚子踩爆的模样! 为首之人立即惊恐地叫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小人是受了人钱财,才到此闹事,并不敢把那妇人怎么样!” 噫,还有意外之事! 说起妇人,陈醉向妇人看去,发现妇人正跪在血泊中修士一旁,一边照看,一边往陈醉这么瞅! 陈醉把目光又转向为首之人,这意外手段是城中之人的纠纷,还是什么目的? “受人钱财就可以恣意妄为了吗?” 感受道肚子上重量重了一分,为首之人再次大叫:“前辈饶命,小人说的是真的,小人是不敢把那妇人怎么样的,那倒地的兄弟,小人也不敢取他性命,事情完了,是准备找人救治的!” “你是受了谁人钱财,要你闹什么事儿!” “半个时辰前,一个带斗笠的人,这个人小人不认识,给小人一把上品灵宝飞剑,让小人到这条沐序街闹事,也不说为什么,只说闹的越大越好!” 半个时辰前,那不是刚进城不久之后吗? 有人要试探我? 上品灵宝飞剑,元临教? 陈醉越想越觉得可能,元临教想杀他,结果在向疾手里吃了闷亏,不光没能杀成,半点他的信息也没有得到。 看来秦重回去,元临教知道在向疾面前是不可能杀了他的,开始改为试探了! 一把上品灵宝,换几个替死鬼,值当的很! “哼!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砰砰两脚把为首之人两条小腿踢断,接着对惨叫的为首之人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踢的就不是小腿,而是你的肚子了!” “不,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 为首之人咬牙忍住疼痛急忙回应,不管怎么说,保住了一命! 并非陈醉不会杀人,一方面他药宗之人,心中无嗜杀之念,另一方面此人不过替死鬼,杀不杀都没有什么作用。 然后陈醉又对站着的三人说:“你们仨,把三人抬走!” 三人见此只是让他们抬人去救治,而不再计较其他,如蒙大赦,立即各自去背负受伤之人。 陈醉说的是三人,不是两人。 他们自不会放下血泊中修士不管,反而更加谨慎! “等下!” 三人刚背负起伤员,就被陈醉叫住,顿时吓的一哆嗦,差点把人扔了,他们以为陈醉反悔了呢。 不过接下来,听到陈醉的问话就又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祁州城里,可有什么炼器作坊?” 其中一人抢先道:“有,有,元临教齐器坊在祁州城有分坊,正在这条街的尽头!” 陈醉听了,嘴角挑动,嘿嘿一笑!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章祁州城齐器坊 妇人向陈醉叩了一个后,跟在背负替她打抱不平修士的修士身边,走了!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去,陈醉呵呵一笑,转身准备回“醉真楼”,继续看向疾于典衣拼酒! 结果一抬头,看到向疾于典衣二人坐在酒楼二楼的窗槛上,手里举着酒杯,正细细地品酒! 陈醉一时有些转不过来,这又是什么饮酒姿势?! 既然看到了向疾于典衣二人,陈醉干脆给他们打个手势,示意自己不回酒楼,要去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分坊走上一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 炎霜大陆分南域北域和海外诸岛,南域为炎陆,北域为霜陆。 单说北域霜陆又分北原、西罗、南显、东临四地,又说东临之地有九州十八府。 而祁州城就是东临之地南部第二州,祁州的州府。 其南入静州进而直通南显之地,其北有祁水往东贯穿云州和卷州直注东海,水陆交通极其便利! 因而祁州城为天下少有的繁华之地,人口接近百万之巨,比之各国的都城不逞多让! 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城分坊位于祁州城九横八纵的牡序大街尽头,与凤仪大街相交,祁州城最繁华之处。 天下修士只有少数在山川门派中修士,其中十之七八都在天下熙熙攘攘的城镇之中。 元临教炼器之道冠绝天下,不同于药宗,他们在天下各大繁华之地,都开设有分坊。 所以,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分坊的生意极其兴隆! 陈醉站立在占去大半街角,四层楼阁的齐器坊前,看着往来不绝的修士,神秘地一笑,走入齐器坊内! 一进门内,陈醉就感觉道熟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如临大敌一般! 陈醉晒然一笑,一副毫无所觉模样走向柜台! “尊客您好,您是买卖还是定制?”柜台伙计热情招呼! 陈醉看了他一眼,显然这是个不知情的,也是推出来的试探他的。 “你资格不够,换个人来!” 想是靠着元临教的名声,骄傲惯了,伙计听了陈醉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尊客是来闹事的?” 伙计重重的声音,立即招来不少顾客的目光,均幸灾乐祸地看着陈醉。 这是那里来的野人,竟敢在元临教的齐器坊闹事? “小小齐器坊还不值得我动手,要闹也是去元临教上去闹!”陈醉淡淡地说道。 呵呵,真当自己也是陈醉,敢大闹元临教! 虽然在元临教的地方,很多人不敢当面说出口,但他们心中已经开始嘲笑陈醉,自不量力! “放肆!来人打出去!” 哈哈! 陈醉一声大笑,让众人一愣,不由心下好奇。 这人半点修为没有,一副胸有成竹模样,难道有什么依仗不成? 陈醉当然有依仗,狐假虎威,“最真楼”上可是有俩大能呢,还是不简单的大能! 不过,陈醉也不完全是狐假虎威! 人间虽是繁华,齐器坊也是兴隆,但元临教绝不会派一个大能坐镇于此,能有一个六境大乘境修士已是极限了! 而在陈醉的感知中,齐器坊只有两个五境化神境修士! 五境化神在凡世中,已经是极高的存在! 对陈醉来说,只要不是大能修士,可以给予他一击毙命,其他人想杀他,他有足够信心抵挡到向疾于典衣二人到来! 所以,陈醉丝毫不担心自身的安危! 伙计被陈醉似笑非笑的目光盯了一眼,心中一怵,反应过来后,面上更加恼怒,正要出言呵斥,听到一道令他敬畏的声音。 “停下!” 声音落下,一道身影从二楼走下,伙计立即地下头,不敢直面看他! 陈醉没去看是谁,反而转身在大厅内找了一处与顾客歇息的地方坐下,感知他已经知道,是两名五境化神境修士之一。 本来歇息之处有不少人,见过陈醉过来,连连躲开。 五境化神修士的出现,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没有修为之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陈醉做下后,化神修士来到他跟前,这时他才看清来人。 而看清来人之后,不由让陈醉有些讶然,来人身着白衣,腰悬玉佩,面泽红润,二十多岁年龄,俨然一位佳公子! 元临教竟然舍得让如此天赋之人,坐镇一处器坊,打理生意这种废神耗时之事,不怕耽搁了他的修行吗? “大厅嘈杂,何不楼上雅室相坐?” 不卑不亢,虽然与元临教是死仇,不共戴天,但陈醉心中还是不由地对其称赞! “带路!” 上了四楼,白衣修士带陈醉进了一间临界雅室。 室内摆有古木桌椅,青瓷玉架,两面临街大窗,笼有银丝蚕纱! 白衣修士请陈醉坐了,然后亲自沏起茶来。 陈醉也不急,静静地等待。 “请!” 白衣修士沏好茶,放在陈醉面前说道。 陈醉伸手端起,一饮而下,然后品了品称道:“好茶!” 见陈醉放下茶盏后,白衣修士拱手道:“陈兄真是好气魄!” 陈醉似笑非笑地看了白衣修士一眼,一言不发! 毫无顾忌地喝了一杯茶,就算好气魄了,那么大闹元临教算什么? 白衣修士从陈醉的眼神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尴尬之色一掩而过。 “在下秦相宜,添为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分坊坊主!” “秦?秦重和你是什么关系?”陈醉好奇问。 “是在下二祖父!” 秦相宜一边说,一边给陈醉沏茶,见陈醉没有开口,沏好茶后出声问道:“不知陈兄此来所为何事?” 一进雅室,明知陈醉行径,还要进行试探陈醉胆色,明知陈醉来意,又故作不知,如此心境,果然元临教都是如出一辙! 陈醉呵呵一笑说:“当然是来买东西啊!难道你以为我来砸你的齐器坊啊?” “陈兄真会说笑,这祁州坊那有什么值得陈兄入眼的东西!”秦相宜眼中怒色一闪,笑说。 陈醉说:“怎么?元临教号称炼器冠绝天下,连一件入眼的器物都没有?” 秦相宜眼中怒色再次一闪而过,先前牡序大街上,根本就没有试探出陈醉修为受损如何,五个替死鬼连反应都没怎么反应,就被陈醉解决了。 虽然陈醉现在看起来毫无修为的样子,什么人都可以以此小视陈醉,但是唯独他元临教不敢小视! 吃过一次小视的亏了,再吃一次,那真是要被天下笑死! 在弄清陈醉情况之前,他还真不敢再次惹怒陈醉! “器物还是有几件的,就是有些贵了点!” 秦相宜受激不过,见陈醉身无长物模样,以为说贵了一些,就能为难住陈醉! 陈醉咧嘴一笑说:“拿来瞧瞧!”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章三楼 “怎么?你不会只是说说吧?” 怎么看,陈醉都不像是买东西的样子! 秦相宜有些迟疑,结果被陈醉再次一激,顿时生出一些魄力来,说:“请!” 陈醉呵呵一笑,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完全一副听凭安排的模样! 摸不定陈醉倒地想做什么,秦相宜一边心中警惕,一边引着陈醉下了四楼,来到三楼! 三楼不同四楼,被隔断成一个一个雅间,是把楼梯隔离在外,独立成一个厅室。 又不同一楼,有各种展架和柜台桌椅,面积也要小上许多。 三楼独立厅室内,除了西和北两面临街的窗户下放了六条长几,就只有正中央一座巨木根雕,再无其他摆饰! 巨木根雕呈山形,有异禽走兽行于其间! 陈醉被秦相宜引进厅室,入眼瞧见山形根雕,感知到异禽走兽背上的器物品级,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根雕上一共十三件器物,凌乱而又层次分明地分作三层,最上一层,是一只雄鹰驮负的龙眼大小明珠,品级最高,为上品后天灵宝,其他异禽走兽驮负的器物,则是四件中品后天灵宝,八件下品后天灵宝! 无一件器物达到先天品级! 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先天灵宝稀有,而天下间的先天灵宝绝大多数都在五魔宗主等一些大派手中。 即使元临教以炼器为本,但他们想要炼制一件先天灵宝也是极难。 纵然元临教有货卖的想法,也绝不会拿到器坊去卖,而是会选择与其他大派进行交换! 所以,这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城分坊,又怎会有先天品级灵宝呢! 陈醉在元临教上,见过几件天先天灵宝,甚至还受了最上品先天灵宝“睚眦飞刀”的伤,以致眼光高了些,看不上这些后天品级的灵宝! 同时他也知晓,这些他看不上的后天灵宝,却是让天下间的修士趋之若鹜,争抢不断! 一件上品的后天灵宝都可能被一个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宗门,当作镇宗神器! 陈醉缓步走向山形根雕,此时山形根雕前正有一个老者,在给三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介绍山形根雕上灵宝的功用及价格! 老者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是秦相宜,并带着一个衣着土灰色布衣的普通人,便停了下来。 “坊主!” 随后三名年轻公子拱手打招呼:“秦坊主!” 四人虽然都好奇秦相宜带领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发现只是一个普通人,都选择性地无视掉陈醉! 陈醉也毫不在意,老者不说,是齐器坊的人! 其他三个年轻公子,修为将将三境金丹境,虽然以他们的年纪,达到如此修为,天赋也算不错了,但是与五魔七宗上的弟子比却是差远了! 哪怕陈醉从新修行,超过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们与陈醉注定将毫无交集,即使现在勉强相交,以后也会越行越远! 况且三人倨傲,给他的观感并不好! 因此陈醉对他们的态度,在意不在意,都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陈醉不在意,有人却在意了,秦相宜看见三人后,眼神一动,嘴角上扬,定了一个注意! “禹公子,袁公子,柳公子!三位可是许久未到我着器坊来了!”秦相宜笑着和三人招呼,然后又对老者说,“吴老,您去忙吧!我来招呼三位公子!” 吴老回了声是,然后躬身出去了,离开前路过陈醉时,对陈醉看了一眼! 三位公子忙说各自被事情牵住,虽然他们看向陈醉时倨傲,但他们并不敢在秦相宜面前表露。 三人家里在祁州城都有些名望,但与元临教一比,却是不够看,元临教的威名可是如山一样横在他们面前! “来来来,给三位介绍,这位是陈醉,想必三位都听说了他的威名!” 然后秦相宜又给陈醉介绍三位公子,介绍三人家族乃祁州城望族! 陈醉呵呵一笑,眼神中看戏的姿态尽显。 这秦相宜真是有意思,难道忘了他的威名是怎么来的吗? 自爆其短,就是想三人给他找一些微不足道的麻烦? 还玩先后对待的把戏,以为把他放在三人后面,就能羞辱他了? 如此城府,真是白瞎了一副皮囊和不错的天赋! 陈醉对秦相宜的评价,再一次降低,完全没了初见时的观感! 三位年轻公子,倒真有人入了秦相宜的网,听说是陈醉后,先是收起倨傲,毕竟传言中是在元临教闹过事,而有全身而退的人。 接着对陈醉一阵客套地恭维寒暄。 然后就有一人站了出来,毫无心机地出口问道。 “前辈,传言您用了秘法才闯过元临教,秘法结束后修为损伤,以致药宗被逼封山,都不敢出现!是不是真的?” 说完又扭头回身对身后二人说:“你们扯我干嘛?” 扯你干嘛,当然是让你不要说话! “前辈恕罪,柳兄心直口快,妄言冲撞前辈,请前辈恕罪!”柳公子身后的袁公子忙躬身行礼说。 陈醉见此,心中一乐,一个毫无心急,一个仗义执言,一个虽未言语,但也做出了阻挡之行,对三人的观感反而变好了许多! “那传言有没有说,我打伤了元临教的地仙?” 三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变,神色各自不同。 柳公子是惊骇陈醉的实力,竟然达到了传说中的地仙境,和传言有许多谬处! 其他二人惊骇的同时,则是吃不准陈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稳住一旁看戏的秦相宜,则变得一脸难看。 陈醉从四楼下来后,一直未发一言,结果一开口,就把元临教的面子摔在了地上! 为了防止陈醉在元临教上的所为被广泛传递,元临教可谓费了巨大力气,才把天下人目光转移到陈醉使用秘法修为损伤的事儿上! 如今陈醉一句话,把元临教的努力粉碎得片点不剩! 陈醉见三人模样,呵呵一笑说:“无事,无事,传言是真的,你们看我现在身上就没有一点修为!” 一旁的秦相宜,难看的脸上,更加难看,心中对陈醉的话完全不信! 他可是清晰地知晓三个月前,陈醉上元临教的时候,也是丁点修为没有! 柳公子一脸惋惜,其他二人则是舒了一口气! 陈醉再次说:“相见便是缘分,我送你们一人一样东西!” 突然被陈醉送东西,三人俱是一愣,他们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陈醉送他们东西! 而一旁的秦相宜心中则是一突,顿觉有不好的预感! “根雕上的器物,除了顶上的明珠,你三人可以任选一件!”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章一捻土 禹、袁、柳三人站在齐器坊楼下,仍旧不敢置信,手中的中品后天灵宝已经归属他们了! 犹如天上掉下了馅饼,直接砸在了他们头上,晕乎乎的! 虽然他们的家族也能买的起,但是他们想要获得,就得付出不小的代价给家族才成! 陈醉还在三楼之上,手中把玩着唯一的上品后天灵宝明珠,不急不缓地问秦相宜关于此宝的功用! 经过秦相宜一番介绍,原来明珠名作“小星珠”,是仿造中品先天灵宝“小星河珠”所制。 攻守兼备,可以放出去伤敌,也可以生出毫光护身。 还可以当作饰品,进行佩戴! 陈醉听完秦相宜的介绍,在根雕旁转了一圈,又在上面一只狼背上拿起一件器物,黑色铁环戒指! “这个呢?” 器物放入这个厅室就是为了货卖,一下子卖出那么多,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秦相宜却是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见陈醉举着戒指又问,只得硬着头皮回:“储物戒指,下品后天,有两尺空间,价值一万块灵石!” 秦相宜把一万说的很重,为的想看看陈醉是什么反应,可让他失望的是,陈醉仿佛未听见一般,毫无反应! “好了,就这两件吧!”陈醉说完又接了一句,“连一件先天灵宝都没有,有些遗憾!” 陈醉说的遗憾是真遗憾,而秦相宜听在耳中,却认为陈醉在讥讽他齐器坊祁州城分坊坊内无物,不由眉头跳动。 但想到陈醉十三件器物要了五件,再次陪笑说:“陈醉豪爽,出手阔绰!一件上品后天灵宝十万灵石,三件中品后天灵宝六万灵石,一件下品后天灵宝一万灵石,共计十七万灵石!” “没问题!” 陈醉的爽快回答,反而让秦相宜心中更没底,不到柜台,秦相宜就急不可耐地计算出总五件灵宝的总价值,并咬声地说出来,就是在想看看陈醉会有什么反应。 接着陈醉的话,终于让秦相宜知道他为什么心中不安了,因为陈醉过来根本就是闹事的! “可我没有灵石,怎么办?” “没有灵石,灵晶或灵玉也是可以的!” 一灵玉等同一百灵晶,一灵晶等同一百灵石! 修士之间多是接受以灵石灵晶灵玉为货币,只有少数小境修士仍喜欢金银黄白之物! “灵晶灵玉也没有!” 秦相宜再也撑不起笑容,说:“陈兄真会说笑,药宗富庶天下,怎么会区区十七之数都没有?” “药宗不是被你们元临教逼至封山了吗?”陈醉呵呵一笑,然后话锋一转信誓旦旦地说,“你一说,我突然想起了汪植汪师伯,他不是在你们元临教吗?记在他名下。汪师伯与我亲同父子,他一定会替我还的!” “陈师兄又说笑,哪有代记别人名下的?” “怎么?你是在说我药宗之人不讲信用?放心!汪师伯会认下的,就是他不认,元临教不是还有药宗三位长老,和四十多个弟子吗!他们也会认!” “陈……” “你认为汪师伯会了区区十七万灵石,跑了不成?”陈醉打断还想继续挣扎的秦相宜,语气加重,“让你记下就记下!” 秦相宜被陈醉抢断,心中早骂开了。 一口一个汪师伯,一口一个药宗,如今的汪植及其他四十余人,都是元临教的人了,和你药宗哪有半点关系! 秦相宜有心说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被陈醉一抢断,他也明白了,即使他说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还可能会惹上麻烦。 陈醉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三件中品灵宝已经被带走了,想要追回以元临教的名义不难,可追回的影响却是大于三件灵宝的价值! 如今秦相宜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应对陈醉的刁难。 正当考虑要不要叫来另一名五境修士进行出手时,陈醉淡淡的声音又传来。 “走,下去吧!还有人在等着我!” 顿时秦相宜泄气下来,心中动手之念顷刻消失的干干静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陈醉的话让他想起,“醉真楼”上还有两个人,那可是大能修士,挥手就可以了他的齐器坊! 秦相宜咬牙说:“好,那就先给陈兄记下!” “恩,要记在汪师伯名下!”陈醉提醒道。 秦相宜脸色难看地把陈醉引下三楼,然后像送瘟神一样把陈醉送出齐器坊。 陈醉走出齐器坊又回身,对着秦相宜举了举手里的“小星珠”。 然后说道:“多谢你的介绍,让我认识三个不错的年轻修士,不然也不会送出三件东西!” 秦相宜听了,心中一抽,暗悔介绍三人给陈醉,面上只想把陈醉送走,便闭口不言! 不少人认出了陈醉手上的“小星珠”,不由指指点点,胡乱猜测起来! 猜测陈醉是什么身份? 不过无论是陈醉还是秦相宜都没有给他们解答的意思。 秦相宜见陈醉说完后,转身离开,心中刚想舒一口气,就见陈醉走了几步,弯腰在地上捻了一把,似乎是捏到了什么东西,接着站起身,再次回身走了过来。 秦相宜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来,快接下,看你不放心,我给你交些定金!”陈醉笑吟吟地说。 秦相宜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出,递到陈醉手下。 陈醉松开手双指,捏在指尖的东西落在秦相宜张开的手心上! 别人好奇陈醉到底给了秦相宜什么,可离的有些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但是秦相宜却看到清清楚楚,陈醉给他的竟然是。 一捻土! 秦相宜再无先前一丝从容,恼怒张口说:“你……” 可面对有持无恐地陈醉,他心中的怒火再次灭了,到嘴的话又一次咽了下去,变成了:好走不送! 陈醉越是如此,他越不敢对陈醉如何! 这一次,陈醉真的走了! 秦相宜有些失魂地回到齐器坊后院静室,另一个五境修士正在等他。 此人说:“我们对陈醉出手,向疾那等身份的修士,未必会要了我们的命!” 秦相宜摇了摇头说:“可我们不知道陈醉到底还有几境的修为!” 相比五件灵宝的损失,秦相宜更担心陈醉毁了整个齐器坊! “陈醉真达到过地仙境?可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 秦相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一回,陈醉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很大! 整个过程,秦相宜考虑了很多,但他却没有考虑为什么十三件器物,陈醉只取了五件? 若是他想到了,估计就是另一番决定了! 虽然陈醉有持无恐地进了齐器坊,但他并不想动手。 元临教越是想试探的情况,他越是要隐藏,越是不暴露! 十三件只取五件,是为了防止秦相宜因损失过度而急眼,狗急跳墙!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一章回到酒楼 任何地方都不缺围观的人,随着向疾于典衣喝酒的阵势越来越大,引来的人就越来越多。 等陈醉再次回到“醉真楼”时,酒楼上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而且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前来! 好容易挤到楼上,看到向疾于典衣二人又换了一个喝法! 只见向疾于典衣二人并排躺在如山一样的空酒坛堆上,周围四个酒楼伙计正在忙不迭地把未开封的酒坛开封,然后将酒水倒入空中。 酒水一入空中,就凝在一起,化作一条酒水泉溪! 泉溪汇聚又化成一条长河,曲折蜿蜒地流向向疾于典衣二人! 一到二人头顶,长河一分而二,犹如两道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稳稳落入二人口中! 陈醉瞪着眼惊叹:乖乖!不会是要准备把整个祁州城的酒都喝干吧! 虽然只是感叹调侃,但他不知道是,向疾于典衣的架势,还真有这个意思! 他去齐器坊之后,“醉真楼”的老板,面对向疾于典衣这样的豪客,先是又惊又喜,接着就变成了又喜又忧! 惊的是向疾于典衣二人如此豪迈,喜的是一桩大买卖! 而忧的则是向疾于典衣已经把他半年的准备都喝完了,似乎还没有止住的意思! 要知道做生意,当然个个都希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虽说向疾于典衣二人这一下,顶上“醉真楼”的半年进项,但是若二人还继续喝下去,“醉真楼”的招牌酒水可就接续不上了,让“醉真楼”的生意以后怎么办做! 无论新酿还是外购,都没有招牌酒水的滋味! 影响了“醉真楼”的信誉,岂不是自断后路! 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个细水长流,这样才能久远! 所以,老板曾小心翼翼地来到向疾于典衣二人面前,想要叫停二人继续喝下去! 那知道他刚一近前,于典衣就甩出一把灵玉,有十数个之多! “只管上酒,若是酒水不够,就去全城购买!” “醉真楼”老板面对十数万灵石的巨款,顿时呼吸紧促,那还想什么细水长流。 十数万灵石,“醉真楼”十年都不一定能赚到! 况且于典衣还给他留了一条路,全城购买! “醉真楼”老板满心欢喜地收了灵玉退下,然后一边安排人伺候,一边让人全城买酒! 陈醉自不知道这些,见向疾于典衣二人醉眼朦胧,晓得二人都没有用灵力化解酒力,任凭酒劲涌起。 可像他们这样境界修为的炼体修士,喝了那么多酒依旧没有完全醉倒。 陈醉心中再次叹道:今天看来是走不了了! 夜幕降临,残月升起! “醉真楼”的围观之人,早已散去,陈醉双手枕头,躺在“醉真楼”的楼顶数着天上的星星! 在黄昏前,向疾于典衣二人终于醉了,他们喝了多少酒,估计“醉真楼”的老板都算不清了。 一车一车的酒从全城运到“醉真楼”,放不下的空酒坛,一车一车地从“醉真楼”往外运! 本来只是一条街上的事儿,到最后不知怎么地就轰动了全城,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天上地下黑压压的一片! 人群外,陈醉看到了禹、袁、柳三人,不过他只是对他们一笑,并没有相近的意思。 也看到了秦相宜,陈醉同样一笑! 夜空很清,陈醉熠熠生辉的眼眸中,不知道已经数了多少颗星星!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无声地落在陈醉头顶上右边的屋脊头上! 陈醉毫无所觉般依旧盯着夜空中星星! 黑影也一动不动! 一场沉默后,黑影如夜莺一样的声音率先响起:“你不害怕?” “姑娘又不是来杀在下,在下为何要怕呢?”陈醉晒然道。 “哦?你如此自信?” 话音一落,黑影身上立即涌现一股杀气,似乎陈醉下一句说错,就会暴然而起杀了陈醉! “打打杀杀多不好!”说着陈醉话锋一变,“姑娘!何不坐下来一起看星星,今夜的星星可是极明亮的!” “咯咯!” 黑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冷厉杀伐之气消失得干干静静了,换成了一种妩媚气息。 陈醉不用眼看,不用心瞧,就能感觉到其姿态极其动人! “公子是在邀小女子赏月观星吗?” “若是姑娘能够赏光,在下倍感荣幸之至!” 陈醉讶异地看了黑影一眼,没想到她真个坐下了! 他没有灵力,夜间视物的本事落了一截,只能依稀瞧见黑影是个美貌女子,穿着薄纱衣裙! 黑影女子坐下后,没有开口,而是抬起头,看起星星来。 陈醉不知黑影女子来历,也不知道黑影女子目的,见黑影女子如此,他再次数起天上星星! 良久,黑影女子再次开口:“传言药宗陈醉,凶神恶煞,杀伐果断,现在看来传言不尽不实!” “传言总是有些偏误的!”陈醉回到。 “那么传言公子修为损伤的厉害,是偏还是误?” 陈醉对黑影女子的直言丝毫不以为忤,呵呵一笑回到:“如姑娘所见!”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黑影女子咯咯一笑,站起身来,然后说道:“走了,名扬天下的陈醉见识过了!” 说完就纵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陈醉坐起对着黑影女子背影大声问道:“姑娘可留芳名!” “下次相见,小女子再告诉公子,当时候公子可要带小女子去观花赏月哦!” 黑影女子在的时候,陈醉对其丝毫不在意,这一走,反而对其好奇起来。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静,一会儿动,来的无声,走的干脆! 到底是什么人呢? 年纪不大,就达到了六境的修为,是那一个大派培养的弟子呢? 按理说大派弟子,不该无名才对? 陈醉再次躺下,天上的星星和残月似乎更亮了一些! 第二天,陈醉一早起来,来到向疾房间外。 向疾早已起来,而于典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之后在“醉真楼”老板热情礼送下,离开了“醉真楼”! 陈醉向疾离开的祁州城,本以为“醉真楼”上的豪迈品酒会成为一段时间的奇谈,却被另一件事传开,引得全城哗然! 有好事者把陈醉在齐器坊的事儿,宣扬了出来! 药宗陈醉一捻土买了元临教齐器坊五件后天灵宝,其中上品后天灵宝一件,中品后天灵宝三件,下品后天灵宝一件! 一时,四方传递! 令秦相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二章大雪 北地青都山迎来一场大雪! 青都殿前,向冬冬正和几名年龄相仿的比青殿弟子玩儿雪,忽然听到头顶一声雕鸣! 向冬冬抬头看向天空,一只裂空青雕在大雪飘舞中盘旋,不时欢快地鸣叫一声,仿佛妻子正在等待,出远门即将归家的丈夫一样! 回应一般,又一声雕鸣从远处传来! “爹要回来了!”向冬冬喜声自语道。 随即把手里的雪团丢下,玩儿雪的兴致也抛诸脑后,昂着小脑袋等待起来! 其他几名与向冬冬相仿年龄的比青殿弟子,一听向疾要回来了,顿时化作鸟兽散,只有两个犹豫了半天,咬了咬牙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飞行数日的裂空青雕,落在了青都殿前,陈醉和向疾一身披雪如同雪人一样,从上下来! 向冬冬欢快地奔向向疾,扑入其怀中! “爹,你回来了!” 向疾右手抚上向冬冬的如黛青丝,面露微笑,从心底涌上来的微笑! 陈醉眼中,银装素裹的世界映入了一抹翠绿,翠绿与墨绿相拥,在雪衣之下,仿佛刻入了永恒! 然而,陈醉眼中的父女情深,不过维持半刻! 向冬冬第二句话,就把陈醉眼中的画面,敲的粉碎! “爹,你出去为什么带上这个可恶的家伙,而不带上我!” 向冬冬说着,抬腿就向陈醉小腿踢去,结果陈醉正自愣神,被踢个正着! 挨我什么事?陈醉咬牙心道。 “爹和陈醉出去是有重要的事儿,又不是去玩儿!”向疾脸色一板,“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贪玩?修炼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修炼?” 大人间的事儿,不能算玩儿!比如喝酒这样的好事儿,就不能算玩儿! 这时,一旁的裂空青雕上下晃动脑袋,发出一声轻轻地鸣叫! 向冬冬会意,跳到它什么,抚摸其脖颈间的翎羽温声说:“雕儿,驮着那个可恶的家伙,辛苦你了!不过,下次你再出去的时候,记得要叫上我哦!” 裂空青雕不知道是真听懂了向冬冬的话,还是假听懂了,再次欢快鸣叫一声,起身飞入空中! 与空中的另一只裂空青雕互相盘旋了一会儿后,飞入雪云之中,不见了! “殿主!”两名留下的比青殿弟子,步上前来,与向疾行礼! 魔教中人,那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可比青殿这些弟子,见了向疾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甚至一听到向疾,就立即退散了去! 向疾轻轻嗯了一声应下! “咦,方散,魏狮,你俩还在啊?不怕我爹了?”向冬冬转身看到方散魏狮二人,突然说道。 陈醉无语地看了一眼向冬冬,然后同情地把目光转向方散魏狮二人! 向疾瞅了一眼战战兢兢低头的二人,没有出言,而是扭头目光落向陈醉,说:“有什么事儿,明天说!” 然后丢下四人,独自离去! 比青殿建筑从青都山山脚一直到山顶都有建设,身份的不同,所居的高低就不同,越往青都山上去,身份越高! 向疾离了四人,向青都殿后的殿主寓所而去! 方散魏狮目光斜见向疾离去,二人顿时松了下来,接着似乎感受到了陈醉的目光,二人抬头,颇有敌意地回视陈醉! 陈醉一阵莫名奇妙,那里招惹你们二人了? 还有向疾把他丢给向冬冬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向冬冬恨他吗? 向疾是何意暂不去妄测,且说方散魏狮二人对陈醉的敌意! 并不是因为陈醉瞧见了他们的尴尬而加罪于陈醉,而是因为陈醉在元临教上所说与向冬冬有情的事儿! 为此可以说比青殿一大半年轻弟子,都对陈醉抱有敌意! 这些年轻弟子都是伴着向冬冬长大的,无论男女多少都有些各自的心思,谁让向冬冬是殿主向疾的独女,比青殿的大小姐呢! 若不是向疾放话,陈醉哪能在比青殿清净两个多月,早有不少人找陈醉的麻烦了! 当然,向疾的话对向冬冬的约束力不是很大! “在下,那里可曾得罪过二位?” 陈醉姿态放的很低,毕竟比青殿对他有恩,而且以后还要求助比青殿! 没了向疾,方散魏狮二人桀骜之气,慢慢放了出来! 虽然传闻中陈醉实力曾达到过地仙,但他们也知晓陈醉被背后青都山的样子! 因此似乎并不害怕! 方散说:“陈醉,可否接受在下的挑战?” 陈醉一愣,仿佛有些明白向疾的意思了,想把他当做一块磨刀石,来磨砺眼前的二人,呵呵一笑问:“为什么?” “我赢了,不准你再接近冬冬,也不准再得罪冬冬!” 方散说完,一旁魏狮又接到:“更不准胡说八道!” 这样才说的通嘛! 一下子,陈醉就明白了方散魏狮二人为什么敌视他,原来是给向冬冬出气! 既然向疾有意如此,陈醉当然要应下,可未等他出口,一旁的向冬冬满脸不高兴地抢先说:“方散,魏狮,谁让你们多事的,我的事儿,不要你们管!” 陈醉见此,心中一乐! 方散急道:“他在元临教可是说你……” “闭嘴!不准说,滚,你俩都滚!” 向冬冬一下子怒了起来,然后抬腿又向陈醉踢去,这次陈醉觉察到了,连忙跳开! “喂,又不是我惹你的,干嘛又要踢我!” 哪知陈醉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向冬冬更加愤怒,动身就向陈醉追去,同时嘴里怒斥:“就是你惹的我,我踢死你!” 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向冬冬追着陈醉,远看像情侣的打闹,近看却是仇人的追杀! 最终陈醉还是挨了几脚,没了修为,怎么能跑过向冬冬,再说不被踢上几脚,向冬冬怎么会消气! 陈醉故作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方散魏狮有些无措,但仍未离开! “你俩怎么还不走!”余怒未消的向冬冬大声说。 方散魏狮二人表情如一,嘴巴紧闭,都倔强地盯着陈醉! 陈醉见此,狡黠地一笑,像是对向冬冬报复一样,问:“你俩喜欢向姑娘?” 顿时,方散魏狮二人倔强脸上现出局促不安来! 一旁的向冬冬先是一愣,接着怒气再次升起,再次向陈醉踢打而来。 “踢死你!踢死你!” 何苦来哉! 陈醉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跳了后,还自己埋嘛!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三章磨刀 方散魏狮二人都快成雪人了,向冬冬才停了下来! 陈醉再次回到方散魏狮二人面前,问:“真的要比?” 雪簇抖落,方散重重点头说:“要比!” “好,你们赢了便依着你们的条件,那么要是你们输了呢?” 磨刀,锋利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为了锋利,而忽略其他! 方散魏狮二人敢于挑战强者的心是好的,精进勇猛,一往无前,也是没错,但同时也要有勇气承担其所带来的后果! 二人略作沉吟,相互对视了一眼,方散说:“你若赢了,从此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任凭调遣!” 魏狮跟着说:“我亦如此!” 二人话里意思是以身作为赌注,输了就效从于陈醉! 陈醉别有深意地呵呵一笑,心中不由对二人高看了一眼,不知二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若是前者,二人可谓是胆大心细;若是后者,则说明二人城府极深,且敢于为其野心付出行动。 要知道在比青殿里,最不忌讳就是门下弟子结党结派,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党派要你! 而向疾对陈醉的态度好的出奇,虽然陈醉的身份是药宗弟子,可谁说药宗弟子就不能成为比青殿弟子了呢! 若是陈醉加入到比青殿,必然受到重视! 二人效从于陈醉,那么未来一定大有作为,前程无限! 所以,这场比斗无论结果如何,怎么看对方散魏狮二人来说都很划算! 赢了可以博取向冬冬的好感,当然是他们自认为的;输了就是他们拥有了一个可能是地仙的上级! “你们这么说,不怕被你们殿主剥了皮?”陈醉戏虐地说。 身为比青殿之人,而且在比青殿之地,说出供一个外人驱使的话来,若是从严来说,这是叛逆之罪,要受比青殿家法的! 陈醉故意如此说,就是想看看方散魏狮二人是什么反应! 方散魏狮二人齐齐一愣,陈醉的问话,让他们出乎意料,竟然直接说出来他们赌注里的顾虑! 背叛门庭,无论魔教还是正宗,都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方散神念一转,上前一步说:“你赢了,我们自然就没权力反驳你说过的话了,那么你既是比青殿的女婿,自然就是比青殿的人,是比青殿的人,我二人听命于你,自无不可!” 魏狮没有说话,从眼神看似乎是一个意思! 有理有据,思路清晰,但你是不是忘了边上还有一个人? 陈醉笑意浓浓地看着二人! 嗖! 一道绿色倩影从飞舞的雪花中划过,接着砰砰连续两声,方散和魏狮被向冬冬踢翻在地。 二人挨踢的位置正是小腿! 方散魏狮委屈地看着向冬冬,他们本可以躲过的,见是向冬冬才硬挨的,哪知向冬冬踢陈醉踢出了心得,让他们痛的直咧牙! “滚!下次再胡说,踢烂你们的嘴!” 向冬冬如炸毛的野猫一样,对二人吼道。 陈醉正乐呵呵地看戏,结果看到向冬冬转身看向他,心中顿时暗说不好,连忙收起笑容,双手摆动! “喂,喂,喂!这次真和我没关系,哎呦!” “是和你没关系!”向冬冬脚下不停,嘴上也不停,“可是我就是想踢你,踢你,踢死你!” “喂,你还讲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了,怎么了!”向冬冬发泄似地嘟嘟说道,“让你笑,让你笑!” 向冬冬瞅见陈醉看她笑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踢了陈醉数下,任凭陈醉求饶,仍是不肯罢休! “喏!” 在向冬冬又一次将要踢下时,陈醉把从秦相宜那儿敲来“小星珠”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向冬冬问。 在看到陈醉手中明珠内闪着星光,亮晶晶的,向冬冬终于停下了脚下动作! “讨好你的!”陈醉讨笑说。 这东西本来就是准备给向冬冬赔罪的,陈醉原打算打发了方散魏狮二人后,再交给向冬冬的,不得已此时拿了出来! 向冬冬现在的修为是四境,上品后天灵宝刚好勉强能使,也是合适! 先天灵宝,目前还不是她能驾驭的,光是灵力消耗,就能把她抽干! 虽然向疾不缺向冬冬的护身灵宝,但现在陈醉不是没有其他东西嘛,若不是元临教的人找上来,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给向冬冬赔罪好呢! “哼,暂时饶了你,别以为拿个破珠子给我,我就原谅你!” 向冬冬眼底飘过一道喜意,脸上兀自装作怒气未消! 亮晶晶! 年轻女孩儿,怎能不喜欢呢! 陈醉见向冬冬如此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好了! 方散魏狮早已经爬了起来,他们现在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的话,他们对陈醉赌注已经说出去了;留的话,他们已经意识到似乎把自家大小姐狠狠得罪了! 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时,陈醉出言帮他们解了围! “赌注变成一人答应帮作一件事,我就接受你们的挑战!” 其实,陈醉不想给他们解围的,他还想再磨磨方散魏狮二人的心境呢,但他害怕向冬冬突然再找什么借口踢他! 方散魏狮二人感激地看向陈醉,心中却是暗叹可惜。 虽然看起来赌注是变小了,对他们有利,但同时也说明,陈醉拒绝了他们投靠! “多谢!” 方散魏狮二人对陈醉抱拳,即谢陈醉解围,也谢陈醉接受他们挑战! 陈醉笑呵呵一挥手,说:“你二人一起吧!” 方散魏狮二人眉头一皱,相互对视,又不解地看向陈醉。 陈醉接着说:“这样快一些!” 不光没有解释,反而更加轻视,方散魏狮二人又相视了一眼,然后一同开口说:“领教!” 陈醉对他们轻视,他们却不敢生出怨愤,因为陈醉名声在外,有这个资格! 一旁的向冬冬也是不解的目光落在陈醉脸上,与方散魏狮的将信将疑不同,她可是清楚地知道,陈醉已经完全失去了修为! 陈醉轻轻一笑,对方散魏狮二人勾手说:“来吧!” 他才会上前呢! 方散魏狮二人修为同向冬冬一样,俱是四境,若是他们都是炼气修士,陈醉对付一个都难,更不要说同时对付两人了。 可谁让比青殿的人都是炼体修士呢,玩儿的就是近身肉搏相斗! 近身相搏,以他现在的底子,只要不让方散魏狮二人发现他身法不行,出其不意,完全能应付得了二人! 所以,陈醉才会故意不动,以轻视之举,激将二人上前! 战斗不是从出手开始,而是从一接触一说话,就开始了,不知道这一课,方散魏狮能不能学会! 雪花飘舞,方散魏狮果然如陈醉想的一样,动了! 陈醉侍身而立,向冬冬旁身于外,方散魏狮奔行,他们之间。 雪,更大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四章雪人 方散使一杆丈三螭龙衔珠大枪,魏狮使一根九尺盘龙长棍,皆是用的长重兵器! 其实不光他们,长兵器重兵器力大势沉,对一般炼体修士的来说,都较为合适! 大雪中,二人奔至陈醉近前,倏然分开,然后一左一右对陈醉进行夹击! “螭龙出水!” “摧山!” 方散魏狮二人不敢大意,上来就是拿手本事,一个对陈醉当胸直刺,一个对陈醉盖头劈砸! 此时,陈醉多想手里有一把武器,虽然身体有底子,可底子只是让他有些,并不能提供多少力量,而且灵力散失后,他的所有攻击手段都没了。 对付势大力沉的长重兵器,仅凭他一双肉掌,怕是有点难呦! 陈醉这边沉思,而方散魏狮二人见此,却以为他是从容不迫,心中更不敢大意,手中的力量再加了三分! 方散魏狮二人攻击临身,容不得陈醉过多思考! 既然没有兵器,也不能强憾,那就用些技巧拆解吧! 陈醉用尽身体力量,脚下迅速跨步向左横移,巧妙避开魏狮敲山震岳的一击,贴着枪尖揉身缠上方散手中螭龙枪枪身! 一枪未能扎中,在方散意料之中,当他准备施展后续招式时,却惊骇地发现枪身被陈醉以后腰相抵,双臂反手箍住! 方散施展招式不得,连忙抽枪! 陈醉似乎早有料到一般,也不与方散角力,而是身体像滚轮一样,以螭龙枪的枪杆为滑轨,随着方散抽枪快往方散方向快速滚动! 同时,双手如抓钩一样,交替对螭龙枪的枪身抓箍,防止方散把大枪横开! 一时,方散竟不能把螭龙枪抽出来,反而让陈醉离他更近了! 再抽已是无用,方散当下劲力吞吐,手上一拧,快速旋转枪身,试图把陈醉震开,然后夺回螭龙枪的控制权! 魏狮看到方散的难处,在这时,瞧准时机,手中盘龙棍向陈醉的下身扫来! “断峰!” 陈醉呵呵一笑,这魏狮倒是挺会配合,战斗眼光也挺准,此时他背后是方散旋动的螭龙枪,相当于退路被阻,左右横挪,却又挪移不出他盘龙棍的横扫范围! 向冬冬站在雪里,一见陈醉陷入困境,立刻紧张了起来! 元临教上,陈醉的战斗英姿,她可是记忆幽深,不过那是在陈醉修为正常的时候。 现在陈醉没了修为,他又会怎么做? 向冬冬有些期待! 陈醉没有辜负向冬冬的期待,再次在战斗中表演了一次困境脱险,并加上伤敌! 只见陈醉顺着螭龙枪枪身转动的方向,斜刺里狠狠地拍了一掌,枪身旋转速度顿时加快了一倍! 接着他借着手掌上反震和脚上用力,纵身而起,轻松躲过魏狮的攻击,翩然翻到螭龙枪的另一侧! 此时,魏狮若还想攻击陈醉,就只能用扫或者戳点的招式进行攻击,不然他一棍砸下,就会砸在方散的螭龙枪上。 而陈醉现在的位置,无论魏狮怎么攻击,陈醉都可以从容地躲去。 扫上身矮身低头躲开,扫下身退身避开,戳点身躯侧身让开! 而方散此时想的不是如何攻击,想的却是如何控制住螭龙枪。 突然加速转动的螭龙枪,枪身震动,他手上为之一松,当他想收紧手指,去握紧螭龙枪枪尾时,却见陈醉左手抚过枪身往左一划,螭龙枪就脱手而去! 方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旋转枪身为了震开陈醉,反而被陈醉利用,把他震开! 见螭龙枪向陈醉飞去,方散连忙用心神沟通与螭龙枪的联系,可落入陈醉手中的螭龙枪却一动不动,再试了一次,依旧无果后,心中叹了一声便放弃了。 陈醉虽然失去了修为,但其心神之力还在,镇压四境炼体修士的心神,那是轻轻松松。 让人陈醉没有伤方散的心神! 被夺去兵器的方散有些颓败,想过和陈醉的差距,却没有想过会那么大! 陈醉所用的力量,明明还不如他们二人,结果一交战,不到片刻,他也仅仅就施展了一招,就被夺去兵器败了下来! 我手上有兵器了! 陈醉双手握住螭龙枪,枪尖指向魏狮,心中念头忍不住升起! 魏狮横扫“断峰”未功,本来想接着对陈醉下路继续横扫,以逼退陈醉,帮方散夺回螭龙枪。 结果看见陈醉夺了方散的螭龙枪握在手中,却是收了招式,跳开了去! “怎么,不打了?”陈醉问道。 魏狮略作犹豫,武器一收,干脆地说:“不打了,在下认输!” 魏狮同方散一样,也有些神伤,二人共同出手,他两招,方散一招,雪地上还没踩几个脚印,就败了! 陈醉看了一眼手中的螭龙枪,心中有些小怨念,这刚到手的兵器还没有用一下呢! 扬手把螭龙枪抛给方散,口中说道:“不打就走吧!” 方散接了螭龙枪收起,似乎还有一些不甘心,对陈醉问道:“你明明没有用多少力量,为什么能轻松击败我俩,能告诉我们吗?” 魏狮也期望地看向陈醉。 一旁的向冬冬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自己去想!,记住你俩都欠我一件事!” 陈醉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不是不解释,而是一解释反而成了二人的桎梏,若是二人能想通悟透,见识上会有大大增长! 战斗有力和巧,就如天地有阴阳,一日有昼夜一样,缺一不可! 力能破巧,巧也能去力! 同时,力能生巧,巧也能增力! 战斗的最终取决于如何把力量通过技巧的方式,发挥到最大,而且有效率最高! 方散魏狮面对陈醉的回答,略有失望,不过二人皆是桀骜之辈,转瞬便恢复。 二人抱拳说:“决不反悔!” 陈醉随意地隔空对二人挥了挥手,意思是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转向向冬冬并面上露出微笑,尽量显得人畜无害! “怎么?踢你两下,就向我示威?” 向冬冬露出一个招人喜爱的笑容,对陈醉突然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 陈醉有些头疼,心中也是无奈,这向冬冬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心底正苦思如何逃脱向冬冬的魔掌,远远看到青都殿旁几名比青殿的年轻底子冒了出来! 这几位就是刚才陪向冬冬玩儿雪的弟子,被向疾吓跑后,过了一段时间,忍不住贪玩,鼓起勇气来殿前看看向疾是不是已经离开! 向冬冬是不是还在! “你看,他们来找你玩儿,你和他们一起玩儿雪吧!赶了那么多路,我有些了累了,先回去休息!” 陈醉眼睛一转,对向冬冬说。 “他们太笨,不好玩儿!”向冬冬埋怨了一下几人,然后眼睛水灵灵地盯着陈醉问,“你和我一起玩儿,好不?” 陈醉一疑,这是又要作什么妖? 就在陈醉一犹豫间,向冬冬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儿!” “哎呀,突然不累了,向姑娘我们一起玩儿雪吧!” “嗯,好吧!” 你要是勉为其难,就不要答应了,多好!陈醉腹诽! 说好的一起玩儿雪,结果变成了一个人玩儿,一个人被玩儿! 陈醉蹲在地上,被堆成了雪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五章雪径 陈醉在雪里埋了大半天,向冬冬才一副大仇得报的畅快模样,放他离开! 虽然陈醉现在的底子勉强可以忍受刺骨的寒冷,但没有灵力的消解,还是让他们难受了半天! 第二天,陈醉没有忘记与向疾的约定,早早起来! 一开门就被向冬冬堵住,陈醉心中一吓,余光扫向向冬冬身后,风大了,雪也更大了! 不会还有堆雪人吧? “冬冬姑娘,我现在要去找你父亲,有要相商!”陈醉连忙开口,说完有些不放心地又补充道,“昨天与向前辈约好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和你一起去找我爹,等你们说完了,再一起完儿,我很懂事的,放心!” 姑奶奶,求求你,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谦也道了,礼也陪了,罪也遭了,还要几何啊? 陈醉心中连连叫苦,当初想什么借口不好,偏偏想那么一个破借口! 任他在元临教上如何威风,如今面对气势汹汹的向冬冬,就如那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冬冬姑娘,想的真周到,请!”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说的是反话,不过呢,今天我心情好放过你一马,等你和我爹谈完了事儿,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陈醉嘴上连称不敢,狐疑地看了向冬冬一眼。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陈醉还是那件土灰色衣物,而向冬冬今天却脱了惯穿的翠绿衣裙,换成了一件鹅黄彩织绣裙! 风雪中,二人并肩同行,陈醉昂首踏步,如那不羁的豪客! 向冬冬绣裙飘飘,绰绰约约,宛若遗世仙子! 一时,豪客佳人倒引来不少人的目光,风雪并不能阻挡下苦功修士的早课! 陈醉见此,心中再次苦笑,昨天从方散魏狮二人的态度知道,比青殿的这样同辈底子,十有八九都是对他抱有敌意的,如今再和向冬冬一起,不就是增加他们的仇恨嘛! 事实虽然是如此,但陈醉昨天和方散魏狮一战,被几个鼓起勇气的底子看见,然后传了出去! 经过一夜从传递,大多数弟子都知道了这件事! 方散魏狮在比青殿名声不显,修为也不出众,但毕竟是四境的修为,却被陈醉弹指间败掉,一下惊诧住好多人! 陈醉的各种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他妄用秘法致使修为损毁的传闻传得更紧! 而且青都山两个多月,只知饮酒枯坐,如同被废了以后颓败消沉一样。 再加上殿主向疾放话,不准到摩石崖上找陈醉麻烦! 让一些人,在某一时刻甚至以为陈醉已经完完全全废了! 可昨天的一战,让人联想起陈醉的所做所为和向疾的重视,顿时让不少人不敢再对他抱有敌意,小境修士对地仙抱有敌意,不是找死嘛! 再者陈醉也不是敌人,没见当事人向冬冬正安然地和他走在一起嘛! 不过若因为如此,就以为能把所有人吓住,那也太小看魔教之人了,太小看比青殿之人了,太小看这群桀骜不羁之辈了! 陈醉与向冬冬二人披着风雪走在前往青都殿的山径上,一群个人拦在了前方,看来有些人不服气,忍不住了! 殿主说不准的摩石崖上找陈醉麻烦,却没说不准在摩石崖意外的地方找陈醉麻烦! 陈醉见此,眼睛一转,嘴角挑起对向冬冬说:“这些人想找我麻烦,都是给冬冬姑娘出气的吧!” 向冬冬嘴巴一撅说,“我才不要他们出气!哼!” “那他们一定都喜欢冬冬姑娘了!” 向冬冬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羞赫了一下,鼻音重道:“讨厌,我去把他们赶走!” 别啊!别人都找上门了,干嘛要躲! 陈醉扯住举步的向冬冬说:“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些人谁最喜欢你?” 向冬冬蓁眉一挑,扭脸盯住陈醉,一副小狐狸模样说道:“你又有什么阴谋?” 哎,哎,哎!你负责可爱不就行了,干嘛那么聪明! 还有,为什么说“又”! 向冬冬当然说“又”,因为她在元临教上目睹了陈醉大半举动! 陈醉心中叹声不已,但脸上却装作不认说:“哪有什么阴谋,我看着那么像坏人吗?” “你就是个坏人,坏透了的那种!” 陈醉不继续往下接,而选择错开话题,一副头头是道的分析模样! “这第一个上来的,一定不是最喜你的,一定是一个爱表现,喜好惹人注意的人!” “你怎么知道?” 向冬冬被陈醉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 我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我是瞎胡说的嘛! 陈醉呵呵一笑,成竹在胸地对向冬冬说:“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证让你知道这些人中,谁最喜欢你,而又是谁在骗你!” 不是陈醉突然懂了女孩儿的心思,而是几乎所有人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生出好奇心来! 最喜欢和最不喜欢是两个极端,而人在选择好恶的时候,几乎都会选择极端的一边,对中间或偏近极端的视之不见! 向冬冬被陈醉言之灼灼的话语震住,心中好奇更浓,问道:“我怎么配合你?” “不要说话,也不要生气!”陈醉似乎隐隐觉得小腿有些疼,又强调了一遍说,“千万不能生气!” 突然,向冬冬觉得这事儿似乎很好玩儿,眼中冒出熠熠之光来,满脸笑容地对陈醉连连点头! 陈醉当即就愣住,心中大呼,这丫头又想到了什么?不会还没开始就玩儿脱了吧? 但事到如今,话已经说出去了,泼出去的水,那还能再收回来! 陈醉只得把心中的顾虑放一边,继续进行下去! 很快,陈醉和向冬冬来到拦截的人群之前! 不等人群中有人跳出,陈醉直接抢先开口说:“呦!你们这么多人拦在这里,是来恭喜我的吗?” 众人为之一定,这和他们想象的开端不一样啊! 陈醉没头没尾的话语,直接把这群直来直去的家伙问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人跳了出来! “恭喜?什么恭喜?恭喜什么?还请陈兄……”出声之人一连三问,接着似乎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啐了一口说,“不是!听说方散魏狮二人经过陈兄的指点,受益匪浅,我们中也有人想请陈兄指点一下!” 这人说完之后,炫耀般看向其他人,看见没我一下扭转了局势! “没空!” “陈兄这是小瞧我等?”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六章小腿又疼了 “小瞧你们?你们还不够资格!”陈醉轻蔑地说完又加了一句,“再说了我没空!” 向冬冬斜眼看着陈醉,元临教上就是这副姿态,心中暗想陈醉不会是再来个大闹比青殿吧? 突地心中一颤,回过神来的向冬冬被自己心中想法吓了一跳! 陈醉面前的众人,虽然对陈醉的话语不满,但也有自知之明,心下不得不承认陈醉有小瞧他们的资格! 但说话之人兀自不肯罢休,似乎要为众人扳回一些场面。 “陈兄是损毁了修为,不敢吧!” 正的不行,就来反的,对陈醉激将起来! 陈醉面色一冷:“我说了我没空!” 陈醉连番强调“没空”,人群中另一人不解地问道:“陈兄说没空,是有什么急事?” 别有深意地瞄了此人一眼,陈醉的眼中似能说话,这家伙不错,上道! 陈醉就是在等有人问他,为什么没空! 他一把抓住身旁向冬冬的温凉的小手,举到众人眼前说:“我要向向前辈提亲,耽搁了我的大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向冬冬倏然被陈醉抓住手,又被陈醉当作说出提亲的话,当下就要发怒,不过心底想到陈醉之前说不要生气的话,强自止住了! 怒气未生便消,向冬冬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黔首! 然而向冬冬这一低头,看在众人眼中却是成了害羞,齐齐对陈醉怒视而向! 陈醉无视众人的目光,牵着向冬冬的小手昂首就往前走! 愤怒的众人竟不由地给陈醉向冬冬二人让开了路,径直放了二人而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想提步再去追,就又停了下来,他们也是要面子的人,被别人一句话摄住心神,主动避让,任由人离去,再去追,算怎么回事! “注意到了吗?” 陈醉似乎觉得他又做错了什么,赶紧拿话转移向冬冬的注意力! 刚才向冬冬的表现,别人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他牵着向冬冬的小手,却清晰地感知了到了那一瞬的煞气! 向冬冬的注意力,在期待陈醉给他答案上,陈醉一问她立即反问道:“注意到什么?” “当然是表情啊!” “表情?什么表情?” 向冬冬没了聪明劲儿,反而一副迷糊的模样! 这是强行忍下怒火的后遗症! 陈醉掩额撇了她一眼,一副你好笨的模样说:“怒气啊!刚才那些人谁的怒气最盛说明谁最在意你!” 向冬冬将信将疑地沉思了一下说:“似乎有几个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不过呢,最在意你的并不一定是最喜欢你,最喜欢你的一定是先看向你后再怒视我的那个!” 向冬冬又想了一下,然后问道:“那看先看我了,却没有发怒的呢?” “连发怒都不会,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再多的喜欢也是假的!” 陈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然而,平时表现得十分聪明的向冬冬,竟然觉得陈醉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当下一边走,一边沉思起来! 其实,向冬冬会如此想,和她聪明不聪明没有任何关系。 而是在这一方面上,年龄较小,欠缺经历,心智不够成熟而已! 陈醉心中暗呼一口气,斜眼瞄了一下向冬冬,期望她不要过早地发现他的别有用心! 可有时候,只能说期望是好的! 未让陈醉庆幸太久,一段到青都殿的路还没有走一半,向冬冬就觉察出不对来! 接着她身上的怒气喷薄迸发,犹如山洪、火山爆发一般! 向冬冬银牙咬碎,盯向陈醉狠狠地叫道:“站住!死陈醉,你竟然利用我,还又占我便宜!” 陈醉如嗅到危险的兔子一样,在注意到向冬冬的变化后,就撒脚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心中抱怨向疾,你生女儿,还生那么聪明干嘛! 同时也暗骂自己,脑子有病,明知道向冬冬犯忌讳,还不知死活地硬往上撞! 对付山径上的那些人,用什么法子不好,非得利用向冬冬,招惹她! 想至此,陈醉心中一愣,刚才所用的法子,似乎,好像,也许是最简单有效的一种,一出言就把他们震住了! 心底再次暗骂自己一声愚蠢,同样的事儿,竟然做了两次! 脚下不停,撒欢儿狂奔! 所以说,陈醉在面对女孩儿心思时蠢笨! 虽然他事事都让着向冬冬,但在要解决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反而忽视了被牵涉其中的女孩儿的心思! 这也是他一而再,在向冬冬身上犯错的原因! 风雪飞驰,追逐的陈醉向冬冬二人,仿佛与天地共舞! 转而,二人又如两片雪花一样,渺然于天地之中! 青都殿! 向冬冬怒气冲冲地进入其中,随后一瘸一拐的陈醉也走了进来! 这次不是假装,陈醉是真瘸了,而且小腿疼的厉害! “咦,冬冬,是谁惹你生那么大气啊?说出来,叔叔帮你教训他!” “慕容叔叔,是他,他欺负我,快帮我教训他!”向冬冬一副潸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模样说! “他啊,那不行,殿主要找女婿,不能对准姑爷无礼!” “讨厌,不理你了!” 向冬冬抛下说话的瘦削之人,来到一边的矮小之人身前说。 “司徒叔叔,您最疼冬冬了,慕容叔叔不帮我,您得帮我!” “帮,帮!比青殿有十大刑,叔叔挨个给他用一遍,不过,冬冬,叔叔提醒你,用完刑后,准姑爷的容貌可就全毁了!” 矮小之人说完,就和瘦削之人一起爆笑起来,向疾也是在殿主之位上,呵呵笑出声! 向冬冬对他哼了一声,也把他抛下,跑到向疾跟前,说:“爹,你女儿被人欺负了,你要替她出气!” 陈醉一进青都殿,除了向疾,就认出了其他二人,两人分别是跟随向疾上元临教的慕容非天和司徒下望! 见他们与向冬冬调笑,就站立一旁等待! 此时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冬冬如百灵鸟儿一样婉转于向疾、慕容非天、司徒下望三人之间,他想象不到动辄就对他踢打的向冬冬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好,女儿先消消气,等下爹给你出气!” 向疾把向冬冬安抚在一旁,向陈醉看来! 这时,陈醉上前与三人行礼:“向前辈,慕容前辈,司徒前辈!” 三人对陈醉颔首,然后向疾又示意陈醉落座!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七章真实 陈醉在身份和年岁虽然属于后辈,但向疾三人自元临教之后,心里就未在把他当作后辈来看,而是放在了同等地位! 地仙,对于时间大多数修士来说,是遥不可及,是强大,是不可违抗,是世间之极的象征! 可对于向疾慕容非天司徒下望等苦苦追寻九境之路的八境修士来说,则是越近九境,越不知九境之秘! 就好比越接近天越不知天高的道理一样! 陈醉能达到一次地仙,就能达到第二次地仙,他现在只是修为损失,而不是被废,修为修回来时迟早的事儿! 但他们不同,在场的除了向疾有自信在不日之年破入九境,其他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九境在何处! 陈醉一瘸一拐地在司徒下望的下首落座,上面向疾的声音传来:“呦,陈醉你这是咋了,雪路滑,摔着了?” “对啊,姑爷你这是怎么了?”司徒下望附和问。 仿佛都是刚发现陈醉腿瘸了一样,被安抚在一旁的向冬冬听到司徒下望嘴里准姑爷变成了姑爷,恶狠狠地剜了陈醉一眼。 然后,顿足娇声说:“您们怎么能这样?” 陈醉则是撇了一眼正被向冬冬娇嗔引得呵笑的向疾三人,暗自腹诽! 他不信向疾三人不知道山径上比青殿拦路的事儿,也不信他们没有看到向冬冬追打他的场面! “劳两位前辈关心,些许摔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陈醉若有其事地一本正经胡说。 “不过,青都殿前的山路陡峭湿滑,是该修修了。等来年开春儿,三位前辈可以安排工匠修整修整。若是几位前辈没有认识的人,晚辈倒是认识一位巧匠,可以介绍给三位前辈,保证给修的平平整整,瘸子上去都摔不到!” 陈醉说瘸子上去都摔不到,其实是意指他的腿瘸不是摔的,大家都知道就别装了! 向疾三人听了陈醉煞有介事地一番陈述,均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醉没有张口告状,揭发是她踢的,反而让向冬冬怒气消了不少,她看着莫名大笑的三人,嘴巴撅起对他们跺脚哼了一声! 玩笑过后,青都殿内变得沉静下来,陈醉知道,接下来说的都是正事了! 他有求于比青殿,比青殿也不会平白地帮他! 向疾身旁的向冬冬感受到空气中的凝重,很懂事儿般地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神中,仍透露出要让陈醉好看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向疾对陈醉问:“酒虫之灵确定无法挽回了吗?” 陈醉点头说:“是!” 他从摩石崖上下来,就知道向疾可能会猜到,而向疾能拖到今天才向他确认,早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要知道再去药宗一来一回的路上,他们可是单独相处了二十多天近一月的世间! 陈醉毫不犹豫地说出自身修为之秘,是因为他相信向疾,无论是出于交易,还是恩情! 相信向疾,当然就相信向疾信任的慕容非天与司徒下望二人! 至于向冬冬,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而且他相信事后向疾会有嘱咐的! 向疾沉吟了一下,从上面走了下来,坐在陈醉上首的司徒下望起身让开,走到对面与西首的慕容非天坐到了一起! 向疾坐到刚才司徒下望的位置,对陈醉说:“手伸出来,我看看!” 不是不相信陈醉的话,他是想看看陈醉体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醉应声把右手放在两座之间的茶几上,向疾落手抓住陈醉手腕,接着运起灵力向陈醉手腕涌去! 顿时,陈醉感觉到一股暴烈的力量破开手腕上皮肤上的凝膜进入经脉,他心中暗思,这就是比青殿炼体修士所修习的力量吗?果然与炼气修士温和的力量不同! 接着暴烈的力量沿着经脉,流经胸口,向他丹田气海而去! 然后,没有然后了! 暴烈的力量到了陈醉的丹田气海就消失不见了! 向疾不由一惊,连忙撤回陈醉体内的力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醉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呵呵说道:“如您所见,晚辈醒来之后,便是如此了!” 向疾的暴烈力量消失得突然,根本就没有给他有所回馈,他完全不知道陈醉丹田是什么样子,只感知到陈醉的丹田犹如饿鬼一样,瞬间把他的力量吞噬一空! 陈醉把他丹田气海情况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向疾三人还有向冬冬听了,像是听不可思议的故事一样,神色各有不同! 若如陈醉所说,他的丹田变成无根无底,无边无际,一片漆黑的虚空,任何进入其中的力量就都会消失不见!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对你有没有伤害?” 陈醉摇头说:“如同死物一般!” 说起死物,陈醉身上还有一件死物,但比起丹田气海,却是一件对陈醉有利的死物! 向疾在力量探入陈醉体内的时候也发现了,不过在了解陈醉的气海后,对其兴致缺缺,虽然如此,但向疾还是问了出来。 “皮肤下灵璧是酒虫之灵留下的?” 陈醉再次点头说:“酒虫之灵肉身消失后,留下的虫蜕,附在了晚辈的体表之下,就目前来看,它不可调动,不可沟通,只能被动防御!” 又是一件奇事儿,但四人都没有惊讶,相比闻所未闻的丹田气海,这有什么! “有多大的防御力度?”向疾问。 陈醉沉思了一下说:“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晚辈感觉一般五境以下的攻击,都可以抵挡住!” 一听能挡五境以下的攻击,向冬冬冷哼一声说:“那你一瘸一拐是装出来的咯?” 从容之功瞬间破店,陈醉脸上一惊,急忙转向向冬冬解释道:“那有?那玩意儿挡攻击,可不挡疼,我现在还疼着呢!” “哼!骗子!别想我再信你!” “哎呀,姑爷的腿原来不是摔的啊!”司徒下望故作惊讶地调侃道。 “司徒叔叔,你又来,往后三个月,别想冬冬理你,哼!” “好了,别开玩笑了!”向疾出声制止,然后又对陈醉问道:“这么说,你这没有灵力也有五境的实力?” 向疾的意思是问陈醉炼气留下的肉身底子加上可抵挡五境以下攻击的酒虫虫蜕,是不是就是五境的实力了? 陈醉苦笑了一声,说:“只是空有五境的防御罢了,实力的话最多三境,而且只有肉身奔跑的速度,更是无法御空,遇到战斗意识出众的三境修士,甚至二境修士,虽然不会失败,但同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向疾呵呵一笑反问:“战斗意识出众?在同辈之中,有几个能比你还出众的?” 昨日青都殿前他故意先行离开,后面发生的事儿,他可是看见的。 以陈醉现在的情况,最多算残缺的三境修士,以残缺的三境修为,乏眼间击败两个三境修士,可就不是一般的战斗意识! 向疾说完,看向对面的司徒下望与慕容非天,后者二人相视一眼,说:“看来以后,不能说的事儿又多了一件!” 他们本可以不用明说,之所以出声,就是在对陈醉表态,他们会保守秘密! “如此的话,你若想恢复修为,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们怕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帮你!”向疾叹了一声,对陈醉说。 陈醉明白向疾的意思,向疾之所以问他这等隐密的事儿,就是想了解一下的他的情况,进而合三人之力,考虑一个办法,快速帮他恢复修为! 对于他的求助,向疾代表比青殿,只能以帮助其恢复修为,或提供一些物资信息的方式进行帮助! 绝不会率领比青殿之人为他出头!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八章天下局势 陈醉原本也没有指望向疾三人能解决掉他身上的问题,但被向疾当面说出,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小小失望! 他对向疾三人道了一声谢,接着站起身持弟子礼对向疾躬身,然后把他的所求说出:“弟子想加入比青殿,还请殿主俯允!” 还真如方散魏狮所料的一般,陈醉是要加入比青殿! 丹田气海变成虚无黑洞,炼气之法已不可为! 虽然炼体依旧少不了丹田,但毕竟是以肉身为主的修行之道,陈醉想一观比青殿镇教炼体之法《青魔归身大法》,给他炼体之道上找到一条出路,就必须转换门庭加入比青殿。 一个门派,尤其是重教的镇教功法,可不是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交易的,那属于永不可交易之物! 而修士转换门庭无论在修行界何处,都是一件大事儿! 不过,要加入比青殿,陈醉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元临教始终是横在他面前的大山,若想十年后,药宗可以安稳度过难关,这座大山就必须扫除! 众所周知,比青殿的炼体之法极其克制元临教的御器之道,他想快速拥有扫除元临教这座大山的能力,加入比青殿就当属首选! 尤其是在药宗山门外,看到向疾的手段,“法相天地”摧枯拉朽地破掉秦重七人“锁元闭息七星阵”后,加入比青殿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一向果敢的向疾在听了陈醉的请求后,却沉思了下来! 在元临教之上,甚至在陈醉开口之前,向疾心中一直都有将陈醉纳入比青殿的心思。 可陈醉一开口,他反而犹豫了起来! 向疾不怀疑陈醉加入比青殿后,对比青殿的忠诚,但他同样不怀疑陈醉对药宗,昔日旧宗的忠诚! 可以说,此时陈醉加入比青殿的目的,是为了药宗! 与向疾的犹豫不同,对面的慕容非天和司徒下望则有些意动! 虽然陈醉现在修为全无,等同废人,但他们相信陈醉能创出独特的养灵之道,三十岁前进入地仙的人,就一定能找到独自的修炼之法! 等陈醉再次成就地仙,那么陈醉至少可以保比青殿五百年无虞! 向冬冬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现,但她看向向疾的眼神,却有一些期许! 良久,向疾眼神一动,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起,扭身登上了殿主之位,此时在场的四人知道,向疾已经有了决定了! 向疾在上位坐定后,殿内响起一个声音,不过这个声音却不是他的,而是西首下的慕容非天发出。 “据闻药宗在遭受元临教突袭而封山之前,有一个未曾昭示天下的通告,可是得了你的意思?” 有些话,在陈醉加入比青殿之前,还是要说清楚,而说清楚这些话的人,显然慕容非天比较合适! 陈醉躬身对上首的向疾行礼说:“是晚辈草率了!” 再次换回“晚辈”的自称,其实就是在以药宗弟子的身份,对慕容非天的问话予以承认! 虽然慕容非天没有把药宗通告的内容明说,但在场除了向冬冬之外,三人均心知肚明! 药宗的通告只有一条:把陈醉逐出宗门! 这是陈醉在元临教上百般劝说药宗宗主荆曲的主意,其目的就是把药宗与比青殿不清不楚的关系剥离开,由他一个人承担,也有摆比青殿一道的意思! 毕竟即便他还是地仙,没有药宗的关系,一个地仙的人情,还不足以还向疾以比青殿名义出动的代价! 此时慕容非天把这个话说出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见陈醉坦率承认,慕容非天态度一缓,说:“既然如此,你加入比青殿也就不用背负叛教之名了!” 虽然对陈醉此前的这一行为不满,但陈醉以后就是比青殿的人,这个代价即使没有药宗的关系,那还是不错的! 叛教之名,在陈醉做出决定之后,就已经刻在他心里了! 至于名义上背不背负,只要能在十年后,保证药宗能度过难关,就无所谓! 陈醉在次对向疾行礼说:“弟子入了比青殿便是比青殿的人,只一件,十年之后药宗开山,弟子以个人名义护持安稳,过后弟子一身尽归比青殿,不容任何人犯及比青殿,包括桐谷药宗!” 陈醉以整个未来作为代价,不可不谓不大,但他现在手中只有未来,别无其它! 坐在上首的向疾一顿,对陈醉所表决心,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说起了药宗! “药宗封山看似是一件祸事,但也可能因此成为一件幸事!” 陈醉一怔,不解地看向向疾,他实在不知,药宗的幸运在哪儿! 注意到陈醉的眼神,向疾解释起来。 “正魔之间这二十年来,看似缓和无争,实则无争之下却是暗潮汹涌!元临教,离圣宫窥觎玄道宗正宗第一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 本来元临教冒天下之大不韪进攻药宗,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知药宗汪植率领一众人投入元临教,反而让元临教风头更胜往前! 这一下,促使玄道宗元临教离圣宫三宗的争抢变的更加剧烈!” 听到这里,陈醉心中一叹,药宗封山,天下少了其丹药的供给,可天下不能缺丹药,有了汪植等人的元临教就变得不可得罪了! 众矢之的也变成了趋之若鹜! “离圣宫和往南隔着四风湾的幽海朝,往北沙罗海的沙罗殿,一正二魔之间,门下小境弟子摩擦不断,是正魔之间缓和明面上的唯一争斗! 幽海朝与东面鹿有山山上的鹿鸣派,明面上无争,暗地里却频频互相试探! 沙罗殿前身出自十列岛巨沙岛,二者之间关系非但不融和,仇恨反而愈演愈烈,如今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沙罗殿和巨沙岛的关系,陈醉在药宗的时候,听师父滕青说过。 沙罗殿创殿殿主原本是巨沙岛之人,只因未能争到当代巨沙岛岛主之位,愤而出岛,才创建了沙罗殿! “十列岛十岛之间相互离心,各岛主各有各自的谋划,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 说到这里,向疾把话题转向南域炎陆的势力。 “断情山绝情崖忘情阁阁主柳青青原身出自南海胜巫岛司阴宫,没错,就是那个也修养灵知道的司阴宫,三十六年前,因在她的个人之事上,司阴宫没有出面帮她,而怀恨在心,带领一部分司阴宫门人出走,创建了忘情阁! 同时,也因为她的个人之事,忘情阁,混天教,望崖教三教之间,纠纠缠缠了三十六年,如今离仇恨爆发的时候似乎也不远了!” 向疾说的不是很清,但陈醉也听懂了,就是炎陆忘情阁混天教望崖教似乎要发起大战了! 忘情阁的事儿,陈醉不知道具体,就知道它是一个修无情道亦正亦邪,不正不邪的门派! “炎池宫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据闻其宗门所在,赤炎火山群下异动频出!” 向疾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自身比青殿上。 “而我比青殿与玄道宗甘摩寺之间的相互试探,却从来没有断过!” 向疾一口气把天下五魔七宗,连带两个亦正亦邪的司阴宫忘情阁说完。 让陈醉一下子对天下局势,有了整体的了解! 在之前,陈醉虽然知晓天下各个门派,但那都是十年前在药宗闲暇时,其师父滕青讲给他的! 其实,他心中对天下局势是没有多少概念的。 如今一下子接受那么多,差点有些接受不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十九章入殿 “另外传言北原大雪山霜雪寒庭的圣子圣女出世了! 霸刀山庄与分剑山庄也跳的厉害,虽然其当代庄主都是败家的材料,但其数十代的积累,依然有独到之处!” 向疾又把三个中立势力情况,补充了一下,最后总结道。 “种种迹象表明,正魔之间的平和不会维持太久了,纷争要开始了!所以,药宗封山,很可能会避开这场纷争!” 陈醉恍然,然后心中暗道:这算是不幸中的幸事儿了! “多谢殿主!”陈醉行礼说。 向疾此举,即是讲授天下局势,也是安定他心神,让他无后顾之忧,陈醉理应感谢! 向疾微微颔首,这才说起陈醉入殿的事儿。 “药宗开山之前,你是比青殿弟子,药宗开山之后,你可以身归药宗。不过,有一条,在你再次成就地仙之后,你要护持比青殿百年!” 五百年被向疾锐减到百年,慕容非天司徒下望二人脸上一急,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神情缓和了下来。 一个地仙,被挟恩困守比青殿一生,虽然现在他们完全相信陈醉会遵守诺言,可将来画地为牢时间久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出反悔的心思! 要知道人是会变的,修士也是人! 一个地仙的反悔,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祸事! 所以,在画地为牢的期限上加上一个时间,让他心中有所求,有期许,那么反悔的心思就不再那么容易生了! 陈醉也是愣了一下,向疾的要求比他所愿意付出的代价不知低了多少倍! 虽然他对比青殿承诺的斩钉截铁,但其心中又怎么可能完全舍弃对药宗的情感呢! 那里是养他的地方,有师父,有兄弟姐妹,有家! “弟子此生愿为比青殿调遣!” 向疾降低了要求,陈醉却不能坦然受之。 他已经身出药宗,无法再回去了,尤其是加入比青殿之后,就更不能回去了,否则药宗与比青殿的关系不就又不清了吗! 虽然不知道向疾话里有没有其这一层意思,但陈醉知道,加入比青殿后,他就是比青殿的人了。 只是向疾的话,让他多了一些帮药宗出手的机会! “今天二十三,你准备一下,二十八正式入殿,下月十月初一,昭告天下!” 再无其他,向疾给陈醉入殿之事儿定了音。 陈醉听了面上一松,未来的路终于有了开端! 其他三人,面上也有些喜意! “多谢殿主,两位护法成全!” 向疾点头说:“你和冬冬先下去吧,我们商议下你入殿的具体事宜!” 比青殿虽然是魔教,但对有些规矩却一点都不马虎,甚至有些规矩比青正宗还要狠厉! 向疾三人商议细节,陈醉向冬冬二人被驱逐殿外! 青都殿前,陈醉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心中神思飞转,第一步已经迈出,那么该第二步了! “恭喜,恭喜!” 向冬冬的声音在陈醉耳边响起,陈醉扭头面向她,见她笑的满脸春风,心中一紧,这笑容看着不善啊! “恭喜?怎么看着,像是你在恭喜你自己?” 罕见地,陈醉猜出了向冬冬的心思,而又偏偏在不该说出的时候,说了出来! “是啊!是啊!这下看你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向冬冬眼角一弯,笑的更开心! “你干什么?你爹可是说了,我入殿前不准再欺负我!” 陈醉赶紧把出殿时,向疾对向冬冬的叮嘱搬了出来! “不会,时间长着呢,不在乎少这五天,而且我还会陪着你,把所有接近你的比青殿弟子都赶走,保证你这最后的五天安安稳稳,舒舒服服!” 时间长着呢? 最后五天? 砍头前,先给一口吃的? 陈醉欲哭无泪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向冬冬,姑奶奶,您收了神通吧! “你可打不过我!”陈醉故作凶狠地威胁道。 “没事儿,你敢还手,我就让所有的比青殿弟子一拥而上,打你个半死,反正你现在没什么修为!” “我修为是会恢复的!”陈醉不死心! “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向冬冬完全不为所动,吃定了陈醉一般。 陈醉心中苦笑更甚,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变成一朵花儿,讨好说:“冬冬姑娘,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啊!”向冬冬一副天真的模样,然后说,“我们关系那么好,就不要冬冬姑娘,冬冬姑娘的叫了,不亲近,叫冬冬!” 不亲近,不亲近,姑奶奶,您把我当普通人就好! 陌生人的话,会更好! “冬冬姑娘……” “叫冬冬,冬儿也行!”向冬冬打断陈醉认真地说。 向冬冬给的称呼,一个比一个亲近! 陈醉知道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此时向冬冬恼恨他最坚定的时候,讨饶,劝说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当下转身就走,走的那个干脆,完全一副受气不过模样! 其实,向冬冬对他踢打什么的,除了疼一些,完全没有什么损害,都不用忍就过去了! “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陈醉身后传来,接着随着空中的风雪,飞舞飘旋! 来时的山径上,陈醉看到比青殿的一众弟子,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还在,他不由地看向身边幸灾乐祸之色不减的向冬冬。 一言不发,意思却很明显,你不是说不让比青殿弟子接近我吗? 现在考验你,展现你魅力的时候到了! 向冬冬注意到陈醉的目光,白了一眼,然后声音糯糯地说:“醉哥哥,你要相信我哟!” 陈醉顿时打了个冷颤,你那么好听的声音,是怎么说出来后,让人感到背脊生寒的! “你们都给我走开,别挡着路碍事!” 比青殿的一众弟子看着走出来替陈醉说话向冬冬,一阵面面相觑。 怎么地?进一次大殿态度就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殿主说了什么? 不会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殿主同意了他的提亲吧? “冬冬,你怎么替他说话,难道殿主真的同意了?” 之前对陈醉说话之人,再次跳出来,并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顿时,向冬冬感觉自己威严受倒了挑战,竟然有人跳出来反驳自己,尤其是觉察到陈醉盯着她的目光后,这种感觉更甚! “管你们什么事!郝现,你们赶紧给我离开!” 众人看见已经在怒气边缘的向冬冬,心中一吓,犹豫要不要离开! 他们可是很清楚。 高兴的向冬冬,如那温顺的猫儿,谁见了谁喜欢;而不高兴的向冬冬,就比那跳涧猛虎,凶蛮无常! 陈醉看着向冬冬的背影,突然心中一个作死的念头冒出,而且一冒出来,再也止不住! 他笑吟吟地走到向冬冬身边,把手慢慢伸入向冬冬手中,十指紧握,然后举到众人面前。 “向前辈,同意了我的请求!”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章悬崖风光 “你说话不算数!” 霁雪初晴,青都山山径外的悬崖下,一处松柏处,被挂了三天的陈醉,正对悬崖上之人进行指责! 悬崖上之人,正是向冬冬,一身素青色衣裙,陈醉送的上品后天灵宝“小星珠”,做成簪花饰戴在清水一样的秀发上。 对于陈醉的指责,向冬冬充耳不闻,手里攥着一些果脯肉干,饶有兴致地对陈醉投食,仿佛挂在歪脖子松柏上的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而不是人! 三天前,陈醉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作死之后,趁着众人惊神之际,无比畅快地大笑一声,拔腿沿山径往住处跑去! 初时,向冬冬以为陈醉说的是加入比青殿的请求。 可看到众人的神情不对时,顿时反应过来,陈醉是在说之前的提亲之事儿,立刻便怒从心起! 在第二天陈醉要加入比青殿的事儿传开,众人才知,原来陈醉是掐头去尾地混说,故意让他们误会! 陈醉在前面跑,向冬冬在后面追! 他回身看见向冬冬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底立即生出一股报复性的快感,又是一阵大笑! 俗话说,乐极生悲! 当时的陈醉就是这副境况,积雪半尺厚的山径,被他一脚踩空,肆无忌惮的笑声戛然变成惊呼,接着整个身子外山径外滑去! 无法御空借物的陈醉,慌忙伸手抓向山体,结果却入手冰凉,只抓了一把雪! 然后他整个身体向悬崖下坠去! 幸好悬崖下的两丈处有一株虬然弯曲的松柏,若不然,又得到山底峡谷去寻他了! 随后追上来的向冬冬,看到陈醉的窘境,咯咯直笑,在悬崖与松柏之间的空中飘上飘下,就是不救陈醉上去! 得知陈醉要加入比青殿的方散魏狮,急忙来寻陈醉,见到陈醉后,他们倒是想把陈醉救上去,可却被守在一旁的向冬冬狠狠地驱赶走了! 而且还放言,谁敢把陈醉救上来,就让谁待上去! 于是,就这样,陈醉在歪脖子松柏树上,挂了三天,受了三天的风雪侵袭! “你言而无信!”陈醉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 被冻了三天,体内没有灵力的陈醉,受了风寒了,这说出去,让人都不敢信,一个修士竟然还能得了风寒之症! 向冬冬把最后一块肉干砸在陈醉身边的松枝雪塔上,咯咯笑道:“我反悔了啊!” 陈醉白眼一翻,是什么让你把反悔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突然陈醉发现他自己有些贱格,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他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件事儿上得罪向冬冬,而且第三次还是故意的! 陈醉把雪塔上的肉干摸到填进嘴里,吞入腹内后,他似乎感觉身上多了一些热气,然后抬眼向山崖上的向冬冬看去! “肉干真香!”陈醉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说,“冬儿,有酒没有啊?” 陈醉是彻底明白了,至少在这比青殿上,向冬冬是吃得他死死的,所以,必须得低头! “当然有啊,还是好酒!” 向冬冬说着,手里就翻出一个酒瓶! 陈醉看得真切,向冬冬手里的酒瓶,正是在元临教上他送到向冬冬面前,盛有“天下第一债”的羊脂肚瓶! 顿时,陈醉的心中盈满“天下第一债”的各种滋味,他馋酒了! “冬儿,好冬儿,给我喝一口!” 此时陈醉的模样,若是让当初元临教上面的那些围观的天下各派之人看见,一定会惊掉大牙! 一副低三下四,不知廉耻的模样,哪还有元临教上的潇洒自如,恣意张狂! “想喝?” “想喝!” “真的想喝?” “真的想喝!” “那……就不给你喝!” 向冬冬倏然收起手中羊脂肚瓶,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醉眼巴巴地盯着向冬冬空空如也的柔荑,不由地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失望! 同时,他心中决定,打死也不再招惹向冬冬了,这丫头是个妖精,能磨死人! 陈醉把目光从向冬冬身上移开,向青都殿的方向望去,入眼先看到的是一些围观的他的比青殿弟子,他直接越过,这三天看的够多了! 既然向冬冬指望不住了,他还想指望一下向疾等人! 可他又觉得指望向疾等人,还不如指望眼前向冬冬呢,最起码向冬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向疾等人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比青殿上,有什么能逃过向疾等人的眼睛,影子都见不着,肯定是故意的! 陈醉一边腹诽,一边心中叨叨:明年开春,我一定给你们找个工匠好好修修山径! “别看了,那边准备的好着呢!都在等你了!” 向冬冬见陈醉不再说话,反而望向青都殿方向,开口说道。 就知道他们在那里看着呢,故意不出现! “冬儿啊,你看要不要我也准备一下,要是再待两天,可就没时间准备了,到时可就丢人了!”陈醉笑嘻嘻说。 我丢人,比青殿也会跟着丢人! 陈醉怕直接说出来,再惹到向冬冬,说的含蓄,他相信以向冬冬的聪明能听懂! “没事儿,再挂一天,明天再准备,时间也够!” 向冬冬说的认真,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冬儿!”陈醉急忙喊到。 “咋了,还有事儿?” 姑奶奶,求你了,别再装无辜天真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陈醉说:“再挂我就病倒了,小姑奶奶,你开开恩吧!” 向冬冬咯咯一笑,笑的花枝乱颤! “还招惹不招惹姑奶奶?” 向冬冬似乎很喜欢“姑奶奶”这个称呼! “绝对不会了!”陈醉忙保证。 “长记性了没有?” “长了!” “老实了没有?” “老实了!” “听话不?” “听话!” …… 最终,陈醉在接受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之后,向冬冬才把他救上了悬崖! 陈醉脚下一接地,顿觉心安起来,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 “悬崖的风光,真好啊!” 向冬冬放下陈醉后,望向悬崖外,一副由心地感叹道。 悬崖的风光不好,真的! 陈醉心中如此说,可他嘴上却笑着说:“是,是,悬崖的风光真好!” 向冬冬很满意地看了陈醉一眼说:“走吧,姑奶奶给你准备准备,迎接两天后的入殿仪式!” 陈醉再次狗腿一样称是! 这边陈醉上来,而那边围观他的比青殿弟子,心思却活泛了起来! 看了向冬冬对陈醉的态度后,比青殿的一些弟子,尤其是在山径上被陈醉戏耍了两次的比青殿弟子,对陈醉的仇视更大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一章比青殿之秘 九月二十八,旭日东升,青都殿! 比青殿举办了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弟子入教仪式,所参与的人员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 正副殿主,双青四使,六大护法,十二堂主,全部在场。之外除了一些隐世的长老,还有一些不在殿内的弟子,比青殿的人几乎全部参加了! 饶是陈醉见过大世面,也被向疾准备的阵仗吓到了! 他被比青殿安排的引仪礼事,从住处引领到青都殿前广场上,然后再引领到青都里,一路上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大意! 虽然向冬冬和比青殿的一些礼事,提起给他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细节,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认真对待。 他加入比青殿的目的不纯,而比青殿接受的他的目的同样不纯! 在双方彼此默锲的情况下,还是各自不要失仪的好,否则谁的面子上都不过去! 一袭浓墨君子衫,头顶逍遥巾的陈醉,步入青都殿,此时,殿内已经与五日前完全不一样,堂下桌椅全部撤离,一应点饰焕然一新! 向疾身着墨青新服庄重坐于上首尊位,右手下列了一席座位,上面是比青殿副殿主赵玉安,向冬冬站在左手身后,左右两边分别站立一对男女,是左青双使左龙使暴雨、左凤使乌云,右青双使右龙使吴风、右凤使吴晴。 左青双使是一对夫妻,右青双使是一对兄妹! 堂下左右分列九人,为六大护法十二堂主,六大护法分立东西上三首,除了陈醉见过的拓跋野,慕容非天,南宫长佑,司徒下望,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叫第五胜名,女的叫长孙血姬! 十八人身后,站立数排修士,都是比青殿地位较高一些的长老和弟子。 没有资格入殿的弟子,在青都殿外观礼! 比青殿的高层管事一下子全部出现,并非是为了给陈醉面子,而是两个月之前,元临教开山后所做的动作,让向疾心中有感,因而对众人进行召集,为的是讨论如何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儿! 否则,怎么可能把比青殿的高层全部聚集起来! 陈醉走到殿堂中央,引仪礼事退去,又有持礼执事出来唱诺,一步步进行入殿仪式! 宣读教义,持诵戒律,祭拜,宣誓等等一系列繁杂的礼仪步奏后。 陈醉终于完成了入殿仪式,在最后一步,分配堂属时,十二堂的堂主六大护法,都希翼地望向向疾,等待向疾的决定。 十二堂以地支为名,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堂! 六大护法一人分管两堂,所以他们眼中的希翼之色更甚! 向疾抬手轻摆说:“陈醉,暂不属于任何地堂,独行于外,为本座所管!” 十八人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但想想也都理解,怎么说,陈醉曾经也达到过地仙,还在他们的对头元临教上大闹了一番,他们能有什么资格,做陈醉的上级! 所有事毕,时间业已到午时末了,再一番相识寒暄后,殿内的人慢慢散去,只留下他与向疾司徒下望和双青四使七人! 向冬冬也想留下,被向疾严厉的撇了一眼,乖乖地离去了。 “走吧,双青四使已经在青都山留的时间太久了!”向疾说。 双青四使地位在比青殿甚为特殊,其地位仅在正副殿主向疾与赵玉安之下,在六大护法之上。 而其地位之下,却没有任何管制部属! 虽然如此,但是比青殿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视他们。 他们除了非凡的武力外,还有诸多权力,而其中最主要的一样,就是可以代行殿主令! 平时,他们一般不会留守青都山,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炎霜大陆各处的地堂中巡查,或代殿主与各大门派交流! 陈醉抱拳说:“麻烦四位青使逗留那么长时间!” 右凤使吴晴咯咯一笑:“别人不值得,你值得!” 其他三人虽然表情不变,但其眼中意思,是认同了吴晴的话! “不用客套了,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走吧!”向疾出声说。 说着就带头向大殿之后走去,陈醉随着双青四使司徒下望五人后面跟上。 很快,七人到大殿的后门。 大殿后门直接开战青都峰的悬崖上,一接近后门,陈醉顿时感觉到一股夹杂着强烈魔煞之气的罡风,从脚底直冲面门! 后门之下,有一条不过一尺的栈道,沿着崖壁蜿蜒而下! “小心一些,下面是陷仙沉渊,若是掉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向疾提醒陈醉。 陈醉手抓崖壁上的铁索,探出身体,向陷仙沉渊地瞧去,任他眼睛睁的溜圆,也只看到沉渊下灰蒙蒙的一片! 同时,更剧烈的罡风扑在他脸上,一下子把他身体吹了回去! 跟在陈醉身后的吴风见此,忙向陈醉搀扶,同时嘴里叫道:“小心!” 其他人也看向陈醉,见陈醉无事,继续往下走。 陈醉道了一声谢,再不展现心中好奇,做其他出格的事儿! 随着往下的距离越大,陈醉感受的罡风就越大,魔煞之气也越浓,就在他感到要被罡风吹飞的时候,众人来到一道洞口前。 陈醉估算了一下,似乎下降了两千多米! 一步跨上洞口,陈醉顿时感觉身上一松,转身再看向洞外时,发现除了灰蒙蒙之气,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是进了山体之下,还是仍在半山峰上! 向疾回望了一眼陈醉,示意陈醉到他身边去。 陈醉知道,向疾是要给他说一些比青殿的秘密了,神色平静地走到向疾跟前! “陈醉,你知道比青殿的‘比青’是什么意思吗?” 陈醉一顿,然后说道:“听闻与传说中的青魔有关,却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不错,‘青’就是青魔!”向疾肯定了一下陈醉后,声音一昂说,“‘比其青魔,杀外是道’!比青殿的由来就是这八个字!” “杀外是道”,这个可以理解,比青殿之法修的就是杀伐之道! 那么“比其青魔”,是什么意思? 见陈醉不解,向疾再次开口:“《青魔归身大法》修的正是这沉渊的青魔之气,修成之后,肉身之威可比青魔!”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二章远古凶妖 青魔之气? 陈醉心中一动,青魔之气乃极煞之气,之于修士犹如瘟疫之于凡人,令人谈虎色变,若稍有不慎被其侵入体内,轻者灵力消损,重者血肉毁融累及生命! “传闻是真的?” 向疾闻声一笑:“当然!” “那传言中说得半真半假,为什么我们不戳穿谣言,为比青殿正名呢?”陈醉又问。 修行界流传着比青殿炼体用的魔煞之气就是青魔之气,但因为比青殿修士从来没有展现出与青魔之气相关的能力,又流传比青殿修士用的只是一般地底魔煞之气! “呵呵,为什么正名呢?” 陈醉一愣,霎时就明白了向疾的意思! 在这天底下,无论最让人敬重的,还是最让人惧怕的,都最容易使人因妒生出反心、毁灭之心,所谓物极必反,不过如是! 哪怕你拥有可以碾压一切的绝对实力,也无法阻止妒嫉之心滋生! 力量从来只挡明枪,不挡暗箭! 纵观古今,凡是不懂藏锋的势力,无论他们鼎盛时是如何强大,他们都已湮灭于历史长河中了! 这个道理是在药宗封山后,陈醉才想明白的,药宗就是范了这个错,掌握了修行界大半丹药资源,却不懂藏锋,规避宵小之心! “那殿内年轻弟子和敌对门派的上位者?”一惑即解,又生一疑,陈醉又问。 虽然陈醉问的含蓄,但向疾却明白他的意思。 谁家门派年轻弟子不年轻气盛,面对半真半假的谣言,自然是要出口严词相证,可那么久,为什么还是半真半假的传呢? 敌对门派上位者,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当作一把剑,进而对付比青殿呢? “青魔之气是一把好剑,可它能伤敌也能伤己! 殿内弟子若早知晓青魔之气,若是心性不佳者,容易生出虚幻,变得骄狂自大!虽然比青殿需要的是桀骜之辈,但却不能把他们培养成不知天高地厚之徒,那对比青殿未来不利,所以殿内弟子在达到一定修为之前,是不会被告知沉渊之中的煞气就是青魔之气。 至于敌对门派,那也要看他们的宗主教主有没有那个魄力! 想要别人相信,就得先让自己门派弟子相信! 我们比青殿都不敢让门下弟子全部知道,他们敢吗?” 陈醉恍然,青魔之气的凶名太大,普通弟子若是知道与拥有青魔之气的比青殿之人为敌,不光修行的进取之心受损,怕是还没有见到敌人,气势先弱了三分! 这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阴谋,没有那个正常的上位者会用! 突然陈醉想到比青殿利用青魔之气仅仅是炼体,不由好奇地问:“青魔之气能不能拿来伤敌?” 向疾呵呵一笑,其他人也跟着呵呵笑,没有正面回答陈醉,而陈醉却从他们的笑声中感受到了自信! 陈醉跟在向疾身边继续前行,七拐八拐地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洞窟之内变的越来越宽阔,各自奇形怪状的乳石倒悬横卧,所行之路也越来越崎岖! 慢慢地昏暗之色渐浓,石壁上所点长明灯,也不足以把洞窟内照的光亮! 不久,一股与外面青魔之气迥异的薄弱凶戾之气,迎面扑到陈醉身上,陈醉眉头一皱,脚下也停了一下! “呵呵,感觉到了?”向疾察觉陈醉异动问道。 “这是什么?” 问后,陈醉又把凶戾之气的感觉和青魔之气的不同说了出来! “青魔之气积毁销骨,天下间唯有比青殿可以利用它进行炼体,其原因并非《青魔归身大法》神异,而是等下要带你所见之物!” 陈醉见向疾如此说,便没有出口再问,至于向疾口中之物,等下见了,自然知晓! 很快,在一片浓烈的凶戾之气中,陈醉满眼不可置信地见到了向疾所说之物! 罗刍,传说中的远古十二凶妖之一! 类犬,头生羚羊尖角,马尾,其涎液可致人虚幻,恐风畏水,其血液具有极阳之力,可当三煞,每出必有灾祸! 药宗典籍上仅有以上寥寥的几句记载,陈醉在药宗时涉目过! 如今当面见到,陈醉久久愣神,仍是不敢相信。 “罗刍?”陈醉向向疾确认问道。 向疾点头,然后没有立即解释为什么罗刍可以让比青殿利用青魔之气修行,而是示意陈醉继续跟着往前走! 陈醉身体挪动,忍不住在回头看了一眼,被陨黑铁链锁在八根密文石柱内闭眼憩息的罗刍! 不久之后,陈醉随着向疾又走到一处空旷石窟。 “除白!” 陈醉惊叫出声,竟然还有第二只远古凶妖! 同样是被陨黑铁链锁在八根密文石柱内,不过“除白”不同“罗刍”的是,见到陈醉等人后,龇牙咧嘴地对众人嘶吼! 身上的八根铁链被其挣的哗哗作响! 除白,同是远古十二凶妖之一! 外形如玄色虎豹,身长一丈,利齿森光,獠牙寒寒,三目生煞,长尾如藤,真身被锁几可抽到十丈外的陈醉等人! 陈醉看向向疾,见向疾依旧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再次示意他跟随。 难道还能再有一只?不可能了吧?陈醉忍不住生疑! “罗刍”“除白”位列远古十二凶妖之二,可不是仅仅因为其凶悍,残暴,为灾祸之名,还有其稀缺性! 远古十二凶妖,每一次出世都是只有一只,记载中从来没有同一种的一只凶妖还在,另一只现世的情况。 也就是说世间一共就十二只拥有远古之名的凶妖! 比青殿已经有了两只,如果还有一只,这向疾向他展示的秘密也太大了吧!这可都是比青殿不知道多少年攒下的底蕴! 在前面光亮突然变强之后,陈醉跟随向疾来到一处静室模样的石室中! 还好,石室内不再是远古凶妖,否则给陈醉就不再是惊讶,而是惊吓了! 石室内四壁凿出了无数孔洞,每一个孔洞内都点着长明灯,把整个石室照的如同白昼,无一丝暗影! 中央一座七尺大圆形石台,石台光滑,空无一物。 石台之外,四个方位,分别竖立一尊形态各异的异鬼雕像! 向疾率先步入石室,说:“这是四鬼敕印室!”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三无根无源 陈醉突然意识到,比青殿为何能利用青魔之气炼体,眼前所谓的四鬼敕印室才是关键! 刚刚见识过的远古凶妖,或许仅仅是其中的一环! 目光对上中央的石台,陈醉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可他却不知怎么开口问了,眼前之地十有八九是比青殿极隐秘之所! 他这一入比青殿,向疾就带他到这等隐秘之地,对他似乎也太坦诚了一些,完全不设防备,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哪怕他生性洒脱狂放,却也有些局促起来! “这里只有比青殿的核心弟子才能被允许进入,比青殿中大多数弟子都不知道这沉渊之下的洞窟里有什么!” 向疾一开口,更印证了陈醉心中的想法! 接着陈醉听向疾继续说:“让你进入这里,是经过深思熟虑,也是经过殿内议事反复决议,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只要你以后不要忘了比青殿为你所做的事儿就好!” “铭刻五府,不敢有忘!” 被向疾看出心底想法,陈醉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转刻恢复然后信誓旦旦的说。 向疾微微点头,突然神色一正说:“天下凡知晓比青殿秘密的人,无不想知道比青殿是如何利用青魔之气的!可纵使他们探寻到了比青殿的青魔之气利用之法,却依然无法利用青魔之气,其原因就在眼前!” “这四尊雕像?” 陈醉一疑,忍不住出声! “不错,就是这四鬼敕印封凶雕像!” 陈醉抬头看向雕像,这次看的清楚了一切,四尊面孔狰狞,凶神恶煞的异鬼怒目圆睁,身披将军神甲,分捉鞭锏槊戟,犹如蛮神降临无边血狱战场,正进行酣畅厮杀一样! 突然,当他目光与捉鞭异鬼怒目相对时,心神霎时被引入一处幻境之中! 黑山黑土,断刀破车,血旗残戟! 无数青身青发青面青眼如人一样的魔物从地底涌出,比蚂蚁出动夺食还有壮观! 这是青魔? 陈醉心神虽然陷入幻境,但思考能力还在,看着幻境中密密麻麻的青色魔物,不由猜疑! 毕竟,青魔是在传闻中,只有听说,却从未有人见过! 忽然陈醉视野变换,一个手捉黑色钢鞭的青年,赤着上身,在黑山黑土上昂然独行,一步一步地向青魔魔群走去! 密密麻麻的青魔开始变的局促不安,接着开始对青年嘶吼! 不过吼声却没有给他们勇气,反而一步步向后退,可后他们已经挤满了青魔,于是变的更加拥挤! 青年走到青魔魔群的三十丈处,钢鞭一摔,对着前面探身大吼而起! 幻境中,陈醉听不到声音,但他感觉仿佛有一声惊雷在心中响起,不由跟着激昂起来! 青年吼叫一止,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向青魔魔群冲去,几乎瞬间他就到了魔群之中! 混战,混战,不停的混战! 青年手持钢鞭肆意挥舞,未有任何青魔能是他一合之敌。 钢鞭犹如诛圣伐仙的神器,凡被其所触及,无不骨断筋销,魔血洒空! 陷入震撼中的陈醉,他眼前忽地像是跨越了时空一样,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待眼前再次清晰时,他看到青年一身魔血,站在由青魔之尸堆成的魔山上,凶焰滔天! 青年沾染了魔血,脸上变的狰狞,犹如恶鬼一般,似乎是忍着非人的痛苦! 青年喘着粗气,环视四周,八个长着青色犄角的青魔正燃烧着魔焰围在他身边! “吼!”一声陈醉看的见,听不见的巨响! 仿若放弃了一般,青年任由魔血侵入肌体,进入五脏,侵入血脉,苦痛更大了! 接着他身上倏然燃起一团魔焰,与青魔完全迥异的魔焰! 青年再次一吼,向八个青魔冲去! 惊天灭地,撼山倒岳,激战! 陈醉眼中最后的画面,八个青魔倒地了,青年也倒地了,奄奄一息,赤露的上身魔焰熄灭,黑色的钢鞭插在一旁,没有倒地! 眼中恢复清明的陈醉,看见向疾等人的神情,发现向疾等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常,却是一愣! 幻境里只是一瞬? “至于它们的由来,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向疾说。 陈醉点头应道:“是!” “以你现在的情况,炼气无根,炼体无源,《青魔归身大法》虽然与当时所有的炼体之法都不同,但对现在的你怕也同样是无源之术!不过《青魔归身大法》对你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借鉴之用!” 接着向疾又向陈醉讲述了《青魔归身大法》与别的炼体之道,有什么不同! 原来普通的炼体之道,是和炼气之道一样,通过吸收天地灵气,经过丹田气海淬取之后,再进行强化肉身,与炼气之道不同的是炼气之道注重气海扩充与增强,炼体之道则是注重肉身修行! 而比青殿《青魔归身大法》炼体之道却是引青魔之气入体直接进行肉身淬炼强化,强化肉身后相对柔和的青魔之气会进入丹田气海保留下来,形成异种灵力! 所以,陈醉现在的情况,若是修行《青魔归身大法》,依然可以强化肉身,但却不能修成异种灵气! 同时,向疾顺便也给陈醉讲了比青殿不同其他炼体修士的境界划分! 同样是九境,分肉身、混体、化魔、蓝魔三境、青魔三境,非常干脆直接! 与普通的炼体境界的划分,血肉、混体、明身、生机、断续、金刚、不灭、半圣、入圣九境,只有前两境的叫法一样! 说了这些,向疾又干脆把修行界的另外两种境界划分说了一遍。 陈醉熟悉的炼气境界划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大罗、道主、地仙! 和比青殿一样,甘摩寺的独有划分,六众、比丘、部众、罗汉、尊者、金刚、菩提、菩萨、大佛! 其中六境金刚境和炼体一样的叫法,但意思却不同! 炼体境界中的金刚是指身如金刚,坚硬非常,而甘摩寺境界中的金刚,更多的是禅位! “据说曾经离圣宫也整了一套境界划分,不过最后还是沿用了炼气境界的划分!虽说如此,各有各的叫法,但其终究殊途同归!”向疾最后结束说道。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四章凶血敕印 “《青魔归身大法》共有七卷,总纲一卷,炼体三卷,御化一卷,秘术一卷,要义一卷。堂主以下弟子最多允许修行四卷,只有殿主可以七卷全部修行!为比青殿万世延续的镇教绝学!” 话题再转回比青殿功法上,向疾介绍完后,突然话锋一转,极其严肃地盯着陈醉说。 “若是你发下重誓,不示人,不传人,永保《青魔归身大法》之秘,本座便允许你一观总纲、炼体还有只有殿主可览的要义等五卷!” 陈醉心下巨震,向疾如此说,等于把比青殿的镇教绝学全部传给他了,在他未给比青殿立过寸功的情况下! 御化卷秘术卷都是战斗之法,对他现在来说,没有丹田气海,没有灵力,几乎无用! 扭头看向双青四使还有司徒下望,发现他们神情在在暗藏严肃,不知道他们是信服向疾的决定,还是他们早已有了决议! “我,陈醉,对天地立誓,对灵台立誓,此生永保《青魔归身大法》之秘,不示人,不传人!若违此誓,天地雷劫相加,心道崩毁,永世受青魔之气侵身之苦,片刻不得安宁!” 这不就是自己所求吗? 当下陈醉对向疾行了一礼,然后双手化作剑指,一手指天,一手抵额,庄重地立誓。 誓言立完,陈醉感觉双青四使司徒下望五人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向疾神情也是一缓,略一颔首,接着说起如何修行《青魔归身大法》。 “修行《青魔归身大法》的先决条件,就是如何让青魔之气不再对修习之人的身体进行积毁伤害,否则人还没修行,就被青魔之气夺去了性命! 而想要青魔之气不再造成伤害,就必须需要一种刺青,凶妖敕印!” 听到凶妖二字,陈醉又想到所做来路上两只恐怖的远古凶妖,“罗刍”,“除白”,同时也意识到,比青殿的核心之秘马上要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不由喃喃出声:“凶妖敕印!” “没错,就是凶妖敕印,以异鬼雕像内的异鬼之力为刀,凶妖源血为墨,镌刻于修行之人身上而成!” 陈醉抬头目光落在持钢鞭的雕像上,不由神飞刚才所入的幻境之中。 青年魔血入体,犹如青魔之气煮身,现在想来,青年不但无事,反而利用青魔之气,在身上升起了魔焰,这着实诡异! 这青年就是最早利用青魔之气的人之一? 青年手里拿钢鞭,这雕像手里也拿钢鞭,那么青魔和这个雕像是什么关系? 雕像内所谓的异鬼之力,是青年留下的? 向疾的声音继续响起,打断陈醉的沉思,他只得把心底的疑惑暂且抛下,等有时间了再来问雕像的来历,还有与青年的关系。 陈醉不准备把幻境之事隐藏下来,显然现在又不是开口的时候,所以他准备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找机会告诉向疾! “异鬼雕像内的异鬼之力,并非谁人都可以利用,只有掌握了秘法之人才可以驱使利用,否则必为异鬼之力所伤,而且其威力比最浓郁的青魔之气还要强上三分!” “四位青使就是掌握秘法的人?” 陈醉不由问道,难道这就是向疾如此匆忙带他下来的原因? “不,我和司徒才是掌握秘法之人,此秘法历来都是为比青殿殿主和掌控刑堂与传法堂的大护法所掌握。四位青使停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凶妖源血,在比青殿只有双青四使才掌握有,在不惹恼远古凶妖的情况下,取得凶妖源血的办法!” 陈醉恍然,不过转瞬又生出疑问,普通弟子不允许进入这里,那么凶妖敕印是怎么文到他们身上的? 秘法掌握在高层手中,虽然是减少了秘法泄露的可能,但若为了这各担心,每一个入门的弟子,每一个高层都要亲历亲为,那是不是有些因噎废食,得不偿失了! 陈醉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得了向疾的答案,却是自嘲的苦笑起来! 他能想到的问题,比青殿能存在数千年,还想不到这个问题吗? “传法堂还要一座二鬼雕像,也又相应的二鬼秘法,掌握在正副堂主和八位传法长老手中,用的凶妖源血是密存的,四位青使每年都为定期回到比青殿,从远古凶妖身上取一些源血! 虽然二鬼雕像的异鬼之力和散失了部分灵性的凶妖源血,刻画出凶血敕印等阶较低一些,但对入门的小境弟子足够了,如果他们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自然会进到这里!” 在比青殿那么久,陈醉这时才看出比青殿有些魔教的样子来,培养弟子绝不会遵循什么公平的原则,而是以丛林法则筛选优秀弟子。 可不像他们药宗,除了内门弟子,都是以境界分配资源! 其实陈醉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除了传言对于魔教行径夸大的原因,再一个就是他在青都山上接触的人和事儿少! 而且接触的他人除了向冬冬,还都摄于向疾的威严和他大闹元临教的威名,不敢有太多过分的举动! 否则比青殿的弟子,早就让他见识到什么是魔教之人了! “是晚辈短视了!”陈醉说。 向疾颔首,转而进行说:“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凶血敕印并非一种,二鬼的敕印不算,它还有五个等阶,四鬼一凶敕印,四鬼二凶敕印,四鬼三凶敕印,四鬼五凶敕印!” “有什么不同?”陈醉问了之后,又补充问,“远古凶妖不是有十二只吗?” “呵呵,远古凶妖是有十二只,可比青殿还没有自大到去全部抓了过来,切不说世间会不会同时现世那么多,就是会,比青殿也没有能力抓来,就是有能力抓来,也没有本事养活那么多!所以,比青殿就没有钻研创造五凶敕印以上的敕印!” 陈醉听此,脸上立即现出尴尬之色,怎么老是问一些愚蠢问题! 人就是这样,当突然面对庞大未知的信息时,思考能力就会变得莫名迟钝,进而显得很笨拙,少智! “对于你来说,它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可以同时吸收多少青魔之气进行炼体,还有炼体的极限是多少!” 陈醉眉头微皱问:“现在只有‘罗刍’,‘除白’,能刺三凶敕印以上的敕印吗?” “这就是让你选择的原因!”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五章五凶敕印 “五凶敕印!” 陈醉毫无不犹豫地回答,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各个敕印优缺,但五凶敕印听起来就像最强的,以他现在的情况,想要迅速找出一条修行之路,选择最强的,会使机会更大一些。 而且向疾如此说,就是肯定,没有足够的凶妖,依然可以文刺二凶敕印以上的凶血敕印! “不问一下,没有凶妖源血的凶血敕印,会有什么后果吗?” “属下现在情况,只有肉身一途,既然五凶敕印能提高炼体的极限,那么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呵呵,和我猜想的一样!” 向疾一点不意外陈醉的选择,接着声音沉下说。 “不过,还是要把后果告诉你清楚,免得你修炼时胡来丢了小命!那样比青殿就亏大了!” 没有在意向疾的调侃,陈醉虽然嘴上说没有什么顾虑,但心底还是想知道的,毕竟修行之事无小事,于是对向疾说:“请殿主告知!” 向疾说:“凶血敕印是容器也是通道,等阶越高容器越大管道越宽,炼体的极限越高,吸收青魔之气的速度越快量越大! 但是比青殿只有‘罗刍’和‘除白’,文刺的二凶敕印最为安全,超过二凶敕印以上的凶血敕印,就会缺少凶兽源血注入,从而增加吸收青魔之气时所带来的风险。” 陈醉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向疾所说的后果是怎么回事了。 二凶敕印以上的凶血敕印因缺少凶妖源血的缘故,让文刺凶血敕印的修士,空有容器和通道,却无完全压制青魔煞气毁蚀之力的力量。 过量的青魔之气入体,若是不能小心应对,不但对炼体无益,反而会被青魔之气伤着。 “如果把一凶敕印所能吸收的青魔之气量为一股,那么二凶敕印就是两股,三凶敕印就是三股,五凶敕印就是五股。而凶妖源血通过异鬼之力激发之后,每一种源血只能压制一股青魔之气的煞性。 所以,二凶敕印以上,必然有多余的青魔之气煞性无法被压制,以致每增加一个等阶,就会增加一个等级的威胁!” “五凶敕印会达到什么危险程度?” 陈醉忍不住如此问,不是他心有畏惧,而是他心有羁绊,有些险可以冒,有些险却不行! “非资质上佳者不可选三凶敕印,非天赋异禀者不可选四凶敕印,即便如此,若他们不小心修行,被青魔之气有了可趁之机,依然会身死道消!” “五凶敕印呢?”陈醉再次急问。 “五凶敕印,无论何人十死无生!” 陈醉听了眉头大皱,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不能自行控制吸收青魔之气的量吗?” “不能,凶血敕印通道一开,青魔之气就会如水一样涌入,多大通道就是多大量,不然比青殿优秀弟子全部文刺五凶敕印,个个青魔第三境,早就称霸天下了! 你不是问为什么没有五凶敕印以上的敕印嘛,除了凶妖数量的限制,这个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意思就是说,属下不能选择五凶敕印了?” “不,你不同!” “不是说十死无生嘛,殿主莫要打趣属下!” “那是在之前!” 陈醉不解地看了向疾一眼,然后目光扫向其他五人,发现他们正微笑地看着他! 向疾呵呵一笑:“不要以为我等是一时兴起,拿你作试验!” “不敢!” 陈醉尴尬之色一闪,他刚刚还真生了这个念头,不过转瞬就被他否定了,向疾和比青殿费那么大力,仅仅是为了拿他试试五凶敕印,无论成与不成,都没有实际意义! 他的情况之特殊,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 “你敢也没事!”向疾突然打趣道。 接着众人就笑了起来,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 陈醉见众人发笑,反而光棍了起来,也跟着呵呵一笑。 小插曲过后,向疾轻咳一声给陈醉解释道:“你现在拥有堪比五境的肉身,又有酒虫虫蜕护身,在《青魔归身大法》初期修行时,足够护在你性命。 而这些却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是你的丹田,哪怕到时候青魔之气在你体内动荡,只要把青魔之气引入丹田内,便可瞬间转危为安!” 陈醉一愣,一直让他束手无策的黑洞丹田,在向疾眼中竟然可以这么用! 经向疾这么一说,五凶敕印还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黑洞丹田可是无物不吞的,任何进入其中的能量,物品全部都会消失不见! 同时,举一反三,他脑海一下子冒出很多想法。 “知道那天于黑炭为何匆匆而行吗?” 向疾话锋一转问道,也打断了陈醉的各种离奇幻想! “于前辈?”陈醉一疑,怎么突然问起了于典衣的事情,当下摇头问,“于前辈为了何事?” “于黑炭发现了一只远古凶妖的痕迹,正在追踪!” “第三只远古凶妖?” “没错,又一只凶妖,这是于典衣带来的机会,若是能取来这只凶妖源血注入到你的五凶敕印中,即使不用你的丹田,以你的资质,自保也是无虞。 到时候注入三种凶妖源血的五凶敕印威能还能再释放三分,对你找寻炼体之道,有莫大好处!” 向疾说又一只,而不是说第三只,因为查遍了比青殿的典籍,远古十二只凶妖,自比青殿建教近万年以来,总共就出现了七只,还包括死在比青殿的一只。 他怀疑在天下某一个教派中,还锁着其他远古凶妖,不然不会迟迟不现世! “五凶敕印,属下决定了,还请劳烦殿主与四位青使和司徒护法!” 陈醉眼神一凝,当下再不迟疑,向疾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若是还心存顾忌,那就不要修行了,随便找一个地儿,了此残生吧! 向疾呵呵一笑:“若你还有顾虑,倒还有一个理由!” “不,殿主,属下已经决定了!” 向疾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问了一个让陈醉非常意外的问题。 “听说元鳖岛的元鳖与你的关系很是亲和,可是真假?” 陈醉愣愣地看着向疾,扭头看向其他人,双青四使司徒下望等人的神情也是很意外。 再次转向向疾,试探地问:“殿主与老板娘相识?” 向疾面露微笑,不置与否! 陈醉与元鳖的事儿,只有老板娘和林白芨知道,向疾突然此问,十有八九是老板娘告知的,那么老板娘告诉他比青殿会上元临教,就更说的通了,怪不得当初元临教上,初次与向疾见面,向疾对他的态度那么好。 看来老板娘的情又欠了一分,是得赶紧找时间再去东海一趟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六章刺青 “是和元鳖亲近一些,但在什么程度,属下也说不清!” 陈醉也不瞒着,如实地说。 “元鳖还有东海深出的那条恶蛟传闻是天外异种,其实力不知道强远古凶妖多少倍。比青殿的前辈曾推测虽然元鳖恶蛟不是凶妖,但其源血一定比凶妖源血更有功效,注入凶妖敕印后,凶妖敕印会更强!” 说到这里,向疾摇头一叹。 “可惜,元鳖恶蛟实力太过强大,纵使比青殿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依然未能获得一滴它们的源血,所以这个推测一直也未能证实! 而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你有了获得元鳖源血的机会!” 向疾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代价,但陈醉一想,其代价恐怕比向疾说的还严重,元鳖恶蛟他都是见识过,还和恶蛟交了手,那种实力地仙圣人在其面前,简直小孩子一样,或许小孩子都不如! 陈醉点头说:“殿主,属下明白了您的意思了!” 向疾想要陈醉去验证一下,比青殿前辈的推测是否正确! “这一条,虽然说是为你考虑,但也是比青殿的私心,元鳖恶蛟的源血是否能被人承受,还未可知,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若是决定了,我便把源血注文之法传给你!” “不用考虑了,除非有要命的风险,属下也想去试一试!”陈醉坚定地说。 有更加强大的机会,陈醉当然不会放过,可说是这样说,但转念一想,到底该怎么向元鳖开口呢? 元鳖一直有恩于他,也从没有索要回报! 源血这玩意儿,如名所称,是本源之血,可不是简单的血液,流了就流了,一点也不妨碍事儿! 源血流失不光要虚弱一段世间,还要慢慢养很久才能养回来。 比青殿把凶血敕印分成二鬼敕印四鬼敕印,一方面是为了磨砺弟子,选出更优秀的弟子,另一番就是为了节约凶妖源血,毕竟二鬼敕印所需凶妖源血只有四鬼敕印的十成的一成! 若是远古凶妖可以不停地放出源血,比青殿才不会给弟子二鬼敕印呢,直接四鬼敕印,那样选出来的弟子岂不是更优秀! 恩未偿还,又去索要它的根本之物,这算作什么? “这件事你不必强求,等于典衣那边传来信息,依然可以把你解掉你的后顾之忧!” 黑洞丹田是可保陈醉生命无虞,但五凶敕印的问题不解决,陈醉就不敢想办法恢复丹田的能力,虽然现在他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这种情况陈醉明白,向疾更明白,所以向疾才有商量的口吻对陈醉如此说。 否则,不免有挟恩图报的嫌疑! “殿主放心,属下省得轻重!” 见陈醉如此说,向疾便不在此事上再继续纠结,转身对一旁的双青四使说:“去取源血!” 陈醉见此,忙对四人拱手:“劳烦四位青使了!” 暴雨乌云,吴风吴晴对向疾点点头,接着各各看了陈醉一眼,然后转身出了四鬼敕印室,去取源血了! “司徒你也准备一下!”向疾又转向陈醉说,“五凶敕印需要我二人一起激发四鬼雕像,共同完成!” 陈醉又对司徒下望拱手:“劳烦司徒大护法!” 司徒下望身材矮小,只有陈醉一般的身高,他仰着脑袋,光亮的脑门对着陈醉,三缕黑须贴到脖颈,笑呵呵说:“你无需如此客气!” 陈醉再次司徒下望拱了一下手,然后转向向疾:“殿主,属下需要作什么?” 非是陈醉太过客气,而是他初入比青殿,礼多一些,总是不会错! “衣服扒了,趴上去!”向疾一直四鬼雕像中间的石台,说,“五凶敕印篇幅比较大,只有文在你背上,才能文得下!” 陈醉初听一愣,还以为要把所有衣服都扒了呢,要是那样,等下乌云和吴晴进来,得有多尴尬! 听到只是文背上,心中这才意识自己想差了! 陈醉去了衣服,也不在意石台冰凉,在依照向疾指示在石头上趴好后,向疾和司徒下望也上了石台,石台有七尺,二人的身形都不巨大,一左一右盘腿坐下,恰好坐满石台。 如此,三人摆成一个十字,四头正对上四尊异鬼雕像! “准备好了吗?我和司徒要开始了!” 陈醉早已准备好,向疾如此说,也是开始前给陈醉提个醒。 “好了!” 陈醉话音一落,顿时感觉石室内的空气一重,虽然他身体趴着,抬不起头,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他依然清晰地感知到,四尊雕像分别激发一股无形之力,然后在他的后背上凝成一把无形的刻刀。 正当陈醉准备感知无形的刻刀是什么样的时候,刻刀落下!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陈醉的额头上霎时涌出豆大的冷行,一股无法形容,比他以往所忍受的任何剧痛都要强烈的剧痛从他后背传来! “睚眦飞刀”惯体留下的毁蚀之力,所造成的疼痛,与此时一比,简直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微不足道! 陈醉肌肉绷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 疼痛一下子击碎了他的感知,让感知不到他自己狼狈的模样,残存的一丝理智,没有忘记现在做作什么,极尽努力地控制身体,使身体不再颤动! 等陈醉把身体控制住,也适应了一些疼痛的时候。 本来对外面没有任何触感的他,突然听到一阵嘿嘿笑声! 原来疼痛不光击碎了他的心神感知,连带着五感也给封闭了。 一恢复听觉,就听到向疾与司徒下望的戏笑,显然二人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就是不提醒他! 当下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陈醉忍不住对二人腹诽。 笑什么笑,我算是看错你们了! “感觉怎么样?”向疾笑够问道。 “感觉好极了!”陈醉咬牙切齿地回答。 哈哈! 二人又是大笑! 向疾笑声歇了,口吻一变,严肃地说:“现在刚开始,给你提个醒,你现在身体乱动,还不会有什么影响,等下五凶敕印文刺到复杂处,却是不行了! 所以,接下来,你要全力控制身体,外界的一切全不用管!” “那啥,殿主你打晕属下得了!”陈醉自认想到一个好主意说道。 “你晕不了,即使晕了也会醒过来,就是不醒,睡梦中还会受疼痛!” 幻想破灭,陈醉再次腹诽,这次腹诽的对象变成了比青殿的前辈。 能想出利用青魔之气这样的点子,就不会想想怎么文刺凶妖敕印不疼啊! 真疼!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七章大醉仙 真如向疾所说,疼起来的时候,不光肉体上疼痛,灵魂上也跟着疼痛,无法昏迷,无法失去意识,只能生生忍受! 十八层受苦炼狱,想来也不过如此。 疼痛起来眼瞧不见,耳听不清,鼻嗅不着,舌尝不觉,身触不住,五感俱断,不知时间也不知道空间! 残存的意识仿佛不在了躯体,而在没有黑暗没有光明的刹那永恒中游离飘荡,不知始也不知终! 苦难会降临,也终将会消失! 陈醉缓缓睁开眼,此时他已经仰面朝上,看着依然如故四鬼敕印室,四尊形态各异的异鬼雕像,满是洞口的石壁,平齐的屋顶! 然后,瞳眸慢慢向一边移动,又看到向疾和司徒下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犹如一种不真实,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 陈醉眼角一动,像是在笑,这种感觉真,真……的爽! 这一场疼痛忍下来,他觉得世间怕是再没有任何疼痛能让他皱眉了! “感觉如何?”向疾再次笑问陈醉的感受。 陈醉勉力地对向疾翻了一个白眼,想要张嘴,却发现在嘴皮沉重,喉咙里仅仅发出一丝呼呼声,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哈哈!” 四鬼敕印室顿时爆发一阵笑声。 陈醉不愿看见向疾司徒下望二人幸灾乐祸的笑脸,瞳眸转向另一边。 而另一边站着的是吴风吴晴兄妹二人,一个嗤嗤笑,一个咯咯笑,同样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暴雨乌云夫妇呢? 陈醉勉强凝聚心神去感知,发现四鬼敕印室内依旧没有。 “左青双使有事儿,已经先走了!” 四人虽然都在笑,但右青双使的吴晴心细,注意到陈醉眼神变化,猜到陈醉心思,停下笑声,给陈醉解释。 其他三人见此,也都停了下来。 向疾说:“比青殿没有那么多讲究,若是你实在谢,就等以后见面吧!” 陈醉闻此,抛下心念,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整个文刺五凶敕印的过程中,别所暴雨乌云夫妇什么时候走,就是暴雨乌云吴风吴晴四人什么时候,取到“罗刍”“除白”的源血回来的,他都一无所知,一无所感! 甚至向疾交代他尽其所能控制身体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完成没有,虽然他残存的意识里一直在意着这件事儿。 现在五凶敕印已经完成,至于陈醉有没有完成向疾的交代,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向疾交代陈醉,并非真的是为了让陈醉自己控制身体不动! 若是陈醉当时认真想想,就会发现向疾话里的漏洞。 向疾和司徒下望两个大能八境的修士,控制他只是自然反应的身体还不是手到擒来,那里需要他自行控制! 向疾当时的举动其真正目的,是为了让陈醉心有执念,不至于受痛不过,意识崩溃迸散! 又过了很久,陈醉终于恢复了过来,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从石台上下来,还有些虚弱的问:“殿主,你们文刺敕印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陈醉的问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一下心理平衡。 这种疼痛你们也是受过的对吧? 向疾一听那还不明白陈醉的意思,与其他三人对望一眼,然后一副沉重的模样说:“我们当时,嗯,比你,轻多了!” 陈醉希翼的眼神瞬间破灭,心中腹诽。 你以往的稳重呢? 你殿主的威严呢? 一大把年纪怎么和你闺女一样,幼稚! 想到向冬冬,陈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和在悬崖上挂三天比,向疾与向冬冬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么一想,向疾反而变得和蔼了。 陈醉看着又笑起来的四人,继续问道:“等阶不同的凶血敕印,疼痛还不一样?” “果然疼痛使人变得头脑清醒,你问的问题终于回到了正常水平了!” 之前陈醉连续问了几个没有水准的问题,向疾再次提及,故意调侃。 陈醉脸上窘态一现,立即掩饰说道:“还不是大雪里,在悬崖上冻的了!” “咯咯,听说冬儿本来已经原谅你了,你又做了什么,让她那么生气?” 吴晴一听陈醉说悬崖上的事儿,立刻来了兴致,也不管陈醉是不是在抱怨他们这些人眼睁睁地看着不出手,让陈醉白白冻了三天! “我现在可是虚弱着,站都站不稳!”陈醉忙转开话题。 他能说自己嘴欠吗? “你可不能欺负冬儿呦!”吴晴见陈醉如此,笑吟吟地说,“不过呢,冬儿似乎玩的很开心!” 那姑奶奶不欺负我就是大慈大悲开恩了! 她当然开心了,有人扮猴子给她养了三天,能不开心吗? 虽然陈醉的心底心思跟着吴晴的话语活动,但他面上却是支起笑容说:“怎么会,冬冬姑娘人那么好相处!” 四人见陈醉如此,均是一笑。 向冬冬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他们可是清楚的很! “该上去了,还都等着你呢?” 陈醉不解地看向向疾:“等属下?” 向疾呵呵一笑,撇了陈醉一眼后,率先走出了四鬼敕印室,司徒下望吴风也跟着走出,吴晴落在后面,走到陈醉身边。 “走了,大醉仙!” “大醉仙?什么大醉仙!”陈醉更糊涂了。 “你说天下闻名大闹元临教的‘大醉仙’加入比青殿,比青殿是不是得摆下宴席欢迎一下?” 走出青都殿,陈醉看向天边的落日,他才知道,其实文刺五凶敕印并没有花费多少世间,大概不足半个时辰,一下午的世间,都在走路上了! 吴晴在四鬼敕印室的话,让他知道,他大闹元临教的名声彻底传开了! 元临教为了阻止他名声传开所做的努力全部失败了,虽然依旧有传他施展秘法才闯过了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但闯过了就是闯了,哪怕闯过之后废了,还是闯过了! 也在最近,突然传出一个诨名“大醉仙”,知道的人还不广泛。 相信用不了多久,陈醉“大醉仙”之名,就会传尽天下! 虽然得了一个“大醉仙”的诨名,很喜欢,也很有成就感,但陈醉眼神中还有一些小怨念。 在上来的半路上,他忍不住问跟在一旁的吴晴,向疾等人都是文刺的那个等阶的凶血敕印。 吴晴对他莫名的一笑,并没告知各人的凶血敕印等阶,而是告诉了他一句话。 “五凶敕印的疼痛是四凶敕印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也就是比青殿现在没有人能对陈醉感同身受。 陈醉被向疾暗中摆了一道,故意不告诉他会有那么疼,让他毫无准备,他想知道向疾当时受的的是什么疼痛,以达到心里平衡。可结果,就是向疾身上的是四凶敕印,他也平衡不了。 陈醉眼中的幽怨,都快成心中的执念了!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在陈醉上来时,陷入沉渊飘出的煞气,对现在的陈醉来说,就如一股风一样!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八章长孙血姬 陈醉目光落下,看见青都殿前广场上,三丈高的密纹墨青四脚铜鼎下,向冬冬正挽着长孙血姬的胳膊说着什么。 心底立即就生出一股扭头就走的冲动。 他有预感,向冬冬绝对是在等他的! 果然,向冬冬一见陈醉向疾等人出来,立刻发足奔了过来。 陈醉见向冬冬的奔跑目标是向疾,目光却越过向疾盯向他,下意识地侧身挪动脚步,躲到了向疾的后面,正好挡住向冬冬的视线,而一旁的吴晴见他如此模样,掩口咯咯轻笑! 向冬冬给向疾司徒下望吴风打了招呼,称了父亲叔叔。 脚下一窜就窜到了吴晴的身边,紧紧抱起吴晴的手臂,依偎在吴晴身上,同时背对陈醉,脚下弹起向陈醉踢去。 陈醉以为向冬冬在长辈面前会受些规矩,一时不防备被踢个争着。 “慢点,慢点!”吴晴一改妩媚,亲切地轻责道,“还那么淘气!” “晴姨,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几天了?回来了怎么没找冬儿玩儿啊?” 向冬冬眉开眼笑地连珠炮对吴晴询问,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吴晴而欢喜,还是因为踢到了陈醉而高兴。 先前在陈醉的入殿仪式上,向冬冬是见到了吴晴,可当时场面庄重肃穆。 虽然平时胡闹惯了,但轻重还是懂得的,就没有找吴晴说话。 等结束了的时候,众人寒暄,她又接不上话,最后众人散了,又被向疾赶走,所以一直没有和吴晴说上话。 “冬儿,晴姨一回来就去找你了啊,可你正在山径上给猴子投食,看你玩的开心,晴姨就没有打扰你!”吴晴满目笑容促狭地对向冬冬说。 向冬冬听了咯咯直笑! 陈醉早不声不响地撤离一丈位置,听到吴晴的话后,没好气的看了吴晴一样。 严严肃肃,认认真真的不好吗? 怎么一下子全变得没个正形了,小的是,老的是,现在中间的也是! 这时长孙血姬走到众人近前,对着向疾称呼:“殿主!” 然后对着众人轻点了一下都,便不吭声,清冷地站到一边。 陈醉心中暗呼一口气,终于来了一个正常的,虽然冷了一点,但不说话更好! 长孙血姬身材高挑,比陈醉还高半头,一身血红劲装,无半点杂色。 清冷的面庞看起来,和被向冬冬搀着的吴晴一样,也就三十多岁年纪,风韵成熟,貌美端丽,只是一个冷,一个热。 修行之人是看不出真实年龄的,二人显然也是驻颜有术。 据说长孙血姬早年名字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长孙雪兮,并且喜欢传雪白色的素衣素群,性格也热情大方,完全与现在相反。 在一次比青殿行动中,她消失了两年。 等两年后,她再次回到青都山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那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字不提,就是当时的比青殿殿主去问,也是不说。 所以,具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后来,比青殿的人就慢慢习惯了,只记得负责暗堂、斥堂的大护法叫长孙血姬,而且性格清冷,杀伐果断,狠辣! 陈醉在向冬冬口中初闻时,除了对长孙血姬的好奇外,也想到了自己。 药宗之外时,陈醉也曾想是不是要自己的名字改成“陈罪”。 后来,在决定加入比青殿时就放弃了。 曾经的罪过,背在心中就是行了,若是改了名字背在身上,时时示之于人,这对比青殿不公平! 加入了比青殿,已经时比青殿的人了,虽然向疾等几人清楚他的情况,但毕竟是比青殿的身份了,再把之前的事儿,抗在身上,公之于众,却是说不过去了! 也是听了长孙血姬之事后,陈醉决定把药宗的事儿彻底长埋心底,以一个比青殿之人度过这十年,然后在十年之后,药宗开山时,再挖开! 向冬冬给陈醉讲这些的时候,并不知道陈醉心中的想法,她情绪低落,也没有发现陈醉的异常。 向冬冬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甚至她母亲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她问过向疾好多次,无论哭还是闹,向疾从来也不说! 向疾自知亏欠向冬冬许多,一直对向冬冬比较宠溺放纵,其他人也因为向疾的态度,对向冬冬多有忍让爱护。 所以,这才使得向冬冬有现在的性格! 又因为从小一直跟着长孙血姬,整个青都山上,除了向疾,向冬冬最亲近的就是长孙血姬! 所以,她在给陈醉介绍比青殿的各级人员的时候,才多说了长孙血姬的事,同时也是为此,情绪低落。 陈醉此时心想,你们赶快说话,然后赶紧走! 然后显然有人不想放过他,向冬冬在吴晴身后腻歪了一会儿后,松开吴晴的手臂,对一丈开外的陈醉大声叫道。 “你,过来!” 正在低头看地的陈醉,心中一颤,脸上憋出笑容。 “冬儿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啊!” 向疾司徒下望吴风见到陈醉一副贱格模样,齐齐一愣,接着面色变得奇异起来。 虽然他们知道陈醉这几天被向冬冬收拾的不轻,但向冬冬那些手段怎么也不会对陈醉有什么伤害,即使是陈醉丧失了修为。 吴晴见此却是没形象地咯咯大笑起来,向冬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只有长孙血姬仍旧神色清冷,不为所动。 陈醉无视掉几人的眼神,戒备地来到向冬冬跟前。 向冬冬则是后退了几步,来到长孙血姬身边,挽起长孙血姬的手臂说:“陈醉,这是我雪姨!” 仿佛是给陈醉介绍最重要的人一样,向冬冬介绍完,脸上立即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随后便消失不见。 陈醉愣愣出神,不解向冬冬是何意? 之前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 仪式后也认识了,怎么又介绍呢? “长孙大护法!” 虽然疑惑,但陈醉还是拱手对长孙血姬称呼道。 长孙血姬依旧神色清冷,不过却对陈醉开口说话了,虽然是三个字:“你很好!” 陈醉再次莫名其妙,这才见了两次,说了半句话,怎么就你很好了! 正在他再次发愣出神之际,吴晴的声音响起,替他缓解了尴尬。 “雪姐姐,你莫要吓坏了姑爷!” 向冬冬听了顿足喊道:“晴姨!” “被我吓到了,就配不上冬儿!”长孙血姬冷声道。 向冬冬摇着长孙血姬手臂不依道:“雪姨,冬儿让您来,是您给冬儿出气的,不是让您取笑冬儿的!”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二十九章半山坪 姑奶奶,一个人我都不敢惹了,还告状找帮手! 突然,陈醉感到气氛有些诡异,环视几人,发现他们的神情更诡异,一个个面含微笑别有深意的模样,目光在他和向冬冬身上来回转动。 纵使长孙血姬神色清冷,但其眼神也是别样意味! 顿时,一个他认为很荒唐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些人不会真想着招我为女婿吧?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活在向冬冬的欺压阴影下? 想至此,陈醉背脊一凉,再次打了一个寒颤,这怎么能行! 下意识瞅向正在对长孙血姬撒娇的向冬冬,要不再作一次死,把她得罪狠了?长痛不如短痛? 念头一起,陈醉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除了向冬冬外其他五人看见陈醉眼睛放光,以为陈醉会意到了他们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长孙血姬虽然面上不见笑容,但其微微挑起的嘴角,无不说明长孙血姬也在笑。 陈醉再次莫名奇妙起来,疑惑地看向几人,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解释,而是随着向疾向广场外行去。 “你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冬儿!”吴晴又是落在后面,行过陈醉身边时说。 这什么跟什么?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陈醉懵懵地愣了一会儿,抬眼目光追上众人的背影,正好与回头的向冬冬对上,向冬冬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哼声地剜了他一样! 看着众人离去,陈醉站在原地,刚刚心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要不要呢?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本来已经消失在广场下的向冬冬,又从广场下的山径上冒了出来。 “过来,还让人等你吗?”向冬冬大喊。 青都山半山坪,比青殿为了还以陈醉入殿摆宴的地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灯烛火把篝火已经完全点起,远远看去火光映天,像是走水了一样! 人声喧沸,大桌小桌摆了不知道多少张。 山坪边缘,一坛坛美酒,像垒城墙一样,围了三圈,忙碌的比青殿弟子兀自觉得不够,依旧不停的搬运垒垛。 陈醉向疾一行人一上半山坪,半山坪顿时一静,接着在向疾穿过山坪走上北面的上位,回身对众人一挥手后,半山坪上立即像被点燃了的火药一样,爆发出如雷鸣一样的欢呼声。 陈醉被留在了半山坪中央,在向疾示意后,众人立即向他围了过来。 一下整的他半天反应不过来,之前比青殿上,所见为数不多的人,不是敌视就是冷漠。 如今一加入比青殿,个个对他热情起来,至少面前大笑的人他看不出那个是装的,态度简直天翻地覆地变化! 陈醉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大笑起来。 慢慢身上再没有了初入比青殿的拘谨,又变得洒脱狂放起来! “弟兄们,先停一下,停一下!”司徒下望昂着脖子大喊。 众人的声音渐渐歇下,都转身向上位向疾下首的司徒下望看去,等待他有什么话说。 “今日比青殿加入了一位优秀弟子,想必不用本护法介绍,各位弟兄姐妹也已了解清楚!现在为了欢迎新弟子入殿,请殿主训话!”司徒下望在众人停下来后说。 众人目光移向向疾,向疾抬手对陈醉一指,大声说:“放到他!谁若是把他喝倒,本座记他一等功!” 向疾竟然什么场面客套话也不说,上来直接激起在场众人的傲性。 在场比青殿众人,都知道陈醉是喝着酒上元临教教的,也知道他在摩石崖上喝了两月的酒。 可向疾直接以一等功相激,说明向疾完全不怕他们能喝醉陈醉! 打架他们可能不敌,但说到喝酒那个肯服。 众人再次爆发一次欢呼喧嚣后,众人心下卯足了劲,要和陈醉喝个高低。 至于说一等功,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了! 虽然一等功在比青殿被称为死亡功勋,每一个比青殿之人最高的荣誉,但他们现在想的就是和陈醉较劲,不信那么多人,放不倒陈醉。 陈醉听了向疾的话,嘴角上扬,心底高兴极了! 比喝酒,你们都得趴下,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拿酒来!”陈醉在众人欢呼中,豪情万丈地大笑道。 有人给陈醉端了一个盆大的海碗,陈醉甩手一推:“上酒坛!要大的!” “好!”有人给陈醉较好! 陈醉从一人手中提起酒坛,擎到头顶,然后大笑一声说:“大坛喝酒,小弟今晚来者不拒!” 没有客套,直接挑衅。 我一人喝你们全部,不服的尽管上来! 陈醉的这一句话,比向疾的以利相激还管用,半山坪上能与会的五六百人全沸腾起来了。 这如何能忍! 靠在陈醉最近的几人,当下就不服气了,举着酒坛就上来,拍开泥封,仰头就喝! “哈哈,好,看我的!” 陈醉说完一样仰头咕噜咕噜狂饮起来,比青殿的酒浓烈辛辣,但他喝下去后,顿觉畅快无比。 元临教之事后,陈醉第一次如此畅快,之前压在心头上的阴影,如数尽去,好不轻松! 一坛喝完又接一坛,一人倒下又上一人! 向疾与吴风还有几个护法等人,小杯浅酌,看着场中癫狂大吼大笑的陈醉,不禁轻轻一笑! 此时向疾知道,陈醉真正回到了那个在元临教上大闹的陈醉,自信洒脱张扬狂放! 和陈醉不同,陈醉把他与比青殿的关系看作合作,交易,恩情。 而向疾是真喜欢上了陈醉,虽然他知道很难把陈醉心中药宗的位置换成比青殿,但在陈醉心里放一个女婿的位置,还有比较有希望的。 那么多人调侃向冬冬,若是没有向疾的心意,他们怎么可能仅仅为了逗笑向冬冬,而反复地说。 酒止半酣,陈醉人不醉,心半醉。 抬脚踩脚下酒坛上说:“哈哈,今晚我要把你们所有全喝趴下,一个不剩!” “哈哈,想把我们喝趴下,没有那么容易!” “你等下别先趴下了,哈哈!” 三座城墙,一座一座地倒下,在场的众人一片接着一片地倒下,比青殿的弟子也都挺傲气,醉了就是醉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用灵力化解酒劲!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章闭关 把众人喝倒了一大半后,陈醉提着酒坛来到向疾等人面前。 “多谢殿主,敬殿主!” 陈醉仰头把酒坛举起喝了数口,此时不比品酒,敬的是心中感激之情。 当初摩石崖上美酒不断,就是向疾安排的人递送,其他人不知何意,但陈醉知道,他想试试还能不能把酒虫养回来,向疾知他心意,就立即安排人。 现在又安排一场宴会,彻底解开他的心结。 这已经不仅仅是交易合作了,他如何能不感谢! 陈醉平举酒坛对吴风吴晴司徒下望等人说:“多谢二位青使和诸位大护法!” 右青双使和六大护法端起酒杯与陈醉对饮。 站在长孙血姬身边的向冬冬,见陈醉放下酒坛,满眼期待地盯着陈醉,水灵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我呢,我呢! 陈醉目光与向冬冬相对,诚恳地说:“也谢谢冬儿!” 虽然反复被向冬冬折腾的不轻,但陈醉是真心相谢,与向冬冬所做他的所为简直是不像话,人家刚刚十八岁而已,却因为他自私的目的,背上风言风语! 向冬冬把手里的灵果丢在一边,在桌上着急忙慌地找了一个酒碗就要倒酒。 陈醉出声说:“不要酒碗,用酒杯,别倒满!” 这一次,向冬冬没有作对,反而出奇的听话,又找了一个酒杯,倒了半杯酒! 向冬冬一直被向疾禁止饮酒,不过这次却没有阻止,而是身边的几人一样,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尤其是陈醉出言让向冬冬换小杯子,更是满意! “咳,咳,咳……” 青都山哪有平淡的果酒,都是劲猛辛辣的烈酒,向冬冬一口喝下,不由地咳了起来。 陈醉把酒坛交到左手,倒提酒坛,来到向冬咚身前的酒桌边,拿起一枚朱果抬手递给向冬冬。 “吃一枚果子,会好很多!” 向冬冬接过,也不顾形象三两口吃下,顿时感觉好多了。 “真难喝!”向冬冬舒了一口气说。 一旁的向疾等几个男人听了则哈哈大笑,吴晴走过来,把向冬冬又拉回长孙血姬身边,三个女人小声说些什么,不时咯咯笑一阵。 陈醉再次和向疾等于举了一杯,又回到了半山坪中央! “谁敢来站!”陈醉擎起酒坛大吼。 第二天一早,陈醉打开门发现方散和魏狮正在门外,顿时知道他们的来意。 昨天晚上他们二人不在半山坪上,半山坪太小,他们年龄修为地位不到,就没有被安排上去,还有那些在山径上堵他的人,也有半数没有在半山坪上。 昨天一下喝到大半夜,但凡下场的全被陈醉喝趴了! “我要闭关,你们的事儿,等我出来再说吧!”陈醉沉吟了一下对二人说。 陈醉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收俩属下,而且向疾没有给他安排堂属。 不过向疾却也没有说他能不能培植自己的党派! “陈兄……”看陈醉又是拒绝的意思,方散不死心地叫道。 方散魏狮二人既然已经向陈醉表达了追随的意思,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转投别人了,否则别人不但不收他们,还会看不起他们,三心二意在比青殿上最是不行! 而且二人似乎直觉般,觉得跟着陈醉,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我在青都山上的时间不会很多,很可能一出关就会离开,你们可要想清楚!” 陈醉面对二人的指着,再次沉思了一下,决定给二人一个机会。 方散魏狮见陈醉如此说,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大人,属下二人已经想清楚了,誓死追随大人,若有悖逆,便永堕沉渊!” “嗯,好,我还有事儿,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陈醉说着又补充一句,“不用叫我大人,兄弟想称即可!” 陈醉不再理二人,转身向青都殿而去。 到了青都殿,向疾已经在等他了,此时只有向疾一人,昂首闭目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主,属下来了!” 向疾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对陈醉说:“陈醉,你既是我属下,又不是我属下,大可不必如此!” 陈醉入殿后,就改了自称,昨天一直在人前,向疾便没有吭声。 既然陈醉已经入殿,他身为殿主,受陈醉一个自谦敬呼,本是应该,但还是希望陈醉保持本我,毕竟他不是从小教养陈醉的师父! 陈醉顿了一下,答道:“是,殿主,我知道了!” 陈醉跟着向疾再次走上陷仙沉渊栈道,又入了同一个洞口,但进入洞窟之后,所走的道路却完全不同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穿过各种崎岖的甬道,陈醉跟着向疾来到一个石窟。 未入石窟,陈醉就感觉到一道道青魔之气,正汩汩地从石窟内往外涌现。 向疾停在石窟出口转身回向陈醉:“这是青魔泉眼,是比青殿前辈花费诺大代价,从陷仙沉渊底引出来的!” 说着递给陈醉五枚拇指大小长短的玉块,接着又解释道:“这是《青魔归身大法》总纲炼体要义的五卷,记住后,立即把玉简毁了!” “殿主放心,我记住了!” 陈醉应了,然后恭敬地接过,紧紧握在手中! 此时陈醉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他未来的路,从这一刻,便从新开始了! “你身上是五凶敕印,虽然你现在情况特殊,但你还要万分小心,稍有不对,立即把青魔之气引入丹田气海之内,切不可贪功冒进!” 向疾犹如对待自己后辈一样,对陈醉谆谆教导。 “谨记殿主教诲!”陈醉认真行了一礼说道。 向疾如此毫无保留地对他,他自然不能有丝毫不敬! 突然,陈醉想到昨天持钢鞭异鬼雕像上发生的事儿,忙不迭地对向疾说出。 向疾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笑声说:“这件事儿,以后再说,你只需记得它对你有大好处!还有,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陈醉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封信。 “殿主,麻烦您派两个人帮我送两封信!” “巨鳄岛?元鳖岛?” “是的,一封送给尤前辈,一封给老板娘!” “好!” 陈醉有预感,他这次闭关十有八九要很长时间,所以对这两个于他有恩情的人,只有先去信感谢并说明。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一章魔眼炼体 在向疾又一番叮嘱后,陈醉走进了青魔泉眼! 进入之前,他把玉简贴在脑门认真把《青魔归身大法》的五卷内容刻印在脑海中,并在向疾的注视下毁了五枚玉简。 然后,用了两天的时间把《青魔归身大法》首卷总纲和炼体初卷体悟体悟清楚! 一进入青魔泉眼,陈醉顿时觉察到暴烈的青魔之气,正野蛮地冲击他身上的酒虫虫蜕,虫蜕被挤压凹陷变形,眼瞅着就像是要被青魔之气撕出孔洞一样。 尤其是后辈五凶敕印的地方,酒虫虫蜕被冲压的更厉害。 然而酒虫虫蜕为异种灵力化形,却是异常柔韧,任由青魔之气摧残,虫蜕反而像一张反复揉搓的废纸一样,只见褶皱就不见破损穿透! 陈醉心中讶然,没有想到酒虫虫蜕竟然有如此厉害,比之前所预想的强上不止一倍,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 细细感知一下,发现酒虫虫蜕至少能坚持半个时辰! 青魔之气暂时无法入体,陈醉也不苦恼,找了一个顺眼的位置,盘腿坐好,收揽心神! 过了一会儿,陈醉心底突然一动。 既然酒虫虫蜕不可控制,那么从内控制五凶敕印呢,会不会帮青魔之气撕裂一个口子呢? 想到就立即去做,陈醉按照《青魔归身大法》炼体的要诀去沟通五凶敕印。 《青魔归身大法》总纲和炼体初卷两卷,陈醉反复看了无数遍,被其上所载的炼体之法惊得无以复加! 如果以药宗医家的眼光去看《青魔归身大法》,简直是离经叛道! 正常的炼体修行,那个不是以灵力慢慢沁润肉身,使肉身得到强化,一点一点地变强! 而《青魔归身大法》却是先让青魔之气对肉身进行破坏,然后再以被降伏的青魔之气进行修补,以达到肉身的快速提升! 陈醉身出药宗,当然明白此法的可行。 受损的肉体和骨骼,在被治愈后,就会比之前强上几分! 这是被医家早就证实的。 虽然如此,但陈醉还是不得不承认《青魔归身大法》的神异和非凡! 《青魔归身大法》上,认为青魔之气虽然毁人性命,但也是一种异种灵力。 既然所知的各种灵力,都能被修士修行掌控,那么青魔之气就同样可以被人掌控利用。 正常炼体炼的是人体肉身入圣,而《青魔归身大法》却以青魔之气练就青魔之身,青魔之身大成,可比远古邪妖凶神! 想法和构思之匪夷所思,让陈醉久久都无法相信! 总纲的最后还有一句话,更是把陈醉震惊的不行! 炼体是一途,炼气也可能是一途! 此话的意思,就是青魔之气真的可能变成一把剑,一把可以攻击人的剑! 陈醉心神一入五凶敕印,五凶敕印如同受了指引,对酒虫虫蜕外的青魔之气,犹如野猫闻着惺一样,立即迎了上去。 兀自费力抵挡青魔之气的酒虫虫蜕,被五凶敕印与青魔之气内外夹击,登时破了一个洞。 青魔之气立时疯了一般向洞口涌去,酒虫虫蜕其他位置的青魔之气冲击顿时一轻,压力骤减。 骤减的压力没有消失,而是集中到了刚刚被撕裂的洞口。 不一会儿,洞口所通过的青魔之气量,就达到了五凶敕印的最大通过量。 青魔之气进入陈醉体内,除了四成被“罗刍”“除白”的源血压制外,其他六成则疯狂地在陈醉体内乱窜并加以破坏! 喉咙一甜,陈醉当即闷哼一声,虽然早已准备,但还是被暴烈的青魔之气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当下连忙聚拢心神,并运起《青魔归身大法》炼体初卷。 炼体初卷运行,陈醉体内当即一松,不过也仅仅是一松! 虽然四成的青魔之气被压制变的温和,但温和却不是对陈醉无碍,而是对陈醉肉体温和地破坏,相对其他暴烈的青魔之气,比较好控制一些罢了。 炼体初卷第一次运行,陈醉修行连入门都没有到,仅仅是修复一些被温和青魔之气破坏的地方。 与体内不停破坏的青魔之气相比,简直杯水车薪! “还好,殿主所料的不差,这身肉体还能勉强抵挡一下!”体内松下之余,陈醉暗自庆幸。 虽是如此,可面对后背五凶敕印源源不断涌进体内的青魔之气,陈醉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如此下去,必然失控,须得引一部分青魔之气进入丹田气海消耗掉!” 陈醉功法一运,心底不由大呼:好险! 体内的青魔之气,竟然只有被压制的那四成才能被《青魔归身大法》控制引导! 若是体内积存太多量的青魔之气,他再去引导,怕是已经晚了,到时候,就是他有黑洞丹田,也无力回天。 再次暗呼一声侥幸,陈醉不作犹豫,立即把可控制的四成青魔之气引入到黑洞丹田内。 任青魔之气如何暴烈狂躁,一入黑洞丹田,立即消耗的无影无踪! 青魔之气一入丹田,另外六成的青魔之气立即有四成被“罗刍”“除白”的源血压制。 陈醉体内登时就稳定了下来。 虽然还有两成青魔之气肆无忌惮地在乱窜,但陈醉的肉身已经足够抵挡了。 如此,五凶敕印就如同三凶敕印一样! 青魔泉眼外的向疾眼神中露出讶异,他想到陈醉会稳定住青魔之气在体内的乱局,却没有想到陈醉如此快地就把体内稳定住了! 不过想到陈醉体内的黑洞丹田,又想到陈醉年纪轻轻就走出了自己独特的道理,便释然了。 向疾不再担心陈醉,转身就离开了青魔泉眼。 体内稳定下来的陈醉,再无后顾之忧,全力运行起《青魔归身大法》炼体出卷。 世间功法道术分作天、地、玄、黄四阶,每阶三品,共十二品。 《青魔归身大法》为天阶上品,是世间最顶级的几种功法之一! 如《青魔归身大法》这等顶级功法道术修行起来,共有一十三层,入门三层,小成三层,大成三层,巅峰三层,化境一层! 如今陈醉炼体初卷,连入门都不是,想要入得化境,再修二卷三卷还得一番大功夫!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二章一年 陈醉想要修行,光有稳定可不行。 可控制的青魔之气全部引入黑洞丹田,就无法再对肉体进行修补炼体了。 于是经过一番思考后,陈醉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以背后五凶敕印为始,黑洞丹田为终,周身经脉为路径。 在青魔之气进入后,沿着周身经脉进行周天搬运,搬运中一边破坏一边修复,到达黑洞丹田后,这一股青魔之气的炼体之路结束! 同样的方式,时时刻刻进入体内的青魔之气都这样引导!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周天循环,却也以周天形式形成了炼体通路,算作一种异类循环! 然而当陈醉《青魔归身大法》炼体初卷入门时,他再次发现一个问题。 《青魔归身大法》里最后青魔之气是要进入丹田之内,形成异种灵气,这时异种灵气就完全属于修行之人了,没有青魔之气的暴烈,也不会再伤害修行之人了。 然后异种灵气会从丹田出来,循环到刚刚修补的地方,进行温养润泽。 这才是完整的炼体初卷修行。 可现在陈醉的丹田是吞噬一切的黑洞,根本形成不了异种灵力,别说异种灵气,就是普通灵气也不行! 没有灵气就没有《青魔归身大法》炼体初卷后续的运行,没有后续运行,也没有后续的温养润泽。 那么他青魔之气所行过的肉身,就像一个大病之人,下了猛药,止了病症,却没有下温养的药物,只能凭自身慢慢恢复元气! 暂时想不出任何办法,陈醉也不气馁! 虽然现在修行的《青魔归身大法》像个残卷,但至少依旧能进行炼体,能提升实力! 等对《青魔归身大法》领悟再深一些,青魔之气再了解一些,实力再强一些,自然有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如此陈醉再无他思,全心投入修行之中。 一道道青魔之气进入体内,一道道青魔之气被送入黑洞丹田中。 陈醉的肉身在以一种迥异于任何人的方式,慢慢地提升着,而且越来越变的不可知! 修行无日月,尤其像陈醉这种境界跌落后,重新修炼的,修炼的世间更长,因为重修,都会有一个疯狂的增长期! 一晃一年三个月过去了! 中间向疾来了好几次,每次在看到陈醉无碍后,就离开了! 向冬冬在长孙血姬的护卫下,也来了一次。向疾不允许她来看陈醉,她百般央求长孙血姬,长孙血姬实在拗不过,才在向疾不在的时候,偷偷带她进来一次! 一年三个月里,陈醉一动不动,而外界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一无所知! 陈醉睁开眼走出青魔泉眼,从外面看,除了增加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凶戾之气,他没有任何变化。 可从内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 《青魔归身大法》炼体初卷二卷,陈醉都已修炼完毕,总纲要义卷也参研了无数次,如今他的肉身已到极限,需要寻求机会突破,才能继续修行第三卷! 《青魔归身大法》对陈醉来说,依然等同残卷。 但他还是找到了另外一种修行方式,青魔之气到达黑洞丹田之前,凶戾之气已经去了不少,他就控制青魔之气绕开丹田来到后辈五凶敕印之处,再从新走一圈! 从一开始一圈,到最后十数圈,慢慢就形成了一个青魔之气绕行十数圈的诡异循环! 循环到最后青魔之气反而具有了温养作用,要不然陈醉在青魔泉眼待不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被无法恢复元气又再受伤形成的暗伤日积月累下给逼迫出来了。 同时,在第四个月陈醉想到这个方法之后,他就开始慢慢不再暴烈的青魔之气入丹田了。 只把往复循环后多余的温和的青魔之气引入黑洞丹田内消耗掉。 陈醉凭着记忆走到陷仙沉渊石壁的洞口,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 洞外陷仙沉渊栈道上积了一尺多雪,而且雪还在下,很大! 算算时间,马上要过年了,不知道比青殿上是怎么过年的。 陈醉伸手抓起一把雪,感受手心淡淡的清冷,抬脚不上栈道。 “练成了还是没有练成?肉身好生诡异!” 陈醉没有感知到人的石窟内,一个轻轻的惊叹声响起,然后往石窟内回荡而去。 陈醉似有所感,回身朝石窟内看去,除了昏黄的灯光,其他一切空空如也。 等陈醉走上来进入青都殿后殿的时候,向疾似乎已经知道,正在后殿内等他。 “殿主!”陈醉称道。 向疾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来到陈醉身前,上下打量了陈醉一会儿! 然后问:“可有收获?” 陈醉肉身的变化,向疾感知到了,但向疾问的不是陈醉的修行效果,而是问修行之路! “有一点点想法,还不清晰!” 向疾点点头,又问:“肉身到了什么程度?” 陈醉苦笑了一下说:“应该很强了吧,不过却出了一些问题!” “怎么回事?” 陈醉把手递给向疾,意思是你探查一下,便就知道了。 向疾一握陈醉的手腕,便觉出奇的坚硬和陈醉,不由另一只手抓向陈醉的肩膀,然后一用力,试图把陈醉提起来。 可这一提,却把他吓一跳。 寻常之力竟然连陈醉的身体动一下都没有动一下,当下用起肉身真正的力量,再次一提! 这次是提了起来,可提起来并不是那么轻松! 向疾是青魔二境半圣的境界的炼体修士,不说施展功法,但是肉体怕也又近万斤的力量,拎起瘦如鸡子一样陈醉竟然有些费力! “那么重!” “不光重,还变得笨拙了!” 在青魔泉眼中,陈醉一直坐着,只觉察到肉身在不停的增长,心中还暗自高兴了很久。 可一走出青魔泉眼,他却发现,虽然走动的时候,和一年前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但他陈醉的身体,却让他无法快速行进,和做一些敏捷的动作。 也就是说,陈醉的肉身变强了,可他的对敌能力反而下降了。 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谁会你一拳我一拳,相互比拼力量,就是普通小孩儿打架,还知道奔跑助势踢人呢! 而他现在若是再和方散魏狮对上,虽然二人依旧拿他没有办法,但他也别想胜方散魏狮二人了。 因为他现在即躲不开二人的夹攻,也抓不住方散的大枪!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三章争起 没了青魔之气,又黑洞丹田绝灵,陈醉现在的肉身就是混沌一块,想把肉身的气血之力发挥出来,还得另行想办法。 向疾又问了陈醉的一些情况,也出手试试了陈醉的肉身。 随后摇了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奇异,发生在你身上的每一件事,都那么匪夷所思,令人不解!” 陈醉再次苦笑以对,他自己也觉得的奇怪。 东海元鳖岛上一醉十年,醒来后莫名成了一个养灵之道,凭空多了一身法力。 现在青魔泉眼中,比青殿镇教绝学《青魔归身大法》当残卷练,练出一具向疾都看不懂的肉身。 向疾说:“你回去先歇息一下。” 陈醉应了是,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青魔泉眼中一直紧绷着精神,哪怕后期肉身强度提上来了,也没有半点松懈。 而且他现在衣衫发饰凌乱,也应该收拾一下。 陈醉走出青都殿,迎面碰上司徒下望和长孙血姬,看二人匆匆着急的模样,当下一愣,心想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这二人如此慌张。 司徒下望和长孙血姬看见陈醉也是一愣。 “你出关了?”司徒下望下意识一问,然后又问,“殿主呢?” 陈醉还没来得及开口,向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什么事儿?” 司徒下望瞅见向疾从后殿走进前殿,从陈醉身边错开步入殿内。 长孙血姬上下打量了陈醉一眼,也随后步入殿内。 “什么事儿?”向疾眉头一皱,再次问。 “拓跋在剑屏山飞沙口受人袭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司徒下望言简意赅地说。 陈醉见三人并没有避开自己的意思,再次反身进入殿内听了起来。 听到拓跋野受袭,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把他背负到青都山,浑身充满野性的魁梧彪形大汉! 随即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他在青都山上,事儿办的急,除了向疾和向冬冬,和别人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入殿仪式后,当即就去文刺了五凶敕印。 宴席上更多的是下面的人拼酒,第二天又闭关了,根本没来得及相谢拓跋野的背负之情。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向疾眉头再次一皱:“知道什么人所为吗?” “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联系了左青双使,让他们过去,不过他们最快也得十天才能到达,十天的时间……” 司徒下望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担心拓跋野的处境。 向疾点点头:“不用担心,拓跋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还强,只要他没有被当场留下,敌人就别想再拿他怎么样!” 司徒下望和长孙血姬神色一缓,六大护法都是追随向疾,一路打拼上来的,虽然六人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不和,但是相互之间的情谊却异常深厚。 陈醉心中也为之一缓。 “离剑屏山最近的势力是玄道宗,其次是沙罗殿,按说玄道宗做事从来正大光明,不会这样偷偷摸摸,暗施杀手,沙罗殿又属我们魔教一系,也不像会出手。 但事无绝对,会不会是他们之中的一方故布疑阵,反其道而行?” 司徒下望恢复平静,分析说道。 “不会,玄道宗的李无生还不想那么快,沙罗殿的罗长河比你们都了解李无生,更不会这么做!” 向疾否定了司徒下望之后,轻轻一叹。 “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了? 向疾这一句话听得陈醉一头雾水。 司徒下望长孙血姬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司徒下望急道:“殿主是说……” “正魔之间和平的太久了,有人不想看到这个局面,想出来发号施令了!” 又是正魔之间,陈醉不止一次从向疾嘴里听到了,药宗外如是,青都山上如是,正魔之间一定要打起来吗? 虽然他知道正魔之间的仇恨以及相斗起来的残酷,但以他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的药宗思维,是不会明白,也不会理解,“正魔”两个字的沉重以及意义! 所以,陈醉心底有如此疑问,也不奇怪! “有人想挑起我们与玄道宗的争端?”司徒下望疑道。 向疾点点头道:“既然有人想要提前,那便随了他的愿!不过,也必须查清是谁做的,想驱策比青殿,代价可是很大的!” 陈醉讶然地看向向疾,虽然向疾语气轻松,但他却听出了丝丝兴奋和滔天的杀意! “我已经把戌堂戌水旗和戌土旗两旗的人全部派过去了,加上原本在西罗的戌金旗,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查出是什么人做的!”长孙血姬说道。 比青殿地堂,分正副堂主,四名地堂护法,五行旗,每旗都以地堂之名加五行来命名。 长孙血姬口中的三旗就是如此。 向疾再次点点头:“申堂酉堂那边,通知左青双使,让他们暂时代惯,并妥善处理,其他事儿,司徒你去安排!” 司徒嘿嘿一笑,眼中露出莫名兴奋答道:“明白!” “殿主,我能做什么?”陈醉出口问道。 陈醉虽然不明白“正魔”二字的意义,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是比青殿之人,殿主要准备正魔之争,他就应该出上一分力。 向疾呵呵一笑说:“少不了你,不过现在不急,你现在只需回去歇息一下,其他的事儿,明天再说!” 陈醉再次应是,既然向疾如此说了,他也不便再作停留,转身出了青都殿。 青都殿外雪下的很大,比一年前那场还要大。 陈醉走入雪里,一步一个脚印,可没等他走几步,身后的脚印便消失不见! 走上山径又来到歪脖子树处的悬崖上,他突然想起古灵精怪的向冬冬来,。 不知这一年她会有什么变化? 见了之后又会怎么样对付他? 是不是还那样对他愤恨交加,又踢又打? 想至此,陈醉突然回过神来,不由暗啐了自己一口,真是贱皮子! 躲都躲不及,还想往身前偎。 小腿不疼了,歪脖子树上挂得不难受了? 赶紧把念头抛诸脑后,脚下用力加快步伐,往青都山上的住处走去。 然而,此时陈醉想要加快步伐,却并没有快多少,还不如一年前呢!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四章兵器 第三十四章兵器 陈醉在山径上踽踽独行,被不少在风雪中磨砺意志的弟子看到,见陈醉非但没有御空而行,反而一副散步模样,在山径上闲庭漫步,以为陈醉是在向比青殿上弟子宣示他出关了。 顿时,陈醉出关了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一年前众人被陈醉一人全部喝趴下,仍有不服,在从向疾那里得知,陈醉此次闭关只为修炼肉身。 当下就存了与陈醉比试一番的心思。 没用多久,陈醉回到住处。 比青殿给他安排的房子在青都山的第三层,一处斜崖上,左右前后都无邻居,很是幽静。 唯一不好,就是山阴,不朝阳! 房子不大,只有两间,一件卧室,一件客厅。 室内除了必要的桌椅床铺,只有客厅正墙上的一副雪夜行山图堂画,就再无其他。 陈醉在客厅里作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没有多余的衣服。 身上这一身,还是一年前入殿时,向疾安排人给送来的,在青魔泉眼内被青魔之气反复侵蚀,此时虽能遮体,却已破烂不堪。 回到卧室翻找衣橱,衣橱内空空如也,他一年前的那件灰色旧衣服也不翼而飞。 当下陈醉坐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不再考虑衣物的问题。 他相信他出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方散魏狮在听到他出关后,一定会来寻他,到时候请他们二人帮忙,找一件衣服就是! 陈醉所料不假,他出关的消息传开了,而且传的很快。 不久,陈醉房间内就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陈醉正全身心地放松,并没有把感知外放,在听到响动时,以为是方散魏狮到了,没想到一睁眼看到却是向冬冬着急忙慌地奔到他的卧室门口。 “野人?”向冬冬小脸一愣,满是疑惑。 陈醉从床上坐起,哂然一笑:“什么野人,是我!” 此时的陈醉确实有些不雅观,头发披散,胡子长了老长,因为没有灵力,无法用去尘之法,面容显得有些灰黑。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陈醉没好气的斜了一眼,闭口不言,这让他怎么说,坐一年就这样了? “不对!” 向冬冬似乎想到她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野人的事儿,而是为了他事儿,声音一挑说。 “什么不对?” 陈醉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向冬冬把她所说的不对已经说了出来。 “你闭关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咦,冬儿,你修为提升到四境了啊!” 陈醉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故作惊讶说。 我能说我当初一早起来,就是为了避开你吗? “早就四境了!” 向冬冬随口答了一声,然后认真盯着陈醉说。 “不要转移话题,说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我刚才见到长孙护法了。” 向冬冬没有接声,神色变得清冷起来,又三分长孙血姬的模样,然后审视着陈醉,水灵灵的眼神中,似乎在说:若是不说清楚,有人好看! 陈醉心中莫名一慌,忙说:“殿主,对,是殿主,殿主一早就过来把我带走了!” 殿主,只能委屈您背黑锅了! “真的?” “真的,绝对真的!” 向冬冬再次审视了陈醉一眼后,莞尔一笑说:“虽然感觉告诉我,你在说谎,但我还是原谅你了!” 陈醉一听,心中高兴,下意识开口:“真的?” 一出口,他又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向冬冬脸上的笑容从动人慢慢变成瘆人。 “假的!”向冬冬炸了毛的野猫一样,“就知道你骗我,让你骗我,踢死你!” 陈醉欲哭无泪地看着扑上来的向冬冬,有心想躲开,可速度太慢,眼睁睁地看着向冬冬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哎呦!” 陈醉愣然地看着跳脚的向冬冬,随即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但心下一想这样不妥,立即换做一副关心模样,伸手去扶向冬冬。 “你没事儿吧?” “你故意的?”向冬冬银牙外露,对陈醉怒道。 向冬冬刚才一脚踢在陈醉小腿上,犹如踢在岩石混铁上一样,反震之力把她绣足震得生疼! “不是,绝对不是,我现在身体就是这样了,喏,你瞧!” 陈醉忙解释,说着把空着的左手握拳往大腿上擂去,左拳和大腿相接,顿时发出棒棒响声。 “真的?” “真的,绝对真的!” “松开我,姑且信了你了。” 情景再现,陈醉这次确实紧紧闭上嘴巴,不吐半个字! 陈醉依言松开向冬冬,向冬冬立即招出武器亮在手中:“信了你,却不能放了你!” 看到向冬冬手中突然出现的,一尺大小手指粗细黑色云纹铁环,陈醉连忙讨饶。 “冬儿,我错了,下次再有什么事儿,一定先告诉你!你这一环下来,会死人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陈醉心底如是安慰自己。 同时,他看到向冬冬手里的武器,心中不由再次升起找一把武器的念头。 先前在和方散魏狮比试的时候,就有了这种念头,现在这个念头更盛了,尤其脑海里再次出现异鬼幻境,青年浴血战青魔的画面后。 可要使用什么武器呢?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武器的事儿,也从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武器,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最适合自己! 现在一想,陈醉却是有些茫然。 和方散魏狮二人一战后,他对长枪有了好感,他握长枪的那一刻感觉,到现在依然清晰。 长枪握住手中,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拿回来了一样,很玄妙的一种感觉! 可他心底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最适合他的是钢鞭,青年手中一样的钢鞭! 向疾也说过,那个幻境会对他有大好处! 陈醉愣神之际,向冬冬的声音又如梦靥一样响起。 “真的?” “我保证,绝不骗你!”陈醉赶快换另一种回答。 这次向冬冬没有立即说原谅了之类的话,而是扬手对着陈醉胸口来了一下。 然后说:“好了,我不生气了!” 陈醉故作疼痛地揉着胸口,一副委屈的模样弓着腰,眼睛却是斜着向冬冬,偷瞧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 见向冬冬开心的笑了,才松下气来。 这次算是结束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五章热水 好说歹说,千万保证,终于送走了向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门外的方散魏狮二人进来。 “恭喜陈兄出关!”方散魏狮齐声道贺。 “两位兄弟的修为也提升了不少。” 方散魏狮二人的修为同向冬冬一样,也各提升了一境,到了四境蓝魔一境。 三境是一坎,那是对天资普通的人的说的,世间大多数人被卡在这里,但对能被收进青都山比青殿的弟子来说,就不存在三境的坎儿。 六境的坎儿,才是拦在所有修行者面前的猛虎! “不敢比陈兄!”方散说。 “不要客气了,两位帮我一个忙!” 方散魏狮二人见此,心下均是一喜,既然陈醉安排他们做事,就说明陈醉已经真正接受他们的效从。 一年前陈醉闭关前,虽然话里意思是接受了他们,但却没有明确说。 二人后来细想,担心理解错了陈醉的意思,心中一直揣揣不安,如今陈醉这么一说,立即放下心来。 “但凭吩咐!”方散认真地说,魏狮也跟着示意。 “帮我准备一身衣服,还有一些热水!” 方散魏狮愣愣地看着陈醉,似乎没有明白陈醉的意思一样,二人等了一年多,这头一件被安排的事儿,竟然是寻衣服打水的活。 二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陈醉见方散魏狮二人模样,有些讪讪地转移话题说:“衣橱里的旧衣服,不知道哪去了,你们知道谁收拾走了吗?” 虽然陈醉在药宗为二师兄的时候,也经常指使人,但在比青殿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些不自在。 “应该是冬冬取去了吧,这里一直是她收拾,从不让第二人来!” 方散给答复了陈醉之后,又说。 “我俩去给陈兄准备衣服热水,陈兄稍后!” 方散魏狮二人一进房间,见到陈醉形象,虽然差异,但也没有表现出好奇。 既然选择效从于陈醉,就不应该再对陈醉表现太多的好奇,认真跟着做事就行了,陈醉该让他们知道的,一定就会让他们知道,得有自知之明。 陈醉安排他们的第一件事儿,让他们出乎意料,但回过神后,不管事情大小,仍认真地去准备。 方散魏狮二人都离去了好一会儿了,陈醉脸上的诧异之色仍然未曾褪去。 这被打理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房间,是冬儿收拾的? 陈醉兀自不敢相信,在心中连问了自己好几遍。 很快,方散魏狮二人把陈醉要的衣服热水,还有一个大木桶,准备了过来,把木桶支在卧室后,二人关门后离去。 虽然修士都有去尘之法,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泡上一顿热水澡,即去风尘,又能舒服地享受一下。 陈醉对泡澡没有特殊的爱好,但他现在无法施展去尘之法,只有用水洗去尘垢了。 跳进木桶,感受到热水的温度,陈醉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热水即洗尘身,又濯尘心! 不知不觉中,陈醉昏昏地睡去,这一睡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三个多时辰过去。 睁开眼,室内烛火明照。 好久没有毫无杂念地休息了,久得陈醉都忘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伸手一掏,水还是温的。 想来是方散魏狮二人又进来给他加的,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二人给换了多少次。 想至此,陈醉有些歉意地摇头一笑。 收了两个属下,还没怎么做事,就先把别人当丫鬟使了,而且还是男的。 陈醉再次摇头一笑,还是别有下次了。 这种全身心的放松,一次就够了! 随即眼神一定,跳出木桶,把放在床上的墨色衣服穿在身上,拿上一旁的小刀,把胡须刮了。 一番收拾妥当后,陈醉开了门。 此时雪已经停了,方散魏狮二人披着夜色站在门外,陈醉一开们,二人就打身行了一礼。 “进来吧!” 方散魏狮一进来,就要去收拾卧室的木桶和陈醉脱掉的破烂衣物。 “先不忙收拾,有事而和你们说。”陈醉打断二人行动说。 方散魏狮对视了一眼,这次他们知道,陈醉要说的都是正事儿了。 二人齐声应道:“是!” “既然你们如此执着,又如此用心,但我还是得再提醒你们一次,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以你们才智,应该可以轻松猜到,我的未来不好走,很危险! 同时,我还要告诉你们,我很强但也很弱!”陈醉严肃坐在椅子严肃地盯着二人。 “是!”二人好不犹豫齐齐回道。 意料之中,二人但凡有一丝犹豫,陈醉就是另一种对待法,虽然还会接受他们。 “你们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陈兄请问。” “青都山上我不会待很长时间了,你们是愿意跟我下山,还是留在山上继续修行?” 下山代表着未知的危险,同时也是未知的机遇。 留在山上虽然安稳,但也缺少生死的磨砺。 陈醉如此问,就是二人没有犹豫回答他后,他所做的决定,既然二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得有所表示,带二人下山就是为了快速磨砺二人成长。 至于说陈醉能不能保住二人,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但凭陈兄安排!”方散回应陈醉,然后又说,“若是我二人决定,自是愿意跟陈兄下山!” “好,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午后再来找我!” “是!” 二人收拾了木桶等物退出房门,陈醉声音有想起:“你们不用那么拘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二人再次应了是离去。 陈醉知道一时难以扭转他们想法,也没有在意,以后时间多的是。 比青殿虽然属于魔教,但却不意味他们没有规矩。 魔教之所以为魔教,就是他们用事激烈,为正宗所不齿,如果说到规矩,魔教的规矩却是比正宗还要严厉。 天下间传承久远的门派,无论正魔,若是没有些规矩,怕是没等别人来灭,就自己消亡了。 方散魏狮在比青殿已久,深受比青殿规矩影响,若想转变,绝非一蹴而就! 本来陈醉以为方散魏狮二人走后,可以清净下来,认真思考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事儿。 而且明白向疾要说的事儿,一定不会轻了。 向冬冬却乘着夜色来到他这里,同来的还有长孙血姬! “现在顺眼多了!” 向冬冬见了陈醉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六章三件事 “长孙大护法!” 简单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陈醉对长孙血姬称呼道。 长孙血姬点点头,扭头对向冬冬说:“现在你看到了,放心了吗?” 向冬冬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醉奇怪地在二人脸上看来看去,尤其是向冬冬脸上,这丫头又想搞什么? 正疑惑间,看见向冬冬偷眼瞄上他。 陈醉害怕向冬冬再生出什么鬼点子,立即面露微笑以对。 向冬冬顿时莞尔一笑,然后转身跳出了陈醉的屋子。 长孙血姬对陈醉点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陈醉更加莫名其妙,不懂长孙血姬和向冬冬这是整的哪一出! 走到院子里,看见长孙血姬向冬冬二人已经远去,想不清二人是为什么,干脆不去想了。 睡了一下午,陈醉此时精神正旺。 索性不回房间,在院子里练起拳法来,药宗祖师传下来的一套强健体魄戏法,五禽戏! 动作简单,仅仅是一些虎、鹿、熊、猿、鸟的拟形之法。 第二天陈醉精神饱满地来到青都殿,殿内只有司徒下望,向疾还没有到。 “司徒大护法!” “陈醉!” 陈醉在门外与殿内的司徒下望,遥遥相互打招呼。 进入殿内,陈醉找了座位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想起昨天所说拓跋野的事儿,忍不住问起说:“司徒大护法,剑屏山具体在什么位置?” “剑屏山在西罗,那边的事儿,殿主自有安排,倒是你的事儿,问题可不小!”司徒下望微微摇头说。 陈醉眼神一凝,问:“怎么说?” 司徒下望再次微微摇头说:“等下殿主来了,由殿主给你说吧!” 又是一阵沉默,司徒下望问:“你这次闭关,除了肉身沉重,硬如铁石,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陈醉摇了摇头。 司徒下望没有第二次开口,再一次陷入沉默! 多次接触下来,陈醉知道司徒下望在比青殿的角色相当于向疾的谋士,向疾会把很多事儿都交给司徒下望。 司徒下望忍不住对陈醉发问修行成果,又加上凝重的表情,让陈醉意识到,这外界所关于他的事儿,怕不是一般的大。 又过了一会儿,向疾来了。 向疾落坐后,开口问:“陈醉,一夜休息后,感觉如何?” 陈醉站起来说:“殿主,这外面关于我的事儿,就直接说吧!还有,我需要做什么?” 向疾洒了一眼司徒下望,呵呵一笑说:“别急,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陈醉直接说道:“若是因为我,给比青殿带来压力,而我又不做些什么,怕是说不过去!” 若真如陈醉说的一般,比青殿上定然会引起一些人非议,非议他倒无所谓。 如果是因为他让向疾招至比青殿一些人的非议,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没人会说你什么!”向疾似乎看出了陈醉的意思,然后说,“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儿,原本你的声名淡了不少,不过发生了几件关于的重要事儿,又盛了起来!” “殿主请说。” “还记得一年前给你说的霜雪寒庭圣子圣女出世的消息吗?” “记得!”陈醉疑道,“他们与我有什么关系?” “八个月前,他们第一次出现在世人视野里,就是在药宗的山门外!” 陈醉眉头一皱:“我没有听到过,我师父还有其他药宗长辈讲过关于霜雪寒庭的事儿,更不清楚药宗和霜雪寒庭有什么关系!” “霜雪寒庭虽然与桐谷药宗、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同属四大中立门派,但他的实力却是其他三个门派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只是他们一直很低调,很少出世而已!” “那他们突然出世?” “所以,有人猜测药宗和霜雪寒庭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关键就落在了你身上!” “元临教上不是有汪植和一众弟子吗?” “叛教之人算不上药宗的人!” “我现在是比青殿的人。”陈醉幽幽地说。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向疾还是听到了。 “你是被药宗逐出去的,还是自己要求的!”向疾没好气地撇了陈醉一眼。 陈醉打着哈哈说:“殿主,你继续说!” “说关键是你,是因为霜雪寒庭的人曾来过青都山,知道你在闭关,就走了!” 一旁的司徒下望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显然他不知道有这件事儿。 “即使关键落在我身上,那么又有什么利害关系?” “那就得转回来说,霜雪寒庭为什么出世了?” “霜雪寒庭出世,还能给天下修士带来好处不成?” 向疾促狭地一笑:“还真能带来好处,很大的好处!” “好吧,我懂了!” 有一间藏有无数宝贝的房间,可这个房间被紧锁着,想要打开这个房间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钥匙,而现在陈醉就是那把打开宝藏房间的钥匙! “你不问问,霜雪寒庭给天下修士带来什么好处?” 陈醉白了一眼邪笑的向疾说:“第二件事儿呢?” “六个月前,元鳖岛的元鳖又现世了,而且这次非同寻常,一下子现世三月之久,丢出无数机缘宝光!” 陈醉一愣:“又现世了?不是最少十年吗?” 向疾继续说:“元鳖沉下去之后,就出现了一个消息。” “和我有关?” “当然,不和你有关,给你说那么多干嘛!”向疾调侃说,“消息传你掌握有沟通元鳖的方法!” 陈醉两目圆睁,差点爆出粗口。 他又成了另一间宝藏密室的钥匙! 稍微恢复些镇静说:“那岂不是天下人都在找我?” 向疾呵呵一笑:“你说呢?” 突然陈醉一愣,定定地说:“我身在比青殿,那比青殿的压力岂不是很大?” “这点儿压力,比青殿还抗的起!”向疾傲气地说。 “还有其他事儿吗?” “有!” “还真有?不会还是什么机缘宝贝吧?” “不是,这个是你的私事。听说觉尘和你有些关系!” “嗯,是有些关系,那和尚与机缘宝贝有关?” “不,他堕入杀道了!”向疾说,“三个月前,他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打开杀戒,伤人毙命不知凡几,其师兄觉世出手阻止,被打成重伤昏迷!”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七章比青七子 陈醉愣愣出神,记忆里那个只会对他说何苦来哉的懵懂和尚,竟然堕入了杀道,而且如此的勇猛无比! 看来元鳖岛是势在必行了,本来还想等一段时间再去呢! 陈醉抬头看向向疾说:“殿主,传出消息,三个月后,我将身上元鳖岛,让所有对我有想法的人去元鳖岛等我!” 向疾与司徒下望二人齐齐一愣,没想到陈醉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比青殿的压力将大大减少! 向疾哈哈一笑说:“好!我给你造势,让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元鳖岛上去!” 司徒下望犹豫了一下说:“殿主,陈醉,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一些!” 他本来想说太疯狂了一些,最后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词! “既然那么多人在等着我,就来一场大,天下没了我,太过寂寞,让他热闹一下!”陈醉豪气干云地说。 “哈哈!好,好一个‘天下没了我,太过寂寞’!”向疾笑声赞道。 司徒下望看着两个马上要陷入疯狂的家伙,掩额说:“好吧,我去安排!” 司徒下望走后,向疾笑声停歇,还是关心地问陈醉:“你抗得住吗?” 陈醉现在的情况,他十分清楚,虽然陈醉说的豪迈,但外面的事情,不是光有豪迈就行的。 “所以说要三个月后,才到元鳖岛!” 向疾点点头,比青殿去元鳖岛,直线走,算上出海,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陈醉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去准备。 “你的修为比青殿帮不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 向疾再次提起陈醉的修为的事儿,关于陈醉的两个传闻,让比青殿很是被动,如今陈醉提出了破局之策,他也想尽可能帮助一下,最少要护住陈醉的安全。 “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有的话会向殿主提。”陈醉摇摇头,说完又问起拓跋野的事儿。 “认真应对你自己的事儿,拓跋那边我自有安排。”向疾说,“李无生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等着听戏看热闹就行了!” 既然向疾也如此说,陈醉就不再多问了,他们掌门教主之间的博弈,他也没有资格插足进去,等待事情发展吧,只希望拓跋野能早日脱离困境。 又说了一些闲话,陈醉准备起身告辞,这边刚离了座椅,就见向冬冬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向冬冬停了陈醉的身边,面向向疾问:“爹,马上过年了,叔叔们还不回来吗?” “你是想他们了,还是想他们给你的礼物啊?”向疾呵呵一笑打趣道。 “哪有,当然是想叔叔们了!” “今年他们要和各堂的兄弟们一起过年,就不回来了,不过你的礼物他们已经托人给你送来了!”向疾说。 陈醉心中一顿,眉头皱起,大护法驻守各堂,看来现在比青殿的形式要比他想象中严峻的多。 向冬冬三两步跳动向疾身边,惊喜地问:“在哪儿,在哪儿?” “唉,几位大护法又要伤心了!”陈醉幽幽地叹道。 “要你管,哼!”向冬冬反身白了陈醉一眼说。 “呵呵,到了除夕,会有人给你送去!”向疾说完礼物,又轻轻责声说,“不要总是耍性子,陈醉已经很让着你了!” 陈醉呵呵一笑,心中顿时舒坦了,甚至有些感动,来到比青殿那么久,终于有人替他说话了。 向冬冬看见陈醉发笑,脸上狡猾之色一闪而过,丢下向疾又跑到陈醉身边,水灵灵的眼睛在陈醉身上上下打量。 陈醉心中一突,问:“怎么了?” “你向我爹告状了?”向冬冬煞有其事地问。 本来有些高兴的心情,瞬间全无,陈醉直觉脑门一阵疼痛。 “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陈醉一愣神间,向冬冬就给他直接定性了,霎时醒转连忙摇手说:“没有!” “好了,别闹了,没人告你的状,下去吧!” 向疾出声解了围,又对陈醉说。 “马上过年了,你也放松一下,不差这四五天!” “是,殿主!”陈醉感激地看了向疾一眼。 向冬冬抬眼对上陈醉问:“你还有事吗?没事就一起走吧!” 陈醉很想说,还有事要和向疾谈,但向疾却率先开口了。 “陈醉,你也下去吧!” 没得办法,只好施施然地跟在向冬冬后面出了青都殿,而向疾看着陈醉的模样,在出了大殿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醉听到身后的笑声,心中腹诽起来,果然父女是一条心! 下了广场,走上山径,向冬冬突然委屈地转向陈醉,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醉哥哥,你是不是讨厌冬儿呀?” “没有,绝对没有,喜欢冬儿还来不及呢!”陈醉想都不想连忙否定。 “真的吗?” “当然,我最喜欢冬儿了!”陈醉笑声说。 不知道向冬冬又要作什么妖,但陈醉想,先把好话哄上去再说,这姑奶奶他惹不起。 然而向冬冬听了陈醉的话后,把头一低,像是有些羞赫,接着抬头婉儿一笑,说:“我走了!” 然后,身形飘动犹如一只百灵一样飞走了。 陈醉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向冬冬,心中变得莫名奇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怎么转性了,完全和她性格不符啊!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 摇头轻轻一笑,陈醉把此时放下,往住处回去,那边方散魏狮应该已经在等他了。 可在等他的又岂是方散魏狮二人,在山径上没走多远,就被一行七名比青殿弟子拦下了。 原来的山径,原来的地方,只是这七个人和上次的一群人不同。 这几个陈醉都有印象,半山坪上一起喝过酒。 “今天不喝酒!”陈醉嘿嘿一笑,迎着七人说。 七人脸上尴尬之色一闪,其中一人上前说:“陈兄,知道你喝酒厉害,兄弟几人甘拜下风,但兄弟几人在这等你,想和你比比别的!” “那日光顾喝酒,几位兄弟怎么称呼?” 陈醉没有问比什么,而是问起了七人姓名。 “李如深!” 说话之人当先介绍道,其他人也被跟报了姓名。 “殷长空!” “窦城!” “王泽!” “萧重围!” “李如陵!” “胡嫚!”最后是一名女弟子。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八章肉身初试 “你俩是亲兄弟?” 陈醉目光在李如深和李如陵二人飘转,二人名字如此相像,不由问道。 李如深说:“我们是堂兄弟,来自临仙城!” 陈醉哦了一声问:“几位兄弟要与我比什么?” “听闻陈兄此次闭关是为修炼肉身,我等七人想与陈兄比比肉身强度!”依然是李如深开口。 陈醉扫视了一下七人,七人表情是同一个意思。 “你们加入地堂了没有,属于那一堂?” 见七人都以李如深为首的模样,陈醉突然对七人好奇起来,比青殿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结起小团体的,个个桀骜之辈,同辈之中,谁肯服谁! 尤其眼前七人,年龄相仿,二十三四岁,修为都达到了五境,李如深更是六境。 天资之恐怖,世所罕见! 大多数人在三十岁前达到六境,就是天资非凡了。 “殿主未准下山,还没有入地堂!”李如深眼神有些暗淡地说。 陈醉再看其他,发现也是如此。 看来七人对向疾不让他们加入地堂,有些郁郁不乐。 陈醉了然地呵呵一笑说:“你们很快就可以下山了!” 七人俱是一惊,李如深喜道:“陈兄此话当真,可是殿主所说?” 七人目光齐齐盯在陈醉脸上,期望陈醉嘴里下一刻说出的话,是肯定的回复。 陈醉摇头一笑:“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比青殿少不了你们的作为!” 天资非凡者,谁不想与同辈争锋,谁不想天下扬名,谁不想傲视天下! 七人一直被留在山上,换成陈醉,他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没有从陈醉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但陈醉的话,让七人顿时高兴了起来,一时竟然忘了找陈醉是为了干什么了。 把弟子留在山中,不让下山磨砺,看起来不像是魔教培养弟子的方式。 但是如果把这个事情的背景说清,向疾禁止七人入地堂的行为,就说得过去了。 这二十年里,正魔之间相对平和,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大多数都是留在门中暗暗培养,只有个别门派才把弟子张扬了出去。 没有相同的对手,下山去了,不但起不到磨砺的目的,还可能生出骄狂的心性来。 还不如留在山上,打磨耐性。 所以,向疾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对。 陈醉趁着七人高兴无暇之余,从其身边错过,欲沿山径往下走去。 本来他还想着答应七人的比试呢,在得知七人是向疾的宝贝时,念头就消了,若是七人依然坚持比试,那也要得到向疾的首肯,否则向疾还不得黑着脸找他麻烦。 李如深七人虽然高兴的一时出神,但显然不像一年前的那一群人一样,让陈醉错身离开。 在陈醉刚一与他们错身,七人就回神反应过来。 “陈兄,稍等一下!”李如深喊道。 陈醉微微摇头,转过身来,看来七人不是轻松放弃之辈。 “首先,我等七人谢过陈醉的消息,其次,我等还是想和陈兄比试一番!”李如深开口,语气中的傲气少了许多,多了一丝感激。 “比不了咯,否则都把你们揍趴下!” 李如深等人见陈醉一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语气说道,七人身上登时为之一变,一股傲然之势瞬间形成。 “为何比不了?”李如深傲骨铮铮地高声问道。 陈醉心中暗暗点头,嘴里却是笑嘻嘻地说:“没有为什么啊,殿主让我年前歇息几天,没时间指点你们,想要比,等年后吧!” 同时,心里还补上一句,等殿主同意了再说。 李如深眉头大皱,陈醉把殿主抬了出来,还真不能比下去了。 陈醉见他不吭声,转身下山去了。 “老大,陈醉不会是诓我们吧?”殷长空走到李如深身边说。 李如深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感觉他说的像是真的,怎么说他也是名声在外,不应该欺骗我们几个!” “哼,那是你没见在冬冬面前,说起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七人中唯一的女子开口说道。 “不会吧?” “他不是被冬冬收拾的很惨吗?看见没就是那颗歪脖子树,他在上面挂了三天呢!” 顿时,几人讨论起陈醉的糗事来,而且越说越远! “好了,他不是说了吗,年后再比,过了年再找他!若不是不答应,就把殿主叫上!”李如深打断几人没有边际的话题说。 叫上殿主,正是陈醉想要看到的。 陈醉不知道李如深几人讨论了什么,若是让他知道,说不得掩面叹笑。 真是有什么大梁,就有什么椽子! 向疾教出来的弟子,果然和他一样的秉性! 陈醉回到斜崖,方散魏狮果然在院子里等着他。 此时二人正在院子各自拿着武器扎桩,估计久等陈醉不至,院子又过于狭小,施展不开,就练起了定功。 方散魏狮二人见到陈醉,立即收功,然后把武器收进体内,立住身体齐齐称道:“陈兄!” 陈醉有些羡慕地看着二人,他又想到他武器选择的问题了。 长枪?还是钢鞭? “陈兄?”方散小声叫道。 他被陈醉目光灼灼地盯着,有些不自在。 陈醉哦了一声,收回目光,被李如深七人勾起又沉寂下去的兴致,再次被勾起来。 “跟我来!” “是!” 虽然不知陈醉何意,但方散魏狮脚下都没有迟疑,齐齐跟着陈醉身后。 在院子前稍远处找到一处空旷的地儿,陈醉三人停下。 “把你们武器招出来,咱们比试一下!” 方散魏狮二人一听,立即兴奋了起来,一年前和陈醉比试了一下,得到了不小的收获。 现在陈醉再次要和他们比试,不就是要指点他们嘛。 当然这是方散魏狮二人的想法,而陈醉的想法则是再一次见识见识方散的长枪,同时测验一下他的肉身。 “陈兄,请指点!”方散说。 说完,二人挥舞各种的兵器,再次向陈醉夹击而来。 不过这次二人变聪明了许多,虽然仍是夹击,却分了主次,魏狮长棍主功,方散长枪袭扰。 而且二人招式也多了一些灵动,不像一年前那样,刚猛无俦! 看来为了防止再被像陈醉那样捉住长枪,方散魏狮花费了不少力气。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三十九章锻打 “螭龙出水!” “摧山!” 同样的招式,更加灵动的招式。 显然方散魏狮一年前被陈醉顷刻间击败,心中仍自不服,一开战就想要同样的招式,扳回丢失的面子! 大枪长棍瞬间临身,而陈醉却不像一年前一样,可以轻松避开。 只见他用力移动右腿,身子一横,正面应对方散的螭龙枪,把后辈让给魏狮的盘龙棍,任由其落下。 方散以为陈醉又要夺他螭龙枪,早有防备,枪击一落,却是向陈醉左脚脚踝扎去。 而陈醉如此做的目的,却是在想,枪尖锋利,别把衣服毁了。 魏狮见陈醉把后辈让给他,却是一愣,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到底是落,还是不落。 犹豫间,再想完全收力却是不能了! 砰! 一声闷响,陈醉想保住的衣服,却魏狮一棍敲裂。 感知到魏狮的收力,陈醉大喝一声:“不要收力,我昨天给你们说了,我很强也很弱,你们伤不了我,让我看看你们的长进!” 魏狮被陈醉一喝,有些惭愧,陈醉敢把后背给他,又怎么会怕被他伤了。 战时分心,犯了争家的大忌! 魏狮立即凝神静气,专心地向陈醉攻击。 这边回说方散螭龙枪扎向陈醉左脚脚踝,枪尖还没有扎到陈醉脚踝,听到陈醉背后闷响,却是一顿,抽了回去,不解地看向陈醉。 “不要分神!” 陈醉喝声过魏狮,又对方散喊道。同时,心下对身上的衣服道了一声:可惜! “是!”方散讪讪地说。 方散同魏狮一样凝神静,复又开始对陈醉攻击。 “螭龙吞珠!” “摧山!” 方散换了一招,人跃空中,由上而下斜刺向陈醉攻击而来,魏狮依然同一招,力劈而下! 看着方散螭龙枪的枪尖,陈醉眼神一动,竟然有了凝形为螭龙的趋势。 哦,是了,到了四境,就可以灵力吞吐外放,凝化成形了。 斜眼瞄向魏狮的盘龙棍,魏狮却是差上一些火候。 砰! 嗤! 一声闷响,接着一声刺啦声,陈醉身上衣服又破了两个洞。 衣服是保不住了,刚刚为了观察二人兵器变化,又费了一些时间,所以陈醉干脆,以身为饵,引蛇出洞,静等方散魏狮二人攻击落在他身上。 陈醉瞅准二人兵器落点,双手早已在旁等待。 方散魏狮二人兵器落下,陈醉双手吐力,双双抓去。 魏狮的盘龙棍被陈醉抓个正着,而方散似乎早有料到一般,劲力吐了一半,就撤了出去,恰好躲过。 魏狮一声苦笑,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陈醉抓住武器。 “你先退一旁!”陈醉把盘龙棍松开说道。 转身面向方散,眼神微凝说:“你还有哪些招式,都施展出来看看!” 方散一愣,也不知何事,怎么陈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凝神!”陈醉提醒道。 “是!”方散认真道。 “螭龙翻云!” 这是一招拖枪翻身回刺的招式,是败中求胜的一招。 既然是陈醉让他施展,就不应时也不应景,不过还是完完整整地施展了出来。 枪身缠绕似凝非凝的灵力,犹如一条灵巧异常的灵龙一样,嗖地就翻身刺了出来。 陈醉伸手去抵螭龙枪的枪尖。 叮! 一声轻响,陈醉的手动都没有动,陈醉眉心舒开,心道果然。 “好了,不用施展了!” 陈醉叫停下,然后说,“发现了什么问题?” 方散螭龙枪枪尖着地,一手握着末端,愣愣地出神,仍旧不敢置信,苦练的一枪,落在陈醉的手上,竟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呢,发现了什么?”陈醉又转向魏狮。 魏狮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说!” “灵动有余,威能不足!” “你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发现?”陈醉盯着魏狮说。 若是魏狮一直知道而不提醒,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没有!” “陈兄,我知道错在哪儿了,和老魏无关,我们自认有些默锲,这一年多以来,都是各练各的,根本没有对战过!” 回过神的方散出言替魏狮解释道。 陈醉点点头说:“那就到这里吧,去整些酒菜,中午咱们喝上一杯!” “是!” “是!” 二人离去,陈醉突然发现有些急躁了一些,仿佛又回到药宗二师兄的位置上去了,在教导师弟的时候,格外严厉。 不过他也没在意,他相信以二人资质会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双手扬起,伸伸懒腰,猛然间陈醉的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身体出了问题,而是他发现一件令他异常兴奋的惊喜事情。 被魏狮敲打的地方,就像淤血被疏散了一样,身体有那么一丝柔软,不再硬邦邦如铁石一样。 这可是一个大发现,若身体敲打敲打就能恢复柔韧,那么元鳖岛之行,不但有了保障,还可以提起了。 等下方散魏狮二人回来,喝完酒后试试。 很快,二人回来了,到半山坪费不了多少事儿。 把陈醉客厅的桌子搬到院子里摆好,又把酒菜摆上,院子里的雪早被二人收拾了干净! 方散魏狮二人端起酒杯举到陈醉面前说:“多谢陈兄再次指点,我二人感激不尽,先干为敬!” “方散,你能先一步悟到凝气化形,说明你悟性强于老魏,而巧合又是你悟性强于他,才做出投机取巧的事儿,以后你们之间多相互验证,必然会进步的更快!” 陈醉同着喝了一杯酒,毫无避讳地开口说。 二人应了是,陈醉也不再多说,该懂的点一句就懂了,不该懂的说干唾沫也还是不懂。 三人继续喝酒,喝了一会儿。 “老魏,等下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 “好!”魏狮回道。 “可有需要我做些什么?”方散问。 “你也留下来,可能也要用到你!”陈醉略一迟疑说道。 喝酒的这一会儿,陈醉心中生出一个想法,他的身体现在混硬如铁,那能不能像锻打兵器一样,把自身就锻打成一把武器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同时也隐隐有些兴奋和期待。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章挨打上瘾 “迟疑什么,让你打就打。” 魏狮方散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陈醉让他们留下来,竟然是为了让他们出手揍他。 “好!” 魏狮嗡声应了,招出盘龙棍扬起就向准备好的陈醉后背砸去。 在他扬起盘龙棍时,方散不着痕迹的怕了他一下,他似有所感,手上了力气立时弱了三分,只有他五成的力量! 砰! 盘龙棍落下,陈醉感受到魏狮的力道不足,说:“用全力,不要有所顾忌,伤不了我!” 魏狮当下再不收力,全力地向陈醉砸去。 砰砰砰…… 一时,陈醉的院子中声响不绝。 随着时间过去,越打方散魏狮二人越心惊,他们知道陈醉很强,但没想到陈醉会那么强,一连着五百棍有了吧,陈醉竟然没有丝毫影响,一点擦伤都没有。 虽然他们不知道炼体大能修士的肉身强度是什么样,但他们知道比青殿上名声最旺,同辈之中境界最高的李如深其肉身是怎么样。 可纵然是李如深,也不敢生生承受魏狮全力的三十棍! 哪怕能承受下,也必然受倒损伤。 而陈醉却是越挨越喜,和他之前发现的一样,僵硬肉身越打越开了,越打越松软了。 虽然魏狮的一番击打,连他肉身万分之一的程度都没有到,但却是让他肉身全部化开的很好开端! “停下,歇一歇!” 陈醉感受到魏狮盘龙棍上的力度降轻,出声停下魏狮。 此时,魏狮额头沁汗,微微有些喘气。 “我还有力气!”魏狮憨声道。 陈醉呵呵一笑,玩笑地说:“歇一歇,你打的过瘾,也换方散上来爽快一把!” 方散魏狮再次相视一眼,当下认清一个事实,他们与陈醉之间的差距太大了,犹如天差之别,心中再也不存与陈醉相较之心。 一瞬间的心境转变,让他们对陈醉所说的话,再不怀疑。 “好,我也来!” 陈醉诧异地看了一眼方散,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那么干脆,不过这是好事,也没有去深究。 “把你武技招式用出来,正好去去你的毛病!” “是!”方散再次干脆应声。 之前虽然因为主从关系,对陈醉犹如长辈一样的教训,不敢有任何不满,但心底还是有些许抵触的,而现在心境改变之后,再无任何抵触之心。 陈醉把上身碎成布片的衣物全部扯掉,对方散伸手一招说:“来吧!” 接下来,方散尽情施展本事,他本是一个聪明之人,在被陈醉点出问题之后,就丢掉其招式里多余的花哨动作,虽然不能一时完全改变过来,却也是大有改观。 长枪的路数讲究的就是大开大阖,一往无前,枪出便如骄龙,刚猛无俦! 方散往招式里了加了一些灵巧,本来是没错的,就比如魏狮,但其灵动太多,反而失去了应有的刚烈,岂不南辕北辙,舍本逐末。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怨陈醉。 一年前他伸手就抓了方散的长枪,顷刻败之,对方散的自信打击相当不小。 一人累了就换另一人,虽然如此,但到日落时,仍把方散魏狮二人累的不轻,全力挥舞兵器施展招式一下午,比让他们打十场架还疲惫。 倒是陈醉,身上越挨越轻松,看其表情似乎有些挨打上了瘾,被打了一下午仍觉不够。 “就到这里吧!”陈醉叫停方散魏狮二人。 方散魏狮二人顿时都毫无形象地一腚坐在了地上,他们是打心底对陈醉服气了,一下午,打人的累成狗一样,而被打却若无其事,一副犹自不足的模样。 “你们回去,明天继续!” “还来?” “是!” 方散惊讶疑声,而魏狮却是直接应是。 惊讶过后,方散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陈兄,你不是在练什么特殊法门?” 之前酒后,陈醉让魏狮出手时,他心中就有好奇,一直忍着没敢问。 “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陈醉话锋一转调侃说,“能不能带你们下山,就看你们用不用心了!” 两人默锲一般地说:“我们还有力气!” “有力气也回去,想想今天的所得,然后养足精神明天继续,我也要思考一下,怎么样才能最有效率!” 陈醉用起方散魏狮二人一点都不手软,完全不是外人。 见陈醉都如此说了,方散魏狮二人依言离了陈醉的院子。 陈醉回屋换了一套新的衣服,搬了一张椅子复有回到院子,衣服是方散魏狮准备酒菜时给他准备的,而且是两套。 院子在山阴,日落的时候,霞光刚好照满小院。 陈醉靠在椅背上,对着夕阳微睱。 一下午的时间,方散魏狮二人的攻击落点几乎都集中在前胸和后背上,头足四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不行,须得全身都要松开,否则面对厉害的敌人,将成为陈醉的破绽。 单纯地被动挨打也不行,得想法主动去锻打各部位。 方散魏狮二人的实力,还是差一点,仅仅依靠二人,两个月的时间,怕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李如深七人是不错的对象,可想要七人帮忙,须得殿主的同意。 想着想着,陈醉又想到了身上所关系的两个大宝藏的事儿来。 霜雪寒庭的事儿无丝毫头绪,只有见到了他们的圣子圣女,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元鳖的事儿,陈醉一想到此,眉头却是大皱起来。 是有人栽赃?还是有人故意泄露? 有人栽赃,而他恰巧与元鳖亲和,可这也太巧合了。 有人故意泄露陷害,那会是谁呢? 老板娘知道他的秘密,山体石窟的时候,他又对了向疾双青四使,司徒下望说了此事。 老板娘没有理由陷害他,向疾也不会。 双青四使,司徒下望五人好像也是不应该,五人若是以比青殿的身份,替他保守秘密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泄露呢。 若五人中有不是比青殿身份的,就更不可能了。 仅仅为了把他架在火上烤一下,就冒着被暴露危险,那也太不值得的了,能混到比青殿高层的卧底,没有那个门派势力舍得暴露,除非在灭门灭派风险之前。 青都殿里,陈醉与向疾二人有默锲一般,一个没问,一个没说,但显然二人都心知肚明! 向疾回如何做,陈醉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无所谓。 因为他现在没有和向疾谈公平的资格或者说权力,哪怕真的是双青四使司徒下望甚至向疾他们中的一人故意泄露,他也只能认,即使心中再不舒服,也得如此。 当然,他更希望不是他们中的一人! 突然,陈醉心中一动,想起离开元鳖岛前,元鳖出世的那一晚。 当时有一个黑衣黑袍之人,在元鳖发出声响后,很快就到了现场,而当时现场就他和老板娘! 难道是他?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一章礼物 第二日天光一放白,方散魏狮二人就精神奕奕地过来了。 陈醉也没有废话,就直接示意二人开始。 “螭龙吞珠!” “横岭!” …… 方散魏狮二人同样不客气,直接发招招呼陈醉,二人昨晚回去,一番总结,又相互印证,当下有不小的进步,心中立时兴奋不已。 所以,二人一醒来,就决定今天更加卖力一些。 陈醉站在院子中央,不动位置,任由二人攻击落下,中间有意无意地用四肢去接二人的攻击。 旭日东升,霞光落下,然后明日高挂。 三人确切的说是方散魏狮二人,歇了一阵又开始新的一轮击打和挨揍!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停下,停下来!” 向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门口,见方散魏狮对陈醉噼里啪啦一顿揍,不明就里,然后出声叫停。 此时正沉浸在肉身变化的喜悦中,对向冬冬的到来,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唯一的想法是,这又来一个苦力,正愁脑袋上没有办法,向冬冬力小,刚好合适! 陈醉满脸笑意地说:“冬儿,把你武器招出来,快揍我!” “疯了?”向冬冬一脸呆傻地看了看陈醉,旋即目光转向方散魏狮叱问,“你们做了什么?” 方散魏狮相视一样,摇头苦笑,这可就冤枉了。 不过,这种场面,谁见了都会说疯了,不是陈醉疯了,就是他们二人疯了! “什么跟什么?”陈醉连道。 然后,陈醉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向冬冬微微发怒的脸上,立时笑意盈盈起来。 “我来,我来!”向冬冬急不可待地高声笑说。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向冬冬开心了! 这个坏家伙竟然求着她出手揍他,所有的怨气都可以出了,真开心! 一直到除夕前的一天黄昏,陈醉向冬冬方散魏狮四人才算停下来,准备除夕日歇息一天。 这几天时间,向冬冬觉得这是她从元临教回来之后,这么长时间,最开心的几天! 陈醉感受着肉身的变化,也很高兴。 方散魏狮有个不动靶子让他们打,一些平时不怎么在意的技巧和发力方式,都得到了很好的理解,各自的招式也有长足的长进,他们也很高兴。 所以,四人都很高兴。 但也有人不高兴,陈醉的位置虽然是山阴,但并不算偏僻,几个人噼里扑腾闹出的动静不大也不小,更何况还有向冬冬这个随时吸引人的大小姐。 第二天陈醉院子里的事儿就传了出去。 李如深先独自一人来了一趟,静静看了一会儿陈醉挨揍,一言不发地走了。 之后,李如深又和其他六人来了,和上次李如深一样,七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了。 李如深等人有些欲哭无泪,本来喝酒没喝过陈醉,想在炼体上找回来一些,结果陈醉炼体一年三个月,肉身就成了怪物,完全超过了他们十数年的努力成果。 同时,看见四人那么卖力的发疯,深觉陈醉之前所说殿主让他歇息话,就是在欺骗他们! 心中更是不舒服,当日就去找了向疾,非说要和陈醉比斗。 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向疾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比斗就安排在大年初一! 陈醉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他从来没有想过,挨打还能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 四天的时间,经过向冬冬方散魏狮三人疯狂的努力,他肉身的表层基本都已经化开,变得柔韧起来。 但同时,一个新的问题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三人的攻击被酒虫虫蜕抵挡下来,能穿透过去力量有限,尤其是向冬冬,力量根本就未能穿透酒虫虫蜕。也就是说四人只能帮他化开肉身的表层,表层以下却是没有办法了。 陈醉猜想若想让他身体完全化开,非得向疾出手不可,可向疾现阶段忙于比青殿的事务,哪有时间陪他修炼。 走一步,算一步吧! 最少现在他发现了问题,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除夕到了,陈醉之前还在想比青殿是怎么过年。 现在他知道了。 比青殿并没有像当时欢迎他一样,在半山坪大摆宴会,而是让各个小团体各自安排,如何过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至于没有小团体,如果加入了地堂,可以跟着旗总一起过,五行旗每一起有二十四旗总。 如果没有没有加入地堂,就自己过! 向疾派人邀请陈醉,想要陈醉跟着他一起过年,而陈醉想到,刚与方散魏狮组成一个小团体,就婉言谢绝了,除了这一原因,想到和向疾向冬冬一起过除夕,心底就觉怪怪的。 这一天方散魏狮在陈醉小院中进进出出无数次,而陈醉却像个大爷一样搬张椅子躺在上面,看着方散魏狮一次次进出。 果然当惯了师兄的陈醉,指使起人来,也是惯了的。 之前还多少有些不自在,结果几天下来,心中就变得毫无负担! 除夕夜降临,陈醉三人在院子中饮酒,相互祝福,闲些白话! 突然陈醉三人齐齐一动,抬头向山上望去,然后三人都起身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三条身影落在了陈醉的院子中,是向疾、向冬冬和长孙血姬。 “殿主!长孙大护法!” 陈醉拱手称道,而方散魏狮二人则恭敬地行礼,行完礼后方散立即退身进入屋子里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然后和魏狮两人侍立在一旁。 “邀请你不来,我们只好过来了,不打扰你们吧!”向疾呵呵一笑说。 说不打扰,你自己信嘛,没见那两个人老实地站在一旁吗! 陈醉正要搭话,向冬冬跳到他面前,伸手道:“礼物!” 陈醉一愣,心道哪有什么礼物,随即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说:“有礼物,等会儿你就会见到了!” 向冬冬喜声说:“真的?”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想到陈醉一天的时间,就给她准备了礼物,心中不由砰砰直跳。 “殿主,长孙大护法,请落座!”陈醉说。 方散魏狮对着陈醉说:“我二人再去准备一些酒菜!” 说完又对向疾长孙血姬恭敬地行礼,退出了院子。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二章烟花 “陈醉,这才几天,你就收了我俩弟子!” “他俩可比您那七个宝贝聪明多了!”陈醉眼睛一翻直接说道。 “那你有没有兴趣,帮我教训教训以下他们?” 陈醉身体半侧,斜眼向疾问:“您是认真的?” 他心中有些意动,之前还在想怎么让向疾同意呢,现在向疾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我已经答应他们几个小子了!” “我还没答应啊!” “你没答应,你无故激他们做什么,现在七个小子的性子被你激起来了,你想撤,门都没有!” 陈醉讪讪一笑,嘴上仍自不肯认服,说:“你不怕他们再像方散魏狮二人一样,被我给您拐走?” “那样更好,有一个地仙指点,省得我费心再教!” “殿主,您可是一殿之主!” 陈醉就差直接说,你一殿之主耍赖,幸好方散魏狮二人不在,否则一定会被惊掉大牙不可。 “我又不是地仙!”向疾光棍地说。 一旁的长孙血姬见向疾如此表现,还有陈醉吃瘪的样子,竟然罕见地抿嘴一笑。 而另一旁的向冬冬对向疾所讲之事丝毫不感兴趣,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醉,见陈醉颇为无语地别开脸面向她,立即出声道。 “礼物呢?礼物呢?” “礼物啊,在天上,一会儿你就见到了!” 被陈醉晾在一旁的向疾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故作神秘的一笑。 陈醉不由斜了他一眼,哦什么,猜到了就不要拆台说出来。 “我聪明的女儿,怎么就变傻了呢!”向疾幽幽地叹道。 长孙血姬又是抿嘴一笑,向冬冬转脸不乐地对向疾说:“爹,你说什么呢?冬儿哪里傻了?” “你看,都被人骗……” “时间,地点!”陈醉连忙打断向疾。 本来也是要答应下来的,一直未开口,就是不想见向疾得意的模样。 “大年初一,后山山坳,十杀演武场!”向疾立即说道。 同时响起的声音还有向冬冬,向冬冬小脸一沉:“你是不是骗我,根本没有准备礼物?” 再次斜了一眼呵呵鬼笑的向疾,陈醉对向冬冬哄声说:“准备了,早就准备了,我怎么敢骗冬儿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现在就拿出来!”向冬冬伸手就向陈醉索要。 “这才对嘛!” 话语伴随向疾的呵呵笑声传来。 陈醉对面伸向他的小手,微笑地说:“好,这就给你!” 向冬冬满怀期待地伸手在陈醉眼前,可等了半天,只见陈醉说却不见陈醉动。 眼睛向冬冬眼中期待慢慢变成急不可耐,陈醉心中暗暗着急,希望方散魏狮二人赶紧回来,没有二人,他所谓的礼物还真拿不出来。 正当心急火燎之时,他感知到了方散魏狮,正慢悠悠地往回走! “等着,我去那给你!”陈醉脸上一喜对向冬冬说。 方散魏狮二人正不慌不急,陈醉可等不了他们回来,说完就起身跑了出去。 “礼物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吗,怎么跑外面去拿?”向冬冬疑惑道。 “是啊!什么礼物要到外面拿呢?”向疾不闲事大地反问。 向冬冬不想是在问他,他也不像是在回答向冬冬。 陈醉接过方散魏狮手里的食盒还是一坛美酒,没好气地说:“你俩差点把我急死!” 二人也颇觉冤枉,殿主和大护法除夕夜来找你,肯定有事儿要说,我们二人那里能听得。 “去点了!” 陈醉丢下一句,就急急地回到院子里。 一进院门,向冬冬跳到他面前:“礼物在这里面吗?” 陈醉淡定地从向冬冬身旁错过,把食盒还又酒坛放到桌子上,伸手往院外天空一指:“你看!” “吱……砰!” 一簇五彩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像熟透的蒲公英一样,然后又像繁星一样从空中坠落,缤纷灿烂! “吱砰……吱砰!” 接二连三,一颗颗多彩的秋菊在空中盛开! “冬儿,好看吗?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陈醉一点都不脸红地说道。 其实,这些烟花那是准备给向冬冬的,而是他觉得过年怎么能不放些烟花,所以才让方散魏狮二人准备的! 方散魏狮得了陈醉的吩咐,也是用心,准备的烟花都是大簇绚丽的! 燃放出来,格外的好看! 在被向冬冬索要礼物时,陈醉福至心灵,想到大师兄余朝思曾拿烟花哄过三师妹郦绛仙开心,才起意说烟花是给向冬冬准备的。 心想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烟花吧! 向冬冬也确实喜欢,被天上的烟花惹得一惊一乍地,哇哦哇哦地叫个不停! 向疾看见向冬冬高兴,也跟着乐呵呵直笑,陈醉斜眼瞄了他一眼,你不会还想着拆台吧! 陈醉目光转向向冬冬,也微笑着观赏起空中的烟花来。 烟花这东西,说出来后一点都不新鲜,只有在那刹那间绽放时,才是最美丽,最吸引人的! 过年放烟花,最容易起连锁反应,这不,有人见陈醉这边开始放,也跟着放了起来,接着一簇又一簇,一处又一处,倒好像全是陈醉安排的一样! “快看,快看,那边还有!” 向冬冬跳到陈醉身边,情不自禁地拽陈醉胳膊,又摇又晃! 摇完陈醉又去摇长孙血姬,这一刻她再不是野蛮的野猫,而是一个妙龄女孩儿! 烟花响动中,向疾来到陈醉身边说:“看你这几天那么忙,是不是找到路了?” 陈醉盯着远空,微微点头:“可能需要您出手!” “三天,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陈醉扭脸看了一眼向疾,向疾目光落向远空绽放的烟花。 “够了!” 向疾又说:“元鳖岛之行,五魔七宗各派培养的优秀弟子,可能会有超过半数的人被吸引过去,你要有准备,说不得有大能修士也会暗暗跟着过去!” “您准备把李如深他们放出去?” “当然,再放家里就放发霉了!” 陈醉又瞅了一眼抬眼望天的向疾,你这样形容你的宝贝弟子,真的好吗? 同时,他心中想,若是李如深等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三章兵器之选 陈醉犹豫了一下说:“那他们可能会因为我,受到更多的针对!” “那样更好!” 向疾一副毫无担心的样子,今时不同以往,以前是没有同等的对手,现在有了,越多越能达到磨砺的目的。 宝剑锋利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您倒是放心,不怕他们受到损伤啊?” “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告诉我?”陈醉疑道,“我更危险,我可是会被大能修士盯上的!” “没事儿,现在纷争还没有正式开始,那些老东西不会不要脸地对付李如深几个小子,最多找找你的麻烦!” “我也是比青殿弟子!” 陈醉颇觉无奈,他感受到了什么是不公平对待! 向疾轻松一笑,如同没有听见陈醉的不满一样,高声对空中炸起的烟花叫起好来。 陈醉见状耸耸肩,也对空中烟花叫好。 其实,不用向疾提醒,陈醉也不会任李如深七人置于险地而不管,虽然他现在也是一身的麻烦,但若李如深七人遇到不可抵挡的危险时,还是有余力帮扶一把。 不过以李如深七人的实力,相信不狂妄自负,以身试险,元鳖岛上,只要大能修士不出手,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危险。 向疾同样心知肚明,之所以有这样一段对话,是因为在过年活跃的气氛下,二人话赶话,说到如此而已! “你现在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向疾问。 前几天,陈醉从青魔泉眼出来后,他是探查了陈醉的肉身,可也仅仅知道陈醉的肉身很强,却对陈醉整体实力没有认知。 陈醉沉思片刻,说:“优点明显,缺点同样的明显,单只防御,应该可以挡住您三两下攻击!” 现在的陈醉就如同没腿的猛虎,任猛虎再如何凶猛,依然拿眼前上窜下跳的兔子毫无办法。 向疾目光转向陈醉上下打量一会儿后,叹道:“真想知道你把《青魔归身大法》改成了什么样,一年的时间,竟然练就如此神奇的肉身!” “现在告诉您也没用,等我想通了之后,一定交一份给比青殿!”陈醉认真地说道。 向疾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置与否,长出一口气看向天空。 若是陈醉真能创造出一部有别又不差于《青魔归身大法》的功法,交予比青殿,那么比青殿现在所为陈醉做的一切,将不值一提。 向疾虽然心中想说,这是陈醉个人隐秘,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拒绝。 因为他是比青殿殿主,得为比青殿的万世考虑。 同时,他心底隐隐觉得,陈醉创出功法的可能非常大,因为之前他已经创出一条独特的养灵之道! “你还需要比青殿,给你做什么?”向疾沉静地说。 “一把武器!” 陈醉想了想,趁此机会把武器之事儿说了出来。 “你确实该有一把武器了!”向疾点点头说,“想好什么类型的武器没有?” “钢鞭!” 陈醉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武器的选择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也从方散手里借过螭龙枪挥舞。 最后还是选择了钢鞭,除了幻境中青年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没有灵力,没有灵力就无法把兵器收进体内温养,收不进体内,从元临教祁州城齐器坊讹来的储物戒指也装不下,就只能背着。 一丈多长的长枪背在身上,太过不方便了一些。 还是钢鞭,不过三四尺,别在腰后就行了。 “钢鞭确实是最适合你的!”向疾点点头后,又问,“单鞭,还是双鞭!” 像鞭锏短锤之类的重武器,一半都是成双的多,不过也不是没有单支的,只是单支的兵器其与之相匹配的武技功法较少。 “好,演武之事结束后,安排你见比青殿的炼器师!” 说着向疾又把比青殿炼器的不同和兵器特点,简单介绍了一遍。 和元临教炼器以追求所炼之器拥有更多灵性不同,比青殿炼器除了能收入体内的一点灵性外,只有沉重,坚韧两个要求,所以比青殿的兵器都没有品级,而且不具有普适性,其他非比青殿弟子,几乎无法使用。 陈醉点头应了,向疾又问:“还有其他需要吗?” 陈醉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又想起一件事,说:“元鳖岛之行,我要带上方散魏狮!” 虽然以比青殿的生存方式,方散魏狮是成了陈醉的属下,但要把二人带离青都山,还是要给向疾报备一下。 “既然跟了你,自然由你安排!”向疾痛快地应了。 方散魏狮二人突破到蓝魔一境,若他们不属从于陈醉,以比青殿的规矩,年后就要加入地堂,开始为比青殿效力。 烟花渐消,兴致渐失! 陈醉回到桌边,把桌上的酒菜收进屋里,又把食盒的菜肴摆上,又把美酒倒上。 “殿主,请!” 向疾微笑坐下,陈醉举杯道:“殿主,新年好!” 二人饮起酒来,不一会儿,向冬冬兴满而散后,与长孙血姬也一起回到了桌边坐下。 “醉哥哥,你的礼物我很满意!”向冬冬高兴地说。 “冬儿喜欢就好!” 陈醉心中正称赞自己的机智和聪明,突然斜刺里一个不地道的声音响起。 “陈醉,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找你啊?” 陈醉背着脸,心中对向疾大为腹诽,不拆了我的台,你年过不好,是怎么地? 和你闺女有仇,高高兴兴不好么,非地让她生气了? 向冬冬一时没有反应出来向疾此问的目的,兀自跟着向疾同样问:“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啊?” 陈醉心底急切,脑筋快速转动,见向冬冬小脸沉了下来,知道她已经反应过来了。 你在这准备礼物,我不来,你送给谁去! “我不知道你们要来啊,我是想到了子时跨年的时候,从这里放给你看,没想到你竟然来了,还吵着要,只好先放给你看了!” 陈醉面露笑容,心底再一次大赞自己聪明! “真的?” “当然,怎么能骗冬儿呢!” 若是仔细想,陈醉的话经不起推敲,你在半山上燃放,别管子时还是什么时,谁知道你给谁放,别人看来,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放的!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四章比青演武 大年初一,同样是一个早起! 方散魏狮二人过来给陈醉拜年问好,陈醉没有什么可以给二人,就回了二人一人一句:新年好! 昨天晚上,向疾长孙血姬向冬冬过了子时才走。 最后,向疾也没有揭穿陈醉,向冬冬也信了陈醉。 只是之后,陈醉总感觉向疾在不怀好意地暗暗盯着他。 方散魏狮放完烟花就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把狼藉的桌椅收拾了,然后搬进屋中,陈醉三人沏茶各吃了一盅,就向比青殿众人聚集之地,魔王殿来了。 比青殿惯例,大年初一对祖师和历代魔王殿主进行祭典。 按理来说陈醉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向疾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 陈醉也欣然同意,既然向疾如此安排,定然有其安排的道理。 魔王殿场面布置宏大,祭典辰时开始,擂鼓鸣炮,祭礼诵文,跪拜献礼等等几十个礼节步奏下来,已经到了午时。 陈醉谨谨慎慎地跟着众人身后,前面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祭典结束!” 随着执礼事的唱诺结束,陈醉心中终于送了一口气,从祭典开始,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错破坏了严肃的气氛。 “醉哥哥!” 向冬冬欢快地向陈醉跑了过来,穿一身大红裙袍,犹如一簇火焰一样,浮空向陈醉飘来。 “冬儿,新年好!”陈醉微笑道。 “走!” 向冬冬拉着陈醉就要走,却被向疾喊下,向疾迈步向陈醉而来,陈醉立身等候。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有一道肉身神通‘登天神踏’,到时候你可以留意一下!”向疾说。 “多谢殿主!” 陈醉有些感动,昨天晚上没说,显然不是向疾忘记了,肯定是向疾回去之后,查找了资料才知道的,现在刚刚祭典结束,就忙过来告知于他。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登天神踏”是什么,但肯定是适合他现在的神通,甚至补充他不足的神通! 否则,向疾不会那么急来告诉他。 向疾说完就离去了,陈醉再次被向冬冬拽起,往魔王殿外的山下跑。 “冬儿,去哪儿?”走了一段,陈醉忍不住问。 “到了就知道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向冬冬带陈醉来到青都峰后面的一座山峰上,这座山峰叫做断骨峰,名字很晦气! “到了!”向冬冬情绪低落地说。 陈醉眉头紧皱,从一登上断骨峰,他就发现向冬冬开始变得不对,越是到峰顶,情绪越是低落。 “冬儿,你怎么啦?” 向冬冬一指眼前的断崖:“雪姨说娘亲就是从这里飞走的,还说只要我每年对着云海叫三声‘娘’,娘亲听见了就会回来!” “你见过你娘亲吗?” “没有!”向冬冬回了陈醉,立即跑到断崖边大喊,“娘,娘,娘!” 陈醉张口欲言又止,突发发现胸口有些堵,他从小就不知道他的爹娘是谁,小时候的记忆里,全是他师父滕青。 向冬冬黯然地说:“今年娘亲又没有听见冬儿的声音!” 陈醉甩了甩头,他现在可不是和向冬冬同样年纪的小少年,瞬间收拾了情绪,微笑出现在脸上。 “没事儿,冬儿,你娘亲一定会回来!你娘亲要是不回来,醉哥哥就帮你去找回来!”陈醉安慰道。 “嗯,娘亲会回来的!”向冬冬展颜一笑,又问陈醉,“醉哥哥,真的帮冬儿找娘亲吗?” 陈醉言之灼灼地说:“当然,醉哥哥从不骗冬儿!” 向冬冬粉拳攥起,弹出小指,伸到陈醉眼前说:“拉钩!” “好!”陈醉笑声说。 这一刻,向冬冬幼稚地像一个十岁小孩儿,拉钩,拽拽,盖戳,嘴里还念念有词。 但陈醉没有讥笑,反而跟着一起幼稚。 “好了,走吧!演武场上好玩儿就要开始了!” 向冬冬点点头,和陈醉一起下山去了。 二人离开的断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是长孙血姬。 长孙血姬看着陈醉向冬冬二人离开的背影,幽幽地出声叹道:“雨君,你应该后悔了吧!” 又花了半个时辰,陈醉向冬冬二人来带后山山坳十杀演武场。 演武场上与上午魔王殿庄严肃穆完全相反,人声鼎沸,喧闹漫天,放眼望去,有接近两千之众,东一簇,西一簇,都在等待比青演武的正式开始。 比青演武的对象是还没有加入地堂的所有弟子,目的一是考验修行成果,二是表演给各堂观看,让他们争人。 今年不同往年,往年十二堂的人都是由六大护法并着各堂主来观看,今年形式有变,除了常驻比青殿的丑堂辰堂未堂戌堂外,其他各堂之人,派回青都山的人员都是副堂主或者堂护法。 虽然如此,让一些人看出了问题,但依然影响不了众人的热情。 向冬冬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见众人那么热闹,立即丢下陈醉,找人群中的女弟子玩去了。 陈醉摇头笑了笑,然后环视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散魏狮二人,毕竟比青殿中,除了向疾等人,也就和他们二人熟识了。 然而,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却是认识他。 在他和向冬冬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不便上来,如今向冬冬一离去,众人立即就围了上来。 “陈兄,新年好!” 他们知道方散魏狮是这么称呼陈醉,否则他们还真不知怎么称呼他。 “各位兄弟,新年好!” 陈醉拱手,连连与众人相称! “陈兄,等下演武,您下场吗?”有人问。 对啊,陈醉还没有加入地堂,他会不会下去?地仙演武,至少曾经的地仙演武,他们可是没有见过呢! 众人期待地盯着陈醉,陈醉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微笑不语! 陈醉离开了这一簇人,身后立即爆发一声大吼:“开盘了,开盘了!” 顿时,声音之处围上一堆人! 世间修行,行的是苦事,除了饮酒,赌上两把谁又会不喜欢? 陈醉摇头一笑,不知谁会买他下场,谁又会买他不下场?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五章风采 找不到方散魏狮二人,陈醉干脆朝向疾位置走去。 “你还挺受欢迎?” “都是殿主看重!”陈醉规矩地对向疾行了一礼道。 此时向疾身边,除了司徒下望长孙血姬,还有八个全是六境气息修士,看其服饰都是上位者,陈醉都没有见过,又在比青殿众人面前,还是表现拘礼一些妥当。 接着,陈醉又对司徒下望长孙血姬和八人抱拳环礼。 司徒下望对陈醉点点头,长孙血姬仅仅是瞄了陈醉一眼。 其他八人显然是听过陈醉,均对陈醉表现出好奇的兴致来,拱手还了陈醉一礼。 司徒下望走出一步说:“来,陈醉,我给你介绍一下!” 经过一番介绍,原来八人是南显午堂巳堂的两位副堂主,北原子堂亥堂的副堂主和堂护法,东临寅堂卯堂的两位副堂主,西罗申堂酉堂的两位堂护法。 听到西罗时,陈醉不由对申堂酉堂的堂护法裘天震,岳松之多看了一眼,他们都是拓跋野的手下。 除了他们二人,陈醉好多看了卯堂副堂主胡千飞一眼,三个月后,到了元鳖岛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幸会,幸会!” 陈醉和几人寒暄了一番,扭头问向疾:“殿主,演武什么时候开始!” 向疾抬头看看日头,对司徒下望默声点头。 “比青演武,开始!” 这次执礼事不是旁人了,而是司徒下望直接主持! 顿时,鼓声雷动,震响喧天,接着一队穿着奇怪,举止异常,头戴青面獠牙青魔面罩之人,以奇特的方式进入十杀演武场中央,然后就开始舞动起来。 比青殿战舞,从建殿开始延续下来的远古战舞,表达了比青殿原始的战天战地站外道的杀伐意志。 一刻钟后,战舞舞毕,司徒下望又站出来,其矮下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无穷气势。 “比其青魔,杀外是道!”司徒下望高喊。 山坳里近两千人,霎时沸腾起来,跟着高喊:“比其青魔,杀外是道!” 呐喊声传遍整个山谷,在山壁上碰撞,又相击反射回来,如潮水一样,一浪又是一浪,仿若无止歇。 “比其青魔,杀外是道!” …… 陈醉受倒感染,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也跟着高声大喊起来。 “比其青魔,杀外是道!” 过了半刻钟,向疾从位置上,慢慢飘向空中,身形定住后,他双手抬起往下虚按,山谷立时像是被人施展了消音结界一样,喧嚣的声响瞬间变为寂寂无声! “演武弟子何在?”向疾喝声。 “在!” 十杀演武场后方旗帷里立即爆发一声齐齐吼声,听声音像有近百人,又像只有一人! 接着旗帷洞开,一队穿着与现场稍有差别的比青殿弟子,从里面列队走了出来,人数大概是四十余,全是四境蓝魔一境的修为! 随后又一队三十人三境化魔境的比青殿弟子走了出来。 比青殿三境弟子显然不可能只有三十之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提前选拔了一次。 两队弟子到了演武场中央,列队站定后,齐齐大吼:“比其青魔,杀外是道!杀!杀!杀!” 陈醉看见方散魏狮二人正在四境弟子的队伍了,心中暗道,怪不得找不到他们,原来在那里面。 他们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制造惊喜?幼不幼稚? 方散魏狮其实想告诉陈醉来着,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是忙着做事,就是陈醉被人占走,昨天晚上是,今天上午也是,一结束祭典又被向冬冬拉走。 两队弟子的吼声歇下,向疾的声音又响起。 “比青殿从不亏待每一个努力的人,今年演武除了既定的奖励和功勋,对于蓝魔一境的弟子来说第一名还有一个额外的奖励,那就是……” 向疾生意一顿,伸手指向陈醉。 “那就是跟在他身边修行!” 向疾没提三境化魔弟子有无额外奖励,没提其实已经在说了。 你们的努力不够,不然你们也有机会争夺这个机会了! 也没有解释跟着陈醉身边的意义,但能被收到青都山的弟子,心智有那个差的,自然明白在地仙身边修行的意义,就是不明白,他们也看到了方散魏狮的进步了! 四十余名四境弟子脸上立即现出激动之色,当然方散魏狮二人脸上却是激动加骄傲! 众人齐齐向陈醉看去,只见陈醉脸上平静无波,两眼目视前方,仿佛是毫无意外一样。 其实,陈醉心底已经对向疾腹诽开来了。 先是方散魏狮接着是李如深七人,现在又赛了一个,你真想让我帮你把比青殿的弟子都教一遍吗? 我都教了,你干嘛去? 陈醉心中虽然像炸了一样翻腾,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总不能当众说,我不知道此事,我不带人吧! 那样的话,向疾的面子往哪儿放,他还不得捶死他! 在众人再次把目光转向向疾时,陈醉表情终于垮了下来,然后对着向疾直翻白眼,今天被你摆了一道,迟早还回来。 司徒下望注意陈醉的样子,就低头嗤嗤直笑。 长孙血姬也是未能保持清冷,嘴角轻轻挑起。 “开始!” 向疾声落后,就飞了回来。 下面立即有管事长老出来,给演武弟子分队,抽签匹配对手,很快演武场就让了出来,两名弟子站了上去。 “殿主真是风采照人,如皓月当空,令人景仰!” 陈醉对着落下的向疾恭维,向疾好像听不出他是在说反话讽刺,一副理所当然模样。 “切莫自惭,失去了进取之心!” 陈醉目瞪口呆地看着向疾,这是公然不要脸了? 突然他发现司徒下望长孙血姬等人神情在在,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猛地意识到,向疾是在对他秘法传音,刚才的话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陈醉暗骂一声无耻,欺负他没有灵力不能秘法传音。 看着笑得别有意味的向疾,陈醉咬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别过头去,干脆看演武场里比青殿弟子比试。 此事我记下了,等下你硬塞给我的弟子,非得给你教成傻子不可!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六章甘棠 演武场两名比青殿弟子,其中一个是魏狮,不知特意安排还是巧合,正好第一组上来比试。 魏狮的对手身形和他差不多魁梧,使一柄小孩儿手臂粗长约一丈五的黑铁大槊,尖刃狼牙,狰狞可怖! 二人见礼后,相对默言而立,主持长老一声开始,二人脚下同时跺地,接着各自携着武器,如两头狭路相逢的野兽一样,相向冲撞而去。 二人境界相同,实力相当,甫一接触,就战的难解难分,你棍劈我槊挡,你槊扫我棍格,谁也不相让,谁也不手下留情,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定要置对方于死地! 演武场砰砰之声不绝,激烈碰撞中的魏狮慢慢地占了上风! 二人招式都不失威猛凶横,但魏狮的招式中却多了一些灵动,灵动而猛烈的招式把魏狮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同样力量而未能发挥最大的对手慢慢被压制。 突地,二人倏然跃身分开,落地后齐齐一声大吼。 “要分胜负了!” 众人见此,心中都冒同样的想法。 “摧山!” “魔牛顶天!” 只见魏狮跃身而起,利用下坠之势,把平劈招式用成纵身劈砸,凭空多了三分勇猛难挡的气势。 魏狮的对手却是弓马桩起,斜擎大槊,犹如牛魔顶角一样,向劈落的魏狮戳刺而去。 众人见此俱是一惊,这是两败俱伤的招式。 若是没有改变,纵然魏狮盘龙棍落在对手身上,对手的长槊也得把他戳各对穿,反过来同样如此,魏狮对手的长槊把魏狮烤全羊一样穿起,却也要承受被魏狮盘龙棍击破头盖脑浆迸散的风险! 陈醉神情淡然地看着场中,他知道魏狮一定会有应对之法。 果然,魏狮身形下落之势不变,猛烈的招式不变,手中盘龙棍的方向却是稍稍地变了。 魏狮保持招式的猛烈,改下劈为斜劈,目标改对手为大槊。 砰! 一声兵器交接震响,魏狮的盘龙棍劈在对手大槊狼牙尖刺后的槊身上。 魏狮对手握槊所有之力本是擎顶之力,被魏狮一棍劈在槊身上,顿时一股横力生起,一时竟让他握之不住,划了一个大弧跌落在地上。 魏狮盘龙棍指在对手身前,说:“承让!” 对手眼中兀自不服,不过还是对魏狮拱手,然后拾取了武器退下场去。 “好!” 演武场外顿时爆发一阵叫好声。 陈醉面露微笑轻轻点头,怎么说现在魏狮也是他的人,如今魏狮盛了,自然替他高兴。 “不错!”向疾赞了一声,转向陈醉,“你倒是挺会教人,这才几天,就让一个蓝魔一境的人望见了势的门槛!” 八位副堂主护法齐齐看向陈醉,刚才他们还惊讶魏狮区区四境,身上怎么会有微弱的势,要知道势的领悟,很多到了六境的修士都未必能悟到,均以为比青殿弟子中又出现李如深等人那样天赋妖孽的弟子了。 听向疾这么一说,原来是陈醉教的,他们更加对陈醉好奇起来。 司徒下望长孙血姬到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那是他足够努力!”陈醉不居功地说。 陈醉说的没错,魏狮足够努力,比方散还要努力,虽然悟性上弱了方散一些,但他却沉稳自知,而且非常地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 演武继续,场上在主场长老宣布魏狮获胜后,又两人上来。 一个女子,身形和向冬冬差不多,不过比向冬冬要丰腴一些,向冬冬太娇小纤细了。 一个青年,比魏狮还要魁梧的青年,高大的身躯,似乎可以装下四个他的对手,杠着一柄簸箕大的宣花大斧,威势凛凛地站在女子对面。 二人见礼,青年说:“棠姐,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被叫做棠姐的女子笑眯眯地说:“放心吧,刘小弟!” 青年怀疑地看了一眼女子,又转向主持长老,主持长老见二人准备完毕,扬手落下喝声:“开始!” 话音一落,开始即是结束了! 青年连斧头都没有从肩膀上取下来,女子已经到了他身前。 青年低头,女子葱玉一样的手正贴在他前襟,不由丧气地说道:“果然如此!” 女子武器都没出,青年就败了! “哎呀,出手太快,忘记了,刘小弟不要在意!”女子把手收回,掩口惊讶道。 青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女子,转身就走。 人群中大多数似乎早就知道的一般,顿时爆发了一阵哈哈大笑声,只有稀落地几声叫好! 陈醉讶然地看了一眼女子,女子刚刚爆发的速度,都赶上他之前六境是施展“月下三醉”的速度了,好是厉害,又一个李如深样的弟子? 回头看向向疾,向疾对他微微点头,传音给他:“她叫甘棠,今年二十四岁,体质特殊,虽然天资稍差一些,但战斗天赋惊人,同境之中,她可无敌!这是我安排给你的人,甘棠既是让她帮你,也是让你教教她!” 二十四岁才四境,与李如深等人一比确实差了不少。 原来向疾突然给演武加额外奖励的目的在这,可陈醉已经心中决定把向疾硬塞给他的人教成傻子。 现在还教不教? 那么好的苗子,教成傻子,还不得遭天谴? 陈醉转过身不再看向疾,目光又落向场中央准备下去的甘棠,此时甘棠正笑眯眯地环视众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听话,好教导的人!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呵呵一笑,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果如向疾所说,四十余人没有一个能在甘棠手中撑过十招的,被陈醉教过几天的方散魏狮也仅仅是一个两招,一个三招。 等四境三境弟子全部比完的时候,天早已黑了,十杀演武场四周点满了火盆! “公子,以后多多指教!” 向疾给所有优秀弟子发过奖赏,把甘棠带了过来,与陈醉相互认识,甘棠竟然一改战斗时果敢爽绝,对陈醉说起来话来,多了一些拘谨! “你战斗时的样子就很好!”陈醉说。 “甘姐姐,不要怕他,他敢欺负你,我帮你出气!”向冬冬一旁说。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七章一战七 “今年不光演武,还你们安排了大轴的戏!” 向疾把甘棠给陈醉认识了后,高声对山坳内所有比青殿之人说。 兴高采烈正准备接下来宴会的众人,被向疾的声音一阵,齐齐向向疾位置看去,这时,有细心的人发现李如深、殷长空、窦城、王泽、萧重围、李如陵、胡嫚七人已经站在了演武场中央! “李如深他们七个下场了!”有人兴奋地叫道。 “对手是谁?” 接着众人的目光在演武场上,扫来扫去,想找到李如深七人的对手是谁。 “陈醉,下去吧!”向疾道。 众人顿时哗然,然后充满期待起来,他们想看看陈醉到底是怎么战斗的,当初和方散魏狮的战斗,只有几人看到,而且被传的神乎其技,神乎其神! 众人心中早痒痒的不得了! “哈哈,我就知道他会下场,老杜快拿钱来,我赢了,你输了!”有参与赌局高笑道。 陈醉则是一言不发地斜眼盯着向疾,似乎在说,你让我同时对付他们七个?是我教训他们,还是他们教训我? “赶紧下去,不然我让所有的弟子一起上场对付你!”向疾传音。 陈醉一哆嗦,赶紧走了下去。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如深、殷长空、窦城、王泽、萧重围、李如陵、胡嫚!” 向疾一连叫了七人的名字,然后严声说。 “话不多说,你们个个眼高于顶,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七人同时出手,若是能把他击倒,你们就可以下山去,若是不能,就给本座老老实实地思过去!” 此时,陈醉已经走到了演武场,来到李如深几人面前。 “本来要歇几天呢!”陈醉贱兮兮地说。 一听此话,李如深七人立即气息翻涌,先前就是听了陈醉如此说,信了,结果陈醉回去之后,一刻也没有歇着,这不摆明诓骗他们吗! “可殿主又让我教训教训你们,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别老想着下山去!” 李如深七人心中怒火腾腾直冒,陈醉此话已经实证,先前是在诓骗他们了,现在又出言羞辱他们,如何能认,地仙又如何,惹恼了,崩碎牙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向疾掩面看着陈醉,进入角色真快,说话比他还要不留情! 八个副堂主护法不明就里,心中奇怪,陈醉怎么变了一个认一样,李如深这七个殿主的宝贝,得罪你了啊! 向冬冬听到陈醉的俚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陈醉的后背,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废话少说,亮出你的武器来!”李如深深呼一口气道。 “用不着!”似乎觉得嘲讽力度不够,又说,“随便你们用什么武器,招式,若是我用武器了,就算我输!” 陈醉心底再次渴望,赶快拥有一把武器,没有武器以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被动。 “安敢如此小视我等!” 李如深怒吼一声,招出他的武器,竟然是一对短戟,短戟硬实,漆黑无光,单月牙,两枚血色红缨缀于其上。 其他六人犹如得了指示一样,默锲地围上陈醉,并招出各自的武器。 殷长空是一把长枪,枪长九尺,无光无纹无坠饰,光溜溜一杆! 窦城是一辐巨大轮毂,五根腿粗辐轴,边缘一个个尺余长的菱形钝角。 轮毂立在地上,窦城边上站着,其脑袋刚到轮毂中心。 陈醉暗揣,这武器倒地怎么用? 王泽是一对压龙锏,四角四棱,有弧纹。 陈醉看了心生喜爱,他已经决定自己武器为钢鞭了,而鞭锏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 萧重围的武器抱在怀里,不知是把谁家的顶梁柱拆了当武器,一根陈醉腰粗一丈三长的铁石柱! 李如陵所使兵器和其兄李如深一样,不过颜色确实亮银色,银缨银珞双花银戟! 最后是胡嫚,她武器亮出来后,陈醉不由多看了一眼。 竟然是两柄金瓜重锤,锤大如斗,錾花刻纹,尺长短柄由一根长长的金光锁链连接。 “姑娘家家的,用什么武器不好,用俩大铁锤,你是准备打铁,还是捣蒜!” 七个人,陈醉选择唯一的女孩子嘲讽,登时让七人眼中冒出火来,再不和陈醉客气,也忘记了陈醉的身份! “先把你捣碎了!” 胡嫚娇喝一声,巨锤就猛然地向陈醉丢砸而去。 其他几人也紧跟其后,各自施展攻击。 “飞神锤!” “摧城!” “别天轮!” “无双戟!” “一枪平原!” “锏破燎原!” “无双戟!” 还别说,几人虽然怒不可遏,但攻击配合却未有生乱,并且颇有章法,果然不愧是被向疾看重的弟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胡嫚锤进人不进,萧重围铁柱横扫把陈醉整个后背都给封死,窦城飞入空中,轮毂像一个帽盖一样,直接扣下。 其他四人,身形前后各有错位,但却把武器全都递到了陈醉的身前。 霎时间陈醉被合拢得死死的,除非他能钻地,否则绝对逃不掉。 众人惊心动魄地看着这一幕,都在想陈醉该如何来应对,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李如深七人的攻击都落在了陈醉的身上,陈醉动都未动一下,仿佛吓傻了一般。 “砰!嗤!” 闷响和衣物碎裂声连续传出,在寂静的山谷内传荡,众人愣愣地看着场中央,这就是陈醉?这就是地仙? “力气就这么点儿吗?” 陈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寂静的山谷,更加寂静,这就是陈醉?这就是地仙? “也别修炼了,都老老实实地回家结婚生子,抱孩子去吧!这点儿力气,也就能抱抱孩子了!” 向疾脸上肌肉抽动,陈醉把话说得太阴损了。 心底暗想这绝对是陈醉在报复他,报复他没经商量就把甘棠安排给其之举。 “少说点,不然我就告诉冬儿你骗她!”向疾传音威胁陈醉。 陈醉扭脸看了一眼向疾,向疾则别过脸去,他又把目光移到甘棠身上,盯了一会儿。 而甘棠顿时感觉像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一样,背脊生寒,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心中揣揣地想,不会那里得罪了陈醉吧? 连忙抓住向冬冬的手,仿佛她这里有慰籍一般!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八章顿悟 突然间李如深几人似乎明白了陈醉的意图一般,均不再吭声了,也各自冷静了下来。 陈醉的为人风格,说话方式,他们见识过,更是听闻过,现在这种刻薄样,倒像是故意为之,目的是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战斗出现失误,惑心之计。 接着凝神认真对待起来,他们见识过方散魏狮击打陈醉的场面,也清楚方散魏狮二人是用了全力。 现在陈醉硬生生挨了七人全力一击,竟然若无其事一般出言讽刺他们。 虽然他们不相信陈醉一点都无损,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呦呵,不错嘛,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错,不错!”陈醉咧嘴一笑说。 顿时寂静的山谷又吵闹起来,就说嘛,殿主相信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尖酸刻薄之辈呢,原来是考验李如深七人的心性。 众人在臆测陈醉的用意,若是陈醉知道,一定回严正地回答他们:你们想错了,我就是想报复一下你们殿主! “孺子可教也!”向疾又传音给陈醉。 向疾以为陈醉改变态度,是他的话生效了,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陈醉贱兮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惜,实力还是不行,要不这样吧,你们若是能让我移动一下,也算你们赢!” 向疾脸上再是一抽,传音陈醉怒道:“闭嘴!” 陈醉蔑了一眼,心中腹诽,你快闭嘴吧,外面要对付你七个优秀弟子,内里还要抗击你传音的干扰,帮弟子也不是这么帮的! “又是考验心性!呵呵,我们知道!” 围观的众人,笑呵呵地想。 他们那里知道,移动和不移动对陈醉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都是一样,他就是移动也躲不掉任何一次攻击,干嘛还把缺点暴露出来。 这话一出,既能隐藏缺点,又能扯动七人心神,还能气得某人跳脚,多好! 其实,向疾哪能看不出,知道陈醉情况的几人,都能看出陈醉的用意,只是向疾看着陈醉的嘴脸有些不快,互相伤害谁不会啊! 陈醉没有再开口,不是因为向疾的话生效了,而是他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再吐口水的话,超过了七人承受极限,这就不是磨砺,而是打击。 同时,他也想看看,李如深七人能不能给他带来一些意外惊喜! 接下来,众人看到陈醉或拿手臂格挡或拨开,或以身硬抗,无论李如深七人如何变换位置,如何进行攻击,陈醉脚下如生了根一样,都未曾移动分毫! 不过细心的人还是在火光下,看到了陈醉身上的点点斑血! 陈醉受伤了嘛? 也算不上,李如深七人中有三人的兵器是带利刃的,利刃刺破了陈醉的皮肤表层,余力再也刺不破酒虫虫蜕的阻挡。 刺破的皮肤,片刻后又愈合在一起。 所以,说起来陈醉虽然流了一些血,却算不上受伤。 战斗中李如深等人自然是知晓陈醉的情况,他们越战越心惊,陈醉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肉身,这肉身都快赶上殿主了吧? 李如深七人不无怀疑! 向疾在上面,看的也是心惊,陈醉说能接他三两下攻击,如今看来,还是谦虚了呢。 他到底把《青魔归身大法》改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把几个老不死的叫起来,直接去把元临教打残,然他安心改造功法? 向疾被他突然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可继续一想,仍觉得可行,赶紧把脑海里的想法掐灭,抬眼去看演武场内挨打的陈醉! 还是看陈醉挨揍,爽快一些! 可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他当众爆出粗口来,他身前微微前倾,满目惊讶地看着陈醉,心中满满地不敢置信。 向疾看到落在陈醉身上的攻击,尤其是王泽、萧重围、胡嫚的攻击,竟然被微微地弹开了,而且弹开的幅度越来越大,虽然总统依旧很小,但幅度确实在增加变大! 同时,王泽、萧重围、胡嫚也感受到了武器上隐隐传来的反震之力。 不会是挨顿揍,就悟出了一个神通或是秘法吧? 向疾不无可能地想到。 忽然陈醉双手一锤,仿佛进入了一个顿悟状态。 向疾见此,立即说:“好了,停下吧!” 李如深等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见向疾飞身下来,均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算你们不胜不输,回去好好想想这一场战斗的得与失!” 向疾说完,转向众人:“今天就到这里,去半山坪吧!” 众人没看出为何,想是怕对李如深七人自信打击太大,才这样的吧,其他也没有多谢,乌拉拉地一群一群地跃身入空飞行走了。 司徒下望长孙血姬也下来了,接着向冬冬和甘棠跟着过来了。 向疾示意几人噤声,又把八个副堂主堂护法打发走,没一会儿,演武场就剩下向疾等六人。 向疾如此做,一是陈醉进入了顿悟状态,避免李如深等人给打断了,二是帮陈醉保守一下秘密,说不得元鳖岛之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众千弟子中,肯定有其他各派的探子,因为其他各派也有比青殿的探子。 向冬冬发现了陈醉的异常,又见向疾神色严肃,小声地问:“爹,醉哥哥怎么啦?” 向疾轻轻摇头,示意向冬冬不要出声。 一时,五个人静静地围在陈醉,像在做木头人游戏一样,定在原地。 没过多久,陈醉就醒转了过来,睁眼看到众人模样,先是一愣,接着笑起说:“多谢殿主,两个大护法,还有两位漂亮的姑娘!” “醉哥哥,你怎么啦?” 不等陈醉开口,向疾抢先道:“司徒,长孙,你们带他俩去半山坪,我带陈醉去找炼老!” 说完不等二人开口,向疾抓起陈醉就御空而去。 “殿主,没有必要那么谨慎,只是一点头绪而已,想成还早呢!”陈醉被向疾提着说。 “不是成不成的问题,而是你领悟能力太惊人的问题,养灵之道,神奇肉身,又是不知道的什么奇怪能力,你才多大年纪,你想过没有!” 陈醉一听,摇头苦笑,他身上发生的事儿,似乎真有些诡异! “我都想把你圈养起来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四十九章四人 陈醉和向疾消失了,消失了三天,再一次出现是在初四的傍晚,鼻青脸肿的陈醉被向疾从空中丢进斜崖上的院子里。 “你这是报复,赤裸裸地报复!” 陈醉从地方爬起来,跳脚对着空中大喊,结果喊了几句,发现早没了向疾的身影,只好悻悻地回屋去了。 三天前向疾带他见了一位被称作炼老的奇怪老头儿,老头儿问了他几点关于武器的要求后,就立即把他赶出来了,想客气客气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后向疾不怀好意地对他笑了笑,再一次把他抓起,飞到一处荒芜人迹的深山中! 之后向疾兑现了除夕夜承若给他的三天时间,三天里向疾不分昼夜,无微不至地对他细细照顾,使得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兴奋地哀鸣。 连续不断地悲惨惨叫声,把方圆十多里内的鸟兽全都惊吓得纷纷逃离。 陈醉进了屋后,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此时他只想泡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和方散魏狮比,向疾不仅仅是力量强大,而且向疾还可以精细地控制每一分力量,虽然只有三天,但效果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陈醉的肉身,用一个想象的比喻来说,就是他之前是一团混沌的石块,现在是一层层的页岩。 强度依然如故,肉身得到松散,僵硬少了很多! 歇了没一会儿,陈醉的院子就进了人,陈醉本以为会是方散魏狮二人第一个过来,没想到竟然是甘棠,向疾新安排给他的人。 甘棠进屋来看见狼狈的陈醉,闭着眼似乎睡着一样,轻轻地叫了一声:“公子?” “怎么会是你?”陈醉睁开眼睛惊讶地说。 “我看见殿主在这上空停留了一下,猜测公子可能回来了,就过来看一下,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甘棠解释道。 陈醉疲惫地一笑说:“你还真是仔细,也好,你帮我找一下方散魏狮二人,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些热水!” 没有直接说让甘棠去准备,是因为陈醉认为这才第二次见面,就直接指使别人,有些不好。 甘棠蓁首轻点,直接退了出去,倒真像进入了角色一般。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儿,陈醉在青都山接触的这些人,个顶个都是傲气十足,可那也得看在谁面前,不说陈醉元临教的伟绩,单说三天前,被李如深七人攻击了半个多时辰,不光未移动半分,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把他们全部镇住了。 强者就应该受到尊敬,除非品行不端! 有过了一会儿,方散魏狮二人携手过来,不过二人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没有! 陈醉一看,不用猜想,就知道甘棠根本没有去找二人,而是直接给他准备热水去了。 方散魏狮与陈醉问候了之后问:“要不要准备热水?” “你们先一旁等一会儿吧!” 陈醉说完就闭上眼睛养神起来,也没有告诉他们具体让他们等着做什么。 没过多久,甘棠回来了,一进屋看见方散魏狮,就毫不客气地指挥起二人,让二人把陈醉上次洗浴的木桶搬到卧室的中央,然后又半搬一只几凳在一旁。 方散魏狮二人放置妥当后,甘棠走了过去,先是把一个净瓶把在几凳上,接着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尺大的圆形扁盒,然后又拿出皂角胰子,三方白色手巾! 方散魏狮略显尴尬地站在一旁,要知道上次他们二人给陈醉准备的,除了热水,连一方手巾都没有! 甘棠把一切细细碎碎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后,从几凳又把净瓶拿起,打开净瓶,一股热气从中冒了出来,原来净瓶里装的是准备好的热水。 把热水注入木桶后,甘棠又把扁盒打开,里面装的是各色风干的花瓣。 花瓣散入木桶后,甘棠走到外间,对陈醉说:“公子,热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方散魏狮脸上尴尬之色再次一现,赶紧跟着甘棠走出卧室。 陈醉睁眼从椅子上站起,进入卧室把门关上,转身一看眼前布置,先是一愣,接着不由笑起,还真是细致,那曾这般享受过! 突然,陈醉觉得向疾给他安排,这样也不错! 陈醉再一次在木桶中睡着了,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甘棠方散魏狮三人依旧在外面等着,陈醉站在三人面前对方散魏狮说:“你俩明天再去替我领几套衣服,这坏的太快了!” “是!” 陈醉看见桌子上的食盒和酒坛,手一挥又说:“摆到院子里,咱们好好喝上一些!” 动手的自然是方散魏狮,陈醉率先走到院子里,甘棠紧随其后。 “你天赋惊人,未来不可限量,殿主把你安排到我这里,觉不觉得委屈!”陈醉抬头看着夜空说。 甘棠自然听懂了陈醉的意思,笑声说:“我能感受到青都山上气氛的紧迫,跟着公子,我可以快速地成长起来,变得有用一些!” 陈醉扭头讶然地看了甘棠一眼,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向疾绝然不会把比青殿的外部压力告诉还没有入地堂的弟子,甘棠如此说,看来其眼光也是不错。 酒菜摆好,陈醉端起举杯说:“第一杯,欢迎甘棠姑娘,干!” 四人昂首倾杯到底,覆盏相视,然后再次斟上。 “第二杯,你们既然信我,我必不会辜负你们,干!” “第三杯,从今天起,我们四人就是一体,干!” 一连三杯,陈醉四人放下酒杯后,接着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方散魏狮经过这么多天与陈醉接触,尤其是陈醉让他们出手击打他的肉身后,就再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而甘棠的性子,是最不喜欢规矩束缚。 三人见陈醉如此庄重地说,均齐齐放下了心中的负担,释放了各自本性,变得亲近了起来。 “你们各自准备一下,不日就要下山,咱们元鳖岛行上一行!” “元鳖岛?” “教祖王炎留下谶语的元鳖岛吗?”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章魔沉铁 接下来几天,陈醉变的无事起来,除了偶尔陪向冬冬游玩一下,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院子里,靠在椅子上发呆。 他现在的肉体,普通的攻击已经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了,也就不用方散魏狮二人浪费精力了。 一直到正月十四,陈醉正在院子里闲坐,甘棠在一旁陪着。 “你不用浪费时间陪着我,有什么事儿,该去做就去做!” 陈醉再一次对甘棠说,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而甘棠只是笑说:我也无事啊! “陈醉大人在吗?”院子外有人喊道。 “来了!”陈醉惊喜道,直接从椅子上弹起,“走,去看看!” 陈醉和甘棠一出院门,就看到四人正抬着一件乌漆长匣,在外面候着。 赶紧上前问:“可是炼老让几位兄弟送来?” “是,请大人接收!” 陈醉一把抓过,开口对四人:“多谢几位兄弟,请里面歇一歇!” 四人惊诧地看着陈醉,他们四人都费力抬着的东西,陈醉抓起来竟然如此轻松,不过想到演武场上陈醉的表现,立刻回过神来。 其中一个人说:“不了,谢大人,我等还要回去复命!” “好,该日空闲,再谢过几位兄弟!” 目送四人离开,陈醉急不可耐地拿着匣子回到院子里,一把丢院子里的方几上,哪知方几不堪负重,咔嚓一声散架了。 陈醉连忙伸手抄过,然后安稳地放在地上。 “公子,这是什么?” 甘棠有些疑惑地看着激动的陈醉,而且陈醉手中的匣子似乎也太重了,实木的方几竟然直接压散了。 “我的兵器!” “兵器?什么兵器能那么重?” 陈醉没有再回答,因为他已经打开了乌漆匣子,里面的兵器也暴露了出来。 一把重玄竹节钢鞭,长三尺,共有一十三节。 咬口为远古凶妖“除白”,鞭把上“除白”之尾,一圈一圈一直缠到鞭首! 陈醉心中欢喜,眼中放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钢鞭,然后忙不迭伸手抓在手中! “哈哈,好兵器,好宝贝!” 陈醉一遍笑声大赞,一边忍不住舞了起来。 舞动了一会儿,陈醉突觉眼前一阵变换,又看到了那日在四鬼敕印室中看到幻境场面,看着眼前挥舞钢鞭的青年,他也不由自主地依样舞动起来。 而退到一旁观看陈醉的甘棠却一下子吓了一跳,忙跳出了院子,在院子外远远观看。 刚开始还觉陈醉挥舞钢鞭有些生疏,可突然陈醉气势一变,手上的招式也跟着暴烈凶煞起来,仿佛一个幼儿瞬间变成了一只远古妖魔,且肆意地释放自己恐怖威势。 良久,陈醉终于停歇了下来。 陈醉恢复心神,转身环视一圈小院,对着一片狼藉,不由苦笑了起来,幸好没有离开原地,不然屋子就保不住了。 不过,他心中却是相当的开心,因为实力再长了一截。 “甘棠,进来吧!” 目瞪口呆的甘棠惊神,口中哦哦连连,回声说:“好,好的!” 甘棠进到院子,兀自不敢相信她刚才所看的一切,哪怕一片狼藉就再眼前,问:“公子以前练过鞭法?” 可一问出口,她又觉得不可能,陈醉拿起钢鞭时的生疏是做不得假的。 难道是瞬间领悟的? 这也太恐怖了吧! “没有,不过我另有机缘在身!” 陈醉没有出言骗甘棠,但也没有把具体实说,向疾说过要保守秘密,自然不能随便说了。 甘棠怕怕胸口,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样说还说得过去。 “怪不得公子能成就地仙,光是这份悟性,就不是什么人都可比的!” 虽然陈醉的回复,让甘棠勉强能接受,但在片刻之间,就把机缘理解那么深,还是非常吓人的。 “别夸了,把这么收拾一下吧,不然都没法站人了!” 说着陈醉把钢鞭交给左手,躬身下去用右手收拾地上的狼藉,不肯放下兵器,两手一起收拾。 “还是我来吧,公子就不要动了!” 几天接触下来,甘棠知道陈醉没有灵力,不能御物,见陈醉动手,就叫停了下来,然后灵力运作,小手一挥,地上残碎桌椅残片就浮空而起,飞出了院子。 “先放外面,等方散魏狮回来,让他们处理了!” 刚刚陈醉太过激动,一时竟忘了甘棠可以挥手间就把院子收拾干净。 院子收拾干净后,陈醉忍不住再次把玩起兵器起来,上下打量,爱不释手。 甘棠见陈醉如此模样,不由噗嗤地笑了出来,然后走到陈醉身前,也打量起钢鞭来,她对炼老专门给陈醉炼制的武器,还是很好奇的。 “咦,全部魔沉铁打造?” 听见甘棠的惊咦,陈醉一愣问:“什么魔沉铁?” 甘棠伸手触碰了一下陈醉手中钢鞭,然后说道:“没错了,全部魔沉铁打造,殿主真是看重公子,竟然舍得那么多魔沉铁!” 陈醉把甘棠手拍开,仿佛甘棠一碰,钢鞭就会消失一样。 “魔沉铁有何特殊?” 甘棠白了陈醉一眼说:“魔沉铁产自陷仙沉渊地下,受万古魔煞之气浸染而成,坚韧无比,沉重无比!” “嗯,是有些特殊!” 陈醉知道陷仙沉渊下是青魔之气,甘棠显然不知,但他仅仅觉得是因为青魔之气而特殊。 甘棠见陈醉没有意识魔沉铁的珍贵,颇为无奈地说:“比青殿一年的魔沉铁产量,刚好能做把手中钢鞭的一个鞭把!” “什么?” 陈醉双目圆睁,他被甘棠的话吓着了,若是照她这么说,他这一把钢鞭几乎用去了比青殿五年的产量! “除了殿主,比青殿应该只有公子这把兵器是全魔沉铁了,其他人最多掺加上一些!” 这一下,陈醉终于明白了魔沉铁的珍贵了。 同时也明白了,之前向疾给他说的,比青殿武器只讲究坚韧和沉重是什么意思了,青魔之气浸染的魔沉铁真是再适合比青殿弟子不过了。 见陈醉明白了,甘棠突然高兴了起来:“公子受殿主如此看重,甘棠要跟着沾光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一章临仙城 甘棠开玩笑的话语,并没有缓解陈醉心中的沉重,爱不释手的钢鞭突然有些烫手起来。 最后陈醉摇头苦笑一声,只能把这些默默记在心里。 比青殿还有向疾,真是全心地对他,已经完成超过交易的范畴,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是什么,他何德何能啊! 这魔教比所谓的正宗,还让人心暖。 暂时把这些念头藏起,眼前还有大事未竟,事情完了,有的是时间去报答,去偿还。 “现在就让你沾沾光!”陈醉嘿嘿一笑,“还没有问你,你的兵器是什么?” 甘棠应声招出两把短剑,都一尺多长,乌漆漆的一滴光亮都没有,陈醉见了却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听到甘棠解释道。 “我体质特殊,虽然也是炼体,但身法敏捷,不需要和对手硬碰硬,所以不需要沉重的武器,短剑反而很适合!” “呵呵,看来你是暂时沾不了光,本来还想说去给你要点魔沉铁呢!” 得寸进尺,不外如是! 甘棠抿嘴一笑:“不让我吃亏就行!” “到中午了,想喝点酒了,你去看看方散魏狮二人在哪,叫回来咱们一起喝些!” 藏好念头,得了这样一把武器,陈醉还是很开心的,有了喝酒庆祝一下的心思。 甘棠这边刚出去没多久,陈醉又满目地比划了几下钢鞭,向冬冬落到他的院子中。 “醉哥哥,醉哥哥!” “慢点!”在向冬冬站稳后,陈醉说,“你爹没派人看着你,又让你跑出来了?” 陈醉被向疾丢回来之后,向冬冬就整天腻在他的小院里,完全没有一点修行的意思,待了三天,向疾飞过来直接把她揪走,让人看了起来! 每天不修炼够五个时辰,就不准出来。 修士修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哪怕是过年这样的大节日,也最多给自己放一两天假而已。 这才中午,向冬冬就过来了,若是没有向疾的允许,肯定是跑出来的。 “哼,我出不来,你也不去找我,修炼太无聊了!” 陈醉忙解释道:“可不是我不去,是你爹说了,若我敢打扰你修行,就再把我带到深山里修理一顿,你还记得上次吗,我可惨了!” “哼,原谅你了!” 向冬冬心中显然有高兴的事儿,根本没有埋怨陈醉的意思。 “这回你说错了,我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爹同意了的!” “同意了?那你这么急,有什么事儿?” “临仙城看花灯,我爹同意了,你和我一起去!”向冬冬兴高采烈地说。 对啊,明天是正月十五了! 陈醉心中想到,然后笑声答应:“好啊!” 说罢陈醉抬头看向青都殿放下,殿主是什么打算? 见陈醉答应,向冬冬拍手跳了起来,高兴了一会儿,就发现院子里的异常来。 “你这里发生了什么?像被野猪拱了一样!” 陈醉脸上顿时一黑,说谁野猪呢? 手一甩,提着钢鞭就往屋离走去:“没有野猪!” “咦,你手上是什么?你的兵器?” 陈醉回过身来,很自豪地把钢鞭轮了一圈,都抱着半天了,你才看见! “给我看看!” 陈醉看着向冬冬好奇的模样,突然坏坏地一笑说:“喏,给!” 向冬冬立即伸手去接,一握到鞭身,就感觉到一股硬实感,而陈醉见向冬冬握到了后,又注意向冬冬没有伸脚,脸上再次坏笑,猛然松开手掌。 砰! 钢鞭坠地,半截鞭身都嵌进山体硬石中! 陈醉伸手扶住差点被坠落钢鞭带倒在地的向冬冬,哈哈大笑起来。 向冬冬小脸一寒,站起身子,就要去踢陈醉,莲足抬起一半,想道陈醉硬如铁石的身体,又收了回去,抬手招出她兵器“无相环”就向陈醉打去。 陈醉任由向冬冬的击打落在身上,也不作躲闪,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能,否则只会惹来向冬冬不依不饶。 向冬冬打了几下出了气后,对陈醉冷哼问道:“什么破兵器,那么重?” 陈醉拔萝卜一把,从地上轻松拔出钢鞭,举到眼前说:“炼老刚派人送过来的,有一万两千四百斤!” “冬冬来了!” 甘棠带着方散魏狮三人进来看见向冬冬打招呼说道。 “甘姐姐!” 向冬冬顿时放下陈醉扑向甘棠。 方散魏狮把背上的桌椅取下来,在院子里摆好,又把准备的酒菜摆好,再到屋离把仅剩的两把椅子拿出来放好。 “好了,大家坐吧!”方散说。 陈醉没有坐下,而是对几人说:“你们陪冬儿一起先吃,我去找一趟殿主!” 向冬冬方散魏三人不解地看向他,甘棠却是一喜:“时候到了?” 陈醉微微点头,然后对几人又说:“我去去就来,别把酒菜吃完了哦?”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几人,但却是对向冬冬一人说的,方散魏狮听了甘棠话,也俱都反应了过来,明白下山的时候到了。 “殿主,临仙城后,我准备直接出发了!”陈醉见了向疾开门见山地说。 原本在开始计划的时候,是打算准备两个月的时间,而后来无意间找到身体的解决办法,让向疾出手后,时间缩短到了二十天,这还是因为在等陈醉的兵器打造完成。 “想到了!” 陈醉眉头一皱,似乎觉察到有什么不妥,说:“您得安排人,在花灯看完了之后,接冬儿回来!”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陈醉不明向疾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能让向冬冬跟着他去元鳖岛,但若是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接向冬冬,也肯定接不走,向冬冬如果知道他要去元鳖岛,一定回吵闹跟着去。 他可没有本事拒绝打消向冬冬的念头! 除非他想再回一次比青殿,可若是他想,就不用来找向疾了! “不用的意思,就是冬儿跟着你一起去元鳖岛!” 陈醉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嘴里喊道:“你疯了!” 向疾丝毫不在意陈醉的不敬和冒犯,给了陈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说:“长孙也去!” 陈醉沉吟了一下:“那也不行!”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二章李府 陈醉盘腿坐在裂空青雕后背,腿上横着兵器重玄钢鞭,双手分别按着两端。 方散魏狮二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他后面。 身前青雕后背前端,向冬冬和甘棠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长孙血姬坐于向冬冬右侧闭目养神。 想到向疾的决定,又瞧瞧青雕背上的几人,陈醉顿时颇为无语。 公子小姐,丫鬟仆人,还有嬷嬷,齐了,这那是身赴陷境,倒像是去游山玩水! 最终陈醉还是未能阻止向疾的决定,同时也没有明白向疾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 若是是给长孙血姬随行找一个借口,那也没有必要让向冬冬以身犯险,此行元鳖岛绝然是危险重重,以向冬冬的身份,定然会招至不少人的目光。 又因为陈醉的原因,会平白多出无故的风险! 陈醉头疼地想着接下来如何保证向冬冬的安全,临仙城到了。 裂空青雕飞行很快,临仙城距离青都山差不多一千里路的距离,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还是驮着陈醉和重玄钢鞭的情况下,陈醉和重玄钢鞭加起来将近两万斤,若不然,裂开青雕在青都山上一个俯冲就到了临仙城。 从城外下了裂空青雕,陈醉一行六人步行进城。 临仙城是东临之地九州十八府最北部一州,仙州的州府。 仙州为九州中最大的一州,占了东临之地北部大半的疆域,其往北过了青都山,就是北原之地! 陈醉等人一到城门,就看见李如深、殷长空、窦城、王泽、萧重围、李如陵、胡嫚七人迎了上来。 双方见了礼后,李如深说:“方才听到裂空青雕的鸣叫,我就猜想可能是冬冬要来临仙城观赏花灯来了,却未曾想到长孙大护法和陈兄也来了。” 原来如此,陈醉恍然想道,没有人告知李如深七人人他们要来临仙城的消息,七人却出现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而李如深出现在临仙城,这却不难想象,李如深和李如陵的家族就在临仙城。 初八的时候,李如深七人被向疾允许,放下山来,李如深李如陵多年未归家,猛然回来,自然逗留了些日子。 长孙血姬对轻轻点头,李如深伸手引众人入城。 向冬冬见了七人后,就扑向胡嫚与其嘻嘻笑笑说话去了,甘棠就回到了陈醉身边,一起跟在长孙血姬后,随李如深等人进城。 进了城,陈醉和甘棠脚下慢了两步。 甘棠细声说:“听说李如深李如陵家在临仙城还是一个大家族,这下咱们方便了!” 陈醉点头说:“虽然如此,但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一入城,十有八九已经被人悄悄盯上了!” 甘棠微微颔首,陈醉也不再吭声,这时,李如深前面一边引路,一边给长孙血姬向冬冬,最主要是向冬冬,介绍起今年的花灯节。 “今年临仙城花灯节不同往年,往年都是各自家族和百姓各自准备,准备好了带上玉仙街进行观赏。而今年有人牵头,临仙城十三大族二十多世家还有数十小族准备联合举办临仙城花灯节,不光遍请工匠扎制各样花灯,还准备了隆重的烟火盛会!” 向冬冬听了慕然神往,高声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陈醉跟着后面忍不住摇头一笑,这才刚过午时,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呢,那有花灯是在白天看的。 “天黑还有些时间,冬冬,先到我家歇息歇息,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李如深笑声回向冬冬。 “那你家在哪儿?”向冬冬似乎反应过来,为时尚早。 “就到了!” 李如深说罢,没过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一处高门高墙下,两座庞然威武的白玉狻猊临街而立。 “到了!”李如深说。 陈醉抬头,大门上一块金漆巨匾,上书“李府”两个大字,匾下三门大开,门洞内站着男女老少数十人。人群一见陈醉等人到来,立即从高阶上下来。 在一位身着华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带领下,向陈醉等人迎来。 “欢迎众位比青殿高士,未能远迎,失礼失礼!”中年男子拱手客气之后,立即侧身邀请众人道,“请进,请进!” 长孙血姬轻轻点头,抬足向三门洞开的李府走去,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客气,若不是因为李如深李如陵的关系,估计以她的性子,点头示意都不会有。 陈醉向冬冬等人跟上,似乎是见了人多,向冬冬反而安静了下来。 走过反复的长廊,长孙血姬陈醉等人被带进一间宽阔的宴客厅中,宴客厅内桌几早已摆好,上面放着新鲜的各色灵果,还有酒盏。 两排侍女在见人进来,连忙行礼。 请了长孙血姬向冬冬上首落座,中年男子下首相陪,结果向冬冬下来和陈醉跪坐了一桌,甘棠方散魏狮分两桌依次在陈醉其下。 众人都落了坐,李如深又站起来,走到中间对长孙血姬行了一礼后,依着尊次先后把众人介绍了一番。 通过李如深的介绍,陈醉知道与他相对坐在西首的中年男子叫李光景,是李家的家主,也是李如深的父亲。 李如深每介绍一人,李光景都会客套一番,尤其是听到陈醉之名时,更是对他大为恭维,听得陈醉都不好意思,连连回应:虚名,虚名! “大护法仙尊驾临敝府,蓬荜生辉!小可敬您一杯!”李光景举起酒杯说。 长孙血姬端起酒杯,其他人跟着端起酒杯,长孙血姬饮了之后,众人也跟着饮下。 放下酒杯,长孙血姬说:“李家主,不用那么客气在此相陪,我等此来临仙城,只不过是陪小姐看花灯,有如深在此就行了!” 李光景脸现失望之色,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平色,道了是,客气地退了出去。 之后长孙血姬又让李如深把侍女退下,最后说:“你们自行其是,不用拘谨!” 说完再不理众人,眼敛低垂,自顾自地斟酒自饮。 见向冬冬恢复了本性,李如深恍然,原来长孙血姬让李光景离去是如此。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三章宴会 “怎么还不天黑啊?” 陈醉好笑地看了一眼身边,百无聊赖的向冬冬,说:“再等等!” 突然向冬冬噌的一下站起,然后噔噔地跑处宴厅,立在门阶上瞭望西方天空,发现日头还在高挂,又有气无力的走了回来。 “还有多久啊?” 陈醉忍俊不禁,忽然觉得此时向冬冬才是十八九姑娘的模样,相比之前刁蛮任性好相处多了。 然而向冬冬的下一句话,却顿时让他苦笑不得,大摇其头。 “醉哥哥,你能不能让太阳快点下山啊?” 李如深甘棠等人除了长孙血姬,听了向冬冬的玩笑话,都嗤笑了起来。 向冬冬听见他们发笑,直起身去哼声白了众人一眼,接着又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像慵懒的小猫,整个身子如水一样,趴在桌几上。 陈醉从桌几上拿起一枚朱红果实,丢给向冬冬,说:“无稽之谈,若是等不下,现在出去,虽然花灯还未开始,浏览一下临仙城也不错!” “才不要,临仙城没有什么好看的!” 显然向冬冬不止一次来过临仙城了,对临仙城的人情风土丝毫不感兴趣。 李如深这时说:“要不叫几名歌女来,给大家助助兴!” 向冬冬依然提不起兴致,长孙血姬依然如故,李如深见此,不由看向陈醉,意思是让陈醉拿下注意。 陈醉摇了摇头说:“算了,再半个时辰就日落了,那时街上也就热闹了!” 李如深作罢,交头接耳安排了李如陵两句,李如陵出去后,没多久就带了数名擎盘的侍女进来,把宴会厅内瓜果酒盏又置换了一遍。 陈醉说:“李兄,不需如此客气!” 李如深回:“该当如此!” 从李光景出去以后,换成李如深招待,宴会厅内所谈论的都是一些闲白日常,对七人与陈醉在比青殿上的比斗之事只字不提。李如深七人虽然知晓陈醉修行界的名声,但最近陈醉身上的传言他们却不知。 前言说过,向疾还比青殿的一些上层,并未把比青殿的外部压力告诉未入地堂的弟子,不知外部压力,也就不知压力的因果急由来。 而李如深七人一下山回到临仙城,不到半日便知道了所有事情。 这他们意识到,陈醉的元鳖岛之约是何等的豪气霸气,对陈醉心中再也没有不服,况且与陈醉的比斗也让他学到了不少。 同时,也似乎明白了,向疾那么多年不放他们下山的原因,还有这才突然放他们下山的目的。 对此他们的雄心也被激发了起来,陈醉非常人可以猜度,但这天下的修士却是可以比上一比,争上一争! 李如深等人之所以还留在临仙城,未起身前往元鳖岛,并非是眷恋家地,而是应了李光景的要求,在花灯节上,各大家族世家聚首上,露一露面,给李家长一长声威。 优秀的家族子弟,代表着超然的家族地位。 如同名门大派一样,优秀的门下弟子,代表着门派的兴盛! 如今陈醉等人突然到来,主次发生的了改变,陪同长孙血姬与向冬冬反而比在各大家族世家聚首上露面重要了。 这不,没多久就有人来邀李如深了,李如深想都没想,直接把来人打发了。 陈醉见李如深打发人时神色有些异样,在其回来从新坐下后,开口问道:“李兄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如深一愣,随即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既然已经被陈醉发现有异,隐瞒、装作丝毫不在意,也就没有了必要。 陈醉瞬间明了,不过他却没有再开口,典型的管杀不管埋,把问题引到了明面自己反而撤了。 他所以如此做,只因为他在比青殿上,身份地位特殊,除了向疾,既不被管制于人,也不管制人。 现在李如深把事情说了出来,他们出席各大家族世家聚首,就不在单单代表李家的问题,还代表着比青殿的问题,对于李如深等人他可没有权力号令,让他们去与不去。 “你们只管去,记着不要坠了比青殿的名头!”一直不吭声的长孙血姬开口说。 在这世俗各大家族世家里,家族子弟不在,就相互比较子弟所加入的门派高低。 家族子弟回来了,就又开始比较那一个家族弟子修为高,更加优秀。 临仙城方圆千里虽然就比青殿一个大派,但其周围小门小派,比比青殿差一些等次的门派还是有不少。 这些门派在临仙城收人,还爱收大世家的子弟。 在世俗大族世家心里,这些门派虽然没有正魔之分,却有等级之分,高低之分,因而喜欢拿之相互攀比。 魔教只是相对于正宗,他们很少对世俗之人为难。 有人问,在比青殿这么近的距离,怎么还有正宗门派。 这其实很好解释,大树之下,不光有荆棘灌木,还有开花的野草。 猛虎不会和偷吃了他一口肉的蚂蚁计较! 闲话少扯,虽然比青殿不屑于与这些小门小派相比,但门下弟子要代表各自家族相比,却也不能落了比青殿的名头。 李如深犹豫了一下说:“让李如陵留下来相陪!” “不用,你们自做自己的事儿,我们赏完花灯后,就直接去了!”长孙血姬清冷道。 “是!” 李如深不敢再说,长孙血姬的话里其实已经有些责备他们了,做事不够果决! 为了所谓招待,做事瞻前顾后! 陈醉在一旁却看的清楚,李如深等人如此,不过是被向疾关的狠了,等在修行界闯荡几年,为比青殿做了一些事后,自然就会变了。 李如深七人走后,宴厅里就只剩下陈醉等六人。 陈醉呵呵一笑,举杯:“好酒!” 方散魏狮也举起酒杯饮了后,哈哈一笑说:“好酒!” 甘棠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马屁精!” 接着在二人蔑视的眼神中,举起酒杯说:“公子,如此美酒,我敬你一杯,干!” 陈醉很受用的样子,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哈哈,好酒!” “呸,呸,呸,难喝死了,呸!” 向冬冬见几人说的煞有其是,像真的一样,顿时忘了上次教训,忍不住尝了一口。 哈哈!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四章花灯节 “哇哦哇哦!” 天色一黑,街上灯光点点亮起,向冬冬顿时一改萎靡之色,兴奋了起来,拉着甘棠从这个花灯前跑到另一个花灯前。 陈醉带着方散魏狮紧跟着向冬冬甘棠二人。 至于长孙血姬,似乎不太喜欢吵闹,未上街就对陈醉丢下一句:我在暗处,就消失了不见。 对于此,陈醉也没有在意,虽然他们一出李府,就感觉到数十道目光向他们盯来,但在他强如地仙的灵感感知下,并没有觉察到有超过六境修为的修士。 没有大能修士,他有自信在长孙血姬出现前,保证向冬冬丝毫无损,安全不受任何威胁。 再者说,未知敌人的目标应该是他,在未知敌人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之前,应该不会冒着惹怒比青殿的风险,以对付向冬冬的方式来要挟他。 毕竟这才是他一年多一来第一次亮相,总得先试探一下吧。 另外他们做出临仙城赏花灯,是昨天才做出的决定,即使有人等不及他到元鳖岛,也应该没有时间做准备,在临仙城对付他。 这些盯他们哨的人,十有八九是各派留在临仙城,探查比青殿消息的人。 话虽如此,但出于小心,陈醉还是反复叮嘱了甘棠方散魏狮三人,并让甘棠时时刻刻待在向冬冬身边! 对付他,他倒不怕,但向冬冬却不能有失。 “你们慢一点,天还早,瞧完了可就没得瞧了!”陈醉对不停跑动向冬冬说。 还真如李如深所说,玉仙街上花灯还真是工艺精致,做工巧妙,每一种形象,无论是山石花虫,还是飞禽走兽,灯彩毫光下,不是画的惟妙惟肖,就是编制得栩栩如生! 哪怕是陈醉这种对此不感兴趣的人,也不觉心中欢喜! 玉仙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喧闹,孩童的欢笑声,成年人畅谈花灯的嘻语声,还有买卖的讨价还价声,声声不绝。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向冬冬来到一处花灯摊位处,高声叫道。 陈醉紧跟着也来到摊位前,摊主是一位三境修士,他作做花灯全是飞禽走兽跃然山林的形象,向冬冬正一手指着一个柱状山石危崖为灯体,一只似落又似起飞的飞鹰作饰的花灯,一手拽着甘棠欢声蹦跳! “小姐真是好眼光!” 摊主见有客,赶紧上前招呼,一边恭维,一边去取向冬冬所指花灯,同时嘴里还不忘介绍起所做的花灯来。 “小老儿所做花灯,所用材料全是精选的上好纸张和上好紫玉竹,每一根紫玉竹都认真刷了桐油置放三年,三年后取出,再有小老儿精磨细削,每一根编制花灯的竹篾都是大小如一,厚薄如一!” 摊主取下鹰形象花灯递给向冬冬,只夸赞自己所用材料,栩栩如生的编制好像不值一提一般。 “老先生手艺好生精湛!” 陈醉感知了一下,确如其所说,出声称赞道。 “公子安好!” 摊主向陈醉问了好,在听到陈醉介绍后,脸上立即现处自豪来。 “小老儿本是文来城的人,受了邀才来此。不是小老儿自夸,天下不敢说,单在文来城,没有一人做的花灯能抵得上小老儿!” 忽地陈醉问到一股异香,心中一紧,接着仔细一辨是一种他认识的香材草药,当年他在药宗研究丹方药材的时曾接触过,知道不是迷障之香,逐放下心里,暗说自己紧张过度。 “老先生灯烛里放了仙熏草吧?”陈醉微笑问道。 摊主哈哈一笑:“公子见识惊人,小老儿扎了半辈子的花灯,认出此香的也就缪缪数人而已。仙熏草产于东海之上,虽不罕有,但也不常见。公子一闻便能道出,足见才学渊博!” 摊主倒会说话,陈醉同样笑声问:“多少价钱?” “小老儿卖花灯从来不讲价,不过公子既然认出了仙熏草,是识货之人,也是有缘之人,小老儿可以给公子打八折!”摊主笑呵呵地说。 “老先生爽快,那一种财物结算?” “黄白之物亦可,灵石更好!” 陈醉从方散手里接过一把灵石递给摊主,他可没有任何灵石黄金白银,幸好方散魏狮二人下山前有准备,不然就得问甘棠要了,他知道甘棠有,见过甘棠整理储物戒指时露过! “多谢公子小姐赏光!”摊主道谢,又对甘棠说,“这位姑娘要不要也选上一只?” 向冬冬挑着花灯上下摆动,听见摊主的话竟然回过神来,眼睛从花灯上移开,转向甘棠。 “甘姐姐,你也选一个?” 甘棠显然有些意动,不过她却记得陈醉说过的话,要时刻待在向冬冬身边,不可分神。 刚想要拒绝,陈醉说:“选一个吧!” 陈醉都看着欢喜的花灯,甘棠一个年轻姑娘又怎能不心动,所以陈醉干脆成人之美,省得以后被她说亏了。 摊主再夸赞道谢了一番,陈醉付了钱,离了此位,继续往前游览。 还别说,向冬冬甘棠二人前面挑着花灯说说笑笑,所过之处,异香弥漫,后面陈醉和方散魏狮三人闻了一路。 走着走着,突然陈醉眉头一皱,眼前一个二境修士在五六个家丁的簇拥下,迎上向冬冬想要和她搭讪。 纨绔?还是未知敌人派来试探的? 家族子弟不是都在各大家族世家聚首上吗? 被人放出来?还是被人引出来? 二境修士即使灵感再弱,也应该能感知到他所要搭讪的女孩儿修为强于他吧? 五六个家丁修为最高的一个也才三境,是什么勇气让他敢来? 有人撑腰? 一瞬间陈醉心中冒出一顿想法,灵感立即大张,不远处的一个房子上,他感受了一个五境修士的波动。 这名五境修士? 这时,二境纨绔修士已经到了向冬冬与甘棠身前! “敢问两位小姐芳名,可否赏光一起看看花灯,赏赏烟花,喝喝小酒?” 甘棠面色一冷:“滚开!” “放肆,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公子临仙城第一大族秦族的四公子!”一个家丁大喝。 秦家四公子见家丁介绍完,大喝一声:“闭嘴!” 然后声音轻柔地对向冬冬甘棠说:“不要吓到两位美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五章无形之手 向冬冬看见眼前秦家四公子,眼中滴溜溜地一转,趴在甘棠耳边嘀嘀咕咕一会儿,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情不自禁的事儿,咯咯地笑了起来。 甘棠对向冬冬说:“不好吧!” 秦家四公子看见向冬冬娇柔靓丽的神态,眼珠子一突,顿时邪光外泄。 而陈醉见此,仰面掩额,这丫头八成又想什么坏主意,不过向冬冬想玩儿,左右是为了开心,陈醉就随她去了。 “好啊,好啊!”向冬冬高兴神色倏然变成为难,“可我们家下人不让我们和陌生男人说话!” 陈醉再次掩额,秦家四公子则顿时兴奋了起来,满脸恶相地转向陈醉方散魏狮三人。 “你们就是小姐家的下人?怎么恁地不懂规矩,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模样!” 听到向冬冬的下人之语以为是作怪,可听到秦家四公子下人之语,陈醉霎时脸上大变,神色阴沉无比,本来离向冬冬甘棠的三步的距离,被他一步跨到二人身边。 陈醉到二人身边,二话不说,双手伸过,一左一右把二人手里的花灯夺下,收入储物戒指,二尺的储物空间刚好塞满。 “控制起来,敢动一下,杀了!” 陈醉冷厉地对着甘棠如此说,其实也是对秦家四公子及家丁出言威胁。 甘棠虽然不解陈醉何意,但她想陈醉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当下身形一动,出现眼前秦家四公子身侧,短剑在手抵在秦家四公子腰间。 方散魏狮时刻在注意,见陈醉一动,跟着就动了起来,在甘棠之后,挡住了向冬冬两侧。 “喂,还我……”向冬冬见花灯突然被陈醉抢走,面上一急,接着发现陈醉架势不对,糯糯地问,“什么事?” 然后见陈醉脸色严肃观察四周,她立即安静了下来,小心地移步到陈醉身边。 “干什么,知道本公子是……” 想是纨绔惯了,危险临身竟然叫了起来,五六个家丁也想上前!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立刻杀了你!”甘棠轻喝。 她左手剑柄一抽钉在秦家四公子肚子上,右手剑柄顶在其下颚上,使其疼痛弓身,却也发不出声音来。 又对身动的家丁说:“动一下,你家公子立时没命!” 顿时,秦家四公子和五六个家丁,被陈醉等人凶煞模样吓住,一个个噤若寒蝉,动也不动,猜想可能招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陈醉抬头向房顶五境修士放下看去,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是这纨绔的护卫? 皱着眉头转向被甘棠控制的秦家四公子,眉间再是一紧。 仅仅是纨绔行径? 随即陈醉转头对方散说:“去看看刚才卖花灯的老者还在不在?注意小心!” 方散点头,转身向老者摊位方向去,几下没入人群就不见了。 秦家四公子的一句话提醒了陈醉,他的穿着和方散魏狮几乎一样,向冬冬和甘棠的穿着也差不多,那卖花灯的老者是怎么一下子就说出他们的主次的,公子,小姐,姑娘,方散魏狮二人干脆都没有答理。 若是人老成精,从他们神态上辨出来的,为何那老者见了他一个毫无灵力波动没有修为,在四名四境修士中的公子,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除非老者认识他,天下间只有他才不会在没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下,被认为是毫无修为之人。 既然认识,却又故作不识,那么其必然有所目的! 盯梢?如果仅仅为此,没有必要作那么精致的花灯,精致的花灯只会吸引更到的注意力,反而给盯梢带来危险。 陈醉又想起老者向甘棠推售花灯,为了把花灯送到几人手里? 可他仔细感知过花灯,没有任何可以之处。 若说老者花灯与其他花灯有什么差别,那就是老者花灯燃烧的烛火中添加了仙熏草和其他几种香料草药。 想到草药,陈醉的脸色再次一变。 草药之学最是莫测,虽然他对花灯烛火中几味香料的了解,其都无法配置毒药或迷障之药,但难说有人用它们钻研出独特的毒方毒剂。 当下环视四周,鼻子对空中细嗅,不过却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运作下灵力,仔细留心一下身体有无异样!”陈醉对向冬冬甘棠魏狮三人说。 甘棠问:“那老者有问题?” 陈醉轻轻点头又摇头,意思是暂时怀疑,又对三人问:“怎么样?” “没有,和平时一样!”向冬冬说。 此时,向冬冬也明白了什么情况,不过她却没有害怕,眼底反而有丝丝兴奋之色,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置身危险。 陈醉目光移向甘棠魏狮,二人均对他摇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多虑了? 心中生出怀疑,陈醉不由再次向四周观察而去,可四周依然是热闹的灯街,还有似有似无的盯梢目光。 “冬儿,为什么你会选择那个老者的花灯?”陈醉目光又转向向冬冬问。 向冬冬想了一想:“可能是花灯上的飞鹰很像雕儿吧,我看了就喜欢!” 这一下,陈醉基本就可以确定,真的有问题了。 当下出口:“走,回李府!” 一听到“李府”俩字,秦家四公子仿佛一下子轻松不少,不再那么害怕了。 “你们是李家的人?劝你们放了本公子,否则李家承受不了秦家的怒火!” 陈醉一愣,差点忘了,甘棠手里还控制着一个人呢。 “问你一句,说一句,半句隐瞒,要了你的命!”陈醉目光凶煞语气阴森地说。 秦家四公子被陈醉一盯,小腿肚子立即打颤起来,刚生出的一点勇气,瞬间没了,嘴里磕绊地说。 “那个,那个,我,我只是,想邀两位小姐赏赏花灯,没,没的意思!” 陈醉语气一缓:“今晚城中,各大家族世家聚首,你为什么没有随着秦家去?” “那个,那个……” “说!”甘棠手上短剑一动,在秦家四公子耳边阴冷地喝道。 “我爹嫌我修为低不让我去!”秦家四公子嘴巴瞬间利索了。 本来陈醉还有一些其他问题要问,见秦家四公子如此回答,就没有必要再问了,秦家四公子的出现,十有八九是巧合。 “放了吧,我们走!” 虽然陈醉说的话很狠,但他并没有真要杀了秦家四公子的意思。 如此说的目的,只是让他老实起来而已。 敌方在暗,我在明,若是乱起来,玉仙街那么多人,对他们十分不利。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六章舞龙 陈醉脚下移动,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心中一动,顿下脚步回身抬头望去,却是一个巨大的烟花生起。 砰砰砰! 烟花燃放生连续不断,一簇簇耀目缤纷烟花,如春天盛开的繁花,在空中一朵朵绽放。 比之陈醉在比青殿上燃放可要精彩了数倍,花簇锦盛,经久不散,不光有夺目的花式形样,还有璀璨的鸟兽建筑,更是有八个烟花大字在空中悬挂。 “天下同周,福寿于安!” “好漂亮!醉哥哥,看一会儿可以吗?” 向冬冬虽然明白可能有未知的危险,但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程度,抬头看着陈醉,一副希翼之色。 甘棠魏狮也看向陈醉,他们同样没有意识的危险的程度,在他俩看来,青都山山下,那个不开眼的敢对向冬冬出手,别说临仙城,就是跑到南域炎陆,敢对向冬冬出手,也得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住比青殿翻天蹈海的报复。 不过,他们和向冬冬相比,则遵从陈醉的态度。 只有陈醉把问题看得严重,看着向冬冬的目光,他沉思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好,就一会儿!” 心中期望,未知敌人的目标是自己,别是向冬冬。 陈醉目光再一次环视四周,同时灵感全力张开,希望找到找到长孙血姬的所在,让其回到向冬冬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 长孙血姬人呢? 感知竟然没有长孙血姬的踪迹,陈醉心中立即一慌,在别处,还是被人引走了? 种种事情透露着异常,使他心中更加紧张,隐隐有种感觉,无形之手,指向的不是他,而是向冬冬! 陈醉不由目光落在抬头观看烟花的向冬冬背影上,她有什么特殊? “龙灯,龙灯,耍龙灯!” 向冬冬忘了危险一样,兴奋低叫道。 陈醉抬头看去,一条长长的龙灯,由数十个修士擎起,出现的空中。 接着龙灯上流光亮起,烟火棒点燃,擎着龙珠彩球的修士一动,长长的龙灯开始动起,霎时间龙灯犹如一条真龙一样,追着龙珠彩球,在空中上下滚动,盘旋飞舞。 龙灯之下,玉仙街上喧闹的人群,不时爆发一阵阵喝彩。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群的热烈,为了能让所有人公平地近距离感受龙灯,龙灯开始沿街移动。 “过来了,过来了,龙灯过来了!” 向冬冬转身拽住陈醉臂章,跳着叫道,陈醉微笑着对其点头。 突然陈醉心中没来由一突,盯着空中移动的龙灯皱起眉头来,是正常的移动,还是为了接近这里? 龙灯不急不缓地移动,等到了四人的头顶,紧盯龙灯的陈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长长的龙灯从四人头顶过去了,陈醉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龙灯所过,只留下一股浓浓的烟火棒燃烧的火药味。 陈醉心中一松,正当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向冬冬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 “醉哥哥,我好晕啊!” 刹那之间,骇然之色出现陈醉脸上,看到向冬冬脸色不自然的红晕,一把把其揽入怀中护着,再去看甘棠魏狮二人,二人脸上除了和他一样的惊骇之色,并无其他异样。 “你们如何?” 二人摇头,不解地看向陈醉,向冬冬的异常他们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可为什么四人之中,只有向冬冬中招了? 陈醉是首先发现问题之人,二人想看看他那里有没有答案。 显然,此时的陈醉也不知道向冬冬是怎么中招的。 他抬头又一次看向龙灯,龙灯依旧没有任何异常,正如同之前一样,不急不缓地移动。 “冬冬,冬冬!” 甘棠注意向冬冬眼睛正一点点地闭合,连忙摇头。 陈醉把目光从龙灯转向向冬冬,向冬冬刚好昏迷了过去,连忙把手搭在向冬冬手上,一查脉象他眉头一下子拧在了一起。 中毒? 多年没有把过脉象,又没有灵力探查具体情况,陈醉心中不确定地猜测。 若是中毒话,怎么下的? 向冬冬昏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靠近他们,想道唯一靠近他们的龙灯时,陈醉用力向空中猛吸一口气。 浓烈的火药味灌入肺腑,陈醉顿时感受了一丝异常。 刺鼻的火药味下,隐藏着一股淡淡药材味,虽然他还没有分清是什么药材,但他确定是有一味药材掺杂在火药中。 混合之毒?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陈醉猛然对魏狮说:“去,盯着龙灯前拿龙珠的修士!” “我去,我速度快!”甘棠抢先说道。 看着甘棠纵空而起,陈醉心中又是一堆疑问。 如果是卖花灯的老者还有龙灯一起施展的混合之毒,呼吸到灯烛香料还有火药内未知草药的人,何止他们几人,为什么只有向冬冬中毒,尤其甘棠时时刻刻都在和她在一起,怎么甘棠就没有事儿。 还有拿龙珠点着烟火棒的修士施了毒,也不见任何慌乱,施毒之人是做烟火的人? 那么说,未知的敌人,只出现了卖花灯的老者,就把他们算计到了? 想至此,陈醉发现方散已经去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没有回来,刚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向冬冬身上,竟然把这一点疏忽掉了。 再一前后思量,心下不由暗叹,虽然他时时小心,可他依旧未能考虑周全。 发现问题的时候,他就不该让方散去查看,也没有必要。 卖花灯老者是敌人,让方散去查看,等同送一个人质过去,那么精心的布局,肯定有不少高境修士,一个四境的方散根本反抗不了。 卖花灯老者不是敌人,方散去了也是白去。 现在方散未能归来,十有八九已经落入敌人的控制之中。 “回来!” 陈醉对空中还未飞远的甘棠大喊。 既然已经送去了一个方散,甘棠再过去,等待她的很大可能是敌人的圈套。 甘棠飞了回来,陈醉当下立说:“回李府,从长计议!” 既然未知敌人抓了人质,下了毒,就不会没有后招,现在敌人不明,得等他们施展后招时现身!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七章小计 未知敌人的后招很快就到了。 陈醉揽着向冬冬和甘棠魏狮四人刚出玉仙街,就迎面来了一人把一封信递到他手中。 送信之人,一看就是被人雇佣的普通人,陈醉找不到理由为难他,装作寻常事情,道了一声谢,由他去了。 陈醉把向冬冬交给甘棠,离了三人两步,防止信件上有诈,放出什么迷烟毒雾,波及到三人,让向冬冬毒上加毒,伤上加伤。 虽然如此,但他也不得不打开。 因为敌人的信息就在上面,他必须知道。 信件打开,并未有异样,只有一张白纸,上书:“城南二十里,半刻只身到,性命无虞!” “信上说了什么?”甘棠急问。 陈醉把信件一收,扭头对甘棠魏狮二人说:“你们带着冬儿回李府,然后把李如深等人唤回去,让他们想办法找到长孙大护法,并发消息回青都山!” 快速交代完事情,陈醉撩动衣袍,看了方向,朝临仙城南城门而去。 既然敌人已经出现,并提出了条件,就不必再担心向冬冬回李府的路上再有什么危险,敌人费了那么大力气,又是花灯又是龙灯,让向冬冬中了毒,再出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让魏狮跟着你!”甘棠对陈醉背影喊。 魏狮刚想移动,就听见陈醉头也不回地回道:“不用,回去想办法找到长孙大护法,一个时辰不见我回来,就让长孙大护法带你们回青都山!” 一个时辰不回,并不是说他没命回来,而是说一个时辰他若拿不到解药,敌人很可能已经退去了。 须得回到青都山,让向疾另行找人救治向冬冬! 青都山到临仙城,有裂空青雕的脚力,加上其他浪费的时间,比青殿之人最快一个时辰就可以来到临仙城,敌人敢在临仙城布局动手,不可能不想这些,也不可能不想退路。 很快,陈醉出了临仙城南城门,来到城南二十里一处树林中。 林中静悄悄的,连一个声蛇蚁虫鸣都没有,陈醉环视一周,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出来吧,陈醉已只身到此!” “哈哈,大醉仙陈醉,风采如故,依旧胆识惊人!”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五个人出现在陈醉的感知中,五人四强一弱,弱的只有四境,是方散,被其中一人提着后襟。 不消片刻,黑衣黑巾的四人与方散落在陈醉面前三丈处,四人一字排开,然后把方散推至身前。 “四位大能前辈做这等藏头露尾的小人行径,若被人知道,岂不让人笑话!”陈醉嘿然讥讽道。 其中一人接声说道:“呵呵,大醉仙面前,又岂敢不小心!” 陈醉面上不变,心中却是一叹,名声太响有时也不好,会为其所累,从此人回话来看,四人黑衣黑巾打扮并非是因为羞耻,而是怕陈醉找上报复。 “说你们的条件吧!” 陈醉心中担心向冬冬,不敢过多的机锋耽搁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刚才说话之人声音一沉,直截了当说:“元鳖沟通之法!” “霜雪寒庭的秘密不要吗?” “呵呵,虽然传闻霜雪寒庭的关键落在你身上,但做决定的还是霜雪寒庭的圣子和圣女,要来也是无用。” “你们倒是不贪心,好,放人,交出解药,元鳖沟通之法便与你们!” 陈醉如此爽快,四人反而生疑起来,元鳖机缘虽然对大能修士已然作用不大,但却可以让一个门派快速崛起,四人都是代表各自身后的门派而来。 如此策划,就是不想和天下人一起在元鳖岛分羹。 相互对视一眼,又是同一人出声说道:“陈醉,我们是有调查过你,如此爽快,莫不是欺骗我等!” “把柄在你们手上,我又怎敢诓骗你们,不过有一点你倒说的挺对,要法岂可轻传,所谓法不传六耳,元鳖沟通之法,我只传你们中一人,传与谁,你们自己决定!” 陈醉如此说,四人却是信了三分,其中一人急道:“传与我!” 接着另一人也抢口说:“不,传与我!” 然后还有一人也想开口,却被与陈醉谈条件之人打断喝止:“三位莫要上当,被他离间了去!” 说完转向陈醉继续说道:“陈醉,不要耍手段,我们知道你是重情之人,你最好把元鳖沟通之法痛痛快快,真真实实地告诉我们,否则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同时,把方散往前一推,方散嘴巴被封,对陈醉连连摇头,示意不要管他。 陈醉眼神一动,四人表现,显然联盟不是很稳定,再听到说话之人对他威胁,他嘿嘿笑声反问。 “你们不怕我找出你们的身后的势力,灭了你们的门派?” 四人齐齐不由一退,说话之人反应过后,上前一步:“休要吓唬我等,虽说天下皆知你了不得的秘法,但药宗被迫封山至今一年半有余,你却未找元临教半点麻烦,显然代价巨大,我们这等小门小派不值得你用一次秘法。” “嘿嘿,我现在是比青殿之人,你手里也是比青殿之人,被你们毒昏迷的更是向疾的女儿,你们觉得我需要用秘法吗?” 说完陈醉脸上一冷。 “一句话,放人,交出解药,我可以不计前嫌把元鳖沟通之法给你们!” “什么解药?” “我们没有下毒!” 四人再次一退,其中两人骇声高喊道。 没有下毒?陈醉眉头皱起,四人举止不像有假,难道还有别的敌人? 这时他看到最先说话之人,把方散封禁解开,往前一推,拱手道:“毒非我等而下,今日多有得罪,告辞!” 说完就跃身飞起,其他三人瞬间明白此人何意,对陈醉也拱拱手也要飞起。 他们认为无论是得罪陈醉还是得罪比青殿一名普通弟子,只要不造成大伤害,就不会惹到比青殿,可陈醉一句,向疾女儿被毒昏迷,立即把他们吓到了。 他们不知道陈醉说是真假,他们也不敢验证陈醉说的真假。 若真如陈醉所说,他们四家铁定惹怒比青殿,且会遭到比青殿报复,比青殿的报复他们可承受不起。 所以,他们只想赶紧撤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元鳖沟通之法的注意,那也得有命才能打啊! “你们最好留下来说清楚!” 陈醉轻飘飘的一句话,四人立即顿住不敢动了,慌神之后,他们也反应过来,此时他们若是逃了,则更加说不清了,别管是不是他们做的,比青殿一定会彻查到底。 到时候,不是他们也是他们了。 四人再次从空中落下,站在地上望着陈醉。 这个时候方散走到了陈醉,陈醉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是否有事,方散摇摇头,低头走到陈醉身后。 “说说你们的计划!” 虽然知道了下毒的另有其人,陈醉心底更加担心向冬冬,但眼前的事儿也必须解决,两拨人的阴谋,怎么看都像是有关联,否则他也不会误判只是一拨人所为。 四人再次对视一眼,还是之前说话之人开口。 “原本我等计划,以隆重的花灯节吸引你下山,接着在临仙城各大家族世家聚首上,抓走李如深等人中的几人,然后再以此把你引出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兄弟却脱离了你们的队伍,我等便变更了计划抓了他,料想抓了他又不会引起骚乱,比之前计划稳定多了。 哪知……” “哪知还有人实施下毒计划,是不是?”陈醉冷声接道。 “毒真的非我等而下!” 对其再次解释,陈醉置若罔闻,开口问:“你们怎知花灯节,我一定会来临仙城?” “听闻你在青都山上放烟花,让向冬冬特别开心,故而想到,吸引向冬冬下山,以你们的关系,你也可能下山!” 呵,这还有自己的因果关系。陈醉如是想。 “也就是说花灯烟火都是你们搞的?” 毒就是下在花灯烟火之中,然后混合而成,若花灯烟火是几人弄的,他们逃脱不了干系,陈醉必须得清楚! “花灯烟火都是临仙城各大家族世家弄的,他们能联合倒是我等安排人撺掇的。” 听此陈醉心中一动,看来是有人发现了这些,在这些人的计划上再施加一计。 那么这么人的目的应该也是自己,知道眼前四人的计划了,还干嘛多次一举,直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好。 难道另有目的? 向冬冬? 突然陈醉心中大骇,脸上也是巨变,再联想到失踪的长孙血姬,另一拨敌人的目标十有八九不是自己,而是向冬冬! 另一波人要对付比青殿? 陈醉心中不确定,但隐隐觉得是正确的。 对眼前四人的问话,再也问不下去,也没有必要再问了,四人显然是被人利用,为人做了嫁衣,背黑锅了。 “你们的事儿,我可以代表比青殿既往不究,不过……” 陈醉故意拉长声音说。 “不过什么?” 一人急道,其他人也连连称问,既然能不追究,只要条件不是很苛刻,他们都愿意接受。 “今晚听命于我!”说完陈醉又补充道,“或许用不了一晚!” 虽然他们想到陈醉可能让他们对付下毒的人,可他们没有想到陈醉条件如此简单,不就是打一架吗,那还不简单! “好!”四人联声应道。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八章大计 回到李府的陈醉,心情无比沉重与复杂,还有深深地自责。 因为他的想当然,向冬冬和甘棠并没有回到李府,回到李府的只有一个受了重伤的魏狮,此时也已然昏迷不醒。 跟着陈醉回来的四名大能修士,依然黑衣黑巾,不敢取下伪装。 四人随着陈醉也了解到情况后,吓的连连解释与他们无关。 “没有联系上长孙大护法吗?” 陈醉开口问身前站立的李如深,李如深却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魏狮昏迷前都说了什么?”陈醉又问,也顾不得是不是僭越了,接着对其吩咐道,“查一下龙灯上烟火是谁做的。” “长空和如陵已和我父亲安排的人去查了,相信马上就回来了。”李如深说,“至于魏狮,他只说了一部功法的名字,和元鳖沟通之法,没有出手之人的任何信息。” “什么功法?” 陈醉忙问,修行界里万千功法,无论高低,都有其独到之处,青都山下的临仙城里对向冬冬出手,冒那么危险,是什么功法那么重要,那么特殊? “《五行神道功》,没有听说过的一部功法。” 陈醉眉头一皱,他更没有听说,转身问身边四名大能修士,他们修行时间长,见识多一些。 “你们有听说过吗?” 四人都想快点洗脱嫌疑,自然知无不言,可他们中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有一个人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五行神道功》好像是六百年前五行神尼的功法。” “具体说说。”陈醉心中一喜,竟然还真知道。 “六百年前,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大兴之时,五行神尼身为五方岛岛主,声名渐显,据传她所修行的功法就是《五行神道功》。不过后来五行神尼莫名其妙失踪,再未其消息,《五行神道功》的消息也随其消失了。” 陈醉微微点头,心中反复回转《五行神道功》这部功法名字。 《五行神道功》…… 看来问题的关键在这一部特殊的功法上了,但如今可能了解这部功法的长孙血姬不在,现场也只有一人对此一知半解。 “你能与裂空青雕联系沟通吗?” 陈醉对着李如深再次问道,他只与裂空青雕有两面之缘,而李如深却是在青都山生活多年,不过李如深反应让他失望了,李如深再次沉默不语摇头。 显然未知敌人所针对最主要的是比青殿,而不是他陈醉,他陈醉只是顺道捎带。 但他却对《五行神道功》一无所知,必须想办法联系上比青殿,而裂空青雕是最快的方法。 四名被他征用的大能修士都是七境修士,切不说他们敢不敢上青都山,即使他们中有人敢去,联系到比青殿,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不知道未知敌人给不给他们。 正当陈醉苦思他计之时,殷长空李如陵带着一些李府之人回来了。 陈醉迎上直接开口:“有什么结果?” 李如陵说:“做烟火的有三人,全部带来了,这是他们剩余的火药。” 随着话音落下,李如陵把三个纸包递给陈醉,同时三名只有二境修为的老者也被推到人前。 陈醉把纸包打开挨个闻了一下,举起其中一包问:“这是谁的?” 这次没有燃烧火药的刺鼻味,他分辨出了火药的掺杂的是什么药材,断苦草,一种常见辅药,用来截留药性,保断药效。 三人中一人拱手,不等陈醉盘问就全部说道:“三日前,一个黑衣大修士来到小老儿家里,以小老儿身家威胁,做一些添加草药的烟火棒,一直到今天下午申时,烟火棒被取走后,那人才离开,离开时说如果有人找小老儿,就让小老儿带一句话,可保小老儿性命!” “什么话?”陈醉问。 “把东西放到葬魂谷,人自然回去!” 陈醉抬眼看向李如陵,李如陵会意说:“这三位世代居住临仙城,每年都给临仙城提供烟火。” 身份没有问题,说的话也应该是真的了,挥手示意放了三人,陈醉目光转向李如深,问:“葬魂谷在什么地方?” “城西南二百四十里,谷如其名,传闻久远时,谷中曾被坑杀过数十万人,现在谷内寸草不生,鸟畜不近,阴气长年不散,很是恐怖!” 李如深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李如陵身后的一人,此人立即开口说。 陈醉轻轻点头,接着低头沉思起来,不一会儿,又不自主地来回踱步,在场中人均静静地看着他。 敌人在发现四名大能修士的计划后,将计就计,计上加计,仅一个花灯一支烟火棒就把他们算计了。长孙血姬的消失肯定与敌人有关,被其用不知道的什么办法引走了。 明知长孙血姬被调虎离山,又再一次赴约四名大能修士,中了变相的调虎离山,致使向冬冬甘棠被劫持走。 毒到向冬冬再把向冬冬劫持走,不给自救的机会,空让他们担心着急,迫使答应敌人的条件。 知道会被追查,直接把制作烟火的线索之人变成传话之人。 一切计划,实施大半,人都未露一下。 前后想了一遍,虽然心中十分憋火,但陈醉不得不佩服敌人的心计,心思缜密,计划周全。 现在地方有了,敌人的条件也有了。 元鳖沟通之法他可以弄个假的,可《五行神道功》却做不得假,如若作假,以敌人心思缜密程度,一时发现不了元鳖沟通之法有假,但一定可以瞬间辨出《五行神道功》的真伪。 问题的症结又回到了《五行神道功》,还在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全城只有向冬冬中毒? 忽然陈醉沉思被打断,窦城王泽萧重围同着一些李府之人进入了院子。 窦城上前说:“陈兄,这些都是魏狮口中所说的文来城卖花灯之人,但他们好像什么也不知。” 陈醉抬头扫视了窦城等人推出的十一人,十一人似乎被眼前阵仗吓住,个个都十分紧张。 不过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那个卖花灯老者。 或许那个老者就是敌人之中唯一露面之人,说不得查到卖花灯老人,就可以查到敌人的踪迹,陈醉把从储物戒指里的花灯拿出来,举在十一人面前。 “可曾见过这种手艺的花灯?” 一个四十岁汉子出来,打手作揖说:“这是小人做的,不过七日前已经卖了出去?” “买你花灯的人可认识?” “不识,是一位和小人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男子说他是南边安州城的人,听说小人做的花灯品相好,想买一些回去给宗族子弟!” 陈醉回想一下,卖花灯老者的摊位上几十盏花灯都是一个风格,显然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既然花灯出现在玉仙街上售卖,那么所谓的安州城,家族子弟之类的话,就全是假的了。 又把花灯内灯烛取出,问:“是你们做的吗?” 汉子摇头:“我等虽然做花灯,但蜡烛一般都是在香烛铺子里买的。” 陈醉又问其他人,皆是一无所知。 敌人匿形藏影的本事真是不一般,一人买,另一个人卖。不过也不是全无所得,至少知道了敌人最少也有四个人,买卖的两人,制作烟火家的一人,引长孙血姬走的一人。 陈醉再次转向李如深:“你家里有没有八境的修士?” 李如深再次摇头,陈醉对此不失望,也不意外,八境修士凡俗大世家很难有资源养起来,能养一个七境修士都不错了。 “你们之中,谁愿意去比青殿送消息,事成之后,有元鳖机缘奉上!” 李府无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四名大能修士中的一人去,虽然时间要三个时辰左右,但也没有办法,不知敌人踪迹,即使想引蛇出洞,让敌人显露踪迹,可没有真正的饵,《五行神道功》,敌人又怎会轻易上钩。 “我去!”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眼神一定说道。 陈醉点头,从腰上接下一块黑色牌子,他离开青都山时,向疾给他的。 “带着这块牌子,比青殿自然信你!” 虽说敌人没有限制时间,但所有人都清楚,时间越快越好,向冬冬身上还有毒,又不在身边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敌人想要看到的,空着急没有办法。 答应送信之人正要伸手去接牌子,一声女子喝声打断了陈醉和他手上的动作。 “不用了!” 话音一落,一个清冷女子,手里提着一名老者落在了院子里,是长孙血姬和卖花灯的老者。 长孙血姬把老者丢在地上,步向陈醉,此时长孙血姬身上有些微凌乱,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战斗,不知道战斗的情况如何,结果如何。 陈醉脸上立即一喜,赶忙迎上长孙血姬:“长孙大护法。” 长孙血姬对陈醉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转过身对在场的人说:“该了散了的散了吧!” 李府之人听此,就带着做花灯的十一人还有做烟火的三人退去了院子。 四名大能修士身形踯躅,想走却又不敢走,齐齐望向陈醉。 “这四位是?”长孙血姬问。 “帮手!”陈醉回了一声,转身对李如陵说,“如陵,带他们下去歇息一下!” 第二卷风起卷 第五十九章反计 “别问了,他也是棋子,不知道冬儿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陈醉刚想对卖花灯老者进行盘问,长孙血姬出言打断。 “随我进来,有话单独对你说。” 眼神示意了方散去照顾魏狮,陈醉跟着长孙血姬,进了内室,在他关了房门后,长孙血姬似乎犹自不放心又施展灵力,放了一个隔音结界,这才回身示意他,一起坐下。 陈醉见长孙血姬如此慎重,本来因长孙血姬归来而稍有放松的脸上,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你有很多疑惑?” 长孙血姬虽然面色清冷,但声音却柔和许多。 陈醉神情微动,长孙血姬话里似乎对敌人的阴谋早已知道一般,重重点头说:“是!” “问吧,让你清楚了,才好做接下来的事儿。” “棋子是什么意思?《五行神道功》是什么?你为什么被人轻易地引走了?殿主是不是早就知道临仙城会发生什么?” 长孙血姬嘴角一挑,语气略显调侃:“问题还不少?” “请长孙大护法解惑。” “回答你问题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四名大能修士,是不是打你主意的人?” 陈醉点点头,见长孙血姬不急,神情也松下了一些。 “看来没发生什么打斗,就被你拿下了!” 面色不解地把目光盯上长孙血姬清冷的面庞,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心开玩笑? 接着陈醉听到长孙血姬继续说:“卖花灯之人他们和那四名大能修士一样,都是打你主意的人,只不过他们被人直接利用了,连利用他们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均以为是为了你身上的两个秘密。” “他们?” 陈醉注意长孙血姬说的复数他们而不是单数他。 “没错,玉仙街上有数十个外面老者那样的人,整个玉仙街都弥漫着仙熏草的香气,只要你们上街,无论买不买他们的花灯,都一定会中毒。冬儿买花灯不过是巧合,不然你们连对面一个人都见不着。” 这么说他之前的分析都是错的了。 陈醉心中暗道,接着他心底一个念头升起,然后说道:“既然你这么清楚玉仙街的情况,那么被敌人轻易引走也就好解释了,可你不怕冬儿陷入危险,出问题吗?” “说是故意,也不全是!”长孙血姬没有给陈醉解释为什么,而是话锋一转问,“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只有冬儿一个人中毒吗?” “为什么?”陈醉应声而问,这也是他一直不解的地方。 “《五行神道功》,冬儿修行的功法是《五行神道功》。” 怪不得给冬儿搭脉时,感觉有些不同,原来在这。 心底解开一个小小疑惑,陈醉眉头微蹙问:“《青魔归身大法》为天阶最顶级的功法,为什么弃之不用,而让冬儿选择修行《五行神道功》,还有这与冬儿中毒有什么关系,难道毒只对修行《五行神道功》的人有效果?” 长孙血姬瞧了陈醉一眼,说:“冬儿是五行神体,《五行神道功》比《青魔归身大法》更适合她,也更完全。” 陈醉明白长孙血姬说的安全是什么,虽然修行《青魔归身大法》之前所文刺的凶血敕印,可以选择安全的二凶敕印,但那样却把修行的上限跟堵死了,可如果选择三凶敕印或者四凶敕印,那就要冒天大的风险。 向疾选择让向冬冬修行《五行神道功》,除了适合,也是宠爱了。 同时,陈醉没有想到向冬冬竟然是特殊体质,算上向冬冬,他已经接触三个特殊体质的人了,三师妹郦绛仙是一个,甘棠也是一个。 “至于为什么冬儿会中毒,这的从《五行神道功》说起。” “《五行神道功》很特殊吗?”陈醉问。 “你能说出《五行神道功》的名字,你对它了解多少?” “知道一点儿。” 陈醉点头之后,把之前那名大能修士所说叙述了一遍。 “没错,《五行神道功》属于五行神尼,但它同样属于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每一道神通都是奇异非常,诡测莫名。 《五行神道功》在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诸多神通中名声不显,皆是因为它修士条件苛刻。” 陈醉心中一动,问道:“五行神体?” 长孙血姬面色不动,接着说:“普通人虽然也可以修行,但其修行效果连一半的黄阶功法都不如,可若是五行神体之人修士,却可以达到天阶功法的效果,再辅以他法,一跃可得到天阶顶级功法效果。” 陈醉惊讶:“如此神奇!” “冬儿所以中毒,就在《五行神道功》的辅法上,《五行神道功》的辅法有两道,一道是五浊泉,一道是五行大神丹。五浊泉在东海五方岛,泉水早已干涸。五方岛五百年前还是三十六岛之一,现在不是了,连七十二洞都不是,成了一个荒岛。” 听到这里,陈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半一部功法的辅法都只有功法门下弟子所知道,既然向冬冬中毒是出在辅法上,那么出手之人的方向不就有了嘛。 忙问:“出手之人是五行神尼门下后人?” 长孙血姬一顿,再次瞧了陈醉一眼,轻轻点头:“六百年前五行神尼钻研五行大神丹时,无意间炼出一副逆五行散,稍一验试效果,逆五行散竟然可以散去她的五行之力,她慌忙把逆五行散毁去,还有钻研五行大神丹的记录。 哪知逆五行散不但没有毁尽,散落部分被其弟子段天恩收去,而且其钻研记录也早被段天恩誊抄了去。 段天恩原本是一孤儿,五行神尼见他可怜收为弟子,可惜他狼子野心,身无五行体质,虽然被五行神尼一再提醒,但却心中怀愤,认为五行神尼故意有所保留不愿全部教他。 后来,段天恩通过五行神尼的记录还有散落的逆五行散,研制出了完成的逆五行散配方。” “然后段天恩忘恩负义用逆五行散害了五行神尼,他的后人用逆五行散毒到了冬儿!”陈醉接声,同时发泄一般说道,“这五行神尼既不会看人,也不会教人!” “用不着怨愤作古的人,也与她没有关系!” 长孙血姬清冷平静地说。 陈醉讪讪,不接话,向冬冬的事儿他有些心急,可长孙血姬却丝毫不担心,一时情急,说了一些抱怨之语。 “五行神尼恍悟段天恩品行,中了逆五行散后,就独自离开了五方岛,以寻找解治之法。可逆五行散的功效太过厉害,仅仅半年的时间,五行神尼一身五行之力就被散失大半。 虽然五行神尼看人教人都不行,但其修行和炼药却是天赋异禀,无能能及。 半年的时间,就让她通过五行大神丹还有逆五行散的效果,配置出了一副正五行散,而且正五行散和逆五行散相互作用,还把她体内的五行之力凝练提高了一定程度。 再次可惜的是,天妒神尼,段天恩纠集了一帮人偷袭了五行神尼。 五行神尼离世之前恰好遇到比青殿的前辈,把《五行神道功》还有五行大神丹,正五行散的配方留在比青殿内,以期找个传入!” 一大段话说完,长孙血姬顿了一下,又对着陈醉:“说了这么多,你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了吧?” 陈醉沉吟了一下试探问道:“您和殿主早就知道了段天恩后人的阴谋,故意送冬儿来临仙城的?” 长孙血姬点头:“段天恩后人,我们找了很多次,可惜他藏的太严实,在觉察到临仙城的事儿后,殿主决定主动送冬儿出来,引蛇出洞。段天恩后人需要《五行神道功》,冬儿需要逆五行散!” “你们疯了!”陈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叫道。 进屋之前,他还是判断长孙血姬是在到了临仙城后,发现了敌人的阴谋,毕竟她是掌管比青殿搜集情报的斥堂之人,刚刚试探的问,也只是猜测。 可一经过长孙血姬肯定,他顿时无法淡定起来。 向疾也太疯狂了,把亲女儿送到敌人手里去,就不怕有什么闪失吗? 长孙血姬看着激动的陈醉说:“冬儿不会有事儿,段天恩的后人不敢,他身后的人也不会让他那么做!” “身后之人?” 激动的陈醉注意到长孙血姬话里字眼,不由问道,同时听到长孙血姬肯定向冬冬无事,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一下。 “哼,没有背后之人,他岂能了解到比青殿那么消息,岂能知道冬儿修行就是《五行神道功》!” “背后之人是什么人?” 陈醉眼中露出冷色问道,这背后之人定然是五魔七宗中那一门派或那几门派,只有他们有实力有能力探知比青殿更多更深层的隐秘消息。 长孙血姬却是摇摇头说:“你不需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殿主自然就会告诉你了。” 陈醉点头,不知道向疾不让他知道是什么道理,既然是向疾的意思,也只好作罢。 同时心中还有些疑惑,再次问了出来:“段天恩应该有完整的《五行神道功》,为什么他的后人还要这部功法?” “这怨不得别人,段天恩到死都不认为他所修行的功法是《五行神道功》,功法没有传给后人不说,反而把执念传给了后人,以致他的后人一直在寻找这部功法。 虽然这部功法在比青殿,但他们并不符合五行神尼的遗愿,所以比青殿对这部功法就秘而不宣。 一直到了冬儿出现,也是比青殿一开始没有把秘密守好,让人看到了对付比青殿的机会,暗中支持起段天恩后人,这也是比青殿一直找不到段天恩后人的原因。” 陈醉表示明白了后,又问:“既然发现了段天恩后人的阴谋,为什么不在阴谋实施之前出手,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章博弈 “如果我们出手,段天恩后人背后的人不会让他出现!” 长孙血姬如此说,陈醉有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比青殿要段天恩后人手里的逆五行散,而段天恩后人背后之人要这一场无论成败的动作。 成功了明天修行界就会盛传五方岛后人纠集一些闲散人士,从比青殿手里夺回了失传已久的《五行神道功》还有元鳖沟通之法。 失败了则是传扬出去,一帮闲散修士捋了比青殿的虎须。 反正左右就是一帮不入流之人,挑衅了五魔第一的比青殿,置比青殿的威严于无物。 这就是段天恩后人背后之人所要的结果,消弱比青殿于修行界的威严和声望。 虽然一开始看起来无足轻重甚至可笑,但雪崩往往是因为一枚无足轻重的雪花滚动而引起。 “为了一副逆五行散,你们就把冬儿置于危险之地,我看你们是真疯了。就算真如你所说,段天恩的后人不出现又如何,只要知道他的存在,还怕一直找不到他,以前找不到,不代表以后找不到。” 陈醉虽然能想透一些关节,但还是无法接受向疾长孙血姬所做出的行为,一大通抱怨后,嘴里再次喊了一句:疯了。 “我们是魔教!”长孙血姬冷厉出声,见陈醉神色一顿,又声音变缓说道,“殿主比你更宠爱冬儿,若非确定万物一失,是不会让冬儿冒险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陈醉便不好继续下去,脸上兀自不忿,心中暗道,青都山上所见的一切都是假象,这次是魔教比青殿的行径。 长孙血姬见此,又平静地说道:“这是博弈,刚第一步棋,是不会进行厮杀的。现在比青殿声威正旺,想对付比青殿之人不会傻到一上来就针锋相对,性命相拼。 想要对比青殿全面动手,怎么地也得等比青殿的威势弱下去。 所以,现在以冬儿为棋,把段天恩后人引出来,冬儿最为安全。 若是等以后棋盘上的棋子多了,冬儿再下场,那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危险。 不过到了那时候,也不会再让冬儿下场了。” 听到长孙血姬不吝话语,再次给他解释了这么一大段,陈醉脸上立即舒展了一些。 问:“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看你了,殿主说把事情交给你,你能办稳妥!” 陈醉一听长孙血姬如此说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来,过了一会儿,抬眼问道:“冬儿以后是不是一直要受制于逆五行散?”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心中,没有来得急问。 现在问出,也是决定他接下来如何行事,若是不受影响,行事就可以无所顾忌一些。 若是依旧受影响,他得想办法抓到段天恩后人,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而不是仅仅救出向冬冬而已。 “不会,五行神尼临终有提,服用过正五行散,正反相合,逆五行散将不再对修行《五行神道功》之人产生作用。” 长孙血姬回答了陈醉之后,又不补充道。 “如果能夺到逆五行散的配方更好,这样五行神尼的传承就算完整了。不过,段天恩后人背后之人怕是不会让我们抓到段天恩后人。” 陈醉点点头,又问:“《五行神道功》现在应该在您身上吧!” 长孙血姬伸手摄出一只灰锦布包,陈醉知是《五行神道功》功法,起身接过。 “冬儿您来救,葬魂谷那边归我,事成之后《五行神道功》原封不动奉还。” 陈醉直起身来爽朗地说道。 既然这场棋局不得不下,那么就得把对比青殿的影响做到最低,向冬冬要救,《五行神道功》元鳖沟通之法不给,打主意的人也要教训。 葬魂谷那边不能由长孙血姬过去,否则就会吓退太多人,达不到陈醉心中的效果。 同时,他知道长孙血姬心中一定有了向冬冬被藏匿的大概位置,还有和长孙血姬战斗过的大能修士一定会出来牵制一下长孙血姬。 所以,葬魂谷那边,还是他去最合适。 “李如深也给您!” 陈醉毫不客气地安排李如深等人。 “这次是为了冬儿,这个亏必须得吃,若不然所有敢对比青殿递爪呲牙的阿猫阿狗都得被清洗一遍!” 长孙血姬眼含煞气地说道。 陈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对长孙血姬的话,他不置与否。 杀人这件事儿,在元临教之事后,他心中虽然没了抵触,但也没有什么嗜念。 虽然长孙血姬话里意思是不动杀戒,但陈醉却不想把这件事儿,轻松了了。 这不光关系到比青殿威严,还是他元临教之事一年多后,从比青殿下山的立威之举,否则都以为他像传言那样,修为损伤,没了威胁。 地仙就是地仙,说了让你们在元鳖岛等,你们就得在元鳖岛等! 还有那些准备拿他做棋子博弈的,小心他把棋盘给你们掀了。 陈醉来到院子,院子李如深六人,少了李如陵,看守着卖花灯的老者,老者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本来想杀了你的。” 老者一听陈醉出来第一句就要杀他,吓的磕头如捣蒜,嘴里讨饶:“大醉仙仙尊请饶命,小人受人蛊惑,一时失心疯……” “原来你认识我,玉仙街上倒是被你瞒过了。” 不等老者说完,陈醉出声打断,接着继续讥讽了几句,又故作盘诘了一番。 之后说道:“可若杀了你连个传话的都没有,故而放你一条生路,烦请你回去带个话,你们主人所要的《五行神道功》还有元鳖沟通之法,都会按要求放入葬魂谷中,也请你们主人遵守约定!” 陈醉故意把《五行神道功》元鳖沟通之法说的大声。 此时,距离向冬冬被挟持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李府如此大动静,早就惊动了一些没有下场,只是观看的人。 现在李府外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李府,陈醉故意大声,就是说给他们的。 陈醉这第一步就是把水搅浑,让所有无关有关的人都感受到动静,引至葬魂谷去。 就看接下来段天恩后人还有其身后之人,作何反应? 无论他们作什么,陈醉都想好了下面的对策。 陈醉让李如深把卖花灯的老者放了,接着走到李如深耳边,密密细雨了一番,就出了李府。 出了李府后,他故意在大街上绕了一圈,然后再次出了临仙城南门。 陈醉这一出南门,立即就遭到了一大批人尾随,有些人甚至加快脚程,快一步向葬魂谷而去。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截住陈醉进行抢夺,不是因为惧怕陈醉的武力,而是因为拦路抢夺陈醉和葬魂谷内争抢不是一个概念。 拦路抢夺要得罪陈醉,得罪比青殿,葬魂谷内抢夺却和陈醉还有比青殿没有任何关系了。 反正半个时辰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不急这一会儿。 陈醉感知到尾随的众人,嘴角跳动微微一笑,此时大势以成,即使段天恩后人还有其背后之人再想临时通知更换放置之地,也不能了。 因为无论如何换,尾随之人只要跟着陈醉就行。 半个时辰后,陈醉气色平静地出现在葬魂谷入口处,葬魂谷内一旁死寂,月光之下,柔弱蚕纱的银光洒在谷内,谷中更添一分阴翳。 “藏的倒是都挺严实!”陈醉心中暗道。 虽然目光不可及,但在他地仙的感知中,葬魂谷内外藏匿之人却无所遁形。 这些人的修为不弱,速度很快。 陈醉举头望了一眼天上月亮,接着抬脚向葬魂谷内走去,同时心中再次暗道:“我已经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到?” 葬魂谷内确实如李府那人说的一样,寸草不生,阴煞之气弥漫。 但这些阴煞之气与陈醉修炼《青魔归身大法》所用的青魔之气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 对陈醉肉身不但没有任何影响,在碰到他的肉身后,这些阴煞之气立刻就溃散迸离了出去。 葬魂谷内陈醉速度很慢,一步一步的行走,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越走越深。 终于再次半个时辰后,陈醉走到谷底,这时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开始有人不再隐匿身形,大胆地出现在陈醉周围。 陈醉立定:“我来了!” 闷雷一声,更显谷寂,陈醉声音在谷内回荡:我来了,来了,了…… 然而陈醉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人回应,不由眉头一皱。 难道六百年的执念真能忍住? 其背后之人下着棋,突然认输不下了? 心中念头一生,陈醉就连连否定,先不说段天恩后人能不能面对即将到手的《五行神道功》,而忍住诱惑。 单是其背后之人,就不可能放弃。 他对比青殿出招,陈醉代表比青殿接招了,他不肯能在双方还有碰触的情况就投降认输了。 若是这么一子之争,就甘愿认输,那就别打比青殿的注意了,安安静静自己发展行了,参与什么正魔之争! 陈醉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明月。 此时已经子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 既然长孙血姬说向冬冬的安全万物一失,他反而不急了,现在时间在他这边,若是等到天亮了,比青殿陪段天恩及其背后之人玩的可不止陈醉长孙血姬这些人了。 下棋不光有棋盘棋子,还有时间!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一章人现 “陈道友,手中之物可否一观!” 有人不耐,上前来说道,陈醉感知了一下,是个六境修士。 陈醉嘿嘿一笑:“东西已经带来,该你履行约定了!” 什么约定? 陈醉当然不能说出来,比青殿的千金小姐在青都山山下的临仙城被人挟持了,这样丢人的事儿,虽然现处有部分知晓了,但他却不能当众自曝家丑宣扬出去。 六境修士听了陈醉的话,脸色一变,他想要陈醉手里的东西是不错,但他却不想惹到承受不起的麻烦。 双手外推连忙说:“陈道友此话有差,在下不是赴约之人!” 说完就退到了人群离,淹没其中,再不当出头鸟儿。 六境修士是不是段天恩后人,陈醉有八分肯定不是,但他还是如此说,因为在此人站出来之后,他就料知了对手的目的,和他一样,他计划把水搅浑,引所有人到葬魂谷。 对手却想要水更浑,最好有人忍不住对陈醉出手,争抢混乱起来。 这样段天恩后人在其背后之人的帮助下,夺走《五行神道功》元鳖沟通之法,依然可以不露面,神不知鬼不觉,让他无可奈何。 陈醉又如何肯让对手轻易得成,一句话就吓退了不少人的心思。 虽然他的话语看似平淡,但话里的意思却满是杀机,承认是赴约之人,就是承认捋比青殿虎须之人。 顿时,葬魂谷内又寂静了下来! 然而诱惑便是诱惑,若是那么容易控制,天下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争斗,那么多死亡! 又等了不过一刻钟,就又有人再次开口说话了。 “陈道友,大伙儿原本是要按着你的意思过一些时日前往元鳖岛,只是听闻临仙城花灯节办的宏大,前来凑凑热闹,如今恰逢其会遇到陈道友拿出元鳖沟通之法,大伙儿心中好奇,想请陈道友赐下一览!” 这人说话说的精彩,进退有据,把事情说成众人意愿,却非个人私心,而且态度又极其诚恳。 陈醉斜眼瞧向那人,眼睛转动,上下审视。 那人丝毫不见慌乱,见陈醉望向他,遥遥对陈醉行了一礼,很是谦逊。 陈醉心中猜测此人是否就是段天恩后人,一时并未开口。 众人目光落在陈醉脸上,迟迟不见他开口,均向说话之人看去,那人却眼敛低垂,心口向下,不再张嘴说话。 不一会儿,就有一些人脸上现出急色。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凭空响起,斜刺传入谷内回荡。 “据说《五行神道功》本是原三十六岛五方岛之物,不知何故落入比青殿手中,如今五方岛后人想要索回,理应还他。而东海元鳖所赋予机缘本属天下,人所共识,大醉仙既有元鳖沟通之法,就应昭示天下,使天下人公知!” 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陈醉环视一圈,感知中竟然感知不到说话之人,在于何处。 心中暗叹,还有此等本事! “不错,元鳖沟通之法本应属于天下!” “没错,你不能独守元鳖沟通之法!” …… “元鳖之法交出来!” 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有人附和就有人追加附和,接着更有人开始指责,最后直接有人胁迫索要。 这些人句句不离元鳖沟通之法,却无一人提归还五方岛后人《五行神道功》之事,可知公义在见利之辈面前永远抵不过诱惑。 “闭嘴!” 群情激愤的众人被陈醉一声满含怒气地大喝,犹自不停,但也慢慢歇了下去,齐齐盯着陈醉面庞,仿佛下一句说的不让他们满意,就不放过陈醉一样。 陈醉脸上余怒未散,心中犹如明境似地再次环视一圈众人。 “怎地,恼羞成怒?须知众意不可违,莫要仗着比青殿的魔教威势,与天下人作对,劝你最好把《五行神道功》还了,元鳖之法说了!” 无根之声在众人声音渐歇之时再次响起,这次不但撩拨众意,还鼓动众人对比青殿的产生不满或怀恨情绪。 “藏头露尾的东西,可敢出来!” 陈醉又是满汉怒气的大喝,这次不同刚才,却是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装。 说话之人损伤比青殿威严的话语,确实让他有些火起。 “大醉仙这话说的,我等小门小派,可不敢暴露在比青殿面前,否则岂不是有灭门之虞!”无根之声再次阴阳怪气地响起。 “哈哈!” 陈醉一阵大笑,像极了怒极而笑。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比青殿可没空理会你的小门小派!” 陈醉把“小门小派”四字说的极重,无根之声一时竟沉寂了下来,陈醉见此,手中布包举起继续说道:“好,既然众意如此,我也不好拂了大家的意,这里面是《五行神道功》,堪比天阶的功法,还有元鳖沟通之法。” 陈醉在此故意一顿,众人目光顿时变的犹如恶狼一般。 此前众人只字不提《五行神道功》,其实心中已经打了一览此功法的注意。 此时被陈醉一说堪比天阶功法,立时呼吸紧促起来,所谓的元鳖沟通之法也忘之一边。 元鳖机缘有强有弱,有好有坏,强的好的也不过等同天阶的层次,如今天阶功法在眼前,那还有心思去赌元鳖赠予的机缘。 陈醉对众人的表现置之一笑,接着开口:“不过,我是履约而至,现在赴约之人未至,我却不能失了信义,此二物放置于此。” 一边说一边走道一块大石旁,众人的目光也跟着陈醉手上布包移动。 “须等上一刻钟,让我完成约定。一刻后如赴约之人仍未至,此二物便是无主之物了。最后,希望赴约之人如约履行约定,否则天亮之后自有人寻尔履行约定。” 最后一句话,看似无关紧要,实际是在提醒段天恩后人及其背后之人他们时间,到了天亮,其他比青殿之人,就该下场了。 放下布包,陈醉扭头就走,他心里清楚,说是一刻钟,之后布包才是无主之物,那不过是面子上的籍口。 犹如恶狼的众人那等得一刻钟,没直接出手对他进行抢夺已经是克制了。 虽然众人也害怕比青殿的报复,但在天阶功法面前,这一切都值得,况且现场这么多人,比青殿又怎能一一甄别,等比青殿找到的时候,天阶功法说不得已经练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在陈醉转身一步还有跨出的时候,立即就有人向布包所放石块掠去,接着一个又一个人紧随其后向石块掠去。 顿时葬魂谷像被点燃的火药一样,爆了起来。 身形慢的照着前面,也不论是谁,运起手段就进行攻击,生怕别人先到,抢走布包; 身形快的紧盯布包,也不顾后方有什么,手段频出,连连洒向后方,生怕别人阻了他脚步,拿不到布包。 人啊,在利欲熏心的时候,总是忘记思考。 这些疯狂的人,却不想,陈醉放在大石上东西是真的吗?虽然的确是真的。 更不想,陈醉在众目睽睽下把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放于众人面前,是何目的? 仅仅是众意难违? 别开玩笑了,你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 陈醉的目的,就是如段天恩后人所愿,让葬魂谷内混乱起来,段天恩后人想趁乱夺走《五行神道功》,陈醉想盯着多《五行神道功》的人招出段天恩后人及其背后之人。 双方各有目的,就看谁棋高一着了。 至于眼前争得头破血流的众人,到最后只能是一场空,陈醉不会让东西落在他们手中,段天恩后人及其背后之人也不会让东西落在他们手中。 对于段天恩后人及其背后之人来说,他们是用过之后就被弃了的棋子; 对于陈醉来说,他们是用过之后还要被摔打一番的棋子,否则都以为比青殿的威严什么人都可以挑衅了! 久寂的山谷,乍逢声响,必然回荡不断。 陈醉退出十丈外,静静看着以大石为中心的位置,剑气纵横,宝光四射,五行飞溅,各种碰撞的声响经由山谷回荡,犹如中夜的潮汐一样,一浪又是一浪! 包裹《五行神道功》的灰色布包接二连三易手,根本没有在同一人手里超过十个呼吸。 不一会儿,地上就一片断肢残体,数十具不整的尸体。 陈醉见此,眉头微皱,心中没来由一丝不舒服,随后深呼一口气,把心中杂念抛到一边,灵感大张,专注注视场中的变化。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陈醉的感知中,其身边还有两个大能修士相随,他脸上如故,心中暗道。 “你就是段天恩的后人吗?” 出现的身影正是此前玉仙街旁屋顶之人,陈醉曾用感知多次探查,对其气息相当熟悉,一开始还以为是秦家四公子护卫,结果却不是。 三人出现后,就飘在葬魂谷崖壁上,并没有下场争夺。 接着没多久,陈醉的感知中又有几个大能修士出现,仔细一查总共有一十三个之多,十三个大能修士仿佛有默锲一般,像一个圆一样围住中心争夺场,不留一个缺口。 十三道身影注视着场中央,不是几道目光落在陈醉身上。 “哈哈,我抢到了,《五行神道功》是我的了!” 话音刺穿各种碰撞之音,在山谷回荡,格外突兀!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二章段南序 陈醉面上不动,心中却喜了出来,不是因为眼前高喊之人,而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此时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那道熟悉的身影就是段天恩后人。 刚刚场中争夺之人喊出《五行神道功》是他的后,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顿时生怒,像是被人夺了心爱之物一样。 若非身边的大能修士阻挡,就立即下到场中争夺了。 陈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十三个大能修士,这些中除了那两名大能修士,又有几位是隐在安处的背后之人呢? 战斗在继续,争抢在继续,死伤在继续! “一刻钟到了!” 陈醉的声音突兀响起,顿时惹来无数目光,目光下他们瞧见陈醉诡笑之色正慢慢散去。 此话是何意? 上方未动的大能修士不解,大半之人皱眉猜测。 下方大石周围争斗的修士也是不解,手中的争抢虽然未停,却也分了一份神注意陈醉。 “都停下吧,把东西拿来!” 陈醉一边说,一边向人群走去。 众人骇然,倏然相互分开,停下争斗,齐齐向陈醉看来,一半注意力在陈醉,一半注意力在手中拿着染满血液灰锦布包之人。 刚抢到灰锦布包的修士登时手足无措起来,按理说这人抢到灰锦布包,应该是高兴,可突然被陈醉叫停,被所有人紧盯着,各种武器法诀隐隐相对,犹如寒芒在背,霎时手中染血的灰锦布包,拿也不是,丢也不舍。 上方大能修士更是大惑,紧盯陈醉。 “陈道友,你要出尔反尔吗?” 一个满脸是血展出来说道,他们争斗了半天,再被陈醉拿回去,他们怎么能愿意。 虽然陈醉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们心底还有有些惧怕的,无论再怎么传言,再怎么猜测,再怎么小道消息,陈醉元临教之后却并没有真正出过手,谁知道现在真正是什么实力。 毕竟地仙的威名谁也不敢小觑。 陈醉笑道:“道友此言差矣,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此时,《五行神道功》和元鳖沟通之法已是无主之物,而我就是有德之人!” 此时,众人响起陈醉一刻起所说一刻钟后布包便是无主之物的话来,原来是等在这呢。 上方段天恩后人还有其背后之人,听到陈醉如此说,眼中神色立时大变,难看无比,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醉会下场争夺。 这无疑给他浑水摸鱼,争抢《五行神道功》元鳖沟通之法增加难度。 陈醉灵感中一直注意着上方的大能修士,见除了段天恩后人及两名大能修士,还有四人眼中神色变化巨大,心中不禁一笑。 倒是舍得下本钱,一下子出动了那么多大能修士! 可你们拿的走吗? 众人目光慎重地盯着慢慢走近的陈醉,而当陈醉走进他们三丈时,却停了下来,不在靠近他们,他们紧绷的心神不由稍稍一松,可还没等他们舒一口气,陈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说话之前,你们争抢却是我的东西,我不与尔等计较,已经是宽仁了。” “陈道友此话不对!”段天恩后人身边的两名大能修士之一出声道。 “哦?有何不对?”陈醉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他认出了此人正是之前隐匿身形说话之人,虽然此人极尽改变说话口音,但依然难逃他敏锐感知。 随后轻轻一笑,无意一般问道:“你是刚才说话之人?怎么称呼?哦,还是算了,藏头露尾的无名之辈,想来也是没人听过,真不知什么样的门派,养出这样促狭的人!” 陈醉对其极尽讽刺,这说话的大能修士既然能布局对付比青殿,自然不是什么小宗小派,伪装之下也是有名有姓,而他就是故意贬低这人此前的行径。 越是大门大派之人,越在乎名声尊严,越听不得陈醉如此之语。 果然,这名大能修士立时大声怒喝:“听不懂你所说是何意!但你说《五行神道功》元鳖沟通之法,是你之物却是不对,《五行神道功》是五方岛之物,元鳖沟通之法是天下人之物!” 此人说话言之凿凿,陈醉也不在意他承不承认是此前隐匿身形说话之人! 哂然一笑:“我可是天下人?” 这名大能修士被陈醉这么一问,顿时语结,其旁的另外一名大能修士,立即接口:“你是天下人,却不能独享此法!” 陈醉点点头,颇为认同地说:“有道理,那我单独传音与你,由你来告知天下!” 说完也不管此人答不答应,立即动气嘴唇来,真的一副暗自传音一样。 此人伪装下的眼中先是一喜,接着瞳孔骤然一收,有些惊恐起来。 “好了,我以全部传你,就由你来维持天下正义吧!”陈醉煞有其是地说。 “你何时传有与我?”此人惊叫。 陈醉似笑非笑地瞅着此人,不言不语,仿佛再说,我就知道你不认! 此人忙抬手环了一圈,对着其他大能修士,对着下面静立的修士高声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你都要信我,他是在骗大家!” 当然没有,陈醉没有灵力,那里能施展传音之术。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传音给你吗?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刚才那么大义凛然,结果……” 说着陈醉对众人一摊手,“大家看到了!” 陈醉不给此人再次申辩的机会,话锋一转对着眼前众人说道:“现在你们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了吧,抬头看看,你们以为东西抢到手之后,你们离的开吗?” 谷底众人应声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十三为大能修士团团围住,他们这些人,若是齐心倒还罢了,各自为战其结果就是抢到也必然带不走。 陈醉见此,再加一把火:“其实,不妨告诉你们,与我赴约之人已经到了,就在这现场所有人当中,他们一直不出现,就是怕见到我,故意让你们乱起来争抢,他们好趁乱把布包之物夺走!” 众人修行至今都不是傻子,稍一思考,就想通其中关碍,立时明白被人当了棋子利用了。 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陈道友,敢问应您之约的人是什么人?” “陈醉,世人谁不晓你巧言机锋,休要唬骗众人!” 第二名大能修士惊恐之后,回过神来,连忙插言陈醉与众人。 陈醉哈哈一阵大笑,也不辩驳,再次高声说道:“《五行神道功》为六百年前五方岛五行神尼成名之法,可惜收徒不淑,其徒段天恩狼子野心,纠集狐朋暗算了五行神尼。 虽然五行神尼恰巧被比青殿前辈所救,但其伤势过重已无力回天。 五行神尼临终其把《五行神道功》托负给比青殿前辈,以期寻得后人传承下去。 至于元鳖沟通之法,哼,我让你们去元鳖岛等,你们就得元鳖岛去等!” “胡说八道,你比青殿贪图神尼祖师的《五行神道功》,却无耻地嫁祸给我先祖!” 段天恩后人忍耐不住,身边的大能修士也一时未能看住,让他跳了出来,怒声反驳陈醉。 他身后两位大能修士暗道坏事,陈醉眼前众人目光在段天恩后人和陈醉之间来会转,怀疑那个说的是真,那一个说的又是假。 理性上他们有些相信陈醉说的可能是真,毕竟陈醉有地仙威名,此时还代表着比青殿。 而葬魂谷山崖上之人,却是躲躲藏藏,不敢真面示人。 陈醉嘴角一挑,笑容扬起,这可是你自己跳出来的! 之前他苦思到底为什么段天恩后人会在玉仙街出现,在见到他葬魂谷出现后的表现,他猜测此人心性不坚,玉仙街出现丝毫时炫耀之心作祟。 没想到他简单的一激将,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陈醉扬声道:“六百年来,众位可曾听说过,比青殿有哪一人修炼过《五行神道功》?” 一句话把段天恩后人所反驳的话击得粉碎,别人若是贪图你的东西,为何取而不用,收藏着玩? 霎时间众人心中有了判断,齐齐向上方段天恩后人等人方向怒视而去,刚才对陈醉问话之人,再次站了出来。 “我等伤损至此,全是摆尔等所为,段氏后人,还有二位藏头露尾,是何门派,如此见不得人?” 再次被人轻视讥讽,还是普通江湖修士,两名大能修士严中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杀意迸然而出。 “哈哈!” 陈醉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对眼前之人出言提醒:“设计对付比青殿的人,你们还是不要招惹了,小心对方小心眼报复你们!” 众人听到陈醉的话,脸色又是一变,齐齐一退,敢设计比青殿之人,自然是大门大派之人,他们还真惹不起。 陈醉的这一句话,反而落得他们不少好感。 有人甚至心中感激,陈醉不光提醒了他们,有了陈醉这句小心眼之语,反而可能会让对方碍于面子,不再为难他们。 “哼,陈醉,你说的好听,你还不是一样利用他们,否则,为什么不之前说出来,反而让他们打生打死之后,才说出来!” 这是变相地承认陈醉所说之语,不过不但未能让众人对陈醉产生敌视,反而更加同仇敌忾地面前他们。 “哈哈!比青殿是为魔教,做事向来如此,而且坦荡,不像尔等做如此小人行径!” 说着陈醉话锋一转沉声道,“比青殿自有比青殿的威严,此番仅让你们争斗一刻钟,不过大惩小戒,若非念在你们被奸人利用,不知就里,就不止如此了!” “比青殿好大的威风!” “威风不威风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们不敢亮明身份,哦,还有这位段天恩的后人!” 二人一下子沉默了起来,他们很想取下伪装,可与大计相比,这点羞辱算不得什么。 可段天恩后人却是受激不过,很豪迈地大喝一声:“段南序是也!” “哈哈!果然不愧段天恩后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三章露形 自以为英勇的段南序却不知已经被下面的众人记上了。 在发现段南序的心性后,陈醉知道其不过是一枚对付比青殿的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陈醉自然不想其被二次利用,而是让其直接废掉。 故而才激将,让其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众人盯着,其背后之人自诩正义,纵使想将其放弃,也变的困难起来,反而成了一种掣肘,毕竟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名声,越是自诩正义的人越不敢背。 此时,段南序身后的二人有些后悔,干嘛要带段南序来葬魂谷,干嘛要等下面争抢无力后去做那鹤蚌相争的渔翁。 若是不带段南序也不会节外生枝; 若是直接下场争夺,也不会有现在的难堪。 下面的众人虽然大多数都是四五境少数六境修士,可他们接近百人,业已结成一块,同仇敌忾,光是他们安排的几个大能修士,怕是成不了了。 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另外几名大能修士。 更有未知数,陈醉! 二人不光后悔,心中还十分的不甘,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计划基本失败了,在陈醉突然把事情挑明,揭了骰盅并拿了四五六大时,他们知道想要回天,机会已经变的渺茫了。 对比青殿威严的挑衅,不再是计划的那般,段南序纠集一种江湖修士,而是有大派别有用心利用段南序,利用江湖修士,以其作棋子对付比青殿。 同等级别的门派算计,不叫挑衅威严,叫博弈! 无故被当成棋子的人,对哪一方充满恶意,就不言而喻了。 现在摆在二人面前的问题,是继续进行下去,进行争抢下面的灰锦布包,还是果决地撤走? 前者来说,即使抢到了灰锦布包,也不过强行挽回一些面子罢了。 但他们又知道,抢过来的可能机会很小。 陈醉的情报他们一清二楚,就其青都山上的表现,即使不用传闻中的秘法,若是灰锦布包再回陈醉手中,光他们二人也是夺不过来。 还有,陈醉回李府时是带着四名大能修士的,现在四名大能修士没有出现,十有八九就在这十三人中,虽然十三人中也有他们另行安排的人。 可若不出手,他们着实不甘。 后者来说,忍下不甘,果决撤走。 若是这样,等同直接放弃了段南序这个棋子,除非杀人灭口,否则以段南序的品性,修行界满口胡说,张扬出去,给他们惹的麻烦更大。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不强行的话,段南序还真不会跟他们撤走。 二人片刻之间想通关碍,撇了一眼激动的段南序,心下暗道:陪你演一场戏吧,希望以后你还能起到棋子的作用! 先开口之人对其他大能修士环视一圈道:“各位,先拿下布包,然后再做理论如何!” 段南序一听,更加激动,仿佛下一刻,东西就要到手一样。 一身着伪装大能修士接声:“可!” 其他人有开口,有点头,接二连三表示同意,只有两名未作任何伪装之人不作任何表示! 陈醉对此嘿嘿一笑,对着手拿灰锦布包的修士说:“把布包掷过来,想要元鳖机缘就去等着。” 拿着灰锦布包的修士瞧了一眼布包,面露不舍,但看到上方飞来的飞剑,心中大骇,再也容不得多想,扬手掷向陈醉,同时脚下挪移,躲避飞剑的攻击。 上方一大能修士见陈醉索要布包,悍然发动攻击,并飞身而下,想在拿着布包修士,还有陈醉反应过来之前,夺下布包。 而陈醉早就注意着上面,话一开口,见上面有所异动,脚下就用力向拿着布包修士奔去了。 上方大能修士的速度虽快,但三十丈的距离相对陈醉三丈的距离,又经那修士的投掷,在其下到葬魂谷谷底不到五丈的位置,陈醉就把灰锦布包接着手里。 陈醉右手接下布包,也不收起,而是交与左手,就这样明晃晃地置于众人眼前。 接着他右手抽出别在后腰的重玄钢鞭,然后前伸一指。 “或者你们也可以找他!” 陈醉再提刚才传音元鳖沟通之事,众人顺着他手上钢鞭望去,所指的正是段南序身后的另一位大能修士。 “莫要听他胡说,他根本没有传音给我,他们是在利用你们,把你们当棋子!” “哈哈!” 陈醉大声笑了一阵,然后冷声说道:“我利用的只有贪心,再次重申一次,想要元鳖机缘就去元鳖岛等着,两月之后,我必上元鳖岛!” 这时,上方的十三位大能修士出来两个没有伪装之人未动,其他人都落了下来,把陈醉团团围住。 众人见陈醉如此处境了还出此言,一再强调元鳖岛,大部分修士知道这是陈醉给他指路了,不由再次对陈醉增加一分好感。 同时,也猜测陈醉可能真的没有传音给那大能修士。 只有少部分修士,依旧将信将疑。 陈醉仿佛当眼前之人不存在一样,抬头对上面两名大能修为问道:“两位作何决定?” 段南序身后之人其中之一刚想出声拉拢上面二人,即使拉拢不到,也要阻止其加入陈醉的一方,结果段南序从二人身后走出,对着陈醉大声嚷嚷。 “陈醉,你以后自己还是地仙,我们有那么多人,他们两个加入你那边等死吗?快点把东西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还有我告诉你,逆五行散的解药天下间只有我有!” 段南序身后之人再次撇了一眼段南序,心中暗骂:白痴! 陈醉脸色笑容更盛,看来段南序身后之人并没有告诉其正五行散之事,其身后之人能探查到向冬冬修行《五行神道功》,自然能探知与之相关的的一切。 这也是把向冬冬毒到之后,再次掳走的重要原因。 “谁告诉你,我不能是地仙呢?”陈醉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南序。 “陈醉,也不用废话了,我们不会伤你,也不敢与你两败俱伤,相信你也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再次付出昂贵代价!” 之前四名大能修士能想到的问题,段南序身后之人更能想到,所以其中一人直接抢断说道。 然后抬头对着上方又说:“二位不妨一起,布包之内的东西,我们可以共享!” 段南序听到此话,却是一急,想要询问个明白,却被其身后之人拿眼神止住,此时,他再怎么也发现有些不对了,不由向四周查看,可结果他什么也没有瞧出。 上面两名大能修士相互对视一眼,又各种沉吟一番,其中一人说道:“三十六岛之物,还是罢了,元鳖机缘还是去元鳖岛等着比较稳妥!” 另一人一愣,似是明白了三十六岛之物的意思,不由摇头苦笑一下,对着另一人拱手道:“多谢姬兄提醒!” 然后又朝下面说:“李某也不想参与!” 这时,之前争斗的很多人明白了过来,三十六岛之物,纵使再神奇,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那需要机缘,需要诸多条件的。 登时,他们对陈醉的好感瞬间破灭了。 段南序一方把他们当棋子,加以利用,这陈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一直在利用他们。 可一想到陈醉的利用贪心之语,又不由地讪讪起来。 陈醉对此毫不在意,依然面带笑容,对说话之人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说话到现在吗?” 说话之人眼中一紧:“陈醉,休要吓唬我等,长孙血姬被人牵制,你还有能增援不成?” 陈醉嘿然道:“是吗?” 随着陈醉话音一落,段南序身后之人眼中齐齐一变,在他们的感知中,出现了三个大能修士身影,其中一个赫然是八境修士,除了长孙血姬还能有谁! “怎么可能?”其中一人惊叫道。 陈醉没有给他解疑的意思环视一圈身前,对其中几人轻飘飘地说道:“你们四个和他们一伙的吧?” 被陈醉指出的四人一愣,而其他五人三人眼中却齐齐大骇。 若真如陈醉所说,六人一伙的,那么最后既使他们从陈醉手中抢过布包,也是徒作嫁衣,拿不到丝毫好处,六人一体,怎么会给他五人分润好处。 三人蹭蹭退出包围圈,站于远处观望。 “哦,你俩也是同他们一伙的?” 二人一听,也齐齐跳开,但并没有离开太远。 “不可能,跟你回李府的那四个大能修士呢?” 段南序身后之人本以为那四名大能修士在十三人之中,如今看来,十三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那四名大能修士中的人。 正随着长孙血姬过来的是两人,那另外两人呢? “你猜!” 一时,场面变的诡异起来,刚刚还同心协力的众大能修士,被陈醉几句话就分崩离析了。 此时,任谁都看得出,这些设计对付比青殿的人输了,陈醉都没有动手,就把他们的明的暗的人找了出来。 “撤!” 段南序身后之人知道事已不可为,当即下决定,同时又有不甘,撂下话来。 “陈醉,我们承认再次小看了你,但下次不会了!” “再次?”陈醉嘿嘿一笑,终于露出了马脚,“我同意你们走了吗?” “喂,喂!为什么要撤?”段南序不清形式对其背后之人嚷嚷,又转身对陈醉恨声,“把《五行神道功》给我,否则就等着向冬冬力散而死吧!”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四章血不染刃 蠢货! 段南序身后之人再次心中骂道。 众人听得向疾的女儿中了不知何物的逆五行散,且有性命之忧。 心中不禁暗道:这段南序一边的人,当真的胆大,看来修行界的风云又要再起了。 陈醉反而一笑:“我若告诉你,当年五行神尼传与段天恩的《五行神道功》是完整的,你有何想法?” 段南序挣开扯拖,其身后之人不得已返身,欲要制止,仅是把手臂搭在其肩膀上,止住身形,却未能阻止他开口。 仿佛是被人触碰了最紧要的神经一样,段南序挣扎着身子高声说道。 “陈醉,你胡说,老尼姑若是把完整《五行神道功》传给我先祖,以先祖才智怎么可能练不成?” 陈醉嘿嘿一笑,要的就是这句悖逆之言。 有了这句话,足以证实刚才他所说关于五行神尼,关于《五行神道功》的话语不虚。 对段南序叫嚷置若罔闻,目光转向伸手搭在段南序肩膀上,也是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大能修士。 段南序其身后之人,已经懒着再骂他了,冷峻地盯着陈醉。 说道:“你想如何?” 陈醉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我想如何?是你们首先挑起的事端,该我问你们想要如何才是,怎么反而问我想要如何?” “喂,陈醉,我问你话呢!” 段南序见陈醉无视于他,立即暴跳如雷地大叫。 “闭嘴!” 段南序其身后之人对其呵斥,接着抬头向已经到来的长孙血姬,还有令两名同他们一样身着伪装的大能修士看去。 “长孙道友,以后时间还长,现在刚刚开始,就要进行到底,两败俱伤吗?” “你们这次做的出格了,比青殿得收点利息!” 段南序身后之人,知道长孙血姬所指,是指他们对向冬冬出手的事儿,虽然他们压根没想伤到向冬冬,但对终究是对向冬冬,向疾刚成年的女儿出手了。 陈醉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谈话一样,扬手高声笑对长孙血姬打招呼。 “大护法,你们倒是很快啊!冬儿怎么样?” 此时向冬冬正被长孙血姬抱在怀中,依旧昏迷不醒,以长孙血姬倾长的身躯抱着向冬冬,就像抱着一个小娃儿一样! 向冬冬甘甜地躺在其怀中熟睡! “冬儿无碍,倒是你有些慢了,还有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众人一听,齐齐一惊,他们听出了长孙血姬口中的杀意,责怪陈醉留他们那么多人的性命。 霎时间明白,魔教的威严不是那么好触碰的,它们可不像正宗一样,讲一些规矩和道义。 接着他们听到轻轻一笑回道:“都是被人利用罢了!” 不由感激地向陈醉望了一眼,陈醉出身药宗,却不像长孙血姬心狠手辣,长孙血姬的凶名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长孙血姬冷冷瞅了一眼众人,音如寒霜地说:“现在不走,让我请你们吗?” 众人一听,慌忙运转灵力,纷纷跃上空中,飞出葬魂谷外。 段南序身后之人一方见事不可为,也谈无所谈,在说话之人的示意下,聚成一团,准备在众人飞离的当口,趁乱离开,此时不走,等现场不相干人等被清空,他们想走就变的更加困难。 段南序被说话之人抓在手中,仿佛一下子认清了形势一般,唯唯诺诺地再不敢开口。 之前围着陈醉十一人最先跳出的三人,长孙血姬话语一落,就无任何犹豫地跃身飞起,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直接飞走了。 接着是另外两人,两人一人一个方向再次飞到葬魂谷上方的山峰上,却没有走,似乎要等着看热闹。 然后是上方两名大能修士,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半壁上悬着。 姬姓修士身形一动,见李姓修士不动,定下身问:“李兄,不退吗?” “我二人并未出手,看热闹应该不妨碍他们两方吧?” 李姓修士说着向长孙血姬看去,却见长孙血姬毫无所动,直接无视了他的探问,不由讪讪一笑。 “不过,看热闹还是退一些好一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姓修士这一退,退在的位置正是段南序身后之人一方,最合适离开的方向位置。 姬姓修士见此,眼神闪烁一下,跟着李姓修士一同退开,彼此相隔不过两丈距离。 再回到陈醉这里,陈醉早防着六人,在说话之人一动之时,他握住手中的钢鞭就已扬起,彼时十一人把他围在两丈内,此时反而方便了他。 两丈的距离对现在的陈醉来说,全力下去不过两步,说话之人又想聚拢六人,又想照顾段南序,以有心算无心,在他们刚准备飞身而起时。 陈醉的钢鞭当头对说话之人落下,说话之人感受到钢鞭力若千钧的威势,不得不出手应对,一下子被陈醉留在了原地。 陈醉嘿然一笑,只要你飞不起来,就有办法对付你!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实力吗,现在正是机会,何比急着走呢?” 其他五人见此,立即出手对陈醉攻击,试图阻碍陈醉,以帮助说话之人飞身而起,他们可是知道陈醉的情报,各种情况分析猜出陈醉现下并不能飞行。 等他们飞到空中,就再不用担心陈醉的牵制了,只需全心应对长孙血姬还有随之而来的两名大能修士就行了。 可接下来一幕让他们脸色难看了起来,只见仅仅是稍作闪避,躲掉他们中一人的攻击,其他四道攻击悉数以身体生生接下,而且看样子并没有对陈醉造成多大影响。 陈醉依然手中钢鞭连续不断地对说话之人击打,毫不给其喘息的机会。 此时六人尤其是被陈醉钢鞭压制的修士心中十分的憋屈,虽然他们知道长孙血姬对他们的身份心知肚明,但他们却不能大庭广众下明晃晃地暴露出来。 大庭广众下爆出身份,等同撕破面皮,正面开战。 为了不暴露身份,六人大威力有门派特点的招式不敢用,普通的攻击,对陈醉的作用又不大。 陈醉那明面不强的攻击硬是把说话之人阻了下来。 说话之人抓着段南序,又不能施展护身之法,六人中最为憋屈。 把段南序丢了,他也能走,施展护法之法,他也能走,偏偏这两样,他现在还都不能做。 其他五人明白说话之人的窘境,其中一人当即抢身而下,帮说话之人阻挡陈醉一次攻击后,立即接过段南序试图,让说话之人有机会摆脱纠缠飞上空中。 哪知陈醉见段南序到了出手之人手中,顿时转回目标,对携着段南序之人出手攻击,完全放弃了说话之人。 六人霎时明白了陈醉的目的,就是谁携上段南序他攻击谁,心中变的更加难受起来! 这时,随长孙血姬而来的两名大能修士也到了近前,六人更加被动。 “你们二人不用靠近,远处扰乱就行,最好不要他们飞起来!” 陈醉扬声对二人说道。 二人一听,正符合他们心意,既不用正面相杀,还能完成与陈醉的约定,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停在半空中远远出手。 陈醉一见二人竟然用的是道法,一个雷法,一个火法,面上立即一喜,不由哈哈大笑一阵,随即称赞道:“好!” “陈醉,你意欲何为,划下道来!” 被陈醉放弃了攻击,刚得了喘息机会,又见到两名大能修士上来,说话之大声喝道。 陈醉手上不停,来来回回就一招,把钢鞭抡圆了自上往下劈砸,一万两千四百斤的重量,没一击下去都等同半个普通道术,受攻击之人丝毫不敢小觑。 不见陈醉回应,说话之人再次高声喝道:“陈醉,休要不依不饶,逼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杀了你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你信吗?” 之前长孙血姬不告诉他对手是谁,但陈醉却从说话之人此前话里漏洞猜出了对手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元临教。 以陈醉的身份,杀了元临教的人,还真是杀了白杀! 此人心中一凛,随即想清了关头,当下难以确准,抬头向长孙血姬扬声问:“长孙道友,这是比青殿的意思吗?” 长孙血姬冷冷地道:“你们对他媳妇动手,他找你们麻烦,是他的事儿!” 陈醉听此,面上窘迫之色一闪而过。 此人则是惊骇,这才发现,现在对他们出手的三人,出了陈醉,二人都不是比青殿的人,可以说都不是比青殿的人对他们出手,也就是三人可以不用代表比青殿! 而他们依旧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此人钢牙一咬,随即做出决定,嘴唇颤动了一会儿,似是把决定传给了其他五人。 其他五人微微点头,随即招数倏然变化。 六人立即合作一团,说话之人,还有刚刚被陈醉压制之人,二人并肩齐齐把后背暴露在陈醉钢鞭之下,然后另外两人一左一右用身躯挡在两边。 剩余两人则伸手接过被二人推出的段南序! 砰! 一声闷响,陈醉的钢鞭落在说话之人的后背上,说话之人一个踉跄,噗的一声突出一口鲜血,另外两人立即挡在其身前,抵挡陈醉接下来的攻击。 陈醉哈哈大笑说:“不错,有魄力,有决断!” 被陈醉攻击之人,一直被陈醉贴身缠斗,其他人想插进去也不能,五人的攻击阻碍又全被陈醉无视,能躲则躲,躲不了硬抗,不出此招还真摆脱不了纠缠。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五章事罢 陈醉见段南序已被人带着飞入空中,就停下身来,不再攻击。 再攻击下去,也不过是阻碍一下他们飞上空中的时间而已,没有段南序的累赘,对付他的攻击,六人中无论那一个还是能轻松接下的。 陈醉再一示意,上方两名施展道法的大能修士也停下了施为。 说话之人硬抗陈醉钢鞭时,剩余两人也硬吃了他们二人的攻击。 六人见陈醉停下,也不作他想,毫不犹豫地向葬魂谷上空飞去,试图飞出葬魂谷,撤离此地。 而这时,长孙血姬施施然而下,嘴中清冷的声音响起:“就这么走了吗?” 长孙血姬落在陈醉跟前把向冬冬交到陈醉手中,又飞身而起,到了六人一样的高度,听了下来遥遥看着六人。 六人身形一凝,长孙血姬才是他们最为忌惮之人,八境的大能修士,对付不敢爆发全部实力的他们,却是用不了多少回合,不像陈醉那样,只是牵制,谁也奈何不了谁。 刚刚长孙血姬抱着向冬冬有所顾忌,现在把向冬冬交于陈醉手里,再无任何担忧。 六人中一直说话的人扫视一下山谷,见山谷内修士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又瞅了一眼四名各在一边的大能修士,摇头一叹说:“这一场是我们输了!” 低头认输,颜面尽失! 可若不如此,长孙血姬还有下面的陈醉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陈醉听见,咧嘴一笑,他心底在猜想到这些人可能是元临教之人时,其实是想留下一两个人的,但想到此番为他们与比青殿的博弈,让他们颜面尽失或许更好一些。 这才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况且即使留下一两个人,也不一定能让对方疼。 正魔的风云刚起,何比一下子挑开! “东西留下,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长孙血姬清冷地道。 说话之人再不废话,扬手把一件什物甩向长孙血姬,然后率领五人,提着段南序转身就走。 陈醉眼睛一动,对着六人背影喊道:“段南序的小命,你们可要留意别莫名其妙地丢了!” 段南序一听,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是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了,扭脸大声对着陈醉喊道:“陈醉,先祖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的,我发誓!” 他却不知,陈醉此话并非是恐吓他,而是保他小命! 一众被利用的修行界修士,虽然现在老实地退去了,但其心中不免有怨气。 有怨气就会想去发泄,这些修士不敢惹比青殿,也不敢惹他背后之人,所以只好把怨气撒在他身上。 而他背后之人若是那一刻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说不得就会放弃掉他。 有了陈醉这一句话,他背后之人为了颜面,就不等不极力地保护好他。 因此,段南序身后之人为此徒增无谓的人力和物力。 陈醉出言保下段南序的目的也是为此,让段南序成为对手的一个累赘,用也无用,丢也不能,还有花费不小的代价对其进行保护。 陈醉的用意六人显然明白,齐齐撇了一眼段南序,说话之人开口维护道:“有我等保护,段公子断不会置于危险之中!” 说完再不想纠葛,身体内灵力急转,飞行速度突然一增,接着从那两名没有伪装的大能修士位置飞走了。 姬姓李姓修士身形一撤,给六人让开。 见六人飞远后,姬姓修士对李姓修士说道:“李兄,热闹完了,走吗?” 李姓修士似话里有话一般说道:“姬兄事儿完了,可以先行离去,李某的事儿还没完,需要等一下!” 姬姓修士一愣,对李姓修士拱手一下,又朝陈醉长孙血姬空中虚拱一下,运使身法离去了。 李姓修士看了一眼姬姓修士的背影顿了一下后,朝下面陈醉出飞去,另一个方向,一名身着伪装的修士也向陈醉飞去,这时此前与陈醉有约的四名大能修士齐了。 四名大能修士,两名被陈醉安排帮长孙血姬去对付那个牵制长孙血姬的大能修士。 两名被陈醉安排混在大能修士中,找机会把段南序捉了,逼迫出逆五行散的配方。 谁知长孙血姬那边完事儿太快,这边他的安排根本就未能用上。 二人落在陈醉面前,陈醉对他们点点头,抬头看向最后那一名大能修士的方向,却发现那人早已不在了。 “长孙道友落下的时候,那人就走了,看情况也可能是他们的人!”伪装修士说。 李姓修士一拱手说:“未能竞力,实属汗颜!” 陈醉对其未能出力所表示的客气,也不在意,把向冬冬交给已经落下的长孙血姬,转身走到一块大石旁,就钢鞭扬起砸下。 砰一声,乱石纷飞。 陈醉从中拿出三块大小无差的,手指连抹,几下就做成了三块石牌,接着在石牌上用指甲胡乱画了一个符号,然后转身面向三名伪装的大能修士。 “此间事了,我与尔等之约便已结束,从此两不相识,此三块石牌送于尔等,元鳖岛上可凭此石牌找我!”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今晚所为皆是约定之事,除了雷法火法修士出了一些力,另一人根本就没有出力,竟然结束后获得陈醉元鳖机缘相赠,实让他们没有想到。 三人又看了一眼李姓修士,四人相知,他们不明为什么李姓修士要暴露身份,纵使相信陈醉的话,不担心比青殿报复,难道不怕对比青殿出手之人报复吗? 三人心中虽然担心李姓修士把他们暴露出来,不由揣揣不安,但想到陈醉的话又想到陈醉此时的所为,也就心安了下来。 “多谢陈公子!” 三人相谢之后,各种小心地接下一块石牌,然后对陈醉道了告辞,再看了一眼李姓修士,就飞身离去。 陈醉回来,对着李姓修士说:“你本可以直接回临仙城,不用暴露身份的。” “适逢大争,要么随风起,要么随风灭,乱生教想随公子这道风,请公子成全!” 李姓修士说着,竟然一揖到底。 陈醉面无表情,此人倒有些见识,仅凭蛛丝马迹竟然看出了正魔之间要起风云了,这可是大教之间刚开始谋划。 “我既非春风,也非冬风,而是一道飓风。飓风之旁,先灭的往往是挨着最近的,你可清楚!” “请公子成全!” 李姓修士毫无大能修士颜面,依旧作揖到底未起。 陈醉看一眼长孙血姬,长孙血姬微微点头,比青殿堂主以上级别可以收附属势力,且又一套管理办法。 征得长孙血姬同意后,陈醉道:“起来吧!” 李姓修行一听,接着就做了一件让陈醉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伏倒在地高声叫道:“属下,李晋安参加公子!” 陈醉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起,而一旁的长孙血姬却诡异地看着陈醉。 在比青殿上,陈醉一到就收了方散魏狮两个属下,这一下山就又收一个属下,而且是大能修士,看这大能修士的表现,似乎十分忠心于陈醉。 这陈醉哪来那么大的魅力! 话说,怀里的丫头,似乎他们父女也迷上了这家伙! 陈醉把李晋安扶起后,直接问道:“你既然有如此见识,又怎么会同他人一起想谋元鳖沟通之法呢?” 李晋安低头苦笑一下说:“公子,实不相瞒,属下对元鳖沟通之法无丝毫窥逾之心,此来的目的,是想见识见识公子!” “那你可曾见识到了?” “属下有幸,得见公子非凡,公子之资,更胜传言!” “那里,那里!哈哈!” 陈醉嘴上谦虚,其笑声可一点都不谦虚,李晋安见此一愣,接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晋安愿意依附陈醉,除了看见了陈醉的表现,以及传言,还有比青殿对陈醉重视,尤其是向疾对陈醉的重视,此行临仙城事件,看着是以长孙血姬为首,实际却是陈醉一手主事。 能让久负凶名的长孙血姬愿意听此安排,绝不仅仅是比青殿或者向疾的安排。 长孙血姬撇了一眼陈醉,突然说道:“甘棠和李如深他们到了!” 陈醉止下笑声,对李晋安说:“你暂时先跟着我,乱生教的事儿,安排人去比青殿谈,自有你们的安排!” “是!” 李晋安应了,以为陈醉还有什么安排或问询,结果陈醉却不吭声了,而是仰着头去迎渐渐飞来的一众男男女女。 不一会儿,甘棠李如深七人还有李府的人到了。 一众人相互问候,是否安好一番,甘棠来到陈醉身边,先与长孙血姬行了一礼,又对陈醉歉然地说道:“公子,甘棠无能未能保护好冬冬!” 陈醉咧嘴一笑说道:“你能保护好才怪,都是大能修士,一个指头就能灭了你!” 甘棠愣了一下,没想到陈醉竟然开起玩笑了,随即想到陈醉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开导她,不由会心地一笑。 瞬间,像一朵鲜花盛开了一般。 “如深,安排人把这些尸体埋了!”长孙血姬对李如深安排道。 “是!” 李如深应了,然后把李府的人唤过,就去处理下面死伤的尸体。 长孙血姬抱着向冬冬,一手提起陈醉,飞上葬魂谷右边的绝壁山峰。 峰定上,长孙血姬呼哨一声,陈醉听出是在唤裂空青雕,完了后,转身面向陈醉。 “五浊泉还记得吗?” 陈醉点头,这才回去多久,当然还记得,《五行神道功》两道辅法之一。 “比青殿已经探查了多年,五浊泉或与元鳖有关,你次去元鳖岛又多了一件事,若是真能让五浊泉恢复活力,再出泉水,到时候我会带冬儿去元鳖岛。” 陈醉一凝,暗暗记下,在心底列为头等之事儿。 “冬儿真没有事吗?” 说起向冬冬,陈醉又不放心地问道。 “最多半年,还你一个活泼可爱的冬儿!”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六章响河 李晋安御使一把飞剑托着陈醉飞行,都飞了超过三百里路了,犹自无法相信陈醉体重的真实。 又非未见过炼体修士,炼体修士身体坚韧,身体重量是又些许增加,却从未有像陈醉这样拥有恐怖的重量。 李晋安偷眼斜瞄陈醉,陈醉盘腿坐于飞剑之上,双眼似闭,面容微张,仿佛下一刻就要睁眼开怀大笑一样。 用心御使飞剑,李晋安从没有想过,带着一个人飞行,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 陈醉目送长孙血姬抱着向冬冬上了裂空青雕,如山猿一般长啸一声,从峰顶一跃跳入葬魂谷底,把众人惊诧了一番后,带着李晋安和甘棠离了葬魂谷,未回临仙城,直接就南下了。 离去前陈醉招呼李如深,让其在去元鳖岛的时候,带上方散和魏狮。 “我们下去吧!” 及至东方泛白,陈醉感知到李晋安的气息变化,开口出声说道。 三人下去后,陈醉问道:“这到什么地方?” “仙州中南部红叶谷!”李晋安回道。 陈醉点点头,环视四周,红叶没有,倒是光秃秃的红叶树下有厚厚的腐叶,踩在上面,一阵柔软。 “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甘棠一直跟着飞行,落下后稍微调理一下气息,走到陈醉身边问。 “游山玩水,带你游山玩水!” 甘棠愣了一下,随即掩口而笑,说道:“好啊,那可要多谢公子了,只是冬冬不在,要是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陈醉翻眼斜了甘棠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反话,冬儿知道了又如何? “她知道了再带她玩儿啊!”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却大相径庭。 甘棠再次掩口嗤嗤一笑,陈醉又和她玩笑了几句,然后转身面向身后的李晋安。 “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谢公子关心,想走无碍!” “好,那我们走吧!” 陈醉说完,瞅准向南的方向,抬脚率先走去。 李晋安看着陈醉行去的背影,停了一会儿,眼底最后浓郁的担忧慢慢消失,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之前他一直在等陈醉询问关于另外三个大能修士的身份,心中既害怕相问,又不期望陈醉相问,心情可谓极其复杂,又揣揣不安! 若陈醉真的询问,他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 回答了三人的身份,就是对他们曾经的四人同盟进行背叛,这才刚消重,就有了背叛行径,以后如何能获取信任,如何能获得真心相交。 没有这些,随风起又从何谈起。 不回答更是不行,嘴上谈着忠心,却行着不忠之事,和回答了一样结果。 左右都是为难,左右都是不对! 此时,看着离去的陈醉,李晋安知道陈醉既没有询问的意思,也不会再询问了,舒了一口气后,快步跟上陈醉和甘棠。 行了一程,日上半天。 李晋安对天下地理要比陈醉的清楚的多,上前对陈醉说:“红叶谷,也可以叫做红叶林,地广一百七十里,红叶林之南有一条响河,响河南岸有一以响河为名的响河镇!” “我们现在是什么位置?” “还有三十里就出了红叶林,要不要直接飞出去?” “不用,既然是游山玩水,那就走过去,不急!” 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欣赏着没有红叶的红叶林,红叶树参差交错,起伏合抱,观起来也有别样趣味。 及到正午,陈醉三人行到响河河畔。 然而三人还有没有出林,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还有怒不可遏的呵斥声。 “应白化,就是把此物毁了,你也别想得到!” 陈醉听见打斗,瞬间来了兴致,别人喜欢看他的热闹,他也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走,看看去!” 说着率先甩开脚步向声响处跑去,甘棠不解陈醉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兴奋,微微摇头,也跟了上去,想看看什么打斗这么吸引陈醉。 其实,陈醉也不知道什么打斗,只是在比青殿里无形之中被束缚了心性,一下山突然玩心大起。 李晋安没有什么表现,紧随甘棠之后,跟上。 一到岸边,就见五个三境修士再相斗,四个围攻一个,一妙龄蓝衫女子正左支右绌地应对四人的攻击。 陈醉毫无相救之心,一屁股坐于一旁,津津有味地观看起来。 甘棠跟到陈醉身边,愣了一下后,却没有像陈醉毫无形象地坐于地上,而是静静立在陈醉身后。 李晋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出现。 被围攻女子见有人突然出现,以为能得人相救,结果看到陈醉并无相救之意,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可接着看到陈醉竟然像看猴子耍把戏一样,津津有味地看她被围攻,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而四人见到陈醉后,先是一紧,接着见陈醉不为所动,又怕节外生枝,手上不由加了一把劲。 于是被围攻女子支撑的更加艰难。 “水莺,再说一次,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等心狠手辣!” “好!应白化,我把东西交给你!” 被叫做应白化的修士还有其他参与围攻的三人,被水莺突然爽快的话语,突然一愣,手下攻击也不由一松。 而就在这一愣神之际,水莺手中扬起一物狠狠抛出。 “给你!”水莺一声娇喝。 水莺抛出方向不是应白化四人,却是往陈醉方向而去。 霎时,应白化四人意识到被水莺耍了,但又不能弃水莺抛出之物不顾,齐齐随抛出之物向陈醉位置追来。 水莺则这空隙间,跳出四人包围,如一条蓝鱼一样,嗖地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水土树木五行,皆能抵挡感知探查。 饶是陈醉地仙的探知能力,也探知不出深入水底水莺。 陈醉似乎是早已知道一般,笑吟吟底伸手接过抛来之物,入手一看,是一枚拳头大小的圆球,似玉非玉,似铁非铁,不知何物,灵感探查,也是死物一般,查看不出由来。 “兄台,还请把石珠归还,此物本是小弟之物,只是不防备被水莺抢了去!” 应白化感知到甘棠的修为,虽然在陈醉身上没有觉察多任何灵力波动,但有甘棠向侍女一样在后面站着,他猜不到陈醉是什么来历,说话倒也客气规矩。 “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陈醉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伸手递了出来。 应白化四人一下子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陈醉递来的石珠,反而忘了第一时间去接取,也就是如此,让他们失去了获得石珠的机会。 甘棠也很意外,不过稍微一想便释然了。 以陈醉现在的声名,抢几个三境修士的东西,说去太不好听,况且三境修士所抢之物,能是什么好东西,以陈醉的眼界怎么能看得上! 可接着甘棠觉得她的想法却是大谬,完全想差了陈醉。 “喂,那个可是宝贝,别听他胡说,宝贝是我捡的!” 水莺在响河的远处水面上露出一个脑袋,大声地朝陈醉这么喊。 声音未落,陈醉刷地一下把手受了回来,应白化刚伸出还略带激动的手,定定僵在了空中。 应白化回过神后一怒,转身对水里的水莺大喝道:“水莺,莫要颠倒黑白,石珠本在我手中,被打落了才被你捡了去,你敢说不是?” 喝声完回身又对陈醉说:“石珠却是在下之物,请兄台归还!” 陈醉对其带有火气的话音毫不在意,而是扭脸对河水中的水莺问道:“姑娘,水中不凉吗?” “不凉,凉快的很!” 那你是凉,还是不凉呢? 应白化眉头一皱,出声说道:“兄台之意,是准备插一手了,以兄弟的情况,怕是这位姑娘护不住你!” 陈醉嘿嘿一笑对应白化说:“别急,别急!” 然后又扭脸对水莺说:“水里挺凉的,姑娘出来如何?我把这石珠还你,你在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甘棠掩额微叹,这时她才明白,陈醉就是单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有她想的那么多心思。 同时,她原本也是爱嬉闹的,只是被向疾安排跟着陈醉后,多了一些属下心思,收揽了性子。 陈醉这一作为,一下子把她的性子也勾了出来,顿生看热闹的兴致。 应白化见陈醉如此说,却是不懂了。 修行界宝物的争夺,莫说无主之物,就是有主之物,打将起来,也是照夺不误。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陈醉抢夺的准备,可现在却不知道陈醉到底是何意了。 “水莺,你出来,咱们再行战过!” “应白化,你好不知耻,四人打我一个,好大的脸!” 被水莺这么一骂,应白化脸上顿时白一阵青一阵,回声喝道:“你若不跑,我又怎会四人围你!” 陈醉咳咳两声说道:“这样,你俩单打独斗,谁赢了这玩意儿归谁?” 说完又劝水莺道:“姑娘,你快出来吧,别冻坏了!” 就像劝自家妹子一样,立时惹得甘棠一阵白眼,让冬冬知道,皮给你扒了! 应白化眉头再次一皱,开口道:“兄台可莫要偏袒水莺!” “不会,我向来一视同仁!”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七章石珠 “喂,喂,你说上来就上来,他们要是不要脸,再围攻我怎么办?” 水莺兀自不肯上来,大声叫道。 陈醉指了指甘棠说:“看到这位姐姐没有,若是他们敢以多欺少,这位姐姐帮你打他们!” “对啊,对啊,他们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甘棠觉得陈醉对这个叫水莺的女子态度有些好,或许是因为此女子与向冬冬有些相像吧。 应白化眼中怒气再次一闪,对陈醉说:“兄台说话可算数!” “当然,我从不骗人!” 陈醉言之凿凿地说道,身后甘棠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陈醉扭头问。 “我笑了吗?”甘棠一副认真的模样,接着转向应白化重复问,“我笑了吗?” 应白化心中大警,他觉得眼前二人像是在耍自己,不过令他稍微安心的是,水莺似乎真的信了二人从水中跃了出来。 水莺一声轻喝,如出水的鱼鹰一般噗的一下跃出水面,接着周身一震,身上水珠瞬间迸散,啪啪嗒嗒像玉珠落银盘一样洒在水面上。 然后水莺似箭飞向陈醉等人处。 水莺站定后,陈醉嘿嘿一笑,调侃道:“水姑娘不怕我和他们一伙的,是为了骗你上来?” 水莺脚下不禁一退,上下打量陈醉,水光的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此前她把石珠抛给陈醉,存的心思就是不想应白化得到石珠,刚刚陈醉的话语,又让他生了取回石珠的心思,这才从水中出来上岸。 “哥哥是好人,怎么会骗莹莹呢?” 陈醉把手中石珠一举,说道:“是好人,你就害我?” 水莺脸色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同时知道眼中之人并非和应白化一伙,心中哼声:谁让你见死不救? “哥哥小气!” 陈醉愣了一下,怎地,还能是我的错喽? 身后的甘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水莺展颜一笑说道:“姐姐也觉得莹莹说的对,是不是?” 陈醉似乎受了感染,咧嘴一笑,你倒是谁也不生疏! 一边的应白化却看不下去,三人越聊越亲近,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闲话少叙,兄台方才之语可是真心?” 应白化忍着性子,语气也相当客气,再次出言确认,能从陈醉手里取回石珠,他暂时还不想得罪陈醉,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只要你赢得了水姑娘,此物便给你!” “水莺,你听到了,出手吧!” 水莺嘻嘻一笑,跳到甘棠身边,扯着甘棠臂膀,对着应白化一撅嘴。 说道:“哼!谁要和你们四个废物比试,东西本姑娘已经送给哥哥了,想要找哥哥要去!” 甘棠再次莞尔,而陈醉也是再次一愣,心道:呵,这丫头真是好注意! 接着陈醉双手一摊对应白化说:“水姑娘不和你,这就没有办法了!” “水莺不比,理应算作她输了,石珠应当给我!”应白化急道。 “你才输了!” 水莺顿时呲牙叫道,年轻心胜怎么会忍受被人随便指认一个败输的名声。 “那你出来比过!” “不比,你找哥哥比!” 陈醉从头到尾表现得有持无恐丝毫不惧,让水莺以为她只是没有看出陈醉的修为,而不是真如其所表现的那样毫无灵力的模样。也恰巧是这份单纯的心思,让她正好猜中陈醉的情况。 而换做眼前的应白化,陈醉这般表现,则以为全是仰仗其身后的甘棠。 “你……” 应白化气急一阵语结,目光转向陈醉:“还请兄台把石珠归还!” “现在却不能给你了!” 不能给你,而不是不能还你,陈醉略带遗憾地说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它现在是我的啊!”陈醉把石珠托在眼前说。 应白化一顿,胸膛挺起,眼睛微眯,下瞧陈醉,说:“兄台是拿在下开玩笑吗?” 陈醉摆了摆手,示意应白化一个稍安勿躁。 身后的水莺见他仍旧处之泰然的模样,不由好奇起来,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再说是不是该把此物给你!” “请问!”应白化语气一缓道。 “你的石珠哪儿去了?” “被水莺抢去了,然后……” “回答被谁抢了就行了。”陈醉伸手示意应白化停下,接着问,“水姑娘的石珠哪儿去了?” “自然是给兄台了!” “好!那再换个方式问你几个问题。”陈醉轻喝了一声,问道:“我的石珠是哪儿来的?” “水莺给的!” “水莺的石珠哪儿来的?” “从在下手中抢的!” “水姑娘从你手里抢了石珠,你要不要抢回去?” “当然要!” “哎,这就对了,水姑娘抢了你的石珠,你应该找水姑娘去抢回来!” 应白化猛然一愣,被陈醉一圈问题差点问懵了,回过神来说道:“可石珠现在在兄台手中!” “好,那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兄台莫要再绕来绕去,还请归还石珠!” 陈醉对应白化诉求置之不理,仍自开口相问:“石珠是我抢你的?” 应白化瞧了一眼甘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回答:“不是!” “是你送我的?” “不是!” “我们之前,可曾相识?” “往日无闻,近日无交,不曾!” “那么。”陈醉声音一顿,故意断开话语,“既非抢你,又非你赠,此物与你又什么关系呢?你的石珠被她抢去了,这是我的石珠,所以不能给你!” 应白化再次一愣,顿觉陈醉的话好有道理,可又觉得那里不对,一时竟定在了原地。 陈醉身后的二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水莺见应白化竟然僵在了原地,哇地一下惊奇地叫了出来。 “哥哥好厉害,可我为什么听不懂!” 听不懂还说什么好厉害,陈醉没好气地斜了一眼府身摇他肩膀的水莺。 不同于水莺,甘棠虽然也听得糊里糊涂的,但了解一些陈醉,认为陈醉在胡扯,有意拿话堵应白化。 过了一会儿,应白化眼珠转动,再次恢复了过来。 “兄台机言百变,在下自愧不如,但石珠终究是在下之物。在下不想与兄弟发生冲突,若是兄台能归还,响水帮上下感激不尽!” 口气之中,软硬皆施,你是有四境修士护着,但这是响水帮的地盘。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识时务的好! “哼,你们响水帮是什么东西!红叶楼早晚把你们灭了!” 水莺跳出来大声说道,“哥哥,不要怕他们!” 陈醉轻轻地一笑说道:“水姑娘,要不我还是把这东西还你吧!” 应白化一听,心中怒急,我百般索要你不给,反而一而再地还与水莺! “不要了,送个哥哥了!” 水莺似乎完全不在意石珠了,洒脱地一挥手,笑声说道。 陈醉问:“你真不要了?那我可要收下了!” 甘棠一听白了一眼陈醉,你非得人家姑娘与该男子打一架才能开心啊! 水莺回身瞅了一眼陈醉,眼珠再次一转,笑说道:“当然送给哥哥了!” “二位,把在下之物推来推去,也太不把在下,太不把响水帮放在眼里了!” 应白化阴恹恹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醉看了一眼水莺,这丫头太聪明,死活不接石珠,不知道和冬儿一比,她们孰强孰弱? 再次转向应白化说:“石珠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能给他!” 应白化面上一喜,以为是响水帮的名声起作用了,心底不由自豪起来,接着就听到水莺的大声喝止,忙大声出言。 “石珠你已送给这位兄台,与你已经没有关系,兄台作什么决定,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水莺福至心灵般反驳道:“石珠是我送她的,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霎时应白化不由一窒,先前陈醉那这话堵他,他故作不懂,强自不认,现在用此话堵水莺,没想到被她旧话再提,反将了一军! 陈醉呵呵地看着二人,饶有兴趣一般,也不说话。 应白化不肯言语上认输,钢牙一咬说道:“石珠为兄台之物,是和我没有关系,但兄台所做的决定却与我有关系!” 为了不让水莺干扰陈醉的决定,也让自己所说话语不自相矛盾,应白化心中一狠,承认石珠是陈醉之物。 “好不要脸,刚才还死不承认,现在怎么认了?响水帮都是一帮不要脸的东西!” “只是突然觉得兄台方才所说,言之有理!”应白化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 水莺气急顿足,转身面向陈醉伸手道:“还我!” “不能给她!”同样的话语,应白化急道。 他万没有想到,水莺竟然还有这一出,刚才三人谈笑宴宴,他心底还真担心陈醉会还给水莺。 “兄台可是说过要与在下的!” 陈醉顺着眼前柔荑目光上移,停在水莺脸上,故作不解地问:“还你什么?” 应白化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下来。 看陈醉的意思,不像是要归还的样子。 水莺一愣,被应白化惹起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大半,也冷静了下来。 恢复心神的水莺展颜一笑:“哥哥真讨厌,说好的替莹莹保管石珠的,却忘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八章云庭追风 陈醉回身与甘棠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笑声猛然一歇,开口说道:“不行!” “不错,水莺,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应白化笑声接道。 “哼!本姑娘什么时候说送了?”水莺白了一眼应白化,随之一脸天真地面向陈醉问,“哥哥,我有说过吗?” 陈醉心中忍着笑,一脸肯定地点头说:“说过!而且两次!” 水莺小脸霎时一变,换做一个可怜委屈模样转向甘棠:“姐姐,莺莺真的有说过吗?” 甘棠走到水莺旁笑道:“妹妹什么时候说过,姐姐却不曾听得。” 水莺立即展颜一笑看向陈醉,陈醉抬头看向甘棠疑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对!”水莺连忙接声,“哥哥就是听错了!” 这个时候,一边的应白化仿佛受到了无尽的屈辱,脸上喜色瞬间变成震怒,红润的面皮阴沉地能滴出水来,扬手示意另外三人,呈弧形把陈醉三人围了起来。 眼见应白化就要发作,陈醉如同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幽幽地说道:“石珠只有一个,你们二人都想要,真是难办?” 应白化一愣,陈醉对水莺说过的话装作不闻,不是要把石珠归还水莺! “石珠是莺莺的,哥哥还给莹莹好吗?” “石珠是兄台之物,兄台给谁,自有决断!” 陈醉抬手下压,示意二人停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你们都说石珠是你们的,那么你们一定知道石珠的由来。要不这样,你们谁把石珠由来说的清楚,我就把石珠给谁!” 水莺旁的甘棠淡淡一笑,绕了这半天,原来陈醉的目的在这,不光是为了看热闹,还对石珠的由来产生了兴致。 石珠陈醉看不出何物,甘棠更看不出,经陈醉这么一着,她也对石珠的由来产生了好奇。 应白化听了陈醉的条件,愣了一下,心中考虑要不要把实情告知陈醉,若是陈醉因为实情觉察到石珠的珍贵,起了贪墨之心,那岂不是损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悔恨莫及! 可他忘了一旁还有一个知道实情的水莺,水莺似毫无顾虑一般,陈醉话音一落,想都没想就讲述了起来。 “昨天黄昏的时候,响河岸边,就是上游不远的地方,先后来了两只凶妖,听长辈说,一只是云庭凶妖,一只追风凶妖!” 顿时,陈醉的兴致更浓了起来,尤其是两只大妖。 云庭凶妖本体是一只巴掌大的红雀,但其周围永远笼罩着一团云雾,云雾颜色会跟着情绪变化而变化,云雾的大小人们猜测也与心情有关,不过却从未证实。 红雀云雾小时刚好覆盖住本体,大时却如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庭院一样。 飞行时如一座云庭凭空掠过,故而为名云庭! 追风凶妖就是一只追风豹进阶而成,一丈多的身躯,通体玄黑,毫无杂色。 黑夜里眼睛一闭,嘴巴一合,都分不出那是黑夜,那是追风凶妖。 凶妖分作天地玄黄四阶十二级,两只大妖虽然也达到了天阶,不过却是天阶三级,与天阶一级的裂空青雕无法比拟,与超过天阶的远古凶妖“罗刍”“除白”,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但二者在天阶凶妖里都极擅飞行疾驰,一般的天阶二级凶妖都比之不上,甚至个别天阶一级凶妖在速度上也有所不如。 裂空青都堪比极速地仙,云庭、追风可比极速七境大能修士。 凶妖与修士不同的是,凶妖可长时间保持速度飞行,如裂空青雕可一飞半月之久,而修士极速飞行,能维持一个时辰都是修行异禀,灵力如海了! 陈醉正是对云庭、追风二妖飞行上的能力产生了浓郁的兴致,心中考虑要不要抓来。 “石珠就是云庭与追风相斗,遗落下来的!” 应白化见水莺叙说,不敢落后,心中再也顾不得,急抢说道。 这一下,陈醉心头抓捕凶妖的念头更炙,虽然不知道云庭、追风两只毫无敌对关系的凶妖为什么会相斗起来,但二凶相争,必有一伤。 本来追不上的凶妖,有了追上的机会。 简直是天赐的机缘,若是不珍惜,岂不是辜负上天的一番心意! “闭嘴,我先说!” 见应白化插话,水莺娇声斥道。 陈醉再次伸手,预先止下二人几欲的争吵,此时他的兴致已不在二人的相争上了,开口说道。 “不要争吵,我问你们答,一人一句,谁多嘴一句,就把石珠给另外一个人!” 应白化总感觉陈醉所言不尽不实,有一种上当的错觉,可他们四人又没有把握能胜过陈醉身边的甘棠,没有办法,只得听从陈醉的安排。 而水莺则是眼睛转了一下,不发表任何异议。 “大妖云庭、追风掉下来的东西,想来不差,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人争夺?” 看见二人又要争抢,陈醉直着水莺道,“你说!” 应白化顿时不服,但想到陈醉多说一言的警告,瞧见水莺像得胜的公鸡一样,高傲地向他炫耀,只好闭嘴别过头去! 水莺说:“石珠既无光华又无灵性,死物一样,其他人都去追云庭、追风大妖了!” 陈醉了然,瞄了一眼手中之物,这东西看起来还真不像珍贵之物。 “你俩为什么还要相争,不去和他人一样追云庭、追风!” 水莺开了口了,顺着由头还想再说,结果陈醉指着应白化开口:你说,让她到嘴的话不得不停了下了,不由生气地剜了陈醉一眼。 甘棠见水莺模样,掩嘴轻轻一笑,她知道陈醉是故意为此。 “在下和兄台所想如出一辙,天阶凶妖所落之物,岂能是凡物!” 应白化面色舒展开来,看来陈醉没有厚此薄彼,真是所说那样,一人一句! “你呢?”陈醉问水莺。 “本姑娘就是不想让他得到!”水莺余气未消地说。 应白化一听立时大怒,喝道:“水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总盯着我找麻烦?” “就是找你麻烦,怎么啦?” 水莺似乎被什么引动了肝火,犹觉不够,继续说道,“不但今天找你麻烦,本姑娘以后还得找你麻烦!” “停!”陈醉制止道。 水莺兀自不停,转而对陈醉说:“只要你不给他,自己要送人,扔了毁了,怎么都行,只要不给……” “再不停,我给他了!” 陈醉拿着石珠的手微抬,仿佛意思是在说,再说一句,就把石珠送给应白化,而应白化则面露欣喜地盯着水莺,其眼神之中好像在催促水莺:快说,快说! “你!” 水莺顿时一窒,无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转身伏在甘棠身上,撒娇道:“姐姐,哥哥欺负莺莺!” 此时,应白化心中不实之感突然更加的强烈,响水帮和红叶楼相互之间知根知底,虽然他几乎可以确认眼前忽然出现的二人与水莺不认识,但水莺与二人的亲昵之举,却让生出一股三人早已认识的错觉! 三人若是认识,石珠还与他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该谁回答了!” 应白化的思绪被陈醉响起的声音打断,连忙回应:“该我!” “该他!”水莺则像赌气一般,从甘棠身上跳起说道。 陈醉毫不在意,问道:“云庭、追风两妖朝那个方向去了?” 应白化回道:“朝南边去了!” “具体呢?” 应白化刚欲张口继续回答,被水莺打断:“该我了!” “那你说!”陈醉道。 “不知道!” 霎时水莺像是出了一口气一样,高兴了起来。 陈醉没好气地斜了水莺一眼,不知道你抢什么,目光转向应白化:“该你了!” “在下也不知。”应白化脸上略有尴尬之色,接着忙解释说:“不过追去的人多,总有掉队的,问一下就能知道具体往那里去了!” 陈醉点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拍拍屁股后,目光在水莺应白化二人脸色各停了一下。 “兄台,在下的回答可还满意?”应白化忍不住问道。 陈醉说:“满意,满意!” 应白化听到这里,脸色喜色立时涌现,可陈醉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都很满意,都回答的很好!” 而这边,水莺脸色刚好和应白化相反,听到陈醉说满意,顿时变得可怜巴巴的,仿佛陈醉再说一个满意,就哭给几人看一样,在听到陈醉说都很满意时,这才展颜笑了开来。 甘棠再次轻轻一笑,心道陈醉又在使坏! “我二人可有高低?”应白化冷声道。 陈醉毫无所觉一般,像是对水莺应白化二人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给谁呢,给谁呢?头疼,头疼!难办,难办!” 突然,陈醉抬头面对水莺应白化二人,似乎是找到了决定一样,两眼光亮亮,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水莺应白化一下子同时紧张了起来,都希望陈醉下一句开口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要不,你们还是打一架,还是谁赢了石珠归谁!” 问题又回到了起始点!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六十九章响河镇 应白化知道终究还是被陈醉耍了,也幸好心中早有所感,没有被陈醉的话惊讶到而像水莺一样愣愣出神。 至于陈醉所说以比斗决定石珠归属的话语,他再也无法信任。 陈醉的话音一落,应白化就悍然出手,欲要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制下陈醉,然后把石珠抢夺了去! 然而,应白化的速度快,甘棠的速度更快,并且离陈醉更近。 应白化还没有到达陈醉跟前,就被移身的甘棠截住,三境修士对上四境修士,而且还是比青殿的修士,其结果可想而知,二人相接,只一下应白化就被甘棠击飞了出去。 与应白化一伙的其他三人,见其有所动作,刚有所动还未来得及出手,也被甘棠速度奇快地击飞了出去。 先是砰一声,接着砰砰砰一连三声! 应白化四人现后跌落,观四人情况,却无什么伤势,是甘棠留了手。 “不懂规矩!”甘棠冷道。 应白化从地上爬起,心中气急,与你们两个不知根底,抢人宝物的人有什么规矩! 不过,他也知道事已不可为,自己四人与对方差距太多。 “走!”应白化干脆地指示其他三人,一同跃身飞起离去。 飞了数十丈,又高声传话:“水莺,你勾结外人干预响河四派的事儿,看你们红叶楼怎么给我们三家解释!” 水莺闻言,小脸一苦,然后扭头看见陈醉和甘棠,没有应白化四人在场,顿时变得拘谨小心起来。 刚刚甘棠的表现,让她感觉甘棠的实力比她师父还要强上一些。 心中担忧之前举动会不会冒犯了眼前二人。 陈醉看到水莺模样,嘴角挑起,邪异地一笑,然后来到水莺身躯,府身而视,面庞几近相触。 看着相近的陈醉,水莺心中紧张,小手紧抓衣角,小脸暗藏,身躯不由向后倾斜。 陈醉促狭道:“水姑娘,你刚才的勇气哪儿去了?” 那成知就这一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水莺的性子,腰身一挺瞬间站直了身子,陈醉连忙后仰,慢一点就要被水莺的脑袋顶在鼻梁上。 陈醉回身向水莺瞧去,只见水莺略显稚嫩的胸膛高高挺起,上下起伏,小脸上满是怒气和不屈。 “哼!本姑娘就是冒犯你们了,怎么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水莺高声说完,像是泄了气一样,小声接道,“小气!” 顿时空气为之一静,接着一阵哈哈大笑响起。 水莺愣愣地看着仰天发笑的陈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以为接下来陈醉会发怒,都准备好认打认罚了! 过了一会儿,水莺试探地问陈醉:“你不生气?” 陈醉笑容未散,反问道:“我为什么生气?” “刚才,那个,我……” 水莺语出无序,磕磕绊绊,一时竟然无法总结出其要所说。 “哦,你是说,利用我对付应白化他们四人是吧?” 水莺连连点头! “我不能小气啊!” 水莺一听,小脸上立时一窘,羞赫地低下脑袋,明白陈醉在调侃她先前的小气之语。 “喏,还你!” 陈醉伸手把石珠递到水莺眼前。 水莺抬头看了一眼陈醉,仿佛在确认一样,然后缓缓抽出手去接石珠。 然而,当她的手眼看就要接触石珠时,陈醉却倏然一收,把石珠又收了回去。 水莺再次一愣,就听陈醉说道:“之前你说送给我,是不是准备在打发了应白化四人后,再找我要回去?” “我,我……” 水莺再次抬头看见陈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了半天,最后银牙一咬,面露坚定地说。 “当然是送给哥哥了!” 陈醉嘿嘿一笑,又把石珠推了过来,送到水莺面前。 这时,甘棠走了过来,拉起水莺的手说:“不用担心,公子与你开玩笑呢,才不会计较这些!” 说着从陈醉手中拿过石珠塞到手足无措的水莺手中。 被陈醉道破心思,水莺心中原本对石珠的一丝不舍一下子没了,如今石珠在手反而觉得沉重。 “公子!” 久不出现的李晋安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水莺一见李晋安顿时吓了一跳。 她瞧李晋安四十余岁面貌,两撇胡须,穿一身麻黄道袍,可入渊一样的灵力波动,让她晓得此人修为最少也是六境修士! 六境修士对她来说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整个响河岸,四派之中也就一个五境修士! 再一想此人也是对陈醉公子相称,主仆一般,立时变得局促起来,手中的石珠也更加沉重起来。 后一想,为什么此人刚才不出现? 若是此人在,应白化哪敢多说一句,早就连滚带爬地走了! 水莺那里知道李晋安的打算,若是李晋安一开始就随陈醉出来,陈醉还有得玩儿吗? “怎么了?”陈醉问道。 李晋安看了一眼水莺,欲言又止。 陈醉瞧的明白,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说:“没事,说吧!” “石珠给与这位姑娘,怕是是祸非福!” 水莺一听李晋安此话,也没考虑是不是李晋安故意唬她意欲骗她石珠,只觉手中石珠如烫手山芋一般,再也拿不住。 碎步连踩,双手兜着石珠来到陈醉面前就是一掀,把石珠抛到陈醉身上。 陈醉伸手抄在手中,看着水莺又跑回甘棠身边,目光转向被举到眼前的石珠,再次探查了一番,还是无果后,向李晋安问道。 “你认识此物?” “属下不知!”不等陈醉再问,李晋安就开口解释道,“众所周知,凶妖皆有寻宝之能,但世人大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只知凶妖寻宝不论品类是宝皆寻,却不知凡天阶之上凶妖只寻重宝,盖因天阶凶妖太过稀少! 此物虽看不出根由,不过既然出自云庭、追风天阶大妖,就定是重宝,只是一时不得查! 怀璧其罪,小小的响河岸,却是容不下此等重宝,只会带来灾祸! 不出三日,云庭、追风的消息传开,定然会引无数的修士到来。” 听了李晋安一大段解释,陈醉明了,原来还有这一等隐秘,他却是不知。 再次端详石珠一阵,仍是一无所获,抬头对水莺道:“水姑娘,你也听到了,此物是一件重宝,你真的不要了吗?” 所谓彩锦动人心,水莺年纪轻轻,心性还不坚固,如何能不动心! 可刚才李晋安的一席话,却也着实吓的她不轻。 她师父不止一次告诫她,响河很小,外面的世界很大,高阶修士很多,所以当她听到李晋安说无数修士时,眼前顿时黑压压的一片各种修为的修士。 再一次想到此,她心中立即坚定起来。 不舍的看了一眼陈醉手中的石珠,摇头说道:“不要了!” 陈醉没有在说话,对李晋安甘棠说道:“看来我们要在响河镇逗留几天了,老安,你去查查云庭、追风去了何处?阿棠,我们到镇上等消息!” “是!”李晋安应道。 甘棠听到陈醉对她的亲切称呼不由愣了一下,转而脸色绽放起笑容说道:“好啊!” “你不走吗?”水莺愣愣不解地对陈醉问道。 拿了重宝,不及时退走,等着别人再来抢吗? “呵,我若走了,你们红叶楼怕是有大难,帮你解决了再走!”陈醉笑说。 水莺还待再说,被甘棠扯住劝道:“不用担心,对公子来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水莺所要说不过是猜疑陈醉是否能解决当前问题,还有面对汹涌而来的无数修士能否安然脱身。 而这些对于陈醉来说,还真是不值一提。 须知,陈醉前路所要面对除了贪婪的天下修士,还有一个生死之敌,元临教! “公子要注意一下,丢失了石珠的云庭或者追风,有很大机率会返身寻来,天阶凶妖皆有诡异,须谨慎小心。” 李晋安见几人话毕,上前出言提醒道。 陈醉点点头,李晋安打手一拱,然后飞身而去。 “走吧!” 陈醉对甘棠水莺说了一声后,一声怪叫,猛然跳起,嗖地一声,十余丈宽的响河被他一跃而过,到了对岸,像个傻子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甘棠也跟着一笑,招呼一声水莺,拉着她飞身过了响河。 到了对岸,陈醉三人沿着响河往下游,仅仅东行了两里路就到了响河镇。 响河镇依河傍林,地理位置很好,东出有水道,南行有官道。 镇子拢共不过三百余户,但大小酒肆客栈茶楼典当铺面一应俱全,很是繁华! 陈醉和甘棠在水莺带领下了进了一间装饰典雅的客栈,客栈的名字也很典雅,叫做“香叶客栈”! 进到香叶客栈内,一股淡淡的清香萦鼻,让人很是舒爽。 客栈内规模,与祁州城的“醉真楼”一比,小了一半有余,但是客栈内点饰布置却是齐全的很,该有的一件不少。 “掌柜的!”水莺站在正堂中央高喊。 镇上人寂,稍有些修行的都随众人追寻云庭、追风凶妖去了,店内客空,掌柜的无事正在柜台里困盹,小二也趴于一张桌子上发呆。 陈醉三人进来,掌柜小二二人一时俱没有发觉。 听到水莺的喊声,二人连忙起身,脸色堆起笑容出来迎接。 “原来是水姑娘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掌柜的笑声招呼,然后吩咐小二,“快去给水姑娘准备酒菜!”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章雷鸣洞窟 显然水莺和这家客栈的掌柜很熟识! “开两间最好的上房,不,开三间!” 水莺说完,偷眼向陈醉瞧去,正好于陈醉目光对上,不由一慌,见陈醉笑着对她点头,又复归平静下来。 掌柜应下,接着问水莺:“水姑娘,酒菜是送入房间,还是在楼下进用?” 水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陈醉看来。 陈醉上前道:“楼下吧!” 三人在楼下找了一张光线明亮的桌子坐下,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闲话,不一会儿,水莺就再次放松开来,不时爆发一声如莺歌一样的笑声,与甘棠更加亲昵。 一顿饭下来,水莺开始真心的哥哥长,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而不是之前响河岸边,只是为了显得关系亲近,故意称呼。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水莺身上。 陈醉问:“莺莺,你今年多大了?” “到了五月端阳就十九了!哥哥,问这些干什么?对了,哥哥,姐姐,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水莺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陈醉甘棠二人。 陈醉神秘地一笑,没有开口,而是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心中却在想,和冬儿一样年岁,似乎还没有问过冬儿生辰,不知道二人谁年长一些,谁年弱一些? 甘棠笑道:“姐姐姓甘,甘苦的甘,和你一样,单名棠,野棠花的棠。至于公子的名字,你很快就知道了!” 陈醉余光瞟了一眼甘棠,又是苦又是野,看来心中不像其表面那样活泼洒脱。 心中留意了一下,面上没有表现任何异常。 “棠姐姐!”水莺叫了一声,又转向陈醉,“哥哥,你叫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嘛!” 陈醉哈哈一笑,答非所问:“莺莺,哥哥介绍一个姐妹给你认识怎么样?” 甘棠一愣,看了陈醉一眼后,微笑不语。 之后陈醉又问了一些水莺身边之人,得知水莺和他一样天生地养,从小被师父带大,其师父是红叶楼红衣长老,就其一个徒弟。 及至午后,三三两两的低境修士陆续进了香叶客栈,经水莺介绍,大多都是本地修士,偶有一些外来修士。 不过看其与本地修士熟识的样子,想来离此也不是很远。 “张兄,你也回来了,不追了?” “追什么,跟在别人后面,净剩吃灰了,你不也回来了!” …… “两只凶妖飞得太快了,我都没看见长什么模样,飞那么快,估计最少也是玄阶凶妖!” “什么玄阶凶妖,那是天阶凶妖,云庭凶妖、追风凶妖!” 一些不知情跟着瞎热闹的修士,立即爆发一阵惊呼。 陈醉见此,摇头一笑,什么也不知就敢往上凑!再次微微摇头,然后饮了一本酒,把注意力收了回来,都是一些无用的消息,他不准备继续听下去了。 可他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一个声音吸引到了。 “听说云庭、追风二妖跑进了雷鸣洞窟,响水四派的人都围在了洞口,不敢进去!” “雷鸣洞窟那地方谁进谁死,天阶凶妖进去也活不成吧?” “谁知道呢?” 陈醉举杯放嘴边,并不饮下,一边听一边喃喃自吟:雷鸣洞窟? 接着又一个与他有一些关联的对话,传入到他的耳中。 “据说最先发现云庭、追风二妖的是响水帮的应白化,云庭、追风二妖相斗,掉下来一枚珠子,被他捡了去!” “大妖遗落下来的,应该是个宝贝吧?” 这时一声重喝从香叶客栈之外传入大堂内,打断方才说话之人。 “你说云庭、追风遗落一枚珠子,此话可是实话?” 话音未落,方才说话之人只觉一股细风铺面,然后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身着玄色法袍,面上无须,头上有银丝夹杂的修士,正扯着他前襟,府身相对。 陈醉见此,心中一乐,第一个大能修士出现了,速度倒是挺快! 而方才说话之人则是肝胆俱颤,愣愣说不出话来。 玄袍大能修士对其前襟一提,喝道:“快说!” 陈醉乐呵呵地看着,既无上前,也无开口的意思,石珠现在在他手里,最后玄袍大能还是要找到他这里来,但让其绕上一圈,反而更加有趣。 甘棠和水莺看向陈醉,陈醉面露微笑,对二人轻轻摇头。 那边玄袍修士似乎是意识到他的举动吓到手中的修士,放下其前襟,那修士才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 “回,回前辈的话,小人,也是听说,不过与小人说的那人,说的有板有眼,应该是真的!” 那修士越说越顺,后面还解释猜测起来。 玄袍修士问:“你口中的响水帮在何处,应白化又是何人?” 那修士见玄袍修士态度缓和下来,脸上堆起笑容回道:“响水帮是响水四派之人,帮派所做就在镇后,最大的一处宅院就是。这应白化是响水帮帮主卫竟功的大弟子,在响河岸很有名!” “可知应白化在哪儿?” “这个,这个小人着实不知,可能在帮派内,也可能跟着响水帮在雷鸣洞窟外。” “雷鸣洞窟又是怎么回事?” 那修士再次把云庭、追风二妖进入雷鸣洞窟的事儿说了一遍给玄袍修士。 玄袍修士听了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如风一般,再次身形一闪,消失在客栈之中。 “真没礼貌!”水莺低头,像是自语,又像是不自觉出口。 刚刚摄于玄袍修士的魏狮,客栈内一众低境修士大气不敢喘,寂静一片。 见玄袍修士离开,众人正想松一口气,就听见水莺突兀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此时格外悦耳。 众人齐齐面色各异地向水莺望去。 面对众人的目光,水莺顿觉说错了话,心中紧张起来,抬头看到陈醉拈杯微笑从容自若的模样,又心安下来。 而玄袍修士显然也听到了水莺的话语,身形明显一顿,接着可能是觉的水莺是一个小姑娘,大方不与其计较,也可能是因为要事为重,并没有停下,直直向响水帮飞去。 且说,应白化响河岸吃了亏回到帮派里,越想越气,越气心中越不忿,凭什么那突然出现的二人就偏袒水莺,而不是他。 敢瞧不起我应白化,有你们好看,给我等着! 应白化寻思报复陈醉甘棠二人,可帮派里的高阶全部出动,去追寻云庭、追风二妖去了,剩余的修士别说不如他,连他三个跟班都不如。 没得办法只好等待,希望帮内高阶修士能早点回来。 之后他知道陈醉甘棠进了香叶客栈,没有离开响河镇,喜不自胜,若是陈醉甘棠二人离开了响河镇,还得一番好找。 逐让人安排酒菜美食进用,一场饭菜下来,不见帮内之人归来,及至午后,仍不见帮内之人归来。 他开始变得坐卧不安起来,生怕陈醉甘棠二人进用酒食之后,离开响河镇。 久等不见人归,应白化再一次来到帮派大宅门首观望。 应白化抬头一瞧,应等之人未归,却见一灵力滔天的黑衣修士,如一只凶猛的禽鹰一样向响水帮大宅扑了过来。 同时,嘴里吐出重音:“应白化何在?” 应白化直接被吓的扑到在地,大脑一片空白,更别提回答玄袍修士。 玄袍修士灵感一扫,发现只有门首趴在地上的修士,修为还像个样子,就落在了其面前。 “应白化何在?”玄袍修士再问。 他见应白化模样,眉头一皱,语气缓了一些。 应白化得能反应,颤抖地回道:“小,人,就是!” 玄袍修士一喜,现在响河镇还没有出现大能修士,宝贝要落入他手了,急道:“云庭、追风掉下的珠子拿出来!” 应白化闻此,霎时一道光闪过脑海,顿生一个注意。 帮里的大人不回来,让此人去收拾那二人,岂不是大妙! “回前辈的话,石珠被人抢了!” 玄袍修士一听被抢了,顿时一怒,无边的威势立时向应白化压去。 应白化再次趴倒在地,心中一颤,急忙解释道:“真的,真的被抢走了,前辈!那人正在香叶客栈,还没有离开响河镇!” 玄袍修士一听,暗道不好,一把抓起应白化,又向香叶客栈飞来。 却说香叶客栈,一众修士经历了水莺的小插曲,不少人认出了她,打了一番招呼,客栈内再次恢复喧闹,也有些认受了惊吓,再也饮不下酒,就结账准备离开。 可他们结了账,刚走到门口,就见玄袍修士抓着应白迎头落下。 玄袍修士离开,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回去!” 玄袍修士堵在门前喝道。 接着,把应白化丢下,推到客栈内,问:“瞧瞧夺珠之人是否还在客栈内?” 应白化脚下踉跄,站定后目光一扫,客栈内摆设客人一览无余,光亮处客桌上瞧见陈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一喜,接着又是一怒。 喜的是发现了陈醉没走,怒的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惜,竟然还发笑轻视与他。 应白化满脸喜色地回身到门外,对玄袍修士说:“他在那儿!” 说着又走进客栈,指向陈醉。 玄袍修士愣了一下,本以为夺珠之人在他离开后,会马上离开。 再回客栈也不过心中侥幸,存之万一。 没想到,真的万一了,夺珠之人竟然还在。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一章钱不乐 把客栈内无关修士全部赶走,玄袍修士在陈醉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应白化趴在门框上向内观望,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玄袍修士拈起桌上一只筷子,瞄了一眼,又丢到桌上,说道:“小子,好魄力!” 此时,玄袍修士语音沉静,反而没有像之前一样着急。 原因是陈醉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他心中犯疑。 照理说坐于陈醉下首的四境姑娘是能猜出他的修为高低,可就是如此,三人中除了那个十八九的小姑娘有些许紧张外,二人均是毫无忧惧之色。 却不知有何依仗! 陈醉笑地:“你看起来不急!” 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玄袍修士腰背一挺,连忙向四周探查而去,结果却一无发现,并未有同阶以上修士,眉头不由皱起。 审视一下陈醉,冷声道:“小子,你有何凭仗,敢出此戏言?” 玄袍修士犹自心疑,小心起见,还是出言试探了一下。 “说话还须有凭仗吗,却是未曾听说过?”陈醉扭头对甘棠水莺问:“你们听说吗” 玄袍修士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所为何来!” “你想要此物?” 陈醉是拿出石珠平托在眼前问道。 一见宝物,玄袍修士顾忌猜虑之心骤减,眼中凶光四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重喝道:“小子,交出此物,饶你之前戏耍老夫之罪!” 陈醉呵呵一笑,故作不知地问道:“此话怎讲,何来戏耍之说?” “明知故问,小子,既知老夫为此物而来,竟然还敢让老夫绕了一圈,白白跑了许多路!”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要找应白化及他手中的珠子,又没说找我,而我手中的珠子,是我这个妹妹送的,与你所说有何相干?” 甘棠水莺顿觉熟悉,噗嗤一下齐齐笑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水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在门外偷听的应白化则是一阵牙疼,之前陈醉才这样对他说过。 而玄袍修士显然不像应白化一样被绕懵,他的目的是石珠,才不管石珠经过了多少人之手! “废话少说,把珠子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夫以大欺小,出手狠辣!” 陈醉嘿嘿笑道:“东西在这,你却拿不走!” “狂妄!”玄袍修士大喝一声。 话音一起,就向陈醉这边走去,而陈醉一手依旧平举着石珠,一手则拿起酒壶斟起酒来。 “有的人,不仅眼瞎,而且还愚蠢!”甘棠突然说道。 凡凶狠之人,猜疑心最重。 玄袍修士闻言脚下一定,猜疑之心再起,又向四周探查,得出的结果还和方才一样。 目光落在陈醉脸上,盯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陈醉把石珠一抛,道:“我就说你不是很急!” 玄袍修士再次审视一下陈醉,心中一狠,喝道:“不管你是何人,有何背景,交出圆珠!” 话音未落,就向陈醉手中抓去。 应白化见此,心中大块,凶狠地看了一眼陈醉,暗道最好被杀了。 陈醉似有所料一般,石珠一收,空着的右手往后腰一抽,接着抬手把钢鞭往玄袍修士手中递去。 玄袍修士未触即退,停下后惊呼道:“魔沉铁?比青殿,你是……” 天下间看不到灵力波动的修士只有一个,而且此人在青都山比青殿,玄袍修士觉察到钢鞭上的气息,一下子就想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了。 怪不得周围什么也没有探查到,原来其人所依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玄袍修士眼神闪烁地盯着陈醉,心中考虑要不要再次出手,传闻陈醉元临教一战,境界被废,即使在比青殿再修,又能有多少修为? 圆珠无光无华,是什么品阶宝物,得失是否值得? 正值玄袍修士犹豫不决之际,陈醉开口道:“不急的话,找个地方住下,一个一个的解决太麻烦,等人齐了一起!” 玄袍修士却不知道昨晚葬魂谷所发生之事,否则就不会犹豫了。 葬魂谷离此有一千多里,又是昨晚发生,除非有人专门传递消息,否则葬魂谷之事,还得一天才能传到这里。 玄袍修士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对一个大能修士还不够,还有同时对上多个? “哈哈,也算我一个怎么样?” 伴随笑声,又一道身影出现在香叶客栈内,此人皂蓝短襟,清瘦身形,背着一口宝剑,发丝凌乱,胡乱盘着由一个枯木簪子穿起! “来者不拒!”陈醉哈哈一笑道。 此时门外对街围观的人有些发懵,又一个高阶修士,那云庭、追风二妖掉下的石珠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 尤其是应白化更加发懵,他发懵的是陈醉到底什么背景,竟然让两个高阶修士,一个忌惮不已,一个客气有加! 来人显然和玄袍修士认识,先是和陈醉拱手见了礼,又对玄袍修士拱手。 接着说道:“朱道友,半路截你好事,你不介意吧?” 玄袍修士睨视此人,说:“未见你手段!”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之人,能有什么没见过的手段! 二人相互讥讽,陈醉这边,水莺愣愣地盯着陈醉脸庞,目不转睛,她也是冰雪玲珑之人,玄袍修士的只言片语,让她心中有所猜测。 陈醉笑声停下见此一愣,抹了一把脸,对水莺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水莺缓缓转向甘棠,求证一样看着甘棠,之前甘棠说,她很快就知道陈醉的名字,真是很快就知道了。 甘棠点点头,顿时水莺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拽住陈醉臂膀,惊呼道:“哥哥是陈醉!”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穿过门窗向陈醉望去。 水莺似有所觉,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其脸上兴奋之色依旧不减。 随后,她转身四视,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眼前的两位大能修士也不在其眼中了。 趴在门外的应白化愣愣地看着里面,在被水莺目光扫到后,立即头一缩,躲到了墙下,接着坑也不吭一声,转身快速地跑了。 “尝闻大醉仙之名,今日得见,钱不乐荣幸之至!” 后来之人把玄袍修士置于一边,又对陈醉拱手道。 陈醉没有客套,再次把石珠托出,道:“你认得此物?” 钱不乐道:“不识!” 陈醉心中平静,未求此人一定能认识石珠,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他对石珠好奇起来。 对于灵宝,他一只都不是很在意,毕竟都是外物。 但若辨得石珠为一件重宝,他也算有宝傍身,再不是身无长物了。 “自便吧!”陈醉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等至明天中午!” 钱不乐未动,说:“钱某不愿做那与人勾连谋合之事,也不想把机会让于他人,请大醉仙赐教!” 陈醉看了一眼钱不乐背上的宝剑,道:“此物谁也拿不走!” “有宝见了不抢,天谴地责!拿不拿的走,剑说的算!” 顿时,陈醉对眼中这个叫钱不乐,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也是他离开比青殿后,第一个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的大能修士,产生了好感,有那么一股豪气。 李晋安虽然也显明了身份,但却是在其看清了情况,认清形势之后,权衡了利弊才做的。 “如你所愿,去镇外!” 钱不乐一拱手转身出了香叶客栈,跃身就飞出镇外。 朱姓玄袍修士沉思了一下,也跟着过了去。 此时,陈醉再一次感受到不能飞行的难堪,不过他也没有显露出来,面上洒脱地一笑,领着甘棠水莺向外走去。 等葬魂谷之事传开,他不能飞行之事,将为天下尽知。 到时候,所谓的大醉仙之名,其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使更多的人不再畏惧他的威名,明里暗里对他出手。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钱不乐选的地方,正好是之前水莺应白化相斗岸里的的水面上。 陈醉站于河岸,与浮在河面上的钱不乐相对。 “请!” “请!” 二人都没有废话,陈醉执钢鞭在手,斜指地面。 钱不乐眉宇清正,手掐剑指。 接着剑鸣出鞘,犹如龙吟一般响彻四方,一汪碧水一样剑影倏然从他背后飞入空中。 飞剑在疾,钱不乐毫无客气,大喝一声:“我生剑亦生,入我剑,去!” 碧水剑影瞬间匿形,再一次出现时,已是陈醉胸前。 现场之内,能看清剑式的,除了施展之人钱不乐,受击之人陈醉,唯有朱姓修士能看到的清,其他人只看到一缕亮光闪烁,接着就看到陈醉一手置于胸前,一手握鞭自下向上贴着胸口猛然上撩。 铮! 又一声剑鸣,像哀鸣。 碧水剑影从陈醉胸前飞上空中,像是被陈醉钢鞭甩出去的一样。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陈醉和钱不乐。 朱姓修士愣愣地盯着陈醉后背,他怎么也想不到,陈醉未曾移动一步,一下就把钱不乐的飞剑击飞了出去。 某种意义上,钱不乐已经算是败了。 飞剑被击,钱不乐心神激荡,但也转瞬恢复,出神地望着陈醉。 “你发现了?”陈醉问。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二章朱荣长 “受教了,告辞!” 钱不乐说着就飞身而走,碧水剑光如一条尾巴一样向他身影辍去。 众人愣愣出神,这是发生了什么? 朱姓修士也有些发懵,钱不乐如此轻易就认输了?刚才的情形可以算作输,也可以算不输,输是输了一招,不输是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 钱不乐已经离去,现在只有陈醉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才战斗之时,由于角度原因,众人只看见陈醉左手置于胸前,却没有看到陈醉手里还拿有东西。 钱不乐正面相对,看得清清楚楚。 陈醉手里捉着的正是其准备争抢的宝物石珠,不知是出于不愿损伤宝物的想法,还是什么,剑光临近陈醉胸前,竟然猛地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顿的时间,让陈醉把握住了机会,钢鞭击打上剑身。 也是这一顿的时间,让钱不乐失去了撤走剑光的机会。 否则,以陈醉现在还没有修炼完成的肉身,怎么可能赶上以疾速相称的飞剑速度。 原本这些,本没有什么。 一招之差,棋差一着罢了。 可陈醉的一句:你发现了,一下子就引动了钱不乐的心境,使其境湖一样的心境出现了涟漪。 钱不乐仿佛在听到陈醉告诉他:我既不能飞行,速度又慢,但却看透了你的攻击,从见到你就看透了你的攻击方式,从你一出手就看透了你的攻击轨迹。 并且还利用了你的窥逾宝物之心。 钱不乐顿生在战斗境界上远远不敌陈醉的念头,战斗之心紧跟着也熄灭了。 于是,他退走了! 陈醉望着钱不乐离去的背影,心中苦叹,修为上的致命弱点,却只能用这种废智不爽快的方法解决问题。 钱不乐其性情豪气直快,但凡此类之人,均有一副铮铮傲骨。 他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一句话激出了钱不乐的傲气。 可现在还有一个大能修士,与钱不乐不同,是一个多疑凶诈之辈,再想用同种方法退去,却是不能了。 若是此人出手,定是要战到胜负了。 此前让其等待,一同解决之语,不过用的葬魂谷同一个计策,人多时乱中取胜罢了。 陈醉拖着钢鞭缓缓转身,对朱姓修士笑道:“既然动手了,就连你一起吧!” 答应了钱不乐,若朱姓修士开口,就也得答应。 与其等其开口,不如先发制人,出口诈其一诈,多疑之人必然胡思乱想,说不得结果会露出破绽。 朱姓修士神情严峻地上下审视陈醉,一时沉默不语。 此前他确有先让钱不乐试探一番陈醉,看结果再做决定是否出手的打算。 可钱不乐莫名其妙的退去了,他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由疑心大起,陈醉这一说话,更让他心底疑心重重,委决不下! 陈醉元临教上连废三人,手段之狠毒,他是知道的。 他心中清楚自己是什么品行,谁知道陈醉是什么态度对他,和钱不乐一样还好,若是和元临教的三人一样呢。 良久,陈醉再次开口:“机会只有一次!” 朱姓修士心中再次大动,可若这样放弃,委实不甘,陈醉这样的行为,基本可以断定,传言是真,其已经没有地仙实力,否则绝不会和他废话。 “大醉仙,得罪了!” 朱姓修士大定注意,远远试探一番,若是发现任何不对的苗头,立即遁空而去。 “好!” 陈醉表面仰头大笑,心中却在说:过火了,过犹不及,反而让其下了决定。 接着又说道:“让我看看你手段,有何威力?” 陈醉此说,其实已经开始算计朱姓修士了,等下朱姓修士无论是什么攻击方式,若是落在了他身上,众人只会以为他是故意为之,而不是无力避闪或格挡。 朱姓修士心中一狠,眼中寒光迸射,大喝一声:“看道法!” “惧鬼噬魂!” 果然!陈醉心道。 与他猜测一般,朱姓修士所修行的手段,正是他当前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道法,不过他没有想到朱姓修士所用的竟然是阴邪的鬼门道法。 陈醉屹然不动,昂首驻立,任由朱姓修士的道术,一只由灵力凝结的恐怖狰狞恶鬼头颅,冒着黑色的邪焰,扑到身上然后没入身体。 邪颅一入体,陈醉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霜寒。 道术结成的霜寒邪力比单纯青魔之气破坏力还要巨大,一时陈醉只能凭借肉身硬抗。 突然,一个曾经的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 在进入青眼魔泉修炼之前,向疾在青都殿内告诫他青魔之气引入黑洞丹田以规避危险,当时他脑海就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能敌人道术的灵力引入黑洞丹田,那么再对上元临教的“锁元闭息七星阵”,岂不是可以轻松应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陈醉就立即实施,运起《青魔归身大法》,把霜寒邪力当作青魔之气来对待。 功法之力与霜寒邪力甫一接触,霜寒邪力就如静室里的灯豆受了一丝微风一般,跳动一下,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陈醉见此,心中一喜,能扯动一下,就代表能控制住,不由昂首大笑起来。 在外面,邪颅入体,陈醉胸前立即结成一片冰霜,随之快速向四肢蔓延。 众人愣然地看着陈醉,甘棠面上沉静,心中却十分紧张,她知道陈醉肉身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却不知,毕竟那是大能修士的道术攻击。 水莺的紧张全表现在脸上,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甘棠的手臂,芊芊玉指几乎要陷入甘棠的肌肤里。 眼见冰霜就要蔓延至全身,陈醉忽然大笑起来。 接着他身上不再凝结冰霜,然后冰霜开始消退,初时很慢,之后越来越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眼睛都看不及,就像被大火烘烤了一样,瞬间消失一空。 甘棠水莺见此,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而朱姓修士却是惊惧地盯着陈醉,他方才所施展道术虽然不是他最厉害的道术,但他也在此术上浸淫了数十年,一般的同阶修士敢这么硬受一记完整的道术,不死也得重伤。 而陈醉只是身上结了一层霜,片刻就无事了,即便陈醉是比青殿的炼体修士,可这结果也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钱不乐是不是一早发现了什么,才果决地退走了。 “哈哈,不过如此,再来!” 此时陈醉心中十分开心,也可以说舒畅无比。 想法上的行得通,不仅修为上的缺点得到了一些解决,而且前进的修行之路也清晰了一些! 朱姓修士感受到了陈醉的心情,受此感染,遁走的念头减弱,再次出手的念头占据上风。 他掐诀准备,正要施展令一个招式,突地一声大喊穿了过来。 “猪大肠,安敢放肆!”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出现在陈醉身前。 来人正是去探查云庭、追风二妖行踪,归来的李晋安! 朱姓顿时大怒,看清来人,然后喝道:“狸鸡蛋,你找死!” 朱姓修士原名朱荣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诨名“猪大肠”(原猪肉长名字谐音,有和谐,故改),这让他十分气恼,尤其是他有个爱说闲话的死对头,这让的名号更加响亮。 此时,李晋安心中有高兴又兴奋,丝毫没有被朱荣长叫了诨名而生气。 刚刚还在暗恼,没有探查到云庭、追风二妖的行踪,怎么回复陈醉,毕竟这是陈醉安排他的第一件事,第一件事儿都办不成,以后还怎么办事。 结果一回来就看见朱荣长在对陈醉出手,这不是送上门的投名状吗! 至于陈醉的安全,他丝毫不担心,葬魂谷后他知道,一般三五个七境大能修士别想怎么样陈醉,虽然陈醉有一个不能飞行的缺点,但是他肉身强悍。 李晋安对陈醉说道:“公子,这猪大肠交与属下,公子在一边看戏就好!” 他与朱荣长相互知根知底,相互不对付,而且他的诨名就是朱荣长照他名字谐音强行取的,意为狸花鸡下的蛋! 朱荣长着恼别人叫他诨号“猪大肠”,只要有人这么叫他,他就给叫他之人取诨号。 可惜,他给很多人取的诨号都没有传扬起来,反而他自己的诨号更加响亮了。 李晋安的诨号“狸鸡蛋”,也只有他在叫。 朱荣长见此,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晋安成了陈醉的属下,但也因此弱了与陈醉战斗之念,正好以此借坡下驴。 冷冷地说道:“好,狸鸡蛋,那我们就先战一场!” 对于李晋安,朱荣长却丝毫无惧,二人之间虽然不是死地,但也不知道相斗多少场了! 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陈醉轻轻一笑,对李晋安点点头,没有说话。 与朱荣长相斗已有收获,再继续下去也无意义,说不得反而会现行丢人现眼,还不如让李晋安下去玩玩儿。 正好看看李晋安的能为,别到关键时候,不知其什么本事,妄用而弄巧成拙。 李晋安得到陈醉示意,转身跃上空中,面对朱荣长嘴角一挑,嘿然说道。 “猪大肠,你还依旧没脑子!”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三章猪狗斗 多疑之人往往自诩多智,朱荣长也是如此。 被李晋安说成没脑子,又戳到他痛点,朱荣长如何不怒,顿时大吼一声:“去死!” “惧鬼噬魂!” 又是之前的那道道术,李晋安似又所料一般,张口一吐,一道火线喷薄而出。 “炎雀!” 火线离了李晋安不到一丈,立即化作一只飞翔的火焰雀鸟,向朱荣长的邪颅迎去。 然后李晋安又招出一柄飞剑辍在火焰雀鸟之后。 飞剑寒光隐在火焰赤红之下,无声无息! 陈醉见此,暗暗点头,原来李晋安修行的是火焰道法和飞剑之术,那么接下来看看其那个更精进一些。 李晋安知朱荣长,朱荣长同样知李晋安。 不过朱荣长却没有殊死之心,与李晋安相搏,不过是借个台阶,给自己找一个体面退去的借口而已。 在看清李晋安的施为后,他就立即挪移到另一个方向,远远与其相对。 而李晋安可不是为了走过场,他是在交付投名状。 拿不拿得下,胜不胜得了朱荣长先不说,这全力以赴,拼尽全力的态度和行动却是要做出来。 飞剑飞出后,李晋安就运转身形,快速向朱荣长接近而去。 修士争斗,无论是炼体修士还是炼气修士,若想真正分出胜负,就必须靠近一定距离进行缠斗。 虽然炼气修士可以离的很远隔空施术,但是如果想要取胜,除非实力悬殊,否则遇到相差无几的同阶修士,等你道术道法打过去的时候,光是道术道法的飞行时间,就足够对手躲避去了。 当然,炼气修士也不会像炼体修士那样贴身相搏,选择多少距离,每个炼气修士都有所不同,三丈五丈或十数丈,都有可能。 李晋安接近朱荣长就是要表明,分出胜负的决心! “砰!” 邪颅与炎雀相接,一个鬼门道术,一个五行火术,一个阴邪寒霜,一个正阳火烈,二者威力相当,不分轩轾,一声巨响后,双双溃散,化作炫彩的灵力烟火。 李晋安飞剑穿过灵力烟火,直指朱荣长。 朱荣长见此,顿觉李晋安状态不对,往日多有争斗,却从未如今天这般毫无保留。 “哀鬼夺魄!” 他眉头紧紧皱起,再施展出一个狰狞相邪颅迎上李晋安飞剑,同时大声高喝:“狸鸡蛋,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狗了,我看你还是别叫狸鸡蛋了,叫李狗蛋得了!” 李晋安紧跟飞剑之后,面上森然一哂,沉声道:“猪大肠,流浪狗的日子不好过吧!” 朱荣长又是一怒,理智大失,退走之意全失,反而主动向李晋安迎来。 原本朱荣长也是有门派有师承的,可他在门派里犯了错,不愿受罚不说,还杀了人,伤了其师父,逃了出来。 这样的品行,在修行界被极尽唾弃。 除了个别势力,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收他。 所以,一直是孤魂野鬼一个,时间久了,孤独之心就变得沉重。 于是,这件往事就成了他心底最疼的点,最恼别人提起。 李晋安见此,心中一喜,若是平时,他最多也是叫叫朱荣长的诨号,可今日不同往日,揭其老短虽然不见光彩,但此时正生起效。 若是朱荣长一心想跑,他还真没有办法。 话长时短,转瞬之间,飞剑与邪颅就要相接。 单纯的飞剑之力,是不可能抵过道术之力的,更何况实力相当之人施展的道术。 李晋安对此丝毫不见紧迫,手上掐动法诀,嘴里对朱荣长叫道:“猪大肠,今日你必败无疑,早早束手就缚,免受皮肉之苦!” “屠虎!” 邪颅面前,飞剑剑身微颤,顿时银光大放,瞬间化成半截虎身,向邪颅撕咬而去 陈醉见此,再次点头,现在他已经大概明白李晋安的手段,剑气双修,主修道法,走的拟形化物的路子。 这也是很多炼气修士都走的路子。 此法虽然看起来平常,但在天赋异禀之人手里,却别有杀伐。 之前,他灵力还在身的时候,也有两招,“醉风残月”、“醉月沉天”,与之相似。 “哥哥,这个前辈能胜吗?”水莺这时突然对陈醉问道。 她虽然没有之前看陈醉战斗时的紧张之色,但也因为李晋安是陈醉属下的缘故,露出关心之色。 陈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继续看下去。 观二人此前行为,显然是相识,且有过动手,既然李晋安敢气势汹汹地迎上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受些损伤,殒命却完全不至于。 一旁的甘棠则是毫无担心之色,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空中李晋安朱荣长比斗。 至于围观的众人,全是满脸兴奋之色,这才是高阶修士的战斗,之前陈醉的战斗与之一比,什么东西,一点也不精彩! 邪颅与猛虎相互撕咬,然后爆炸开来,众人见此,顿时爆发一阵惊呼声。 而这边,朱荣长听到李晋安的轻视之语,更是怒甚。 大叫道:“李狗蛋,我与你誓不罢休!” “惧鬼噬魂!” “哀鬼夺魄!” “怒鬼焚心!” 一连三具各相狰狞邪颅,成品字形,向李晋安呼啸而去。 虽然朱荣长盛怒非常,但他与一般修士情绪失常,实力骤降不同,其战斗意识非但一点不降,战斗意志反而因怒而攀升。 不过想来也是,能被李晋安轻易扯动情绪,以他的过往,结识那么多仇人。 没有一些独特本事,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面对三具邪颅,李晋安毅然布不惧,招回飞剑,双手一摆,口中连吐火线,顷刻间其周身犹如笼上一圈火幕,接着火幕倒卷,骤然之间化作一条数十丈火焰巨蟒。 “炎蟒!” 火焰巨蟒生成,李晋安依旧火线喷吐不断,没一会儿,火焰巨蟒就变得凝实起来,恍如真的巨蟒一般。 火焰巨蟒空中盘舞,威压惊人,令人心颤! 这时,三具邪颅已经临近,火焰巨蟒扭头身躯,以身相迎。 三具邪颅印在火焰巨蟒身上,进行疯狂撕咬,火焰巨蟒则一阵扭动,还以震击,片刻之后,邪颅溃散化作火光,而火焰巨蟒受损的身躯,在李晋安喷吐的火线下,立刻恢复。 朱荣长惊诧地望着被火焰巨蟒盘在中间的李晋安,失声问道:“你修炼成了?” 李晋安哈哈一声大笑,并不回答,而是一声大叫:“猪大肠,看我擒你!” 朱荣长怒哼一声:“李狗蛋,你以为只有你道术有长进吗?破了你‘炎蟒’,看你如何说大话!” “相邪地藏!” 话音一落,朱荣长周身立即冒出无边的黑色灵力浓烟,浓烟滚滚,不一时就笼罩了三丈区域,接着浓烟霎时一收,一具漆黑半实体的三丈邪狞地藏出现。 邪狞地藏手拿黑杵,威风凛凛,煞气滔天。 同时,之前出现过的三具邪颅,正围绕着邪狞地藏旋转。 众人见此,顿时惊叫大呼,真是精彩,这才是高阶修士的战斗,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陈醉脸上微微惊讶,心中暗道,这俩人有些东西啊! 李晋安把火焰巨蟒凝实,相当于召唤火灵,此一点与离圣宫的召唤圣像之法,有些相像。 而朱荣长把一身道术融于一体,创出邪狞地藏,与他之前的“酒虫灵身”相似,又不是灵身,倒与向疾的“法相天地”更像一些。 果然,万法都传自于王炎,无论是自创,还是相学,总有那么一丝相通之处。 同时,想到“法相天地”,陈醉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哀怨。 纵然他再眼热向疾的“法相天地”,可向疾却是不传他,一句你么有灵力无法修行就把他打发了,看都不让他看一眼。 “哈哈,猪大肠,这些年你也不算活到狗身上!” 虽然李晋安嘲讽中的狗,可能与流浪狗的狗不是一只狗,但朱荣长心中总是忍不住联想。 朱荣长怒不可遏地叫道:“李狗蛋,死来!” 二人嘴上相争不断,手下却也不曾有半分停顿,说话之间,李晋安踩在火焰巨蟒之上,手御飞剑,已与朱荣长的邪狞地藏相接在一起。 火焰巨蟒昂首而起,猛然向邪狞地藏吻击而去。 而邪狞地藏则是身上三具邪颅骤然张开,并快速旋转,犹如一个锋利的转轮一般,迎上火焰巨蟒的身躯进行切割。 同时,手中黑杵扬起,劈向头顶落下的巨蟒之吻。 李晋安见此嘿嘿一笑,他当然不会单纯的只有这么一击,隐在巨蟒头颅中飞剑倏然出现,出现之后立即化作半截银光猛虎,向邪狞地藏面颊攻击而去。 砰砰砰一连三声巨响,火焰巨蟒蟒身受了一击,邪狞地藏面颊受了一击,二者相接了一击。 双双后退,各有损伤,又各为无碍,第一招却是一个旗鼓相当! 围观的众修士,都是低境修士,那见过这场面,直呼过瘾。 水莺目不转睛地盯着上空,神采奕奕,仿佛在想她什么时候,能有如此能为。 陈醉呵呵一笑,问道:“莺莺,想不想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哥哥,我也能吗?”水莺一愣,试探地问。 “你能离开这里吗?” 水莺一听,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不由低下了蓁首。 陈醉又是一笑,拍了拍水莺肩膀,说:“先看战斗,不可多得的场面,此事过后再说。”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四章老长 火焰巨蟒与邪狞地藏一分即合,再次猛烈地相斗于一起。 火焰巨蟒喷吐烈焰,首尾相击,极尽蟒蛇之能,同时,李晋安匿形飞剑虎形银光,频频凭空出现。 而邪狞地藏解数不绝,杵打杵落,极尽邪像之威。 一时,空中砰砰碰撞之声不绝,震得这个给红叶林的光秃林木,娑娑直响。 二者你来我往,难解难分,不多久就互有损伤。 虽然火焰巨蟒与邪狞地藏都是灵力拟化之物,身躯破损,伤害不到驾驭者李晋安朱荣长二人的根本,但却极耗损心神。 李晋安呼呼穿着粗气,盯着邪狞地藏,想找到朱荣长在邪狞地藏身躯的什么位置。 找到了位置,就相当于找到了邪狞地藏的弱点。 同时,他相信朱荣长状态应该和他一样,损耗巨大,也存在和他一样想法,在找他的破绽。 李晋安呼呼道:“猪大肠,任你多疑算计,可依旧没有脑子,知道我不惜消耗与你缠斗到现在是为什么吗?” 此时,绕了三圈盘舞在邪狞地藏四周。 虽然被邪狞地藏身上的邪颅转轮所阻,不能近身,但邪狞地藏想一下脱身也是不能。 朱荣长声音没有响起,被拟化出来的邪狞地藏却闷声地开口了。 “李狗蛋,你以为你有手段未出,我就没有了吗?” 李晋安又道:“也不是全没有脑子,竟然未用真身说话!” 方才嘲讽之语,李晋安确有试探朱荣长真身所在之意,不然岂会为了一时爽快,战时分心说一句无关之话。 邪狞地藏怒叫:“李狗蛋,我要撕了你!” “出的来再说!” “小小火虫,你以为阻得了我?看我破之!” 陈醉摇头一笑,这李晋安嘴巴还是真是毒辣,此时倒是凶狠邪异的朱荣长反而有三分憨态可掬之状。 邪狞地藏说完,獠牙之口一张,噗噗连吐,一下吐出六具邪颅,惧颅、哀颅、怒颅各二,邪颅出现立即围着邪狞地藏转动,与原先的三具,形成上中下三具锋利转轮。 接着就向盘舞的火焰巨蟒冲去。 这边李晋安也不会空等,朱荣长一动,他口咽鼻耳七窍之内,立即喷出火烟。 火烟一现,无风而动,瞬间凝成一个与其身形无差的火猿。 火猿捉一根火焰长棒,犹如一只绝世凶妖一般,凶威赫赫。 “炎猿!” 火猿一成,立即如流星一般,向邪狞地藏长驱直来。 “这招你也练成了?” 邪狞地藏像是惊叹,但声音听起来却像沉闷的怒喝。 “哼,练成又如何,看我手段!” “相邪地藏之欢喜邪光!” 邪狞地藏圆目怒睁,霎时两道乌玄邪光射出,照在盘舞的火焰巨蟒之上,犹如烧红的铁钎放到白雪之上,火焰巨蟒的身躯立即开始消融割裂。 李晋安没有在开口,控制两个拟火灵已是的他的极限,再也无心分神与朱荣长相讥。 火猿身形灵动,速度飞快,说话之间就到了邪狞地藏身躯之前。 又因身形细小,嗖地一下就窜入邪颅转轮之中,完全未受阻挡,接着扬起手中火焰长棍对着邪狞地藏下身就打。 李晋安猜测朱荣长可能藏在邪狞地藏下身之中。 为何如此猜测? 无他,仅仅是猜测,毫无根据。 邪狞地藏眼中邪光破坏者火焰巨蟒的身体,三道邪颅转轮骤然一收,犹如三道绳索自我绑缚一般,若是火焰不避,必然被捆个正着。 火猿疾敏,在邪颅束缚手下之前,抽了一棍邪狞地藏,快速跳开。 同时,火焰巨蟒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张开狰狞巨口,直接对着邪狞地藏头颅吞噬而下。 邪狞地藏头颅被火焰巨蟒吞入口中,乌玄邪光也暂时消失不见。 接着众人看到,赤红的火焰莽首之上,乌玄邪光一点一点地迸射而出,然后火焰莽首如烧化的钢铁一般,一点一点地落而下。 但是,火焰巨蟒毕竟是灵力拟化,非是真兽,头颅没了就会死去。 火焰巨蟒没了头颅,吞噬之势依旧不减,在邪光的消融下,消蚀一分,吞进一分。 吞进一分,再消蚀一分。 另一边火猿跳开躲了邪颅收缩,立即再次合身扑上,火焰长棍挥舞连同邪颅一起击打。 想是不用再控制乌玄邪光的方向,只需释放,就可以消融火焰莽身。 朱荣长心神多了一分,邪狞地藏手中的黑杵扬了起来,对着火猿的火焰长棍迎去。 相对的李晋安虽然同样多了一分神,但他确没有再次祭起飞剑,而是控制火焰巨蟒数十丈长的莽尾,向邪狞地藏缠去,对于邪颅转轮的切割完全不管不顾。 这个时候,李晋安朱荣长二人心神俱是紧绷,就是下面围观的低境修士都看出来了。 此二人正是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 突然,陈醉的声音划破天际,笑道:“老长,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顿时众人齐刷刷地向陈醉看来。 陈醉的话轻飘飘的,但他话里的意思无疑再说:朱荣长,答应做一件事,此前行为便一概不究。 纵使等下相斗之中,你可以胜出,却还有他没有出手。 面对陈醉的威胁,朱荣长反而因陈醉的一句“老长”心中触动了某一个弦,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被李晋安勾引的滔天怒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他都是孤魂野鬼,从未被人正经称呼过,不想惹他的,叫一声朱道友,背地里还和仇人一样称他猪大肠。 怒气消失,战意全无,邪狞地藏如破灭的梦境瞬间碎了,化作无边灵气,散于天底之间。 朱荣长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邪狞地藏的右腿小腿处。 李晋安见此,心中一慌,忙把火焰巨蟒和火猿撤去,幸好两只拟火灵所攻击的部位不是朱荣长所在之处,否则还真不一定收得住。 如果是平时,他有机会取朱荣长性命,绝对毫不犹豫,相信朱荣长面对同样的机会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现在不行,陈醉开口了,他既然效从于陈醉,就得以陈醉的意念为重,否则,怎么可能从陈醉那里得到好处,从风而起。 朱荣长心境仿佛一下子得了蜕变一样,久久之后,从空中落下,战到陈醉面前。 李晋安也跟着落了下来,站在陈醉身畔。 朱荣长平静地道:“请大醉仙吩咐!” 陈醉一愣,没想到自己一个突生的念头,一下子莫名其妙地让朱荣长洗涤了心境。 呵呵一笑道:“老长,恭喜了!” 李晋安也开口,不过他的话依旧不太好听:“猪大肠,凭空让你得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再次被叫诨名,朱荣长心中反而未生一丝怒气。 但还是冷冷地斜了李晋安一眼:“李狗蛋,今日算你赢了,来日再行比过,必然打爆你的卵蛋。” 陈醉环视了一圈四周,见众人愣愣地看着这边。 能不愣吗!刚才还打生打死呢,怎么转眼就变得亲近起来,高阶修士都是这样脾气吗? 朱荣长立即会意,知道人多,陈醉不便说出所要求之事儿。 此时,朱荣长除了感激陈醉一句话所赐机缘,最多的是感激陈醉对他的尊重,心中真心想帮陈醉做一件事儿,无论陈醉所要求有何难度。 朱荣长跨步众人面前面色一狞,阴森地道:“热闹看完了,各位该走了!” 他心境蜕变,又在陈醉面前,说话客气多了,若是以前便是直接出口杀人之语威胁了。 众人立即一哄而散,此人他们可惹不起。 人群离开,陈醉示意李晋安和甘棠水莺先原地等候,动身来到一处僻静之处。 朱荣长跟来,陈醉低声交代一番,朱荣长跃身高空,径直向南飞走。 陈醉回到原处,再次与三人汇合。 李晋安站在原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不多问,甚至多看也不多看。 甘棠对归来的陈醉面露笑容,也不开口,既然陈醉暂时不让他们知道,就不需知道,跟着身边就是,省得烦恼。 倒是水莺,则好奇地看着陈醉。 “走,回镇子了!” 三人跟着陈醉,一同沿河往镇上走去。 就要到了响河镇,水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哥哥,你让那人做什么去了?” 陈醉神秘一笑,也不答话,开口问:“莺莺,能找到你师父吗?” “师父跟着楼主去追云庭、追风凶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醉点头,一旁的李晋安接声道:“公子,雷鸣洞窟四派的人下不去,属下回来的时候,他们留下少量的人继续监守,其他大多人已经准备回来了,以他们的行程,初更天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就能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师父,是留在雷鸣洞窟那边,还是一起回来了?” 陈醉再次点头,问:“云庭、追风真的进了雷鸣洞窟了吗?” 李晋安脸上略显尴尬道:“属下无能,未能察之。据四派的人说,云庭、追风确实是进了雷鸣洞窟,属下想进去察看,可下了不足五百米,就再也下不去了,只好退了回来。” 被李晋安这么一说,陈醉立即对雷鸣洞窟感起兴趣来。 不过,现下却不是想它的时候,现下他要想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另一批大能修士,以把答应水莺的事儿做完。 “先回客栈,此间事了,去下雷鸣洞窟!”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五章砸不烂的石珠 回到客栈,李晋安自去开间住房,陈醉三人则进了后院,由客栈掌柜引领认了各自的房间。 后院天井摆了一套石桌石凳,陈醉一见顿觉心喜,终于不用害怕体重压坏椅凳,而掂着脚落坐。 于是,陈醉让掌柜的安排一些糕点干果酒水,四人在院子坐了下来,惬意地享受落日的阳光。 不知道的人绝然想不到,这四人中的二人刚刚才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斗。 天时尚早,但初春的北方过了午后就开始转向冰凉,不过对于石凳上的四人来说,仅仅是一点凉爽罢了。 “哥哥,你说等到明天中午,明白中午你就要了走了吗?” 水莺向陈醉问道,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不舍。 虽然和陈醉接触时间短暂,但她却对陈醉倍感亲切,想起之前的话来,不由出声询问。 陈醉没有多想,直接回道:“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日,这里的事情就能解决,解决完了,我就要走了!” “是去元鳖岛吗?” “你也知道了,目的是元鳖岛不错,不过暂时还不会直接过去!” “我能去吗?” “你啊,得先到另一个地方,然后才能去!但是这之前,得征得你师父同意,离开这里!” “我师父会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楼主会不会同意。” “那你想不想离开?” 水莺犹豫了一下,抬头水光的眼睛看了看陈醉,重重地点头说:“想!” 陈醉轻轻一笑,端起酒杯与三人同饮一杯后,说:“只要你想,就会有办法!” 甘棠在之前就明白了陈醉的意思,会意地笑了笑。 而此时李晋安也了然了陈醉的打算,放下酒杯,从他的储物灵宝之中拿出一条鲜红的飘带,递到水莺面前。 “这是覆水绫,是一件后天中品灵宝,正适合水姑娘当前使用,算是送与水姑娘的见面礼!” 后天中品灵宝,当初在祁州城元临教齐器坊也不过只有四件,对陈醉来说不入眼的东西,对水莺却是想都不敢想,梦寐也不敢求之物。 水莺显然了解覆水绫的珍贵,连忙推辞说:“前辈,这个太珍贵了,晚辈不敢收!” “水姑娘勿需客气,和公子一样,叫我老安就行!” 水莺依旧不敢收,把目光求助地转向陈醉,陈醉笑道:“收下吧,不过你暂时可不要拿出来给人看,包括你师父,还有红叶楼楼主!” 水莺这才点点头,小心地收下。 “安老,我的见面礼呢?”此时甘棠突然幽幽地说道。 “不敢受甘姑娘如此称呼!”李晋安起身忙道。 甘棠也起身站住,一副认真的模样解释道:“既然都在公子身边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能没有一个长序称呼。无论年岁视野,修为结界,您都长于晚辈,所以叫您一声安老,也是应当。以后我也不客气称你安老,你也勿需与我客气,同公子一样,叫我阿棠便好!” 像缓解李晋安尴尬,甘棠笑声补充道:“我的见面礼呢?” 李晋安偷眼瞧了一下陈醉,见陈醉默不作声,知道其已默认,目光在瞧向甘棠。 说:“礼物早已准备好,只是一时不得空送你!” 李晋安为了博得陈醉信任,把自己放的很低,甚至都低于陈醉身边之人,可他毕竟是一个大能修士,让人见了不免有些太不像话。 而陈醉在李晋安没有立得大功劳前,又不能妄加施赐,过于亲切。 终究李晋安不是方散魏狮甘棠三人,在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还是要保持适当的威严和不信任。 甘棠心思玲珑,发现了当前处境,所以借着李晋安送东西,以索要礼物为借口,帮陈醉把暂时不能说的话,说了。 李晋安再次拿出一件灵宝,一件后天上品灵宝送给甘棠,甘棠喜滋滋地伸手接过收起。 之后,甘棠与水莺先后向李晋安道谢:“多谢,安老!” 李晋安甘棠水莺再次坐下,陈醉道:“莺莺,你也不用等了,现在就炼化了它吧,藏于身体之中安全一些!” 说着转向李晋安:“老安,你给她讲解一下灵宝的效用及注意!” 再次目光回到水莺脸上:“我们给你护法!” 水莺点头依言盘坐于石凳之上,把覆水绫捧在手里,一边听李晋安解说,一边开始运转灵力炼化。 陈醉和甘棠则在一边安静了下来。 李晋安给水莺接说完,又拿出一些灵晶,布一道静音阵,防止突然的声响打扰到了水莺。 一时间,小院平静了下来。 直到傍晚,霞光满天时,水莺才把覆水绫炼化完毕收入体内。 水莺一睁眼,就欣喜地看着三人,显然是非常喜欢这条赤红绸绫。 陈醉点点头,刚说了几句祝贺话,客栈掌柜的走进了小院。 掌柜道:“公子,红叶楼来人,要请水姑娘回去,说是水姑娘师父受了伤。” “人呢?我师父怎么会受伤?”水莺急道。 “在大堂,等了有半个时辰了,院内安静,像是有要事,没敢让他们打扰!” 不亏是开客栈的掌柜,倒有些琢磨人心思的本事,更是会说话,大事能明,还带自夸讨功,滴水不漏。 水莺听了掌柜的话,立即窜了出去。 陈醉等人也跟着进了大堂,见水莺和两名红叶楼的弟子正要处客栈。 水莺仿佛是意识到还没有给陈醉打招呼,回身望了一眼,与刚出来的陈醉正好相对。 陈醉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水莺摇摇头转身同着红叶楼的二人急急地走了。 李晋安扭头目光看向陈醉,似乎在问:要不要我暗中过去? 陈醉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水莺是回自己的帮派,怎么想都不会出事,没人知道其有覆水绫,云庭、追风的圆珠在他手里,其又有什么利让人可图呢? 但是临仙城的事儿让他知道凡事不能想到然,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李晋安得了陈醉示意,再次退入小院,旋即飞身消失。 陈醉和甘棠再次回到小院,掌柜的则停在了大堂没有跟来。 想到之前掌柜的话语,陈醉心中不由暗道,这掌柜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怪不得一下午没有新的客人住进来,原来是掌柜没有安排。 “阿棠,给掌柜的送几枚灵石去!”陈醉说。 甘棠转身又出了小院,陈醉步了几步,来到石桌做了下来,端起酒杯饮了起来,仿佛方才之事已经忘了一般。 饮了一会儿酒,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 陈醉翻手把石珠拿了出来,再次查看,除了石珠上灰黄的晕纹有些特殊外,几乎看不出又任何特殊之处。 看了一番,把石珠递给甘棠。 甘棠接过,上下瞧了瞧,又摇头递了回来。 陈醉接回之后,扬手猛地朝地上一摔,砰地一声,石珠穿透青石板地砖埋入土里。 甘棠被陈醉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见陈醉正趴在石珠砸出洞口上,尴尬地看着她,不由地没好气地白了陈醉一眼。 也不知道陈醉用了多少力,石珠一下子被他摔进地底七八丈深。 陈醉对深入地底的石珠没有丝毫办法,总不能把院子刨了吧,求助地看向甘棠。 “起来!” 甘棠站起身来到洞口前对陈醉说,陈醉起身后,她府身下来,手掌按在洞口,灵力一吐,犹如一根绳索一般,七八丈下的石珠一下子被拉了上来,到了她的手中。 陈醉见甘棠取出石珠,嘻嘻一笑,从甘棠手里拿过来,看了一圈奇道:“咦,连个刮纹都没有!” 说着就把珠子放到石凳上,抽出钢鞭道:“再试试!” 甘棠掩额斜瞧陈醉势大力沉地一鞭砸向石珠,号称机巧百变的大醉仙,这一刻智力低下的像一个三岁孩童。 石凳化成了齑粉,陈醉从齑粉中扒出石珠,再次惊奇道:“还是连个刮很都没有!” “掌柜的,有什么事儿?”甘棠对站在客栈前厅角门上掌柜说道。 掌柜回道:“公子,姑娘,晚饭的酒菜准备好了,要不要送进来?” 他一开门正好看到陈醉在扒找石珠,见其毫无形象的样子,一下顿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开口还是不开口,进还不是进,愣愣出神,被甘棠一叫才反应过来。 甘棠说:“送进来吧!” 桌子上原摆放的糕点干果撤去,不一会儿,就又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酒馔珍馐,细细一数有二十四道之多。 受了甘棠赏的掌柜,更加热情,这一桌,不知道他准备了多少时间才弄出来。 同时,院子里也掌了灯笼,十二只大红灯笼,把院子照得犹如夕阳刚下,霞光满铺一样。 “多谢掌柜费心!”陈醉道。 甘棠又掏出两枚灵石赏了掌柜,掌柜欢天喜地去了。 “掌柜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来,坐下吧!”陈醉对甘棠笑道。 对于现在的陈醉来说,吃不吃饭都是一样,可面对这丰盛的一桌酒馔,他突然食欲大振起来。 “公子,阿棠敬你一杯!” 陈醉面露微笑举杯道:“阿棠,你们三个我还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等过些日子给你们准备一些,包你满意!” 甘棠莞尔一笑:“公子给的东西,阿棠可不会推辞哦!” 二人喝了一杯,陈醉看了一眼杯底,突然再次犯傻一样,把桌下一坛美酒开了泥封拿到桌子上,接着把石珠投了进去,然后晃动酒坛一阵之后,伸手取出石珠。 “又是什么情况也没有!” 至此,陈醉对石珠更加好奇起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六章云庭夜现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饭毕掌柜让人把剩菜残盏撤去,又用心地摆了新的糕点干果和一套碳炉茶盏。 甘棠做在陈醉对面细心地烹茶, 而陈醉则趴在石桌上,石珠放于眼前,一瞬不瞬地盯着。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弄明白石珠而发呆,还是因为无所事事而有气无力! “嘘咕!” 突然,一声沉混的鸣叫打破了小院了静谧。 声响引起了陈醉的注意,他扭头转向声音的发出方向,却看到一只巴掌大,浑身如霞的飞鸟,正疾速飞来,目标正是石桌上的石珠。 陈醉瞬间来了精神,伸手抄起石珠,纵身甘棠身边,拉其一同跳开。 砰! 背后一声重响,陈醉回身,看见石桌已经变的粉碎,石块糕点干果洒了一滴,兀自滚动。 陈醉前跨一步,把甘棠挡住身后,向飞鸟的身影寻去。 此时,前厅闲下来正在柜台里算账的客栈掌柜,听到后面的声响,不但不惊反而一笑。 同时,嘴里自言自语道:“砸吧,砸吧!全砸了才好!” 客栈掌柜以为陈醉又犯古怪,后院的响动又是其弄出来的,丝毫不以为意,反正后院的二人出手大方,不会少了他的打赏。 挣灵石可比挣金银,爽快多了。 却说陈醉目光扫去,在西位的房檐上看到了飞鸟。 飞鸟不同方才,面向陈醉,一半为霞,一半灰暗。 陈醉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到眼羽翎喙,全身被一层浓郁的雾烟笼罩,所谓的霞光灰暗之色,不过是院子里的灯笼光辉映照而成。 “云庭?” 陈醉惊疑出声。 此飞鸟正是云庭凶妖,如李晋安所说一般,寻宝物石珠来了。 “嘘咕!” 云庭凶妖叫了一声,直直地向陈醉冲撞而来。 陈醉嘿然一笑,左手拿着石珠,右手从后腰抽出钢鞭扬起就对正前红影砸下。 砰! 接着陈醉噔一下后退一步,他钢鞭砸空,被疾速的云庭凶妖撞个满怀,声响正是他胸口上响起,而且衣服也破了一个洞,肌肤露了出来。 陈醉一口气吐出,再次目光去寻云庭凶妖。 云庭凶妖又落在了西位房檐之前位置,对面陈醉,烟雾遮面,看不出任何形态。 “嘘咕!” 云庭凶妖又叫一声,不过这次没有发动攻击,倒是像再说:把石珠交出来,不然还撞你! 而陈醉嘿嘿一笑,好像是听懂了云庭凶妖的话。 开口道:“你是想要它吗?” 说着对身后的甘棠交代一声:“你留意小心!” 然后,脚下一跺猛然跃身跳起,嗖地往小院之外落去,跟着一声话语传入小院。 “跟上我,就给你!” “嘘咕!” 云庭凶妖像是发怒了一般再次叫了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迅疾地向陈醉追去。 陈醉速度那抵得过云庭凶妖的速度,他现在速度充其量不过六境初阶的速度,与可堪七境极速的云庭凶妖如何能比。 落入院外,还没跑过一丈,就被云庭凶妖追上,狠狠地撞上了一记,差点踉跄摔倒,啃一嘴泥。 云庭凶妖的速度虽然飞快,但它攻击力却差上一些,落在陈醉身上,和葬魂谷内大能修士落在其身上的攻击,差不了多少。 所以,纵使有一些疼痛,陈醉也完全受的住。 另外,陈醉跳出客栈小院是为了跑到镇外,他挺喜欢这个小镇,不想等下战斗的时候,毁了小镇,他自己是可以控制尺度力道,可云庭凶妖一个扁毛畜牲,却不会有控制的心意。 若是不小心惹恼了云庭凶妖,几近大能修士的实力,毁了小镇,那可是轻轻松松。 于是,陈醉完全不顾云庭凶妖背后的攻击,埋头就向镇外奔去。 “嘘咕!” 云庭凶妖见陈醉模样,勃然大怒一般,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 巴掌大的身躯瞬间变成一丈大小的云团,而且云团顷刻之间浓郁起来,然后云团雷光闪烁,隐隐间雷鸣声响动。 “咔嚓!” 一个手臂粗的雷光从云庭凶妖云团落下,劈在陈醉身上。 陈醉顿觉身上一麻,脚下微顿,转瞬恢复原样。 这种雷电的威力与元临教“锁元闭息七星阵”的四九雷劫可差远了,虽然陈醉现在的肉身不必之前“酒虫灵身”,但也差不了多少去。 倏然之间受到雷击,没有防备,身形才顿住。 现下陈醉有了防备,云庭的雷击完全对他造不出影响。 陈醉把手中石珠一举,往空中示意,接着抬头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在大笑中继续狂奔。 “嘘咕!” 云庭凶妖像是知道陈醉在挑衅它一般,云团之中一声闷鸣,随之雷光如雨一般向陈醉头上倾泻而下。 沐浴在雷光中的陈醉身形再次一顿,突然增多的雷霆之力,让他有些身受不住。 “嘘咕!” 见到陈醉停下,云庭凶妖兴奋地鸣叫了一声。 然而没等云庭凶妖兴奋多大一会儿,陈醉又恢复了原样,再次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奔跑。 陈醉再次用对付朱荣长霜寒邪力的方式,应对雷霆之力,把雷霆之力引入了黑洞丹田消失不见。 “嘘咕!” 云庭凶妖不解一般鸣叫一声,不相信地把更多的雷光倒了下来。 没过多久,陈醉跑出了响河镇,又跑到了红叶林中。 响河镇外除了东边又一块开垦的丘陵田地,其他方向全是红叶木,响河以北红叶谷,以南地势较为平缓的林地,都称红叶林。 陈醉一口气跑到往南跑了三十里,几出红叶林。 一路上,雷声阵阵,雷霆肆虐,像一只发了疯的雷龙一样冲撞进红叶林中。 幸好,所有雷光都落在了陈醉身上,不然非得引起一场林火不行。 如雨的雷霆也就陈醉敢如此承受,换成李晋安朱荣长这样能力出众的大能修士,哪怕他们施展防御道术,也不敢如此长久的承受。 庞大的声势早惊动响河镇上的不少人,可他们大多都是一些低境修士,即使陈醉的速度不快,依旧不是他们可以追赶的。 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不过也有一些修为高一点,和一些不愿放弃的,朝着雷光的方向追去。 一片开阔地上,陈醉停下身形,抬头看向云庭凶妖,雷光下其如墨一般漆黑。 又低头瞧了瞧被雷劈了依旧无恙的石珠。 再次抬头道:“雀兄,你跟了我吧!石珠给你,还有无尽好处!” “嘘咕!” 云庭凶妖雷光不停似乎在说:给我石珠,不然电死你! 而陈醉又懂了,哈哈一笑,双手一摊,说:“你看你的雷电又用吗?你跟了我,石珠给你,我还帮你对付追风凶妖,找它麻烦!” “嘘咕!” 云庭凶妖仍旧雷光不停。 陈醉冷哼一声道:“雀兄,我们谈崩了,石珠不给你了!” 说话石珠往储物戒指一收,重玄钢鞭扬起指向云庭凶妖。 “嘘咕!” 见石珠突然不见了,云庭凶妖高声怒叫,声音中像是喝问:石珠哪儿去了,你把石珠藏哪儿去了?赶快拿出来给我! 接着空中云团暴涨,瞬间扩大二十余丈,变成一个雷云巨球。 然后,巨球落下把陈醉笼罩在其中。 “咦,还能隔挡灵感感知!”陈醉惊奇出声。 此时,他的感知不过只有身前六尺左右,要知道他的感知能力可是地仙级别的,若是一般大能修士陷入此中,感知又是多少距离,感知不到对方的行动,那真是只有挨打份了。 没想到云庭凶妖还有这样的能力。 陈醉一下对云庭凶妖更喜欢了,心中打定注意,一定要让其屈服了。 其实,在响河岸边时,他心中就在打注意了。 裂空青雕他很是喜欢,可那是向疾的,而且也不停他的,让他乘坐还是看在向冬冬长孙血姬的面子上。 一听到云庭、追风二妖,他就动了抓一只当坐骑的心思。 否则,一直让李晋安带着他飞行,那也不是事儿。 再说,以后安排李晋安办事,一时不在身边,怎么办? 所以,在自己解决掉飞行问题之前,有一个代步的坐骑,十分必要。 砰! 这边陈醉还在惊叹,那么云庭凶妖已经发起了攻击。 雷同不间断的同时,云庭凶妖悍然向陈醉冲撞开来,比之前还要大的冲撞。 云庭凶妖一触即退,然后再随机从另一个方向冲撞,端的是神出鬼没,形迹无常。 砰砰砰! 碰撞声夹杂在雷声中,络绎不绝。 先前陈醉能感知到云庭凶妖的痕迹,都抵挡不住,更何况现在感知只在身前,往往这边发现云庭凶妖的行迹,刚有所行动,那边云庭凶妖已经消失不见。 如此连番多次,陈醉心中一叹,知道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干脆直接坐下。 拿云庭凶妖的攻击,来修行中午被朱荣长启发的修行思路。 外物的道术攻击之力,虽然能沿着《青魔归身大法》的修行路径,最终被引进黑洞丹棠消弭,但时间却过于长了些。 朱荣长的霜寒邪力他用了十多个呼吸的时间,才消弭掉。 当时朱荣长一者存有对他试探之心,二者没有杀他之念,这才给了他消弭霜寒邪力的时间。 若是遇到生死之地,或者七境以上的大能修士,就不一定会给他这么长时间了。 而且这些人,他之后一定会遇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七章云庭归服 “嘘咕!” “嘘咕!” 云庭凶妖撞击不停,雷劈不断,叫声不歇。 一声声鸣叫中,好像在对陈醉怒斥:交出来,交出来! 而陈醉完全置之不理,盘腿静坐低头沉思,任由云庭凶妖上下折腾,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考虑一个怎样才能把雷电之力快速引入黑洞丹田的办法。 然则几番尝试之下,却是毫无头绪。 知道虽然云庭凶妖的雷云给他准备好了充分的条件,雷霆之力既充足而又不断,但是时机却没有到来。 陈醉也不气馁,就此作罢。 注意力从体内转向体外,开始观察云庭凶妖攻击的频率和规律,以图应对之法。 凶妖蜕去野兽之凡,跨入妖类,多会生些智慧。 和人类一样,聪明伶俐与蠢笨弱智,不完全取决于等阶高低,而是与种类、性别、年长等有关。 不过妖毕竟是妖,智慧上还是与人类差些层次。 除了个别几种妖类,大多数妖类智慧与十数岁孩童无差。 云庭凶妖攻击了半天,反反复复都是撞击雷劈,外加灵雾辅助阻断陈醉的感知。 虽然此等手段对上一般修士,无解而致命,但是偏偏对上陈醉这个怪胎,奈何不得。 纵然如此,仍不知变化手段。 所有攻击犹如赌气一般倾泻而出,可见它的智慧并不多高。 陈醉不知道云庭凶妖天赋如此,还是年幼未长成。 不过,他倒是希望是年幼未长成,切不说以后高智慧凶妖能带来许多助力,单说驯服,年幼的就比成年的容易的,而且通常不会生出叛乱。 可不像成年凶妖,不开心了就来个离家出走! 甚者反噬其主。 良久,陈醉发现云庭凶妖攻击有些势弱,把思绪抛到一边,也不站起。 高声说道:“雀兄,你累了吧,要不停下来聊聊?” 话语一落,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忙问:“你是公的还是母的,雌的还是雄的?” 哪知云庭凶妖听懂一般,真的停了下来。 雷霆也停了下来,在雷云中滚滚腾腾,引而不发。 只是雷云不曾散去,依旧笼罩着陈醉,让其不能视物。 “嘘咕!” 云庭凶妖一声鸣叫,陈醉眼前灵雾出现了一个一尺宽的圆筒通道。 通道那头,一丈之外,被灵雾覆身的云庭凶妖正扑簌着翅膀,再次对陈醉鸣叫。 “嘘咕!” 好像再说:把石珠给我,就放了你! 陈醉咧嘴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公是母,是雄是雌,先告诉我,不然不好称呼,你说是不是?” “嘘咕!” “公的?” “嘘咕!” “母的?” 反正也不知道陈醉是不是真听懂了,只见他反问后,继续道:“算了,还是叫你雀兄吧!” “嘘咕!” “雀兄,你这谈事的态度不对,怎么能一上来就让我交出石珠呢?” “嘘咕!” “当然是谈谈各自的条件了,还有你这诚意也不够,离那么远,说话都听不到,还有这雾,怪烦人的,散去吧!” “嘘咕!” 云庭凶妖不知是不是因为陈醉话语说的亲切,信了其所说。 一声鸣叫,陈醉周身的灵雾真的散去,顿时雷云中形成一个五尺大小的中空。 它也近前了一些,停在中空的边缘,面对陈醉。 此时,雷球浓云之外,早已围了一堆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到来。 他们若是知道,陈醉正和一只扁毛凶妖,绘声绘色地交谈,一定会惊掉下巴,暗道有毛病。 陈醉见了云庭凶妖的动作,笑道:“这才对嘛,雀兄,你想要石珠,这是你的条件,我给你石珠我也有我的条件!” 说着左手一翻,石珠出现在手里,接着又是一覆,石珠消失不见。 “嘘咕!” 云庭凶妖见了,先是兴奋的一叫,似说:快给我! “嘘咕!” 然后又是怒声一鸣:哪去了! 大怒的云庭凶妖似乎觉得遭到了戏耍,再次对陈醉攻击,引而不发的雷霆瀑布一样泻下,散去的灵雾又升起。 而陈醉石珠一收时,就动了,哄小孩一样哄了半天,就是为了让云庭凶妖靠近他。 石珠拿出再受,也是为了引起云庭凶妖的注意力。 若是外面的人,看到陈醉此等行为,一定斥责其奸诈,如小孩一样纯真的云庭妖,怎么忍心! 计划是好的,算计也是好的。 可惜,陈醉纵身一扑,五尺距离瞬间而到,云庭凶妖被他一抓,立时散了。 哪有什么云庭凶妖,只是一具雷云替身。 真身早就遁入雷云中去了。 陈醉没想到,云庭凶妖在雷云中还有这种手段。 砰砰砰! 雨点一样的攻击,又在陈醉身上响起,云庭凶妖报复一般,发泄着全部怒火。 陈醉毫不尴尬地说道:“雀兄,我们相互之间,需要一些信任!” 云庭凶妖没有鸣叫,依旧雨打芭蕉一样,砰砰攻击。 “雀兄,我知道你被追风凶妖欺负,受了气,丢了石珠,心中不高兴,只要你跟了我,偶尔帮我代个步,我保证帮你找它麻烦去!” “雀兄,随便打两下就行了,又伤不了我!” “东海有只大元鳖知道吗?我认识,跟了我,介绍给你认识,它那里可是有很多宝物呢!” 听到元鳖,云庭凶妖虽然没有停下鸣叫,却是顿了一下。 陈醉一愣,心道,还真的知道? “我上次见元鳖的时候,它可是给了我一大堆宝物呢,都让我送人,你要跟了,下次再给我的都给你!” “嘘咕!” 像是不再信任陈醉了,虽然鸣叫了一声,却未有丝毫停顿。 陈醉像是听懂了云庭凶妖在骂他骗子,呵呵一笑说:“我从不骗人!” “嘘咕!” 云庭凶妖高声鸣叫:骗子! “雀兄,你在冤枉我,我这次就是去东海找鳖兄,你若不是不信,可以跟着我,看我骗没有骗你!” 云庭凶妖没有吱声,但陈醉明显感到它的攻击慢了下来。 心中一喜,小孩子真是好骗! 陈醉当下准备再加一把火,说:“这回鳖兄,给我的宝物,全给你!” 云庭凶妖却突然不为所动了,不吱声也不停顿攻击。 过了一会儿,还是如此。 陈醉一愣,心道,出什么岔子了? 骗子骗人,就怕你突然不理他,一不理他,他所有的招数手段就全没有了施展余地,也就骗不得人了。 “雀兄?”陈醉试探地叫道,“宝物去给你!” 云庭凶妖仍不为所动。 若是有全知眼,陈醉则知道此时云庭凶妖心中所想:要了你的东西,还得跟着你,才不要跟着你,骗子! 同时,还有:都电了那么多下,为什么不像其他小妖一样,丢下石珠跑呢? 可惜陈醉没有,只是隐隐察觉宝物不足于使云庭凶妖动心。 于是,换个角度说道:“雀兄,跟着我不仅有无尽宝物,还有大美鸟等着你,你若是公的,就给抓个母的暖床,你若是母的,就给你抓的公的差使!”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惹恼了云庭凶妖,它像炸毛了一半,所有雷云一下变了颜色,漆黑无比。 雷光也从银白变作紫芒,威势看着更加吓人。 陈醉一愣,发怒能使雷霆威力变强? 脑袋跳脱一般,完全没有想,云庭凶妖为什么发怒,紫芒雷电的威力如何,能不能受得住? 接着,陈醉似乎想让云庭凶妖更加愤怒,说道:“你不跟着我,我就把石珠送给追风凶妖去!” “嘘咕!” 果然,云庭凶妖一声高亢的鸣叫,雷霆紫芒更甚。 紫芒雷霆落在陈醉身上,陈醉细细感受,威力确实强盛,比之前强了近乎一倍,隐隐有一丝雷劫之力! 忽然,陈醉发现他僵硬肉身多了一丝柔软。 雷劫之力?不由心疑。 陈醉连忙再次盘坐于地上,收揽心神,放空杂念,以《青魔归身大法》之力为引,引动雷劫之力,进行炼体。 雷劫之力积留在体内,没有再被陈醉引入黑洞丹田。 没一会儿,陈醉体内就积累了可观的雷劫之力。 雷劫之力在体内流动,被向疾打成的碎石,也开始慢慢碎裂,虽然不多,却仍在长进。 不知何时,云庭凶妖停了下来。 此时,雷云再次中空,不过大小却是两丈余,云庭凶妖依旧是在边缘。 陈醉静静地坐于中间。 良久,他睁开眼,呼出一口气,笑道:“雀兄,谢了!” 接着身上凶威一收,又恢复成平常样子。 陈醉心中高兴,没想到向疾之后,这才几天,肉身又有了进步,虽然进步不大,可再不大,也是进步,和之前想比有个半成的半成增长。 “嘘咕!” 云庭凶妖像是在问陈醉:发生了什么。 “雀兄,多亏了你的雷霆,让我受了不少好处!” 陈醉再次笑声称谢,说着把石珠拿出。 “此物我还有些用处,等用完了就归还给你!” 受了云庭凶妖的好处,陈醉也不好用强了,抓来当坐骑之念也消了,可明天响河镇的事儿,他需带着石珠解决一番,所以给云庭凶妖解释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直直地愣在原地。 只见云庭凶妖现出本相,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抖了抖羽毛,亲昵地朝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就归服了? 陈醉止住疑惑,扭脸看向肩膀上的云庭凶妖。 一入眼就忍不住心中大呼:真丑! 麻雀大小,黑不溜秋,毫无光泽,扁毛开叉,一只尖喙上翻,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猛然陈醉想到,刚才云庭凶妖发怒,银色雷光变紫芒。 不会是他说了大美鸟吧?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八章阿芸 是不是因为说了大美鸟,陈醉不知道,也不敢问。 云庭凶妖莫名其妙地归服,若是被这么一问,再炸毛跑了,可没有办法让其第二次归服了。 陈醉心中再道一句:真丑! 把石珠取了出来,举到云庭凶妖面前,刚想商量先不归还的话,却被其张嘴一吸,吞进肚子里。 陈醉直直一愣,如同石珠一般大小的云庭凶妖,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体存须弥空间,可藏物其中。 “雀兄,你等我把话说完啊,石珠我还有用。” “嘘咕!” “我知道是你的,打个商量,先让我用一用,用完就还你,怎么样?” “嘘咕!” “雀兄说那里话,我说话从来算数!” “嘘咕!” 云庭凶妖像是受了委屈一般,鸣叫一声后,真就把石珠吐了出来。 陈醉惊讶地瞅了一眼云庭凶妖,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好说话。 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甚至做好了取不回的准备。 没想到三两句话,云庭凶妖就同意了。 陈醉不由摸了一把脸,然后却未发现有任何特异之处,可为什么招人又招妖呢? “雀兄,多谢!” 说完陈醉把石珠收入戒指,接着站起身来。 “雀兄,把云团收了吧,我们回去!” 云庭凶妖昂首张嘴一吸,云团汇聚尽数被它吸进嘴中。 云团消失,陈醉看到一众围观之人,还有躺在地上的四五具躯体,讶然一笑。 “练个功还能招引那么多人,打扰了各位!” 众人见陈醉客气地笑对他们,一时有些发愣,他们可是知道眼前之人谁,踢了元临教的大醉仙陈醉! 有反应快的忙称道:“不扰,不扰!” 陈醉再次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发现只是昏迷,便不再注意。 抬眼又对众人说:“我要回去了,众位回吗?” 地上的几人,是之前追来,看到雷云后,自不量力上前查看之人,结果一靠近就被雷云中迸射的雷霆击倒在地,昏迷过去。 之后,其他人就愣愣地看着,不敢上前施救,也不敢查看。 陈醉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就抬脚向响河镇方向走去。 众人不自觉地给陈醉让开道路,而陈醉刚才走过人群,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敢问大醉仙,可是见了云庭凶妖?方才云团看起来和云庭凶妖的雷云极像。” 陈醉回头,看见一人正对他躬身,笑容邪异地上下打量了其一眼。 反问:“很像吗?” 此人正是响河帮帮主赵权,他是见过云庭凶妖施展雷云的样子,陈醉从散去的雷云中出现,他心底不由生疑是不是陈醉已经抓到了云庭凶妖。 赵权被陈醉看了一眼,心中一怵,脚下也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打听得陈醉响河镇的行为比较和善,心中多了一分冒险的勇气,上前一步道:“很像!” 而陈醉在反问之后则哈哈一笑转身离去,完全没有给赵权解惑的意思。 赵权面色阴沉,云庭凶妖和追风是他们先发现的,让人捉了去,却连知晓都不知晓,确实让他心中有些不甘。 同时,他十分怀疑陈醉肩膀上的黑色丑鸟就是云庭凶妖,可记载中的云庭凶妖本体是一只红雀,又让他心中不确定起来。 “还请大醉仙赐下!” 看着陈醉置若罔闻一般一步步离去,赵权顿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咽咽不下,吐吐不出。 不由阴狠盯着陈醉背影看了一眼。 可也仅是如此,不敢有丝毫发作。 再说陈醉,他当然发现了赵权的仇视目光,不过却没有计较。 一者他现在高兴,实力有所提升,还收降了云庭凶妖;二者赵权不过五境修为,合帮上下都是一些低境修士,计较起来没啥意思,也没有必要。 至于遮掩云庭凶妖的身份,他是想看看在明天能不能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云庭凶妖的雷云对付李晋安朱荣长一样的大能修士,可比他轻松多了。 陈醉悠哉悠哉,一步一步地回道响河镇,其时已经是三更天了,甘棠正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他。 院子里碎裂的石块,已经收拾干净,换了一张红叶木桌子。 陈醉把云庭凶妖托着在手中举到甘棠面前,甘棠看到后一愣,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云庭凶妖竟然如此之丑。 不过想到眼前丑鸟是一只天阶凶妖时,又展颜一笑。 打心底替陈醉能获此鸟而开心。 “嘘咕!” 云庭凶妖似乎不知其丑一般,鸣叫一声,跳到甘棠肩头,然后伸展翎羽,轻啄甘棠的鬓发,好像十分喜欢甘棠一般。 甘棠把云庭凶妖接到手中,轻轻抚摸其背羽。 “嘘咕!” 云庭凶妖很受用一般,眼睛微眯蜷握甘棠手中,低鸣一声。 见到此景,陈醉突然想到还有一只凶妖,要不要抓来送给甘棠呢? 自己可是才说过要备礼物送给甘棠。 “雀兄,你知道追风凶妖,在哪儿吗?我给你出气,找它麻烦!” “嘘咕!” “什么雀兄,它是母的!”甘棠道。 陈醉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真的好奇,怎么一着手,就知道了云庭凶妖的公母了。 甘棠也不解释,道:“我就是知道!” 陈醉见此,也不再追问,甘棠捧着云庭凶妖,似乎发现其有别有美一样,对他问道:“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 “取名?”陈醉疑道,“不是有名字吗?” “它是云庭,云庭又不是它,给它取一个自己的名字!” 陈醉哦了一声,这才明白甘棠所说取名的意思。 话说他的钢鞭也没有取名字。 想至此,不由暗自一哂,好东西跟了他,真是委屈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它看着很喜欢你,你来取吧!” 甘棠见陈醉让她来给云庭凶妖取名字,面上一喜,沉吟了一会儿,再是一乐。 问:“阿芸,草头的香草芸,又取‘云庭’的云,怎么样?” 陈醉愣然瞅了一眼云庭凶妖身上干叉分裂的羽毛,还真草下一个云,简直应景极了。 说道:“你问它!” “嘘咕!” 云庭凶妖哪知陈醉心中的想法,想是很喜欢甘棠取的名字,兴奋地鸣叫。 像是得到了承认,甘棠高兴地对着云庭凶妖连叫:阿芸,阿芸…… 陈醉则坐下来开始想给钢鞭取个什么名字。 一想到取名,他眼前再次浮现那日的幻境,青年手舞钢鞭,应战群魔。 青魔乃是域外之物,那么青年所做之事,就是克制外敌,御守外侮之举,虽然所行艰难,却死战不退。 “既然承了你的凶威之势,也该承了你的御外之志!” 陈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钢鞭横在眼前。 接着声音一扬,坚定地说:“从今天起,你就叫‘承御’,是我陈醉杀外的兵器!” 甘棠停下逗弄阿芸,一人一妖都想陈醉看来。 之后,陈醉与甘棠又说了一些闲话,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醉正在客栈院子练习“五禽戏”,李晋安从空中落下,降在他面前。 陈醉停下,李晋安走到他跟前,凑近耳边一阵细语。 听得陈醉一阵眉头紧皱,心中怒火频生,李晋安说完,陈醉眉头却舒展开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样也好,事情反而变的简单了!”陈醉道。 李晋安听出了陈醉话里的冷意,嘿嘿地笑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甘棠走出房间问。 她刚才正在屋内给陈醉缝做衣服,这才出来两天,陈醉已经坏了两套衣服了。 “嘘咕!” 云庭凶妖阿芸蹲在甘棠肩膀上,也鸣叫了一声。 李晋安一愣,也被云庭凶妖阿芸的丑陋惊着了,回过神后,问:“这是?” “云庭!现在叫阿芸!”陈醉简短地道。 李晋安再次看了一眼云庭凶妖阿芸,说道:“原来昨晚的响动是公子弄出的,另外,恭喜公子获得云庭异种!” 昨天的响动,自然逃不掉李晋安的察觉,只是他知道所行之事,没有过去而已。 “异种?”陈醉疑道。 “云庭凶妖本体为红雀,如燕一样的身形,阿芸与红雀颜色身形均是相异,自是异种无疑!” 李晋安肯定地答道,此时他心中被惊骇的无以复加,说话的声音虽极力控制,缺还是有些微颤抖。 凶妖中会有异种,这些异种要么天赋有缺,早早死去,要么天赋异禀,表现出易于同类的超强实力。 云庭凶妖阿芸显然属于后者。 一晚不见,李晋安没有想到陈醉竟然把云庭凶妖异种驯服了。 须知,凶妖难驯,异种凶妖更是难驯,尤其是等阶高实力强的凶妖,最是极其难驯。 如此简单驯服一只异种凶妖,陈醉绝不仅仅是传闻中那么简单。 想到这李晋安心中不由庆幸葬魂谷果决的选择。 陈醉扭头看向云庭凶妖阿芸,说:“想不到你还挺厉害啊!” “嘘咕!” 听到被夸,云庭凶妖阿芸骄傲地鸣叫一声。 李晋安又说道:“属下观阿芸,尚还在幼生时期,若是经妥善培养,长至成年,其实力将无法想象!” 陈醉听了一乐,还真是拐了一个孩子。 “嘘咕!” “别叫了,知道你厉害!”陈醉笑道。 这时,甘棠又旧话重提,问:“莺莺那边发生了什么?” 李晋安面容一肃:“不太好,不过生命无碍!”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七十九章贪婪蚀心 “不妨事!” 陈醉接口道,解释宽慰甘棠,不让其担心。 甘棠点点头不再追问,既然陈醉如此说,就代表其心中有了分寸。 陈醉又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等上一等。” 三人进了客栈前厅,客栈掌柜迎来,笑道:“正要问公子,姑娘何时用餐?” 陈醉笑道:“有劳掌柜!” 掌柜引了陈醉三人坐下,道了一声稍歇,就去安排三人的早饭。 很快,早饭送上,陈醉三人吃毕。 掌柜见三人没有回后院的意思,要在大堂坐下,也不多问,又给三人安排了茶水,然后自忙去了。 一盏茶用完,陈醉听到外面由远而近的响动,微微一笑道:“来了!” 李晋安甘棠二人想要起身,陈醉示意二人,不用,全当一无所知。 不一会儿,一群人来到香叶客栈前,客栈掌柜忙迎。 为首的二人中一人,正是陈醉昨晚见过的响水帮帮主赵权。 另外一人,身侧跟着水莺,却是红叶楼楼主卫竟功。 此时,水莺一身服饰未变,蓝衫无泽,小脸冷峻,眼神失亮,一缕愁绪点眉间,映是楚楚可怜! 赵权卫竟功二人呼啦啦带着十几人进了客栈大堂,余下的一众围在客栈之外。 十几人中,有几人也是昨晚见过的。 陈醉故作没发现水莺的异常,笑声打招呼道:“莺莺,这边,你师父怎么样,没事吧?” 水莺脸上一动,接着眼神一黯,低头没有开口。 赵权卫竟功二人见到桌上的李晋安心中一突,他们只打听得陈醉身边有个高境修士,以为最高不过六境,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大能修士。 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二人眼神暗暗交流了一下,神情变的坚定。 上步来到陈醉三人桌前,拱手说道:“给大醉仙见好!” 陈醉微一摆手,问:“二位有何事情?” 卫竟功道:“听闻大醉仙驾临响河镇,特来一瞻风采!” “现在看到了吗?” 卫竟功一顿,应道:“能睹大醉仙真容,甚是有幸,大……” “既然看到了,那就回去吧!” 被陈醉打断,卫竟功不由一窒,他原本想再恭维一番,结果陈醉不按路数出牌,一大场恭维话全憋回了肚子。 客栈大堂内为之一静,赵权立即上前,想帮忙圆场说:“大醉仙,卫……” 一句话刚出口就被陈醉抢断:“我们昨天见过,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大堂内再次为之一静,一众十几人都没有回身的意思。 不过除了赵权卫竟功二人还有水莺,其他人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之色。 “怎么,还有事儿?”陈醉声音变冷说道。 赵权后退了一步,卫竟功则一副怕冒犯了陈醉的样子,犹犹豫豫半天,像是很艰难一样。 开口:“大醉仙息怒,在下确实有件事相求?” “看着莺莺的份上,你说吧。” 站在十几人面前的水莺,身躯微动,仍自低垂的脑袋,众人不知其脸上有什么表情。 陈醉看到水莺的样子,心中轻轻一叹。 还真几分像他,遇到事情总先想自己去抗,而不是向人求助,共同想办法解决。 若非元临教之事,让他认识人单势薄,有心无力,他还真不会求助比青殿。 这些人所谓何来,李晋安已经给他说了个明白,陈醉一清二楚! 面面上如此,还装作没有发现水莺的异常,不过是陪着眼前之人还有其身后之人演戏罢了。 “听闻我红叶楼弟子水莺送了大醉仙一枚圆珠,不知是否有此事?” 陈醉手一翻,石珠拿在手里,问:“是这个吗?” “嘘咕!” 阿芸宣示石珠主权一般鸣叫一声。 注意力像是一下被吸引到,陈醉伸手到甘棠肩膀上,手指挑动阿芸下颔,逗弄宠物一般,被谈及石珠的事儿,完全不在他心上一样。 众人被陈醉举动吸引到,都望向甘棠肩膀上的阿芸。 顿时,齐齐露出厌恶的目光:真丑! “嘘咕!” 阿芸再此鸣叫,陈醉轻抚其毛羽笑道:“没事儿,没事儿!” 像极了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宠物! 众人哪知陈醉在向阿芸保证,石珠不回有失。 卫竟功被阿芸的鸣叫惊醒回过神来,和众人一样心思,他不明白堂堂大醉仙为什么养一只那么丑的鸟,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关心的。 正了正色,他开口道:“红叶楼水莺年轻不懂事,擅自把红叶楼之物送给了大醉仙,不知大醉仙能否归还?红叶楼上下将感激不尽,想来以大醉仙之名,也不稀罕小小的红叶楼之物。” 这话说的柔中带刚,夹枪带棒,就差明说,你堂堂大醉仙强夺一个不入流帮派之物,还哄骗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卫竟功说完,连忙示意水莺接话,却发现水莺低着头没有看见他的示意。 水莺身后一名修士看到了卫竟功的动作,轻轻地推了水莺一下。 一推之下,水莺抬起头来望向陈醉,初时有些慌乱眼神闪躲,不过转瞬眼睛变得坚定起来。 拱手说:“请大醉仙归还石珠,水莺先前唐突之失,甘愿受罚!” 陈醉托起石珠,手中把玩了一下,笑道:“水姑娘,你知道石珠归还了你,之后的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水莺听到陈醉换回生疏的称呼,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但她还是强行止住,眼神不变地道:“请大醉仙归还石珠!” 你道陈醉知道原委,为何还要说出如此绝情之语,却是陈醉想要看一看水莺心境的坚毅程度。 越是苦难,越是考验一个人的心性。 水莺既然想一个人解决事情,那么陈醉就要看看她有多大的决心。 还好,水莺的表现让陈醉很满意。 陈醉扬手一抛,石珠飞出,方向似是水莺又似是卫竟功。 卫竟功伸手接过,赵权也想去接却是慢了一步。 水莺复又低下头,谁人也不去看。 卫竟功有些激动地看着手中石珠,他没有想到就那么轻易到手了,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上演一堆苦肉、逼宫的把戏呢,结果所有准备都没能用上。 不光他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施展一条街外的两名大能修士也在陈醉的感知中,表现出差异之色。 传说中的大醉仙陈醉竟然如此好说话。 陈醉看着眼中众人模样,心中暗笑,嘴上冷声说:“东西已经得到,你们可以离开了!” 卫竟功对陈醉一揖,转身离去。 他心中的激动之情仍无法平复,被好几个高境修士争夺的重宝却落到了他的手中。 同时,心中不由暗骂一声,之前怎么就有眼无珠,认为是无用之物呢? 众人也跟着转身离去,水莺低着头也跟着离去。 在众人刚出了客栈大门,水莺一脚还未曾踏出时,陈醉幽幽地声音传来。 “东西已经还你们了,可别用我的名声哦,不如会死的很惨!” 水莺脚下一顿,身形微颤,然后最后一只脚也迈过客栈门槛。 而卫竟功心中则是一突,他还真想过此问题,利用之前陈醉对水莺的态度,吓退一部分人。 不过转而他变方下心来,之前时没人帮,现在他背后也有人了,不怕。 众人走后,陈醉招来客栈掌柜,说:“多谢掌柜的周到照顾,这里的事儿完了,我们要走了,这是感谢你的!” 说着把一把灵石递到客栈掌柜手中。 客栈掌柜接过灵石,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欢天喜地,满脸堆笑,似有话说一般。 陈醉见此笑道:“掌柜的有话要说?” 掌柜顿了一下,开口说:“按理来说,老朽一个开客栈的普通人,是不该多嘴的,可……” 掌柜又是一顿,陈醉道:“掌柜的但说无妨!” “水姑娘虽然顽闹,但她心地不差,突然性情大变,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掌柜又待继续说下去,却被陈醉伸手一扶手臂止住。 只见陈醉笑道:“这件事儿,掌柜的不要管了!” 掌柜看着陈醉真诚的笑容,一下子仿佛明白了陈醉的意思,道了一声是,退了开去。 陈醉招呼李晋安甘棠二人,不再停留,出了香叶客栈,直接跃身空中,由李晋安带着向南飞去。 有不少盯梢的人,没想到陈醉如此爽快,竟然直接离开。 连忙回去禀告主事的人。 陈醉哪能真的离开,飞行了一段距离后,示意李晋安落到地上。 “老安,你回去暗中盯着,把水莺的安全看好了。只要不威胁到水莺的安全,一切由他去,如若有人威胁水莺安全,杀无赦!还有阿芸也跟着你,只要有大能修士抢到石珠想到离开,就让阿芸追去,你也不用出面!” 陈醉说完,伸手一招把阿芸招在手中。 “阿芸,你跟着老安,这几天要听他的话,他让你电谁,就是谁抢了你的石珠,上前直接往死里电,明白不?还有不要露出你的本体。” “嘘咕!” 阿芸似乎知道接下来要有好玩的事情,兴奋地鸣叫了一声。 “去吧!” 阿芸云雾遮身,藏到李晋安袖管之中,李晋安对陈醉一抬手,也不多说,直接跃空离去。 陈醉看一眼李晋安背影,转身对甘棠道:“我们走吧!” 甘棠道:“你不怕伤到莺莺吗?” “没事儿,这对他以后的修行有莫大好处!” 这算一次心境磨练,陈醉相信水莺能凭一己之力过去。 甘棠也不纠结,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雷鸣洞窟!”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章雷梭石虫 陈醉站在雷鸣洞窟前,心中微动,早餐用点时,李晋安告知他路径。 原本还怕不好寻找,结果比其所说的还容易。 雷鸣洞窟。 位于响河镇东南二百余里处的一座小山之下。 小山之上长满丈余高的蒿草,全无一株树木蔓藤,很是好辨认。 响水四派留在此地盯梢的,都是一些低境修士,连云庭凶妖已经离开了都不知道。 见到陈醉甘棠并肩而来,觉察到甘棠的实力。 不敢上前拦截,也不敢上前搭讪。 陈醉说:“阿棠,你也先找个地儿歇歇,我先去下去探一探!” 甘棠点头说:“你小心一些!” 陈醉摇头一笑,示意甘棠安心,他知晓分寸,而且还很惜命。 看了一眼黑黝黝地洞口,陈醉抬脚迈了进去,一脚落下却是一顿,接着没有迈第二只脚,反而是把落下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然后又是迈脚收回,往复了两三次。 “真是古怪!”陈醉奇道。 甘棠见此问:“怎么啦?” “阿棠,你来试试!” 甘棠好奇地一脚迈进洞口,然后也学着陈醉退了出来。 这时,四派之人看了陈醉甘棠的行径,有人出声道:“两位,不用试了,这雷鸣洞口就是这样,一脚进去雷鸣滚滚,一脚退出寂寂无声!” 还真如此人所说,陈醉回头笑道:“谢了,兄弟!” 像是看到了陈醉的和善,那人又说:“兄弟,还是不要冒险进去了,雷鸣洞窟对于小境弟子那是十死无生之地,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丢了性命!” 又一次听到雷鸣洞窟的凶险,而且李晋安也说只能下到五百米。 这反而激起了陈醉的雄心,难不成比青眼魔泉还要厉害? 陈醉再次笑道:“多谢兄弟提醒!” 那人见陈醉执意如此,也不再相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也替代不了。 就像红叶楼楼主卫竟功一样,凭借小小的红叶楼,还有不到大能的实力,就想染指众大能修士都要争抢的石珠,那不是取死之道是什么? 原本陈醉是准备护下红叶楼,可惜不知道红叶楼楼主卫竟功是受了那个大能修士的蛊惑,还是贪念之心太盛。 竟然心狠手辣地打伤了自家红衣长老,水莺的师父,还以此威胁水莺。 然后又裹挟大义声名,向陈醉所要石珠。 其实陈醉是有理由拒绝的,云庭凶妖在跟随了他,石珠原是云庭凶妖的,那么石珠就是他的。 还有,他也有手段直接救出水莺和其师父。 不过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也替代不了。 所以,陈醉没有任何犹豫就把石珠交了出去。 至于后面又派李晋安阿芸回去,一是李晋安去保护水莺的安全,二是阿芸从新在争夺中拿回自己的东西。 闲话少叙,却说陈醉与那人道了谢后,又与甘棠招呼了一声,再次迈步进去洞窟。 这次没有停留,转刻便消失在洞口之处。 雷鸣洞窟之内,无尽黑暗。 一入洞窟,陈醉就觉眼前一片灰蒙蒙。 因为没有灵力,他的夜视能力较弱,只好灵感全张,时刻注意周围的一切。 陈醉虽有些自信,却从不盲目。 身处险地,小心一些总无过错。 雷鸣洞窟呈螺旋形似要通往地底,陈醉一步一步往下,越往下雷鸣之音越强,越往下雷鸣之音越繁。 渐渐地陈醉发现了异常,阵阵雷音仿佛连着他的心跳一样,咚咚声响,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血液流动加速。 “与老安所说丝毫不差,肉身稍弱一些,就可能心跳过快,血脉爆裂而亡,这雷鸣洞窟有些意思!” 陈醉细声自语道,此时他所受影响不过九牛一毛,丝毫无碍。 走着走着,约莫有三百米的距离,洞窟通道徒然陡起,仿若直立而下一样,陈醉无法飘身,只得一抓嵌在石壁上,然后以手代脚往下行去。 又下了两百米,到了李晋安所说之地。 此处通道已经完全直立,甚至有些向下斜倾,像颈瓶一样,下身肚子开始变大。 陈醉感知到此处情况,又想到李晋安所说,雷鸣之音不仅震荡心跳和血液,还震荡灵力流动。 李晋安到了此处,身体尚可支撑,灵力却有些控制不住了。 若是再往下,将无法控制灵力进行飞行,到时候唯一的结果就是坠落下去,然后在地底等死。 陈醉没有灵力,感受不到灵力影响。 他细细感受一些体内情况,心跳血液流速加快了七成,不过以他现在肉身成块的处境,还真想知道血液流速更快之后,能不能让他肉体在柔软一分。 “怪不得说小境修士进来十死无生,以小境修士尚未成型的肉身,还有不够精纯的灵力,这里简直是天大的克星!再加上这雷音滚滚,也是一种心神的折磨。” 陈醉暗想。 又看了一眼黑布隆冬的下方洞窟,陈醉准备继续往下。 继续两百米后后,石壁倾斜度变得更大。 陈醉悬在石壁上,突然发现下方有光亮传来,像雷音连接的呼吸一样,忽明忽暗,一下光亮一下暗。 小心起见,陈醉集中灵感向下探查,一番往复扫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再继续下降,下方闪烁的光,更加明亮起来。 陈醉知道,马上就要见到发光处了,雷鸣洞窟的秘密也开始展现了。 继又下两百米,此时已经是千米之下,石壁也如颈瓶忽然变大的瓶肚一样,几近平斜。 同时,陈醉也看清了光亮处来自那里。 光亮来自石壁,一道一道,越是近瓶颈处越少,越是到瓶肚处越多。 就像阿芸雷云中的雷霆一样,闪烁一下便慢慢熄灭,留下一道道雷霆之音。 “雷鸣之音就是这石壁产生的吗?” 陈醉心中暗自疑惑。 “一般地底不是该有地火吗?天雷地火,这石壁上的雷霆那里来的?” 接着光亮,陈醉往下瞧,想看看下方是否已经到底,若是到底,他就一步跳下去,可惜光亮之下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醉双腿悬空,手臂深深掏入石壁,否则一小块石壁还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因此他下行的速度骤然慢了起来。 同时,他手臂击穿石壁产生了巨大的声响,一下子阵阵的雷音中仿佛多了一道杂音。 突然,陈醉感觉到心跳猛地加速,眉头一皱光亮处看去。 却看见一道道光亮像是被引动激活了一样,明暗交替的速度越来越快,光亮度也越来越强。 “活的?” 陈醉呢喃道。 他这一声低语,相对轰轰而响的雷音微不足道,然而就是他这一声低语,犹如一点清水置于滚油一般,霎时间劈里啪啦热闹起来。 陈醉下方的光亮竟然不再熄灭,声响也不再整齐划一,如若闹哄哄地蜜蜂一样,轰隆隆轰隆隆响起。 接着陈醉面露惊讶,他的感知中,一条条尺长如梭形的石块,闪着光亮从石壁上脱落。 然后像四飞的雀鸟一样,在空中快速穿梭。 陈醉屏息凝视看着下方穿梭的不明生物,方才他的灵感竟然没有感知到这些生物的生命气息,只觉是一块块石头在发亮。 心中不由惊叹,好诡异的生物。 陈醉少年时,一心扑在医物草药上,那对珍禽异兽,凶妖邪物有过多了解。 所以,他并不知下方生命为何物。 此乃雷梭石虫凶妖,品阶四到六阶,多为五阶,少数六阶,余下四阶。 无翅能飞行,擅长雷梭穿击,喜群体而动。 就在陈醉惊讶之中,雷梭石虫由混乱复归整齐,无数的光亮组成在一起,变成一条超过而是丈的雷光长龙。 原本已经消失的体内震动,在雷龙呈现后,再次震荡起来,而且更加剧烈。 陈醉仿佛在阵阵雷音中,能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咚咚而响。 顿时,他感觉一阵浴血沸腾。 幸好他肉身顽固,血脉坚韧,否则换成一般修士,非得立即血肉迸裂而死不成。 雷梭石虫似乎是记得之前陈醉发出声响的位置一样,雷龙龙首昂起,呼呼向陈醉穿梭攻击而来。 在这地底深处,陈醉不想试险,去和这看起来雷动非常,凶威赫赫的雷光长龙相触,连忙沿着下来的路径向上爬去。 可他爬行的速度,哪有雷龙的速度快。 两丈的距离没有爬出,雷龙龙首就已撞到他身上及身边的石壁上。 砰! 先是一声巨响,接着石块碎落的哗啦之声不绝。 由无数雷梭石虫组成的雷击,虽然强烈,但与阿芸的紫芒雷霆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陈醉之前刚承受了紫芒雷霆,所以,雷梭石虫的雷力倏然进入他体内之后,并没有造成他多大的影响。 可他所在位置石壁被整个撞出一个大坑。 他一下再无着力之处,顿时随着石块坠落了下来。 雷龙对坠落的陈醉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更加疯狂地追击。 一时间,陈醉被撞击的东倒西歪,没有浮身之法,只能任由其恣意攻击。 陈醉想攀附雷龙,可一抓之下,他所抱的雷龙位置立即散去,只余手中一两条坚硬如铁一样的雷梭石虫。 “终归还是大意了!” 陈醉飘飘然地坠落,极尽所能地调整身体,希望在接触实地的时候,能稳妥地落下。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一章地底暗河 “扑通!” 继而,又是一阵哗啦的水珠落水声! 不知道坠下了多少距离,陈醉被雷梭石虫凶妖群穿梭撞击,如风打秋叶一样,在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飘荡荡,最后落入地底暗河。 一入水,陈醉就像水中梭鱼一样,穿过十余丈的暗河直达河床,随之把河床砸了一个大坑后才停止下来。 “咕噜!” 陈醉只觉体内一阵震荡,不由咳了出来。 一张口就被灌了满满一嘴暗河河水,河水冰凉直沁心肺,一阵爽快。 而紧随的雷梭石虫似乎有些畏水,一触水面就高高穿梭飞起,然后在水面上空盘旋舞动,不近水面。 良久,不见陈醉出现,雷梭石虫群组成的雷龙爆鸣一声,轰然而散! 之后雷梭石虫群发着雷光向上飞去,顿时空着犹如漫天萤火一样。 雷光越升越高,萤火越来越小。 最后,变成一个一个星星一样,悬在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 散乱的雷音再次又序地响起,陈醉从地底暗河一窜而起,跃出水面三丈余高,被带出漫天水花,哗哗地落向水面。 喝了一口河水后,陈醉就闭上了嘴,小小的暗河还不足以让他的呛水。 可铁石一样的肉身和手中沉重的“承御”,却根本无法让他浮身起来露出水面。 之前在空中时,为了防止“承御”被撞击跌落,陈醉一直将其紧紧握住手中,落入暗河后就一直提在手中。 他自然不可能为了浮出水面,就把“承御”丢弃。 所以,陈醉在感知了一下河床地势后,就提着“承御”朝河床上势的方向走去,试图一点一点走到暗河河岸上去。 水底灵感受限,只好用这个笨办法。 不然,感知一下,水岸在于何处,直接过去举行,也不需在水底摸索了。 走了没多久,也是头顶光亮消失没有多大一会儿。 突然感知到身后水波一阵漾动,陈醉霎时心中大警,不由分说脚下一跺,猛地窜起,如鲤鱼跃龙门一样出了水面。 陈醉上势已缓,这时灵感不再受限,加上微弱的夜视能力,立即察清一只跟随而出的凶妖形象。 凶妖身上一丈余,除了尾鳍,就剩一只接近丈宽的脑袋。 巨口伸张,恐怖森寒的獠牙满布嘴中,正向他吞咬而来。 “婴哭!”陈醉惊骇出声。 随之,察觉眼前凶妖的品阶实力,又恢复了平静。 “婴哭”出于饿鬼鱼,因其叫声如婴儿哭泣一般,故而得名,与眼前凶妖颇为相似,差别是多了眼睛和生有两条长长的须子。 和“罗刍”、“除白”一样,都属远古十二凶妖之列。 能力单一而强大,巨口开合,可食真龙! 若眼中之物真是“婴哭”,陈醉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绝没有任何反抗余力。 看着眼前的饿鬼鱼,陈醉眉头一皱,心中生疑。 “难道此处暗河连接着魔魂深渊?” 记载中,饿鬼鱼生于魔魂深渊,“婴哭”也在魔魂深渊最深处才能脱变而出。 陈醉不晓得饿鬼鱼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也没有时间给他过多思路。 此时他已上升势尽,就要下来。 而饿鬼鱼还在上升,如果不想办法应对,就会被其一口吞下。 饿鬼鱼不过天阶和阿芸一样的实力,陈醉当然不会想到其肚子里走一遭。 手一抓把身上碍事的衣物扯下,之前被雷梭石虫攻击已破如褴褛,一把丢进饿鬼鱼嘴里。 “正好拿你水中代行,寻找陆地!” 陈醉心中暗道一声,“承御”探出,身形朝下主动向饿鬼鱼迎去。 片刻之间,陈醉与饿鬼鱼便相接一起。 陈醉擎着“承御”落入饿鬼鱼张开的巨口之中,接着饿鬼鱼猛然合拢巨口,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一入饿鬼鱼鱼口就一股腥臭的恶气扑鼻而来,顾不上厌恶,陈醉“承御”横扫搅动,霎时把饿鬼鱼下颚数根尺余丈的獠牙利齿扫断搅碎,然后右手“承御”举起,身形在破碎牙齿触矮身委下,左手抓住一根巨齿稳住身形。。 饿鬼鱼上颚落下,数十根尖利锋齿迎头向陈醉刺来。 “刺啦!” 入肉的声音响起,陈醉头颅低垂身形再次一矮,万斤不止的巨力却未能阻挡饿鬼鱼猛然间的咬合之力。 “承御”刺入饿鬼鱼上颚几近两尺,饿鬼鱼的尖牙刺破酒虫虫蜕穿入陈醉后背肌肤下三寸余。 “唧!” 饿鬼鱼吃痛不过凄厉地一叫,哀嚎声在滚滚雷音中回荡,一下就把雷音搅的粉碎,只见上方一闪一闪的星光全部亮起,接着混乱一片。 之前,雷梭石虫离开水面,不是畏水,而是畏惧水下之物饿鬼鱼。 饿鬼鱼的哀鸣让它们一下混乱起来。 饿鬼鱼嘴巴立时张口,“承御”被陈醉顺势拔出。 “噗!” 饿鬼鱼粘稠的血液如浆一样喷薄而出,立时覆盖满陈醉全是。 陈醉身上数十个被利齿刺伤的伤口,尤其是右臂后臂肩膀处,因为举鞭伤口较深,血液如铅,滚滚而出,和饿鬼鱼喷落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一时,难分彼此。 陈醉不顾身上伤势,“承御”得力,在饿鬼鱼上颚将要离起时,身形跟上,用力一搅,刚刚刺入他身体的几根利齿,尽数被搅断。 呼吸之间,陈醉和饿鬼鱼相斗一记,却是各有损伤。 “扑通!” 一声巨响,饿鬼鱼跌入水里。 接着暗河河水猛然倒灌,饿鬼鱼似是知道陈醉钢鞭“承御”的厉害一般,嘴巴也不闭合。 猛地一吸,想把陈醉连同河水一起吸进肚子离。 顿时,陈醉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吸力,正拉扯他的身躯向饿鬼鱼的口喉而去。 水中眼睛不闭,凝神专注,“承御”翻转倒捉,猛然扬起向饿鬼鱼下颚扎下,噗的一下,“承御”没入半截。 然后他一手抓饿鬼鱼利齿,一手抓住“承御”,死死不放。 “唧!” 饿鬼鱼再次吃痛哀叫,一头扎到水地,开始在水中狂乱地翻腾起来。 “送我……咕噜……上岸……咕噜……放了……咕噜……你!” 陈醉水中开口,也不知道饿鬼鱼能不能听懂。 饿鬼鱼依旧乱冲乱撞,过了一会儿,想是疼痛减弱了,饿鬼鱼冲撞之势,满了下来,嘴巴半合,开始朝一个方向游去。 “送我……咕噜……上岸……咕噜……放了……咕噜……你!”陈醉再次道。 他不知饿鬼鱼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准备把他带到一个危险的地方,手下一用力,“承御”跟着一撬。 “唧!” 饿鬼鱼再次吃痛,不过这次疼痛较小,叫声也不在那么凄厉。 它停下身来不再游动,过了一会儿。 “唧唧!” 叫了两声,像是在对陈醉说,它就是在往岸上游动。 “送我……咕噜……上岸!” 陈醉的咕噜声响起后,饿鬼鱼身躯上浮嘴巴半合,把他露出水面,再次游动起来,方向也没有改变。 原来第一句就听懂了,陈醉咧嘴一笑。 饿鬼鱼游动快速,大概游动了二十里路后,陈醉眼前突然一亮,接着片刻后,饿鬼鱼转过一个弯道,其眼前顿时光明一片。 适应了光亮,陈醉抬头朝光源看去,只见上方,约莫三十丈的石壁壁顶,九颗巨大的夜明珠呈圆形镶嵌在其上。 石洞里的光辉,全是这九颗夜明珠发出。 “这样大的夜明珠,放于世间,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这里竟然有九个!” 陈醉心中惊叹,方才他还在好奇,地底之下,是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光亮。 目光收回,看向眼前。 眼前暗河波光粼粼,大概五百米之外陈醉看到了暗河河岸,还有一些让他更加惊奇的东西。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饿鬼鱼几乎瞬间就到,陈醉脸上的惊奇之色一起,就被饿鬼鱼带到了岸边,停了下来。 眼前河岸就如一个渡口一样,有停船的位置,有拴绳的石桩。 再往上是一副阶梯,阶梯有百十阶,连到一处牌坊下,排放前两个石灯驻然而立,石灯内放着小儿拳头大的夜明珠,也发着毫光。 “唧唧!” 饿鬼鱼像是在催促陈醉实现诺言,赶快放了它。 陈醉豁然转神,说:“鱼兄,那你可要忍耐一下!” 既然已经说过,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唧唧!” 饿鬼鱼再次催促。 陈醉把“承御”上的手一紧,轻喝一声,悍然扒出,然后跃出饿鬼鱼巨口,跳上岸边。 “唧!” 饿鬼鱼又是一声吃痛哀叫。 “多谢,鱼兄!” 饿鬼鱼那里管他,尾巴一甩,嗖地就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陈醉毫不在意地一笑,转向石梯,向牌坊看去。 这次看的仔细,瞧见了牌坊上三个模糊古体大字“吾圣塔”! “吾圣塔?什么意思?” 三个字,每个字他都是认识,可加起来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习惯性地把“承御”往腰后一别,却发现身上已经光溜溜的了。 陈醉低头一看,浑身上下没有一次好地儿,除了被饿鬼鱼利齿刺伤的几出伤口外,全是之前坠落时雷梭石虫撞出来的伤口,指甲大小,密密麻麻。 雷梭石虫虽然品阶较低,但其梭形一样身躯,头部却如枪尖一样锋利尖锐。 陈醉从戒指中拿出一件与之前一样的墨黑色衣服穿上,别好“承御”,走上石阶向牌坊走去。 牌坊之后,是什么呢?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二章诡奇 站在牌坊之下,陈醉神情微动,眼前一条长长的甬道,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甬道之中一盏盏由夜明珠制成的壁灯,放着光亮。 拿眼瞧去,就像乱花眯眼花灯仙街,看不清瞅不明的繁华。 甬道宽约七尺,墙壁地面都不甚平整,既没有常行磨出的锃亮,也无罕迹生出的藓苔,若非一盏盏壁灯,都看不出其有人工痕迹。 陈醉收回目光,低头四下巡视,发现地上并无碎石浮物。 就后退了几步,在石阶外的石壁上,伸手扣下几大块石头来。 两手掐着石块,陈醉再次走到牌坊下,双手一抛,对着几块石头各自用力,石块立即先后依次飞入甬道,有远有近。 “啪,哒!” 石块落在了地上又滚动了几下,清脆的声音在甬道内回荡,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除此之外,甬道之内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什么也没有吗?” 陈醉心中疑心不下,不过既然石块没有试出什么,那就走进去瞧瞧。 注意一定,他也不是什么犹豫的人,立即就抬脚跨入了甬道。 一入甬道,周围突然一变,陈醉顿觉寂静无比。 虽然现在离了雷梭石虫群那里已经很远,但是仍然用声音传来。 而他这一脚迈出进入甬道,仿佛一下置身于无边寂静的深夜一般,除了轻微的鞋底水渍挤压声,再无任何声迹。 陈醉面上一动,如同刚进入雷鸣洞窟洞口时一般,又退了回来。 之前是进一步雷声阵阵,退一步寂寂无声,现下正好反过来了。 “真是好手段!” 陈醉心中不由称赞,之前地面上洞口之处,他还以为是自然造化,巧合了而已。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是有人以大手段改变而成。 单只一处,或许可以说为巧合,但又有第二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况且两处还是离的那么近。 “好手段!” 心中再次称赞了一声后,陈醉又一次进入甬道,然后一步步开始往里前行。 “吱吱!” 鞋底的水渍挤压声打破甬道的空寂,陈醉心中一叹:“看来下次储物戒指中还得准备几双鞋子!” 陈醉的鞋子和衣服一样,早已破破烂烂了,只是因为在身躯的末端,被雷梭石虫光顾的少,尚还有一些形状,其又不能像衣服一样扔了,有所更换,若是扔了,就只能赤着脚了。 另外,没有灵力真是麻烦,鞋子湿了,想让其变干,就只能慢慢等,用体温暖干。 一步一步行走,陈醉每一步都很小心,轻收轻放。 可走了差不多两里路,来到了一处折弯处,甬道仍是寂寂无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而且除了几出甬道的形貌发现,再没有任何其他特殊之处。 甬道的陡势些微向上,不认真注意都发现不了。 两壁的夜明珠石灯嵌入的特别整齐规矩,每过八丈左右石壁必然有一对小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石灯,接着过了两个八丈,在第三个八丈处必然有一对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石灯,然后重复如此。 再有就是不甚平整的石壁上,会有深色石纹出现,石纹宽度有时候三尺,有时候六尺,还有时候九尺,长度不一最短也有一百二十丈。 石纹犹如页岩的夹层一般,可又与浅色石壁长在一起,丝毫看不出堆砌的痕迹,仿若天然的就是如此。 以上便是陈醉仅仅的发现,他转过拐折一边行走,一边思考这些变化是否有什么深意? 可他一连穿过三个转折,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只是多了两个可有可无的小小发现。 一是甬道的每一段都是两里路。 二是甬道呈三角形盘旋上升,每次上升的高度约为四丈。 过了第四个转折,到了第五段甬道,陈醉却发现了一些不一样,也仅仅是与前面四段甬道些许不一样。 变化在石壁,左右两面,一面有石纹,一名没有石纹。 有石纹的石壁,在甬道开始后,镶嵌了一个三尺大的浅色石珠。 没有石纹的石壁,在甬道结束后,同样镶嵌了一个三尺大的石珠,不过却是神色的。 而且,两枚石珠都能转动。 陈醉转动了半天,也没有别的发现。 除此之外,和前面甬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接下来,他又走了四段甬道,共计九段甬道,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来到一处石洞之前。 陈醉站在洞口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石洞,之前九段通道没有出现意外,不代表这最后的石洞也没有任何意外。 他拿眼向洞内瞧去,一入眼,看到不是洞内的格局布置,而是一只豹类凶妖像没头苍蝇一样,正上窜下跳,左出右溜,似乎在找石洞出去的洞口。 此凶妖正是与阿芸争斗过,他此行的最初目的追风凶妖。 接下来,陈醉才看到石洞的样子。 石洞约十二丈大小,形状如一只倒扣的大碗。 正中央一座九品莲花石台,石台之下,有九个洞口,围成一圈,正冒出着夜明珠的毫光。 陈醉见此,心中一动,难道是之前暗河穹顶看到的九颗夜明珠,上下两用? 九道光晕与石洞顶部的一颗大小两尺的夜明珠落下的光晕相触,把整个石洞照的满满腾腾,光光亮亮! 再就八面石墙,其他再无一物。 石洞封闭,唯一进出口,就是他背后的九段甬道。 陈醉见追风凶妖并没有生命危险,仅仅是无感六识被蒙昧的样子,依然迈步走了进去。 脚步落下,一股时空变换之感真真实实出现在陈醉心头,不由让他心中一紧。 想要回步撤回,却发现洞口消失,后路无踪。 陈醉骇然地伸手后探,以希冀眼中所看仅仅是幻觉,可手中确确切切触感,让他心中再次一沉。 无名之人花那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让人任意走到进出。 可陈醉转身一看到追风凶妖,眉头又是一皱。 再拿眼扫视洞内一圈,心中生疑起来。 把人或妖控制住,却不伤性命,这是为何? 若说把生命困死在这里,可此处一具任何生物的遗骸都没有,又是为何? “嗷呜!” 正在陈醉疑惑不解时,追风凶妖向他扑了过来,不过不是攻击,而是趴伏在陈醉身前,连声直叫,似乎很兴奋! 追风凶妖在石洞内被困快一天了。 它本是一只跃然山林,追风逐云的凶妖,怎能堪受困于丈余之间。 突然见到陈醉出现在石洞内,以为陈醉有进出之法,这才扑上来。 陈醉被打断思考,回过神来,看了追风凶妖的样子,愣然一笑。 道:“你让我带你出去,你给我什么好处?” “嗷呜!” 追风凶妖友好之意顿时全消,昂首挺胸威风地凶叫一声,仿佛在对陈醉说,你不带我出去,就咬死你! 陈醉再次笑道:“咬死了我,你还是出不去,况且你也咬不死我,反而被我打死!” “嗷呜!” 天阶凶妖仿佛被挑衅了一半,追风凶妖怒吼一声,就向陈醉扑来。 陈醉嘿嘿一笑,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先拿你解解闷子! 腰后“承御”倏然出现在手里,在追风凶妖扑在他身上之前,自下往上一撩,砰的一声击打在追风凶妖颔下脖颈出。 “嗷呜!” 追风凶妖吃痛叫了一声,翻转了过去,然后在半空身躯一扭,又复归正。 随之其身上劲风一起,速度更快地向陈醉扑来。 陈醉轻喝一声,脚下一跺,纵身跃起,直接迎上扑击飞来的追风凶妖。 石洞狭小,追风凶妖近两丈的身躯,却是发挥不出它速度的优势来。 而陈醉一个纵跃就可以达到洞顶,在此处反而得了不少优势。 砰! “承御”落下,一声闷响,追风凶妖背脊受创,向下跌落而去。 陈醉有心收下追风凶妖送给甘棠,自然不会用太大力气,可“承御”的威势也不能小觑,依旧让追风凶妖吃痛不已。 “嗷呜!” 追风凶妖四肢落地,仰头对陈醉再次怒叫,它何时受过这等欺负! 陈醉落下,“承御”一伸指着追风凶妖。 喝声:“再来!” 追风凶妖被陈醉犹如亘古凶兽一样的气势一摄,凶悍之气一下子弱了下来。 “嗷呜!” 仿若不敢一般,追风凶妖又是一声吼叫。 陈醉气势一收笑道:“想让我带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嗷呜!” 追风凶妖一听,兴奋地叫了一声,似说:那快我出去! 陈醉把“承御”收起,踱步来到追风凶妖身前,抬头盯向比他高一头的追风凶妖眼睛。 “跟着我怎么样?我给你找一个漂亮姑娘!” “嗷呜!” 追风凶妖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亲昵地向陈醉拱偎而来,仿若陈醉给它的条件让它十分满意一般。 陈醉一愣,又是如此简单? 再一回想,他斜眼瞄向正如小猫一样对他蹭来蹭去的追风凶妖。 暗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给你介绍的漂亮姑娘是人,不是你认为的“漂亮姑娘”! 陈醉伸手抚摸了一下追风凶妖的脑袋,其很受用地呼噜呼噜叫声起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三章消失 陈醉安抚下追风凶妖,抬眼向四周看去。 甬道和石洞被称作“吾圣塔”,虽然看起来完全没有塔之形。 没有任何棺椁灵柩,必然不是墓地葬室。 四处又空空如也,更不像重宝藏匿之地。 陈醉目光转向石洞中央,一座孤零零的九品莲台,此处倒像是一处修炼的静室之所。 那么,建造此处之人把进来者困囿于此,是什么目的呢? 陈醉开始走动起来,小心注意地面,用心察看墙面,凝神专注,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追风凶妖踱着轻盈的步子,跟着陈醉身后,似乎是知道陈醉在作什么,不愿打扰一样。 一圈下来,和在甬道一样,除了八面墙壁,一无所获。 文字图形,哪怕半个也没有! 陈醉把目光又转向石洞中央的九品莲台,难道关键在它上面? 快步走到九品莲台之旁,再一次用心查找摸寻,其结果仍是毫无所得,这让他眉头不由一皱。 “此处一定存在出口,不然建造之人如何进出?” 同时,陈醉坚信建造此处之人,花那么大手笔,不作陵寝,不匿重宝,一定不是单单为了把进来者困死在此地,肯定别有目的,只是一时未能察知而已。 眼睛余光看到脚下九道光晕,陈醉心中一定,刚才不是猜测这九道光晕是暗河穹顶的九颗夜明珠吗? 若是如此,那么此地面石板必然不是很厚。 想着陈醉就把腰间“承御”拿在手上,然后双手倒立紧握,狠狠地向地上扎去。 “咚!” 陈醉不可思议地看着“承御”之下,他这一击最起码数万斤之力,竟然未入地面之下丝毫半分,甚至连一点石屑都未曾击起。 不信邪一般,他在提起“承御”,用尽全力向下扎去。 其结果,除了一声更大的响声,地面仍是一无所碍。 方才动手之前,陈醉还担心破坏了前辈高人辛苦建造的石室,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刺穿地面。 若是穿了,就再好好查看一下石室。 只在最后毫无办法之时,才用最后的退路,破坏石板地面,脱离出去。 陈醉摇头一叹站了起来,暗讨自己想到太多简单了,建造之人能建此甬道石室,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小小的漏洞。 目光环视一下四周,心中再次道,恐怕这周围的石壁还有这中间的石台,都是难毁之物。 也没有去验证的意思,陈醉转身伸手抚上追风凶妖的头颅。 “风兄,看来我们要在此处困几天了?” “呼噜呜呜!” 追风凶妖亲昵地蹭了蹭陈醉手掌,委屈地叫声,似乎再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 陈醉呵呵一笑道:“放心,必带你出去!” 说着自信,其心中更自信。 因为,陈醉相信只要是人为的困局,它就还未脱离人力的范畴,那么对人而言,就一定存在解局解困之法。 再次转了两圈,还是一无所获之后。 陈醉一跃而起,跳上九品莲台,盘腿而坐,准备歇息一下,放空思绪,从新整理一下所有发现,用新的视角再去思考此间问题。 可他这一坐下,顿时感到灵台一清,心间一明。 眼中之所见,瞬间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眼前,空白的石壁突然映出画像图形来。 一众仿若远古的人类赤膊着全身,一些拿着尖锐的石块,对着石壁挥砸,一些搬运被砸下来的石块碎屑,然后他们砸出一个呈之字形向上道路。 道路的最顶端,几位看起来高大的远古人类,正举起手中粗长的尖锐石块猛砸石壁,像是要挖出一个洞穴出来。 陈醉惊异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画面,正前的一副画看完。 他心中暗疑:“甬道石壁是远古之人建造下来的?这怎么可能?” 接着陈醉目光转向第二面墙壁的第二幅画,看了后他又是一愣。 第二幅画上与第一幅上相差不大,依旧是之字形道路,还有未成挖出的石洞。 相差的却是人类,这副画上的人类,穿着兽皮草衣,赤膊着上身,手中拿着的不再是单单的尖锐石块,而是石块加了木柄,变成了石斧石铲。 人数上,也比第一幅画少了一些。 陈醉再次看向第三幅画,这次人类手中拿着的是铜铁所著的器物,人数再少。 第四幅。 第五幅。 …… 一直到第七幅,人类手中的器物越来越高级,并且还出现了修行手段,人数更少。 而第八幅,画面上只有一个人类,其不捉器物,就那么背手而行,所过之处,石块尽化齑粉,然后纷纷自行飘散而去,最后立于石洞之前。 “这不是人类发展中,所开始使用的工具,最后有了修行吗?那么这八幅画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看完了八幅画,陈醉心中不解,暗讨道。 一次看不明白,陈醉又转向第一幅画,准备再从头细细观看一次。 但是,当他目光转向第一面墙壁时,其上的画面却不再是远古人类凿壁的画图,而是变成了一副雪景图。 雪景中,七八个人类正在捕猎,他们身着厚实的毛皮衣物,有追赶,有堵截,还有搏杀! 陈醉面上疑云密布,快速看过后面的七面墙壁。 发现都是人类在各种地域情况下的生存方式,山地,河流,沼泽,丘陵,平原,森林,沙漠共八幅图,有采摘,有种植,有打捞,有捕杀! 陈醉又回到第一面墙壁,和他想的一样,画图又变了。 这一次画面上没有人,而是单纯的风景画,画的是四时八节的天地变化。 …… 陈醉一圈圈地看下去,每一次回到起点,都会生出令一种变化。 不知不觉中,恍恍惚惚间,他看了无数幅图像,图像似存了他的心中,又似从他心中流失。 飘飘渺渺忘乎所以,陈醉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之中。 无思,无想,无时,无地,无我,无非我,一切无边之中。 追风凶妖见陈醉突然停下转动,眼睛一闭,身上忽明忽暗,气息似乎又失,围着九品莲台打转了一圈,又趴在了地上,似乎是知道不能打断陈醉一般,又不敢发出声响叫声。 而此时的陈醉,身上正发生着变化,确切地说是他眉心之处在发生着变化。 陈醉的眉心之间,仿佛有一只无形之眼在生成。 无形之眼,洞察知微,穿雾破障,探水入地! 久久之后,陈醉缓缓睁开了眼,一道精光从其中迸射而出,在黑暗中多了一道光亮。 “呼噜呜呜!” 追风凶妖兴奋地偎上陈醉,蹭来蹭去,似乎极其高兴。 陈醉轻轻一笑,耳中再次听到雷梭石虫的雷音之声,眼前哪还有什么甬道,什么石洞,什么夜明珠。 他坐在暗河边上的石块上,身前既没有夜明珠,也没有渡口拴绳桩,也没有向上的台阶,更没有写着“吾圣塔”三个字的牌坊,只有一面空空如也的石壁。 一切像是凭空消失了,又想从未发生一样,仅仅是陈醉陷入的幻象。 但陈醉却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只是现在他还不能理解罢了。 目光盯着石壁上,被他扣下一块石头之处。 嘴中呢喃问道:“王炎,最后一副石画上的人,是你吧?” 无数幅图画中,只有最初的八幅与甬道石室相关,其他的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些事或物。 站了一会儿后,陈醉转身对追风凶妖说:“风兄,咱们走吧!” “呼噜呜呜!” 追风凶妖很高兴兴奋,嘴中高唱一般:走,走,走! 陈醉哈哈一笑道:“走!” 心有灵犀一样,追风凶妖矮身,陈醉跃身跳到其背上,然后追风凶妖纵身而起,在暗河河面上飞驰,沿原路飞回。 至于地底是不是还其他秘密,陈醉不准备探寻了。 此行,他已收获颇丰,得了天大好处,不仅使追风凶妖得到归服,还得一道十分有用且厉害的神通。 追风凶妖可比饿鬼鱼快了,没一会儿,陈醉再次回到了之前跌落之处。 可同时,在雷梭石虫轰然雷音下,他明显感知到追风凶妖的吃力,其体内灵力被雷音扰动了。 追风凶妖或许可以扛着雷音单独飞上去,但是驮着他恐怕是不能了。 “风兄,不着急上去,把身子压底水面,在水面上转转!” 追风凶妖依言把身躯落下,沿着暗河水面飞行。 陈醉此说,是为了找到那只被他伤了的饿鬼鱼,他记得真切,之前饿鬼鱼大叫之后,雷梭石虫曾陷入了混乱,雷音的扰乱之能暂时的消失了。 想要上去,还得靠饿鬼鱼帮忙。 可饿鬼鱼被陈醉伤了之后,心中后怕,在暗河中藏了个严实。 虽然陈醉现在视水如看空气一般,没什么两样,但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 “难道这里真的连接着魔魂深渊,饿鬼鱼回深渊去了?” 陈醉心中猜疑,然后示意追风凶妖再低一些,身子吊在其上,伸手探入水中,挣裂手上已经结痂的口子,让血液流入水中,看看能不能吸引到别的饿鬼鱼。 随之,和追风凶妖远离,继续在暗河水面上飞行。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四章记仇 第八十四章记仇 再次搜寻了一圈后,依旧没有发现饿鬼鱼的踪迹,陈醉和追风凶妖又回到了“吾圣塔”牌坊消失的位置。 准备歇息一下,然后往更远处寻去。 追风凶妖在雷梭石虫的雷音影响下,消耗很大。 “你说你也被饿鬼鱼咬了一口,还拍了它一巴掌?” “呼噜呜呜!” “它也咬了我一口,不过却被我打跑了,还打断了它不少牙齿!”陈醉道。 追风凶妖趴卧在脚下,他倚躺在其身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无意识一般撸追风凶妖柔软的毛皮,追风凶妖很是受用一般,嘴里低吼连连。 “呼噜呼噜噜!” 一人一妖正自歇息,突然陈醉心中一动,追风凶妖头颅也是抬起,两者都向暗河下游看去。 只见暗河水面上,一阵水波荡漾。 接着水波滚动,其下之物如追逐海浪的海豚一样,跃水而出,然后再轰然砸入水中。 “扑通扑腾!” 入水之声连绵不绝,不一刻就到了陈醉和追风凶妖两者不足三十丈之处。 翻水之物正是饿鬼鱼,而且有四五十头之多,其中达到天阶的就有七头,之前被陈醉打伤的那只饿鬼鱼赫然在列,正排头兴奋地向陈醉冲来。 陈醉和追风凶妖早已站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翻腾的众饿鬼鱼,看口言道:“这玩意儿还会记仇?” 饿鬼鱼群来势汹汹,锋芒四射,陈醉不准备撄其锋芒,爬上追风凶妖,跃然而起,向空中拔高而去。 他这边刚刚飞起,饿鬼鱼就接二连三地扑到追风凶妖身躯之下,三十丈的距离被其一跃而过。 “扑通扑通!” “唧唧唧唧!” 在一片落水中,饿鬼鱼叫声不断,一落水就稍一蓄势就再次跃出水面,张着獠牙巨口向陈醉和追风凶妖咬来。 暗河上空穹顶不过三十多丈,天阶的饿鬼鱼都不需全力,就可以跃到顶上。 陈醉低头下看,一只只饿鬼鱼,就像一群嗷嗷待哺嘴巴全张的雏鸟一样,若非其恐怖森寒的排排利齿,倒有三分憨态可掬。 追风凶妖不需陈醉示意,身形快速移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躲避饿鬼鱼群的攻击。 追风凶妖以速度见称,自然是快过这些品阶和它一般,还有不如它的饿鬼鱼。 饿鬼鱼一身能力尽在水中,并无离水飞行之能,它们再次落下后。 陈醉伏身趴到追风凶妖耳边,轻声道:“风兄,要不要戏耍一下这些笨鱼?” 接着又把他的计划说给追风凶妖,就是在戏耍过程中,把饿鬼鱼群引到雷梭石虫之下,雷鸣洞口出口的地方去。 “嗷!” 追风凶妖听完,一声兴奋地大叫。 接着身躯倏然下落,直直降到离水面不过三丈之处。 陈醉见此,也是哈哈大笑,追风凶妖竟然有如此胆魄! “唧唧唧唧!” 陈醉和追风凶妖的举动像是刺激到了饿鬼鱼群一般,饿鬼鱼群叫声更猛烈,扑咬之势更加凶狠。 追风凶妖快速飞掠,因为飞的太低,自然有躲避不急的攻击。 不过,这些躲避不及的攻击却有陈醉来应对。 陈醉或探出身子,或挂在追风凶妖身下,用手中“承御”狠狠击打追风凶妖躲避遗漏的饿鬼鱼鱼吻,将其打落水中。 有时候“承御”够不到饿鬼鱼,他就干脆跳下追风凶妖,凌空飞扑饿鬼鱼。 在饿鬼鱼被打落后,追风凶妖不用招呼,就飞到他的身下,将他接住,然后继续飞掠,一点一点地将饿鬼鱼引向雷鸣洞窟出口的暗河水处。 “唧唧唧唧!” “嗷!” “哈哈!” 不停的追逐中,地下暗河之上响声不断,有饿鬼鱼不甘的怒鸣,有追风凶妖兴奋的嚎叫,还要陈醉高兴的大笑! 没过多久,陈醉和追风凶妖带着饿鬼鱼群,就到了离他坠落之处不远的地方。 雷梭石虫的鸣叫早就混乱一片,饿鬼鱼的怒叫十里之外就传到了这边。 陈醉估算一下距离位置,感知到差不多了,以追风凶妖的速度一个冲刺就可以冲过雷梭石虫的位置,在雷梭石虫鸣叫重新叠到一起之前。 轻轻一拍追风凶妖后背,陈醉大笑着对身下饿鬼鱼群道:“多谢各位热情相送,咱们日后再见,哈哈!” 追风凶妖身形骤然再次加速,如一道流光一样飞到雷梭石虫下,再向上飞去。 “唧唧唧唧!” 饿鬼鱼似乎意识到被耍了,齐齐怒叫,雷梭石虫闻之更加混乱,最后又相送了一把陈醉和追风凶妖。 “哈哈!各位不必再送!” 饿鬼鱼群的出现,让陈醉确定此处地下暗河连接着魔魂深渊。 不过现下他却没有去探寻的想法,一者魔魂深渊是极凶之地,他现在的实力有很大缺陷,如果此时过去,实在不智。 二者他时间有限,元鳖之约势在必行,而且也不能消失太多时间,否则比青殿的压力会再次增大。 探寻魔魂深渊,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过了雷梭石虫之处,追风凶妖的速度再次一快,像是终于逃脱困境可以重见天日一样,追风凶妖兴奋地连连低吼。 陈醉受了感染,也哈哈一笑。 没一会儿,追风凶妖就冲出雷鸣洞窟的洞口。 雷鸣洞窟之外,响水四派留下之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俱已不在,只有不远处一位孤零零的女子在独自等待。 女子正是甘棠,她见陈醉乘坐追风凶妖出来,面上绽放出笑容,飞身向陈醉迎来。 “公子,你出来了!” 陈醉笑声以对,然后伸手拍了一下身后追风凶妖后背,示意甘棠坐上来。 甘棠嘻嘻一笑,飞身落在追风凶妖身上。 “嗷呜!” 追风凶妖被突然一人坐在背上,似有些不满,对陈醉抗议地叫了一声。 陈醉笑道:“风兄,这是好朋友,自己人!” 甘棠轻抚了两下追风凶妖的后背,说道:“风公子,我们以后是好朋友了,可不要不和我玩儿!” “呼噜呜呜!” 追风凶妖低吼一声,甘棠的话似有魔力一样,它一下就顺服了,叫声中还很高兴。 陈醉一笑,八成是甘棠一句“风公子”叫到追风凶妖心坎里去了。 道:“得了,从今天起你就叫‘风公子’了。” “呼噜呜呜!” 追风凶妖兴奋地又是一叫,一下窜到高空之中,转好几圈才听下。 陈醉嘿嘿一笑,心中暗想,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阿棠,响河镇那边怎么样了?” 停了一下,陈醉对甘棠问道。 甘棠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在你不在的这三天,安老传来消息说。” “已经三天了吗?” 陈醉呢喃一声,“吾圣塔”中出来之后,他感知时间缺了一段,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三天。 接着又听甘棠继续说道:“响河镇先后来了八名大能修士,响水四派在大能修士没下场前经历了一番激烈争夺,在当天晚上大能修士出手,他们就直接出局了。现在八名大能修士正在响河镇,石珠在其中一人手中,都没有敢先走,僵持了下来! 莺莺无事,除了第一天没有人再关注她,莺莺师父的伤势也稳住了。” “莺莺没事就好!”接着陈醉不由问道,“僵持下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可没有时间与他们耗下去,把石珠丢出来,就是让他争起来,消耗一下。 “是的,不过安老猜测他们僵持不了几天,因为还有人在不断的赶来,拿到石珠之人,不会再拖下去!” 陈醉闻此,心中暗道,还得加一把火啊! “今天老安派的人来没有?” “没有,前两天来人都是日落前到,现在落日低垂,应该快到了!” 陈醉拍拍追风凶妖示意它下落,其不满地嗷叫一声,还是落回了地上。 “风公子,你玩儿吧,天黑之前回来!” 陈醉和甘棠从追风凶妖身上下来,陈醉对其一挥手说道。 追风凶妖地底憋了几天,早就受不了,听了陈醉的话,嗷呜一声大叫,飞身而起,转瞬就消失不见。 望着追风凶妖离去的背影,陈醉也不转头对甘棠道:“这就是送你的礼物!” 甘棠一听,小嘴微张,惊呆在原地。 之前陈醉说送他们礼物,虽然知道陈醉不会空口许诺,但却也没有想到陈醉会送那么重要的礼物,追风凶妖,那可是以速度见长的天阶凶妖。 再一想到,陈醉深入雷鸣洞窟,只是为她准备礼物,不由心中感到,心底某根她不愿抚起的弦也不由被拨动,顿觉一阵温暖。 陈醉又道:“这段时间,你多和它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别到时候让他跟着你,它再有什么抵触!” 甘棠回过神来,转身抹去眼边的一滴晶莹。 陈醉似有所察,也转身面向甘棠,呵呵一笑问:“怎么,感动了?” 甘棠回身莞尔一笑,出声问:“公子,风公子送给了我,冬冬要是再问你要怎么办?” “冬冬有裂空青雕,殿主的裂空青雕可比风公子快多了,还要风公子干吗?” 甘棠听了陈醉话,噗嗤一笑,道:“那就多谢公子相送了,我可是说过不会推辞的哦!”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五章争争争 陈醉看着眼前送信之人,此人四境的修为,自称是乱生教弟子。 此人见到陈醉,显然有些差异,不过却也没有忘记正事。 开口:“公子,姑娘,安老让弟子带话说,有人等不及了,而且又来了两人!” 陈醉轻轻颔首,李晋安的话很好理解,一是有大能忍不住开始要动手,二是响河镇上又来了两名大能修士! 思索了一下,对此人道:“有劳兄弟了,麻烦你再带话回去,告诉安老,让阿芸出去转一圈,准备离开了!” 他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阿芸把拿着石珠的人找出来暴露于众,加一把火,使来到响河镇的这些大能修士直接争抢起来,省得再僵持墨迹下去。 “能为公子效劳,是弟子的荣幸!” 陈醉对此人再次点头,道了一声辛苦,此人拱手退下,回响河镇去了。 送信之人走远,甘棠对陈醉笑问:“公子,我们要一直等在这吗?” “不,我们夜里回响河镇!” 甘棠掩嘴一笑,道:“公子真是狡猾,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么多大能修士玩弄于股掌之中!” 对于甘棠的调侃加恭维,陈醉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叫狡猾,我这叫聪明,足智多谋!” “是,公子聪明,公子足智多谋!” 陈醉甘棠二人正说着闲话,一只奄奄一息的獐鹿砰的一下被丢在了他们面前,接着风公子落下,邀功一般围着二人低吼打转。 伸手抚摸了一下风公子脑袋,陈醉笑道:“你倒会想着我们,没有贪玩儿!” “呼噜呜呜!” 风公子高兴地低吼了两声。 甘棠拿出一把小刀,抓住獐鹿的后腿一把提起,走到了一边。 处理獐鹿对她来说很是方便,把皮一剥,灵力一冲,什么血水内脏就会被全部冲刷干净,只留下干干净净的獐鹿肉。 没一会儿,甘棠就提着整扇的獐鹿肉回来了。 陈醉和风公子一人一妖,也找了一些干柴回来。 火焰升起,天边的云霞落下,下弦月得过了二更天才能升起,此时正黑暗。 火光照耀,陈醉甘棠二人脸上被照得光彩熠熠。 陈醉看着甘棠熟练地摆弄鹿肉,正往上撒一些东西,轻咦了一声,问:“阿棠,你还带着调料呢?” “不瞒公子,公子也不要笑话,日常修炼枯燥,偶尔就会到山林里打些野味解解馋,所以平时会备一些在身上。” 甘棠扭头对陈醉笑道,火光里其笑容格外灿烂动人。 陈醉不由一定,然后笑声说:“那么你做的烤肉一定很美味,可惜方散魏狮他二人没有口福了!” 甘棠身形微顿,犹豫了一下,站直身子面向陈醉问:“公子,是不是有人对我们比青殿出手了?” 这几天等在雷鸣洞窟外,临仙城发生的事儿,她越想越觉的有异,原本只是以为是为了陈醉身上的秘密,后来发现却不完全是这样。 现在得空,忍不住对陈醉相问。 陈醉愣了一下,转而笑声问:“你心思倒是敏锐,说说是怎么察觉到的?” 甘棠闻此,虽然陈醉没有正面回答她,但也算变相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元鳖的机缘对小境修士的作用才是最大,可一下子招来那么多大能修士,怎么看怎么都不寻常!” 甘棠解释了一句,又问,“是什么人在对比青殿出手?” “具体是谁,殿主没说,长孙大护法也没有说,只说让我元鳖岛走一趟,并且把热闹弄的越大越好!” 甘棠有些怀疑地盯着陈醉,以陈醉的聪明,即便没有人告诉也应该能猜测出来。 而陈醉对其目光无所察觉一般,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做好手上的事儿就行了,等需要我们知道的时候,殿主自然会告知我们。” 陈醉暂时还不想把真相告知甘棠,这些东西过早地让其知道,对其并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得还会成为心障,于修行不利。 元鳖岛之行也是他提出的,如此说,是为了让甘棠清楚,殿主已经安排下事情来。 安心去完成,不用分神操心别的。 甘棠点点头,继续摆弄烤肉,不管陈醉说的真假,但其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把手上的事儿做好再说。 于是,她便把所有的疑虑抛却云端,心中豁然明畅开来。 又过了不久,甘棠把烤肉弄好,扯了一条鹿腿给陈醉。 还别说,甘棠手艺还真是有一套,鲜嫩可口,吃得陈醉赞不绝口。 陈醉甘棠二人吃过烤肉,余下的被风公子打扫干净。 之后,一边说着闲话,一边逗弄风公子,不知不觉间,下弦月从半空中生了起来 陈醉拍了一下风公子,边站起边说道:“走了!” 风公子从地上弹起,然后又矮身到陈醉脚下,陈醉和甘棠坐到它后背上,它脚下一弹便无声地飞了起来。 二百里对风公子来说,一会儿就飞过去了。 不过陈醉并没有让风公子直接飞到响河镇,而是在离镇子约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阿棠,你换身衣服当作是过路的修士先进镇子,香叶客栈别去了,那里肯定有大能修士,找一家小点的客栈住下来。” 陈醉安排了后,又道:“把你给我缝制的那件衣服给我,我这件太显眼了!” 甘棠点头,依言翻手拿出衣袍递给陈醉。 陈醉又转身对风公子道:“风公子,你和云庭凶妖争抢的那个石珠,你还记得吗?就在响河镇上,你找个地方待到天亮,明天一早,你就去镇上寻找,记住不要毁坏了镇子,也不要伤到普通人。” 甘棠看着跃跃欲试的风公子,心中不由为响河镇上的大能修士默哀。 同时,也同情了风公子一把,陈醉告诉它石珠在响河镇,却不告诉阿芸也在响河镇,更不告诉阿芸和它一样都跟了陈醉。 明显是想让它们打上一架,然后迷惑响河镇上的大能修士。 虽然不知道陈醉接下来的计划具体是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大概来,甘棠轻轻一笑,对陈醉道了一声小心,飞身而起朝响河镇而去。 “你找地儿去玩儿吧,记着天亮去前面镇子上!” 陈醉对风公子又吩咐了一句,原地换起了衣服。 穿上衣服,正好合身,心中对甘棠赞了一句,心灵手巧! 然后把衣摆挽起塞在腰间,钢鞭“承御”藏在身侧衣物之下,打扮成一个普通猎户的模样。 你道陈醉为何如此麻烦,有李晋安和阿芸风公子两只天阶凶妖,直接抢了不就行了,干嘛浪费时间多此一举。 却是因为葬魂谷中碍于比青殿博弈大局,没有立威起来。 要在此处再次立威,让所有响河镇上参与进来的大能修士,一场梦幻皆是虚妄。 一切收拾妥当,陈醉踩着月光一步一步向响河镇行去。 月光之下,响河镇显得一片静谧,然后在此宁静之下,却是暗藏杀机。 陈醉一近响河镇,就立刻被五六道灵感扫视到,见只是一个普通人,像是猎户山里下笼刚回来,旋即收回感知,再不留意。 陈醉心中一笑,然后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光洁,清幽,还多了一分冷意。 进了响河镇,陈醉就转向镇上偏僻处,在感知一处民居中只有一个孤寡来人时,敲开了该民居的房门。 送了一些金银铜钱,暂时住了进去。 “多谢老人家!” 老人给陈醉端来茶水,陈醉接过相谢,然后和说了几句闲话,请其去睡,自己也端坐房内歇息,静等明天的到来。 天边月落,启明星起。 “嘘咕!” 一声嘹亮的鸟鸣声,打破了黎明前小镇上的空寂。 陈醉眼睛微微睁开,嘴角挑起,心中暗道,阿芸行动了。 “嗖嗖嗖!” 接着一连数道破风声,响河镇上的大能修士全部御风而起,向阿芸鸣叫的位置快速掠去。 阿芸见到众多大能修士,受到惊吓了一般,慌忙逃离,拔空而去,直往空中云团飞去。 同时,身上云团也张起。 不一时,就没入高空云团消失不见。 有四名对阿芸有想法的大能修士,追至一半见没了阿芸的踪迹,迟疑了一下,又向下飞去。 这时,一声爆喝响彻小镇上空。 “褚老怪,把石珠交出来!” “吴文州,休要胡说,我何时得了石珠,我看你是你得了,却栽赃陷害于我!” 被称问褚老怪的人,怒声接道。 “褚老怪,你还想狡辩,云庭凶妖找上了你,就是铁的证据,交出来!” 褚老怪瞧着头顶围成一圈的大能修士,心中暗骂云庭凶妖,他马上就有脱身之策,就这么被其给破坏了。 同时,也暗暗着急,他一人是绝然对付不了上面的那么多人。 突然,褚老怪耳边一道隐晦传言传来:“褚兄,联合怎么样,事成之后,我不要石珠,不过褚兄的冥焰珠却要借我两年用用,如何?” 褚老怪不着痕迹地回了一声,表示同意。 此种境地由不得他不同意,否则只有被抢走石珠一个结局,况且说话之人的条件不算高,他完全可以接受。 褚老怪在和人勾连,其他人自不会闲着,在场的都是修行近百年或百年以上的人精,又怎会不知各自的心思,几乎在一瞬间,十名大能修士就心下达成了协议,分成了四派。 三三二二四派人员,他们接下来默锲一半齐齐相互出手,而且毫不留情。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六章第五胜名 陈醉在远处仰头瞧去,各种道术,灵宝,交相映辉,很是绚烂,比之临仙城的烟火还要精彩。 轰轰隆隆的碰撞声之下,响河小镇霎时间醒了过来。 有修行没有修行的人们,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着急忙慌地远远避开,然后又伸长脖子往那边观望。 众位大能修士倒有些分寸,给了其下的人们逃离的时间。 在感知身下小镇位置已经没有人了之后,相互之间的攻击顿时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陈醉嘴角噙笑,饶有兴致地观看了起来。 十名大能修士的乱战,这可不常有。 现下他正需要了解,各种各样的战斗方式,以打磨出一套适合他现在情况战斗方式和能力。 眼前的大能修士,那个不是身经百战,能给他带来不少启发。 这边陈醉观得兴高,那边战的激昂。 不过,若是让那边大能修士知道,他们的一切都在陈醉的算计中,而且还在增长其战斗见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又作何表情。 启明一没,天空骤暗而明,晨曦之光洒向大地,世间为之一白。 “嗷嗷!” 风公子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嘴里吼叫连连不断。 然后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扑入乱战的大能修士之中。 陈醉眼中讶然一闪,风公子倒是听话,说天亮就天亮,可天一亮就急不可耐地窜了出来。 随之摇头一笑,也不担心其危险。 虽然风公子的实力最多应对两名大能修士,但其若以速度乱窜,短时间内倒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顾虑。 况且一众乱战的大能修士,那能分神专门对付它。 “嘘咕!” 阿芸愤怒地鸣叫,像是发现了一世宿敌了一半,从高空密云中冲去,裹着尺于大小的雾团,疾速飞入乱战之中。 “嗷嗷!” 风公子见到阿芸,大叫两声,随即把目标转向阿芸。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 一时间,十人两妖战的一片混乱。 十名大能修士中还有联合及各自明确的目标,而两妖却是怎么痛快怎么玩儿,风刃雷鞭可着劲的释放。 两妖的目标虽然都是对方,但是二者速度飞快,大半攻击躲了去,剩下的全四散奔向十人。 有目的的攻击好躲,无目的的攻击难防。 十名大能修士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一边防备其他大能修士的攻击,一边还要担心二妖突然而来的攻击,心中十分窝火。 “各位,先把两只畜牲料理了,咱们再见高低,如何?” 突然有人提议道。 此时十人之中有一半的人,已经把目标从石珠转向两只凶妖了。 可他们却没有用一个敢先说出口,若使有人表明不要石珠而要凶妖,他们之间的脆弱联盟便会瞬间分崩离析。 目标不同,想要石珠的人那会再给想要凶妖的出力,想要凶妖的人那会再给想要石珠的出力。 到时候抢不到石珠不说,凶妖也不一定能拿下。 现在拿着石珠的褚老怪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不能开口,一开口便会遭到其他的人同仇敌忾,与他结盟之人也会弃他而去,所以,只得和众人一起开口。 “好!” “嘘咕!” 阿芸听了开口之人的话,身下微凝,然后鸣叫了一声,身形流光一闪,脱离了风公子的纠缠,携着雷电向说话之人冲去。 “嗷!” 风公子也明白了众人要对付他们二妖,怒吼一声算是同意与阿芸暂时罢手,转身向其他人攻击而去。 十人二妖的乱战,转瞬之间变成十人对二妖。 如果是平时,十名大能修士对付两只天阶下级凶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很快搞定。 但此时十人各怀心思,想要凶妖不敢太过表露,手下留力。 想要石珠的又怕拿下了凶妖,联盟破散,抢夺石珠没有了助力。 拿着石珠的褚老怪倒是想尽全力,只要凶妖一伤,与他抢夺石珠的人立即减少一半,接着压力也就会变轻,可其他人都紧盯防备着他,让他有力却不敢全使。 于是,在想出全策之前,十人都不愿意出手狠力,看着两只凶妖被拿下。 然而这却人阿芸风公子称了意,撒了欢一般在十人之间肆意挥洒攻击,完全不知道只要十人一齐心出手,就会让它们毙命一样。 一时之间,十人陷入被动防守,比之前还要难受。 其他九人心中不由暗骂,刚刚提出建议之人。 空中的激烈,让响河镇一众百姓和大大小小的修士大呼过瘾。 之前两名高境修士的战斗已经觉得精彩,现在十人二妖的混战却是更加的精彩。 不过他们也只是看个乐,根本不知战斗中的十人心思。 两只凶妖在十人间左右腾挪,疯狂撒欢,他们还以为天阶凶妖厉害,十名高境修士都拿不下。 陈醉在老人的小院中,背手而立,却是看得笑意连连。 旭日高升,霞光万里。 晨光笼罩响河镇,树木,房屋,人们齐齐披上了一层浅黄,刹那间一丝温暖入心间。 十人两妖已经战斗了小半个时辰。 陈醉身形一动,准备以一个别样的方式出场,再战下去阿芸风公子怕是要有危险,十名大能修士不可能会容忍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可他刚想再有动作,响河镇上空一道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打断了他。 看清身影,认出此人之后,不由摇头苦笑一声。 他想立威的计划泡汤了。 此人威风凛凛悬在半空中,正是比青殿六大护法之一,掌管东临之地寅堂、卯堂的第五胜名大护法。 陈醉仰头叫道:“胜名大护法!” 其如雷声音过后,响河镇上顿时为之一清。 第五胜名出现,十名大能修士暗暗戒备,没有在对阿芸风公子出手。 陈醉一声叫声,阿芸风公子听得,瞬间放弃攻击,身形闪动,兴奋地向他而来。 随之,十名大能修士察觉二妖情况,齐齐跳开分散。 九人戒备在前,隐隐间把褚老怪护在了身后。 他们明白石珠在褚老怪手里他们还有争夺的几乎,若是落在了第五胜名手中,却是没有丝毫机会了。 虽然十人加起来可以对付得了八境的第五胜名,但他们心中都知道,防备的时候或许会齐心一些,落在其手中再去抢夺却不会再齐心了,不被坑一把就不错了。 阿芸风公子二妖来到陈醉身前,一个落在肩上,一个伏于脚下。 同时,二妖嘴里开始叫吵不停。 刚清下来的响河镇,一下子全充斥着二妖的吼声鸣声。 “你怎么下来了?” “你怎么下来了?” “它怎么也跟着你了?” “它怎么也跟着你了?” “赶走!” “赶走!” …… 陈醉顿时一阵脑门疼,喝道:“噤声!” 这还立威呢,自家后院就着火了,不过二者倒是给他面子,没有再打起来。 “嘘咕!” “嗷呜!” 两妖不满地叫了一声后,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 一道身影在陈醉身边落下,是李晋安,在陈醉发出声音后,就第一时间朝陈醉飞来。 陈醉对其微微点点头,李晋安会意,灵力暗运把他托起,来到第五胜名身前。 第五胜名正微笑地等待陈醉过来,在陈醉对他打招呼后,他就发现了一角的陈醉,他也是知道陈醉的一些情况,本想落身下去,却看见二妖李晋安先后到了其身边,便没有动。 在陈醉停下后,第五胜名笑道:“我似乎打扰了你的好事!” “大护法说哪里话!”陈醉笑声回道,“你的到来反而使事情儿简单多了!” 这时,甘棠也从一地儿飞了过来。 李晋安和甘棠给第五胜名见礼,第五胜名对二人点点头,左右看看阿芸和风公子两只凶妖,目光转向陈醉。 笑道:“大醉仙真是有魅力,这才下山几天,竟然就赢得了名士名妖的追随!” “大护法取笑了!” 第五胜名呵呵一笑说:“不开玩笑了,先把眼前的事儿处理一下,等下咱们再叙!” 陈醉闻言点头,他正有此意。 其实他和第五胜名总共没有见过几次面,他如此客气,只因皆在比青殿的原由。 却说那边十名大能修士听到第五胜名的话,心下一紧,神色严峻起来。 单说一个第五胜名都够他们对付的了,再加上声名赫赫的陈醉及其身边的两只凶妖,怎么看都不像有任何机会的样子,不由萌生退意。 之前,他们察知响河镇暗暗藏着一个大能修士,只是此人从不露面,也丝毫不表现出对石珠有兴趣。 他们为防万一,还暗暗留了一分神戒备。 可现在知道此人是悬在陈醉身后的李晋安,和上面二者一比,反而觉得不值一提。 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变故,陈醉四人前离开,他们都知道,可现在突然出现的他们,让他们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葬魂谷的事儿,已经传到了这里。 他们听闻了大醉仙陈醉的厉害,可是硬抗大能修士攻击而一无所伤,让他们听都不敢听。 想到之前陈醉在响河镇,都暗道可惜没有多看一眼。 “我等自知已无争夺之力,可大醉仙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一名大能修士十分不甘又有些气愤地站出来,高声面对陈醉。 陈醉还没反应,褚老怪闻之脸色立时大变,你们不争便是无人助我逃离,眼神一闪再闪,余光四处观看。 “解释什么?”陈醉嘿然道。 “大醉仙故意把石珠送出,是为了把我们当猴一样的耍吗?” 此人又道,声音不由有些激愤起来。 第五胜名余光瞄了一眼陈醉,保持微笑地面对众大能修士,也不插话。 一众围观之人,了然之色出现在脸上,原来陈醉是假装离开,然后又瞧瞧回来在一边看他们笑话,真是厉害! “哈哈!” 陈醉一阵大笑后,冷然开口:“我把石珠还回去的时候,各位不在响河镇吧!” 说话之人闻此不由一窒,接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嘴巴微微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陈醉此话说的明白,他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索要归回回去的石珠,而不是送出去的。 同时,也对他们极尽嘲讽。 身为大能修士,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抢夺一个小地方帮派之物。 还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好不知耻! 其他人听了自然也明白陈醉话里的意思,神色讪讪。 在一个拱手示意离开后,其他人也悻悻地一个接一个离开,即使心中不愿,却也没有办法。 此时,褚老怪脸色更加难看。 陈醉送出石珠的时候,他在响河镇,红叶楼楼主也是他以重利蛊惑鼓动的。 可他却不能说出口,不然越描越黑。 眼看着一场谋划就要落空,心下一狠,手中翻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乌漆药丸,拿灵力一冲瞬间散开,然后空中一扬,转身就飞速逃跑。 “放肆!” 一旁微笑看戏的第五胜名见到褚老怪举动瞬间大怒,立即纵身向其追去。 陈醉脸色也是攀满怒色,一拍肩上阿芸,阿芸懂了他心思一般,霎时间化成流光向褚老怪追去。 同时大喝道:“都散开!” 然后跳到风公子身上,对李晋安甘棠道:“疏散人群!” “大护法,你阻止毒雾扩散,我去追!” 跟着风公子缀在阿芸身后,疾速追赶。 刚刚离去不远的九名大能修士见此,顿时大骂褚老怪该死。 他们没有想到褚老怪为了得到石珠竟然对小镇施展毒雾,如果是毒到了小镇上的人,他们脱不了干系。 所以,不得不回来和被陈醉喝住的第五胜名一起,张开灵力,阻挡毒雾的扩散。 在他们眼里,生命不值钱,就在几天前他们还眼睁睁地看着响水四派相争,死了无数的人。 不过相比与此,大能修士对普通人出手却是另一个概念。 虽然天下没有什么规矩规定大能修士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但是若那个大能修士肆意对普通人出手,那么一定会被天下人唾弃,正魔之间都难有存身之地。 另一方面,第五胜名如此愤怒。 是因为此处是比青殿的地界,普通人不值钱,但没有普通人一定没有未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七章分别 半刻钟后,陈醉乘着风公子追上阿芸,不作丝毫犹豫,一头扎进其张开的巨大云团中。 被称之为褚老怪的大能修士被阿芸困住云团之中。 此时的陈醉,阿芸的雷云已经不再是阻碍,他紧握“承御”,指引风公子直接来到被困的褚老怪身侧,一言不发地斜身探出风公子伸手就是横扫一记。 苦苦支撑的褚老怪看到突然出现身侧的陈醉,眼中一慌,张口欲言却话到嘴边未能吐出,就看到陈醉的钢鞭落在了他极力维持的盾光上。 “砰!” 褚老怪身上的防御应声而破,没能在陈醉毫无保留且含怒的一击下撑住片刻。 “住……” 褚老怪终于慌张地吐出了一个字,可陈醉丝毫不为所动。 风公子折身回来,陈醉又是全力的拦腰一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没等褚老怪二次撑起防御,陈醉和阿芸的攻击同时而到。 褚老怪彻底慌了,怒气冲冲的陈醉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 “嘘咕!” “嗷嗷!” 跟着阿芸与风公子吼鸣连连,它们感受到了陈醉滔天的愤怒。 褚老怪想要反抗,可奇怪的雷云中他眼看不到,心感不知,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毒雾不但没有给他赢得机会,反而加速了他的悲惨。 陈醉出身药宗,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天道下的死亡,却绝不容忍眼前违背天道的践踏。 褚老怪对生命的践踏触犯了他心底的界线。 “啊!啊!” 接下来一阵惨叫后,褚老怪被陈醉打断了四肢,震碎了胸肋,然后叼在风公子嘴里,带回了响河镇。 “阻止住了吗?” 陈醉一停下就面向第五胜名开口询问,其余怒未消的模样,都忘了对其客气。 第五胜名点点头又摇摇头,来到风公子身前,伸手取下褚老怪提在手中,冷厉地道:“解药!” 不远处的九名大能修士看到奄奄一息惨不忍睹的褚老怪,心中骇然,这才多长时间,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说陈醉修行现在有很多问题吗? 毒雾已经被处理完毕,不过仍有一些泄露出去。 褚老怪施展的毒遇风而化,又经其灵力催发,如空气里的尘埃一般,实难一一察知。 九名大能修士离身折返,非是第一时间阻止。 第五胜名虽然是第一时间,但他只是一人,而且他炼体为基,灵力张行化壁并不比七境大能修士强多少。 褚老怪自知难活,残忍一笑断断续续说道:“想要解药,没门!响河镇等着绝种吧!” “呵呵,想死?听说过人彘没有?我不介意养一只玩玩!” 第五胜名笑声如一股阴风一样,刺得不远处九名大能修士皮肤生疼。 “第五道友,在下或许知道解除之法!”一名大能修士这时说。 第五胜名扭头道:“说!” 陈醉也向那人看去,他有限的草药知识并没有辫出褚老怪到底用的是什么毒。 那人道:“此毒名作‘阴尸瘴’,为七品毒药,火莲叶,腐生根,三香果,冰魄水配置的‘清和丹’能解!” 陈醉没有皱起,七品的毒药,麻烦了! 忙低头再次检查褚老怪的储物戒指,褚老怪被他拿下后,其戒指就被他取在了手里了。 接过发现储物戒指一堆瓶瓶罐罐,却并没有那人所说的“清和丹”,甚至相关的几位草药的气息都没有,全是一些恶臭丹丸。 他眉头再次一紧,对第五胜名微微摇头。 第五胜名看到陈醉举动,眉头也是一皱。 这时,褚老怪气急败坏地用尽全力吼叫:“孙三迟,你坏我……” “聒噪!” 第五胜名一声呵斥,同时空着的一手盖在褚老怪头上,然后用力一扯。 “嘶啦!” 犹如磨牙一般的声音响起,褚老怪的脑袋被他硬生生地从其胸腔中扯了下来,接着脑袋上连接的半截脊骨血水哗哗直淌。 褚老怪的叫声戛然而止。 陈醉见此,眉头一皱,随之舒展开来,心中的怒气也消了。 那边九名大能修士身躯不由一颤,第五胜名的残忍让他心中胆寒。 第五胜名双手分别甩了一下,褚老怪的躯体被他丢到了远处响河中,头颅丢到了响河镇的镇前。 “此贼的脑袋立在镇前,谁敢动一下,本尊灭了他满门!” 第五胜名的声音阴鬼嚎哭一样,响彻整个响河镇的上空,有人听了胆寒,有人听了则是一阵爽快。 九名大能修士眉目低垂,一动不动,生怕第五胜名接下来找上他们。 褚老怪被他杀了不算,还要以其脑袋为标警示所有经过响河镇的人,而且不允许褚老怪的亲朋给其收尸,收尸者死! 这时,李晋安飞了过来。 陈醉不待其停下,就问:“怎么样?” “大护法还有几位道友阻挡的还算及时,没有太大伤亡,五名普通人被毒碰着当时就死了,其他有修为在身的人伤了几十个,由于毒雾稀薄还能撑下,不过撑不了太久!” “下去,帮忙!” 第五胜名闻之扭头冷声对九名大能修士说。 这些人听了,不但没有因为第五胜名命令般的语气而生出抵触,反而心中送了一口气。 第五胜名如此说,就代表着其不再计较了。 九人对第五胜名一拱手,随之向远处人群众落去。 “大护法,公子,属下也下去帮忙!” 李晋安说着就退下,其实他上来,就是要人的。 下面的伤者由于中毒浅,他以大能修士的修为是可以把毒逼出去的,可中毒的人太多,若是他一人一一去施为,人救不到一半,剩下的人就毙命了。 “我回到殿里让人配了解药过来,再把残毒处理一下,就不会有问题了!” 第五胜名看着远处的众人说。 陈醉说:“多谢胜名大护法!” 第五胜名转身过来,似乎明白陈醉话里的意思,说:“你这一动,东临之地的压力一下少了大半,也算是还你一些人情,你的名声还是不要太恶的好!” 没有知会陈醉,第五胜名直接全权处理褚老怪。 不是因为他越俎代庖,彰显大护法的地位,而是其下凶残的行为,暂时不适合现在的陈醉做。 并且如其所说一般,陈醉现在还不适合有太多的恶名! 陈醉自然明白了其意,以此才相谢。 接着第五胜名又说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东临之地的压力小了之后,在返回比青殿的途中路过这里,听到又天阶凶妖的重宝在争夺,就过来了。 想着比青殿的地界,宝物岂能落入别人之手。 “此去东海可还有把握?”第五胜名问了一下又摇头自答,“殿主既然让你单独过去,自然是没有问题,真是多此一问!” “正要求助胜名大护法,东海之行或许需要卯堂的兄弟帮衬一下!” 虽然之前已经和卯堂副堂主胡千飞认识过,但现在既然见了两堂之的大护法,就还得给他大声招呼。 “放心吧,我回来时已经知会过那边的人,他们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陈醉再次相谢,第五胜名笑了笑示意不用客气。 说完东海之事,又说到当下。 第五胜名问:“李晋安怎么跟着你了?” 于是陈醉把临仙城还有葬魂谷的事儿说了一遍,在提到向冬冬已经得到逆五行散时,不由笑声说好。 陈醉说完,第五胜名又道:“李晋安与现在乱生教教主是亲兄弟,兄弟二人一个主持教务,一个教授徒弟,乱生教这十多年被二人打理的有声有色,既然跟着你了,倒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陈醉点点头,二人又说了一些阿芸和风公子的事儿。 说到阿芸,陈醉忙在褚老怪的戒指中取出石珠,递给第五胜名,问其是否认识? 第五胜名查看了一番,递回陈醉,摇了摇头。 说:“看不出是什么,不过这种非金非玉不明材质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是差东西,若如你所说,坚硬非常,那就更不会差!好好留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嘘咕!” 陈醉肩膀的阿芸看了石珠鸣叫一声,似乎是说:这是我的! 伸手把石珠递到阿芸面前,阿芸隔着雾团一吸,就吞了入了口腹之中。 “嗷呜!” 陈醉坐下的风公子见此,不满地叫了一声。 “异种?” 第五胜名讶然道。 陈醉抚摸风公子后背把其安抚下,又让阿芸现出真身,然后笑着看向第五胜名,只是他笑容中有一些异样之色。 第五胜名看到阿芸之后,直接愣了一下,然后笑说:“你还是让它变成刚才的样子吧!” 咋能有那么丑的鸟呢? “嗷呜!” 风公子低吼一声,像是在嘲笑阿芸:丑鸟! “嘘咕!” 阿芸叫了一声,离了陈醉肩膀,就向风公子的脑袋啄去。 陈醉见此,又是脑壳痛,喝道:“别闹!” “别人一只都求而不得,你倒好一下子两只!” 第五胜名轻笑说道,“你知道当年殿主,为了两只裂空青雕,化了多少力气吗?真是费死了劲!” 陈醉笑笑,转开话题:“胜名大护法,还有一个小事儿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 “带一个人会殿里!” “甘棠?” “不是,是一个小女孩儿!” 第五胜名一副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陈醉,笑道:“这么快就把小情人送回殿里,不怕冬冬知道饶不了你!” 陈醉笑道:“胜名大护法莫要取笑,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和冬冬同岁,正好给冬冬做个玩伴儿!” “这里还有比青殿没有发现的好苗子?” 第五胜名惊疑道,“还有,比青殿那么多与冬冬同岁的弟子,也没见有那个能和她玩在一起的,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好苗子能和冬冬玩一起去!” “等下,你见了就知道了!” 陈醉神秘一笑,卖了一个关子。 被陈醉如此说,本来没有在意的第五胜名,心中反而好奇起来。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李晋安和甘棠一起飞了过来。 陈醉问:“都没有事了?” “都没有事了,歇息半月就能恢复如常!”李晋安回道。 陈醉点点头说:“跑一趟去把莺莺和她师父带过来,我们在香叶客栈等着。” 李晋安应了去了。 陈醉又对甘棠道:“阿棠,东北那边位置,暂时先不要镇民过去,等处理了残毒,再让他们回去!” “安老已经安排过了,也让那些大能修士留了下来,处理了残毒才能离开!” 陈醉和第五胜名相视一笑,然后同着甘棠一起落到了香叶客栈中。 客栈的人早就被疏散了,一个人没有。 陈醉和第五胜名还有甘棠三人,随意拣了张桌子坐下,等待李晋安把人带来。 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李晋安带着人倒了。 陈醉和甘棠站起相迎,第五胜名依旧坐着,可他从李晋安一进来,就开始打量陈醉所说的好苗子女孩儿了。 这一看,心中不由轻咦一声。 这女孩儿眉眼与向冬冬完全不同,但眉宇之间迸发的蓬荜英气却与向冬冬十分相似。 怪不得陈醉提到此女就眉开眼笑,他这一见就也有些心喜。 不由地嘴角挑起,露出笑容。 对李晋安点点头,其站到了一旁,陈醉微笑着打量眼前,一副强装镇定,挺直胸膛的水莺。 “莺莺,你还叫不叫我哥哥啊?” 水莺想过很多可能,也想过很多对话,独独没有想过陈醉回用如此轻柔的语气问她。 一时间,愣愣地盯着陈醉,忘记了该如何回答。 然后,眼泪像泉水一样喷涌出来,哇的一声扑入陈醉怀中叫:“哥哥!” “不哭!” 陈醉微笑着安抚了一会儿,犹自无法停下来,就把她送入甘棠怀中。 随之来到水莺师父面前,拱手低头行了一礼道:“前辈!” 水莺师父见陈醉给的行礼,连忙让开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贱奴了!” 陈醉笑道:“莺莺叫我哥哥,前辈是莺莺的师父,自然当得!” 水莺师父嘴里连连推说不敢。 陈醉也不再这个话题纠缠,对其再次开口道:“前辈,我想让莺莺去比青殿修行,你看行吗?” “行,行,莺莺,快……” 水莺师父喜声忙说,本来想让水莺也开口,结果看到水莺趴在甘棠怀中仍收不住情绪。 继续道,“莺莺能得您的青睐是她的造化,能入比青殿修行更是莫大的荣幸!”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八章麻衣老者 水莺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第五胜名走了。 陈醉又在响河镇待了两天,在第五胜名派来的人来到响河镇,处理完残毒之后,悄无声息地地离开了。 响河镇上第五胜名留了人,陈醉又让李晋安把乱生教的人派过来,然后把响水四派收拾整合一下,并入乱生教之中。 水莺的师父也安排进了乱生教,谋了一个闲散差事。 师凭徒贵,整个响河镇是没有人敢对她有任何不敬了。 离开响河镇,一行就是七八天,陈醉没有在沿途的城镇经过,而是穿山过林,追风逐云,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餐霜饮露,撸猫逗鸟,好不惬意。 唯一扫兴的是,阿芸和风公子依旧不和,虽然不再逞凶相斗,但却吼声鸣叫吵闹个不行。 每次都是在他严声之下,才能止住。 这一日,日落黄昏陈醉李晋安甘棠三人从空中落下,降在一道瀑布前。 阿芸风公子自去玩耍,安静地行了一天,让它们憋的不轻。 陈醉见惯了一般,也不去管激烈吵闹的二妖,站在瀑布下一块巨石上,伸了伸懒腰,随之吐一口浊气,顿觉舒爽了不少。 定了一会儿,李晋安走过来说:“公子,此处是连石山,属于定州的东部位置。” “已经到了定州了?”陈醉自问一声,又问李晋安,“过了定州,是不是就到祁州了?” “以现在的速度,大概半个月就可以到祁州。” 陈醉轻轻一笑道:“不急,时间还很充足!” 李晋安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是听出来了,若是着急,可以日夜兼程,那样时间就会减少一半。 说完陈醉跳下巨石,此时夕阳的最后一缕余霞熄灭,夜色完全笼罩上来。 李晋安转身去寻一些干柴,准备生点篝火。 走了几步,陈醉来到甘棠身边,甘棠正在一个人抱的大树下摆弄一套茶具,茶具是香叶客栈掌柜准备的那一套,临走时被甘棠买了下来。 “阿棠,越来越熟练了啊!”陈醉笑道。 甘棠回以微笑,然后低头继续弄置。 陈醉在她旁边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待起来。 没一会儿,李晋安回来,看到二人模样,默默地把篝火生起来,接着同陈醉一样静静等待一旁。 “咕嘟咕噜!” 又是一会儿,碳炉响起水沸的声音。 甘棠没有用灵力化作热力直接热沸清水,而是用柴碳一点一点地煮沸。 水沸了,甘棠开始取水泡茶。 这个时候,阿芸和风公子也回来了,二妖分别丢了一只猎物在陈醉篝火之前,然后邀功一般来到陈醉身前,一个依偎,一个落在肩上亲昵他的脸庞。 “怪孩子,都不错!” 陈醉笑着夸了一句,又分别抚摸了一下。 “好香!” 突然一声充满喜意的称赞传了过来,接着一阵风吹过,甘棠的茶具前蹲了一个身穿灰色麻衣,头上木簪只扎住一半纷乱发丝,手中抓着半截木棍的老者。 陈醉神色一沉,心中吃惊,他竟然没有发现老者是如何接近的。 须知他本就有地仙的感知能力,再加上“吾圣塔”的机缘,感知能力更是强上不止一倍,竟然是听到老者说话之后,到了跟前才发现。 继而见到老者只是痴痴地盯着甘棠手中的茶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 伸手止住站起的李晋安,对其微微摇头。 然后,再去细细观察老者,发现老者也是一名修士,可其修为却极其古怪。 老者身上的灵力波动,一会儿弱,一会儿强。 弱时如刚进入修行的一境炼气修士,强时又如海一样,深不可测,比之陈醉见过的元临教地仙秦子柳还要强大三分。 随之,他感到胸前领口的异动,却是阿芸像是见到了什么巨大恐怖一样,一个劲的往衣领里钻。 再看脚下风公子,完全趴在地上,身躯瑟瑟发抖,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陈醉心中一凛,站起躬身行礼道。 “前辈!” 而麻衣老者只是不理,却是对着愣住的甘棠连连说:“沏茶,沏茶!” 甘棠回过身来,看向陈醉,陈醉对她点点头,她继续接下来的步奏。 “前辈?” 陈醉又叫了一声,麻衣老者还是不理,仍是盯着甘棠手中的茶具。 没得办法,他只好站立在一旁。 接着余光看到阿芸风公子丢下的一只狍子,一只野猪,心中一动,示意李晋安取走处理一下。 “好香!” 甘棠泡好茶,还没等递给了老者,老者就伸手抢了一盅,接着端在鼻间,不停地叫好,之后饮下,又再次叫好。 “好茶!” 陈醉趁机再次开口叫道:“前辈!” 这次麻衣老者终于有反应了,不过却是回头用浑浊眼睛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想了一阵没有想到眼前之人是何人之后,又转头回去面向甘棠,然后把空了的茶盅递给甘棠,意思是再来一盅。 陈醉面上一僵,随之干笑了一声。 甘棠似乎看到了陈醉的模样,轻轻笑起,又端了一盅茶递给麻衣老者。 同时说:“前辈,请用茶!” 老者嘻嘻一笑接过,道:“好娃儿,好娃儿!” 甘棠见麻衣老者终于开口回应,在起饮下茶后,忙问:“前辈,您怎么一个人行在这深山之中?” 一下,麻衣老者像陷入回忆了一样,捏造空茶盅顿住了。 嘴里呢喃道:“一个人?一个人?山里?那里?” 霎时陈醉明白了方才麻衣老者不回应他了,原来麻衣老者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神智有些不清晰。 那么高的修为,怎么回出现神智不清呢? 难道是修为? 忽高忽低的修为,不是功法诡秘,而是修行出了岔子? 陈醉心下忍不住的想,而且越想越觉得可能。 麻衣老者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空盅递到甘棠面前,口中道:“好茶,好茶!” 陈醉一笑,你是在说倒茶,倒茶吧? 一套茶具,总共有六只茶盅,甘棠全部倒上,一杯一杯地递给麻衣老者,得了陈醉的授意,也不再继续探麻衣老者话,只专心地烧水泡茶。 几盅茶的时间,李晋安回来。 陈醉转身去接过兽肉,李晋安对他投来相询的目光,陈醉知道其意在麻衣老者,当下摇了摇头,示意暂时无事! 没过多久,一壶茶水就被麻衣老者喝完。 甘棠又去瀑布下打水,老者像一个小孩儿一样,蹲在茶具前愣愣不动,等甘棠回来。 陈醉见此,基本已经确定麻衣老者只是被茶香引来的,而不是别有目的的敌人。 心中放下了戒备,也不再想其他,烤起肉来。 一时,四人都陷入了沉默,满天星光升起,瀑布落水哗啦声,火焰燃烧噼啪声,麻衣老者饮茶啧啧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像一曲动人的夜曲一样交织而起。 如陈醉所料的一般,麻衣老者不光对茶感兴趣,也对烤肉有兴致。 随着兽肉的烤熟,香味越来越浓,麻衣老者的目光渐渐地被吸引到烤肉上。 陈醉笑声道:“前辈,您先饮茶,烤肉一会儿就好!” 麻衣老者未看陈醉,而是盯着火上烤肉,嘴中连道:“好茶,好茶!” 甘棠一笑:“前辈,是好肉,好肉!” 麻衣老者缓缓转向甘棠,道:“好娃儿,好娃儿!” 陈醉手中香料一停,愣然地转向麻衣老者,这是认可了甘棠,而对自己和李晋安如同陌路? 目光又转向甘棠,心中暗喜,这丫头的机缘来了? 甘棠兀自不知,仍是认真的整置茶具。 “前辈,肉烤好了。” 陈醉的话语刚落,麻衣老者瞬间出现在烤肉架前,一手扯下狍子腿,一手撕下野猪腿,然后双手交互往嘴中递,仿佛饿了八辈子的饿鬼一般,狼吞虎咽起来。 那还有方才饮茶时,一副世外高人的斯文。 陈醉见此,手中的小刀顿在了烤肉上,还需要再切吗? 摇头一笑,小刀掂了掂,之后便收了起来。 麻衣老者的吃相,陈醉三人也不好意思与之分食,就静静地看着他吞食烤肉。 没用多久,一阵风卷残云,一只狍子,一只野猪,将近二百斤的肉被麻衣老者吃得个干干净净,残留的骨头上青青白白,连一条筋丝都没有剩下。 麻衣老者仍是意犹未尽,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趴伏在地上的风公子,浑浊的眼中顿时放出一股精光。 然后转头对甘棠说:“好香!好香!” 风公子似乎懂得了麻衣老者的意思一样,低声连连哀叫。 陈醉心中一吓,忙慌说:“前辈,风公子可不能吃,他是朋友!” 说着赶紧向甘棠使眼色,让其帮忙求请。 甘棠一下也明白了麻衣老者口中的“好香”不是在夸烤肉,而是说:烤来吃,烤来吃! 那可怎么能行,风公子可是公子送她的礼物! “前辈,前辈,风公子是我的好朋友,不能吃,我让它再去抓猎物给你烤来吃!” 陈醉忙应:“对,对,再去抓!” 然后跑到风公子身前,一把提起犹如烂泥的风公子的后颈,贴在耳边说:“不吃你,你抓猎物来!” 说完把怀中蜷作一团的阿芸也丢了出来,“你也去!” 阿芸和风公子第一次达成了和解,相携着风一样跑了出去。 “属下也去吧!” 李晋安突然开口道,不知怎么地,他站在一旁,老觉得不自在,想趁此机会离开一会儿。 陈醉点点头,李晋安飞身离开。 方才麻衣老者给陈醉甘棠不小的惊吓,而麻衣老者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陈醉甘棠二人均没有心思在开口说话。 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陈醉静静地坐于一旁,甘棠泡茶,麻衣老者喝茶。 后来,李晋安和阿芸风公子一人二妖抓了十多头野兽,陈醉李晋安二人忙了大半夜才烤制完,而麻衣老者一只不剩,一块不剩地全部扫进了肚子。 又了甘棠几壶茶,吃饱喝足,夸了甘棠两句好娃儿,身体一卷就席地美美地睡去。 陈醉看着地上睡得香的麻衣老者,低头苦笑一声。 自己忙活了大半夜,连句好都没有落到。 不过他心中却是替甘棠高兴,把你伺候的那么舒服,一个地仙,还不得给点儿东西! 麻衣老者只认甘棠,这是机缘,求之不来。 就像他在雷鸣洞窟的机缘,别人也索而不得。 让李晋安处理出两张干燥的兽皮给麻衣老者盖上,灭了篝火,陈醉三人也各自歇息了去。 第二天,天一放白。 陈醉睁开眼睛,一睁眼就向麻衣老者位置看去,只见原地空空如也,人没有,兽皮也没有! 心中顿时一惊,忙转头四下查看,可哪有麻衣老者的踪迹! 不光麻衣老者踪迹没有,甘棠的踪迹也是全无。 此处只留下一堆篝火焦炭,还有他和李晋安二人。 阿芸和风公子在抓完野兽后,不敢待在此处,远远地跑了,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 麻衣老者把甘棠带走了? 陈醉心中惊骇,他一只半入定状态,周围的一切他都知晓,可麻衣老者走时没有发现不说,走后都没有人了,他还没有发现,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比起惊骇他更担心甘棠,虽然想到麻衣老者可能不会伤害到甘棠,可他还是放心不下。 向疾把一个好好的比青殿弟子教给他,却让他离开比青殿几天就给丢了。 陈醉忙站起,四处寻找,希翼麻衣老者和甘棠只是一时离开了此地儿,虽然心中知道那是不可能。 李晋安感受到陈醉的动静,也睁眼站了起来,待发现当下情况后,比陈醉的表情还要震惊! “公子,勿需担心,世外高人往往出人意表,虽然那老者看起来神智不甚清明,但其对阿棠的态度却做不得假,阿棠是不会有事的!” 听了李晋安的劝慰,陈醉一叹:“但愿如此!” “阿棠福缘深厚,此一去必然造化惊人!” 陈醉平复了一下之后,问李晋安:“老安,可曾听说过这老者的传闻!” “一无所知!” 李晋安答道,“其能力更是闻所未闻!” 第二卷风起卷 第八十九章故人 一直过了午后,阿芸和风公子才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原来之地。 “你俩过来!” 陈醉感知到二妖的踪迹后,大喝一声。 阿芸和风公子听到喊声,似乎是意识到麻衣老者已经不在,颠颠地飞了过来。 “嘘咕!” “嗷呜!” 二妖到了陈醉身边,吵闹个不停,似乎是相互指责推诿:它让我躲起来的! 陈醉看着二妖上窜下跳的模样,有些苦笑不得,严声道:“闭嘴,下次再这样,直接炖了你俩!” “嘘咕!” “嗷呜!” 阿芸立即跳到风公子头上,同仇敌忾地与陈醉相对,似乎再说:骗子,答应的事儿还没有做呢,就要吃我们! 陈醉掩额长叹一声,直接不理它们。 这一下,二妖反而安静了下来,风公子趴伏在地上,阿芸卧到其头上。 停了一会儿,陈醉扭头对一旁的李晋安说:“老安,这样,你先到元鳖岛去,朱荣长一个人可能有些困难,你去找他,在我到之前,一起把事情做好了!” “是!”李晋安应下,又问道,“公子一个人行吗?” 陈醉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又说:“必要的时候,可以亮出我的身份,请‘天下第一楼’的老板娘帮忙!” 接着他又简单地交代了李晋安一些注意事项,便挥手让其离去了。 至于去做什么,已经交代给朱荣长,李晋安找到了朱荣长,自然就会知道。 陈醉看了一眼李晋安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叹,又是一个人了! 接着低头瞧了瞧身前的二妖,面露微笑,这次却是有两只凶妖朋友陪伴。 他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轻吐一口气,身上顿时为之一清,然后扬声道:“我们也走!” 说完跨上风公子,跃身而起,瞅准方向,往南飞去。 又行了几天,陈醉慕然发现林木藤枝的叶苞已经开了一条口子,像婴儿正微笑着迎着春天一样! 春天,真是一个好时候! 陈醉一边行路,一边闲着思考修行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了生机焕发的万物景象,还真让他想出了几个思路,只待下次战斗中实验一下。 这一天,陈醉心血来潮,不想再山中孤行。 就在一座小城不远处降落而下,打发了风公子自去玩耍,肩抗着阿芸就进了城。 可一进城,他就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他自认为不会再有交集的熟人。 心中不由感叹,缘分这玩意儿,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此次见面的场景几乎和上次一样,上次是为一个妇人打抱不平,这次是为一个老人和小女孩儿打抱不平,而且都是一个结果。 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躺在血泊之中。 此人正是一年多之前,他和向疾途径祁州城救下的青年修士。 其修为稀松,倒是生了一副侠胆! 陈醉上前又一次给他处理伤势,四五个欺负人的泼皮无赖见到,竟然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恍若无人地救治,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立时怒气冲冲地转向陈醉。 “小子,敢插手大爷的事情,找死吗?” 几人骂骂咧咧就要对陈醉对手,可还没有走到陈醉面前,就齐齐地定了原地。 “滚!” 陈醉一声爆喝,眼中寒光如箭簇一般射向几人。 世间的泼皮无赖个个都练就一身欺软怕硬的本事,更有一副察言观色的好眼。 几人被陈醉盯了一下,顿觉不好惹,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随后被打倒在地的老人在小女孩的搀扶下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对陈醉相谢:“多亏公子相救,保住了老朽祖孙二人的性命,实在感激不尽!” “老人家客气了,你可有伤着?” 这时陈醉刚好把青年修士的伤势处理完毕,站起来对老人回礼。 有伤无伤,陈醉一眼就能看出。 所幸,老人无什么大碍! 之后,陈醉问了医馆之处,老人指了路后,又带着陈醉前往。 老人在前面走,由小女孩搀着。 陈醉在后面随,扶着昏迷的青年修士。 到了医馆,让医士给青年修士包扎了一番,又给老人检查了一下。 送走了老人,陈醉这次却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离开了,而是在医馆离等青年修士醒来。 没过多久,青年修士就昏昏地醒来。 眼睛还没睁开,身上疼痛疼得他直皱眉头,迷迷糊糊中潜意识一般,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陈醉见此,不由愣了一下,如此心性,怎地境界修不上去? 小半天后,青年修士睁开眼,慢慢看清眼前之人,当下就要弹身而起,可只动了一下就被陈醉按住。 似乎士幅度太大,扯动了伤口,不由一声冷哼,接着密密细汗从其头上沁出。 陈醉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青年修士缓过气后,犹不可置信地叫道:“大醉仙?” 当初,陈醉在祁州城一捻头买了元临教数件灵宝,传的很大。 他醒来后,都没有怎么打听,就知道了救他之人谁了。 陈醉点点头,又笑问:“是不是很巧?” 青年修士苦笑一下:“是挺巧的,又是这么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 “劳大醉仙相问,在下沈半归!” “好名字!”陈醉赞了一声,又问,“你不是在祁州城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像青年修士这种二境筑基的修士,一般都会待在一个地方,不会离开。 天下大半的地域都是山林河流湖泊,人类所占之地极少,这大半的区域遍布无数走兽凶妖,相对二境的修士却是极其危险! 除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冒险出行。 沈半归一听,却是迟疑了半天。 陈醉呵呵一笑:“沈兄来此多长时间了?” 沈半归见陈醉主动转移话题,忙开口道:“大醉仙,非是在下不说,实在是,实在是。” 陈醉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我观沈兄不似拘泥之人,怎地如此婆婆妈妈不洒脱!” “在下是随商队过来的。”沈半归深深叹了一声,对陈醉反问一声,“大醉仙可还记得当初的那位妇人?” “记得!”陈醉点头,然后补充道,“你们兄弟相称即可,大醉仙那不过去外人的取笑而已,听着太过别扭!” “好,在下越领了!” 沈半归应了,接着往下解释说。 “那妇人有一个儿子,名叫徐丑,现在十二岁,正是修炼的年龄。其天赋极佳,一字不识,仅仅听了我几句口诀,就炼气入体,俩月不到又筑基而成,三个月前,在下离开时,徐丑筑基圆满,现在估计已经结丹而成了。 可惜的是,有了如此天赋,却遭了天妒。 生下来就目盲不能视物!” 陈醉听了,讶然之色尽显脸上,心中更是震惊。 若真如沈半归所说,那么其口中那个叫徐丑的孩子,修行最多不过一年四个月,一年四个月凭几句法诀就能达到三境修为,就是五魔七宗不计后果地用资源生堆,也堆不出来。 “在下不忍其天赋被埋没,曾求了人想让其加入大点儿的门派之中,可求了几个都嫌他目盲残疾不愿接收。在下修行的法诀那配得上徐丑的极佳天赋,又因为囊中羞涩买不了高阶的法诀,故而冒险跟随商队护卫打杂挣些银两。” 听至此,陈醉理解了为什么沈半归方才会吞吞吐吐不愿开口了。 原本是怕诉苦博情之嫌,卖苦讨怜之疑! “若世间真有如此天分之人,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陈醉感叹了一下,问道,“那徐丑在祁州城?” “是的!” “那正好,我此行正要去祁州城!” “陈兄不是要去元鳖岛吗?此去祁州城,岂不是又远了一些?” 陈醉笑着摇摇头,说:“无妨,沈兄此地儿还有没完的事儿吗?” 沈半归道:“之前的商队已经结束了,本来是想再找个回去的商队,如果陈兄现在走的话,在下可以一起回去,徐丑能得了陈醉的青眼之顾,那是他天大的造化!” “那好,等沈兄身体恢复了,咱们就行出发!” “如此沈半归这里替徐丑多谢陈兄了!” 沈半归忍痛用力地抬起手臂抱拳堆陈醉行了一礼。 陈醉挥手笑道:“沈兄侠肝义胆,有怜才之心,我岂能没有惜才之意!” 之后,医馆医士给沈半归灌了药,其又昏昏地睡去。 可惜陈醉身上没有疗伤的丹药,褚老怪的戒指中也没有,若不然一颗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可以恢复如初。 陈醉再次感叹了一下缘分的奇妙,若非他突然心血来潮,还真碰不到沈半归,更不会听说世间有如此天才的徐丑,十二岁的三境金丹修士,闻所未闻! 随之便开始整理褚老怪的戒指来,之前一只带着手上,却是从未想起整理一下。 若不是想到丹药之事,还不会想起。 上次仅仅是胡乱地翻了一下,所有注意力全在丹药之上。 这一整理让陈醉心中一喜,褚老怪半生的积累却是有不少好动性。 先说戒指,品阶达到了后天上品,其空间比他手上的那个二尺的大了数倍,有一丈大小。 灵石金银毒药不说,光是灵宝就有十数件之多,最好的是一件先天下品灵宝玄光鉴,其他各自品阶都有。 可惜这些灵宝都没有来得及用,就被他和阿芸打残了。 再有就是好上百本书籍,有功法秘籍,也有一些传记。 他只是简略地看了一下,并未细细去瞧。 剩余的就是各种零零碎碎,好铁好玉,灵根灵草,不一而足。 陈醉这边正开心着呢,突然医馆外一阵熙熙攘攘,接着就有人破门而入,大声嚷嚷。 “方才欺负老子兄弟的人何在?”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章方之瑶 “刘黑子,你又来我医馆闹事!”医馆医士喝道。 被称为刘黑子的黑脸壮汉,嘎嘎一笑:“老东西,上次你把我兄弟的腿治瘸了,所以老子说过的话不算!不过,这次老子不是找你的,有人看到欺负老子兄弟的人进了你这里,人呢?” 老医士沉脸道:“没有,别去寻去!” 刘黑子和老医士掰扯的世间,之前被陈醉喝退的几人早窜入医馆,四处寻摸了。 一人发现了陈醉,大叫道:“老大,人在这里!” 刘黑子丢下老医士,走到陈醉这边,一见陈醉,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刚才叫喊之人脸上。 嘴上大骂:“废物,一个普通人也把你吓成那样,老子的人让你们丢尽了!” 骂我之后,又转向陈醉说道:“小子,欺负了老子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吗?” “刘黑子,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就是别在我的医馆里闹!”老医士跟来喝道。 刘黑子回头:“老东西,若不是看在你还能给兄弟们治些伤势,早把你骨头拆了,滚一边去!” 老医士似乎想到了刘黑子的凶狠,口嘴诺诺,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被老医士打断,刘黑子再次转头回来:“小子,别说我刘黑子不给你活路,我兄弟们受伤不轻,你老实把医药费给了,这事儿就可以过去了!” 陈醉依旧做着为起身,面露微笑地问:“那要多少医药费呢?” 刘黑子一愣,平时讹钱别人可是要辩解一番,然后被打了一顿,才乖乖交钱,眼前之人怎地如此爽快? 不过这样更好,省得老子费劲! 他脸上褶子折起,嘿嘿一笑道:“不多,一人一百两黄金,十个人总共一千两黄金!” “刘黑子,把你脑袋砍了也不值一百两黄金!” “老东西,闭嘴!再说一句掀了你的医馆!” 老医士再次被喝止闭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真敢把他的医馆掀了! 刘黑子可能也觉得多了,对陈醉说:“人命关天,兄弟的命值那么多钱!” 陈醉点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付你一百两,你兄弟命就是我的了?” 刚刚还在感激他们老大的仗义的一帮小弟,听到陈醉话,顿时面露惊吓地瞅向刘黑子,他们老大真可能为了钱卖了他们的命! 刘黑子能做几人的老大,还是有几分智慧的。 陈醉的话明显是在离间他们,斜斜瞅了一眼,一个普通人真有一百两,那就打死算球,还敢算计老子。 “老子兄弟的命是天价,一百两只是医药费!” 刘黑子心中顿觉自豪,这话说的太好了,小弟们还不得感激涕零! 他的小弟感激涕零倒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怀疑眼前之人还是不是刘黑子。 刘黑子也感受到手下的目光,一时又有些不自在起来,恶狠狠地对陈醉说:“拿钱来!” “没钱!”陈醉道。 刘黑子递上来的手一顿,接着徒然大怒,喝声道:“没钱问这么多,耍老子呢!” 陈醉抬手一摆,笑道:“你别急啊,我话还没有说完!” “有屁快放,一个不中听,要了你小命!” 陈醉抽出腰间“承御”,横在面前,说道:“钱没有,武器倒一把!” “破棍子黑不溜秋,能值几个钱?” “你却是说错了,家里人为了铸造它,可是花了好几百灵石呢!” 刘黑子一听是灵石还是几百,而不是黄金白银,眼睛贪婪之光大炙,伸手就去抢夺,仿佛慢一步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放手!”刘黑子怒喝。 他伸手一抄,钢鞭“承御”却是一动不动。 陈醉笑道:“它有些重,你得站好了才能拿得动!” 此时刘黑子一心所想都是几百枚亮晶晶的灵石,那有去想他费尽力气都扯不动眼前黑黝黝的武器,是为什么! 听了陈醉的话,立即就跨前一步。 陈醉笑问:“站好了吗?” 刘黑子刚想说站好了,赶快松手,倏然感到一股重力从手上传来,接着黑黝黝的武器拿之不住,脱手坠落而下,再接着就是一阵钻心地疼痛从脚面上传来。 “啊!” 刘黑子的一帮小弟被突然的变化惊呆在原地,然后,面对惨叫连连倒在地上的老大,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废话,快点把这个东西拿开!啊!” 还是刘黑子最先反应过来,一阵疼痛后,怒气冲冲地对手下大喊大叫。 有几个先反应过来,连忙扑过来去抓“承御”,可无论他们怎么用力,砸在刘黑子脚面,并把其脚砸扁的钢鞭,就是纹丝不动! 陈醉笑吟吟地看着眼前,“承御”有一万两千多斤,眼前的混混不过一境二境,能拿起两三千斤的东西就不错了,想拿起“承御”想都别想。 “还不快求求这位公子!” 几人着急忙慌半天,听到老医士的喊话,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扑到在地,连连对陈醉求饶。 “小人们有眼无珠,请公子饶命!” 陈醉面容一收,说道:“都一边去!” 接着他站起来身来,来到刘黑子面前,此时刘黑子由两名属下搀着半坐半卧,虽然止住了惨叫,但其脸上冷汗却是直流。 在刘黑子旁边蹲下,陈醉问:“还要吗?” “公子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刘黑子拼命摇头,松了牙关,连吸了两口凉气,求饶说道。 陈醉伸手拿起“承御”,没有收了而是横在半空,有一名混混有眼力见地忙上前,用衣袖把“承御”上血迹擦拭干净,之后趴着退了下去。 站起把“承御”举在身前,陈醉开口道:“此鞭名作‘承御’,我呢,叫陈醉!” 医馆突然一静,众人愣愣地看着陈醉。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介绍自己,还有他的武器。 几人的求饶,是饶还是不饶啊! “陈醉,陈醉?”老医士呢喃了两句,忽然高声道:“大醉仙!” 一下包括刘黑子在内的几名混混,忙趴地大喊大醉仙饶命。 陈醉扫了一眼几人,喝声:“滚吧!” 几名混混赶紧爬去,搀起刘黑子就往医馆跑,刘黑子脚上的伤也不敢包扎了。 几人走了后,陈醉对老医士拱手道:“多谢老先生!” 老医士脸上略显尬尴,方才他是出言帮了几句,可却没有坚持帮到底,如今陈醉言语相谢他,让他有些愧受。 陈醉也不在意,回身去看沈半归,可能是被刚才响动惊扰了,其醒了过来。 “以陈兄现在的处境,为何要故意暴露行踪呢?”沈半归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故意暴露,当然是安抚一些人。 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不暴露一下行踪,这些人可是会着急的。 不过这些阴谋诡计之事儿,没有必要告诉沈半归,也不是其可以参与的。 陈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兄安心静歇,我去问问此处有没有入品的恢复丹药!”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家普通医馆,老人和小女孩都是普通人,他们指引肯定往他们熟知的医馆而去,普通医馆哪有入品丹药。 此处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想来应该有入品的丹药有卖。 沈半归见此,也就不再相问,闭上眼睛歇息。 陈醉来到一边故作忙碌的老医士跟前,问:“老先生,可知那里卖丹药?” 老医士道:“公子,入品丹药前面‘汇珍楼’就有,是附近一些宗派所炼制,如果是救治那位小哥,应该是够了!” 陈醉道了声谢,出了医馆朝“汇珍楼”而去。 没一会儿,陈醉站在了“汇珍楼”前。 他有些讶然地看着眼中三层半楼阁,红漆金瓦,豪华程度都快赶上祁州城的齐器坊了。 这么一个小城,竟然有如此手笔。 心中再次惊叹一声,陈醉走进了“汇珍楼”。 进了大堂,就有人迎了上来,陈醉随意地扫了一下,其内布置和齐器坊差不多,都是卖家的装饰,也不多说,直接表明来意。 “客官请跟我来!” 接着,陈醉就被引到一个柜台上。 陈醉扫了一眼柜台内药柜上的标签,都是一些一品二品丹药,三品也是寥寥无几,仅有三种,四品及四品以上更是没有。 虽然他都看不上这些丹药,但想着还是备上一些,他用不上,他身边的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别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两眼抓瞎。 “三品丹药,怎么卖?” 掌柜听了,又见陈醉身无修为,很职业地笑道:“这位公子,我们‘汇珍楼’一二品的丹药也是极佳,半品的‘止血散’同样非凡,不用考虑一下吗?” 陈醉一愣,目光从丹药上转到掌柜脸上,瞬间明白了掌柜的意思。 掌柜并非是怕的没有钱,而是在隐晦地提醒他,怀璧其罪,三品丹药在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手里,却是要遭到不少人的窥逾。 陈醉笑道:“多谢掌柜,二品的丹药也要一些!” 掌柜的举动,一下让他对“汇珍楼”生出了不少好感,可惜这里除了丹药要备上一些,其他却没有他能看得上眼的,否则还真要多买一些。 掌柜见此,也不再多说,他已经提醒了,再多说就是坏了主家的生意了。 “三品丹药十枚灵石一颗,二品丹药一枚灵石十颗!” 陈醉听了掌柜的报价,直接说道:“三品丹药,一样来三瓶!” 一瓶十颗,接着又选了七八种二品丹药。 陈醉得了褚老怪的戒指,他现在身上一大把灵石黄金白银,本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不说,意外之财花的更是大手大脚! 掌柜的一听,愣愣地看着陈醉,他想过陈醉有钱,却没有想过陈醉面那么有钱。 就是这城中最败家的富家公子,也不敢这么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陈公子准备!” 突然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从陈醉身后传来,陈醉回身见一位身着绫罗,环饰琳琅的妙龄女子向他走来。 女子圆圆的脸蛋,面露微笑,两个梨涡甚是好看。 “七小姐!” “汇珍楼”大堂内的一众装柜伙计给眼前女子行礼喊道。 被称为七小姐的女子到陈醉身前,对其一福,说道:“小女子方之瑶,见过陈公子!” 陈醉拱手回道:“方小姐有礼!” 随之又客套了几句,方之瑶笑道:“之瑶可否请陈公子雅室喝一杯清茶?” 反应左右也是无事,且看此女子有何目的。 陈醉轻轻一笑说:“恭敬不如从命!” 进了雅室摒退侍从,方之瑶请陈醉在茶桌前坐下,之后也不开口,一副无我的模样开始炮制茶水来。 陈醉倏然感到,此景何其熟悉,不就是当初在齐器坊秦相宜请他的饮茶之举。 与彼时相同,微笑静待。 不久之后,茶水沏好,方之瑶双手给陈醉端了一杯。 陈醉接了放于鼻间嗅了嗅后,一饮而下。 方之瑶双手放于腿间,低头半福,开口说:“陈公子是不是在疑惑,之瑶是如何认出公子的?” 陈醉笑而不语,等待下文。 虽然他心中闪过疑惑,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方之瑶没有解答,而是又问:“陈公子是不是在想,之瑶此举是有什么目的?” 陈醉哈哈一笑:“方小姐真是直爽!” “之瑶可不敢和陈公子耍心机!”方之瑶也是一笑,说,“之所以一下认出公子,是因为公子的画像已经在大派里传遍了,甚至一些大城中也在传公子的画像。每天看上几遍公子的画像,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公子了!” 前面的话可能是真的,后面的话绝对是在开玩笑了。 陈醉再次大笑:“能被天下画像,不是捉匪,就是悬赏,不知我是哪一种?” 方之瑶愣了一下,嘻嘻道:“别人不知道,之瑶却是仰慕公子!”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方之瑶自然听出陈醉话里言不由衷,不过她却装作不知道,又给陈醉端了一杯茶。 “公子东海之约天下皆动,之瑶此行也是为此!未曾想会在此处提前遇到公子,所以,之瑶想随从公子一起前往东海,不知公子能否答应之瑶的请求。”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一章再临祁州城 方之瑶三两下把反问的陈醉心中疑惑说了出来,一下子倒显得陈醉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佳人相伴,自是求之不得!” 陈醉疑虑尽数抛下,爽朗地一笑,回声道。 天下事有时需小心,有时大可不必,看着方向大步前行就好! “之瑶多谢公子成全,请!” 方之瑶又福了半福,端茶请陈醉饮用。 接下来,陈醉把沈半归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也不作掩饰直言下一步形成为祁州城,同时也提醒方之瑶此行将十分凶险。 方之瑶虽然也有六阶的修为,但是面对陈醉所可能遇到的敌人,仍旧不够看。 然后在方之瑶微笑点头后,陈醉与其约定明天一早出发。 又饮了几杯茶后,陈醉出言告辞。 出了雅室,取了丹药付了钱,在方之瑶的相送下出了“汇珍楼”。 回到医馆,沈半归不知道是睡下又醒,还是根本没有睡,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冷冷发呆! “沈兄有心事?” 沈半归惊醒过来,扭头转向陈醉笑道:“陈兄,也没什么事,只是在想命运真是神奇,在这么一个小城竟然又遇到陈兄,还是一样的境况!”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陈醉坐到沈半归病榻前,把三品的恢复丹药取出一粒,递到沈半归面前。 说,“这城中还真能买到不错的丹药!” 沈半归也没有客气接下吃了,陈醉又把剩余的丹瓶塞到他手中。 “陈醉,一颗我吃了,余下却是不敢再受了!”沈半归推辞道。 陈醉见沈半归态度坚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便把其送回来的丹瓶接下收起,他倒是有些小瞧沈半归了。 说来也是,有侠胆又岂无傲骨! “沈兄把丹药之力化解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沈半归应了一下,就闭上眼睛开始疗伤。 陈醉则到了老医士身边,提前把诊资付了道了谢,然后在一旁闭目养神休息。 第二天一早,陈醉和恢复如常的沈半归出了医馆。 方之瑶已经等在外面了,一见陈醉,就笑声迎了上来。 相互问了好后,她对着沈半归笑道:“这位是沈兄吧,真是大丈夫也!” “不敢,姑娘取笑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下,陈醉瞄了一眼方之瑶,说:“走吧!” 三人并肩到了城外,方之瑶伸手一番拿出一物,然后扬手一抛,空中顿时出现一座飞舟,竟然还是一座上阶丙类的飞舟。 看来不是她家中有钱,就是她宗门有钱。 元临教上阶以上的飞舟可都是以灵玉计的,一枚灵玉可是一万灵石。 方之瑶对陈醉沈半归伸手道:“请!” 陈醉一笑道:“我还没做过飞舟,倒是想试试方小姐的飞舟,不过还要等一下!” 说完对着空中呼哨一声。 不一时,风公子兴奋吼吼地跑了过来,一到陈醉脚下,就低吼不断,似乎是埋怨陈醉为什么让它一妖在外面那么长时间。 方之瑶一见风公子,显然是感知出了其品阶,讶然之色顿时出现脸上。 沈半归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但风公子凶悍的气息,也让他吃惊地看着眼前凶妖。 不过片刻,方之瑶便反应过来,展颜一笑说:“公子有如此神妖,倒是之瑶唐突了!” 说着就要去收起飞舟。 天阶的凶妖可比上阶的飞舟快多了,而且柔软的皮毛更加舒服。 陈醉伸手阻止道:“别啊,方小姐,我还没做过飞舟呢!” 方之瑶道:“公子此说是给之瑶留面子,之瑶有自知之明,所以公子不必如此!” 说完就把飞舟收了起来。 陈醉虽然有些意动,但也不是真的想去坐飞舟,他是没有坐过飞舟,可他做过宝船,想来都是出自元临教,俱是一脉,也差别不到那里去。 再者,他也有些怀疑方之瑶的飞舟能不能承载他的体重。 毕竟丙类飞舟是小型飞舟,专为十数以内的人设计制造。 所以,陈醉见方之瑶收起,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踢了一叫趴在地上的风公子,叫道:“起来!” “嗷呜!” 风公子左右瞅了一下方之瑶沈半归二人,有些不满地低吼一声。 方之瑶似乎是感知到了风公子的不满,来到风公子面前,伸手翻出一个布袋,然后从中取出一些饼状的东西递给风公子。 同时扭头问陈醉:“公子,它叫什么?” “风公子!”陈醉道。 方之瑶神情一顿,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名字,转过脸面笑道:“风公子,让之瑶坐一下好不好,给你好吃的,你尝尝,可好吃了!” 风公子先在方之瑶手上嗅了嗅,叼起一块尝尝,接着眼中放出毫光,一口把方之瑶手中之物全部吞下,然后兴奋地低吼连连。 “呜呜噜噜!” 似乎再说,再拿出一些! 方之瑶又喂了几把,风公子竟和她亲昵了起来,看得陈醉一阵无言,想着有机会非得教训它一下不成。 沈半归见此,苦笑了一下,他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给风公子,只好对着陈醉一摊手,陈醉微微摇头示意无碍。 没一会儿,方之瑶手中的一袋全进了风公子的嘴里,风公子又欲向方之瑶讨要。 陈醉喝声道:“夯货,吃饱了该走了!” “嗷呜!” 风公子不满地低吼一声,似乎再说:吃的没有,姑娘没有,还让我出力! 不过它还是站了起来,甩头示意三人上到它后背。 陈醉三人上了风公子后背,风公子一跃而起,逐风而去。 “方小姐,方才喂风公子的是何物,它看起来很喜欢,你们‘汇珍楼’所卖之物吗?” 风公子在空中飞行平稳之后,陈醉对身后的方之瑶问道。 “不是,这是我师父配置的零食。”似乎觉察说的不明不白,方之瑶又解释一句道,“我师父也有一直天阶凶妖!” 陈醉愣了一下,竟然有人去专门研制凶妖的口粮。 他没记错的话,向疾的裂空青雕都是放养,从来没有见过他喂食。 他的这两只凶妖,他也没有喂过,只是吃剩下的烤肉才送给它们吃。 “令师真是高情,在下佩服!” 陈醉嘴上说着,心中却像是不是什么时候,也想办法给阿芸风公子弄上一些。 师父得了称赞,方之瑶回说:“多谢,我这里还有一袋,送于公子了!” 却说坐在最后的沈半归听了陈醉方之瑶二人的谈话,眼神频动,心中却是苦笑,一者是惊奇风公子是一只天阶凶妖,他竟然坐在了其背上。 再者陈醉方之瑶二人的谈话,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跟不上话题,更妄谈加入对话。 于是,干脆眼睛一闭,自个养神起来。 陈醉坐在头里,他看中沈半归侠义的品行,与之平等相交,却也不会刻意地去照顾。 若是沈半归还需要他言语上顾及,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与之相交了。 话短时长,陈醉三人一路向南,这一次他倒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却是遇镇就下,遇城就落,遇景就赏,走走停停。 不知道是葬魂谷响河镇的事传开了,还是憋着更大的阴谋。 一路上什么大事儿也没有发生,脚毛蒜皮小事儿也不值一提。 三月初九,正是谷雨。 这一日午间,陈醉方之瑶沈半归三人落在了祁州城的城门前。 三月初正是花团锦簇的好时节,陈醉伴着好时节的好心情,与方之瑶沈半归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城。 时隔一年半,陈醉再临祁州城,却没有什么感慨。 不过祁州城的修士却在他一进城,就轰动了起来,他和向疾于典衣三人一年半之前所为,可是在祁州城传了好久。 有人好事传了他的画像,一下祁州城大半的修士都认识了陈醉。 再者这半年陈醉身上的风闻,更是让他遐迩于茶余饭后。 沈半归受不了众人的瞩目,与陈醉告辞:“陈兄先忙事情,过后再说徐丑!” 陈醉点了点头,一众瞩目之人也有认识沈半归的,不免谈论起沈半归为什么会与大醉仙在一起。 当初陈醉救人之事与另外两件事相比太小,传之不广,有人再次被提起,又是一件谈资,言语羡慕沈半归妇人徐丑要得大醉仙的机缘了。 陈醉对众人目光置若罔闻,扭头对方之瑶说:“之瑶,走,我们去‘醉真楼’,那里的酒水可是不错的!” 将近一个月的接触,陈醉与方之瑶二人之间亲近了不少。 最起码陈醉不再生疏地称呼方之瑶为:方小姐。 “听公子安排,我可没有来过祁州城,听倒是经常听!”方之瑶笑道。 陈醉也是一笑,他明白方之瑶口中所谓的听,大概是他以前在祁州城的所为吧。 “醉真楼”之下,陈醉抬头看着上面巨大的牌匾,心中反而生出了一丝感概,向疾和于典衣二人品酒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由为之一笑。 “醉真楼”的老板早迎在了门前,陈醉与方之瑶是步行过来的,消息在他们路上走的时候就已经传过这边了。 陈醉和方之瑶一步步走来,行的不快,而且他还故意走到了元临教齐器坊前。 虽然他没有瞧齐器坊的建筑,但他却真切感受到齐器坊上有数道目光在紧紧盯着他,其中还有一道他熟悉的目光。 彼时,方之瑶陈醉模样和齐器坊如临大敌一般,低头掩嘴嗤嗤而笑。 “公子再临‘醉真楼’,真是蓬荜生辉,也是小的的无尽荣幸!” 陈醉的思绪被“醉真楼”老板打断,回过神对其一笑,道:“老板新酒可已经酿出?” 老板丝毫不见尴尬,笑脸道:“新酒哪有老酒香,早给公子准备好了上好的陈年老酒,公子请,小姐请!” 陈醉哈哈一笑,拾步进入“醉真楼”! 老板跟在陈醉方之瑶的后面进来,快一步到陈醉身侧,引着穿过大堂,直往二楼而去。 陈醉脚下不停,手中却不经意间把别在腰间的“承御”收入戒指之内。 方之瑶察之微微一笑。 陈醉到了楼梯前,先抬步试了一下,发现楼梯造的结实,便缓步上了二楼。 二楼空无一人,也只有一张桌子,临街的窗子下而放。 桌子上摆了四盘干碟,一只玉壶,两只玉盅,还有两幅玉箸。 老板引陈醉和方之瑶到桌上,开口道:“公子,小姐,二位先慢饮两杯润润喉,酒菜马上给二位呈上。” 他这边话一落,那边楼梯上噔噔而响。 然后一陈醉见过的店小二,托着一盘菜肴上来。 陈醉笑道:“老板如此,却是少做了不少生意,让人过意不去!” 老板忙道:“公子快莫如此说,公子是‘醉真楼’贵客,莫说停了少许生意,就是全部停下,只要能把公子,还有这位小姐招待满意了,就是值得的!” 方之瑶在一旁微微而笑,虽然老板也提到了她的名字,但她知道那不过是看着与陈醉同行的份上罢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老板会如此隆重,普通之人虽然对高阶大能修士敬慕,却也从来没听说这般的。 排场不说,上菜的时间也掐的准准的。 这说话的功夫,又一个店小二端菜上来了。 方之瑶那里知道,一年半之前,老板不光从于典衣手中大赚一笔,此后诸多慕名之人来其酒楼,使其酒楼生意爆火,再次大赚一笔。 如今陈醉再在这二楼临窗的位置一坐,那么陈醉走后。 就会有无数富家公子愿意花天阶,来此坐上一坐。 对财神爷,能不隆重,能不尽心,能不敬畏吗! 至于元临教的不满,此处是元临教的地界,老板给元临教教着钱,元临教会和钱过不去? “多谢老板!” 陈醉虽然有些智慧,却没有意识到他的声名在祁州城的影响力。 所以,也没有想明白老板为何会如此。 见老板盛情,也是难却,想着离开时多给一些钱财就是了。 陈醉对面的方之瑶却是一清二楚,不过她却是没有说出来。 老板推谢之后,店小二到了桌前,他亲自一盘一盘上菜,同时也一道一道地给陈醉介绍。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二章徐丑 “公子,小姐,这是最后一道菜,‘鲤龙献珠’!” 老板一边介绍,一边把菜品摆在桌子最中央,盘子中一尾犹如鲜活的鲤鱼衔着一枚半透明青色珠子正对着陈醉,活灵活现真如进献一般。 陈醉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佳肴,尤其是这最后一盘。 锦鲤在盘中,无水却似在水中游动一般。 不由开口赞道:“锦鲤无水而动,虽在盘中亦如游之江河!真是好手艺!” 老板一听,堆笑的脸上再次绽放笑容,犹如老花重开,难掩心中之喜。 眼中满是骄傲地说道:“‘鲤龙献珠’,为小的‘醉真楼’招牌菜品,取祁水极稀有黄金大鲤鱼,经秘法剥洗清蒸,再以百花重做锦鳞,鳌龙卵做活眼,点缀海妖丹为珠而成,取金龙呈宝献祥之意!” 陈醉听了忍不住再次称赞了一声,用材看似不多,却是极为用心。 老板笑着给陈醉方之瑶二人斟满了酒,道了一声慢用,然后慢慢退下,到了楼梯口侍立在那,随时准备听从陈醉的招呼一样。 “老板不必如此,自去忙活,若是有事,楼上楼下叫一声也能听得到。” 陈醉那受得了如此热情,对楼梯口的老板说道。 老板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下去了又安排一名店小二站在楼下楼梯口,专听楼上招呼。 这些自然瞒不过陈醉的感知,陈醉摇头笑了一声,只得由他们去了。 目光转会,面对方之瑶,陈醉端起酒杯说:“之瑶,请!” “公子,请!” 方之瑶同样端起酒杯,接着二人一饮而尽。 “如此鼎盛佳肴,之瑶却是沾了公子的光了。”方之瑶放下酒杯笑道。 陈醉轻轻一笑,说道:“来吧,可不能辜负了老板的一番美意!” 说着提其玉箸尝了一口老板口中的招牌菜“鲤龙献珠”,还真是鲜嫩可口,爽脆细润,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好。 方之瑶也跟着尝了一口,同样道了一声不错。 显然方之瑶作为“汇珍楼”的富家小姐,是见识过,也品尝过山珍海味的,不像陈醉吃的更多是酒水和烤肉。 陈醉又尝了一口,说道:“早知道有如此丰盛美味,就应该沈兄一起过来品尝!” 方之瑶拿起酒壶给陈醉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笑说:“沈兄若是来了,怕是终生都忘不了此等美味了!” 陈醉瞄了一眼方之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明白方之瑶话里意思,是在提醒他,沈半归与他相交已经引起别人的关注,以其现在的修为,只会招来灾祸,这些在他进祁州城前却是没有想到。 之前响河镇还有小城,均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他那里知道祁州城会对他那么关注,跟着他回来的沈半归一下子也成了被关注对象。 陈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开口,而是和笑嘻嘻的方之瑶扯闲篇,而方之瑶也似乎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和陈醉捞白话。 接下来,二人你斟我饮,我斟你饮,一顿饭吃了大半天,可谓是酒足意满。 之后,招呼老板把残席撤去,又表达了要在此住几天的意思。 老板应声:“住处已给公子,小姐准备好!” 又在窗前坐了一会儿,陈醉方之瑶在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醉真楼”的后院可比“香叶客栈”的后院大的多得多了,甚至说不可同日而语,可不像“香叶客栈”只有空荡荡的一个院子两个树。 “醉真楼”的后院不光有假山亭台,还有水榭廊阁,若不进来,从外而看,还真不知道是一个庄园天地。 陈醉一目扫去,后院空无一人。 瞅了一眼老板,也不知道是其如何做到的,竟然把后院的客人全部腾出去了,也没见有人抱怨半句意见。 水榭中,陈醉趴在围栏上,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对水中多彩多色的金鱼投食。 食料哗哗落入水中,金鱼翻滚簇拥争抢,像这天下的修士对元鳖机缘的执着一样。 方之瑶双手支撑,微趴在水榭中央的石桌上,对着惬意的陈醉说道:“公子倒是不急,可有人却是要急坏了!” “老板如此周到妥帖,当然要享受一番,不然岂不让人失望!” “我看现在就有很多人在失望!” 葬魂谷响河镇的事儿,这里已经知道,又在元鳖岛之约的情况下,陈醉绕道不惜多走数千里的路程来到祁州城,几乎是傻子都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陈醉是要找元临教的麻烦。 然而陈醉进了祁州城大半天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一大帮人在齐器坊外等着,齐器坊的人也在严阵以待,他却在“醉真楼”后院喂起鱼来。 能有人不急,能有人不失望吗? 陈醉笑了笑,扭脸回来,问:“你失望吗?” 方之瑶放下手臂,站了起来,走到栏边,展颜笑声说:“有假话,有真话,公子要听哪一种呢?” 陈醉道:“假话怎说,真话又是何解?” 方之瑶道:“公子要是听假话,那就是挺失望的,堂堂大醉仙不知道想什么,有仇不去直接报,反而躲起来喂鱼!” “那真话呢?” “真话却是非常期待,公子现在不去,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陈醉听了,手中鱼食一抛,哈哈大笑起来。 方之瑶微笑道:“看来我是说对了!” 陈醉笑声歇了,说:“今天只管享受老板的心意,别人失不失望我管不着,这间的老板却是不能让他失望!” “公子真是有心人!”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老板远远地招了招手,然后走了过来。 “公子,祁州城柳公子想要求见您!” “柳公子?” 陈醉疑声,随之想到一年前齐器坊中的那三位公子中,好像有一位姓柳,老板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之所想。 “柳公子说是来相谢一年前的相赠之恩。” 其实外面有很多想见陈醉的,但是没有老板的通禀,他们却不敢闯进来。 而老板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威逼利诱都不行。 柳公子却是与陈醉有些机缘,一年前之事老板清楚不过,这才过来通报。 陈醉本不想相见,一是二者不会有太多交集,一年前之事也不过适逢其会;二是这个时候过来与他相交之后引火上身,既然没有太多交集,就不要沾染太多因果了。 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问:“柳公子只是一个人吗?” “是的,公子!” “那让他过来吧!” 既然是一个人,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厉害关系。 他们家族在祁州城,柳公子敢过来就是准备好面对元临教的不满了,不管是个人意思还是家族意思,于情于理都该见上一面,否则岂不是显得陈醉有些寡义。 不一会儿,柳公子在老板的引领下,来到了水榭。 陈醉瞧了一眼其修为,虽然长进不少,但仍没有突破到第四境元婴境界,不过看样子也快了。 “陈兄!好久不见!” “柳兄!”陈醉回道。 二人招呼礼毕,柳公子直接开口道:“一年前得陈兄相赠,一只未能有机会相报,听闻陈兄喜茶好酒,在下酒没有找到,茶倒找一包,特与陈兄送来,聊表心意!” 陈醉接过,笑道:“那就多谢柳兄相赠了,我最近却是对茶有些痴情!” 又客气了两句,柳公子便提出告辞。 陈醉也不作挽留,在其走了几步对其后背道:“你若是有办法到了元鳖岛,我倒是有一个机会给你!” 柳公子脚下一顿,转过身来,对陈醉一揖到地,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回去。 方之瑶在柳公子走远,似有感触一般,幽幽叹道:“生在大家族,有时候一言一行都是身不由己!” 陈醉对此呵呵一笑,道:“规矩束缚不了人,只有自己才能束缚自己!” 方之瑶道:“公子说笑了,没有在家族生活过,是不会理解被规矩束缚着一言一行的苦。” “你若在规矩下做的好了,还是规矩束缚自己吗?” 陈醉笑问,他是没有家族生活过,可就算松散的药宗,其规矩也绝对比大家族多,他能做好门派二师兄,却也从来没觉得规矩有什么不对。 方之瑶愣愣地看着陈醉,嘴里咀嚼陈醉的话:“规矩下做好了,规矩下做好了!” 陈醉轻轻一笑,也不去管她。 天下有太多人,做了出格的事儿,却反过来说规矩太严,太死! 那里知道太严,太死的规矩,没走出时间长河就湮灭了。 夜幕降临,却是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绵绵不断! 陈醉和方之瑶吃了老板准备晚餐后,各自回房间歇息。 到了三更天,细语无声,夜空寂静了下来。 盘腿闭眼养神的陈醉,慕然睁眼,接着一拍怀中,阿芸从中钻了出来,似乎是感知到陈醉的心意,身上浓雾如墨地升起,片刻之下,便把陈醉笼罩了起来。 然后阿芸裹着陈醉从开合的窗户中出了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却说另一个房间,方之瑶脸上惊讶之色久久不散。 她没有歇息,灵感一直注意着陈醉这边,她总觉得陈醉会有什么动作,而不是像其口中所说享受老板的好意。 果然,陈醉行动了。 可面对犹如凭空消失的陈醉,一下让他陷入久久的惊讶。 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 关于陈醉的所有情报中,可是没有这些? 方之瑶脸上惊讶散去,露出看戏的诡异笑容,接下来好玩了! 阿芸裹着陈醉呼吸之间来到白天进城的北城门,然后循着沈半归离去的方向飞去,没一会儿,陈醉就在一处民宅处发现了沈半归,同时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三人都未歇息,沈半归陪在孩子边修炼,妇人在一旁油灯下缝补衣物。 他现在在城中,暂时还没人敢对付三人。 陈醉落下,不由分说让阿芸浓雾扩张把三人裹起,熄灭油灯,然后拔天而起。 沈半归与孩子倒还冷静没有出声,妇人想要惊叫,却被陈醉出声喝止,沈半归听出是陈醉,也出声安抚妇人与孩子。 不一时,到了城外远处林中,阿芸把众人放下。 “嘘咕!” 阿芸叫了一声,不远处的风公子闻听飞了过来。 “陈兄!”沈半归道。 陈醉没有和他客套,而是说:“这就是你说的孩子,果真是天资绝顶非凡!” 此时这名叫徐丑的孩子,虽然名字里有一个丑字,却一定都不丑,除了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可比在场的陈醉沈半归英俊多了。 修为更是了不起,已经比下午见的柳公子还高,突破迹象已显,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四境。 “恩公!” 妇人认出了陈醉,立即跪下给陈醉磕头。 徐丑察之其母的动作,也跟着跪下,重重地给陈醉磕头,同时嘴里叫道:“恩公!” “快快请起!”陈醉忙去扶二人。 妇人起身,徐丑又对陈醉磕了一个头,道:“多谢恩公,连番救助家母与沈叔!” “起来吧!” 陈醉又道,他也没有多说,说起来其母得难,还是有他一番因果,算不上恩公。 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沈半归品性得他认同,其看中的孩子品性应该不错。 他说要看一看徐丑,是想确认一下徐丑的品性,若是不错,他倒不介意帮上一把,若是不行,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管的。 这一见,徐丑给他的观感倒还满意,即便事先有了沈半归的提醒,但是不是发乎本性,十二岁的孩子还逃不出的他的眼睛,这一点他非常有信心。 “你们不能在祁州城待了,我没有想到我会在祁州城受到那么大的关注!” 沈半归一听陈醉的话,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苦笑一声:“也是在下的错,只想着陈醉可以帮一下这孩子,却忘了这一节!” 陈醉对其摆了摆手,道:“今晚我让风公子送你们离开,到一次别人不认识你们地儿!” 说着手中翻出三本书来,又说道:“这是一个大能修士的收藏,地阶的功法和秘籍,足够这孩子用了,等他修为有成,再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寻了。” 秘籍是褚老怪的,他身上的《青魔归身大法》不经比青殿允许不能传。 药宗的修炼功法,更不能传,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已经不是药宗的人了,失去传法的资格。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三章干果 “多谢陈兄!” 沈半归一边心喜说着,一边拉住徐丑说。 “快,快,赶快谢谢恩公!” 徐丑和其母听了又要下跪,陈醉伸手止住二人,说:“徐丑,你还算有些天资,与沈兄能二次相遇,也该我们之间有此缘分,往后修行,切莫怠慢,忘了修道初心!” “多谢恩公教诲,丑儿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陈醉点点头,把手中秘籍递到沈半归手中,然后把风公子叫了过来,交代一番。 “我已交代了风公子,你们去难还是去北?” 沈半归看向妇人,妇人却没有什么注意,在看向沈半归,沈半归不再他想开口道:“往南!” 陈醉再次点点头,让风公子伏下,道:“上去吧!” 沈半归对陈醉一拱手,招呼妇人与徐丑上去,徐丑应声搀扶妇人,把妇人托身上了风公子后背,然后,回身对陈醉一礼,就要上去。 陈醉心中一动,开口道:“徐丑,你过来!” 对于他的突然开口,三人均是一愣,回过神后,徐丑近到陈醉身前,垂手而立! 陈醉道:“我有一法,初有其形,现在传之与你,若是你能悟到,便可无目而能视物!” 一听没有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徐丑虽然有些少年沉稳,但仍忍不住表现处欣喜来,妇人听了也是一喜,沈半归则又是一愣,接着也是欣喜。 似乎是没有想到,陈醉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本事自然是陈醉雷鸣洞窟地底“吾圣塔”内所得,徐丑有了修行,虽然灵感会慢慢敏锐,可那所察也仅仅是有大概的形状,明显的特征,各自气息的波动。 那像陈醉的无形之眼,闭目亦能察之秋毫,除了色彩和真的视物没有任何区别。 徐丑忙跪下,就要行拜师之礼,陈醉再次止住。 说:“此法不过初有其形,算不得传道于你,你也不一定真有所得。所以,我算不上你师父,也不会做你师父!此后修行,以天地为师也罢,另遇名师也罢,天道人伦你自心自度,若是受了天谴,天不饶你,我亦不饶你!” 陈醉的语气越来越重,虽然说话不够直白,却也明明白白。 就是陈醉在警醒徐丑,其以后无论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当心中有分寸,若是做了天地都不容的事儿,他也不会饶恕其罪行! 徐丑磕了一礼,抬头表情严肃地说:“徐丑,铭记在心!” 陈醉坦然受之,然后迈一步到了徐丑面前,额头贴着额头,把他所能理解和展现的无形之眼,以灵感展露到徐丑的灵感之中。 “吾圣塔”中所看到的画卷,在出了雷鸣洞窟之后就被他忘了一干二净,唯一记得的只有最开始八幅图的最后一图。 但陈醉心中隐隐觉得此图将关乎一个天地大秘密,就没有展露给徐丑看。 不过无形之眼的形成,运用,理解,概念,他却毫无保留的地展现给了徐丑,虽然如此,但所能展露的也不过皮毛而已。 神通未成,根本看不出其脉路,只有一个混沌的外形。 就像他当初的养灵之道,也只是一个混沌的概念。 所以,这也是陈醉为什么说徐丑不一定能有所得的原因,不清楚的东西,怎么可能传清楚! 至于以额头触额头的方式,只是因为陈醉没有灵力,否则一道灵念直接打入徐丑的脑海中,岂不省事。 陈醉额头离开徐丑,徐丑得悟了一样,愣愣地跪在地上。 良久,徐丑醒转了过来,一回神就要开口说话,陈醉挥手制止,说道:“悟与不悟,我也不需知道,你好自为之!” 徐丑嘴角抿动,又一次给陈醉重重磕了一头。 一旁的沈半归知道陈醉不想太多的客气之语,深深地对陈醉一礼,招呼徐丑上了风公子后背。 陈醉对风公子背上做好的三人轻轻点头,三人再次行了一礼,风公子低吼一声,跃身而起,直入云霄,转眼消失不见。 又在细雨中站了一会儿,陈醉对阿芸一点头,阿芸会意,裹着陈醉回到了“醉真楼”住处! 陈醉这边刚让阿芸收了浓雾,那边就惊动了另外一个房间的方之瑶。 面对又突然凭空出现的陈醉,方之瑶恍惚间甚至怀疑陈醉没有出去过,只是在修行一种秘法,可她出房间就近查过,而且确信陈醉之前不在房间内,出去了。 察之到陈醉似乎正在脱衣,脸色一红,收了灵感歇息去了。 这边陈醉把潮湿的衣服脱下,扯来一把椅子,凉在椅背上,刚刚事儿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倒在穿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陈醉一起来,老板已带人备着脸盆手巾在外面等着了。 陈醉打开门道了一声:有劳,然后洗漱了一下。 完毕后,老板问:“公子,早饭是在屋里吃,还是到前面吃?” 陈醉无所谓道:“屋里吧!” “把小姐也请过来吗?” 陈醉点点头,老板会意,带人下去了。 没一会儿,老板引着方之瑶进了陈醉的房间。 方之瑶一见陈醉,神情定了一下,然后展颜笑起,说:“公子白衣仙袂,这一出去不知要惹煞多少世家小姐姑娘,饶是我都有些心动了!” 陈醉衣袖一摆,上下瞧了瞧问:“有何不同?” 这一袭白衣是此前别的城落下时,见到成衣铺,想到戒指中衣服已经不多买的。 原本他是想买之前所穿同色玄黑色衣服,结果在方之瑶的建议下,才买了几套白色的衣服。 陈醉对穿着不甚在意,之前一直都是黑色,今天起来,戒指中随手拿出一件,正好的是白色,就直接穿上了。 还别说,白衫在身,气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少了一分阴沉,多了一分潇洒之意,君子之风。 老板自去,方之瑶做到陈醉对面,再次笑道:“公子以后只穿白衣吧,这才符合你大醉仙的名号!” 陈醉不管方之瑶是真心还是玩笑,对其笑了一下,问:“等下吃了饭,一起出去一趟?” “好,好啊!” 方之瑶笑道,眼底现出丝丝兴奋,仿佛是要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发生一样。 没多久老板把早饭准备上来,陈醉方之瑶吃了,然后并肩出了“醉真楼”。 二人一出现在“醉真楼”门前,就像一块巨石丢在平静的湖面一样,立即就引起了轰动,无数双目光唰唰地向他们注视了过来,仿佛一眨眼就要丢了一样。 这些人昨天兴致勃勃地等了一下午,结果什么热闹也没有等到,只等了一场空。 他们一早又来,见陈醉出现,以为其又要上演一出比之“一捻土买灵宝”的好戏,兴奋地奔走相告。 “大醉仙,出‘醉真楼’了!” 这消息就像湖中的涟漪一样,以“醉真楼”为中心,向祁州城四处散去。 而陈醉无知无觉一般,沿着沐序街行走,方向正是元临教齐器坊的位置。 他每走一步,远远辍在其后的围观修士,眼中的兴奋之色,便增加一分,仿佛重头戏马上就开始了一样。 方之瑶与陈醉并肩而行,离其最近,见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昨天还猜测其憋着坏的事情,今天就这么过去了,难道是昨天晚上出去,已经把事情准备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众人的目光,气氛有些诡异,方之瑶闭口与陈醉同行,没有说一句话。 沐序街走了一半,陈醉忽然感知到几道大能修士的探查。 心中一笑,这些人没有抵近观察,而是在外围监视,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褚老怪的惨死了。 陈醉一步一步行走,虽然无声,但却向一把重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在有心人的心上。 眼看元临教齐器坊越来越近,众人都摒着呼吸,等待好戏开演。 突然,陈醉脚下一顿,扭头看向街旁的一间干果铺,然后面上一笑,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举步走了进去。 干果铺的老板本来站在店外,也想瞧瞧传闻中大醉仙是什么人物。 结果陈醉一下进了他的店铺,他愣愣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去招呼。 “老板,干果怎么买?” “老板!” “老板?” 陈醉一连叫了好几声,老板才反应过来,笑着进屋,给他介绍铺内品类。 陈醉煞有介事地听着,然后又认真地选取。 可惜,他一连选了铺内大半干果,证明他一点都不认真,而是像只为了选而进行选。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包括几道大能修士的目光,他们不明白陈醉此举是什么意思,难道打架之前,还要送礼给齐器坊? 不解的目光中,陈醉在老板的堆笑中出了干果铺。 这一下该继续了吧? 然而,陈醉出来之后,脚步一转,却是向“醉真楼”的方向走去。 不说其他人,就是与陈醉并肩行的方之瑶,也不解起来,他这是想干什么?想要干果,打发“醉真楼”的店小二不就行了?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相问,而陈醉同样没有解释的意思。 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之中,陈醉走回了“醉真楼”,穿过大堂,回到了后院,一众等待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起来。 一到后院,方之瑶再也忍不住,问:“你这就回来了?” 陈醉一副无辜的模样道:“干果买到了,不回来去作什么?” “你,你不是,不是……” 方之瑶不是了半天,却也没有把下面应该找元临教麻烦的话说出来,吃饭前陈醉说出去一趟,可却没有说出去干嘛,现在说出去只是为了买干果,他拿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陈醉眼底的坏笑之意一闪而过,笑说:“你是说为什么不去找元临教齐器坊的麻烦吧?” 方之瑶认真地点头,一直都显得沉稳的形象一下有些可爱起来。 陈醉道:“今天只是想吃干果了,明天再去!” 可结果到了明天,陈醉在无数眼光瞩目下,走到齐器坊前的大街口又走了回来。 “醉真楼”后院水榭中,方之瑶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醉,问:“你是不是准备明天也一样转一圈就回来?” “不是!” 方之瑶刚以为自己心中猜测错了,就听到陈醉接着说,“转两圈!” 方之瑶胸口一窒,差点喘不上来咳了出来,这一下她终于知道陈醉憋的什么坏了。 几乎所有祁州城的人都知道陈醉要找齐器坊的麻烦,可陈醉就是在它面前晃一下就回去,让其揪起心放下了又攥起来。 就像把一把剑放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一样,此人明知道要死,但拿剑之人剑刃抵近,在其以为要死之时,又把剑刃松开了,松开了也就算了,可还没等送一口气,剑刃再次又抵近上来。 被剑架在脖子上之人,其心情可想而知。 陈醉就是在折弯齐器坊内元临教之人的心神,同时也是在等针对他的下一场阴谋,既然有那么多大能修士来到祁州城,就不可能只是看热闹围观一下。 葬魂谷因为比青殿的原因,他忍下了,响河镇又因为被第五胜名突然出现,被搅乱了。 他现在可是心心念念找个机会,立一场威! “咯咯咯!” 方之瑶气息顺了后,却突然笑了起来,前俯后仰,花枝招展! 陈醉受了感染,嘴角挑起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半天方之瑶停了下来,说:“受你这样折磨,还不如脑袋伸过来,被你一刀砍了!” 陈醉道:“我希望他们可以挣扎一下!” 就在这时,“醉真楼”老板急慌慌地过来,喘着气道:“公子,刚才有名修士传报说,沈侠士还有和其一起妇人孩子不见了,他们寓所空空如也!” 陈醉早有所料一般,手中翻出一件灵宝,递给老板道:“送给传消息之人,权当相谢!” 老板一愣,怎地不见陈醉着急,可他也不敢多问,接了之后,应是退去。 “沈兄出事了?” 方之瑶在老板走后,盯着陈醉问,仿佛是在等另一个答案。 “他们已经走了!” 方之瑶闻此,心道果然,前日晚上陈醉凭空消失原来是办沈半归的事儿去了。 换了一个话题,她又开口道:“这个时候去沈兄的地方,可不一定是好心!” “我给灵宝也不是好心!”陈醉道。 虽然只是一件灵宝,但对低境修士来说也是怀璧,方之瑶愣了一下便明白何意。 然后,幽幽地道:“公子如此直爽,却欺得我好苦,白白跟着众人开心一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四章打骂 陈醉对方之瑶的故作埋怨报以微笑,而方之瑶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话也转移了注意力,说了几句二人就陷入了沉默。 却说那传递消息之人得了陈醉的报酬,兴高采烈地离去。 此人离开,不但没让人散去,反而使“醉真楼”里聚集了更多的人。聚集的这些人并不关心消息的本身是什么,而是在关心陈醉得了消息之后会作出如何反应! 然而这些人等到了个天黑,也没见陈醉有任何一举一动,心中暗疑不定,把消息传给了其背后之人。 其背后之人更是惊疑不止,对沈半归消失之事,陈醉的诡异行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尤其是第二天陈醉仍旧一副无所事事模样,在祁州城转了两圈之后,且每次都经过齐器坊前,越发的想入非非。 猜想陈醉是不是有同伴已经暗暗地进入了祁州城,而非只身一人,在那里埋伏了阴谋等他们? 不然,他为什么不关心沈半归之事? 一定是暗中而来的人把沈半归等人送走了,他早已知晓,所以才不关心。 想到了不见的李晋安,想到了陈醉响河镇之后消失的一段时间。 愈发感觉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陈醉消失的那段时间,一定又有什么人像李晋安一样被他收服了! 本来被第五胜名杀褚老怪的手段,惊得心中小心,这一下更加小心了,甚至有几人已经打了退堂鼓。 这些人的想象,陈醉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也只有一个表情,摇头苦笑,他们的小心却是与他的计划打算相悖,如果这些真不出手,他立威的计划又得泡汤。 又一次回到“醉真楼”后院,方之瑶颇为怨念地看着陈醉。 陈醉这一次外出,像是找到了好玩儿的事情,打包小包买了一堆凡俗普通人过日常的东西,甚至一大半他都不认识。 而这些东西没有一件是给方之瑶买的,全被他装进了戒指。 期间方之瑶问陈醉:“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其实是在隐晦地提醒陈醉,一个秒女子俏佳人陪你逛街购物,你不应该买一件聊表一下心意吗? 但陈醉没有,而是说:“花钱挺好玩儿的!” 方之瑶看着陈醉一副认真的模样,是又气又想笑,最后自己咬着牙随便买了一件。 结果陈醉的一句话,更让她气极而笑,他问:“你买这小玩意儿干什么?” 方之瑶拿着东西,就出了店铺,一路上再也没有主动给陈醉搭话。 “一路上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陈醉觉察方之瑶盯着他,问。 方之瑶再也忍不住,直接说道:“你不应该买几件东西送给我吗?” 陈醉一愣,说:“你是‘汇珍楼’的千金小姐,还稀罕这些东西,喏,送给你!” 说着翻出几大包,捧到方之瑶面前。 “你……”方之瑶酥胸高低起伏,见陈醉不像在讥笑她,甩口道:“不稀罕!” 然后提起裙摆朝自己房间快速走去。 就陈醉而言,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方之瑶既然是“汇珍楼”的七小姐,那么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岂会稀罕这些俗物。而他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是一时兴致使然,褚老怪的戒指里留了不少金银黄白之物,没事儿花去呗。 “这东西不稀罕,过两天有好东西,让你随便挑!”陈醉对着方之瑶背影道。 既然方之瑶开口了,他也不能小气,在他看来,送东西当然要送好东西。 什么是好东西,对修士来说,当然是丹药和灵宝了,这些俗物算什么好东西。 丹药他现在找不到,灵宝可是好找,齐器坊里就有不少。 方之瑶脚下一顿,然后低声自语:“这还差不多,不枉本小姐白白跟着跑断腿!” 但她却不知道陈醉真实的想法,若是让她知道陈醉只是借花献佛,空手套白狼,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气到,又什么表情。 又一天,陈醉单独出了“醉真楼”,未带方之瑶。 一众被陈醉晃点了兴致缺缺却又不死心的围观之人,见他只身一人,以为准备要出手了,顿时兴奋了起来。 哪知陈醉又是在齐器坊前转了一下,就离开了。 离开的陈醉没有直接回“醉真楼”,灰败丧气的众人仍不死心,期待他回来时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结果又和想象中的一样,陈醉转了大半个祁州城城,路过齐器坊回“醉真楼”了。 这些人被陈醉晃点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又不敢上前质问,只好垂头散去。 众人散去,却是有人对陈醉的举动在意了。 那些想入非非的大能修士,又是猜想陈醉转了大半个城,是不是在看地儿给他们下套,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四天也是陈醉来到祁州城的第五天,吃过早饭,陈醉和方之瑶又出门了。 一众人垂头丧气地跟着,以为又和之前一样,光练腿了。 然而陈醉走到齐器坊前,却停了下来,霎时间众人便来了精神,心道来了。 陈醉对方之瑶笑了笑,然后仰头走进了齐器坊。 齐器坊和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此时坊内只有装柜伙计元临教之人,没有一个客人,这个时候,那还有客人来此买东西。 一进齐器坊,房内的掌柜伙计受过训练一般,分列两旁对陈醉恭敬行礼。 迎面一名六境修士带着秦相宜和那名一年前未曾出现的五境修士,迎了上来。 三人躬身行礼,六境修士高喊:“欢迎陈少爷驾临元临教齐器坊祁州分坊!” 换对策了,来个笑脸相迎?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醉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之人,如是想到。 方之瑶也在一旁想齐器坊到底是什么对策,不过她却不吱声,笑容满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跟着陈醉只是过来看戏的,可不像参与进去。 “陈少爷,请!” 三人礼毕,六境修士伸手把陈醉往里请。 陈醉才不在意他们搞什么鬼,一边抬步往里走,一边笑问:“这少爷之称是何由来?” 此人连称他少爷,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公子姑娘是对年轻才俊佳人之称,少爷小姐却是对地位超然大门内身份显赫之人的后人称呼。 此人道:“汪长老说他与陈少爷虽是师徒侄关系,却情同父子,交代属下们好生招待,不可怠慢。属下们尽力,自然要以‘少爷’之谓相称!” 陈醉闻此,眼中一凝,一年前他以此应对秦相宜。 一年后,他们竟然以此应对他。 陈醉脚下停住,斜瞅六境修士,冷声道:“既然交代不可怠慢,为何本少爷到了祁州城数日,却不见有人来请安!” 此人和秦相宜还有另外一名修士均是一愣,这陈醉带入角色真快,而且姿态那是什么长老子侄,仿佛就是元临教的少掌门到了一般,直接把他们当成了下人。 六境修士和五境修士涵养不错,虽然错愕,却也没有表现什么。 而秦相宜不知道是不是一年前被陈醉打击太大,心中有了阴影,表现还不如一年前,脸色怒色涌现,若不是六境修士暗地伸手制止,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陈醉自然觉察到了,不过也没有失望,而是对着愣了一下神的六境修士,大喝一声道:“说!” 此人道:“汪长老说,陈少爷喜好游玩,不让属下们打扰,只待陈少爷进了齐器坊,再用心招待!” 呵,又搬出来汪植! 陈醉一下子真成了纨绔少爷:“分明是自己惫懒,还敢狡辩,掌嘴!” 方之瑶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陈醉,眼前的陈醉和她接触了近月的那个陈醉,简直判若两人,甚至出现不是一个人的错觉。之前只觉得形神内敛,与人和善,有时还有些傻憨,而此时却像一只出笼的凶兽一样,锋芒毕露,凶光迸射,言语精明! 本觉得陈醉的表现已经不可思议了,其对面六境修士接下来的表现,让她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啪啪啪!” 六境修士听了陈醉话,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双手抡起左右开弓,朝着自己脸色就用力掴去。 一边三下,一共六巴掌,他的两颊顿时肿张而起,嘴里也溢出血来。 此人躬身行礼,嘴里含糊道:“谢陈少爷赏罚!” 这一着让陈醉也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眼前之人受了他的言语之辱,会跳了起来,却没有想到他真甘心受辱。 这是谁想到的对策,竟然有如此大魄力,元临教尊严,任由他践踏。 公孙忧?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陈醉神色一正,再次冷声道:“本少爷让你停了下来吗?” 饶是涵养再好,这次也是心怒了,眼中狠色连闪,正要准备再次忍下屈辱,一道声音幽幽传来,立时让他松了一口气。 “陈师侄,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上楼饮一杯清茶如何,听说师侄现在很喜欢饮茶!” 此间有一名大能修士,陈醉早就发现了,声音是从其中一人传出的。 “啪!” 陈醉没有应声,而是斜跨一步,一巴掌把目露怒色的秦相宜扇飞了出去。 同时,嘴里大喝:“没眼色的狗东西,本少爷是你能看的吗?” 方之瑶被身边的陈醉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之想到其此举的目的。 说话的大能修士占了陈醉的便宜,陈醉指桑骂槐骂说话之人不过是一个偷东西,有什么资格叫其为师侄。 方之瑶两个梨涡一现,笑盈盈地看着陈醉接下来举动。 六境修士和五境修士眼中虽然有怒色,却是像受了什么严厉的交代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秦相宜倒是动了一下,几颗牙齿伴着血水喷出,然后直接昏迷了过去,陈醉可是用了很大的力。 楼上大能修士被陈醉骂了,好半天才再次发出声响。 “噔噔!” 大能修士下楼而来,笑着对陈醉说:“下人缺少管教,请!” 方之瑶见此,笑意更盛,她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元临教竟然会在陈醉面前表现出如此姿态,仿佛被其闹了一次九奇山,全教都不敢在其面前抬头一样。 而围着齐器坊外面的众人,从陈醉进了坊内就一直愣愣出神,元临教的反应完全和他们想的不同。 看到大能修士下楼请陈醉,更是发懵。 你们已经是死敌,在被杀死之前,你们连动弹一下都不敢吗? 这还是七宗之人的元临教吗? 大醉仙难道比传说中的实力还要恐怖? 那你元临教还敢把药宗逼到封山? 陈醉目光转向下楼的大能修士,此人有些面生,元临教教上他见过不少元临教大能修士,却是没有这个人,想来当时此人并不在九奇山上。 陈醉瞪了一样旁边的六境修士,冷哼道:“这顿打先几下,下次再不会说话,舌头给你拔了!” 然后一打衣摆,脸上从寒霜瞬间变成微笑,对着大能修士道:“这位师叔面生的紧,我在元临教上玩儿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没能和你打声招呼,遗憾的很!” 方之瑶在陈醉身后忍俊不禁,陈醉这几句话里全是刺,对六境修士的冷声,又是指桑骂槐骂这名大能修士妄图嘴上占其便宜。把大闹元临教说成玩儿。 而打招呼,元临教有个胡姓长老,陈醉和他打了招呼,那人就废了。 这名大能修士眼睛抽动,他那能听不出陈醉话里的意思,暗压火气笑道:“请!” 陈醉像发完泼的纨绔子弟一样,整了整衣衫,微微点头,恩了一声,然后如回自己家一样,抬脚向楼上走去。 方之瑶紧随其后,在与大能修士错身时,微笑着点头一礼,与其示意。 “这就上去了,不怕上面有什么陷进吗?” 外面围观之人,看到陈醉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不由出声,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闭口不言。 之后,在大能修士,六境修士都离开大堂之后,这些人就涌了进来。 围着楼梯口向上看,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五章忍字诀 又是同一间房,这人把陈醉和方之瑶让了进去,接着自己准备进去,抬头却发现陈醉已经主人般坐在了主位上,正请方之瑶往副位上坐。 这人身形一顿,目光朝旁位上落去。 这时陈醉声音淡淡地响起:“汪师叔让你们来伺候本少爷,可有带什么东西给本少爷?” 这人脚下挺住,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刚坐下的方之瑶抬头看了陈醉一眼,这一下陈醉又把这名大能修士说成了下人,连座位都不准备让其坐。 方之瑶微微侧身,瞧一眼这人,心想接下来其会怎么做? 却见身躯一躬,如老管家一般侍立在门旁,然后抬手行礼说:“汪长老交代要伺候好陈少爷,也确实让带了一些东西给陈少爷,只是还没得空交给陈少爷。” 方才还称呼师侄,现在一口一个“陈少爷”,别提有多生动! 同时,这人躬行几步到茶桌之前,双手捧了一些玉瓶呈上来,口中又说:“这是汪长老吩咐给陈少爷带来的一些五品六品丹药!” 其实,哪有什么吩咐交代,哪有什么丹药! 这人如此说,不过是堵住陈醉借机生是的嘴而已。 之前那人不过解释一句,就被说成惫懒。 他可以十分确定,若是说没有,陈醉一定会借机说他贪墨吞了汪植要带给其的东西。 陈醉见此,眉头一皱,心中倏然有一种事情超出掌握的感觉。 葬魂谷内他猜测临仙城挟持向冬冬之事是元临教所为,此行祁州城就是回报其当日之所行,就算是猜错了,也当讨回元临教药宗所为的一些利息。 但是现在这些人一副任凭处置,伸长脖子给你杀的姿态。 却是让他不知如何下手了。 方之瑶讶异的目光,在陈醉和这人之间来回转动,这戏有些步精彩,虎头蛇尾了啊! 陈醉眉头舒展开,没有去接这人捧上来的玉瓶。 这人把玉瓶放到茶桌上,退后几步,再次躬身侍立。 陈醉随意撇了一眼桌子上玉瓶,心中不确定齐器坊的这些人是不是故作姿态迷惑他,若是迷惑他倒好办,一切按先前计划行事,若真是如此,却也不能轻易罢休。 “就这些吗?” 这人这次却是愣了一下,抬眼瞄了一眼陈醉,这可是他身上所有携带,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说,你们克扣了本少爷的东西?” 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人心中不由火起,但似乎想倒了什么严厉的吩咐,低头顺目道:“陈少爷,汪长老只交给了这些丹药,不过也有吩咐,若是陈少爷缺少灵宝武器什么的,可以在齐器坊内随意拿取!” 这人说话就比之前那人说话有水平,最起码陈醉的借口让其想了一下。 “胡说八道,分明去是你贪墨了本少爷的先天上品灵宝,然后拿齐器坊内这些垃圾搪塞本少爷!把你储物戒指拿过来,让我查查!” 且不说方之瑶,目瞪口呆地盯着陈醉。 就说这人,再好的涵养,再好的城府,也同方之瑶一样,目瞪口呆地盯着陈醉,久久无法回神! 先天上品灵宝,开什么玩笑? 整个修行界也就那么十数件,元临教也只有一件“睚眦飞刀”。 再说汪植还不是元临教掌门,就是他是掌门,他也没有权力把镇教之宝“睚眦飞刀”送于旁人。 回身神来后,这人心中知道,陈醉这是明着告诉他,我就是要讹诈你,你还要做此低姿态吗,储物戒指给还是不给? 然后,这人心中也不知想了什么,把手上戒指脱下,恭敬地捧到陈醉面前,一眼不发。 这一回,轮到陈醉发愣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人的举动。 须知修士的储物戒指相当于其大半身家,一辈子的积累。 这人说送出来就送出来了。 虽然双方彼此视为仇人,但陈醉心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起来五十开外,留着山羊胡的大能修士,其魄力非凡。 赞叹归赞叹,此事却不会就这么结束事了了。 陈醉伸手接下此人储物戒指,随意地瞧了一下,也不知看没看其内的东西,就把其塞进了怀中。 嘴里还咕哝道:“什么破烂玩意儿!” 破烂玩意儿,你倒是还我啊! 这句话这人心中说没有说不知道,他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恭敬侍立,默不作声,仿佛陈醉塞进怀中的戒指不是他的一般。 陈醉斜了他一眼,再次说道:“本少爷此次东海之行,缺钱少船,你们给本少爷支应一下!” “陈少爷,宝船只有一只江河内行走的低阶宝船,灵石钱货在下面柜上,陈少爷可以随意取用!” 这一下,陈醉心中已经确定,祁州城齐器坊的这些人是完全不准备抵抗策略。 心中一叹,这是那个高人想出的这个计策? 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杀给杀,要刮给刮! 突然陈醉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快来,也知道再在此房间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扫了桌上的丹药。 说道:“带本少爷去三楼!” 心中不快,自然要找些事儿开心一下。 这人应是,道:“陈少爷,请!” 到了三楼,又见到那颗根雕,上面依旧十二件灵宝,品阶也是一样,只是类别变了。 陈醉围着绕了半圈,对方之瑶说道:“随便选,看上那一件送你那一件!” 方之瑶愣了一下,看向陈醉,心中腹诽,这就是你说的随便让我选的礼物? 这就是你的诚意?送人礼物还是拿别人的东西送? “多谢陈少爷!” 虽然如此,为了在齐器坊内不驳陈醉的面子,她还是挤出一个微笑说道。 对于方之瑶突然改变的称呼,陈醉以为是随了齐器坊之人的称呼,也没有在意。 转头对大能修士道:“剩下的全包起来,本少爷有大用!” 方之瑶本看不上这些东西,但为了好看,还是伸手随意去拿一件,可一听到陈醉的话,柔荑顿时僵在了空中。 心底一股无名之火噌噌而起,合着你抢了那么多,就象征性地分我一件! 陈醉说完,就转身下楼而去。 方之瑶银牙一咬,也不拿根雕上的灵宝了,狠狠地剜了陈醉一样,脚下一跺,然后也跟着下楼了。 楼下围着的众人一见陈醉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楼梯口,默默地把路让了出来。 陈醉下楼,对众人笑道:“辛苦众位多日默声相随,各位先到坊外等候,我给众位散些好处!” 一见众人,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注意,心情立即变得好了起来。 众人应声一哄散去。 陈醉对着大堂内仅剩的掌柜伙计,大声说道:“去,把柜台内的灵宝灵物全部取出来!” 掌柜伙计们一愣,拿不定注意,齐齐向下楼的大能修士看去。 这人对众掌柜伙计点头,他的戒指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些普通弟子练手炼出的一二三品的灵宝。 不一会儿,这些装柜伙计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慢慢的各式各样灵宝。 “随我来!” 陈醉一声轻喝,然后走出齐器坊,在大门前站定。 “各位,今日我代表元临教与众位广结善缘,也相谢众位多日的辛苦。” 说着转身结果一个托盘,就直接托盘掀翻,把各式的灵宝向众人抛去。 代表元临教? 齐器坊的人一听,齐齐眼睛一抽,接着看到陈醉像撒鱼食一样,抛散灵宝,心中更是一抽! 众人才不管陈醉话里是什么意思,一见灵宝抛飞,顿时兴奋而起哄然而抢,热闹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却有大好处可得,也不枉连连跟了数日。 这一下,众人被陈醉晃点的怨气一下消了。 而远处朝这边注意的大能修士个个不解,这陈醉是怎么回事?齐器坊元临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闹剧,一点也不像生死仇家见面。 陈醉一盘一盘的抛散,抛的高兴,扭头高声叫道:“之瑶,你也过来!” 方之瑶一听就想躲开,又见那么多人看着。 虽然心中不情愿,还是面露微笑走到陈醉身边,与陈醉一起抛灵宝。 齐器坊内是又不少灵宝,但也经不住陈醉这么个抛法,没一会儿,所有的灵宝都被他抛撒了个干净。 见陈醉停了下来,齐器坊的人一下子心中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同时又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再不用看着陈醉抛一下,心底抽到一下。 陈醉怕怕手,大声说道:“众位,这次没了,下次请赶早!” 这下不管是齐器坊的人,就是身边的方之瑶,也觉眼角一阵抽动。 不由斜眼再次打量起陈醉,此时的陈醉仿佛又变了一个人似的,眼前此举像是完全出于玩儿心一般,一点不像是对元临教的报复,心中叹道,到底那个是你呢? 之后,陈醉把齐器坊内财物一扫而尽,同着方之瑶在众人的目光中,又回到了“醉真楼”。 水榭中,陈醉又在喂鱼。 方之瑶道:“事情结束了,还不准备离开吗?” “再等两天!” 陈醉平静道,散抛灵宝的高兴劲散去,心中反而多了一分焦躁。 今天这事儿办的有点囫囵,他既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元临教也没有得到太大的损失,一切财物不过身外之物。 稀里糊涂,糊涂稀里,事情就结束了。 说实在,陈醉心中有些不甘! “不甘心?”方之瑶微笑道,“不甘心,就再返回去,不由分说把楼阁掀了,人杀了!” “要是一开始还行,你也见到了那些人的表现,任由处置,都是一帮元临教外围之人,没有还手,还能以强凌弱真杀了!元临教巴不得我这么做呢! 本来我有理的事儿,反而成了我没理!” “咯咯,堂堂大醉仙也有吃瘪的时候!” 方之瑶听了陈醉一通怨气冲天的话,心中顿时畅快了,笑个不停。 “现在更没法过去,东西都给人抢完了!” “不能去了,那还等什么?”方之瑶兀自笑着问。 陈醉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说道:“还有一帮别有用心的大能修士,在谋划着什么,我要在他们身上找回来!” 方之瑶停了下,问:“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没想好!”接着陈醉无所谓般转移话题道,“不去想他们,你说我们东海出行,是租一条船,还是弄一条船?” 方之瑶闻此,认真地说道:“元临教的高阶宝船难弄,东海那里倒有大型的客货船,虽然不如元临教的宝船快,但胜在体大厚重稳妥!如果时间不急的话,我建议出钱做大船,钱少人多,遇事还能一起解决!” 陈醉点头沉思了一下,方之瑶的话很有道理,海上恶劣,比不上陆地安稳,小心一些也好! 至于钱多钱少,他却是完全不在意。 刚打劫了齐器坊,加上褚老怪所留,他现在可是有很多钱。 又加上齐器坊大能修士的戒指,谁知道是多少钱。 想到大能修士的戒指,陈醉伸进怀里摸去,不过一模却摸了一个空,顿时想到是被阿芸吞了下去,暗暗地拍了它一下,阿芸知他意思一般,把戒指吐了出来。 “来来来,看看这个大能修士戒指里有什么宝贝?” 陈醉对着方之瑶喜道,方之瑶也高兴地看向陈醉,她家里是开珍宝楼的,自然愿意见识各自不同的宝贝。 一番捣腾,水榭中,石桌上,地上摆满了各自东西。 不过大多数都是各种各样的矿石灵铁,也是,元临教之人都是炼器的好手,自然会收集各自矿石灵铁。 陈醉把矿石灵铁收了,还装在这个戒指里,把灵石财物都腾到褚老怪留下的戒指。 最后,只剩下石桌上数十件灵宝。 入了先天阶的灵宝就有四件,不过都是下品。 陈醉扫了一眼对方之瑶说:“随便选!” 之前方之瑶没有选取,那十二件灵宝都在桌子上,既然说过让其选了,自然不能不算话。 方之瑶没有立即去选,而是问:“在齐器坊我要是选了,是不是这里就不能选了!” “这十二件不好,选了也会给你换一个!” 方之瑶闻此,脸上盈盈一笑,心道这还差不多,后天灵宝她看不上,入了先天的灵宝她还是心喜的。 得了陈醉的答复,就要伸手去拿! 却见陈醉先伸手拿起一对先天灵宝的铃铛,然后在耳边晃了一下,铃铛叮叮当当,叮叮咚咚地响,他面上一喜把其收了起来。 方之瑶一愣,不是让我随便选吗? “我想要那对铃铛!” 方之瑶赌气一般道,其实她是想问陈醉为什么把铃铛收了起来。 而陈醉却颇为认真地回答:“你换一个,这个我要送人。” “女子?” 陈醉点头,然后问:“问这干嘛,你选那个?” 方之瑶酥胸再次起伏,心中气急,你要送一个女子礼时,却先给另外一个不再面前的女子准备! 随之她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陈醉就是一个白痴。 “我要这两件!” 方之瑶赌气一般,抓起石桌上的两件先天灵宝。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六章友好交流 百木山静风门门主成余,这几日总有些心绪不宁,尤其是得了陈醉在祁州城的消息后,更是揣揣不安。 一年多年,他给元临教通报消息,其后陈醉曾当空说,会有所后报。 当日的情景,他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陈醉当初留下话走了之后,确实让成余担心好久,一年多过去,他以为陈醉说的不过一些场面话,已经忘了此前之事,或者是不再放在心上。 可得知陈醉的行进路线,得知陈醉偏远了许多路程到了祁州城,得知陈醉祁州城坊所行之事后。 成余当初的担心,又再次涌现在心中。 这一日临近中午,成余处理了一些门派事务,正在歇息,忽然听到宗门之上一声炸雷出来。 “静风门成余,陈醉来了!” 成余弹身而起,手中的茶碗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幸好被他及时抓住,未能跌落。 心中担心的事儿还是来了。 他脸色变了数变,放下茶碗,跃然跳出房门,来到山门前广场上,抬头向空中看去。 只见陈醉和一女子,正是方之瑶,坐在一只凶威赫赫的凶妖之上,犹如不世的煞神一样,恶狠狠地向静风门山头泼洒目光。 成余知道事到临头,避无可避,抬手一拱,明知故问地问道:“大醉仙驾临敝门,不知是为何事?” 陈醉置若罔闻,依旧当头不动。 不一会儿,被惊动的静风门门人来到了山前广场,其中静风门的另外两名大能修士也到了成余身后。 陈醉见此,仍是一眼不发,而是从风公子上一跃而下,直扑三人。 三人脸现骇然之色,成余大吼一声:“散开!” 是对身后两名大能修士说,也是对静风门的其他小境弟子说。 对两名大能修士说,是散开对敌,对门下弟子说,是散开避敌。 陈醉落到成余三人原来所在位置,把地上青石踩得个粉碎,又迸射出去。 “大醉仙,休要欺人太甚!”成余喝道。 他心中很是恼火,本来他还想学一下元临教齐器坊所为,大不了被讹诈一下,可陈醉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对三人动手。 陈醉仍是不发一言,手中“承御”如挟雷霆之势,被他舞得煞风四起。 此时他心中憋着一股火,不发不快。 日前他和方之瑶在齐器坊之事完结之后,又在祁州城待了三天,可这三天他在祁州城发现的大能修士不但一无所动,人数还渐渐减少。 他以为这些大能修士是城外准备去了,就离城而去。 哪知离了城后,这些大能修士只是远远地与他对望了一样,然后推出一人,又遥遥与他友好交流了一番。 完全没有任何与他为敌的意思。 弄得他一阵无名火大,祁州城齐器坊的事儿办的不利索,想要这些大能修士找补回来,结果这些大能修士不知怎么来,像是知道了他打算一样,一个个远远地不为所动。 可他那里知道,这些人调查了沈半归失踪的事儿,却发现其凭空蒸发了一般,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可把他们吓的不轻,这种手段不得八境道主修士,九境地仙修士才有。 纷纷猜测是不是有道主地仙级人物隐在暗中。 原本还有一些人跃跃欲试,这一猜测一出来,全不敢妄动了。 再加上元临教的诡异行为,宁愿损失尊严,也不与陈醉抗争,更是打消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想法。 其实,这些人也不知道,元临教不出手,是在等他们试出陈醉真正的底线,其还能不能再用秘法使修为一跃成为九境! 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了这样的结局。 再次立威不成,陈醉心头火大,只想找个对象发泻一下,而离他最近的仇家,就是静风门了。 本来静风门与他的过节不大,他也只是想像讹诈齐器坊一样,讹一下就算了。 可现在他只想把静风门的三个大能修士打一顿,发泄心口怨气。 静风门可谓受了无妄之灾! “敢飞上天去,我掀了你们山头!” 成余是知道陈醉的一些情报的,不光是他,可以说天下但凡关注修行界大事的门派都知道。 陈醉有坚不可摧的肉身,却不能飞行! 面对气势汹汹又一眼不发的陈醉,成余没得办法,只好应战。 既然要应战,自然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击敌人的劣势。 与陈醉对战,飞到空中隔空施展道法道术是最好的手段。 可三人一动,就被陈醉叫住,成余胸口不由一窒,心中憋屈至极。 他知道陈醉曾硬抗五六名大能修士的攻击,若是其扛着他们三人的攻击,强拆他们的家,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甘地刹住身形,大喝:“大醉仙,你意欲何为?” 回应他的又是陈醉的沉默,还有一鞭狠厉的劈砸。 “畅快了!” 两刻钟之后,陈醉先是自语一声,接着收了钢鞭,整了整破了几个口子的白衫。 然后对成余说:“好了,我与静风门的过节结束了!” 说完扭头就走,风公子降下,跨上其背直接离去,头也不回。 成余三人还有静风门的弟子懵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陈醉离去。 就这样走了? 过了好久,回过神来的成余仍是不敢相信,陈醉就这么简单地走了。 三人与陈醉交战,即使不飞上空中,大能修士身法仍是比陈醉速度快,一场战斗下来,三人也仅仅是在陈醉诡异的战斗方式下,吃了几鞭。 因为有所防备,三人均没有什么大碍。 那么陈醉一副拼命的样子下来,打了半天是为了什么? 却不管成余之后如何着想,说回陈醉和方之瑶。 此处离桐谷药宗已经不远,不过陈醉只是往那个放下看了一样,就同方之瑶乘着风公子朝东方疾飞而去了。 风公子之上,方之瑶笑着说:“没想到堂堂的大醉仙还有这样的一面!” 全程始末,她看得清清楚楚,这才离了静风门没有多远,忍不住打趣陈醉。 陈醉有些余怒未消地道:“那么多大能修士忒也胆小,令人失望!” 方之瑶咯咯笑了一阵,话题一转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到东海去,是直接过去,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路游山玩水过去?这个时候的景致是最美的。” 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暗示陈醉什么。 可陈醉像没有过脑子一样,开口道:“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的意思是日夜兼程,除非风公子的必要休息,就一直往东飞。 方之瑶一听,直接白了陈醉一样。 有沈半归的时候,你逢景必落,日斜必下,现在没了沈半归,你却一心想朝东海去,白痴! 陈醉坐在前面,那瞧到方之瑶的举止,见其不再开口,也闭口不言。 方之瑶见此更气,随之想想也只得作罢。 一路东行,兴许是下面的春色太过美丽,二人还是频频下落,观景赏花了一番。 不一日二人临近东海岸,被一场战斗阻挡了下来。 或者说被一场战斗吸引了下来。 交战的修士是两名翩然俊俏青年,修为均已六境圆满,一看就是天赋惊人之辈。 二人一穿叶黄色服饰,手中攥一只半浅的茶盅一样的灵宝,灵宝之内不断有黄沙飞射而出,黄沙飞出立即一分为二,一化数丈土龙护在其人身边,一化黄色狂风向对面吹去。 另一人淡棕色衣着,手中无物,张口一啸,其声犹如鹿鸣之野一般呦呦响起。 狂风遇到啸声,犹如黄土遇激流,不片刻便坍塌消散。 随之,此人右手一挥,一对亮光色鹿角如一簇剑一样凭空出现在前者身侧,前者身前土龙游动,瞬间出现在鹿角之前,挡下来后者的攻击。 陈醉一见后者,随之脸上露出笑意。 此人他认得,有一面之缘。 其师父与陈醉师父是好友,曾带此人去药宗访问滕青,因此见过一面。 此人名叫林图,为七宗之一鹿鸣派的弟子。 说起鹿鸣派就得说一下其创教祖师鹿鸣真人,鹿鸣真人途经鹿有山,闻鹿鸣而得道,见鹿身而创教,很是传奇。 若非其灵力修行仍与万教之祖王炎有关,其甚至被成为另一个王炎。 原因是其创造出一道出来没有出现过的战斗秘法,此秘法可把凶妖死而不散凶魂炼化进体内。 凶妖之魂入体,如同修炼之人凭空嵌入体内一道或数道神通。 与人对敌时,只需灵力一激,就可舒展出凶妖的天赋神通,而且其威力比之凶妖施展出来还要强大。 鹿鸣派最有名的两招凶魂神通就是“鹿鸣之音”和“鹿角剑桩”。 就是刚刚林图施展的两招,“鹿鸣之音”可摧毁消散一切以灵力为根基的攻击,不过没有任何攻击性,对人施展,却具有明神的特性。 “鹿角剑桩”是一招纯杀伤的招式,虽然威力不算巨大,但其施展诡异,可以在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下,凭空在施展者十丈之内任意处出现。 与林图战斗的另一人,陈醉虽然不认识,却从战斗方式中,分别出了是那一派人。 此人是沙罗殿之人。 沙罗海沙罗殿的人最是擅长使用黄沙道术,而此人随身携带装有黄沙的器物,也只有沙罗殿的人会有如此行径。 陈醉和方之瑶二人看了一会儿,见二人僵持不下,陈醉上前道:“二位就此罢手如何?” 一个算作就识,一个同属魔教侍立。 他有了和事让二人罢战的想法,现在正魔两方还没有战起,没必要不死不休。 二人俱是青年才俊,现在若伤着了,以后正魔双方战起,少了哪一个,都不免有些遗憾。 二人已经战了许久,一听有人劝解正合他们心意,齐齐往后一退,罢手向陈醉看来。 一看之下,都认出了陈醉。 林图脸上露出喜色,飞身到了陈醉近前,拱手道:“陈师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 陈醉笑道:“林师弟!” “师兄还记得小弟?” 陈醉笑着点点头,问道:“令师尊可还好?” “师尊一切都好!”林图说着一黯,“滕青师叔,还有药宗!” 陈醉摇头说道:“这些无碍,封山了可以再开山,没事!” 这时沙罗殿叶黄色衣服之人也到了陈醉跟前,他先是犹豫了一下,想到陈醉现在已经是比青殿之人,就过来了。 “久仰陈兄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陈醉回礼:“敢问这位沙罗殿的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季浮生!” 之后,陈醉给方之瑶介绍了林图,又把她介绍给了林图季浮生二人。 方之瑶款款大方地一福,说:“二位,之瑶有礼了!” 林图季浮生二人抱拳与方之瑶回了礼。 寒暄完毕,陈醉问:“你们也是去元鳖岛吗,一起同行?” 却不问二人为何打起来,其实也不用问,正魔之间,见面打斗一场,需要理由吗?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七章出海之前 海云城。 “海天一色”酒楼中,二楼明堂中央,陈醉正坐方桌之前,林图季浮生一左一右分坐在两边,方之瑶坐于其对面。 酒桌上,明面看着杯盏斛筹,和睦融融,其实背里暗潮涌动,或者说林图季浮生二人不对付,互相较劲。 二人较比着对陈醉敬酒饮酒,又都不肯服输,用灵力化解酒劲。 半个时辰下去,双双喝得面红耳赤,舌头打结。 陈醉看着二人较劲,他颇觉有意思一般,微笑以对,也不阻挡,对二人的举杯来者不拒,杯起酒干。能把正魔两教的年轻出色弟子,聚在一桌上拼酒,他这也是头一着了。 方之瑶自见了二人之后,就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模样。 面对三人的饮酒之举,只是双面悬挂梨涡,静静地看着,不作任何言语。 陈醉对此心中生出疑惑,不过在暗地里了看了她几次后,也就不再做多谢,此女虽然一路同行,除了一个“汇珍楼”七小姐的身份,却再也没有说过什么其他别来历,神秘的很! 方之瑶既然不说,他也不问,在其没有表现出敌意之前,他还是愿以朋友的身份待之。 “陈兄,你这一路搞的动静太大了,在下真是佩服!” 酒劲上来,话就开始多了,季浮生双眼惺忪地举杯说道。 林图不甘其后一般,接着话头说:“东海之约,各大派最初也没有指定一些弟子必须前往元鳖岛,去于不去只凭自愿。” 陈醉暗暗点头,元鳖机缘能使天下人趋之若鹜,对五魔七宗来说,却是不够吸引力。 “最初各大派也只有一些优秀弟子比较热心前去,倒不是对元鳖机缘有什么想法,而是想和陈兄较一较实力。”季浮生反过来接道。 林图又道:“可能是师兄动静搞的太大,不知不觉中,元鳖之约就变成了天下青年修士的盛会!” “这一下,比元鳖机缘还要吸引人!” “各大派更是组织了青年队伍,由门派长老带队,前往元鳖岛!” “据说各派商定,要让青年弟子比一场!” 林图季浮生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下场扬名了一样,完全忘了彼此对立的事儿,说道高兴处还相互干了一杯。 陈醉闻此愣了一下,青年盛会?那么我计划了那么久,就是过去看个热闹,喊一下,助个威?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与计划有些偏差,但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只是从主动变被动了而已。 随即咧嘴一笑,再与二人共饮一杯。 对林图季浮生二人所言之事,方之瑶闻听之后,只是表现得略微讶异,仿佛是想到了一般,并没有太多变化。不过在看到陈醉神情的变化,眼底露出思索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图道:“而且听说,有神秘人愿意给比试提供奖励!” 陈醉一愣,不过却不是听了林图的话而发愣,而是突然想到,祁州城的那些大能修士不出手,是不是因为青年盛会的关系,他们找上他,也不过是给门下弟子谋求元鳖的机会。 那么现在所有的大派都参与了,他们半道劫了陈醉,岂不是间接地得罪了各大派? 随即念头通达了一半,面容恢复微笑,不过这次,他却是想岔了。 大能修士不出手的原因还是因为沈半归的凭空消失。 时刻注意三人的方之瑶,见到陈醉神情又出变化,也跟着一愣,然后怀疑地偷瞄了陈醉一眼,在她听到林图的话时,第一反应神秘人就是陈醉安排的人所为。 众所周知,乱生教李晋安在葬魂谷后成了陈醉的属下,如今不再陈醉身边,几乎可以肯定,是被其派到了元鳖岛。 还有一个为他做一件事的朱荣长,十有八九也在元鳖岛。 可为什么陈醉会愣一下,露出意想不到的神情呢? 陈醉注意到方之瑶举止,对其微微一笑,似乎再说,我想到了祁州城的大能修士为什么不动手了。 而方之瑶见此,心底更加疑惑。 季浮生又道:“不止于此,还提供了场地,元鳖岛南端与碑天峰正对的黑石岩,已经被削平,正建成擂台呢!” 林图道:“很多人怀疑是元鳖岛岛主,还有其他岛主洞主所为,可他们却声名不是他们所为!” 季浮生道:“如果是他们所为,没道理不承认!” 林图道:“一下子就被天下人承情,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再次扬名的大好机会!” 再接下来,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而且二人没多久,就醉倒了过去。 陈醉对此一笑,招来店小二,把二人搀扶下去休息。 林图季浮生二人下去后,陈醉让店小二把残席收了,上了一壶茶,与方之瑶满饮起来。 美酒虽好,但没有了微醺的姿态,却是不如茶水,让人心旷神怡。 饮了一杯茶,方之瑶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元鳖岛上你是怎么准备的,又准备怎么做?” 陈醉微微一笑:“现在不用准备了!” 说完举起茶杯,对其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清香甘醇,回味无穷! 方之瑶微微一顿,随之注意到,周围的酒桌上全部满满做了人,还时不时地对他们偷瞄一眼。 他们再次饮酒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怎么可能不被人认出来。 况且海云城是所有出海城镇里的唯一大城,可以说所有前往元鳖岛的修士,有一半经过了这里。 此时,酒楼内的这些人,几乎全是要前往元鳖岛的。 既然要去元鳖岛,岂有不关注陈醉消息,不看其画像之人。 即便真有,也不过少数人。 方之瑶便闭口不言,也只当陈醉所说,为搪塞之语。 饮了几杯茶,陈醉又默思了一遍林图和季浮生之言,想到当初确定东海之行时,向疾所说的话:把天下人都给你引过去。 如今元鳖岛云集了这许多人,怕是少不了向疾其身的比青殿之功。 又坐了一会儿,见一众暗观他之人,也无一个上前搭话,他也不会上赶着与这些人多言。 随即立身而起,对方之瑶说:“之瑶,趁着他们俩休息,我们去找一下出海的客船!” 方之瑶点头,随着陈醉一起下楼。 陈醉又叫了一个店小二引路,出了“海天一色”酒楼。 到了码头船坊,又少不得一番围观,陈醉和方之瑶俱是闻之不见,而是细听店小二给他们指引介绍。 “海云城有大小船坊数十家,有超过百丈大船的船坊只有三家,鲸鲨,白浪,海龙三家!” “鲸鲨?” 陈醉轻咦道,听到二字,他倏然想到饿鲨旗帜来,当初离开元鳖岛,老板娘安排的宝船却是挂着饿鲨旗帜。 问:“小二哥,鲸鲨和饿鲨可有什么关系?” 饿鲨旗帜对于沿海之人或海上讨生之人,可是闻名在心,店小二这种熟知各种消息之人,自然多有了解,店小二刚要出声解释,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鲸鲨和饿鲨没有关系,但鲸鲨里却有一面饿鲨旗帜!” 陈醉看向此人,此人说着就迎了上来,对他拱手一礼道,“见过大醉仙!” “敢问阁下是?”陈醉拱手问道。 此人头包一条青巾,一身海蓝精衫,短须四十岁模样,处处显着干练精明! 此人道:“不才王文风,添为鲸鲨船坊‘鲸鲨号’船主!” 店小二自然认得王文风,见其与陈醉接上话,很识趣地站到一侧,闭口不言。 鲸鲨船坊原本只是一个小船坊,发展到如今拥有大小船只数十,更大大船“鲸鲨号”,成为海云城三大船坊之一,全是因为其船坊之主王文雄接触到了饿鲨旗帜,并且还得到了一面饿鲨旗帜。 “见过王船主!” 其人有七境大能的修为,态度亲善,又要问船,陈醉给与礼敬问好后。 接着问道,“‘鲸鲨号’近日可有出海打算?” 王文风道:“确有打算,若非如此,也不敢上来打扰大醉仙!” 陈醉又问:“几日出海?” “就在后天!” 陈醉点头道:“我共四人还有两妖,另有一点要说明,我的吃水不比凶妖少!” 身边的方之瑶听到陈醉说到两妖,眼神一凝,不由斜瞄了一眼,陈醉有追风云庭二妖,很多人都知道,可她跟在陈醉身边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甚至也没有觉察到过云庭凶妖。 而陈醉话里,分别云庭凶妖就在身边,接着猛然想到,那天祁州城陈醉突然消失,是云庭凶妖的关系? 方之瑶又偷瞄了一眼陈醉,她心中想了很多,什么样的云庭能让人凭空消失? 王文风听了陈醉的话,则是愣了一下,不过是对其话里吃水问题,感到惊讶,凶妖的体重很惊人,不比凶妖小,岂不是体重也很惊人。 不由上下打量陈醉,在目光移到陈醉脚下时,却见陈醉脚下一松,码头的上的石板就凹陷下去了一分,一下心中惊骇莫名,暗思陈醉有如此名声,还真不是凭空得来。 随即爽朗一笑道:“鲸鲨船坊规矩,一人一票,一丈凶妖以下一票,超过一丈三票,对人却没有大小重量的规定,所以,大醉仙如此自然也是一票。” 陈醉笑道:“那王船主可是要吃大亏了!” 王文风再次爽朗一笑:“那就多谢选择鲸鲨了!” 对吃亏不吃亏不作任何解释,天下的事儿,那能尽如意,天下的生意,那能尽挣钱,鲸鲨船坞能一直生意兴隆,靠的可不是单单一面饿鲨旗帜,还有牢靠的规矩。 陈醉的体重之秘,目前还只限于少数人知道。 现在他主动告知王文风,一者让其清楚船只所载的重量,避免估错,而到了海上出什么事故。 二者是免去其不必要的猜测。 他只要一上船,虽然相对百丈的大船,他这点重量微不足道,但以王文风的修为还是可以瞬间觉察到。 另外主动而隐晦的说出,可以让其多少有一些顾及,不会过早地给他传开。 若是猜测到的,不但不会帮着隐瞒一下,反而可能会当作一个新鲜事讨论,过早地传出去。 虽然早晚都会让人知道,但他还是想这个时间,最好是在元鳖岛之后。 至于一直藏在他怀中的阿芸,其暂不可暴露的是其隔绝灵感的能力,目前也只有死了的褚老怪见识过阿芸的特殊,登船的时候让其显露本相就行了,反正都是藏在怀中。 所以,他才张口说了出来。 之后陈醉付了定金,就再同着方之瑶和店小二回到了酒楼中。 还别说,挂着饿鲨旗帜的船票还真不便宜,一张就是十枚灵晶,一千枚灵石。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八章阴谋尽显 陈醉与方之瑶再回到酒楼时,林图和季浮生正坐在大堂之内。 二人被扶回房间,没过就多久,酒劲减弱就醒了一些,一见是在客房里,就运转灵力把酒劲尽数化去了。 既然已经不再酒桌上,那么也就不需再等酒劲自然耗去。 二人先后出了房间,得知陈醉和方之瑶去询问客船之事,就在大堂内,一左一右一人占据一张桌子,你也不看我,我也不理你,既不点菜,也不沽酒,双双目光直盯酒楼门口。 二人一见陈醉和方之瑶进来,眼神俱是一动。 而陈醉见到二人模样,却故作视之不见,直接穿过大堂,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回房间去了。 方之瑶则是抿嘴一笑,同样不与林图季浮生二人打招呼,紧挨陈醉之后,进了后院。 林图和季浮生一个正宗,一个魔教,按理以陈醉此时的身份,应该和季浮生先打招呼。 可林图一口一个师兄,绝口不提其已经加入比青殿魔教之事,仍只当是药宗二弟子。 以致先和谁打招呼,都不好。 所以,陈醉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谁也不理。 林图季浮生二人目光追着陈醉背影消失后,齐齐回视,然后各自冷哼一声,又别过头去。 二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陈醉的为难,各自默不作声地又坐了一会儿。 然后先后起身,进入后院。 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出于什么考虑,都来到了方之瑶的房间外,向其打听客船之事儿。 方之瑶打开房门,先是绽放出笑容,两个好看的梨涡再次出现,让林图季浮生二人看得均是一愣。 然后她问道:“林兄,季兄,二位找小妹,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图季浮生二人被方之瑶清甜的声音惊醒,回过身后,连忙齐齐诉说出海客船之事儿。 彼此的间隙不顺眼,仿佛一笑而去一样。 方之瑶轻咦了一声,又问:“林兄,季兄,二位的船资是陈公子给垫上的,你们怎么不去找公子相询?” 林图季浮生闻此,脸上略显尴尬之色,方之瑶这话只说一半,关于出海,什么船,多少船资,什么时间都没有,不清不楚,很是抓心挠肺。 而且其说出的这一半,怎么听怎么像在说他们二人没钱。 更关键的是二人现在即使知道船资是多少,却又不能给陈醉送过去,不然会更尴尬,只能平白欠陈醉一个人情。 林图有些悻悻地道:“方姑娘,那个,我好像惹到师兄不高兴了。” 一旁的季浮生没有开口,不过却紧盯着方之瑶,似乎也是想知道他们刚才之举又没有使陈醉心中不快。 方之瑶看着二人模样,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一连疑惑地说:“陈公子生气了吗?我不知道啊!” 另一个房间,陈醉听了方之瑶的话,忍俊不禁,微微摇头。 不知道方之瑶为什么突然要逗弄林图季浮生二人,不过对此他也没有多大好奇,或许只是方之瑶一时兴起贪玩,给二人开了个玩笑。 最后,方之瑶还是告诉了林图季浮生二人关于出海客船的事儿。 陈醉也没有再出门,晚饭也是送进客房,一人在房中进用的。 约莫到了三更时分,正在闭目养神,思考修行之法的陈醉,突然心中一动,星目骤然张开,灵感中他感知一位八境的大能修士,如同鹅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尽了院子之中。 此人落定后,正对陈醉房门,也不言语,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陈醉眉头一皱,不解此人是何意。 此人素衣素袍,长须冉冉,不作任何伪装,气息平和,也没有任何凶煞杀意! 见此久久不动,亦不说话。 陈醉再次把眼睛闭上,继续养神静思起来。 此人来的无声,可一身灵力波动,哪怕他不可以催发,也把院子中的其他人惊动了。 “吱呀!” 门户开合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黑夜中的空寂。 不少人开了门,林图和季浮生也开了门,见到此人站定陈醉门前,而陈醉的房门紧闭,就静静地凝望了起来。 有些人开了门,觉察到招惹不起,也不愿受那池鱼之灾,就又把房门紧闭上。 同样也有和陈醉一样,没有开门的。 方之瑶在觉察到有人之后,则是细细感知了一下陈醉的举动,见其一动不动,也就放弃了开门的打算。 就这样,空气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而这一静,就是两个时辰。 最终还是院中长须之人忍耐不住,开口问:“阁下可有入道之法?”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无数明里暗中之人心中疑惑不解,什么入道之法? 入道之法,那不是要成仙入圣的手段吗? 陈醉身上还有此等绝世秘密? 之后,陈醉缓缓正眼,问:“此言何解?” 此人道:“修行界秘传,阁下不光有元鳖沟通之法,还得了元鳖的传授的入道之法,元鳖入道之法,得之可立地成仙入圣。如此年轻即成地仙,破界重修,一年又有大能实力,便是得益于此法。此秘传可是为真?” 陈醉闻此,心中一骇,这消息却是有些吓人。 若是元鳖沟通之法,会引得一些七境的大能修士前来,是为门下子侄后辈谋一些机缘。 那么元鳖入道之法,则是会吸引一些困囿八境不得突破的老怪物前来找他们麻烦,哪怕他们明知这是假的,也会当成一丝希望,给自己一个借口前来。 突然陈醉脑子灵光一闪,一下子想明白了祁州城元临教齐器坊为什么不抵抗。 他若是元鳖入道之法,一个小小的祁州城分坊畏惧地仙圣人,那是里所用当,不抵抗仍有拿走散去财物,保下人员性命,反而是明知的行为。 而反过来,则是侧面证实他真可能有元鳖入道之法。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元临教不抵抗,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说来,在祁州城他不但事儿办的不爽快,还被元临教摆了一道,阴了一把! 顿时,陈醉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不过现在他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问道:“不知阁下从何听来,又是何时听来?” 此人道:“阁下此说传言是真的了?” 语气之中,颇有喜意。 陈醉沉声道:“阁下须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将视为阁下对我的敌意!” 院中之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半月之前,无意听之!” 如此简单的问题,此人为何要沉默,其实他开口的关键,不在问题的本事,而是主动被动的问题,开口回答就是承认了陈醉的主动位置。 若是不回答,那么就是谈僵了。 他想要的答案只能从接下来的战斗中得知了。 思虑一番,妥协了下来。 而陈醉一听,顿觉阴谋意味浓郁,半月前刚好是进齐器坊的前一天,此人刚听到消息,就有佐证,简直天衣无缝! 心中再次感叹一下,这布置之人谋划深远。 下到小境修士,上到大能修士,全在其算计之内,让他深陷漩涡之内,自拔不能! 念头脑海一过,陈醉又开口反问道:“若我是真有元鳖入道之法,阁下认为我先给谁?” 若是有元鳖入道之法,岂会让药宗被逼迫封山,十年不出? 若是有元鳖入道之法,交之比青殿成就几位大圣,几位大声尽出,岂有元临教存在之理? 此人听了定定地站于原地,久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天道难追,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陈醉听到此人话中的暮气,心中一动,轻喝道:“天道恍惚,难知其用,不察不之理,察之是之理!” 他话音落后,院中又沉默了下来,注视这边的人,都在心中默思陈醉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猛然一听似有些道理,再一细想,却完全是没用的废话。 天道渺茫,若是都知道怎么应用,都成仙入圣了,那还用苦苦追寻,当然是“难知其用”了。 看不见有看不见的道理,看见有看见的道理,这不是完全废话吗! 过了一阵后,此人眼中精芒一闪,大声说道:“老朽南溪客,告辞!” 不待陈醉客气,此人如鹰一般飞起,转瞬消失不见。 陈醉在屋中摇头一笑,自语道:“好像说了不得了的话了!” 方才他也不过灵光一闪,虽然此人到来一直没什么客气,僵僵硬硬,但看起来却像真性情,在感知到了其灰败的心情,才有感而发。 “南溪客?” 陈醉又默念了一下此人姓名,此人自曝家门,其实是在告诉陈醉,其人欠了他一个人情。 平白多了一个好处,他再次一笑,闭眼继续凝神静思。 完全不在意外面观看之人。 林图季浮生见陈醉没有开门的意思,也关上了门,继续歇息去。 方之瑶则是在房间中,踱了几步。 南溪客她听说过,其人为一方散修,居无定所,已经消失了近五十年。 五十年前其声名很大。 如果说向疾是上一代声名最盛的,那么再往前,就是南溪客等少数几人了,如同于典衣比之于向疾。 不过,与其人同时期的几人都成仙入圣了。 想至此,方之瑶暗道,难道是因为此才遁世,同时期的人都九境了,不愿与之相见? 五十年前的人都能请出来,谁那么大本事? 要不要给陈醉说一下? 方之瑶不由向陈醉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思道,先等一等再看。 第二卷风起卷 第九十九章出海 方之瑶还说要考虑要不要告诉陈醉,关于南溪客的一些事情,他倒好,一整天就憋在房间中,没有踏出一步。 惹得她和林图季浮生三人,是各怀心思。 而陈醉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修行上忽然有所感悟,在房间内静思了一天而已。 又过了一天,到了“鲸鲨号”出海的日子。 陈醉同着方之瑶林图季浮生三人,结了酒钱宿资,出了“海天一色”酒楼,一路来到了巷口。 “鲸鲨号”超百丈的船身,犹如一排广厦一样,横着海湾内,在大大小小的海船中独一帜。 陈醉几人远远瞧见,如山一样的气势,无声地向他们扑来。 几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也不曾表现出太多惊讶。 到了近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船主王文风正在船下候着,也许是等陈醉几人,也许是等别人。 “陈兄弟!” “王船主!” 陈醉和王文风相互打了招呼,又把林图季浮生介绍了一下,三人又寒暄了一番。 随后,陈醉一声呼哨,把城外的风公子招了过来。 与风公子一起来的还有阿芸,在昨天深夜的时候,他把阿芸放了出去。 此时阿芸虽然云雾遮掩真身,却没有掩饰天阶凶妖的气息。 巷口顿时,惹来一众人围观,这些人多数都知晓陈醉有两只天阶凶妖,可谁也没有见过天阶凶妖是什么样的,更何况天阶云庭凶妖和追风凶妖。 都好奇地上下打量阿芸和风公子。 “陈兄弟的两只凶妖,果然是神俊奇异非常,让人好生羡慕。”王文风见到赞了一句。 陈醉笑了笑表示受了其称赞,然后把船资补齐。 王文风道:“几位,请!” 说着就引陈醉四人上船,上了船,风公子直接飞向主桅杆,在顶端待着去了,阿芸则卧在其头顶之上。 陈醉转头对王文风歉意地笑了笑。 王文风则挥手玩笑道:“不碍事,正好不用给它们安排地方,这下可是我赚了,哈哈!” 他这是回说之前,陈醉亏大了之语。 “哈哈!” 陈醉跟着也是笑了两声。 之后,陈醉四人被带到了顶层的船室,连着四间卧房,一间茶室,像是特意的安排。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王文风道:“几位随意,我还有些船务,先行告退了!” “王船主自便!”陈醉道。 王文风走后,林图小声道:“师兄,这船上有好多法阵,阻断灵感探查。” 他的话一出口,最先大为反应的就是季浮生。 季浮生表现的不是担忧,而是像看土鳖一样,鄙视地斜了一眼林图。 林图顿时恼怒地道:“你什么意思?” 这时,方之瑶笑了一声,打圆场一般出声说道:“海上的大船,基本上都会布置一些法阵,不然所乘客人岂不是让人随意探查,是谁谁也不会高兴。” 季浮生再次斜了一眼林图,嘴巴张合,虽然没有出声,但看嘴型却是像在说:土鳖! 林图一下大为光火,可现在在船上,又不好发作。 同时也看到陈醉移向了一边,狠狠地瞪了季浮生一眼:“你等着!” “等着?你要请我吃鹿肉吗?” 方之瑶又抿嘴笑了笑,来到陈醉身边,也不再管他们。 法阵之事,陈醉一上船就发现了,林图都能发现,他岂有不发现之理。 不过他没有太过在意,虽然他也同林图一样,没有做过大船,但这些法阵在他眼里形同虚设,一眼望去,船上人和物遍览无余。 “公子!” 方之瑶叫了一声陈醉,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南溪客之事告知于他。 听了方之瑶的话后,陈醉低头沉思了一下,看来背后算计他之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元临教真有那么大本事? 林图季浮生二人见方之瑶说到了正事,也就不再争吵,相互不服气地立在一边。 片刻之后,陈醉道:“看来前面有不少厉害的人物在等我,不过有饿鲨旗帜在,最起码在到元鳖岛之前,是没有什么大事,可以安心地享受一下海天风景!” 方之瑶三人看着陈醉轻松的模样,也就不再担心。 说到底三人只是和陈醉同行,而且其所面对的敌人,三人即使想帮,可面对七境八境的大能修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林图因其师父之间关系,相对亲近一些,并没有多近。 方之瑶一笑说道:“那么多门派的人在元鳖岛等着,他们要是知道你在海上欣赏风景,脸都得气绿了!” 林图随之说道:“我若不是有事怕也是他们中脸绿的一员了。” “我也是!”季浮生附和道。 林图像是抓住机会了一样,喝声道:“你是狗吗,学人说话!” 于是二人又气势汹汹地对峙起来。 陈醉见此没了先前好玩的心态,顿觉头疼起来,这两人比之前阿芸和风公子还吵。 可这有怪谁,谁让他把一个正宗弟子,一个魔教弟子聚在一起的。 陈醉沉静了下来,方之瑶所说的不错,元鳖岛的人应该是等急了。 现在是三月底,纵然比青殿在宣扬消息的过程中费去了一些时间,此时也已经在三月之期上了,不过他没有说具体是三月之期的那一天。 可以是三月后的第一天,也可以是三月后的二十九天。 但是那些有意青年盛会,有意较比的大派,一定是早就到了,而现在依旧还没有到达元鳖岛,除了是一些有事耽搁或者半路决定的,就是一些路途较远的小境弟子了。 就比如这一穿的修士,陈醉就没有发现多少高阶修士。 若是之前,陈醉都不用过多考虑,可现在他却需要仔细考虑一番了。 天下修士云集,不怕你人多,就怕你有领头的,有领头的聚势起来,就是地仙大圣都阻挡不了。 而各大派都有长老前去,这才是他真需要考虑的。 虽然各派之间都有龌龊,但在共同应对事情面前,哪怕是相互敌对的正魔各派,却也是天生的默锲,一个眼神就可以配合得亲密无间,天衣无缝。 陈醉都可以想得到,这些人挟大势,威逼他的场景。 就在他沉思之时,突然身下一震,他知道“鲸鲨号”启动了。 “鲸鲨号”的速度比之宝船要慢上一些,按王文风所说,大概八天的时间可以到达元鳖岛。 八天时间,前六天陈醉四人过得都很轻松,观海吹风,弄水抓鱼,很是惬意。 可第七天午时的时候,两名戴着面具的八境修士,领着十四名同样戴着面具七境修士,拦在了“鲸鲨号”前,“鲸鲨号”被迫速度放缓,以致慢慢停了下。 王文风站于船头大喊:“各位拦挡‘鲸鲨号’,不知有何指教?” 面对前面那么多大能修士,他心底不由有些发怵,仍不住向船头饿鲨旗帜,看了一眼。 他不敢想象,这些人凭什么敢拦饿鲨旗帜? 领头的一八境修士道:“我等无意阻拦饿鲨旗帜,但也请船主行个方便,把一个人交予我等。” 王文风见眼前众人似乎有些忌惮饿鲨旗帜,高声说道:“家兄接受饿鲨旗帜时,曾得警示,饿鲨旗帜不挂委全之船,望各位不要让在下为难。” 此话说的软硬皆施,既在求情,又在警告众位大能修士,不要触碰饿鲨旗帜,也不要断了鲸鲨船坊的财路。 饿鲨旗帜若是被收回,鲸鲨船坊必然败落。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领头的两位大能修士闻之,明显迟疑了一下,其后十四名大能修士身形也是一动。 随之,俱各坚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传言之后,达成了一致。 王文风见此,心中惊骇,怎能不明白这些人是何意,已是下定决心要触碰饿鲨旗帜百年不曾改变的铁律。 大声叫道:“尔等真要触碰饿鲨旗帜吗?” 领头之人没有回答王文风,而是扬声喊道:“大醉仙,我等为你而来,可否现身一见!” 陈醉一见这些人出现,就知道他们是为他而来,早已走出船室。 他同样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为虚无缥缈的元鳖入道之法,胆敢贸然拦截饿鲨旗帜,难道是饿鲨旗帜二十年来未在杨威? 阿芸风公子早感知陈醉的心意,飞身而下,一个钻入怀中,一个匍卧脚下。 陈醉一步跨上风公子,手上一拍,来到与众位大能修士相对的空中。 王文风见陈醉出来,脸上却是一阵抖动,变得极其难看,飞身空中大吼:“尔等已经触犯了饿鲨旗帜,触犯了饿鲨旗帜下的客船,触犯了饿鲨旗帜下的客人!” 陈醉的这一行为,是在说明,“鲸鲨号”没能保护住客人,饿鲨旗帜也没能保护住客人。 看了一眼王文风,陈醉说道:“王船主先下去,请照顾好我的朋友!” 王文风脸上再次一阵抖动,咬牙道:“此事鲸鲨船坊必给陈兄弟一个交代,相信饿鲨旗帜也会给陈兄弟一个交代!” 说完飞了下去。 有了饿鲨旗帜,让鲸鲨船坊一直很自信,就没有在船上安排多少护卫。 但凭现在“鲸鲨号”的实力,与两名八境十四名七境的大能修士对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陈醉坐在风公子身上,与对面的众人对峙起来。 直到“鲸鲨号”重新启动,然后远远离去。 “大醉仙,我等此来只为元鳖入道之法,还请成全!”其中一八境修士开口道。 他见“鲸鲨号”已经离的足够远。 面色平静的陈醉,听了此话,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而他这一笑,却让众人心中不由一突,另一八境修士开口问道:“大醉仙何故发笑?” 陈醉把目光在两名一个戴白鬼面具,一个戴黑鬼面具的八境修士身上,来回摆动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 “哈哈哈!” 笑了一阵,仍不见他停下来的意思。 “停下!” “噤声!” 两名大能修士焦躁地大喝,十六人被陈醉莫名其妙的大笑,笑得心中突突不安。 陈醉何故发笑,当然是吓他们。 同时,也是心中畅快,一路行来,每每他向动手,都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能出手,早憋的难受了。 到了元鳖岛上又要面对一帮大派如人精一样长老,他想酣畅淋漓的站一场,怕也不会能如愿。 这些人突然送上来,他如何不高兴。 有说两名八境修士,他现在还对付不了,对付不了,那也是战斗之后的事儿。 这些人想要元鳖入道之法,暂时是不会伤他性命的。 “战来!” 陈醉笑声停下,“承御”虚空一指,大喝一声。 然后,不等对面有何反应,就向最近的一名七境修士冲了过去。 风公子现在和他配合的更默契了。 白面黑面的两名八境大能修士顿时一怒,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敢此人肆无忌惮地冲过来,完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醉仙,以你单薄之力,你以为可以对得过我们吗?” “安敢小视我等!” “哈哈!元临教公孙忧也说过此等样的话!” 两名八境大能修士,面具下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他们来寻陈醉的麻烦,岂会不打听清楚陈醉元临教的所行所为,每每在公孙忧说出必胜的话后,出乎所有意料。 谁能知道,现在情况是不是如元临教上一样。 换个二人,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大醉仙,我等不想与你为敌,只为元鳖入道之法,你若交出来,我等必放你离去,而且还会帮你把元鳖岛上的事儿解决了!”白面八境修士道。 “你们能帮我灭了元临教吗?” “你……”白面修士不由胸口一窒。 陈醉又道:“而且我若想离去,你们拦得下吗?” 白面修士道:“以你现在和两只凶妖的实力,你怎么逃?” “我说能离开,就能离开!” 白面修士听着陈醉自信的语气,莫名地有些烦躁,说:“我等不想伤你性命,为了逃离施展秘法,把再次修起的修为废掉,值得吗?” 对于陈醉传闻中的秘法,他们还是很忌惮的。 白面修士如此说,也是攻心之计,暗示陈醉,我等不伤你性命,就没有必要施展秘法,用那么大的代价逃离了。 陈醉满是笑容的脸上忽地一沉,冷声道:“我若施展秘法,你们都死了!” 顿时,两名八境修士沉默了下来。 他们此来是为求法,而不是杀人,自然不能在没得元鳖入道之法之前,伤了陈醉性命。 可又因为所谓的秘法存在,不能把陈醉逼迫的太急。 这让他们心中,极其难受及恼火。 也是从陈醉冲出之后,众人一直躲闪,没有和其正面相对之所在。 “先拿下他!” 白面修士和黑面修士像是讨论了半天,知道与陈醉谈判是不可能得到元鳖入道之法了,赫然做出决定。 随着话语落下,躲避的十四名大能修士气势立即为之一变。 开始各自施展能为,对陈醉发起攻击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章海面之战 这回轮到陈醉心中一突了,十四名大能修士同时出手,压力顿时大了起来。 纵然其肉身再硬,也抵不住十四名炼气修士的同时攻击,况且他现在引灵入黑洞丹田的法门,还没有修炼出来,光是化解一道法术就要半天,十四攻击他即便有本事化解了,对面也不会给他时间。 不过,陈醉等的也是这些人出手。 他和风公子很默锲,可再默锲也不如手脚默锲。 风公子的速度原本和这些的人的速度差不多,但是载着他和“承御”如此的重量,却是追不上了。 这些人只有停下来发动攻击,他才有机会。 陈醉追击之势为之一变,立即指挥着风公子向海面低掠而去。 现在两名八境修士悬在场外,暂时还没有动手,二人心中仍有所顾虑,一者怕出手逼急了陈醉,二者也是时刻注意防备陈醉逃跑。 这么多人不惜得罪饿鲨旗帜,若是让陈醉轻松逃走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 而陈醉低掠海面,当然不是逃跑,两名八境修士目的他同样也清楚,此举不过是战略后退,暂避锋芒而已。 另外,积压那么久的不快,不发泄了,他怎么可能逃走。 十四人的道术很快形成,可能他们心中同样仍有所顾忌,攻击并没有直接对上陈醉的身体,而是落在了风公子的五尺外身旁。 但是十四人的攻击,瞬间就在陈醉周围形成了一个四丈于大小的道术铁桶,把其团团围住。 面对一圈的五行道术,风火雷电,霜雪雨露。 陈醉哈哈一声大笑,从风公子一跃而起,纵身对前面一道烈焰火墙,举鞭劈去。 鞭势迅疾如雷,煞风影随,火墙应鞭而裂开。 风公子其后,数道风刃吹来,裂开的火墙再次张大,它从其中飞了出来,正好接住下落的陈醉。 两名领头同十四人毫不意外,若是这样的就把陈醉困住了,他们才觉得的意外。 “大醉仙,我们不想伤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黑面修士道,他还想再劝说一下陈醉。 而回应他的,则是陈醉一阵哈哈大笑。 白面修士见此,心中发狠,冷哼一声:“把他身下的追风凶妖打下来!” 陈醉眼神一凝,这可是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不过他却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对着风公子轻喝一声:“入水!” “扑通!” 风公子一头扎进水中,无边的水浪被激起。 十四人一惊,立即分出四人,扑通扑通,扎入水中,此四人俱是擅长水性道术之人。 “散开!” 白面修士对余下的八人道,意为散开注意水下动静,别让陈醉水下跑了。 说完,扭脸对黑面修士道,“你注意上面,我下去,四个人怕是对付不了他!” 黑面修士点头,说道:“小心!” 白面修士没有应声,而是直接扎入水面,这么多大能修士围堵一个陈醉,还要处处小心,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可他们不得不打心底小心。 因为这陈醉从扬名以来,实在太诡异了。 风公子虽是陆上凶妖,但豹类本就擅些水性,成了凶妖水性更是不差。 一入水就如游鱼一样潜到三十丈之下。 水下十丈,大多数修士的灵感都已经感知不到了,如此水深,海面上之人别想感知到他。 陈醉抬头看着紧跟而下四名修士,咧嘴嘿嘿一笑。 此四人入水后,三前一后,前面三人紧随陈醉和风公子踪迹,后面一人激出水浪,示意海面上之人陈醉的行踪。 接着陈醉又看见白面修士入水而下,其离众人稍有一些距离。 陈醉脚上一点风公子,风公子立即超白面修士相反的方向游去。 此四人以为陈醉要在水性逃跑,水法施展,一时间四人的速度比之在空中还要快上一些。 而快接近陈醉七八丈时,四人慕然发现,其踪迹不见了,只有追风凶妖在前面快速地游动。 四人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举动,前面三人倏然发现后面示踪之人不见了,立时背靠背骇然四周张望,也顾不得再去追风公子了。 同时他们心中大惑,陈醉是怎么消失的? 又是如何在如此近的位置把后一人弄不见的? 白面修士远远看到这边,心中一急,速度更快地往这边移动而来。 而水面上,示意的水浪突然消失,九人齐齐一愣,黑面修士稍一思考,说道:“再去四人!” 又四个水中道术施展不受阻之人扑通扑通入了水。 可他们这边刚下水,海面上之人就听见噗的一声出水声,随即看到陈醉哈哈大笑着跃出了水面。 手里还抓着一个人,正是那激发水浪的修士。 此时已奄奄一息,几近昏迷! “接好了,哈哈!” 陈醉离了海面不到五丈,到了最高度,笑着把手中修士随意扔给对面一个修士。 然后,头立朝下,再次坠入海面消失不见。 却道陈醉如何消失不见,又是如何伤了三人之后的激水修士。 原来是异种云庭凶妖阿芸,陈醉伏在游动的风公子脖颈上,身体一滑到了风公子腹下,然后让阿芸裹了他的身体,隐去行踪,等着先四人追行的路径上。 虽然阿芸断灵浓雾在海水中大受其限,但仍能撑开一丈的大小。 加之浓雾变成了海水的颜色,急急追赶的四人一时却未能察觉。 待前面三人过去,陈醉指挥阿芸一头后面之人罩住,失去觉察之能的大能修士,在陈醉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 在陈醉和阿芸的双重攻击下,没一会儿,这么大能修士便受了重伤。 之后,陈醉让阿芸收手段,又让其把他送出水面。 所以,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再说被黑面修士要求下水的四人,一入水就感知到身后的异动,连忙再次跃出水面,可他们一出水面,就看到陈醉正在入水,不由齐齐停在了空中,然后向黑面修士望去。 其他六名海面上修士,包括一名提着受伤修士的修士,也向其望去。 黑面修士面具下的脸色又是一沉,喝道:“两人一组,待在海面上!” 说完扑通一声,亲自跳入海中。 一入海中,眼睛适应了水下,见到不远处的白面修士,立即传言把上面之事说了一遍。 白面修士听了,心中一沉,十六名大能修士,竟然就这样陷入被动了,被伤了一人不说,还没有察清陈醉用的是什么手段不见了踪迹。 传言道:“我去把追风凶妖抓了,逼他现身,你们在下面小心!” 陈醉在阿芸的浓雾中看到对面之人的举动,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打算,不过他却没有立即现身给风公子解除危机,他此前已经提醒风公子,一直往东游,若是有人追,只管飞出水面东行而去。 眼见白面修士就要接近风公子,陈醉突然现身出来,然后把海水一阵搅动。 立即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白面修士瞧到,心知陈醉是故意如此,好把吸引过去,然后让追风凶妖逃去。 他怎能让陈醉如意,稍一犹豫,立即再向风公子追去。 而就在他这一顿之时,风公子斜向上游去,不一刻就飞出了水面。 也就是在这一顿之时,陈醉也跃出了水面。 陈醉一出水面,脚下立即多了两块云团,云团是阿芸所施为。 云团立即拖着他就近朝携着受伤修士的修士扑去,这试探算好的位置,离此人最近,又离两名八境修士有些远。 追出水面的白面修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可他打定注意,一定要抓住追风凶妖风公子,以逼迫陈醉妥协。 水下的四人也出了水面,齐向陈醉这边围来。 众人目光中,陈醉诡笑着扑近携着伤员行动受限的修士,另一个与此人一组的修士想要阻挡,却见到陈醉完全不顾其道术临身,硬受了一记,然后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见到陈醉高高扬起的漆黑钢鞭,就要劈头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惊惧方才入水的片刻间就伤了一人情景,手中伤员被他随手一丢,连忙运转道术防御,同时嘴里惊叫大喊:“大人,救我!” 陈醉听到此话,笑得更加诡异。 此时,两名八境修士,黑面修士离的较远,白面修士离的较近。 虽然其他离得较近的七境修士已经出手救援,可谁知道陈醉会不会杠着攻击硬来,想要稳妥救下,只有白面修士出手,才能保证坐到。 现在有个两难的选择摆在白面修士面前,是继续追眼看就要抓到的追风凶妖,还是折身施展道术救下那人。 若是那人不喊,他可以当作没有看见。 可那人喊出了救命,他却不能再当作看不见了。 白面修士咬了咬牙,决定回身救援。 抓到追风凶妖也仅仅是可能逼迫陈醉就范,毕竟是一个凶妖,又不是亲朋好友。 可若不救那人,其他七境修士不免猜疑他是不是借陈醉之手除掉他们,好和另外一名八境修士独占元鳖入道之法。 疑心一起,军心就会立刻涣散。 在没有拿到陈醉之前,他是绝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的。 弱者和强者合作,遇到危机时,弱者首先想到的,就是强者会不会为了利益抛弃他们。 根本无从辩解,只能实际行动证明。 陈醉见此,哈哈大笑而起,手中的攻势并没有撤回,白面修士的攻击他同样和其他攻击一样没有在意,能不能躲避,就看阿芸怎么托着他离开。 “砰砰砰!” 一阵响动和炸裂声,再去看陈醉时,他上身的衣物全碎,正光着膀子立在海面上,嘴角溢血,显然刚才众人的攻击,给他造成了不少的伤势。 被陈醉攻击的那人,虽然被掀开了防御,但也只被后继无力的“承御”伤了一些表皮。 那人心有余悸地看着陈醉,若不是被白面修士及时救到,其后果怕不是与之前那人一样惨,然后不由地向白面修士感激地看了一眼。 被那人丢掉的受伤修士也被救起,被一人提着远远浮在外面,不再给陈醉可趁之机。 其十二人呈一个圆,就近立在陈醉头顶上方。 而下面则是白面黑面修士在陈醉三丈外一左一右立于海面上。 白面修士声音低沉地说道:“大醉仙,世人传你不能飞行,虽然出其不意伤了我等一人,但现在你的手段已经暴露在我等面前,你断然是没有机会了,把元鳖入道之法交出来如何?” 陈醉面上诡异地一笑,却没有开口。 此时他体内各种灵力正在肆意地乱窜,一开口就会暴露出来,只能邪笑诈一下他们。 看到陈醉的举动,白面修士面具下脸色青筋突起,若非面具遮挡,失态之举,将暴然于众人面前。 “大醉仙,元鳖入道之法传与我等,我等立誓绝不外传!”白面修士又道。 黑面修士接口道:“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想伤大醉仙性命,也不想与大醉仙鱼死网破!” 此人是在表决心了,得罪了饿鲨旗帜,如今为了元鳖入道之法,陈醉若是不给,只能鱼死网破了。 “哈哈!” 陈醉突然大笑,说话之间他体内的暴乱灵力已经被他收拾了大半,此前关于引灵力入黑洞丹田的诸多设想,也验证了不少,让他眼前清晰了许多。 听见陈醉畅快的笑声,白面修士心中烦躁,怒道:“不管你为何发笑,总之必须把元鳖入道之法交出来!再问你一句,若是还不交出来,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你是交还是不交?” 伸手把嘴边的血迹抹去,陈醉随之环视了一圈。 此时,白面修士和黑面修士离得太近,在二人紧盯之下,再想像之前一样利用阿芸凭空消失是不能了。 阿芸浓雾是可以阻断感知,但却有形状。 不过这不代表他毫无办法。 陈醉阴恹恹地笑道:“其实,我不太爱杀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一章从容退去 众人闻此,俱是大变,难道仅仅这样就要施展秘术了? “呵!休要诈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黑面修士,他一直表现得都相对冷静一些,见此声罢并没有施展秘术的迹象,连忙大喝一声,提醒众人。 众人惊醒,看到陈醉正悍然地向白面修士冲去。 眉头一皱,怎么,他原本就有和白大人对抗的实力? 白面修士醒来后,陈醉迎面而来,阴笑道:“围起来,休让他逃了!” 说着原地不动,施展起道术。 其他人应声,仿佛是讨论好的战术一样。 黑面修士向陈醉追来,其他十二人,上四下八,如一只倒扣的瓷碗一样,向地下陈醉、黑白修士三人盖下来。 此时境地,哪怕陈醉立刻入水,他们也会像渔民的撒网一样,随之入水收紧,把他兜出来。 霎时间,陈醉如陷入天罗地网一般,在劫难逃! 眼见十四人就要收紧,把陈醉团团围住,却见到他沉静的脸上,突然诡异地咧嘴一笑。 随之他身体一团磅礴的云雾之气迸发而起,瞬间就笼罩了他旁十丈的距离,然后又扩张到三十丈距离之外。 陈醉等这个时机很久了,众人一直分散,没有给他机会。 现在一下把众人聚集在一起,正是利用阿芸断灵浓雾的好时刻,也是他从容退去的唯一机会。 现在已经手段尽出,一战十六仍在上风。 再拖下去,却是没有手段应对了。 同时,一战十六,利用有限的手段把这些或惊或吓,耍得团团转,已经满足了他发泄怨气的要求了。 所以,他自然要退去。 他虽然自信,但还没有骄傲到与两名八境修士十四名七境修士,硬憾到底的地步 葬魂谷他能抗六位大能修士的攻击,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暴露行踪,没有使用道术武技,不然他可抗不了几下。 却说十四人还要远远在外的那人,眼前凭空消失了陈醉不说,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起消失,个个心中惊骇忧惧,无以复加,比之刚刚陈醉说的杀人之语,还要让他们失常数倍。 若说刚才只是话语,那么接下来可能是真的杀人了。 此时除了表现稍好,还有外面那个又远远退了一大段的修士,其他人哪有心思再去围堵陈醉,个个忙撑起防御,以防陈醉突然而来的攻击。 黑面修士大喝:“诸位,若是听到声音,向我靠拢!” 没错,断灵浓雾不能完全挡下声音,但阿芸驱使着无声雷电,雷鸣轰轰,却是把黑面修士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再者十二人个个慌张,哪有心神去分别雷声还有说话声,陈醉方才可是说要杀人的。 “啊!” 倏然一道凄厉的惨叫,穿过层层雷鸣传到众人的耳朵。 众人绷紧的心弦再次一紧,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而黑白两名修士面具下的脸却是有些狰狞起来,黑面修士保持不了平静,白面修士表现更甚。 陈醉这突然的一招,杀得他们一个错手不及。 若是不干赶紧想办法,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会被陈醉挨个收拾了。 白面修士大叫:“陈醉,你给我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又一声惨叫。 众人心神再次一颤。 黑面修士怒吼道:“往外跑!” 这次巨大的声响,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惊慌失措的众人闻听这才想起,可以往外飞去,不用原地战战兢兢等陈醉来攻击。 于是,没有受到攻击的众人纷纷向外飞去。 有了逃生的可能,心神就会稍微松下一些,这一稍松,就有心神去思考如何应对解决眼前让人心慌的雷云浓雾。 阿芸这一本事虽然非凡,却是胜在出其不意。 它再如何异种,也不过是天阶下品凶妖,断灵浓雾再如何灵异,也逃不过五行道术的范围。 大凡云雾,皆属水行,风吹火烧便可破之。 这不,没一会儿,就有人大喊:“火焰可以破去!” 这一喊,就给了众人思路,忙各自施展道术,风吹,冰冻,水洗,虽然后两者稍慢,但依然有破术之效。 不消片刻,海面上的浓雾便被清之一空。 众人四顾,干净的海面上,那还有陈醉的踪迹,接着众人发现不光没了陈醉,还少了两名七境的修士。 连忙有人入水,却看见那两名修士,正在水下缓缓地往下沉去。 赶紧将其捞起,飞出水面。 两名八境修士入水,发了疯一样搅动海水,久久之后,仍是一无发现,陈醉再次凭空消失了。 众人浮在海面上,面面相觑。 黑面修士深叹一口气道:“就这样,散了吧!” 白面修士不甘道:“不行,这次不行,就去元鳖岛堵他,看陆地他还有什么手段!” 黑面修士道:“元鳖岛现在修士云集,是不会给我们机会的,再者饿鲨旗帜可能就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那一块地方!” 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心头,所有的不甘消失得干干静静,那么多人不尽没有抓住陈醉,反而让其伤了三人,又从容离去。 接着,众人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饿鲨旗帜犹如一道阴影向他们心中笼罩而来。 这些人之所以失败,完全和实力没有关系,他们的实力相对陈醉,是碾压级别的。 但他们太多顾虑了,还没开战,就被陈醉的传言吓的若了三分气势。 接着战斗起来,又被陈醉言语吓到。 不然阿芸的断灵浓雾绝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若是平时对战,十有八九被瞬间破去。 那会一出现,就先晃了阵脚,完全忘了怎么应对。 这些人,冷静下来,不一时就想到这些,本来沉重的心情,再加一层寒霜。 众人表过,却说陈醉,他自然知晓阿芸断灵浓雾的缺点。 所以,他并没有贪,在伤了两个人后,就悄然入水,由阿芸裹着快速下潜了。 直到下潜道三十丈,阿芸勉强能控制的边缘,才缓下来。 这时,黑白修士也下水了。 他蜷曲成一团,又阿芸裹着,自由下降而去,不用一丝外力。 黑白修士搅动海水,仍有其搅动,又了“承御”的重量,影响不了他分毫。 等到了水下百丈,陈醉一拍怀中的阿芸,一人一妖,迅速向东方游去。 没有多远,他突然感到身后海底,一只巨大的阴影在往上浮起,惊动海底凶妖了? 他回头去看,一只如鲸一样的黑影正快速上升。 再抬头看了看顶上众人,嘿嘿一笑,你们去对付吧,我走了! 海底凶妖无数,奇诡非常,虽然有些凶妖品阶为天阶,但其庞然的身躯,却是顶陆上天阶凶妖,几个甚至数个的实力。 看着下面海妖的块头,黑白修士等众人若不及时走,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他现在需要关心的,是赶紧与风公子碰面,然后离开海里。 海中太多未知,也太多可怕。 没过多久,后方传来海浪的震动,陈醉知道海妖与黑白修士等人动上手了,他游得更快了。 大概过来一刻多的时间,陈醉在一处海面下三十丈的位置,发现了风公子。 然后与之碰面,小心出了海面,由阿芸浓雾张开裹起,直飞云层。 到了云层安全了之后,陈醉忽然不急得登上元鳖岛了,而是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要消失一下,把压力转移到黑白修士等人身上去。 他被人堵截,“鲸鲨号”到了元鳖岛一定会传开。 不过,他又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压力转出去,却不是把问题解决了,只要他一出现,压力还会重新到来,除非他一直不出现,但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已经确定了想法,但他还是不准备立即出现在元鳖岛。 出现的太快,别人会认为他对应十六名大能修士太轻松,会瞎想的。 于是,陈醉由阿芸隐着身形飞了大半天,到了元鳖岛外,找了一个荒岛落了下来。 再说“鲸鲨号”一天后,到了元鳖岛,陈醉被拦下的消息,不到片刻便传的满天飞,元鳖岛顿时乱了起来,那么多人等了半天,戏台也搭好了,结果主角半道被人劫了。 噌噌噌!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各处,明着的暗着的,一下飞出数十近百位大能修士,里面光八境的就有七个。 陈醉在岛外看着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幸好没有一头扎进去。 否则被这些大能修士明里暗里盯上,就是天大的本事,最后连点骨头渣估计都不能剩下。 这些人飞出,黑压压全朝“鲸鲨号”带回消息的地方飞去。 试图能找寻到陈醉,至于找寻到之后,是带回元鳖岛,还是那里去,只有这些飞出去的人知道。 陈醉拍拍怀中的阿芸,让其把他隐藏的再严实一些,这么多大能修士,想想都后怕。 比青殿上他还大言不惭地回到向疾没问题,那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元鳖岛会吸引那么大能修士,当时只是想元鳖机缘毕竟是六境以下的机缘,吸引到的也不过是小境的修士。 陈醉心中沉思,这不会也是向疾搞的,也太看得起他了! 这些人搜寻了两天,陆陆续续地回来,然后又隐到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各处去了。 陈醉抬着头,看着这些人,心中又想了另一个问题,之前所谓的轻松应对,被人瞎想的问题已经不存了,这么多人绝对会碰到之前拦他的那些人中的人,甚至可能会抓住几个。 十六个人不可能全被海妖吃了,也不可能全部逃之不见,躲开近百人的搜索。 所以,他与十六人的对战情况,一定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那么他还要再迟几天再在元鳖岛上出现吗? 忽然,陈醉咧嘴一笑,越是如此,越要迟些,而且出现的时候,更要装的惨些。 想至此,就把戒指中那件,响河镇外收服阿芸时,被其弄破的衣服那出来换上,当时也进响河镇的时候,怕留下痕迹,就收紧了戒指,后来也忘记丢了。 元鳖岛上,知道陈醉战斗情况的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把消息传出去。 先是安静了两天,接着就乱糟糟起来,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声音。 各大派仍想让青年盛会进行下去,好验一验自己弟子的成色,也想观察一下对手弟子的情况,知道他们的青年,就知道他们未来几十年的兴衰。 而一些小派却不想比,不想让门下弟子给大派弟子做陪练,冒着风险不说,还没有任何好处。 在岛上,小派虽然言微,但人多势重,声音还是很大的。 同时,那位说要提供奖励的神秘人,却一直沉默无声。 更加让一些人,没了心思。 十六个大能修士的联手下,他们不认为陈醉有手段逃生,即使有秘术,也会像元临教上一样,秘术效果消失后,修为全失,然后掉入海里,喂了海妖。 所以,一些人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不知哪来的一股风,吹说陈醉已经把元鳖沟通传给了比青殿,让比青殿的人出来和让陈醉是一个样。 一下子比青殿的人,李如深等人受到了如山一样的压力。 李如深他们那经历过此等事儿,差点没被压垮。 同时,受牵连的还有与陈醉同行的方之瑶,林图,季浮生三人,他们也受倒不同程度的压力。 这一日,陈醉正在静思,海面之战所带来的收获。 引灵力入黑洞丹田的思路已初见清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破境重修后的第一个道术神通就会修成。 没了道术手段,战斗起来还真是麻烦。 突然一声声响,从不远处的元鳖岛上传来。 “比青殿,把元鳖沟通之法,贡献出来,元鳖机缘不能你比青殿独享!” “比青殿从不受威胁!” 陈醉向空中答话之人看去,正是李如深,此时李如深七人还有方散魏狮二人正排成一排,与对面相持而立,颇有些迎面千山而不屈之势。 接着相通李如深对面之人话中的意思,顿时心中无名之火丛生,这煽风点火,栽赃陷害之辈真是无处不在! 不过,他并没有出去,给李如深等人解围。 因为他看到李如深等人身边有大能修士陪在,对面也有大能修士陪着,而两边大能修士都神色平静,毫无着急之色。 知道接下来年轻弟子会有一场战斗,但不会伤及到性命。 受些伤而已,正好是一番磨练!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二章岛上现身 陈醉没有出去,但也不准备继续隐藏下去了。 眼瞅着李如深等人与对面轰轰烈烈打了一场,都受了不动程度的伤。 第二天他打发了风公子,让它自由玩耍,尽量少出现在人前,接着让阿芸带着他到了东海岸,远远下了海,然后从海底一点一点地走上岸。 上了岸,一身湿漉漉破破烂烂,头发披散的陈醉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陈醉出现了!” 消息比恶毒瘟疫传的还要快,他瘸着腿还没有走出二里路,眼前就被密密麻麻的修士拦住了去路。 瘸腿是装的,当初他元临教装醉,装的极像。 而这次却极为拙劣,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他是装的。 可陈醉就是这样,一拐一拐地朝众人走去。 完全没有已经被看穿的尬尴之色。 李如深等人和比青殿的一位长老先迎了上来,方散魏狮虽然不懂陈醉要做什么,但以往培养的出的默锲还是有的,二人迎上来后,连忙搀住陈醉。 一副陈醉伤势很重,我们不扶,他就要倒下的样子。 李如深道:“陈兄,你没事儿吧?” 陈醉中气十足地道:“怎么没事,李兄真会开玩笑,没见我伤势非常严重,就要昏迷了吗?” 李如深一脸疑惑和诧异,看见陈醉认真的模样,他都觉得有些尴尬。 而对面众人更是个个黑脸,麻烦你装的更像一些。 “大醉仙既然已经到了元鳖,可有想好如何兑现元鳖岛之约?” 一个人跳了出来,是离圣宫的一位长老。 既不问陈醉遭遇,也不想给陈醉比青殿之人叙旧的时间,直接开口问说元鳖岛之约。 不过这样是一众人心中最为关心的,俱个点头。 原本以为陈醉消失,元鳖机缘变得渺茫,心中慌慌起来,没想到陈醉又突然出现,失落情绪一扫而空,个个兴奋了起来。 众人看向陈醉,而低着头的陈醉却没有回答此人问话,而是惊叫道:“哎呀,伤的太重,我昏迷了!” 说着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可其搔痒的右手,哪有昏迷的样子。 众人脸上又是一黑,又转向离圣宫长老,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就继续代表大家说话吧。 离圣宫长老怒道:“大醉仙,你当我等都是眼瞎目盲吗?” 似乎像是被发现了一样,陈醉忙把手垂下,这一下倒真像昏迷了。 然而,也是这一下,顿时让众人有种被羞辱感,齐齐怒视陈醉,一旁的李如深等人脸上也有些僵硬,颇有些尴尬,都不好意思正视眼前众人了。 他们直来直去惯了,那见过陈醉如此磨样,分明是戏耍众人。 倒是隐在人群后面的方之瑶还有其身旁的老板娘反应不同众人,各自而笑,一副颇觉有意思的模样。 陈醉觉察到二人,心中疑惑,她们二人相熟?为什么方之瑶却不曾提起? 若是提起,说不得会更亲近一些。 离圣宫长老又怒道:“陈醉,如此把我等当成傻子,是逼我等动手吗?” 这时,站于一旁的比青殿长老冷哼一声道:“杨成良,你要对我比青殿动手吗?我现在就可以报告殿主,然后你玩两派找地儿约上一架!” 此人气急,这就是别派不先开口说话的原因,这比青殿之人实在恼人,开心了让弟子和你比比,不开心就拿门派说事,动不动就是门派之争。 杨成良收怒同样冷声道:“韩坤,少扯别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比青殿还同时对付不了那么多人!” 比青殿长老韩坤眼神一凝,他自然听出了杨成良话里的威胁,开口道:“既然我比青殿的弟子到了元鳖岛,自然会完成约定,但是现在他受伤了,一切都得等他伤好了再说!” 杨成良说:“你瞎,我们可不瞎!” 韩坤斜了他一眼道:“他现在就是昏迷了!” 意思很明显,你说不瞎,那也得装瞎。 陈醉听到这,心中大笑,连连夸赞韩坤,这人真是太会配合了,而且毫不失比青殿风范。 至此,李如深等人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是什么味了。 立即面色傲然地与对面诸人对视。 杨成良气地一哆嗦,但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韩坤说的不错,陈醉既然上岛了,还怕没有交代,数十天都等过去了,不在意再等几天。 他一不说话,其他人就不说话了。 韩坤见此,大声道:“让开!” 说着带头朝众人走去,众人不自觉地给让开了一条道。 然而,当比青殿的一众人刚走进人群让开的甬道时,陈醉低垂的头,抬了起来,人不昏迷不说,腿也不瘸了,而且一下就走在了比青殿众人之前。 众人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之前你说受伤装作昏迷了也就罢了,现在活泼的样子,让我们当睁眼瞎吗! 仿佛是对众人的戏耍还不够,陈醉突然开口道:“我受伤了,需要歇息,一切事情等半个月之后再说!” 一下子众人的怒火被点燃了起来,各自叫骂声此起彼伏。 不过虽然如此,却没有人拦在陈醉面前。 一些稍还冷静的人,都向到打头的大派长老看去,五魔七宗除了元临教没来,再去掉比青殿,剩余的十家都在了。 有他们在,在场的修士自然以他们为首。 而四魔六宗的长老,四魔属于同一方势力,自是不好替人开口。 六宗按理说应该是玄道宗开口,可不知为什么玄道宗的长老却闭口不言,让离圣宫的长老杨成良开口了。 现在众人看向十家,十家中的九家又看向离圣宫杨成良。 杨成良感受道众人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恨声道:“等!” 你们不当恶人,以为我愿意当吗! 就这样,陈醉从天下修士面前地离开了。 天下修士先是大派听了杨成良的话后,果断离开,接着余下之人面面相觑一阵,也各自离开。 看着众人离开,陈醉同着比青殿的一行人,却是停在原地。 李如深等人有些不解地看向陈醉,而陈醉却没有给他们解惑,不过没一会儿,他们就知道了为什么了。 “咯咯!” 一阵如莺一样的笑声后,两名女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未能先行和老板娘打招呼,原宥则个!” 陈醉说完,又转向另一女子道,“原来之瑶与老板娘相熟,一路行来却不见提及!” 方之瑶道:“老板娘乃是我师叔,公子从未相问,也不好诉说。” 陈醉摇头一笑,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老板娘先是与韩坤点头一礼,韩坤回了,然后笑盈盈地对陈醉道:“公子,好久不见了!” “是有些时间了。” 陈醉心中默算,再过一个月就整整两年了,不由暗叹,竟然一下去过去了那么久。 “公子离开的这两年,奴家一直惦念在心里,尤其是公子消失的这几天,奴家更是茶也饮不下,饭也吃不好!”老板娘突然幽怨地说道。 众人个个面色诡异地看着二人,尤其方之瑶,老板娘这几日的生活她可是见着的,那么其说的那么严重,像征妇等待自家的情郎一样。 不由拿眼上下打量起陈醉。 陈醉再次行了一礼笑道:“劳烦老板娘挂念,愧不敢当!” “哎!”老板娘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半天掩额说道,“那能不挂念,公子若是不见了,奴家找是谁要公子欠下的一大把酒钱!” 陈醉顿时面色一窘,老板娘说的情之切切,原来是为了她的酒钱。 李如深韩坤他们齐齐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是四下张顾,就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模样。 要账的来了,可不管他们的事儿。 方之瑶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原来是为这事儿,心中连连对老板娘称赞:师叔就是师叔! “老板娘,两年未见,依旧风姿绰约,在下也想念的紧!”陈醉称赞起老板娘,然后话音一弱,说,“那能一见面,就要钱呢?” 老板娘盈盈笑起,说:“公子现在有了名气,是不准备还奴家的酒钱了吗?” 说是要钱,可怎么听,怎么像落魄的书生考上了功名,然后抛弃糟糠之妻。 然而,这还不算完,老板娘刚露出的笑容瞬间一收,一副潸然欲泣地模样,幽幽道:“奴家守着一件破落的酒楼,苦苦支撑!” 得了,糟糠之妻哭难又来了。 陈醉忙出声道:“停,陈醉此上元鳖岛只为还老板娘酒钱!” 书生良心发现,回心转意! “真的吗?”老板娘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道。 糟糠之妻兀自不敢相信。 “老板娘但有差遣,陈醉无所不应!” 话本中的故事,完美结束,接下来是为后传。 老板娘再次盈盈笑起,李如深等人看她犹如变戏法一样变脸,不由有些目瞪口呆,而方之瑶心中更是直呼:学到了,学到了。 “奴家现在酒楼里缺一个跑堂的伙计。” 听到老板娘拉长的声音,陈醉立即应道:“没问题,我现在就是‘天下第一楼’的店小二了!” 方之瑶和韩坤听此,齐齐向老板娘看了一眼。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元鳖岛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岛主的府邸,而是老板娘的“天下第一楼”。 虽然元鳖岛上的事儿,依旧需要陈醉自己去解决,但陈醉存身在“天下第一楼”,无疑免去了一些宵小,想要暗中对陈醉出手的心思。 原来老板娘扯了这半天,是为了帮助陈醉。 当下,二人心中生出不同的心思来,一个心中放松了不少,一个猜想师叔为什么会对陈醉那么好,可没有听师父提起师叔对个别几个人外,有这么好的态度。 至于陈醉,他当然也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心中只能多谢。 “既然是我的伙计了,跟我走吧!” 老板娘说完,就转身往岛内行去,方向就是“天下第一楼”的方向。 陈醉回身对韩坤道:“韩长老,你们现在住在何处?” 韩坤晓得陈醉处境,说道:“放心吧,陈醉,我们不会有事儿,你且随着老板娘,过后我们再去寻你!” 陈醉点点头,与李如深等人打了招呼,又交代了一下方散魏狮。 二人修为都所有长进,已经稳固在四境了,还是山下历练,修为长的更快。 不过,还是之前想的太简单了,此二人现在跟在他身边,不但得不到应有历练和提升,反而处处有危险。 “你二人先跟着李兄他们,等过一段时间,咱们再把酒言欢。” 方散笑道:“陈兄,不必考虑我俩,这一次下山,真是长了天大的见识!” 魏狮点头。 陈醉对二人点点头,之前青都山上答应二人的,只能过后再补了。 然后,转身对站着等他的方之瑶说:“走吧,老板娘走远了!” 方之瑶笑笑点头,与陈醉并肩向老板娘追去,比青殿的一种人则在韩坤的带领下,飞身空中离去。 追上老板娘后,又走了一段儿,方之瑶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是怎么逃开十六名大能修士的?” 陈醉看着方之瑶好奇的模样,伸手入怀,把阿芸托在手中,道:“靠它!” 然后也没有做隐瞒,把海上之事大略地说了一遍。 既然方之瑶是老板娘的师侄,自然可以多一些信任,再者阿芸本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知道,出奇不意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其作用已经大打折扣,只有对那些专修武技,不修道术的人还有些用。 方之瑶道:“沈半归的凭空消失,也是因为它吧?真是个神异的凶妖!” 前面的老板娘突然回头来笑说:“大醉仙的故事又多了一个,元临教,祁州城,葬魂谷,响河镇,现在再加一个‘鲸鲨号’,真是走到那里,那里就有故事。这元鳖岛,你又要搞成什么?” 陈醉一笑:“老板娘说错了,我那是大醉仙!” “哦?那你是什么?” “我是‘天下第一楼’的店小二,老板娘的伙计!” “咯咯咯!” 老板娘先是一愣,然后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三章客官里面请 一直回到“天下第一楼”,方之瑶不住地对陈醉投向奇怪的目光。 “你看我一路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方之瑶口中说着没有,心中却在说,这个白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这讨好老板娘的本事很有火候啊! 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想至此,不由闷气丛生。 正在陈醉奇怪方之瑶说完话后,怎么突然生起闷气了,老板娘回头对头说道:“换衣服,干活!” “不是吧,老板娘!我现在可是有伤,至少让歇上半天吧!” 陈醉成为“天下第一楼”店小二的消息,不胫而走。 于是乎,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的修士向“天下第一楼”蜂拥而来,一个个情绪高涨,仿若忘了不久前海岸边上陈醉睁眼说瞎话的戏耍,也仿若忘了他们此行元鳖岛的目的。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体验一把让大醉仙陈醉上菜端酒的快感。 可当他们来到“天下第一楼”,看到门前树立的一块红漆牌子,上书: “凡进店者,每人灵石一千,酒菜另算!” 那心情别提有多难受,像是吃黄连憋在了喉咙里,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心中想发火,那是人家的酒楼。 想平心静气,一千块灵石也不是小数目,高涨的情绪仿佛被浇了冷水,一下子凉得透彻。 有人不甘大喊:“老板娘,一千块灵石也太坑人了!” “是啊!” “是啊!” “是啊!酒菜还要另算!” 前者一呼,可谓是应者云集! 一时间,“天下第一楼”前的大街上变得乱糟糟,喧嚣满天。 过了一阵儿,眼见吵闹的声音就要把大街两边的建筑掀翻了出去,老板娘出现在“天下第一楼”二楼的露阁上。 众人见此,场面瞬间一静。 老板娘幽幽一叹道:“众位的心情奴家可以理解,可众位也要理解奴家的苦衷。为了请到大醉仙,为了‘天下第一楼’能给众位一个饮酒体验,奴家可是煞费苦心,付出了极其巨大的代价!” 声声似泣,楼前众人闻此,沉默得有些萧杀。 大醉仙陈醉声名天下,请来当跑堂,这等折辱身份的行为,想想都觉得困难。 他们那里知道,陈醉答应的爽快。 “众位可知道奴家付出了什么代价?” 说着绣帕掩面,仿佛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沉默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他们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代价,能让大醉仙陈醉折身做者跑堂的事来。 “老板娘,是什么代价?” 众人见老板娘只是掩面,并未继续往下说,一人忙问。 许久,老板娘放下绣帕,说道:“为了能请到大醉仙,‘天下第一楼’要供给他十年的‘一楼醉’酒水,还有一千斤的‘天下忧’美酒。众位可能不知道,‘天下忧’是‘天下第一楼’秘制的美酒,一年才能酿出五十斤,一下子就付出了二十年的量。如果只是这些倒还罢了,奴家!” 说道这里,老板娘忽地一顿,再次掩面,仿若哽咽无法诉说了一般。 这一段话,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当然这里单指陈醉,其他人正面露怒色,心中暗骂陈醉贪婪。 老板娘所说句句为假,却是前事说成后事,又句句是真。 无论前事还是后事,这些陈醉都认,不过听老板娘话里意思,似乎他还欠着其什么。 不由向兀自沉浸在表演中的老板娘看去。 “老板娘,还有什么?” 老板娘平复了心情一般,正了正裙衫面色,说:“还有,还有,奴家把俊俏的师侄许配给了他!” 众人齐齐一愣,这是代价,还是好事? 天下间能找到比大醉仙陈醉更优秀的年青人吗? 当然也有不少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心中大骂陈醉好色之徒! 顺便一提远处的比青殿众人,他们是知道陈醉怎么答应老板娘的,可听了老板娘这一句,也和众人一样愣了半天,接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会心地笑了起来。 “如果冬冬知道了会怎么样,很期待啊!”李如深忍不住道。 再说两个当事人,方之瑶先是有些意外,神情一呆,然后盈盈地笑起,向陈醉看去。 而陈醉则是吃惊地看着老板娘,接着怔怔中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了方之瑶,然后在接触到其目光之后,连忙转头回来,心中更是说道。 这不关我的事儿,老板娘自说的! 目光再次投向老板娘,心中暗讨,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元临教上多了一嘴,一个向冬冬就让他非常疼痛了吗? 还要再来,嫌他事情不够多吗? 又说方之瑶看见陈醉收回目光,一副入定的样子,心中气急,讨好师叔那么有本事,应付一下本小姐会死啊! 老板娘扫视了一眼众人,突然盈盈笑起,说道:“所以,众位要体谅奴家的苦衷。虽然价钱贵了一点,但奴家保证‘天下第一楼’一定会给众位非凡的体验。大醉仙陈醉上菜端酒,可是八辈子都不会有的事儿。众位随意吧!” 说完从露阁消失,来到陈醉面前,说道:“接下来看你了,记着要笑迎四方,这样才能八面来财!” 陈醉不敢置信地问道:“老板娘,这就是你一刻也不让我歇息的因由?” “不是!” “那是什么?” “‘天下第一楼’不养闲人,你闲一刻,‘天下第一楼’就得养你一刻!”老板娘认真地说道。 “就这?” “就这!” 鬼才信你,一千块灵石一位,酒菜另算,是怕耽搁了你挣钱吧! 陈醉认为通过诸多事之后,他的口才已经有所提升,不肯就这样认输,伸手一指方之瑶。 问:“她为什么闲着?” 方之瑶听到陈醉的话,又见其指着她,心中那个气啊,全表现在脸上,要是不是人多师叔面前,恨不得上去咬其一口,这事情你堂堂大醉仙,却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老板娘道:“她是我师侄!” 面对方之瑶的愤愤之色,陈醉兀自不知,脑子一抽说道:“你把她许配给我了,就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能闲着?” 老板娘道:“她还是我师侄!” 陈醉胸口一窒,随之气势弱了下来,“天下第一楼”是老板娘的,怎么解释还不是她说的算。 “砰!” 这边陈醉气势刚一弱,他的小腿就挨了一脚。 方之瑶听到陈醉说是他的人了,脸上一红,接着听见陈醉还是纠缠她为什么闲着,顿时羞愤至极,再也忍不住,扑到陈醉面前就是一脚。 同时,嘴里叫道:“让你胡说八道!” 方之瑶没有像向冬冬一样被震的脚疼,但也心中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陈醉的身体竟然比之钢铁一样顽硬,接着陈醉一激灵,又吓了她一跳。 不知道是什么原由,便没有再动手。 陈醉突然抖动,不是因为被方之瑶踢了一下惊着,而是听到了熟悉的四个字“胡说八道”的自然反应,四个字从方之瑶嘴中吐出来,语气情绪和当初的向冬冬何其相像。 霎时间,他清醒了过来,心中暗道,完了,又惹事了! 看着别有深意瞧着他的老板娘,陈醉没好气地说道:“开业!” 和向冬冬一样,与老板娘讲道理,是他做过的又一件蠢事! 老板娘带着方之瑶离去,方之瑶下楼时,兀自愤愤不平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陈醉三步并作两步,跳出露阁,落在“天下第一楼”门前。 “开业!” 凶神恶煞的语气把众人吓的齐齐一退,众人听见了他和老板娘的对话,知道他嘴上吃了败仗,可没有想到他说话的语气如此吓人。 这时,老板娘的声音轻飘飘传来:“笑迎四方!” 陈醉暗接一句:“八方来财!” 随之深呼一口气,脸上变戏法一样堆出笑脸,对眼前众人伸手示意道:“客官,里面请!” 陈醉的转变让众人再次一愣,一时竟然没有人出来,第一个进去。 见此,陈醉又笑道:“客官,里面请!” 如果他的身子能矮上一些,还真的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店小二。 “哈哈,大醉仙做店小二迎客,我离圣宫怎能不给面子!” 杨成良大笑着带领离圣宫的修士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其他人自动给他们避让。 四魔六宗十家的人,并没有在人群之前,而是远远地看着老板娘表演,他们自然是不全信老板娘所说,但也不会揭穿,老板娘有些来历,除非必要,他们没有招惹的打算。 见陈醉真的出来迎客,众人诧异的同时,心中暗思陈醉与老板娘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站于面前的杨成良及一众离圣宫之人,陈醉没听出其话里嘲讽一样,笑道:“客官,里面请!” 离圣宫之人有一个陈醉认识,曾在元临教上见过,只是不知起名字。 此人拱手对陈醉道:“大醉仙昔日风采,时时浮在眼前,实令在下敬佩不已!” 此人说话诚恳认真,但此时叙旧,让人实在觉得怪异。 陈醉笑道:“客官,里面请!” 杨成良眼底一怒,陈醉虽笑的真诚,但此话完全是不把离圣宫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同阿猫阿狗一样酒客食客。 说:“小二哥认真迎客,老夫等人进去了!” 四魔六宗其他九家之人见此,摇头微笑,其他人则是诡异地看着陈醉。 而“天下第一楼”之后暖阁里注意这边的老板娘,感知到此,不由噗嗤地笑了出来,一下把一旁方之瑶的目光吸引过来。 方之瑶道:“师叔,真的选陈醉吗?” 老板娘撇了一眼方之瑶,道:“只是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选不选是你的事儿,省得你师父那个老妖婆找我麻烦!” 方之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往酒楼前投去,仿佛穿过所有建筑,看到陈醉一样。 老板娘道:“动了恻隐之心了?” 方之瑶摇摇头,说:“只是不知道对忘情阁对不对?” 老板娘道:“你师父创造那个破功法早晚招来祸事,不过你放心,你们忘情阁的祸事不在陈醉,而且你师父那破功法对他作用不大!” 方之瑶一愣,目光再次转向老板娘,说:“师叔,那岂不是师侄的功法练不成?” “所以,你干脆跟我回胜巫岛算了!” 方之瑶摇头苦笑道:“师叔,您和师父。” 老板娘打断道:“那不是你关心的,也不关你的事儿,管好自己就行了。陈醉的事儿,你自己斟酌,或者回去问你师父!” “是,师叔!” 陈醉却不知道后面暖阁里师徒侄的对话,正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客官,里面请!” 喊得“天下第一楼”门前大街,都快有回音了。 没过多久,另一个店小二出来,对着街上众人笑道:“现已客满,请众位多担待,稍候片刻!” “客官,里。” 陈醉还待喊,被店小二拉了一把,止住了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天下第一楼”看似不小,四魔六宗除了甘摩寺一群吃素的光头,全进去了,再加几个较大点门派,一下就满了。 然后,他重复了一遍店小二的话:“现已客满,请众位多担待,稍候片刻!” 如此敷衍,众大派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更不敢说什么。 虽然如此,仍难掩心中的热切之情,被大醉仙陈醉服饰过,那可是能吹一辈子。 反正,是有一大帮人在“天下第一楼”面前等着,等着给其送灵石。 “这帮修士都等着你上菜呢。”店小二附在陈醉耳边低声道。 陈醉听了诡异地一笑,附在店小二耳边说了几句。 店小二身躯一撤,有些不确定地道:“可以吗?” 陈醉点头笑道:“没问题!” 却说老板娘注意到此,嘴角挑起出声道:“果然不会安分!” “师叔,真的很神异吗?” 老板娘目光落向方之瑶道:“小丫头,再帮你,我另一个师侄可是要不满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四章客官请慢用 “客官,请慢用!” 犹如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杨成良表情难看地盯眼前送菜的店小二,其他人也神色各异地盯着店小二,脸上就差写着,怎么不是陈醉上菜? 店小二受不了众人目光,点头哈腰尴尬地对众人笑了两声,逃也似地跑回了后面厨房。 厨房内陈醉正和大厨闲聊,“天下第一楼”一些地方设有绝灵阵法,也不怕别人窥探,而且老板娘花大价钱请人构筑的,别人也窥探不了。 店小二跑到陈醉面前,拍着胸口,穿着气说道:“吓死我了!” 陈醉哈哈一笑,他能想到前面那些人难看的脸色。 “你还笑,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是没看见他们的目光,差点都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不光店小二,“天下第一楼”的账房伙计厨子伙夫,这些五六境修为的人,都不与陈醉见外,仿佛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不过说回来,陈醉在“天下第一楼”白吃白喝了十年,也确实与他们是多年的老友了,只是他醉生梦死,不识梦中好友。 陈醉也高兴如此,对店小二道:“这次我俩一起出去,你楼下送分剑山庄,我上楼送十列岛!” 说完拿了一个托盘端了厨子做好的两个菜,前脚出了厨房,后脚店小二也端了俩菜跟着出来。 二人一入大堂角门,楼上楼下全向二人扫来,楼下的拿目光,楼上的拿灵感。 一下子众人的表情有各异起来,俩店小二上菜,那岂不是有人花钱白花,享受不到陈醉上菜端酒的待遇? 随之想到打头阵的离圣宫杨成良,嘴角挑起,诡异地笑了起来。 “客官,请慢用!” 陈醉把菜给十列岛之人上了,满是笑容地笑道,他第一个给十列岛上菜,是有诸多考虑的。 一者十列岛是魔教势力,而且实力也是最大的; 二者十列岛巨鳄岛岛主尤恶与他有些恩情,一直未得机会偿还; 三者他们是第二对进来的,店小二送了离圣宫,他随之送十列岛,也是正当。 十列岛的领队长老也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醉的用意,呵呵地笑着对陈醉拱手,其他人也跟着对陈醉拱手。 杨成良看到陈醉就气,看到二楼几个大派的目光更气,心中大骂,都是一帮落井下石的玩意儿! 骂完了虽然能解一些气,但他如何能甘心。 眼珠一转,对走到楼梯口的陈醉叫道:“小二哥,过来!” 陈醉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语气很客气却是居高临下地说:“客官,有什么吩咐?” 杨成良道:“老夫观小二哥面善,不知可否单请小二哥与老夫等人上菜端酒?” 陈醉笑道:“没问题,不过。” 说了一半顿住,杨成良见能达到目的,露出笑容道:“不过什么,小二哥但说无妨。” 陈醉道:“‘天下第一楼’新规矩,单请陈醉上菜,一桌十块灵玉!” 杨成良一听差点气的背过去,怪不得陈醉答应得那么爽快,再这等他呢,十万灵石对离圣宫虽然不算大数,对他们这一行人却是大数了。 而注意这边的其他人除了受了一样待遇,脸黑的分剑山庄,都忍俊不禁,魔教的几个宗派干脆直接笑出声来,尤其是一旁的十列岛,还有多与离圣宫有摩擦的沙罗殿,直接哈哈大笑,并且笑声不止。 后面暖阁的两名女子更是捧腹大笑。 “天下第一楼”外等待的众人,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 心中无不想,即使轮不到自己,有这一场戏看,也是值了。 杨成良难看的脸上憋出一丝笑容,伸手递出十块灵玉,说:“小二哥,这是十块灵玉,可要收好了!” 话已经问出口了,不能因为钱贵就罢了了,否则那不是更让人笑话离圣宫没有魄力,小家子气,抠门,只好忍着恶心把钱递给陈醉。 陈醉笑道:“客官,多谢惠顾!” 说完扭头下楼去了,走得毫不拖沓,托盘端着的十块灵石,就是十枚铜钱一样。 杨成良收了怒色,平静地扫视了一眼笑意盎然的众人,说道:“各位,承让!” 众人随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谁和你相比了,他们才不会花那十万灵石的冤枉钱。 杨成良那能不明白众人眼色里的意义,但没有办法,只有这么说,才勉强挽回一些体面。 这些人有共同利益的时候,绝对一心,彼此默契,但像现在,彼此看笑话,落井下石,也绝对是最热心的一个。 既然已经同意陈醉的半个月之约,这之间互相出丑一下,也无伤大雅。 没一会儿,陈醉又端着两盘菜,噔噔地上来了。 这次没有按着顺序,是真给离圣宫的桌子上上菜了,杨成良见此,顿觉花的十万灵石还是值得的,不由炫耀地向众人看了一眼。 而众人却有些诧异地看着陈醉,就这样甘心了,这可不想其性格啊! 在众人目光中,陈醉上了菜,说:“客官,请慢用!” 然后转身就要下去,再去端菜。 杨成良自得地再次看了众人一眼,似乎觉得不够,叫住陈醉:“小二哥,稍等一下!” “客官,有什么吩咐?”陈醉转身笑道。 本来很正常的问候,包括杨成良在内的众人,都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又回到片刻之前一样,一样的话语,一样的举止,一样的神情。 杨成良心思电转,顿了一下说道:“‘天下第一楼’佳肴美酒天下闻名,小二哥不妨与老夫等人讲说一番,也好让众人识得个中真味!” 经过斟酌,这一次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直接吩咐,还把众人都拉上了。 “没问题,不过。” 又是同样的神态语气,又是一顿,让杨成良心中一紧,脸色一僵,得意之色立消,其他人再次忍俊不禁,都等陈醉接下来要说什么。 “陈醉新来,对美酒佳肴不甚了解,但可以把大厨请来给客官讲说一下,客官,可要请来大厨?” 没有听到陈醉再次开价钱,其他人微微有些失望,杨成良却是心底送了一口气。 杨成良再次笑起道:“请!” 陈醉又是干脆地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就把大厨请到楼上来,大厨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结果到了离圣宫的桌前,一开口却是一个结巴。 “客,客,客,官,有,有,有,啥吩,吩,吩咐?” 众人表情一凝,六境的修士还能有结巴? 周身经脉贯通,体坚元固,什么普通人的小毛病不能一扫而空? 然后,怀疑地看向陈醉,却见陈醉老神在在地立在一旁,不动也不言语。 杨成良同样怀疑地看了陈醉一眼,见其没有离开,心想有其在一旁侍陪也不错,笑声说:“闻听大厨手艺非凡,想请大厨讲说一番,也让老夫等人开口眼界。” “没,没,没问题!” 之后,大厨吃力地给杨成良等离圣宫之人讲说起桌上的菜,从四时季节,材料配料选取,再到刀工,烹调油炸,四道菜讲了尽半个时辰才讲了三道,急得大厨满头是汗。 杨成良听得也是腻歪,但看到陈醉一直侍立在一旁,想到大厨离去,其也会离去,就忍着做出一副很有意思的样子,细细听说,恍若开了大眼界一般。 其他人同样腻歪,就喝其桌上的酒,可桌上只有一壶酒,很快就喝完了。 而完了后,却不见人添酒,想要开口询问,见到陈醉如雕像一样侍立在离圣宫桌前,大厨一副急得要命的样子,顿觉不合时宜,便没有开口,个个百无聊赖起来。 就这样,“天下第一楼”楼内,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近半个时辰过去了。 “叮铃铃!” 突然,一阵摇铃声在酒楼内响起,打断了大厨的诉说,众人也都向铃声处瞧去,却见楼下账房掌柜正手拿一枚铜铃在摇头。 杨成良心中一突,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位客官,请多担待,今日客多,没人有半个时辰的享用时间,半个时辰已过,请众位客官暂离去吧,欢迎下次光临!” 雕像一样的陈醉,突然活了过来,一扫众人,大声叫道。 一下子,酒楼内变得静悄悄,落针可闻! 后面暖阁的老板娘先是一愣,接着咯咯笑个不停,之前还不懂陈醉要做什么,大厨有没有结巴她最清楚,猜了半天原来在这呢。 还有半个时辰规矩,可不是她定的。 “众位客官请,欢迎下次光临!”陈醉见人寂静不动,再次大声道。 这下众人反应过来,各派领队长老默默无声,心中若有所思,可他们门下的弟子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立即就有人叫了起来。 “我们还没有上菜!”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其人话音刚落,陈醉的手指已经指向了大厨。 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大厨被人叫到这里讲菜,没有人做菜,上什么菜! 杨成良见此,脸色一黑,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个干净。 诸般小心,还是被陈醉阴了,若说之前仅仅是开罪陈醉,在众位面前落了面子,现在就是把众人全得罪了,众人花了巨资,就喝了一壶酒,大部分连一筷子菜都未能吃上。 原因都是他把大厨牵绊住了。 “大醉仙,领教了,告辞!” 再纠缠下去,只会徒失颜面,杨成良对陈醉一拱手,带着离圣宫的人下楼结账离去了。 其他人见此,也只好离去,他们可没有帮离圣宫出气的好习惯。 十列岛之人给陈醉打了招呼后,沙罗殿的人也给陈醉打招呼。 季浮生道:“见到陈兄无事,在下便放心了。” “罗生道,有机会领教陈兄手段!” 季浮生说完,他身边一人就上前抱拳直接的说道。 陈醉看了看此人,剑眉星目,皮肤黝黑,一表堂堂,心中赞了一声俊逸非凡,又想到元临教设计药宗的大弟子叶弃,就是被此人打伤的。 又再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回礼点点头。 之后,众人散去,陈醉又来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门前,开始招揽客人。 而众人自然知道方才楼内发生的事情,害怕同样被陈醉坑,一时竟然没有人先站出来进去。 “众位客官,只管里面请,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众位只管点,大厨手艺超群,做菜的速度也是超群!” 见陈醉不再是敷衍式的重复:客官,里面请,终于有人忍不住诱惑,站了出来,走了进去。 陈醉当然不会像之前一样,再坑后面的人了。 老板娘让他招揽生意的,不是让他砸场子了,那么好的挣钱的机会,若是让他给毁了,老板娘还不得撕了他。 所以,一直到三更天,最后一名客人散去,陈醉都兢兢业业地跑堂。 进来的客人,除了第一波,也都心满意足地离去。 店门关上,老板娘带着方之瑶从后面进来,陈醉屁股坐在凳子上,后背倚在厚实的桌子上,眼不抬,说道:“老板娘,不带你这样的,铁打的也累死了!” 老板娘在陈醉倚着桌子对面坐下,对着陈醉的后脑勺道:“不这样,怎么养活你们,你们有你们的苦,我有我的难。” 陈醉爬起来面对老板娘坐下,说:“少来,一个人一千块灵石,一碟菜一百块灵石,一壶酒一百块灵石,今天一天挣的,顶一个大门派半年的进项,养一万头猪,呸,一万个修士也养活了!” 老板娘盈盈笑起,道:“一万头猪可喝不了我一千斤‘天下忧’。” “不行,明天限制人数,加钱加价!” “不行,‘天下第一楼’是正经的生意!” 方之瑶噗嗤一笑,正经的生意,把一众修士还坑的那么厉害,师叔果然师叔! 陈醉正要继续争辩,账房大厨等一众酒楼人员从角门进来,手里端着菜肴,提着酒,同时还要另一个人进来,是李晋安,其入晚的时候已经回来了,见陈醉忙着,就在后面一直等着。 “奶奶的,从来没有想过,说话还会那么费劲!” 大厨一进来,就大声叫道,那有一点结巴之意,之前不过是假装,故意拖延时间而已。 陈醉报以微笑,说道:“大厨厨艺高超,这演戏的功夫也不差!”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大厨听了也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嘴巴张起笑了起来。 笑声之后,李晋安来到陈醉跟前一礼道:“公子!” “辛苦了!” 陈醉笑着回应,李晋安和朱荣长这断时间一直在海上搜寻他,他是知道的,每次李晋安朱荣长回岛休整再去出去,他都有感知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五章故地重游 在一阵高声欢笑中,一众人吃完了晚饭,“天下第一楼”的众人表示对陈醉加入的欢迎,陈醉也再次认识了诸人,没有名姓,只笑称了自己的称号,算盘,厨子,小二,管酒的大高,小梁,烧火的老谭,搬杂物的老樵。 同时,他也有了新的名号,二白。 老板娘给取的,用的她的话说,反正你在“天下第一楼”当店小二跑堂也是白跑,除了管饭啥也没有,就叫二白好了。 陈醉欣然接受,和众人一样都是代号,不显得突兀。 方之瑶也想要代号,可惜老板娘不给。 饭后,趁厨子小二收拾桌子,陈醉对李晋安说:“老安,你去和比青殿的诸人汇合,这段时间在一起。同时,告诉老长,约定的事儿做完了,随意去留。” 说着从怀中把阿芸捧了出来,递给李晋安,道:“阿芸藏你身边,它知道风公子在哪,可以去取得联系!” “嘘咕!” 阿芸鸣叫,又出声安慰了几下。 李晋安没第一时间接,说道:“公子,阿芸还是该留在你身边,否则你的行动将会大受限制。” 陈醉摇摇头,道:“别人很快就知道他的存在,在你这才能再次出奇不意!” 李晋安不再说什么,接下阿芸收入怀中,从后门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二白,难道是幸运,这等异种都能得到。” 老板娘在李晋安走后,啧啧称奇说道。 陈醉一笑,说道:“老板娘愿不愿意出去走走,吹吹海风,看看月亮!” 老板娘笑吟吟道:“好啊!” 其他人瞬间一静,算盘,大高,小梁,老谭,老樵齐齐诡异地看了陈醉一样,暗暗比了一个指头,见鬼一样跑了,到角门时正好遇到进来的大厨和小二,也赶紧拉走。 同时,嗤笑着在二人耳边低语。 方之瑶的脸则一下沉了下来,她现在十分怀疑,陈醉之前表现的白痴,是故意骗她的,心中暗暗不服,自己的年轻貌美比不上师叔吗? 心中的犹豫,一下就有了决定。 见算盘等人的模样,陈醉又是一笑,也没有多想,就和盈盈而起的老板娘前后出了“天下第一楼”,不一会儿,就到了十年前他常来的地儿,又是两年前他离开的地方。 元鳖岛岛首,黑色的海边礁石上。 海风习习,缺了一角的明月正挂高空,陈醉双手张开,对着腥咸的海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又全部吐了个干净,仿佛是要把心中的一切吐个干净一样。 “小二白,你请奴家观风赏月,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吗?” 老板娘娇嗔道。 陈醉这边还没接话,那边远处一块巨石下就发出了细声的话语:“说话了,说话了!” 算盘厨子等其人推推搡搡在一起,挤在前头的算盘说道。 方之瑶站在一侧,也学者七人的样子,伸长脖子,往陈醉老板娘那瞧去。 陈醉和老板娘一出门,算盘厨子方之瑶等八人就辍在了他们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八人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陈醉从他们一跟着就发现了他们。 同时,陈醉还发现了其他大能修士的监视。 不过,他却没有在意,这些大能修士无非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样与元鳖沟通的。 可他到此,仅仅是故地重游而已。 见老板娘说话古怪,陈醉扭脸疑惑地问:“说什么?” 问完又道:“故地重游,难道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老板娘白了陈醉一眼,说道:“还算有一处不是!” “不是什么?” 老板娘没有回,而是伸手一挥,在二人身边布了一道绝音阵法。 远边巨石下,算盘道:“老板娘和二白说起悄悄话,听不见了!” “老板娘要老牛吃嫩草?” 众人一听,连忙全部撤开,说话的老樵一下子被孤立了出来,老樵瞬间意识到似乎说错话了,立即双手捂住嘴巴,一个十二尺的大汉霎时多了一些可爱的稚气。 八人虽然听不见陈醉老板娘说些什么了,但却能看到二人的举止,只见二人仰头,真一副赏月的样子。 “真老牛吃嫩草?”算盘道。 其他人立即捂嘴,手指齐齐指向算盘,那意思像是再说,算盘说的,与我们无关。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之瑶听了几人的胡咧咧,突然怅然若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空落落的。 黑石岩上,老板娘施为毕,认真道:“各派的情况,你摸清楚了吗?” 陈醉点头,能敢话一千灵石的,那个不是有些家底的,大半天时间,这些进入“天下第一楼”想体验陈醉伺候的各位,被他瞧得个通透。 不过他却说道:“这些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还有几个八境大能修士没有露面,老板娘手眼通天,可有这些人的一点消息。” 海面之战,他利用了敌人的未知还有心理,才能取得暂时的上风和从容离去。 可这些人过不了几日,十有八九会把的他的情况知晓得个清楚。 “不多,都是几十年近百年前的老东西,没有大派的,几个小派还有散修,突破无望才来找你的。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出现在酒楼对你初步试探一下。” 陈醉点头,又问:“老板娘可知我有元鳖入道之法的这个消息,是从何传起的?” “布局之人很厉害,消息只在大能修士有小范围传递,大概是你葬魂谷离开之后传出的!” 陈醉顿了一下,葬魂谷到祁州城,差不多两个月时间的酝酿,才一个南溪客率先找上了他,布局之人不是一般小心,那么布局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验证他是否有秘法? 一开始他是这般认为,可到了元鳖岛之后,隐隐觉得不止这些。 老板娘又道:“你准备好了怎么应对他们了吗?” 陈醉道:“该给他们的,他们会得到,不该给他们的,想也别想!” 老板娘突然咯咯一笑:“大醉仙,还是那般自信!” 陈醉苦笑一声,说:“老板娘快别取笑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请问老板娘。” “药宗封山的事儿?” 陈醉点头,当初向疾给他的消息并不齐全,又很多地方不能解释不通,还有一些人也是他非常关心的。 对老板娘行了一礼道:“还请老板娘告知!” “汪植本来就是元临教的人!” 老板娘一句话,解了陈醉大半的疑惑,若真是如此,汪植所作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了。汪植投靠元临教最多得一个统管药事的长老,那抵得上药宗地位,宗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师父青藤药王,还有荆宗主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药宗之地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忧。你师妹林白芨被青藤药王提前送走了,去向不明,一时查不到也就没查,避免查下去有心人生意。还有你另一个师弟,你应该更想知道。” 陈醉脱口而出道:“卜阳师弟!他怎么样了?” “你这个师弟,我很喜欢,汪植想带他走,他却当众与汪植叩了三个头,断绝了师徒关系,然后离开了桐山,一路南行去了南域!现在一直在南域的山林中四处逛,似乎是在找毒虫毒草!” 陈醉心中立时松了一口气,将来不会出现兄弟相对,兄弟相残了。 同时,眼前又浮现起,那日在半山腰卜阳截住他,对他说要血毒的坚定话语来,不由点了点头。 老板娘又道:“要不要安排人把他寻回来?” 陈醉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用了,他已经找到了他的道路,他若想见我,元鳖岛上他一定会出现,若不想见,去了也没用!” 说着又对老板娘行了一礼,说:“多谢老板娘告知!” 老板娘看了一眼情绪没有太大波动的陈醉,不确定地问:“你没事?” 陈醉摇头一笑,也没有做太多解释,他的伤心低落,早就留在了那一日的日落前了。 “看来你真没事!” 陈醉笑声重复道:“真没事!” “好,既然你没事,那就说我的事了!”老板娘突然郑重地道。 陈醉见此,收了笑容,正色道:“老板娘请说。” “养灵之道还在吗?” 听见老板娘话音中的颤抖,陈醉一愣,随之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他没有说出所想,而是老实地回答道:“在,不过却是残道了!距离大道还有多远也看不清看不到了!” 老板娘闻说,她眼中虽然有一丝因残道而出生的遗憾,但仍掩不住满眼的激动。 “我说我之前的一切所为,都是为了养灵之道,你舍得吗?” 陈醉没作犹豫说道:“无有不舍!” 之前在青都山比青殿想到向疾与老板娘之间可能有联系,就隐隐想到老板娘那么尽力的帮他,可能是为了他身上的养灵之道,因为养灵之道,是他身上唯一还算是贵重的东西。 老板娘哈哈笑起道:“好,果然没有看错你,也不枉我把百年积攒的‘天下忧’送你!” “百年?”陈醉惊疑道。 老板娘脸色笑意不减,说:“没错,‘天下忧’每年是只有五十斤不见,但却有四十斤要指定出去,所以,要积攒一千斤,至少要一百年!” 笑声中似乎因得了陈醉的恢复,无丝毫遗憾之意。 而陈醉突然有种负罪感,那么珍贵的酒,竟然被他当水一样,牛饮了下去。 旋即又想到向冬冬手里应该还有二十斤左右留下,心中才好过一点,还好没有全部浪费掉。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六章觉尘和尚 面对老板娘身来的手,陈醉略有尴尬地说道:“老板娘,养灵之道给你之前,还得听我几句解释!” “解释什么?”老板娘问。 她相信陈醉不会反悔,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的理由。 “老板娘应该是知道了,我是身无灵力的。” 陈醉说着,就把手臂递向老板娘,老板娘未收回的手顺势一搭,灵力一探便知晓了他体内的情况,其眉头微蹙,说道:“不好拿出来吗?” 陈醉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失礼,唐突佳人!” 老板娘盈然笑起,突然说道:“公子若是馋奴家身子,何比动这等心思,奴家又不是不舍!” 说着就欺身向陈醉依偎而去。 陈醉闻之脸色一黑,见到老板娘的举动,想要后退,脚还未抬起,就被撞个满香在怀,随之感觉到老板娘抱住了后腰,也不好再撤开,苦笑一声。 道:“老板娘,此处可是有无数目光盯着,怕要被人误会了。” “咯咯,堂堂大醉仙怕了吗?”老板娘蓁首伏在陈醉肩头道。 陈醉道:“老板娘不怕,我自然是不怕的。” 老板娘再笑,不过声音却忽然平静地说道:“比起被误会,我可不想让人猜测你把元鳖入道之法传给了我,那样将不胜其烦。再者就是让他们误会,只是对我那师侄不公道。” 陈醉没有多想就是让他们误会是什么意思,而是急问道:“老板娘今天说的之瑶之事儿,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做出此举?” 老板娘随意道:“只当让她跟你修行了,以后看你心意,我们这一门没有那么多规矩,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玉成其事,也不会在乎那么声名。” 陈醉似懂非懂,也没有在此事上再说,而是开口道:“老板娘,以我现在的状态,想把我心中的养灵之道传你,只能以额抵额,用灵感把养灵之道完全展现给你,然后你自行拓印而去。” 老板娘维持着笑容,嘴里嗯了一声,陈醉方才说话之后,她就有猜测,所以才做出了现在的举动。 陈醉得了老板娘的回应,也没有再说私下里相传之类的话,老板娘已经做出了姿态,他也只好顺着老板娘了,否则老板娘一番自辱身份的举动就是白做了。 伸手搭在老板娘后背,头颅一低他的额头便与老板娘的额头抵在了一起。 随之,灵感张开,二人就陷入了静静拥抱的状态。 远看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眷侣一样。 陈醉和老板娘二人的举动不光惊呆了无数窥探的目光,“天下第一楼”老板娘来历神秘,但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势力却都有所耳闻,这一下这些暗中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更是把巨石后面的八人吓的不轻,方才他们还在津津有味胡乱猜测讨论,陈醉和老板娘在绝音阵法之中,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欢笑,到底说些什么。 被老板娘突然的举动,一下骇得眼睛差点掉出来。 除了方之瑶愣然在原地,七人齐齐爆出粗口。 “老板娘玩儿真的了?” 接着七人激烈地讨论了起来,什么“老牛嫩草”“老根焕春”等等各种秽词层出不断。 见二人久久不曾分开,七人讨论了一个结果。 “看来是真的了!” 然后七人顿了一下,俱一副沉痛的样子齐齐转向方之瑶,算盘道:“侄女,想开一点,夫君变师叔伯虽然不能理解,但以后毕竟还是一家人了。” 方之瑶愣了半天仍旧很懵,在听了算盘的话后,嘴巴糯糯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同时心中感到非常委屈,师叔上午才说了媒,也刚刚才打定主意,转眼就看到师叔和她的说媒之人陈醉,抱住了一起。 “侄女,你可别哭!” 七人围着方之瑶,算盘安慰道,可他这那是安慰,方之瑶本来还不想哭泣,结果被他这一安慰,眼泪扑簌扑簌地往外流,就差放声了。 七人慌了神一般,算盘又道:“侄女,你要事想哭,别憋着,哭出声来吧!” 方之瑶那还认得住,哇一下大哭了起来。 只有海风声的夜空,一下被打破开来。 而七人见方之瑶哭出声了,霎时间从她身边散得个干净,然后紧紧藏在巨石后面。 过了一会儿,小二被推搡出来,露头瞧向陈醉和老板娘。 小二瞧见后,小声给六人递说情况。 “老板娘和陈醉分开了!” “老板娘和陈醉向这边看了!” “老板娘对这边笑了!” “老板娘和陈醉往这边来了!” 小二想要继续递说,却突然感到身后一空,回头一看哪还有六人,只有方之瑶一个仍在哭泣,声音却是小了一些。 哇的一声跳起,兔子见到鹰一样,逃也似地跑了。 陈醉和老板娘分开,被一声哭声惊着,方才二人心神灵感几乎全沉浸在养灵之道的传法中,并不知道巨石下发生的事儿,二人听到声音后,齐齐向巨石看去,就看到鬼鬼祟祟地小二露头出来。 同时感知到小心翼翼的六人和哭泣的方之瑶。 陈醉愣了一下,不懂方之瑶怎么哭了,而老板娘稍一想便想透了关窍,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即和陈醉并肩往巨石处走来。 走了几步就看到算盘六人和小二先后离去。 陈醉又是不明,老板娘则是无奈地一笑。 二人走到巨石下,方之瑶仍在小声啜泣,见到二人摸了一把眼泪,扭身就想离开。 陈醉兀自不解地问道:“之瑶,你哭什么?” 本来快要止住哭声的方之瑶哇地又大哭起来,老板娘白了陈醉一眼,说:“你回去吧!” 而陈醉真的听话地离开了。 老板娘伸手扯住方之瑶,方之瑶想要挣开,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带着哭腔说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师父!” “你师姐马上就来了!” 老板娘没有安慰,而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形神失常的方之瑶瞬间回神,随之立刻觉察到了自己的哀苦失措,埋头羞赫地低声道:“师叔,弟子知错了!” 老板娘点点头:“走,回去吧!” 方之瑶为何会因为老板娘一句话,发生那么大变化? 她本是有些心思之人,只因心中一直思考着老板娘给她的决断,要不要选择陈醉,而她方一决定,就看到老板娘之举,心神受不过冲击,又经算盘等人有心的引导,故而失常失据。 而老板娘的一句话,让她想到了身上的使命,眼光霎时被拉长,视界也顿时被扩宽。 所以,她就从小女儿本性回到了现在的样貌。 之后,二人回去,老板娘也没给方之瑶做任何解释。 第二天陈醉一出现“天下第一楼”大堂,算盘等七人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站成一排,齐齐给他行礼。 嘴里称道:“二老板!” 于是乎,陈醉就得到了新的称呼,“二白”的代号就活过一个晚上。 七人称呼后,立即对陈醉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话。 “老板娘抱住怀中,是什么感觉?” “摸了没有?” “手感怎么样?” “软不软?” “香不香?” …… 七人越来越离谱的问话,听得陈醉额头青筋虬然而起,想要落荒而逃,却被七人团团围死,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七人顿时嚎叫一声,化作鸟兽散,算盘去翻他那算好的账本,小二去擦他那光亮的桌椅,厨子等人全窜出大堂消失不见。 “今天挣不了昨天的灵石,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算盘小二二人一听,头完全低下,一个账本翻的哗哗响,一个桌子擦的噌噌叫。 “老板娘!” 陈醉笑声打招呼,接着他听到老板娘对他称呼,不由一哆嗦。 老板娘道:“二老板!” 旋即眼珠子一转,陈醉道:“二老板能不干活吗?” “不能!”老板娘严词道。 老板娘又叱咤了几句,宣示了其威严后,施施然地回后面暖阁去了。 算盘小二偷眼瞧着老板娘离开,一离开大堂就又向陈醉这般靠近而来,而陈醉算到了一样,早一步奔到楼梯处,上二楼去了。 二人停到楼梯口,想到楼下没人也不行。 虽然平时上午没人,但谁知道等下会不会有昨天没有轮到的人,老早地跑过来。 另外,住房的客人,因为涨价全吓跑了,一晚上一人十万块灵石,谁也享受不起。 没一会儿厨子等人又鬼鬼祟祟地进来,五人和算盘小二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管下面了,直接噔噔地簇拥上楼去了。 围住靠窗坐的陈醉,又是刚才的一番问话。 这次陈醉却是泰然自若地听着七人问话,七人问完后,他一副很美妙的样子笑问道。 “你们真想知道?” 七人齐齐点头,陈醉突然一叹道:“哎,我渴了!” “砰!” 小梁把一壶酒摔在桌上,出声道:“‘三珍酒’独家秘方,除我别无所有。” 说完和其他人一起,满怀期待地盯着陈醉。 陈醉伸手抄起,去了瓶塞,轻轻饮了一口,眯眼了半天,大叫道:“好酒,清香甘冽,回味无穷!” 对陈醉的夸赞,小梁完全不在意一般,仍和其他六人盯着陈醉。 “好酒!” 陈醉又饮了一口称赞道,就不说七人关心的问题,看架势还要继续再喝下去。 “二老板,你倒是说啊!” “说什么?”看到几人变凶的目光,陈醉恍然道,“哦,哦,你们问抱住老板娘是什么样感觉啊!” 七人再次点头。 陈醉啧啧了两声,突然道:“我不想干活怎么办?” 七人刚缓和的目光,立即凶光四射,小二大声道:“我替你做了!” “客人不满意怎么办?” “不满意到别处去!” “挣不够灵石怎么办?” “凉拌!” 几人完全忘了老板娘的警告一样,对小二的回答,没有丝毫反对之意。 陈醉又要继续问,算盘插声怒道:“你说不说?” 陈醉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伸出手掌,说道:“那感觉啊!” “咚!” 突然一声犹如撞钟的巨响传来,陈醉忙往外瞧去,似乎临近岛屿传过来的,急问:“怎么回事?” 算盘随意道:“别管它,小和尚又发狂了,继续说,那感觉怎么样?” “小和尚?”陈醉突然想到一个人,问,“觉尘和尚?” “就是那个经常跟在你身边的小和尚!”算盘随意回了一句,“二老板,你有完没完,问个不停?赶紧说,那感觉怎么样?” 陈醉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们谁有空,带我去一趟那边?”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七章醉与不醒 “把话说完就带你去,不然就找别人去!” 算盘等七个家伙,态度相当坚决,而陈醉自然也不会瞎说,最后只有一个人跳出窗子,落在大街上,再走出坊市,呼哨招来风公子,让其驮着过去。 陈醉走后,“天下第一楼”二楼上,一直说话很少的老谭突然开口道:“这小子挺让人喜欢的,真不过去?” “不掺和,不掺和!” 算盘一边摇头说道,一边往楼下而去,其他人也应和一声,随之下楼而去。 老谭看了一眼陈醉背影,点头道:“嗯,不掺和!” “牵一发而动全身”,陈醉现在就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的那一根头发,他这一动,立即牵起无数人引之而动,紧随其后往元鳖岛临近岛屿千鲍岛而去。 千鲍岛离元鳖岛不过十公里,陈醉骑着风公子转瞬就到了千鲍岛上。 这之间,千鲍岛上犹如撞钟的巨响不断传来。 不一时,陈醉到了声响处,眼前看到,觉尘和尚一身月白僧袍全是干涸血污,没有一丝白净,正被困在一只明黄的半透明法象大钟之中,疯狂地四下冲撞。 血红的双眼,犹如绝世凶妖之眸,誓要冲破眼前黄钟障碍。 法象大钟之物,无数真言发文萦绕,正是由三位甘摩寺七境菩提和尚施展,三位菩提和尚分坐一角,庄严肃穆,口中诵法不断。 三人之外,甘摩寺此来元鳖岛的众人也盘坐在地,口诵不停。 无数妙法真经从他们口中吐出。 陈醉落下,甘摩寺的众人无所觉一般,继续诵读。 他静立一旁,凝神观看了一会儿觉尘和尚的状态,又扫视了一眼甘摩寺的三位菩提和尚。 拱手说道:“三位菩提大师,水患止于疏而不在堵。放在下进去,在下或可有些办法!” 因为觉尘和尚,陈醉对甘摩寺的观感不差,所以他说话比较客气。 觉尘和尚从小生活在甘摩寺,从未被凡心所扰,十六岁就以佛法大成,可同样是因为未经凡心洗尘,佛法便再无寸进,其师圆如大和尚就放他下山,红尘历练一番。 这第一站就到了这天下人员最杂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而第一个遇到就是醉生梦死的陈醉。 他见陈醉如此,心中就觉不该。 于是时时诵劝,多有照顾。 陈醉对觉尘和尚之举,心有感激,因元鳖出世与他有关,觉尘和尚佛性单纯见杀祸而心惑,心中又有些愧疚之意。 所以,便想帮助觉尘和尚得意解脱。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他却想试一试。 众位甘摩寺的僧人先后睁开眼睛,向陈醉看来,像是思考陈醉此举意欲何为。 陈醉再次道:“当年在下元鳖岛昏懵,多蒙觉尘和尚时有照顾,此番只为当日之回报!” 众僧明了,元鳖岛上陈醉与觉尘之间的事儿,他们都有知晓。 在外的众僧向围着三位僧人望去,三位僧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其中一个开口道:“陈师侄,请!” 陈醉闻此一愣,此僧人认得的是他药宗的身份,而不是现在的比青殿的身份。 他笑了一声道:“三位菩提,请开个口子,我要进去了!” 甘摩寺和药宗关系和善,三位僧人虽然此说,但陈醉却不能再以药宗身份自居,只好以比青殿的身边来回答。 三位僧人闻此表情没有变化,也没再说话,直接手中施展印法,给陈醉开了一个通道。 通道一开,觉尘和善就要往外冲。 而陈醉早有准备,通道稍一开,就往里冲了过去,直接与向外冲的觉尘撞个满满当当。 觉尘虽然是六境,但其有金身法言加持,陈醉则只凭肉身,为了不伤到觉尘他没有使用钢鞭“承御”。 一下二人撞个旗鼓相当。 三位维持黄钟的僧人见机,把黄钟张大,有五丈方圆,并把通道封死。 觉尘见到人进来,顿时杀心四起,也不再注视半透明的法象大钟,身体一停,就再次往陈醉过去。 陈醉攥着拳头,合身迎上,嘴中说道:“觉尘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觉尘那里理他,对着他就是一声大吼。 “血怒狮吼!” 甘摩寺大狮子吼的杀伐使用,只见觉尘身上一只血红色的怒吼狮影浮现,无边声波震动向四周扩散而去,撞到法象大钟上,又是一声巨响。 陈醉顿觉迎面一股巨力冲来,接着气息一阵震动,不过其威势却是比雷鸣洞口里的雷梭石虫齐鸣之震差远了。 觉尘和尚再如何爆怒,可毕竟是六境修为,还没有迈过大门槛,虽然比顶尖的六境修士还要强上一些,但与大能修士相比还是差上不少。 陈醉可挡八境修士攻击的肉身,自不会被觉尘伤着。 可接下来,正面相斗的陈醉,其缺点就完全暴露了出来,没有阿芸风公子相助,没有“承御”相辅,他就是一个笨拙的铁疙瘩,防御强憾,移动缓慢,攻击衰弱。 虽然他的移动速度已经能达到普通六境圆满的样子,但与暴怒的觉尘还是差上一截。 不过好在,觉尘在暴怒中完全放弃了速度优势,而是与他你一拳我一拳的正面硬憾。 陈醉受了觉尘数拳攻击,双手垂下,以“三惊醉月”的姿态向其撞去。 可惜现在使将出来,虚有其表,连当初的三分威力都没有,仅仅比用身体直撞强上一点。 觉尘被撞了一下,身体微一摇晃,又是对陈醉大吼。 “血怒狮吼!” “狰怒金身!” 甘摩寺的另一绝学护法金身,又在觉尘身上发生异变,一个高过其两头的狰狞怒瞪金身罩在其身上。 陈醉接下来的两次攻击,就再也无功。 “尘字真言!” 觉尘与金身同时开口,顿时无数真言出现他身边,接着真言化作一副长长的经卷,然后犹如一道长索把陈醉团团捆绑困住。 陈醉扭身一挣,竟自挣脱不开。 随之,他看到一只巨大的血色掌印向他落来,在他眼中越变变大。 “大金刚血印!” “砰!” 接着陈醉一声闷哼,这一下几近大能修士的攻击,拍在他脑袋上,一时不查,吃了个暗亏。 他再次去挣,真言经卷变得松散,眼见就要断开。 “大金刚血印!” 觉尘的血色手印攻击再次落下。 再受一击,肉身震动,陈醉忽地想到年初与比青七子李如深等人比试时心中所悟,就不再挣脱,任由觉尘血色手印连番落下。 “砰砰砰!” 血色手印犹如拍面团一样连绵不绝。 千鲍岛此处的上空,早已围了无数人,他们包括甘摩寺的众僧在内,都吃惊地望着场中。 觉尘和尚的攻击几近大能修士的威力,若是平时他们必定心中震撼,可此时他们心中的震动,全在陈醉的肉身强憾上。 他们都有听说葬魂谷的事儿,甚至有不少人就是葬魂谷事中之人。 知道陈醉硬抗六位大能修士普通攻击,肉身强憾,如今亲眼看到,或再次看到,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虽然觉尘是六境的修士,但现在差不多几百下几近大能修士攻击落下。 他们清晰地感知到法象大钟内陈醉,依旧稳丝不动,毫无所伤。 觉尘见拍不死眼前之人,显得更加愤怒,但其眼中的血煞之气却正一点一点地减少。 陈醉和甘摩寺的僧人都有感知到,心中十分高兴。 等血煞之气减少到一定程度,觉尘就会恢复一些理智,有了理智才有办法消去魔障。 甘摩寺的僧人不由感激地望向挨揍的陈醉。 同时对其那句:水患止于疏而不在堵,心中默然沉思。 陈醉高兴觉尘的改变,更加高兴心中的所悟,无数的血色掌印落下,刚猛的印力穿透皮肤,打在酒虫虫蜕上,然后在穿透虫蜕打在虫蜕下血肉上。 受击处凹下弹去,凹下弹去。 他的眼中对其肉身前所未有的清晰,年初的领悟如一道画卷,纹理构思意境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心中。 觉尘又一道攻击落下,陈醉眼中精芒一闪,心中大喝一声:“成!” “嗡!” 血色掌印刚猛的印力击在陈醉身上,然后尽数回击到缚在他身上的真言经卷,经卷不受其力,嗡然碎裂。 陈醉重修后,第一个武技神通领悟而成。 神通可把武技的外道之力,通过强硬的肉身尽数反弹出去。 身形不受束缚,陈醉悍然前冲,趁觉尘没有防备直接撞入其的怀中,然后如老牛顶角一样,一只把其推到法象大钟边缘,抵在上面。 “醒来!” 陈醉在觉尘耳边一声大喝,比之法象大钟的撞击还要声响。 眼中本来已经消去差不多一半血煞之气的觉尘,听了陈醉的声音,猛地一顿,似醒却是未醒。 “砰!” 陈醉见此,脑袋猛然磕向觉尘的额头。 这一下灵台吃疼,倒让觉尘眼中多了一丝清明。 “醒来!” 陈醉又是一声重喝,觉尘眼中的清明之色渐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挣扎的身躯停下,金身也散去,头颅低垂。 甘摩寺的僧人见此心中一喜,以为陈醉已经唤回觉尘的理智,却见觉尘突然抬起头来,其眼中血色满布,更盛之前。 就在陈醉以为失败了之时,觉尘开口了:“师兄,你醉了,还是我醒了?” 稀里糊涂的一句话,其他人听着没啥,甘摩寺的四位菩提和尚听了却是大骇。 这是真魔要生出真灵的征兆,陈醉唤醒的不是觉尘,而是一只真魔。 本来盘坐于外的甘摩寺领队菩提和尚,跃然跳起加入到另外三名维持法象大钟的僧人之中,四人位置倚挪,形成四方,诵声急促,法象大钟瞬间变得凝实。 陈醉觉察到了四周的变化,更觉觉尘和尚的状态诡异。 顿了一下说道:“醉了是我,醒了亦是我!”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八章离与发难 同样是一句稀里糊涂的话,觉尘和尚闻之顿时定住,眼中凶煞之气瞬间内敛,若不看他眼睛,还以为凶煞之气尽去,回归了理性。 陈醉小心地注意着觉尘和尚,其神情低沉一眼不发,接着没一会儿,眼中凶光突然爆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加上满是干结的血污,显得更加恐怖。 忽而觉尘和尚又变得宝相肃穆,血污都掩不了其庄严。 过了一刻,再次又变作狰狞可怖,仿若佛和魔在其身体里正在拉锯争夺一样,如是反复再三。 陈醉眉头皱起,却不敢妄动,觉尘和尚此时到了关键时刻,他的每一个不经意举动,都可能将其推上彼岸,或者拉向无底深渊。 “嗡!” 良久,觉尘和尚身上倏然灵力暴动,一股无形的旋风向其身前冲来。 陈醉首当其冲,刚猛的风力,不由让他后退了一步。 接着旋风又是一收,灵力倒灌觉尘和尚体内,同时空气中的灵力被牵引而动,也急速地向其体内灌注。 甘摩寺四位菩提和尚见此,一时有些无措,法象大钟阻滞着外界灵力,他们不知是松开,还是继续维持,若是松开,让觉尘和尚成就魔道,悔之晚矣;若是维持,坏了弟子道路,更是懊恨不该。 “撤去大钟!” 陈醉觉察之后,沉声急道。 四位菩提和尚对视一眼点头,然后停声散去法象大钟,不过他们却没有挪动位置,八目紧盯警惕场中。 没了阻碍,灵力倒灌更加迅猛,觉尘和尚像一只风袋一样,把所有的灵风都装进了其中。 “大能修士?” 半个时辰之后,觉尘和尚身上六境的灵力波动达到了顶点,包括陈醉在内所有人都吃惊地盯着他。 陈醉曾有超大能的地下修士,在场围观之人虽然承认其境界,但却以为是因秘法所致,并且结果是境界全部跌落,算不上真正凭资质,在二十多岁跨入大能之人。 而眼前的觉尘和尚,若是下一刻突破顶点跨入大能,那么他就是自万教之祖定立修行等阶之后,第一个成就大能修士的二十多岁之人。 以往的大能修士,那个不是在四十岁以后,他们那能不震撼。 就在他们震惊思索之时,觉尘和尚身上的灵力又忽然张开,灵力如光四射,在众人眼中却是一般佛象光明,一半血煞魔灭,然后仿佛一柄无声之槌敲在众人心上。 众人在是大震,他们眼中的觉尘和尚突破了六境的顶点,成了大能修士。 二十岁不到二十五岁的大能修士,一骑绝尘,傲视同辈。 震撼之余,有少数人把目光从觉尘和尚身上,转到了陈醉身上。 觉尘和尚癫狂了大半年,怎么陈醉一出现他就突破了? 不由联想到元鳖入道之法来。 几名八境大能修士隐晦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点头,心中似有了计划。 这边陈醉见觉尘和尚身上灵力之光散去,露出本相,不由一愣。 只见此时的觉尘和尚,似佛似魔,似宝相庄严,又似魔煞沉沉,宝相微笑却似阴恹邪魅,想要接近又有些远离,很是诡异地感觉。 “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陈醉愣神间,觉尘端笑开口,其声仿若重音,一声慈悲之语,一声魇魔之言。 他刚准备应声,就被四位菩提和尚中的一人抢断,其惊道:“魔佛罗陀!” 显然其人知道一些关于觉尘和尚现在的情况。 觉尘又声有重音道:“四位师叔!” 其他三僧也反应了过来,齐齐随着说话僧人站起,四人同时行佛礼,说话僧人又道:“罗陀持三宝,还是化金刚!” 其他人不明此话何意,其实是问觉尘是主慈悲还是主杀伐。 “不日回禀我师!”觉尘回道。 四僧脸色大变,稍刻之后,那僧又礼道:“请愿罗陀辩三法!” 陈醉站在之间,听着有些迷糊,不过他好像也听懂了一些,就是此时的觉尘和尚成甘摩寺忌惮又诚愿之人,同时,那僧所说的辩三法,可能是对觉尘和尚,对甘摩寺很重要的一件事。 觉尘和尚同四僧回了一礼,转向陈醉说礼道:“师兄,有日再见!” 说完不等陈醉回应,不见身形变动,人已出现在三丈外,接着深入大海,随后消失不见。 四位僧人也到陈醉身前,各行了一礼,那僧道:“陈施主心有慈悲,贫僧等人告辞!” 说完也不等陈醉回应,带着甘摩寺的僧人,竟然直接离开了,所谓的青年盛会也不参与了。 陈醉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了一礼,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这突然的变化,让他不光没有想到,也有些不适应。 突然,他猛地向元鳖岛望去,碑天峰上十个大字,再次映入到眼中: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 这是有人开始要超过王炎了,修行界要有变故? 一个徐丑是巧合,再加一个觉尘和尚,还是巧合? 前者十多岁跨入高境修士,三十岁前成就大能几乎有九分几率,而后者直接在天下人面前,二十几岁就成了大能。难道这不是修行界变故的征兆。 陈醉没有把他自己算进去,在他看来,他的情况和其他人的猜测差不多,只是有些特殊。 就是没有元临教之事儿,他的酒虫之灵,安稳养成。 他也算不上真正的大能修士,因为酒虫之灵就像一只酒瓶,灌满了酒有修为,酒到处后没有修为。 陈醉心神全沉浸在碑天峰十个大字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甘摩寺等人和觉尘离开后,大多数人意兴阑珊,准备回去之时,却注意到有些人不但未曾离去,反而更加向陈醉出紧缩而去,就留了下来,和他们一同围上陈醉。 陈醉虽然一时不察,但有人替他察之了。 只见韩坤和李晋安朱荣长三人迅速飞下落地,李如深等人紧随其后而到,然后共同拱卫在陈醉身旁。 诸人到来,陈醉被惊醒过来,瞧到诸人模样,又向四周望去。 见到一众不怀好意之人,他咧嘴一笑。 二三十名大能修士以七名八境大能修士为首,向陈醉紧逼而来,他们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什么考虑,没有对愣神的陈醉悍然发动攻击,然后将其擒下。 其他诸派在后,只有离圣宫的杨成良一人上前和七名八境修士并肩一起。 他们此前既然已经同意了陈醉的半月之约,自然不好毁约在先,不过现在跟着后面,若是能见到前面的这些人逼迫陈醉提起结束约定,他们自是欣然接受。 陈醉收回目光,拍了拍身前的李晋安和朱荣长,说道:“不用紧张,我们走吧!” 那轻松的语气,仿佛眼前的无数修士不存在一样。 李晋安朱荣长身形一顿,转头看向陈醉,似有些不解,韩坤和李如深等人也看向陈醉,后者可比前者心大,听了陈醉的话,当真放下了戒备,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不过他们也有这个资本,现在的修行界,敢把他们明目张胆地至于死地的人,还没有出现。 见陈醉等人模样,以七名八境和杨成良为首的修士登时急了。 “休走!”一名八境修士疾喝。 之后和其他人齐齐下落,把陈醉等人团团围住,李晋安朱荣长见此忙站到陈醉面前戒备。 陈醉再次扒开李晋安朱荣长二人走到前面,漫不经心地问:“你在对我说话吗?” 那人道:“大醉仙身体康健,何必拖延时间,欺慢我等!” 话音一落,众人神情皆是一动,俱是同样意思。 陈醉再次问:“你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其他人说话?” 那人声色平静,话语却倨傲地说:“代表我自己是怎么说,代表别人又是怎么说?” 陈醉嘿嘿笑了一会儿,讥诮地看了其一眼,然后扬声说道:“有人杀了他吗?” 这一下,不光对面的众人,就是陈醉身边的等人,听到此话,也是齐齐愣了半天,这是哪一出,没见其人正在帮大家说话吗? 愣然之下,几个大派领队的大能修士却是若有所思! 那人先是一骇,然后怒道:“大醉仙,你这是公然不怕天下人放在眼里!” 好大一定帽子,但陈醉却又是笑问:“你也是要元鳖机缘?” “元鳖机缘,人人想得!”那人道。 此话初听之下并没有什么错,但经一些知情的人一思量,就不对了。 众所周知,元鳖机缘是小境修士的机缘,与大能修士并无多大作用,而那人却说也想得到,那他想到就是另一个秘传的元鳖机缘,元鳖入道之法。 近旁的杨成良思量到此,心中一惊,他上前来是为了逼迫陈醉提前结束半月之约,可不是虚无飘渺的元鳖入道之法。秘间的传闻,他可是不信,若是陈醉有元鳖入道之法,直接拿了就是,还会放出陈醉来转移压力? 向疾若是如此,比青殿早就败下去了,还能有如今魔教第一的地位? 几人逼元鳖入道之法,他却是不想参与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退去,只得稍后半步,闭口不言。 “看来你是知道,元鳖现在的机缘已经不止小境弟子的机缘了!”陈醉一副恍然样子,说着转向众人再次扬声道,“再问一次,有人杀了他吗?名额可是有限的哦!” 很多人听到了“名额”两字,而四魔包括杨成良在内的五宗却是听到的,机缘已经不止小境弟子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零九章杀与谈笑 听到“名额”的人,心思元鳖机缘不是人人都有,而是有名额的,大门大派或许不在意这些,来到此处主要为了青年盛会,但是一些小门小派却是心动了,元鳖机缘是让他们进一步壮大的锲机。 现在陈醉放出名额,虽然不知道多少,但谁又知道半月后有多少,怎么获得,如今机会在眼前怎能不心动。 可同时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在没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出现,他们是不会触八境修士的霉头的。 至于听到机缘不止小境的人,马上心中猜测真假,想到在天下修士面前公然出口,说谎的几率很小,立时激动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大派之人,他们知道陈醉说的可能不是元鳖入道之法,而是六境破入大能机缘,更加激动。 觉尘和尚的突破给了他们太大的刺激,小派也就罢了,感叹一下甘摩寺更加强大。 而大派除了感叹外,还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憋屈。 现在听到元鳖的机缘有可能让弟子突破,然后迎头赶上甘摩寺,心思都是急速转动。 同时考虑到,逼迫陈醉也是得到机缘,杀了一个八境也是得到机缘,与其去得罪陈醉,得罪比青殿,不如杀一个八境来的轻松,心中思定,一有人出手就立即出手。 至于谁先出手,这些人精都清楚的很,心中不仅有了人选,还料定其一定会出手。 拿定注意后,他们心中不由再叹,陈醉这一副面对天下的谈笑风生气度,还有挥手间分崩离析了眼前薄弱的同盟,化解了危机的本事,真是古往今来难有其人,只恨不是自家宗门弟子。 那八境修士听了陈醉的话,再注意到周围之人眼神变化,心中霎时恐惧异常,能修炼到八境这些眼光还是有的,可明知道陈醉在离间众人,却又无能为力,更是一些人欣然同意。 那人怒急吼道:“元鳖机缘是属于这里所有人,而不是那几个人!” 他想争辩一下,可还没得他继续说话,十列岛的人站了出来,这就是第一个敢于出现的人。 此前“天下第一楼”陈醉给了他们面子,此时正好还了,而且还有好处拿。 十列岛七境修士道:“大醉仙,所说名额可有限制?” 那人急声道:“十列岛道友,休要被他离间,只要他现在说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得到!” 他们联合的七人中,另外一人似乎有些不忍,或者有些不愿背叛联合,站出来符合道:“是啊,只需他说出来。” “你也要死吗?”陈醉大笑一声,笑容一敛对此人说道,接着目光落下十列岛,手指最初那人说,“他死了,出力的都有!” 他说的是出力,而不是出工不出力,有心人当下就明白。 “哈哈,好!” 随着笑声而起,十列岛大能修士就抽出兵器向那人冲去。他这一动立即引起连锁反应,其他三魔五宗的人包括离的最近的杨成良也跟着动了起来,各自施展拿手本事。 而那人一直在注意的十列岛之人,见此一动,心中发狠眼露凶光,立时向陈醉方向冲来。 七名八境修士联合起来的十几名七境大能修士在十列岛修士出口之后,就悄悄地退缩了,此时四魔五宗之人一动,其他五名八境修士两名退去,三名悍然发动攻击,符合之人犹豫了一下,却是退去了。 他们是散人,心中明白陈醉拿出的名额绝没有元鳖入道之法,现在大势所趋,只有之后再向办法了。 出手的三人有门派考虑。 有人说七名八境修士十几名七境修士,那么强憾的力量为什么不一起共同抵抗? 切不说他们心齐不齐的问题,一名八境修士就是跨入顶级行列的那种,也不过能同时对付十名七境修士,七境修士同理,对付六境的修士虽然多一些,但也不过三五个。 现场除了他们,有六七十个七境修士,六境修士更是无数。 能修行到现在都不傻,审时度势的本事还是有的,与其冒险,不如退而保险。 陈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那人会对他出手了一般,其刚一动,他周围就升起了浓烈的云雾,阿芸的断灵浓雾又出现。 那人身形微顿,准备施法驱散浓雾,接着他看到李晋安朱荣长韩坤从浓雾里冲了出来。 三人很清楚,只要有人动,必然有人影动,而那时就是他们出击的时机。 随后,那人受三人一阻,立刻被无数攻击落在了身上,顷刻间化作齑粉,迎风飘散,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几声。 浓雾散去,陈醉再次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对落下的李晋安朱荣长二人道:“老安,老长,看清了多少人吗?” 众人闻此,都望向二人,有些人出手了或出手晚了,攻击未能落在那人身上,都希望算上自己一个。 李晋安道:“二十七人,都记下了!” 众人又随之望向陈醉,想知道其口中的名额是多大分量。 陈醉环视一下众人,笑道:“二十七人,一人三个名额。” 说完也不再去看那些人的脸色,而是移步到一块石头面前,从石头扣抹石块来。 有些已经确定会有名额的人,心中十分激动,他们带来的人有十数个的,有的却只有两三个,而少的相对于他们此行元鳖岛,已经达成了一半目的,未在意青年盛会的可以说以达成了全部目的。 当他们看到陈醉手中一个个石牌被抹出来,然后丢在地上,顿时一愣,这不是葬魂谷其曾经发过的石牌吗? 那么说,葬魂谷或者比青殿下山之前,其就想好了元鳖岛之事儿? 这一下,他们心中的情绪变得莫名起来,他们又是联合又是计划的,可人家早想好了怎么应对他们了。 不一会儿,八十一石牌抹了出来,陈醉转身对李晋安道:“发下去!” 众人见此,有些未出手或犹豫的开始有些后悔了,不由目光再向三名未动的修士瞧去,盯得三人心中直怵。 石牌发下去,有人高兴有人失望,也有人开始不满,可却没有人敢出声。 第一个出声的人已经化成了齑粉。 李晋安回来,陈醉又扬声道:“不开眼的没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六名八境修士紧闭口舌,不敢多出一声,生怕步了前一人的后尘,其他人有些默然不语,有些却是眼中放出精光,希望有人站了出来,方才他们可是错过了机会。 “没人想说,那我就在重申一次,我说过的话不会变,而且东西我的,我想给你们可以得到,不想给谁也别想要。如果有人不信,大可以试试!” 陈醉的话突然高昂,如一柄鼓槌敲到了众人的心头。 众人各种情绪的都有,然而最后结果还是没有人开口,算是默认了陈醉的话。 陈醉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说话,对李晋安朱荣长还有李如深等人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李晋安朱荣长韩坤三人涵养深一些倒还好,李如深等人可是激动坏了,面对这么多人,再怎么傲然,心中也是打怵,可陈醉却在他们眼中来了一出,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什么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下让他们心境提高了不知多少层次,尤其是方散魏狮二人。 他们二人在此间,几乎是一碰就灭的角色,却仍随着陈醉全身而退。 陈醉上了风公子,起到空中,又回头对众人道:“顺便告知众位一声,为青年盛会提供奖励的神秘人是我!” 顿时,众人再次一静。 有些眼光的人知道,陈醉这一下,这眼前的众人再也联合不起来了。 接下来,只能顺着陈醉的意思去做。 回到“天下第一楼”,老板娘和方之瑶正在门前迎他,算盘几人却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陈醉笑着挥手招呼道:“老板娘,之瑶!” 老板娘和方之瑶均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后者仿佛没有发生过昨天的事儿一样。 老板娘笑道:“大醉仙,可还玩儿得高兴?” 陈醉心中一突,这老板娘的语气不对啊,不由小心地瞧向老板娘,然后露出笑容道:“尽兴,尽兴!” “那大醉仙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老板娘脸色一沉,揪住陈醉耳朵大呼道:“大中午了还没有一人,你不知道耽误老娘生意啊!” “疼,疼,疼,马上开业,马上开业!” 李晋安朱荣长韩坤没看见一样,李如深等人却是愣愣出神地盯着陈醉,虽然他们曾经见过陈醉在向冬冬面前的样子,但是刚才还叱咤风云的样子,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让他们一时接受不来。 老板娘揪着陈醉耳朵,将其带上台阶,然后回头看向诸人,笑盈盈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韩坤回道:“老板娘福地,我等几人可是消受不起!” 老板娘道:“给诸位打折?” 韩坤一顿,以为陈醉的原因,老板娘会有些优惠,问:“打多少折?” “十二折!” “告辞!” 韩坤说完,扭身就走,其他人也随着离去。 老板娘揪着陈醉耳朵跨过门槛,手一带把其甩出去,踉跄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陈醉回头大声道:“耳朵,都掉了!” 他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肉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针扎的疼痛,海面上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老板娘没有理他,而是大声一吼:“你们七个给老娘滚出来!” 算盘七人顿时屁滚尿流地从各个方向跑了过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章小公子 算盘七人畏畏缩缩地站成一排,把陈醉让在前面,恍若八人受错,其是主谋一样。 而老板娘和方之瑶则像惩罚下人的主人和丫鬟,一个气愤异常,一个幸灾乐祸。 “二老板,你倒是有本事,出去一趟就把所有人收拾老实了,但你知道你的行为,给老娘的‘天下第一楼’带来了多大损失吗?”老板娘说着转向算盘七人,道,“平时懒也就是算了,现在挣银子的大好机会,想着法不让客人进门是吧?说吧,是谁的主谋?” 老板娘这一说还真是,陈醉透了神秘人的底,虽然说还是半月之约,但也相当于提起给众人半月之后的一半儿答案。 先是警告一下,又透露一些实情,陈醉可谓是把大棒红枣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一下,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到陈醉手里的名额,是在青年盛会中,哪有不去准备的道理。 而再来“天下第一楼”的客人,无论是为了虚荣,还是别有目的的人,无疑会很大的减少,客人减少那不就是损失。 算盘七人眼中神光一现,齐齐指着陈醉道:“是二老板!” 陈醉目瞪口呆地看着算盘七人,接着感受到老板娘向他看来,急忙指着算盘道:“是算盘!” 管是不是,先找一个再说。 然后解释道:“老板娘,你知道我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 说着声音猛然一高,目光扫了一眼算盘七人,说:“是他们,不想干活,故意不把规矩告诉我,然后想看老板娘挣不到钱的笑话,昨天你是看着的,我是非常用心的干活,还给老板娘多赚了十万块灵石!” 泼得一手好脏水! 对于陈醉声情并茂的一番解释,老板娘笑吟吟瞅了他一眼,而算盘七人则反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同时七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拇指比向他,嘴里齐声:“高!” 陈醉回道:“过奖!” “无耻!”算盘七人又道。 方之瑶在一旁瞧得讶然连连,她算是又见识到了陈醉的一面,本以为已经对其懂了一些,现在却又完全不懂了。 她目光转向老板娘,见老板娘扫视了算盘七人一眼,笑意更盛地说:“这么说,你们是承认了?” “不认!” 算盘七人齐摇头,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认。 “老板娘,你看,他们这态度属于抵死不认,只有做过亏心事儿的人才会这样,那像我,没有做过就会觉得冤枉!我可是一心想为老板娘挣钱,只是不小心受了他们蒙蔽做了坏事。” 陈醉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向老板娘表忠诚。 算盘七人又望向陈醉,真是落得一手好石头,拍得一手好马屁。 老板娘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算盘道:“把他打死,我就认!” 小二厨子六人齐点头附和道:“没错!” 没等老板娘看向他,陈醉又道:“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那还有讲条件说是不是的,老板娘,他们想害我!” “噗!” 方之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陈醉太坏了,把七人的话堵得死死的,本来就是自己做的事儿,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老板娘白了陈醉一眼,对着算盘七人道:“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太松散,想造反了!” 算盘道:“老板娘,不能因为他是二老板,就偏向他啊!我们七个可是忠心耿耿跟随了老板娘几十年了!” 卖忠诚谁不会! 陈醉又接道:“老板娘,这是解释不了,就开始污蔑造谣了,而且他们暗讽你老眼昏花,不辨忠奸!” “你快做个人吧!” 算盘七人对着陈醉齐声吼道。 这时,一声中气十足地声音传来:“请问,还做生意吗?” “做,怎么不做,客官里面请!” 陈醉瞬间转身进入角色,忙招待说话之人进来,此人大能修士的修为,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华丽,十几岁年纪却有三境修为的少年,少年后又一位大能修士和好几位五六境修士侍随,看模样是那家公子,刚上元鳖岛来。 他一边招呼,一边回头对算盘七人喝道:“还不快去,给客人准备酒菜!” 算盘七人如蒙大赦,忙逃了个干净。 而老板娘一下愣住了,瞅向陈醉,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陈醉引着一众人上了二楼,老板娘瞧着空荡荡的大堂,反像自己得了不是一样,瞄了一眼陈醉,道:“忙完在收拾你!” 年轻的小公子和两名大能修士坐了一桌,其他人坐了一桌。 坐定后,一名大能修士问:“小二哥,听说大醉仙陈醉已经上了元鳖岛,店内如此客稀,是元鳖岛之约已经结束了吗?” 呵,原来这些人真的不认识他,没有看过他的画像。 “元鳖岛之约早着呢,在半个月之后,还有客官没有看到外面的牌子吗?”陈醉笑问。 “每人一千块灵石那个?看到了,元鳖岛逢此大事,涨些价钱也能理解!” 呦呵,这是个有钱的主啊! 陈醉笑道:“客官准备住下吗?” 老板娘心心想的钱,这不来了吗! 此人道:“住下,我家公子住不得普通客栈,贵酒楼号称‘天下第一’应该是元鳖岛最好的酒楼了吧?” 陈醉一愣,还有不知道“天下第一楼”的,随之笑道:“‘天下第一楼’不但是元鳖岛第一楼,更是天下第一楼,客官尽管入住,保证客官满意!” 似乎是不在意陈醉的口气大,此人点头道:“把贵店最好的酒菜上来吧!” “好类,客官请稍候!” 陈醉跑到后厨,热情对厨子叫道:“厨子大哥!” 厨子扭头不理,方才陷害他们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陈醉又到厨子正面笑道:“厨子大哥,这是哪家隐世的公子出行,有钱着呢,挣了他们的钱,老板娘还能再说外面吗?” 厨子气愤道:“二老板,你不仗义!” “厨子大哥,看你说的,若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在受老板娘罚呢,我可给你说,这波客人可是要住店的。有厨子大哥的厨艺,把客人留下,老板娘别想再我们麻烦。厨子大哥,你说是不是?” 厨子一听,似乎颇有道理,语气和缓道:“真要住店?” “真的!” “那二老板就瞧好了,今天厨子要把家底的手艺亮出来!” 一旁的老谭白了一眼厨子,一通马屁就这样拍舒服了。 陈醉见此,扭头对他道:“老谭哥,我们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谭哥可要好好地帮衬厨子大哥,厨子大哥精湛的厨艺,可少不了老谭哥恰当的火候。” 老谭也舒服了,眉开眼笑。 陈醉又出来找算盘,算盘低头斜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他扔下一句话道:“客人要住店,你和小二看着办,客人住不开心,老板娘就不开心,老板娘不开心,大家都不开心!” 算盘和小二那个气啊,方才他们可是在厨房门口偷听了陈醉和厨子老谭的讲话。 他故作深沉,就是想听听陈醉的好话,结果好话没有,全是糟心的威胁。 陈醉又跑回后厨,等了一会儿,厨子做出了第一道菜,没有用灵力加快,而是全凭火候。 “红烧海灵鱼,请客官品尝!” 把第一道菜端上,陈醉就要再去取第二道菜,却被那大能修士叫住:“小二哥,请等一下!” “客官有什么吩咐?” “小二哥可知大醉仙在何处,我就公子慕名,想拜见一下!” 陈醉笑道:“我就是啊!” 那小公子伸出的筷子一停,抬头望向陈醉,两名大能修士,还有旁桌的修士,闻之一下弹身而起。 “小二哥莫要玩笑,以大醉仙身份怎会屈就一个店小二,莫要玩笑!” 陈醉道:“没给客官开玩笑,这元鳖岛上先来的人都识得,每客一千块灵石也是因此而涨。” 他们将信将疑,大醉仙的身份岂止一千块灵石。 那小公子开口道:“你真的是大醉仙?那你为什么要做店小二?” 声音清脆,犹如女音,陈醉心中一疑,丫头? 再往那小公子看去,一瞧还真是女孩儿,之前引领时,因为店小二身份,不显得无礼,也没有在意,没有多看,竟然没有认出来。 心中暗嘲,走眼了。 随之,陈醉回道:“太穷了,这间酒楼的老板娘很好,饭管饱,酒管好,还有好住处!” 就这? 两名大能打死也不信是这个理由,大醉仙,光是这个名字,到那里打不了秋风,不过却有些信陈醉就是大醉仙了。 那小姐听了道:“别做店小二,跟着我回家吧,本小,本小公子给你大把的灵玉!” 两名大能修士脸上略显尴尬,解释道:“我家公子年少失礼,大醉仙莫当真!” “本公子说的是真的!”那小姐又道。 陈醉笑道:“我是想答应公子,可老板娘对我太好了,不敢离开!” 这时两名大能修士基本确信了,一边说着老板娘的好,一边又说惧怕不敢,换做那个正常的店小二,都不会这么说。 “你们老板娘在哪?本公子和她说。” 两名大能修士再次露出尴尬之色,能让大醉仙心甘做店小二的老板娘能是一般,虽然他们身份也不一般,但他们从来不会小瞧天下人,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根本。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小徒弟 “公子,是要找姐姐吗?姐姐来了!” 人未到,笑声先到,接着老板娘带着端着酒菜的小二,上了楼来。 老板娘和小二来到跟前,小二自上菜,老板娘白了一眼陈醉,似乎在说等下在收拾你,敢胡说八道。 陈醉微笑以对,他自然知道老板娘所在,所说的话不无无意。 老板娘对两名大能修士点头示意了一下,微笑着坐到了那小姐的对面,而两名大能修士见此,对视了一眼,本来直身站在桌边,直接后退离开了桌席。 一般的酒楼老板,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举动的。 那小姐似乎被老板娘亲切的笑容感染,笑问道:“姐姐,他真是大醉仙陈醉吗?” 老板娘点点头说:“他在外面,似乎有这样一个称呼!” 两名大能修士直接被吓住,老板娘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外面是有名声,但在这酒楼内只有一个陈醉! “姐姐,听说他很厉害,能不能让他跟我回家?” “姐姐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呢?”老板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其叫什么。 “我叫王瑾。”似乎还有一个字差点吐出来,声音拉的很长,王瑾忙转声问,“姐姐,可不可以?” 老板娘又笑问:“那王公子要我家小二跟你回家,是做什么?” “让他教我啊,他那么厉害!” 老板娘夹了一块火烧海灵鱼放在王瑾面前,说道:“王公子,尝尝‘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菜,内陆可是吃不到的哦!” 两名大能修士一听,脸色惊变,随之释然了,他们想的不错,老板娘真不是一般人,光凭自家公子一个称呼,就猜出了他们的来历。 看老板娘的样子不像与他们为难,但心中仍戒备了起来。 王瑾轻启小口,尝了一点,接着又把一块吃了,高兴道:“真的很好吃啊!” 老板娘笑道:“王公子要学本事,不一定要回家,在这里也可以啊!” 两名大能修士脸上又变,想要阻止,但当听到在这也可以学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们此番并非刻意而出,而是无意外出,听到陈醉的名声,自家公子吵闹着要来,才来的。 若是真能让自己公子在大醉仙那里学到些什么,那么他们此番来元鳖岛的决定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而陈醉却是一愣,老板娘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替她收起徒来了? 他现在可是没有本事收徒,若是能祁州城他就直接把徐丑收下了。 不由向老板娘望去一眼,老板娘却是置若罔闻,其目光一直在王瑾身上。 王瑾似乎恍然想到了一般,高兴地问:“姐姐是同意师父教我了吗?” 陈醉听了心中一惊,啥时候成师父了? 老板娘笑着点头,而王瑾见了之后,直接起身跑到陈醉跟前,说:“师父,姐姐同意您教我了!” 陈醉目光不解地望向老板娘,似乎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而老板娘却是笑而不语。 “师父?”王瑾见陈醉不吭声,又叫了一声。 两名大能修士也望向他,他们看出陈醉不想收徒,又不好拒绝老板娘的决定。 想要许之以利,但想想又算了,一个天下名士却甘愿屈就店小二,又有什么利能驱动,当下默不作声,心中只希望老板娘的决定够分量。 见老板娘模样,陈醉目光转会王瑾,说道:“我可以教你,但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是要灵玉吗?瑾,瑾儿有好多!” 说着就捧出一捧,有二三十个,伸到陈醉面前,又说,“还有好多!” 陈醉心中不由苦笑一声,自己没说什么穷,还有,这是谁家孩子,不知道孩子乱花钱吗?还给那么多! 伸手一指老板娘,说:“那姐姐喜欢,非常喜欢,十分喜欢!” 王瑾一听跑到老板娘面前,也不管老板娘同意不同意,直接一捧兜到老板娘身上,接着又是两捧,差点把老板娘砸晕了。 然后又跑到陈醉面前:“师父,你啥时候教瑾儿?” 啥时候同意了?陈醉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让王瑾把灵玉交给老板娘,不就是让其误会已经同意了吗? “咯咯咯!” 老板娘看到陈醉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刚刚还对陈醉的暗讽不满,现在看到陈醉吃瘪的模样,就再也忍不住,哪有之前栽赃算盘七人时嘴利。 陈醉又望向两名大能修士,小孩子不懂事瞎认师父,大人总不会不管吧。 “陈师父!” “陈师父!” 两名大能修士拱手称道,随之旁桌的一桌修士,也拱手同样称道。 陈醉眉头皱起,一时竟然犹豫了起来。 终于,在陈醉的为难中,王瑾的希翼中,老板娘站起说了一句话:“答应吧,你现在有收徒弟的能力了!” 陈醉一听,再不犹豫,对身前的王瑾点了点头。 他一直在没有得到师父长辈的认可前,是没有资格收徒教徒,好为人师只会误人子弟。 而老板娘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他的长辈,如今得了其认可,心中的负担勉强算发下了。 看见陈醉点头,王瑾似乎非常高兴,蹦了一下,又对陈醉叫了一声师父。 两名大能修士脸色也露出了喜色,陈醉同意,那么此行,他们就是有功无过了。 接着二人又自我介绍了一番,一个叫张行,一个叫李明,连起来就是张李姓名,如此随便,看二人样子却又不似有假,陈醉也就不再去多想,与二人重新称呼了一下。 “瑾儿,张行,李明,你们先吃饭,完了住下,等我忙结束再行细说。” “是,师父!” 张行李明二人也点头。 而老板娘把王瑾给的灵玉全部拿走了,少说也有一百万灵石,都快有昨天的多了,可他却没有说一句,给陈醉放假的意思,惹得陈醉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之后,陈醉去楼下忙活,再给王瑾等人上菜就是小二了。 没有师父给徒弟上菜端酒的道理。 下午虽然也有不少客人,但果然如老板娘所预料的那样,与昨天相比却是锐减。 可能是人少,也可能是新收了一个徒弟,陈醉照顾到了每一个进来的修士,只要进来点菜了,最少给其上一个菜,使得下午的客人大为满意。 同时,王瑾吃完饭后,并没有去住房里歇息。 而是如一个跟屁虫一样,缀在陈醉身后,陈醉上楼,她上楼,陈醉下楼,她下楼,陈醉去厨房,她去厨房。 仿佛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一样,陈醉不吭声,她也不打扰陈醉。 陈醉说:“瑾儿不要跟着。” 王瑾回:“跟师父学本领,要学习师父的一言一行。” 看其说的认真,陈醉就由他去了。 今日客少,到了二更时分,人就散尽了。 王瑾成了陈醉徒弟,晚间王瑾一众人就和老板娘陈醉等人一起吃饭,分成两桌,张李一众人一桌,王瑾跟着陈醉和老板娘等人一桌。 算盘七人也不提中午的事儿,笑着举杯对陈醉祝贺,收了一个好徒弟。 陈醉笑着和他们对饮,三杯完了后,陈醉拉着王瑾起身,理了座位来到老板娘面前。 众人正不解陈醉什么用意时,陈醉开口说:“这位是师奶奶,叫!” 正喝酒的大高小梁老樵噗的一声把酒喷出来了,然后一众人都定定地望着陈醉师徒二人,这是捋虎须吗? 老板娘微笑着,可那笑容却是深不可测,别有用意。 陈醉没当看见,又催了一声王瑾。 王瑾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脆生生道:“师伯好!” 陈醉顿时来气,然而看着王瑾天真的模样,又不好发作,他和老板娘真要论起来,老板娘却是长辈,但他们却并没有什么关系,平辈论处也能说的下去。 再者现在修行界,敢以陈醉长辈自处的还真不多。 他本来想让老板娘吃个暗亏,驻颜不就是保持年轻嘛,让王瑾叫师奶奶就是叫起年龄,可惜自己徒弟不给自己争气。 没好气道:“见面礼!” 这一下,众人知道了陈醉到底什么目的,这是带徒弟搜刮他们来了。 当下忙查看自己的储物戒指,翻找什么东西适合做礼物。 老板娘听到王瑾的称呼咯咯一笑,说:“瑾儿真乖,这是师伯给你的礼物!” 说着把一只冰玉的簪子递到王瑾手里。 冰玉簪子虽然不是灵宝,但却是一只冰清无暇的罕有宝玉,很是迷人。 王瑾欣喜地接过,说:“谢师伯!” 另一桌的张行李明瞧在眼里,顿觉心安和高兴,他们不是在意老板娘的等人的礼物,而是在意陈醉的态度,见此知道,自家公子算是认对了师父,或许能学到不少东西。 接着陈醉又拉着王瑾对算盘七人一一师伯地叫去,可这几个夯货所给的礼物,不是杀人的暗器,就是绝命的毒药,还有厨子直接给了一把桌面大的杀猪刀,唯一还像个样的竟然是老樵这个粗人七彩琉璃珠。 看着七人脸山皱起的花儿,陈醉就忍不住腹诽,不知道咱家徒弟是个女孩儿吗? 等轮到方之瑶,方之瑶心中却纠结了起来,想要长上王瑾一辈,却又和师叔老板娘同辈忤逆了,和王瑾同辈吧,又不想弱了陈醉一辈。 而陈醉同样纠结,正不如何介绍,老板娘开口道:“叫姐姐!” 这一下,解决了,各论各的。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打秋风 房间中,陈醉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俏生生女扮男装的徒弟,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指导过方散魏狮,甚至出言给过大能修士南溪客,但现在真正做了师父,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什么地方教起。 想了半天,憋了一句道:“回去休息,明天带你见见人!” 第二天陈醉先让王瑾的侍随去叫来了李晋安和朱荣长,韩坤虽然没有被请,也随了过来。接着有软磨硬泡了老板娘半天,请了半天假。 然后又在韩坤嘴里了解了一些消息,就出了“天下第一楼”。 出门前,陈醉对韩坤道:“韩长老,这次我以个人的名义出去,你就不要跟着了!” 当然,李晋安朱荣长韩坤在得知陈醉收了一个徒弟后,见面礼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李晋安朱荣长二人送出的见面礼甚为厚重。 至于朱荣长为什么没有离开,陈醉一句没提,既然其愿意留下,他就会将其看作李晋安一样对待。 到了街上,陈醉牵着王瑾打头,后面跟着李晋安朱荣长张行李明四人,再之后是王瑾剩余六名侍随。 十二人一露面,就引起了围观。 众人看到陈醉身后四名大能修士,讶异其有多了两名大能修士的同时心中惊疑,这陈醉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要去做什么?还有手里牵着的孩子又是谁? 王瑾对周围的目光有些生怯,拽着陈醉的小手不由有些收紧,陈醉微笑着转向她,示意其不用害怕,有师父在。 她这才放松下来。 陈醉等人沿街而行,众人不知何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后面随着。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客栈,陈醉说道:“递拜帖!” 六名侍随中立即跳出一个人,拿着一张漆红的帖子,奔入客栈,扬声喊道:“陈醉递上拜帖,拜见玄道宗诸位。” 玄道宗的人听到外面热闹,正要查看,就听到喊声,不由愣住,他们和陈醉可没有多少瓜葛,什么没有做出什么刻意为难的举动。 那么陈醉此举是为了什么? 玄道宗领头之人示意了一下弟子当心,就领先出来,大声笑道:“欢迎大醉仙,失礼失礼!” 当他出来,看见陈醉身后,无一个比青殿之人,又是讶异。 陈醉笑声拱手道:“张道友安好!” “不知大醉仙突然造访,有何要事?” 对其人的开门见山,陈醉又是一笑,说道:“昨日在下新收了一个徒弟,特来让他拜见一下长辈!” 说着把王瑾拉到身前,对她说:“给前辈问好!” 王瑾虽有些见生却不失礼仪,行礼称道:“晚辈有礼,拜见张前辈!” 玄道宗领头之人口子称好,眼睛却怪异地看着陈醉,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陈醉笑着瞧了一下几人,出门前问李晋安诸多消息,知道这前面三个是玄道宗最出色的弟子,刘问玄,李念尘,丘应同。刘问玄名字听起来像名男子却是一位清俗出尘的女子,而且位居玄道宗当代弟子第一。 这领头的长老,名叫张长名。 至于为什么先拜访玄道宗,当然是他们离的最近。 几人的目光的意思不用细想他也猜个大概,无非是他现在得罪了天下,把自己的徒弟亮出来,不但得不到照顾,还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打其注意。 陈醉却毫不在意,当了他的徒弟,自然要走他与天下为敌之路。 不然怎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后,张长名见陈醉模样,其显然知道此举的后果,当下再不多想,这又不是他能操心的,翻手拿出一件不轻不重的礼物递给王瑾,说道:“小小见面之物,莫嫌礼轻!” 王瑾没有接而是望向陈醉,陈醉点头道:“快谢过前辈!” 伸手接过张长名礼物,王瑾行礼称谢。 众目睽睽之下,张长名自然不会拿出太轻的礼物,虽然几人看来不轻不重,但在大多数围观之人眼中,却是重礼了。 见礼物到手,陈醉直接提出告辞,又惹来众人一阵的怪异目光。 这那是拜见长辈,这分明是打秋风来了。 陈醉直接无视,这些人挟天下大势打了他的秋风,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打回去,而是还能给自己徒弟长长见识,何乐而不为。 陈醉这边转身没走几步,后面传来一声平静的声音。 “陈醉,青年盛会,你下场吗?” 陈醉回头,看见刘问玄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身前的张长名并没有因为其无礼而阻住,却是和其他人一样露出好奇来的目光。 他轻轻一笑,说:“你若进了前十名,或许有机会和我比划几下!” “到时一定领教!”刘问玄自信道。 和沙罗殿的罗生道一样,他们都想知道,他们和差不多年岁的陈醉,到底有多少差距。 陈醉再次一笑,随之转身离去。 众人若有所思,陈醉一句话虽然含含糊糊,但却说出了不少信息,其可能与排名靠前的修士,比较切磋一番。 说是比较,更像是指点。 这一下,排名的争夺将会更加激烈。 张长名在陈醉走出客栈后,直接示意玄道宗弟子回房商讨去。 陈醉出来后,继续往第二家去,在他与张长名说话的这段时间,几天四魔五宗之人就都已经知晓了陈醉的目的,各自在家后,虽觉心中有些怪异,就像等着被人来取东西一样,却又不能离开。 因为他们丢不了那个面子。 第二家正好是沙罗殿,领头之人名叫步挺广,总共带来了七名弟子,其中最为优秀的罗生道,季浮生他已经认识过。 又是寒暄两句,打了招呼,让徒弟王瑾收了东西,然后直接离去。 哪怕是和他同行了一段时间的季浮生,也没有过多寒暄。 众人都以为他冷酷,哪知道老板娘就给了他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他吸引那么多人,“天下第一楼”那边又得没人,谁知道回去会不会被老板娘说死,所以得抓紧时间。 之后,陈醉又一家一家的拜访而去。 这些人倒也老实,包括一直不对付的离圣宫杨成良在内,竟然没有出什么乱子,都仿佛知道流程了一般,拱手欢迎,掏礼物送人,然后再送入离开,越到后面越顺畅。 陈醉师徒二人很开心,都知道前面之人拿出的什么礼物,像是比高下一样,越后面越好。 而跟在他们身后李晋安四人却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天下最大的九个门派,算上已经送过见面礼的韩坤,来到元鳖岛的十个门派,全被他们轻松打了秋风。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现在的情况。 这元鳖岛上的诸派,就以包括比青殿在内的十派最站在陈醉身后,最不会找陈醉麻烦。 甚至其他人找陈醉的麻烦,他们还会看情况帮上一帮。 因为接下来青年盛会,他们将是最大的赢家,只要是比试,这天下人他们怕谁。 干嘛吃力不讨好去得罪陈醉呢。 就这样陈醉师徒把九大派之人认了个清楚,打了秋风,在众人的目送下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一进门,入眼就瞧到老板娘正大堂中央坐着。 陈醉心中一突,算了一下时间,似乎是超了半刻时间,这点时间不会也发火吧? “老板娘!” 他笑着称道,同时示意徒弟,把打来的秋风去和老板娘观看。 王瑾人小却是伶俐,一下懂了陈醉的意思,跑到老板娘面前,叫了声师伯,然后把一件件收来的礼物摆在老板娘面前桌上,像展示心爱的东西一样,又扭头对老板娘道:“师伯,师父带瑾儿见了好多人,收了好多礼物,您看看!” 陈醉见此,一挥手挥散李晋安等人,忙钻到后厨去了。 老板娘撇了他一眼,又当没看见,笑着夸赞王瑾得到的东西,说这个好看,又说那个实用,还说这个珍贵。 夸了一会儿,老板娘道:“瑾儿,去后面找之瑶姐姐玩,之瑶姐姐一个人没人玩儿。” 王瑾一听,连连点头,收起桌上的东西,就跑后面去了。 老板娘看着王瑾离去消失不见,瞅一眼后厨方向,诡异地笑了起来。 陈醉正在后厨和厨子老谭聊天,突然后背一寒,然后僵硬地回头,笑道:“老板娘!” 随之又忙解释:“老板娘,我可是很快了,就差被人当强盗了,半刻时间不算晚吧!” 扭头想让厨子和老谭两人帮衬两句,结果看到这俩人,正蹑手蹑脚地往外移动。 “厨子,老谭!” 陈醉一叫,二人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窜了出去。 仿佛无数次的默锲一样,二人人挨人出去,竟然没有在狭小的房门产生拥挤。 回头看到老板娘似笑非笑地向他靠近,忙往后躲。 他这一动,老板娘却像一只影子一样飘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揪住耳朵把他停了下来。 “疼,疼,疼!”陈醉痛喊。 老板娘的柔荑揪在耳朵上,一点都不柔软,反而锥心的疼痛,比上次还要疼上三分,耳朵割掉都不一定有这么疼。 “还记不得记得时间?” “松手,松手!”陈醉跳脚道。 “记不得记得?” “记得,记得!”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饿鲨旗帜 “你这是什么招数?” 老板娘松开了手后,陈醉揉着耳朵问,上一次还有所怀疑,这次基本确定了,一定是什么特殊手段。 老板娘笑吟吟不语,陈醉吐了一口凉气,说:“以后一定谨记,时刻不忘给老板娘挣钱挣灵石。” “这还不错!” 老板娘说着向门口望去,门口几个偷瞧之人,瞬间散了个干净。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干活了!” 陈醉现在终于知道,算盘几人为什么那么怕老板娘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没有想通,就是这几个人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老是贱皮子招惹老板娘? “不忙,现在就有一个挣钱的法子,只是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 一听到“公子”俩字,陈醉汗毛顿时立了起来,忙道:“愿意,愿意!” “公子如此敷衍,是嫌弃奴家了吗?” 立时又一股恶寒袭上心头,陈醉马上郑重地说道:“老板娘只管说出方法,刀山火海,油锅鼎镬,只要能挣到前,在所不辞!” 老板娘突然盈盈一笑,随之翻出一块石头递给陈醉。 陈醉问:“一块石头,作什么?” 老板娘道:“千鲍岛的石头!” 陈醉恍然道:“老板娘要名额是吧,自己人,要多少有多少!” 说着伸手结果石头,就去做石牌。 老板娘又道:“五块就可以,多了惹人怀疑,也不值钱!” 陈醉一愣,抬头问:“拿去卖钱?” “怎么,你不同意?” “那能,五块怎么能够,最少得五十块!” 陈醉回答,心中却道,要多少有多少,反正都是从后面的名额中减少。 “总共才放出去八十多块,再来五十块,上赶着让人怀疑,你在卖名额啊?”老板娘白了一眼陈醉,说:“五块!市场反应好了,再卖五块!” 陈醉想说,是你卖的石牌又不是我,但耳朵突然凭空出现一股痛感,就把到嘴巴边的话收回去,变成点头同意:“好!” 三两下就做了,随之交到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接了托在手上问:“有何问题,我很好奇,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什么问题?知无不言!”陈醉又怕老板娘套他,言语相当坚定。 “上次海边什么也没有,你有别的办法?” 老板娘说的含蓄,陈醉一下就听出来了其在说没有见到元鳖,之前元鳖一直那里出现。 陈醉回答:“没有!” 老板娘惊讶地看了陈醉一会儿,说:“你还真敢,什么都敢往外应承,不怕最后收不了场,被人撕了?” “我们是朋友,它会出现的,在适当的时候!” 老板娘又是看了陈醉一眼,随之笑道:“你真是自信!” “没办法,就是自信!” “砰!” 老板娘没好气地踹了陈醉一脚,在其踉跄了两下站稳后,说:“你小徒弟,感觉怎么样?” “挺好,对了,老板娘,还没问你,为什么让我收她为徒?” 老板娘主动提起王瑾,陈醉不由问出心中疑惑。 老板娘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伸手一指,陈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是一面墙,顿时想到她指的可能是墙后的东西,再一想墙后的方向,正是碑天峰。 疑声道:“碑天峰?” 老板娘点头道:“祖山王家,相传为万教之祖王炎的后人,他们世代隐世不出,只偶尔会有嫡亲外出历练一段时间,上一次出现,据传是三百年前。” “天下王家那么多,怎么就断定瑾儿是祖山王家的人了?” “只有祖山王家的人,称师不拜师父,因为其祖是天下之师,称师也仅仅是不失礼仪!” 陈醉一想,王瑾确实没有给他行拜师礼的意思,而他第一次当师父,第一次教徒弟时又啥没教,就把这些礼仪给忘了。 “不对,这是收了徒弟后才确认的,那之前呢?” “天下隐世的家族,能称为大族的王家只有一家,还记不记得我说内陆没有海灵鱼时,张行李明的表情,他们以为我猜到了,其实是我在试探他们。” “就因为瑾儿是王家的人,你才让我收徒?” “你若有机会进入祖山,将会对你修行大有裨益!” “那瑾儿说带我去祖山,你为什么不让?” “你离得开吗?” “不能!” 老板娘斜了一眼陈醉又道:“你把祖山想得太简单了,哪有什么人可以随便进去的。等你真正教了瑾儿本事,他们不同意都不行了!” 虽然有一种利用王瑾的愧疚感,但想一想,老板娘也是对他好,陈醉也就没再问了,而是行礼说:“多谢老板娘成全。” “当然要成全你,我还要等着你补全养灵之道呢!” 陈醉点头,郑重道:“若有机会,定不负重望!” 得嘞,又承诺出一部道法,不久前比青殿答应了向疾一部,一下身上背了两部了。 接下来两天,陈醉没有再踏出“天下第一楼”,有客人时招待一下客人,没有客人就逗逗徒弟,或者和算盘七人互相挖坑坑对方。 值得一提的是,老板娘揪耳朵的本事,他从算盘那里问出来了。 用算盘话说:“老板娘看家本领,夺命追魂掐,谁受谁知道!” 两天未出,可元鳖岛上却开始动荡起来了。 先是有人传出,陈醉在葬魂谷发下机缘石牌时,说过凭牌找陈醉,也就是说陈醉只认牌不认人。接着又有人爆出有人十万灵石卖机缘石牌。 好多人跑到“天下第一楼”前,看陈醉动静,却见其一无所动,似乎是默认了事实。 然后,岛上众人一下子哗然起来。 认牌不认人,能交易,就代表机缘石牌可以争抢,顿时人心浮动起来,一些手中有牌,实力却不自信之人,开始自危起来。 甚至九大派之人也多有担心,他们再大的威名,也挡不住贪婪的宵小。 他们心中不由猜疑,手中的石牌是不是陈醉故意送出来,让他们自毁城门,自相争夺的。 可又不好去问,一者是显得自己怕了,拉不下面子。 二者,若是陈醉说一句,不想要还回来,岂不是更尴尬,而且他们也觉得陈醉干得出来。 原本一些还觉得不公平的小派之人,一下子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青年盛会拿不到排名,但还是有机会抢到啊! 这些事儿,陈醉自然是清楚,不过他却熟视无睹。 之前一直没有和卯堂的人联系,这一停了下来就去联系,本以为元鳖岛会遇到卯堂副堂主胡千飞,没想到所见到的却是卯堂的两名护法,第五胜名一下把一堂两名的护法全留在了这里。 两人一个叫左奇,一个于在水,都是六境的修为,之前一直未能出现,是因为刚好有要事,而且是相关陈醉此行的。 接下来又几天,元鳖岛上发生的事儿,比想象中的还要猛烈,还要出乎意料。 先是买卖,真的出现后,又出现假的,竟然有人跑到“天下第一楼”找陈醉鉴定真假,看着那人拿来的拙劣石牌,弄的陈醉十分苦笑不得。 接着大小明里暗里的争抢,随着争夺,更多石牌从明出被隐到暗处。 开始有人联合对九大派对手,让人好笑的是,混天教和鹿鸣派竟然让人真的抢成了,虽然没有伤了人命,却是大失颜面。 把混天教的邵通,鹿鸣派的申盈差点没气吐血。 反正九大派的人,尤其混天教,鹿鸣派,现在看谁都像是仇人。 最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势力,突然爆出要在居奇岛“居奇”拍卖行,拍卖十五枚机缘石牌。 一下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而在“居奇”拍卖行开始前,又一件事重新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回了“天下第一楼”。 饿鲨旗帜出现在了元鳖岛,同时出现的还要饿鲨岛大旗上的三颗头颅。 一行六人,黑衣黑袍,脸道饿鲨面罩,一人前面擎着饿鲨旗帜,一人其后,四人再后,最后的四人,前面两人一人托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盖着黑布,不知其下是何物。 六人身上恐怖的威势让人心惊,尤其是中间一人,其滔天的灵力波动,直接上在场的大能的修士色变,竟然是一位地仙级人物,其他五人也全是大能,八境的擎旗,七境的侍随。 一行六人停在“天下第一楼”面前。 地仙级人物越出站到“天下第一楼”正面,拱手高声道:“饿鲨旗帜,求见大醉仙陈醉!” 陈醉眉头一皱,他方才正和徒弟王瑾玩儿,根本没有关心外面的事儿。 而突然老板娘来到他面前,示意他向外去探查。 看到饿鲨旗帜,隐隐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向他来的,为了“鲸鲨号”被拦截一事。 可听到地仙级人物对他如此客气,不由望向老板娘,后者则是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那笑容就像又发财了一样。 陈醉出门迎接:“阁下,请!” 没有先说事儿,既然别人客气,那自然要客气请人进去再说。 那地仙道了谢,却没有进去,而是开口说:“饿鲨旗帜此来,一者为了向阁下致歉。” 说着六人像陈醉躬身行了一礼,陈醉受了,拱手还了一礼。 “二者是向阁下做出补偿。”说着其身后托盘的两人上前,那地仙取下黑布,介绍说,“天字饿鲨旗帜一面,灵石一百万,请阁下务必收下!” 陈醉还没有说接受还是拒绝,算盘和小二从他身边出来,然后到了那二人面前,伸手接过托盘回到了店里,经过他时,小二还向他眨眼。 见此,他拱手对那地仙道:“我收下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四意外之人 饿鲨旗帜的人来的快,走的的也快,见陈醉收了东西,拱拱手之后就直接离去。 至于饿鲨岛的人头,他却是没去看,是不是那十六个人,都不关他的事儿,一群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而且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以后能遇到就再打一架,遇不上就算。 回到店里,陈醉连忙去找算盘和小二,想瞧瞧饿鲨旗帜给的补偿,一百万是什么样,他还没有见过。 还要饿鲨旗帜竟然还有高低,天字号旗帜是什么样子,“鲸鲨号”上的旗帜又是什么字号的旗帜。 结果找到算盘和小二,他们正和老板娘还有他徒弟等人在一起,两个托盘也剩余了一个,不用想灵石已经被老板娘收了起来。 陈醉笑呵呵道:“恭喜老板娘发财!” 老板娘道:“同喜同喜!” 惹得算盘等人一阵阵哈哈大笑,王瑾瞧着众人发笑,不知何意,也跟着发笑。 陈醉见此,心道:好徒弟,你师父被人抢了,你还跟着傻笑。 他来到桌前,手指掀了掀血鳍镶边的饿鲨旗帜,问:“老板娘,这旗子还分字号,有什么区别?” 说道正事,众人停下了笑声,老板娘先是夸一句道:“饿鲨旗帜倒真是看得起你,竟然给了你那么大的补偿。” 陈醉忙插话恭维:“都是老板娘的面子!”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饿鲨旗帜一共四等,分作天,地,玄,黄,我那一面不过玄字号,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每年使用的费用不同,饿鲨旗帜可不是慈善之辈。” “他们给了我一面旗子,还要我每年给他们交钱?” “怎么感觉吃亏了?” “当然,这不是坑。”陈醉看到老板娘那像看白痴的一样的眼神,停下话口,换声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天字号旗帜,不受任何费用,而且还有权限在海上雇佣一名饿鲨旗帜的人员,最高可雇佣地仙级人物!” 陈醉一听,差点没爆出口来,忙道:“这我抱着旗子跑到海上,雇个地仙,谁还找我麻烦?” “一天一万灵石,你花的起吗?” 老板娘说着目光瞄笑王瑾,又这么个徒弟,说不得还真花的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老板娘的目光,王瑾叫道:“师父,瑾儿有灵玉。” 众人不由望向师徒二人,最后目光落在陈醉脸上,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哪来的福气,收那么好一个徒弟。 陈醉笑道:“好徒弟,不过灵石却不是这么花的,灵石就像你体内的灵力一样,该用少时绝不用多,该用多时绝不用少,懂了吗?” 王瑾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太懂,但瑾儿记住了师父的话。” 陈醉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 众人见陈醉这就教上了徒弟,静静地看着师徒二人,可听着怎么像没用的废话一样,细想之下反而又有点道理。 陈醉目光又面向老板娘,回归正题说:“这旗子给我似乎没有什么用,我一没有船只,二又不跑海!” “这就是天字号旗帜的另一个好处了,不记名,也就是说你可以拿去卖钱!” 话音一落,陈醉立即捧起饿鲨旗帜举到老板娘面前,大声叫道:“身无‘天下第一楼’店小二,人属于老板娘,物也属于老板娘,恭喜老板娘发财!” 有老板娘在,卖了钱他一个铜板也别想得,还不如先一步送出去,表表忠心,以后外出也能有个方便。 众人被他这一下,整得齐齐一愣,这马屁拍的恰如其分! 老板娘伸手拿在手里,笑嘻嘻说:“同喜同喜!” 反应回来的算盘,凑到陈醉边上,拍了怕其肩膀,贴在耳边细声问:“二老板,我能问一下吗?” “请说!”陈醉一拍胸膛道。 “你是在那里修炼的,有如此强憾深厚的身体?” 一语双关,其实是问,你脸皮那么厚,是怎么练成的? 陈醉立时就懂了算盘话底的意思,在场估计除了王瑾,都懂了其意思,伸手搭在算盘肩膀上,一脸真城地说:“此法尚在推演,我愿与算盘兄一起修炼。” 算盘拍开陈醉的手臂,大声说:“二老板神功,算盘岂敢有窥逾之心,非分之想!” 这时,王瑾也听出了不对劲了,天真地问:“师父,算盘师伯,您们在说什么,瑾儿怎么听不懂?” 一旁的方之瑶忙拉住王瑾,说:“他们在讨论你师父的神功,没意思,跟姐姐走,我们去玩儿!” 说着就拉王瑾准备离开,王瑾回头看向陈醉问:“师父,瑾儿能学你的神功吗?” “没问题,等有时间师父教瑾儿!” 陈醉刚说完,忽地背脊生凉,顿感数道带有杀意的目光定向了自己,忙对众人讪讪而笑。 “瑾儿跟着姐姐去玩,过两天师伯带你去拍卖行玩儿,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此处人多热闹,王瑾有些不想走,老板娘笑声开口。 王瑾走后,老板娘盯着陈醉,重重地说:“你要是敢把你这神功教给瑾儿,小心耳朵给你揪下来!” 陈醉一副不解的样子问:“我徒弟不学我的神功,学我什么?” 众人猛地一愣,难道说的不是一个东西,他们说的是脸皮,而陈醉说的真是功法? 算盘试探地问:“你说的是你现在修行的功法?” 陈醉又是不解的问:“不是功法,你们以为是什么?” 众人一静,还是老板娘心细,发现了陈醉眼底的狡黠,咬牙狠狠地算盘七人道:“交给你们了,打死勿论!” 众人闻听,一下子明白了陈醉是故意耍他们的。 张行李明二人没动,算盘七人瞬间把陈醉围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陈醉揍扁,只有其承认了错误,才肯罢休。 陈醉似乎所觉一般,对着意欲离开的老板娘大声问:“老板娘,药箱子里的金疮药还够不够?” 老樵嘿嘿说:“二老板放心,我会留手的。” 其他人也跟着嘿嘿笑,算盘补充道:“二老板身负无敌神功,不要留手!” 陈醉同样嘿嘿一笑说:“我是怕各位哥哥受伤,耽搁了老板娘的生意!” “无耻!” 算盘七人顿时爆口,拳头临身,还不忘拍马屁。 陈醉道:“来吧,来吧,我就站这里不动。” 老板娘见此,反而不急离开了,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着算盘七人点头道:“开始吧!” 算盘与六人相互点头,然后叫道:“上!” 然而众人拳头临身,见陈醉真的不动,除了老樵其他六人顿时生出心眼,拳头上的气力立时收了八成,只有老樵实心眼地一圈狠狠地砸下。 “砰!” 陈醉没事,算盘六人齐齐退后了一步,老樵更是噔噔后退数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板娘和张行李明三人讶异地看着场中,这种本事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挨打反而打人的吃亏了。 算盘六人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他们拳头落在陈醉身上时,只觉陈醉身上一股和其挥出的同样大小的力气,向他们拳头反震而来。 在瞧向老樵,不由心中暗自庆幸,方才收了力。 随之算盘六人又望了一眼陈醉后,齐齐转向老樵,七嘴八舌地开始埋汰老樵。 “老樵,平时看你憨厚,这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憨。” “二老板这几天忙前忙后,为‘天下第一楼’挣了多少钱!” “你伤着二老板了怎么办?” “老樵,不是我说你,二老板对哥几个平时可是不错。” “又是分忧又是解难,你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陈醉目瞪口呆地看着六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仍是止不住的对算盘几人说:“几位哥哥,彼此彼此!” “见笑,见笑!” 算盘六人各自笑着与陈醉回说,一边的老樵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陈醉边上问:“这是什么神通?” 众人立即一静,齐齐望向陈醉。 陈醉笑道:“这就是我的神功,前几天刚练成,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说道这里他忽然一顿,然后接着说:“要不各位帮忙取一个?” 在场的所有人愣愣地说不出话,饶是老板娘见识非凡,甚至把陈醉看得很高,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醉梦中自生养灵之道,现在重新修行,这才多长时间,第一道神通就已经悟出来了。 修士修行道法武技,那个不是一点一点修士,穷数十年精研才能成就神通,有的甚至到了大能境界的修为,依旧未能参悟透彻,与人对敌仍是化境的道术武技。 “嘻嘻,‘老鳖壳’可好?” 一道女子清亮声音传入到“天下第一楼”大堂内,接着又一道蓝色身影飞入进来,然后蓝色身影直扑老板娘,落在后者怀里喜声叫道:“师伯!” 算盘七人微笑着看着此人,陈醉却是一愣,没有想到老板娘口中的另一个师侄,竟然是这个女子。 老板娘推开这名女子,口中嗔怪道:“都那么大了,还没有个正行!” “嘻嘻,人家想师伯了嘛!” 说完笑着转向陈醉问:“‘老鳖壳’这个名字可好?” 陈醉笑声回:“好啊!”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三十六岛 “你们见过面?” 老板娘问,算盘七人同样好奇。 “有过一面之缘!”陈醉又说,“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现在可以告诉名字了吗?” 此女子正是那日祁州城“醉真楼”楼顶上,陈醉赏月时,突然而来又突然而走的女子。女子曾说,再见时会告诉陈醉其姓氏名讳,现在见到就出口问了出来。 “你竟然还记着?” “姑娘留下的印象深刻。” 此女又是一笑,说:“你倒是很会说话!” 老板娘听到此话,微微一笑,心中却说,那你以后可要记清了,千万别后悔说过这句话! “本姑娘说话算话,现在告诉你,本姑娘名叫阿曲,你可要记清楚哦!” “阿曲姑娘,我几下了!” 这时,晓是发现了女子阿曲的到来,带王瑾后面去玩儿的方之瑶,又带着王瑾出现在了大堂去后院的门前。 女子阿曲立刻就发现了方之瑶,脸上顿时挂满笑容,然后转身向其走去,口中高声说:“师妹,好久不见,可想死姐姐了。” “师姐,妹妹也很想你呢!” 方之瑶松开王瑾的手,同样笑着迎上阿曲,然后二人相拥在一起。 陈醉凑到算盘身边,碰了碰他,小声问:“算盘,我怎么感觉二人不是热情啊!” 算盘微笑着回了陈醉一眼,拿眼神似乎在说,你感觉的没错。 陈醉愣了一下,然后望向老板娘,老板娘微笑着坐在桌边,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样,心中不由惊奇起来。 阿曲方之瑶二人分开,又是你长我短地相互问好半天,乍一看,真想是久别重逢的亲姊妹一样。 之后,阿曲目光转向王瑾,问:“这个妹妹是谁?” 陈醉听了脸色一沉,那么多人都当作不知道,你上来就把其身份叫开,没好气地扬声说:“这是我徒弟!” 说着快步来到愣神的王瑾身边,阻在阿曲身前,不让其碰到王瑾。 阿曲一愣,她见王瑾同方之瑶一起出来,以为和方之遥什么关系,才故意叫破身边,没成想一下误会了,而且她感觉陈醉一下恶了她三分。 王瑾回过神后,仰头对陈醉说:“师父,瑾儿不是故意瞒您的?” 陈醉一笑,说:“师父没说,瑾儿有瞒师父啊!” 说完转身对阿曲伸手道:“拿来!” “拿来什么?” “我徒弟的见面礼,要双份!” 阿曲顿时心中来气,这是什么语气,才不过见两次面,我和你很熟吗? 想到确实有错在先,王瑾又生的可爱,明眸皓齿,就翻出两个方盒地了过来,同时提醒道:“先不要打开,等之后我教了使用方法再说。” 陈醉又转向王瑾,变脸一样又挂温柔的笑容:“给,这个姑姑给你的!” “噗!” 方之瑶一下笑了出来,没想到陈醉在王瑾面前竟然变得那么小心眼。 老板娘和算盘等人也是微微一笑。 张行李明更是打心底高兴,他们也没有想到,陈醉竟然那么维护自家小姐,为此都变了一个人。 阿曲却是脸色一沉,想着什么时候报复回来。 却见王瑾来到前面,笑声说:“多谢姐姐!” 一下就没有了脾气,见王瑾可人的模样,立时就喜欢上了她。 陈醉撇了一眼王瑾,自家徒弟不给自己一心。 然后又瞧了一眼阿曲,先前这个女子给他留下的好印象,瞬间全没了,总感觉其要害自己徒弟一样。 伸手拉过王瑾,来到大堂中央,对着厨子说:“厨子,我徒弟饿了,去做饭!” 厨子应道:“得勒!” 正要起身,王瑾脱开陈醉的手,对着老板娘算盘厨子等人道:“各位师伯,瑾儿错了!” 众人哈哈一笑,厨子和老谭也笑着去了厨房。 陈醉低头道:“瑾儿,不用担心,没有人怪你。” 这时,张行站了出来,欠身道:“众位莫怪,非是有意为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怪,不怪!” 算盘几人忙回,这几日接触下来,他们确实挺喜欢王瑾这个小姑娘的,又加上陈醉的关系,更是喜欢的不行。 众人你一句我一嘴的正说的闹,老板娘突然开口大声说。 “小二,关门,今日不作生意了。” “大高,小梁,开酒窖,把你俩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好好庆祝一番,庆祝陈醉得了一个好徒弟,庆祝瑾儿得了一个好师父!” 算盘几人哄然叫好,然后各自散了去准备。 陈醉心情也瞬间开朗,王瑾也是十分高兴。 方之瑶与阿曲相互较劲似地望了一眼,来到王瑾面前,在后者耳边细语了一番,就拉住一起去后院了。 虽然此前老板娘算盘等人已经祝贺过了,还给了见面礼,但要真论起来,还真没有专门为了收一个徒弟而庆祝一下。 众人散去,陈醉坐在老板娘面前:“多谢老板娘娘了!” “不用谢,记得多为‘天下第一楼’挣钱就行。” 一腔感激之情,瞬间化作乌有。 陈醉没好气地道:“你要那么灵石做什么?” “公子,不当家又怎晓得奴家。” “打住!”陈醉伸手打断,“我已经记住了,多给老板娘挣钱!” 老板娘盈盈一笑,说:“这天下众派手里还有很多灵石,你想想法子!” 陈醉撇了一眼老板娘,这是要把羊身上的毛薅干净啊! “啪!” 他突然一拍桌子,说道:“有了!” 老板娘笑意更浓,这真是个好伙计,要是能干一辈子就好了,可惜不能。 “青年盛会收参与费!” 陈醉直接说了出来,想到一人收多少合适时,又犯难了,抬头望向老板娘问。 “一人多少合适?” 老板娘想了一下,笑说:“一白块灵石。” 这真是一个好注意。 “一百块,一万人才一百万,是不是少了?” 这几天都是十万百万的见,都忘了灵石的珍贵,普通的三境修士能有个三五百的灵石,都是身价不菲了,“香叶客栈”那样客栈,一把灵石就让掌柜笑眼眉开。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道:“多了人家找你拼命!” 说话间,小二和张行等人拼好了桌子,六名在后院歇息的侍随也叫了进来。 在大堂内算盘小二老樵张行李明等人听了陈醉与老板娘的图谋,心底不由为元鳖岛上的修士捏一把冷汗,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不一会儿,厨子做好了第一道菜,小二开始上菜。 大高,小梁也把美酒搬了出来。 与“天下第一楼”内的其乐融融不同,外面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已经闹翻了天,就在饿鲨旗帜的人离开后,炎池宫又被抢了,离圣宫也被伤了俩弟子。 原本已经止住的对陈醉窥逾之心,又活泛起来,想趁乱对陈醉出手,可就在他们想要集结到“天下第一楼”的临街之前,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各岛主洞主齐出,于各岛洞上告示,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盛会之前不许再生事端,又让有活泛心思的人熄了。 因为在有人不服气时候,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竟然出现一位地仙,以雷霆手段直接镇压了。 同时,还有将近十名的八境大能修士,加上三十多名七境的岛洞主,三十六七十二洞一下子表现出接近顶级大派的实力。 于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发生后面这些事儿的时候,“天下第一楼”内正斛光筹错,杯盏交接,高兴欢快地庆祝。 外面的事儿丝毫不对里面影响,里面也丝毫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番畅快的庆祝,立时让众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被方之瑶阿曲拉去换了雪白女装的王瑾,哦不,现在叫王瑾月,出现众人面前,真如天上的皓月一般,让众人眼前一亮,然后直接成了宴席最瞩目的明珠。 被众人捧在手上,王瑾月从开始到结束就一直高兴地笑个不停。 到后面累了,竟然伏在陈醉身上睡着了,似乎是卸下了所有负担。 把王瑾月放回屋内休息,陈醉在其房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好好想想怎么教授徒弟,是该趁着机会好好想一想了。 王瑾月的资质很好,他不能给其浪费了。 “陈师父,多谢你,好几年了,小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正在沉思的陈醉被走过来的张行李明打断,是张行开的口。 “是啊,能见到小姐这么开心,多谢陈师父。”李明又接道。 陈醉对二人一笑,说:“瑾儿是我徒弟!” 一句话,说明了所有。 王瑾月是他徒弟,无关其任何身份,任何来历。 成长修行他都要负责。 张行李明对陈醉一躬身,便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 陈醉又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瑾儿修行的法门我是否能了解?” 王瑾月是祖山王家之人,纵然是当了其师父,想要了解祖山的修行法门,自然是得先问一问。 张行回到:“请陈师父见谅!” 陈醉点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各家功法基本都是忌外传的。 之后,陈醉便没有再多问,而是起身离开。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元鳖岛主 又一天清晨,陈醉正在监督王瑾月做早课,小二进来说有人来访,于是来到前面。 正见老板娘在接见一七境大能修士,其人正常身材,身穿蓝绸,足穿水云履,束一条玉带,两撇细须,一身上位者气息,一瞧就是颇有城府之人。 见此陈醉心中不由思量,既然老板娘已经出来接待了,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那人见陈醉出现,立即站了起来,老板娘也跟着站了起来。 陈醉心中更是诧异,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老板娘如此礼遇。 随着小二到了近前,那人拱手道:“久闻大醉仙之名,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 陈醉拱手回礼,同时看向老板娘,老板娘笑着介绍说:“这位是元鳖岛主,也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总主樊文骁樊总主。樊总主此来有事与你相说。” “原来是樊总主,失敬失敬!” 陈醉嘴上笑称,心中却道,原来如此,在人家地盘上,最起码的礼敬还是得有的。 另外他对樊总主的称呼也觉奇怪,但却是没有多想。 昨天因为喝酒喝的太晚,并没有听卯堂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昨天外面发生了什么。 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奇怪,不过却会被震惊一下。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一下子几乎展是了全部实力,大秀了一把肌肉,其目的岂止是为了制止诸岛洞上的动荡,而是为了向外宣示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从昨天起将是一方势力,不再是海外杂家势力。 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选择此时宣示出来,时机恰当好处。 现在诸岛洞上聚集了天下的大小的修士,等于一下宣告天下。 再加上诸派之人都是长老带着最优秀弟子,也相当于一下告知了各派下一代领军人物。 只有一名长老,又起到适当的威慑。 可谓是一举多得。 二人相互寒暄,老板娘道:“坐下说吧!” 三人坐下,老板娘上位,陈醉樊文骁二人一左一右。 陈醉道:“这里先谢过樊总主前些时间与在下行了方便,未能登门,实在抱歉!不知樊总主此来找在下有何事?” 他所说方便之事,是此前朱荣长在岛上海边建筑擂台之事。 神秘人是他,擂台自然是他安排朱荣长所为。 元鳖岛毕竟是人家的地方,朱荣长想完成陈醉的约定,自然要拜访樊文骁,没有樊文骁的应允,擂台哪有那么容易建起来,当然,这之间少不了老板娘作为线人。 不然以朱荣长的名声,哪有那么大面子。 樊文骁笑道:“些许小事,樊某也算为盛事出一把力,不值一提。樊某此来,是为向陈兄弟相求一件事。” “樊总主但说无妨。” “樊某斗胆,不知陈兄弟手中的饿鲨旗帜可有买卖之意?” 陈醉没有立即做出决定,樊文骁目的一想也清楚,就是为了即将开始“居奇”拍卖再添声势。 不过这只是其一,他不知昨天之事,饿鲨旗帜固然能增加声势。 但在展露了实力三十六洞七十二洞展露实力之时。 又多一层意思,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不光有实力,还有能力。 陈醉没有想这些,却是在想老板娘用意是什么,饿鲨旗帜在其手中,怎么还让自己来决断。 突然,他想到向疾告诉他的一个信息,也是他此行东海的一个目的。 此时不正是锲机! 随即出声道:“樊总主,在做出决定之前,不知在下可否相问一个问题?” 樊文骁没有犹豫直接答:“请说!” “听闻三十六岛之一的神足岛,有一门神通,名作‘登天神踏’,可是属实?” 樊文骁停了一下,似有犹豫,不过还是点头道:“没错,陆岛主的神通正是‘登天神踏’,不过却秘不外传!” 他直接把陈醉将要说的话堵死。 但陈醉还是笑道:“‘登天神踏’在下此行志在必得,若是得陆岛主俯允,饿鲨旗帜双手奉上!” 樊文骁一愣,望向陈醉,他自然是听出了话里的威胁之意。 志在必得便是礼的不行,就来兵的。 有了“登天神踏”,就可以飞行,就能彻底解决了他身上最大的缺点。 虽然陈醉不是很想背一个强抢的名头,但是为了将来药宗开山,有对抗元临教的修为,也就管不了许多。 樊文骁没有在说话,起身拱手告辞。 陈醉还礼目送其离去,同样没有多说。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 樊文骁背影消失后,他转身对老板娘笑道:“我就说老板娘是最好的,果然老板娘是最好的!” “贫嘴!”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又说:“把话说那么强硬,不怕他们不同意?” 接着把昨天岛上之事说了一遍。 陈醉一听,摇头苦笑一声,说:“造那么大势,伤了那么多人,倒让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来个顺势而起,成全了他们,让我一番挖空心思成了嫁衣。这样话,他们就更该同意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老板娘会心地一笑,伸手翻出饿鲨旗帜交给陈醉,后者想了一下,就接过收了起来。 “去干活!” 陈醉刚放下手,就听到老板娘大声呵斥,目光上移,却见老板娘沉着脸说,“突然想掐点什么!” 一听之下,立即知道老板娘在为损失了饿鲨旗帜的钱不开心。 顿时汗毛直立,身形一哆嗦,忙跑开了去。 同时大声说:“多干活,不停闲,给老板娘存钱过大年!” 陈醉直接跑后厨却了,大清早的哪有什么客人。 厨子见陈醉进来,指着案板上盖着的一碗两碟说:“东西端走,你徒弟的!” 这么一说,他才想起徒弟早饭还没有吃,端起就走,这边还没有离开厨房,厨子又道:“那是专门给你徒弟的,别偷吃!” 陈醉回头问:“那我吃什么?” “嗖!” 一个团子样的东西向他飞来,伸手接过一开,竟然是一个黑不溜秋的野菜窝窝头。 不由问:“就吃这?” “就这!”然后厨子跟着解释一句,“昨天浪费了太多,老板娘说要集体节衣缩食!” 陈醉闻此,虽然想说一句抠门,但还是憋住了。 老板娘刚少了一面价值千金的饿鲨旗帜,正心疼呢,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来到徒弟处,她早课还有一节,在他离开后,倒也认真没有偷懒。 王瑾月把最后一节做完,陈醉地上食盘,揭开盖碟,看到美味的佳肴,又想到藏在怀里的黑窝窝头,对徒弟说:“把早饭吃了,等下到前面找我!” 说完起身离开,看得王瑾月一阵莫名其妙,但想到师父亲自送来的早饭,开心地吃了起来。 走到徒弟看不到的地方,陈醉从怀中拿出窝窝头,含泪吃下,浪费粮食可耻,窝窝头也是粮食。 最后一口咽下,他走进了前面大堂。 入眼瞧见算盘等一众人,又是碗又是碟的,哪有节衣缩食的样子。 不由大怒叫道:“厨子,你不说老板娘要求要节俭吗?你们这是节俭吗?” 厨子咽了一口菜哦了一声说:“忘记给你说了,老板娘说的是你一个人,大家不用!” “简直岂有此理,这是厚此薄彼,挟私报复,凭什么就我一个人?” 厨子道:“不清楚啊,等下见了老板娘,我拿你原话问老板娘!” 陈醉一听,气势全消,心中直骂厨子,脸色却是堆起笑容说道:“厨子大哥,不需再问老板娘,老板娘英明神武,那有做错的决定,昨天浪费太多了,是该节省过来,小弟是新来的,自然要从小弟开始。”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我们在欺负新人啊?” 算盘突然插口说。 小二也跟着说:“看来二老板仍是在质疑老板娘的决定,厨子,别吃了,赶快去后面问问,都欺负新人了,你还能吃得下去,怪不得长一身膘!” “各位哥哥慢用,窝窝头很好吃!” 说完转身又跑回了后院,惹得算盘等人一阵大笑。 进来后面,迎面碰到在屋子里吃完走出的张行李明,张行见到陈醉,快步到跟前说:“陈师父,小姐已经出来有段时日了,我想让人回去给家里通禀一下消息,同时也问一下家里的意思,看能不能让家里同意陈师父的意思。” 甫一听,陈醉没有明白同意他什么意思,继而一想,原来是昨天他问能否了解王瑾月修行功法的问题。 当下笑了一笑说:“可以告诉瑾儿家里,瑾儿在我这里,很安全,也会很开心!” 二人拱手离开,去安排人了。 徒弟那刚离开,前厅又不能待,正没有去处的时候,老板娘又从暖阁下来,见到陈醉说道:“樊文骁又来了,同行可能是陆海声,走吧,人家找的是你。” 陈醉点头,走了两步,献媚地问:“老板娘,今天厨子做了一种菜馍很是好吃,一时没有吃够,你那有没有剩余的?” “什么菜馍?” 老板娘下意思地问,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醉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厨子算盘几人耍了自己。 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先招待一下,马上过去!” 说完就往厨房奔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登天神踏 空口无凭,他想向老板娘告状,说算盘等人假传圣旨,以老板娘的名义发号施令,没有证据,算盘这几个货绝对会闭嘴不认,而起还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可陈醉在厨房里翻了半天,哪有一个窝窝头的存在。 唯一可以作为证据的窝窝头,已经被他吃进了肚子了,气愤地拍了一下案板,口中自语道:“你们给我等着!” 没有证据,怎么办,当然是吃哑巴亏了。 还能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吃亏出丑了? 收拾了一下笑容,正准备出去,厨子老谭大高小梁老樵五人端碗端碟地进来,厨子大声说:“二老板,刚才吃饭,你去哪里了,小二找你半天都没有找到。你现在吃了没?没吃厨子大哥现在给你做。” “吃了!” 刚挂上的笑容又垮了,说完出了厨房,现在不是和几人计较的时候,外面还有人等呢。 陈醉在厨子等人的笑声相送中,来到大堂。 再次与樊文骁还有这次来的陆海声寒暄问好,然后分宾主坐下。 老板娘照例不言语,樊文骁还没有开口,陆海声直接问道:“请问大醉仙,索要‘登天神踏’是自学,还是为他人用?” 听到这句话,陈醉知道对方已经同意了,笑道:“当然是自学,天下间只凭肉身之力的神通绝学本就不多,而有飞行之能的,唯有神足岛的‘登天神踏’。” 陈醉也很有诚意,直接说学“登天神踏”就是为了补全自身不会飞之缺点。 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听了他这句话,就会猜测判断他还能使用秘术拔升境界的几率降下一成,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在暴露他致命的缺点。 现在可是有人因为忌惮这点,才不敢贸然对他出手。 同时,对“登天神踏”的了解,也是在告诉对面,此行他以做了十足的准备。 陆海声神光一聚,说道:“三十六岛新成,并无与大醉仙生出仇隙之意,只要大醉仙立誓不将神通外传,三十六岛愿与大醉仙完成交易!” 说着把一本册子掏了出来交给樊文骁,陈醉软硬兼施的话语他听得明白,回答的也明白,说的也明白。 就是大家都保守住今天之事,既不说也不外传。 陈醉再次一笑,目光转向樊文骁,陆海声把册子交给后者,意思就是接下来的谈判,将由后者与他谈。 樊文骁接了册子与陈醉目光相对,说道:“陈兄弟发了誓言,便可与樊某完成交易。” “不忙!”陈醉却说道,“方才在下不知昨日之事,但现在不同了。” 樊文骁神情未变,反问道:“陈兄弟想空手套白狼?” 陈醉同样反道:“三十六岛不是已经套到白狼了吗?” 樊文骁道:“此处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陈醉回:“不,昨天之前叫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却属于各位岛主洞主,现在才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与在下交易的是现在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不是昨天之前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听了这长长的一段拗口之语,樊文骁默不作声,停了下来。 陈醉微笑而坐,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他相信樊文骁还有陆海声听懂了他的话。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借着他的势而出,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说陈醉用了元鳖岛的地方,那也只与昨日之前的元鳖岛有关系,而不是与新势力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有关系。 “哈哈哈!” 突然,樊文骁大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停下,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大醉仙果真人中之龙!好,以大醉仙之意,却是如何交易?” 陈醉面上保持微笑,心中却称道,果然创教之主都非泛泛之辈,光这一份取舍,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掏出饿鲨旗帜摆在桌上,开口道:“在下好点钱财,旗子你们拿去拍卖,所得除去抽佣剩余归在下,而‘登天神踏’却是算作在下的补偿。樊总主以为如何?” 樊文骁听了一愣,陈醉与他争竞半天竟然只是这一点小小的钱财。 饿鲨旗帜是能卖出大价钱,但与他们新势力出世的锲机相比,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樊文骁和陆海声二人先后站起,对着陈醉拱手行一个同辈礼,樊文骁道:“陈兄弟胸怀大度,是我等以小人之心了。” 陈醉站起还了一礼,笑道:“看来樊总主是同意了!” 樊文骁和陆海声是带着诚意来的,表现得也很爽快,没有因为在自己地盘上而盛势凌人。 俗话说,投之一桃,报之一李。 因此所以,陈醉才仅仅只把老板娘损失的钱财要回来,否则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不声不响占了他那么大便宜,他岂会干休。 “自然同意!” 说着就把“登天神踏”的册子递过来,也不再提誓言的问题。 陈醉接过,把桌上的饿鲨旗帜拿起递过去,同时嘴里说:“此册在下学了之后,自会毁去,亦不会传授于人!” 樊文骁收了饿鲨旗帜又是拱手道:“陈兄弟信人,我二人自无怀疑。” 陈醉又还了一礼,接着听到陆海声说:“其实,陈兄弟若是发现有资质之人也可传下,此物传到陆某师祖三代,都没有发挥其该有的威力。若是陈兄弟或者有天分之人能发挥其该有的威力,也不算埋没了它的威名。” “很快,‘登天神踏’又将在修行界扬名了!” 陈醉自信地说道。 樊文骁和陆海声对视了一眼,后者说:“拭目以待!” 说完,二人提出告辞,陈醉目送二人到了门口,突然说:“以后,二位会为今天做出的决定而庆幸!” 樊文骁和陆海声转身回头,有些不解地望向陈醉。 陈醉又道:“元鳖不会只出现一次!” 樊文骁陆海声闻此,顿时惊喜莫名,喜不自胜。陈醉的一句话,就代表着青年盛会从这一次开始,将会持续举办下去,而等到下一次,或者往后,举办者将是他们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了。 这一次到下一次的中间之间,刚好让他们有时间巩固现在的声名。 下一次将是又一次威名大盛的机会! 关键元鳖在东海,这种机会谁也抢不走,他们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成了顶级势力。 久久之后,樊文骁陆海声平复了激动,立即对陈醉深深一礼。 陈醉坦然受之,心中再次对樊文骁一赞,也只有创教之主才会有这份低身的魄力,换作现在的五魔七宗教主掌门,别说弯腰,就是低头,也是想都不要想。 “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愿与大醉仙陈醉永世为好!” 起身后,樊文骁对着陈醉郑重地说,以他的聪智,那能想不到以后的举办,关键都在陈醉身上,只有陈醉知道元鳖何时出,怎么出,自是不能交恶。 陈醉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樊文骁陆海声见此,拱手告辞,离去时犹自兴奋不已。 陈醉收回目光,忙不迭拿出“登天神踏”的册子,旁若无人地观看起来,这可是他往后修行之道的关键,饶是他心性坚毅,也是激动不已。 越看越不由被册子里的秒思妙想所吸引,“一踏之力犹如登天崩石,一踏之力犹如履水不溅”,“虚为盈,实若虚”“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等等各种之言。 看得他抓耳挠腮,欢喜难掩。 久久之后,陈醉余犹未尽地从册子上收回目光,“登天神踏”前后不过十三页,二百多言,被他一下反复翻了数遍,全部深深刻在了心中。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些一样,猛地回头,却看见老板娘搂着王瑾月,“天下第一楼”的其他人全部围着其身边,一副看稀有动物的模样,静静地盯着他。 陈醉一惊,问:“你们干什么?” “看神猴表演戏法!” 算盘一脸认真地回道。 陈醉满脸疑惑地问:“哪有神猴?” 顿时,众人齐齐伸出手指指向他,唯一没有伸手的他的好徒弟生怕他不理解,高声说:“师父,师伯们说您是猴子!” 众人又齐齐望向王瑾月,接着爆发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陈醉那还能不明白,刚才可能过于投入,表现出了一些异常的举动,被这些人当猴子看了。 没好气地扫了一眼众人,对着徒弟叫道:“瑾儿,过来,师父教你一个大本事!” 王瑾月听到师父终于要教他本事,立刻开心地想往陈醉这边来,结果还没离开老板娘的怀抱,又被抱住。 老板娘伸手指向陈醉手中的册子,沉声道:“你要教月儿这个?” 其他也转过目光来,仿佛陈醉若是敢说是,就马上打死他一样。 你还没学,就先教徒弟,拿徒弟试验呢! 陈醉被众人吃人的目光又吓了一跳,接着想明白了原因后,没好气道:“想什么呢?难道我堂堂大醉仙就没有一招拿手的本事?” 看着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又高声说:“我这本事只传徒弟!”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老板娘犹自不信地问:“真的?” 陈醉立时一副大怒模样,大叫道:“我能害我徒弟不成?” “师父不会害瑾儿。” 王瑾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陈醉立即转怒为喜,呵呵笑说:“还是我徒弟最好!”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元鳖影现 看着陷入领悟的徒弟,陈醉不由想到另一个得到无形之眼的人徐丑,心中暗讨二人真是没有师徒缘分。 随之他转身出了房门,留徒弟一人在屋内。 屋外有张行李明守着,他又来往前面来。 行走之间,他再次想起“登天神踏”,不觉陷入其中,没一会儿,一脚踩出,竟然踏空离地三寸而起,接着另一只脚一下踩在一尺的空中,继而一步步上升。 不远的张行李明吃惊地望着陈醉,不由暗道,这就学会了? 然后他们眼中看着陈醉,一点一点地爬升,一点一点地往前面酒楼靠近,一点一点地碰到了酒楼后脊檐。 再之后,看到陈醉一声大叫,双手乱抓,从空中跌落下来,砰地砸到地面,半截陷进土里。 二人不忍直视,不由别过头去。 前面的算盘等人,全跑了过来,看到陈醉还在土里,不由一阵大笑。 算盘戏问:“二老板,你这又表演的什么?不演神猴,演穿山甲了?” 小二道:“二老板,你想演戏也不要躲在这个地方,大家都愿捧你的场。” 厨子又道:“二老板,现在给你捧场,不晚吧?” “哈哈哈!” 这时老板娘从暖阁飞来落下,瞧见缺了一角的屋檐,立即怒气冲冲来到陈醉身边,一把揪住耳朵,把陈醉从地上拽了起来,呵斥道:“老娘刚夸了你会挣钱,转眼就给老娘惹祸,没事儿上那么高……” 说到这里老板娘一顿,狐疑地看向陈醉。 算盘接声说:“老板娘这就冤枉了,二老板演一手好戏,拉到大街上照样挣钱。” 众人又是大笑。 老板娘看了半天,不敢置信地问:“你学会了?” 陈醉双手捂着耳朵,嘴里吸着凉气,一听老板娘发问,一下子忘了疼痛一般,挺起胸膛,扬声说:“当。” 话语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同时愣在了原地。 老板娘见此,也松开揪着陈醉耳朵的手。 众人听了老板娘的话后,不在哄笑,和老板娘一样不敢置信地望着陈醉,心中惊疑,“登天神踏”才拿到一会儿吧,而且看了几遍就去教徒弟了,这就会了? 王瑾月屋外的张行李明很想回答他们,陈醉真的已经学会了。 陈醉突然愣住,不是别的,而是他说话时,发现脑海中,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登天神踏”的理解,仿佛一下子失去记忆一样。虽然“登天神踏”的三百言还在闹中,但却像不认识一般。 正在众人看着陈醉久久不出声着急的时候,却见陈醉一脚轻抬,脚步落下,没有踩在地上,而是半空中仿若有了实物被起踩踏住,然后陈醉整个人就升到了半空,随之越升越高,越升越快,不一会儿,就进入云层消失不见。 众人见此,立即拔空而起,向陈醉追去。 而陈醉一入空中,心神瞬间清明,再不去多想脑海有没有什么感悟,犹如跑在陆地上,开始在空中肆意奔行起来。 无法飞行太久,这一刻陈醉的心情激动得无法言表。 不多久,他飞离元鳖岛,到了大海之上。 看着万丈下茫茫大海,他突然停下踩踏,任由身体向还在坠落而去。 “碰!” 陈醉犹如一枚陨石从空中降下,砸落在海中,顿时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老板娘等人远远看着,又是一惊,学神通把脑子学坏了? 坏不坏不知道,但此时陈醉却是不好受,身体像摔了八瓣一样,不过他心中激动依旧未消,虽然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愚蠢的事儿。 他没有控制身体,而是让身体继续往海底落去。 在海面上,海浪平息下去,不远处的老板娘等人仍是不见陈醉上来,不由露出担心之色。 突然老樵说道:“二老板,不会是摔死了吧?” 唰! 众人的目光齐齐如剑地向他盯去,老樵立刻知道说了不吉利的话,连忙说:“二老板身体好着呢,我打一拳都没有事儿。” 说话之间,看到元鳖岛及其他临近的岛上,开始有修士往这边来。 “下去一个看看!”老板娘道。 算盘接道:“等着吧,二老板不会有事儿,虽然他有时候没谱,但关系着小命,鬼着呢!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这么会儿了,谁去都是瞎子!” 老板娘不再出声,其他人也跟着静静等待起来。 再说陈醉,海水中下沉了许久,突然见到一只庞然大物,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庞然大物两只灯笼大的眼见,望着小不点的陈醉,犹如像是见了老友一般,不是元鳖又是那个! 元鳖眼中突然旁出一道毫光,毫光到了陈醉身边,其身边的海水就离去避开而出,霎时间就以陈醉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一丈大小的气泡。 “鳖兄,好久不见!” 元鳖一如既往没有声响,没有动,而陈醉说完也不再开口,就这样一只静静地相对,如同那十年里的一样。 过了差不多一刻时间,陈醉开口笑道:“鳖兄,下次再来看你!” 元鳖依旧没动,而陈醉则是说完之后,脚下踩动,直接冲破气泡,然后踩着海水快速向上冲去。 海面上老板娘等人都有些焦急了,算盘有些怀疑地说:“不会真是练功出了岔子吧?” 话音未落,海面砰的一巨响破开,又是一阵海浪。 随之听到陈醉特有的畅快哈哈大笑。 从各岛而来的众人,看清陈醉的面貌后,这时才知道刚才弄出声响的是谁,怪不得老板娘等人在这等候,接着他们神情一变,倏然想到,陈醉刚才是自己飞行的。 飞到空中的陈醉似乎觉得很好玩儿,又再次垂直落下,扎入海水之中。 之后,他如一只翻海的飞鱼,一会儿冲出海面,一会儿从高空坠下扎入海水中,期间还伴随着他肆意的大笑声。 老板娘见此,再无担心,看了一眼算盘等人,扭身回去。 可他们没飞多远,就看到李明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老板娘眉头一皱,李明张行不是和月儿在家里吗?怎么他一个人飞了过来。 连忙迎上,还没近前,就看见李明嘴角在不停地溢血,胸口也一惊凹陷了下去。 老板娘等人顿时一惊,暗道出事了。 到了近前,算盘老谭忙将其扶住,李明不顾伤势,急说:“老板娘,小姐被人劫走了,快告诉陈师父。” 说完再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老板娘见此,原本一身妩媚温柔的气息,顺便变成无边的杀伐凶煞之气。 算盘等人也是脸色阴沉,小二忙回身来到陈醉处,对其大喊:“陈醉,不要玩了,出事了!” 陈醉闻之顿时一惊,小二他们从不叫自己名字,不由朝小二看去,看到小二阴沉的脸色,心底立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急忙奔向小二,没到跟前就大声问:“怎么回事?” “月儿被人劫走了!” 霎时间,陈醉身上青魔凶煞之气犹如实质的凶焰一样熊熊升起,接着是深深的自责,才说过跟着他很安全,这就出了事儿。 此前他一直很小心,从未让王瑾月单独出过老板娘的“天下第一楼”,唯一的一次外出,不但把人叫了上来,还造了势。而现在猛然得到“登天神踏”,一时让他得意忘形,竟然让人得了可趁之机。 听了小二的话,陈醉脚下不停,方向一转就向元鳖岛“天下第一楼”奔去。 小二紧随之后,飞离而去。 一众看到陈醉刚才的模样的人,心中一下惊骇无比,这才是陈醉真实的实力吗? 这一刻,他们发现他们并不清楚陈醉到底是什么实力。 虽然各种传闻消息情报,可有哪一个说,陈醉真正彻底出手过。 这些人停了一下,接着向陈醉方向追去,这次或许是了解陈醉真实实力的一次良好机会。 不一会儿,陈醉到了“天下第一楼”后院,老板娘和算盘等人已经先一步回来,接着小二也定身落下。 后院一片狼藉,六名侍随除去已经送信的两个,剩下的四个全瘫倒在,了无生息,张行也瘫倒在地,虽然还有气息,但昏死的身躯却是出气多进气少。 加上算盘老谭架着的李明,六人死了四个,重伤昏迷了两个。 陈醉阴沉地问:“老板娘,有没有发现敌人留下了什么?” 老板娘摇摇头说:“是我们大意了!” 陈醉道:“不关老板娘和几位兄长的事儿!” 老板娘等人一直表现出不插手岛上之人争斗的世外之行,虽然他此时盛怒之急,但思路却清晰至极。 看着点一下就要爆炸的陈醉,老板娘想要出口,却没有出口。 发生在“天下第一楼”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关他们的事儿。 这虽说是冲着陈醉来的,但却触犯了“天下第一楼”的威严,哪怕不为王瑾月,她和算盘等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处理好张行李明二人后,算盘走了过来,说:“二人喂了药,一会儿就会醒来,他们应该知道更多的信息。” 陈醉再次扭头望向张行李明二人,此时他已经对敌人是谁有了大概猜测。 除了那几名八境的大能修士,怕是没有人敢做出这等行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灭教灭族 果然,张行李明二人还没有醒来,之前千鲍岛上三位未出手的一名八境修士浮在“天下第一楼”外的高空中,对着后院内高声说:“大醉仙可在?” 陈醉抬头望去声音平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不才年布果。” 陈醉又问:“这时尔等所为?” 年布果笑回:“大醉仙手段惊疑,我等不得已出此下策,现在可以打个商量了吗?” 陈醉朝老板娘望了一眼,老板会意,施展灵力把陈醉托到空中。 虽然他得了“登天神踏”,但飞行却需要一直踩踏,根本无法静立悬浮在空中。 与对面谈判,一直踩动,这样的话,无形之中就落了下风。 年布果一副似乎吃定了陈醉胸有成竹模样,笑吟吟地任由陈醉升起。 上升之中,陈醉心思电转,年布果等人的目的显然是他手中所谓的元鳖入道之法,可他比谁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元鳖入道之法。 年布果等人都是八境的修为,就是想拿个假的也不能,是真是假,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恨那位背后布局之人,心中甚至有万般将其人碎尸磨骨之心。 但他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空中站定,陈醉开口道:“谈之前,我要看到我徒弟安然无恙!” 年布果微笑着往远处一指,说:“请看!” 陈醉还有一些围观的人顺着此人手指方向望去,一眼瞧到碑天峰,正见“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诗歌大字“我”字出挂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不是王瑾月又是那个,她被蒙了眼睛,双手背缚,由一根绳索吊着。 之旁悬着一名修士,是千鲍岛上替那名死了八境修士说过话的八境修士。 此人手中多了一个火把,瞧到陈醉望去,伸手朝吊着王瑾月的绳索点去。 陈醉阴沉着脸回过头,说:“你们可想清了后果,地仙也不一定能活命。与我个人的仇恨尚可化解,动了我的徒弟只有死路一条。” 修行界以身边之相威胁屡见不鲜,但大多数时候,只要还达不到生死大敌,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默守一个规则,那就是祸不及亲。 因为你动了别人的亲朋,别人也会对你的亲朋,没有人能完全护住身边之人。 围观的众人明白,年布果也明白。 不过他听了陈醉的话却是一喜,惊问:“这么说大醉仙手中是真有入道之物?” 陈醉反问道:“我说没有,你们信吗?” 年布果一愣,随着阴恹恹地笑说:“牛妖筋能燃一盏茶的功夫,你只有一半的时间做决定,否则你只能祈祷碑天峰下正好有人,还愿意救你徒弟。不过大醉仙魅力惊人,怕是所有人都来了这里。” 说完又看向老板娘等人,接着说:“几位可不要动,尤其老板娘,若是你们一动,说不得牛妖筋会燃的快一点。” 陈醉又望向碑天峰,以老板娘八境的修为半盏茶功夫却是勉强能到。 七境修士比八境修士速度慢上一倍不止,根本指望不上李晋安等人,就是他们现在发力过去,也是不及了。 他心中焦急不已,身上再次燃起青色凶焰,口中叹声说:“我以为我不会再用这一招了!” 当然,他是在唬人,以所谓的秘术唬人。 年布果笑容消失,说:“大醉仙,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道入道法,可是值得!” 陈醉身上青焰更盛,说:“若是真有元鳖入道之法,你们以为能轮得到你们吗?” 年布果突然笑道:“大醉仙,没有入道之法你能从新修到现在境界吗?休要唬骗年某,年某不信你会为了刚收了几天的徒弟,不顾药宗的整个生死。” “不是还有八年时间吗?” “哈哈!既然得罪了大醉仙,那么年某和大醉仙赌一把,要么我死,要么她死。” 年布果说着伸手指向碑天峰上的王瑾月,一脸的疯狂之意。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陈醉听此,不由暗呼一口气,他们终于还是出手了,不枉自己的一番好意。 出手之人正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地仙,不久前樊文骁还在说要与他永世结好,他此时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幸好他们没有令他失望。 不过这份情却大了,以后怕是和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脱不了关系了。 众人声响处朝碑天峰望去,刚好见到一宛如仙人的白须老者,正一手提着方才捉火把之人,一手把被吊着的小姑娘去下来。 不远处的樊文骁看到这一幕,心中一下乐开了花。 从“天下第一楼”回来后,就把新势力的各主要主事招了过来,商议怎么样才能把陈醉绑死在他们的关系。 没想到商议还没有结束,就发生了刚才的事儿。 见到年布果以其徒弟逼迫陈醉,当下差点没有高兴得跳起来,便立即决定让与会的地仙出手。 年布果怕是打死也想不到,他们成也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败也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白须老者没一时便到了这边,先是把王瑾月推送给陈醉,然后说:“陈小友,小姑娘身体无碍,只是被迷晕了过去!” 虽说如此,但陈醉接过王瑾月,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 确定无事后,陈醉对白须老者行礼说:“多谢前辈出手救了小徒,晚辈感激不尽!” “小友勿需多礼。”白须伸手一摆,然后又提起手中修士,说,“此人还是交给小友处置吧!” 陈醉再次称谢,白须老者点头,接着把手中修士丢到院子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者对着院子里的算盘等人微微点头示了一下意。 再说年布果一听惨叫声,先是一愣,接着见到白须老者朝边来,也不去想为什么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地仙会出手,立即就想逃跑。 可他一动,就被老板娘截了下来。 在陈醉和白须老者见礼之时,他和老板娘战到了一起。 陈醉转向对战的二人,这是他第一次见老板娘出手,却见老板娘的手段和他之前的养灵之道有些相似,背后如翅膀一样生出两支长长的手臂,手臂结成各种印法正向年布果攻击。 年布果显然不是老板娘敌手,老板娘分出灵力托着陈醉,仍是占着上风。 见此,陈醉便不再空中停留,跃身跳到院子之中,方之瑶阿曲忙过来查看王瑾月,然后想接过去,他却不放心一般,不肯松手,二人只得作罢。 白须老者突然笑声说:“老板娘,可需要老夫代劳?” 年布果一听,脸色大变,之前还希翼白须老者注意身边,不会对他动手,现在如此说,他那还有一丝战意。 老板娘沉着脸说:“好,别给我弄死了!” 年布果想逃,却哪还有机会,老板娘是停下来攻击,可白须老者在老板娘说了一个好字的时候就出手了。 老板娘落到陈醉面前,检查了一下王瑾月,见没有事儿,脸色稍霁。 随之伸手接过王瑾月抱在怀中,飞身去了自己暖阁,同时留下一句话:“你处理!” 陈醉听出了老板娘话里的怒气,但他心底的怒气一点不比老板娘少。 这边老板娘刚走,白须老者就擒了年布果落到了院子中。 九境地仙对八境道主,单对单,几乎是手到擒来。 一众围观之人,看到此处,一些人不由有些悻悻,此前争夺他们对陈醉可谓生了一股天大的怨气,可又敢怒不敢言。 见有人对其出手,刚刚幸灾乐祸一下,却又看到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人出手。 而且眼前的地仙似乎还非常客气,完全没有地仙的骄傲一样。 白须老者把年布果封了修为丢在地上,老樵上去一脚踩在其后背,让刚想爬起的年布果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 陈醉顿下身来,瞅着梗直脖子的年布果,还有一旁昏迷的修士。 心中只觉杀了二人太过便宜了。 年布果脑门露着青筋说:“陈醉,知道我们三个人,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露面吗?” 陈醉没有吭声,年布果以为他的话语吸引到了陈醉,嘎嘎笑声道:“既然谋事儿,怎么会不想到这种可能,我们三人发了血誓,若是其他人发生意外,存下来的那人就对你身边之人,比青殿的青年发起无休止的攻击,所以,你最好放了我们,嘎嘎!” 陈醉没有听到一样,回首望向算盘,问:“你能把他们废了吗?” 算盘还没有开口,白须老者却说:“老朽可以代劳!” 陈醉站了起来对白须老者拱手说:“请前辈出手!” 年布果见威胁不成,开始害怕起来,挣扎着道:“陈醉,你不能,你不怕被报复吗?很多人会因为你这个决定而送命。” “啊!” “啊!” 两声惨叫,一个年布果,另一各昏迷疼醒的修士。 不再瞧二人,陈醉一步一步走到空中,走到所有人的头顶高处,大声喊道:“左奇,于在水何在?” “属下在!”二人浮向空中后行礼道。 突然他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将他托起,心中知道李晋安等人从碑天峰方向回来了。 便不再像水中踩水一样,踩踏虚空。 陈醉神色严峻地说:“此二人交于你们,仔细查探,然后传之比青殿,有教灭教,有族灭族,有传承灭传承,你们可能做到?” 左奇于在水二人一愣,不过还是应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一听,齐齐心中冰寒。 下方的白须老者身形一动,嘴角颤动,想要说什么,最好还是忍住了。 不过有人站出来,玄道宗的张长名沉声说:“主谋之人应有惩罚,但此举太干天和,请大醉仙三思!” “你在教我做事儿?” 张长名闻此,摇摇头退了去。 至于三人为什么只说两人之事,是因为另一人还隐在暗处,不想让其狗急跳墙,同时也是威慑一下,不让其乱来。 当然,此人陈醉还是不会放过的。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章居奇拍卖 事后冷静下来,少数几人想到,陈醉在比青殿身边特殊,虽然比青殿会为他做一些出格的事儿,但毕竟灭教灭族太干天和,比青殿还是要为长远打算。 不过把主谋相亲近之人全部杀个干净,还是做得到的。 总之,不论结果是什么样,那就是陈醉在表达一个意思,与他结怨没有任何关系,想动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徒弟,那就准备好付出惨重的代价吧。 陈醉当众宣布完决定后,白须老者又上来大声重提樊文骁之前所说之语。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愿与大醉仙陈醉永世结好!” 白须老者以地仙之威,把声音传遍整个东海诸岛,一下子这个东海之上都静了下来,海风都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也停下了吼声。 众人心中已经不仅是惊骇了,还有浓浓的难以置信。 陈醉何德何能,能让一个新成接近顶级的势力,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宣誓结好。 只有少数人震惊后,若有所思。 陈醉知道白须老者的意思,是让自己说话,使双方的关系绑死,但他没有任何抵触,因为他救了自己徒弟,若不然他将后悔一辈子。 “愿与同好,必不相负!” 至此,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再没有人敢想找陈醉麻烦了。 可陈醉却没有想这些,落到院子里,直接回到房间去了。 他要闭关两天好好思量一下,他的修为有些畸形,虽然现在飞行初步解决了,但攻击威力还差着非常大的事儿,必须想办法形成真正的威慑力,而不是靠计策人心。 计策人心虽好,但没有直接加临的死亡威胁,永远弱于实力。 比青殿下山以后,一直以来,虽有甘棠等人在身边,却始终觉得是孑然一人,对势力也没有要求猛进,遇到的事情也是用计借力打力。 现在他当了师父,有了王瑾月在身边,发现再不能向之前一样随性了,也终于明白师父滕青的难和宗主师伯荆曲为什么做出委屈求全的事儿。 他不想委曲求全,也不想徒弟受倒来自他敌人的伤害。 所以,他必须有让人打心底忌惮的真真实力,那样才不屈他徒弟叫他一声师父。 陈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众人瞧到他猛地一下,都觉得发生了什么变化,再一瞧又发现还是老样子。 王瑾月有点怯生生地望着陈醉,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不然师父为什么把自己关了两天不理她。 陈醉瞧到徒弟模样,一下和蔼地笑了起来,对着徒弟点点头,又招手示意到身边来。 王瑾月立即绽放出笑容,扑到陈醉身前,仰着头喊:“师父!” 陈醉再次点头,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徒弟脑袋,轻轻地说:“瑾儿,这两天又没有把功课落下?” 一下子众人知道陈醉身上多的不知名东西是什么了。 是眼前的陈醉,终于有了一个长辈的样子。 王瑾月现在的样子,无论之前受没受惊吓,显然已经被老板娘开解安慰过了,包括四名侍随的死和张行李明的重伤。 所以,陈醉不再重提,而是出言关心修行的事儿。 一句话里有很多意思,有对徒弟成长的督促,也有对自己职责的担负。 王瑾月连连点头,高兴说:“师父,瑾儿没有停下功课,还有师父教的本事,瑾儿学会了一点,好厉害!” 众人一听脸上一动,显然已经知晓了王瑾月所学,算盘出口忙问:“二老板,你这是什么神通?” 陈醉呵呵一笑,拉着走到院子中央,面对碑天峰,自信地道:“未来不是我超过那位,就是我徒弟超过那位!” 众人齐齐一愣,陈醉闭关两天,这身上多的不仅仅是一点啊。 还有那可是万教之祖,万古以来那个敢说比肩,更不要说超过了。 老板娘咯咯一笑,中断这个话题说:“我们很期待那一天!” 其后的方之瑶阿曲两人均是别有深意地望了陈醉一眼。 陈醉听明白了老板娘意思,哈哈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两天的时间,虽然修为没有什么长进,但也把往后一段时间的方向看清了。 “樊文骁邀请你参加晚上的‘居奇’拍卖会,你去不去?”老板娘问。 “去吧!”陈醉随意回道,然后又开口问,“张行李明的伤势如何了?” 算盘出声回道:“已经无碍,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好了。” 陈醉又点点头,修士受伤尤其是大能修士很难累及生命,只要不当时毙命,后面很容易恢复过来。 算盘又刚想来一样,说:“那个第三人昨天晚上被人打断了双腿,废了修为无生息地扔到门前大街,已经让比青殿的人去处理了。” 陈醉闻之一动,算盘可能是顾及王瑾月,说的不算太清,但他却是明白,是说劫持王瑾月没露面的那一人。 不由问道:“三十六岛之人所为?” 算盘摇头:“问过了,不是。” “饿鲨旗帜?他们有什么理由出手?” “不知!” “这三十六岛上还有地仙级人物?” 算盘再次摇头,陈醉环视一圈,众人一样的表情,想了想,说:“不去猜了,从表现看又不是敌意,此人想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不想出现,地仙级人物很难找的。” 为什么猜测一定是地仙,很简单,只有地仙能无生息做到此事。 众人闻此准备散去,方之瑶阿曲也想拉王瑾月去打扮一下,准备晚上拍卖会,陈醉出声止住道:“晚些时候再去准备,我现在有些东西要教瑾儿。” 众人都不再停留,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醉带着王瑾月回到房间,老板娘的“天下第一楼”客房都有阵法,可阻人灵感探查。 “瑾儿,‘圣心天眼通’你既然已经入门,师父其各种可能的方向传给你,今后能修出什么成就,就看你的本事了!” 陈醉沉静地说道,两天的时间,想了很多,这道从“吾圣塔”得来的法门也终于有了名字。 同时,也把千鲍岛刚悟的神通定了名字。 当然不是阿曲所说的“老鳖壳”,但多少还是有些关心,他却是与元鳖很有缘分,又因是青魔之气练就出来的,所以就两相相取,定了一个“元鳖魔身”的名字。 王瑾月见师父说的严肃,小脸笑容一收,回道:“瑾儿一定努力,不负师父的其望。” 陈醉点头道:“嗯,万不可懈怠!” “是,师父,弟子谨记教诲!” 陈醉不再言语,把王瑾月招到身前,以额抵额,把“圣心天眼通”的一切理解都传给徒弟。 现在“圣心天眼通”已经被他打磨成了一枚种子,将来发什么芽,结什么果,他一无所知。 之所以现在传给王瑾月,他是想其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虽然种子仍有他的传承,但将来浇什么水,怎么浇水,就是王瑾月自己的修行了。 万教之祖王炎把万教之法教于万教,万教就再次踏上了王炎的路,一直都未能开辟自己的路。 陈醉不想自己的徒弟走自己的路,所以他给徒弟一枚种子,一枚有无限方向的种子。 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到了前面,众人已经在等他了,“天下第一楼”的人在,比青殿的人也在,李晋安朱荣长二人也在,见到他们师徒二人进来,都向他们望来。 方之瑶阿曲直接站了起来,拉走王瑾月又回到后院去打扮收拾。 用他们的话说,重要场合要盛装出席。 陈醉倒是没有想这些,不过刚经历被劫持之事,盛装打扮一下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一个好事。 笑着和众人问了话,然后来到李晋安身边,把阿芸从其手中收了回来。 “嘘咕!” 又回到陈醉身边,阿芸明显很高兴,连连叫了说声。 陈醉笑了笑,撸了几遍它的羽毛。 没多久,方之瑶阿曲带着王瑾月回来了,一入大堂,众人眼前一亮,不知是方之瑶阿曲二人有意还是无意,王瑾月身上的宫纱裙是青白颜色的。 乍一看,陈醉还以为看到了药宗的弟子法裙,脸上一愣,随即露形高兴之色。 他对各色颜色无太多感觉,但青白之色是他心中最初之色,还是多少有些偏好喜爱。 王瑾月移步而来,环佩叮当,老板娘送的冰玉簪子戴着头上,冰玉流转,犹如天上的月光披了她的身上一样。 到了陈醉跟前,问:“师父,瑾儿好看吗?” 陈醉笑笑点头,却是没有开口称赞。 一旁的算盘倒是开口说:“方才我以为谁把天上的月亮摘了下来,这一瞧原来是我们家的月儿进来了!” 老板娘接着道:“月儿,来师伯这,让师伯看看,不要理你师父,他就是一块木头。” 王瑾月笑着走了过去。 阿曲用手指戳了戳陈醉的腰间,轻声道:“夸一下月儿,你会死啊!” “月儿心性好着呢,不会因为被人夸了,就忘记心底想的什么。” 方之瑶也接口埋怨陈醉,她与阿曲二人似乎只有在王瑾月身上,才会出奇的一致,其他时候更多的都是互相不顺眼。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仙海派 被二人戳破心底的想法,陈醉略显尴尬地抹了一把鼻子。 若是两天之前,他绝不会有这种想法,两天的思索,想通了他师父滕青为什么总是沉着脸对徒弟,才明白教授徒弟一门天大的学问,不是教了本事就行了。 其实,教本事才是最末的,怎样让徒弟有本事才是最难的。 这句话看着前后矛盾,却是一点都不矛盾。 再以万教之主王炎为例,他把本事交给了天下人,而天下人挖空心思学他的本事,永远在他的囵围之中,学不成自己的,也就永远超过不了。 教徒弟同理,本事全部交给徒弟,使徒弟学成自己的,然后超过师父数年的积累,那才是最难的。 王瑾月转了一圈,获得所有人的称赞后,又回到陈醉跟前。 陈醉把阿芸拿了出来,说:“师父一直没有想好送你什么见面礼,现在送你一个朋友,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 “嘘咕!” 阿芸一听又要离开陈醉,不舍地叫道。 陈醉抚摸阿芸雾气下的羽毛安慰道:“阿芸,这时我的弟子王瑾月,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我弟子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把她送到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嘘咕!” 阿芸似乎是再问要永远离开了陈醉吗。 陈醉笑道:“不会,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只是你要在瑾儿身边,保护好她。” “嘘咕!” 阿芸又叫了一声,然后跳到王瑾月肩膀上,啄了啄后者的鬓发,似乎是认可了。 王瑾月似乎是被阿芸挠痒了,咯咯笑了两声,对陈醉说:“谢谢师父!” 众人微笑地看着师徒二人,对此没有任何意外。 他们都知道阿芸是一只异种,断灵的本事绝无仅有,又是幼生期,可谓珍贵异常。 虽然阿芸对陈醉的战力也有一定作用,但这如何能和王瑾月的完全相比。 之后众人再不多说,起身准备前往居奇岛。 陈醉呼哨招来了风公子,牵着王瑾月上去,方之瑶阿曲不邀而上,看着微笑的二人,他又邀了方散魏狮二人上来,一众人只有他们修为最低。 另外老板娘也懒着御空,直接落到把他提到一边,与王瑾月坐在了一起。 至于其他人,韩坤,李如深,殷长空,窦城,王泽,萧重围,李如陵,胡嫚比青殿诸人,厨子,大高,小梁三人则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只有自己飞行。 本来陈醉见所有女子都上来了,想要胡嫚上来,其想着还是和李如深等人一起,便没有上来。 而算盘,厨子,老樵,老谭,李晋安,朱荣长对拍卖不感兴趣,都留在了家里看家。 卯堂的左奇于在水两护法,最近比较忙,没空过来闲掺和。 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居奇岛而去,陈醉被老板娘赶到风公子的尾端,和方散魏狮坐在了一起。 陈醉有些感慨地对二人说:“我把你们俩带下山,却一直让你们跟着李如深他们,没能和你们多在一天,实在愧对当初之言。” 方散笑道:“陈兄身边风云变幻,我们这边也有独好风景,此次下山可谓大大长了一番见识,陈兄不必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二人只是惭愧修为低下,不能帮衬一把。” 魏狮接道:“老方说得对。” 方散魏狮二人以前在青都山比青殿,听到关于陈醉的一切,大多都是正面的,这一下山才知道陈醉整个就是天下风云的中心,几乎处处都是他的传闻。 下山后的几次事件,尤其是到了岛上,见到陈醉的手段,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谈笑间就把各大派震住之人,就是那个和他们喝酒之人。 陈醉轻松地一笑:“有时间了在喝酒!” “求之不得!” 方散开口,魏狮点头。 接着又与二人聊了一下修为,二人的修为有了很大的长进,这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稳固住四境,马上要五境了,估计青年盛会之后,就可能突破。 居奇岛不远,没多久,众人就到了。 岛上一片火光,“居奇”拍卖行处更是如一片白昼。 由于人多,“居奇”拍卖把场地设在了“居奇”拍卖行前的一大片空地之上,整一个露天大型集会。 陈醉等人到时,场地几乎人已经满了,人山人海。 声音喧嚣,相熟的人相互说着话,讨论着“居奇”爆出的几件稀有物品。 同时,猜测最后会有什么惊喜。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在场之人,一见陈醉等人到来,一下呼呼迎上一群人,可谓相当隆重。 早来之人见此,却是羡慕不来。 三十六岛不知什么原因主动和陈醉结好,如何隆重都不过分。 樊文骁和那名叫百里星的白须地仙为首,一众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与陈醉等人相接,相互寒暄行礼。 礼毕后,樊文骁伸手一挥:“老板娘,陈兄弟,韩兄,请!” 老板娘颔首,陈醉出声道:“樊总主,请!” 拍卖台前三四四型摆了十一张漆木大方桌,陈醉和老板娘等人被引到正前当中一席,韩坤李如深比青殿一众被引到正中右边一席。 左边一席已经坐了人,是玄道宗一众。 在之后比青殿一侧,往后四席是魔教四教十列岛,沙罗殿,幽海朝,混天教。 玄道宗一侧,往后四席则是正宗四派离圣宫,鹿鸣派,炎池宫,望崖教。 再两侧和后面,摆了小一些的席位,是一些稍大的门派,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六冥教,华霄派,阎法殿,广门山,枯黎殿,紫阳宗,正清们等门派分坐。 再往后就只有坐席,没有桌几了。 最外围是最高接近两丈的阶梯型木架,如看台一样,呈一个大大的半圆形朝向拍卖台。 陈醉坐下后,樊文骁等人退去后,陈醉看了一眼左边的张长名,微微抬了一下手,算是打过招呼,就收回了目光。 只有后面的四魔四宗,十列岛的人没到,其他人他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没到的十列岛,离圣宫,鹿鸣派三教接连到来之后,樊文骁出现在拍卖台上。 樊文骁高声说:“首先,感谢众位赏光这次‘居奇’拍卖,三十六岛为众位准备了一些薄酒,请众位品尝。” 话音一落,就有一众美貌端庄的女子从“居奇”排行行的楼里一次出来。 每人端着一只玉瓷一样的长鼻细颈壶,款款而来。 先一人酒壶放到陈醉等人桌子上,陈醉一下子闻到了熟悉的酒味,不由望向老板娘,后者微笑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天下忧”? 这三十六岛真是大手笔,之前他不晓得“天下忧”的珍贵,现在却是知道其稀有。 拍卖台下有坐席的都有一壶,一壶一斤也将近有一百斤了。 一百斤就是老板娘自己,还要攒上十年,那么这是三十六岛攒了多久的酒? 诸多女子退去,樊文骁又高声说:“‘天下第一楼’最好的酒,也是天下最好的酒,‘天下忧’,众位请!” 在场的人除了陈醉一桌,哪怕是五魔五宗的人,也几乎没有人喝过。 之前“天下第一楼”前众人听了老板娘说过珍贵,但大多数都未有听闻,可五魔五宗的领队长老却都是听说过的,还要少数一些大派的也是听说过的。 这些人听了俱是一惊,和陈醉一样感叹三十六岛的大手笔。 一下子,听过的人想尝一番,没听过的人好奇起来。 “天下忧”斟上,顿时整个半空中弥漫醉人的酒香,哪怕不好酒的人吻了,也忍不住赞一声好酒。 陈醉桌上,大高嘻笑着说:“就是小梁我俩也难喝到,这一下倒沾了三十六岛的光了!” “二老板,再次喝到是不是充满罪恶感!”小梁斜着眼对陈醉道。 小梁旧事重提,却是让陈醉拉回糟蹋那一千斤“天下忧”的回忆,想想都觉得心疼。 他捏着酒盅置于鼻端,像品茶一样回味,半天才饮入嘴中。 “天下忧”入喉,是岩浆火焰之感,一下心就不疼了,转而陷入美酒的回忆。 良久,陈醉回过神,对着小梁嘿嘿一笑,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仿佛不为糟蹋的美酒而罪恶,反而很光荣一样。 酿酒之人自然喜酒爱酒珍惜酒,看到陈醉模样,大高小梁立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高道:“你今后的酒没了!” 小梁附和道:“对,没了!” 这时,台上的樊文骁又高声说道:“众位请静一下!” 众人饮了美酒,叫好不停,听到樊文骁大喊,慢慢静了下来。 樊文骁道:“美酒饮过,容樊某说一件事儿,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孤悬海外,长久以来虽是一家,却各自分治,如今经各岛主洞主决议,愿真正回归一统,并改名为‘仙海派’。” 来了,众人心道。 前几日,三十六岛七十二洞露出实力,现在是真正的成立自己势力。 众人尤其是正魔势力的人,却是关心接下还新成的“仙海派”是倾向正魔那个势力。 这很重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樊文骁故意停了一下,接着道:“自今日起,‘仙海派’成立,仙海派不入陆地,不置正魔之争,望众位周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拍卖开始 “恭贺仙海派成立!” 众人稍微消化了一下,便轻松接受了,总体来说仙海派还和之前一样,只是更为统一了,有了一个名称,不再是海外杂家势力,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在比青殿玄道宗等大派的带领下,开始出口祝贺。 仙海派既然是中立教派,他们也就不需要备礼,也不需要观礼仙海派的开坛立典大礼。 因为多了这些礼节,中立势力也就不再是中立势力。 众人慢慢静下去后,樊文骁高声说:“为了庆祝仙海派的成立,特举办此次‘居奇’拍卖。此次所拍卖之物,无不是世外奇珍,有仙海派数十年收集,也有名家典藏,更有前辈高人手中不世之宝。 为能让众位尽兴,又有所得,此次‘居奇’改了一条规矩。 众位在遇到所属之物时,有银钱不足者,可以物抵押,亦可签下字据。 抵押之物自有专门人士估价议价,所签字据可留待日后作还,无有利息! 众位以为如何?” 樊文骁说到此顿了一下,扫视一圈台下诸人。 众人寂寂无声,或许有人心里有意见,因为他们身上携带的钱多,但看到五魔五宗的人没有一个吭声,也就不好说什么。而五魔五宗的人则在想仙海派是何意? 既然选择了中立,为何还要多天下人广施人情。 当然,他们是比较赞成樊文骁所改的规矩的,他们目的是青年盛会,所带银钱不多不说,要比家底那个比得过他们,若是真有非得不可之物,此规矩对他们有利。 陈醉闻听,却是不由自主地望向老板娘,这不是老板娘的招数吗? 不怕你赊账,就怕你不赊账。 现在的自己不正在为赊下的帐还账吗? 老板娘注意到他的目光,直接回了一个白眼,引得手边的王瑾月一阵好奇。 厨子大高小梁三货在一旁嘿嘿而笑。 同时,心底也赞叹仙海派想出这个点子的人,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是仙海派大大得利。 与会的众人怕是没有几个携带巨款的,这一改变规矩,绝对符合大多数人心里想法。 如此便不得罪人,又能让所拍之物,达到甚至超过应有的价值。 至于字据还不起,仙海派不正等着的吗? 樊文骁见众人不出声,等了一会儿后,高声说:“那么,‘居奇’拍卖会,现在开始!” 说完对台下一拱手,退了下去。 接着一个自称是本次拍卖会主持的大能修士上来,先是一段简短的致辞,开始介绍起拍卖物品和流程来。 “本次‘居奇’拍卖共有十五件物品,每一件都是经过层层甄选,其中几件珍品已宣示而出,余下数件神秘奇珍,将会在拍卖中一一给众位奉出。下面,请请出第一件拍卖物品,机缘石牌,此物不需多介绍,共计十五枚。此物一组三枚,分作五次拍卖,低价五千灵石,众位请!” 黑市之中,机缘石牌已经炒到几万了,这才五千起,当下一众人开始哄然叫价。 倒是五魔五宗还是一些稍大点门派,没有过多的反应,老神在在地等着众人竞价完,瞧看下一件物品。 除了被抢的鹿鸣派,炎池宫,混天教,其他人手中都有三枚甚至不止三枚机缘石牌。 另外他们都对接下来的青年盛会充满信心,即便鹿鸣派,炎池宫,混天教,他们同样有信心再得到足够的机缘石牌,以满足门下此行的弟子。 至于比青殿,是完全没有担心的想法,陈醉还能少了他们的不成? 十五枚机缘石牌,在一番争抢下,最后竟然以最低四万灵石,最高五万五灵石的代价成交。 陈醉见此,不由暗想要不要做一些,让老板娘拿走去卖,又是一大笔进项,比一人一百灵石的参与费可来得快多了。 想着想着,目光望向了老板娘,结果看到老板娘娘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连忙大摇其头,这样搞非把事情搞砸不可。 机缘石牌结束,拍卖师接着就开始第二件。 “这第二件是一瓶三枚丹药,八品灵丹‘凤天丹’!‘凤天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自不必多说,如今药宗封山不出,此药可谓用一颗少一颗,底价五万,诸位,请!” 拍卖师说着望了陈醉一眼,却见陈醉微笑以对,并没有露出其他什么神情。 药宗之殇起因就是从“凤天丹”开始,再一次见到此物,说心中没有什么触动,那真是假的。 不过,他早已坦然。 所以,再见此物也不会有伤春悲秋之感。 “凤天丹”一下引起了各大派的注意,这东西救命的玩意儿,在他们眼里,再多也不嫌少。 本来陈醉还是想叫一次价,但随着价钱越来越高,心中想想便算了。 放在身上,又会仍不住遐思。 最终三枚“凤天丹”拍出了远超其价值的价钱,二十万灵石,拍得者不是五魔五宗之人,而是枯黎殿之人。 “下面第三件物品,乃是一件先天中品灵宝戒指,此物非储存之物,而是一件十分猛烈的杀伐之物,名作火神戒。火神戒为八百年前火神大尊成名杀伐之器。戴于拳手之上,一拳轰出,如有火山喷发一样,最杀伐猛烈。底价二十万灵石,诸位,请!” 火神大尊是谁? 有人听过,有人没听过,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此物是一件先天中品灵宝。 凡灵宝到了先天都是稀有之物,一品稀有一品。 先天上品灵宝只有十数件,都掌握在大派手中,先天中品灵宝有名有姓,有声名的,全天下也不过几百件。 此时拍卖一出,那个不眼热。 对于小派,他们只有眼馋,对于大派,尤其是以火焰道术立教的炎池宫更是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然而,激烈的争价,却被一个意外之人,一声震得整个会场寂寂无声。 “一千万灵石!” 众人齐刷刷地向声音处望去,就是陈醉也忍不住朝那人望去,方才竞价才四百万不到,此人竟然一口顶到一千万。 目光所至,却见那人年轻俊朗,剑眉星目,一身乌衣,背着一把大剑,大剑裹着黑布。 置身于后方众人之人,犹如一枚寒星,灼目耀眼。 此人于众人紧盯之下,凭六境的修为,毫无胆怯之意,亦无卑亢之性。 让人忍不住心中大赞一声,真好男儿! 后面坐着的樊文骁见此,连忙招来近人,低头耳语了一番,不多久,此人便被请走了。 第三件物品一千万灵石成交后,众人目光回到拍卖台上,又开始第四件。 然而,这第四件名字一处来,陈醉直接一下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惊得拍卖师一下停了下来,见到他又坐下,才继续介绍下去。 “腐生根,‘造化丹’四味主药之一,为一位前辈高人在沉渊尸腐之地,冒生命危险寻得,现在开始竞价,底价十万,诸位,请!” 说是诸位,却是望向了陈醉。 众人尤其是离陈醉最近的五魔五宗也都瞧向陈醉。 “造化丹”虽然难炼,但若是有收集材料的机会,在大门派看来,是绝不能放弃的。 这种行为,一时或许看着没有什么意义,但从长远看,却是在积攒宗门的底蕴,有了底蕴宗门才能长久。 可现在陈醉的反应明显是动心了,而且还极为激动,他们心底不由考虑要不要与陈醉争一下。 陈醉当然激动了,腐生根是“造化丹”主药之一没错,但它还是另外一个丹方“归生丹”的主要之一。 而“归生丹”效用就是治疗绝脉。 三师妹郦绛仙“三绝药仙脉”就是一种绝脉,药宗一直在默默收集材料,一直寻不得腐生根,没想到竟然让他在此遇到了,他能不激动。 郦绛仙若能被治好绝脉,二十年后比成药仙。 到时候,他归身比青殿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拍卖师话音一落,陈醉就出声喊:“二十万!” 众人愣神之际,拍卖师得了指示一般,快速喊:“二十万,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这下,想抢也没有机会了。 众人又是一愣,接着脸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仙海派“居奇”拍卖行公然违反拍卖原则,说着轻视戏耍众人吧,可他们却不惜如此,以来交好陈醉,他们想说点什么,又得把陈醉扯到前面。 众人现在尤其马上要青年盛会了,实在是不想再得罪陈醉。 想了想,原本也是想放弃不与陈醉争抢的,就只好作罢,虽然心中仍有一些不适。 陈醉根本没有去想别的,听到拍卖师说成交,直接起身到拍卖台的后面去,仿佛晚去了一刻,就拿不到了一样。 而他的这一表现,不由让一些人遐想陈醉身体是出了什么境况? “造化丹”其功效就在造化二字上,最为有名的功效,就是可以让资质平平之人,一跃成为天资绝佳之辈,甚至会“造化”出奇异体质。 陈醉的天资都不用想,那是公认的绝顶之辈。 而现在他虽然具有了大能修士的能为,但依旧没有灵力,他们有道理怀疑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或者需要“造化丹”补全一些什么。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飞升之人 如此一想,他们心中的不适再也没有了,这可是关于陈醉的天大的情报。 失去一个收集绝品材料的机会,固然可惜,但与能获得陈醉真切情报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修行界的态势,别说他们大派,就是一些小派都觉察到了。 过不了多久,与他们谈笑宴宴的陈醉,可能就是劲敌。 现在能了解到陈醉的情报,那是天大的好事。 另外,“造化丹”岂是那么好炼的,不说材料难收集,就是仙级药师,那里去找去。 所以,短时间内,陈醉别想得到“造化丹”。 一番思虑之后,五魔五宗,除了比青殿韩坤,其他诸派领头长老,都是不由会心一笑。 韩坤有些皱眉看了一眼陈醉的背影,又向老板娘望去,却没有得到后者任何回应。 老板娘对陈醉了解较多一些,但对其具体身体修士是什么样,也不堪清楚,见陈醉如此模样,也是忍不住怀疑,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然更会让人多想。 没过多久,陈醉拿到腐生根,一脸笑意地回来了。 众人见此,更是坚定心中所想,嘴角的笑意更浓。 未来的局势,不确定就在陈醉身上,这几乎是大派之间默认的观点。 现在不确定又了破绽,那么不确定就将不再是不确定。 然而,他们极具色彩的推理,那里能想到,陈醉此举只是为了快被遗忘,封山中的药宗。 拍卖继续,仙海派还真是用尽了心思准备,余下的十一件物品,无不是上等的珍品,整套的天阶阵旗,天阶的幼龄凶妖,稀有天外金属,天阶的功法,基本修行的几个品类里都准备了一件顶尖之物。 原本陈醉以为饿鲨旗帜能当作大轴之物,没想到却是倒数第二的压轴之物。 最后一件大轴,是一枚珠子,而这门珠子却有个响亮的名字“世界之门”。 世界之门是小世界的空间锚,是进入小世界的必须之物,没有世界之门谁也别想进小世界,而世界之门只有小世界之人飞升上来时,才有很小可能带上来。 炎霜大陆号称主世界,但炎霜大陆有记录以来,出现的世界之门屈指可数,每一件都是弥足珍贵。 若不是拍卖师介绍,与会的有九成九的人不知道世界之门时何物。 世界之门最后被玄道宗以五千万拿了下来,陈醉原本以为饿鲨旗帜拍了八百万,已经算有钱了,可一与五千万相比,却是什么也不是。 拿下世界之门后,不等拍卖师说结束,张长名站起来大喊:“此物还请仙海派地仙百里前辈暂存,吾宗之人不日就会来取!” 百里星没有出现就发出一道平静地声音回荡在半空中:“好说!” 张长名如此那也是不得已,若是他敢拿在手中,不出三日必然被人所夺,只有先让百里星暂存,然后通知自家地仙前来取回。 此物是仙海派拍卖出去的,自然不会再争抢,除非仙海派想与玄道宗结敌。 另外,世界之门也不是得到之后,想进就能进的,一般的门派根本没有那个实力不说,其打开世界之门所耗费的东西,都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这也是仙海派愿意拿出拍卖的原因。 之后,拍卖师宣布此次“居奇”拍卖结束,同时告知众人,没有拍得物品之人,可以道拍卖行内选看。 “居奇”拍卖行准备了打量的珍奇物品,虽然不如拍卖之物,但也都是珍贵无比之物。 陈醉各自物品没有太大兴趣,本想离去,见王瑾月还有老板娘等人有逛拍卖行之意,就留下了一起。 樊文骁注意到这边,先是过来打招呼,又让一八境修士作陪。 陈醉点头应了,一进拍卖行,厨子和大高小梁就离众人而去,用他们的话说,去寻做菜酿酒的材料。 然后四个女子像疯了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里买一点,那里买一点,一直到了子时半夜,还意犹未尽。 回来时,风公子驮着他和老板娘四人。 厨子大高小梁三人自回,比青殿的一众人也早已自回。 到了“天下第一楼”,陈醉一副累坏的样子,瘫坐大堂的凳子上,有气无力地望着四人。 老板娘白道:“不要装死狗了,给你说一件事儿。” 似乎是不想让方之瑶阿曲王瑾月三女知道,戴着陈醉上了二楼,然后布了一个阵法。 二人坐下后,陈醉笑道:“什么事儿,还那么神秘?” “对那个买火神戒之人,有什么感觉?” 陈醉不解地望了一眼老板娘:“怎么了?那人有什么问题?” “那人可能是小世界飞升上来的?” 陈醉闻之大吃一惊,问:“真的?” “另外,仙海派的人绝对一早与那人接触过,而仙海派把那人安排在普通修士中,一开口肯定是为了隐藏身份,但却不知为什么又暴露了身份。” “这么说,世界之门是那人卖的了?他把自己世界卖了?” 说到这里,陈醉心底一股浓烈的厌恶感猛然升起。 他讨厌背叛者,汪植背叛了药宗,那人却是背叛了他的世界。 “不确定,但这事儿透露着诡异?” “那人真是从小世界飞升上来的?” 陈醉忍着心中恶感又再次向老板娘确认,那人一副英雄气概,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背叛奸佞之辈。 老板娘顿了一下,轻轻点头,又摇摇头说:“是直觉,但我的直觉很准,相信这次也不会错!” 陈醉沉思了一会儿,笑说:“管他什么样人,只要不招惹到我,他爱干嘛干嘛!” “此事绝不像表明上看着那么简单,之所以立刻告诉你,是让你小心一些,总感觉你们会有不少的接触!” 陈醉眉头一皱,老板娘如此说,虽然很玄乎,但老板娘是什么人,没有一定依据,会胡乱告诉他,让他徒生烦恼吗? 点头道:“知道了!” 似乎是觉得陈醉不把她的话放心上,老板娘又说道:“你对灵石没多少兴趣,不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除了拥有千人以上的教派,和一些庞然大族,没有什么小势力,或者个人能轻轻松松拿出一千万。世界之门卖了,一千万却变得轻松起来。还有,从四百五一下加到一千万,除了吸引人注意,我想不到别的目的。” 陈醉又是一笑,说:“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变得小心翼翼的?” “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板娘责怪地骂了一句,接着似乎要给陈醉长记性,伸手就要揪耳朵。 陈醉连忙跳开,说:“放心吧!老板娘,以前或许不太小心,今后我会小心的!此人我也放在心上了,若是有什么不对,我直接弄死他!” 老板娘见此知道陈醉听进了她的话,也就不在此话题再多说。 转而问道:“大后天就是半月之期了,想好了怎么办了吗?” 陈醉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其实已经不用再多想,按此前的想法就行,还有元鳖已经出现了!” 老板娘吃了一惊,随之笑道:“你们果然是好朋友!” “当然!” 陈醉站到窗户边,遥望远处海面,星光之下,粼粼而动。 见到安静下来的陈醉,老板娘突然问:“想过所有事情结束后,要去做什么吗?” 陈醉回身咧嘴一笑,道:“给老板娘当店小二啊!” 老板娘一听咯咯笑了起来,虽然她知道不太可能,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陈醉如此回答,她还是挺高兴的。 “下去吧,厨子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都是能辟谷的人,却仍是坚持一日三餐,似乎是为了不忘记一件事儿,也似乎是因为,吃饱了踏实! 下了楼,众人都已经落座,就等二人了。 没了侍随,张行李明也同众人一桌了,他们二人恢复的不错,已经勉强能行动了。 陈醉和老板娘各自坐下,老板娘对众人点点头示意,已经算作宵夜的晚饭开动。 众人各自随意,饮了两杯酒后,陈醉正给王瑾月夹菜,阿曲鬼鬼祟祟凑到他身边,然后小声地问:“师伯,刚才给你说什么了?” 算盘等人还有方之瑶一听,手上一顿,然后忙夹一筷子菜,低头吃饭,耳朵却高高地支起,等待陈醉的开口。 然而陈醉没有开口,老板娘撇了一眼阿曲却开口了。 “商量一下,把你也许配给陈醉。” 陈醉手一哆嗦,筷子跌进碟子里,筷子碟子交击之声叮叮响。 老板娘这也太乱点鸳鸯谱了。 算盘等人一愣,今天老板娘有些奇怪啊,可还没等他们想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娘?” 陈醉刚捡起来的筷子,再次跌落,吓得连忙捂住徒弟王瑾月的嘴巴。 同时,急叫:“别乱喊!” 阿曲本来被老板娘说一句,还没有多少羞赫之意,结果被王瑾月一句“师娘”叫得从脸到脖子噌一下红遍。 众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方之瑶没有笑,目光诡异地在阿曲和陈醉身上来回转。 老板娘虽然咯咯笑着,但其眼色却在偷偷瞄着她的两个师侄。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半月期至 随着期限的临近,平静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焦急。 原本所谓的三月之约,因为海面上的意外被伏,时间一下子被推到了四月底。 四月二十八日,这一天。 天还未亮,“天下第一楼”外就是开始有人聚集,大街上,临街对街的屋顶上,一直临近中午,如小憩的麻雀一样,一排排,一群群,密密麻麻! 从来早开的“天下第一楼”店门,却一直未开。 没有人敲,也没有人朝里面去探查,都忍着焦急。 他们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举动,让陈醉抓住借口,再来一个什么十天之期,半月之期。 眼看日过中天,正当他们等得焦躁上火之时,“天下第一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然后,从中慢慢走出一个人。 众人看清此人,眼中露出些许失望讶色,不是陈醉,而是小二。 随之,他们正色小二紧盯而去,想知道陈醉让其传什么话来。 小二毫无怯场之意,扫视一圈众人,露出招牌的迎客笑容,高声说:“大醉仙说,让你们选出一些代表,进来详谈!” 众人哄然议论两声,转头望向五魔五宗的领头之人。 也有少部分望向三名八境的大能修士。 五魔五宗之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微微颔首,表示应下。 而后者三名八境大能修士,则像受冻缩在一起的麻雀,眼皮下垂,一动不动。 他们三人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外来的七名八境大能修士,死了四个,就剩他们三个了,他们可不想再惹了里面那个煞神了。 另外,虽然他们实力足够,众人之中最高,但他们的威望和五魔五宗相比,却是差很远了。 代表众人,看起来很风光,可也容易得罪人。 若是等下谈的结果,让一些人不满意,那些人不敢找五魔五宗的麻烦,十有八九会报复他们。 所以,他们才不愿意出头呢。 五魔五宗之人走出,来到“天下第一楼”门前。 小二笑道:“十位,请!” 十人以比青殿玄道宗为首,先后走进“天下第一楼”。 几人进去后,小二又对远处和李如深等人一起的李晋安朱荣长喊道:“老安,老长,你家公子叫你们也进来!” 二人面无表情挤出人群,来到小二面前,对小二拱手见礼之后,进了“天下第一楼”。 小二又是扫视一圈众人,笑道:“各位慢待!” 说完进去,然后把门一开。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陈醉这又是玩儿什么花样,有些年青弟子刚想张开灵感去朝“天下第一楼”内探查,就被他们的长辈喝声勒令不准轻举妄动。 一群人又是焦急的等待,此前焦急陈醉一无所动,心中忧虑其会有什么变卦。 现在又焦急忧虑十人会有什么阴谋,只顾自家利益,弃他们于不顾。 而五魔五宗的十人呢。 一进“天下第一楼”的大堂,就看见陈醉一人正坐在中央的长形桌子上首,其他“天下第一楼”之人全不见。 桌子两旁各列了五个座位,每个座位前又整整齐齐摆着一壶酒,一副碗筷,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 十人俱是一愣,瞬间恢复了之后,对着陈醉拱手招呼,虽然他们不知道陈醉又搞什么幺蛾子,除了韩坤之外,其他九人心中俱是警惕起来。 陈醉站起拱手还礼,笑呵呵道:“众位前辈师叔师伯,请坐!” 九人闻听,心中一颤,眼前之人他们可是知道,并不是什么彬彬有礼之辈,被其礼敬之人,要么对其有恩义,要么就是等着被算计。 显然他们属于后者,心中的警惕不由提到十二分。 十人脸色满是和气之色,口中与陈醉客气地礼让,然后以正魔分列桌子两旁坐下。 后面进来的李晋安和朱荣长,自觉地站到了陈醉的身后。 众人坐好后,陈醉扫了一眼众人,笑道:“这是请厨子准备了数天,精心烹制而成,众位前辈,请!” 把十人请来,不谈正事,上来就请吃饭。 若是正事儿谈妥了,九人绝对欣然同意,与陈醉大吃痛饮一番。 但陈醉诡异的表现,他们却没有一个动筷子。 韩坤最没有心理负担,他不动就是为了和众人保持一致,不然众人把他推出来,岂不是妨碍陈醉的计划,让其不好顺当地实施。 陈醉斟了一杯酒,举起来,又道:“适逢盛事,晚辈敬众位前辈一杯!” 众人听此,话里沾上了正事,以为要进行相谈了。 各自斟酒举起,玄道宗知道韩坤不会开口,张口道:“青年盛会,能得大醉仙襄助,甚为大幸,请!” 一杯饮下,陈醉又接连斟了两杯,与十人同饮了三杯。 然后,捉起筷子说:“厨子手艺绝佳,烹制的菜品也是人间美味,各位前辈,请!” 众人一顿,怎么又不说了? 正宗的都望向玄道宗,魔教的都望向比青殿,只是后者目光里却是有一些别的意味。 张长名望向对面韩坤,心中一叹,还得自己开口。 说道:“大醉仙,我等的心境可经不起折腾了,外面一众人都在等着我等,大醉仙把我等请来,不会只是为了吃饭吧?” 有了第一个开口,第二个人便没有那多顾忌。 离圣宫杨成良高声道:“大醉仙若是想饮酒,稍候正事谈完,杨某做东,愿陪大醉仙喝个痛快!” 他此前在陈醉面前丢了面子,但在死了四个大能修士之后,又为了陈醉手中六境破七境的元鳖机缘,就把心中的不忿隐了起来,也像其他人一样,正视陈醉,客气起来。 韩坤见此,知道不能再不开口了,否则就会弱了正宗一势,还会影响魔教明面上的一体之心。 不能因为陈醉身在比青殿,作为魔教第一,就不顾其他四派的利益。 他开口说道:“大醉仙,半月之期已至,不妨先把正事谈了,然后我们再把酒言欢。” 话音一落,十列岛曹横接口道:“正事此理!” 接着其他人也接着附和,都表示还是先谈了正事,再吃饭喝酒。 陈醉等众人说完,又举杯笑道:“众位前辈不用急,把众位请来就是谈接下来的事情,但是现在到了饭点,不吃饭的话饿得慌,还是吃完饭正经,然后再谈事情。” 说完口齿对着酒杯一吸,吱儿一声把酒水吸入口中。 九人无奈地看着陈醉,他们算是明白了,不把饭吃完,他是不会说的。 同时心中腹诽,我们等待半月的事情不是正经事儿,吃饭反而成了正经事儿。 众人没有人再开口,都盯着陈醉,看他一个人又吃又喝。 陈醉吃着还不忘提醒众人动筷,说:“众位前辈都尝尝,都不吃,浪费可惜了!” 十人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再喝了半杯酒,心中希望陈醉快地吃完。 这算个是什么事儿? 代表众人进来,却做着看陈醉一个吃饭喝酒。 终于,在众人的苦苦等待中,陈醉吃饱后足了,可这也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的人,见里面不声不响,还以为事情谈判进行得顺利妥当呢。 陈醉用手把嘴一抹,抬头问众人:“众位前辈,都吃好了吗?” 众人心中有些腻味,就看你一人吃了,还多此一举的相问。 九人都不想说话,玄道宗张长名不得已开口道:“大醉仙,现在开始吧!” 陈醉没听到一样,高声叫道:“小二,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嘞,来了!” 人未到,声音先应下,小二钻了出来,利索地把桌子收拾得一干二静。 陈醉又道:“小二,给各位前辈上茶,解解酒!” 众人看到他如此磨磨蹭蹭的模样,心中顿时冒出把他揍一顿的念头,但想到一顿饭已经等了,还在乎一杯茶的时间! 小二上了茶,陈醉端起来,一副很烫的样子,呼呼地吹。 而众人见此,一下却又不急了。 反而生出一种较劲的心思,我看你能磨蹭多长时间。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说:“各位前辈,要不要来点,饭后点心,‘天下第一楼’的点心也是一流!” 噌! 除了玄道宗比青殿鹿鸣派三人,在座的其他七人全从地上弹了起来。 若不是甘摩寺觉尘和尚对他们刺激太大,他们才不会受陈醉如此鸟气。 可陈醉一而再地挑战他们的极限,实在忍不了。 离圣宫杨成良道:“陈醉,你欺人太甚!” 沙罗殿步挺广道:“安敢如此欺辱我等!” 十列岛曹横,幽海朝郭洪,混天教邵通,炎池宫耿世良,望崖教楚石松,也都跟着表达不满。 众人指责不止,玄道宗张长名沉静地出声道:“大醉仙若是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陈醉一副赔笑的模样,忙道:“玩笑,玩笑,各位前辈不要当真,不就是元鳖机缘嘛,好说,好说!” 七人见此慢慢坐了下去,可陈醉的样子,却让他们更加警惕。 都静静地望着陈醉,看接下来怎么说。 陈醉往前一靠,手肘支在桌子上,右手比划出一个三的手势,同时环视一圈众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万章分散转移 “这是何意?”离圣宫杨成良问。 陈醉道:“三件事!” 玄道宗张长名说:“请说!” 其他人都认真了起来,总算开始正经说事情了,关系到切身利益,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陈醉道:“第一,名额三百!” 众人包括韩坤,脸色俱是一变,此时道上数万人不止,三百如何得成。 玄道宗张长名沉声说:“请继续!” 陈醉道:“第二件,三百名额由你们去分,如何分配我不管,只要最后把名单给我就行!” 众人又是一愣,他们本以为陈醉已经想好了方式,没想到却是什么也没想。 不过让他们去执行分配,他们完全可以接受,如何分配利益,这是他们的拿手本事。 而且以他们宗面的声名威望,也能承受各方的压力。 所以,他们继续沉默等陈醉说第三件事儿。 陈醉语气一转,说:“第三件嘛,就是你们平白让我交出那么多机缘,我得收些好处。每个参与名额争抢的人,我要收一百灵石,一百不算多吧?” 十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神交流了一阵,似乎意见一致。 玄道宗张长名道:“第二件,第三件,我等都可以接受,但第一件,三百个名额太少了!” 此前陈醉放出了八十多个,总共不到四百。 他们十派之人,不算比青殿,都还有将近七十人。 若是将近一成的名额都在集中到他们手里,十派非地惹起众怒不行。 若是把一些名额分出去,势必牺牲掉自己的一部分弟子,这些弟子有能力争抢,却得制止其去争抢,对其后续修行又是大大影响。 陈醉呵呵一笑说:“不少了!” 玄道宗张长名道:“上次元鳖出世,持续了三月,放出的机缘何止数千,三百之数,实在太少!” 容不得他不为众人争取,他每争取出来一个,就多一个落到自己弟子手里。 否则为了平衡各方的压力,就不得不牺牲弟子。 此前,见陈醉一下放出八十个,还以为名额数量会够,现在看来才知道,那八十个是多珍贵。 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在“居奇”拍卖会上,拍上一枚两枚的。 陈醉停了一下,笑问:“众位有谁种过庄稼?” 众人眉头一皱,沙罗殿步挺广疑问:“种庄稼又与名额有什么相关?” “庄稼没种过,但我种过草药。”陈醉没回,自顾地又问,“众位可知种草药需要注意什么?” 十列岛曹横道:“还请大醉仙直说。” “棵苗稠了,草药就会长的细小,棵苗稀了,草药是大了,却又没有产量。”陈醉淡淡地说道,“众位可明白了!” 一下子掐住了他们的名门。 陈醉话很直白,就是名额多了,机缘的质量就会下降。 而在坐的十人根本不会在乎六境一下的机缘,他们想就是六境破七境的机缘,若是让他们为众多六境以下的修士争取数量,而放弃自己的弟子的机缘,那是绝不可能的。 十人不由向陈醉望去,如此说来,陈醉却是在为他们考虑,而不是单单为了把压力转移分散到他们身上。 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他们知道这是要欠陈醉一个人情了,方才被戏耍的不愤也消失不见。 与其他九人心存感激不同,韩坤却是在想,陈醉为什么要助各派青年弟子成就大能修为。 难道不知不久之后,各家相争,凭空给自己树立强敌吗? 至于陈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为了之前所说话不是空话,或许是他心中在觉尘成七境后,产生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沉思了一会儿,玄道宗张长名又出声确认,问:“真的无法增加?” 陈醉摇头不语。 虽然沉静下来,想到陈醉可能是故布迷障,但他们不敢冒险,若是真如陈醉所说,他们再争取,最后门下弟子就获得了一些普通机缘。 他们后悔都来不及,哭都没地儿哭。 玄道宗张长名扫了一眼其他人不再吭声,他的沉默代表他的态度,也不再代表其他人开口。 谁若有自己的意见,自己开口。 其他人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开口吃力不讨好不说,闹不好还会把在坐的其他人得罪。 又沉默了一阵,韩坤望了一眼张长名,后者回视了一眼后,韩坤站起来道:“若是众位没什么说的,那么接下来,该我们做事儿了!” 玄道宗张长名接道:“先把外面的人散了,然后再拟个章程!” 说着站了起来,其他八人也点头站了起来。 十人拱手准备告辞,陈醉嘿嘿地一笑,对他们说道:“众位客官,先把帐结一下再走!” “什么帐?” 鹿鸣派申盈下意识地问道,她是此席十人之中,唯一的女修士。 “凡进店者,每客一千灵石,酒菜另算,再加上在下专门服侍伺候。算盘,出来算账!” 十人顿时脸上一黑,感情又是劝酒又是劝菜,是等在这呢! 看到算盘出来,他们又不能说,都是陈醉一个人吃的,因为他们确实动了筷子,虽然是象征性的。 算盘拿着算盘劈里啪啦一阵算,笑道:“抹去零头,总计二十万,各位客官,是那位请呢,还平均分摊。若是那位请,请出来交灵石,若是平均分摊,一人两万。” 十人脸色更加难堪了,申盈一指陈醉,道:“那他呢?” 她的意思是说,十一人共席,怎么只算他们十人。 算盘一副恍然的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算错了,把他忘记了,那从新再算一下。” 玄道宗张长名似有所觉一般,出声打断道:“先生莫算了,我等分摊交钱。” 众人望向玄道宗张长名,余光瞧到算盘陈醉眼中的狡黠,一下子明白了何意。 再让这人去算,恐怕只会多,不会少。 两万灵石,众人身上还是有的,各自气愤地把灵石丢在桌子上,就是韩坤也是不情不愿地交了两万灵石。 而陈醉没有一丝给其减免的意思。 众人丢下灵石就转身往门外走去,第一个玄道宗张长名快到门边,准备开门时,陈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观山擂台,是我让人建起来的,花了不少钱,众位若是想用,可以来租,租金不贵,就二十块灵玉!” 众人齐齐转身,眼冒怒火,一副要吃了陈醉的样子。 突然,混天教邵通面露笑容道:“不就是钱嘛,一人两百就有了!”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了出来,一人两百报名费,到时候有人嫌多,就说是陈醉规定的。 这样一来,他们反倒还能赚上一些。 众人笑了,而陈醉确实一呆,这莫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随即一想,管他呢,反正有钱拿,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来,就说全部交给了十派的人,他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陈醉也笑了。 双方都为自己心中借口,各自欢喜。 五魔五宗十人出了“天下第一楼”,面对期待的众人,玄道宗张长名与比青殿韩坤互视一眼。 然后,玄道宗张长名高声道:“我等已与大醉仙商定清楚,请诸位移驾观山擂!” 说到观山擂,他明显一愣。 擂台建在海边,不是应该叫观海擂吗,叫什么观山擂? 众人一听,先是反应了一下,想到元鳖岛就一个刚建筑的擂台,就呼啦啦往那边飞去。 众人离去后,陈醉把身后的李晋安还有朱荣长招呼道身前。 开口说:“你二人这段时间,一直到事情结束,给我观山擂旁盯着,记下所有他们造成的毁坏,等结束了,我要与他们算磨损费用。” 饶是二人了解陈醉这段时间的计划,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了。 这简直是扒皮抽筋喝血啊! 随即二人嘿嘿一笑,点头应下,追着众人往观山擂而去了。 观山擂建在海上,观的却是元鳖岛上的碑天峰,观的却是碑天峰上“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的是个大字。 李晋安朱荣长二人离去,一旁的算盘,竖起拇指连连对陈醉称赞:“高!” 陈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算盘道:“要不,让你过去收钱?” 这样话,五魔五宗之人的想法,一下就全部落空。 算盘频频点头,同时口里说:“虽然你不做个人,但我觉得此举甚妙!” “别多事,好容易把压力分出去,还想往身上揽,嫌事儿少啊?” 老板娘带着其他人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陈醉见了老板娘,一副邀功的样子,说道:“老板娘,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 “师父,你好厉害!” 老板娘还没开口,他徒弟王瑾月哇声道。 陈醉心中喜滋滋,嘴上却说:“不准拍师父的马屁!” 阿曲听了不满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个老马屁精!” 说着拉住王瑾月,对其说:“这一点,千万不要学你师父。” 几人又拌了几嘴,老板娘出声制止了后,转身对方之瑶阿曲严厉说道:“你俩的机缘自己去争,二老板手中的名额不会给你们,若是争不到,那就等着被别人落下一截吧!” 方之瑶阿曲见此,低头称是。 陈醉了解老板娘的意思,微笑着面对,嘴上不吭,心中却想,若是真争不到,还能真不给啊? 怎么说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 结果,老板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同样严厉地对他说:“还有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给她们!”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霜雪寒庭 虽然五魔五宗与陈醉谈妥了事情,但青年盛会真正开始的时间却又推后三天,到了五月一日。 不知道五魔五宗是怎么说,又是如何安抚的众人。 反正这三天里,没有人堵“天下第一楼”的门,也没有人找陈醉质问。 而且五魔五宗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动,竟然拉上仙海派一起共同主持青年盛会。 仙海派不知是出于隆重,还是什么考虑,派出的人竟然是地仙百里星,弄的五魔五宗的长老一阵好不自在,若不是百里星没有自持身份,十人都有想法把仙海派再踢出去了。 这一天,众修士齐聚观山擂。 观山擂一半是削平的礁石,一半延申到海中,主持台背向岛心观海而向,其两旁形成半圆,供围观之人立身。 五魔五宗等人一道此处,就明白了陈醉为什么把擂台称作“观山擂”。 站在观山擂台上,北向而望,正真真切切看到碑天峰,及碑天峰上十个大字: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 此时,日上三杆。 观山擂旁一众人,正静静地等待什么。 “来了!” 突然一人叫道,众人齐齐北向朝主持台后的山岛林路上看去。 林荫下,一名白衫男子正牵着一个小姑娘,左右同两名姑娘并肩向观山擂移步而来。 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醉和其徒弟王瑾月,还有方之瑶阿曲四人。 他们缓步轻挪,如游山玩水一般,一点都不似着急。 众人见此,却是心中齐齐一松,暗道来了就好! 这段时间,他们被陈醉折磨的不轻,而且上面的那十位说了,盛会期间不邀招惹这人,否则谁惹出幺蛾子谁承担,承担不了拿命抵。 过了一会儿,陈醉四人终于走近了观山擂。 五魔五宗还有百里星十一人,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对走来的陈醉大招呼。 却见陈醉根本没有理他们,而是同众人挥手笑声高喊:“众位道友,上午好,你们来得真早啊!” 顿时,众人心底就生出一股骂人的冲动。 这什么时候了,还早! 陈醉对众人的表情视之不见,向百里星等十一人转过身来,笑道:“诸位前辈,你们也早啊!” 百里星呵呵笑道:“小友,你也挺早!” 其他人心中不爽,但众人面前,都是表演的高手,一个个别提笑得多好看。 都和陈醉随便地招呼一下,便都转向了百里星。 意思很明显,就是赶紧开始。 否则,保不齐这小子又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百里星点头,又对陈醉点了一下头,然后飞身到擂台半空,高声说:“大道苍苍,大道煌煌,吾辈追寻求索不止。此番众菁云集,齐聚元鳖岛,为大道使然,当有盛会。 背海观山,有万教之祖十言为见证,故尔当作观山盛会。 观山之上,十言之下,愿尔等尽力尽为,大道昌隆!” 说到此,百里星停了一下,然后高声宣布:“观山盛会,开始!” 话音一落,欢呼声如排山倒海一般,此起彼伏。 无论结果如何,能天下同辈青年较技一场,也是另一番自豪。 良久,声浪仍无歇止,百里星高声阻止,又过一会儿,声音止下,再次高声道:“观山盛会,多蒙大醉仙陈醉相助,现在请其为众位说上两句。” 什么相助,明明是逼迫! 但众人面上却是一副很有兴趣,想听陈醉出来说话的样子。 其实心里别提多腻歪了。 尤其时四魔五宗的九人,他们压根不想让陈醉说话,可这是陈醉极力要求的,他们没办法反对。 百里星飞回主持台后,陈醉走到擂台中央。 扫视一圈众人,笑呵呵道:“众位。” 众人目光虽然落在陈醉身上,其实却没有想用心听,结果陈醉说了俩字,就听了下来。 一下子,众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集中了起来。 停了一会儿,陈醉忽然叹道:“努力吧,觉尘小和尚都大能修士了!” 一副你们全部落后,已经追不上的口气。 听得是众人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紧迫,惭愧,不服,失落等等各种情绪都有。 “众位若是想一醉解千愁,‘天下第一楼’欢迎众位光临,‘天下第一楼’的‘一楼醉’保证众位醉生梦死,了无烦恼,更是在下端酒服侍,岂不比苦苦修行来到欢快!” 这一下,众人的脸上,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五魔五宗十人连忙秘音传法给陈醉,道:“大醉仙,你好好做个人吧,赶快下来,结束后一定光顾‘天下第一楼’!” 十人又求助地望向百里星,后者也传音陈醉不要再说了。 同时,高声说:“观山盛会开始!” 众人见此,心中终于舒服了。 可陈醉却是不满了,“天下第一楼”的酒介绍了,还没有介绍菜的样式呢! 一阵锣鼓鞭炮后,玄道宗张长名和比青殿韩坤走出人群,开始宣布观山盛会比赛章程。 观山盛会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及十里海下,放有两千个晋级石牌,十日内拿到石牌者晋级,此阶段不分修为境界。 考验众人的眼界,心力,气运等一切修行能力。 第二阶段分境界擂台抽签比试高低,此阶段只考研实力。 名额分配,三境修士十个,四境修士四十个,五境修士一百个,六境修士一百五十个。 第三阶段为擂台挑战,未进入第二阶段,有认为实力非凡之人。 可进行同境擂台挑战,连续挑战十人胜者,取代末位名额,若有二人取胜,名额上移取代,就是取代倒数第二名。 陈醉仔细听了,这观山盛会整得还挺有意思。 接着玄道宗张长名和比青殿韩坤正准备拿出晋级石牌样式,让众人瞧了准备开始,两道雪白色的人影飞了过来。 同时,传出声音道:“众位前辈,可否稍等片刻!” 陈醉望向二人,入眼之后,心底不由冒出一个词来,洁白无瑕。 无论衣着服饰还是样貌长相,都是如羊脂白玉一般。 来人是一男一女,说话的正是男子。 二人落到擂台上,遥遥对上面的百里星十一人行礼致意。 虽然两人礼节得体,但却在观山盛会就要开始时出来打断,惹得众人都有些不快,若不是其二人态度谦恭,怕是早有人出声喝骂了。 百里星道:“二位小友,可是有什么来意?” 那男子道:“向前辈告罪,吾兄妹此来,是为观山盛会添一些彩头!” 陈醉一听,此人知晓观山盛会名字,显然早在一旁,关键的时候出来,这不就是出来抢风头的吗? 方才风头没有出尽,就被止下了。 这观山盛会有他大半功劳,岂能让二人把风头抢了去。 陈醉捏着下巴沉思,想什么时机把风头抢回来。 现在“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可不好,须得招揽一番。 百里星没有问什么彩头,而是问:“二位小友,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别人给观山盛会添彩,自然也要出于礼节,询问一下来历。 “霜雪寒庭,杨君!”男子说完,女子又接话道:“胡不喜!”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狂喜,霜雪寒庭每出必是送出机缘,上次送的是各大门派,现在出现在这里,从其话里的意思,说明这次在场的所有人,至少大部分都有机会。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哈哈,好名字!” 发出笑声的是陈醉,这边一开口,就抬步往杨君胡不喜二人走去。 又来到擂台上,陈醉又笑道:“听说圣子圣女在找在下,你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在下?” 杨君和胡不喜二人被他这一句话整的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本想展现一下霜雪寒庭的威名声望,可现在再说出来,就好像全是因为陈醉的原因,才送上彩头的一样。 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撤回。 不过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一句话所能难住的。 杨君反应一下后,笑道:“此前拜访药宗是为了一些霜雪寒庭和药宗的私事,此番来此,是为了寻找陈兄,也是另有目的。” 话里的意思是说,是啊,是来找你的,但却是为了霜雪寒庭和药宗的私事。 而观山盛会的彩头,却是霜雪寒庭的任务。 “哈哈,原来药宗还与霜雪寒庭有些渊源,甚好,甚好,怪不得在下对二位一见如故,既如此,不如现在‘天下第一楼’一叙,与二位来个不醉不归!可好?” 杨君一顿,一旁胡不喜掩嘴轻笑,陈醉瞄了一眼,心道你不是叫不喜吗?怎么随便一句话就笑了起来。 上面百里星等人见此,顿觉不能再看下去,否则非得让陈醉给搅黄了不可。 百里星面上说:“霜雪寒庭俯瞰北原,又常惠及天下,此番圣子圣女又给天下青年带来厚赠,老夫在此代表年轻一辈,谢过霜雪寒庭,还有圣子圣女不远万里的劳苦。” 玄道宗暗里传音说:“十万灵石,闭嘴!” 一下,陈醉乖乖闭上了嘴,在杨君胡不喜不解的目光中,扭头就走。 什么话都没有说,怎么得罪他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冰生花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上面地仙在说话呢,不回就是失礼了。 杨君拱手道:“霜雪寒庭虽避居雪山,却也一直希望天下大道昌盛,些许冰霜之物,不足挂齿!” 百里星又客气了两句,杨君面向众人把所谓的彩头说了出来。 “冰霜镜天,六十年一开,明年八月十五正是镜天开启之时,杨君还有师妹胡不喜谨代表霜雪寒庭,向天下青年一辈发出邀请,往探冰霜镜天,寻找大道机缘!然则。” 说道此处,杨君停下,胡不喜站了出来说道:“然则,冰霜镜天机缘有限,不得已只能对天下最优秀之人发出邀请。适此观山盛会,此次邀请将不同往昔,而是在此盛会中选出。” 二人默锲一样,胡不喜停下,杨君又借口道:“又由于冰霜镜天太过凶险,邀请仅面对五境六境的修士。名额的话。” 往时也都是五境六境修士,所以众人没有什么意外。 名额才是众人所关心的,然而到了关键处,杨君又停了下来。 再次换胡不喜说:“观山盛会六境修士的前八十名,五境修士的前二十名,共计一百个名额。” 众人哄然表现不一,有摩拳擦掌的,也有嫌少的,但想到往时,都是发在各大派中,他们连机会都没有,现在有了机会,也就不多想了。 而上面的五魔五宗之人,眼中却是露出惊讶来,往时可没有这么多名额,虽然每届都有变化,但多在五十之数上下浮动,怎地这次一下增加那么多。 忽地想到元鳖接连出世,如果算上陈醉将要唤出的这次的话,短时间就是出现三次了。 几人心中不懂,但他们觉得此事须得赶快传回宗门去,或许宗门里有关于此的秘辛。 百里星又代表众人相谢,接着把晋级石牌展示给众人,然后终于宣布观山盛会第一阶段开始。 众人又急不可耐的,也有不急的,但没过多久还是全部离开了。 这第一阶段没有任何规则,只有一种方式晋级,那就是拿到晋级石牌,在第十日安然地回到观山擂台。 期间发生任何抢夺,争斗,都是附和规则之内。 哪怕是高境界抢夺低境界也是属于规则之内,低境界修为如果被抢走了,只说明一个问题,其眼界心力不足护下或藏下一枚石牌。 也就没有争的资格。 天地争锋,可不止同辈同境之人,如果一个三境的修士,在一众地仙的围追堵截下,能活了下来,那才叫真本事,才真的有与天底争锋的资格,未来才能可期。 三境四境被六境抢了,就觉不公平,此等心性,给了资格也是浪费。 众人散去,百里星说了两句,朝陈醉杨君胡不喜点头示意之后,就飞离而去。 其他门派长老也是举手示意了一下,跟着离去。 他们倒是想留下和霜雪寒庭的杨君胡不喜攀攀关系,可看到陈醉在一旁,就打消了想法。 于是场下,就只剩五魔五宗十人,陈醉和其徒弟,杨君和胡不喜,还有李晋安和朱荣长。 方之瑶阿曲得了老板娘的警告,不敢大意,也去寻找晋级石牌去了。 五魔五宗和杨君胡不喜各自代表自家宗派叙旧了一会儿。 陈醉笑道:“杨兄,胡师妹,要不要喝一杯?” 杨君道:“哈哈,陈兄之请,不胜荣幸!” 陈醉又转向五魔五宗十人问:“各位前辈一起?” 十人意动,但还是鹿鸣派申盈心细,问:“谁请客?” 他们是真的遭不住,几万几万的灵石往外送,他们也是心疼,再不当回事,也能培养三五个弟子了。 陈醉嘿然不语,十人一看,接连出声:“告辞!” 此次观山盛会时间长着呢,以后接触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杨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好奇陈醉把众人怎么来。 胡不喜又在一旁掩嘴轻笑,似乎知道了一般。 李晋安和朱荣长也趁此机会与陈醉告辞,陈醉笑着对二人点头,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盯紧着点。 陈醉扭头回来,再次面对杨君和胡不喜,笑着说:“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王瑾月!” 说完对着徒弟道:“瑾儿叫杨师叔,胡师叔!” 他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却道,这遇人就给徒弟要见面礼的习惯不好,嗯,不能改! “杨师叔,胡师叔!” 胡不喜上前拉住王瑾月笑说:“瑾月姑娘真漂亮,来,这是师叔们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翻出一个冰晶一样炫丽的宝石托在手中。 面对眼前的亮晶晶,王瑾月眼中露出欢喜,礼貌地接下,又对二人相谢:“谢谢杨师叔,谢谢胡师叔!” 杨君笑着点头应下,然后对陈醉说:“陈兄收了一个如此乖巧可爱,天资卓绝的徒弟,真是让人羡慕!” 陈醉仰头哈哈一笑,说道:“走,喝酒去!” 一旁的胡不喜抢先开口问道:“谁请客?” 方才鹿鸣派申盈同样的问题。 陈醉再次一笑,说:“当然是我请,请!” 说着右手一引,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胡不喜掩嘴咯咯一笑,杨君有些不明,但看到二人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陈醉牵着徒弟和杨君胡不喜二人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内没有一个客人,算盘和小二正百无聊赖地各自找了个地儿打发时间。 此前老板娘还有算盘七人似乎是对观山盛会没有什么热情,都留在了“天下第一楼”内,没有出去。 一入大堂,陈醉就扬声叫道:“小二,去通知厨子,置备一桌丰盛酒席,我要请朋友喝酒!” 说的倒是豪气干云,然而小二歪头斜了一眼陈醉,便不再动了。 他一见如此,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忙跑到算盘面前,低声说:“算盘大哥,小弟好容易请人喝次酒,你们不会让我丢面子吧。” 算盘低垂的眼敛微抬,道:“大子没有一个,请什么客。” “记账,记账!” “老板娘说了,帐还清之前,不再给你记账。” 却说杨君胡不喜二人看着陈醉忽然变得低眉顺目,一副龌龊的样子,哪有之前的威风,又见其徒弟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不由觉得有趣。 静静地站在大堂中央,等待陈醉的结果。 正在他们打量大堂内的摆设时,那边与陈醉说话的算盘道:“两位客官确定让他请客吗?” 说着对陈醉撇了一眼。 杨君笑声道:“先生话里似乎别有用意。” 陈醉知道算盘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由低头一叹。 “三天前,他请了五魔五宗的十人吃了一顿饭,不,是看着他吃了一顿饭,十人花了二十万灵石,不知两位客官可带有足够的灵石?” 杨君一下明白了先前五魔五宗的十人是怎么回事了,但看着陈醉一副无奈的样子,笑着说:“灵石还是带着一些的。” “有灵石就好。”算盘接着仰头对散架一样叫道,“小二,请客官上座。” 小二瞬间有了精神,三两步跑到杨君和胡不喜面前,高声道:“客官,楼上请!” 陈醉先对徒弟王瑾月招了招手,示意其找老板娘玩儿去。 跟着也上了二楼。 三人窗边桌子上坐定,胡不喜促狭地问:“陈兄,谁请客?” 陈醉摇头一笑,说:“让两位见笑了,这几个家伙一天不整我一下,心里就难受。” 杨君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胡不喜,怪不得她之前也学着鹿鸣教的申盈相问,原来已经想到了。 胡不喜笑说:“这不是挺好吗?每天都可以很开心。” 陈醉又是摇头一笑,不置与否。 接着问道:“我听殿主说,杨兄和胡师妹去过比青殿找我,可惜当时在闭关,不能和两位早一点相遇。” 二人闻此,也不再嘻笑,杨君道:“药宗之事,我兄妹二人只有深表遗憾。” 陈醉摇头一笑说:“无妨,药宗会延续下去!” 见此,杨君胡不喜二人互视一眼,明白了陈醉已经不再对往事介怀,同时对未来充满信心。 杨君也不再伤怀,同样笑起说:“有一件事,原本没有准备告诉陈兄,见陈醉如此自信,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事儿?” 陈醉问道,这件事可能就是杨君此前所说药宗与霜雪寒庭的私事。 杨君想了一下说:“大概二十年前,尊师青藤药王曾上霜雪寒庭求取一味奇药,而此药当时没有花开,现在开了。” “什么药?” “冰生花!” 如在“居奇”拍卖会上见到腐生根一样,陈醉又是噌地弹了起来。 世间真如如此巧合之事,“归生丹”的主味药材,药宗遍寻数年都苦求不得,而他这一趟东海之行,拿到了一味不说,还知道了另一味的消息。 “什么代价?” 陈醉急问,药宗和霜雪寒庭或许交好,但如此珍贵的药材,绝不会免费送。 “临行前世尊说已经与青藤药王谈好,并未告知我二人,现在来看,只有陈兄亲自到了霜雪寒庭,才能知道如何得到冰生花。” “一定前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五方岛 陈醉与杨君胡不喜二人,主要是杨君,喝酒喝的很开心。 不论怎么说,二人千里迢迢给他送来天大的好消息,而且第一次出现还是出现在药宗之外。 这份情他得认下。 至于喝酒的结果,不言而喻,杨君趴下了,陈醉一点事儿都没有。 比喝酒他能喝趴全天下的人。 歇了半天,杨君和胡不喜二人就离开了,要去哪里,二人没说,陈醉也没有问。 当然,最后的酒钱也不是他们出的。 算盘小二他们虽然开了一把玩笑,到最后来真的时候,还是非常给陈醉留面子的。 之后,陈醉便一人在二楼沉思一些事情。 到了现在,他与元鳖岛上诸人的事情基本结束大半,就等最后的结果出来,然后把元鳖的机缘给了他们,彻底解除比青殿因为此事产生的压力。 趁着这些人注意力集中在观山盛会,他也该作一些自己的事儿了。 元鳖岛上那个黑衣人要查,五方岛也要去一趟,“登天神踏”的事情,巧合之下已经完成。 黑衣人虽然一来就让左奇于在水去查了,可却一直没有结果。 五方岛左奇于在水也一直在查,但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不过却又不能贸然的前去,否则又会让人猜疑,引起一番不必要的麻烦。 此前他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整个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区域,近两万的修士不停地飞来飞去,寻找争夺晋级石牌。 他正好以观看的名义,每个每个岛地走去。 另外,他把元鳖机会拿出来,也不完全是迫于压力,而是别有目的。 他一身畸形的修为,迫切需要一些杀伐手段,从葬魂谷开始,他都在计划了。 想要领悟出适合自己的杀伐手段,除了必要的眼界和理解,还需要大量的战斗经验。 在比青殿之时,他以为元鳖岛之行,不过是一众优秀青年修士。 正适合与他们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根本没有想拿出元鳖机缘,彼时还在想元鳖机会是元鳖的,不是他的,他可没有权力替元鳖作决定。 而葬魂谷之后,让他知道,前行的路上,敌人已经变成大能修士了。 根本没有办法,获得大量的战斗经验。 所以,他想到了现在的办法,把元鳖机缘拿出来,让众人争夺。 一方面可以简单有效解决比青殿的压力,一方面他要观看众人的战斗,增长自己战斗见识,提高战斗经验,以来领悟他的杀伐手段。 可能会有人说,一众小境修士的战斗能给他带来多少经验? 殊不知,天下间的争夺,哪怕是两只蚂蚁打架,两个普通人的互殴,都有可取之处。 因为他们都在以自认为最有效的方式,攻击着对方。 陈醉正需要这些,以给他触发,领悟最合适自己的杀伐手段。 至于元鳖那边,只好再一次欠下了。 噔噔噔!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跑上二楼,对着陈醉道:“师父,吃饭了!” 陈醉目光恢复活力,露出笑容,对来人,他的徒弟王瑾月应道:“好嘞!” 不知不觉半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天下第一楼”的人,又到了吃饭的时候。 方之瑶和阿曲也回来了,看二人表现平常,知道是还没有找到晋级石牌。 陈醉对二人笑了笑,给了一个眼神,意思说,找不到没有关系,到时候偷偷给你们一个。 二人却是齐齐白了他一眼,似乎再说,你不怕师伯,她们可不敢不停话。 三人的小动作,自然被老板娘看在眼里。 但她却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在吃过饭后,对着方之瑶阿曲二人说:“这是你们在我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观山盛会第一阶段结束之前,不准再出现在‘天下第一楼’里,离去吧!” “是,师叔!” “是,师伯!” 二人似乎没觉得委屈,对老板娘行了礼,就要离开。 陈醉伸手拦住,目光转向老板娘,说:“老板娘,不用这么苛刻吧?再说他们定的规矩,第一阶段可以利用所有身边资源,回到家里,又不算坏规矩。” “天下第一楼”里,这些参赛修士还是不敢进来抢的,二人回来,等于找到了避难处。 另外,长辈庇护也是允许的,但岛上这些大能修士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他们明目张胆地庇护,就不再是弟子的比赛了,而是大能之间的较量。 对弟子不利不说,还伤各派表面上的和气。 所以,各派默锲一样,明面上高高挂起,不闻不问。 至于背后怎么样,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老板娘瞅向陈醉,笑道:“你也要出去?” 陈醉一听,立即转身对方之瑶阿曲说道:“二位姑娘,请吧!” 二人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去。 陈醉面不改色地坐回桌上,随之笑着对身边的徒弟说:“瑾儿,等下师父指导你修行。” 看着他的模样,算盘等人都是一副真狗腿的表情。 不过,众人也没有再搞事儿,而是齐齐同陈醉一起,来到后院开始教导王瑾月修行。 第二天过了半午,交代了一下徒弟王瑾月好好在家跟着老板娘,便一个人出来了。 “登天神踏”现在不过刚踏虚阶段,后面踩实,裂地,崩川三个阶段。 前两个都是飞行腾挪的技巧,后面两个阶段却是具有巨大的攻击威力。 据陆海声说,后面两个阶段已经好几代人没有练成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威力。 所以,陈醉还得领悟自身的杀伐手段。 而且最后的攻击方式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他。 不过“登天神踏”是他唯一的飞行手段,必须进来练成道第二个阶段。 于是,他一出“天下第一楼”,就施展“登天神踏”,在空中奔行起来。 陈醉的忽然出现,让一众忙碌的修士短暂的一静。 起初众人不知道到他要作什么,但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众人的心,有些人暂时放弃寻找,对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跟随。 在后来知道他只是出来看热闹,同时练习“登天神踏”,就不再多关心他了。 毕竟寻找晋级石牌才是要事。 他第一次纵情施展“登天神踏”,没有几天,尤其是“居奇”拍卖出现饿鲨旗帜之后,众人就知道他获得了神足岛的神通了。 五魔五宗张长名等十人也真是敢做,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范围内,还包括海下,撒了两千枚晋级石牌。 虽然晋级石牌特征明显,但其难道仍是不可想象的。 这第二天,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人,丝毫不见有人已经获得晋级石牌的样子。 陈醉见此,也不再瞧看众人,以元鳖岛开始,逆着方向一个岛一个岛奔行掠过,静下心来联系“登天神踏”。 他现在的速度刚不过六境,必须把速度提升到大能修为的境界。 这样才能在元鳖岛之事结束后,去找布局设计他的人麻烦,去参与到比青殿的计划之中。 “登天神踏”的踏虚,就是凭虚而踏,人于空中,犹如鱼在水中一样。 踩踏空气,如鱼儿尾鳍拨水一般。 而到踩实,则是脚下无论何物,都如踩在地上一般。 至此,奔行便不再分空中,地上,海里。 陈醉现阶段就是要把“登天神踏”练到踩实的境地,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练成“登天神踏”后,地上奔行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六境,达到了大能修士的境界。 于是接下来几天,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诸多参与观山盛会的修士,飞来飞去寻找晋级石牌,随着盛会的进行,从零星的战斗,到越来越多的争斗,在各处爆发。 而陈醉例行公事一般,每天都会沿着诸岛跑一圈或者数圈。 遇到了战斗,看一眼或者停下来观看一会儿。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他要参与进来,顿时紧张起来,后来知道只是观看,就不再紧张。 就这样,盛会进行到第六天,晋级石牌越来越多出现,战斗也越来越多,到了激烈争夺的阶段。 同时,对陈醉的注意力也达到了最小的程度。 这一日,陈醉掠过五方岛的上空,直接降了下来。 五方岛上早已没人,段天恩后人破落后,别的岛成了新的三十六岛之列,这里就慢慢开始没有人了,到了段南序,其都没有上过五方岛。 在被别有用心的人找到后,更是离开了东海。 五方岛上虽然没有人,但却一点都不荒芜,反而是因为没有人,一些老旧建筑更是爬满了各自藤蔓植物。 现在五月初,整个岛上绿意浓烈,还有各种缤纷花朵盛开。 左奇于在水已经在岛上等着了,见陈醉落下,就迎了过来打招呼。 陈醉和他们大过找招呼之后,开口道:“走,抓紧时间。” 他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此事,因为这关系到向冬冬的修行。 虽然现在注意他的人不多,但谁知道有没有人专门盯着他,要趁着时间,先了解一下干涸的五浊泉情况,然后在思虑往下的事情。 左奇于在水二人不再吭声,转身带着趁着进来一个洞口爬满藤蔓植物的山洞。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向疾来信 进入山洞之后,没走多远里面就全黑了。 虽然不影响三人视物,但左奇还是燃起了一道火折子,洞内瞬间被昏黄的火光照亮了起来。 山洞之内温凉干燥,又有一些兽毛散落,显然这里栖息过野兽。 不过现在踪迹全无,应该是已经被左奇于在水二人驱赶走了。 没一会儿,在走过一段向下倾斜的路径后,陈醉三人来到一间石室中。 石室不大,约莫前后三丈,左右五丈。 被破坏的极其严重,除了几出是野兽坐卧的样子,其他像是被矿工开凿了一般,东少一块,西破一处。 尤其是最中央的地上,一个三尺深的坑。 像被人整个揭走了什么东西,而形成的一样。 陈醉见此,心中一叹,看来五方岛破落来,没少让人分食。 “这里就是五浊泉吗?” 其实看到这里之后,心中就已经确定这里就是五浊泉所在之地了,开口相询,不过是再确认一下。 左奇说:“虽然看起来如此,但眼前确实是五浊泉,嗯,曾经的五浊泉。” “除了这破坏的情况,还有另外一些情况让我们确定这里就是五浊泉的所在。”于在水点头接着说道,“外面的植物,看着与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但细看之下,它们生命力更强,更旺盛。” “海岛之上,一般不会有超过高阶的凶妖,而这里之前栖息着一头地阶中级的猎牙野猪凶妖,我们两个费了一些功夫才将其处理掉。”左奇道。 陈醉点点头,此前二人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就是在处理此事。 二人若是全力,倒是轻松解决地阶中级的猎牙野猪凶妖,但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却是难了一些。 “从植物和凶妖来看,一定是受了五浊泉的影响才会如此。”于在水说着又猜测道,“另一个方面,也证明五浊泉还存在此地,只是不知道怎么凝聚起来。” 陈醉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我一定会向第五大护法提起的。” 左奇于在水二人拱手说:“这是我们该做的。” 他们虽然极尽掩饰,仍藏不住眼中喜意,以他们的年龄修为,已经到了突破到大能的界限,缺少的就是功劳,以换取进入魔沉深渊底部修行的机会。 陈醉在比青殿中地位虽然特殊,却不是二人的上级,此时不在人外,不便托大,抬手还了一礼。 然后朝石室中央的大坑走去。 左奇于在水二人见此,就让在一旁不再说话,他们发现不了什么,说不得陈醉可以发现些什么。 陈醉先站在坑边,极运“圣心天眼通”,从他在“吾圣塔”内得到此神通,到打磨成种子传给徒弟王瑾月,再到现在,他的心神灵感之力,就一直在增强。 并且愈演愈烈,“圣心天眼通”种子已经出现了将要破壳的感觉。 “圣心天眼”之下,坑边坑下的岩石完全呈现在他的眼中,可即便如此,除了发现岩石的结构与别地儿有些许不同,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又瞧了一会儿,仍是一样。 他抬头望向头顶,头顶石壁凸凹不平,岩石构造却与地下石坑处不同,两相一比,上面的更加密实,下面却是有些针眼细小孔隙。 陈醉走动起来,开始观察起四周。 很快,一圈走下来,发现墙顶的岩石是一样的,地上只有靠近石坑的地方,岩石间有细小孔隙。 石坑中没有泉眼,难道五浊泉是这些细小的孔隙渗出而形成? 可现在五浊泉泉水哪去了? 继续观察了两遍,再无其他发现后,陈醉回到左奇于在水二人跟前,说道:“走吧,今天暂时就到这里。” 二人点头,至于陈醉发现了什么,他不说,他们也不问。 第二天,陈醉又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时,左奇堵住了他,并把一封信叫道他的手中,说:“殿主的信。” 陈醉愣了一下,殿主不是不过问这边的事儿吗,怎么送了信过来? 他拆开信封,一张蜡黄的纸上,就五个字:“小子,留点汤!” “什么汤?” 他有念了一遍,猛地想到向疾所说的汤儿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向疾见他挣了那么灵石,眼馋了。 其实,他那里知道,眼馋的不是向疾,而是司徒下望,在这边事情传回比青殿后。 向疾了解了陈醉的所为之后,嘿嘿直笑。 而一旁的司徒下望却对陈醉的所为完全不在意,而是盯着消息上的百万灵石眼红起来。 向疾做惯了甩手掌柜,司徒下望可是比青殿的账房,见了陈醉如此的挣法,能不眼馋。 在他对向疾多次絮叨之后,向疾挨不住才写了这封信。 陈醉想通之后,不由苦笑了起来,这怎么向老板娘开口啊? 此前他可没有想到这一节。 苦恼了半天,再探五方岛的心情也没有了,干脆折身回了“天下第一楼”,然后找到徒弟,对她说:“瑾儿,把这封信送给老板娘师伯。” 王瑾月好奇道:“什么信啊?师父,老板娘不是天天见吗,怎么还写信?” 好徒弟,这个时候就别再天真的好奇了。 “别人寄来的,快送去!” 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借口,最后索性把向疾的信给老板娘送去,希望她看了之后,能明白他的想法。 像做了亏心事儿一样,陈醉跑到了厨房。 厨房内老谭在发呆,厨子在切切剁剁。 看到陈醉进来,发呆的老谭立即怪笑地说:“哟,二老板,你跑到厨房来,是不是得罪了老板娘?” 陈醉顿时吓了一跳,一下说出真相,从老板娘手里要钱,那不就是等着老板娘吗? “嘎嘎,二老板,看来我说对了!嘎嘎,你又要倒霉了。” 厨子扭头斜着陈醉道:“赶快出去,我们可不想遭殃!” 陈醉堆笑道:“两位哥哥!” “打住!”厨子对老谭道,“赶快走,不然要遭。” 说完手中活什一堆,转身就走,老谭随身跟上,经过陈醉身边,老谭道:“二老板,你不地道,鸠占鹊巢!” 望着这两人一副惊慌逃窜的样子,心中腹诽不已,你们若是怕老板娘,还整天去招惹她。 然后对二人背影道:“没义气!” 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顿觉待着没有意思,朝前面大堂而来,可一进大堂,大堂也是空空如也,平时待在前面的算盘和小二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陈醉再次骂声:“没义气!”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徒弟回来。 忙把徒弟拉到一边问:“老板娘师伯说了什么?” 王瑾月回道:“师父,师伯什么也没有说,让瑾儿把信还给您。” “师伯,看信没有?” “师伯看信了。” 陈醉又从王瑾月手中拿过信,打开出去纸张,折开一看,还是那五个字:小子,留点汤。 再次看到这五个字,仿佛一下看到向疾正咆哮着问他要钱一样。 不由身体一颤,连忙把信纸合上,然后从新装入信封中。 “师父,这是谁写的信,留什么汤?厨子师伯每次做的汤不都有很多吗?让他来喝啊!” 陈醉愣神的功夫,王瑾月瞧到了纸上的字,向他问道。 听了此话,陈醉一愣。 对啊,想喝汤自己来,长辈的事儿,自己去争,我一个晚辈插什么手。 随即笑道:“这是一个师公写的,他想喝汤,又不肯来,瑾儿说怎么办?” 王瑾月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说:“瑾儿去找厨子师伯学做汤,下次见到师公,瑾儿做给他老人家喝。” 哈哈哈! 陈醉大笑了一阵说:“好徒弟,有你这一份心意,师公一定会很高兴的。” “师父,瑾儿现在就去找厨子师伯学。” 陈醉点了一下点,又叮嘱道:“瑾儿记住,决定了事儿,要去做好。同时,也要分清主次,你现在修行是主,学做汤是次,不要为了做汤,而把功课落下。” 至于为什么同意王瑾月去学,一是不能凉了她的孝心,二则是修士人生中可不止只有修行练功,还有人间喜乐哀苦,没有红尘洗心,心境如何增长。 王瑾月应声记下了,然后跑着去找厨子了。 陈醉又举起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老板娘啥也不说,又把信还回来。 这不就是说全当没有看见吗? 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 想喝汤,门都没有! 随之苦笑了一声,这殿主都开口了,还真的需要想办法整一些,老板娘那就不要想了。 他却不知,向疾不想开这个口,在磨不过司徒下望答应后。 提起笔写了半天,又涂了半天。 结果最后,就送来五个字。 把信收起,钱的事情抛诸脑后,再次跨出了“天下第一楼”,刚刚教训了徒弟,自己也不能偷懒。 观山盛会第一阶段还有三天就要结束,整个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区域,明明上被爆出争夺的晋级石牌只有一千二百多枚,还有余下近百八的晋级石牌没有出现。 这些晋级石牌或许有些被找到藏了起来,或许有些还没有找到的。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章水下迷宫 观山盛会第一阶段来到了第九天,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天。 手里有晋级石牌的人守住这一天的时间,到了明天上午,就获得了晋级名额。 手里没有晋级石牌的人,要趁这最后的机会,想办法弄到晋级石牌,以获得晋级名额。 所有人都开始谨慎起来,虽然是最关键的一天,战斗却是比前几天少了不少。 陈醉再次出门,昨天他在五方岛的海下深出发现一座水下迷宫。 由于时间的原因,仅仅只探索了一小部分。 虽然如此,但他隐隐感觉,五浊泉重新凝聚的关键就在里面。 所以,计划今天全部探索一遍。 陈醉再次入水,“登天神踏”倒踩,不一会儿,就深潜到五方岛下八百多丈的海沟底部。 迷宫入口如一个裂开的岩石缝隙,看似宽大。 但周围长满了海植,还有多彩的珊瑚。 若不是他发现有游鱼从里面游了出来,还真发现不了。 进入迷宫之内,迷宫墙壁上生满了海藓还有各种海生小生物浮着。 用手一抹,墙面干净,露出人工开凿的痕迹。 或许是时间太久,或许是认为,迷宫内一些看似防御手段的措施,全部破败不堪,失去功效。 以致他进了里面,没有受到丝毫阻挡。 再一次拉到之前探索返回的地方,陈醉从腰间抽出“承御”,把面前的残垣还有扫开,眼前不远处露出一个十字路口。 这样的十字路口,他已经经历了不下十个。 但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 又是在进入路口的右边墙角上做一个记号,从十字右边的路开始探起。 迷宫中全是方正的十字,没有迷障类阵法的干扰,又加上“圣心天眼通”傍身,让他清晰地记下所走的每一条路。 纵然迷宫繁乱复杂,却一点都阻挡不了他一点一点地深入迷宫。 重复又是重复的十字,陈醉走过一个又一个。 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出现了不同,一枚长满海藓的巨大石球横在十字中心,四向与墙壁的夹缝勉强通过一人。 陈醉围着石球转了数圈,发现石球仅仅是一枚石球。 除了看起来是认为切割而成,没有任何特意之处。 但这枚石球诡异地出现在这里,他总觉得有什么用意,可又看不出什么。 过了许久,仍无发现的陈醉,心中暗暗几下此处位置,又朝下一个路口而去。 结果没有过多久他又发现一枚石球,又是一番查看,还有一样的结果。 他心中疑惑更深,这石球是什么用意呢? 另外迷宫已经被探索出了一大片,一点与五浊泉相关的痕迹都没有,不由让他心中再起疑,之前的感觉是不是错了。 站在石球前,陈醉思考了一番。 现在不管此处是不是真与五浊泉有关,也不管石球到底是什么用意。 先把迷宫全貌探查出来再说。 同时,更加认真地记忆没走过的一段路。 两个时辰后,陈醉探完整个水下迷宫,迷宫巨大,方方正正的像一座人间小城。 十字间成的方格,像一座座宅院,不同的道路,像邻里的围墙,只不过这道围墙有些厚,超过了十丈。 不明的石球,又发现了十一个,加起来总共十三个。 陈醉想了半天与十三这个数字相关的所有各家法门,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迷宫的全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把十三个石球的位置连接前来,结果无论怎么连线,所展现出来的图形,完全是没有规则,没有意象的。 又待了两刻时间,毫无结果后。 陈醉决定暂时出去,迷宫全貌已经在他脑海里了,等有发现了再进来。 另外,之前比青殿得到消息说,五浊泉可能与元鳖有关。 趁此机会,再去见一见元鳖,然后求证一下。 先回到海面,喘息了一会儿,陈醉又回到了海里。 到了海底,他心中一动,全力在海床上施展起“登天神踏”来。 海里有无数凶妖,但近海却是没有什么大妖。 所以,他奔跑的非常肆无忌惮。 暂时放下了迷宫之事儿,开始聚精会神地感受海底强大压力下,施展“登天神踏”的变化来。 这一用心体会,海底第一次施展“登天神踏”,一下子给了他一个惊喜。 惊喜不是“登天神踏”的进展,而是他的肉身又有了进步。 雷鸣洞窟出来之后,他的肉身再无寸进,哪怕是在海面上挨了大能修士的攻击,肉身的僵硬也没有被震开。 这海底一跑,他的肉身竟然又有细微的变化。 方才迷宫内所得到的挫败感,一扫而空,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充满。 喜悦过后,陈醉又想了一下肉身变化的原因。 是“登天神踏”和海底巨大压力,两方面促成的。 之前“登天神踏”初成,见到元鳖时,同样巨大的海水压力,但那个时候肉身却没有一点变化。 这段时间,每日不停地修行“登天神踏”。 “登天神踏”踏虚境界已经完全牢固住,并且对他身体开始有一定影响。 故而,两相结合,才有了此刻的惊喜。 五方岛里元鳖岛不过三十里,没一会儿,陈醉就奔到了元鳖所在之地。 元鳖见到陈醉的到来,如上次一样,眼中射出一道毫光,给陈醉制造一个避水水泡,然后再无所动。 “鳖兄,又见面了。” 陈醉先是微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开始说出此来的目的。 “鳖兄,此来有两件事相求,一是请鳖兄过段时间再次出世一次,二是请问五方岛的五浊泉是否与鳖兄相关?” 元鳖仍是一无所动,但陈醉却从其眼神里看出了其意思。 两个请求,前者答应了,后者却是无关。 陈醉拱手笑道:“多谢鳖兄!” 对于元鳖,他只有称谢,想要报还以他现在一个小不点,怕是什么也报不了。 又陪元鳖待了一会儿,陈醉决定回去。 他此次出来,时间有些久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与元鳖告别,再次施展“登天神踏”沿着河床跑到元鳖近岸,然后如出水的蛟龙一样,从海面窜了出来。 同时,伴随着他那标志性没心没肺的大笑。 有人看到,见怪不怪,只是暗叹,陈醉又有所进步,更厉害了。 陈醉回到“天下第一楼”,先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了,然后找了纸笔,把水下迷宫全部画了下楼。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他准备让老板娘算盘等人看看,说不得谁就看出名堂来。 然而,他刚画好图纸,就听到一声巨大海浪掀翻声音,从远处的岛屿传到这边来。 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喧嚣。 陈醉放下手中毛笔,一步而出房间,蹬踩进入半空之中。 举目遥望,远远看到不远的蓝贝岛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海兽凶妖,不知什么原因海兽凶妖上岛了。 脚下一跺,犹如飞鸟一样,陈醉快速地朝那边而去。 凶妖看体型威势,品阶应身不低。 在其造成巨大伤害前,须得干净阻止了他。 虽然他对一众修士没有好感,但此时还是做出一个态度比较好,再者若是李如深等人在那边,却因存在看戏的想法,没能救到岂不是后悔莫及。 再者他现在与仙海派关系不错,蓝贝岛是仙海派的地方。 于情于理都该表现一下。 每一刻陈醉就到了海兽凶妖面前,看清面貌,是一只身躯百丈海狮成妖,品阶竟然是天阶上级,最高等级的凶妖。 海狮凶妖嘶吼连连,不停对着周围进行着破坏。 无数的水性道术,如泼水一样一样,不停地向四周泼洒。 百里星已经岛了,同到的还有樊文骁,陆海声等其他四名大能修士,另外幽海朝的郭洪,混天教的邵通,还有其他七八名大能修士也到了。 除了百里星在牵制海狮凶妖,其他几人都在救人。 海底凶妖和陆地凶妖不一样,陆地凶妖一般一两个同阶修士,就可以杀死,甚至收服。 但海底凶妖不同,因其庞大身躯,拥有无比的力量。 没有三五数个同阶修士别想奈何得了它。 陈醉快速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李如深等人,却发现一个熟识的女子正在海狮凶妖肆虐的范围内,左支右绌地慌忙躲避。 正是阿曲,没有任何犹豫,他如一支利箭迅速向其奔去。 或许是在天阶顶级凶妖的威势下慌了身,面对陈醉的到来,阿曲第一表现不是欣喜,而是下意识躲避。 陈醉大喝一声:“阿曲,是我!” 阿曲闻之回神,脸上虽露出喜色,但惊慌之意仍未退去。 陈醉一把抓住她,接着也不管是不是忌讳,将其拉至怀中,然后把后背朝向海狮凶妖,脚下猛踏,全力向外奔去。 阿曲被陈醉抱住怀中,顿觉心安。 接着听到陈醉背后砰砰的海狮道术落下声,又不由紧张起来。 砰! 又一声擂鼓一样撞击声响。 接着听到陈醉一声闷哼,阿曲连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虽然受了一道狠狠的凶妖道术攻击,但二人却也出了海狮凶妖的泼洒道术的范围。 幸好海狮凶妖是发狂,四处泼洒的攻击,威力稍小。 若是集中攻击,怕是刚才一下,陈醉就要重伤了。 海底天阶顶级凶妖等同九境地仙,地仙一击,他肉身再强,现在也受不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暴怒凶妖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陈醉平下身体内的气血翻涌,虽然方才的攻击较弱,但他还是受伤了,只是于接下来没有什么大碍。 阿曲听问,脸上却是露出尴尬,一时沉默了下来。 陈醉见此,似有所觉,出声说:“回去再说。” 说完转身向海狮凶妖望去,此物的出现或许是与阿曲有关,那他就更不能不管了。 怎么说,阿曲也是自己人。 自己人惹出的事儿,当然自己人要去解决。 又转身瞧了一眼陆续敢来的各派大能修士,出声大喊道:“大能之下,不远围观,远远退去!大能修士,速速救人。” 说完向海狮凶妖直面奔了过去。 陈醉如此,不是他已经可以对付海狮凶妖了,而是海狮一直都是胡乱泼洒道术。 这些道术虽然危险,却并不能真正伤害道他。 在仙海派的八境大能到来之前,现场除了百里星,就他可以能抗住攻击上前了。 其他七境大能是可以抗住三五道,但如水的道术他们也捉襟见肘。 陈醉“登天神踏”连转,在受了几道不大不小的攻击后,到了海狮凶妖的跟前。 七尺的身躯,相对三百丈的海狮,简直就像一只麻雀。 陈醉对着百里星大喊:“前辈,把它往海里引。” “不行,这只畜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发疯失去理智了。” 听到百里星急声,陈醉快速来到海狮凶妖的头顶上空,立即瞧到海狮凶妖两只巨大的眼睛,满是血红。 心中惊疑,阿曲做了什么,把这只凶妖刺激成这样? 百里星是为地仙,但他修行的道术竟然是水行道术。 其看似声威赫赫的招式,落在海狮凶妖身上却是大打折扣。 海上修士多修行水行道术,因为到处是海水能借势,可现在遇到水行的海底大妖,却反为掣制。 陈醉见此,再次大喊:“前辈,帮我掩护一下,我要到它头上去。” 百里星没应,而是问:“你要做什么?” “这头凶妖还不够愤怒!” “不行,那样太危险。” “前辈,没有时间考虑了,我上去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小地方竟然聚了接近千人,看着下面忙碌救援的数位大能修士,杯水车薪。 而仙海派的八境修士从各处赶来,需要时间。 等他们赶来,这下面的人可是都要死干净了。 百里星想要再次出声阻止,可陈醉已经行动了,只好按其计划执行,从一旁施展道术掩护陈醉过去。 海狮凶妖虽然是失去了理智,但感知威胁的能力却没有消失。 兴许是觉察到了头顶的危险,陈醉一落到它头上,四周各种水行道术,水箭,水弹,水浪,水幕瞬间凝成,然后向他围堵而来。 陈醉就势往前一滚,让去数道,硬抗两道。 然后手中“承御”高高仰起,狠狠地朝海狮凶妖眉心区域砸下。 挥击又加上钢鞭本事重量,巨大的力量攻击。 海狮凶妖虽然吃痛摇头甩脑,试图把陈醉甩下去,但“承御”击打之处却并无有损。 陈醉的全力攻击,仅仅是让海狮凶妖吃痛一下。 陈醉眼神一凝,身体再次前滚,直接从海狮凶妖头顶坠下,往其眼睛位置落去。 于是,远远在外的众人看到,陈醉坠到海狮凶妖眼前时,脚下一踩,身形立时顿住,然后手中漆黑钢鞭猛地向海狮凶妖眼睛戳去。 就当他们以为陈醉将要伤害到海狮凶妖的时候,他们看到令人惊骇的一幕。 海狮那如船帆一样的前肢,疾速地向陈醉拍去。 百里星手上掐诀不停,嘴里大喝:“小心!” “席天水幕!” 嗡一下,一道水幕挡在了陈醉身前。 陈醉也发现了海狮凶妖的前肢攻击,但此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登天神踏”现在根本达不到躲避的速度。 心中一狠,手上再次用力,“承御”往前又是一送。 砰! 砰! 两声重响,一声水幕被击破的声音,一声陈醉被拍的飞的声音。 接着众人又听到一声噗噗的喷吐声音。 陈醉后飞的过程,仍不住体内伤势,连喷了两个鲜血。 倒飞的陈醉,最后被随之赶来的百里星接住停下。 钢鞭“承御”已经不在他手里,在他即将把“承御”戳进海狮凶妖的眼睛里时,海狮凶妖的眼敛落下将其夹住。 “吼!” 虽然如此,但陈醉的目的达到了,海狮凶妖被激怒了,一声怒气爆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还没逃出去,在海狮凶妖攻击范围下众修士,耳朵直接被震出了血,暂时失去了听力。 陈醉望海狮凶妖望去,其眼睛已经睁开,充血的眼睛之中,多了一个红点,眼膜受了伤害。 “承御”不在了上面,正从空中往下跌落。 见海狮凶妖向他望来,陈醉不顾没有完全平复的伤势,脚下再动,快速向“承御”而去,没了武器,他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必须接到“承御”。 海狮凶妖紧盯着陈醉,接着面前竟然慢慢凝聚成一只十丈余长的水行长枪。 “小心!” 百里星再次提醒,同时快速向陈醉跟去。 “席天水幕!” 一连数道水幕护盾出现在陈醉面前,百里星也是急了,海狮凶妖凝成的长枪道术,其威势就是他在一旁感受,也是心惊肉跳,若是真落在陈醉身上,那能还有命在。 陈醉现在对他们新成仙海派,却是大有用处,最起码在下一次观山盛会之前,不能出事。 远处的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们希望陈醉能躲过去,或者抗过去。 这一刻,他们之所以如此心理,或许不单单是他手握元鳖机缘,可能还有一些他们不想说,也说不明的因素。 而不远处,方才被陈醉救出的阿曲,脸上出现了紧张又懊悔之色 也在这一刻,海狮凶妖泼洒的无序道术止了。 “弱水神雷!” 百里星一边施展一道神通打在海狮凶妖水行长枪上,试图打断其凝聚。一边挪移追上陈醉,并肩在旁,准备一同接下海狮凶妖的攻击。 同时,运转灵力对下面之人大喊:“还不快走!” 声音直入脑海,别管是不是已经聋了。 却说陈醉刚接到钢鞭“承御”,就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临身。 抬头看到看到海狮凶妖竟然全神凝集一道水行长枪,其威势让他看了,不由心中大骇,顿觉一股死亡的阴影朝他笼罩而来。 陈醉想要逃,可一种被锁定感缠在身上,让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想法子能抗。 之后水幕连起,百里星到了他身边,才稍微让他有些许安心。 但他知道依靠别人,救不了自己的命。 陈醉心思急转,查遍全身,唯一的依靠只有黑洞一样的丹田。 “元鳖魔身”对上这个级别的攻击,根本没有用。 话长时段,前后不过五个呼吸的时候,海狮凶妖水行长枪凝成,呼啸着向陈醉而来。 “水龙缚!” 百里星之前道术不过阻碍了一个呼吸,见水行长枪飞来,又是一道道术,水龙如一条绳索缠上长枪,用力后扯,试图阻下飞行威势。 然而水龙索直接被水行长枪挣断,速度不减地往陈醉而来。 百里星见此凝眉聚神,再次施展出一道水幕。 此时,陈醉面前已经六道水幕拦着。 陈醉眼睛紧盯水行长枪,双手推出“承御”,同时脚下调整姿势。 水行长枪落下,半息不到。 咔咔咔! 六道水幕应声而破,然而水行长枪的威势不过减弱三成,仍是挟着毁灭之威朝陈醉而来。 一旁的百里星手段尽出,也能如此。 陈醉对仙海派很重要,他自己对仙海派同样重要。 另外陈醉还有到让他为之牺牲的地步,所以他没有挡在陈醉面以身拦截,而是发出最后一道道术。 “弱水神雷!” 这是百里星最强的攻击手段,希望在对水行长枪有一些消弱。 之后,便被水行长枪恐怖的威势掀到一旁。 砰! 水行长枪到了胸前,推在前面的“承御”根本无用,直接被崩飞。 陈醉在最后关头,脚下猛踏,许是潜力爆发,身形一下上移一尺,水行长枪的枪尖正好抵在他的丹田上。 接着在水行长枪之下,他的皮肤,酒虫虫蜕,虫蜕下血肉,如纸一样被轻松刺破撕裂。 碗粗的水行长枪瞬间在他小腹开了一个洞,然后一头扎进了黑洞一样的丹田之中。 虽然水行长枪的主要威力进入了黑洞丹棠,但长枪上恐怖的破坏力立即以小腹为中心向四周破坏而去。 同时,强大的冲击力,立刻带着往海里冲去。 噗通! 陈醉落入海中,直接到了海底,然后远远滑去。 海狮凶妖似乎获得了巨大胜利一样,抬头嗷嗷嘶叫起来。 百里星稳住身形,忙往海里飞去,想看看陈醉怎么样,虽然他认为陈醉挡不下这次攻击。 不过在他进入海水之前,一道身影先一步噗通一声入了水。 “畜生,找死!” “回去!” 说话的是老板娘,抱着从海里捞出已经昏迷的陈醉,对老樵大喊一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阿芸吐珠 “师伯,师父什么时候醒过来?” “快了,月儿放心,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半个月里,王瑾月不知道问了多少次,老板娘也不知道如此回答了多少次。 虽然如是说,但老板娘心中却不知道陈醉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看了一眼像婴儿熟睡一样的陈醉,老板娘又把目光转向趴在床边的王瑾月,从坐塌上站起,缓缓走到王瑾月身边,低下身温柔地抚摸了几下王瑾月的秀发。 然后,目光返回陈醉的身上,从脸庞再下移到小腹丹田上。 陈醉丹田上比碗口还大的窟窿已经结痂合拢在一起,这还得感谢他送给徒弟王瑾月的云庭凶妖阿芸。 半月前,老板娘把他从海底中捞出后,在见到他不妙的情况,还有丹田的秘密后。 老板娘直接飞回“天下第一楼”,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暖阁。 然后门窗紧闭,阵法全开,一个人在暖阁内费力了三天,才把他的伤势止住。 虽然止住了伤势,掉住了小命,但他丹田窟窿上缺失的血肉,老板娘用了诸多办法,都没有长出的迹象。 无计可施时,听到门外王瑾月的哭泣声。 想到其年龄还小,就放其进来了,其他一人一概被阻在了门外。 算盘等人是非常值得信任,但陈醉丹田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王瑾月一进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趴在床边止不住的哭泣。 而这时,阿芸从王瑾月怀中钻了出来,跳到他身上,嘘咕嘘咕叫了数声,不见反应后,朝天的斜喙一张,从嘴里吐出一个拳头的珠子。 珠子出现,如受招引一般,嗖地一下飞进他那都可以目光吸走的漆黑丹田中,消失不见。 接着他的丹田中突然爆发出一股让人敬畏的力量,然后如流水一样,淌向以丹田为中心,如同蜘蛛网一样的伤口。 随之,伤口开始合拢恢复。 老板娘和王瑾月虽然不认识这枚珠子,但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惊喜起来,二人忍不住抱住了一起。 这枚珠子正是响河镇得来的那枚打不烂,锤不碎,砸不碎,烧不坏,浸不透的非铁非石,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的珠子。 惊喜过后,老板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同于王瑾月,她可是知道陈醉身上是什么伤势,若不是那奇怪的丹田,只怕他早已断作两截了。 如网一样的伤口,就像烧龟裂的生石灰。 一不小心,全都可以碎开散落。 老板娘把目光落在阿芸身上,看了一会儿,对王瑾月说:“月儿,你可要谢谢阿芸,是她救了你师父。” 可后面十多天不见陈醉醒来,老板娘王瑾月二人又担心起来。 如此,才有开头所述,一个询问,一个宽慰。 老板娘又上下扫了一眼昏迷的陈醉,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再次疑惑,按道理伤势已经恢复差不过的,应该可以醒来才对,而且气息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为什么迟迟醒转不来呢? 从五天前,陈醉的伤口完全合拢开始,她就生出如此疑惑,可陈醉就是不醒。 而此时的陈醉,之所以醒转不来,是因为他们的心神神智被困在一个特殊的境地之中。 一个充满水,而又不使他窒息的气泡之中。 他心思神转可以随心思考,也可以在水中随意而动,可就是打不破困住他的气泡,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拳脚落在气泡上,就如落在了棉花上一样,气泡凹陷下去。 最后无计可施,只好一遍一遍地思考修行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很长,又仿佛时间很短,气泡里的水开始变的浑浊,气泡之壁也变得薄弱。 他觉察到此,伸出手指一戳,气泡破了,气泡里的水如决了堤,向四周黑暗倾泻而去。 流水冲刷,他如呛了水一样,咳了一声。 如此,他的身外,昏迷的身体也跟着咳了一声,正在疑惑的老板娘,还有呆立王瑾月,倏然一惊,随即大喜。 王瑾月忙喊:“师父,师父,您醒了!” 正有呛水感的陈醉,又咳了一声,接着听到徒弟的急切的声音,瞬间心神归回,然后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亮光入眼,瞧到微笑的老板娘,还有一脸担心和惊喜的王瑾月。 他知道他活过来了,海狮凶妖恐怖的攻击没有要了他的命。 陈醉想笑,但他嘴角脸颊有些沉重,扯动了好几次,才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父,师父,您醒了,太好了!” 陈醉想回应徒弟,最后却只是眨巴眨巴了眼。 “师父,您醒了太好了,瑾儿以您不要弟子了。” 王瑾月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陈醉眼神露出溺爱,可身体却不停使唤,只好求助把目光转向老板娘。 老板娘双手搭在王瑾月肩膀上,笑说:“你师父这不醒了嘛,你师父不会不要月儿的,现在你师父醒来了,应该高兴才对。” 王瑾月破涕为笑,把阿芸捧在手上说:“师父,是阿芸救了您。” “嘘咕!” 阿芸也似高兴地叫了一声。 陈醉闻听,不由一愣,当初那个让他毫无办法的石珠竟然救了自己一命,还真是个宝贝。 “好了,月儿,你师父刚刚醒来,需要休息,不要再打扰他,你去告诉打架,你师父已经醒来了!” 王瑾月一听,高兴对陈醉说:“师父,师伯们和姐姐听到您醒了,一定很高兴,瑾儿去告诉他们,您好好休息。” 说完欢快地跑出门去了。 见王瑾月出去之后,老板娘微笑的面庞突然一沉,对着陈醉说道:“海底天阶顶级凶妖的一击好受吧?” 陈醉想笑一下回应,却依旧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过,这一会儿的回缓,渐渐开始能控制一点自己的身体了。 “自己多少斤两不清楚吗?非得去招惹那种存在,那些人就非得你去救?” 听着老板娘看似责怪,实则关心的话,陈醉又是苦笑回应。 心中无奈地回:“不过是想吸引一下注意力,把他引回海里,哪知道一受激就发出那么大威力的攻击。” 老板娘似乎了解了他的意思,又接着说道:“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再不想清楚,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说完之后,脸色一缓,继续道:“先休息吧,老娘为了把你救回来,这半个月累得半死,趴起来后不给老娘挣个千儿八百万的灵石,就对不起老娘。” 陈醉又是一笑,感激地望了一眼老板娘。 接着突然发现,他此时躺在的是老板娘房间里,不由尴尬窘迫起来,一阵不好意思。 “都躺半个月了,躺着吧!” 说完,老板娘也出去了,留下陈醉一个人,房门内顿时安静了起来。 却说王瑾月老板娘先后出了暖阁,被各派派过来注意这边的看到,不一刻就传遍了整个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他们知道陈醉的伤势好转了或者苏醒了。 观山盛会刚进行到第一阶段,有不得不中止下来。 最大的利益提供者,在病榻上昏迷不醒,他们若是再进行下去,就显得太过凉薄了。 别人生死不知,却还想着瓜分其利益。 所以,观山盛会在第一阶段结束,五魔五宗和各主事把所有晋级的名额统计了一下后,就停了下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在最近七天里,先后来了三位地仙。 他们都是冲着仙海派拍卖的世界之门而来,这第一位先来的不是拍得世界之门的玄道宗地仙,而是不愿与陈醉碰面的元临教。 来的正是陈醉的老熟人秦子柳,同时还有元临教掌门公孙忧。 二人一到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就住进了仙海派,再无露面。 接着而来才是玄道宗,来的也是两人,一者玄道宗宗主李无生,一者玄道宗地仙徐士成。 在就鹿鸣派掌门鹿子有和地仙方均明。 后两者一到就和元临教一样住进了仙海派,即使玄道宗宗主李无生拿到了世界之门,也没有走的意思,似乎是要等人。 一下子,诸岛的修士意识到他们可能赶上了不得的事情了。 纷纷猜测,五魔七宗各大派之人都会来此。 果然,在第二天陈醉勉强起来,正在“天下第一楼”大堂和众人问询这半月发生的事时,比青殿的向疾到了,同来除了一名地仙,还有三人。 “醉哥哥!” “哥哥!” 话音未落,两道清脆的身影,如两只鸟儿一样,飞进了“天下第一楼”内。 正是向冬冬和水莺二人。 二人瞧到扶桌坐着的陈醉,直接扑到他的怀中,他虚弱的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后面有老樵推了一把。 “醉哥哥,你受伤了?” “哥哥,你没事吧。” 二人起身上下打量着陈醉,其他人则惊讶地望着二人,他们知道陈醉比青殿女婿之事,也知道陈醉在响河镇认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为妹妹。 可看到眼前如同亲生同胞一样的二人,忍不住有些惊奇。 之前陈醉如此说,他们还不信,除了同胞,世间那还有如此相像的人。 如今见了,却是信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向疾到来 陈醉还没有吭声,向疾和长孙血姬还有比青殿的地仙程前,进了“天下第一楼”大堂。 向疾笑道:“老板娘,诸位老友,别来无恙!” “向大殿主,今天不做生意,没有汤喝。”老板娘面露微笑回道。 向疾面无尴尬之色,哈哈一笑说:“无妨,无妨,有酒喝何须汤来。” 二人虽如此说,但却各不失仪,向疾和程前长孙血姬拱手朝前,老板娘和算盘等人也是站了起来,拱手回了一下。 同时,脸上都有笑意,显然他们的关系匪浅。 陈醉也站了起来,对着向疾三人拱手道:“殿主,前辈,大护法!” 韩坤等比青殿一众人随之也上前行礼,之后李晋安朱荣长张行李明同样拱了拱手,相互致意一下。 向疾面向陈醉说:“看来你之前受了不小的伤,现在恢复的如何?” 他一进来就发现了陈醉的异常,在等到世界之门的消息后,没有在怜惜裂空青雕,一路直飞,没有再得到多少消息,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受伤的陈醉。 陈醉笑了一下说:“劳殿主挂怀,已经无碍了。” 向疾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正好奇打量他的王瑾月,问道:“这个姑娘是你的徒弟吧?” 陈醉拉过王瑾月,点头笑道:“瑾儿,叫师公!” “师公!” 向疾一听,脸色笑意纵横,连连点头应下,他现在身居比青殿殿主之位,门下皆是二代弟子,没想到第三代的称呼,会是陈醉的徒弟,眼前的一个小姑娘。 认识之后,王瑾月不再怯生,仰着头对向疾问道:“师公,师父是您想喝汤,月儿已经从厨子师伯那里学会了,中午做给您,好不好?” 众人一静,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向疾也是一顿,随之开怀大笑着说:“好,好,好,师公等着喝月儿做的汤。” 王瑾月不知众人为何而笑,但看到向疾同意了,也高兴了起来。 此汤非彼汤,在场的人,除了王瑾月,也就向冬冬和水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后者二人,在听到陈醉竟然收了一个徒弟后。 就神情一样地转着眼珠,来回打量二人,在众人笑时,他们一左一右来到王瑾月身边,半府着身子,双双盯在王瑾月脸上。 向冬冬指着陈醉问:“你是他徒弟?” 王瑾月轻轻点头,一旁的水莺,接口问:“你叫什么?” “我叫王瑾月。” “我叫向冬冬。”向冬冬一指水莺,说,“她。” “叫水莺。” “我是大姑姑。”向冬冬又是一指水莺,说,“她。” “是小姑姑。” “月儿,快叫姑姑,大姑姑有好玩的东西给你。” “小姑姑也有好玩的东西给你,快叫姑姑。” 众人闻此,其他人倒没啥,方之瑶和阿曲却觉得之前被叫作姐姐,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现在两个比他们小好几岁的小姑娘,都成了他们长辈了。 王瑾月看着向冬冬水莺二人年轻的样子,一时没有开口,而是转头望向陈醉,之后见陈醉点头而笑回应,立即回头笑声叫道:“大姑姑,小姑姑!” 向冬冬和水莺听了齐齐一左一右在王瑾月脸上吻了一口,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随后拉着王瑾月到一边,一件一件地掏出自己好玩的东西。 众人望了一会儿没一刻就玩在一起的三人,收回目光。 向疾笑着对老板娘开口说道:“老板娘,冬儿和莺儿先请照顾一下,我要去与老朋友打打交道!” 随后与众人示意了一下,与方均明一起离去,长孙血姬留了下来。 陈醉请长孙血姬做下,聊了几句又说起之前的事儿,观山盛会因他的受伤而停了下来。 “停下干嘛。”陈醉抬头望向李晋安说,“老安,去各派知会一声,观山盛会可以继续了。” 李晋安正想起身,老板娘道:“别去了,先停着吧,各派宗主掌门都要来了,等他们谈好了事儿,再主持吧!现在的各派长老怕是主持不起来了。” 韩坤没有丝毫不妥之色,应声道:“老板娘所说极是,各家宗主掌门到来,此次观山盛会的盛况又得提上一截。” “这世界之门真有那么重要?” 陈醉不由问,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拍卖,一下把天下最有说话力道的几人全给招来了,看情况接下来其他几人也得过来。 老板娘道:“对宗门而言,重要的你无法想象,对你而言,毫无用处。” 韩坤苦笑一声说道:“之前不知道有这么重要,不然也会不惜一切地去拍了。” “呵呵,韩长老想多了,玄道宗拍到了,却不一定能得到。” 老板娘嘲讽说道,但其嘲讽之意,明显不是对着韩坤,而是对整个事儿。 陈醉猛然一愣,随即问:“各派的地仙,不会在这里干一架吧?那岂不是毁了三十六岛?” “海狮凶妖一棍子把你脑袋敲傻了,地仙要是为了打架,各派的宗主掌门还来做什么?”小二突然爆声说。 陈醉一想也是,各派宗主掌门之来,肯定是谈判说事的。 地仙,那不过是态度。 接着便不再说地仙的事儿,话题一转问:“说起海狮凶妖,最后怎么样了?” 老板娘一听就来气一般说:“托大醉仙的福,能逃出来的人,都逃出来了,海狮凶妖肆虐了半天,毁了半座岛又回海里去了。” “陈醉,你的伤是凶妖伤的?”长孙血姬闻听,不由出口问道。 “可不!” 接着老板娘又把陈醉的英勇事迹讲了一遍,哪怕是众人已经知道,也不由再次感到心惊胆颤。 老板娘身边的阿曲,却是露出了愧疚之色。 长孙血姬听了,突然轻柔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陈醉愣了一下,一直冷冰冰长孙血姬突然如此,一时让他有些不适应,抬头望一眼长孙血姬,见其目光正定定地望着向冬冬,再次一顿,随即回道:“知道了。” 一下子,众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醉抬头向李晋安道:“老安,去我房间,把把画的一张图拿过来。” 李晋安点头起身,不一刻就回来了,陈醉示意其铺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白纸铺开,正是陈醉受伤前画的水下迷宫之图。 算盘见了开口问:“二老板,你画这么个图,准备建城吗?” 长孙血姬听到陈醉被如此称呼,不由向老板娘望了一眼,见老板娘正盯着眼前之图,也把目光转向图纸。 其他人也是看了一眼图纸,然后齐齐转向陈醉,目光问询,这是何意? 陈醉也没有隐瞒,直接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算盘又道:“二老板,你行啊,不动不响就又搞一件大阵仗,五方岛下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迷宫。” 小二接道:“二老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大事没说,都说出来,省的到时候没有准备?” 厨子问:“你是不是已经见到元鳖了?” 小二厨子似乎是对陈醉没说的事儿,更感兴趣,对桌上画图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事关向冬冬,长孙血姬韩坤李如深等人也是知情,正用心地观看桌上图纸,听到厨子问话,除了长孙血姬其他人都把目光转到了陈醉的脸上。 几人之中,若是最迫切的当数李如深和方散魏狮了。 李如深见到觉尘和尚突破受刺激最深,又是七人的领头人,既要比上甘摩寺,又要给七人做榜样,自然压力最大。 后二者则是感觉修为太低,想进一步快地提升修为,以能帮到陈醉。 另外方之瑶和阿曲也向陈醉望了过去,他们虽然不用代表宗门和甘摩寺比,但肩上的担子却一点不小。 还有谁愿意低人一头,都是同龄人。 陈醉抬头看向厨子,咧嘴一笑说:“你不会是想做元鳖汤吧?那可不行,你的锅装不下!” 众人一下被他的玩笑逗笑了。 厨子笑了一下,然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说:“若是能割下一块元鳖肉,还能煲一锅好汤!” 陈醉斜了他一眼道:“下次元鳖出现的时候,我把你带他它面前,看是你吃它,还是它吃你。” “行了,别开玩笑了,能看懂图就看一下,看不懂就去准备做饭。”老板娘出声打断道。 算盘七人噌噌一下站起四个,小二厨子大高小梁。 厨子见老谭坐着不动,说道:“烧火!” 老谭哦了一下,也起身了。 大高和小梁则是一人按在老樵一边肩膀上,然后低头问:“老樵,你看得懂?” 两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议模样。 老樵道:“看不懂!” “看不懂,还不走!” 说着二人拉着老樵走了,一下桌子少了六人。 众人盯着画图,又陷入了沉默。 忽然,站在一旁的比青七子之一的胡嫚小心翼翼地说:“十三个圆球,是不是可以滚动啊?” 陈醉几人齐齐抬头望向她,他们一直在迷宫各种路线影响,一直认为迷宫是静的,固化了思维,竟然忘了动了,一静一动才是谓之道。 胡嫚见此小声问:“弟子说错了吗?” “不是错,而是太对了!” 陈醉再一瞧七人,赫然发现他们全部六境圆满了,看来这段世间他们进步不小。 又瞧向另一边,向冬冬进步更大,直接六境了,不到半年,竟然直跨两个等阶,《五行神道功》真的那么厉害? 和之一比,水莺倒也中规中矩,修为四境,比之前长了一境。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诸派登岛 午饭之后,陈醉和向冬冬水莺还有徒弟王瑾月在二楼闲聊叙旧起来。 各自说着半年身边发生的一些事儿。 陈醉捡一些闲事告知二人,二人却对这半年被看管起来修行的沉闷大吐苦水,要求他伤好了,一定配她们在三十六岛十二洞上好好赏玩一番。 看着向冬冬水莺还有徒弟三人希翼的目光,他猛然想起王瑾月徒弟自从拜师后,就一直被关着,不出“天下第一楼”。 于是,就点头应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向疾和徐士成没有回来,也没有传回消息。 众人等了一会儿,在老板娘一句不等了之下,开动午饭,随后陈醉被三女缠住,其他人各自散去。 长孙血姬要走了陈醉的画图,又问询了水下迷宫的所在,准备亲自去探一次。 虽然众人得胡嫚的提醒,想到迷宫的解开可能就在石球的移动上,但如何移动,怎么移动,移动到什么位置,是摆成规律的图案,还是与什么应照,他们都一无所知。 所以,在有了新的发现之前,却是不准备轻举妄动。 长孙血姬准备去一次水下迷宫,也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陈醉与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聊的起兴,长孙血姬走了上来,对着三女说道:“陈醉大伤初愈,需要休息,冬儿,莺儿,月儿,你们不要再烦扰他了,扶他回去。” 如此一说,陈醉顿觉身上一阵疲惫。 昨天有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身体,本就虚弱,今天一下事情太多,又说了太多话。 与向疾向冬冬等人久别重逢,一时兴奋,竟忘了身体情况。 陈醉对三人笑了一笑,说:“今天先这样,等我好了,带你们去玩儿。” 三人有些败兴,但想到陈醉的身体情况,忙起来搀扶。 把陈醉送回房,三人依次退去,落在最后的向冬冬,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说:“醉哥哥,不要有下回了。” 陈醉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这丫头半年不见,不仅个头高了,还变了不少。 心思也重了起来,与水莺王瑾月嬉玩儿了半天,一副没事的样子。 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让他吃不住。 向冬冬关上门后,陈醉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随即摇头一笑,不再去瞎想。 目前,早日恢复身体才是要紧。 诸派的掌门地仙接连而来,他们可不是领队的长老,几句言语就可以糊弄过去,这些人不但实力惊人,魄力更是惊人,才不会轻易被他几句话语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必须早日恢复最佳的状态,来迎接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谈完世界之门的事儿后,一定回找向他,他断定。 然而,他这边刚躺下,就听到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他再次坐起,“圣心天眼”穿过阵法望向门外是阿曲,看其踯躅的样子,想到其来的目的,微微摇头之后,开口说:“请进。” 阿曲推门进来,想了一下后,把门关上,然后向陈醉走来。 陈醉开玩笑地说道:“阿曲,你把门关上,别人回误会的。” 阿曲没理陈醉的玩笑,而是认真地说:“海狮凶妖,是我引出来的。” 陈醉道:“有想到,不过你胆子真大,不怕它一口吃了你?” 阿曲停了一下,问:“不问问,为什么海狮凶妖会发怒吗?” “哦,为什么?” 阿曲见陈醉一副敷衍的样子,不由急问道:“因为我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你一点都不怪罪我吗?” 陈醉微微一笑,却是反问道:“老板娘,是不是已经骂过你了?” 想是想到了老板娘的严厉,阿曲不由点点头。 “老板娘都骂过你了,这不就完了。” 阿曲有愣愣地盯着陈醉看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个灵宝锦袋,然后一番,从中到出一活物,两尺来长,小小的身体竟然有不凡的凶煞之威。 正是一只幼龄海狮,突然扑在地上,哼唧个不停。 “天阶凶妖?” 陈醉见到幼龄海狮,不由一惊,怪不得一向温顺的海狮凶妖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其孩子被阿曲抓走了。 惊讶过后,说道:“这个倒没有想到。” 接着话锋一转问:“能驯服吗?” 阿曲像是做了很大觉得一样,声音不由比之前高了一些,对陈醉说:“你因为它差点没了命,现在它归你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仿佛再看一眼幼龄海狮就要后悔一样。 “站住!”闻此,陈醉不由吓了一跳,大声叫住阿曲后,声音一缓说,“拿回去,我不会驯养。” 阿曲知道他此前驯服追风凶妖云庭凶妖两只,自是不信他所说,不回头又要举步。 陈醉见此,又道:“你若是不拿走,我可要让人把它丢回海里了。” “你!” 面对陈醉的无赖话语,阿曲有些气急,不过猛然转过身后,又不知道指责他什么。 她是来道歉的,现在人家不要她的歉礼,她能因此而生气吗? “海狮是海里的凶妖,我不久之后就要回陆地,而且更多的世间在陆地上,我就是把她驯服了也是没有用,你既然抓它,想必它一定能给你带来助力,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 见阿曲停下来,陈醉解释道。 “另外,我一点都没有怪你,一点伤换一只天阶顶级凶妖,反而觉得很值。还有,谁说受伤就一定是坏事!” 阿曲将信将疑地盯着陈醉,陈醉又道:“行了,拿回去吧!这可是天阶顶级凶妖,你真舍得吗?” “不舍得。” 阿曲像是信了陈醉的话,收了幼龄海狮凶妖,出口道。 “好了,我要休息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阿曲出了门,在陈醉门去站了还一会儿,随后仰头看了一眼,老板娘暖阁的方向,这才离去。 第二天也是陈醉醒来的第三天,仙海派还有诸派之前与陈醉相谈的长老,陆续登门慰问,祝贺受伤恢复醒来,给他带了不少的补品药品。 诸派之人走了之后,一直消失不见的霜雪寒庭杨君胡不喜二人进了“天下第一楼”。 简单客套之后,二人除了祝贺他恢复,还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可能与世界之门有关,我们师尊不日就要登临元鳖岛,师尊传话想和陈兄见上一面。” 陈醉听了杨君此话,先是一愣,当即应道:“长者招,不敢辞!” 随后,二人又飘然离去。 就在这一天,五魔七宗一下又来了三教,沙罗殿,幽海朝和离圣宫。 到了陈醉醒来的第四天,五魔七宗的十列岛,望崖教,混天教,炎池宫四派也到了岛上,只剩下一个甘摩寺还没有来人。 同时,一些略大的宗门也到了,比如之前提到的六冥教,阎法殿,广门山等。 这些人同样不废话,一入岛就进了仙海派,然后再无出现。 具体谈了什么,没人得知。 另外,也是在这天,“天下第一楼”来了两位很重要的人,一位青袍灰须的地仙,一位端庄的宫装夫人。 二人一进“天下第一楼”,还没等小二去招待。 王瑾月就飞一般扑进女子怀中,惊喜叫道:“娘!” 正和老板娘长孙血姬等人研究水下迷宫十三枚石球的陈醉闻听,连忙站了起来。 徒弟的娘亲到了,初次见面可不能失礼。 王瑾月与娘亲亲昵之后,来着手来到陈醉面前,介绍道:“娘,这是我师父。” “夫人,有礼!”陈醉拱手问好。 女子微微一颔首,不热情亦不失礼地说:“陈师父,素青有礼!” 王瑾月松开素青夫人之手,又拉住陈醉的手,到了青袍老者面前,介绍说:“师父,这位甄爷爷?” 真爷爷?还有假爷爷不成? 不光陈醉,连同其他人听到此说,都是如是心想,不过他们可不会失礼的表现在脸上。 当然,向冬冬和水莺是例外。 “前辈!” 陈醉行了一礼,而此人刚反应过来一样,目光从别处收回,微微一笑,说:“大醉仙之名,老朽可是一路听闻。” 陈醉微笑回应说:“不敢当前辈此称。” 接着王瑾月又兴奋地把老板娘等人介绍给素青夫人和甄姓地仙。 众人一一寒暄之后,老板娘请素青夫人上座。 一者祖山王家的身份,不好怠慢,毕竟万教之祖王炎是天下人之师,祖荫至此。 二者她是王瑾月的母亲,远来是客。 此时差不多中午,老板娘让小二在门外挂了一块歇业的牌子,又吩咐厨子等人去准备午饭。 桌上老板娘陈醉素青夫人甄姓地仙四人,闲聊了一会儿。 陈醉对依偎在素青夫人怀中的徒弟说:“瑾儿,去找大姑姑小姑姑玩儿,好不好?” 王瑾月看了一眼陈醉,又回头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素青夫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应了一声,从素青夫人怀中出来,跑到后面去找向冬冬和水莺去了。 老板娘见此,心中一叹,立刻知道陈醉要做什么了。 素青夫人余光看见张行李明突然眉眼一低,维持着微笑,问:“陈师父,是有什么要说吗?”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霜雪冰凝 陈醉把之前王瑾月被擒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致歉道:“都因在下之故,才是瑾儿平白遭了此劫!” 素青夫人和甄姓地仙静静地听完陈醉述说,前者幽幽一叹说道:“王家避居不出,就是一直不想参与修行界的争斗,可这修行界的争斗,谁有能避得过去呢?” 陈醉闻之一愣,素青夫人怎么突然感叹起来。 接着又听甄姓地仙说:“小姐称小友为师,学了小友的本事,自然要承担小友所带来的一番因果,这是代价也是造化。” 陈醉又是一愣,他已经做好了被指责一番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二人如此开明,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 反而一副开慰他的样子。 甄姓地仙继续又道:“小友不必挂怀,为小姐战死的家将,王家会好好抚恤,况且小友也已经为他们报了仇。” 素青夫人再露出笑容道:“素青还要感谢陈师父,瑾儿看起来比以前开心多了,瑾儿能一直开开心心,是素青的心愿。” 陈醉摇头一笑,再不介怀,二人都如此说了,他再说就显得矫情了。 而且这本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可做了师父后,一切又如此自然。 然后笑说:“二位,瑾儿跟着我学艺,必不会再让其受委屈。” 甄姓地仙呵呵一笑说:“小友之言自是可信,方才老朽观小姐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可是小友所受真法。” 老板娘突然咯咯一笑,然后说:“不瞒二位,陈醉之前可是大言不惭地说过,在未来不是他超过万教祖师王炎,就是月儿超过。” 甄姓地仙噌一下站了起来,素青夫人也是望向陈醉。 二人一直保持的姿态,听到老板娘此话一下变了,若是陈醉自己如此说,他们一定不信加不满,可他却说不是他就是王瑾月。 一下就感受到了陈醉对王瑾月的拳拳之心。 超过万教之祖王炎这种话,过往的历史很多人说过,但却没有一个替自己徒弟说过。 甄姓地仙更是感受到了话里的自信,他们一直蒙受祖荫,哪一个不想达到祖先的荣光,若是陈醉说话成真,他们王家就会再一次光耀万世。 岂能不震惊。 震惊过后,甄姓地仙面向,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醉,询问之色尽显。 对于“圣心天眼通”他有绝对的信心,但老板娘当着王家的人,说他要超过人家,心中还有一些打怵。 见甄姓地仙目光问询,陈醉笑道:“法门已经传给瑾儿,能否达到教祖王炎的地步,还得看她的努力和造化。” 一个摸棱两可的回答,可纵然如此,甄姓地仙也是激动不已。 陈醉如此说,就证明他传的法门,不在教祖王炎所传法门之列,而且身为地仙,越是修为高深越是感受到教祖王炎恐怖修为,越是知道什么样法门才能比过教祖王炎所传之法。 陈醉曾入过地仙,和其一样有足够的理解,既然如此说,那也证明他所传王瑾月法门有比过教祖王炎所传之法的可能。 而这些就够了,至少他们看到了再现荣光的希望。 “看来瑾儿是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真是瑾儿的幸运。” 二人最先恢复过来却是素青夫人,她微微一笑对陈醉说道,接着甄姓地仙也出声附和说道:“此前他们还是陈师父的好,老朽还以为他们在邀功,如今看来瑾儿确是得遇真师了。” “不敢!” 之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厨子做好了饭,众人便开席摆宴,为素青夫人和甄姓地仙接风洗尘。 席间甄姓地仙问道:“小友,这东海之上,怎的突然出现那么多九境地仙级的人物。” 陈醉没在意地说了一遍世界之门的事儿。 甄姓地仙一听,立即停下了杯箸,口中惊疑道:“世界之门又出现了?” 说完对着素青夫人点头示意一下,又对桌上的老板娘陈醉说:“我去看一下,你们先吃!” 随之离席,出了大门直接飞身而走。 陈醉不由望向老板娘,后者也是不解回视一眼。 世界之门还有别的什么秘辛? 陈醉又望向素青夫人,后者回以微笑说:“素青在不过一妇道人家,不了解这些,若是陈师父有兴趣,可等甄老回来询问一下。” 看来还真得问问,把诸派的大人物全部引来不说。 这一避世的地仙,一经听闻,就立即靠前凑上去,这太不寻常了。 老板娘也是心疑,她了解的世界之门,可吸引不了隐世家族。 正当他们二人心思沉重,思考世界之门之时,却听同席和王瑾月坐一起的向冬冬问说:“瑾瑾,你家有个真老,是不是还有一个假老。” 陈醉忙出声说:“冬儿,不可无礼!” 后者一听,立即闭上嘴巴,接着偷偷瞧了一眼素青夫人,然后又一副知错的样子望向陈醉。 而王瑾月则一副天真地回道:“贾爷爷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对瑾瑾最好了。” 还真有一个贾爷爷! 陈醉目光刚转向素青夫人,正想讨罪,就听到徒弟如此说,不由尴尬一笑,素青夫人见了不以为意地说道:“家里是有位贾老,三两天后,估计也会跟来。” 闻此,陈醉却是一惊,这王家到底有多少实力? 随随便便就是两个外姓地仙,那本家会有多少个? 药宗就是没有地仙才被欺负的,现在的各大派,明面上也不过一个两个地仙。 之后,众人沉默着吃完午饭,素青夫人与王瑾月娘俩回了后者的房间,说她们母女之间的贴心话。 张行李明和另外两名王家人跟去,守在门外,随时准备等到里面的人使唤。 算盘等人收拾完东西就没在出现,似乎是见了外人,一下老实了许多。 陈醉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一下沉重了起来,对着老板娘说:“事情好像变的大了。”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说:“你伤好了吗,刚得的教训还不够?” 陈醉摇摇头,说:“心中突然有个声音说,我应该去看看。” 没有离开的长孙血姬道:“殿主不叫你,你就好好养伤,没你的事儿,若是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去了也没用。” 老板娘又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大醉仙了?骂你都不知道?” 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气氛不对,向冬冬水莺二人凑到陈醉身边,一左一右拽住胳膊轻摇。 “醉哥哥,听雪姨的话,不准去!” “哥哥,听话!” 云开雾霁,面对四人的关心,陈醉突然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面露微笑地对四人说:“好,不去!” 又过两天,甘摩寺的人终于到了。 同样,除了归去复来的年轻弟子,甘摩寺的住持方丈还有一尊九境的大佛也进了仙海派。 随后两天,王家的贾老来到岛上,听了世界之门之事,同甄老一样,进了仙海,然后再没用出来。 仙海就像一个饕餮巨兽一样,吞噬着往里每一个进去的顶级修士。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不仅是陈醉,其他人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诡异,心情变得沉重。 诡异的气愤一直持续到六月初七,霜雪寒庭杨君和胡不喜的师尊冰凝到来,再她进去到仙海派之后,仅仅两个时辰,所有各派之人都出了仙海派,各自去找了自家宗门。 这些天,陈醉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从老樵那里取回弯曲的“承御”,每日就是枯燥地联系鞭法,还有“登天神踏”。 沉闷的气氛下,值得高兴的是,在他不停修炼下,“登天神踏”进入踩实的境地。 在往后的两境,却不是多次施展就可以突破的了,需要理解还机缘领悟。 向疾和徐士成没用去找韩坤李如深等人,而是和霜雪寒庭冰凝,联袂来到了“天下第一楼”。 王家而来先一步回来,与陈醉老板娘招呼了一下后,就去后面找素青夫人去了。 陈醉早就感受到了空气的变化,与老板娘早一步在大堂内等待。 霜雪寒庭冰凝似乎也和老板娘认识,先和老板娘打了招呼,就把目光转向陈醉。 说:“我们见面了,陈醉。” “前辈!”陈醉行礼道。 老板娘说:“别站着了,做吧!” 几人不分宾主地坐下,小二招呼客人一般,给众人上了一壶茶水。 饮了一杯茶后,冰凝道:“好久没用喝道姐姐的茶了,还是如此的好喝!” 老板娘道:“几十年不见你下来,怎么突然下来了,也是世界之门?” 冰凝道:“是也不是,主要下来确定一件事儿。” “确定了?” “没有!” 向疾突然接口道:“这事儿不说了,老板娘,能不能让大高上两壶好酒!” 老板娘斜了他一眼,此时人少,再不如之前客气,说:“没有,都被你女婿糟蹋完了。” 说着一指陈醉。 坐于一旁的陈醉脸色一阵窘迫,不知道是被说到女婿之事儿,还是糟蹋了“天下忧”美酒之事儿。 “酒仙喝酒,怎么能叫糟蹋呢?” 向疾突然也跟着调侃其陈醉,后者脸色一下窘迫之色更甚。 “陈醉成了你女婿,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冰凝突然出声问向向疾。 向疾一副自得样子:“向来如此!” “除了一次!”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霜雪之约 “世界之门的事儿,你们说了那么多天,到底谈了什么?” 向疾冰凝老板娘三人叙旧一样相互挖苦埋汰了一会儿,稍一停下,陈醉就忍不住出声想问,虽然这些天他没用在提此事,但心中仍是时不时地想起。 向疾抢先说道:“世界之门的事儿,谈完了,没事了!” 冰凝余光望了一眼向疾,既然他不想要陈醉知道,她也就没用开口多说。 陈醉闻此,心中一叹,好吧,不说就不说吧。 这时,王家的张行李明从后面出来,对着几人拱了拱手,对着陈醉说:“陈醉,我二人回一趟家里。” 原来甄老贾老回来,找到素青夫人谈了几句,前者就取笔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他们二人,吩咐立即传回祖山王家去。 陈醉站起对二人点点头,心想,又是世界之门的事了。 一下子,刚刚沉静的心又痒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让一向避世的王家,一听之下,如此紧张。 向疾看出陈醉的心思,在张行李明走出大门后,出声说道:“不要瞎想,没你什么事儿,不过,等冰霜镜天之后,回让你知道一些。 现在,先把自己的事儿,弄清楚,解决了,再去想别的。” 被说破心思,陈醉苦笑一下,点头说:“知道了。” 应了向疾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冰凝道:“对了,前辈,前几日杨兄说您要见晚辈,不知前辈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见见,你这位名扬天下的青年俊才了?” “前辈说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本来就是为了见见你,不过见了你之后,倒有件事请你帮忙?” “前辈言重了,但请吩咐。” 陈醉不得不客气,想得到冰生花,从杨君的话里,必须得到此人的同意,他可不想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以至获取冰生花额外增加麻烦。 “听杨君说,你也在找冰生花,是你在找,还是替你师父在找?” “现在是晚辈在找。” 虽然都是同一个目的,但现在是现在,之前是之前,他是他,师父是师父,陈醉如此说,就是请冰凝刨除其师父滕青的关系后,从新开条件。 冰凝微微颔首,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替我半一件事,事情完了,冰生花就是你的了。” “好!”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陈醉笑道:“前辈既然找了晚辈,自然不会给晚辈开玩笑,那么此事一定是晚辈力所能及的。” 冰凝微微一笑,转向向疾说道:“你的目光这次真的不错,没瞎!” 向疾哈哈一笑,说道:“应该说是这小子的目光不错。” 冰凝没用理他,目光又转回陈醉,说道:“具体何事,明年八月十五之前,到了霜雪寒庭,自会告知与你。” 陈醉站起拱手,郑重地说:“晚辈一定到达,必不会失约!” 一旁的杨君和胡不喜,虽然一直表现的平静,但从冰凝说出让陈醉帮忙,眼中的惊疑之色就一刻未消,显然是知道冰凝所说之事是何事。 二人约定完之后,老板娘开口问冰凝:“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这次盛会结束吧,有些时间没见姐姐了,还有我也想提前看看这一代的年轻人怎么样,甘摩寺的小和尚早一步踏入七境,不知道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刺激,又会创造出什么奇迹。” 虽然冰凝在说天下的青年修士,但其身后的杨君和胡不喜却像是在说自己一样,稍一低头,又仰起头,眼神也露出坚定。 老板娘点点头,又开口问向疾:“你们准备怎么玩儿?” 向疾道:“还能怎么玩儿,老一套,各家出点看得过眼的东西,加大一些奖励,刺激一下呗。” 老板娘蔑视了向疾一眼,道:“没有新意!” “玩儿新意很累人的,老一套多好,轻松简单而且还有效!” “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找那借口做什么?” “要不你想一个,我保证让他们同意你的意见。” 老板娘似乎在等这句话一样,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素手一指陈醉,说:“让他给你们出注意,保证让你们眼前一亮。”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吃肉让我喝点汤,自从得到这边的消息,司徒差点没把我烦死。” 陈醉一听,赶忙站起来说:“你们聊,我去找我徒弟,让她给殿主做汤。” 说完,一溜烟跑了。 整得不明真相的冰凝还有杨君胡不喜,猛然一愣。 老板娘说让他出注意,其实那是出主意,而是让他想办法从众人腰包里掏钱。 陈醉到了后面,正看到甄老贾老从素青夫人的房间里出来。 于是就上前攀谈,本来想侧面打听一下世界之门的事儿,他心中仍不死心。 结果谈论到此,甄老说:“此事还是让你家殿主说吧,我们去之前,他们已经谈论了很多,知道的更详细。” 向疾若是说,还找你们问? 陈醉虽然如是想,但看二人不想说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然后话音一转问:“瑾儿在夫人房间吗?” 甄老说:“去厨房了,小姐说要给夫人做个汤。” 贾老借口道:“你很不错,小姐给夫人做汤,夫人很高兴!” “我去看看!” 陈醉逃也似地走了,他可不会告诉二人王瑾月学做汤的初衷是因为他的一个玩笑,而且对象是外面的向疾。 到了厨房,入眼瞧到王瑾月和向冬冬还有水莺三人,正笨拙地围在灶台边折腾。 前者还好有些经验,后者二人却是胡乱的弄了。 饶是厨子经验丰富,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急得一头大汗,不知如何指导她们。 陈醉连忙退出去,心中祈祷她们最后整出来的汤,不要太难喝。 忽地又一想,难喝又如何,又不是给自己喝。 于是,他一下子畅快了。 前后无事,陈醉干脆在院子里取出他那弯成狗腿的钢鞭“承御”,想找个法子给他掰直了。 可单他自己,纵然有万斤之力,却是无法改变魔沉铁打造的钢鞭分毫。 最后,心中一叹,看来得找徐士成出手了。 其是九境地仙级青魔三境的炼体修士,力量大的惊人,应该是没有问题。 陈醉无奈收“承御”正发呆,方之瑶款款向他走了过来。 方之瑶笑问:“陈醉,你在这站着做什么呢?” “想些事情。” 陈醉嘟哝道,他总不能说,前面没法待,厨房也没法待,正发呆的吧。 方之瑶又道:“难得见你一个人闲下来。” 陈醉回身面向方之瑶,问:“之瑶,你有什么事?” “没有事啊,就是找你说说话,聊聊天,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能有什么事?” 陈醉说话,止住转身准备离开的方之瑶。 后者回身一笑:“你是没事则已,一有事就吓破天!” 陈醉哈哈一笑,接着二人真就是闲聊起来。 天色将暗,王瑾月跑到后面来,看到二人,叫道:“师父,姐姐,吃饭了。” 然后又跑去叫素青夫人还有甄老贾老。 “走吧。”陈醉对方之瑶说道:“等下不要喝汤。” 方之瑶还不知道王瑾月向冬冬水莺三人鼓弄汤的事,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要问,别喝就是。” 二人说着走到前面,一进大堂就碰到往外端菜的阿曲,后者见到二人,斜了一眼后,直接从二人身边走过,没有看见一样。 陈醉问身旁的方之瑶:“她怎么了。” 方之瑶笑道:“没事,估计是看我闲着了,我去帮她。” 说着追向往厨房走的阿曲喊道:“师姐。” 陈醉落座,不一会儿王瑾月一手一个拉着甄老和贾老进来,却没有素青夫人。 向疾冰凝虽然在仙海派已经见过二人,但当时没有过多说话,现在几人又出新认识了一番。 然后,甄老说:“夫人喜静,不便出来,请诸位多有担待。” 老板娘道:“无妨。” 说着目光落下王瑾月说:“月儿,去告诉厨子师伯,另外给你母亲做两个菜。” 众人落在,陈醉不想凑热闹,刚准备与几个杨君胡不喜等几个人坐下席,向疾开口说:“此间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客气了,拼成一桌吧,一起才是开心。” 于是大堂中央的长桌又加长了一截,众人分长幼坐下。 陈醉本来该能做到中间的,但像是担心提防什么一样,出溜到最末尾去了。 一众人,老板娘冰凝向疾甄老贾老徐士成在上,算盘七人长孙血姬在中间,陈醉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还有王家的两名家将在最后。 王瑾月还有向冬冬水莺小孩子差不多,前者坐在甄老贾老中间,后二人在长孙血姬两旁。 老板娘作为主人,说了几句开场话,饮了几杯酒后,饭席就开始。 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像是得了指令一样,兴奋地跳下凳子,就给众人舀汤,三人一人做了两瓮,王瑾月一瓮,向冬冬水莺一瓮。 “师公,这是月儿做的汤!” 王瑾月先给向疾盛了一碗,接着老板娘等人,然后甄老贾老二人。 “甄爷爷,贾爷爷,月儿做的汤。” 最后,还给陈醉来了一碗。 “师父,瑾儿做的汤。”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坐地起价 而向冬冬水莺二人做的汤,谁也没给盛,一瓮直接提到陈醉面前。 “醉哥哥,这我和莺莺专门给你做的汤。” 向冬冬望着陈醉说道,水莺也望着陈醉连连点头,嘴里还发出嗯嗯的肯定声。 前面的人正开心地称赞王瑾月,看到如此,都向桌尾望来。 陈醉欲哭无泪,坐在桌尾不就是躲着二人吗? 之前,心中还嘲笑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别人喝的,现在二人分发一下都不分,显然是只得所做的汤并怎么样,故意整她的。 他抬头望向众人,看到厨子和老谭正在偷笑。 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冬儿,莺儿,你俩太不懂事,亲手做的汤应该先给长辈们喝。” 老板娘笑声接口说:“陈醉,她们的一片好心,你还是接受了吧,我们不在意的。” 其他几人瞬间想到了什么一样,也跟着笑着点头。 向冬冬和水莺眯着眼笑意更盛,眼底狡黠一展无遗。 陈醉又看了二人一眼,说:“我先喝瑾儿的怎么样?” 最后,他还是在一众人的围观下,把一瓮都黑了不知什么做出的汤囫囵的喝了,也幸好他的肠胃强大,没出什么事儿。 至于味道,不提也罢。 不过,徒弟王瑾月所做的汤,还算有些味道。 晚饭结束,陈醉和向疾走了出了“天下第一楼”,来到了之前元鳖一直陪他的地方,也是上次与老板娘传发的地方。 向疾望着海面,说:“你这一路走来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很不错。” 陈醉知道他说的什么,无非是为了维护比青殿威名而做出的一些让步,还有李晋安背后乱生教成为比青殿的外围教派之事。 哂然地一笑,说:“也只能如此了,还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向疾没有接着说,而是说了令一件事:“拓跋回到了比青殿,但其受的伤,怕是这几年都不能与人动手了。” “那么严重!” 陈醉一惊,对于炼体修士,很难有什么伤,不能恢复的。 接着又忙问:“知道所为的是什么人了吗?” “本以为拓跋回来,事情会清楚一些,然而事情却更加模糊不清了。”向疾说着看向陈醉,“动手的四人所用的手段都不是常见的手段,出现和离开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陈醉眼神一凝,上次他问拓跋野在剑屏山之事,向疾不愿多说,这次却主动说了出来,不由问道:“殿主,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向疾没回,而是问:“这次受伤对你修为影响大不大?” “殿主不用担心,因祸得福,具体不好说,还得陷仙沉渊下闭关一次,才能知道。” 向疾闻听,一喜道:“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儿。” “我准备此次元鳖岛之事结束后,就回比青殿再次闭关。” “好,等你闭关出来,再告诉你怎么做。” 陈醉闻言斜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能不能直接一些,每次都这样,话说一半,很难受的。” 向疾哈哈一笑,说:“不然怎么显得我是殿主。” 陈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接口,望向远处的海面,双手平伸,吹起海风来。 “你搞的这个盛会,明天就要继续了,元临教和甘摩寺要参与进来,你有什么想法?” 陈醉道:“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你的事儿?” 向疾再问,陈醉却是不吭声了,像是对其说话只说一半的报复。 第二天,果如向疾所说,五魔七宗齐聚“天下第一楼”,没说几句,元临教公孙忧还有甘摩寺住持圆性大和尚,就提出要让门下弟子参加观山盛会的事儿。 陈醉一副不愿出席的样子,被向疾按在椅子上,见众人望向他,和昨天回答向疾一样,说道:“关我什么事儿!” 公孙忧自知开口必然不会得到陈醉好话,余光瞄向甘摩寺圆性大和尚,等其开口。 圆性和尚念了一声佛号说:“陈施主,贫僧请了,甘摩寺和元临教中途加入观山盛会,必然会招来非议,所以想请陈施主再匀出几个名额,也好让大家都满意。” 倒是打的好主意,加了几个人,也多了几个奖励名额,其他人看着多了一分机会情况下,或可能不会多说什么。 陈醉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你们满意,我不满意,大和尚,小和尚已经突破了,你该回你寺院念你的经。” 饶是在座全是诸教的宗主掌门还有地仙,也被陈醉这一下惊了一跳。 天下间还有人,敢在他们众人面前拍桌子? 若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 至于陈醉对甘摩寺住持圆性和尚,大呼小叫的无礼行为,倒成了次要,不被关注了。 向疾惊讶过后,嘴角挑起,余光扫了一眼众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趾高气昂的陈醉兀自不满一样说道:“你们说匀就匀,当我是什么,欠你们的?” “有什么条件,说吧,我们愿意补偿你。”公孙忧道 圆性和尚被驳了面子,他知道他不开口不行了,不然显得怕了陈醉。 陈醉却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众人紧紧盯了他一会儿,他以然如故。 公孙忧心中气恼,却又不能在其他掌门面前表现出来,又再次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陈醉还是如此,圆性和尚又道了一声佛号说:“陈施主,有什么条件,说了吧?” “什么什么条件?”陈醉问。 他一副不知道什么意思样子,看得众人一阵无语,这是要把元临教掌门公孙忧的面子落尽,其说的话已经不是装作听不见了,而是听不懂了。 什么话听不懂,不是人的话听不懂。 公孙忧恨地一阵牙痒痒,自知再开口也是自去欺辱,除非他放弃所谓的能让六境晋级七境的元鳖机缘。 只一句,药宗封山了。 就可以把陈醉惹炸了。 圆性和尚仍是开口一声佛号:“陈施主愿意匀出名额,自是不会让施主吃亏,甘摩寺元临教愿意做出一些补偿。” “大和尚,你是在和晚辈谈生意,晚辈最喜欢谈生意了。” 陈醉突然笑道,之前见过他如此笑,如此称晚辈的五魔五宗长老,不由心中发笑,幸灾乐祸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幸灾乐祸多久。 就发现乐极生悲,陈醉又把话题扯到了他们身上。 “既然谈生意,那就把之前的帐结了。”陈醉见圆性和尚点头说道,“没人报名参与费一百灵石,共有一万八千七百一十三人惨叫,场地租用费二十万灵石,还有张长老答应的十万灵石,共计二百一十七万一千三百块灵石,拿来!” 陈醉指了一下张长名之后,把手往前一伸,平放在桌子上。 众人一下神色不一,他们门下长老有给说过的,也有只顾说事,忘记说这个的。 随之相互看了一眼后,玄道宗宗主李无生对张长名点点头,示意把钱教上去,既然是收报名费收的,不是从他们手中掏的,自然都很爽快。 陈醉收了钱,一副喜滋滋见钱眼开的模样。 众人见了则又是一阵无语,他们可是清楚他一切的情报消息,情报上可没有一条是关于他爱钱的,显然是做给他们看的。 圆性和尚说:“陈施主,可以说了吧?” 陈醉一挥手说:“等一会儿,先把其他事儿说完。” 圆性和尚道:“陈施主,请说。” “天旱粮涨,地灾肉涨,现在来了诸位大主顾,观山擂台的行情也涨了,租用费用达到了两百万灵石,刨去方才的二十万,还有一百百十万,诸位给钱吧。” 陈醉又是一伸手,同时似不在意说:“诸位若是没有钱,也可以不用观山擂,可以另寻他地儿,晚辈也不勉强。” 诸派掌门自然不会乖乖交钱,玄道宗李无生呵呵一笑说:“大醉仙如此,岂不是坐地起价!” 陈醉一直张长名说道:“无名长老,身价一万,您是掌门,怎么地也得十倍,若是您不满意,晚辈还可以再加价。” 张长名面无表情,心中却腹诽起来,你换一个人吧。 沙罗殿殿主罗长河嘿嘿一笑说:“陈醉,这天下修士,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陈醉面向他同样一笑:“可他们听诸位的啊!” 这话却是有些诛心了,如果关系颠倒一下,就是天下修士对付他,是诸派掌门指使的,他问诸派要一些钱还是轻的了。 不光罗长河被驳住了,其他诸教掌门一时也不开口了。 他们可不像被陈醉扣上这个帽子。 因为这个帽子一旦被扣上,落一个搅乱天下人心的骂名不说,那么之前天下人在各地给比青殿的压力,也得承认是他们所为的了。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到了他们这个地位,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要师出有名。 若是让比青殿借着发挥一下,那可是非常难受的。 向疾听到陈醉这句话,心底直接笑开了花。 仿佛是缓解空气中的凝重,陈醉又道:“之前几位长老多收了一倍的报名费,诸位在把其他诸派的掌门拉进来,其实是不出什么钱,诸位何比为了一点小钱,和晚辈过不去呢。”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开诚布公 放过你? 几十人看着陈醉的嘴脸,心中是又无奈又想上去一巴掌把他拍土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陈醉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 之前多收了一百八十多万,去掉三十万,还有一百五十万,也就是众家一家摊个两万多。 话虽如此,但诸派那能那么痛快。 堂堂五魔七宗各宗派掌门,被一个小小晚辈几句话就绊住屈服,岂不是很没面子。 “呵呵,小友,若是还有其他条件,不妨一起说出来。” 又是玄道宗宗主李无生,这次态度却是很和气。 陈醉听了,心中腹诽,若是一股脑全给你们交代了,还不由着你们杀,细水要长流,钱要一点一点地往外掏,那样才不会心疼,才会让我得到最多。 他爽朗一笑,没有回答,而是高声叫道:“小二,小二,上茶!” 四魔五宗的长老一听,心中一哆嗦,又是这招! 此前害怕丢人,都没有给自己掌门宗主提,此时想开口提醒,却又不敢胡乱开口,那么掌门面前,哪有他们说话的资格,他们被允许跟来,不过是之前,是他们和陈醉谈的盛会之事。 暗中传音也不行,那么多地仙,如此之近下,和直接开口没有区别。 最后,只得再次一叹,全当不知道,也没有上过当。 小二满脸堆笑地与众人一一倒了茶,然后把茶壶放桌上,说道:“诸位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 “诸位请,‘天下第一楼’的‘漫山春’茶,还是很好的。” 陈醉在小二走后说道。 诸派掌门见陈醉突然请他们喝茶,虽然明知他可能有一些别的目的,但还是端起轻轻饮了一小口,不然就显得他们身为一派至尊,没有该有的魄力。 见众人又放下茶杯,陈醉又是一笑说:“诸位前辈,这第一单生意,若是谈不成,往下也就不必谈了。” 说话,他也不看众人,就吱溜吱溜吸茶杯里的不烫却是温热的茶水。 玄道宗李无生笑道:“既然是谈生意,自然要开诚布公,小友若有条件,一并说出,吾等也好商议一番。” 陈醉却是不理了,仿佛你们不把刚刚所说一百八十万拿出来,就真的不必谈了一样。 李无生见此,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又落回元临教和甘摩寺。 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时,众人也看出来了,这第一个条件只是一个引子,若是贸然答应,下面就要被陈醉牵着走,其再说之事,便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五魔教本身已经在了观山盛会之中,之前沙罗殿愿意说话,也不过是之前众人谈好的。 现在这种情况,却不是他们多说的了。 不紧要的时候,插上两句没有问,这个时候他们才不会多说什么。 李无生显然也是想到了如此,所以才又看向公孙忧和圆性和尚。 公孙忧和圆性和尚对视一眼,前者心中一下恼怒了起来,不知道怎地,再见到陈醉,总是控制不住地生出怒气,现在这种情况,说不使用观山擂台,是不可能的。 那样引起天下修士的胡乱猜疑不说,在别处另行举行,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好好的盛会闹不好会成一个大笑话,其他宗门是绝对不同意的。 可若是他开口同意了,下面陈醉再提出的条件,就得他们两境独自承担了。 其他十派才不会那么好心,出来帮忙分摊。 公孙忧想不参加算了,可一想到元鳖的大机缘有心痒痒,现在趁着诸派在,大势所在,陈醉阻挡不了他参加。 可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以他们和陈醉的仇敌,就别想第二次了。 另外,甘摩寺已经有了觉尘和尚一骑绝尘成了七境修士,其参加的意愿并不是十分强大。 公孙忧暗暗咬牙,然后眼神一定,翻手拿出一个口袋丢在桌上,说:“给你。” 众人见此,知道接下来没有他们多少事了。 剩余的全该元临教和甘摩寺与陈醉相谈了,他们只需在一旁助势就行。 “谢谢惠顾!”陈醉见此咧嘴一笑,放下茶杯,又扬声叫道:“算盘,出来点钱。” 早就等在门口一样,算盘踩着碎步,几下就到了陈醉身后,然后侧身取了钱袋,然后煞有介事地真的数了起来。 反复数了两遍,说:“一百八十块灵玉,够数!” 陈醉对算盘点点头,然后环视一圈笑道:“祝贺生意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诸位前辈,那么我们就来开始这第二单生意吧。” 众人心道果然,不过却都没有接声,而是眼中余光望向公孙忧。 圆性和尚先开了口,说:“陈施主,出家人不缀金钱,贫僧这有串佛珠,抵了施主这第二单吧。” 众人目光瞄向圆性和尚掏出的佛珠,一十八颗浑圆珠子,温润光亮,竟是一件先天下品的灵宝。 陈醉笑道:“大和尚,这第二单我还没说出来,你就说抵了,真的可以抵得了吗?” 圆性和尚宝相庄严的面貌一顿,随即诵了声佛号,道:“陈施主,请说。” “作生意嘛,当然要开诚布公,不说出来,再有人说我货卖第二次。” 玄道宗李无生听了此话,微微一笑,也不作声。 陈醉又道:“第二件还是观山擂台,擂台争斗少不得破损,这折损费用,诸位前辈得先给了,不是晚辈小人之心,还真害怕观山盛会结束后,某些人翻脸不认帐,跑了!” 众人听了神色各异,这真是巧立名目了。 一个擂台租用费用,竟然只租个名字,想要使用还得交钱。 此时,就如刚才众人所想一半,第一件同意了,这件也不得不同意了。 圆性和尚依然维持宝相,说:“陈施主,此二件是几何,这佛珠可能抵得?” 陈醉面向圆性和尚,笑道:“大和尚以为此佛珠价值几何?” 这一下就把圆性和尚问住了,佛家讲本相空无,无论是他说价值昂贵,还是贬作一文不值,都不是佛家之心。 一边的公孙忧见此直接开口道:“天阶灵宝,自是无价!” 陈醉置若罔闻,依旧望着圆性和尚,后者徐徐开口道:“三宝受用,无价亦是有价,有价亦是无价,陈施主认为他值几何便是几何!” 陈醉呵呵一笑说:“此处是‘天下第一楼’,是做生意之地,晚辈只认钱财,不认他物,佛珠有价无价,却是与晚辈无关!看在觉尘小和尚的面上,第二件与诸位前辈打个五折,一百万灵石!” “阿弥陀佛!” 陈醉说完,圆性和尚身后却是一声佛号想起,原来是一直在圆性和尚背后闭目的甘摩寺九境大佛慧真大和尚。 诵完佛号,慧真大和尚睁开眼说道:“施主深俱佛慧,不若舍了尘苦,皈依我佛!” 圆性和尚听了也是诵了一声佛号。 正心中高兴的向疾闻此,脸色一沉望向慧真大和尚大声道:“和尚,我看你求佛如求魔,拜入我比青殿如何,让你得见大魔真身。” 自古佛魔对立,永为之仇。 甘摩寺与比青殿最是不对付,就是因为比青殿修士用的是青魔之气。 玄道宗李无生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二位,今天不谈他事,只关观山盛会!” 陈醉本欲开口,闻此也就不吱声。 舍去尘苦,说的轻松,药宗封山,其内甜苦不知,生死不知。 又有一身恩怨。 你说一句轻飘飘舍了,若是能舍去。 你们还会为了一个元鳖机缘,围在这里吗? 圆性和尚慧真和尚也不再多说,在此形势下,最好如玄道宗李无生说的那样,只关观山盛会之事,否则在场惹恼了谁,都不好过。 李无生见此又说:“继续吧!” 公孙忧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天下修士的盛会,不是只有我们十二个门派的事儿。” 这次陈醉没有再无视他,接声说:“上门却只有你们十二个,方才我也说了,你们可以把他们拉进来,同样你们还可以向所有参与的修士收取费用,这都与我无关!” 说的很直白,谁上来谈,就找谁要。 众人心中苦笑,谁让他们当头当惯了,就没考虑让其他各派一起来,这个暗亏,只有咬牙自己吃了。 至于再收钱,现在还有两千人参与,一人收多少? 为了一些钱财,让天下修士生出恶感,以后给他们使绊子,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去做。 “我们若是不管了呢?” 已经说了失阵势的话,公孙忧也不在意再说一句了。 陈醉手又指向张长名,说道:“之前是他们办的,既然诸位不想再让他们举办下去,那我就从新开始举办。” 众人一听,立即下了一跳。 此话虽没有明说如何举办,却一定会对他们不利。 而且再次举办的锅一定会被陈醉扣在他们背上,没晋级的高兴了,晋级的却是要怨他们了。 李无生又圆场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陈醉小友,不必当真。” 陈醉笑道:“前辈所说甚是,晚辈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呢?” 李无生望了一眼公孙忧,又看了其他几派,众人明白了他意思,若是在这么一点一点地磨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谈成。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三十九元鳖威慑 既然陈醉只是要钱,那就给他,毕竟是从他手里拿东西。 不给一些补偿,徒使其不满。 在众人点头回应之后,李无生道:“陈醉小友,直接一些,还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吧,只要不是太离谱,吾等都可以接受。” 陈醉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还是李宗主痛快!” 随之又把算盘叫了出来,然后环视一眼众人说:“折损费一百万,这是说过的。” 众人微微点头,没有意见。 “监察费一百万!” “何为检监察费?”李无生道。 “东西是我出的,这个费用不收,但我要看着每一个名额公平到了参与者手中,所以我会安排人盯着,这就是监察费!” 公孙忧道:“五魔七宗主持,足够维持公平!”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说着陈醉面向公孙忧说道,“大掌门,别人有资格说公平,唯有你没有!” 公孙忧胸口一窒,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元临教甘摩寺半道参与进来就是不公,再说什么维持公平,根本就不足信。 其他人齐齐望向公孙忧,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这个条件可能就是因为你元临教加的,所以你得出。 公孙忧道:“好!” “晚辈辛苦费两百万!” 众人没点头也没摇头,顿了一下,李无生道:“还有吗?” “当然!” 陈醉本来还想再立一些明目,却被身边的向疾砰了一下,看到其适可而止的眼神后。 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和你们没关了,却是大掌门和大和尚了。” 圆性和尚说:“陈施主,请说。” “规矩不能坏,此前定的收取报名参与费用,自是不能少,你们参与多人,就要交多少人的费用。” 众人一听,不由心想,一人一百虽然很少,却是这几笔钱里,收得最合理的。 圆性和尚和公孙忧正要点头同意,陈醉的生意又想起。 “甘摩寺如常,大掌门你元临教若想参加一个名额二十万!” “我们若是硬参加呢?” 公孙忧身后的秦子柳终于忍不住了,若是如此,他们元临教一下被陈醉坑走将近四百万灵石,几乎是他们一教一年的净收入了,他们无数代积累,是很有钱,但也不是这么糟蹋。 陈醉看都没看他,对公孙忧说:“他是元临教的掌门,还是你是元临教的掌门?” 闻此,秦子柳只得闭口不言了。 虽然他是地仙,但此时是诸派掌门议事,还真没有其说话的资格。 “好,我答应了!” 陈醉呵呵一笑,说:“你答应了,我却是不答应了,现在我不高兴,所以你元临教一个名额五十万!” 公孙忧再也维持不住脸色,怒道:“陈醉,莫要欺人太甚!” “欺你,你忘了我们是有仇的,能让你们参与进来,我已经做了天大的让步了!” 说着目光扫视一圈道,“现在我生气了,生气是要代价的,所以诸位还要支付我一百万!” 众人一下被气笑了,你生气关我们什么事,却让我们付钱。 陈醉一旁的向疾,有些不解的斜着瞄了一眼,心中疑惑,陈醉不似莽撞之人,怎么现在的气势,是准备要把所有人得罪一样,他要做什么? 李无生呵呵一笑说:“小友,说句题外话,吾很好奇,你不怕把在座的全部得罪吗?” 还有后半句他没有说,得罪了在坐的全部门派,比青殿也护不住他。 陈醉哈哈一阵大笑,然后说道:“李宗主,那你们想过得罪我之后会怎么样吗?” 本来众人和李无生一样心思,但陈醉一句话,全部偃旗息鼓了。 严格来说,是众人一直在逼迫陈醉。 而陈醉只是不满一样,问众人要一些钱财。 这一刻,众人各生出不同的心思来。 现在的陈醉看似没有威胁,但他们却不敢小觑,一个未来的地仙大圣,不是那么好欺的。 除非他们下定决心把此人除去。 但此时由此决心的只有元临教一个,而且还顾忌他再次施展秘法,不敢贸然动手,害怕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使别人渔翁得利了去。 李无生虽然也想到了此节,但他还是又问:“可小友现在却是没有威胁吾等的实力,吾等甚至都可不用与小友相谈。” 陈醉扫视一圈众人,面露讥讽地说:“诸位也是如此想的吗?” 众人当然不会开口回答,回答就等与结怨。 李无生此说还可以说是好奇,玩笑,但他们一附和,那真就是事实了。 “诸位可听说一句话?” 陈醉顿了一下,继续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无生笑道:“何解?” 他似乎想不出,十一位地仙,加他们十一位八境,难道不是危墙,若真是墙塌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跑出去? “此为何地?”陈醉反问。 李无生似乎很感兴趣,陈醉如此自信到底是为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三十六岛元鳖岛!” “天下修士所为何来?” “元鳖机缘!” “谁能唤出元鳖?” 这一下,李无生不问了,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寒意,袭上他的背脊。 其他闻此,也是同样如此,背脊生寒。 原来立在危墙之下的人真的不是陈醉,而是他们。 元鳖的能为,世所共知,趴那不动,地仙都伤不了分毫,随便一击就可灭大能。 陈醉既然能召唤出来,那么就可能请其出手。 想到这,众人再不敢想下去了。 陈醉的声音又适时地想起,说:“想知道我发出元鳖岛之约的最初想法吗?” 李无生不愧是道门第一玄道宗宗主,心底寒意过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度,接声道:“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如此,但主动已经完全落入了陈醉之手。 “最初的想法,就是把所有敢上元鳖岛的修士全灭了。” 这一下别说其他门派宗门了,就是向疾听了也是心底发寒,就是他魔教教主都从来不敢有如此的灭杀之心。 不过又一想陈醉当时做这个决定时候的表情,却不像如此狠厉,不由怀疑地向陈醉望去。 陈醉感知到向疾的目光,心中叫道,别看了,再看别人也怀疑了。 随之一笑,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目光吸引住,说:“接着一想,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我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背负万世的骂名!就准备杀几个跳得厉害的人,把天下修士打发了。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为了不太伤天害理,只好把元鳖机缘拿了出来。” 众人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什么天下大乱,什么伤天害理,这绝对是说给他们听的。 他们这些人,修行到现在,当然不会怕死,但他们所处位置,生死干系太大了。 一派之主,相当于管理着一方。 突然身死,其结果必然是这一方出现大乱。 而大乱一出,那就是生灵涂炭。 现在岛上因为世界之门,可以说已经把天下稍微有些分量的宗门之主都引来了,若是陈醉一个发狂,直接就把修行界的天都变了。 “所以,只问你们要这些钱,我还是觉得亏了!” 众人一听,再不吭声了,纷纷掏钱,也不再是之前所谈价格了,一人一百万,元临教更是掏了六百万,其中一百万是替甘摩寺给的。 向疾为了显得和其他门派一致,也想掏钱,被陈醉直接止住。 算盘在收钱,等下会全进老板娘腰包了。 他可不想没有让向疾喝到汤,还把本钱搭进去。 陈醉看着桌上大袋小袋,喜声道:“多谢多谢诸位前辈惠顾!” 一收钱,众人又是长辈前辈了。 众人见此稍稍心安,虽然他们知道元鳖只是可能为陈醉出手,但他们谁也不想去冒险。 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再不登陆元鳖岛。 算盘把灵石收完,陈醉对公孙忧圆性和尚道:“名额不会再增加,增加了的结果也不是你们想要的,你们可以去买别人的石牌。买了石牌之后,可以带着石牌名额参加,也可以用石牌换取别人参与的资格。至于如何安抚别人,那是你们的事儿,与我无关!” 这些和之前他们要求多增加名额的结果一样。 他们也都想过,只是最终想要见到元鳖,还得陈醉点头,所以才有众人此来。 没有陈醉的认可,他们就是把在外的八十多个机缘石牌全买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说完又转向众人说道:“既然已经把机缘送出来了,我就不介意再送你们一些好处,比赛结束后,我可以下场,只要有胆魄的都可以与我战一场。” 众人一听,心一下子安了起来。 陈醉此说,就代表着他现在很理智,心中也没有因为正魔而有仇视之心。 否则不会做出,这种给各家弟子磨刀的行为来。 身为上位者被迫屈服的憋屈感,一下子消了不少。 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地位,是既有做乌龟的本事,也有猛士的勃然之怒。 是既在意面子,又脸皮极厚。 再一想到自家弟子将要得到的提升,都呵呵笑着对陈醉说:“恭喜发财!” “同喜,同喜!” 说着说着,忽地扭头对算盘说道:“把各位前辈的茶钱算一下!”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章盛会再启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凡有所求必有所制。 诸派宗主掌门被陈醉以元鳖吓住,顿时三十六岛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都是雄踞一方的霸主,此时却忌惮起陈醉来。 尤其是元临教之人,也顾不得威严,直接和甘摩寺的众和尚结伴住在了一起。 而陈醉在和诸派谈完,趁着算盘算茶钱时,直接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房门紧闭,说是一番谈论很有所得,要闭关修行一下,巩固所得所想。 其实,他哪有什么所得。 真当他胆大包天,忽悠欺骗了诸派的掌门和一众地仙,而不害怕吗? 诸派掌门猜疑顾虑,他同样担心害怕。 他是可以召唤出来元鳖,但那得他当面见到元鳖才行,谁知道凭空瞎喊能不能让元鳖听到,听到能不能出来,出来能不能真的出手杀人。 要是一念就可以召唤出元鳖,之前也不会被那三个八境修士以王瑾月逼迫得只能寄希望于仙海派地仙百里星了。 另外,他躲起来,也是避开老板娘和向疾。 两人若是为灵石挣扯不下,他夹在中间就太难受了,所以干脆提起躲起来。 最后“天下第一楼”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诸派掌门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向冬冬水莺和王瑾月三人来敲他的门,让他陪着你看观山盛会的热闹。 陈醉开门出来,和三女到了前面。 比青殿向疾霜雪寒庭冰凝等人早已经过去了,店内剩下算盘等人,素青夫人依旧在房间里未出,甄老去了观山盛会,贾老和两个侍随家将留在店里。 陈醉对算盘道:“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玩玩吗?” 算盘态度坚定地道:“不去,小孩儿过家家有啥好看的!” 陈醉微微一笑,擂台比试当然比不得生死之战,真要当生死之战来比,各派好容易培养出的弟子,若是不小心战死了,那各派还不得心疼死。 也不去反驳,又问:“老板娘过去了,还是没下来?” “你上去看看啊,又不是没进去过!” 算盘说道这起劲似的,从柜台出来,把三女扒拉到一旁,搂起陈醉的肩膀,低声问道。 “老板娘的床,睡着软和不?” 陈醉一听,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拍掉,转身对三女招呼一声就走。 这几个家伙刚老实了几天,现在一得空暇又要搞怪。 出了“天下第一楼”,向冬冬好奇地问:“醉哥哥,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啊,让你们老实一点,不要吓跑,我没理他!” 向冬冬三人均是不信地向陈醉望来,后者瞧着三人,心中不由暗想,现在元鳖岛上还有敢打她们注意的人吗? 四魔七宗的人被他吓住,他们一定透露只言片语给其他门派,省得这些人不知就里再去惹陈醉,到时候搞得大家都遭殃。 不过话说回来了,有理智的人就有疯狂的人。 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人发起疯来,搞个大事,所以还是小心一些。 之前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再小心也不为过。 向冬冬又问:“醉哥哥,雪姨让你找五浊泉,找到了吗?” 陈醉笑声反问:“修为提升那么快,还想更进一步啊?那样可不好!” “是啊,是啊!要慢一点儿,所以,醉哥哥不用着急!” 陈醉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向冬冬,问:“你是想偷懒吧?” 这时王瑾月拉住向冬冬手说:“大姑姑,师父说,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能偷懒!” 陈醉哈哈一笑,又拾起脚步。 向冬冬似乎觉得被王瑾月教训了,拉住后者慢了两步。 水莺齐步,抬头望着陈醉叫道:“哥哥!” 陈醉扭头问道:“怎么了?” “我没有偷懒,但我修行好慢!” 陈醉又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水莺,又瞧了一眼和王瑾月打闹起来的向冬冬,看来这丫头天天跟向冬冬在一起,受了不少刺激。 收回目光说道:“修行本是一个漫长积累的过程,有的人快,有的人慢,但也不是说修行快就一定是好,修行慢就一定是不好。天地之间自有其变化,快有快的优势,慢也有慢的好处。 修行无常,不可强求,也不可怠慢。 只要你信念坚定,持之以恒地修行下去,早晚会有所成。 况且你现在修行也不慢,同龄之中,少有能和你相比,冬儿如此,不过是天大机缘临身,以后修行还需更加磨砺!” 水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绽放出一个笑容,说:“哥哥,我记住了!” 陈醉前面行,向冬冬水莺王瑾月后面随,不一刻到来观山擂台。 此时擂台之上,正在进行抽签。 看众人样子,五魔七宗已经把元临教甘摩寺中途加入比试的事情解决妥当了。 也不知是用的那种方法,替换还是带着名额进去。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只需在一旁观摩就好,五浊泉还有水下迷宫的事儿需要往后延上一延。 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想出如何推置石球。 各种图形倒是翻找经典,找到了不少,可却不知道那个是正确的。 陈醉的出现,让抽签的众人一静。 可能是昨天他说的话的原因,上面坐着的诸派掌门要给陈醉安排一个坐席,被他微笑着摇着手拒绝了。 他不可想坐在上面,上面的这些人全是主持这次盛会的人。 他好容易把麻烦事儿推出去,才不想再惹上身。 随意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他和三女往那一停,周围围观的修士不自觉让了出来,顿时就空出一丈方圆的地方。 陈醉微笑着对周围示意一圈,心中暗讨,啥时候自己有那么大的威势了。 不过他也没有出声,和众人拉近关系。 而是和众人一样,开始观看继续进行的抽签仪式。 观山盛会第一阶段看似对所有人都有机会,实则最有利的还是各大派,他们门下弟子实力强劲,靠着门派声望,又颇多联合,所以无论是寻找晋级石牌还是保护抢夺晋级石牌,都有天然之利。 相对来说,小门派还有三修独行者则有些不利。 他们联合起来困难不说,还容易被当成抢夺的对象。 但能晋级者,无一不是心性实力俱佳者。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区域看似很大,但之前主持盛会的十位各派长老也不算太为难各派弟子,两千个晋级石牌大多数都在岛上,少部分撒在海里的,也是落在浅滩和礁石上。 所以,两千个名额一个不少的都被找全了。 各境界修为的晋级情况,几乎和众人所想的差不多。 三境修士仅有二十一人,四境修士有一百五十六人,五境修士有五百四十八人,剩余的六境修士最多一千三百二十三人。 如此一算,三境修士共有十个名额,等同两个人抢一个名额。 四境修士四十个名额,等同四个人抢一个名额。 五境修士一百个名额,等同五个半人抢一个名额。 六境修士一百五十个名额,却是差不多九个人抢一个名额。 六境修士境界最高,反而争夺更为激烈,三境修士虽然名额少,却是最轻松的。 不过对于霜雪寒庭给出的冰霜镜天名额,五境修士二十个名额,相当于二十七人争抢一个,却是最激烈,六境修士八十个名额,十七人抢一个,又相对轻松一些了。 当然诸派掌门宗主又加上的每个境界的前十和前三奖励都不轻松。 一场比试三重奖励,怕是要创历史先河,来者之最。 第一轮抽签比试,直接淘汰赛,若是比试输了,再无机会。 还不如第一阶段的规矩宽厚,第一阶段未能晋级,后面还有一此连战十人的机会。 抽签有序的进行,陈醉来时三境四境已经抽完正进行五境修士抽签,坐下来后没多久,五境修士抽签完毕,开始六境修士的抽签。 一个一个六境修士上台,慢慢地出现陈醉认识的各大派弟子。 此前他可是带徒弟王瑾月打秋风时,都认了一下的。 随着抽签的进行,陈醉却见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元临教的傅之龙竟然出现在抽签台上,看其身上的灵力波动,六境圆满的修为。 比之前在元临教上被他废掉时,修为还要巩固。 他心中不由惊叹,元临教还真是舍得代价! 修士被废了丹田,除了不世之丹药,就只有由地仙耗费精气神力,以大修为强行修补。 其代价可能时地仙几年甚至十数年的寿命,没想到元临教竟然有如此魄力。 陈醉忽地咧嘴一笑,能废一次就能废第二次,有机会再给你们来一次,看你们是否还有魄力,再让门派地仙耗费代价二次出手,给他修复丹田。 向冬冬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陈醉又是一笑,说:“你看那个人!” “咦,他怎么恢复了?” “姐姐,那是谁,什么恢复了?”水莺问。 “一个坏人!” 陈醉看到向冬冬眼睛乱转,吓了一跳,忙说:“你可不要胡来,你看到上面那么多人吗?我都得老实下来,还有他得我来解决,好好一旁看热闹就行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四千多万 看着向冬冬不像听见的样子,陈醉由警告了一声。 上面的诸派掌门似乎很急,在抽完签之后,就要立即举行比试,先比试的自然是人数最少的三境修士。 随着一场一场的比试,又一场两人上了擂台。 陈醉脸色不由露出意外之色,台上其中一人他竟然认识,是祁州城修士柳公子。 之前他与此人一句话,若是其能来到元鳖岛,就送其一个名额。 本来意外其没有来到,没想到其来到后,没有去找他,反而默默无闻地参加了观山盛会,还成了二十一人中的一个。 可惜其实力稍差一些,比试了半刻钟,就败了下去。 陈醉没有上去打招呼,如果上去反而给其招惹不必的麻烦,心中主意,等结束了,让比青殿的人去找一下他,到最后之日再见面。 既然曾经许诺给别人,就不能失信于人。 三境修士的人数虽少,但他们比斗所有的时间一点也不少,等到了午时,才看看决出前六名。 诸派掌门虽急,但也不得不宣布暂歇休息一下。 而陈醉一到午时,太阳还没正中,就提前牵着徒弟王瑾月和向冬冬水莺三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要回“天下第一楼”吃午饭,跟着老板娘等人,他已经养成了吃午饭的习惯。 “那么早回来了?” 算盘见到陈醉四人进来,抬了一下眼皮问道。 “回来吃饭!” “那你得去厨房看看,厨子可能没有做你的!” 陈醉自然不会当真,算盘从早上见到,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不是正事,就没有一句话是真。 转头交代了一下三女,不要外出。 然后上到二楼,长孙血姬到了观山擂台待了一会儿就回来,此时坐在桌前,对手中的水下迷宫画图愣愣出神。 陈醉看到她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叫道:“雪姨!” 长孙血姬惊醒过来又是一愣,随即冰山融化一般露出笑容,说道:“陈醉,坐吧!” 陈醉不好意思一样又把称呼改了回来,叫道:“大护法!” 长孙血姬神色不变,依旧维持着笑容,问:“回来了?” 陈醉道:“不用看了,大护法,或许我们的猜测都是错的,等这边盛会结束了,我和殿主下去挪动挪动石球,试探一下。观山盛会不会很长,半个月就差不多完了!” 长孙血姬神情一顿,随即恢复冰冷的神情,接着想到什么一样,面上又多了一丝微笑。 陈醉又道:“放心吧,五浊泉一定会再现的!” 长孙血姬点点头,说:“我是有些急了?” 陈醉不再说这些,而是问道:“冬儿修为这么个提升法,没有问题吧?” 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安慰水莺时,言辞有措。 长孙血姬微微摇头,说:“冬儿是五行神体,修行《五行神道功》正合适,修为提升迅速,不会影响根基,只是心境还是弱些,需要慢慢磨砺。” 陈醉一听变放下心来,修为猛升,最怕的是影响根据。 心境尚可慢慢磨砺,根据若是受损,那就非常难以恢复了。 “别想了,马上开饭了,咱们下去吧!” “我在坐一会儿。” 陈醉点头,起身离开,刚到楼梯口,长孙血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醉,我还是喜欢你和冬儿一样叫我雪姨。” 陈醉回头,想了一下,说道:“好,雪姨!” 下了楼看到向冬冬和水莺正在角落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王瑾月不在,应该是回房找素青夫人,告知其观山盛会的情况去了。 陈醉对着向冬冬水莺喊道:“你俩商量什么呢,我告诉你俩,可不要胡闹!” 向冬冬和水莺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顿时抬头直起身子。 “我们正商量让你带我们去哪里玩儿呢!”向冬冬说着转头问道,“莺莺是不是?” 水莺连连点头道:“冬冬说去流彩岛,我说去星光岛,正商量去那个呢,哥哥,你说去那个好呢?” 向冬冬一旁眉开眼笑地望着陈醉,后者不信地问:“真的?” “当然!”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没骗我?” “当然!”二人似觉回答不够准确,又同声补充道,“没有!” 见此陈醉不再追问,说道:“你俩去,一个请雪姨,一个请老板,要吃饭了。” 向冬冬水莺二人点头忙起身而去,看着二人的背影,这俩丫头的话能信,才是有鬼了。 摇了摇头,准备进厨房看看。 算盘叫住了他:“二老板,有两个消息,要不要听一下?” 陈醉扭头审视了一下算盘,看其似笑非笑的模样,摇头道:“不停!” 举步就向厨房走去,可走了十数步不见算盘再吭声,他心底的好奇心却是不可抑制地起来了。 忍不住回头问:“你不是该说,不听,出现什么后果,别怪我吗?” 算盘笑道:“那你要不要听呢,不听,出现什么后果,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好奇起来,想要否定,却开口问:“什么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那个?” 陈醉斜着望向算盘,思考算盘到底是憋什么坏注意,打什么算盘,问:“有区别吗?” “没有!” “我要不听,会有什么后果?”陈醉突然问。 算盘笑呵呵地又把刚才话说了出来:“那你要不要听呢,不听,出现什么后果,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是……” 陈醉又要问别的,算盘制止喝声说:“不听拉到!” “坏的!” 算盘呵呵又是一笑,然后说:“你家殿主眼红你昨天挣的钱,与老板娘吵了一架,最后也没有达成一致!” 陈醉闻此心中一突,心想要不要到仙海派里躲两天,想到还有一个好消息,又问道:“好的呢?” “呵呵,好的就是,我昨天把你挣的钱初步算了一下,大概是四千多万,你获得了老板娘你家殿主还有我们的一致表扬,决定今天晚上大摆筵席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这一下,陈醉直接想逃了,这那是好消息,这分明就是比上个坏消息还恐怖的坏消息,好不? 昨天那千把万,向疾就眼热了,这四千万还不得眼红死。 晚上说是庆祝,分明就是屠宰大会,向疾和老板娘是屠夫,他是砧板上的肉,小心不小心都会被二人撕了。 想至此,再无犹豫脚下赶紧开溜,可刚走到门口,就又停了下来。 “二老板,吃饭了,你去哪里?” 陈醉回头讪笑叫道:“老板娘!” “你怎么了,笑得那么难看?” 算盘道:“二老板正为晚上的庆贺开心呢!” 老板娘点头道:“这段时间你做的不错,是该犒劳犒劳一下你!” 陈醉一愣,老板娘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又被算盘耍了一样,不由向算盘望去,见算盘拿着账本走到老板娘身前,然后往上一递。 说:“老板娘把二老板招过来,真是太英明了,前后一共正得灵石四千二百六十万七千三百块!” “那么多?” “那么多?” 两声惊疑,一声是老板娘,一声是刚刚下楼的长孙血姬。 这下陈醉终于知道,算盘又耍了自己一次,而且事实正往其所说的方向走去。 老板娘已经同意了晚上的宴席,长孙血姬听到了灵石数量,后者听到几乎等于向疾听到,看到其略带微笑地向他望来,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跑?还是不跑? 这还用思考吗,当然想法脱身了啊! “多吗?”陈醉故作一问,然后说,“我去观山擂台瞧瞧,再想个法子从他们身上薅点。” “二老板,该吃饭了,吃完饭再去吧!”算盘笑着大声叫道。 正说话间,冰凝回来了,同时还有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 陈醉正好在离门口,几人还有以为他专门迎接呢,都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只好一一还回去,此时再想离开的理由也没有。 老板娘朝冰凝问:“待那么长时间,真让你发现有趣的人了?” 冰凝摇摇头说:“三境弟子的比试,还算不错!” 老板娘又问:“你不会是想带三境的修士过去吧?” “那到不会!他们再不错,明年也到不了六境,没有六境,在那里面太危险了!” 陈醉见此,认真地听了起来,照冰凝的意思,进入冰霜镜天,就必须六境的才行,不然将会很危险,他是可以不在意,但明年八月十五,眼前的阿曲和方之瑶,肯定也是要去。 知道一些信息,到时候也好给自己人一些帮助。 而且冰生花能否获得,就看能不能取到里面的一件东西。 “不说了,小二把菜上来,咱们吃饭吧!” 一顿饭,陈醉又出溜到桌子尾,埋头只顾着吃,算盘等七人不时笑着用别有深意的目光往下他,仿佛在等一场大戏一样。 陈醉心中暗想,一定找机会报复回来不行。 吃完饭后,小二等人把桌子收拾一空,老板娘和冰凝长孙血姬一旁说话去了,阿曲方之瑶杨君胡不喜四人都参加了观山盛会,似乎早到了共同话题,正聊在一起。 徒弟王瑾月与素青夫人一起在房内用饭,贾老和两名家将也没有出来。 向冬冬和水莺又到一旁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所以,坐上只留陈醉一人空座。 陈醉心中盘算,扫了一圈众人,看到向冬冬和水莺二人顿时有了注意,对二人高声道。 “你俩不是想去玩儿吗,去把瑾儿叫出来,我带你们去星光岛!”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左右为难 陈醉虽然在下午,去了星光岛,享受了一把惬意的时光,但在送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回来时,还是未能躲掉。 算盘似乎早就预划好的一样,“天下第一楼”二楼所有窗户打开,和小二等人正簇拥着老板娘在二楼,他看到老板娘的时,老板娘也看到了他们。 而且好徒弟王瑾月似乎因为玩的很开心,更是远远地大叫一声:“师伯!” 被老板娘看到,哪还有再趁机走掉的机会。 然后,就一副悲壮的模样同向冬冬三人进了门,回了“天下第一楼”。 向冬冬水莺王瑾月高兴地把星光岛景色和众人说了一遍又一遍,星光岛如何奇妙多彩,海水之下,星光鱼如何美伦美奂,随之又捧出一大堆漂亮的贝壳彩石展示给众人。 惹来老板娘算盘等人一阵称赞。 最后,三人似乎没有说尽一般,有分别去找房间里的长孙血姬和素青夫人,各自分说去了。 陈醉做在一旁正想计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板娘和向疾为灵石这事儿迟早还得落在他头上,得想一个妥当的法子,让二人各自欢喜。 “二老板,算盘说你有事儿和我说,害我等了大半天,是什么事儿?” 陈醉一愣,哪有什么事儿要诉说? 不由目光转向老板娘还有其边上的算盘等人,见几人一副有事儿就快点说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又是算盘搞的鬼,为了让自己不躲起来,故意框住老板娘在前面等着。 想透之后,他突然对着算盘等人咧嘴一笑。 然后,对着老板娘说道:“也不算大事儿,吃饭的时候再说。老板娘,你不觉得算盘还有这几个人,今天的行为有些诡异吗?” 七人脸色一变,俱是余光瞄向老板娘。 算盘笑道:“二老板数天的时间,一下挣了‘天下第一楼’数年才挣的灵石,是一等一的功劳,我们几个是真心的佩服,所以才一直想着给二老板庆祝,以致行为略微有些失常!” 老板娘回头瞧了一圈众人,似乎在验证算盘所说真假。 算盘道:“真的!” 陈醉见此,嘴角挑动笑了起来,心中道,算盘,算盘,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是越解释越说不清吗?越说越惹人怀疑吗? 在老板娘目光转回来之后,陈醉一副不解地说:“按说算盘算了那么多年的帐,每一笔进项都应该是了然于胸,可为什么他突然要在今天从新算一遍呢?” 老板娘眼角含笑地问:“为什么呢?” 陈醉见此,心中大乐,他知道老板娘已经意识到,算盘等人正在利用其整他,此时心中也产生了兴致,就等接下来谁阵势输了,找谁麻烦! 反正她两相都不吃亏! “不算一下,怎么让大家都知道二老板功绩?为了使二老板再接再厉,当然要算出来了!” 算盘一脸认真地说道,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第一楼”考虑,毫无私心一样。 老板娘点点头,说道:“这样啊,确实是应该!” 算盘稍稍送一口气,往陈醉瞧去,却见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算盘,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醉问就转向老板娘,说道,“有个词说的好,大奸似忠,说的就是此时的算盘,他早不算晚不算,偏偏在我家殿主来到之后,算出来,不就是让我家殿主眼红,分抢老板娘的灵石吗?” 算盘顿时吓了一大跳,这个屎盆子扣下来,说是黄泥谁也不信啊? 这还不算完,陈醉又继续说道:“这就是个奸臣叛徒,还有小二,厨子,大高,小梁,老谭,老樵,他们全是帮凶,心也变坏了,不是好人!” 七人又是吓一跳,老板娘嘴角噙着笑,转向算盘问道:“算盘,二老板说的是真的吗?” 算盘心思电转,突然笑声说:“老板娘,我等为人,你是知道的,二老板口辩之能,你也是知道的。二老板如此说,不过是栽赃陷害指东为西的瞒天之计,定然是他家殿主有了向他索取灵石之意,他先来个打草惊蛇,等他家殿主开口时,他好顺理成章地向你索要,这才是真正的坏人!” 陈醉不屑地接口说道:“纵然你如此说,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从新算帐,自古忠奸难辨,就你这个样子的。” “唉,我七人一心想为二老板庆祝一番,却换来的如此猜度,真是让人寒心啊!” 算盘仰头而叹,心若死灰一般失望地说道。 老板娘看着两边一个比一个会说,心中突然多了一个问题更想陈醉回答,问道:“二老板,你家殿主要抢我手中的灵石,你怎么办?” 陈醉闻此心中一突,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时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是啊,陈醉,我也想知道,你挣那么多灵石该不该上缴一半?” 算盘七人听此,差点没有笑出来,正主终于到了! 说话之人正是向疾,说着就和冰凝跨入到店内。 徐士成没有跟来,应该是和韩坤等一众比青殿之人归于一处了。 接着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也跨了进来。 “哎呀,冰前辈,殿主,您们忙了一大下午累了吧,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泡茶!”陈醉一脸堆笑,突然高声叫道。 “不用,我去,这事儿我最在行!” 陈醉刚一抬步,就被小二高声止住,接着众人各自分坐,然后齐齐地望向他。 “二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道是长者问,不敢辞,老板娘和向冬冬发问,你怎么能不回答呢?” 见陈醉迟迟不吭声,算盘心中憋笑,脸有责怪地说。 陈醉独自站着,面对一众等着看笑话的目光,心中告了一声罪,先对着向疾问道:“殿主,你想要灵石?” 然后又问老板娘:“老板娘,你也想要灵石?” 向疾老板娘都是默不作声,微笑以对! 陈醉也没等他们回答,直接大声说道:“多的事儿,你俩又不是小孩子,一点破灵石又啥好争的,不就是灵石吗,我再去给你们挣,一人一半,都不吃亏。” 顿时,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陈醉,其竟然把二人当作小孩子一样的哄! “哈哈!” 突然冰凝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其他却是面面相觑,不敢发笑。 老板娘反应过来,配合一样一副娇嗔语气说:“不管,我全要!” 陈醉心脏突突地跳,但脸色还是维持刚才神情,说道:“瑾儿才会说全要,大人了要懂得分享!” “哈哈!” 这次向疾也忍不住了一阵大笑起来,接着算盘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板娘白了一眼陈醉,似乎在说,这次饶了你了。 陈醉见此,知道应付过去了,讪讪一笑。 过了一会儿,似乎感知到了前面的情况,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女噔噔地跑了过来。 一入大堂,向冬冬就问:“你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 众人又是大笑,陈醉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沉声说:“哪有那么多好玩的,整天就想着玩儿,明天带你练功去!” “不去!” 水莺王瑾月二人没有吭声,向冬冬坚定回道。 随后,厨子老谭二人去准备晚饭,大高小梁去准备美酒,还真准备庆祝一番。 陈醉问了一下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知道三境已经比完了,四境修士也进行了一轮,晋级了七十八人。 大概明天就可以把四境修士的比完,接着是五境六境修士的重头戏比试。 五境修士还好,六境修士已经开始有人预测比赛排名了。 被排在第一的自然是玄道宗的刘问玄,往下二到十名,分别是沙罗殿罗生道,离圣宫楼易,幽海朝方生,十列岛何战,炎池宫狄灭,比青殿李如深,元临教傅之龙,鹿鸣派鹿兼山,望崖教傅云鹤。 值得一提的是十列岛何战是巨鳄岛岛主尤恶的徒弟,因为诸多原因,陈醉并未与其亲近。 陈醉又问:“你们被排到什么名次?” 杨君呵呵一笑,说:“蒙好事者看重,排了十五。” 胡不喜也是笑道:“小妹排了二十四!” 看二人模样,像是不在意,又像是自信不落于前面之人。 陈醉哈哈一笑,道:“看来别人是小看了二位。” 说完又转向方之瑶阿曲问:“你们呢?” 阿曲一副不服气地说道:“这排名之人眼瞎,没有瞧到本姑娘的厉害!” “那就是没有排名咯,哈哈!” 笑着目光转向方之遥,后者不吭声而是白了他一样,意思不言而喻,想笑就笑吧,我也没有排名。 收拾了笑容,不再开玩笑,陈醉道:“这排名之人,只是按门派而来的,做不得准,六境修士比试等不了几天,到时候自见分晓,希望你们到时候全力以赴,获得自己满意的名次。” “切,说得好像你是我们长辈一样!”阿曲道。 杨君接口笑道:“按年龄陈兄与我们同岁,但若论修为,怕是我们许多长辈也是比之不如!” 阿曲仍是不服,对杨君说道:“我现在神功还未成,等我神功练成,打得他满地找牙!”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达成一致 陈醉哈哈一笑说:“那我等着你哦!” 几人虽然如是开着玩笑,但想超过陈醉,也自知机会渺茫。 整个观山盛会上,他们自信不弱于任何人,可在陈醉面前却是信心全无,想来年轻一辈也就觉尘和尚有比一比的可能了。 可一想到觉尘和尚,他们又是一阵压力。 见到几人突然静了下来,陈醉说道:“我之修行,不足为外人道,否则告知与你们,你们也不会想成为我这个样子,修行亦修心,天道广阔,有大幸运,亦有大灾厄,有大自在,亦有大恐怖,须得心有所止,方可有所功进。” 四人听了若有所思,彻底安静了下来。 向疾老板娘冰凝等人见陈醉突然如此,也停了下来,望向这边,见四人模样后,均安静下来等待。 不一会儿,四人就回过神来,各自对陈醉称谢。 陈醉微笑摇手,示意无事。 这边冰凝望着陈醉不由暗暗点头,其有现在的声名和修行,还真不是巧合幸运。 更难得的是其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谦恭有度,强时则强,弱时则弱,心性之稳固坚毅,比一般超百龄的老东西还要过之。 接着目光转向向疾,见其正满脸微笑地盯着陈醉,问道:“向殿主,有个事儿打个商量如何?” 向疾面向冰凝说道:“别想了!” 老板娘不屑地对二人说道:“我看是你俩都别想了,‘天下第一楼’正当兴隆,我是不会放人的!” 向疾道:“不想我惦记就早说,我不惦记了还不成!” 老板娘咯咯一笑,然后问道:“说话算数?” “自然算数!” 他们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陈醉听得仔细,不由看向三人,似乎是老板娘和向疾就灵石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向疾不再惦记老板娘手里的灵石,而老板娘也答应了什么条件。 他心中一下子畅快了,再不用为二人分钱的事苦恼了。 有人说平分不就得了,那么请问平分的依据是什么? 至于说,老板娘答应的什么条件,心情都畅快了,还想那些干嘛,爱是啥是啥! 陈醉一脸笑意从杨君四人出离开,来到向疾等人位置,分别对三人叫了一声。 老板娘道:“看你一脸的坏笑,有憋什么注意了?” “现在有一桩大买卖做不做?” 老板娘奇道:“羊毛都快被你薅秃了,你还有法子啊?” “做不做吧?” “说吧!”向疾道,他现在还没捞着一分钱,司徒下望可是在家巴巴地等着呢。 陈醉转头面向算盘说道:“此事得多让你辛劳!” 算盘一看陈醉望向他,脸色一凝,以为其要报复他,听其说的正式,笑声说:“说来看看!” “坐庄开赌局!” 陈醉嘿嘿一笑,然后又继续说道。 “观山盛会再启,肯定已经有人开赌了,可谁有我们的本钱足,我们就开个大的,就是不赢,光抽成就不会少,当然这得算盘算的好!” 至于算不好会怎么样,他没有说,老板娘也明白。 几人都望向算盘,算盘的黑脸一阵潮红,忙口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向疾一拍陈醉肩膀笑道:“当初怎么就想让你一个人出来了呢,真是亏大了!” 老板娘咯咯笑了一阵,对向疾道:“我的本钱,这次我好心,分你一成!” “不行,三成!” “一成!” “三成!” “一成!” “三成!这是我门下的弟子,一个注意就值五成!” “一成!” “两成!” “成交!”老板娘同意后,爽朗一笑。 “能不能也分我半成?” 见此二人争执地如此厉害,陈醉突然觉得灵石真是一个好东西,心中也生出拥有之感,不由弱弱地问。 “少你吃少你穿了?要什么灵石!”老板娘喝道。 向疾接道:“少你兵器了?要什么灵石!” 陈醉心思顿时消了,没好气地看了二人一眼,啪地把一物拍在向疾面前,说道:“掰直了!” 正是弯成狗腿的钢鞭“承御”。 向疾看到“承御”的模样,被吓了一跳,同时心底立即想到此前陈醉受到的伤有多严重了,不过他嘴上却是说:“你倒是真会折腾,这么好东西,折腾成这个样!” 话虽如此,还是伸手拿起“承御”,然后双手一阵使力。 看着向疾吃力的样子,陈醉心中一惊,他只是知道魔沉铁所制钢鞭“承御”,却从没想过有如此坚硬。 “只能这样了,等回道比青殿,再让火老给你重铸吧!” 陈醉伸手接过“承御”,虽然整体上看着一惊直顺了,但之前弯折处还是有一个拐节。 挽了一个鞭话,应声说:“够用了!” 反正都是死力气砸人,对于钢鞭上的杀伐之术,他现在仍是一无头绪。 冰凝一直在旁看着,见陈醉把钢鞭“承御”别在腰上,对着向疾开口道:“你真是舍的,全部魔沉铁,不比你的武器差了吧?” “一说我还想起来了。” 向疾说着手指冰凝,对陈醉说道,“你若想你的武器再提升一个台阶,可以向她再求一件东西!” 陈醉一听,忙问:“冰前辈,那是什么东西?” 现在杀伐手段少,那就从武器入手,一把足够重量的武器就是杀伐手段。 冰凝笑道:“还还没打你魔沉铁注意,你就打到我冰霜银上了。” “拿两块冰霜银,给你两成的收益!”老板娘突然道。 冰凝抬头问道:“陈醉,我忽然想知道你给了他们俩什么好处?让他们都那么舍得,若是你能分一点给我,冰霜银随你用!” 陈醉愣了一下,心中不由苦笑道,还真给不了你了。 一个给了“未来”,一个给了“但凭驱使”,现在的自己时间过一刻,便是一刻不是自己的了。 似乎看出了陈醉尴尬,老板娘道:“别想了,已经瓜分完了!” 最终冰凝同意了老板娘的两成收益换两块冰霜银,不过这东西她并没有带着,说回去后让人送下来,而向疾直接说,送到比青殿去,让火老给陈醉重铸“承御”时加里面。 之后,小二把徐士成韩坤等一干比青殿的人叫来,还有李晋安和朱荣长。 王家的甄老贾老见又徐士成在,也到了前面与众人一起热闹。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上各家有各家的心思,却没有一家像“天下第一楼”内一样,如同过年了一样大加庆贺! 饮酒斗酒欢快之事自不多述,到了第二天。 各派掌门也不再亲身主持了,还是之前的众位长老,及多了元临教和甘摩寺仙海派的长老。 同时四境的比试也不再是一下全部比完,而是留下前十,等五境六境决出前十后一道比试。 另外提上一句,四境比试到第二轮,是三十九之数,为了补上一个名额,加了一场守擂比试,最先守下六场的修士,不到四十之数里。 这一天陈醉一人在观山擂台旁观了一天,中午都没有回去。 数十场战斗下去,倒得了不少东西,不过暂时却没有任何用处,也没有给他任何启发。 但他一点都不气馁,这些东西虽然现在无用,说不得以后某一时刻,就会给他帮助,当然也可能永远不会有用。 同时,一些有心人也觉察出陈醉的异常来。 但苦思之下,除了别个人,却是没有什么人想通他在做什么。 这一天结束,陈醉往回走,刚到“天下第一楼”门口,就看见阿芸正裹着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从外面快速回来,似乎做了什么事,往回逃一样。 陈醉一步踏阿芸断灵浓雾中,一手一个揪住向冬冬和水莺的后襟,喝声问:“谁让你们三个偷偷跑出去的?干什么去了?” 向冬冬眼珠子一转,挣扎一下,见挣不开陈醉的手,龇牙叫道:“放开,我们就是让阿芸带我们在附近飞了一圈,那有偷偷出去!” 陈醉看向水莺,后者连连点头说道:“冬冬说的很对!” 他又看向徒弟王瑾月,问:“瑾儿不撒谎,大姑姑小姑姑说的是真的吗?” 向冬冬突然人来疯一样,张牙舞爪地对陈醉又踢又拍,嘴里大喊:“哇哇哇!快放了我!” 陈醉见此就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了,故意发疯也是阻挠他向王瑾月问话,便不再等王瑾月回答,提着二人就进入“天下第一楼”的大门中。 见前面只有算盘还有小二在,大声说道:“你们这长辈怎么做的,他们三个偷偷溜出去了都不知道!” 算盘抬头瞄了一眼,说道:“杯弓蛇影!” 然后又低头啪啪地拨算盘去了,他正忙着算盘赌局的各个赔率。 小二也是说道:“谁让你把阿芸送给你徒弟了,有它在若是不细心,地仙都发现不了!还有,光说我们,整个店里就你最闲,你干嘛去了?” 忽地陈醉感知一道地仙的气息落在了后院,是甄老,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有甄老身后跟着,那就安全多了。 又想到什么一般,他一提向冬冬后襟问:“你们是不是找傅之龙麻烦去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观山有得 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还算聪明,没有直接去面对傅之龙等一干元临教之人,而是利用阿芸隐藏着去投毒。 毒药的来源当时王瑾月拜师时,老谭给的。 见三人无事,又有甄老护持,呵斥一声不准再有下次,便不再追究。 吃过晚饭后,陈醉拒绝了向冬冬三人的跟随一个人,又来到了观山擂台。 观山擂台由白天的热闹,变成晚上的平静。 任由海风吹拂。 站在擂台上望了一会儿海,又回首望了一会儿碑天峰。 其上的十个大字“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依旧不变,依旧俯瞰着半个元鳖岛,似乎还要一直不变下去。 陈醉目光收回,又于海边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抬头望向瞒天星斗的夜空,过了一会儿,一声浅浅的叹息。 时间真快,已经过去两年了。 虽然他努力把药宗之事埋在心底,但想起两年前的今天正是他离开元鳖岛之日,就忍不住有些伤神! 良久之后,陈醉收揽心神,起身准备会回去。 忽然想到既然出来了,那就练一练“登天神踏”吧。 从他受伤后,还没有练过一次。 深海之低的特殊效用也只利用了一次,趁现在有时间,赶紧好好利用一下。 观山盛会之后,谁知道还有什么等着他。 想起便立即去做,他脚下一跺,整个身体便如一只扑食的猛禽一样,嗖地窜上海面,接着在海面上越奔越远。 远处注意的人,从藏匿处钻出,也来到观山擂台上。 然后又顺着趁着离去方向追去。 结果追了一程,看到陈醉猛然扎入水中。 心中一动,猛地想起陈醉来到东海,还没有见有与元鳖联系的迹象,次去是不是要见元鳖,元鳖是不是就在这海水之下? 随之欣喜地扎入海中。 可海水中哪有陈醉的踪迹,哪有元鳖的踪迹。 陈醉到了深海海底,便甩开步子,沿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区域奔行。 其下不少海妖被他惊到,幸好没有想海狮凶妖哪样的天阶大妖,所以他一圈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海山暗礁倒是给了他一些影响,让他绕了不少路。 不过受此影响,他在海中反复折挪,反而让他得了更多的好处。 “登天神踏”的用力,巨大的海水压力。 所带来的结果,比向疾对他的那三天特训所得结果还有好。 陈醉初步估计,若是有这样的三个月时间,他便能把僵硬的肉身全部练透,不会再有生涩感,到时候他将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每一分肌肉筋骨。 想至此,他不由心中大喜。 喜悦中他又奔了一圈,就跃出了海面。 修行有度,再多就起反作用了。 陈醉踩着星光,一身湿漉漉地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一进楼就看见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女,正无聊地趴在桌子上。 三人见到陈醉回来,瞬间弹直了身子。 陈醉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向冬冬道:“现在就去!” 说着拉住水莺和王瑾月想后面去了,看得陈醉一阵莫名其妙! 这时,小二走过来道:“大晚上瞎跑,还得给你留门!” 一边说一边去把门关上。 然后也不再理陈醉,自顾自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大厅顿时,只有陈醉一个人了。 陈醉站了一会儿,忽然呵呵一笑,想起旧事的心中阴霾,霎时间一扫而空,到厨房找来清水,冲洗了一遍,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观山盛会继续进行,这一日,五境修士的比试,进行到前六十九进三十五比试。 后面的三十一个名额已经全部决出来了。 陈醉同着向冬冬水莺王瑾月在老位置观看,场上之人全是炼气修士。 修行界炼气修士还是主流,二人一人使一柄飞剑灵宝,一人使一件渔网型灵宝。 前者虽然使用的是常见兵器,但却是罕见用法。 此人把飞剑只当作是飞行之物,踩在飞剑上迅速挪移,比同阶修士凭虚飞行快了三成不止。 所攻击之术也都是迅速施展的道术道法。 威力虽然不盛,但胜在快速多变,很是灵活。 而后者自知速度稍差,干脆悬空不动,一张渔网瞒天撒去,围在他周身如同一个网格圆球。 前者的攻击落在渔网之上,渔网立即一阵震荡。 然后道术的灵力,立即由一根根渔网网线引开分散而去,无一丝攻击落到后者身上。 随之后者在前者施法的稍微停顿之际,发出去雷行细箭,透过渔网网空孔前者反击而去。 陈醉见此,立时眼光大炙,久久无法想透的引灵入丹田之法,豁然开朗,心中的思路方向瞬间清晰起来。 嘴角勾起,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 若不是此时真正进行观山盛会,他真想哈哈大笑两声。 向冬冬注意道陈醉的神情,看了场中,又回瞧陈醉,好奇地问:“醉哥哥,你笑什么,一个乌龟壳,一个烦人的蚊子,有什么好笑的?” 陈醉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向冬冬对二人的比喻还真形象。 前者虽然灵敏,但攻击如蚊子一样。 后者虽然防御离开,但反击手段却是很单一。 突然他脸上一僵,二人加起来,不正是他现在的状态,打不动的龟壳,咬不疼的蚊子。 没好气地瞧了一眼向冬冬,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不要乱说,好好看比赛!” 随之他又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有此收获,不枉他一番谋划,也不枉他拿出那么多元鳖机缘,一切都值了。 之前他一只想如何让攻击到身上的道术力量,快速引进黑洞丹田之中消耗掉。 而此番看了场中修士渔网灵宝的效用,想到其实也不必第一时间引入丹田之中。 四肢躯体离丹田有长有短,那能都第一时间全部引入丹田。 若是在全神血肉上,开辟出一张如渔网一样的静脉通道,在受到攻击时,如场中修士一样,先把攻击力量分散引开消弱,再引入丹田之中。 岂不是可以把道术攻击轻松地消弭于无形。 现在陈醉虽然有了明确清晰的思路,但想要把神通脸上,却还需要一次闭关。 肉身中织出一张网,可不会想之前领悟“元鳖魔身”那么简单。 场中二人耗了尽一个时辰,才决出胜负,最后使渔网的胜了,他以逸待劳,把他的对手耗空灵力,一发简单雷行灵箭,便取得了胜利。 前者的手段不差,可惜遇到了专克他的后者。 二人分出胜负之后,一上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上面的诸派长老决定暂歇。 陈醉起身,带着三女朝算盘等人搭在观山擂台外的阳棚而来。 三天前,老板娘带着算盘七人明目张胆地在观山擂台旁摆起了赌局,扬言人人都可参加,不设任何限制,押了赌资,获得赌票,赌局结果出来后,凭赌票换灵石。 酒色财气,在修士枯燥的修行中,那个不沾染一些。 老板娘赌局一开,顿时引来无数人押注。 虽然此前也有人暗开赌盘,但赌盘赌资设限,押不了多少灵石,哪有老板娘开的大,让人赌的痛快! 诸派掌门见此,除了向疾,均是摇头苦笑。 他们无比在意的青年盛会,在“天下第一楼”眼里,不过是一枚转动的骰子。 他们在意结果,而“天下第一楼”的人,只在意能挣多少钱。 忽然他们发现,天下人让陈醉拿出了元鳖机缘,看似成了赢家,实则最后的赢家却是“天下第一楼”。 元鳖的机缘,哪怕陈醉说的是真,他们也清楚,不可能每个得元鳖机缘的人,都有机会从六境进入七境,从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是陪跑的。 而他们为了这少数的几个人,却是付出了无数的灵石。 赌局开下去,这天下修士的钱,又会让其挣去一大半,这才是真正的赢家啊! 有句话叫怎么说的,痛并快乐着。 诸派掌门就是这样的心情,被坑了大把的灵石,却又希翼自己门下弟子是那少数的几人。 陈醉和向冬冬三女到了阳棚处,棚外排了长长的一队。 算盘正忙着给参赌的人对换赌票,小二和老樵也忙着打下手。 看得陈醉四人到来,一挥手把他驱离,意思是别碍事,该干嘛干嘛去。 陈醉悻悻地带着三女离开,回到“天下第一楼”。 赌这种事儿,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虽小,但陈醉没有避讳她们,修士修行本事就是一个拿身家豪赌的事儿,而且赌中有大心性。 若能得到心性的磨砺,身外之物尽可散去。 进了大堂,看到向疾冰凝和老板娘三人正在闲聊,陈醉笑声道:“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老板娘呵呵一笑说:“可这些挣的不够,你说怎么办?” 陈醉脸上一僵,说道:“你们聊,我饿得难受,先去找点吃的填吧填吧!” 说完落荒一样,向厨房逃去。 开是什么玩笑? 有那么多人参赌,不挣都难,还不够,你们干脆去抢诸大门派得了。 还让我想法子,那还有什么法子?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出变故 进了厨房,陈醉又被厨子赶了出来,嫌碍事! 陈醉又回到大堂,跑上了二楼,找到又在研究画图的长孙血姬,说让其停下来,可其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雪姨!” 长孙血姬脸上依旧冰冷,但目光却柔和了许多,对着陈醉微微颔首。 陈醉坐下直接道:“雪姨,不用干看了,下午我们再去探一次水下迷宫,这次挪动试试,看有什么变化!” 长孙血姬露出不解的目光,此前不是说要等观山盛会结束吗? “老看一张画图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如下去试试,说不得有新的发现。”陈醉道。 长孙血姬以为陈醉见她老是看图,顾忌她的感受,才决定变更计划,提起去探水下迷宫,对陈醉摇头说道:“无碍的!” 陈醉没听到长孙血姬说的三字是啥意思,不过他却没有多想。 虽然做出此决定确实是有长孙血姬一部分原因,但更多还是观山盛会已经给了他所需要的。 天道机缘,得一不可苛求其二。 既然已经得到了所求的启发,接下来的战斗,观不观看,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水下迷宫之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把这件事一解决,此东海之行,就只剩下观山盛会,最后有了结果,唤出元鳖,让元鳖现世。 陈醉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又说道:“把冬儿也带上,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反应!” 长孙血姬神色一顿,颔首道:“先带着冬儿到岛上去,看看又什么发现。” 陈醉也点头,水下迷宫在没有摸出头绪之前,还是不要让向冬冬下去,先到五方岛上,其五行神体,又修的五方岛《五行神道功》,还真可能有什么反应。 噔噔噔! 一阵上楼声,陈醉和长孙血姬微笑着望向楼梯口,却是向冬冬和水莺跑了上来。 向冬冬楼梯口一出现,就问:“雪姨,醉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嗷! 陈醉和长孙血姬还没有应声,一道熟悉的巨大吼声从观山擂台方向传来。 四人俱是一惊,向冬冬和水莺停下了脚步,而陈醉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随之对长孙血姬叫道:“雪姨,看着她俩,别让她们往外出!”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窗外,直往观山擂台而去了。 这一道吼声太熟悉了,他此前昏迷半个月,就是此吼叫者所致,正是那伤了他的海狮凶妖。 他直奔海狮凶妖而去,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算盘和小二老樵还在那里。 陈醉一出“天下第一楼”,就看到三百丈的海狮凶妖正在毫无顾忌地肆虐,其再不像之前那样暴怒漫无目的的泼洒道术,而是有地发矢地施展! 向疾老板娘冰凝,甄老贾老也从“天下第一楼”内飞去。 同时,另外的方向又有十数道的地仙身影飞起。 陈醉见此,心稍稍放下,但还是往观山擂台飞去,他得见到算盘小二老樵三人安全地逃出来。 地仙速度极快,等陈醉到了观山擂台时,海狮凶妖肆虐举止已经被控制住,其下的修士离开了大半,只有一些受了伤或者没了气息的还留在下面,正等各大派的八境修士救助。 陈醉在人群中寻找,当看到算盘小二老樵已经在人外的老板娘身边时,心彻底放了下来。 五魔七宗十二派的地仙,加上甄老贾老百里,令广门山,阎法殿两名地仙,共一十七地仙。 十七人齐齐围着海狮凶妖,这一次它可没有了上一次的凶焰。 他们之中,除了幽海朝混天教地仙和百里星一样是水行道术,其他人却是别的攻伐杀生之术,再不会被海狮凶妖消弱,造不出伤害。 陈醉没有上前,踏空来到老板娘身边,对算盘三人问道:“有没有伤着?” 虽然如此问,但到了身前,他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无碍。 算盘没回,而是说:“这畜生坏我好事!” 周围那么多人,他没有说后半句,伤了那么多人,全是钱! 否则非得热闹这些劫后余生的修士。 “这畜生跑不掉了!”小二笑道,“我去把厨子叫来,等会可以大摆一个海狮宴!” 话音一落,小二就飞出老远,想“天下第一楼”而去。 也就在他们三人说话之间,海狮之下的人被救了个差不多,十七人开始动手了。 最先动手的是玄道宗的地仙,他掐诀指天,一道如桶粗的雷霆直接从云层中引了出来,劈在了海狮凶妖巨大的躯体上,海狮凶妖吃痛,一阵哀声嚎叫。 “这是玄道宗神霄天雷引,为修行界第一攻击道术,威力和你在元临教渡的天阶差不多!”老板娘突然对陈醉道,“认真看,正好让你瞧一下各家的真正本事!” 陈醉默不作声地对老板娘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不用老板娘说,他也不会放过,地仙的战斗难见,一群地仙的战斗更是可遇不可求。 玄道宗地仙的攻击像一道讯号,各家纷纷施展本事,地海狮凶妖进行攻击。 先一个是离圣宫地仙,玄黄之剑胸前一立,一声叱咤,一只三十丈高,手拿巨剑的黄色半透明巨像出现再他的面前,是为离圣宫第一个召唤圣法“无离圣君!” “无离圣君”举剑一剑劈在海狮凶妖胸前。 海狮凶妖身上顿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数丈长的伤口,然后又是一阵惨叫。 二一个是十列岛地仙,十列岛所修每一岛,此来之人双手括圆,一道丈余长的漆黑如实的长毛凝成,接着如一道黑色流光一样,一闪飞到海狮凶妖身上,直接没入不见,然后就听到一声爆炸的闷响。 是为十列岛黑毒岛杀伐之最“飞瀑玄针”! 三一个是望崖教地仙,只见他一剑轻举,随之轻轻落下,其面前一道如山的剑意,向海狮凶妖疾驰而去。是为修行界剑道第一“无涯剑诀”! 剑意落下,海狮凶妖身上又是一道巨大伤口。 随后,沙罗殿的控沙秘法,鹿鸣派的妖魂神通,炎池宫火魔道术,甘摩寺的金身真言,幽海朝的幽冥水雷,混天教的混天水幕,比青殿的青魔之身,元临教的御器之术,各有施展。 广门山阎法殿地仙,百里星有出手,甄老贾老却未出手,而是掠在一旁。 不过众地仙都有所保留,手段未全施不说,海狮凶妖的凶狠反击,也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是极尽分力而去,绝不硬抗。 纵然是如此,海狮凶妖还是在一阵连连的惨叫中,慢慢失去了气息。 想返回海里,众地仙似别有所虑,出手阻止,未能让其如愿。 陈醉明白这些地仙为什么如此小心,他们都是各派的战略力量,除非必要,不能轻易受伤,虽然此时看起来众人和气穆穆,但若有人伤了,少不得对头生出注意。 至于说假手海狮凶妖把对手伤了,呵呵,在场的没有一个傻子。 这么简单的计谋怎么可能得逞,所以,众地仙也没有费那个力,而是各自出着一些力,联手把海狮凶妖留下了。 天阶顶级凶妖一身是宝,若是平时单一个人怎么能留得住。 此时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另外,若是放回海里,其再出来闹一次,后果不敢想象,这一次幸好大部分人都不在。 他们可不想伤了自家弟子,还是解决了一劳永逸。 小二和厨子来到陈醉身边,前者用手捅了一下其的后腰,点头向海狮凶妖示意。 陈醉回首看向二人,厨子面上露出跃跃欲试之意。 侧头问老板娘:“收费还是免费?” 厨子想做海狮宴,但海狮是别人的,像收费不是没有借口,但却也有些立不住脚。 陈醉此问,如果老板娘要收费,那他就去耍一下无赖。 老板娘目光在海狮上,朱唇轻启道:“免费!” 陈醉不去想老板娘为何做此决定,脚下一踏,奔了出去,直接落到海狮凶妖身上,然后一副狠狠地模样,对着尸体就是一阵乱踩。 一会儿像是出够气,抬头对众地仙拱手道:“多谢众位前辈,这头畜生前些时日,把晚辈伤的不轻,多谢众位前辈帮晚辈报了此仇!” 这些人中有十二个可是全程见了他如何坑诸派掌门的,但凡每一句客气的长辈问候,都按的不是一颗好心。 众人平静地面向陈醉,知道其又打上海狮凶妖的注意。 不过他们却是想知道,陈醉是如何开口。 陈醉道:“这头畜生此前伤了不少人,这次又伤了不少人,如今落得这副下场,正好补偿一下大家。晚辈请来了‘天下第一楼’的大厨厨子,准备给大家做一道海狮宴,众人同庆一番,众位前辈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要是反对了,还不得被骂个十八辈! 再者他们也拿不出反对的理由,若是别人倒还能找个借口,但眼前之人却是有借口也不能说。 此人都把元鳖机缘拿出来了,让分享一下一只凶妖,怎么拒绝? 这时,各派的掌门飞了上来,玄道宗李无生盯着陈醉,不问而问,要不要钱? 陈醉微笑摇头,后者立即笑了起来,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大醉仙此话在理,那好,观山盛会就先暂停一下,适此机会,大摆海狮宴!另外除去血肉,余下的海狮妖宝,也全部放到盛会比试奖励中去!”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晋级,但天阶顶级凶妖的血肉对他们却是大补,等同一个不小的机缘了! “大醉仙!”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高喊起来! “大醉仙!” “大醉仙!” ……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海狮大宴 陈醉笑呵呵地对众人拱手。 诸派掌门也是脸带微笑面对众人,可眼底却有一丝丝无奈。 天阶顶级凶妖分出去,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被陈醉话语拿住,他们出来原本是想,既然必须拿出去,那就干脆一些,把皮子和筋骨也拿出来,好赚一波人情,哪知最后全便宜了只说说话的陈醉。 众人呼声渐歇,陈醉朝着老板娘方向,大喊一声:“厨子!” “好勒!” 厨子咧嘴一笑,哈哈地应了一声。 想是他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还有些声名,朝岛上一声呼喊,不一时,各家客栈酒楼的厨子呼啦啦地全飞了过来。 众厨子一到,好家伙! 直接在观山擂台右侧的海滩上,一溜埋了一百口大锅。 砧板案台一同架上,随之咚咚地开始剁起佐料配菜。 厨子飞到海狮凶妖上方,手里拽着一把比他肥硕身子还大的菜刀。 看到这,陈醉又想到其送给徒弟王瑾月见面礼,也是一把硕大的菜刀,不由腹诽其嗜好奇特,对大板刀情有独钟! 厨子周围的地仙单身致意,说:“请几位搭把手,把这头畜生翻个个,好留一张好皮!” 众地仙欣然同意,合力把海狮凶妖翻了过来。 海狮凶妖背仰在地,厨子落在其下巴处。 奇大菜刀不知是何材质,厨子抡圆落下,直接劈开海狮凶妖坚韧的厚皮,没柄而入。 然后搅动了三下,菜刀抽出。 随之,海狮凶妖的血液如喷泉一样汩汩而出。 厨子翻手丢出一只丈余大的黑锅,黑锅稳稳落地,海狮凶妖鲜血受了指引一半,一点不撒地落入锅中。 厨子面对百里星道:“再劳些力,把海狮血全引出来。” 海狮凶妖已是死物,百里星修水行道术,正好可以把血液如水一样,全部牵引出来。 海狮血液哗哗流出,没入黑锅之中。 丈余黑锅竟然丝毫不见有满的迹象,原来却是一只了不得黑锅盛装灵宝。 不一时,海狮血全部放出。 厨子在海狮下巴血口处再次落刀,刀刃下半尺,然后一声大喝,拖着菜刀长把,如猛将拖刀一样,噔噔地踩在海狮凶妖肚腹上,往其尾部奔跑而去。 盏茶功夫,厨子奔跑到尾部,海狮凶妖身上一下被庖开一条长长的直线,而且竟然没有一丝弯曲,想是墨斗打过的一样。 众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切,这刀工真是炉火纯青了! 之后,厨子解牛一般从海狮尾部开始解起,每一刀而下都没有任何犹豫,每一刀而下都没有任何偏差。 皮与肉境界分明地剥开! 众人再次惊奇,此时他们看厨子剥解海狮凶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处理食材了,而是一种享受! 天赋上佳者,除此之外,却是一番别有见悟。 如此炉火纯青的技法,若是在修行攻伐手段上,岂不是令修行更高一筹。 一时海边,只剩下海风徐徐声和厨子菜刀入肉的吱吱声。 连切剁佐材的其他厨子也听了下来。 陈醉如同第一天认识厨子一样,怔怔地望着下面,此前厨子总是随意地对食材劈砍几刀,然后下锅成菜,他竟然没有从其随意劈砍的炉火纯青境界中,看出门道。 现场之中也就是老板娘小二老樵等不多的几人,淡然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厨子的一番展示,给了陈醉很大的启示。 从比青殿出关之后,他就一直想着要修出武技神通,尤其是领悟了“元鳖魔身”和学了“登天神通”后,心中对攻伐之术更是迫切。 可他一身灵力全无,仅凭肉身之力,实在悟不到什么攻伐之术。 如今看来,或许不用急着什么攻伐之术,只需把手中钢鞭挥舞之法,练到极致,练到炉火纯青。 其威力自不下苦寻不得的攻伐之术。 想至此,陈醉不由咧嘴笑了起来,钢鞭挥舞之法练好了,再加上不凡的重量,何须攻伐之术。 到了那时,随手每一击,都是攻伐之术。 此时,陈醉心中无比畅快。 因为他的修行之路变得十分清晰起来,至少眼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清晰。 练习钢鞭之法,领悟引灵入丹田之术,进阶“登天神通”和“元鳖魔身”神通。 一身修行已经有完整体系! 老板娘注意到陈醉神情,嘴角挑起微微一笑。 陈醉再瞧一眼忙碌的厨子,想到其可能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处理完毕。 三百丈海妖,纵然修士有不凡手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轻轻一震脚,向“天下第一楼”而去。 海狮凶妖已除,就不让再让向冬冬水莺王瑾月留在“天下第一楼”里了,方才小二回去,既然几人没有随之而来,那他就再跑一趟,海狮宴的好处,怎么能少了她们,少了自己人。 陈醉到了“天下第一楼”,长孙血姬和向冬冬水莺还在二楼,徒弟王瑾月也上了二楼和她们在一起。 几人站在窗户前,见陈醉到来。 向冬冬三女都兴奋地叫了起来,其实她们早就看到海狮凶妖倒下去了。 三百丈的高度,想看不到都难。 只是被长孙血姬拦着,她们才一直停留这里。 长孙血姬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考虑的更多,海狮凶妖虽然倒下了,但混乱的场面不一定安全。 再说事情稳当之后,陈醉一定回通知让过去的。 所以,也不急一时。 陈醉先和长孙血姬相互点头示意一下,表示已经妥帖,然后对向冬冬三人说:“去告诉其他人,观山擂台旁,吃海狮宴!” 三人哇一下散去,就往楼下跑。 店内还有其他人,素青夫人可能不去,但其他人一定会去。 看着三人下楼之后,长孙血姬对陈醉说道:“阿醉,莺儿还缺两把武器,海狮的獠牙能取俩就取俩。” 陈醉笑声说:“没问题,等会过去,就让厨子留下来。” 不一会儿,三人跑上来,陈醉笑声说:“走,过去!” 陈醉又回到观山擂台旁,除了四女,余下就算盘几人关“天下第一楼”的门跟来。 素青夫人果然如想的一样每来,两名家将守着本分,也没有跟来。 中午厨子已经做出了几个菜,刚好让他们凑合一下。 到晚上海狮宴时,再专门做几个菜,送回去。 陈醉把向冬冬几人带到老板娘身边,就自己跳到海狮凶妖身上找厨子去了,冰凝也带着杨君和胡不喜同老板娘合在了一起。 “厨子,等会儿留两只海狮牙!” 陈醉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在逐渐热闹的海边,还是不少人听到了,不过他们却谁也没有吭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厨子手上不停,回道:“好嘞!” 还是皮已经被剥解下来,正铺在地上当垫布用。 海狮的肉也被割下了一小部分,几根被厨子拆解干净的妖骨路了出来。 妖股亮白如金玉,陈醉上手敲了敲,有铮铮之音。 真是上好的炼器材料! 元临教公孙忧和地仙看到陈醉的举动,大为眼热,这些妖骨若是交给他们,一定能炼出好几件甚至数十件不凡灵宝。 可他们却不能开口,多说什么。 等罪现场的众人不说,还会惹来陈醉的一番针对。 此时,陈醉挟着众势,他们可不会目光短浅地去触这个霉头。 陈醉又跳了起来到半空,对着众人到:“众位,别闲着了,趁着时间,做些石桌石凳!众位总不会想蹲在地上吃海狮宴吧!” “是极,是极!” 众人哄笑应声而去,岛上最不缺的就是山石。 做些石桌石凳,对眼前的修士而言轻而易举,几乎俯首可拾。 陈醉又会老板娘身边,就其和冰凝在,其他也听了他的话,随众人一起是做石桌石凳去了。 “你这一下可是给了仙海派天大的好处!” 陈醉怔怔地看了一下老板娘,随即想明白了原因。 此处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这数万修士和原住民相比,不过十之一二,可这些原住民全是仙海派之人。 原住民还没有全知道,但仙海派岂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每一个人都通知到。 天阶顶级凶妖之肉,对普通人吃上一块,等同洗髓伐毛。 这一下,相当于把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人的素质整个提升一个档次,未来十年二十年,下一代将会出现更多优秀弟子。 陈醉不由想百里星和仙海派掌门樊文骁望去,心中暗道:“我说这俩人怎么那么高兴,眼中的笑意都要流到脚下了!” “自从你登上元鳖岛,仙海派犹如神助,事事顺利,有次一下,想不崛起都难!” 老板娘微笑而起,别有深意转向陈醉又道。 “你现在去找樊文骁,问他要什么东西,只要他有就一定会答应你,就是没有也会想办法给你弄来。要不要去试试?” 陈醉沉吟一下,微笑摇头说:“算了,仙海派能如此顺利,也是他们眼光独到,抓住了时机,况且把那么多人引到这里,每日的争斗也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就当补偿他们了!” 他虽然没有多少争斗缠身,那是各方多有顾忌,但其他修士之间的争斗,整个仙海派区域,从他发出元鳖岛之约开始,就一直没有断过。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再探水下 观山盛会从曲折中开始,又在曲折地停了两次。 海狮宴之后,又停了两天没有比试。 因为所有的修士吃过海狮凶妖肉之后,都去闭关消化去了。 包括杨君方之瑶向冬冬等人。 海狮凶妖肉对大能修士已是作用不大,他们行为如常,不过和大能修士差不多修为的阿芸和风公子,在吃了打量海狮凶妖肉之后,却慵懒地趴着不动,进入了半闭关消化之中。 对陈醉却是没有丝毫的效果,和吃普通的兽肉没有任何区别。 为此他也不在意! 另外,虽然数十万人一起共宴,但海狮凶妖的肉依然没有被吃完,还有小半。 海狮凶妖的肉,不是有胃口就可以吃下的。 普通人能吃一块,就了不得了。 修为越高,所能食用的越多。 食用到一定成度,就会腹满体热,再也下咽不去。 若是强吃,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爆体而亡。 剩余海狮肉当然是被各派分了,有地仙出手的门派拿大头,其他门派拿小头,分点汤水。 当然,陈醉也分到了一份。 不过,他没有见着,直接又被老板娘和向疾二人分了。 陈醉本来准备趁着这两天再去探一下水下迷宫,但考虑到要先瞧瞧向冬冬会不会与五方岛起什么反应,而向冬冬又闭关了,就搁置了下来。 两天里他也没闲着,照例在海底沿着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区域,每日奔跑两圈。 其他时间,全用来练习鞭法。 同时,他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入海,大大方方地出海。 各家见此,从各自猜测到认清他只是练习修行,除了感叹他的勤奋,心中思虑一番,也就不过多关注。 但是元临教公孙忧和秦子柳见了,却是若有所思。 海上天下诸派之中,只有元临教和陈醉之间的仇不可调解,他们此前顾虑与陈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现在看着陈醉一日强似一日,不得不再想办法了,哪怕不能确定陈醉的秘法还能不能用第二次。 陈醉自然不知道诸派的想法,更不知元临教的想法。 不过纵然知道,他也不在意,因为在意也是没用,难道因为喉咙疼就不吃饭了吗? 因为药苦,就不喝了吗? 到了第三天,观山盛会在起,这一次诸派决定加快比试速度。 五境修士剩余的比试如旧,六境修士的比试去换了一个方式,直接分成五人一组,五人乱战晋级一人,一下决出前两百六十五名。 然后再淘汰制,决出前一百三十名。 后面的十多个名额,再次沿用四境修士补位第四十名的法子,率先守擂六场的晋级。 观山盛会开始陈醉却没去观看,而是和长孙血姬,徐士成,向冬冬直接来到了五方岛。 虽然得到一些人注意,但观山盛会之时,这些人不想惹陈醉不快。 五方岛过往,这些人还是知道一些。 就是有什么机缘,也不会多重要,仙海派都没有吭声,他们又何比找不自在。 而仙海派因为五方岛已经荒废许久,也不想多与比青殿又什么瓜葛,现在有了陈醉的关系,更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入五方岛,“圣心天眼通”之下,陈醉顿觉一股可有可无的气息朝向冬冬而来。 陈醉问:“冬儿,有什么感觉没有?” 向冬冬细细感受一下,认真地回道:“没有!” 此时,她知道是关于她修行的大事,便蜕去往日的嘻笑耍完之心。 徐士成和长孙血姬看此,意料之中一样,神情并无变化,他们却不知岛上已经又了反应。 前者说:“没关系,到五浊泉原址出看看!” 不一刻,陈醉四人到了五浊泉所在的山洞,又对向冬冬问:“有感觉没有?” 这一次,向冬冬却是犹豫了一下。 随后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我过来,有好像没有,不清楚!” 陈醉一直石坑,说道:“坐下去,精心感知一下!” 向冬冬依言下去。 “圣心天眼通”下,陈醉看到了更多气息从脚下岩石中溢出,往向冬冬身上汇聚,不过他却看不到这些气息的源头,所以他才一而再地问向冬冬有无感觉。 向冬冬若是能感知到气息,说不得通过其修行之法,能察觉到气息的源头。 如此便省下了,再探水下迷宫的步骤。 然而,经过半个时辰的感知,向冬冬睁开眼,在一番问说后,却让他心中的想法落空。 陈醉问向冬冬:“这次呢?” 向冬冬回道:“感受到了一股气息向我而来!” 徐士成和长孙血姬闻听,脸上一喜,后者笑意更盛。 陈醉面色未变,又问:“对气息有什么感受?” “很亲切!”向冬冬想了一下道,“似乎气息与《五行神道功》很相合,但气息太少,没有感觉道功法的任何变化。” 陈醉点点头,这是五浊泉发出的气息无疑了。 又问:“能感知到气息的源头吗?” 向冬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气息从整个岛上而来,似乎是源头,又似乎不是!” 陈醉点头不再相问,抬头对徐士成道:“前辈,看来五浊泉是散在整个五方岛了,以前能凝聚,现在凝聚不了,下面的迷宫,很可能就是五浊泉再次凝聚的关键。” 徐士成点点头,然后说道:“水下迷宫,我已经下去看了一次,既然要试,那么就我去,你们在这看着,算着时间,若是又变化,记下时间。” 陈醉想了一下,说:“好,前辈此去,只需挪动一个石球就好,然后把真个水下迷宫在探一遍,看看迷宫有没有变化,上面的变化,我们注意!” 说完,陈醉把阿芸递给了徐士成。 虽然他不在意别人在上面注意到他们,但在五浊泉重新凝聚之前,他暂时还不想让人发现水下的迷宫。 徐士成点头结果阿芸,阿芸立即把他裹了起来。 随之飞出石洞,入海去了。 陈醉又让向冬冬继续打坐,细细去感知,自己也盘在一边,时刻注意接下来的变化。 长孙血姬同样一旁盘坐了下来。 然而一个多时辰过去,一直到徐士成回来,陈醉都没有再看到其他变化。 阿芸飞回陈醉怀中,它一直在海边等徐士成,并没有进入深海。 陈醉瞧到徐士成眉宇间又一丝疲惫,不由急问:“前辈,可是有所发现?” 徐士成点点头,然后说:“可能要麻烦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陈醉心中一动,看来是大发现。 至于徐士成所说麻烦,他根本没有多在意,他现在就怕没有发现,只要有发现,再大的麻烦也不怕。 因为麻烦解决了,他们就可以进一步或者直接找到凝聚五浊泉的方法。 众人再次回到“天下第一楼”,徐士成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闭目调息了一下。 这一下倒让陈醉心中震动起来,不由猜疑。 水下迷宫中,移动石球后,倒地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青魔三境的徐士成都不得不调息恢复一下。 良久之后,徐士成睁开眼。 此时陈醉老板娘长孙血姬算盘几人已经等待多时,见他挣眼,齐齐向他望去。 徐士成沉思了一下,像是整理思路,然后对长孙血姬说:“把陈醉之前那张画图拿出来!” 说着又对一边和水莺王瑾月在一起的向冬冬说:“冬儿,去拿一下纸和笔!” “我去!” 算盘接到,然后起身到了柜台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徐士成接过笔纸,就在桌上画了起来,没一会儿一副和陈醉之前所画相似又不同的画图出来。 相似是依旧四四方方,如一座城一样。 不同之处,是院落之间的围墙略有变化。 徐士成指着陈醉画图说:“我移动了这枚石球,只走了一个十字,到了这里,然后这里和这里就出现了不同!” 众人目光转向徐士成画图,确实发生了变化。 陈醉原先发现的地方未变,徐士成所指的两个临近位置,却出现了两堵墙,一下活路变死路。 陈醉抬头瞧向徐士成,如果只是这些,其根本就不用调息。 徐士成对陈醉点头道:“水下迷宫之中,还有一个完整的阵法,只要移动石球或者移动不对就会触发。” 陈醉问:“什么阵法?” “惑心阵法!”徐士成接着道,“从移动石球开始,我的心神就仿佛陷入无边恐惧之中一样,你们知道,到了我这个境界,七情六欲,已经不会给我造成多大影响了。可迷宫所出现的恐惧之意,犹如噬心虫一样,一刻不停地噬咬我的心神。” 众人脸色一沉,噬心虫或者叫噬心蛊,最是破人心境。 就是地仙,被人下了噬心蛊,若是长时间不清除,也会心境破裂而疯掉。 “阵法持续多长时间,还是一直都在?” 陈醉眉头一皱,问出关键所在。 石球移动启动了迷宫的阵法,同样也说明,移动石球就破解迷宫的方法。 若是阵法一直启动,那么想要找到真正的破解方法,就必须一直在这种环境下,这种环境下,地仙都受影响,更何况他人了。 另外,陈醉听到徐士成说到“七情六欲”四个字。 心中猛地一突,十分怀疑迷宫中的十三枚石球,就是十三中惑心阵法。 一种都让徐士成如此,那十三种呢?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迷宫险阻 “不一直存在,持续有一个时辰,时间到了之后,水下迷宫又会恢复原样。” 陈醉又是眉头一皱,如此来说,每次破解迷宫机关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时间一到就会复位,还得从新开始。 稍停了一下,问:“还有其他的发现没有?别的攻击,或者石壁的变化?” “除了无时无刻的惑心迷阵,再无别的攻击,或许动了其他石球之后会有,石壁。”徐士成顿了一下,手指画图继续道,“这里仿若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查看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石室或空的石壁。” 拿到凭空挪移而来? 陈醉更奇了,又问:“新出的石壁是新石,还是和周围的一样?” 徐士成神色一沉,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新出现的石壁,仿佛原本就在那里一样,和其他石壁没有任何区别,我反复查看了好多次。” “是不是幻阵?”陈醉又问。 这一次,徐士成摇摇头没有说话,到了他这个级别,能迷幻住他的幻阵几乎没有。 但惊奇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幻阵。 “有没有发现阵法启动所在?” 徐士成再次摇头说道:“这个迷宫之中,恐惧之意都是一样的强烈,一个时辰结束,都未能找到区别。” 陈醉没有再问,众人也差不多知道了情况,他把十三枚石球的猜测给众人说了一遍,十三枚石球很可能是七情六欲迷阵,见众人将信将疑地点头,随之说道。 “等会儿,我下去,换一枚石球试试,就知道是不是了?” “还是我去吧?”徐士成道。 陈醉道:“我去,没有问题,我只动一个。” 众人沉思了一下,想到他也曾是地仙,便同意了。 老板娘出声交代道:“下去确认一下也好,不过你要小心,既然除了惑心阵,没有别人阻挠干扰,那么就可以随时进出,一发现忍受不住,就立刻退出来。” 陈醉点头起身离开,先是到观山擂台迷惑性地走一圈,然后招出阿芸,由其裹住在元鳖岛最近的位置入海,再由海下到达水下迷宫。 观山盛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五境修士的比试马上就要结束,接着就是诸派最在意的六境修士比试了。 之所以观山擂台走一圈,不过是小心起见。 一天之内连续过去,就是此前不在意,也会由此引起好奇了。 陈醉很快就又到了五方岛下的水下迷宫前,洞口前一无变化。 瞧了一眼,就埋头进入水下迷宫。 进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触碰石球,而是到了徐士成推动石球说改变的地方。 迷宫宽广,但却不像第一次探索一样了。 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地方。 “圣心天眼通”之下,石壁之下和徐士成所察一样,并没有洞穴空间,而是真真实实的岩石,钢鞭“承御”整个没下去,也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不过也倒发现了一些东西,此前第一次进入时发现的各种破败如防御的东西,这里又出现了一堆。 依旧饱经沧桑,为历史腐化一般。 陈醉心中惊奇,不知这个发现有没没用,但却认真记在心中。 又到另一处察看了一下,和方才所发现完全一样。 至此,他仍没用去推动石球,而是把全部迷宫再次探查了一遍。 最后一无所得,才随意找了一枚石球推动。 石球推动,陈醉心中小心体察。 在石球离了原地,第一时间并没有任何感觉,然后在石球一离开十字岔口进入甬道的一刹那,一股狂热的喜意瞬间临身,然后浸入心神。 顿时,心不可抑制地燥喜起来。 仿佛天地间只有了喜悦一样,其他任何事情,生也罢,死也罢,却都是欣喜的。 随之心弦撩拨,血液加速流动,比之在雷鸣洞窟所遇,甚上十倍不止。 慢慢身体燥热难耐,哪怕深海之地的冰寒都无法压下。 陈醉满脸张狂的喜意,虽然如此,但他心中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此前所猜测是正确的。 石球推了一半,基本如徐士成所说一样,情绪之意弥漫一致,只是恐惧换成了喜悦。 就不再慢推,而是快速把石球推到下一个十字岔口。 此时他的心神极具消耗,若是不快点行动,心神耗尽后,他将彻底失去理智,陷入无边的狂喜之中。 惑心之阵结束,若是能恢复理智倒还好,若是不能,那就乐子大了。 石球听到下一个十字岔口,他脚下踩起“登天神踏”,同时施展起“圣心天眼通”,快速地在迷宫之中查看起来。 一番探查之后,他在左下方的位置发现了一堵墙,一堵和徐士成所说一样,凭空出现的石墙。 其他再无发现。 陈醉不死心,绕了一圈,跑到石墙的对面,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迷宫探玩,他感受到了心神的疲惫。 就从水下迷宫之中,退了出来。 回到海上,调息了一阵,等到一个时辰时间将近,他返回下到水下迷宫之前。 从走了一遍水下迷宫,石球恢复了原位,方才出现石墙的位置,又多一堆破败,其他再无发现。 脑海中复盘了徐士成和他移动石球后变化,结果更让疑惑了。 完全看不出又什么规律可言。 此前徐士成移动的石球在右下入口区域,出现的是两道石墙,区域也在右下。 而他这次移动的石球在右上区域,出现的是一道石墙,区域在左下。 陈醉想了一阵,再次推动方才移动的石球,同样推到方才之处。 石球停下后,他直奔左下,方才出现石墙之处。 到了那里,石墙再次出去。 他也不探查,又迅速过了一遍迷宫,再次回到推动石球位置,又把石球推回了远处。 然而,石球被他推至原位,迷宫中的惑心之阵,并没用消失。 陈醉发现后,稍停一下,又是一次迷宫全图探查。 可这次的结果吓了他一大跳,除了之前出现的石墙,迷宫中又出现了数十道石墙,上下左右四个区域全有,分布不均,而又像存有练习。 并且出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事儿,水下迷宫的出口,被这数十道出现的石墙堵住。 他出不去了。 陈醉脸上喜乐,身体躁狂,心中却清明,不过他知道这是暂时的。 想要用暴力破开石墙,却发现石墙被“承御”抽打碎裂之后,几乎顷刻边会复原,也就是他根本不能依靠暴力出去。 只有等一个时辰的时间到,再出去。 思虑及此,他停下“圣心天眼通”,盘腿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凝神静守。 开始一方面减少心神的消耗,一边等待水下迷宫的复位。 陈醉身体静了下来,可他的心神却静不下来。 此前心神注意放在观察迷宫的变化,喜之意在他强韧的心性下,除了身体反应剧烈,心神倒没有多少影响,还能保持清明。 可他这一闭眼静神,就开始出现各种幻觉来。 或者说记忆重现。 但其结果却如同幻境一般。 先是在药宗的记忆,认得一株草药是喜,未能认出也是喜。 完成师父的功课是喜,未能完成功课受罚也是喜。 炼成丹药是喜,炼丹失败也是喜。 后到东海所遇所闻全是喜,再后来元临教大闹是喜,药宗封山也是喜,向冬冬被抓是喜,徒弟王瑾月被抓也是喜,杀人是喜,被逼迫也是喜。 仿佛只有了这一种情绪一样。 幻觉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之中重复,他心神灵智也慢慢开始混沌。 仿佛这些充满喜意的幻觉全是真的发生过一样,仿佛这就是他的记忆。 陈醉盘坐的身体慢慢开始震动,脸上的喜意也开始扭曲,变的狰狞,心中的喜意仿佛成了魔,他随时就要变成喜魔一样。 若成喜魔,那真的就是和青魔一样,成了真的魔了。 而不是魔教之魔。 陈醉混沌之中,身体心神都发生的着变化,而这些他一无所知。 等他再次挣眼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虽然仍在海底水下迷宫,但挣眼瞧到的却是立在一旁的徐士成。 陈醉对其苦笑示意,一同出了水下迷宫,到了海面之上。 此时也再顾不得被人发现了。 阿芸留在之前入水等着。 心有余悸地望了一下海面,对徐士成道:“前辈,先回去再说。” 徐士成点点头,携起陈醉,灵力运转,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陈醉看见老板娘等人关心地望向他,展露笑容说道:“我没事!”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水下迷宫的凶险,决定不告诉众人,也央求了徐士成不要多说。 众人见他迟迟不归,才又派了徐士成寻他而去。 徐士成到了水下迷宫,迷宫正被堵着,可把当时的他急的不轻。 后来迷宫阵法结束,进入其中,找到入定的陈醉,见其像是经历了一番心神磨砺,正又所领悟,就没有将其惊扰唤醒。 不过,他看陈醉醒来的神情。 却是经历了大凶险一样,不由疑惑,以其坚韧的心性,不应该如此。 他也在惑心阵法之中待过大半时辰,结果虽然心神疲惫,但绝不是这样,犹如历经无尽凶险一样。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到访仙海 陈醉没说,徐士成也不好相问。 其实在陈醉回来的路上,也发现了,有“圣心天眼通”在,他自信心境神智不弱于任何地仙。 可结果却是他的心神耗损比徐士成多三倍不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原因。 最后归结,七情六欲之意对他影响,比之别人更甚。 不过,福祸相依,他的“圣心天眼通”似乎有了一点变化,种子壳似有破裂之象。 这让他真正的欣喜了一把。 不是惑心之阵带来的喜意。 陈醉和徐士成二人走到桌前坐下后,老板娘问:“有发现没有?” 陈醉点点头,往外看了一下天色,此时快要日落,想着等向疾回来一起说,但见众人等待他开口的模样,还是把水下两次移动石球的发生说了一遍。 同时又画了两张画图,一张移动石球的图,一张推石球复位被困住的图。 众人把四张图在桌上一字摊开,相互比对瞧看了起来。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十三枚石珠是七情六欲之阵,但十三没全动,是叠加还是另有变化,暂不得而知。” 陈醉在众人看图时,把自己所想所猜说了出来。 “另外同一枚石球,在一个时辰二次移动,会触发二次机关,但惑心阵法的威力不变。” 陈醉说完,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算盘在看完图后,说道:“这看似没有规律的变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众人齐齐想他看去,见其目光在四张图上来回巡视,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都定定地静了下来,生怕一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过一会儿,算盘摇摇头,说道:“想不起来了!” 众人略有失望地目光再次回到画图上,沉默了一会儿,陈醉提出了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 “既然是迷宫,有入口就该有出口,那么出口该在什么地方,是迷宫之中,还是迷宫之外?” 众人一直困囿在迷宫之上,也忽略了迷宫之外的事。 “之前,我们想摆好石球就能破解迷宫!”陈醉又道,“可这次移动迷宫石球发现,石球更像一个引入移动的陷进,一次只是警告,二次直接困死在其中,心境不强者,直接就被七情六欲之折磨疯。” 长孙血姬问:“如果不移动石球,开解迷宫的机关在哪儿?” 众人一下沉默了起来,下去查过的都是大能地仙,自然不会怀疑有什么遗漏。 “问题的关键,可能不在石球上,而在迷宫本身上!” 徐士成见众人沉默,突然说道。 众人似有所感,目光再次落到画图上,却仍是看不出什么。 最后,老板娘结束说道:“不用瞎猜了,算盘,你再想一下,是什么熟悉的感觉,这算一个线索。我也查查各家各派关于七情六欲的阵法,或许有什么线索。” 说着转向陈醉说:“你可以去找一下樊文骁,问询一下五方岛的历史,还是仙海派关于五方岛的记载。” 陈醉点头,此前不向仙海派问询。 是以为水下迷宫好查,如今看来是完全没用头绪,那怕在下去移动石球,无非是多一张画图罢了。 人间之城一样的水下迷宫,无数岔口,怎么可能一一试了。 众人点头,收了画图,暂时不准备在想此事。 之后,算盘站起身来,对老板娘说道:“我去前面知应一下,今天的比试快结束了。” 这时,陈醉才想起,观山擂台旁还开着赌局呢。 算盘这一天都在店里,就是为了与众人一起思考水下迷宫之事。 也不说感激之话,对其点点头面露微笑。 算盘出去后,徐士成也跟着过去,其他门派的地仙今天都去了观山擂台,他一天都没用出现,闲着去露面一下。 接着长孙血姬和众人致意一下,起身就要离开。 陈醉见其一脸沉思的模样说道:“雪姨,不要着急,会找到的。” 说着对向冬冬水莺示意,二者会意,一左一右挽上长孙血姬,离开了大堂,回房间去了。 顿时,大堂内就剩老板娘和陈醉师徒二人了。 陈醉把王瑾月招到身边,伸手再把阿芸递给她,之前回来时已经把阿芸招了回来。 “去找你母亲吧,都大半天没过去了。” “是,师父。”王瑾月应了一下,又对老板娘说道:“师伯,月儿去后面了。” 王瑾月离去后,陈醉沉思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当当敲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 停了一会儿,老板娘问道。 陈醉回过神,瞧了一眼老板娘,说:“我在想是不是让诸派都知道水下迷宫的事情,反正我们的目的是五浊泉,至于水下迷宫里是否有什么,好坏都不在意。” 老板娘笑道:“你真是敢想,那你知道他们要不要五浊泉吗?” 陈醉眼神一凝,问:“五浊泉虽然是不错的东西,但除了冬儿,难道还有人有大用?” 除非大用,在这个东海应该没有人敢和他抢了吧。 “比如你的对头元临教,五浊泉就是他们炼制煞器的极好之物,比如甘摩寺,其修行功法如果能得五浊泉濯洗也会大有增长。” 陈醉闻此,猛然想起,五行神尼本身就是僧尼。 佛法一脉,自然与甘摩寺有些渊源,那么甘摩寺功法与向冬冬《五行神道功》有些相似之处,也说得过去。 在此东海,元临教忌惮颇深,反而不敢出手。 但甘摩寺的和尚却是与比青殿最为不对付,保不齐会做出一些什么举动。 他手上一停,心中有了注意,对老板娘说道:“水下迷宫之事,不再遮掩,他们谁有兴趣,自去探查,却不是我能管的。” “你既然有了注意,那么应该也有了对策。”老板娘丢给陈醉一个玉瓶,又笑道,“五浊泉凝聚,在冬儿用过之后,如有剩余,装一些给我。” “老板娘,你也要这玩意儿?” 老板娘白了陈醉一眼,说:“谁都像你,灵石灵宝灵物丹药全不在意,我要拿它验证一个想法,有了拿给我就是!” 陈醉嘿嘿一笑,说:“好勒!” 不多久,观山盛会的这一天比试结束,向疾冰凝等人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陈醉先简单地把水下迷宫之事还有心中决定,告诉了他一下。 然后,吃过饭之后,又让长孙血姬把画图拿出来,铺在桌上细说了一番。 在众人再次谈论之时,陈醉离了“天下第一楼”直奔仙海派。 仙海派虽然是元鳖岛岛主樊文骁做了当家人,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或许是碑天峰的原因,教址并没用设在元鳖岛。 而是设在了群岛偏被,与原本有两岛之隔的莱山岛。 一在莱山岛落下,就见到樊文骁百里星陆海声出来相应了,他没用掩饰踪迹,以他的速度,想是早被百里星发现了。 三人满脸笑意地打招呼,他一一回礼。 在樊文骁三人看来,眼前之人简直就是活菩萨,先是让他们顺势而起,接着送他们一个在未来的大礼,再就是海狮宴,给他们仙海派的所有人在基础上提升了一个大台阶。 眼前之人不是活菩萨,他们也得像活菩萨一样供着。 保持友好到下一次观山盛会,仙海派将在修行界彻底立足,就是五魔七宗也能小觑一眼。 客气过后,樊文骁揽手扶上陈醉胳膊,另一手往仙海派山门一引,说道:“陈兄弟,请!” 陈醉客气做了一个手势说:“请!” 樊文骁手扶陈醉后背,并肩在前,如亲兄弟一般,把陈醉请进仙海会客大殿。 落座后,陈醉开门见山地把所来目的说了一遍。 “五方岛下有座水下迷宫?” 樊文骁惊疑一下之后,便不相问,而是说道:“五方岛去时已久,我虽然不知道多少,但仙海派的典籍室一定还存有记载,我现在就让人去取。” 说着就要喊人,一旁的百里星说:“我去吧。” 樊文骁点头又说道:“百里长老,库里也查一查,若是有五方岛往日之物,也一并拿出来。” 百里星点头离去,陈醉见他们热情的过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想到五方岛往日之物,或许可以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就没用客气。 樊文骁目光又转向陈醉说道:“陈兄弟,你可是给了仙海派一个天大的人情,哥哥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了。除了五方岛之事,兄弟若有其他事儿,不妨一起说出来,无有不应。” 陈醉终于得空说话,笑道:“樊老哥太客气了,天时,地利,人和,樊老哥全占了,这个可不是我的功劳。” 樊文骁畅怀地大笑一声:“兄弟不必过谦,仙海派绝不忘兄弟的恩义。” 陈醉见此,再不好多说,转开话题说道:“还得多谢陆岛主赠送‘登天神踏’。” 说着把‘登天神踏’的册子取了出来,起身就要给陆海声递去。 二者也跟着站起,陆海声推说道:“陈兄弟得了‘登天神踏’一日,便已学会,说明此神通与陈兄弟有莫大缘分。 不才惭愧,学了几十年才堪堪进入踩实境,而陈兄弟已经踩实大成。 不才十分期待陈兄弟能练成后面裂地,崩川两境。 至于秘册,陈兄弟还是留下吧。 也好他日遇到机缘者传下,为此神通再添一传承者。 还归我手,只会令其蒙羞埋没。”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章诸派又到 “呵,仙海派这是变着法儿给你送东西啊!” 算盘拿起陈醉放在桌子,从仙海派带回来的储物戒指,查看了一番后说。 “什么东西?” 陈醉惊疑一声,随即看到算盘把储物戒指举在空中摇动。 顿时明白了算盘所说是什么意思。 储物戒指中五方岛的旧物不多,一件标志样的五色圆盘,一捆记载五方岛过去的书籍,半块如碗一样的巨大石头。 这第三件不用仔细分辨,他就认出了是五浊泉原址被挖走的部分中的半块。 其余再无他物。 用百里星的话说:“时间久远,只留下这些,半块石头,还是百思不得其用,不舍得扔留下的。” 算盘说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盛放这三件东西的储物戒指。 竟然是一枚天阶下品灵宝。 从仙海派回来时,一边往回来来,一边心神注意在三件三件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储物戒指本身。 真如老板娘所说,灵石灵宝灵物灵丹全不在意。 否则天阶下品灵宝无形散发出的灵性,稍微有一点在意之心也发现了。 像是知道陈醉明白了其所说的意思,算盘又道:“天阶灵宝不多,但也不少,天阶的储物戒指却是到定了,非常稀少!” 陈醉闻此,摇头一笑,也不多多说。 既然已经拿回来,那么就坦然地收下。 老板娘接道:“陈醉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一个天阶的储物戒指也不算多。” 陈醉又是一笑,说:“不说这些了,从仙海派得来的东西就这么多,五色圆盘和五浊泉的基石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而且五浊泉基石也没有任何五浊泉气息了,只余下书籍还没有查看。” 这时,算盘把储物戒指向他丢了过来。 接下后,随即把戒指中的五色圆盘和书籍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五浊泉基石太大,而且他确定其上没有任何线索,就没有拿出来。 同时,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讨论出来什么?” 老板娘伸手拿过五色圆盘,目光落在其上,嘴里说道:“暂时没有,各门各派的相关阵法,甚至一些传说中的阵法,都谈论了一下,没有迷宫中一样的。” 向疾拿了一本书籍,并没有打开,盯着扉页,说:“这书里怕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陈醉心中一叹,和他见到半块五浊泉基石时,想的差不多。 消失的半块五浊泉基石肯定是拿去做什么测试了,再想到五浊泉所在洞室被毁的不成样子。 可以想象,当初其他诸岛为了找到五浊泉,都做了什么。 若是他们有相关五浊泉凝聚的线索,或者哪怕其他蛛丝马迹,都不可能发现不了水下迷宫的所在。 樊文骁说不知道水下迷宫所在,其表情不似作假。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况且若是他重新凝聚了五浊泉,最终获利的还是仙海派。 因为他们终究要立刻,五浊泉却一直在五方岛上。 以樊文骁的精明,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小利,而不顾大局。 算盘也拿起一本,说道:“有没有线索,也看上一遍,反正花不上什么时间。” 长孙血姬正翻着书页,突然说:“段天恩后人段南序或许知道一些,我们可以把他抓过来。” 陈醉闻此,点点头。 虽然觉得段南序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但也确实存在一份可能。 当初轻松将其放走,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向疾放下书籍说道:“暂时先不要动,观山盛会结束前,如何还没有进展再说。” 说着站立而起,扫了一眼几人说:“水下迷宫到底什么样,还没瞧过,我现在去看看!” 徐士成立即站了起来,虽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殿主要去涉险,他必须跟着。 向疾向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二人离开“天下第一楼”向五方岛水下迷宫而去。 老板娘把五色圆盘丢给陈醉,对着杨君方之瑶等人说:“明天就要开始六境比试了,你们好好准备,下去休息吧!” 杨君方之瑶等七人,应声起身而去。 随之又对陈醉说:“你也去休息!” 陈醉对几人笑了一下,点点头,还别说他还真有些疲惫,虽然在迷宫中调息了恢复了一段时间,但也仅仅是从混沌之中恢复过来。 把五色圆盘收起,储物戒指戴在手上。 与冰凝老板娘长孙血姬算盘几人招呼了一下,就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向疾和徐士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知道。 但第二天桌上又多了三张没有任何规律的画图,是他们昨天带回来的。 就这样,水下迷宫的探索再一次陷入了困局,没得办法又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观山盛会进行到六境比试,陈醉这几日除了例行的修行,又了多一件事儿,就是每日必去一趟五方岛,有时候全岛飞行,像是寻找什么,有时候下水,进入水下迷宫。 其余的时间,陈醉带着向冬冬三人不是在观山擂台看比试,就是在诸岛游玩。 他所做的一切,既不遮掩,也不张扬。 如此,其他诸派想不注意也不得不注意一下了。 有些门派忍不住就在他离开五方岛之后,暗暗过去探查。 而这一切,陈醉都看在眼里。 他却仿佛不知道一样,不管也不问。 于是,忍住未动的门派见此,也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这些人探查的结果是什么,他也不打听,只让向疾派人盯着五浊泉石洞,若是有变化,就及时报告。 一连数日。 五方岛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似乎是觉得陈醉真的不管,诸派在五方岛上的行动,越来越大胆,每天每时,五方岛上都有人。 水下迷宫的事儿也渐渐被传开了。 同时,水下迷宫的凶险,让一些人坚定其内会有大机缘。 因为修行界又一句话,凶险等于机缘,大凶险就是大机缘。 所以,更是探索不辍。 但陈醉和比青殿的淡然,却是让很多人谨慎不已,水下迷宫是他们先发现探索的。 现在这么多人五方岛上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他们却不急,若是没有别的阴谋,打死他们都不信。 可看着那么人行动,即使再谨慎,也是忍不住行动。 另外,他们没有足够的线索,却又不好向陈醉比青殿询问探讨。 这本身是陈醉的发现,他们暗暗探索,若是再去找陈醉和比青殿所要线索,却是显得太过不要脸。 就这样,陈醉一方,其他人一方。 两方心照不宣地探索水下迷宫,哪怕是碰面了,也是呵呵一笑而来。 仿佛都不知道彼此在干嘛一样。 这一日,阳光明媚,海风习习,端的一个好天气。 但观山盛会却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又停了下来。 诸派掌门有一次进了“天下第一楼”,而这一回一下来了三十多个门派掌门。 陈醉一见众人进来,满脸堆笑地大喊:“诸位客官,里面请!” 诸派掌门拱手示意,然后也不多说,各自找适合自己的位置坐下。 “小二,快上茶!” 之前喝过此茶十一派掌门眼角一阵抽动,一万灵石一杯的茶水,他们这辈子也算是喝过了。 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话,余下的二十多个掌门还没有喝过。 若是他们叫停,反而让这些掌门小瞧,一杯茶都不敢喝。 不如再一起吃点亏。 诸派掌门都已经落座,玄道宗掌门李无生开门见山道:“陈小友,吾等此来特为五方岛水下迷宫之事。” 陈醉闻此,故作惊讶道:“你们也发现了五方岛水下迷宫了?” 他当然知道这些此来的目的,这些人聚众商议又没有遮掩,而且还邀请了比青殿向疾。 不然他也不会也门口特意等着了,早跑出去了。 众人顿觉一阵牙酸,李无生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水下迷宫伤人太多,若是还这样盲目地探索下去,只会伤更多的人,吾等此来也不掩饰,就是想和陈小友就水下迷宫探索,定个章程,共分一下线索。” 水下迷宫的惑心迷阵,就是地仙都得受损。 更遑论一些境界地,心境低的修士了。 这些日子,因触动机关被困在里面,致使发疯的修士不少。 可就因为如此,反而更多人疯狂地往里钻。 都希望自己够运气,能得到水下迷宫里的天大机缘。 被诸派在意的观山盛会一下就被冷落了起来,观看的人少不说,比试的人也有因为下去受了惑心之阵的影响,精神萎靡,造成比试的结果,就像开玩笑一样。 诸此原因,各派才不得不商议来找陈醉。 陈醉听下嘻笑,扫了一眼众人,走到长桌首位坐下,然后问:“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众人点头。 陈醉见此叹气说道:“你们太贪心了,元鳖机缘还没到手,就又想水下迷宫那不知道有没有的机缘。” 众人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如常。 李无生余光瞄了一下他们,对陈醉说道:“世事无常不由人定,不把水下迷宫之事解决了,这观山盛会怕是进行不下去了,陈小友和众位都不想在这拖着吧?”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条件线索 众人当然不想,包括陈醉,也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他东海之行的目的,除了五浊泉都已经达到,当然不能继续耗费时间下去。 虽然现在他两年就到达了大能修士的实力,可要达到九境入圣的实力,接下来八年却是没人可以保证的。 他的修行下一阶段需要闭关。 所以这边越早结束,就可以越早回去闭关。 当然他也不能轻易说出手里的线索,若是如此,反而让这些人怀疑他别有目的。 虽然他本来就别有目的。 “这事儿,你们定不就行了,诸位前辈知道,像这种大事,晚辈是应付不来的。” 李无生吐一口气,随之平静地问道:“陈小友,什么条件?” 就是如此爽快,丝毫不拐弯抹角。 他这看似妥协的话语,在场的其他诸派听了,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显然是已经商量好的。 陈醉伸出一个手指,李无生等几人一见,以为他要一千万灵石,正想开口讨价还价一下,却听他说:“两个事儿,第一,我不知道水下迷宫里有什么?” 不被要钱,李无生等几人心中反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忍住心中疑问,继续听陈醉讲。 “第二,我到五方岛别有所求,而非水下迷宫可能之物。” 众人一听,不由心中惊疑,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不要水下迷宫之物吗? 接着又听陈醉继续道:“我能拿出元鳖机缘,自然不会在意水下迷宫中的疑似之物,所以,你们想要我手中的线索,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要条件,在场的一些人反而安心下来。 李无生问:“陈小友,请说。” “让什么人,让什么不进,方才也说了这个我擅长。 还是你们说了算。 至于之后,找到什么,没找什么,我也不管也不问。 但有一个,就是五方岛上有一个山洞,你们谁都不能进去! 答应了,就继续往下说。 不答应,那各位就请便。” 众人一听心道原来如此,除了几个人知道比青殿在五方岛上找五浊泉。 其他人在上了岛,注意到陈醉的举止之后,一开始也是猜测,陈醉和比青殿在找五浊泉。 只是水下迷宫的出现,才让他们有了别的想法。 这些日子探查,他们当然知道了五浊泉原址的洞穴。 既然陈醉所说条件只是五浊泉,他们自然是同意,五浊泉虽然是不错的灵物,但在众人眼中也只是不错,远远到不了让他们与陈醉翻脸的地步。 李无生扫了一眼众人,见众人都表示同意,回头对陈醉说:“没问题。” 于是,陈醉把五色圆盘,书籍,画图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 五浊泉基石未取来,因为那与水下迷宫无关。 然后,说道:“水下迷宫,你们也有了一部分了解,但我提醒诸位一下,里面惑心迷阵,没有大能修为或心境,最好不要过去,而且对个别人效果会成倍增加。 另外,水下迷宫的破解,在石球又可能不在石球。 关键很可能是在迷宫本身。” 随之,又把众人的猜测告知给了众人。 完了对众人说道:“晚辈这里预祝诸位早日破解水下迷宫,找到其内的可能之物。” 李无生道:“也祝小友早日寻到所求之物!” 说完便提出告辞,他们过来也就是和之前元临教甘摩寺要加入比赛之事一样,得到陈醉的面肯。 在这东海之上,凡与陈醉沾边的事儿,若是不经他同意。 谁知道惹恼了他,他会做出什么。 现在东海之上,他是老大。 至于陈醉所说的线索,不过一些参考罢了,若是有用,他早就把水下迷宫的东西取到了,那还能等着他们来取。 所以说要陈醉手中的线索,也不过是他们的托辞而已。 “算盘,给诸位客官算一下帐!” 陈醉站起来向算盘招手大声道。 诸派掌门顿时神情不一起来,尤其听了算盘说出茶钱之后,那些第一次喝此茶的掌门更是怪异地望向五魔七宗的掌门。 在众人交了钱,正要走时,陈醉忽然想到了一般,对樊文骁说道。 “樊总主,五方岛怎么说也是你们仙海派的地方,晚辈替你做了决定,还请勿怪!” 众人之中樊文骁一听,心中顿时又对陈醉感激起来,这是送人情给他们仙海派啊。 不过此时却不是他激动的时候,感激地望了一眼陈醉,拱手对众人道:“五方岛荒废已久,是众家的到来,才使五方岛水下迷宫重见天日,合该是众家的机缘。只是樊某有个请求,还请众家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破坏水下迷宫。” 众人余光瞄了一眼陈醉,然后笑呵呵地与樊文骁客套,嘴里念着:应当,应当。 众人走了之后,陈醉对向疾说道:“殿主,接下来要麻烦徐前辈了,让他过去守在五浊泉洞穴,直到五浊泉凝聚。” “好,我现在就过去。” 像是觉察到了诸派掌门离去,徐士成从后面进来,答应说道。 陈醉又对徐士成说道:“前辈,接下来要辛苦您了。您守在其中,不让任何人进去,若有人强行进去,劝阻一声,仍是不退,直接格杀。若是有其他地仙,不用阻挡,立即回来,我想法子收拾他们。” 徐士成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说完和向疾示意了一下,动身离去。 看着徐士成背影消失,向疾目光落在陈醉脸上,笑呵呵说道:“不给你安排个职务,好像有些亏了。” 陈醉扭头就离开,一个店小二就累得个半死,再在比青殿担个一官半职的,那不等得累死。 “别急着走。”向疾叫道。 陈醉停下来,问:“除了管事,其他都能说。” “真的什么都能说。” 陈醉看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心中一突,立即改口说道:“也不是什么都能说!” “不开玩笑了。”向疾突然严肃地问,“如果下面没有东西,想好怎么收场了吗?” “有没有东西和我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下面有东西?” 向疾一愣,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陈醉口中一直都是说的“可能之物”“疑似之物”,根本就没有确定说下面有东西。 而他越如此说,反而让众人越觉得里面真的有东西存在。 众人在无形之中,就受了他的话语引导。 向疾呵呵一笑说道:“真亏了!” 若不是一直都知道情况,他都差点有些信了, “就是他们当我说了也没有事儿,观山盛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拓跋的位置,干不干!” 比青殿大护法,那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陈醉再次扭头离开,向疾再叫却是不应了。 向疾望着陈醉前去厨房的背影,眼中笑意,掩饰不住地露了出来。 轻轻几句话,就让诸派帮着探索迷宫。 而且还把五浊泉全部握在了手中。 现在东海之上,能对他们动手,也就那几派,然而他们全部陈醉一个召唤元鳖的话震住了。 让看清来把徐士成安排过去是多虑了。 其实是名正言顺地把五浊泉监视了起来,只要一有凝集的迹象,就可以通知人把向冬冬带过去。 到时候不用引起轰动不说,还有借口把众人驱离。 不让向冬冬在濯洗的时候被打扰。 否则,当了那时。 纵然陈醉再以元鳖威慑,一众乱糟糟的人们,也不是那么好被驱离。 观山盛会又停了下来,第三次了。 再次开启的时间未定,直到五方岛水下迷宫探索结束为止。 若是有人能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待此次青年盛会,定不由感叹,观山盛会创了古往今来好几个之最。 人数最多,各家各派青年,遍地散修,人数一万八千多。 长辈最多,诸派掌门长老,还有数个地仙。 时间最长,兜兜停停,奔两个月去,恐怕还停不住。 花钱最多,这个怕是没有人再有本事向诸派掌门坑那么多钱了。 奖励最盛,元鳖机缘,冰霜镜天机缘,诸派奖励,天阶顶级凶妖皮肉骨筋,四重奖励。 如果最憋屈能算的话,也可以算一个。 诸派的掌门现在就是最憋屈的,堂堂修行界最顶层的人物,此时此地也不得不听一个晚辈小子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醉,在诸派进行探索水下迷宫之时,就清闲下来了。 除了每日例行修炼,和指导徒弟修行。 他真过上了赏花观日,踏海追风的惬意日子。 根本不去想水下迷宫的难题。 “天下第一楼”的众人,受此影响,也跟着惬意起来。 这一日,已经到了六月下旬,陈醉从海里抓了一条顶级食材地阶中级海妖赤鳍血晶鱼,送到厨房,准备让厨子做一桌好宴。 他从厨房出来,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 从房间再次出来,看到甄老和贾老正在荫凉下下棋。 徒弟王瑾月在一旁,给二人温水沏茶,不由走了过去。 “师父!” 王瑾月见陈醉到了近前起身叫了一声。 陈醉对她点点头应了,然后目光落到甄老贾老二人所下围棋的棋盘上。 这一瞧不打紧。 他的心中立时激动起来,继而脸上狂喜不已。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珍珑棋局 “陈师父也懂围棋?” “假东西,怎么想找帮手?”甄老讥讽了贾老一句,转头对陈醉说,“陈师父,观棋不语!” 贾老大声道:“真东西,你那个眼看到我输了,你那个眼又看见我找人帮忙了?” 陈醉没有吱声,也没有理二人争吵,转身跑回到屋里。 一会儿,开门再次跑了过来。 同时,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蜡状纸张。 “陈师父,你干什么?” “小子,你做什么,我还没和真东西决出胜负呢?” 甄老贾老见陈醉把手指纸张直接盖在围棋棋盘上,先后出声呵斥。 “两位前面,您们再看看这张图?” 贾老道:“这不就是水下的迷宫的画图吗,你不是交给诸派不管了吗?” “咦?” 陈醉目光忙移向甄老脸上,嘴里说:“甄老,您看出来了吗?” “有点样子,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贾老不解问:“真东西,看出了什么?” 甄老说道:“老贾,你再看看?” 纸张半透明,与其下围棋棋盘相映,贾老注意到,不由惊疑叫道:“棋盘?” “几十年的棋还不算白下!” “你不也没瞧出来,不是陈师父,你一样白下!” 陈醉连忙出声阻止说道:“两位前辈莫争,能确定是棋局吗?” 甄老贾老二人再瞧了一阵,甄老说:“没错了,这中间的死路根本不是什么围墙,而是双方的封堵绝气。” “十三枚石球呢?” “棋子,只不过我们下的围棋棋子在外,而这盘围棋的棋子在棋盘之内。”贾老道。 陈醉喜声急问:“两位前辈,能不能把棋盘上棋局复位过来?” “能!”甄老道。 陈醉说道:“那劳烦两位前辈出手。” 贾老突然大声道:“不行,我们方才的棋局还没下完!” “就你那破棋篓子,马上要输了,还想继续下!”甄老指着贾老鼻子道。 “放屁,老东西,那是我要赢了。” 陈醉见此连忙再三央请,二人这才同意把棋局复位出来,不过嘴里却是不饶。 一个说:“看在陈师父的面子上,先把迷宫解了,否则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另一个说:“睁眼瞎一样,等下再战。” 然而,当两人把迷宫棋局复位出来之后,却都陷入了其中,目光不离半分棋盘,嘴里啧啧称奇惊叹道:“真是好一副珍珑棋局!” 陈醉问:“能解出来吗?” “能!”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过二人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却不见丝毫动作,都是埋头观看,不着一子。 等了一阵,还是如此。 陈醉那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人也被棋局困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解。 把棋局强行记下,有一次回房。 画线作图,点圆作黑白子,把棋局画出来。 一连画了两幅。 陈醉虽然不太懂围棋,但一番画图下来,他也明白了,水下迷宫的甬道,走的都是黑子的活路。 一堆堆残破,对棋局没有任何作用。 唯一的意义,就是记载着曾经在这副棋局里惨烈的厮杀。 吹干纸墨,把画图卷起,找到王瑾月的一名家将,让其帮忙去比青殿韩坤等人住处,把李晋安找过来。 然后自己来到前面,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 众人先是一喜,接着又犯难起来,他们或多或少对围棋了解一些,但都不擅精。 甄老贾老一时都未能解出,他们如何能得解。 陈醉洒然一笑说:“我们解不出来没有问题,但诸派那么多人,总有人能解出来。我们在意又不是迷宫棋局里的什么东西,而是五浊泉,有烦恼让他们去想。” 众人恍然,心情平复了不少。 但毕竟与五浊泉息息相关,向疾沉思了一下说:“虽说如此,但我们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早一天解决,就对我们有利一天,如果一直不得进展,那些修士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陈醉点头,若是一直未能寸功,且一直伤人,那些参与进去的修士,难免心生怨气。 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谁也猜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儿。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首当其冲除了陈醉,没有别人。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引出了的。 说什么自己贪心惹得祸,呵呵,当了那个时候,谁还给你想那么多,肇事者只想是陈醉害得他们如此。 “我们之中,也就甄老贾老擅长,就看他们的了,而且两位前辈,好像已经迷上了,正用心地研究呢!” 就在这时,李晋安和朱荣长还有王家的家将走了进来。 陈醉把一副未展开的画图递上,说:“老安,老长,你俩去找玄道宗李无生,就说水下迷宫已有新线索,特为送来,就不招他们来‘天下第一楼’喝茶了,不过茶钱得交过来。” 李晋安接了画图,与朱荣长应是。 陈醉又交代道:“你们过去只带话,不要和他们起什么争执,交钱就收,说半个不字,扭身就走!” 李晋安朱荣长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 二人可不是陈醉,随意得罪诸派。 虽然二人都是陈醉的属从,但他们可不会忌惮陈醉一样忌惮二人。 二人跨出大门,陈醉扭头对着向疾,笑道:“殿主,还得您去走一下过场!” 向疾嘿嘿一笑,也不言语,起身而去。 比青殿之人是未参与水下迷宫之事,但诸派共议,又怎能把比青殿排除出去。 诸派明知道邀请比青殿进来没有丝毫作用,却又不得不做。 否则就落个排挤之名。 至少,在这个时间段,诸派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只好忍着恶心,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邀请比青殿商议要事。 陈醉又对长孙血姬说道:“雪姨,您安排一下人,也知会一下徐前辈。” 长孙血姬点点头,水下迷宫终于又了突破性的进展,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众人包括这天下修士,想破了天,也没有想到如一座小城一样的水下迷宫,竟然是一副珍珑棋局。 怪只怪十三枚石球的误导性太强了。 它们本是棋局之外之物,却又放在棋局内。 巧妙的是,放在棋局之内,又是引动阵法的关键。 这水下棋局的建造者,是大手笔,巧夺天工也不外如此。 不光棋局是棋,每一步设计也都是棋。 真是如人生一般,步步为棋。 还有,人生过的不就是七情六欲吗? 人生的棋盘,岂能没有七情六欲? 有了决定,众人再不探讨,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儿。 陈醉对水下棋局叹服了一阵后,和杨君方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聊了起来。 “水下棋局之事已定,观山盛会马上也要结束,之后你们要去哪?杨兄和胡师妹,是会霜雪寒庭,还是天下游历去?” 陈醉说着又对方之瑶阿曲问:“你们呢?” 杨君笑道:“原本我兄妹二人是准备游历一番,到明年八月十五之前再回去。可今番在东海之上,长了诸多见识,在得了陈兄的大机缘后,可能要随师尊回霜雪寒庭,好好修炼一段时间了。” 胡不喜附和地微笑点头。 陈醉又面向方之瑶阿曲二人,方之瑶抢先说道:“当然是跟着你玩儿了。” “不要开玩笑。”陈醉笑道。 方之瑶梨涡深陷,一副认真模样说道:“小妹没有开玩笑啊。” 陈醉摇头一笑,又对阿曲问:“你呢?” 阿曲盯着陈醉脸庞反问道:“那你呢?” “我呢,要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回一趟比青殿。” “那我也在这留一段时间。” “我也留下!”方之瑶随声道。 杨君愣愣地看着方之瑶和阿曲二人,一旁的胡不喜则低头掩嘴轻笑,也不知道其笑的是什么。 陈醉又面向杨君和胡不喜说道:“惭愧,一直未问,不知杨兄和胡师妹,在观山盛会上,取得了什么好成绩?” 杨君道:“蒙陈兄相问,我兄妹二人已到了前三十之列。” “恭喜,恭喜!” 到了前三十,已经是这个时代,修行界里最优秀的一拨人,也是将来时代,修行界各家的发声者,不容小觑。 杨君道:“与陈兄相比,不值一提。” 他们倒是想和陈醉比,可一想到陈醉的成就,还有这些日子亲眼所见他所作的事情。 顿时就没了任何相比之心。 陈醉微笑着摇摇头,也不好多说,扭头问方之瑶阿曲:“你俩呢?” 阿曲回道:“侥幸进了三十之列。” “师姐可真是侥幸,连着被轮空两次!” 阿曲笑道:“师妹,师姐的运气可是很好的,你看我不出手就进到前面了。” 方之瑶笑道:“下一场,可没有运气了。” 陈醉和杨君胡不喜看着二人,总觉得二人话里有话,虽是说观山盛会的事儿,却又似在说别的事儿。 二人一向如此,他也不去多谢,对方之瑶问:“你呢?” “三十五!” 看着方之瑶不服气的样子,陈醉心中一算。 三十五不正是六十七进三十四,未能晋级止步不前了吗? 陈醉呵呵一笑说:“没事儿,这一回算运气不好。”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珍珑之会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像是戳到了方之瑶的痛处一样。 顿时把她气得咬牙切齿,两眼泛白地对他说道:“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吭声。” 陈醉一愣,有些不解地望着方之瑶。 一旁的阿曲笑道:“师妹不喜欢运气。” 陈醉立刻想到刚才方之瑶对阿曲运气之事儿的不忿,似乎明白了一样,对四人说道:“你们聊。” 然后起身离去,落荒而逃一样。 四人见此,先是神色各异,接着又各自笑了起来。 陈醉来到厨房,厨子早就把赤鳍血晶鱼处理好了,正不知翻制什么,见他见礼,把一旁一个盘子端起往他甩了过来。 伸手接下问:“这是什么?” “血晶鱼籽!” 陈醉闻此,知道这可是稀罕物,正要试试,厨子又道:“给你徒弟的,你也要吃?” 他的手顿时定住了,然后悻悻地放下。 随之,被厨子赶出了厨房。 出了厨房,陈醉一下又定在了原地,心中暗想,刚刚进厨房是什么来着? 想了两圈没有想起来,就抛诸脑后。 端着盛着血晶鱼籽的盘子朝徒弟王瑾月寻来。 甄老和贾老双手环抱头抵头一动不动,再落一点就爬进珍珑棋局里面去了。 一旁的王瑾月双手埋在腿里,也是一动不动,生怕打扰了二人,影响了他们破解棋局一样。 陈醉毫无察觉一样,远远对徒弟大叫:“瑾儿!” 王瑾月扭头面向陈醉,细嫩的手指竖在嘴边,发出轻微的吐气声:“嘘!” 接着蹑手蹑脚地起身,然后慢慢地向陈醉跑来。 “师父!” 陈醉点头,递上盘子,说:“厨子师伯给你准备的。” 王瑾月结果盘子,见到上面一粒一粒如细小玛瑙一样晶莹的鱼籽,像是意识到了东西的稀有,举到陈醉面前,说:“师父,您也尝尝!” 陈醉笑道:“为师吃过了,你吃吧。” 王瑾月露齿一笑,说:“谢谢师父,谢谢厨子师伯,我拿去给娘亲尝尝!” 陈醉再次点头,挥手示意其快去。 于是,王瑾月向素青夫人房间跑去。 陈醉站在原地未动,看了一眼徒弟背影,又朝甄老贾老望去,二人似乎没有觉察到有人到来一样,依然头抵头,沉浸在棋局之中。 站了一会儿,他就离开了。 这事儿他想急也急不来,围棋的规则都摸不清,更不要说解了。 让别人去解,只有慢慢等。 再次来到厨房,他还是没有想到方才进厨房是为了干什么。 对厨子说道:“厨子,有没有吃的,给我整一点。” “吃饭还得一会儿,别碍事!出去!” 于是陈醉又来到了大堂之中,正好看到向疾和李晋安朱荣长三人回来。 “殿主!” 先和向疾打了声招呼,对其身后的李晋安朱荣长问道。 “怎么样?” 二人没有吭声,对视了一眼后,都朝向疾望去。 “怎么,他们敢不给钱?” 二人摇头。 陈醉又要问,随之看到二人目光又落向疾后背,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诸派那是不给钱,而是给了后,被向疾吞了。 他立即当作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对二人说:“既然来了,先找地儿歇着,等会儿一起吃饭。” 接着一回头,顿时觉得大堂内的气氛不对。 心呼此地非久留之地,还是离去的好。 瞅准方向,准备到后院看甄老贾老破解棋局,刚一抬步。 就听老板娘大声问:“二老板,我的钱呢?” “钱,什么钱?”陈醉故作茫然地道。 “茶钱!” “茶钱,没人喝茶,那来的茶钱?” 这时,方之瑶突然说道:“师叔,我听到他刚才说要收诸派掌门的茶钱了。” 陈醉瞄了一眼正幸灾乐祸的方之瑶,脸上堆笑地对老板娘说道:“之瑶最近运气不好,一定是心中烦恼幻听了,那有说过什么茶钱,人家诸派掌门又不是冤大头,没有沾一点茶水,怎么可能平白的给茶钱。” 方之瑶表情立变,再次咬牙切齿地恨声剜了他一眼。 其他人都憋着笑意,一者看陈醉的笑话,二者心笑陈醉说诸派掌门不是冤大头。 诸派掌门不是冤大头是什么,都被你坑了那么多灵石! 老板娘笑吟吟地问:“是吗?” 陈醉看着她如狐狸一样的笑容,心中一突,但嘴上还是说:“那还能有假。” 老板娘又问:“真的吗?” 假的,但陈醉还是死扛说:“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不改口了吗?” “改什么口?” “确定了吗?” 陈醉被老板娘接二连三的发问,问得心中直发虚,不由目光望向向疾,希望其能给他解围,可后者老神在在坐在桌边,像是啥也不知道一样。 “确定!” 陈醉见向疾如此,收回目光咬牙道。 “可我怎么听到有人问,他们敢不给钱?” “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到,一定是老板娘听错了!”陈醉辩解着,目光转向向疾问道,“殿主,你听到了没有?” “我听到了,而且十分清楚,就是你问的。”方之瑶又突然出声道。 除了李晋安朱荣长,其他人见此,纷纷表示都有听到。 陈醉目光从众人身上再次回到向疾身上,一副你不解围,就把你抖搂出来的样子。 “好像,好像。”向疾拉长了声音,“哦,好像甄老贾老有了新的进展,我去找他们谈谈。”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离座而去,几步到后院去了。 陈醉愣愣地望着向疾消失的背影,堂堂比青殿殿主为了寥寥三十万灵石,竟然耍起了无赖。 还得再提一句,三十万真不少,只是对陈醉而言很少。 “二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醉扭脸堆笑说:“都说了他们敢不给钱,就是没给吗?没给钱,哪有什么钱,您说是不是,老板娘?” 还能这样? 老板娘一下被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 其他人受了感染,再也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醉见此,毫无尴尬地同样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冰凝说:“和那个无耻的家伙,当年一模一样,怪不得能凑到一起。” 陈醉听此又是嘿嘿一笑,虽然他话里捎带着连他一起骂了,但他丝毫不在意,同时,觉察出其所说无耻之人,很可能就是向疾,心底对此深以为然。 老板娘笑了笑点头,然后转向陈醉淡淡地说道:“既然李晋安和朱荣长没有收回来,那你就负责收回来,两天的时间够吗?” 像是替陈醉回答了一样,接着说道:“哦,够了,那就一天吧!总共三十四万,不要忘记少收了!” 陈醉顿时脸上一苦,现在这个时候,找什么借口去要钱啊? 虽然他们是冤大头,但也不是啥也不说,就得给钱的啊! 众人一听,齐齐哈哈笑了起来。 刚出窝的狐狸,还想和修炼千年的狐狸精斗,玩儿不死你! 陈醉打了个哈哈,说:“饿了,我去让厨子开饭!” 众人其乐融融地开饭暂且不提,却说李无生得了陈醉的画图之后,立即就把其他诸派招了过来。 画图铺开,把来源并与茶钱一说,接着道:“众位,各家都先停下来吧!棋道之中,千变万化,如果不知就里,无论是怎么验试,都是无用的。” 众人盯着画图,先后点头。 李无生又道:“此前,虽然各家都有约束,也有些章程,但却没有主次。 现在突破性的关键已经出现,只差破了此珍珑。 诸位若是同意,就对天下修士办个珍珑棋局大会。 率先破此珍珑者,入水下迷宫破局。 其后诸家再进各寻机缘,也算分一个主次。 如何?” 闻听如此,诸派掌门齐齐点头。 李无生此举正和他们心意,他们此前担忧,若是水下迷宫机缘众多,倒还好,若是只有一个当如何? 现下好了,谁先破了珍珑谁为主。 若是只有一个机缘,那就是破珍珑者得。 若是众多,其他人也可以分润一些。 这样大家也都服帖。 此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分一个主次,可他们却一时没有找到办法。 总不能说谁家实力大,就谁家主吧。 说让青年弟子比试吧,却是出现的不是时候,青年弟子比试正是因此而停下来的。 若是晚几天,诸家排名出来了,倒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由头。 李无生见众人同意,又说:“好,既然如此,那么请诸位各自通知,现在就开始。” 说着又对几家有地仙的门派说道:“麻烦几家地仙轮番到水下迷宫洞口相守,从现在起,只准出,不准进,知道珍珑破解者出现。” 说完把桌上画图一收,又道:“诸位请移驾观山擂台吧。” 众人起身,各自离去。 一时,东海之上元鳖岛再次喧闹起来。 水下迷宫进入关键,诸派以珍珑之会,决定水下迷宫机缘之归属。 五方岛上修士闻之之后,如候鸟一般,成群结队地向元鳖岛观山擂台而来,一如观山盛会举行之初。 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激烈争辩 “二老板,我的钱收回来了吗?” “啊!”正愣神的陈醉惊叫一声,随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哼,这各派真是的,竟然推说没钱,措辞等一筹到了钱就立即归还。 不过他们也是不容易,又是主持观山盛会,又是主持珍珑之会的。 老板娘,您说是吧。 暂时先宽限几日,我保证他们还!” 见老板娘坐下,一边谄媚地说,一边起身跑到其身后,又是锤肩,又是捏肩,好个不要脸的模样。 在店前的算盘小二,杨君方之瑶等人,齐齐鄙视陈醉。 你店门一步都没出,哪来的推说措辞? 自己找借口,让被人背黑锅? 做个人吧! 老板娘一边享受着陈醉的殷勤,一边慢悠悠地说:“嗯,宽限,要宽限几日,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再多几日也行,只是,嗯,只是这利息,嗯,每日要加个,三成!” 陈醉听到宽限,正自高兴,口中夸赞说:“老板娘仁慈,老板娘英明!” 可听到每日利息三成,立刻跳了起来,大声说道:“老板娘,你这是开黑店!” “别停!” 老板娘毫不在意,反而伸手拍了拍肩膀,示意停下的陈醉继续。 其他人一脸的幸灾乐祸,黑店,好像从你到了元鳖岛之后,“天下第一楼”就没有一天不是黑店! 见陈醉未动,老板娘又轻拍了一下肩膀,说道:“若是觉得利息少了,还可以再加,二老板,你说呢?” 陈醉顿时欲哭无泪,不情愿地上前给老板娘锤肩。 本来以为献殷勤能得到宽限,然后拖着就拖没了。 没想到老板娘直接来个比高利贷还狠的三成利,而且还得赔上殷勤,不然还往上加。 “嗯,不错,二老板竟然还有如此手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陈醉瞄了一眼老板娘的侧脸,听了她的话,心里咋感觉突突的,忙笑说:“老板娘谬赞了,一定是老板娘这些日子太辛苦,突然一下,才有了这错觉。 我这笨手笨脚的,也没有个轻重。 若是平日里还不得捏疼老板娘。” “我看二老板的手艺,也是出神入化,不若外面挂个牌子,一定又是火爆的生意。” 算盘突然说道,模样相当认真。 陈醉立即大叫:“算盘,你出的什么破注意!我的手已经沾了老板娘肩膀的香气,只能服侍老板娘。其他人来了,岂不是占老板娘便宜。” 顿了一下,脸上奸笑一闪,又继续大叫道:“说,算盘,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第一个体验,我就知道你窥逾老板娘美色已久。 本来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老板娘的美色天人可妒,你们偷偷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可万万没想到,算盘,你竟然是如此卑鄙小人。 趁此机会,想出如此卑劣的行径!” 陈醉越说越激动,仿佛算盘已经罪恶深重,不可饶恕一般。 但他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忍不住称赞自己,真是机智过人,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说辞。 看着目瞪口呆的算盘,他兀自不肯罢休,再次大叫:“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伙,早就有此预谋了!” 和众人一样,瞠目结舌的小二闻听,立即吓了一跳。 这是要烧到自己身上! 以二老板的无耻,绝对干的出来。 起身就想趁人没有注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刚一站起来,就听陈醉大声喝叫:“小二,你是不是要畏罪潜逃!” 小二肝儿一颤,立即怒喝道:“二老板,你莫要胡说八道,克扣了老板娘的茶钱,不思怎样去挣钱,反而对算盘想出的挣钱方法,大加污蔑,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算盘站起附和叫道。 陈醉蔑视二人一眼,又给老板娘锤了两下肩,淡淡说道:“老板娘,你看二人说话如此一致,我就说有同谋吧,还没说什么,小二自己就跳了出来,表面一副大义凛然,其实是不打自招!老板娘明察!” 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被陈醉一番表演,简直惊着了,他们没有见过其与各大派斗智走嘴。 这一下,算是见着,什么叫颠倒黑白了。 杨君站起来离座,胡不喜见此问:“师兄,做什么去?” “去请师尊!” 四人想到了什么,全离开坐席,准备把所有人都找来,一起看热闹,一起看大戏。 老板娘则一言不发,面露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反正他们争来争去,最好获利的是她。 还拍他们不争呢! “哼,等下所有人来了,我看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如何狡辩!” 陈醉瞧间四人离去,立即想明白原因,然后对着算盘小二大声喝道。 算盘冷哼一声说道:“狡辩,看是谁狡辩?” “狡辩?事实面前,根本不需狡辩!”小二道。 陈醉斜了二人一眼,给老板娘锤着肩笑声说:“老板娘,你看,他们狡辩都不狡辩了,直接承认了,做人竟然还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老板娘忍不住回首瞧了一眼陈醉,论无耻,“天下第一楼”内,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陈醉心中一突,下意识地问:“看什么?” 老板娘道:“没事儿,你继续!” 算盘道:“还有脸问看什么,当然是看无耻之人长什么样了!” 小二道:“有些人,还浑然不知!” “呵呵,竟然妄度老板娘心思,而且还不由分说,不加思考地说出来,都说了大忠似奸,不外如此!” 这时,众人陆续进来。 也不知道四人是如何说的,甄老贾老二人竟然放弃了研究珍珑棋局,到前面而来。 连一向不怎么出门的素青夫人,也过来了。 除了向疾到珍珑之会凑热闹,“天下第一楼”内的人,齐了。 冰凝客气地请素青夫人落座后,在老板娘一旁坐下,同时嘴里说道:“听说,这里又一场公平让我们主持一下。” 甄老接着笑道:“最喜欢主持公道了!” 陈醉见此,来劲一样,大笑一声,指着二人道:“众人已到,我看你们还如何分说。” “众目之下,自有公允。” 算盘表完立场,立即先发制人,大声说道:“二老板,你整日呆在店内,不思收取诸派的欠款,现在还要对我献出的赚钱之计横加指责,妄图陷害于我。 身为‘天下第一楼’伙计,不愿为‘天下第一楼’出力挣钱,此实为不忠之举。 陷害同僚,祸乱‘天下第一楼’的和谐,又是不义! 不忠不义之辈,我等羞于与尔为伍!” 陈醉蔑视地一笑,说:“那么请当众说出,你献的是什么赚钱之策?” “二老板捶背捏肩的手艺精湛非凡,当作招牌挂出去,‘天下第一楼’生意,一定再次火爆。然而你却百般推脱,还对我二人行陷害之举,其心可诛!” 小二立即附和算盘道:“其心可诛!” 陈醉哈哈一笑,又给老板娘捏了两下,然后双手举起,说道:“这双给老板娘捏肩的手,你们竟然让我去给外面之人捏肩,若是在触碰的过程中,沾染到了什么东西,回来给老板娘捏肩,岂不是要伤着老板娘。 尔等所献之计,看似忠贞,实乃包藏祸心,想对老板娘不利。 此已为背叛之举。 哼,背叛之人的指端如何能让人相信。 老板娘明察,众位明辨!” 杨君方之瑶四人直接懵了,方才还是指责,一个说对方色胆包天,一个说对方栽赃陷害。 这转眼发生了什么? 竟然变成了,一个说对方不忠不义,一个说对方行背叛之举。 这帽子扣的一个比一个大! 其他人虽然是听了杨君四人的诉说,过来看热闹的,但这场面也太劲爆了。 如是把两方比喻成打架,简直是一上来就扔大招,还是压箱底的。 算盘见自己有些不利,再次冷哼:“任你百般巧辩,我问诸派欠的钱呢?堂堂大醉仙,掌控着东海的全部话语权,诸派岂敢欠下茶钱!分明是你有了二心,克扣了下来。 今日二心,明日就是真正的背叛。 老板娘明察,诸位明辨。 另外就算如你所说,在外沾上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也是我献计想的不够周全,无心之失。 大不了不让你服侍老板娘! 你竟然以此为巧辩,陷害我俩,其心可诛!” 小二闻此知道他们站回了上风,又出声附和:“其心可诛!” 众人立即向陈醉望去,此时他口中的不良之计,已经站不住脚了,想知道他如何驳倒算盘所说。 陈醉哈哈一声大笑,然后说道:“不够周全?你人称算盘,怎么会连这点意外之处都想不到,分明是在说谎,你以为在场的众人都是好欺吗? 另外,刚才你说‘我等’,除了小二,同谋还有谁? 又同谋还能想不周全? 老板娘明察,诸位明辨!” 众人又把目光转向算盘,二人上来就是激烈的交锋,这才两个回合,忍不住想接下又会怎么说。 这比看人打架,比下棋还要痛快。 “呦呵,这么热闹?” 这时,向疾从珍珑之会回来,走了进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甘棠归来 陈醉一见心中一喜,瞄了一眼算盘,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对着向疾叫道:“殿主,老板娘吩咐收茶钱,三十万灵石,拿出来吧!” 向疾不晓得情况,也没有思考陈醉为什么又重提各派茶钱之事,直接回绝说道:“没钱!” 陈醉心中对向疾说谢了,然后转头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如您所见,我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算盘诸多对我指责,实属妄测,妄测之语,如何能让人相信。” 见众人怪异地看着他,向疾顿时明白,自己被陈醉利用了。 对着陈醉问道:“你做了什么?” 算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替陈醉回答道:“没做什么,就是你不该回来!” 说完坐了下来,不再和陈醉辩论。 现在有了证人,他的话被打成胡乱猜测之语,再辩还得先把证人向疾辩倒。 可向疾半路吞了钱,怎么可能帮他。 “精彩!” “精彩!” 甄老贾老最先反应过来,连连称赞。 素青夫人也接着说道:“陈师父修为不凡,这与人斗辩的本事也不逞多让。” 陈醉微笑着对拱手说:“献丑,献丑,多谢,多谢!” “辩完了,那我的钱,你啥时候收回来?” 陈醉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众人见状,霎时爆笑了起来,尤其算盘小二二人笑的最凶! 向疾见此,也有点明白什么意思了,面露笑容,却默不作声。 陈醉立即又谄媚地对老板娘说:“算盘小二二人要害您,您要严惩他们!” “这和让你把钱收回来有关系吗?”老板娘笑问。 陈醉脸上立时苦了起来,费这半天劲,老板娘压根不吃这一套,直至命门,就是我的钱没回来,你得给我收回来。 老板娘面向向疾笑问:“向殿主,你不说些什么?” “说什么?”向疾恍然一样哦了一声,说:“珍珑之会,是吧?还没有破解,一个两个急得抓耳挠腮,头发都快薅没了!” 陈醉一边给老板娘捏肩,一边瞄了一眼陈醉,心中叹服,我不如也。 冰凝呵呵笑道:“向殿主,陈醉比之你如何?” 向疾自嘲地笑道:“怎能和年轻人相比,阿醉风华正茂,我已垂垂老矣!” 陈醉心中再次道,我不如你。 噔噔噔! 向冬冬跑到向疾身边,挽起手臂说道:“爹,您老当益壮,醉哥哥,正当青年,不相伯仲!” 冰凝和老板娘顿时没形象地笑了起来。 随之除了几个青年不明所以,跟着发笑,都笑了起来。 陈醉站在老板娘身后,想笑又不敢笑,他不像杨君几人,他可是明白冰凝再说二人的无耻程度,而不是再说年龄。 向疾苦笑地看着自己女儿。 被其说和自己女婿一样无耻,还不能责怪半个不字。 向冬冬面向众人问:“你们笑什么?” 她还想再说她爹又不好老,就被向疾拉住,若是再说下去,众人会笑的更严重,而且还得服老。 不老,又怎么被自己女儿说得开不了口。 笑了一阵儿,老板娘笑意未消地对向冬冬说:“冬冬说的很对,而且你爹比你醉哥哥还要厉害!” “醉哥哥,也不差的。”向冬冬笑道。 陈醉面无表情,心中却说,我差的,差的,差很多的。 于是,就这样,“天下第一楼”的众人说说笑笑,一天天过去。 一直到了七月,入了秋天。 陈醉都没有踏入观山擂台一步,每日修行,游玩,与众人一起争辩,日子好不惬意。 而观山擂台之上的人却陷入了困苦之中,慢慢有些人熬不下去,开始萌生放弃之念,准备重启观山盛会,把最后的比试比完,然后离开东海。 诸派掌门也早已急不可耐。 虽然陈醉看起来没有任何失去理智的迹象,但他们都是久居上位之人。 岂可把生命安全托付给别人。 陈醉的元鳖威胁之语,每日间都如芒在背一般。 另外,向冬冬被送到五浊泉石洞修行去了,在其百般推脱下。 五浊泉气息与向冬冬修行功法相呼应,即使不凝聚,若是在里面静修个三五年,也是能把一身濯洗透彻。 久见珍珑不得破局。 是陈醉和向疾长孙血姬商量后的另一手准备。 七月六日,这一天。 元鳖岛上迎来一老一少,老者麻布衣衫,一支木簪束了一半半百头发。 少者是一位容貌清丽,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 二人登岛之后,女子向人问路径。 被问之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女子掩嘴直笑。 接着,女子牵着老者的手,便直奔“天下第一楼”而来。 陈醉海底修行回来,掠过前厅酒楼,还没到后院,就感知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天下第一楼”楼前,不由折返回来落到楼前街上。 一落地就瞧到一老一少正抬头观看“天下第一楼”的牌匾,立即惊喜叫道:“阿棠!” 女子转身,不是甘棠又是何人! 甘棠绽放出笑容,叫道:“公子!” 陈醉赶紧上前,到了身边,自己一身是水,又停了下来,甘棠伸手一挥,他身上水气升腾,一会儿就干燥了起来。 “小半年不见,你修为进展神速啊!” 分开时只有四境的甘棠,此时已然六境圆满了,比向冬冬的修为还要夯实。 甘棠笑说:“还得多谢我师父!” 说着拉了一下身边的麻衣老者,陈醉拱手称道:“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麻衣老者木然地看了一眼陈醉,就又扭向了别处。 甘棠见此,掩嘴一笑,陈醉也知道麻衣老者情况,对前者说道:“走,进去,殿主,莺儿,还有长孙大护法都在这里!” 小半年不见,不光修为提升了,心境也增强了,沉稳了不少。 甘棠对陈醉点点头,拉起麻衣老者,随之进了“天下第一楼”。 大堂内,此时只有算盘小二二人。 见三人进来,算盘说道:“又在那里拐来的女子?” 陈醉给甘棠介绍说:“算盘,小二,整天没有正行,不要理他们。” 甘棠与二人问好:“算盘前辈,小二前辈!” 陈醉有对算盘二人道:“甘棠,和你们说过的,这位是一位前辈!” “哈哈,原来是阿棠啊!” “直接叫我们小二,算盘就是了!” 二人打了招呼,不由看向麻衣老者,老者身上灵力波动忽高忽低,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陈醉问:“殿主,莺儿呢?” “在后面,看甄老贾老下棋呢?” “走,我们过去!” 陈醉三人一进后院,便被甄老贾老向疾感应到,都放下手中动作,站起远远望来,注意力全在麻衣老者身上。 水莺和王瑾月受了影响,也往这边瞧来。 前者一瞧到甘棠模样,立即向这边飞奔而来,同时嘴里大喊:“姐姐,姐姐!” 甘棠笑着伸手,水莺直接扑到她的怀中。 “姐姐,你去了那里了,莺儿很想你!” 甘棠笑道:“姐姐也想莺儿呢!” 拥抱一阵,水莺从甘棠怀中跳出来,拉着随之而来的王瑾月介绍说:“这是瑾瑾!” “我徒弟!”陈醉补了一句,然后对王瑾月说:“瑾儿,这是给你说过的甘棠师叔。” 王瑾月行礼叫道:“师叔!” 甘棠点头应声说:“瑾瑾好,初次见面,师叔送你一件小东西。” 说着就拿出一件镶满了宝石的银白色镜子,递上来。 王瑾月接了称谢,水莺在一旁说:“姐姐,我也要。” 甘棠笑说:“好,也有!” 陈醉对水莺王瑾月说道:“好了,别拦着了!” 几人来到向疾甄老贾老三人跟前,甘棠上前行礼说:“拜见殿主!” 随之对甄老贾老两位前辈见礼。 向疾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几个月不见,进步不小!” 这还叫进步不小,冬儿只是修为长。 眼前的弟子可是修为心境同时都长! 陈醉站在一旁如是想,不过也理解向疾,若是王瑾月如此进步,他也是不大不小地夸两句。 向疾目光转向麻衣老者,问:“甘棠,这位是?” 甄老贾老一直盯着麻衣老者,听见向疾问话,目光也转向了甘棠。 甘棠再次躬身说道:“弟子请罪,未得殿主俯允,弟子擅自拜了师父,这位就是弟子恩师。恩师灵智迷失,混沌多,清醒少,弟子也不知恩师具体名讳!” 向疾笑道:“你能得遇名师,是你的机缘,咱们比青殿没有不让拜师的规矩,所以,你何罪之有!” 接着目光转向麻衣老者,拱手正要称呼,却见麻衣老者被旁边之事吸引了一样。 正一点一点地寻去。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正是放在桌上的珍珑棋局。 甘棠见此,正想出声开叫,被向疾拦住,示意噤声。 陈醉见此,心中一震。 转机来了? 想到老者喜茶,附在徒弟王瑾月耳边轻轻嘱咐两句。 王瑾月抬头看了一眼师父,点点头,轻步到到茶盘前,沏起茶来。 甘棠见众人神情严肃,定在地上看了起来。 麻衣老者一边紧盯珍珑棋局,一边自然而然地接过王瑾月沏好的茶。 饮了一口,似乎是发现与平时所饮不同。 不用看了一眼王瑾月,接着目光又转意到了珍珑棋局上。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再来喝茶 麻衣老者盯着棋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在众人静静地等待中,终于动了。 只见他伸手拈其一枚黑色棋子,定定落下,竟然是填在自己的阵局里,瞬间一片黑色棋子,活路变死路。 陈醉不解何意,抬头向甄老贾老看去。 本以为二人能懂麻衣老者棋着,却见他们眉头大皱,似乎再说,这不是乱下吗? 接着看到二人眉头再次紧蹙。 他忙把目光转会棋局之上。 看见麻衣老者另一手执一百啪地落下,如一路先锋直插黑色棋子本阵腹地,有直捣黄龙之势。 随之,麻衣老者又填一黑子,再次自损一阵将士。 白棋步步紧逼,黑棋再又断一臂。 甄老贾老见此,眉头已经不是皱了,而是黑了。 如此自损三着,直接让去十多子,接下来就是有通天本领,也追不回来了。 围棋对弈,胜负不过半子一子。 更何况此珍珑之局,失去了十多子,那是必败无疑。 这老者根本就是在胡下! 然而,在白子再逼一步,黑子又落一着时,二人脸上立即大变,此一着犹如突入正面战场的一直奇兵,直接挽回即将落败的颓势,仿佛下一步就是万军丛中去敌将首级。 白子回防,黑子奋起前进。 棋局之上如同万里战场,双方将领未把决战阵线拉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各自不计后果地派遣部队,以死为饵,引诱对方上当。 双方你我争夺,在白子忽然自填一子之后。 甄老贾老二人,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出口道:“活了!” 陈醉扭头看见甄老贾老诧异不止的表情,又把目光落在珍珑棋局之上。 恍然间,棋局在他眼中。 仿若两只巨龙,一只火龙,一直水龙,正自相峙。 双方凶焰滔天,恶威耀世。 下一步就要进行生死决战一样! 到此,麻衣老者便止下不动了,至于后面的成败,与其无关了一般。 “好茶!” 麻衣老者手中茶盅放回王瑾月手中说道。 甄老贾老顿时被惊醒过来,然后二人对陈醉向疾点头示意,到前面去说。 陈醉对甘棠王瑾月水莺示意给麻衣老者奉茶。 同甄老贾老向疾一起给麻衣老者致意之后,到了前面来。 贾老从怀中拿出有一副棋盘,立即和甄老二人摆了起来。 算盘和小二也围了上来。 此前,在陈醉发现水下迷宫是一副巨大的棋局之时。 算盘还懊恼了一阵。 他看画图时曾有熟悉感,每日见到甄老贾老下棋,竟然没有联系到一起。 后来喋喋不休说了好几回:“本来该是我先发现的。” 摆上棋局,甄老贾老下了好几道。 最后,甄老幽幽一叹,说:“麻衣老者真乃高人,我二人远远不如也!” 贾老也是摇头一笑,说:“我二人与棋道结缘,少说也有百年了,可与麻衣老者一比,不过稚童而已!” “两位不要自谦了。”向疾笑道,“快说说,若是麻衣老者下法,可否能破解水下迷宫的棋阵。” “****不离十!” “能!” 甄老贾老先后说道,接着甄老又解释说道。 “棋局之内,千变万化,我俩也试着后面不按老者落子,却发现谁先变化谁输!” 贾老接声说道:“换个比喻,就如同阳谋之计,你明知道对面算计什么,你还必须去坐什么!麻衣老者下法,黑棋一落,白棋明知其意,却不得不跟着下去。” “再说一个,你是主帅,对面撤兵,你明知出兵追击必死,却不得不出兵,否则撤去兵同其他兵士,和与一起,你将会有更大的损失。” 甄老见贾老解释的不清说道。 “这么明白了吗?” 陈醉在一旁,呵呵一笑说:“管他阴谋阳谋,得已不得已,我们只需知道此法能破解水下棋阵就行了。” “哈哈!”向疾说道:“所言甚是!” 甄老贾老微微一笑,陈醉不同他们着迷棋道,其直接调降出去,只求接过,少了无数烦恼。 算盘问道:“现在法子有了,二老板,是你去参加珍珑之会,还是让别的谁去?” 陈醉脸上一沉,这可是个关键问题! 虽然珍珑之会是面对天下修士,他也在其列,但此前他以不得进五浊泉洞穴为条件让了出去,并也说了不会染指水下棋阵中的可能机缘。 现在破解棋局之法,他是找到了。 可若是他及“天下第一楼”的人再参与进去,不免有些怪异感。 还可能让一些人以为,他故意在耍天下修士。 向疾听了这个问题,反而笑了一下,朝陈醉望来。 他当殿主以来,从没有如此轻松。 有陈醉在,他根本不用去老神多想什么,陈醉就直接帮他想了,而且解决地都还不错。 这不,陈醉又想出了法子。 陈醉对小二道:“小二,你走一趟,给老安传个话,让他通知各派掌门,再来喝茶!” 顿时,算盘小二两人奸笑起来。 向疾和甄老贾老也露出不同意味的笑意。 接着又补充一句说:“若是他们不肯来,就稍微透露一点珍珑之事。” 小二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找李晋安去了。 陈醉转过身来说道:“甄老,贾老,辛苦两位一下,把破局之法每一手都用纸张画下来。” “直接灵感拓印,不是更方便?”贾老道。 陈醉道:“不行,那太贵了,直接浪费了一杯茶,还是纸张划算,一两银子都用不到!” 灵感拓印要用灵玉,那可是一万灵石。 请诸派掌门一杯茶才收一万! 甄老贾老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呵呵而笑,应下陈醉的请求。 向疾当然也听懂了陈醉的意思,而且基本猜到了其要如何做了,眼睛中精光一闪,走上前一把搂住后者的肩膀,一副亲热的不能再亲热的样子。 陈醉侧身一撤,仰着头问:“殿主,你要做什么?” 向疾笑道:“麻衣老者是甘棠的师父,他也算咱们比青殿的人吧?” 陈醉不及多想,下意识点头。 向疾又问:“那他想出的破局之法,也是比青殿想出的咯?” 陈醉又是点头,不过此时他已经大概明白向疾想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暴露出了目的。 “你看,既然是咱们比青殿想出的破局之法,那么卖出的钱,也应该是咱们比青殿的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要卖钱?” 陈醉明知故问,心中却是鄙视不已。 老板娘的茶钱都让你截留了,老板娘店里卖东西得来的钱,你还想全要。 当老板不存在? 闲害我害的还不够? “别打岔,你说是不是?” 向疾搂着陈醉肩膀的手一紧,然后说道。 “算盘,你干什么去?” 陈醉对着听了他们的话,像跑一样的算盘叫道。 “店里有人生了‘二心’,我要去向老板娘汇报!” 算盘把二心两个字说的很大声,故意还击陈醉之前污蔑他的二心之言。 陈醉两手一摊。 因为被向疾紧紧搂着,只摊开一半的大小。 说:“现在老板娘知道了,您去找老板娘理论吧,我还欠着老板娘三十四万的茶钱呢!” 他故意把茶钱说重了一点,提示向疾已经害了他一道。 接着摇头一叹,又道:“殿主,说您什么好呢,这事儿私下里说多好,非得当着算盘的面说,你这不是明着害我吗?” “小子,我闺女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偏心!” 陈醉斜眼望向向疾,这是打苦情牌了。 还没等他回话,老板娘的声音传来,吓得他肝儿一颤,浑身一激灵。 “我还把两个师侄都许配给他了呢?” 向疾松开陈醉肩膀,战到其面前,冷哼说道:“小子,你敢对我闺女不忠,这事儿大了!” 正在画图的甄老贾老,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小姐的师父,桃花盛开啊! 手下直接停了,认真看戏一般望向陈醉和向疾。 陈醉面对向疾压迫性的目光,脸上一跨,都快哭出来。 现在老板娘亲自出口。 他到东海里泡三月也洗不清了。 正在他无计可施,不知如何应对之时,老板娘再次出声,帮他解了围。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我把俩师侄给了他,都没有说什么,你才一个闺女,有什么说的。” 这老板娘一解围,陈醉更是欲哭无泪。 这话咋听咋咋不正常。 什么叫“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什么叫“才一个闺女”? 向疾沉着脸问:“小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陈醉刚想说不,老板娘又道:“回答前,可要想清楚了!” 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心情了,知道他心中对向疾老板娘大呼:“求求二位,收了神通吧!” 向疾道:“小子,想怎么说怎么说,改怎么说怎么说,你是比青殿的女婿,懂了吗?” “呵呵,向殿主好大的威风,他还是‘天下第一楼’的女婿呢!” 陈醉讪笑说道:“我又想到一个赚钱之计,两位不妨停下,我细细告诉你们?” “闭嘴!” “不行!” 老板娘向疾一先一后大声说道,一下陈醉的脸又垮了下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谈婚论嫁 “老板娘,这是抢向某的女婿吗?” “那里,那里,只是陈醉太过优秀,也适合做‘天下第一楼’的女婿。” 看到这里,甄老贾老也有些懵了。 原本他们以为只是玩笑,可看到向疾和老板娘的神情,却又不似作假。 有心想说两句,解围一下。 但有句话说的不差,清官难断家务事,此算是陈师父的家务事儿,还是他自己去解决吧。 接着不由望向陈醉,给了后者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 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收起,到二楼去了。 陈醉见二人架势,心中突突不停,又插声说道:“那个,那个,你们替人做决定,也得问问当事人啊!” “闭嘴!”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陈醉嘴角蠕动两下,老实地闭嘴低头下来。 “向某女儿与此人之缘,元临教上此人亲口述说,天下皆知!” “我师侄与他之缘,‘天下第一楼’前共有见证!” “向某女儿不与人共事一夫!” “我师侄做小也不是不可以!” “哼!”向疾一指陈醉,说道:“此人是比青殿之人,向某把他关在比青殿,看你如何嫁师侄?” “他也是‘天下第一楼’的伙计!” “临时的!” 老板娘冷哼一声,说道:“堂堂比青殿殿主,是要耍无赖吗?” “是又如何?” “你!”老板娘不忿地叫了一声,随即平复后说道,“‘天下第一楼’嫁女儿,是又嫁妆的!” “冬儿可是我亲生女儿,岂能让她受得丝毫委屈,老板娘不知道我最宝贝我这女儿吗?” 说着面向老板娘问:“多少?” 陈醉猛地抬头,愣愣地看着向疾。 你刚才的据理力争呢? 你刚才的义正言辞呢? 你刚才的慈父尊严呢? 正愣神之际,听到老板娘道:“等下破局之法卖的钱。” “不行,那本该是我的。” 老板娘又道:“那之后,二老板再挣的钱,全当嫁妆!” 向疾扭脸望了一眼陈醉,沉思一笑说:“不行,谁知道这小子后面还能不能挣一文钱?” “就这些,还有你们住店的钱!” 向疾和陈醉算听明白了,感情是老板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一分钱都不想出,出的钱还是女婿挣的。 “观山赌局获利再加两成!” “没门儿,想都别想!” “一成,还有这小子之后挣的钱,这样算合理了吧?” “不行!” 陈醉看着向疾老板娘谈笑宴宴,你来我往谈论嫁妆事儿。 突然生出一个怪异的感觉。 好像自己和向冬冬被向疾给卖了,后者还正欢快地查钱呢! 他自己倒还好,却是为向冬冬不值。 怎么生出这么个爹! 楼上的甄老贾老原本以为二人当真了,不便观看特意推开,没想到两个都是演员,还演的那么像,不由讶然一笑。 修行了一辈子,倒了这个年纪,竟然看走眼了。 向疾和老板娘这边一定,算盘和厨子等六人呼啦啦地全跑了进来。 围上陈醉又是问候又是恭喜地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陈醉扒拉开六人,入眼瞧到随之进来的长孙血姬,面色有些尴尬地叫道:“雪姨!” 长孙血姬面色不变,目光在陈醉脸上停了一下,点点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陈醉脸上尴尬之色又是一闪,回身伸手对六人道:“拿来!” “什么?”算盘问。 “份子!” 老樵喜声抢先道:“二老板,你是要结婚吗?那我得好好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算盘面扭头说道:“老樵,这是你半年来说的最有水平的话!” 其他四人点头,深以为然! 陈醉心中一声骂,说道:“提起收,真到了时候,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藏起来,趁着机会,赶紧收了!” “二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份子钱哪有提前收的,不和规矩也不和礼仪!”老谭道。 厨子接道:“没错!” 大高说道:“二老板,你若是现在结婚,我们就是把东海翻了,也要给你准备一道大礼!” 小梁接道:“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结婚,我们马上去给你准备大礼,顺道把婚房一起给你准备了。” 算盘又道:“好主意,现在天下诸派都在这,正好举办一个古往今来最盛大的婚礼。” “我看成!”厨子道。 其他三人齐齐附和,就连和向疾谈价钱的老板娘也高声说:“注意不错,我看可行!” 可行什么? 陈醉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老板娘,对着身前六人挥手急促说道:“滚,滚,滚一边去,诸派的掌门要来了,我要和他们好好谈谈!” 算盘惊喜说道:“二老板,你要和诸派掌门亲自说吗?” 厨子道:“你好好说,我们现在去准备,一定把二老板的婚礼搞的热热闹闹,空前盛大!” 陈醉闻此,心中一突,这几个夯货不会真去吧? 急忙大声叫道:“你们那里也不准去,都在厨房待着!” 老樵不解道:“在厨房待着,怎么去准备啊?” 陈醉心中那个恨啊,这几个家伙,有事儿的时候挺靠谱,没事儿的时候是真没谱! 没乱给你生乱,有乱给你裹乱,乱上加乱! 陈醉转头大声道:“老板娘,叫这几个家伙闭嘴,老实待着,不然我离家出走!” “小孩走脾气,都那么大的人,还做如此叛逆行径!” 老板娘没开口,却是向疾先开了口。 然后,对着算盘六人道:“去准备吧!” 算盘应声:“得嘞!” 随之,六人欢快地笑着而去。 陈醉真的要哭了,心中好一阵躁动,问向疾和老板娘道:“你们想做什么?” 老板娘面带微笑,疑声问道:“你没看见吗,谈婚论嫁啊?” 陈醉目光转向向疾,后者也微笑点头。 见此,他恨声说道:“等下我直接把破解之法送给诸派!” “你敢!” 向疾老板娘异口同声大声道。 陈醉邪笑一声道:“看我敢不敢!” “呵呵,二老板,回顶嘴了啊!” “呦呵,这是翅膀变硬了!” 老板娘和向疾又是先后对陈醉说道。 “哎呀,我离开的这一会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像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时,小二进来笑声说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老板娘问。 小二回道:“我和老安老长三人,兵分三路通知,他们商量了之会,估计很快就来了。” 甄老贾老早画好了图,见小二回来,从二楼下来。 “好了!” 二人把画图放到桌子上,与几人示意一下,回后面去了。 接着老板娘长孙血姬小二也先后到后面去,老板娘走时对向疾甩下一句话:“看着点,少了我一块灵石,从你那份里双倍扣!” 大堂内顿时就剩下陈醉和向疾了。 陈醉面对向疾,认真地问道:“殿主,您和老板娘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啊!你知道吗?司徒听说,你这么挣钱,眼都红了!现在比青殿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可你挣的钱又不给我,我只好如此了,只是苦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唉!” 我信了你的鬼! 假装叹什么气,先把你眼里的笑意掩饰住,好吗? 见向疾不想说,陈醉摇头叹了一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于向冬冬他是一直愧疚在心,从没有想过,二人会在一起。 方之瑶阿曲则是认为是老板娘在开玩笑,一直以来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兄妹朋友对待。 而现在向疾和老板娘却给他们谈婚论嫁。 让他对面诸派掌门都不曾乱过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 变的不知所措。 药宗之事就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肩头,大仇未报,药宗不安稳开山,他如何敢动心思谈论儿女私情。 向疾笑道:“所以,现在只是给你们定下来,真办喜事,怎么着也得先让‘青藤药王’知道,他才是你的师父!” 陈醉一听,心立即放了下来。 想要见到他师父滕青,那至少是药宗开山,八年之后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候,所有事情应该差不多结了。 再来谈此事也不是不可。 想至此,他又觉得怪异起来,一下子和三个女子谈婚论嫁。 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是乱情! 怎么想,怎么觉得对不起人! 摇摇头,把心思放空,还有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说不得到了那时候,她们都有喜欢的人。 或者都不喜欢他了呢! 又想至此,他心中顿时一阵难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 再次摇头,面对向疾说道:“此事结束后,我要在这里停一段时间,这里有适合我修炼的地方,等这一阶段结束,我再回比青殿闭关。” “随你,反正现在我又帮不了你,而且似乎也不用我帮!” 向疾说完,又突然问道:“元鳖的血液能取到吗?” 陈醉摇摇头说:“别想了,这一次吐出的元鳖机缘,都要大耗其精力,我实在没有借口再去要血液了。” 他俩所说的血液,不是普通血液,而是精血! 比青殿地底的远古凶妖也才一年取一次,元鳖两年连续吐出三成机缘,精力已经耗取不知凡几。 况且,这次还是提升了档次。 向疾表现平平,似乎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堵众人口 “众位,很不巧,这里有两位前辈喜欢研究棋谱,一不小心把水下珍珑破了出来!” 众人落座,陈醉看着又多了二十多个门派之人,心中欣喜,表面平静地说道。 麻衣老者刚来,情况又有些特殊。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陈醉把破解珍珑的功劳,擅自做主给了甄老贾老二人。 甄老贾老是祖山之人。 在场大半的人,在世界之门事情上碰到过,均有知晓。 就是不知道的,也了解“天下第一楼”有两个名为真假的地仙。 如此,挑旗挂灯。 便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猜度。 “能看一看吗?” 看见桌子上卷成一筒的纸卷,有人问道。 陈醉笑而不语,大家都是修士,看一眼还不全记下,如此说,不是废话吗? 说话之人自知失言,讪讪一笑,便默不作声。 其他人虽然嗤之以鼻,但此人过失之言,却也正中下怀。 他们也想知道,陈醉所说破解之法是否为真。 只是此等质疑之语不便说出罢了。 陈醉扫视了一圈,又笑道:“我呢,最是遵守约定,既然说过不染指水下迷宫,就不会再动心。但是,两位前辈却是不能白辛苦!” 一开口就是要钱,丝毫没有给众人解释真伪的意思。 “陈小友,请继续!” 和陈醉打过几次叫道,李无生基本能想到他要做什么,所以很配合地相问。 陈醉说道:“珍珑图谱只有一份,为了不让众位为难,我决定只卖给众位中的一人,至于卖给谁,当然是价高者得了!” 众人表面微笑,心中却是腹诽。 说的好听,不就是想多卖一份价钱吗? 虽然是如此想,但众人也乐见其成,若是众人一起出钱买回去,光是如何分配就是个大问题。 所以,腹诽归腹诽,却是非常赞同陈醉的注意。 众人反应如所想的一致。 陈醉停了一会儿,突然沉声说道:“不过,在珍珑棋谱卖出之前,我要定一个规矩!” 李无生又出声道:“什么规矩呢?” “从我手中买的珍珑棋谱,在这东海之上不准争抢!”陈醉说完环视一圈,又道,“若是有人不遵守这一条,坏了规矩,那就别怪我也不讲规矩!” 除了几个看懂陈醉意思,心中俱是一震。 现在的东海之上,陈醉的话语权太重了,若是他不讲规矩,大家一个也别想好过! 李无生笑道:“这个自然!” 他当然看懂了陈醉的意思,无非是给一些小派希望,又打消一些大派的其他念头。 这样,珍珑棋谱才能拍出最好的价钱。 说到底,就是眼前之人已经钻进钱眼里了。 谁敢不让他挣钱,他就让谁不好过! 陈醉脸上在场露出笑容,说道:“当然有件事我还要重申一下,那就是水下有无机缘,实在非我所知。别到时候,水下东西没有或太小,再说我欺骗众位。如果真到了那时,我可是不认!” 众人神色各异,心中暗想,他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此,陈醉心中发笑,表现却淡淡地说道:“当然,众位也可以不买我手中的这份珍珑图谱,但我却不能浪费它,也不能让观山盛会无休止地停下去,我没有时间耗下去,相信诸位也没有时间耗下去。 所以,我可以给众位十天继续进行珍珑之会。 十天之后,观山盛会必须重启,水下迷宫我也会亲自去解!” “大醉仙,你可是说过遵守约定,不反悔的!”当即有人急道。 原来重提话题,说了大半天是后悔了。 是想自己再去探水下棋局。 说什么不知道下面有机缘,根本就是唬人吗? 在场有不少人有些激愤,倒是李无生等少数几个掌门有些看懂陈醉要做什么。 其是在堵众人之口。 同时,也确定其真不知道水下有没有,或有什么东西。 另外也如其所说的那样,丝毫没有染指水下的意思。 想至此,不由想到比青殿所求五浊泉之事。 难道水下棋局是五浊泉凝聚的关键? 接着心中一叹,到底还是被陈醉利用了,可这又怪谁呢? 人家找寻自己所需之物,众人却乖乖地凑上去,还以众人之势相裹挟,想不给人利用都难。 霎时间,心中对水下期许变小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着当众说出来,此时在东海之上,获得陈醉的好感可比获得其他诸派的好感,值钱多了。 李无生余光看一圈众人,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吾相信陈小友守信之人,且听他如何说。” 这么明显的帮衬,顿时又有几个人觉察到了异常。 都向李无生望去,可后者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于是,又朝陈醉望去,却见其正微笑着面对众人。 随即,恍然一般想通了方才李无生所想。 接着也同李无生一样平淡了下来。 这一下,五魔七宗除开比青殿向疾,有六家,玄道宗,离圣宫,元临教,甘摩寺,十列岛,沙罗殿,都清楚了陈醉就水下迷宫前后所做的谋划。 陈醉也注意到此,但他丝毫不在意。 他相信人的贪心是不可抑制的,若是几派说出,反而让他们以为几派已经知道了什么。 故意欺骗他们,不让他们出手。 “闭嘴,都是一派之长,如此喧嚣,有失身份!” 十列岛悬天岛岛主江河倾厉声道,他可不会像李无生那样和颜悦色。 论实力前言有说,比之比青殿还要强上三分,只因十岛并列,一直未能统一,分出主次,这才让比青殿争了先。 否则,他们才是魔教第一。 又因十列岛位于西海之上,北邻大雪山,东是北原之地。 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可谓四面险关。 所以,这陆上门派,他们谁的面子都不给。 才有如此厉声之语。 “呵呵!”陈醉轻轻一笑,随之说道,“众位有些急了,我是说可以不买,又没说不卖,只是把一些得失说与众位知道,何比那么急呢?” 李无生笑道:“陈小友如此说,那现在开始吗?” “好!”陈醉应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为了不伤大家和气,此珍珑图谱,我决定选择暗拍!暗拍共有三轮,每一轮众位各自在纸张上写一个竞价,然后放在桌子之上。 三轮暗拍完后,我们一起开竞价纸张。 价格最高者得此珍珑图谱,众位以为如何?” 却道为何陈醉要让众人出三次价,反正只选最高者,一次岂不是一样,而且不费事。 哪知这就是心理博弈,当竞拍者写了一个价格后,再写第二个就会不由自主地提高数额。 否则心中就会生出不安全感。 话音一落,李无生随之接道:“此主意甚妙!” 其他人也相继点头,同时也有人出声附和。 “算盘,笔墨纸砚伺候!” 陈醉扭头高声对后面一直等待的算盘大声叫道,后者闻之,立即应声:“来了!” 很快,笔墨纸砚在大堂内的一角摆好。 “诸位,请吧!”陈醉道,“还有,提醒一下,两位地仙前辈的辛苦,可不能低了一百万!” 众人心想,不用提醒。 一杯茶都是一万,珍珑棋谱还能低了? 李无生第一个起身到了那么边,写了价格之后,折身回来折叠放在桌子上。 其他人一次过去,写了价格放回来。 不一会儿,三轮写完。 陈醉环视一圈说道:“直接开始,请四位掌门教主代手!” 坐在最前的玄道宗李无生,离圣宫沈渊,比青殿向疾,十列岛江河倾四人见陈醉面向他们,各自点头。 李无生当仁不让伸手在第一堆上拿了一张,展开念道:“一百五十万!” 接着向疾拿了一张念道:“一百二十万!” 随之沈渊:“一百六十万!” 江河倾:“一百一十万!” …… “两百二十万!” “二百七十五万!” …… 四人一个一个地念下去,没念都一个高数字,陈醉心中一喜,底下写此数字的人也是一喜。 可接着又一个高数字,陈醉还是一喜,头一个却是一叹了。 “第一轮,最高者三百一十万!” 李无生宣布道。 陈醉心喜,面上微笑地扫视一圈众人,发现众人表现不一。 说明下面还有更高的,心中更是高兴。 陈醉对李无生四人道:“有劳,再请辛苦一次!” 而这次李无生一伸手就是个大数字:“四百万!” 下面有一大半人脸上都是一跨,显然他们没有出道如此高的价格,只有少数几人面色不变。 过了不久,这一堆念完,也没有高于四百万的。 “第二轮,最高者四百万!” 李无生还是象征地宣布了一次。 陈醉又对四人点头,示意继续,四人回点了一下,再次伸手。 …… “四百一十万!” 拆开了几个,终于拆出一个高一点的,是离圣宫沈渊拆出来的。 …… “四百二十万!” “四百五十万!” …… “五百万!” 一个个数字,听得陈醉心中不由感叹,他还是小看诸派了。 他们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是非常的有钱。 先前以为一杯一万的茶,还以为多了,现在看来都是毛毛雨!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昭告天下 最后,三轮下来,最高者是五百二十万! 当众比对了字迹之后,陈醉把珍珑图谱交给了一个叫华霄派的掌门孙向阳。 在孙向阳自报宗门华霄派时,陈醉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就是几个月之前,在葬魂谷与李晋安称认的姬姓修士,听李晋安所说那人就是华霄派之人。 他曾又过念头在静风门后,到华霄派走一趟。 但想到姬姓修士在葬魂谷,什么也没有做,只看了一场热闹。 没有由头,便作罢了。 陈醉把珍珑图谱交给孙向阳时,余光瞄上元临教公孙忧,却见其神情在在,看不出丝毫异常。 葬魂谷之事几乎可以断定是元临教所为。 华霄派姬姓修士出现那里,绝非巧合,十有****与元临教有关。 另外华霄派二流势力都算不上的门派,敢一下子拿出五百万去买一个未知的机缘,这魄力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如此一想,华霄派孙向阳所为,倒像是被公孙忧指使的一样。 若是这样,华霄派能拿出五百万倒没有任何大惊小怪的。 可再一想,又是矛盾。 公孙忧明显已经看出了他的计划,既然如此,为何不提醒一下华霄派孙向阳,仍还让其卖下珍珑图谱。 再看向众人,都是出乎意料的表情。 陈醉顿觉出不对来,公孙忧脸上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心中瞬间断定,华霄派此举定是公孙忧所指使。 想通此等关节,他微微一笑,心中不在意起来。 管你为什么,我只要的是钱。 还有五浊泉! 只要你们不妨碍我,这东海之上,为了大局,我与你们元临教的仇,都可以暂时放下。 总有一天,我将再次光明正大地在上元临教。 为药宗讨回失去的尊严。 事情结束,陈醉笑着对众人道:“‘天下第一楼’的规矩都懂吧,众位请自便!” 众人神情不一,但这不是他所管的,说完事情就交给算盘了。 算盘开心地托着茶盘,一个一个掌门面前收钱。 又是五十万! 陈醉都担心,再这样下去,“天下第一楼”会不会被他们联合起来抢了。 毕竟几千万的灵石,实在太诱人了。 陈醉走到角门想去后院,迎面遇到老板娘,又被其推进了大堂。 众人见此,不解何意。 老板娘一向是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尤其是谈论正事的时候,表明了“天下第一楼”是不参与正魔之间的事儿。 可现在怎么出来了? 纷纷停下,欲要离开的步伐。 老板娘没开口,向疾拱手笑道:“诸位道友,明日是小女向冬冬与大醉仙陈醉订婚之日,请诸位道友仙驾‘天下第一楼’,拨冗赏光!” “明日是‘天下第一楼’女儿阿曲方之瑶与大醉仙陈醉订婚之日,请诸位同道光临‘天下第一楼’,另有薄酒相备!” 众人还没懵,陈醉一下就被向疾老板娘二人的话给整懵了。 不是说先说下,怎么就给昭告天下了呢? 而众人个个神色怪异,有在想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陈醉再是如何优秀,也不该这样把自己子女送给他一个人吧? 也有想你魔教婚宴,却邀请我正宗之人。 像李无生等少数人,却是心中又叹又笑。 眼前二人为灵石比陈醉还要狠,竟然到了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随即众人脸上露出笑容,既然是喜声,甭管心中如何想,笑脸相对便是不会错了。 李无生对向疾老板娘拱手恭喜了一下,又对陈醉说道:“恭喜陈小友,贺喜陈小友,能享此齐人之福,真是羡煞旁人也!” 接着众人好一阵恭喜。 一直到众人离去,陈醉都还处在懵懂之中。 不知何时,众人已经围在了他的身边,就连在后面陪着麻衣老者的甘棠水莺王瑾月也到了前面。 当然,方之瑶阿曲不在这里。 再怎么,女孩儿还是有些面皮薄,此时正躲着呢! “这是惊喜过度了吧?” “应该是了!” “没错!” “正常,年轻人那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这叫幸福来的太突然,还没看见,迎头一块砖,懵了!” “你这什么破比喻!” “你来!” “幸福是个大铁锤,一锤下去,谁还知道谁是谁!” “更烂!” “没错,更烂!” 算盘七人围在陈醉身边一副认真的模样,指指点点! 啪! 回过神的陈醉一把掌拍在桌子,大声怒喝道:“你们!” 喝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并没有在众人之中找到向疾和老板娘的踪迹。 “老板娘,向殿主呢?” 算盘哦了一声随意道:“向殿主去给你接媳妇去了!” 小二接道:“老板娘在给你安抚害羞的小媳妇,告诉他们怎么争风吃醋!” 陈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 他心中乱作一团,毫无头绪,任他平日里如何智计百出,此时也是空白一片! 众人见此,各自微笑,除了算盘七人还在喋喋不休。 水莺凑到陈醉身边,小声地问道:“哥哥,你只能喜欢冬冬一个人!” 陈醉缓缓地转头,好妹妹,能别说了吗? 我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一旁王瑾月天真地喜声问:“师父,我是不是一下多了三个师娘?” 这一刻,陈醉突然怀疑,自己徒弟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为什么每每关键时刻,都能说出惊人的话语。 算盘笑道:“月儿说太对了,你现在有了三个师娘!” 小二又道:“月儿,你还喜欢谁做你师娘,告诉师伯,师伯给你师父做媒去!” 王瑾月掰着手指说道:“月儿喜欢大姑姑,喜欢小姑姑,喜欢之瑶姐姐,喜欢阿曲姐姐,喜欢胡师叔,还喜欢这位甘棠师叔!” 好家伙! “天下第一楼”的年轻女孩儿全给她说完了。 本来笑意盎然的杨君听见说道胡不喜,脸上尴尬地说:“月儿,胡师叔可能不能嫁给你师父!” “为什么?”王瑾月天真地问。 为什么? 杨君脸上一红,我能说我喜欢你胡师叔吗? 胡不喜也是脸红地望杨君怀中掏了一把,后者一个趔趄,却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冰凝看见弟子的尴尬,出声道:“月儿,你想你师父有几个师娘啊?” 这时,陈醉终于反应过来,焦躁地对众人挥手大声道:“散了,散了!” 又对徒弟说道:“瑾儿,不要瞎说!” 众人那里肯算,尤其是算盘等人,好容易逮着机会。 平日里陈醉猴精一样,他们胜少输多。 此时他心神失常,怎能轻易放过。 算盘对着水莺说道:“小丫头,怎么样,想不想也做月儿的师娘,你只要点头,我现在就给你做媒!” “算盘!”陈醉怒喝。 算盘置若罔闻,两眼盯着水莺等其回答。 水莺看了一眼陈醉,说道:“他是我哥哥!” “小丫头,别骗自己了,分明是情哥哥!” 陈醉跳起来就要向算盘扑过来,小二几人一下上前把他抱住,死死按在了板凳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算盘,莺儿还小,再开玩笑,我生气了!” “那好!”算盘说着转头问甘棠,“阿棠姑娘,陈醉可能经常提起你,怎么样,一起从了,明天一同定了!” 甘棠笑而不语,既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算盘见此,喜声说道:“你出声,就当你同意了,哥几个,去准备了明天五人的行头!” 话音一落,七人哄然而散。 陈醉起身,看见他们消失的背影,想找麻烦也不能了。 又回头看到身边的水莺,甘棠,还有一旁的冰凝长孙血姬等人,顿觉一阵尴尬,不由地挠起头来。 这时一道身影窜了进来,一边向甘棠扑去,一边喊:“棠姐姐!” 甘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冬冬!” 她没有想道,半年不见向冬冬竟然和她一样,都是六境了! 向冬冬从甘棠怀中出来,狠狠地剜了陈醉一眼。 陈醉看到其红红的眼睛,知道定是哭过了,心中更是愧疚。 抬头望向不入的向疾,却见其笑吟吟地正看着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移步走到其身前,说道:“出来!” 声音坚定,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 向疾抹一把鼻子,看了一眼众人之后,随之转身又出了“天下第一楼”。 抛却殿主身份,作为老丈人被准女婿如此吆喝,实在大失面子。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坊市,到了外边树林。 陈醉转身回来,问道:“殿主,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为我考虑,难道不为冬儿考虑吗?” 面对毫无不客气的质问,向疾笑呵呵地说道:“以你现在在东海的威势,明天所有的门派一定都会过来给你道喜,到时候光是贺礼都……” “不要转意话题!” “贺礼很多的!” 陈醉仍是冷着脸望着向疾,向疾见此,脸上嘻笑一收,问:“想知道?” “为什么?” “真想知道?” 陈醉点头。 “就是不告诉你!”向疾突然又笑起说道,“小子,知足吧,让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 陈醉顿时觉得胸口多了一口气,不吐不快! 脚下一跺,向海面奔去! 接着一声震天的落水扑通声传遍元鳖岛,再随之就是一道响彻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长长啸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章反对无效 “二老板,心里高兴也不要躲起来,要分享给大家,这样才是真的快乐!” 陈醉一回“天下第一楼”,算盘就迎了上来说道。 没有离算盘,直接到了后面来到阿曲门前。 虽然不知道老板娘和向疾两人想要做什么,但冷静下来,还是要面对。 同时,想要解决就必须问问阿曲方之瑶的意见。 也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当当! 陈醉轻轻叩了两下门扉,屋内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中害怕唐突,不敢向里面窥视,只站在门外等待。 吱呀!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打开,阿曲站在陈醉面前,她虽极力维持微笑,却扔难掩面上羞赫,往日的大方之气更是一丝全无,如闺中女儿初次见人一般。 陈醉见她模样,与往日判若两人,不由愣愣出神。 一时竟忘了如何开口,所来为的什么! “醉哥,有事吗?” 被一声“醉哥”叫得,陈醉心中忽地一颤,又见阿曲侧身让开,请他进入屋内。 顿时,平静的心又慌乱起来。 他站着未动,牙一咬问:“阿曲,你对老板娘所说,有什么意见?若是……” 还未说完,阿曲就接道:“全凭师伯做主!” “阿曲,这是你的事儿,她能做什么主,你师父呢?” 阿曲低头细声说道:“出门前,师父交代,一切听师伯的!” “阿曲!” 陈醉还待要说,阿曲出声打断说道:“你若是不同意,可以去找师伯诉说!” “我!” “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事儿,离开吧!” 阿曲说完伸手抹到两扇门的门边,然后缓缓地把门闭上,眼前的陈醉也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眼中。 陈醉见此,心中苦笑。 若是找老板娘有用,还来找你做什么? 向疾和老板娘宣布此事儿,别说经过允许了,连事先通知都没有。 又来到隔壁方之瑶的房门外,这边刚举手敲了一下,那边房门就豁然洞开。 随之,方之瑶满脸笑容,落落大方地出现在陈醉面前。 似乎还换一件从未穿过的粉紫轻纱衣裙。 陈醉又是一愣,眼前之人虽然同平时一般,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 一丝让他心跳的感觉。 “醉哥,你这么迫不及待,就来找我了!” 方之瑶促狭说道,心中却是说,为什么先敲师姐的门,而不是我的门! 陈醉认真道:“不开玩笑,你真的同意老板娘说的那个,那个。” “醉哥明知故问,试问天下间女子,哪一个不是这般想,之前醉哥正心于大事儿,小妹虽有此想,却一直不敢表露痕迹,如今得师叔做主,实为小妹的幸事!” 方之瑶越说越现羞赫,说到最后,蓁首已垂于胸前。 但她眼睛却上翻偷偷瞄向陈醉。 后者闻此,脸上惊诧,定了一下,随之说道:“之瑶,此非小事,你可要想清楚!” 方之瑶抬头看了陈醉一下,突然向他扑来,一下撞得他个满香在怀! 陈醉一下僵住,双手支开,却是不知道如何安放。 方之瑶说道:“小妹早有此心,希望醉哥不要拒绝,也不要嫌弃小妹举止不当!” 最后,陈醉从方之瑶处失神地离开。 在后院的一个空亭下坐住,再次出神! 仔细算来,他和方之瑶阿曲二女真正相识也不过三五个月的时间,除了来元鳖岛之前,和方之瑶有一段同行,而且那时也未全部信任她。 在元鳖岛上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盘算事情。 收徒之后,尤其是向冬冬水莺来了之后,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就更少了。 那女婚嫁之事他不是不懂,不懂的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心思而已。 现在看方之瑶阿曲二女的表现,好像早已有了心思一样。 原本以为平静下来,可以解决此事。 此时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至于向冬冬,一直以来都是随缘,毕竟她年纪还有些小,才十九岁! 而且在青都山上的表现,也是很抵触。 若是以后年岁到了,有了这份婚嫁的心思,就结为夫妻。 若是没有,也不强求。 忽地想道向冬冬通红的眼神,心中一疼,猛然站起,随之脚下一踩,来到老板娘门外。 啪啪! 猛怕老板娘暖阁房门。 “想造反吗?”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打开,老板娘站在门前,冷视着陈醉。 “就是造反,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陈醉大声道,“还请老板娘收回成命,我不能对不起冬儿!” 遇事不决,必有后殃! 陈醉不再多想,不再谁人都顾忌。 男女之事上,只需顾忌一个人,那就是向冬冬! 所以,直接找上老板,表示反对! 老板娘一把揪住陈醉耳朵,把他带到屋内,然后手一挥,四闭门窗。 似乎是怕别人听到,又似乎是照顾两个师侄,方之瑶与阿曲! “老娘已经当着天下诸派说出去了,你敢让我反悔?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把话说一遍!” 陈醉忍着耳朵上传来的疼痛,吸气说:“请老板娘收回成命!” 老板娘顿时大声道:“再说一次!” “请老板娘……啊!” 陈醉话还说完,老板娘揪着他耳朵的手,伸到腰间一拧,一股痛入灵魂的疼痛立时从腰间传来,忍不住一声惨叫。 “啊……” 老板娘拧着的手不送,又是一圈。 陈醉又一阵惨叫,幸好老板娘这暖阁有绝音效果,非常还不知让人如何猜想呢? 老板娘把手松开,陈醉跌倒在地,喘着粗气,一时竟未起来。 前者施施然坐卧软榻上,说道:“这等好事,天下有几人能享,你还想拒绝?” 陈醉爬起上身,委地而坐,喘了一阵,说道:“那也不行!” “你老丈人都同意了,那还有你说话的份,不行也得行!” “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对不起他的女儿,我却不能对不起冬儿!” “你咋知道冬儿,不同意?” “她同意是她的事儿,我不同意是我的事儿,她可以忍受委屈,我却不能让他受委屈!” 老板娘直接气笑了,说道:“死倔是不是?” “这不是倔,其他诸事我都依从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阿曲,之瑶,二人长的不好看?” “好看,但这不是好看不好的事儿!” “你讨厌她们?” “不讨厌!” “她们配不上你?” “不是,是我配不上她们!” 老板娘连番问话,不等陈醉一个问题回答完,又一个问题问出,问得陈醉只能回答是否,想解释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那不就结了!” 老板娘微笑向后一靠说道,她如此之问,就是不给陈醉思考的时间。 陈醉一时未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就结了?” “你不讨厌她们,也觉得好看,她们也喜欢你,同样也不觉得你配不上她们,这你还有什么好反对的?”老板娘笑道。 陈醉顿时反应过来,是被老板娘下了套了,大声道:“不行!” 啪! 老板娘猛地软榻上一拍,然后指着陈醉说道:“臭小子,非要逼得老娘发火?” 陈醉心中一突,顿觉腰间又一阵疼痛。 此时,他算是明白了算盘口中所说“夺命追魂掐”是何等法门了。 真是法如其名,夺命追魂! 怪不得算盘等人如此害怕老板娘! 但他眼神一凝,梗着脖子说:“不行!” 老板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陈醉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忽然,老板娘一笑,说:“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件法宝在手!” 陈醉见此,心中一惊,脑海里连想三遍,也没想道老板娘所说的法宝是什么。 所以干脆往地上一趟,耍起无赖。 同时,说道:“什么法宝都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听闻大醉仙,言出必行,可是真的?” “当然,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老板娘盈盈一笑说道:“那么大醉仙可还记得,曾答应了奴家三个条件,不知还算不算数?” 陈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当初为了减少麻烦,从而离开元鳖岛。 和老板娘做了一场交易,就是老板娘送他和师妹林白芨顺当离开元鳖岛,他答应帮老板娘三件事。 虽然当初商定时有事先声明,非道义之事不行。 但现下,严格来说却是在三件事之内。 婚配有违他心意,却是道义之内。 陈醉仍不肯妥协,正要开口,老板娘笑道:“大醉仙要言而无信吗?” 唉! 陈醉深深一叹,两眼发直瞪着屋顶,静静地不动。 老板娘这一下,把他最后的坚持击碎了。 有人说陈醉为了向冬冬背信弃义一次又何妨。 殊不知老板娘早有言语等着他,若是他说此事不算,言而无信耍无赖。 那么他方才所说的全部为了向冬冬的真挚之语,一下便成了空话。 都是空话了,又如何反驳老板娘的决定呢? 所以,当老板娘说出三个条件的事儿时,他就没有了任何反对的余地,甚至最后妥协都算不上。 因为,无论他什么意见。 都只有一个结果,老老实实准备明天的订婚之宴!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摆筵席 七月七日。 甭管有多少真心,元鳖岛再次在众人的喧嚣下热闹起来。 比之上次海狮宴虽有些不如,但也差不到哪去! “天下第一楼”被算盘几人连夜装点起来,彩绸飞灯,好不绚丽。 七人仿佛是自己的事儿一样,别提有多上心。 绸短了灯矮了,样样细察,样样端正。 各种花果应物也是一遍遍的检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式嫁娶呢! 陈醉一身大红,被向疾从房间里踹了出来。 他在房间里,走到房门好几次,都没有能下决心走出去。 久待不至,向疾又好气又好笑,直接跑到他的房间里,二话不说,照屁股就是一脚。 一出房门,全是熟人。 霜雪寒庭杨君。 比青殿李如深,殷长空,窦城,王泽,萧重围,李如陵,方散,魏狮。 玄道宗李念尘,丘应同。 十列岛陈流亭,朱无畏,何战。 离圣宫楼易,楼烟。 沙罗殿罗生道,季浮生。 鹿鸣派陆兼山,林图。 幽海朝方生,唐青鱼。 炎池宫狄灭,裴靖。 混天教厉万钧。 望崖教傅云山。 等等个个门派的青年男弟子,环廊空院亭栏上,站得满满当当。 还没等陈醉看清众人,众人立即呼哨声连响,起哄起来! 这些人观山盛会早已熟识,虽属于正魔两边,但此时却都是青年人。 尤其能闹起陈醉,顿时玩心大起,岂可放过。 原本拘谨无措的陈醉,受此感染,突然一下子放开来。 抱拳环揖,大声笑道:“欢迎诸位兄台,多谢众位兄台的到来!” 众人嘻嘻哈哈,鹿鸣派林图高声调侃道:“师兄,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到现在才出来,让我们一阵好等啊!” 陈醉脸上笑容不变,心中腹诽,这小子随自己走了一路,啥都敢说! 高声回应道:“大闺女上轿,谁还不是头一回!” 哈哈! 众人一阵爆笑! “陈兄一下抱得三位仙子,真是羡煞于人,快给大伙传递传递经验,也好让我等有机会博得美人一笑!” 沙罗殿季浮生笑道。 “是啊,陈兄,你是先牵的那位仙子的手?” 十列岛何战道。 既然已经说开,众人就是开始你嘴我一嘴的问开了,而且越问越离谱。 比如:“陈兄,好事定了,你先进那个仙子的房间啊?” “还是一起啊?” 声音夹杂在众声还有小闹中,也不知道那个龌龊的人喊的。 陈醉对着众人嘿嘿一笑说:“想知道吗?” 众人道:“想!” 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想知道?门儿都没有!”陈醉笑道:“看戏还得花钱呢,我这博取美人欢心的千金经验,岂能轻易说给你们?想都别想!” “哈哈,那么请问陈兄,要花多少钱才肯卖呢?” 陈醉正要高唱,向疾屁股上又是一脚。 此时是挣钱的时候吗? 哈哈! 众人见此爆笑起来。 向疾对着众人说道:“都到前面去,陈醉还要给你们家大人见礼,别堵在这了,等会儿再好好叙。” 于是,众人笑声簇拥着到前面来。 “天下第一楼”内算盘小二几人,还有李晋安朱荣长韩坤左奇于在水正在招呼。 楼上楼下坐满了诸派的掌门及代表长老。 而在外面,整个街上摆满了桌子,厨子再一次把诸岛的厨子发动起来,大摆流水席。 陈醉和向疾一入大堂,众人立即笑呵呵地对着二人拱手祝贺。 “恭喜向殿主择得不世良婿!” “贺喜大醉仙喜结良缘!” 陈醉被众青年一闹,又恢复了平日沉稳,同向疾一起有礼节的回应。 不一会儿,老板娘带着向冬冬方之瑶阿曲三女进来。 甘棠水莺王瑾月三人,还有一众其他门派之女相拥。 陈醉向她们看去,却见三女一青,一蓝,一白,很是惹人注目。 三人气质迥异。 向冬冬青色衣裙,花簪环饰,轻灵之气蓬勃而出。 阿曲蓝靛深衣,青丝坠地,天外风情不掩而释。 方之瑶白纱渺渺,朱唇丹青,仙姿妩媚之态直入心头。 一时,陈醉有些呆了。 三女看到痴痴望着她们,俱是低下头来,只是三人眼底表现之色却是不同。 “哦哦,准新郎官看准新娘子看呆了!哈哈!” 不知那个青年弟子一声大叫,立即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当然,也有一些陪笑的。 比如元临教,他们一点都不想来,可不来有觉失了身份。 公孙忧身后的傅之龙一脸难看地看着陈醉,他很想大闹一番,以报当日元临教被陈醉闹坏的婚礼。 可他又不敢,不说掌门的言辞警告。 就是陈醉当初一掌废了他的画面,每每看到陈醉,就会浮现眼中。 心中充满了恐惧。 笑声过后,众人又把方才给向疾的祝贺之语,送给老板娘。 “恭喜老板娘择得不世良婿!” 道贺完了,老板娘吩咐整宴。 宴席摆上,向疾举酒站起来说道:“小女与小婿喜订良媒,诸位能来向某不胜感激,向某干了!” 老板娘接着也出来举酒致谢:“奴家谢过诸位,能赏光参加两位侄女和陈醉的天定之媒!” 只有女方,没有男方。 众人心觉怪异,也知道如何回事。 都笑呵呵假装不知道,口上再次喜声恭贺。 而这时陈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该此时出现的念头,那就是。 老板娘和向疾商议嫁妆,那些嫁妆不是应该他们二人给他吗,怎么向疾全代收了? 现下人众,有想却说不得。 只好心中提醒自己事后问上一问。 陈醉面上微笑陪酒,不露出一丝异样。 向疾和老板娘三杯致谢完毕,陈醉举杯而起谢道:“多谢众位前辈及各位兄台,来见证晚辈与,向冬冬方之瑶阿曲四人的姻缘,晚辈感激不尽!” 他话中顿了一下,但想到事已至此,就不能胡加妄想。 于是,坚定地说完。 三女听此,尤其是后二人,脸上均是一喜。 此时,陈醉当着天下人的面正式说出来,再想赖也赖不掉了。 “哈哈,人间喜事莫过于此,今日小友订下不世之姻缘,老夫做此见证,他日再结连理,可要再遥老夫做见证啊,哈哈!” 李无生对着陈醉道。 但他这一句话,却引得在场无数人,想着另外一件事。 正魔之间日渐紧张,他日陈醉婚庆,在场之中,又有几人可以参加! 陈醉笑道:“一定,一定!” 其他人也都笑着与陈醉再次祝贺,无论心中怎么想,笑声总是能打动人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醉起身和向冬冬方之瑶阿曲三人到各桌致意敬酒。 “天下第一楼”内做的都是各派掌门代表长老,还有各派箐英,其他人都在外面的流水席上。 店内不慢待,店外也不会慢待。 陈醉一桌桌敬去,待到了公孙忧所在一桌时,众人都停了下来,神色各异地向这看。 元临教与陈醉之仇,世所共知! 虽然大局之下,双方没有发生争端,但此时订礼之会上,陈醉又会怎么做吗? “多谢公孙前辈能来给晚辈做见证,晚辈铭记于心!” 公孙忧大眼一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师侄有此佳缘,理当前来!” 陈醉又笑道:“多谢师伯!” 众人见此又是反应不一,不少人大失所望。 也有不少人心中警醒,这陈醉的城府太可怕了,一般青年那能做到如此。 就比如眼前的傅之龙,虽然得了陈醉笑意敬酒,却仍是一脸的难看。 陈醉有礼,倒是向冬冬看到傅之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原因是她看到了傅之龙脸上又一块宽大的暗斑。 而这个暗斑正是她和水莺王瑾月三人,之前利用阿芸暗中下毒毒出来的,此时都过去了数日,仍不见痊愈。 陈醉也不制止,继续往下敬酒。 楼下楼上,店里店外。 陈醉一桌不剩,全部一一敬了过去。 在外面回来时,半丝醉态也无的表现,又惹得一众人大呼:“大醉仙好酒量!” 酒宴散去,众人一空,陈醉忽地又不知怎样面对向冬冬方之瑶阿曲三女。 于是,就撇下众人到了海边来。 还是元鳖十年伴他之处。 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观起海风,瞧起落日来。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女子身影走到了他身边,然后依偎在他身上。 陈醉没有去看她,她在很远的地方时,他就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女子问道。 “现在,你高兴了?” 陈醉自己也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听了她的问话,却是不由地摇了摇头。 “那你意思,是不高兴娶我?” 陈醉忙摇头。 女子又道:“那就是高兴了咯?” 陈醉点头。 “是高兴连阿曲姐姐,之瑶姐姐一起娶了吧?” 陈醉苦笑一声,然后问:“冬儿,你高兴吗?” 向冬冬没有回,而是沉默了下来。 久久之后,陈醉扭头瞧去,却发现其脸上沾满了泪水。 不由心中一疼,嘴里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好伸手,小心翼翼地去给她擦拭泪水。 向冬冬忽然捂住陈醉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后者的手生硬,一点都不柔软,可他却在后者的手中轻轻摩挲。 似乎这就是世间最轻柔的温暖。 陈醉未动,就这样以手横在胸前如抱肩一样,静静地看着远方。 “不准再有下一个!”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动小心思 向冬冬又被送回了五浊泉洞窟,陈醉亲自送过去的。 华霄派以五百万灵石卖得了珍珑图谱。 不论其背后有没有元临教的影子,也不论他是真买还是别有心思。 在两三天内,他们就必须行动。 不然诸派也破使他们行动,诸派还等着喝汤,汤喝不到,那里有心思重启观山盛会。 所以,陈醉和比青殿必须提前准备。 在五浊泉凝聚的第一时间,趁着诸派注意力都在水下棋局中。 让向冬冬完成五浊濯洗。 虽然有言在先,还有元鳖威胁在头顶,但保不齐有观山盛会,水下棋局都未有收获的人,做出什么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疯狂之事! 我不能好,也不会让你好! 这样人时间比比皆是。 因此,多做一些准备是不会有错的。 同时过去的还有长孙血姬,李晋安,朱荣长。 再加上一直守在洞窟里的徐士成,这是陈醉和比青殿所有的空闲战力了。 至于“天下第一楼”冰凝,甄老贾老。 他们不方便参与,也不能参与。 一个是天下第一中立势力霜雪寒庭,一个是隐世的祖山。 老板娘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华霄派顶着压力迟迟不动,到了七月十二日。 一个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事儿传开。 华霄派孙向阳把珍珑图谱以八百万灵石的价格,转手卖给了元临教公孙忧。 着实惊呆了不少人。 在这东海之上,竟然敢在陈醉头上动起小心思。 做那二手的买卖! 而陈醉听到之后,却是置之一笑。 倒是老板娘听了愤愤不平,直说少了三百万的进项,摇让他去给要回来。 “老板娘,我只说了不能抢,又没说不能卖。”陈醉笑道。 向疾呵呵一笑:“公孙忧还是喜欢动小心思,李无生等人都看出了阿醉的心思,也不知道水下有何物,都没有动太大心思,他暗中指使别人下手,却是间接摆了众人一道。” 老板娘说道:“阴谋诡计是你们的事儿,我只知道我少了两百一十万灵石。” 陈醉趁着由头,说道:“殿主,老板娘,你们商定的嫁妆,应该是给我的吧?” 向疾道:“你是我上门的女婿,没问你要嫁妆就不错了,还想啥呢?” 老板娘恍然道:“对啊,我也可以招他上‘天下第一楼’的门啊,向殿主现在咱们得好好重新商量商量了!” 看着二人样子,陈醉直咬牙,大声道:“你俩不要装了!” 向疾不解对老板娘问:“很明显吗?” 老板娘反问:“很明显吗?” 陈醉懒着理他们,沉思了一下,对向疾道:“一定是段天恩的后人给了元临教什么信息,不过这不是咱们改关心的,一定得把他们盯死了,任何迹象都不要放过。 我们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确保冬儿不被打扰。” 老板娘忽地似嗔似怒地大声道:“只想着你家冬儿,为什么不管一下阿曲和之瑶,再欺负她们我让你好看!” 向疾笑呵呵傲气地说:“当然是我闺女长的漂亮,让人怜惜啊!” 陈醉噌站起来,扭身就走。 以前咋就没有发现是这样的殿主呢,咋就没有发现是这样的老板娘呢? 老板娘大声问:“干啥去?” “找我媳妇儿,也要给你们报告吗?” “咯咯,这样才对吗?” 向疾道:“回来,说正事呢?” 陈醉斜了他一眼,有个什么正事? 好好说了半天,全是你们打岔! 他站立未动,对向疾说道:“你也是一教之主,去找李无生,联合一下给元临教施加一下压力,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向疾一下气笑了,说道:“臭小子,翻了天了,指使我来了!” “你变懒了!” 陈醉话未说完,就逃一样跑去了后面。 向疾对老板娘问:“有吗?” 问着又转向柜台里算帐的算盘,订婚之宴诸派送的礼,让他好一阵算,好一阵记。 觉察到向疾的目光,和老板娘一样重重地点头说:“有!” 向疾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还不是这小子原因!” 老板娘埋汰道:“要点脸,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 却说陈醉到了后院,甄老贾老二人正合力同麻衣老者对应,即便如此,这几天下来,他们也未能赢上一局。 甘棠方之瑶几女正在一旁侍茶。 这麻衣老者真是一个怪人,魂智失灵,对女子却是极为偏爱。 几女这几天在他手里得了不少好处。 不是漂亮的小玩意儿,就是惹人欣喜的小把戏。 几女对此高兴不已。 天天追在一旁,就希望他再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漂亮小玩意儿。 就连胡不喜,在矜持了两天后。 也忍不住加入了甘棠几女之中。 但有一点,麻衣老者独独不喜欢陈醉,先前第一次遇到此人之时,还以为其行为仅仅怪异。 可见到他对杨君的态度后。 杨君与胡不喜形影不离,在胡不喜加入几女之中,他就随在了一样。 麻衣老者见了他,竟然笑了一下,随之传了他一个绚丽的小法术。 这让陈醉既是羡慕,又是不忿。 羡慕是杨君能用小法术逗胡不喜开心,不忿是麻衣老者每每见到他都是沉着个脸。 就差直接上手了。 陈醉心中不无恶意地猜测,麻衣老者魂灵不失之时,一定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还喜欢样貌英俊的男子! 如此一想,他就瞬间通达了。 再也不在意麻衣老者对他的看法了。 陈醉看到老少其乐融融的场景,和一样的杨君点头致意一下。 又扭头回到了大堂之内。 却不知道两道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老板娘一见陈醉,片刻之间,去而复返。 也不再继续埋头向疾,大声说道:“臭小子,你欠揍是不?” 陈醉道:“她们玩儿的正开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麻衣老者不喜欢我,我怕一靠近,他拍死我!” “胡说八道!”老板娘又道,“麻衣老者是讨厌你,不知哄阿曲之瑶开心,才懒着揍你!” 陈醉一愣,似乎有点道理啊! 算盘罕见地替陈醉说一句话,道:“老板娘,年轻人的事儿,管不了的,反者都订下了,阿醉跑不掉的!” 订礼之后,算盘几个家伙都不不再叫陈醉“二老板”,而是和老板娘一样叫他“阿醉”。 整得他总觉得兄弟一下变成了长辈。 虽然算盘几人看年纪也算得上长辈了。 陈醉感激地朝算盘看了一眼,却惹得其一阵鄙视,同时说道:“自己事儿,还要长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丢人不,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们,别说在‘天下第一楼’待过,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陈醉面色有些尴尬,这四五日里,除了正常的碰面。 他还没有和阿曲方之瑶二人单独待过一次,就连方之瑶大大方方地找到他,也被他找借口逃开了。 属实让人气愤。 “你们说吧,我去找李无生聊聊,这东海之事儿,也该结束了!” 像是缓解陈醉的尴尬,又像是缓解自己尴尬,向疾出声说道。 向疾一走,陈醉对老板娘说道:“我去后面看看?” 说完又扭身进了后院。 杨君看到陈醉又进来,看着众人想向前,却有些踯躅的样子,暗自偷笑,然后大声道:“陈兄,你来来回回,有什么事儿吗?” 陈醉这才走了上来,先是对杨君点头致谢一下。 接着转头看向几女,发现她们都在看他。 甘棠与胡不喜两人偷笑,方之瑶大大方方地微笑以对。 阿曲平静地往了他一眼。 水莺和王瑾月一个似不高兴,一个似十分高兴。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时,徒弟王瑾月帮了他大忙,其问道:“师父,你是找师娘们的吗?” 陈醉心中立时感动起来,徒弟终于在关键时候帮忙了,而是撤后腿。 他点点头,目光也不知道对着谁,问道:“走走?” 方之瑶笑道:“好啊!” 阿曲眼神一动,随之说道:“你和师妹去吧!” 陈醉又对点点头,没有开口,转身朝前面而来。 看得甘棠胡不喜二女直笑,又忍着不发出声音,好不难受! “大师娘,您怎么不去?” 还没等陈醉走几步,王瑾月的声音又想起,刚刚还因为徒弟懂事了感动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糟糕起来。 徒弟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 出了“天下第一楼”陈醉方之瑶二人一前一后,向坊市外走去。 默默走了一阵,方之瑶说道:“你走那么快,作什么?” 陈醉停下身回头,盯着方之瑶,知道后者走到他身前,憋了半天说道:“你,你真好看!” 扑哧! 方之瑶一下笑了出来,接着止不住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陈醉脸色尴尬,等了好一阵儿,方之瑶才停了下来。 “虽然你夸人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但我接受了!”说着很自然地挽上陈醉的手臂,又道,“走吧!” 陈醉心中猛地有种把手臂抽回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下了,不敢有丝毫动作。 又是默然地走了一阵。 方之瑶问道:“醉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挑衅威严 “小子,有进步!” 算盘对同方之瑶走了一圈,回来的陈醉称赞道。 陈醉再次到后院,发现众人都在,唯独阿曲不在,不由目光在众人脸上移动了一圈。 王瑾月似看出陈醉的意思,说道:“师父,你走后大师娘就回屋子里去了!” 顿时,陈醉心中暗道坏了。 他就是再痴笨,也知道阿曲是不开心了。 移动脚步,正想去敲阿曲的房门,韩坤急急匆匆地飞了进来,见到他就说道:“开始了!” 他眼神一凝,对着眼前的几女说道:“都待在店里不准出去!” 说完对韩坤喊一声:“走!” 话音未落,人已登天而去。 他没有想到,公孙忧竟然一点都没有拖,原以为刚收购了珍珑图谱,还会准备上一两天。 却是一天也不等! 不过,这也正合他心意! 不一会儿,陈醉和韩坤就到了五方岛,接着他就看到头上,诸派之人如归巢的鸟儿一样,呼啦啦地往这边飞来。 陈醉直接进了山洞,到了内里。 看到徐士成,长孙血姬,李晋安,朱荣长,向冬冬五人正站着向他望来。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 陈醉上前,直接不客气地吩咐道:“冬儿,坐进去,凝神静气,抱元守一。雪姨老安老长你们三人给冬儿护法,徐前辈,您守在石室门口,冬儿濯洗结束之前,除殿主和我,任何人进来格杀勿论!” 几人点头,他转身出来。 然后,直接盘腿坐到洞口上的小山顶上。 韩坤立在不远处。 不多时,向疾带着李如深等人,还有所在东海的酉堂一些部众到来。 陈醉与向疾相互点头致意一下,没有开口多说。 向疾进了洞窟,其他人各自散于洞口外围。 五方岛上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在水下棋局洞口上方的海边等着。 他们在等元临教把下面棋局破解了,然后再下水而去。 五方岛上修士,下到三境修士上到九境地仙,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再水下长时间待下去的。 不说憋气的时间,就是下面冰冷的海水。 就不是低境修士长时间能人忍受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陈醉所在的位置周围,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诸派之中有大半已经知道陈醉屁股下洞窟里是五浊泉原址所在,也是陈醉和比青殿所求之物。 但仍有一些人不知道。 不过,他们都被告知过,此处已经属于陈醉,不要接近。 可人的好奇是无限大的,越来越多的人,很大一部分就是因此被吸引来的。 余下的一小撮,可能是抱着别的目的。 水下棋局慢慢进行,时间一点点过去。 陈醉的周围,人数多了,就有一些人开始试探地往前靠近,见此他高声大喊道。 “以我为中心,一百五十丈内,禁止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所在一百五十丈内的人齐齐往后退。 就是一些一百五十丈外的人,也有不少仍不住后退几步。 陈醉在元鳖岛上虽然几乎没有出手,但出手的几次,死的都是大能修士,灭门之言更是言犹在耳。 那么长时间,他们多少也了解到了陈醉的性格。 除了贪财,其他的只要不是伤及到他身边的人,什么都好说。 天下共争的元鳖机缘如何,拿出来。 人人觊觎的迷宫机缘如何,拿出来。 只要给了钱,都可以拿出来。 而此时如此严声大喝,必然是其极重视的,若是惹了他,保不齐再发一次狠! 过了约半个时辰,向疾从洞中出来,对着陈醉微微点头。 陈醉见此,心中狂喜。 五浊泉凝聚了,那也证明此前他对水下棋局就是五浊泉凝聚开关的猜测是对的。 另一方面也说明,元临教已经解了棋局。 抑制住心中喜悦,陈醉向海边望去,那边也似得到了消息。 哄哄然,一个个地往海水跳去。 陈醉这边的人慢慢也觉察到海边的情况,呼呼地走了一大半,只有零星的一些人,还盯着这边。 扫了这些人一眼,愣愣一笑,便不在管他们。 这些人也算有点聪明,以为水底人多,就是有机缘,怕也分不了多少。 但眼前这里,虽然陈醉说不让靠近,但他总有离开的时候。 只要他一离开,就可以早一步上前,抢得先机。 拾取陈醉比青殿遗漏或看不上的机缘。 这些人想法非常不错,说不得向冬冬濯洗结束之后,真能让他们得到一些五浊泉泉水。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海面之上,突然有大量修士争斗着飞处海面。 陈醉见此,不由心中惊疑。 水下真的有机缘? 他原本猜测下面只是一道凝集五浊泉的阵法,看来他是猜错了。 随之,便不去管这些! 现在最重要的是向冬冬濯洗五浊泉,其他一切,就是有直登地仙的大道机缘也得让步。 然而,他不想管这些。 这些事儿却向他而来,似乎争斗激起了凶性,好大一部分人向他这边飞来。 而且直接越过一百五十丈界限。 陈醉高声道:“止步!” 来人顿了顿,仍向这边飞来,约到了陈醉五十丈处,听了下来。 一人道:“天道机缘,人人可争,为何你比青殿独占一处?” 细数之下,来人约一百五十人。 陈醉咧嘴一笑,众人以为他要说话呢,却见他猛地弹起,然后如鹰击长空一般,飞入众人之中。 手起鞭落,六境修士及以下,没有一人能受他一鞭,直接坠落地面生死不知。 仅有六名大能修士的一百五十人之伍,瞬间被他冲垮。 他此时速度已不弱于七境大能修士,强憾的肉身,再加“元鳖魔身”护体。 真如狼入羊群一般。 所谓以数量对付高境修士,在他面前根本不成立。 仅仅只有六名大能修士,一百五十人,加起来的攻击,统统可以无视。 半刻钟不到,空中还飞行的人便不足五十人了。 陈醉咧嘴笑道:“还争吗?” 这些人直接傻了,看着如真魔一样笑容的陈醉,心中一突,接着身体颤抖,一名六境修士忙道:“我等技不如人,告辞!”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 五十人闻此,刚移动的身体,有人停下,有人惊弓一般未停,却被陈醉追上,一鞭一个全打了下去。 “我等已经放弃争抢,大醉仙准备不顾道义,赶尽杀绝吗?”那人又道。 陈醉笑道:“不,不,我怎么回全杀了呢?你不是道义吗?只是让你们在此,等一些人来了,一起讲一讲道义!” 那人脸色一骇,就想动心思离去。 却又听陈醉道:“不要想着走哦,胳膊腿会被打断的!” 那边海上坐镇的诸派掌门,见陈醉留下一队人不杀,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往陈醉这边飞来。 此时,他们恨极了挑事儿的人! 没一会儿,到了陈醉这边。 陈醉面对诸派掌门笑道:“李掌门,有人违反了约定,该如何解决呢?” 那人不等李无生开口,大声嚷嚷道:“你们什么约定,没有人和我等商议,我等不知,我等只是前来争抢机缘的,如今技不如人,已然放弃,你们要不顾道义,赶尽杀绝吗?” 此人再次把道义的大帽祭了出来! 众人心中虽知你一个无名之人,有何资格参与商议,但此时说了出来,也勉强能站住脚! 不过众人也心知,你若不说此话,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说了此话,却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 公然挑衅诸派,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部门派的威严,那是必死一条。 众人虽然不解诸派为什么和陈醉定了这么一个约定,但定了就是定了,不遵守就是和陈醉为敌,就是和诸派为敌。 和前者为敌,还仅仅是个人恩怨。 和后者为敌,那就是势力之争了。 不少人想透此,开始幸灾乐祸起来:“这人是蠢还是笨,说这话不光连累自己,怕是身后的宗门也保不住了!” 诸派掌门脸色一个个难看无比,李无生对陈醉说道:“陈小友,这些人交与吾等,过后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陈醉笑着点头,李无生已经把面子给他。 关起门来,诸派的面子他可以因为谈判去驳,但此时天下众人面前,还是不要死纠缠到底的好。 虽然那样会给他长不少威严,但却算彻底把诸派得罪死了。 李无生朝五魔六宗几个掌门点一下头,猛地说道:“拿下!” 诸派身后立即跳出不等高境修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是眼前的五十人拿下了,又有一些人到了下面,把还有气息的人也拘了。 那人还想开口嚷嚷,被直接封了口。 之后,李无生越众而出,施展法音扬声说道:“此东海元鳖岛之约,无论是元鳖机缘,还是水下机缘,都是大醉仙陈醉小友贡献而出,吾等为共推来主持分配机缘。 既已定下规则和约定,望诸位用心遵守,好自为之!” 话饮一落,十列岛江河倾嘎嘎笑道:“十列岛久不登陆地,竟然有人敢挑衅到十列岛脸上来了,看来他宗门的势力不小,说不得要过去会会!”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濯洗清心 李无生江河倾二人一正一魔,一百一黑,对众人发出警告。 其实他们就是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有人再出来乱搞事了。 五魔七宗为修行界最极顶的势力,若是随便被什么人用言语绑架了,那他们早就烟消云散了。 向疾没有开口。 虽然这样有些丢气势,但向冬冬濯洗五浊泉才是第一要务。 李无生江河倾既然已经稳住场面,就不必再多说徒生事端了。 李无生对陈醉向疾示意了一下率先离去,其他诸派带着俘获之人也跟着离去。 围观的众人见此,心中明白这是诸派在表面态度。 遵守约定,石洞之内属于陈醉和比青殿,他们不作任何窥逾。 于是,也自发地后退,直退到两百丈开外。 有些人直接离开,只有少数人还存着捡漏心思,在外面等着。 陈醉见此,微微一笑。 又过了一阵,感受到洞口潮涌一样冒出来的五浊灵气,他心中一动,猜测向冬冬濯洗五浊泉可能到了最后关头。 从山头跳到洞口,与向疾对视一眼。 二人忙向洞中而来。 不一时就到五浊泉石室外,严阵以待的徐士成一看是他们二人,明显一松。 随即他们进入石室之内。 见长孙血姬李晋安朱荣长三人,正联合施展护法大阵。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打量五浊灵气渗透过阵法,向外传递而去。 五浊者为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其实是恶气。 但万物本源从来都是混沌一体,极恶中必藏本真。 诸佛于五浊恶世中现生,传递大光明! 《五行神道功》为道佛之法,昔日五行神尼苦参,于五浊泉中濯洗清心,以得大成。 向冬冬修行《五行神道功》,又以正反五行散为辅助。 只差这最后一步,五浊清心! 此时,向冬冬盘坐五色泉池之中,仅露出头部。 其面色似安似静,似嗔似怒。 无数肉眼可见的五色之气,从他头顶逸散,然后再变肉眼难查,向护法大阵涌去。 忽地,五浊泉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下降。 向冬冬身上灵力气息犹如实质一般节节攀升。 陈醉见此,心中大惊。 向冬冬此时状态,和不久前甘摩寺觉尘和尚突破时一般无差,难道她也要晋入大能境界? 忍不住朝向疾望去,只见其脸上满是惊诧。 随之眉头一皱,对向疾说道:“殿主,不能让冬儿突破!” 向疾朝陈醉看来,徐士成长孙血姬也向他看来,前者眉头同样一皱,摇头说道:“阻止不住!” 陈醉盯了一眼向疾,瞬间明白了过来。 压制境界突破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时突破者神智清醒,自行压制。 二种是大境界者以强大灵力强行压制。 然而向疾徐士成长孙血姬都是炼体修士,其灵力数量实在有限,而且利用的能力上也难与炼气修士必。 李晋安朱荣长倒是炼气修士,但他们仅有七境。 六境突破七境时,瞬间的灵气量可看七境圆满,他们是绝没有可能压制住的。 向冬冬此时五浊濯心,那还有外界感知。 陈醉望向徐士成,问道:“徐前辈,能不能灵感传音,把压制境界的话传给冬冬。” 徐士成默不作声,只是摇头。 陈醉心中一叹,也知道这不实际,灵感传音若是平时还罢了。 在此时,就如极静中人,毫无防备地突然听到巨响,除了受到惊吓,没有第二个结果。 而受到惊吓的后果,轻则修为消损,心境破裂,重则走火入魔。 向疾见陈醉脸上满是担心,安慰道:“突破了也没什么不好,之前受人保护,现在也该她受点苦,磨砺一下了!” 陈醉没好气地撇了一眼向疾,这是一个当爹的该说的? 向冬冬十九岁的年月里,一直被比青殿保护的很好。 虽然心性心计上都还不错,但她却很少有什么战斗经验。 若是她突破了,那么她就将成为年轻一辈中第二个大能修士,而且是最年轻的那个。 优秀者吸引优秀者。 当时候,修行界所有年起一辈,尤其是最优秀的一辈,一定会盯上她。 她可不像觉尘在样,有在东海大杀四方的经历。 立时就会让她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 这就是陈醉不想让他突破的原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一颗看起韧性不强的小树。 “我试试!” 眼看向冬冬就要突破,沉思了半天的陈醉突然说道。 向疾徐士成长孙血姬猛然看向他,虽然嘴上没有开口,但眼中尽是询问,有几分可行? 陈醉没有回话,对着长孙血姬说道:“雪姨,开个口子!” 说着把上衣尽去,露出精壮的上躯。 小腹部碗大的疤痕格外显眼! 长孙血姬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陈醉,给他开出了一个口子。 陈醉无声地走入阵法之中,又到五浊泉边缘,然后轻轻下入泉水之中。 每一步都很小心,每一步都用了最大心神。 生怕弄出声响惊到向冬冬。 不经风雨,哪有彩虹! 为什么陈醉非得阻止向冬冬突破,全是他心中那诡异的感觉。 之前觉尘突破时就曾出现,现在看到向冬冬突破又再次出现,万古不变的规则,到了这里,他接连见到徐丑,觉尘,向冬冬这样打破规则的修行者。 想没有其他想法都不行。 另外,现在修行界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 别看元鳖岛上,正魔诸派一副其乐融融的表象,那都是因为陈醉的一句元鳖威胁。 否则谁知道会怎么样? 紧张的局势,比青殿本身已经有了一个他了。 如果再加一个十九岁的大能修士。 比青殿想不被诸派针对都难,到了那时,向冬冬所受到的针对就更多。 缺少战斗经验,又未与门派之外的人刷过心计的向冬冬,如何能承受住? 这已经超越过了她该能承受的风雨! 所以,陈醉宁可她缺少一部分磨砺,晚一步结成大道,也不让她承受不该她承受的风雨,而且这些风雨,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只是风一起刮到了她身上。 陈醉走到向冬冬身前,然后一点点地坐了下去。 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把“圣心天眼通”的形成展现给向冬冬。 “圣心天眼通”形成的过程,有诸多景象,也有诸多妙处。 他希望在诸多景象变换的过程中,慢慢吸引到向冬冬的注意,然后在把压制境界的意思传递给她。 向疾徐士成长孙血姬在外面紧张地看着五浊泉中。 陈醉五浊泉中坐定,排外五浊气息的影响,身体一点一点地前倾,额头慢慢靠近向冬冬的额头。 似挨非挨之时,他停了下来。 然后,“圣心天眼通”一点一点地给向冬冬展示出来。 石室的五人屏着呼息一瞬不瞬地盯着五浊泉中的陈醉,见他停了下来,也没有惊动向冬冬,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把胸中的积气轻轻呼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五浊泉的五色泉水已经降落的只有三成,陈醉和向冬冬也露出了上半身。 只见陈醉前倾着身躯,如一只躬着的虾米,很是怪异! 但向疾五人的注意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其身前的向冬冬身上。 向冬冬身后灵力如鼓,一通擂上一通。 眼瞅着再高一个点就是破入七境,成为大能修士,却是骤然一收,周身灵力悉数归于体内。 然后如鼓的灵力波动慢慢减小,最后驱于平静。 陈醉成功了。 向冬冬的境界稳稳压制在了六境顶峰! 他时只要其想突破,只要心念一动,便可稳稳进去七境! 又过了一阵,向冬冬慢慢睁开眼。 入眼瞧到陈醉微笑的面庞,立即扑到其身上,笑声说:“谢谢醉哥哥!” 接着似说发现了陈醉光着半身,受惊了兔子,连忙从其怀中跳出,脸色红润地低头不敢相看。 向疾长孙血姬见此,终于完全放下心里。 见到闺女的模样,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惹得向冬冬翻白眼大叫道:“爹爹,讨厌!” 向冬冬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向冬冬白了一眼陈醉,说道:“还不起来,把衣服穿上!” 陈醉笑了笑,却并没有起身,而是拿出一个玉瓶,收起余下的五浊泉来。 这是老板娘嘱托。 现在五浊泉还有剩余,当然要办到。 带石坑中只剩下一小片水洼,陈醉停了下来,然后笑了一声,把玉瓶收了起来。 “醉哥哥,还有一点,怎么不收完?” 陈醉对向冬冬笑道:“大头让咱们得了,也给外面的人留一点汤水!” 向冬冬听了,哦了一声,也不知懂了没懂陈醉的用意。 陈醉见此,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等到了时候,她自然就懂了! 从五浊泉出来,陈醉裤子上的五色泉水霎时间逸散,他奇异地往了一眼,又朝石坑基石之下瞧去,发现五浊泉还在凝聚,只是速度变得非常慢! 他不由恍然,原来石坑内能一下凝聚那么多五浊泉,是几百年的积攒。 五浊泉的凝聚其实是一点一滴而来的。 怪不得五方岛兴盛时,一代只有一个传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激烈争吵 “冬儿,离开石室后,绝不能再向其他人告诉你压制境界的情况,而且两年内不准突破境界!” 陈醉认真对向冬冬说道,后者不解什么原因,不由朝向疾和长孙血姬望去。 方才突破时,是因为信任陈醉,她才压制境界。 现在旧话重提,她想知道什么原因。 然后,在场的几人都没有给解释,而是点头示意听陈醉的话。 向冬冬见此,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陈醉见她似有些不满,笑道:“冬儿听话,哥哥还能害你不成?” 订婚之事就在眼前,又听情哥哥温柔话语。 向冬冬顿时怨气全消,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点头嗯了一声。 “走吧!” 陈醉说着就要动身,然而向疾徐士成却是没有动,目光盯在李晋安朱荣长身上。 后二人见此,立即举手立誓。 “我李晋安!” “我朱荣长!” “在此立誓,绝不把今日所见所闻说将出去,若违此誓,大道崩毁,天诛地灭!” 向疾徐士成这才点头。 虽然陈醉信任二人,但他们却无法完全相信。 之后,陈醉向疾等人出了洞窟,与韩坤等人点头示意一下。 就不再问五方岛上诸事,直接向“天下第一楼”飞回。 回到“天下第一楼”,陈醉把装有五浊泉的玉瓶交给老板娘。 其他众人的问话祝贺不提。 到了第二天五魔六宗十一派掌门教主联袂来到“天下第一楼”。 经过多番之后,他们也不再走过场请向疾商量了。 向疾每次过去,全程点头。 着实让人厌恶。 所以,干脆不再多次一举,直接商量决定了。 诸人所来是为五浊泉洞窟之外,百多名修士捣乱之事。 李无生说了要给陈醉一个交代,自然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众人坐下后,李无生直接开口道:“坏约定之人被人以利诱使,目的是为了给小友添一个滥杀的名声!知情者只有两名六境修士,其余皆是被蛊惑。” 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仿佛下面的话,不太好说似的。 十列岛江河倾说道:“李掌门不好说,我来说,行事之人全部格杀,另外两名知情的,其身后势力等我们回去,勒令就地解散,亲族后人两百年内不准进入宗门修炼!” 陈醉笑了一下,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 问:“指使之人呢?” “唆使之人黑衣蒙面,行事之人不知是何人,但他们的报酬全是元临教铸造灵宝,令两个知情之人,在与之交谈中,发现唆使之人无意摆动的袖口,有元临教标志。” 李无生说到此,又是一顿,接着说道。 “虽然如此,但却有栽赃陷害之嫌!” 陈醉又是一笑,若是李无生所述是真,那么唆使之人七成就在这桌子之上。 至于是不是元临教仅凭这些还下不得定论。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沙罗殿罗长河嘿嘿一笑,问:“公孙掌门,你不解释一下吗?” 公孙忧脸色不变,面对陈醉笑问:“陈醉,我们之间的仇恨,纵使多这一笔,结果如何?” 陈醉笑道:“多一笔不多,少一笔不少!” 公孙忧没有在说话,而是转向众人,似乎在告诉他们,元临教已与陈醉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元鳖岛上元临教花大代价为求元鳖机缘而来,才不会多生一事。 惹得陈醉再把他们踢出去! 似乎是看到魔教这边沙罗殿在替比青殿说话,离圣宫沈渊说道。 “此乃栽赃陷害之举,最是明显不过,众位若是做事,会留如此尾巴吗?” “自污以混淆视听,这等技俩,别说沈宫主不会?”见此,混天教范天峥说道,“另外,沈宫主话里有话,是说我等所为吗?” 原本只是说五方岛上有人毁坏约定之事,这一下,陡然升级为正魔之间的相互之争。 望崖教郑青观冷笑一声说道:“是谁所为,谁心中明白,无非是想挑起比青殿和元临教的相争罢了,然后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确实,方才公孙忧向陈醉问话,就刻意避开了这一点。 原本元临教与陈醉是私人之仇,可五方岛上却是坏的比青殿之事。 如此变成了两派之间的恩怨了。 十列岛江河倾嘿嘿一笑说道:“郑崖主似有所指啊,不知说的是谁呢?” 郑青观说道:“江岛主,何必明知故问!” 炎池宫耿烈笑道:“江岛主如此紧张,莫非是嫉妒比青殿成了魔教第一!” 炎池宫望崖教都属南域,而且两教关系不错,同时对混天教的仇恨都不浅,望崖教郑青观反驳混天教范天峥,遭到十列岛江河倾质问,他当然要帮衬一下。 对于炎池宫耿烈的挑拨,十列岛江河倾嘎嘎一笑:“耿宫主如此着急,也是知情的了?” 虽然炎池宫耿烈说的不假,但在这张桌子上,他是绝然不能提,也不能回应的。 幽海朝洪世滔幽幽说道:“江兄,有人是要挑拨我们魔教内部的关系啊!” 他还有另外半句没说,那么挑拨元临教与比青殿相争的也是同一个人了。 眼看事态就要升级,从开始的猜测,到后面的指责。 甘摩寺圆性和尚道了一声佛号说道:“诸位,事先有约,此时观山盛会还未结束,吾等此来是为五方岛之事,其他事可等东海之事结束再说。” 陈醉见没有热闹继续看下去了,起身说道:“五方岛关于我之事就此作罢,另外,观山盛会结束前,我不再出现,我要调养心神,以召唤元鳖。” 说完对向疾说道:“殿主,下面的事儿,您处理吧!” 随之头也不回的离开。 至于五方岛的真相,不会有真相,也不需要有真相了。 策划之人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污名陈醉,可惜让他发现了两名六境修士要跑的意图,被他拦了下来,其他人也留着未杀。 这个目的算达不成了。 可第二个目的,就看向疾是什么态度了。 真不真不重要,重要有借口。 向疾若是想顺势而为,那么策划之人的目的变达成了。 若是不想,这等挑拨技俩还策引不动向疾。 陈醉到了后面,找到甄老贾老,又要了一副珍珑棋局的图谱。 这个东西得给仙海派留一套。 随之,又来到阿曲的门外,敲开了她的门。 陈醉想来,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向冬冬方之瑶两人都聊过了,那么也得和阿曲单独聊一次。 只是这种看似公允的想法,却是痴蠢无比。 可能是已经和两个女子聊过,他不再那么拘谨,见到阿曲出现在面前,说道:“阿曲,有空没有,走一走!” 阿曲两鞭看了一下,问道:“醉哥,你不是在和诸派掌门谈事吗,怎么,结束了?” 此时若是陈醉稍懂一些女人心思,就会说:都是一些老家伙有啥好谈,还是和媳妇在一起聊天高兴。 然而他却老实地说道:“殿主在和他们谈!” 阿曲点点头,移步走出房门,然后回身把房门关上。 接着对让身一边的陈醉说道:“走吧!” 于是,二人直接起身飞到空中,然后向外飞去。 暖阁里老板娘看到二人执手而出,不由惊道:“咦,这小子开窍了?” 陈醉和阿曲二人这一去,直接是大半天,到了中午吃饭才回来。 二人一入大堂,其内等着开饭的众人。 就齐齐地盯着二人,商量好一般,也不说话。 一时大堂静悄悄的。 直盯得二人面红耳赤,害羞不已。 陈醉只觉血流加速,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害羞,什么叫愉悦。 也终于明白,大师兄于朝思和三师妹郦绛仙二人为什么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还能如此高兴! 众人见到二人的窘迫,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饭后,陈醉找到向疾,问上位所谈结果。 向疾一副不在意地说:“有钱拿,我干嘛去找元临教麻烦,反正你迟早要收拾他!” 看来元临教公孙忧被向疾坑了不少钱。 “就这样结束了?” “那还怎样?” “你们不是吵的很激烈吗?我看要不是圆性和尚,都快打起来了!” 向疾瞄了一眼陈醉说道:“你以为秃驴真是好意?” 陈醉顿时不解了,疑惑地望着向疾。 后者又问:“你以为这些老东西被你坑了那么多钱,就都耍心思不过你?” 陈醉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只是在这东海之上,被他以元鳖威胁唬住,还不任由他拿捏。 “几个老东西演戏逗你玩儿呢?别看他们吵的凶,出了门照样笑呵呵!” “真的吗?” 陈醉感觉诸派掌门不似作假,说道:“不是因为这东海之事快结束了,他们又提正魔之争吗?” 向疾又瞄他一眼,说道:“小子,你还嫩着呢!正魔之争,那可能因为几句话就争起来,慢慢学吧!” 说完对不远朝这看,又不敢望着来的向冬冬招手。 向冬冬噔噔跑过来,凑到向疾身前,问道:“爹,你们谈完正事儿吗?” 向疾故作嗔怪地说:“丫头,是不是有了情郎就忘了爹了?” “爹!”向冬冬拉长声音说道,“哪有!” 说着对着向疾臂膀使劲摇晃。 “没有,没有!”向疾扒开向冬冬手说道,“去找你的情郎吧!” 向冬冬又不满地叫了一声,然后来到陈醉身边。 抬着头问:“醉哥哥,你带阿曲姐姐去那里玩儿了,我也要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六苦练特训 白石岛上。 青色劲装女子一手一环,正对眼前黑衫男子进行猛攻! 二人正是向冬冬与陈醉。 陈醉所说不再出现观山擂台上,真的就没有再出现。 但其所说的调养精神却有待商榷。 因为说过话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向冬冬来到东海诸岛最北之岛白石岛上。 对向冬冬进行一对一的苦练和特训。 初时,向冬冬诸般反对,甚至多次趁机逃跑。 最后都被陈醉提溜回来。 再求助向疾长孙血姬无功之后,发疯一样对陈醉猛攻猛打,倾泻心中的怒火。 陈醉对此始终微笑以对。 向冬冬发泄了几天,似乎是想明白了陈醉的苦心,开始认真对待起来。 没有陈醉的相让,七八天下来,她进步神速。 她本心境意识不差,又经常见比青殿弟子比试,只是缺少亲自下场的惊疑,在陈醉有意的提点之下。 如醍醐灌顶一般,所有见识与修为能力快速地融汇贯通。 “阿醉,冬儿,停下吃饭吧!” 向冬冬一听,瞬间停下手中攻击,朝说话之人长孙血姬而来。 这些天,除了一天两顿吃饭的闲暇。 陈醉没有给向冬冬任何休息的时间,对战力竭了,就盘腿打坐恢复,恢复好了,就继续对战。 “雪姨,求求你了,帮我说说吧,醉哥哥太坏了,您看我现在都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向冬冬扑到长孙血姬身上一阵摇晃央求。 长孙血姬看到向冬冬满身的狼狈,还有眉眼间的疲惫,顿时心疼不已,眉头微蹙,向陈醉望去,嘴上没有说话,但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能歇一下吗? 向冬冬见此心中暗喜,忙低头看向食盒,以免长孙血姬看到她眼中的异常。 陈醉走过来,说道:“雪姨,小心别被她骗了!” 所谓关心则乱,长孙血姬听了陈醉的话,再去瞧向向冬冬。 发现其除了衣衫稍微有些凌乱,脸上多了一些灰尘,其他身体精神好着呢! 向冬冬回头龇牙大叫:“臭嘴哥哥,你坏的很,对冬儿不好!” 长孙血姬假作嗔怪地说:“冬儿,你现在学会连雪姨都骗了。” 向冬冬抱住长孙血姬的腰,仰头委屈地说道:“雪姨,冬儿哪敢骗你,是嘴哥哥真的坏,一会儿都不让我停下!” 长孙血姬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雪姨知道了,不过,冬儿,阿醉也是在帮你,你知道元鳖岛的青年有多少,想要和阿醉比试吗?他们还没有机会呢!” “哼,冬儿才不稀罕!” “冬儿乖,不要闹,很快就结束了!” 向冬冬听此,喜声问:“雪姨,观山盛会比完了吗?” 她所以如此,是因为观山盛会结束,陈醉就要回去做接下来的事儿,那样她就再也不用被其看着修行,也就可以回去玩儿了。 陈醉也附声开口问:“是的雪姨,观山盛会进行到哪一步了?” 观山盛会虽然剩下的人数很少,四境修士十名,五境修士二十名,六境修士三十余名。 但却要进行排名轮战,其实所要进行的比试并不少。 以致于十多天了,还没有比试完! 长孙血姬闻声点头,然后说道:“比试到了最后阶段,所有晋入名额的修士,等待未入第一阶段的修士挑战,这两天应该就可以结束!” “有人挑战成功了吗?”向冬冬好奇的问。 “出现了一个,在四境修士中,其他还没有出现,如果明天还没有出现,诸派掌门应该会宣布这次比试结束!” 陈醉点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能挑战晋入名额的会在四境五境修士**现。 三境修士最多,能在第一阶段突破众多高境修士,夺得两千名额无疑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六境修士有实力优势,如果第一阶段晋入不了。 那么更不想以挑战进去了。 这一境界,能晋入两千名额的,哪一个不是实力心智高绝。 随之,他面对向冬冬说道:“你的训练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向冬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立即从长孙血姬身上出来,然后一下跳到陈醉身上,搂着后者脖子,大声笑道。 “醉哥哥,你最好了!” “刚刚是谁在说醉哥哥是最坏了呢?”陈醉仰着头面带微笑调侃说道。 向冬冬脸上兴奋之色不减,眼珠一转,无辜地说道:“有谁说吗,我怎么没有听到?” 陈醉摇头一笑,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下来吧,我们回去!” 向冬冬从陈醉身上跳下,丝毫不见尴尬,然后拉着长孙血姬的手,嚷嚷道:“雪姨,雪姨,走,回去了!” 面对她的迫不及待,长孙血姬没有立即动,而是有些疑惑地看向陈醉。 方才我说情,你不同意,怎么现下就结束了。 陈醉笑着解释道:“雪姨,冬儿这个阶段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再往后就不是教能提升的了。” 再往后该如何做,他没有说。 但长孙血姬却心中明白,再往后就是要经过真正的生死战斗,还有机缘下的顿悟。 这些是任何人都教不了的。 长孙血姬点头,然后低头对向冬冬说:“走吧!” 说完二人飞身而起。 陈醉捡起地上的食盒,随后跟上。 不一时,三人便回到“天下第一楼”。 店内的人刚吃过午饭全在,见到三人,都笑声打招呼诉了辛苦,然后陈醉向冬冬二人各回房中换了衣服,再次出来! 又把食盒的饭菜摆了出来,在众人静静的注视下,二人吃了。 之后,众人笑声训练的成果。 然后,成果还没说,向冬冬就大声嚷嚷地控诉陈醉诸般罪状。 如何虐待她,怎样欺负她。 手段是多残忍,人又是多坏。 说的陈醉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样。 陈醉苦笑着对仍在控诉中的向冬冬说:“冬儿,刚才是谁说醉哥哥最好了的?” 向冬冬转向陈醉,又是无辜说道:“有吗?” 陈醉顿时变得无奈起来,众人见此,哈哈笑了起来。 一阵玩笑之后,陈醉问:“这几天有什么情况没有?” 算盘笑道:“你是问观山赌局,还是观山盛会呢?” 陈醉看其一副炫耀的模样,心中猜测,一定是观山盛会赚了不少。 笑问:“看你奸笑的模样,一定是赌局赢了不少,那就说说,观山盛会的结果是怎么样吧?” “观山赌局那个啊!”算盘说了一句,立即明白被陈醉耍了,沉声说道,“观山盛会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众人又笑了一下,向疾正色地说道:“这一次比试出了好几个黑马!” “哦?” 陈醉一下子感兴趣起来,怪不得算盘如此,有黑马那就说明很多人赌局筹码压错了。 错了,自然庄家就是赢家了。 “这第一名,就是诸派掌门,原本以为会是玄道宗弟子刘问玄,结果却落到一名叫萧客的散修之中,成了本次青年比试中最大的一匹黑马!” “萧客?没有听说过这人,是什么来历?” 能力压诸派青年,定是大为不凡,陈醉一下子更为好奇! 老板娘接道:“就是拍火神戒的那人!” 陈醉面上一动,是那人?据传下界飞升而上之人,个个都有非凡的根基和难以想象的战斗意识。 那么老板娘猜测是对的了? 向疾点点头,没有多说此人,又继续说道:“这第二匹黑马,是阎法殿的阎更三,打败了如深夺得了第四名!” 阎法殿此前诸派过来商谈珍珑图谱时就有他们,陈醉算是又过接触。 是五魔七宗之下的势力。 “李如深第五名?”陈醉问。 向疾严肃地点头,以比青殿地位,这个排名却是有些低了。 看他模样,显然很在意此事! 陈醉又问:“第二三名呢?” 向疾道:“玄道宗刘问玄,沙罗殿罗生道。” 陈醉沉思了一下,说道:“前五名,三个魔教之人,只有一个正宗之人,也算振一下魔教声势!” 不着痕迹地安慰了一下向疾。 后者摇摇头说:“可六到十二名全是正宗之人。” “十列岛,幽海朝,混天教都未能进入前十名?”陈醉惊问。 这可是大事,虽然他们都是年轻弟子,连宗门的半分实力都不算,但却代表着大势,代表未来发展的趋势。 另一方面,也可以说。 这个比试结果,就带表着未来二十年正宗当盛,魔教式微。 虽然此说法看起来玄乎,但过去数千年的历史告诉,这基本属于一个事实! 一下子,陈醉明白了过来。 方才向疾在意不是李如深的排名,而是比试所展现出来的情况。 也怪不得对萧客夺得第一,丝毫不以为意。 与魔教运势相比,一个散人夺得青年第一,还真算不得什么。 向疾点头又道:“十列岛进了前十五,而幽海朝混天教连前十五都未能进去!” 这次陈醉更是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一个碰到了萧客,一个碰到了阎更三,一个碰到另外一匹黑马紫阳宗的上官红燕!”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观山排名 又是一个五魔七宗之下势力。 如此说来,五魔三教一个是被散修针对,一个是算是内战,最后一个如比青殿一样,旧势力被新势力打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醉想了一圈,忽地一笑,说:“正宗没有我!” 众人一愣,尤其是向疾徐士成长孙血姬在势力之人,其他人不再正魔之中,不会也不能替魔教操心。 大堂内静了一会儿,向疾率先发生声响。 其呵呵一笑,说道:“不错!” 老板娘瞄了一眼向疾,目光落向陈醉说道:“你少张扬一些!” 陈醉脸上一顿,随之笑着对老板娘点头。 这个比试结果出来,诸正宗的目光一定回投向他,因为他的存在,很可能会是这个结果是否成真的一个变数。 对于变数,要么利于自己,要么抹杀。 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所以,老板娘才出声提醒他,太过张扬,除了吸引人没有任何好处。 之后,陈醉又问了一下六境修士的排名,简列如下: 第一名,萧客。 第二名,玄道宗刘问玄。 第三名,沙罗殿罗生道。 第四名,阎法殿阎更三。 第五名,比青殿李如深。 第六名,离圣宫楼易。 第七名,离圣宫楼烟。 第八名,甘摩寺觉世。 第九名,紫阳宗上官红燕。 第十名,鹿鸣派鹿子有。 第十一名,炎池宫狄灭。 第十二名,元临教秦之虎。 第十三名,霜雪寒庭杨君。 第十四名,望崖教傅云山。 第十五名,十列岛何战。 第十六名,幽海朝方生。 第十七名,玄道宗李念尘。 第十八名,混天教吕洛昭 第十九名,离圣宫辛愿。 第二十名,比青殿萧重围。 第二十一名,霜雪寒庭胡不喜。 第二十二名,华霄派景羽书。 第二十三名,六冥教黄入天。 第二十四名,广门山马扬飞。 第二十五名,正清门乐正于。 第二十六名,枯黎教金戈。 第二十七名,阿曲。 第二十八名,沙罗殿季浮生。 第二十九名,玄道宗丘应同。 第三十名,鹿鸣派林图。 六境修士三十人的名单抄在纸上,陈醉拿在手中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去问五境四境三境修士的排名。 怪不得向疾以其魔教第一的身份,脸上会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 他所在看到的那是六到十二名。 这一份排名名单上,先说五魔七宗,虽然魔教五派都有登榜,但却被正宗以绝对优势碾压。 前十名自不必多说,前二十名,只有比青殿看看有两人进入,其他仅是一人。 而正宗却是由两派,离圣宫和玄道宗。 并且排名高于比青殿不说,离圣宫更是有三人进入前二十,两人进去前十。 到了三十名,魔教方面虽然沙罗殿又有一人进入。 但正宗方面鹿鸣派也变成了两人,玄道宗又进一人。 加上正宗本就多两派,如此一比,真个天差之距。 再说新旧势力,阎法殿,六冥教,枯黎教,广门山,紫阳宗,正清门除了六冥教皆是南域门派,为五魔七宗之下三魔三正。 他们能闯入前三十已经出乎意料,阎法殿,紫阳宗更是直接进入了前十。 另外华霄派最多算个二流势力,竟然出了一个景羽书。 杀入了前三十不说,而且排名不低。 也算得上一匹黑马。 一届比试,一下出了四匹黑马,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前后一相加,再一比较。 正宗正兴,而五魔教被正宗所压不说,更是要承受新势力涌起的冲击。 向疾都如此担心,其他四魔,十列岛,沙罗殿,幽海朝,混天教,怕是更担心。 不过,有一点陈醉实在没有想到。 十列岛竟然只拍了一个十五,而且前三十再无他人。 陈醉看了一会儿,咧嘴一笑,正魔之争,他参与不会太多,只要能为比青殿贡献一份力量,保住比青殿的地位,然后在正魔之间等待药宗开山就行了。 至于魔教势力的兴盛衰败,是各教教主该操心的。 而不是他。 对着阿曲笑说道:“比的不错!” 方之瑶在珍珑之会之前已经知道了,是三十五名,不用再说什么。 接着又对杨君胡不喜道贺:“恭喜杨兄,胡师妹取得傲人的成绩。” 杨君说道:“惭愧惭愧!” 胡不喜则显得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笑道:“谢谢陈师兄。” 又过了一会儿,向疾起身说道:“下午的比试要开始了,我过去,阿醉你要不要去瞧瞧。” 陈醉摇摇说:“不去了,明天还有话,明白吧!” 向疾点头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去。 随之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再和陈醉大声招呼之会,也跟着去了前面观山擂台。 他们是前一百五十名。 即使没有人挑战,也必须在那边待着。 陈醉看算盘未动,问:“算盘,你不过去?” 算盘笑嘻嘻地说道:“想不想知道观山赌局,挣了多少灵石!” 原来憋着这呢! 陈醉笑问:“有多少?” 算盘兴奋地说道:“你知道吗?有超过一半的人压刘问玄获得第一,余下又用半数压罗生道第二,再加上各自重复押注,所以!” “所以,他们都压错了?” “哈哈,还是你小子想的好主意!前面胜负参半,只挣了一些佣资,一些前面赢了小钱的人,自信心十足,全压了,结果后面萧客,阎更三,上官红燕三人突然发力!哈哈!” “那赌局总共挣了多少?” “你真想知道?” 被算盘说的,陈醉还真想知道这一场赌局,到底收入了多少?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算盘的品行,其诡异地一笑,然后猛地说道:“想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陈醉顿时胸口一窒,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算盘!不想说,你说那么多,故意的吧!” “哈哈,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 说着跑出了“天下第一楼”朝观山擂台而去了。 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不解决有点就有点难受。 于是趁着朝老板娘问道:“老板娘,赌局收了多少。” 老板娘笑道:“怪不得算盘说还没算出来,原来是给你惊喜呢,咯咯!” 陈醉没好气地往了她一眼,显然她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真的不知道。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只好忍着。 之后有说了一些闲话,老板娘和冰凝离开,厨子等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大堂内就剩下小二,甘棠,向冬冬,水莺,王瑾月,还有陈醉几人了。 陈醉把王瑾月招到身前,询问这些他不在的日子,有没有把功课落下。 “师父,瑾儿很用功的,姑姑可以给瑾儿作证!” 陈醉说道:“师父相信瑾儿,不用让姑姑来作证。” 说着转头对水莺:“你呢?是不是带着瑾儿瞎跑了!” 水莺吓了一跳,忙说:“没有!” 心中却道,你不是刚回来,怎么知道的? 偷眼瞄向陈醉,却见其正笑着望着她,又道:“哥哥,真的没有瞎跑,不信你问瑾瑾!” “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也给你进行一次特训。” 一旁的向冬冬忙附和说道:“对,也给莺莺进行特训。” “冬冬,你啥时候叛变了?”水莺道。 “哼,是你先叛变的,我在白石岛那么多天,你不去救我不说,连看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看着就要争起来的二人,陈醉赶道:“去后面玩儿去吧!” 本来还要争吵的向冬冬和水莺,哇哦一声,一左一右拉着王瑾月到后面去了。 陈醉见此,摇头一笑。 “月儿虽然跟着莺儿贪玩儿,但也没有把功课落下,只是有时不太规律,是玩儿够了补回来的。” 一旁的甘棠猜到陈醉此时所想。 一向乖巧的王瑾月,竟然也被向冬冬水莺二人带得开始说谎起来。 陈醉再次摇头一笑,然后说:“不说她们了,你来到元鳖岛那么多天,还没和你叙叙旧呢!” 甘棠轻轻一笑说:“只是短短几个月,公子又做出那么多大事。” 陈醉又是摇头,笑道:“不用说我,说说你吧,当初你们是怎么离开了,我和老安竟然一点都没有察知到,后来又去了哪里?” 甘棠捂嘴一笑说道:“我也是在睡梦中被师父带走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深山里,后来才知道那里是龙庭山,就在我们分开的地方,往西三千多里的地方。” “麻衣老者是前辈高人!后来呢?”陈醉问。 他现在想起反而有些余悸起来,以他的感知,麻衣老者却是悄无声息地地走了。 若是敌人有着本事,那可真要提心吊胆了。 甘棠道:“后来就在龙庭山待了两个月,两个月里师父清醒了三次,在这期间教了我一些东西,又赐给我了一些东西,其他时间基本都是修炼了。” “能得前辈高人的指点,该是你的造化。”陈醉点头道。 “再后来,就是离开了龙庭山,一路走走停停往这里来了!”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元鳖机缘也有你一份。” “那我可不客气。” “哈哈,说那里话!”陈醉说道,“你师父有地方吗,还是你一直陪着他,让他跟着你?” 甘棠表情一下有些犯难起来,对着陈醉摇头。 陈醉沉吟了一下说道:“把你师父留在这里吧,我去和老板娘说一下。你和你师父待在一起,虽然安稳,却是不利于你的长远。放心吧,在东海,还没有敢不给老板娘面子。 再者,以你师父的修为,没有人能奈何了他。 以后,多来看看就是。”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八车轮之战 陈醉替甘棠做了决定,但后者却没有点头定下来。 把麻衣老者放在举目无亲的东海,纵然“天下第一楼”值得信任,可甘棠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而另一方面,甘棠心中也明白陈醉所说是对的。 她现在的修行已经到了瓶颈,须得独面一些经历,才能获得积累,以期时机到来之时,有所突破。 还有,身为比青殿弟子。 也该为比青殿做一些事情了! 陈醉没有劝,但却偷偷提前给老板娘打了招呼。 他相信甘棠会做出决定,相对于暗潮汹涌的陆地上,东海元鳖岛简直是世外桃源。 以甘棠的聪慧,一定不会看不出这点。 半夜下起了雨,及至天亮之时,雨势不减,反而风雨交加起来。 对修士而言,做任何事都是风雨无阻的。 可原本说到观山盛会看看的陈醉,却是没有出“天下第一楼”。 而是和甘棠向冬冬水莺王瑾月四人在二楼。 一边听风雨,一边打发时间。 按照向疾所说,今天是观山盛会最后一天,申时之后,所有排名就彻底定下,再不变化。 “哥哥,我们去淋雨吧?” 陈醉把目光从窗外移回,撇了一眼水莺说道:“不去!” 他就是不想淋雨才不去观山擂台的。 别人有灵力可以撑开风雨,他可没有! 虽然这个季节,淋雨着实让人爽快,但他之前每日海中修行,早厌倦了一身湿漉漉。 “哼,你不去,我们去,冬冬,瑾瑾,我们去淋雨!” 水莺说完就和向冬冬有默锲一半,拉起王瑾月一同跳出窗外。 陈醉也不作阻止。 三人面对哗啦的风雨,不用丝毫灵力阻挡。 瞬间就淋得个全身湿透。 似乎万物都喜欢雨水,它滋养,浸润,愉悦每一个心灵。 陈醉看着雨中欢快的三人,嘴角弧拱,也开心地笑了。 然而,老天爷有时候并不会让人过于开心,向冬冬三人刚淋了不到半刻,天空突然放晴,风雨骤歇,不一会儿,天上乌云中竟然露出银亮的光芒来。 向冬冬三人正支着手享受雨水,一下停了下来。 笑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陈醉笑道:“好了,把身上的水弄干,回来吧!” 王瑾月伸手左右拉住向冬冬水莺,准备被二人拉着回来,而后者二人却抬头看着天,嘴中不满地嘟囔:“怎么就停了!” 陈醉又道:“都回来!” 向冬冬三人这才回来。 “在家里玩儿吧,我去前面看看!”陈醉又对着甘棠道,“一起过去瞧瞧!” 甘棠微笑点头。 “我们也要去!” 陈醉歪头对向冬冬道:“打架你没打够,还想去看看?” 向冬冬似想到了白石岛上被特训的事儿,一个激灵,然后大声说道:“不去!” 说完拉起水莺和王瑾月往楼梯而去。 陈醉扭头对甘棠点头示意道:“我们也下去吧!” 陈醉甘棠二人出了“天下第一楼”,没有刻意加快,也没有故意放缓,但还是没多久,就到了观山擂台。 各派掌门和众人发现陈醉的到来,齐齐一静。 就连在擂台之上挑战的人,也停了下来。 同时,他们心中暗道:“观山盛会结束了。” 之前,陈醉有言观山盛会结束之前,不会出现,那么现在出现,就代表着观山盛会最后的阶段也要画上终止符了。 陈醉漫步到高台,对诸派掌门执晚辈礼致意。 接着对擂台上的二人轻声说道:“继续!” 二人拱手致意一下,继续比试。 很快,就决出胜负,挑战者又未能盛过进入排名的修士。 主持挑战的张长名没有继续宣布下一位挑战者上场,而是先望了一下诸派掌门,获得他们的点头示意后,又望向陈醉,目光询问后者的意见。 陈醉微微一笑,左右看了观台上的众人,扬声说道:“观山盛会该结束了,现在给仍有信心的修士一个机会,最先登上擂台的十人,有继续挑战的资格。” 看着已经有人跳了出来,他声音不变地继续道:“十人挑战之后,观山盛会彻底结束!” 张长名立即理解了陈醉的意思,在擂台上够了十人后,立即阻止他们上去。 陈醉看着未登台上,又不太情愿离开的人,问道:“你们是不是心有不甘,也不服气?” 确实如此! 擂台旁的数十人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们的表情却是这样。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连擂台上的十人都比不过,还是想比过他们吗?” 说着一指高台下,独在一处的三百排名者。 然后对着张长名示意一下,让其把这些人驱离。 他可没有功夫对这些人说教,修士相争,比的可不仅仅是修为,还有眼力,心性,判断,魄力。 从他一开口,他们就应该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在他说到最先登到擂台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然后果断的登台。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么第一阶段进入不了,就不是意外! 数十人被清散,陈醉对着擂台上十人说道:“这是你本次观山擂台最后的机会,望你们能把握住!” 擂台上的十人齐齐对陈醉拱手行礼。 张长名也准备安排他们挨个挑战。 而高台上诸派掌门听到陈醉的话后,面上齐齐一惊,因为他们从陈醉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的词:本次! 何为本次? 就是这一次! 而这一次的言外之意,就是还有下一次,另外一次! 诸派掌门齐齐望向向疾,想从他那里确定一下,他们心中的猜想! 仙海派的樊文骁心中高兴,面上也是装作和众人一样。 他们也有弟子参加观山盛会,可惜成绩并不好,六境修士中,只有一人进入了前五十,两人进入了前百。 五境修士也是一人进了前五十。 其他没有获得排名。 虽然他们表现的实力几近五魔七宗,但之前弟子都是各岛各自培养,资源不得集中。 得到这样的成绩,也是意料之中。 樊文骁相信,下一次比试,仙海派弟子一定能名列前茅! 向疾面色也是疑惑,他来之会,陈醉就再没有提过,知道此事的人,不过仙海派老板娘等寥寥几人。 诸派掌门看不出什么,只好把心中疑惑暂时搁住。 目光又转向陈醉的背影望去。 当然,这里还要提一下元临教公孙忧,与其他各有所思的掌门不同,他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 若是诸派猜测为真,那么他们再想对付陈醉,就变的难上起来。 针对药宗的计划更是难上加难! 其他诸派在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之前,一定会和陈醉保持友好关系,在他们针对药宗的事儿上,别说一些人出来和事,就是一些人明着相帮都不稀奇。 毕竟元鳖机缘诱惑太大。 这样他们想垄断修行界炼器与炼丹生意的计划,就变的无比艰难起来。 公孙忧望着陈醉背影的目光不由凶光闪现,心中不知作着什么计划! 诸派掌门思考之际,下面比试已经开始。 然而,和预想的一样,根本没有出什么意外,十人全部挑战失败。 只有第一个跳出的人,连着成功了七人。 其他俱是一二就失败了。 第一个功法意志都很不错,是灵力不继,最后造成失败的。 虽然在不好人看来好可惜,但陈醉却没有任何怜才之意,因为规矩就是规矩,给了你挑战的机会,你完不成,那就只说明,机缘与你无关。 几人下去,张长名命人清理了擂台。 陈醉跳到擂台之上。 刘问玄罗生道等少数几人,立即激动起来,虽然未能取得比试第一。 但他们信心丝毫不受损。 依然想和陈醉战上一场,看看同为一代人,到底差距在什么地方。 陈醉看到了几人表情,面上微笑,心中却是没有多大兴趣了。 和举办观山盛会的目的一样,增长战斗经验。 可光看不行,还得去亲身力行。 他原先说亲自下场就是这个目的,好运的是他的目的提起完成了。 不过,既然已经当众说出,也就不能公然反悔。 “诸位,想必你们已经等了这一天许久,在下也等了许久。诸位,想不想玩儿一点刺激的?” 罗生道直接站出来说:“陈兄,有何玩法?” 陈醉笑道:“一个一个比试,太过枯燥,不若这样,六境修为的人,前一百名,十人组队,在下连战十队如何?” 这些人那个不是高傲的人,骤然一听被如此轻松,除了少数一些人,都是面露愤怒之色。 可愤怒之后,他们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普通十名六境修士等同一个大能修士的战力,他们均是天之骄子,十人的话配合默锲,可围三名大能修士。 可陈醉却是有在两名八境修士十四名七境修士围堵之下。 全身而退的战绩! 刘问玄一声清叱道:“好!” 再说高台上的诸派掌门见此,却是震惊不已,看似陈醉面对的都是六境修士。 但连番车轮战,就是他们八境的修为。 一不小心也会耗损过度而翻船! 若是生死之战,面对十队十人六境修士队,也得采取迂回之策,各个击破。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毫无准备 “诸位可以换个地方商量一下,还有诸位别忘了是一个整体!” 陈醉话语未落,所有人都向他看来。 这一下,众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若说方才只是面上轻视诸人一些,暗里可以利用百人的配合不利,把各队逐个击破。 现在却是狂的没有边了。 百人虽然分为不同的门派,但一些门派之间却是可以产生很好的配合的。 现在他让百人寻地方商量计策。 不就是把他们战力最大化施展出来吗? 然而,他们的震惊还没有结束,陈醉又开口说道:“这样吧,给诸位一下午的时间准备,明天卯时三刻,我再次正式等着诸位,如何?” “陈兄如此,是否太小视我等了?” 罗生道面色阴沉地说道,就是再如何承认陈醉修为远超他们,被其如此看待,心中也忍不住发怒。 其他人面色和罗生道差不多,都是紧盯着陈醉。 陈醉呵呵一笑:“那要不要加点什么彩头呢?” “道儿,不必多说,就按大醉仙之言,你们去准备一下。” 高台上的沙罗殿殿主罗长河听了陈醉之语,立即出声道。 很明显陈醉又在想法子,掏他们口袋里的灵石。 李无生也跟着说道:“没错,你们去准备一下,莫以为你们人多,就生出大意之心!” 离圣宫宫主沈渊哈哈一笑,说道:“大醉仙手段非是尔等想象,尔等还是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此次观山盛会,最志得意满的当属他了。 门下弟子楼易楼烟辛愿都取得骄人成绩,虽然刘问玄压过三人,但三人全进了前二十,玄道宗进入前二十的李念尘,也仅仅高过辛愿两名,却被楼易楼烟兄妹远远甩在后面。 如此成绩,俨然已经超过了玄道宗,怎能不喜? 所以,此时他很愿意多发出一些声音。 李无生余光瞄了他一眼,呵呵一笑,说道:“沈宫主所说极是,你们去准备吧!” 百人又各自看向自家掌门或代行长老,得到点头示意之后。 就在刘问玄罗生道等几人的带领下,到避静之处商议去了。 萧客虽然获得了第一,但论声望还是没法和玄道宗刘问玄沙罗殿罗生道二人相比。 其人也颇为自知,脸上除了惊讶。 一直却是闭口不言! 免得招到一些妒忌,徒生不必要麻烦! 陈醉嘿然看了一下高台上几位掌门,拱手对两边围观之人大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趁早!” 然后,又对着高台上说:“前辈,晚辈也告辞了!” 说完就要向不远处的甘棠走去。 “小友慢行!” 李无生出声将陈醉唤住,随之和另外新旧正魔势力掌门下了高台向其走来。 此时,众人未散,见到诸派掌门举止,立即好奇地望了过来。 陈醉微笑面向李无生,说道:“前辈,是有什么吩咐吗?” 李无生笑道:“吾等突然想起‘漫山春’的味道,想和小友一起回‘天下第一楼’,品尝一番。” 陈醉顿时眉头言笑,满口应道:“欢迎,欢迎!” 现在东海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天下第一楼”的一杯茶,是一万块灵石。 诸派掌门忽然主动去送灵石,这是何意? 众人有惑,却没有人和他们解释! 之后,五魔七宗加上三魔三宗另一个仙海派,共十七个掌门宗主,和陈醉甘棠一起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一入店内,甘棠逃也似地跑后面去了。 随在陈醉身侧,由一众掌门宗主簇拥着,实在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小二把茶上了,陈醉笑着对诸掌门说道:“诸位前辈有何事尽管说?” 李无生看了一圈诸人,有与沈渊对视一眼,面对陈醉说道:“小友聪智过人,吾等便直言说了。” “前辈,请说。” “吾等过来,是为两事,一者谢过小友对吾等门下弟子指点,二者是有一事相询。” 陈醉笑道:“是什么事儿,还能让诸位前辈想不通?晚辈又如何知晓?” 李无生摇头说道:“还真只有小友知道。” “前辈,单说无妨!” 李无生道:“刚才观山擂台上,小友说‘本次观山擂台’,不知这个‘本次’是何意?” “晚辈有说过吗?” 诸人看他愣愣的模样不似作假,一下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下意识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除了公孙忧都对着他点头。 哪怕这个时候,仙海派樊文骁也表现出一副不知的样子。 陈醉微微一笑,又确认一般问道:“晚辈真有说过吗?” 离圣宫沈渊笑道:“小友也不必相瞒,吾等早该想到,元鳖能唤出一次,自然也能唤出第二次。若小友有意,下一次,吾等必不会让小友再面对如此之局。” 陈醉知其说的是受天下修士逼迫之局,扫了一圈诸人,问道:“诸位前辈也是如此想的吗?” 沙罗殿罗长河说道:“差不多如此!” 有人点头,也有人跟着附和:“是的。” 陈醉故作思考一番,他之前说与仙海派樊文骁,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哪怕诸派在东海之事结束前没有想到,在回到陆地上也一定会想通,到时候,其结果不会有差。 所以,他干脆一届一届地办下去。 虽然这样是妥协,但却有诸多好处。 一者获得天下人好感,无论是现在身处的比青殿,还是将来要开山的药宗,都会收获诸多友好。 二者也为他成长争去更多的时间。 只要没有第二个能召唤出元鳖的人,元临教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地对付他。 随着他的修为增长,所做的事儿越多。 元临教感受的威胁感越大,其所行就会越来越激进,越来越疯狂。 先前顾忌他所谓的秘法,害怕两败俱伤,让人坐收渔翁之利,也将不再顾忌,两败俱伤,总比虎大伤人强。 这几乎都是可以预见的。 因此,这才选择了妥协。 “四天后,我将唤出元鳖,至于会不会有下次,就看元鳖的意思了。” 陈醉说完,又补充一句说道。 “机缘不是说有就有的,对诸位前辈有用的机缘更不是说有就有的,就像地里面的庄稼,割了一茬后,得给它长出的时间,不然收割的就不再是粮食,而是干草。” 李无生点头说道:“如此道理,吾等明白!” “小友,下一次你准备如何举行。”离圣宫沈渊道。 唰唰! 数道目光望向陈醉,尤其时仙海派樊文骁,心中更是紧张。 陈醉笑道:“此时诉说,为时尚早,还不知道元鳖是什么意思呢?” 樊文骁心中一松,其他人也知如此,只好作罢。 之后,诸人又说一些客套的感谢话,陈醉一一受了。 诸派掌门走后,向疾不解地问道:“阿醉,你该不会想不透这其中的凶险吧,直接说元鳖只和你有一次约定多好,为何如此?” 陈醉一笑,说:“殿主,我这样说,你信吗?” “不信!”向疾道,“不信归不信,但诸派也只能表现作已经相信,在想来一次这样的局面却是不能了,时机没有,条件不具备,我们有了准备,也不会再允许。” “殿主,这不是有很多好处吗?他们想再要元鳖机缘,就不会刻意与我们作对。” 向疾冷哼一声:“你想的却是简单,明面不针对,你知道暗地会怎么对你,把你抓起来,拷问出元鳖召唤的方法,也不是没人去想!” “嘿嘿,这不是有殿主保护吗?” “少嬉皮笑脸,对元临教你有什么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有什么准备?” 向疾气道:“什么准备都没有,你就胡来,嫌活的不够长了,是吧?” 陈醉看了一眼向疾,正色说道:“这世间的事儿,从来都不是只有好处,想要得到好处,就要承担因好处而带来的风险,目前来看,明面是大利,只是暗地有些凶险罢了。” 向疾叹了一声道:“好处比青殿药宗占了,凶险却是你一个人承担!” 陈醉哈哈一笑说道:“殿主,这可不是一个站在一殿之主上该说的话。” “我是比青殿殿主,但同时你也是我女婿!” 陈醉先是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说道:“知道了,老丈人!放心吧,此事之后,我就去闭关,出来之后,除非秦子柳偷袭,否则别想杀我。” “有把握?” 陈醉点头,向疾见此大怒说道:“小子,心里有数为何不早说!” “早说了,不就看不到您刚才的样子了吗?哈哈!” “混账东西!” 说着就要上手捶打,陈醉赶紧闪开。 “过来!”向疾又道。 陈醉见他收了手,重新做好。 向疾突然笑声说道:“要不,你去求你徒弟帮忙,让甄老贾老出手,我让徐师叔出手,三人一起把秦子柳杀了。” 陈醉心中已经,不由望向向疾。 然后问道:“认真的?” “当然!” 陈醉心中惊诧,向疾这个建议,绝对不是单单为他接触威胁那么简单,一定别有目的。 但他想了一下,还是否决了。 “算了,祖山的人不适合牵引进来!”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章首轮之战 杨君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为了避嫌,晚上并没有回来。 众人对他出乎寻常的举止,也没有什么意外。 除了算盘问他能不能打一下假赛。 其他人也只是取笑一番,嘴上说着:“最好被打的爬不起来,让你逞能!” 第二天不到卯时,还刚笼明。 陈醉就到了观山擂台,原本以为他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观山擂台旁早已挤满了人。 人虽然多,但却都沉默不言。 这些人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比试。 一场能给他们带来无尽见识的比试,绝不能因嬉闹而错过任何细节! 陈醉面向分成十队的百人,笑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刘问玄罗生道等几个领头的点头,此时他们的精气神已经调整到最佳,个个都如一把待出鞘的宝剑。 陈醉望向高台,诸派掌门还未齐。 便不再言语,在擂台上盘腿坐了下来,静等卯时三刻到来。 旭日如踏波的仙子,从遥远的东方,一步一步地走出,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晨曦的霞光披在所有人身上,突然生出一种静谧。 卯时三刻到。 陈醉睁开眼睛,高台上的掌门也已到齐。 他一脚踏入空中,对眼前十队百人大声道:“谁先来!” “请指教!” 一个十人队越众出来,陈醉面向他们,细察之下,分辨出是七名炼气修士和三名炼体修士。 十人上来,不作合围之状。 而是作箭矢之阵,三名炼体修士排前,其余七人排后。 陈醉见此,暗自点头,十人一体不给他各个击破的机会,正是最好的对策。 “请!” 十人见此,再不多说,而是起身飞入空中,远离陈醉。 同时七名炼气修士之中,三人作和三名炼气修士作防御姿态,其他四人作攻击姿态。 “火阵流矢!” “雷地神枪!” “大西风!” “聚灵飞剑!” 陈醉见此,又是暗暗点头。 火行之法在头顶形成一座十丈大小的法阵,法阵之中无数火矢喷涌。 地面之上平地聚雷,雷龙如抢,汹涌咆哮。 此两法极具特色,一个是炎池宫道术,一个玄道宗修士道术。 后两者他不变是何门道术,但此时却是施展恰到好处。 风雷同行,又助火势。 聚灵飞剑,灵力聚集,炎池宫玄道宗两道攻击道术,威力更是大增。 陈醉置身其中,哈哈大声一笑,手持“承御”,脚下一踩。 “登天神踏!” 人如流矢一样,左躲有闪,避开喷涌的火矢,和由下而上的雷枪,向十人而去。 陈醉有肉身极大优秀,但他并不准利用。 若是用身体硬抗,这百人一起怕是才能给他造成大的伤害。 他要以不受攻击姿态,胜这百人。 场上的十人还有下面严阵以待的九十人,若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知道作何感谢? 十人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也没有指望一下就能凑功。 在陈醉身行一动之时,他们就一起挪移到另一边的火阵之角。 上门诸派掌门见此,连连点头。 显然是比较满意十人的应对之策,陈醉过往所变现出的实力,绝不是他们直面可以应对的。 所以,游走牵制消耗是准确的战术。 而且他们是大头的第一阵,胜利就别想了,但若是能给陈醉最大的消耗,那就是战术上的胜利。 然而,他们的计策是不错,但陈醉的速度却比他们快。 陈醉虽然放弃了身体的优势,但却没有自缚手脚。 本来攻击就不足,若是自把速度将下来,那可真没得打了。 十人见煞那间到了身前的陈醉,丝毫不慌,陈醉每日的修炼,他们是看到眼里,又怎会不知其速度快过他们。 只见三名炼体修士并肩排开,挡在七名炼体修士之前。 三名防御姿态的炼气修士,齐齐掐诀施法。 “火焰荆棘!” “流水飞幕!” “雷神囚牢!” 三道道术,一道如火烟编制的荆棘围墙,折叠成三层,挡在三名炼体修士之前。 其后水幕如帐把十人裹住。 再接着雷电游走在水幕之上,控制变防御,水行雷行两道道术重合在在一起,形成一道更为牢固的防御道术,而且还具有攻击性。 然而,这还不算完。 方才四人施展的道术并没有结束。 大风鼓动,流矢成簇,随风向陈醉后背疾驰而来。 火矢簇煌煌的火焰之中,一道明亮的雷枪隐在其间,聚灵飞剑紧随其后。 原来十人自知速度不敌,故意移动,以作陷井。 陈醉果然上当,或者说其果然如他们所想一般,逼近他们身前。 此时,陈醉就在他们精心编制的杀局之中。 前有十人一体,躲在防御之中挡在他身前,身后又是猛烈攻击。 陈醉往上一瞧,正在火阵之下,流矢下落,再往下瞅,地雷滚走,心知中十人的设计。 看着躲在三层火荆之后,雷水之牢中的十人。 他忽地咧嘴一笑,手中钢鞭对着身前火荆一阵快速搅动。 火焰荆棘受到大力搅扯,顿时裂开一个三尺大小的洞。 陈醉身体一个蜷缩,从洞中钻过,到了火焰荆棘之后。 道术受到单纯的力气扯开,并不会消散,这边陈醉过去,就立刻又凝集起来。 一下子,火烟荆棘不是阻挡,反而成了遮挡。 遮挡陈醉受到后面火矢雷枪的伤害。 众人见此,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儿。 在他们的认知中,面对无法躲避的道术攻击,无论是炼体修士,还是炼气修士,都会以带有灵力的攻击破掉临身的道术攻击。 而现在陈醉竟然不破掉攻击,而是把道术以大力单纯地打出一个缺口。 从而从其中避开。 到了雷水之牢前,陈醉却是犯起难来,若是他一鞭打下去。 却是也可以打出一个缺口,进去其中结束战斗。 但同时雷水之牢上雷行之力,也顺着钢鞭进去到他的身体之中,这与他的初衷不符啊。 想到马上就要攻击而下的火簇。 就立即到了十人的身后。 十人也被陈醉诡异的破解方式,吃了一惊,四人控制的攻击,一愣神之间,没能改变方向,全打在了火焰荆棘之上,接着雷水之牢上。 等四人散去攻击之时,雷水之牢已经不稳,并且还多了一个缺口。 正当他们再想补上之时,陈醉站在缺口处,对着几人嘿嘿而笑。 三名炼体修士见此,肉身鼓起,齐齐向陈醉递出武器。 陈醉钢鞭一扫,荡开三人攻击。 随之近身把中间之人,往里面一推,跟着就进了水牢之中。 十人见此,心中须得散开,然后再寻机合在一处。 然而,不等他们逃开,陈醉钢鞭“承御”横扫一圈,十人各自受了不同的程度攻击,撞破本就不稳的雷水之牢,飞了出去。 陈醉踩水一样立在空中,笑着对十人说道:“承让了!” 十人手上顿时停了下来,立定对陈醉拱手一礼,然后有些垂头丧气的下了去。 交手开始,前后不过一个半回合。 陈醉就轻松地破解了他们精心的布置,把他们击败,属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上面高台见此,李无生高声攒道:“不错,很是精彩,一方精心布置,道术五行生克理解通透,配合无间,一方独辟蹊径,以人未想之法,破敌制胜。 尔等十人虽然不敌,但若能从此中悟出什么,定然会有长足进步!” 十人听了李无生的话,立即端正态度,向高台上致意。 他们精心的布置,看似不错。 可破绽也就在他们的精心之上,他们对精心的布置过于自信,选择防御之后固守,而不是第一时间撤开。 同时,也没有想过陈醉若是破了他们的围杀之局,之后该怎么办。 以致陈醉突破之后,他们出现了失神。 若是他们以分次阻止的方式,而不是固守的方式,或许他们会撑更长时间。 到最后,哪怕依然会败,也能达到消耗陈醉的战术目的。 陈醉有望向余下的九十人,张口说道:“下一场!” 既然说了车轮之战,他就不偷巧利用间隙去歇息,他也想看看十场下去,他能到什么状态。 一众十人又是越众而出。 其中两人,陈醉还认识。 一者自己人比青殿殷长空,一者混天教厉万钧。 殷长空对着陈醉说道:“陈兄,请再次指教!” 陈醉微笑点头,接着看向他们十人,其气势上明显比方才那一队锐利很多。 又细察一下十人,却是两个炼体修士和八个炼气修士的配置。 殷长空的排名是五十六,又有混天教厉万钧。 如此说来,这一对的实力远在方才那队之上。 他们是以一弱一强挨次方式进行轮战? 陈醉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十人已经组成雁翎之型向他主动攻击而来。 他哈哈一声大笑说道:“来到好!” “陈兄,莫要留情,我等也不会客气!”殷长空又道。 陈醉嘿嘿一笑,却是未答,而是合身迎了上去。 殷长空见此大笑一声:“陈兄,你中计了!” 中计了? 何来中计? 别说陈醉,一众围观的人,就是高台之上的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轮战不休 陈醉黑着脸看着殷长空,还有其他九人。 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睛。 从来只有他用言语唬别人,今天一下却让殷长空给唬住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 殷长空厉万钧十人组成的雁翎双翅分开,高高飞起,一下和他就成了犄角之势。 同时,两边一起向他攻击。 “三重弱水!” “飞擂石!” “拘鬼缚锁!” “黄泉落魄!” 一边两道攻击道术,最先出手的是混天教厉万钧,弱水似绦绸,卷成三匝,向陈醉捆绑而去。 擂石凭空出,大有丈余,自上而下坠落。 另一边,四条黑魂锁链从虚空中钻出,交缠绞杀。 最后,一只灰白落魄冤魂出现,手抓丧魂骨棒,似凄似诉地飘身而行。 陈醉一步失了先机,身行再动。 四道道术已经到了身前。 这时,殷长空又高声道:“陈兄,你中计了!” 陈醉脸上又是一黑,现在可不是中计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分神。 “登天神踏!” 脚下一跺,直接坠地,避开擂石若水,接着脚下再是一踩,斜冲而上,手中上挑,把黑色锁链挑开。 然后左边一折,错开迎上落魄冤魂。 直直向右上以殷长空为首的一队冲去。 殷长空见此,哇哇大叫:“陈兄,陈兄,都是自己人,你真不留情面,怎么也该做做样子,先去对面,去对面!” 嘴上虽是如此,但其手上长枪却是没有丝毫犹豫。 “寒星!” 气力灵力集中于枪尖,如夜空中的一点寒芒,向陈醉来的路径上递去。 起身后的四人半退六尺,同时法诀施展。 “拘鬼缚锁!” 身后的黑色锁链瞬间抽回虚空,又从他身前出现。 被他避开的落魄冤魂,也是紧追不舍。 同时,两位没出手的修士,手上灵宝也丢了出来。 一个化作小山挡在陈醉右侧,一个化作木栅藤墙挡在左侧。 陈醉攻击了右边,左边五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们的战术就是左右牵制,一方受到攻击,另一方进行全力攻击,迫使陈醉回防或推开闪避。 “混天水龙!” 厉万钧凝聚水行,瞬间招出一条两丈多长的水龙,水龙咆哮着冲先陈醉后背。 接着又是两道攻击。 一道是刚才出现过的擂石,自天而降。 一道自地而起的剑丛! 陈醉眼神一凝,前后左右均有夹击,若是他自己再上前,纵然能伤到殷长空,但身行稍滞,就必然会被身后的水龙或冤魂追上。 殷长空一人再去,四人远离其后。 显然是想到如此,就是以牺牲殷长空,稍阻于他,来换得其他人攻击有成。 他心中暗道:“怎会让尔等如此轻松如意!” 再瞧左右,均属灵宝化形,强行破开,如直面殷长空之阻。 上位大石,下为剑丛。 如此看来只有后方是可避之处了。 虽然水龙看似威势惊人,但其体积却是不大,两丈有余,也不过水桶粗细。 想定注意,他脚下一刹。 折身迎上其后而来的落魄冤魂和混天水龙。 眼看就要相接,陈醉身行又是一折,落脚踩到灵宝化成的小山之上。 随之纵身一跃。 从冤魂水龙之侧,跳出夹击。 “陈兄,别走啊,小弟还没和你亲热亲热呢!” 陈醉闻此,不由一笑,大声道:“长空,往日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如此多话,是憋坏了吗?” “哈哈!陈兄,真是知我!” 二人虽然开口说话,但场上十一人没有一人停下半分。 这边陈醉刚出夹击,那边未出手的两人就出手了。 “落神碑!” “刀丛山!” 顿时一道上十丈宽三张的擎天神碑落在陈醉面前,阻去他的去路。 接着一座刀山出现在碑身之下。 两个加起来,十足一个刚立了碑的坟茔。 而那一把把锋利的刀剑,就是一根根坟山茅草。 前路受阻,左右一瞧。 石山和藤墙又移动过来相接一起。 不用回身,也感知到冤魂和水龙正向他追来。 一下子,陈醉明白了殷长空厉万钧十人的计策,就是以牵制阻隔为主,攻击的就只有两个,落魄冤魂和混天水龙。 “陈兄,你又中计了!” 这时,殷长空的声音又想起,“都是自己人,小弟说和你亲热亲热,又怎么害你!” 陈醉被逗笑了,一众围观的人也被逗笑了。 高台上向疾对殷长空的表现很满意,与人对战,并不是只又道术武技,还有攻心之策。 这言语之利就是攻心。 陈醉一脚跺在神碑之上,使其一阵晃动,后移三尺。 利用跺踩之力,反身又迎向冤魂和水龙。 同时,嘴里大喊:“长空,我来和你亲热了!” 殷长空立即哇哇大喊:“陈兄,小弟不过随口说说,你怎么能当真呢?” 接着大喊一声:“殿主,陈醉欺负弟子!” 他这一声大喊,一下把众人下了一跳。 向疾见此,脸上青筋直跳,小子,没边了啊! 但不得不说,他这招还真是有效,陈醉闻之身形一滞,冤魂水龙瞬间到了身前。 此时再夺依然不急,只得出手应对。 陈醉手中“承御”搭在水龙龙头之上,随之挽动,如木棒去搅动麦芽糖一样,使之缠绕一起。 接着后身扯动,“承御”上引。 水龙龙头抬起,他瞬间有上一步,左手对着水龙下巴一托。 混天水龙不自觉地向上飞去。 砰! 一声巨响,水龙与头顶擂石相撞。 霎时间水龙擂石两者破碎,化作无边的灵力散逸在空中。 而陈醉在他们相撞之前,“承御”横起抵住冤魂劈下的骨棒,直推着冤魂向殷长空而去。 不过他并没有近到殷长空身前。 刚到下山与藤墙的尾端出,又遇到黑色锁链的封挡。 冤魂触及到锁链,立即形神不稳,眨眼之间,冤魂一身灵力被锁链吸得个干净,随之消失不见。 嗯?汲灵? 陈醉心中一动,伸手搭上黑色锁链。 发现锁链竟然对他没有丝毫伤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黑色锁链并非伤害道术,而是一道捆缚道术,捆住人之后,边可顷刻间把被捆者灵力吸之一空。 而陈醉半分灵力业务。 如此对他,不过是一道灵力锁链而已。 “哈哈,哭泣吧,长空!”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方才殷长空大喊殿主,犹如小孩子告状。 而现在陈醉却是一副要欺负小孩子的模样。 倒是向疾在上面,气得直咬牙。 这是什么境地,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吗? 向疾身旁的十列岛江河倾笑道:“向兄,你门下弟子很有意思啊!颇有向兄当年的风范,哈哈!” 向疾侧身到江河倾身边,嘿嘿一笑,低声说:“当年你们都打不过我,现在弟子都打不过他!” “哼,还不是尤恶那家伙让着你!” 向疾微笑不语,江河倾的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他和尤恶同上元临教,最后陈醉被带到了比青殿,一直到现在尤恶都没有说什么。 至于当年,不足为外人道也。 其他掌门自然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也听到二人的话语。 都是斜了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青年,再也不在意意气之争。 至于门下弟子打不过陈醉。 他们除了自嘲地呵呵一笑,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下面比试继续。 陈醉大笑了一声后,猛地扯起一更黑索,当作绳鞭一样向殷长空甩去。 施术之人见陈醉手搭黑索没有丝毫反应,先是大吃一惊。 接着看到其扯下黑索当武器用,更是震惊不已。 不过好在,黑索甩在殷长空身上之前,他撤去道术,黑索化作灵力消失,没有伤到殷长空。 陈醉甩出黑索,似乎没想黑索能否奏效。 身体就紧随冲出。 前面再无阻挡,其他人虽然已经开始攻击,但速度却是慢了一线。 “长空,下去歇着去吧!” 格开殷长空递出的长枪,一脚将其踹到下方的人群之中。 这个时候,其他九人的攻击拦截才到。 陈醉嘿嘿一笑,一个踏步闯入已经撤到两丈的四人之中。 如狼如羊群,没一会儿,便击败四人。 炼气修士被炼体修士近了身,本就是不利,胜算减少,何况是速度快过他们的陈醉。 根本就逃脱不得。 即便他们有防御道术,能挡下陈醉三五下攻击,那也于事无补。 至于另外五人的解救。 陈醉步步不离四人一尺,施展而来的道术,解救不成,反而被他利用,成了帮衬。 其他五人,没有另一边的牵制,很快也落败下来。 不过他们和第一队相比,却是来来回回和陈醉战了数个回合。 甚至一度困在陈醉。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黑索竟然对陈醉没有作用。 才造成他们的快速落败,不然还能再纠缠一阵。 陈醉打出了兴致,哈哈一笑,大声叫道:“再来!” 围观诸人看出了陈醉的状态,似乎是受了感染,竟然哄然大声喧嚣了一阵! 下面还剩的八队之中,立即又走出了一队。 他们也是受了感染,战意腾腾! 前面两场比试,陈醉用了不同手段,他们想看看其战胜他们又要用什么手段。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战首十名 “痛快!” 饶是陈醉肉身惊人,体力惊人,没有灵力为继,也是气喘吁吁,身现疲惫! 九场比试下来。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十队以一弱一强的方式战他。 这看似是给他休息的战术。 实则厉害无比。 须知一个人的战意,要一鼓作气,直达顶峰。 而十队一弱一强而上,遇强则战意上扬,遇弱则战意下落,有如钢条被反复弯折,到最后随意一折便能掰断。 陈醉虽心性坚毅,但不免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 不光他身体因连番战斗出现疲惫,他心神也因此出现了极大的耗损。 这天下人,还是小看不得。 眼前的百人能想出如此比试之计,若是生死之战,那么这百人一定能想出杀他之法。 最后一队,也是最强一队。 以李如深和觉世为首站了出来。 李如深笑道:“陈兄,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那个是好意,他这是在败陈醉的战意,若是陈醉生出一丝要休息的念头,战意就会下落,而炽热的战意一旦落下去,短时间可是别想再提起来了。 陈醉完全不上当,哈哈一笑,道:“闲话少说,站个痛快!” “哈哈,如兄所愿!”李如深又道,“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陈醉嘿嘿一笑,说道:“我觉得得像对付长空一样,先把你打下去。” 李如深回之一笑。 而就在他们两人说话之间,十人摆好了阵型。 陈醉也看到了,但并没有阻止。 这十人是观山擂台牌面最前的十人,换句话说,他们是这代年轻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十人。 第一名,萧客,之前比试所表现出的实力很是繁杂。 道术,剑诀,灵宝,每一个上面都又很高的造诣。 第二名,刘问玄,专修玄道宗雷行道术,一手雷行杀伐之术,已入臻境,再进一边便可成就神通。 第三名,罗生道,身为沙罗殿罗长河之子,少殿主。 精研沙罗殿不世功法《沙海图弥》,以至大成。 第四名,阎更三,阎法殿俊逸青年,鬼行秘法极是多变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第五名,李如深,比青七子第一,双戟之术不凡,蓝魔之身极为深厚。 第六名,第七名,楼易,楼烟。 同胞兄妹,是离圣宫少有能同时召唤两座圣像,并加以控制的修士。 第八名,觉世,觉尘和尚的师兄。 虽然其被发狂中的觉尘打伤,失去了不少名声,但其金身真言修为,一点都不弱。 第九名,上官红燕,紫阳宗少女,紫阳真气浩瀚恢弘。 实在想不透一个女子为何能把正阳之气,修至如此精深。 第十名,陆兼山,曾获奇妖荆序之藤妖魂,一身藤妖鹿妖之魂神通,非同凡响! 十人之中,除了李如深觉世。 其他八人皆可归于炼气行列,而觉尘金身真言又算炼体炼气同修。 如此,十人就只有一个炼体修士。 可见,修行界,炼体修士真是不招人待见。 闲话少说,且看李如深十人,他们却是分坐四组。 李如深觉世一组在前。 萧客,刘问玄,罗生道一组在其后。 楼易楼烟兄妹和上官红燕一组在左。 阎更三陆兼山一组在右。 如一只反着的箭矢,面对陈醉。 陈醉笑道:“准备好了没,我可要开始了!” 李如深笑道:“陈兄,请了。” 然而,陈醉这边一动,李如深又忙声喝道:“等等,等等!” 陈醉身形骤然停下,笑道:“如深,你今天话也长空一样多啊,不过没关系,我让你说完!” 李如深又示意陈醉等等,扭头说道:“刘姑娘,楼姑娘,上官姑娘,要不三位稍歇一下,这个家伙连亲媳妇都打,可不会怜香惜玉!” 众人一听,立即爆笑起来。 陈醉脸上顿时黑了下来,不由有些心虚地望向人群中的方之瑶和阿曲。 之前轮战对上二人时,虽然留了手,但切磋总得出招。 总不能媳妇一上来,就武器一丢,直接投降! 特训向冬冬时,他还没少出手。 这本没有什么。 但现在被李如深上纲上线,一下子仿佛就成了大事一样。 之间二人正幽怨地望向他。 让他更是心虚。 而就在这时,李如深一声爆喝:“上,揍他!” “蓝魔真身!” “法相天地!” “吾佛金身!” 陈醉一惊,连忙回神面对缠身上来的二人,一个身高七丈,一个身高四丈。 一个如盖世蓝色凶魔。 一个如渡世的金身佛陀。 这一下,轮到他有些幽怨地望向向疾。 他在比青殿时,曾向其求过,被其断然拒绝,现在却看到他求而不得的神通出现在眼前,李如深身上。 能不由怨念。 而后者觉察到他的目光,却是咧嘴对他一笑。 陈醉没去想向疾的笑容是什么意味,因为此时他没有时间去瞎想。 李如深觉世二人动了。 其他人也没有丝毫客气,全都出手了。 “风云剑!” “九霄神雷!” “狂沙万里!” 这是萧客刘问玄罗生道三人出手。 前者名作“风云剑”,一剑劈出却一道玄青色剑光,可其上剑意却像要搅翻天下风云一般! 接着雷鸣滚滚,天上乌云聚合,一道碗口粗的神雷降下。 罗生道道术真如起名,真个黄沙万里,道术一出,数件整个擂台黄沙漫步,无见天日。 其他九人,早有应对一般。 丝毫不见影响。 “火圣君!”“御神君!” “雷圣君!”“御神君!” “紫阳神针!” 楼易楼烟一人召唤出一攻一防两具五丈大小的圣像,攻击圣像分持火雷令,加入李如深觉世的攻击队列。 防御圣像,一具留在身前,一具护在刘问玄三人身前。 上官红燕素手挥洒,无数紫色如凝实的神针,散于飞沙,隐在其中。 “鬼影摄行!” “无序荆棘!” 阎更三施法虽慢,但速度最快,鬼影一现,直接跳入陈醉影子之中,顿时让他身行一滞。 陆兼山妖魂神通施展,凭空出现无数荆棘之刺,如雨一般激射。 甫一接手,陈醉就落入了下风。 这次是真的落入了下风,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留有余地。 鬼影绊住他的速度,虽然能感知到其存在,就牵扯在他的影子之中,但却发现其存在很特殊,根本不能当普通灵力攻击那样,以引入丹田之中来处理。 另外要说的,陈醉开始前心中说,不身接对手灵力攻击。 却是食言了。 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众人了。 虽然单个他伸手可灭,但众人的各自神奇战斗思路,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这天下人,谁也小瞧不得。 第六场的时候,他就受到了攻击,后面更是连连受击。 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败了。 但他战起了兴致,诸青年也看到他受攻击,丝毫无损,更是毫无顾忌,丝毫没有保留。 有个打不伤的靶子,干嘛不出全力。 这或许就是在第六场后,诸未出手的青年心中想法。 言归正传,陈醉身形受滞,速度降了一截,身前李如深双戟已抡圆砸下,觉世单掌掐印,一掌印出! 火圣君,雷圣君火雷之令一展。 无数天火雷霆向他倾斜。 剑光雷霆诸法节次有序向他而来。 陈醉虽然能身抗,但若如此,比试还有何意义。 又非生死之战,快速杀敌。 再者陈醉也不想依赖成瘾,只在不得已之时,才去身受。 陈醉不作任何纠缠,迅速斜刺后撤,此时李如深觉世法象金身在体,已经不是他三两鞭可以解决的了,想要破敌,突破口一定在身后的刘问玄等人身上。 然而,他想退,李如深觉世岂能让如愿。 高大的身躯丝毫没有影响速度,一个跨步就将他追上。 陈醉见此,不由向阎更三望去。 他速度受减,全是此人之故,若是不把此人解决。 就只能被李如深觉世二人纠缠下去。 而后者觉察道他的目光,似乎早有预料一把,伸手一挥。 “鬼影无踪!” 一阵黑雾涌出,再散去时,他和陆兼山竟然消失不见了。 之前李如深就是败在他这一招之下。 陈醉有心施展“圣心天眼通”,念头一闪便放弃了,“圣心天眼通”不是常规手段,若是把这招用出,在天下众人,尤其诸掌门,更是元临教公孙忧面前,暴露出全部实力。 实在不值得。 再者他这个手段太过匪夷所思,若是用了,和直接硬抗十人的攻击,把他们达到一样。 于此次比试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战斗,如非特殊,永远不要一下子用出自己的极限。 因为永远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轰隆! 一声雷鸣,刘问玄的雷行道术落在了他的身上。 玄道宗真不归道门之首,集道术,御器,剑诀于一身,所传承的道术更是匪夷所思。 陈醉生受一击,不是他不想躲。 而是躲不掉。 刘问玄施展的此雷术,要么防御承受,要么以同样威力的攻击击破。 他没有同样的攻击,只得生受。 接着又受了一些紫阳神针,和荆棘之刺。 针如毛风,刺入瀑雨,他实在无法全部躲过! 其他攻击到让他一一躲了过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技战而败 然而,李如深十人岂能看着不动。 陈醉刚闪开针刺之击,十人的第二波攻击就接了上来。 李如深觉世和火圣君雷圣君两座圣像,以四方之阵,将他围在中间。 一蓝三明煌煌,如四座小山一样。 但他们却是比不动的小山凶险多了。 “无双魔戟!” “世说真言!” “火池!” “雷沼!” 顿时,陈醉如置身火海雷河之中。 头顶魔戟下砸,身前身后真言如音! 避无可避! 如此还不算完,站在外圈的其他六人,萧客,刘问玄,罗生道,阎更三,上官红燕,陆兼山。 其法也是再次临下。 “光天剑!” “九霄神雷!” “狂沙细雨!” “鬼鬼祟祟!” “紫阳神针!” “无序荆棘!” 刘问玄,上官红燕,陆兼山三人又施展了同样的招式。 萧客的剑诀从天而降,与刘问玄雷霆并行。 罗生道第一式是布下风沙环境,影响感知视线,这第二式随之漫天黄沙,化作无边箭风矢雨。 他这个招式可是与上官红燕的神针不同。 紫阳神针是为灵力所化,而他沙雨却是真真实实的沙子所化的雨。 沙子为沙罗海采集,受灵力炼化。 盛放与沙戒之中,戴于手上,携行于身边。 若是陈醉中了这个招式,他将还有更厉害后续招式。 阎更三诡异的道术,就是在如此之下,无所遁形,被他的击败的。 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阎更三这个道术,竟然是一道直达人心的惑心之术。 陈醉真切地感受到,其影子特殊存在的鬼影,嘶嘶低诉起来,犹如无数蚊蝇在耳边嗡嗡不停,喋喋不休,饶是他心性坚定,也不由有些躁动。 面对诸多道术临身,陈醉又一次陷入被动。 同时,李如深巨大身形闷声作响:“陈兄,别跑,小弟来替两位嫂子教训你了!” 陈醉见此,心知躲避已经是不行。 他每行一步,就有十人不间断的攻击。 阎更三以及外圈的七人,在李如深觉世和两座离圣宫圣像的阻挡下,是不能近身了。 所以,想要突破。 还得从眼前二人下手! “登天神踏!” 陈醉蹬踩而起,咬牙又承了头顶的雷击,避开剑光。 九霄神雷是玄道宗绝学不说,在刘问玄手中施展出来,几近神通,已初具大能修士攻击之威。 完全生接而下,着实不好受。 接着手中“承御”快速搅动,把身前如幕的真言搅乱,蜷身钻出。 避开李如深下劈的魔戟,直扑李如深高大的身躯。 身后沙矢,针风,刺雨。 如三道黄,紫,青的蛟龙,紧紧跟随。 “哈哈,如深,我来了!” 陈醉贴近李如深巨大的身躯,目的是利用他身躯庞大回转不灵,以阻挡其他的攻击。 然而,李如深似是看透了他的打算一样。 七丈大的身躯陡然一缩,瞬间恢复为原来形态,一下拉开了三丈多的距离。 然后,撤身回退! 陈醉见此心中顿时生疑,这是给他让开道路? 可还没等他疑惑消去,就见萧客一步跨出,对着他就是一拳,其手指之上戴着的火神戒,立时喷出数十条火焰巨龙,焚天灭地一般,嘶吼咆哮向他而来。 “陈兄,来追我啊!”李如深笑道。 陈醉脚下一踩,立时向上窜去,这一下身后跟着的攻击更多了。 变成了四道。 “煌煌雷霆,听我号令,太乙紫极真霄神雷,落!” 陈醉眼神一凝,不光他如此,高台上的诸派掌门见此也是表情严肃,围观之人更是寂寂无声! 太乙紫极珍真霄神雷,是玄道宗第一,也是道门第一,更是修行界第一攻击道术。 其术一成,就有神通之能,更是有越阶之威。 甚至一些大能修士所修成的神通,其威力也不过如此。 此术有个弊端,就是需要蓄势准备。 此前与萧客相斗,没有时间来施展此术,但现在不同,有李如深等人准备,完全给了她尽情施展的机会! 而此时陈醉正自上升,又有其他道术追击。 却是最好的时机。 众人都在想陈醉承下此击,是否会呈现败象。 一人独面十队百人轮战,一刻也不歇息,就是高台上各派掌门,八境的修为,也会力不从心吧! 天上雷云凝聚,眼看就要落下。 陈醉瞧了一眼,猛然回头朝刘问玄冲出。 可就在他一动之时,他的身行又是一滞,身后凭空中又多了两道,速度又降了一截。 接着看到火圣君雷圣君也不施火雷令,而是并身挡在他面前。 这一刻,众人终于看明白了李如深等十人战术。 李如深觉世悍然近身纠缠,其实是假。 他们压根就没想直接正对,而是以此为迷惑,给刘问玄施展太乙紫极真霄神雷创造机会!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上面更是要命的威胁。 真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陈醉眉头一皱,心知从一开始中了李如深的攻心之计,被阎更三削去了速度,落入下风,就一直被十人掌控着战局,不由暗嘲自己。 真是太过自大,以为对付过技能大能修士。 就不把眼前青年放在眼里。 现在被打脸了吧。 虽然如此,但他却不会坐以待毙。 前方五路,那就杀出一跳路。 “承御”抡起,对着火圣君雷圣君二者臂膀之间劈下。 两座圣像紧挨的臂膀如石块碎散一样龟裂,顿时露出一道缝隙。 然而还没等他通过。 两座圣像又是一靠,再次紧挨在一起。 陈醉此时再想抡鞭已是不可能,若不离开后面紧跟的四道攻击,就要落在他身上。 猛力一坠,再次挣取到一个扬鞭的时间。 陈醉接着下坠之势,再次抡鞭在圣像身上。 身随鞭走,霎时穿过两座圣像。 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楼易楼烟的两座御神圣像手持坚盾挡在他身前。 再往后瞧是,火雷圣像身行后背当前身,向他紧靠而来。 四座圣像试图紧紧地把他夹在中间。 而方才罗生道,萧客,上官红燕,陆兼山四人的追行道术,在他钻开之后,直接下行,然后绕后圣像下身,从下向上朝他攻击而来。 而这个时候,天上刘问玄的太乙紫极真霄神雷已经凝成。 一道碗口大紫色雷霆,如龙一样下落。 陈醉此时,再难逃离。 没有速度优势,不算只能挨打的肉身,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六境修士。 如何能抵得住李如深等十人的攻击。 轰! 一阵轰鸣炸裂之声,响彻整个元鳖岛,然后远远朝海上传去。 众人寂静地盯着观山擂台上,各种道术炸开的灵雾。 良久,灵雾散去。 现出半裸的陈醉,头发支棱棱披散。 方之瑶阿曲看到陈醉无事心中一松,李如深见此,也是微笑起来。 他们知道陈醉的肉身很是强憾,但面对修行界第一道术,谁知道会如何。 虽然之前其受了海狮凶妖一击而不死,但众人都知道,那可是昏迷了整整半月。 “痛快!” 陈醉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如玉一般的白牙,笑声大叫。 随之,对着下面的百人说道:“诸位战策无双,配合天衣无缝,是在下小视诸位了。” 众人皆是一静,接着明白了过来。 这是陈醉对昨日的小视致歉。 得到了肯定,可他们却不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想高兴地笑起,却只是嘴角跳动,笑不出声来。 百人分成十队,被打穿了九队。 只最后一队,做到攻击有效,却是未能伤到其分毫。 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过,又想到陈醉的情况,他们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三分。 陈醉落下擂台,环视一圈众人说道:“你们胜了!” 这一下,眼前的百人才真正的喜了起来。 随之,周围的人也开始喧嚣起来。 连续不断的战斗,让众人看得很是过瘾,虽然在普通修士的眼里,结束的有点仓促。 但上方高台上的却是清楚地知道。 此战,百人算不胜,也算不上输。 陈醉亦然。 百人计策得当,战术配合严谨。 但他们却是对陈醉造不出关键性的伤害,也就无法真正的将其击败。 而陈醉,虽然以技巧败了前九队,但在最后一队,却是完全找不到破敌之法,光从战斗技巧和意识上,他这一场可以说是败了。 所以,他主动停了下来。 因为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天道承灵,吾辈为继!今日能得大醉仙指点,尔等当有谦容谨慎之心,多思多悟,望尔等深有所得!” 李无生站起来,大声说道。 众人静下来,向他看去。 李无生又道:“青年之盛,是为天下之盛,望尔等不畏前路弥坚,砥砺前行!” 之后,又宣布发放此次观山盛会奖励。 陈醉笑着看我领奖,然后上了高台大声说:“三日后元鳖岛以东,海上十里,接受元鳖机缘!” 顿时,所有人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诸派掌门,以及获得资格的修士,不由会心笑了起来。 他们几个月来,所图是什么。 不就是元鳖机缘,如今元鳖机缘就在眼前,如何能不高兴!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难懂心思 陈醉原本以为观山盛会找到自己修行之路,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所得,却是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却是给他上了天大的一堂课,让他认识到自己,还有很大的不足。 他拟定的修行之路,是以肉身为基,速度为长,以克敌制胜。 本以为有黑洞丹田,就可以克制所有道术,可阎法殿的阎更三却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训。 他的速度是可以被克制的。 没了速度,他就是一个比较耐揍的活靶子。 能认识到不足,这让他很高兴,可回到“天下第一楼”之后,却是让他又高兴不起来。 方之瑶阿曲二人像是生了气一样,都是不理他。 甚至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陈醉心中立即对李如深充满了怨念,啥借口不好,非得说他出手打媳妇! 其他人见此,个个毫不掩饰地取笑。 他望向老板娘,后者则是白了他一眼,丢一句:“自己解决!” 他又求向甘棠,请其帮忙说说情。 而甘棠却是笑着对他说道:“你自求多福吧!” 求助无门,他就自己来瞧二女的房门,而二女却是紧闭房门不开。 施展“圣心天眼通”望里瞧时,却发现二人均是自己房中捂嘴偷笑,一下就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开门。 陈醉离开二人门前,从新回到前面。 让人找来李晋安和朱荣长,对他们说道:“老安,老长,你们前后不辞辛苦着忙,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 “公子,是属下应该的。” 朱荣长随着李晋安话音落下点头。 二人到了元鳖岛上,确实是任劳任怨,从未说过半点多余的话。 陈醉又怎么会亏了他们,对李晋安问道:“老安,乱生教也有人过来了吧?” 李晋安回道:“来了四人,一名长老,三名弟子!” “成绩怎么样?” “只有一名弟子入了榜!” 陈醉点点头,说道:“三天后,把另外两人也叫上吧,跟在李如深他们身边。” 李晋安激动地说道:“多谢公子!” 陈醉点头,又面对朱荣长,叫了一声:老长,却是不知接下来说什么话了。 这是一个孤魂野鬼,元鳖机缘给了他。 他又给谁用呢? 朱荣长见此,面有难色地说道:“公子,老长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开口?” “老长,和老安一样,不要见外,说吧!” “老长想公子求一个名额,不知?” 话还未说完,陈醉就立即答道:“没问题,想要给谁用,和乱生教弟子一样,跟着李如深身边就行。” 朱荣长见陈醉答应的爽快,一时有些说不出话里。 过了一会儿,陈醉见其扭扭捏捏似有话说。 于是,就问:“还有事儿说?但说无妨!” “我,我,我想把,把。” 一旁李晋安见其模样,抢声替其说道:“公子,老长良心发现,想把名额给幽魂宗的弟子用,这次幽魂宗来了两名弟子,但却没有人入榜!” 见被李晋安说开,朱荣长也平静下来,说道:“公子,老长当年有负宗门,这段时间,蒙得公子看重委以重任,看到天下宗门模样,心中触动,实在后悔!” 陈醉笑道:“既然幽魂宗来了两人,那么让他们一起来吧!” “不,不!公子!还是一个吧!” 陈醉点头,说道:“你自己处理吧,这是你私事儿!” “多谢公子。” 陈醉点头对二人说道:“那你们去吧,三天后东海之上,代我点收石牌!” 二人应下后离去。 说到元鳖岛以东十里,在观山盛会奖励,不曾发放完。 就有无数人,偷偷过去。 以为在海水之下,能找到元鳖。 陈醉对此,一点都不担心,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他醉的那十年里就找到了。 那时,元鳖天天出现在海岸边。 就没有一个人下过水,发现它? 不是没有人下水,而是元鳖不想让人发现,都发现不了它。 元鳖如何做到把庞大身躯隐藏起来的。 没人知道,他也不知道。 之后,陈醉又去敲了方之瑶阿曲二女的门,她们依旧没有开。 他没有办法,就去找向冬冬水莺王瑾月三人玩儿了。 到了晚间,李如深七人还有方散魏狮二人过来寻他,说是观山盛会,大家都紧张的不行,现在结束了大家好好庆贺一下,地方还是观山擂台旁。 陈醉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李如深见得了回复,怪笑地问:“陈兄,两位嫂嫂呢,你去通知一下吧?” 陈醉没好气地望向这些没正形,嘻嘻哈哈的人。 说道:“等着!” 几人见此,嘻笑个不停。 李如深又在后面叫道:“杨兄,胡姑娘一并通知一下!海边见!” 说完带着其他人转身走了。 陈醉又到二女的门前,先敲了阿曲的房门,同时嘴里叫道:“阿曲,门开一下!” 似是犹豫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房门幽幽地打开。 阿曲出现在门前,脸色平静地问:“什么事儿?” “那个,如深过来说,晚上大家观山擂台旁庆祝一下,让我来通知你一下!” “知道了!” “砰!” 阿曲啪唧把门关上了,心中直骂笨蛋白痴! “阿曲,你去不去?” “不去!” “哦!” 于是,就这样,陈醉又来敲方之瑶的门,敲了两下,门就打开了。 方之瑶出现披头就问:“知道错了吗?” 陈醉愣了一下,猛地想到比试的事儿,说道:“那不是比试吗,再说我又没下重手,就是轻轻地碰了你们一下!” “我不管,你就是打我了,以后不准再对我动手!” 陈醉想了一下问:“切磋训练也不能动手吗?”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手!” “要是老板娘让动手呢?” 方之瑶气道:“你非得想打死我吗?” 陈醉见此,连忙答应,说道:“不动手,不动手!” 方之瑶兀自愤愤不平,说道:“还有事儿吗?” 说着就要关门。 陈醉又把庆贺之事儿,再说一遍。 “等会!” “砰!” 和阿曲一样,也是把门猛地带上了。 吱呀! 两声房门打开声同时响起,陈醉不由向阿曲洞开的房门看去,见其竟然换了一身衣服。 再回头,方之瑶也是换了一身衣服。 陈醉见阿曲还在生气,想到应该是和方之瑶同样原因,走了过去说道:“阿曲,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对你动手!” 可这话听起来让人怪怪的! 而陈醉说完,也觉得怪怪的,怎么听怎么像自己想动手一样。 阿曲白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道歉了。 方之瑶抢到身边笑着说道:“师姐,别生气了,醉哥知道错了!” 陈醉又一次感觉怪怪的,却没有相问,而是说:“你们前面等着,我去再通知杨兄和胡师妹。” 说完就快步离开,去找杨君胡不喜。 可没走几步,就听到方之瑶小声说:“师姐,你输了!” 什么输了? 陈醉不由心生疑惑,有心去问问,想了一下又放弃了。 其实,方之瑶阿曲二人,哪有生气。 只是在想到李如深的话后,将计就计,两人相赌,同时生气,陈醉会先向谁道歉。 可谁知方之瑶狡猾,竟然引导着陈醉先说出道歉的话来。 而陈醉这个憨憨。 虽然知道是李如深的话引起,却想着和二人解释清楚,就没有事儿了。 不多久,通知到杨君胡不喜。 三人进到大堂,陈醉入眼见到向冬冬小脸紧绷死死地盯着方之瑶阿曲二人,水莺在一旁助势一般,也盯着二人。 而方之瑶阿曲二人则神情自若地站于一旁,不予理会。 徒弟王瑾月,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知道要帮谁一般。 杨君胡不喜顿时笑了起来,同时对陈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醉神奇一般,知道了怎么回事。 自从定礼之后,向冬冬就在没方之瑶阿曲二人说过话,而后者也全然当作不知,对向冬冬的敌视也是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此时,定是因为方才之事儿,向冬冬又与二人对上了。 向冬冬一见陈醉出来,目光立即一收,神情恢复如常,拉起水莺就往后面而去。 陈醉叫道:“冬儿,海边有热闹去不去?” “不去!” 话音未落,背影已经消失。 摇头一笑,扭脸走到王瑾月面前,问:“瑾儿,你去不去?” 王瑾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师父,母亲说不要到人太多的地方去,瑾儿不去了!” 陈醉点点头,也没多想其说的是不是为真。 抬头对方之瑶阿曲二人说道:“走吧!” 后者二人轻轻点头,竟然没有多余的反应。 杨君见此,先是一愣,随即暗暗对陈醉比大拇指。 他虽然做的隐晦,但又如何瞒得过一旁胡不喜的察之,后者笑吟吟地问道:“羡慕吧?” 杨君下意识点头,随即脑袋如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 口中说:“师妹就爱胡思乱想,师兄的心思,师妹最是懂的,又何必考验师兄,师兄又怎会和那俗世之人一样,心中不坚定!有师妹知心,此生足矣!” “我不在意的。”胡不喜笑道。 杨君掩面叹道:“羞煞我也,师妹是我要为兄刨心沥胆才能明证吗?” 口上说得煞有介事,眼睛却是偷瞄胡不喜表情。 胡不喜白了一眼说道:“油腔滑调,饶了你了!” 杨君立即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师妹最好!” 方之瑶阿曲看了一眼杨君,有回头看了一眼陈醉,二人心中同时,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极则生易 “陈兄,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陈醉得闲,望着相互摒弃正魔之见,门派隔阂的青年修士,正把酒言欢,心中想这或许就是黎明前的宁静,过了今晚到了明天,不知道多少人拔刀相向。 听见叫声,他向来人看去,正是青年排名第一的萧客。 “没想什么。” 萧客并肩站到陈醉身边,也是目光望着众人,然后说道:“陈兄,在下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陈醉笑声反问:“有吗?” 萧客摇头笑了一笑,沉默一会儿,朗声说道:“天下的修士,萧某无一惧怕,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不想与陈兄结怨,若是往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一抬手,告辞而去。 陈醉望着萧客离去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怀疑老板娘猜测到底对不对? 他因老板娘的猜测对其生出恶感,方才酒间有意无意将其无视。 如此萧客有所觉察,这才过来询问。 随即他摇头一笑,老板娘还是要相信的。 至于此人,又无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一定有什交集,干嘛要为一个无关之人去怀疑身边亲密之人! 是不是,按着老板娘吩咐小心谨慎一些,总的不错。 对此人,以后再遇收敛一下恶意就是。 天下间的恶人如此之多,只要不在自己面前行恶,权当是好人。 否则,就是插手人间不平事了。 “咯咯,怎么,大醉仙也要偷闲避酒吗?” 陈醉见了来人先是一愣,心中暗想,怎么地来了第一又来第二? 随之笑着对刘问玄说道:“你不也出来了吗?” “我来是有事儿要请教啊。” 陈醉道:“玄道宗为道门之首,执天下之牛耳,还解不开你心中疑问吗?” 刘问玄摇头说道:“与兄一战,大生疑惑,还未回宗门,心中又着急,故来请教!” “你不怕我骗你,坏你道心?” 刘问玄摇头说道:“我信你。” 陈醉闻此,对她点点头说道。 “说吧。” “我修的是玄道宗紫雷攻击之术,走的是极致之道,我看你修的也是极致肉身,可这极致之道似乎都有掣肘,我需要多人做掩护才能施展雷术,而你似乎也放弃了很多。” 刘问玄顿了一下,问,“极致之道,是大道之途吗?” 陈醉闻此,脸上正色起来。 刘问玄所问是极道之缺,太乙紫极真霄神雷是极致攻击之术,但却又准备蓄势之缺陷。 而他肉身之道,在刘问玄看来也是修肉身极致。 却是放弃了诸多杀伐之术。 殊不知,他是身道异常,才走了此路。 但经刘问玄一问,他猛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大道之形。 陈醉低头组织一下语言,抬头刚想对刘问玄说心中说想,眼睛余光就看到其衣袖上的一枚阴阳太极图案,心中瞬间清明,伸手指向图案。 说道:“你瞧!” 刘问玄抬手举到眼前,看到陈醉所指,先是一愣,随即陷入顿悟之中。 陈醉见此,微微一笑。 心中感叹,修行修行,那能一个人修行。 真应了那句话: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良久,刘问玄醒来。 对着陈醉拱手一礼说道:“多谢指点!” 陈醉摇头笑道:“是我要感谢你,没你相问,没看到你衣袖上的图案,我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此事!另外这本就是道门所思,你迟早得悟。”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听了宗门长辈,不知多少次讲述,却是从来没有真正明白!” “极则易,极致之后则生出变化!”陈醉突然发出一声感叹,“突然想知道,你的极致攻击之道,到了最后会生出什么变化?” 刘问玄同说:“我也想知道,你肉身极致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说完,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明白了过来,极道有缺,是在初期修行,等极道生出变化之后,缺陷自然而然就有别的来弥补。 过了一会儿,刘问玄说:“我走了!” 陈醉点点头示意,没有再言语。 他现在是比青殿之人,刘问玄是玄道宗之人。 一个在魔教第一,一个在正宗第一。 两人竟然在谈论修行大道,或许数十年后,会是一桩奇谈。 又站了一会儿。 陈醉起身去找青年排名的第三,罗生道。 这一次,他却是有一点私事相询。 把人群里比拼酒力的罗生道拉出,二人到了人少的海边。 陈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罗兄,可还记得叶弃?” “叶弃?元临教大师兄?”接着罗生道恍然明白了一样,说,“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身死,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伤重而亡。叶弃是平庸了一些,不过他的身份却是在那。所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下死手!” 陈醉点点头,罗生道又说:“而且也没有下暗手,以他修为,按说不用丹药辅助,也能在一两个月恢复!” “多谢罗兄高知!” “不足挂齿!”罗生道摇手说,“要我说,陈兄也不必去查了,元临教致使药宗封山,断了修行界的丹药后继,已经惹了众怒。虽然元临教现在也货卖一些丹药,但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有足够的份额。 药宗封了山,大家也只有捏鼻子认。 所以,陈兄也不必讲什么名正言顺,只要你出手对付元临教,除了正宗表面支持一下,没有第二个人会跳出来与你作对。” 陈醉笑道:“罗兄所说极是!” 虽然如此,但他心中还是想查出真相,以给“凤天丹”正名。 “凤天丹”是药宗数代先人的心血,容不得半点污名。 罗生道又说:“陈兄,对付元临教时,知会一声,无论何时,我必然前往!” 陈醉笑道:“元临教谁人惹了罗兄不快?” “叶弃是我打伤的,元临教却以此对付药宗,岂不是让我染嫌疑上身,利用于我,这事儿早晚得算。” 陈醉见他突然气愤的模样,笑道:“好!” 沙罗殿在沙罗海中心,南出有离圣宫所阻,东进有元临教相挡。 所以,沙罗殿与这个门派仇隙极大。 罗生道所说理由或许是真,但陈醉更相信后面的原因更大。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目的一致就好! 之后,陈醉又去找了十列岛尤恶徒弟何战,表达了对尤恶的谢意,并告上得闲就到十列岛登门致谢。 再之后,与相熟的人喝几杯。 就先一个人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接下来两天,陈醉没有出门,假装在屋内调养心神,之前说过的话,得让众人信了。 到了第三天,日上三杆。 陈醉带着甘棠向冬冬水莺还有徒弟王瑾月,乘坐“风公子”来到元鳖岛十里外海面之上。 此时,海面之上。 诸派掌门悬在一处,三百观山盛会胜出的修士在一处,差不多九十个拿到石牌的在一处,最外圈是一众未能获得名额的人。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地等着陈醉到来。 陈醉见此,会心一笑。 众多未能获取的名额的人,能老实地待在外圈,显然诸派掌门做了不少事儿。 李晋安朱荣长走了上来,石牌捧到陈醉面前说道:“石牌点验无误,请公子查验。” 陈醉没去看,问:“人都到齐了吗?” 李晋安立即明白他的是什么,是在问乱生教,幽魂宗的人到了没有,还有祁州城的那个柳公子。 “都到了!” 陈醉摸了一下“风公子”脑袋,示意留下不动,又对四女说:“留在这里!” 说完,从“风公子”身上离开,来到众人之前海面上。 众人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双手掐诀,嘴唇翕动,似是念念有词,然后猛地大声喝道:“遵吾约定,元鳖现世!” 随着话音一落,只见海水开始翻涌。 初时势小,接着势大。 再之后,一阵海裂一样翻滚,一块如礁石一样漆黑之物,从海水之中冒了出来。 在场不少人识得,那时元鳖背上积沉形成的石山。 众人摒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响,惊动了元鳖,把其下回去。 陈醉身形移动,落到元鳖背上。 元鳖慢慢上升,饶是陈醉已经见过一次,还是忍不住惊叹。 真是世间绝奇的生灵! “嗷!” 突然元鳖如嶙峋怪石的脑袋浮出水面,然后发出一声惊天的嚎叫。 这一下,整个元鳖的身躯,大半付出了水面。 其庞如小半个元鳖岛一样。 “元鳖,又变大了!” 只有海水翻涌的海面上,不知谁突然感叹一句。 陈醉闻听,向元鳖身躯感知而去,顿时心中一惊,还真是变大了,与两年前相比,变大了一成都不止! 元鳖还在成长之中? 它有记载好几千年了吧? 几千年都未过幼生期? 一下子,陈醉不敢想下去了,若真是如此,等元鳖成年,那元鳖将会如何巨大? 比之整个东海三十六七十二洞。 还是半块北域陆地? 陈醉纵深一落,来到元鳖的头顶之上。 扫视一圈众人,说道:“鳖兄,请受累!” 话音落下,元鳖又是昂首一声响彻海面的嗷叫,接着两只巨大的眼睛大放光芒。 顿时数百道毫光向眼前获得名额的人射去。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坐地分钱 第一波耀眼的光芒消失,外圈的众人,羡慕地看着里圈的众人。 正当他们以为结束的时候,元鳖又放出数十道光芒,而这些光芒却是越过里圈之人,直落外圈数万人之中。 这突然其来的变化,众人见此一愣。 “嗷!”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元鳖又一声嚎叫,接着不消片刻,元鳖入水消失不见! 这一次,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往时,最少也是三天! 众人反应过来,又惊奇元鳖的快速消失。 陈醉站在高空,一声大喝:“经诸派掌门之意,陈醉得元鳖之约,八年之后八月,可再次元鳖岛聚首,二次青年盛会!” 说话,不等众人反应。 回到“风公子”身上,然后对李晋安朱荣长点头示意一下。 带着甘棠四女离开,返回“天下第一楼”。 看着陈醉离去的背影,众人有些懵,他们等了大半天,这前后不到一刻的时间,就结束了? 元鳖真的出现了吗? 除了那些得元鳖机缘的人,好多人生出一种元鳖未曾出现的错觉。 诸派掌门也是有些发怔,但事到如此,也只能摇头一笑。 李无生迈步而出,道音广扬:“元鳖岛之事,彻底结束,诸位散了吧!另此番机缘已落定,望诸位谨守本心,莫要心生邪念,堕了道途!” 外圈没得机缘之人,说是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五魔七宗的威严,他们也是不敢挑战的,看一眼李无生这边,开始慢慢散去。 陈醉不一时,就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算盘看到他归来,问道:“那么快?” 陈醉反问:“离的又不愿,你没看到?” “算帐呢,元鳖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好看的。” 陈醉愣了一下,算盘如此一说,还真是。 虽然不知道算盘在元鳖岛上多久了,但其见过元鳖的次数,不算这次,也有两次了。 “观山赌局,总共得了多少灵石?” 算盘抬头看了一眼陈醉,鬼笑说:“想知道?” “不想!” 陈醉扭头走开,又来这一套,不吃了。 “师父,您看,大龟龟给瑾儿的,是什么?” 扭头向王瑾月扬起的手看去,只见其手中正抓着一个三寸大小的九层牙白宝塔,窗格雕檐清晰可见,玉润流光,很是讨喜。 陈醉见此,心中有些惊疑。 这看似不凡之物,怎得察之不到品阶。 又是和肚子里的那枚珠子一样,无品无阶,不知质地? 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着王瑾月说:“收起来吧,师父也看不出,以后你慢慢研究,不要丢了!” “哦!” 显然,王瑾月对陈醉的回答不满意。 陈醉告知了元鳖王瑾月是他徒弟,他相信元鳖不会送一件无用的东西,笑着说道:“元鳖乃天地神兽,它所赐之物,不可薄视,不可不尊。” “是,知道了,师父!” 说着就收入了体内,陈醉见此,眼睛一凝,心道果然。 灵宝法器,那个不需炼化一番,才能收入体内。 这牙白小塔,刚刚所得,就可入体,而且看徒弟情况,仿佛还没觉察出异常。 看来还有道韵入体。 他也不提醒,而是把目光转向甘棠向冬冬水莺三人,说道:“元鳖所赐之物,虽然可能不凡,但也不可过多专注,要记着自己的修行根本。” 三人还未说什么,那边算盘出声道:“事儿真多,去请老板娘来!” 陈醉目光转向算盘问:“找老板娘做什么?” “我去请!” 向冬冬高叫一声,对着水莺示意一下,拉起王瑾月就走了。 她们可一点都不想听陈醉说教,有了算盘解围,如何不趁机跑掉。 算盘又撇过来一眼,说:“分钱!” 陈醉立即不接话了,老板娘和向疾分钱,他敢插手进去,会被当初共同敌人的,少不得一阵教训,他才不会自找没趣呢。 抬头对甘棠问道:“想好了吗?” 甘棠知道陈醉在问麻衣老者之事,说:“等等吧,师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清醒过来,我也告知一声。” 陈醉点点头,不再问。 元鳖机缘已经发下去,现在东海之上,再没有诸派所求之物,三两天他们就会走得个干净。 比青殿也一样,等向疾回来。 就是和老板娘分观山赌局钱的事儿,分了钱就又着手离开此地的事儿。 比青殿东海之行,总体上算得圆满。 元鳖机缘比之其他诸派,有陈醉在,所来之人几乎人人有份。 向冬冬五浊泉事儿,也算没有受到半分妨碍,顺顺当当结束。 而陈醉自己,更是超额完成。 原本只是求得神足岛“登天神踏”和观山盛会获得战斗见识,如今不仅全部得到,而且也把修行的前路看得更加清晰。 经与玄道宗刘问玄一谈,明确地知道他的修行之根本,就是极致的肉身。 至于之前所想的“登天神踏”“元鳖魔身”“圣心天眼通”丹田引灵之法,还有舞鞭之法。 都不过是肉身之树,主干上的枝桠。 为得就是让肉身之树长得更加高大粗壮! 不多久,向疾和冰凝回来。 陈醉和他们打招呼,跟着其后的方之瑶阿曲二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向后面去了。 这一次他们是真有点生气了。 三天前庆贺晚会,陈醉丢下她们二人一人回来。 今天又是丢下她们一人回来。 如何能让人不气。 陈醉见此,不解看向杨君和胡不喜,二人一个摊手,一笑掩嘴而笑。 随之又看向李如深等人,几人也是笑而不语。 倒是李晋安,小声地传音给他,说:“公子,可能,可能是公子丢下了两位姑娘不管,才让他们生气的。” 陈醉不由苦笑,大家都是修士,三两步就回来了,这也生气? 但现在众人都在,也不好说什么。 没一会儿,老板娘出来,一看那么多人,笑道:“真是热闹!” 是啊,真是热闹。 过了今天,就不热闹了。 算盘从柜台出来,来到坐下老板娘面前,把账本展开在桌子之上。 “这么多?” 向疾看到连老板娘都吃惊了,不由急问:“多少?” 冰凝也微笑地望向老板娘,虽然她们身处极地大雪山,不参与天下之事,但用钱的地方并不少,和天下门派没有任何区别,吃穿住用,草药矿石,丹药灵宝,奇物花果,都要用灵石。 “三千两百多万!” 老板娘身后的算盘一脸的笑意,全是自豪。 陈醉此前虽然弄了的灵石比算盘的多,但除去饿鲨旗帜拍卖得的灵石,基本持平。他的三千多万灵石,都是一点一点坑蒙拐骗过来的。 而这些却全是一场赌局来的。 “有大派参与进来了?” 向疾想了一下,出声对算盘问,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会得那么多灵石。 算盘笑道:“这得多谢阿醉了,有人想搬回本,结果出了一个萧客,结果就这样了!” 似乎是想到那些人的脸色,向疾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高声说:“分钱!” 陈醉早就在她们一坐下,就离得远远的了,在看到李如深等人识趣的没有凑前,而是找了偏堂里坐下,就跟了过去。 李如深不待见他一样,说:“陈兄,你往我们这边凑什么?” 陈醉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这几个家伙,来到元鳖岛后,像是被解开了封印一样,完全放飞了自我,以前老老实实的多好。 面向方散魏狮二人问:“怎么样?” 方散道:“我和老魏分别得了一部道法,感觉很是和我们相配,不过还没有来的及细研究。” 陈醉点头,说:“嗯,你们好好修行吧!” 方散听出了陈醉话的意思,就是你们好好修行吧,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带着你们闯荡了。 眼中失望一闪而过,随即笑道:“自当奋勇前进!” 陈醉再次点头,对其表态要追赶自己的想法,不否定也不肯定。 见他不再吭声,李如深笑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们?” “问你有什么好问的,陈醉在想美。” 殷长空“人”字还没有说出,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向冬冬目光刷地一下向他望了过来,他顿时求助一样望向李如深。 后者撇了他一眼,说道:“活该!” 噔噔噔! 向冬冬跑了过来,府身而下,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殷长空,一脸天真地问:“长空哥哥,你刚才说醉哥哥在想什么?” 殷长空感觉自己的冷汗在唰唰地滴,混世魔王,他可是惹不了。 没义气的李如深等人是靠不住了,不由目光看向陈醉。 “说啊,长空哥哥,醉哥哥在想什么?” 陈醉福至心灵一般说道:“冬儿,我想美酒呢?” “对对对,冬冬,你的醉哥哥在想美酒!”殷长空忙应声说道。 “哼,给你美酒!” 陈醉见向冬冬拍在他面前正是当初元临教时送给其的“天下忧”,而这个羊脂肚瓶正是老板娘的。 “快收起来!” 若说他以前不知此物有多珍贵,那么他此时就有多珍惜此物。 “天下忧!” “我闻到了!” 向冬冬刚伸手触碰到陈醉递回羊脂肚瓶,大高和小梁二人如一阵风一样出现在二人身边,两双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瓶子。 然后鼻子使劲的吸动,仿佛闻了酒气就能醉一样。 陈醉见此,心道完了,保不住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曲终人散 好东西露了白,在土匪面前如何能保住! 大高小梁以饯别之借口,又让厨子做了非常丰盛的一大桌,然后把向冬冬露出的,仅剩二十余斤的“天下忧”,给分喝了,一滴不剩。 装酒的羊脂肚瓶,最后也回到了老板娘手里。 酒宴结束之后,简短叙了几句,向疾就提出离去,冰凝见此,也说一同离去。 老板娘没说挽留,笑着说:“送你们到码头吧!” 到了码头上,向疾丢出一座特级乙等宝船,宝船遇风而长,瞬间化作一只数十长的大船,浮在海面上。 老板娘陈醉算盘甘棠方之遥阿曲王瑾月与众人一一道别。 杨君与陈醉称约:“明年八月十五见!” “醉哥哥,你早点回青都山!” 向冬冬不舍地对陈醉道,又扭头对王瑾月说。 “瑾瑾,你也来看大姑姑和小姑姑!” 小姑娘有些受不住离别之意,眼中噙着泪花花,不停地点头,同时说:“瑾瑾会去看看大姑姑小姑姑的!” 元鳖岛上这一段时日,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有了很深的感情。 水莺又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 之后,都登了船。 船上传下再一次道别,互说:“珍重!” 宝船开动,离弦之箭,不多时便消失在海面上。 老板娘说:“走,回吧!” 陈醉点头应道:“走,回吧!” 几人回去没走多远,迎面又遇到李无生等玄道宗等人。 陈醉笑说:“李宗主也要回了吗?” 李无生笑声回:“吾不像小友潇洒自在,宗门事务繁冗,吾已经离开宗门太久了,此间事既了,能早一点就早一点回去吧!” 陈醉拱手说:“那祝李宗主及玄道宗的诸位一路顺风!” 李无生对着老板娘拱了一下手,然后说:“老板娘,小友,后会有期!” 随之,带着玄道宗一行人与越过陈醉等人离开。 刘问玄与陈醉错身时,二人相互点头致意了一下。 接着,晓是见比青殿玄道宗先后离开,五魔七宗之人先后朝海边来。 陈醉老板娘等人与之遇上,一一与他们致意道别。 等他们再回到“天下第一楼”时,已经是半下午。 而且这段时间,走的不止是五魔七宗,像阎法殿,紫阳宗这样稍大的宗门,也都相继离去。 一些获得元鳖机缘的小门派,走得更急。 大派已经离去,趁着余威仍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没有大派的威慑,谁知道会有什么人对他们动手。 “天下第一楼”大堂之内,素青夫人和甄老贾老正等陈醉老板娘等人回来,一见后者回来,都从座椅上站起。 陈醉老板娘见此,心中知道,他们也要离开了。 众人坐下后,素青夫人开口说:“陈师父,多日来你对小女用心教导,妾身感激不尽!” “夫人说那里话,师父教徒弟本是应该的。” 素青夫人微微颔首,又对老板娘说:“也谢过老板娘多日的精心招待。” 老板娘笑着摇摇头,示意不用客气。 “瑾儿这段时间很开心,做娘的也跟着高兴!” 素青夫人抚摸了一下身前王瑾月的秀发,又对陈醉说。 “这还是要感谢陈师父,瑾儿的进步,妾身和甄老贾老都看在眼里,更是要感谢陈师父!” 说着,就站起身来,欠身又道:“请陈师父受妾身一拜!” 甄老贾老也站起来欠身,王瑾月见此,也忙慌跟着对陈醉行礼。 陈醉被这突然一下,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还礼,说:“夫人莫要如此,夫人之礼,在下不敢相受,瑾儿既然叫在下一声师父,那在下对瑾儿的教导,也是该尽之责。” 对祖山王家之人,还是保持该有的敬重。 虽然他心中的目标是达到或超过王炎,但王炎创立万教道统,有万世之功,不能不敬。 素青夫人又是徒弟王瑾月亲母,所以,他很是礼敬。 几人又在坐下,素青夫人说:“原本妾身登岛之后,见到瑾儿,是准备离开的,但妾身存了一点私心,一者想让陈师父教导一番瑾儿,二者也想让瑾儿获得一份元鳖的机缘。” 陈醉愣了一下,他听出了素青夫人的意思。 原来素青夫人和甄老贾老准备离去,不光是他们,还要把王瑾月也要带回去。 老板娘也听出来了,不过她做什么表现,只是余光看了一眼陈醉。 陈醉不由出声问:“夫人是说?” 素青夫人颔首说道:“是的,陈师父,祖山还有一份责任等着瑾儿,所以,瑾儿要跟着我们回去!” 陈醉又问:“瑾儿,还太小了吧?” 素青夫人只是摇头轻轻一叹,然后面向王瑾月,将其搂在怀中。 王瑾月似乎早已知道一般,乖巧地依偎在素青夫人身上。 一时,空气里有些凝重。 陈醉完全没有想到,王瑾月会那么快离开,虽然知道其终究会离开,但这才多久,从收徒到现在,才不过三个月! 甄老见此,缓解尴尬一眼说:“陈师父,若是得空,可以到祖山来,祖山欢迎你的到来。” 王瑾月把埋在素青夫人胸口的脑袋转向陈醉,说:“师父,您一定要来看瑾儿!” 陈醉见此,心中虽然不舍,但也只得作罢。 既然徒弟如此说,就代表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承担其该承担的责任。 作为师父,能替徒弟承担凶险,甚至罪恶。 唯独不能去替其承担责任。 对王瑾月点点头,说:“师父,一定会去看瑾儿。” 王瑾月得了陈醉的答复,从素青夫人怀中挣脱了出来,然后走到陈醉,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素青夫人,甄老,贾老,老板娘四人齐齐一愣。 祖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祖山子弟对外求师,称师不拜师。 前者三人回过身后,脸色恢复平静,但也没有去阻拦。 他们已从王瑾月身上,感知到陈醉似乎教了一道非常了不起的秘术,不在教祖王炎道统之内的秘术,值得一拜。 而陈醉见此,立即正襟危坐。 徒弟行礼,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必须认真对待。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王瑾月一拜!” 王瑾月高呼行了一礼,陈醉立即满脸高兴地将其拉起来,嘴上却说:“瑾儿有心,不必行此大礼!” 接着面色一正,严肃地说:“瑾儿切记,为师虽不在身边,但切不可懒惰怠慢,落下功课。下次为师再见时,若是看不到长进,为师可不高兴!” “师父,弟子记下了!” 王瑾月见陈醉说的严肃,似是又想到了分别,刚刚与向冬冬水莺分别,这又马上与师父分别,心情有些低落。 陈醉轻抚了一下她脑袋,似乎想到自己话语重了,说道:“瑾儿,和师父很快就会见面的。” 这时,素青夫人起身说道:“老板娘,陈师父,妾身等人就此告辞,不再打扰了!” 陈醉和老板娘也在站了起来。 素青夫人一众六人出了“天下第一楼”,前者回身,对送到门外的陈醉和老板娘说:“留步,不必再送,徒生伤感,山水自有相逢!” 陈醉老板娘拱手致意,王瑾月又叫道:“师父,您一定要来!之遥姐姐,阿曲姐姐,诸位师伯,月儿会想您们的!” 又回到门内,大堂内有老板娘,算盘,小二,李晋安,朱荣长,甘棠,方之遥,阿曲。 可陈醉却生出一种冷清感。 老板娘撇了一眼陈醉,笑道:“修士居行不定,离别聚合司空见惯,再是正常不过!” 陈醉笑道:“老板娘,不用安慰我,只是骤然之间,那么多人离开,一时无法适应罢了!” 老板娘又看了他一眼,说道:“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些天一直扰得我不能好好休息,所以,没有什么重要事儿,不要来烦我!” “遵命,老板娘!” 老板娘离去,李晋安朱荣长这才上来,李晋安叫道:“公子。” 陈醉点点头,示意有什么就说。 “公子,属下想请求离开一段时间,乱生教得了机缘,属下怕得小人觊觎,想护送他们回去,然后再回来侍奉公子。属下不在的这段时间,由老长跟在公子身边,左右侍奉。” 朱荣长虽说留下了,但一直未得肯定的答允。 只是得了如果留下,就有李晋安一样的对待的条件,算不上陈醉真正的属下。 李晋安此说,也是有给朱荣长求情之意。 一旁的朱荣长有些期望地看着陈醉。 陈醉闻听,点点头,看一眼二人说道:“这个是应该,这样,老长你也和老安一起,送乱生教弟子回去。” 看到朱荣长的表情变化,又道:“呵呵,听我把话说完,等你们事情做完了,就去比青殿等我,不日我将回去!” “是!” 二人面上均露出喜意,异口同声地应道。 “去吧!现在离开正是时候,被人盯上的报的名字!”陈醉接着严声补充道,“但绝不允许打着我的名义,胡作为非!” “属下谨记!” 二人应了之后,转身出了“天下第一楼”。 顿时,“天下第一楼”内又了两人。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二女离开 甘棠未跟着比青殿的人走,是想等其师父清醒过来。 既然他执意如此,陈醉也不便多说,向疾也同意了,不尊敬师长,何来忠心宗门! “我去看看师父,你们说吧!” 于是,大堂内就剩下了陈醉,方之遥,阿曲,算盘,小二五人。 后两者似乎在等看笑话一般,躲在柜台中,一边偷笑,一边鬼鬼祟祟偷看前者三人。 沉默了一会儿,陈醉开口问道:“你们?” “是不是看她走了,也想赶我们走?”阿曲反问。 方之遥问:“是不是?” 陈醉面色尴尬地笑说:“怎么会?你们走了,就不没人说话了吗?” 二人一愣,怎的突然会说话了。 小二从柜台冒出头,突然大叫:“没人说话,我们不是人吗,老板娘不是人吗?看我给老板娘说去!” 陈醉撇了一眼二人,想到老板娘方才所说,不准打扰之语。 “哼,你去告状啊!打扰了老板娘,看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小二心中一突,又缩回柜台里面去,不吭声了。 而陈醉却是一副罢休的模样,朝柜台走来。 “别躲!” 小二站起,对走到跟前的陈醉说:“阿醉啊,做人最重要是将良心,你说是不是?” “你还有良心?” “我没有,你得有啊!我帮你解了围,让你找到借口,不用面对我俩生气的侄女,你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陈醉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小二,他能感受到背后二女,目光如芒一样刺在他后背上。 “你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小二又问。 算盘一脸责怪地对小二说:“就你多嘴,好好看着不行吗?非得对嘴!” 方之遥和阿曲这时也算看出来了,算盘小二是在看陈醉的笑话,也不想其太过为难,白了一眼三人,也不说话,就移步离开大堂向后面走去。 算盘喊道:“侄女儿,别走啊!阿曲还没有好好回答你们问题呢!” “我不走!” “我也不走!” 方之遥阿曲二人一人丢下一句,消失在大堂之中。 “我又没问你们,走不走?” 算盘对着已经空空的角门方向缓缓说道。 陈醉见此,立即丢下二人,坐会到大堂中央。 现在天下修士开始有序的离开,他也该着手自己的事儿了。 不理算盘小二二人嚷嚷,又做了一会儿。 “我去仙海派一趟,很快回来!” 没多久,陈醉到了仙海派,又是樊文骁百里星陆海声迎接。 他也没有任何不适。 入里落座,他直接掏出珍珑图谱递给樊文骁,说:“这是水行棋局的图谱,我想你们或许还有些用!” 樊文骁高兴地说道:“正不知如何开口,又让兄弟亲自来送,让为兄说什么好!” 陈醉五指张开,举到眼前,说:“上次兄长送的东西,小弟很是喜欢,所以,兄长也不必客气!” 樊文骁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陈醉手指上的戒指,丝毫不提此事,而是问:“兄弟,珍珑图谱,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请甄老贾老都写在图谱上,元临教能解开,应该难不倒兄长。” 陈醉笑道。 “过几日,东海之上,人少了之后,我可能要下去一趟!” 樊文骁点点头,说:“为兄这边先不去管那边,兄弟办完大事之后,为兄再去处理。” 水行迷宫里有了什么东西,除了元临教,没人知道。 而现在水行迷宫的作用,就是五浊泉凝集的开关。 不少人仍守在五浊泉处等待收集五浊泉泉水,但只要五方岛不出问题,五浊泉迟早被仙海派控制了去。 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罢了。 仙海派新成,声望根基都不稳,现在岛上人又多,若是此时强硬,百害一利,得不偿失! 又说了一会儿,陈醉婉拒樊文骁留下招待的邀请,往元鳖岛返回。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夕阳彤红似火,陈醉见此,心中顿时舒畅起来。 降下身体,在海边看了一会儿夕阳之后。 他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天下第一楼”。 天色将黑,小二掌灯起来,厨子准备好的晚饭,也陆续断了出来。 菜肴上齐,长长的桌子上,就剩下老板娘,算盘,小二,大高,小梁,厨子,老谭,老樵,陈醉,方之遥,阿曲,十一人。 甘棠陪着其师父在后面吃。 和大多数时候一样,众人没有说话。 待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娘开口道:“阿曲,之遥,你们明天回去!” 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老板娘的意思,是让他们离开元鳖岛回宗门去。 不由抬头望向其望去,眼中满是求情之意。 显然是不想离开。 然而,在接触到老板娘严厉的目光后,均是低头应道:“是!” 算盘七人自顾吃饭,俨然一副未曾听见模样。 陈醉也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阿曲和方之遥,又看向老板娘,不由问:“老板娘,她们不是没有急事吗?” 唰! 十人的目光都望向陈醉,想知道其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替二人求情? 不舍二人? 同时,心中暗疑,开窍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陈醉说这句话,仅仅是字面意思。 对没有急事,为什么离开的疑惑。 老板娘也没管那么多,开口说:“想见面,明年霜雪寒庭自有时间见面!” 晚饭过后,陈醉同方之遥阿曲二楼说话。 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入夜后,元鳖岛上出现了争斗,他们可不想在说话之时,被牵扯进去。 阿曲问:“你不想我们离开?” 陈醉点头,他当然不会否定,再怎么蠢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方之遥道:“还不算没有一点良心!” 陈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有心想问,二人是什么宗派,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二人没有说,他也不便去问。 海风吹来,一阵清凉。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陈醉说:“你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修炼!” 阿曲斜了一眼道:“你只会说修炼吗?” 方之遥倒是笑着应道:“好啊,我记着呢。” 听了阿曲话,陈醉不由一愣,似乎她说的还真是如此。 十六岁之前,记忆中不是研究草药丹方,就是修行,经过了十年醉生梦死,这两年心心念着的,除了埋藏的恩怨,也几乎全是修炼的事儿。 对着阿曲苦笑一下,说道:“时间对我来说,太宝贵了!” 阿曲方之遥一下明白,这是勾起他的往事了。 忙转移话题,说起各自小时候贪玩儿的事。 回忆最是让人谈的深入,无论诉说着,还是听者! 诉说者想起自己开心的过往。 听者认真地了解诉说者的人生。 不知不觉中,三人聊了一个整夜,似乎都很珍惜这离别前的最后一段时光。 天空亮起,三人都向外望去。 静静地看完日出,陈醉对二女说:“下去吧!” 厨子已经做好早饭,又和老板娘算盘等人静静吃完早饭,陈醉和老板娘算盘,把二女送到了码头,码头上已经停了一艘宝船,正是两年前,他离开时乘坐的那一艘。 二女上船,陈醉突然心中生出一股不舍的情绪,很是强烈。 “我在霜雪寒庭等着你们,一定要去!” 老板娘余光看了一眼陈醉,对船上掌舵的说:“走吧!” 方之遥阿曲向岸上挥手,陈醉也同他们挥手。 “回去了!” “哦!” 船影消失,老板娘陈醉返身回到“天下第一楼”。 东海诸岛之上,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然而留下的人争斗也越来越多,仙海派虽然派人出来劝阻,却是没有真正去管。此时不比之前争抢机缘石牌,有大义所在,现在是管一个得罪一个。 仙海派定义为中立势力,只要不对他们造成伤害,他们也是没有资格去管。 不过,再多也是有限,得了机缘没有及时离开的本就不多。 其他诸派五浊泉之类的宝物,也不太值得大动干戈去抢。 而陈醉对这些置若罔闻,又开始了自己的海底修行。 他准备在回比青殿之前,把自己肉身炼透。 然后,以最完备的姿态闭关,去练出丹田引灵之法。 到时候,他的肉身之树才算长出完整的枝桠。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东海诸岛之上,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陈醉又来到了五方岛下的迷宫棋局。 从走了一遍棋局全图,十三枚石球,分别到了十三位置,这是破局的十三记重手,甄老贾老图谱上写得清楚,是破掉七情六欲阵的关键。 现在棋局里没有一点惑心之意,正是十三枚石球压在十三个重手位置。 陈醉站在最中央上方棋局边缘处,他的眼前是一个洞开的石室,石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座高高隆起的石台。 他心想,这上面曾经或许放着什么东西。 只是被元临教的人拿走了。 从石室从来,陈醉来到一枚石球处,静静看了一眼后,右脚抬起狠狠地踹了上前。 石球滚动,离了十字位置。 他心中顿时被一股无边的悲哀之意笼罩。 陈醉此行,就是为重置水行棋局。 因为他发现棋局之中的惑心阵,对他“圣心天眼通”种子破壳,极为有帮助!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七十九急召信件 时间匆匆,半个多月过去。 陈醉修炼稳步进行。 一日两遍的绕诸岛海底奔跑,一日三个时辰的水下棋局惑心铸神。 前者是连续的,后者是间隔进行。 水下棋局一个时辰归位一次,他每在下面待一个时辰,就上来歇息半个时辰,再下去。 肉体上的进步很显著,再有个七八日,他估计就可以全部炼透。 可“圣心天眼通”上却是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他现在可以在水下棋局之中,承受九重惑心之阵。 而且他也准备好,去尝试一下十重惑心之阵。 这里要提一下,石球按照麻衣老者破出的珍珑图谱,正确地去下,等推到重手位置之时,惑心之阵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破局开始,一枚枚石球去移动。 同一时间,存在的惑心之阵,只有一种。 这也就是元临教为何那么容易,就破解了水下珍珑的原因。 这一日,陈醉修炼完毕,回到“天下第一楼”。 见老板娘,算盘七人,还有甘棠,全部坐在大堂内,如专意等他,准备三堂会审一般。 陈醉左右看看,小心地问:“老板娘,这两天,我没有做错事儿吧?” 八人没有想往日玩笑,而是向桌前示意而去。 陈醉立刻发现桌子上,正放着一封信件,信件之后,又放着三个大小不一墨绿盒子。 “这是什么?” “信件是比青殿上午递来的,你在修炼,就没有扰你!”算盘道。 陈醉拿起信件拆开,信上就九个字:客己已现,速往朝花林! 见此,他先是一愣,接着一阵惊喜。 客己为何物? 客己就是远古十二凶妖之一! 他背上的五凶敕印只灌注了“罗刍”,“除白”两只远古凶妖的凶血。 若是再得了客己之血,五凶敕印所能展现的能力会更上一层,他的肉身还能更进一步。 如何能不让他心喜! 同时,心中又像个那个狂放的大汉,于典衣! 一年之前,在他和向疾返回比青殿的途中与之相遇,其人与向疾在祁州城“醉真楼”,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品酒,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那时,其就在追寻远古凶妖的踪迹。 想来这个消息,是其传给向疾的,而后向疾又传给了他。 陈醉放下信件,笑了一下,然后叫道:“老板娘,算盘,小二,大高,小梁,厨子,老谭,老樵,我该走了!” 说着面向甘棠,后者则对他摇摇头,其要等师父醒转,暂时不离开。 他没有多说,而是又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点点头,说:“信我们看了!” 一下,陈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巴张合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早一天,晚一天而已。”算盘见此出声开口,接着手一指桌上的三个盒子,笑道,“这是大家给你准备的东西,看看!” 陈醉看一圈众人,重重点点头。 伸手拿起一个,随之打开。 里面是一个如小儿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外表看似平平无奇。 算盘说道:“爆天神雷!” “爆天神雷?” 算盘立即解疑说道:“现在修行界知道这东西的人已经不多,我也不给你讲它的来历了,你只需知道十丈之内,它可伤地仙九境修士就行了!” “什么?” 陈醉噌的一下惊叫而起,双目圆瞪,满脸的不可置信。 修行界还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一枚就可以伤地仙,那么若是有个百十枚,这修行界不就是想欺负谁欺负谁,想灭谁就灭谁! 如狼一样盯着算盘,忙问:“还有吗?再给我几个!” “想啥呢?这玩意儿已经造不出来了,用一个少一个,大伙为了给你整个这么一个,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吗?” 陈醉顿时反应过来,这么恐怖的东西,怎么可能大量制造。 讪笑道:“开玩笑,就是说说!” 然后,伸手又去拿另一只方盒。 再次打开,却是一粒枣红色珠坠,由一个红绳穿起。 “这个又是什么?” 算盘没有解释,而是对他说:“戴上,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 陈醉见此,依言戴到脖子上。 然后,又把珠子塞进领口之中。 最后一个打开,却是一枚储物戒指,看品阶不过上级灵宝,储存有限。 陈醉不解地望向算盘,接着又望向老板娘。 老板娘道:“看看里面!” 陈醉查看储物戒指,发现里面是黑,白,浅青三套衣服,衣帽鞋袜俱全。 老板娘说:“你修为特殊,总是换衣服也不方便,这是我请人帮你炼制的,没有什么防御能力,但有一个好处,火烧不毁,水浸不湿,尘土不沾。若是破了,放个三五日还可以恢复!” 陈醉闻听,心中喜悦,对着老板娘连说:“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老板娘,老板娘对我最好了。” “能不好吗?三件衣服,花了两千万灵石!” 陈醉听了算盘之语,立即吓了一跳,手中一个不稳,差点把戒指掉桌子上。 “那个,那个,真,那么多钱?” 他顿觉一阵烫手,向老板娘求问。 老板娘笑道:“回去换上一件,看看合不合适!” 陈醉盯着老板娘看了一会儿,笑道:“好嘞,老板娘!” 不一会儿,陈醉出来,穿得是那白色的一件。 老板娘算盘甘棠九人见了,不由拍掌称赞:君子如风不外如是,好一个翩翩俊公子! 夸赞之后,终是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老板娘问:“现在走?” 陈醉点点头,然后说:“先去告个别!” 老板娘没有再说,而是点点头,她知道陈醉所说的告别是和谁,是元鳖。 陈醉入了海底,找到元鳖。 元鳖又是给他一个气泡。 陈醉说道:“鳖兄,多谢你的帮忙。不过,我又要走了!” 每次说话,都一无所动的元鳖。 突然双目一个张合,陈醉还没有感觉发生了何事,就被其摄到脖颈的龟壳之下。 接着他感觉到元鳖在快速移动。 陈醉稳定心神后,问:“鳖兄,你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元鳖没有反应。 过了没多久,龟壳下的陈醉如经历了一阵时空错位感之后,元鳖停下,也把他放了出来。 陈醉落下,脚踩到了实地,四周也没有海水。 他先是开口问:“鳖兄,这是何地?” 接着又四下瞧去,只见他所处的空间宽阔,远处的墙壁,凸一层,凹一层,如一个巨大的溶洞,经过了漫长的腐蚀一样。 目光移动,突然他脸上一沉,心中暗惊。 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两年前那条戏耍他的恶蛟! 此时,它正在远处盘着,双眼紧盯他身后的元鳖。 嗷! 元鳖忽地嚎叫,声音响彻整个溶洞空间。 嘶! 恶蛟嘶鸣回应,溶洞空间之中再一次响起巨大声音。 陈醉心中大为惊疑,此处是何地? 恶蛟的巢穴? 元鳖为何带他至此? 可听两者的叫声,虽然声大,却是没有听出凶恶敌意,怎么回事? 两个不是仇敌吗? 每次元鳖出世,恶蛟都要出现争斗一番。 怎么两者倒像是商量什么事情! 元鳖恶蛟嘶嚎不断,饶是陈醉肉身强悍,也觉得一阵耳膜生疼。 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元鳖恶蛟面前,他就是一个小不点虫子。 终于,两者一阵嘶嚎后,双双停了下来。 而恶蛟紧盯元鳖的目光,也转向了陈醉的身上。 陈醉见此,顿时心中一紧。 接着压力丛生。 他与元鳖关系不错,可却与恶蛟没有任何关系。 两年前相遇,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战,遭到其无视一般的戏耍,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其却盯上了他。 显然是在和元鳖一阵争论之后,注意上了他。 同时,想到既然是元鳖带他来此,应该不会害他。 于是,就和恶蛟对视起来。 嘶! 恶蛟盯了陈醉一阵,又是一阵嘶鸣声,随之望向元鳖。 嗷! 元鳖回应了一声后。 两者眼中分别射出两道光束,元鳖为蓝色,恶蛟为红色。 光束不散,在两者中间相遇,并持续碰撞。 霎时间星芒迸射,如窜入高空中的烟花一样。 陈醉在震惊中,听到一阵咔咔的想到。 接着他看到一个如树桩一个东西,从元鳖恶蛟眼中射出的光束之间升起,然后树桩顶端裂开,四团如血一样的光团浮现出来。 元鳖恶蛟停下眼中光束。 嗷! 元鳖对陈醉低声叫了一声。 陈醉问道:“鳖兄,是让我去取两道?” 嗷! “蓝色荧光,红色荧光的各一团?” 陈醉听了元鳖的叫声,又往四道血团看去,其中两团还真是隐隐又蓝色荧光。 嘶! 对面恶蛟一声嘶鸣。 陈醉听出了,其好像是在催促。 他来到树桩一样的凸出处,伸手双手去取那血色光团。 甫一接触,血团就如流光一样从手上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顿时一惊。 想去察看,却感到两团如海一样的能量,从他身体之中爆发开来。 再不去多谢,当即盘坐下来。 可接下来,他发现这两团能量,无论他怎么去努力,都控制不住。 而且似乎有意识一般,刻意避着他丹田。 在四肢身躯流窜。 能量爆发越来越大,他强硬的肉身顿觉寸寸之间一阵撕扯,巨大的疼痛冲击他的心灵。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章离开东海 陈醉想控制能量,引入丹田之中,可又想到这两个血团是元鳖和恶蛟嚎叫了半天,才争取过来的,就放弃了心中的念头,紧咬牙关死死忍着。 忽地感受到背后的五凶敕印一阵震动,体内的两团能量立即分别分出一小部分,朝其涌去。 他脑海灵光一闪,立即施展其五凶敕印的灌注之法。 秘法一施展,比青殿山洞中感受到的痛楚,再一次出现。 可他知道,只能咬牙坚持。 谨守的意志告诉他,这两道能量很可能是两团了不起的凶妖源血,若是此时错过了,那么他这一辈子就错过了,五凶敕印的完整形态,再也不可能见到。 能量团损其肉身,五凶敕印钉其灵魂。 内外痛楚,使得陈醉身体如筛糠一样抖动,豆大一样的汗珠,从其脸上,如雨一样落下。 新穿的衣服,水浸不湿。 汗水立即顺着衣角流到地下,不一时,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陈醉守着灵台不失,一边小心地控制五凶敕印的灌注,一边任由身体内能量的发展。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 入眼瞧到的是元鳖大大的眼睛,正盯着他。 而他也在气泡中盘坐着。 陈醉连忙向四周看去,这那里是溶洞空间,这不是元鳖岛以东十里的海水之下吗? 又朝他自己身上查看而去。 肉身强度翻了不止一倍,而且再无僵直之感,挥手握拳皆是随心所欲。 并且力量犹如无尽。 背后五凶敕印,他清晰地感知到,已经填满了四道,只差一道,就能圆满,到时候,他的肉身上限,就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随之,他又发现脑海里多了两部功法。 一部《憋鱼法》,一步《蛟蛇法》,很干脆的名字。 心中猜测,应该是练团血液中带来的。 “如此名字,难道那两团血液,一道是元鳖的,一道是恶蛟的?” 如是想到,他不由抬眼向元鳖望去。 可眼前,那还有元鳖的身影! 再去四周查看,除了无尽的黑暗,就只有一些不止害怕的小鱼在游动。 陈醉顿时有些恍惚,若不是身体的真真变化。 他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幻。 水下停了一会儿,再不去元鳖此举到底是何目的,他只知道现在他比之前强大了,对以后要做的事儿更有把握了。 回到“天下第一楼”,老板娘八人还有甘棠都在大堂。 陈醉一步入,他们的目光就盯了上来。 老板娘问:“怎么那么久?” 陈醉看到他们脸上的担心,笑道:“没事儿,元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八人惊奇,脸上的担心消失,老板娘笑道:“元鳖还真是对你照顾有加!” “呵呵,阿醉,你不但吸引小姑娘,元鳖也对你情有独钟,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还特意给你开小灶,呵呵!”厨子调侃道。 “别开我玩笑了。”陈醉说道,“老板娘,帮我安排一下吧,我要走了。” 算盘七人脸上笑容顿时收了,不在说笑。 甘棠也在一旁沉默不语。 老板娘看了一眼陈醉,说道:“现在天也不晚了,还有把你气息稳定一下,明天一早再走吧!” 陈醉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气血之力正一波一波的翻涌。 是元鳖之血,恶蛟之血能量的余势不消。 虽然没有灵力波动,但气息却是非常明显。 另外,他这一去。 大概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夕阳西坠,眼看就要下山。 确实是有些晚了。 陈醉点头,说:“好,听老板娘吩咐。” 之后,他回房间打坐调息,稳固肉体的进步。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又和平常一样,看起来如一个普通人。 老板娘等人已经吃过饭,见他出来,厨子小二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他静静吃完。 小二把碗碟收了。 老板娘说道:“阿醉,你想事情向来清晰,但有时却是把人看得太善,以后注意心中多一些防备。另外,你虽然借了比青殿的势,但比青殿的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抗的,量力而为!其他的,万事小心在意。” 陈醉笑道:“老板娘吩咐,我记住了。” 算盘笑着调侃道:“老板娘,阿醉只是你侄女婿,用得着那么煽情吗?” 老板娘白了其一眼,说道:“他还是我的伙计,最会挣钱的那个,若是你们离开,我半个字都不会说。” “也是最会花钱的。” 小二声音幽幽响起,接着看到老板娘的目光向他投来,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陈醉知道他们是在缓解离别之情,笑着说:“你们久在海上,等我下次来,给你们带一些陆地上的东西,你们想要什么?” “老板娘喜欢灵石。”算盘指了指老板娘,又反手指向自己鼻子,说,“我喜欢管帐!” 大高道:“灵草。” 小梁道:“灵果。” 灵草灵果皆可酿造灵酒,陈醉闻听点头,说:“没问题!” 厨子笑道:“就好一口吃的,你懂的。” 陈醉笑着再次点头,然后望向小二老谭老樵,三人均表示让他看着半。 之后,目光落在老板娘脸上,见其笑意盈盈,替其说道:“老板娘喜欢灵石,我知道了!” 老板娘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 之后,众人又说笑了一阵。 可是是看到陈醉与甘棠有些话说,小二关了门窗之后,和老板娘算盘等人都各自回去休息。 “在这里不要有什么不自在,老板娘不会把你当外人的。” 陈醉见甘棠低头沉默,又说道。 “殿主让你跟随我,是为了让我教你一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服侍我的,所以,你不必多想,如果你回到比青殿,我还没有离开,到下次再一起出去。” 甘棠又是沉默一会儿,问:“公子,是不是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陈醉惊疑地望向她,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殿主,还有公子,似乎都很急,可有看不出什么地方,总觉得那里不对,公子肯定不完全是为了八年后的事儿着急,还有公子把元鳖之会,定在八年后的八月,看似简单,可也说明公子已经把事情想到八年之后了。” 陈醉不由一笑,没想到甘棠会如此敏锐。 现在正魔之间的紧张之局势,诸派掌门还没有往底下弟子透露,只有一些比较优秀的弟子接触的事情多了,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都在自己的修行上。 另外,他把下一次元鳖之会定在八年后八月,确实别有深意。 八年后六月底药宗开山,也就是说药宗开山之后,就是进行元鳖之会。 到那时,如果诸派想要元鳖的机缘。 哪怕不对药宗保持友好,最少也要保持中立。 那样,药宗开山的压力,将大大减少。 东海之上,他宣布的仓促,也离开的匆忙,致使很多人都没有多想。 他想现在大多数宗门应该想明白了此事。 甘棠见他发笑,又问:“我想多了吗?” 陈醉想了一下说:“你没有想多,是有大事儿要发生了,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帮助不打,所以,不要去担心那些,好好修行才是你当下要做的。 两年内会有不少青年修士突破大能,你也不能落下他们太多。” 肯定了甘棠的想法,但却没有告诉他具体事情。 向疾都没有透露多少给他,他也不能透露太多给甘棠。 甘棠说:“公子放心,我不会落下别人的。” 陈醉点点头,没有再说。 到了第二天,老板娘算盘等人把他送出“天下第一楼”,就不再相送,只有甘棠把他送到了码头渡口。 而到了码头,却是樊文骁和陆海声在等着相送。 老板娘的宝船还没有回来,小二通知了仙海派,请其安排船送陈醉回陆地。 这才有了樊文骁陆海声相等。 “阿棠,你先回吧!” 陈醉对甘棠说道,后者点了头,他迎向樊文骁二人,笑道:“麻烦两位兄长了。” “说那里话,兄弟回陆地,为兄怎能不相送一程!”樊文骁笑道。 陈醉笑着致谢,接着手中翻出一物,正是当初从仙海派拿回的五色圆盘,这东西还真是一个紧要之物,竟然是开启最后石室的钥匙。 在水下棋局归位之后,五色圆盘露了出来,他取了下来,幸好之前元临教没有暗暗取走。 “差点忘了,这东西是水下密室打开的钥匙,现在物归原主!” 樊文骁谢过接了,三人又寒暄了一番,陈醉登上了宝船。 “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 陈醉对岸上致了意,宝船慢慢开动,接着越来越快。 他极目眺望,想再看一眼“天下第一楼”。 可只看到元鳖岛上的碑天峰,还有其上的十个大字:世人若学我,皆是不如我! 恍惚间,仿佛看到这十个大字出现了裂缝。 再一细瞧,元鳖岛已经看不见。 宝船急速,已经离了很远,四周只有茫茫大海! 陈醉返回船室,把樊文骁送的海上果珍拿出,又把大高小梁塞给的美酒拿出,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此一趟元鳖岛之行,十分圆满。 唯一小小的一点遗憾,未能体验到水下棋局内十三重惑心迷阵是什么样。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登岸遇险 五天之后,陈醉等上了岸。 之后,没有作停留,直接北上。 朝花林在东临之地安州东部,他现在所处之地云州,去安州朝花林,以他现在比肩“风公子”的速度,昼夜不停大概需要四天的时间。 “风公子”曾许给甘棠,这一回甘棠回来,就留在其身边了。 阿芸也被徒弟王瑾月带走。 陈醉离开人多之处,就发足狂奔。 如是行了半日,在一处小山谷停了下来。 山谷浅短,两侧山峰陡势平缓。 虽林茂叶繁,却也有了一些晚秋的意象! 陈醉神情严肃地盯着眼前山谷,在其内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气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出来吧!” “呵呵,陈醉,没想到你境界没了,感知反而比以前还要敏锐,倒是一个意外!” 话语落下,秦子柳从谷中施施然飘了出来。 “也罢,现在的你,正面杀你也是轻松。” 陈醉看了其一眼,咧嘴笑了起来。 别管心中所想,面上先笑了出来,也让对面看不出虚实。 对于秦子柳的出现,他着实有些意外。 以为元临教还要等上一些时间,等他实力更明显一些的时候才出手。 或者证实他没有所谓的秘法。 他哪里知道,元鳖岛岛上,他的表现太过显眼,立局已经到八年之后,让公孙忧感到了深深的威胁,不得已才让秦子柳悍然出手。 “秦子柳,你早等在这里了?” 陈醉淡淡的声音,让秦子柳眼神一凝,更加猜不透他的虚实。 “想快点到朝花林,此是必经之路。” 陈醉又笑道:“这么说,秦子柳,你是知道我要从元鳖岛赶回,然后去朝花林了?” “陈醉,休要向我套话,说吧,你想怎么死?” “呵呵,你不是也在试探我吗?不然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秦子柳被说破心思,嘴上兀自说:“哼,不过是让你多活一会儿,杀现在的你,轻而易举!看你如何躲?” 说着招出一柄天阶中品品质灵宝的银雪飞剑。 可虽是如此,他却心有顾忌一般,不敢抵近,只远远地对陈醉施展招式。 “隔空剑杀!” 陈醉见此,虽然同样的招式,秦子柳施展而出和元临教六境修士李弱施展而出,威力更是惊人,不可同日而语,但他却是一个嘲笑的笑容露出。 修行界无论什么杀伐手段,道术也罢,剑诀也罢,施展距离过远,都会威力消弱。 御器之术更甚。 此是秦子柳不敢抵前,正中下怀。 若是其一上来,就是抵近搏杀,陈醉还真到不住一击。 此时秦子柳御器剑杀虽然威势赫赫,但到了陈醉身前,威力却是减了差不多一半。 陈醉肉身刚经元鳖之血,恶蛟之血洗练,又有时间防备,勉强挡下一记不成问题。 “元鳖魔身!” 此招虽对利器威能减少一半,但此时却是够了。 飞剑临身,其上威能三成被返回剑身,抵去其上三成威力,接着余势继续下刺,入肉三寸,陈醉控制肉身肌肤,死死夹住飞剑不让其在进。 接着手中“承御”上撩,飞剑铮的一声被打开。 陈醉望向秦子柳故作喘气,已经拼尽全力一样,然后说道:“秦子柳,你的本事比两年前可是弱了。” 秦子柳一时没有继续攻击,陈醉当初元临教上的表现,他自知敌不过。 现在这个距离,虽然远了一些,攻击消弱很多。 可若是陈醉施展秘法,他却是可以从容退去。 而此时陈醉身上气息异常稳定,却做出一副力竭的表现,显然是引诱自己上前。 自己如何能上当! “弱是弱了一些,可杀你却是足够了!” 说着又是一剑向陈醉刺来,他已经打定注意。 若是陈醉施展秘法,他就离开,让其白白施展一次,现在的修为也全部散去。 若是其不施展,就远远地攻击。 反正以其现在的修为,其速度快不过自己。 另外,攻击是弱了一些,但次数多了一定可以达到目的,将其杀死或者逼出秘法。 “这样就想杀我,秦子柳,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陈醉挡下攻击,开口的同时,不退反进,朝秦子柳猛冲而去。 秦子柳既然已经上当,他此举为了加深一下其心中的猜想,让其更加相信其想的是对的。 “呵呵,简不简单,试试便知!” 秦子柳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陈醉冲了一程,见此立即停下回退,同时大叫:“如此小打小闹,秦子柳,我不奉陪了!” 秦子柳见此,更是坚定心中想法。 如此下去,最终不利的是陈醉。 而陈醉这一退,恰巧证明了其已经看穿了他的打算,知道事不可为,故而后退! 他自然不认为陈醉看不出,他这么简单的计谋。 所以,他呵呵一笑说:“想跑,以你现在的修为,快得过我吗?” 陈醉闻此猛地一听,扭脸冷冷看一眼秦子柳,然后一眼不发地继续回跑。 “哈哈!” 秦子柳见此更是畅快,不急不慌地向陈醉追去。 陈醉心中知道,虽然骗过了秦子柳,面过了灭顶一击,但长时间下去,他还是要完蛋,必须想法子将其甩开。 但同时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露出破绽。 秦子柳心中没有忌惮,直接上来雷霆一击,他可受不住。 于是,就这样。 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 时不时的,前面那个停下抵挡后面那个的攻击! 如是一只到了天色将暗。 陈醉的白衫已经出现了无数的裂口,若是其能沾血,定然血红一片,可其却是滴血不沾,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全顺着衣服缝散落在逃跑的路上。 他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大海,心中想,甩开秦子柳就在此处。 之前的山谷本就离大海不远,可他为了不让秦子柳生疑,生生折了好几道,才凑近海边。 而秦子柳此时确实生疑了,不过不是生疑陈醉借海面逃跑,而是对此前的猜测,对陈醉是否真的有秘法生疑。 眼前的陈醉已经伤痕累累,气喘吁吁,精力更是打损。 如果真有秘法,为了逃得性命,早该施展了,任谁都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如何也逃不掉! 除非有人出现相助。 而且再有小半天,必然难逃殒命! “不逃了吗?” 陈醉看着神情怀疑的秦子柳,惨然一笑,说:“你真蠢,和大眼贼一样蠢!” 如此无疑在说:你上当了。 秦子柳见此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叫道:“陈醉,你今天得死,八年后药宗也得灭。” 陈醉眼中仇恨的光芒一闪,忽地笑道:“秦子柳,你以为陪你转了那么一大圈,是漫无目的吗?哈哈!只要我一入海,你去那里找我?” “你入得了海吗?” “哦?那你上来啊!哈哈!” 笑声引动伤口,顿时一阵咳嗽。 地仙的攻击,任他百般弄巧,也不是他现在好受的,纵然他肉身惊人,恢复惊人,但此时他的伤比看起来还要严重。 外伤累累,内伤更是重重! 秦子柳举起的脚步顿时僵住,心中又是生疑起来。 这时在逼迫自己抵近吗? “哈哈,说你蠢你还不信,后会有期!” 陈醉见秦子柳愣神,立即提力猛然后撤,往海水之中钻去。 秦子柳见此,顾不得心中生疑,如此机会,若是放过,以后其有了防备,就再难找到这样的良机。 心中发狠,猛地向前抵近。 “隐机十三剑!” 他最得意剑技在临近陈醉身前不足一丈时放出。 心中自信,这一下落实,陈醉必死无疑。 陈醉眼中凝重,知道此时再耍任何花招都没有用,一手钢鞭“承御”横在胸前,另一手紧抓一物,在秦子柳剑技刚刚放出的一刹那,手中的黑球甩向了秦子柳。 陈醉时机选的很好,秦子柳若是移身避开,放出剑技就会受到影响,威力消减。 若是不避开,只能设法防御这不知名之物。 最后,秦子柳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设法防御。 “爆天神雷!” 老板娘送给的恐怖东西,还没有暖热,就被用掉。 砰砰砰! 先是一阵连声,陈醉受了秦子柳的剑技,直接坠入海水之中。 轰隆! 接着一声旱地惊雷般的巨响,随之滔天的火光把秦子柳完全笼罩住,接着一大团蘑菇云升入空中,然后秦子柳手捂胸口,阴沉着脸,咳着血从空中坠了下来。 其一身法袍破败不堪,眉须头发烧了半截。 其模样那像算盘所说,只是能伤地仙,根本就是能要地仙的命。 可这些陈醉未能看到,在他跌入海水之中后。 谨守最后一点灵智不失,在水下快速移动,在抓住一只大鱼之后,死死将其抱住,大鱼受惊,快速将他带向远处。 他没有像秦子柳想的那样身死。 因为他用了接海狮凶妖攻击的方法,又用丹田接了秦子柳的攻击。 岸上的秦子柳喘息两下,顾不得伤势,忙下海去寻找陈醉。 虽然他认为陈醉受了他完全的一击必死无疑,但还是见到尸体,他才能放心。 然而,水下灵感受阻。 也是陈醉命不该绝,竟然没能让他找到。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客己之花 找了半刻,仍未结果,秦子柳却是不敢在找下去了。 方才此处的动静如此之大。 必然招至一些人到来。 若是他身体受伤的消息传出去,被其他门派的地仙知晓,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样他再受伤或折损,其后果将不堪想象。 再说陈醉。 小腹被洞穿,受了重伤。 在他攀上大鱼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他小腹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丹田大敞,以致老板娘束手无策。 最后,阿芸吐了一枚珠子进去,才奇迹般的好来。 而这次还是那枚不知名珠子起了作用。 珠子在他陷入昏迷后,滴溜溜旋转,发出毫光。 毫光聚合,霎时间形成一道光膜挡在小腹穿口处,阻止血液外流,还有海水倒灌。 另一边,他的脖子上。 刚戴上不久的枣红色珠坠,先是发出一丝荧光探入他体内。 似是觉察到伤势严重。 光芒大射一下,瞬间钻入他的体内。 然后,就看到他受损破烂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老板娘算盘等人临行赠别的三件礼物,没超过五天,就这样用去了两件半! 若是让他们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又发何感叹? 不过也多亏了这两件东西,这才救了他的命! 等他再次苏醒的时候,正趴在一处海滩上。 海风吹拂,他挣扎着爬起,只觉身体一阵虚弱。 “终于活了下来!” 接着他发现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顿时一惊,连忙上下检查。 他的身体,他最是清楚不过。 怎的恢复如此之快? 还是说自己已经昏迷了多日? 过了半天,他一只手拉着脖子上的红绳,满脸怔愣地自语道:“难道是那枚枣红色的珠子?” 再想到那枚爆天神雷。 既然自己现在完好,那么其一定阻挡住了秦子柳。 不由笑道:“老板娘,算盘,你们真有先见之明,救了我一命!” 随之,站起身来。 发现他现在说出的位置,是一个不足两里的小岛。 岛上只有一个山头,长了一些矮小植被。 陈醉走上山头,四下张望,发现西边隔海能望到陆地,不由心喜:“看来自己并没有被大鱼带很远。” 之后,打坐恢复一些体力,又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 踏着海波朝陆地而来。 到了陆上,寻到人处,询了一下所在,问了一下时间。 打听好一些,心中庆幸自己运气不错! 大鱼是把他往北带,正是要去的方向,时间过去了一天! 陈醉又一次上路。 至于被秦子柳截杀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他们是生死之仇,早晚一并结算。 现在他的首要目的,是前往朝花林。 拿到远古凶妖客己的凶妖源血! 比青殿从创教以来,都没有人文刻过完整的五凶敕印,他十分想知道,完整的五凶敕印,会让肉身达到什么程度。 一路小心前行,到了第六天。 陈醉终于安然地到达了朝花林。 可到了之后,朝花林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向疾于典衣等其他比青殿之人了。 “是客己离开了此处,还是在别的一端?” 朝花林,如其名字一般,每年春日,都是如林一样花朵盛开! 现值晚秋,却是到处累累果实。 只是不堪人食用。 陈醉步入朝花林,可走了一程,他渐渐发现不对起来。 林中叶盛,却是寂静的可怕。 没有虫鸣,亦没有鸟叫! 他脚步慢了下来,同时向四周查看,除了树木林枝,却是什么叶没有! “已经发生过战斗,结束了?” 随即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朝花林里寂静,虫鸟走兽受了惊吓一般,但却并没有什么明显战斗冲击痕迹。 接着他又加快速度,往朝花林的另一端跑出去。 到了朝花林一半的时候,陈醉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但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之色。 “这个季节,哪来的花香?” 随之想到了什么,大呼:“不好!” 连忙摒弃呼呼! 客己为远古十二凶妖中唯一植物系凶妖,是一朵妖艳无比,十分巨大的鲜花! 这个季节,除了它能放出如此浓烈的花香,再无他物。 据记载客己花粉具有猛烈毒性,而且还带有致幻性。 陈醉忙检查体内,结果除了胸口窒息了一下,再无其它不适。 又是小心查看了一遍,再无发现后,心道:“应该是自己吸入量,比较少,身体承受的住!” “圣心天眼通!” 开了神通,辨别出花粉传来的方向,陈醉立即朝那个方向而去。 结果走了很远,都快出了朝花林,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中幻象了?” 陈醉心中暗想,可圣心天眼施展到极致,却是没有察觉到一丝中幻象痕迹。 圣心天眼具有很强的破障破幻的能力。 尤其是在五方岛水下棋局中经惑心迷阵洗炼了以后,能力更是强劲。 他隐隐有感知,或许过了不多久。 “圣心天眼通”会成为他一道很了不起的能力。 所以,他十分自信自己没有中幻象。 陈醉停下脚步,再次四周查看。 “虫鸟走兽没有踪迹,也没有尸体,人也没有踪迹,同样也没有尸体,这太反常了!” 再次前行,花粉的数量,在他眼中越来越浓。 同时,他心中也越发谨慎。 一步步前行,感受着花粉的浓烈,陈醉心中猜测:“这是要到了吗?” 却也同样犯疑:“若是这么容易找到,不可能没有别人。” 又停下脚步,沉思一会儿。 一直没有什么威胁,他决定大胆一次,快速朝花粉来源出而去。 脚下疾奔,没过多久,陈醉在朝花林的边缘出,找到花粉的源头。 是一支一人多高的单股花枝,花枝长了七颗双手大小的椭圆叶子,顶端正一朵磨盘大小暗红色花朵盛开,无数花粉从其上四散而去。 “这是客己?” 陈醉心中疑惑,“会有那么简单?” 他站在盛开花朵的十长处,静静地查看。 其叶其花其形,都与记载中的客己一致,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远古十二凶妖之一的客己。 观察了一会儿,陈醉开始缓步移动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客己之花,一无所得,花粉依旧飘散。 十丈。 八丈。 五丈。 客己之花突然一阵抖动,陈醉感觉停了下来,可接着发现,客己之花只是仅此而已。 三丈。 两丈。 一丈。 客己之花再次一阵抖动,而这才却是花瓣散开,如雨一样坠落。 “凋零了?” 正当陈醉惊疑时,散落的花瓣突然旋转起来,接着越旋越快! 嗖嗖! 旋转的花瓣,如一枚枚飞轮,急速朝陈醉飞来。 陈醉对此猛地一惊,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钢鞭“承御”与秦子柳的战斗中丢失,只好从戒指中随便拿出一把武器来应对。 咔嚓! 咔嚓! 三四枚花瓣碎裂落下,陈醉手中的武器也应声折断。 随即他又从戒指拿出一把。 这些武器,都是当初在祁州城元临教齐器坊打劫来的。 这些攻击客己之花的旋转攻击,并不是很强,以陈醉的肉身,足以挡下,但他不完全了解客己的特性,小心起见,以损失几把低品灵宝来应对。 反正他对此一点都不痛惜。 在损失了五把武器之后,来回旋转的花瓣,终于被他全部打落在地。 陈醉身形站定,朝落在地上碎裂花瓣看去。 却见暗红色花瓣瞬间枯萎,接着直接成泥。 他眉头一皱,又往花枝处看去,却见其不知什么已经枯萎倒地,只剩下一道泥痕。 急忙过去,扒开根茎。 结果同样成泥。 起身再去四瞧,花粉仍是飘散。 “好生奇怪!” 陈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找人。 不再盲目的探寻。 他对客己知之甚少,或许找到于典衣,向疾,会有更多的线索,会知道方才所见的客己之花,是怎么回事! 陈醉朝花林又东西走了一道,依旧未发现人之后。 就决定暂时到朝花林以北五十里外的朝安城去。 那里有比青殿申堂的人,或许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心中打定注意,就再不迟疑。 放开脚步,往朝安城而去。 五十里路,不过一会儿功夫,不一时陈醉便到了朝安城。 朝安城不比临仙城,也不比祁州城。 只不过是一个二等小城。 可此时他却没有一个二等小城的热闹,甚至还不如响河镇。 陈醉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两边店铺酒楼全部关闭。 周围每间房子里都有人,而且生命气息正常,只是有些慌乱,神绪不宁! “因为客己的原因吗?” 可觉得不像,若是客己,这些普通人安有命在? 躲在房中,又岂能规避掉花粉的侵入。 “怎么一到朝花林,各种诡异接连不断?” 陈醉心中疑惑丛生。 一时他也想不明白,便暂时放下,循着比青殿暗记,找到申堂在朝安城的地方。 一处看起来有些堂皇的大宅。 在确定里面有人后,陈醉伸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 寂寂之中,突兀响声,在空空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也把大宅内的人,吓了一跳!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客已花鬼 宅院房间里的人,只是探头察看了一下,并没有出来开门。 陈醉见此,直接跃身跳入宅院。 “寅堂何旗在此?” 房间之人闻之,立刻打开房门,接连七八个人快步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看清陈醉面膜,不确定地叫道:“陈大人?” 陈醉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道:“属下何礼,寅木旗副旗使,管行寅堂朝安城一切事宜,不知陈大人驾临,还请恕罪!” 陈醉又问:“为何朝安城家家户户避之不出?” 何礼道:“回大人,数日前,朝安城西城外出现了二十多个,浑身长满藤草花叶之人,这些人看似生命气息正常,却是全部没有灵智,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进了城后,见人就扑上去抓咬。 本来他们没有修为,力气也不大,根本伤不了几个人。 可他们身上会开出一些鲜艳的红花,红花盛开。 所有闻到花开香气的人,都会变得和他们一样,生命正常,却如同行尸走肉。” 陈醉闻此心中暗惊,难道是客己在作怪? “后来呢?” “之后玄道宗的长老田文堂到此,田文堂为道主大能,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手段,一下让朝安城大半变成行尸走肉的人,都恢复了过来。 并留言说,紧闭门户,不出朝安城,自会无虞!” “人都恢复过来了,有没有伤亡?” 何礼摇头说道:“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每一个被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恢复后,都像大病初愈一样,极为虚弱!” “过去多少天了?你们一直这么躲着吗?” 何礼以为陈醉在责怪他们,躬身说道:“大人,已经过去十二天,田文堂走了之后,胜名大护法紧跟着就到了,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交代属下等人停下手上的事情,非是属下等人胆小,躲避不出。” 陈醉愣了一下,也不作解释,问道:“胜名大护法来过?还有谁人来过?” 何礼说道:“只有胜名大护法来过。” “胜名大护法有说什么吗?” 何礼又道:“没有,在交代属下等人不要妄动之后,就离开了。” “知道那个方向吗?” 何礼停了一下,说道:“去了西城那边,至于出了城之后,属下就不知道了。” “嗯,继续按胜名大护法交代的去做。” 陈醉点头一下,又说道。 “三到五天,我会回来一次,如果有谁到了这里,告知一声,让他等我一等。” 何礼点头应声,而陈醉已经跃身而起,朝西城而去。 到了西城,查看一些房间,里面的人气息比之南城区要弱上一些,心神更加慌乱不宁一些。 十二天前发生的事儿。 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一时怕是去除不了了。 陈醉对此,却是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心中祝愿他们能自己挺过难关。 查了一圈没有结果后,陈醉起身从西城门出城而去。 “身上长了藤草,又如行尸走肉,失去灵智,出现就往城里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控制?” 陈醉按下心中疑惑,一直往西。 西边是一片群山,名作过云山,山势蜿蜒,层层叠障,如赶云过月一般。 过云山里飞了两日。 两日里的寻找,说是有一些发现,也可以说没有。 说没有,却又算一些线索。 为何如此说,因为这两日里,陈醉又遇到三次朝花林见过的暗红色花朵,每次他一靠近,都会受到相同的攻击,而在应付之后,其又化作泥土尘埃。 又一株花朵的攻击被应付之后。 陈醉第一时间爬到花枝处,一边细观花枝枯萎下去,一边快速挖开根茎部分。 而这一次! 他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花枝枯萎,却有一股特异的力量,眼中最底的一根根系,朝地下深处急速传去。 并且,特异力量过后,根系随之立刻枯萎。 “这股力量。”陈醉盯着眼前土坑,说了半句,后半句在心中响起,“传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接着他又变得没有头绪起来。 地下除非有暗洞,否则都不是修士能涉足的地方。 虽然是发现了这一不一样的线索,但他却没有办法入土去追踪。 陈醉站起身来,心中又是疑惑丛生。 他见了这都是第五朵客己之花了,那他们是如何生出来的? 种子? 还是地下根茎? 这见到的客己之花,是本体? 还是本体分生?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既然过云山没有发现其他人踪迹,那就去别的地儿再去看看。 陈醉又会了一趟朝安城,问了何礼有没有人来,在得到没人来的回答后,又离开了。 这一次,他搜寻的是朝安城北部,一大片乔木森林。 可一番搜查下来,陈醉不由怀疑,客己是不是已经远离了此地,向疾于典衣也跟着离去了。 在又飞了一圈东部平原后。 陈醉再次来到了朝花林。 一入朝花林,他就又问道了客己之花的花香。 而此时,他已经完全可以不用摒弃呼吸,客己之花的花粉,在他见过数十株客己之花之后,已经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最初,吸入一口,都会让他有窒息感。 后来放开吸入,让他出现了幻觉和失神的情况,可在强悍肉身和“圣心天眼通”双重的作用下。 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再之后,就全然没有影响了。 “殿主,于前辈没有踪迹,那为何也不见别派之人?真的已经离开?” 陈醉疑惑没人给他解开。 他从北朝南走了一道朝花林,又折回从东往西走了一道。 朝花林内,除了发现客己之花出现的更多了,其他一无所获。 “如果离开了,怎么这里还会有如此之多的客己之花?” 陈醉现在心中一堆的问题,可却找不到向谁去询问,不由一阵气恼烦躁。 “呼!” 良久,陈醉深呼一口气,他知道气恼也于事无补。 不入先静下心来,再图后事。 “现在有两条路可选,一条继续寻找下去,一条回比青殿,等向疾拿到客己源血回去,给自己使用!” 陈醉想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寻下去。 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有些不甘! 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跃入空中,四下观望,东和南,地势平缓,一眼望尽,北边也已查看多次。 脚下一动,便朝西边的过云山南部而去。 不多久,就到了过云山中。 一入此山,看到山中景象,陈醉眼神不由一凝,眼前的客己之花,比之朝花林中一下多上了几倍。 此前,他再过云山北部查看,曾往到了这南部一次。 当时,根本一株客己之花也无。 “是离客己近了吗?” 陈醉心中有些高兴地想到。 不过,他却没有下去,下面客己之花几近成丛,若是一起攻击,纵然他可以对付,也是浪费一大段时间,还是快快地把这过云山南部查看一番再说。 终于在飞了大半天之后,在过云山最西边边缘的一个山谷中,他发现了异常。 山谷狭长,其内密密麻麻长满了客己之花。 一大朵一大朵,如云盖一样,把整个山谷遮成暗红色的海洋。 而山谷的谷口,一个一个何礼口中长满藤草的行尸走肉,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站着不动。 “这是客己所在地?” 陈醉嘴上呢喃,心中却差不多确信。 望了一阵谷内,陈醉决定从上空进入谷内。 可他刚抵近山谷上空百丈之处,谷底客己花海一阵抖动,顿时无数簸箕大小的花瓣,汇入一起,如一条蛟龙一样向他攻击而来。 陈醉见此吓了一跳,立即拔空而去,暂退了出来。 天空的花瓣似有意识一般,见他退去,霎时间如烟花一样爆开,变成满天花雨,慢慢飘落而下。 一时之间,方才还无尽杀机的花瓣,陈醉反而觉得有些美丽。 花雨落尽,陈醉又试了一次。 结果这次飞起的花瓣,比刚才那次多了一倍不止。 陈醉见天上不行,就在谷口远处落下。 而他这已落下,山谷处的失去灵智,如花鬼一样的人,顿时骚动起来,继而簇拥着望他这边蹒跚而来。 陈醉见此大皱眉头,这些人虽然失去了灵智,但却都是活人。 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应对这些人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中震动不已。 只见山谷之内,客己花鬼不断地往外涌去,仿若无穷无尽一般,不一时,他的眼前已经密密麻麻,不下三百之数! “圣心天眼通!” 这一仔细看,立即把陈醉吓了一大跳。 方才注意力全在遍地的客己之花上,却是没有发现客己之花下,站着的全是客己花鬼。 整个山谷之中,满满的数千人。 “这一个人,都没见着,不会全在这里了吧?” 陈醉心中惊诧不已,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客己花鬼就到眼前,他再次飞身而起。 空中低头看着这些人,也不知道失去灵智是什么修为,此时全无一点灵力波动,像是凭着本能一样,听指挥对空中抓挠,可却什么也抓挠不到。 下面这些人是活人,此时只是被客己控制了起来,他可不能悉数杀了。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谷中深坑 天上凶险,地下为难。 陈醉稍思考之后,觉得高空查看一番山谷全部情况。 山谷纵向西北,长不足十里,最宽处不过六十丈。 陈醉顷刻之间,便来回走了两道。 “遍谷的客己之花,怎么会没有不同?可以这些客己之花的气势来看,根本就不是远古凶妖!” 陈醉正自疑惑,忽地眼神一动。 发现被客己之花遮盖的一处两丈多大小的陷坑有些不对。 刚才过去,以为仅仅是一处低洼。 现在再看,明显不对。 一处低洼,何故需要客己之花,客已遮掩。 定是想隐藏什么! 陈醉停在陷坑上方空中,硬闯下去,肯定不行,虽然单片花瓣的攻击不强,但如海的花瓣攻击,他的肉身在强一倍,也抗之不住。 所以,他准备对下面客己之花,惊扰一下。 陈醉看了一眼脚下,猛地下落,在落入山谷百丈之内,看到客己之花抖动发起攻击后。 立即急踏,拔空升起。 花雨散尽,陈醉又是落下,待客己之花又次攻击之时,他再一次拔升。 如是二三。 惹得客己之花,像生气了一般,枝叶鼓动,婆娑作响。 其下的客己花鬼,也是嗬嗬对他怒吼。 客己之花的生气,也让他们遮掩下的陷坑露出了一些面貌。 这陷坑那是一个低洼,而是一个深坑。 深坑的坑壁上密密麻麻朝长满客己之花,像被填实了一样。 这才让以为是低洼。 陈醉见此,咧嘴一笑,找了那么多天,终于让他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这些客己之花,正被客己控制。 就是说,客己离此不远! 而且,看这山谷的形势,客己之花,客己花鬼层层保护深坑。 那么,客己很可能就在深坑之中。 可接着陈醉又有些犯难了,以他方才的方式,这眼前密密麻麻的的客己之花,就是十天也飞落不完,更何况还不知道会不会重新长出。 “如何下去呢?” 陈醉一时找不到办法,只好还有刚才的笨方法。 以希翼再一次次尝试中,找到可行之法。 然而,在他再一次下坠时,进入百丈,眼看就要抵近五十丈内,客己之花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陈醉又回到空中,眼中惊疑地望着山谷内的客己之花。 只见客己之花枝叶花朵抖动,像是看穿了他的技俩,在对他嘲笑一样! “成精了?那么聪明!” 陈醉摇头苦笑一下,他竟然被一只凶妖小视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一笑,问道:“客己,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芸风公子不就是被他骗了吗? 说不得也能骗得了这远古凶妖,他那么真诚! 下面客己之花,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醉又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能听到了!” 下面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呢,叫陈醉,又很多敌人,就像你花朵下面的那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敌人。” 陈醉斜着眼,一边说,一边偷瞄下面的客己之花。 见到客己之花,在他说到此,稍微动了一下后,心中笑了起来。 继续说道:“我敌人很多,可我有很多凶妖朋友,一个是异种云庭凶妖,我给它取了名字叫阿芸,阿芸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徒弟的好朋友,我们一起玩儿,一起打架,可开心了。” 下面客己之花,抖动的厉害一些,似乎再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这人从来不骗人!” 只骗凶妖! 陈醉心中说了一句,又道:“还有一个朋友是追风凶妖,有个很潇洒的名字,叫风公子!你有名字吗?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客己之花枝叶不再抖动,而是花朵开始张合。 如是点头一般。 “让我想想,嗯,叫客客?不行不行,不好听!叫己己?不行不行,也不好听!” 陈醉一边说一边否定,同时眼睛撇下下面,看客己之花的反应。 客己的智慧明显不低。 他得察言观色一下,不,是察花观花一下! 客己之花花苞大盛,似是有所期待。 “君客何处来,红颜一知己!红颜,红颜,叫红颜怎么样?红颜!就叫你红颜!” 陈醉喜声望向客己之花,心中对上官红燕表示抱歉,用了她的名字! “红颜!” 客己似是非常高兴,花瓣平开,红蕊吐露,如欢呼大叫:“我有名字了!” 陈醉见此,笑道:“红颜,我还有一个朋友,是东海的元鳖,他可大了,是我最好的凶妖朋友,前几天还送了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呢。” 客己之花又动,似是问:“你认识元鳖?” 陈醉一脸肯定地说:“当然认识,我还见了它的对头,蛟蛇呢!” “没有骗我?” 陈醉肯定说道:“绝对没有!” 半丝脸红都没有!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我玩儿吗?” 陈醉笑道:“我和元鳖是朋友,他让我和所有的凶妖做朋友,听说红颜你在这里玩儿,就过来找你做个朋友!” “真的吗?” “当然真的,我从不骗人!” 陈醉说完,却见客己之花,一动不动,过了一阵,他心中正猜疑自己是不是那么露陷了。 突然见到客己之花枝叶花朵大摆,似说:“我相信你了,来找我玩儿。” 接着就见深坑十丈方圆之内的客己之花,开始凋零,然后枯萎成泥。 片刻之间,深坑周围便得光秃秃,客己花鬼也远远退开。 深坑也变成了一个幽幽的垂直洞口。 陈醉见此,一时有些发愣,这就成了? 随之,又见到洞口一丈之外,慢慢长出一株半人高的客己之花。 客己之花长成,就对陈醉挥舞,似说:“陈醉,快来找红颜玩儿啊!” 陈醉再不犹豫,直接坠入洞口之中。 可他刚落下不足二十丈,就看到洞口之处,唰唰地钻出无数枝条,接着枝条顶端长出花瓣,花苞如篮大小,就立即盛放开暗红色的花朵。 几乎是眨眼之间,洞口被遮蔽干净,一丝光线都未能穿透进来。 那像刚刚,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长出半人高。 陈醉对此,大吃一惊。 还未能行动,就见上方客己之花摆动,似是说:“哼,你们人类最是骗人,下面就有一帮人在找我麻烦,你来和他们一起捉迷藏吧!” 陈醉顿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被一只凶妖骗了? 这是被一只凶妖骗了! 愣了半天,摇头苦笑道:“红颜,你真聪明!” 虽然如此,但他的目的,就是下落这个洞窟,而且他还知道了另外一个信息。 有一帮人,正在这下面。 那么,这一帮人中,是不是就有向疾和于典衣! 愣神的功夫,陈醉已经下落百丈,下面的洞穴像瓶肚,而且随着下落,瓶肚上的大小洞穴,越来越多,也不知通向何处! 又再坠落三百丈,洞穴慢慢开始紧缩,如一个锥子一样。 锥子墙壁上的洞穴也开始变少。 陈醉眉头一皱,这洞穴有些诡异! 雷鸣洞窟可是与此完全不同,下面是越来越大,还有暗河。 而这个洞窟,看情况,下面慢慢就没有了。 有过了一段时间,下面果然如他所料,到了后面只有一个人的大小,虽是还没有到底,但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下面越来越小,最小不过指头大小。 “红颜说,一帮人在找它麻烦,那么人就在那些小洞某一个之中了,红颜也在某一个之中了!” 陈醉想到此,脚下一踩,先去找人。 客己红颜为远古十二凶妖之一,单单他自己,是对付不了的。 须得与人会合才行! 脚下以踏,陈醉向上窜去,上上下下,各种大小洞穴繁多,实在难以猜测向疾于典衣等人在那个洞穴。 他有些大喊,却又想到,此中怕不知向疾等人。 光是洞口外都有数千被控制的人,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 向疾等人听到还好,出来与他会合。 若是没有听到,而是把一些别派的人找来,他现在可没有元鳖岛上的筹码了。 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样对付他。 他可是在元鳖岛,把一众掌门坑的不轻! 当然,杀他不至于。 但把他揍一顿,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他可不想客己之血没有拿到,还要挨一顿打。 待上升到洞穴多的位置,他随机找了一个钻了进去。 洞穴中行了一程,陈醉心中又奇怪起来。 怎么这洞穴和刚才的主洞穴一样,若是垂直下去,也是在慢慢变小,最好只有一个指头大小。 而且墙壁之上,也是各种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更小一些的洞穴。 一条洞穴走了约二十里路,没有任何发现。 回来时,陈醉错入另一条交叉过来的洞穴,发现形状又和方才那天洞穴一样,一头大一头小,其上如蜂窝一样各种小洞穴。 来来回回又走了数条洞穴,陈醉不由惊疑道。 “这是蚂蚁的洞穴吗?” 可他也只有疑问,这大半天的时间,他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洞窟里除了黑暗,就是客己之花的花粉之气。 其他再无所有。 陈醉左右无计,突然对空喊道:“红颜,其他人那里?”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客己本体 连续叫了几声,客己没有反应,陈醉只得作罢。 从支洞穴走出,站在穴口,朝深洞四壁上的洞口眺望而去。 “支洞错乱,纵横上百里,这样一个个找下去,不是办法?” 陈醉心中暗想。 “下落那么久了,没有听见丝毫声响,那就是说明下来的人不多,若是人多,不可能这么安静,一点冲突都没有!” 扫视一圈上下大小洞穴,他对着空荡的深洞突然大喊:“客己,休跑!” “休……跑……” 良久,巨大的回音才在深洞之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陈醉听到悉悉索索的破空声,嘴角不由一笑:“吸引出来了吗?” 接着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差不多一半,都是熟悉的身影,又咧嘴笑了起来。 “诸位前辈,好久不见!” 这些人接二连三出现在洞口处。 当他们看到一处洞口上的陈醉时,他们就知道是被其骗了。 于是,停在洞口,神色各异地对其看过来。 “呵呵,小友,又见面了!” 说话之人正是玄道宗李无生,他第一个出现在洞口,身边跟着玄道宗九境地仙郑前,还有六名玄道宗修士,这几个修士都八境的修为。 “陈小兄弟,好久不见!” “大醉仙,方别数日,又次见面,真是幸事!” “陈醉,来的好!” 接着相继三人对陈醉打招呼,分别是十列岛悬天岛岛主江河倾,离圣宫宫主沈渊,向疾的老伙计于典衣! 前两者,每一队只有两人,除了岛主宫主,另外一个就是门派的地仙。 十列岛的是庞龙兴。 离圣宫的是高良中。 此处位置,距离比青殿和玄道宗最近,显然这两家还没有回各自宗门,就直接来了这里。 于典衣和向疾在一起。 向疾身后,有徐士成,大护法第五胜名,右青双使吴风,吴晴,及另外两名八境修士。 这二人陈醉不认识,想必是比青殿的隐修长老。 陈醉目光先后在四波人身上一动,最后停在比青殿一众人身上。 向疾正微笑地看着他。 “殿主,于前辈!” 向疾于典衣点头示意,陈醉又朝向其他三方分别叫道:“李宗主,庞岛主,沈宫主!” 三人点头示意,一时未在开口。 既然这下来的人又再次碰了面,而且还都是有头有脸之人,那么自然不好一言不发就上去打斗一场,若真想打斗,也得等谈不拢之后,以实力见真章。 现在四方势力,刚好正魔均衡,真打起来也难出结果。 沉默了一会儿,向疾率先开口说道:“李宗主,客己凶妖于玄道宗无堪大用,何必与向某拼夺,若是两败俱伤,你我都落不下好!” “呵呵,向殿主此言差矣!比青殿已有‘除白’‘罗刍’二妖,玄道宗也当有一只,正好作为护山神兽!”李无生道。 江河倾呵呵一笑说:“两位相商,莫忘了江某,江某所求不多,只要客己十叶花瓣!” 沈渊也是呵呵一笑说:“沈某所求和江岛主不差,也是十叶花瓣!” “江兄助我,事后自是不少!” “沈兄助我,事后自是不少!” 向疾和李无生先后分别说道,后者二人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他们两方只有两人到来,自然不具有抢夺客己的条件,但却不妨碍两方谋求好处。 若真到了大打出手的那一步,他们也不用多大出力,只相互走个过场,随便释放几个招式,而真正需要出手的还是比青殿和玄道宗。 向疾和李无生当然知道江河倾沈渊的打算,但后者出现了,就少不得后者的好处。 若是不分润一些,后者岂能眼睁睁他们把客己争了去。 同样,如果他们情况调换过来,他们也会趁机敲点东西! 陈醉看着两边的情况,心中暗思。 “以现在所见,单单一方怕是对付不了客己,怎么还未真正见到客己,就开始相争呢?” 不由朝向疾和李无生分别看去。 “两人做什么把戏?” 向疾面向李无生又道:“客己作为护山神兽,李宗主不怕玄道宗的弟子全部变成客己花鬼吗?” “向殿主无需担心,玄道宗自有办法与客己和睦共处!” “李宗主非要不可?” “李某刚才也说了,比青殿已有‘除白’‘罗刍’,莫不是向殿主想把远古十二凶妖全据了去?” 向疾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说吧,什么条件?” “你要源血,我要根枝花叶!” 李无生话一出,陈醉立即明白了过来。 现在比青殿仅有“除白”“罗刍”两只凶妖,如果再有一只,门下弟子凶妖敕印中就多了一种凶妖源血,那时候,比青殿当何等强盛。 玄道宗怎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不阻止。 不光是他,怕是现在只有两人的十列岛,离圣宫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沈渊和江河倾敲竹杠的对象,也不单单是各自势力的一人,完全就是相互争执的向疾和李无生二人。 向疾听了李无生的话,嘲笑道:“玄道宗号称遵循天道,却是不想客己活着,岂不是违背天道?” 死的客己和活的客己可是区别打了去。 纵然如李无生所说条件,得了全部可以源血,可这些源血仅仅够数个弟子使用,强盛也只是这一代! 若是活的,却是可以向“除白”“罗刍”一样。 慢慢取源血,长久下去! 所以,向疾当然希望能抓活的。 李无生反讽道:“禁囚取血,才是真正的有违天道,奉劝比青殿勿要继续行这等悖天之举!” 看着两人突然揭起相互的短来,陈醉忍不住擦了一把汗。 再去瞧沈渊江河倾二人,却见二人保持着虚假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二人。 他心中不由暗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李无生,比青殿如何行事,还轮不着你来插嘴!” “哼,向疾,玄道宗所为,你也休得置喙!” 向疾突然大声道:“客己必须活着,花叶可以多给你一丛!” “不行,源血不够,可以另加几把花蕊!” 陈醉见二人就要吵起,出声道:“那个,那个,先找到客己。” “闭嘴!” 他话还说完,向疾和李无生立即转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顿时,陈醉心中忍不住冒火,他在元鳖岛上发号施令惯了,突然被人严厉呵斥,一时有些不适应,但另一方面想到是向疾呵斥,只好算了不出声。 不过,他还是朝盯了李无生一眼。 意思像是说,向疾他奈何不了,对你李无生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向疾喝完陈醉,立即转向李无生,大声道:“李无生,你敢喝骂比青殿的弟子,老不要脸!” 李无生冷哼一声:“得了吧,趁火打劫,强了别家的弟子,还好意思说,是自家弟子,也不觉羞耻!” 霎时间陈醉目瞪口呆起来,这俩修行界说话分量最重的人,竟然如市井无赖一样,对骂起来。 心中暗讨:“这不是真的吧?” 此前,他见过向疾和于典衣相互嘻骂,但那不过私下相互埋汰。 现在两人身为一教之尊,可是当着门下之人,还有离圣宫十列岛两派的面,做出如此之举! 陈醉再偷偷瞅向众人,见他们神色虽然有异,但却无多少变化,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 脸上不由露出疑惑来。 接着他看见,向疾呀呀气愤地叫了两声,大声说:“李毛尸,少装正人君子,趁火打劫,你从不落人后!客己本是于兄多年追寻之物,却是不妨,让你趁火打劫而来。” “向白脸,彼此彼此!有李某在,方才的条件,你同意就拿源血走,不同意,连一个根须子也别想要!” 陈醉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突然眼神一凝,他发现些不对起来。 二人争吵的激烈,却是没有一点动手的迹象!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眼睛又是一睁,只见眼前空旷洞中央,一朵暗红色的花朵长了出来,像是长在了虚空中一般,就这么凭空出现,然后瞬间长城三张多高。 无数根须,七片叶子,巨大的花朵! 和地上见到的客己之花一般无二。 “客己本体?” 陈醉惊疑,不由出声道。 可他声音未落,就见上面的四方人,尤其时正争执的向疾和李无生,立即如闪电一样向客己冲了过来。 这边客己刚长长,那边四方人就已团体把客己围住! 那还有刚刚面红耳赤争执,俨然一副同心协力的模样! 随之,他看到客己花躯摆动,似是说:“哼,敢随便决定我的生死,现在全部把你们变成花鬼,然后吸干灵力,变成花肥!” 一下子,陈醉明白过来,两个老家伙为何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沈渊江河倾等人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 原来两个老家伙在算计客己,故意将其激怒,引诱出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陈醉这边事情刚刚想通,那边双方已经动起手来。 客己七片叶子煽动,立即无数针毛入簇一样向诸人分射而去。 向疾,李无生,沈渊,江河倾等人也各自施展手段。 第二卷风起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风起卷终 “这就是远古凶妖的实力?” 陈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惊呼不已。 客己叶子煽动之后,顶上巨大花朵立即大盛,无数花粉如水幕一样倾泻而下,接着花粉如风沙一样,向比青殿玄道宗的八境修士飞去。 众八境修士极力抵挡闪避,还是被花粉沾到。 而其中比青殿一人,玄道宗二人,三人身上瞬间长出藤花,然后如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变成了客己花鬼! 花鬼失魂,立即向下坠落。 两派分别分出一人,接下自己人,并将其控制不出现挣扎! 甫一接触,就报销了三人。 这还没完,只见客己根须舞动,周围洞穴墙壁上,嗖嗖瞬间长满客己之花。 然后,客己之花如蒲公英受了风吹一样。 所有花瓣脱离出来,随之旋转着向众人飞击而来。 漫天的花瓣,充满整个洞穴,若是所有攻击落实,地仙也承受不住! 众人见此,再无保留。 徐士成,向疾二人立即施展青魔之身,向前搏杀客己本体,其他比青殿一旁帮衬。 郑前,李无生等玄道宗之人则施展雷火之法,对付漫天花瓣。 比青殿均是炼体修士,最善抵近搏杀,漫天花雨,他们却是没有多少手段,而玄道宗道术却是正好克制花瓣之雨,两方不用出声沟通,就各自去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儿。 离圣宫十列岛也各有手段。 雷光闪烁,陈醉眼前黑暗的洞穴,顿时犹如白昼一般! 无数旋转的花瓣受雷击,立即崩解成飞灰碎片。 徐士成向疾到了客己近前,客己花枝上立即长出无数三尺长,锋利的尖刺,如一只严阵以待的刺猬一样,触碰不得! “师叔,你花,我根!” 向疾对徐士成喊道。 花朵上,根须上总不会再如刺猬一样长刺吧。 然而,花朵上根须上是没长刺,但却比刺更可怕。 徐士成上移到顶端,正要对花朵攻击,只见花蕊处立即如泉一样,喷出无数火红色如血的液体。 两者不过三尺的距离,徐士成连忙一边挥舞兵器防御,一边挪移躲避。 一回合结束,再看徐士成。 一把掺有魔沉铁的武器已经被腐蚀穿透,不成样子,显然再无法使用。 躲避不及,洒落身上的地方,强悍的肉身被腐蚀破。 白肉蠕动,正抵御腐蚀。 青魔三境徐士成,一招落下风。 再说向疾,刚朝根须而去,根须举如矛丛一样向他激刺而来,同时,根须上长出一个一个大小如指甲盖的根瘤,根瘤脱落,如雨一样泼洒到他身前。 接着劈里啪啦一阵爆炸! 青魔二境向疾,直接被一招打退! 陈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电闪火石之间,向疾和徐士成就被击败。 再看其他人,玄道宗把无数花瓣的攻击破解,但却算不上胜利,他一下子又有三名八境修士被变成了客己花鬼! 炼气修士不比炼体修士,对客己花粉之毒抵抗能力稍差。 比青殿之众,虽然稍好,但也好不多多少,吴晴直接成了花鬼,另一陈醉不认识的修士,也再苦苦地支撑。 于典衣豪迈刚勇,一刀劈在客己茎枝花刺上,花刺被斩断,可还未等他高兴,断裂的花刺迸射,直接钉在他的肩膀上,一下成了众人中伤势最深的人。 离圣宫十列岛两方的人,却是丝毫无碍。 众人显然没有显得会是如此,李无生大喝:“向疾,客己已经得道超脱,非是吾等可奈何,快让人上去!” “风晴,胜名,上去!阿醉,快上去!”向疾又对高良申庞龙兴二人大声道,“两位,请帮忙断后!” 二人一时未应,而是看向各自岛主宫主。 后者二人很想趁此机会让比青殿玄道宗元气大伤一回,看到其八境修士已经伤的不轻。 犹豫了一下,说道:“帮忙断后!” 看着众人都往上飞去,陈醉却是没有动,他现在心中有一事不解。 客己既然有如此势力,为何还和众人捉迷藏了那么长时间? 更是戏耍了自己好多天! “阿醉,快走!”向疾又对陈醉大叫! 陈醉脚下一动,在看到客己的摆动之后,摇头苦笑一下,回说:“殿主,我被它盯上了,若是我敢动,它回把你们全留下来,你们先上去吧!” 众人神色大摆,除了比青殿之人,于典衣,其他速度更快了一步。 除了徐士成,其他三人也不再断后。 他们可是知道,陈醉是可以和元鳖沟通,那么能和客己沟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如元鳖威胁一样,他们可不想再受一次威胁! 向疾眉头一皱,对着徐士成等人喊:“上去!” 随之,向陈醉落去。 于典衣看了一眼向疾,也跟着落下! 陈醉见此,说道:“殿主,于前辈,快上去,你们下来,只会激怒它!” 向疾于典衣二人身形骤然停下,向疾看了一眼,攻击缓下来的客己,又看了一眼陈醉,说:“我在上面等你!” 所有人上升,遮挡洞口的客己之花突然全部凋零,然后光线射了下来。 众人见此,那还有什么犹豫,直接飞了出去。 所有一出,洞口再次被封了起来。 深洞中再次陷入黑暗。 陈醉苦笑道:“红颜,你想做什么?说吧!” “我想你和玩儿啊,你不是说要个我做朋友吗?” 突然一道七八岁小女孩的声音,在陈醉身边想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四外瞧了瞧,不确定对着客己问:“是你?红颜?” 接着他看到长在虚空中客己慢慢变小,半盏茶的时间,边做一支和他高低的客己之花,流光一闪,出现在他的面前。 客己花朵点动,又一个女孩儿声音想起。 “是啊,就是我!” “你能说话?” “就在刚刚突然就能说话了!” 陈醉一下说不出话来,修行界自有记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凶妖和人一样,开口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一个凶妖,突然能说话,你得让我反应一会儿!”陈醉半开玩笑地说。 “以后,会有更多的凶妖说话,还能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呢!” 陈醉顿时双目圆睁,不敢置信方才耳朵所听到的话。 “你方才所说的是真的?再说一遍!” “当然是真的,凶妖会说话,也会变成人!” 陈醉还是不敢接受,又问:“红颜,你可以说话,你怎么就确定别的凶妖也可以说话,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就是知道啊!” 陈醉又沉默了下来,若眼前客己所说是真。 那么他之前的隐隐猜测,世界将有大变,现在可以确定了。 世界将迎来大变局,各种绝顶的天才,打破历史的青年大能,都仅仅是开始。 恐怖万古以来都未能出现,比之万教之祖王炎的人,真的会出现! 他自己之前扬言要超过王炎,那只是雄心,至于能不能未来决定! 现在,他的雄心变成了野心。 超过王炎,他要做第一人! “又不说话?好吧,告诉你了,就在刚才我能说话的时候,我本能地就知道了,而且以后我们也不再叫凶妖,而是叫做妖族,我呢,就是花妖一族的祖!” 除人之外,新的智慧种族出现! 陈醉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没来由的恐惧! “你们的种族,要多久出现?” “少则几十年,多则上千年!问这些做什么,担心打架?你们人类不是一直在打吗?和谁打不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不一样,也没有问题,至少两千年内,妖族打不过你们人族!” 陈醉眉头一皱,怎么客己事无巨细地全告诉他? 不由问道:“为什么什么都告诉我?” “不为什么,想说就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妖族必然出现,给你说,你也挡不住!” “那你留下我,要做什么?” “刚学会说话,想要找人说话!” “刚才不是有很多人吗?” “你身上有股气息,让我感到亲切!” 陈醉朝自己身上看去,自己全身上下,哪有什么长物,老板娘算盘送的两个好东西,都没有离海,就用掉了。 客己摆动一下身子又道:“要不是你,我就把刚才那些人吃了!” 陈醉闻此,又是吓了一跳。 你若是把他们吃了,修行界立刻就会陷入大乱! “你可不能吃了他们!” “为什么不能吃,你们吃妖族,妖族吃你们,一样的!” 霎时间陈醉知道刚才心中恐惧,来源于何处了,人与人之间尚不可和谐,更遑论相互吃食的人族与妖族! “你会吃了我吗?” “不会!” “为什么?” 陈醉感觉自己处在懵懂状态,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让他遇见,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让他知道! 仿佛这个世界,故意把秘密告诉他一人一样。 不能说,只能藏在心底。 比如这样,如果他说了,要么别人以为他疯了,要么这个世界出现动荡。 而且以他名望,后者出现的可能性很大。 “你给我取了名字,红颜,我很喜欢!” 第一章南域之难 朝花林远古凶妖客己之事草草结束。 陈醉会合等在山谷外的向疾等人,一起回到比青殿,然后直接进入闭关之中。 四派之人,虽然玄道宗有多个修士被客己控制,但宗主李无生和地仙郑前却是丝毫无碍。 反而是比青殿,其他人无多大事,向疾和徐士成却受了不小损伤,尤其是徐士成,被客己的腐蚀毒水烧穿了肉身数个位置,须得好一阵修养才行。 离圣宫十列岛丝毫无事。 如此,客己之事,四派之中比青殿成了伤元气最重的门派。 客己红颜放了地面上被控制成花鬼的所有修士,其中除了小部分,被藤叶吸食精气过恨,直接死亡,其他大多数人都回转了过来。 过云山南部也被客己红颜宣布为其到场,更名为红颜山。 深洞所在的山谷也换名为红颜谷,且被列为禁地,任何人类修士进入,杀无赦! 红颜山倒不禁人进入。 但到处的客己之花,几近禁地,六境之下,进入皆为客己花鬼。 陈醉和客己聊了一段时间,客己告诉了他红颜谷内的深洞到底是什么。 其根本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客己红颜本体根须生长所形成,每一个交错的洞穴,都是一根根系。 只是客己红颜受了雷劫,拥有大小变化只能后。 本体化小,根须抽回,才有了如此洞穴。 最后,客己主动给了陈醉一些源血,这让其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陈醉身上有什么亲切的气息,以它的强大,又因为刚学会说话的开心,绕过一干人等,也不是不可理解。 可主动把自身源血痛苦地抽取出来。 这就不可能是亲切,开心那么简单了。 但客己红颜说:“红颜山是为我的道场,红颜谷是为人族的禁地,你帮我通告出去,这是你的报酬!” 陈醉想不出其他,只得信了。 青都山陷仙沉渊底部,青魔泉眼之中。 陈醉正稳坐其中,青魔之气如水一样冲刷着他的肉身。 此一坐,已近半年。 客己红颜给的源血只有一人份,在和向疾诉说之后,向疾还是决定给他使用。 完整的五凶敕印,不知是否有元鳖和恶蛟,还有得道客己的关系,其效果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青魔泉眼之中,无所顾忌地任由青魔之气洗练。 《青魔归身大法》运转到极致,半年时间,炼体卷第三卷练至化境,又把一二三卷重新整理,融合为一,再练至大成,肉身混元一体。 青魔泉眼魔气突然翻腾滚涌,一无所得犹如磐石的陈醉,忽地眉间一收,口中爆喝:“成!” 随之翻腾的魔气瞬间涌进他的体内,如决堤的江河,一泻如注! 良久,青魔之气至歇,归于平静,陈醉慢慢睁开了眼。 “‘引灵寂灭’,终于练成了!” 半年之中,陈醉除了修炼《青魔归身大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领悟修炼引灵入丹田之法。 元鳖岛上,他已经有完整的思路。 但真修炼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不过,幸好他练成了! “引灵寂灭”的思路启发是渔网式灵宝,陈醉费尽心思在皮肤中酒虫虫蜕之下,结成了一张覆盖全身的渔网型的经脉通路,然后又在这一张网之下,结了另一张网。 两张网之间,又有大量的节点。 若是受到道术攻击,第一道网就可以把道术灵力,快速分散开来。 在分散之后,灵力变得相对温和,经由联通第二张网的节点,传递到第二张网上。 以此再凝聚成不同份,引入丹田之中,使之消弭! 陈醉有“引灵寂灭”神通在身,除非同一时间,有大量道术临身,或者远超他能承受的道术,否则很难对他造成伤害! 另外,两张网结成,使得他肉身更具弹性,间接地使“元鳖魔身”更进一步。 也算是意外收获! 还有,就是两张渔网式经脉的存在,让陈醉身上多了一个特殊灵力循环。 平常修士,体内灵力循环。 都是从经脉进入丹田,再从丹田回到经脉,如此循环。 而陈醉身上特殊循环,却是内外两张网之间产生了灵力循环。 也就是说,他再不想之前一样,身无半丝灵力。 不过,他现在虽然身具灵力,但却只有三境的程度。 而且,若是两张经脉之网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的话,他终身就只有这么些灵力。 陈醉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很开心。 他的修为靠的是肉身,不是灵力,不过有了这点儿灵力,在以后的日常中却是大大方便了。 比如,野外生火! 陈醉丛青魔泉眼中站起,随之走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身躯僵硬,而是和得了元鳖恶蛟之血后一样,完全炼尽洗透,身体无一丝迟滞感。 攥起拳头,体会身上无尽的力量感。 他口中不由呢喃道:“现在的强度,到了何种地步了呢?” 现在,他的肉身他已经无法察之具体,完整的五凶敕印,把他肉身强度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其他不说,光是体重,就比之前重了十多倍。 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十万余斤。 若是在与人对地,七境的大能修士,他不需用力,一屁股坐下去,就能将其压死。 当然,这么有失形象的事儿。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坐的。 陈醉回头看了一眼青魔泉眼,转身施展“登天神踏”向往走来。 沉重的身体,正常走路是不行了。 只好以神通施展,看起来如常人一致,否则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到了洞口,见徐士成正背负双手,仰头向往观看。 陈醉上前行礼道:“徐前辈!” “闭关结束了!” “是的,前辈您恢复了吗?” 徐士成没有回答,扭头看了陈醉一眼,嘴角抽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前辈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徐士成忽地微笑,说:“恭喜你出关,看你模样,收获应该不小,上前吧!” 说完向里面走去。 陈醉见此,只得作罢。 徐士成刚好在他出关时,出现在这个洞口,肯定是在等他。 只是有什么顾虑,放弃了心中想要说的话。 看着徐士成背影消失,陈醉转身跳出洞口,“登天神通”施展,向上面跃升而来。 半年过去,已是次年阳春三月。 万物并作,枝开花盛! 陈醉走入后殿,就听前殿在争执。 “坚决不能把巳堂午堂撤回来!撤回来容易,再想进去就难了!” “我也不同意!” “先辈为了巳堂午堂按进南域付出了无比惨重血的代价,若是从我们的手中撤回来,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可现在南域所有的势力都不想巳堂午堂在那里!” “一定是老秃驴搞的鬼!” 陈醉听出了是司徒下望,第五胜名,慕容非天,南宫长佑四人的声音。 向疾和赵玉安长孙血姬都没有出声。 几人争到这里,均是一停,似是觉察到了他。 向疾叫道:“阿醉,你过来!” 陈醉走入正殿,看到七人主次坐着,对众人环了一礼。 向疾又道:“坐下!” 陈醉在长孙血姬下首坐下,小声对叫了一声:“雪姨!” 后者面无变化,轻轻颔首。 向疾又道:“阿醉,你听到了?” 陈醉也没有隐瞒,拱手说道:“听到了几句,似乎是南域诸势力齐齐不容巳堂午堂所在!” “说说你的看法。” 陈醉苦笑一笑,说:“殿主,这种事儿,我能有什么看法,再者。” 他还想想说,他刚刚闭关出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光凭几句话怎么能有什么看法。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什么看法。 只是诸位大护法面前,他不便多说而已。 故而推辞! 向疾直接挥手打断,说道:“让你说,就说!” 陈醉容色一正,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阎法殿,枯黎殿,或许会帮忙。” 众人一听,神色均是一变,随即陷入沉思。 南宫长佑眉头紧皱地问道:“把巳堂午堂赶出南域,阎法殿,枯黎殿最是出力,又怎么会出手相帮。” 陈醉转身,开口问:“阎法殿,枯黎殿出手,所为的是什么?” “混天教悬岛南域之外,若是我们比青殿从南域撤出,那么南域魔教就尽归两殿之手!”南宫长佑回。 “那么之后呢?” “之后?” 陈醉又道:“南域本有甘摩寺,炎池宫,望崖教,现在又有广门山,紫阳宗,正清门,六派正宗,阎法殿,枯黎殿两派对付的了吗?” 众人表情恍然,似是明白过来,不过南宫长佑却是问:“你怎么知道广门山,紫阳宗,正清门出手了,我们刚才可是没有说。” 陈醉笑了一下,说道:“观山盛会上,南域有五个门派进入了前三十,阎法殿,枯黎殿动了,其他三派自然没有不动的道理。” “呵呵,差点忘了,观山盛会是你举办的!” 陈醉随之,把元鳖观山盛会时抄的青年排名前三十名单,取了出来,起身递给向疾。 “这是观山盛会的名单,上次抄的,或许有些用!” 第二章败家子 “先这样吧,今天就讨论到这里。” 向疾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开口说道。 众人起身对向疾躬身,然后和陈醉打了一声招呼,纷纷离去,顿时正殿之中只留下了向疾和陈醉。 陈醉面对向疾说道:“殿主,南域之事,还有一点疑惑,若是比青殿的势力从南域撤了出来,我能想到,阎法殿,枯黎殿两家不应该想不到,他们将面对正宗六派势力。 仅仅观山盛会上的一点成绩,就让他们冲昏头脑,不至于吧?” “或许是和六宗有了什么约定。”向疾点点头,说道,“不说这些了,闭关修行如何?” 陈醉回道:“有些进步,肉身变得更强,也有了手段傍身。” 向疾没有接着问是什么手段,而是看了他一眼身上,问:“看你身上有了灵力波动,是找到了办法?” 陈醉知他是问丹田问题,摇头说:“没有,三境已经是极限了,以后恐怕也只能这样!” “反正你不是以灵力为要,还能掩藏你的秘密,使之更晚一点暴露,这样也好!” “暴露也没事,又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无所谓,看来你进步不小!” 向疾笑了一下,接着正色说道。 “能不暴露还是不要暴露,窥一斑知全豹,这个秘密暴露出去,你身上的修行方式,还有那个让人忌惮秘法是否存在,对敌手段,都会让人猜个差不多!” 陈醉点点头,应声说道:“记下了,谢谢殿主提醒。” 向疾的话让他一下冷静了下来,闭关出来,感受到身体的力量,让他一时有些兴奋过度,不自觉间膨胀起来,忘了藏拙之心,低调之行。 心中暗骂:“方才还说别人冲昏头脑,自己却是同样如此!” 向疾点头即止,挥手说道:“去吧!” 陈醉见此,起身行礼,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回身问道:“殿主,元鳖岛上,您说我闭关出来之后,有一件事交给我做,现在我出来了,是什么事?” “你一出来,就想着这个?” “也是刚刚想起。” 向疾点头说道:“本来是向让你冒些险,但元鳖岛上你把一帮掌门敲诈的不轻,间接算是完成了我像让你做的事儿,所以,不需要你再去做了。” 具体是什么事儿,他没有说。 陈醉对此,将信将疑,盯着向疾看了一阵,说道:“前往霜雪寒庭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殿主若是有我需要做的,可以直接安排!” “你小子,还以为我骗你!”向疾笑道。 陈醉回了他一个眼神,似是说,不是吗? 向疾又道:“说到霜雪寒庭,到时候冰凝让你所行之事,如果可以,一定帮她办到!” “殿主知道是什么事儿?” 向疾不点头也不摇头,再次强调说:“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做到一定去做。” 陈醉点头,说:“一定办到。” 没有向疾所说,为冰生花他也要去办到。 “去吧,这半年冬儿有点疯,你去管管他!” 陈醉再次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当爹的管不了,我怎么管得了? 向疾直接无视,又挥赶说道:“去吧!” 陈醉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长孙血姬一个人站在广场铜鼎之下,正等陈醉出来。 陈醉快步上前,叫道:“雪姨!” 长孙血姬对陈醉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点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陈醉抬步跟上。 走了一段,长孙血姬问:“阿醉,殿主和你说了什么?” 陈醉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我一些闭关的情况。” 长孙血姬点点头,再次沉默了下来。 陈醉对此愣了一下,顿时感觉长孙血姬有些奇怪,但又不好相问,只得默默地跟着其后面,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眼看到了他住所,长孙血姬停下,转身对他说:“你回去吧,冬儿和莺儿一直住在你的院子中!” 陈醉拱手说道:“是,雪姨!” 长孙血姬又看了一眼陈醉,飞身离去。 陈醉仰头看着长孙血姬背影消失,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向院子而来。 一接近院子,就听向冬冬抱怨说:“莺莺,好无聊,臭醉哥哥就知道闭关,也不出来!” “冬冬,哥哥在认真修炼,我们也得认真修炼!” 陈醉呵呵一笑说:“没错,就该好好修炼!” “醉哥哥?” “哥哥?” 两声惊喜之后,两道身影从院子里窜了出来,齐齐向陈醉这边跑来。 砰的一下。 向冬冬直接挂到陈醉身上,并喜声说道:“醉哥哥,你出来了?” 陈醉仰身面对向冬冬,笑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 “活该,谁让你那么久不出来!” 陈醉笑道:“下来吧,让人看见笑话!” 向冬冬脸上一红,从陈醉身上出溜下来。 陈醉看着站在两步外的水莺,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抚了一下头顶,笑声赞道:“不错,到了五境修为,没有偷懒!” 水莺笑道:“哥哥,莺莺很努力的,用不了多久,也会达到六境!” 陈醉微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走回水莺身边的向冬冬,说:“听殿主说,有人这半年很疯,也不修炼,净瞎跑,冬儿,你知道是谁吗?” 一边说,一边往院子走。 “那是你听错了,我和莺莺一样用功,不信你问莺莺!” 水莺立即一脸认真地说:“冬冬和莺莺一样勤奋,下次见到醉哥哥一定这样说!” 说完逃也似地跑开。 陈醉见此,哈哈一声大笑。 向冬冬愣了一下,随即向水莺追去,同时大喊:“莺莺,你个叛徒,敢出卖我,看我不抓你痒痒!” 陈醉笑着看着二人嬉闹,半年不见,向冬冬还是那个样子。 水莺却是不小的变化,变得更加懂事。 但整日与向冬冬在一起,顽皮的性子也一点都没减。 进了院子,正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石桌石凳,桌上放了一些小玩意儿,是向冬冬水莺二人的。 “别闹了,回来!” 向冬冬水莺二人嬉笑着回来,见陈醉坐在宽大的石凳上,向冬冬邀功一样说:“凳子舒服吧,是我让人从北山搬的坚硬石头,专门做的。” 陈醉点头赞道:“不错!” 向冬冬还真是有心,给他做了一个石凳。 以他现在的身体,木制椅凳一挨就塌,就现在的石凳,也不敢整个坐下,只能以之前坐木凳的方法,双腿暗撑,卸去一半的力。 向冬冬不满地说道:“就只有不错吗?你知道这几块石头,从北山背过来,费了多大的劲吗?” 陈醉不由莞尔笑道:“冬儿功劳巨大,让人做的石凳,坐着十分舒服,我很高兴!”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不过我勉强满意了!” 向冬冬脸上绽放笑容,说道。 “这里面还有方散魏狮的功劳,石头是他们搬过来的,凳子桌子也是他们凿出来的。” 陈醉闻此,不由摇头一笑,感情你就动了一张嘴,还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他们二人在青都山吗?”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久没有见他们俩了!” 陈醉脸上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玩儿疯到什么程度,为你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是否在青都山上,都没有注意到! 好在水莺没有和她一样,开口说道:“他们不在青都山,年前就离开了,具体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 陈醉点头,没有去多想,只当他们下山历练去了。 其实他不知道,方散魏狮二人是去南域,此时正经历一场劫难! 随之,又问:“阿棠回来没有?” “棠姐姐前几天刚回来,我去找她。” 话音一落,向冬冬就起身,然后拉着水莺一起飞身而去。 陈醉看着二人离去,心中不由生出疑惑:“过去了半年,麻衣老者才苏醒吗?” 不多久,向冬冬水莺左右挽着甘棠,又落进院子。 甘棠笑道:“公子,你出关了?” 陈醉笑着点头,示意其坐下后,问道:“回来多久了?” “有十多天了!” “前辈刚恢复清醒吗?” 甘棠摇头道:“你离开没有多久,师父就清醒了,不过师父又让我修行了一段时间,才放我回来。” “前辈留在了‘天下第一楼’吗?” 甘棠点头道:“师父说很喜欢东海,也不想四处跑了,愿意留下!” “这样最好,你想要见他,随时就能找到。” 甘棠再次点头,接着掏出一封信,递给陈醉,然后说:“算盘托我送给你的。” 陈醉问道:“写了什么?” 说着就拆信封,向冬冬水莺一左一右凑了过来,好奇地探出脑袋。 陈醉掏出信纸,用其一左一右敲了一下二人脑袋。 二人脑袋立即收回去,向冬冬哼了一声说:“小气!” 信纸展开,一张纸上写满了字,但通篇却只有三个字。 “败家子!” 顿时,他感到一股冲天的怨气,从信纸上汹涌而出,直上面门扑来。 但同时,也从这三个字中,读出了老板娘算盘等人对他的关切。 “爆天神雷”爆炸的景象,被传到东海。 算盘等人不用多想,就能猜到“爆天神雷”已经被陈醉用了! 第三章枯瘦如柴 向冬冬水莺二人又把脑袋探过来,陈醉再次敲回去,然后把信纸装入信封收了起来。 就一句责骂的话,不便让他们知道。 再者,他们若是究根问起来,解释也麻烦。 被地仙秦子柳截杀的事儿,他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让身边的人了解,徒增担心。 越是不让看,就越发好奇。 向冬冬再次不满地哼一声,问:“什么事儿,神神秘秘?” “算盘在问你修行怎么样了,要不要再特训一次!”陈醉一副认真地说道。 “不要!” 一听特训,向冬冬本能反射一样大叫,接着剜了陈醉一眼,又道。 “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知道了呢。” 随之,四人说笑了一阵后,陈醉出声问道:“拓跋大护法,住在哪里,你们谁知道?” 拓跋野剑屏山事件受了重伤,侥幸逃了回来。 却是要好几年才能恢复过来。 元临教之事后,陈醉初次醒来,听闻药宗封山,悲怒交加,以致再次昏迷。 是其将他背回青都山比青殿。 一直以来,都未能当面致谢。 现在闭关出来,有闲暇,当过去问候一番。 本来正说着兴奋的向冬冬,一听说到拓拔野,神情立即低落下来。 甘棠水莺见此,也都平静了下来。 陈醉神色也是一沉,又问:“怎么,拓跋大护法伤的很重?” “拓跋叔叔不太喜欢见人,醉哥哥要去,拓跋叔叔应该会相见,我带醉哥哥去!” 陈醉点头,身前和向冬冬往上殿落飞去。 甘棠,水莺二人留在了院子中。 不多久,二人到了一个高墙庭院前,院门紧闭,萧萧冷冷! 向冬冬说:“拓跋叔叔不让人接近,所有的侍从就都撤走了。” 陈醉闻此,眉头一皱。 如此的话,拓拔野的伤情,怕是比向疾所说的还要严重。 若是小伤,怎么会造成性情大变? 点点头,就要去敲门。 向冬冬快一步阻止,给了他一个我来的眼神。 随之,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叫道:“拓跋叔叔,冬冬来看你了,你在不在?” 门内无甚反应,不过向冬冬却已经伸手推开了院门。 进入院子,院内花藤攀爬,显得肆无忌惮。 穿过院子,向冬冬手敲正屋房门,又道:“拓跋叔叔,去哪儿了,在不在屋里?” 推门入屋,结果拓拔野并不在屋内。 “应该在后院花园中。”向冬冬推测道。 二人出屋,转到后花园。 一入园中,陈醉就看到一个枯瘦如柴的人,双臂垂地,前胸贴膝地蹲在一株开着紫花绿藤前,愣愣发呆。 心中惊疑:这是拓跋野? 那个身形如熊的人? “拓跋叔叔!” 向冬冬的一声称叫,让陈醉不得不确信,眼前皮包骨头之人就是曾经那个如熊的拓拔野。 心中再次生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能让其至此? 拓拔野僵硬地转头,待看清向冬冬和陈醉后。 灰败的眼睛中冒出一丝生气,像是很努力一样,挤出一个如厉鬼一般的笑容。 然后费劲地开口:“是,冬冬,姑爷!” 向冬冬跑过去,将其扶起。 拓拔野高大的身躯,顿时像一根竖起的干瘪甘蔗,除了骨节,都萎缩成一缕。 陈醉上前行礼,称道:“大护法!” 拓拔野虚弱地道:“你回来了?” 陈醉愣了一下,瞬间恢复如常,然后说道:“刚从外面回来,见过了殿主,就来见过大护法。” 沉病之中的人,无论如何表现。 冷漠,逃避,暴怒,悲伤……等等。 其内心都希望如常一样,被尊重,被关心,被在意! 陈醉没有想那么多,但他看见眼前的拓跋,却是又想到颓废终日的大师兄于朝思。 二人虽然表现不一样,但都有同一种状态。 那就是心灰意冷! 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前和向冬冬一起把拓拔野扶进前面的亭子中。 向冬冬贴近拓拔野坐下,陈醉坐于一旁。 原本陈醉想问一下剑屏山之事,但见拓跋野如此模样,只得作罢。 随之,就和向冬冬各自说一些元鳖岛的见闻和经历。 向冬冬忽然懂事了一样,不停地去逗拓拔野开心。 拓拔野一直静静地看着,最后似是被向冬冬感染,挤出笑容,说:“山外的事儿,我是见不到了,你们要好好看看!” 陈醉微笑着说道:“大护法,你说的有些差了。” 拓拔野僵硬地转到脑袋,目光向他投来,似是再问,那个差了? 陈醉见此,内心一笑。 有好奇就说明心还未死,对于病人,就怕的是万事漠不关心,心如死水。 微微一笑,然后朗声说道:“大护法所受何种伤害,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一句话,世间没有就治不了的伤,也没有除不了的病,这也是药宗每个弟子都铭记的一句话。 大护法现在让人束手无策,不能得治,那只是还没有找到办法而已。” 拓拔野闻此,沉默良久,说:“此事我已看透,不用安慰于我。” 你若看透,就不会拒绝让人照顾了。 陈醉如是想,但面上却是呵呵一笑,说:“大护法又说差了。” 看了一眼拓拔野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两年半之前,大护法背我回青都山,我想大护法应该是最了解我当时情况的人,那么大护法当时以为,我还有救吗?” 面对陈醉咄咄逼人的目光,拓拔野愣愣不语。 彼时陈醉境界破碎,不比他现在似乎有差。 陈醉收回目光,又再次说道:“而我现在的实力,说句不好听的,比之大护法完好之时,还要强上一些!” 拓拔野彻底愣住,陷入思考之中。 陈醉见此,对向冬冬点头示意,随之二人蹑手蹑脚轻轻离开。 出了庭院,向冬冬问:“醉哥哥,你这么说行吗?” “那就看大护法自己了。” 陈醉摇头笑了一下,也没有过多解释,他相信好言好语有不少人对拓跋野说过,他现在所说,算作一半激将,一半诓骗,为的就是给拓拔野编织一丝希望。 拓拔野心未死,再有一丝希望种在心间。 说不定就能恢复过来,或者走上另一条路。 二人又回到陈醉的小院,世间近午,甘棠和水莺准备了一桌酒菜,正等他们俩回去。 陈醉看着桌上丰盛的酒馔,对甘棠说道:“如深他们在不在山上?让他们过来一起喝酒。” 甘棠摇头道:“不在,我回来他们就没在山上。” 水莺接道:“哥哥,从元鳖岛回来没多久,他们就下山去了。” 陈醉点头,只得作罢。 本想人多热闹一些,没想到李如深他们下山去历练了。 一边说笑,一边浅酌慢饮。 四人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 之后,甘棠又泡了一壶茶,给陈醉三人喝。 休闲地喝了几杯,陈醉又问甘棠:“老安和老长来青都山没有?” 甘棠点头说:“来了!” “那他们在哪?” 向冬冬忙抢说:“我知道,我知道。” 甘棠停下,对着向冬冬笑了笑,陈醉也笑了一下,说道:“那你说。” “所有外围门派之人来比青殿办事,都住在东边青层山下,青层院内。” 陈醉顿时又是苦笑不得,还以为她关注了除玩儿以外的其他事了,原本是清楚这一条规矩,然后推测李晋安朱荣长在青层院落住。 “阿棠,陪我去找一下他们两人。”接着面对向冬冬水莺二人说,“你们俩留下!” “为什么?”向冬冬不满地叫道。 陈醉说:“又不是去玩儿,有事要说,你去干吗?” 向冬冬看了一眼认真的陈醉,忽地乖巧地点头应声:“哦!” 陈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水莺说:“莺儿,你最听话,替我看着冬儿,若是她离开这个院子,回来就对我说。” 水莺小手一拍胸膛,笑说:“没问题,莺莺一定把冬冬看得死死的。” 向冬冬噌站起来大声嚷嚷:“凭什么?出去到别的地方玩儿都不行吗?” 陈醉撇了她一眼,又对水莺说:“看好她!” 水莺连连点头,笑说:“哥哥放心,一定看好冬冬。” 向冬冬凶狠地望向水莺,大叫:“莺莺,你个叛徒!” 陈醉没在管二人,对甘棠道:“走吧!” 二人升空朝青层山而来。 半道上,甘棠问:“要做什么事儿?” 陈醉摇了摇头,知道她话里意思,什么大事儿还要避开向冬冬水莺二人,需要她帮忙吗? “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要向老安老长询问一些事情,不便让她们二人知道。” 甘棠轻轻一笑说:“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陈醉闻此一愣,不由向后看去。 却见向冬冬和水莺二人,正相互挽着,鬼鬼祟祟地辍在他们二人身后。 原来水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是做给他看的,亏他如此相信,还以为其已经长大了。 现在看来,和向冬冬在一起。 再长的时间,也长不大! 随之摇头感叹道:“这俩丫头。” 到了青层院外,落下身后。 陈醉回头喊道:“你俩给我归来!” “呀,被发现了!” 远处二人鬼鬼祟祟,听到陈醉的喊声,向冬冬惊讶说道。 接着二人互视一眼,立即都变成一副乖巧的模样。 然后走了出来! 第四章时局变化 “见过公子!” 青层院外,被守卫通知出来的李晋安朱荣长对陈醉拱手行礼。 陈醉对他们点点头之后,转身向外行走,二人紧跟而上。 向冬冬和水莺被他让甘棠看着,赶回了他的小院。 来到一处山崖上,看了一会儿崖下的春色。 陈醉转身对二人说道:“老安,老长,让你们久等了。” “不敢!” 二人异口同声拱手道。 陈醉随口问道:“回乱生教的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事儿吧?” 李晋安回道:“不敢劳公子挂怀,一路上有惊无险,也算安然顺利地回到了乱生教!” “嗯,没事就好!” 陈醉点头,接着又问道:“比青殿这边有安排你们做事吗?” 李晋安说:“暂时还没有。” 陈醉再次点头,然后说:“过几天,可能有一些事儿,让你们去做。” “公子只管吩咐!”二人再次同声说道。 “嗯,不过现在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们询问一下。” 李晋安朱荣长闻此一愣,陈醉说话的语气向问罪一样,一下子让他们误会起来,二人忙拱手行礼齐道:“公子请问。” 陈醉见二人突然拘束起来,心中略有不解。 不过也没有去多想,直接开口问道:“我闭关的这半年里,外面有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李晋安朱荣长二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原来是他们误会了陈醉的意思。 “公子是问各派有什么事儿发生吗?” 李晋安想了一下问道,陈醉问的问题太过模糊,范围也是不清。 陈醉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就是外面的时局变化。” 李晋安朱荣长二人了然,李晋安出口说道:“大的变化,属下二人没有看到,不过倒有几件事,天下传的很广。这第一件就是甘摩寺觉尘和尚经过辩三法,成就了无相罗陀。” “无相罗陀?” 李晋安听到陈醉疑惑,解释道:“具体什么是无相罗陀,属下也不清楚,但四处相传,觉尘和尚无相罗陀可化慈悲相,金刚相,修罗相,每一相之下,都有无上妙法。” 朱荣长补充道:“觉尘和尚再次突破,成就了八境菩提。” 陈醉顿时大吃一惊,七境到八境,仅仅大半年的时间,亘古未有! 忙问:“有说觉尘辩三法的过程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辩三法,竟然让其直接跃升了一境。 须知,进入七境大能之后。 可谓是一境一重天,一境难过一境山。 李晋安回道:“没有,甘摩寺没有邀请外人观礼,寺内僧众有守口如瓶,外面没一句相关传言,就是相关的猜测推论,甚至谣言都没有。” 陈醉眉头一皱,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当初元临教之事,刚发生之后,可是各自传言漫天飞的,只是在他闭关一年多,再出现时,各自传言都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些真实和阴谋的谣言。 觉尘现年最多二十六岁,一个不足三十的八境修士。 足以在修行界引起大地震,被刻意隐瞒的辩三法,怎么就会有人不好奇呢? 朱荣长说道:“可能是因为霞光山灯明大禅师挂单在了甘摩寺。灯明大禅师是一位有德的九境大佛,修行二百余载,无论正魔很多门派都受过其恩惠。 所以,灯明大禅师突然的决定,挂单甘摩寺,转移了对觉尘和尚的诸多注意力。” 陈醉眉头又是一紧,朱荣长所说的原因根本立不住脚,灯明大禅师他听说过,霞光山的独修僧人,已经许多未出世,现突然出现,引起轰动也是必然的。 可就是如此,也无法完全转移天下诸修士,尤其是五魔六宗的掌权者,他们的注意力。 沉思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就又问道:“还有吗?” 李晋安道:“觉尘和尚及甘摩寺相关的事情没有了。” “那就说说其他的吧。” “是,公子。”李晋安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云琼派和华霄派宣布合并为一教,名作云华派,教址旋转原云琼派所在地,卷州云州交界之处,黄明山。” “培养出弟子景羽书,闯入观山盛会二十二名,掌门孙向阳的那个华霄派吗?” 李晋安回道:“是的,公子。” “现在云华派掌门是谁?” “原华霄派掌门孙向阳。” 陈醉讶然,不由目光落在李晋安脸上,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云琼派的实力应该强上华霄派两个不止,云琼派原掌门就甘愿让位孙向阳,别说因为弟子景羽书?” 李晋安道:“外界相传就是如此,但具体不得而知。” 陈醉点点头,心中暗想如此的话,云华派的实力就赶上了六冥教,阎法殿,枯黎殿,广门山,紫阳宗,正清门三魔三正,新的正魔势力从六个变成了七个。 随之示意道:“继续说。” 李晋安继续开口说:“第三个是传闻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有意消弭千百年恩怨,效仿云琼,华霄两派,合成一门。而且据说下月初五,两家举行刀剑名会,以胜负决定新门派中,哪一家为主,哪一家为从。” 陈醉闻此哈哈一笑,说:“这倒是个有趣的事儿。” 李晋安朱荣长也跟着笑了一声,李晋安说:“是让人挺开心的,反正现在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 可不是笑话吗? 消弭恩怨本是很好的事,但合并的新门派还分主从,这不是加剧恩怨,是什么? 三人笑后,陈醉问:“还有吗?” 李晋安朱荣长二人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相互对视一眼后,李晋安犹豫了一下,说:“有,是关于公子的。” 陈醉笑道:“说说看。” 李晋安踯躅不已,嘴巴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朱荣长见此,跨前一步大声说:“是有无耻小人,污蔑公子,败坏公子的名声!” 陈醉笑容不变,李晋安一说是和他相关,他就心有预感。 朱荣长如此一说,果不其然。 阴谋从未离他而去! 陈醉笑着对朱荣长说:“不必气愤,是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相比李晋安,朱荣长更忠心于陈醉。 因为陈醉在漫长的岁月中,第一个给他尊重,也让他对以往有了悔过之心。 他心中充满感激,所以想起有人污名陈醉,就十分气愤。 他恨声说道:“有无耻小人说公子是药宗的叛徒,只因公子在东海穷困潦倒十多年,药宗却置之不顾,以致公子心生怨愤,才联合起元临教置药宗于死地。” “理由倒是编的充分,但光凭这一点,怕是不足信。” 朱荣长疑道:“公子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 叛徒的名声背在身上不好受,朱荣长最是有体会,他急道:“不是,公子,他们说你。” “是叛徒?” “是,他们想要公子在修行界寸步难行!” 陈醉呵呵一笑:“谣言有人信,但不信的人最多,况且我身上不是一直有很多传言嘛,元鳖岛上,诸派还不是心甘情愿地听我的号令。勿需急躁气闷,否则那真是中了敌人的计了。” 朱荣长见此,慢慢平静下来,说道:“公子,是属下多虑了。” 陈醉道:“继续说。” 朱荣长道:“传言给公子污名的铁证,就是元临教弟子傅之龙突破了大能修士。说公子若是与元临教有仇,为何还要把元鳖机缘给元临教傅之龙,分明就是和汪植等人一样,与元临教有猫腻!” 还别说,敌人找的这个证据,陈醉还真没法解释。 元鳖岛上是大势所趋,他想过动歪心思,但为了大局,选择了放弃。 没想到有人却是把这个利用了起来。 陈醉道:“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你们相信吗?” “不信!”朱荣长脱口而出。 李晋安也道:“不信!” 陈醉没有继续试探他们是真信还是假信,目光转向远山,开口说道:“想要证明这个所谓的铁证真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我对元临教出手就行。 但药宗要开山,就必须踏过元临教的尸体,才能安稳! 所以,现在还不是对付元临教的时候。” 李晋安朱荣长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陈醉的话,他们一听就明白了。 谣言既然一时无法击破,就只能暂时当它存在。 李晋安说道:“公子,大动干戈不行,小打小闹却是可以的。” 陈醉闻此,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转向李晋安说:“那小心一些。” 他懂李晋安的意思,是让乱生教的人,暗中给元临教找些麻烦。 此举不无不可,既能给元临教造成一些麻烦,也给乱生教一个表现的机会。 所以,他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是,公子。”李晋安应声。 陈醉目光移向朱荣长又问:“还有吗?” 朱荣长苦笑一下说:“还说公子身入比青殿,是为了帮助元临教搞垮比青殿,毕竟比青殿和元临教仇隙不小。” 陈醉背过身来,再次望向远山。 这一次却是不如方才平淡,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从他出关时,向疾正副殿主,五大护法的表现,他们是相信自己。 但光有这些上层主事相信不行,若是比青殿近万弟子都生怀疑,那将是不小的麻烦。 看来,他需要做点什么了。 第五章小婿一拜 “你们偷偷摸摸说了什么?” 回到小院,向冬冬立即就凑了过来,陈醉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看了一眼。 扭脸对水莺说:“莺儿,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答应好的事儿,说话不算数?跟谁学的,开始不听话了。” 要制住一个人,就先从瓦解其同盟开始。 想管制住向冬冬,就得把她的帮手水莺,先收拾服帖了。 “哥哥,我没错的,也没有不听话。” 陈醉一下乐了,说:“让你看着冬儿,你什么都没做,还叫没有不听话。” “不是的,哥哥。”随之,水莺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我拦了冬冬,可冬冬说,你是哥哥,她是嫂子,哥哥和嫂子同时说话,应该听嫂子,我一想,冬冬说的对,就听了嫂子的话。” 向冬冬闻此,脸色一红,小手隐晦地去挠了一下水莺的侧腰,后者身体一颤,然后强装镇定,勉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显然,这是水莺为了应对陈醉的责问,提前编好的。 甘棠一旁咯咯直笑。 陈醉仰面掩额,接着责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还是非常听话咯?” “是啊,哥哥,莺莺很听话的。” 向冬冬立即附和帮忙打掩护,说:“醉哥哥,你不知道,莺莺可懂事,可听话了。” 陈醉随即目光移向向冬冬,怪道:“你还好意思说,最数你最会胡闹!” “好了,公子,不用怪她们俩了。”甘棠突然出声说道,“你俩也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可不帮你们了。” “棠姐姐最好。” 向冬冬水莺二人嬉笑地叫道,分明是没有听进去。 陈醉对此摇了摇头,然后说:“这回暂时饶了你俩!” 二人嬉笑不语,又是没当回事。 四人闲聊了一阵,天边夕坠。 比青殿所在靠北,虽是阳春三月,但天并不很长,午饭之后,这不到两个时辰,霞光就满边山。 这时,两名比青殿弟子敲响院落门扉。 “陈大人,殿主有召!” 陈醉起身,对二人拱手回了个礼,说:“麻烦两位兄弟,我随后就到。” 二人中一人,又道:“殿主在通执殿。” “好,我知道了。” 二人拱手退去,陈醉看着她们离去,心生疑惑,向疾召他是为何事,上午出关的之时,若是有事就可以说了,怎的还要等到晚上,是又有什么发生了吗? 想至此,转身对三女说道:“晚饭你们自行安排,不用等我了。” 甘棠轻轻点头,而向冬冬水莺,却也乖巧地点头。 陈醉惊讶地望了后者二人一眼,微笑地问:“冬儿,你怎么不吵着闹着地跟着了?” “不去。”向冬冬语气高吭地说道。 甘棠一旁出声:“公子,不要取笑她了,快去吧,说不定殿主找你,真的有要事。” 陈醉点头,然后直接跃身空中,向通执殿而去。 通执殿在青都山二层,青都殿之下,一些弟子能参与讨论的决议,一般都是在其中举行,还有一些刑戒审谳,条陈颁布也是在其中进行。 不多久,陈醉就到了通执殿。 入眼瞧到几位护法正高谈阔论,大声爆笑,丝毫没有上午讨论事情时的严肃沉闷。 压下心中不解,上前行礼:“见过殿主,副殿主,及诸位大护法。” 几位护法手抬半高,向疾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不必拘礼!” 随之,就听司徒下望哈哈一声大笑,说:“我就说陈醉回第一时间过来,没有说错吧。” “司徒老鬼,可是没人和你打赌,啊,哈哈!”慕容非天接道。 陈醉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这可不想说事儿的样子。 长孙血姬对他招手说:“阿醉,过来坐吧。” 陈醉抬步上前,刚走了一步,就听第五胜名笑道:“陈醉,血姬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谁轻声细语地说过话,你可要对冬冬好一些,不然血姬可是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血衣天姬!” 长孙血姬冷冷看了其一眼,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五胜名一捂耳朵,说:“我聋了。” 随之,几人哈哈大笑。 陈醉这时大概明白了,向疾召他,并非谈什么重要事情。 而是和众人会聚一下。 向疾看出了陈醉窘迫,微笑说道:“阿醉,元鳖岛上你给了李如深他们不少好处,又挣了好一份灵石,大家决定给你庆贺一下,同时也庆祝你顺利出关。” 陈醉闻此,彻底了然,再次拱手笑道:“那就多谢殿主,副殿主,及诸位大护法。” 第五胜名又站起道:“还叫殿主,该改口叫老丈人了,啊,陈醉,你说是不是?” “不对,不对,现在只是准老丈人,改口叫老丈人,得办了婚礼才行!”南宫长佑立即反驳道。 慕容非天道:“南宫此话有理!” 第五胜名同样反驳:“哪里有理,准老丈人也是老丈人,早叫晚叫都是老丈人!” 说着目光转向陈醉,问:“你不会不认老丈人吧?” 陈醉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几个兴奋的老家伙,俨然一副在讨论一件十分认真的事儿! 有些求助地望向向疾,后者还未开口,就见其身侧的赵玉安说道:“你们都不小的人了,这事儿也能争论起来,照我说,好事一办,全都解决了!” 司徒下望立即接口说:“在理!” 南宫长佑说:“赞同!” 慕容非天说:“附议!” 第五胜名大呼:“副殿主英明!” 接着五人面对向疾,齐齐呼声道:“请殿主决断!” 一下子,陈醉直接懵了。 这几人讨论了三两下,就要把他和向冬冬的好事定下来,还认真地请向疾拍板! 陈醉一个激灵,忙向向疾望去。 眼神带着求助和希翼。 元鳖岛上,你可是说过,只是定下,好事以后再办! 向疾无奈地一笑说:“你们不要打趣他了,让人传酒菜吧。” 几人笑着坐下,然而笑声中却是有一道幽幽地感叹声。 只见第五胜名说:“唉!世道变了,老丈人不认女婿,女婿也不认来人!” 陈醉见此,知道一句老丈人是免不了了。 心道一声:“又不是没喊过,虽然当时没有外人。” 当即扑通一声跪地,高声道:“老丈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众人猛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向疾老脸更是开了花,伸手虚抬,笑说:“阿醉,快起来!” 长孙血姬也是会心地笑了出来。 陈醉起身,第五胜名止下笑容说道:“阿醉,老丈人都叫了,是不是该叫一声叔叔了?” 其他四人忙出声附和。 陈醉心中一叹,原来这几个老家伙在这等着他! 随之,也没有什么负担,挨个叫了一声叔叔。 第五胜名大笑道:“好,好,来人,酒菜传上来,今晚不醉不归!” 没一会儿,酒菜上齐。 陈醉和向疾正副殿主,诸位大护法,对酒当歌,直至深夜方才结束。 席上除了他和长孙血姬,都喝了个皆醉。 “阿醉,你先回去吧。”长孙血姬道。 陈醉道:“还是雪姨先回吧!” 以眼前众人的修为,醉酒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恢复过来,他准备守着一会儿。 长孙血姬道:“以前他们也总是喝醉,只是很久没有看到他们这样了。” 面对长孙血姬突然的感慨,陈醉愣了一下,笑说:“我一下醉了十年,再也醉不了了。” 长孙血姬微微一笑,说:“他们被你一个人喝醉,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夸赞自己的酒量!” 她也喝了不少酒,只是没像众人一样猛灌。 此时有些微醺,说的话也多了一些昵态。 陈醉看了一眼她心想,这或许就是原来的她吧。 之后,二人又聊了一些,谈到向冬冬,长孙血姬说了很多向冬冬小时候的事儿。 “冬儿还不满月,她的母亲就离开了青都山。” “从小就一直由我带着。” “小的时候,冬儿胆子很小,总是受到惊吓,哭闹个不停!” “到了七岁才有好转!” “被众人宠着,冬儿慢慢开始调皮、任性,但心底却十分懂事儿。” “后来遇到了你,我们都知道冬儿变了,也长大了,只是她自己当着以前的自己。” “阿醉,你要好好的待冬儿。” 长孙血姬短短续续地说着,陈醉一边认真地听着。 忽地他又想到那一年,向冬冬对着空谷云雾大喊娘亲事来。 原来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 “伯母去了什么地方?” 他当时答应替向冬冬寻找母亲,元鳖岛之事已经结束,需要着手去准备完成承诺了。 长孙血姬摇摇头,沉默不语。 陈醉见此,又问:“雪姨,伯母名字叫什么?” 长孙血姬盯着陈醉的面庞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她若想回来看冬儿,早就可以回来了。” 陈醉道:“伯母不回来看冬儿,但冬儿却是想去找伯母!雪姨,你就告诉我吧,我答应过冬儿,要帮她找到伯母。” 长孙血姬犹豫许久,说:“好吧,她叫雨君。” “这是名字,还是称号?” 长孙血姬摇头说道:“我只告诉你这个,若是你凭一个名字能找到她,就合该她与冬儿见面,若是不能,那就继续这样吧!” 第六章暗中黑手 踏着星光,回到小院。 屋内亮着灯,陈醉进入房间,见向冬冬水莺围在烛火边,正打着瞌睡,甘棠守在一旁,竟然都还没有歇息。 “公子,你回来了。” 向冬冬和水莺立即被甘棠的声音惊醒,看见陈醉出现门前。 先后叫了一声,接着向冬冬抱怨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陈醉微笑道:“去吧,你俩里间休息去。” 二人一听,刚被惊走的睡意再次回来,而且变得更浓。 随之,相互挽着手到里间睡觉。 陈醉转向甘棠,说:“阿棠,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甘棠摇摇头,又点点头,告辞离去。 陈醉里间看了一眼床上,相互抱住的二人,撤身回来,伸手把门关上。 吹熄了灯,席地而坐,闭目休息。 第二日,天笼明。 陈醉未惊醒向冬冬水莺二人,离了小院,直接来找向疾。 刚到向疾的门外,就听屋内声音想起:“进来吧!” 陈醉推门而入,屋内摆设不奢不简,一眼看上去平常,而又不觉得缺少,若是单从房间摆设陈列,实看不出向疾的喜好,及性格习惯。 “老丈人,您猜到我要来?” 向疾从卧室走出,说道:“还用猜吗?你昨天找了李晋安朱荣长二人,以你的性子,第一时间没有来找我,已经是忍着了。” “老丈人烛火明照,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您?” 向疾撇了陈醉一眼,说:“少拍马屁,青层院的事儿,随时都有奏报,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 陈醉笑道:“那您老准备给我安排什么事儿?” “跟我来!” 向疾在前,陈醉紧随其后,进了侧室一间宽阔的屋子。 屋子里四壁空空,只有正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上山形地势分明。 陈醉见此快一步到沙盘边,惊道:“这是?” “没错,正是南域炎域,北域霜域,两域的地形势力的沙盘图。” 陈醉目光落在沙盘上,却见北域霜域遮去上方的极地大雪山,其形宛如一个伸着蜂针的蜜蜂肚子,而南域炎域却像一只卧蚕,其嘴巴刚好咬在蜂针上。 北域南域合将起来,其形又如一只钩子。 此外,钩子外有一些岛屿,其正中往上正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 钩尖内旁有一座岛,是混天岛,为浑天教所在。 钩子外,在正西南方,有一座约有北域三成大的陆地,是胜巫岛,两大亦正亦邪门派之一,司阴宫所在。 钩子柄处,极地大雪山之下,北原之地的西海外,是十列岛。 向疾目光同样落在沙盘上,又说道:“本来我一直考虑,让不让你参与到比青殿的事情中,尤其是元鳖岛回来,多了一层关系之后,更是犹豫,可你却一头扎了进来。” 陈醉目光从沙盘移开,对向疾说:“老丈人,您应该这么想,多了一层关系,更应该让我出点力!” “呵呵,你小子,总是能找到很多理由。” 陈醉对此微笑回应,向疾伸手一指沙盘,说道:“这是比青殿所在,是东临与北原的交界处,方圆数万里,除了远在西南古郎山脉玄云山的玄道宗,和北边不远的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再没有任何能对比青殿造成麻烦的势力。 原本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保持中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们现在却不安分起来!” 向疾又在沙盘上了点了两处,说到最后,一股无形戾气从其身上激荡而出。 陈醉见此,不解问道:“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合并,不是笑话吗?” “呵呵!李公元杨泰两个目光短浅的家伙,又怎么会想到合并的事儿,即使想到,他们哪来的这个魄力?” “您是说有人背后搞鬼?” 向疾点头,接着讥笑道:“恰巧是他们的目光短浅,才会被人利用,以为合并了是天大好处,也不想想他们祖宗千百年来,为什么要维持着仇恨,而不是先择去消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只有维持着仇恨,才能激发他们门下弟子的上进心。 否则以他们中立家族势力,不需要什么外部窥觎,直接在时间中,就慢慢破落消亡,哪还有什么传承! 陈醉闻此,心中稍一思索,便想清了前后。 “这背后搞鬼的人,什么目的?” 这时,他也觉察到其中的蹊跷。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除了分别的镇庄功法,没有什么利益可图,不像药宗一样,有莫大的好处。 那么,背后搞鬼的人费尽心思让两家合并,其目的就暗有所指了。 向疾手指把比青殿方圆一圈,然后又一点后方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中间之处,说道:“呵呵,暗中黑手的目的是针对比青殿而来,欲往比青殿腹部插上一把刀!” 陈醉顺着所指向沙盘看去,不由轻咦了一声,说道。 “还真如您说,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深在比青殿腹地,在平时,还倒没有什么,但若是在关键时候,突然给比青殿来上一手,那真是出手便是要害!” 向疾点头道:“没错!” 陈醉忽地想到正魔之争将近,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合并的举动。 其目的更加不言而喻,疑道:“这是暗中黑手在为正魔之争做准备?” 向疾再次点头说:“是的。” 陈醉抬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既然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不想保持中立,那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干脆趁此机会,来一场大动静,彻底解决比青殿后方的威胁。” 这一次向疾却是摇头说:“这个问题,现在有些棘手。” “棘手?”陈醉惊疑。 向疾道:“当前时局,贸然对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出手,比青殿就会落一个枉然对中立势力出手之名,别派势力也会以此为由头对比青殿做一些文章。” 陈醉脱口问道:“不动的话,那不是让人往比青殿的地盘上楔一个钉子?” 向疾呵呵一笑:“敌人都出招了,比青殿岂有不接招的道理。” “殿主是想我去解决这个问题?” 陈醉想到向疾和他说了那么多,瞬间明白了其意思。 “怎么样,有信心吗?” 陈醉正色道:“没问题,交给我!我这人小心眼,正好解决一下元临教上结下的瓜葛。” “呵呵,也正是因为此,才决定让你去,大醉仙和分剑山庄、霸刀山庄解决恩怨纠纷,谁也说不了什么。” 陈醉点点头,说:“明白了,我就以个人的身份去。” 向疾又说:“不过这样,你身上招致的压力,就会变得更大。前面有洗不脱的污名,后面又行恶事,到时候,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陈醉哂然一笑,说:“那就不解释!刚好我也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看看能不能把此人引出来!” 元鳖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是元临教所为。 但这一次,却是猜不清是谁人所为,修行界的每一个门派都有嫌疑。 “其实,也不完全是针对你,大部分还是针对比青殿。” 陈醉顿时不解,抬头问:“这话怎么说?” “元鳖岛上,你表现太过抢眼,又手握元鳖机缘,让有些人心生忌惮,害怕因为有你的存在,比青殿将变得更加强大!”向疾解释道。 陈醉顿时恍然。 他想过诸派因元鳖机缘不会轻易对他出手,却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方面的问题。 “那现在时局真实是什么情况?” 向疾又扫了一眼沙盘,没有给他介绍真实的时局变化,而是说:“其他的不要想那么多,目前局面比青殿可以轻松地应对,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分剑山庄霸刀山庄之事结束后,你直接北上去霜雪寒庭,帮助冰凝办成她所托,才是紧要的事儿。” 向疾又提霜雪寒庭冰凝之事,陈醉心中一动,不由暗想。 冰凝让他寻找之物,到底是什么? 同时,又对向疾话只说一半的举动,有些不满。 向疾见此,呵呵一笑说:“你也不要不满,天下局势告诉你了也没用,只会让你分心,做不好眼下的事儿。正魔之间的事儿,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纵使修为再高,也挡不住大势所趋。” “好了,老丈人,我不问了行不行!” “呵呵,臭小子,说你两句都不行了。” 陈醉笑道:“那得看您是以什么身份了,若是以殿主身份说,那我必当垂手洗耳恭听,可若以老丈人的身份说,那小婿得考虑一下老丈人说的对不对!” “滚吧,去!” “是殿主让我滚,还是老丈人让小婿去?” “滚,滚,滚,都滚!” 陈醉离了向疾住处,不多久就回到小院。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 向冬冬水莺也早已起来,正坐在院子里和甘棠闲聊嬉笑。 三人见陈醉落下,都停下向其看过来。 向冬冬不满地抱怨道:“大清早的,你又跑哪里去了?让我起来,以为昨天只是做了一个梦!” 陈醉看了一眼她垮着的小脸,笑道:“早上起来看日出,见你俩睡得香,就没有叫你们,明天叫你们一起!” “真的?” 第七章甘棠南行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刀剑名会在下月初五,现在时节才三月上旬,从比青殿到最远的分剑山庄也才五天多一点,陈醉准备刀剑名会上去捣捣乱。 所以,并不急于出发。 接下来几天,陈醉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每日里,就是和甘棠向冬冬水莺三女,观日赏月,游山寻春。 好不自在! 这一日,清早。 甘棠来到陈醉的小院,陈醉正督促向冬冬水莺二人做早课,向冬冬见甘棠到来,就想停下。 “不准停下!”陈醉喝道。 向冬冬对陈醉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却是听话地继续演练武技。 “阿棠,今天那么早?” 平日里甘棠都是做完早课,才到这边来,突然一反常态提起到这边来,陈醉不由出声问道。 甘棠道:“公子,我是来辞行的。” 向冬冬和水莺听见,都停了下来,跑到甘棠身边,先后出声相问。 “棠姐姐,你要去哪儿?” “棠姐姐,你要离开青都山吗?” 陈醉神色讶然,没在管向冬冬水莺二人停下,对甘棠问道:“什么时候走?” 他还准备带其一起去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去霜雪寒庭,看来想法要落空了。 甘棠道:“等会儿就走。” “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啊?棠姐姐!”向冬冬抢道。 接着和水莺一左一右挽上甘棠,十分不舍。 陈醉目光盯着甘棠的脸庞,没有说话,他想问的,向冬冬已经替他问了。 甘棠道:“早就该走了,方散和魏狮去了南域,公子出关之前,我也向殿主申请了去南域,得到了同意。当时南宫大护法刚好在场,说事情商议结束之后,让我跟他一起走。昨天晚上南宫大护法让人通知,说今天一早走。” “方散魏狮去了南域?” 甘棠愣了一下,说:“公子还不知?我以为老长老安已经告诉你了。” 陈醉点点头,然后说:“那你小心一些!” 甘棠微微颔首,接着对左右看了一眼,笑说:“冬冬,莺莺,我走了,你们可要好好听公子的话。” “棠姐姐!” “棠姐姐!” 向冬冬水莺二女不舍地叫道。 甘棠又笑道:“就是下山转一圈,又不是不回来,见不着面,你俩好好在山上待着,别到时候,我回来找不着你们!” “那棠姐姐快点回来!”向冬冬道。 陈醉出声道:“你俩别缠着阿棠了,去把剩余的功课做完,我去送送阿棠!” 向冬冬脱口道:“我们也要去。” 水莺也出声附和。 甘棠道:“都别送了。” 陈醉笑道:“送一程吧!” 于是,陈醉和向冬冬水莺送甘棠到了前山。 空中悬浮一座大型飞舟,舟前悬浮一人,是南宫长佑,正和向疾等人道别。 南宫长佑见到陈醉几人,立即笑道:“侄婿,冬冬,你们是来送南宫叔叔的吗?” 向冬冬脸色一红,顿时有些羞赫地地下头。 南宫长佑见此,哈哈一笑。 司徒下望等诸位大护法也跟着发笑,陈醉撇了几人一眼,面对南宫长佑说:“不是,我们是来送阿棠的。” 南宫长佑收了笑容,对陈醉道:“小子,没良心!” 陈醉嘿嘿而笑,向冬冬也恢复了过来,对南宫长佑说:“南宫叔叔,祝您一路平安!” 甘棠趁此与诸人见礼,向疾对她点点头,说:“登舟吧!” 甘棠再次行了一礼,然后退身登上飞舟。 上飞舟之前,她又向陈醉三人望了一眼,陈醉微笑对其挥手,嘴里大声道:“保重!” 阿棠身影消失在飞舟中,陈醉又对南宫长佑拱手说:“南宫叔叔,保重!” 南宫长佑再不废话,抱拳环视诸人,随之转身登了飞舟,破空而去。 “回吧。”向疾又对陈醉道:“你跟我来!” 陈醉点头,随之跟了过去,向冬冬犹豫了一下,也拉着水莺跟上,向疾撇了一眼没有多说,后者见此,暗暗舒了一口气。 司徒下望几人见向疾找陈醉有事儿,招呼了一声,各自散去。 向疾带着陈醉四人越过青都山,到了其后的一座山腰。 陈醉远远看到山腰,惊奇其上房子,竟然是几间茅草屋子。 茅草屋子之后,一个黝黑的洞口很是显眼。 一靠近,就有无边热气从中涌了出来。 四人从洞口前落下,陈醉抬头看向洞口上方,遒劲地刻着两个大字:“火炉”! “你俩外面等着。”向疾又对陈醉道:“你跟我进去。” 向冬冬乖巧点点头,没有表达任何不满。 陈醉跟着向疾进入洞口,走了一程进入山腹,然后盘旋而下。 山腹之内,越往下下,热浪越重! 对此,陈醉不由问道:“老丈人,您这是带我去哪儿?” 话叫顺口了,就再无丝毫负担,而向疾也是对“老丈人”这个称呼很是满意! “取你的武器!” 陈醉闻言瞬间恍然,上一次,向疾只是待他了一个叫炼器处的地方,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头儿,这一回,却是直接带他来了武器铸造的地方,怪不得此处叫火炉。 接着又讪讪一笑:“老丈人,又让您破费了。” 向疾没有理他,继续往下走,当初陈醉闭关前,他向其索要钢鞭,一听其说丢了,气得他直骂:“败家子!” 陈醉嘿嘿一笑,紧跟而上。 不久下到山腹底部,入眼就是一座火彤彤的熔炉,位于下面山室最中央。 熔炉之下是一座焦黑的石台,其上延出四道拱道。 拱道之下全是燃烧的岩浆。 陈醉感受一下,室内的温度,炙热无比,心道:“原来老丈人不让冬儿,莺儿下来,是因为担心她们受不住!” “跟上!” 向疾见陈醉发愣,出声叫道。 陈醉再次跟上,绕了半圈来到一个赤膊着上身的老者面前。 老者眉须皆白,但其精瘦的身上皮肤不见丝毫松弛。 看其修为,是个八境的炼体修士。 向疾介绍道:“这是火老!” 陈醉拱手行礼道:“见过火老!” 火老侧脸过来,淡淡地问道:“你就是陈醉?” 陈醉再次拱手道:“正是小子!” 向疾都对其礼让三分,又两次给他铸造武器,所以,面对老者轻侮的态度,他仍是客客气气。 有本事的人,那个没有一些脾气。 “是块打铁的好材料。” 火老上下打量了陈醉一阵,突然说道。 陈醉闻之,顿时一愣。 向疾笑道:“火老,你可不要开玩笑!” “咋地,嫌弃打铁的?” 向疾面露无奈,说道:“火老,您知道,相比打铁,我更喜欢打人,而他更适合打人!” “适合打人,就把我的魔沉铁全用了?” 一下子,陈醉有些明白火老为什么对他如此态度了。 上次钢鞭“承御”就是全魔沉铁打造的,这次听其意思,又是用了大量。 一个铸造师,除了在意铸造出不凡作品,就是宝贝自己的材料。 前后两次,用去不菲的量。 这搁谁,谁都得生气。 不过,陈醉却装作听不懂。 所谓不知者不罪,若是他上前解释,一不小心触怒这个不知脾气的火老,那武器之事,岂不泡汤! 向疾声音一提,说道:“火老,这小子现在是我亲女婿,必须得有趁手的兵器!” 火老没有在意向疾的态度,而是喃喃地说道:“冬儿那丫头都已经嫁人了吗?” 向疾道:“火炉虽好,但外面的草庐再不住人,就破败了!” 火老一直住在这里? 陈醉心中如是猜疑,而且似乎连时间都忘记了! 火老没有答话,起身向山室的熔炉而去,向疾见此,微微摇头,然后对陈醉道:“跟上!” 到了熔炉旁,火老一把推开顶盖,飘身在火星四射,烈焰蒸腾的炉顶,说道:“小子,把血滴进去!” 陈醉踏步半空,控制肉身,让指尖裂开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滴到熔炉之中。 高温中,血液没有化作烟气消失。 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包裹着向熔炉中,淹没在火浆里,只露一个握把的武器上滴去。 “退下!” 陈醉应声退开,火老右手一挥,熔炉顶盖再次盖上,随之其掐诀向熔炉打去。 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火焰耀耀,其灵昭昭,听我号令,助我神威,炼体炼神,无上魔宝!” 石台之下的岩浆顿时翻涌滚动,无尽的火力向熔炉汇聚而去。 熔炉瞬间变得通红,正前的两个孔眼,立即窜出一长多长火柱,整个熔炉犹如一只怒吼的火魔一般。 如此,火老不停地掐诀念咒。 两个时辰之后,火老双手一拢,大喝一声:“收!” 熔炉火焰顿时内敛,石台底下岩浆也渐归于平静,接着其温度骤降,岩浆表层冷却成漆黑的焦壳! “开!”火老大喝一声,“小子,取你兵器!” 陈醉立即心喜激动起来,踏步来到开了盖的熔炉上边。 低头一瞧,只见熔炉内火气全消,一把漆黑的武器插在漆黑余烬焦土之中。 陈醉探身一把握住武器把柄,大喝一声:“起!” 武器出炉,顿时山室内掀起一股狂风,随之魔哭阵阵,呜呜作响,回荡不止。 青色的魔气如龙一样在武器上来回游动,最后,一半游入武器中,一半顺着陈醉的手,游入他的体内。 显露处武器的外形。 一把无光无暗的竹节鞭,长度大小和他之前的那支,毫无二致。 不过,与之前的那只,有诸多装饰浮刻图案。 这把却是归于平淡,上面一个花纹图饰都没有! 第八章北上之行 感受了一下,进入身体内的那一股青色魔气,竟然是青魔之气。 其似乎有了灵性,与陷仙沉渊底部的青魔之气完全不同。 没有在身体里乱窜,也没有被《青魔归身大法》功诀控制住,而是如一只细蛇一样,蜷曲缠绕在食指血肉之下指骨上。 细蛇魔气和魔鞭里的青魔之气相互呼应,似是一体双分。 陈醉心中一动,魔鞭嗖地一下,犹如一条黑练,钻入他的食指消失不见。 接着念头一起,魔鞭唰地一下,出现在他手里。 如此两次,魔鞭再一次收起,与食指内的青魔之色合为一体。 陈醉顿时惊喜不已,深深对火老躬身行礼,激动地说道:“多谢火老为小子,铸此无上神鞭魔宝!” 显然魔鞭能收入体内,是火老专门为他量身制作。 若是他人,只需加入一些灵性,就可炼化收入体内,何须如此麻烦,一内一外,炼出两股灵性青魔之气。 火老闭目坐于空中,默不作声。 向疾见此,对陈醉挥手示意,表示不要再出声,就此离开。 二人出了山室,陈醉对向疾躬身行礼说道:“多谢殿主赐鞭!” 向疾停下脚步,撇了一眼,说:“别再弄丢,这回若不是冰凝送来的两块冰霜银,使火老产生了兴致,谁也求不动,让他把大量的魔沉铁给你用上!” 心中默默感谢一下老板娘和冰凝。 陈醉嘿嘿一笑,然后说道:“老丈人的嘱咐,小婿谨记在心!” 向疾再次一撇,说:“如果再诚恳一点,或许我会多信你三分。” 陈醉马上做出一副诚恳的表情,又重复了方才的话:“老丈人的嘱咐,小婿谨记在心!” “行了,少嘻嘻哈哈,让人看着尴尬!” 陈醉又是嘿嘿一笑,在大殿里被司徒下望调侃了一番后,他算是彻底放开了,再不像之前那样,在向疾面前,保持礼敬谨慎,不亲不疏。 向疾忽然神色一正道:“你应该发现魔鞭内的青魔之气了吧!” 陈醉见此,也严肃起来,应了一声:“嗯。” 向疾道:“先前你还问我,比青殿能不能利用青魔之气伤敌,现在你知道了。” 陈醉没有说话,继续往下听。 比青殿能利用青魔之气伤敌的事儿,非同小可! 它既可以威慑敌人,也会因此惹来灾殃! “这里提醒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务须审慎使用!” 向疾接着又道。 “比青殿现在还没有力压诸教的实力,若是让诸教知道,比青殿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手段。 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忌惮,而是想着如何把这种可怕的手段消灭! 目前,青魔之气的利用正在探索阶段,所以还不能过早暴露出来!” 陈醉突然感觉藏在食指的魔鞭有些烫手,苦笑说道:“老丈人,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让火老在武器了加上这一手段,之前那样武器也很合手。” “这是火老的主意,我也没有想到!应该是为了满足,让武器能收入你的体内!” “殿主法谕,谨记在心!” 这一次,陈醉没有嘻哈,而是正式地躬身应道。 向疾点点头,然后翻出三枚青核桃大小,土灰色的圆球,递了出来。 “神雷?” 陈醉惊疑道,他见到三枚圆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算盘送给他的“爆天神雷?” 向疾道:“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多神雷?这是我年轻时用的,现在用不到,送给你了。” “呵呵,老丈人,这是你送给小婿的礼物吗?” 别管是什么东西,陈醉伸手接了过来,然后嬉笑道。 向疾道:“你当是就是,这也不是什么灵宝,只是其中加了一些魔沉铁,每枚有一千两百斤的重量。正适合你用,以你现在的力量,扔出去砸在人身上,不比先天灵宝的威力差。” 陈醉顿时喜形于色,连连称道:“谢谢老丈人,谢谢老丈人。” 他正缺一个远距离攻击手段,向疾就帮他想到了。 向疾摇头一笑,对陈醉现在跳脱的样子,虽然少了一份稳重,但却多了一份让人喜爱。 二人出了“火炉”便分开,向疾自回青都山山顶,陈醉带着向冬冬和水莺向他的小院而回。 落入小院,陈醉对二人说:“你俩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青层院一趟,马上回来!” 可能向疾刚刚的余势还在,二人都乖巧的应下,没有提出别的意见。 到了青层院,让守门之人,把李晋安,朱荣长叫出来。 “公子!” 二人出来,对陈醉叫道。 陈醉点头,把二人带到人少处,直接吩咐道:“阿棠去了南域,方散魏狮也在南域,手上的事儿安排一下,你们也去南域,到了之后,见机行事!” 李晋安与甘棠有一段同行之宜,不过二人都知道三人与陈醉的关系,听完就明白了,陈醉让他们去南域,是护持他们安全。 “要不要带一些人过去?” 对李晋安的相问,陈醉沉思了一下,说:“你们酌情考虑,但也不要太多!” 李晋安道:“明白了,公子!” 南域之事是比青殿与南域诸派之间的事儿,主事的人是南宫长佑,若是让李晋安带人太多,不免有擅越之嫌。 陈醉不想甘棠方散魏狮三人出事,但他又不能出言让南宫长佑徇私照顾。 所以,只好派自己的人过去。 既不干涉比青殿与南域诸派之事,又能护持一下甘棠方散魏狮三人! 陈醉对二人点头说:“你们也要小心!” “多谢公子关心!”朱荣长自信道,“天下七境的大能修士很多,但八境的修士就那么些,而一般情况下,八境修士都回守在门派不出。只要八境修士不出,谁也别想奈何属下二人!” 九境的修士,直接被他过滤。 那个境界的修士,也就是世界之门之类大事才引动他们,一般的事情,休想见到他们的影子! 陈醉笑着点头道:“还是那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到了南域,若是和比青殿接上,除了南宫长佑的话,其他人的话,大可不必听取,总之一句话,见机行事!” “是,公子!” 李晋安朱荣长二人异口同声拱手说道。 陈醉再次对二人点点头,飞身而起,往半山小院而回。 小院落下,向冬冬和水莺就迎了上来。 向冬冬有些低落地问:“醉哥哥,你是不是也要下山离开?” 水莺也在一旁盯着他。 陈醉心中惊讶地看了二人一眼,笑道:“谁说的?” 向冬冬说道:“棠姐姐离开了,你去青层院,一定也是让李晋安朱荣长离开,他们都离开了,你是不是也很快要离开?” “你自己猜的?”陈醉又笑道。 “莺莺也是这么想的。” 水莺附和道:“哥哥,我们都是这么觉得。” 陈醉笑道:“那,那你们都想错了,我不离开青都山!” 心中却是一叹,又怎能一直留在青都山! 如此说,只是希望他在青都山的最后几天,二人能够高高兴兴,开开心心! 接下来数日,陈醉照常督促他们修行,照常带她们漫山游玩。 及至三月二十二日,凌晨! 在向冬冬水莺熟睡之时,陈醉踏着星光,离开了青都山。 这一天,二人醒来,不见陈醉,见到院子里的长孙雪姬,在其告知她们,陈醉已经离开了之后。 二人先是跳脚直骂:“骗子!” 接着扑在长孙雪姬怀中哭泣。 长孙雪姬是陈醉提前一天告知的,为的是让其安慰向冬冬水莺二人。 原本陈醉可以晚几天出发,但想到若是路上再出现什么意外,岂不是误了大事,就选择了提前。 早走,晚走,最终还是要走! 却说陈醉离开比青殿,就直接北上。 青都山腹背之地,是北原常石半岛。 半岛以北是狭长的石海湾。 分剑山庄在半岛的顶端,霸刀山庄在石海湾尽头外的刀丛山下。 两个相距约莫四千余里。 而陈醉这次要去的就是,常石半岛中间,石海湾边上的鹰嘴山。 两家在鹰嘴山上举行刀剑名会,谁胜谁就是新门派主家,谁负谁就是新门牌的从家! 虽然此事已经天下尽知,但他们两家却是装聋作哑一般,只当四下之说,明里没有对外宣布半个字。 所以,刀剑名会他们也没有邀请任何门派来观礼。 时间尚有充足,陈醉并没有急于赶路。 而是沿城镇一路慢性而去。 因为他想沿路听一听,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消息! 这一日,离了青都山四五天。 陈醉来到一座名唤使羊子城的小城镇,小城不大,只有两个响河镇的大小。 使羊子城有山没水,只有一条官道。 常住的人口,却是只有响河镇的一半多一点,很是困落。 陈醉走进一家酒馆,这家酒馆是使羊子城最大的酒馆了,却也只有两间屋子,摆了四张桌椅,看形状都是上了念头的物件。 掌柜兼小二,迎了上来,堆笑说:“欢迎公子光临小店,打尖还是住店。” 陈醉笑道:“歇一歇脚!” 酒馆内没人,陈醉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弓马而下,屁股似挨不挨长凳。 第九章结伴而行 随便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酒菜摆上,陈醉正要动筷,一个红艳的身影出现在酒馆门口。 他抬头一看,不由一乐,这种地方也能遇到熟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阳宗弟子,观山盛会上的一批黑马,排名第九的长官红燕。 上官红燕看到店里的陈醉,身形却是一顿,似是犹豫没有立即进入店内。 掌柜出迎,她也没有理会,而是盯着陈醉瞧看。 陈醉笑道:“怎么,见到熟人,当作不认识了?” 上官红燕闻此,笑容盈脸,一边跨入店内,一边说道:“大醉仙的英姿,仿若昨日一般,怎么敢忘记!” 陈醉伸手一指桌前,说:“请!” 掌柜见二人认识,连忙又备上一份碗筷酒杯。 陈醉又让掌柜加了两个菜。 随之把上官红燕面前的酒杯满上,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请!” 上官红燕静静看着,听此同他举杯,一饮而尽! 陈醉哈哈大笑一声,说:“上官姑娘巾帼不让须眉!” 上官红燕微笑道:“能和大醉仙同饮,是我的荣幸!” 陈醉呵呵一笑,知道她因为南域诸派对付比青殿,担心他对她是什么态度,所以说话十分谨慎,客气! “我现在只身一人!” 上官红燕微微一愣,顿时明白陈醉之意,是说其现在是个人身份。 对比青殿和南域之事儿,暂时不参与。 她笑了一笑,也同样说:“我现在也只身一人!” 陈醉会心一笑:“同行如何?” 上官红燕说:“陈兄之邀,小妹自当奉行!” 搁置下身份,二人自在多了。 再同饮了一杯酒后,陈醉问:“上官姑娘,霜雪寒庭之约,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你怎么如此之早,就赶到了这里?” 上官红燕说道:“陈兄还是叫小妹红燕吧!师兄姐妹朋友都是这么称呼!” “好,红燕!”陈醉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客气,直呼我陈醉就行!” 红燕叫出,他心中直觉怪异。 之前,他给花妖之祖客己取名红颜,没想到一出关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个红燕! 上官红燕点点头,回答陈醉方才的问题:“我不是赶到了这里,而是被人追到了这里!” “追你?你和前面那几个谁结仇了?” 陈醉惊讶地问道,大能修士对付她,她跑不了,非大能修士,就只有观山盛会排名的那几个人能比过她。 上官红燕道:“不是前面的,是后面的,你认识。” 陈醉本以为是阎法殿的阎更三,因为他们同属南域又分属正魔两边,最容易结仇。 “那是何人?” “吕洛昭!” 陈醉问:“混天教吕洛昭,排名地十八名那位?” “没错,就是她!”上官红燕有些咬牙地说。 陈醉道:“那就奇了,按理说,你们的差距又很大一截,怎么半年的时间,吕洛昭进步那么多?” 上官红燕突然话锋一转说:“陈醉,你说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怨恨你?” 陈醉讶然一笑问:“这话是怎么说?” “谢谢你呢,是因为我元鳖的机缘,让我看到了突破的方向!” “那怨恨我呢?” “怨恨你,是因为吕洛昭元鳖机缘得到一件诡异的宝贝,由此追杀了我数万里。” 陈醉闻此,先是一愣,随之哈哈大笑。 上官红燕没好气地看了他一样,等他笑声止住,开口说道:“早晚我会找回来!” 追着一个人杀上数万里,这是什么样的仇恨? 陈醉不由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结怨的?” “一个臭男人!”上官红燕脱口而出。 “哦?是什么样的俊逸男子,能让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两名女人如此倾心,不惜相互打杀数万里?” 上官红燕不屑地说:“那臭男人我才看不上,是他一直在纠缠我,而吕洛昭喜欢那臭男人到心眼里去,蛮不讲理地找我麻烦,怪只怪我以前对她太仁慈了!” 具体是谁,上官红燕不愿说,陈醉也不多问,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甩掉了她没有?” 上官红燕不确定说:“应该甩掉了,有大半个月没看到她了。” 掌柜把添的菜上来,陈醉和上官红燕饮酒吃了,随后陈醉付了几块银子,同上官红燕出来。 陈醉道:“我要去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刀剑名会一趟,你去不去?” “既然说和你同行了,自然是陪你去,反正原本打算是提前到霜雪寒庭,躲避吕洛昭的追杀,现在在你身边,想来她也不会轻易动手,都是一样!” “我若是不管呢?” “你不管也没事儿,吕洛昭那件东西攻击范围很大,我就挨在你身边,她想动手,也得掂量一下!” 陈醉摇头一笑,还耍起了无赖,不过这样也挺有效。 “走吧!” 上官红燕轻轻一笑,跟上陈醉的步伐。 二人刚走了几句,就听后面一声清叱:“上官红燕,哪里跑,死来!” 上官红燕闻听,立即上前,扯住陈醉的臂膀不放。 陈醉撇了一眼,心中暗说,还真是说到做到! 随之转过来身来,入眼就瞧到一面锦绣香帕,旋转着向他们盖来,竟然是一件先天中品灵宝! 眼见香帕盖顶,那控制之人,似是看清了陈醉的样貌,一声清喝:“收!” 香帕顿时飞回,接着一个身着青底锦绣衣裙女子,伸手接住,落到二人身前。 此人,正是混天教弟子吕洛昭! 吕洛昭一落地就问:“陈兄,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随之似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直接,声音一缓,说道:“小妹失礼,陈兄莫怪,只是这贱女人妄为正宗之人,行事诡谲,言行真假难辩,最是巧言擅骗,陈兄莫要被其骗了。” 因为先入为主,陈醉一开始对吕洛昭上来的质问口气,还有些不快。 但其叭叭地说了一串,如真的一般。 一下让她有些糊涂了。 “恰巧碰上,又恰巧差一点被你收了。” 吕洛昭再次歉意地说:“陈兄莫怪,这贱女人太会逃脱,一时心急,没有看清陈兄在此。” 陈醉见其连番道歉,再无法追究,说道:“在你之前,我邀了上官姑娘同行,现在就这样了。” 说着另一手一指另一边的上官红燕。 其实,他这句话,已经是帮上官红燕了。 基本上大多数人听到他这句话,都会以为他在调停二人。 吕洛昭也是如此,但她却不肯轻易放过上官红燕,对其蔑视地说:“不知羞耻!” 上官红燕顿时不满地跳脚大喊:“张嘴‘贱女人’,闭嘴‘贱女人’,说谁不知羞耻,那我问你,是谁喜欢望崖教的傅云山,身为魔教弟子,却喜欢正宗之人,是谁不知羞耻!” 吕洛昭立即怒气升腾,恨声说道:“山哥行止潇洒,风流倜傥,为人谦恭和善,我心生仰慕,有何不可?再者我们之间,举止清白,那像你个贱女人,先是搔首弄姿骗得山哥感情,又取了山哥半生收藏,然后弃之不顾,致他终日困顿不出。” “放屁,傅云山说什么你都信,也只有你这个白痴女人!” “少废话,敢从陈兄身边离开吗?我直接打死你个贱女人!” “白痴,没有那香帕,我一个人打你两个!” “没有你从山哥那骗来的红云果,让你有了现在的境界,我可以打你十个!” “放屁,红云果是我在云霞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暴戾火牛凶妖嘴下抢过来的,呀,呀,呀,气死我了,傅云山你又编排我,我和你没完!” “哼,那也得先和没完!” 陈醉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争吵,心中暗想,这傅云山不得了啊,自己咋就没在元鳖岛和其交流一下? “那个,你们要不先出城?” 说着示意二人朝两边看。 三人站在大道上,二人大声的争吵,早不知吸引了多人在两边围观,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上官红燕和吕洛昭二人扭头一瞧,顿时神色赫然,随之都看向陈醉。 陈醉为之一愣,问:“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这种为情之事儿,又不是江湖恩怨,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要不是他之前先口邀请了上官红燕,早撤身撇开了。 “你得护着我。” “怕她跑了。” 上官红燕和吕洛昭先后说道。 陈醉霎时间明了,原来是一个怕离了他身边被打,一个怕先一步离开,另一个趁机逃跑。 “那走吧!” 说着转身朝城外走去。 陈醉一马当先,上官红燕扯着他臂膀紧跟身侧,吕洛昭跟在身后五尺,紧盯上官红燕的背后,盯得后者好不自在,不时回头翻眼。 就这样,三人步出使羊子城。 到了城外,走了一程,陈醉打破沉默,开口问:“还继续吗?” 吕洛昭抢先开口道:“我看你跟在陈兄身边,能跟到何时?” 上官红燕抓着陈醉臂膀的手一紧,笑着说:“跟一辈子!” “不要瞎说!” 陈醉急道,手臂上汗毛林立,整个如受了寒气一样,难受起来。 接着不由想把手臂抽回来。 上官红燕察之,手上用力,拽得更紧了。 吕洛昭轻蔑道:“不知羞耻!” 第十章约法三章 吕洛昭问:“请问陈兄,是准备到哪里去?” “鹰嘴山!” “刀剑名会?”吕洛昭疑了一声,又问陈醉,“不知小妹,是否可以同行?” 目前情形,吕洛昭心里清楚。 上官红燕赖在陈醉身边,她是没有办法出手了。 所以,只有一路同行,随时看着上官红燕,只要其一有离开陈醉的迹象,就是她出手的机会。 “不行!” 一旁的上官红燕先声道。 吕洛昭对此视之不见,目光盯着陈醉,心中打定,若是其答应,就一道同行。 若是不答应,就于身后,一路辍着。 陈醉呵呵笑道:“好啊!” “陈醉,你真的不管我啊?”上官红燕急道。 陈醉无辜地说道:“管了啊,你看现在吕姑娘不是已经停手了吗?吕姑娘要同行,都是熟识的人,也不能拒绝啊!” 上官红燕一笑,说:“没事儿,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 吕洛昭突然盈盈笑道:“姐姐,还是这般惹人生怜,真是羡煞了妹妹!” 陈醉闻此,不由一呆,心中暗道。 这变化太大了吧! 上官红燕目光投想吕洛昭,凶狠地说道:“谁你是姐姐?叫谁姐姐呢?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白痴妹妹,早就直接掐死了。” 吕洛昭丝毫不以为意,又笑道:“姐姐这般年轻,就开始忘事了吗?” 上官红燕顿时怒极,大叫:“你才是老妖婆,吕妖婆!” “看来姐姐是真不记得了!”吕洛昭故作一叹,“那年白月崖上,姐姐拉着妹妹的手,妹妹长,妹妹短,叫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想起,犹如眼前一般,唉,这才几年,姐姐就开始忘了!” 看着她一副痛惜的模样,上官红燕忽然转怒为喜,咯咯一笑说:“妹妹还是和小时候,经不起玩笑,随便一言一行,妹妹就信以为真! 一个骂人老为妖,一个骂白痴幼稚。 陈醉瞧二人模样,大有说到天黑还不罢休的阵势,忙挥手打断道:“两位,我们先赶路怎么样?” “好啊!” “好啊!” 二人均目光转向他,笑着说。 陈醉见此,心中一突,暗想他似乎掺和进不该掺和的事情中了。 “那走吧!” 上官红燕拽着臂膀不放,随他转身,吕洛昭也上来,扯他另一条臂膀。 陈醉脚下顿住,左右瞧了一眼二人,说:“一起同行也不是不可,但须得先约法三章!” “没问题!” “怎么个三章法?” 上官红燕吕洛昭二人同时开口说道,一个爽快答应,一个发出疑问。 侧脸看了一眼上官红燕,陈醉笑道:“那么着急答应?” “当然,我现在可是弱势群体!” 陈醉再次笑道:“那好,这第一个就是你俩现在都放开我,与我最少保持三尺的距离!” “没问题!” 这回回答的事吕洛昭,说完她就松开了陈醉的手,站到三尺之外。 而上官红燕神色僵僵地侧脸盯着陈醉的面庞,似是不想松开。 陈醉道:“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松开!” 上官红燕瞧了一眼正蔑笑她的吕洛昭,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陈醉臂膀,站到与吕洛昭相对的三尺外。 心中主意,若是陈醉接下说的两个条件对她不利,就反悔扑到其身上去。 同时,张口问:“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陈醉点点头,说:“不错,第一个条件你们都答应了,那么第二个条件是,在到达霜雪寒庭之前,或者分开之前,你们不准相互出手!” “没问题!”上官红燕立即脱口道。 她一听这个条件对她十分有利,如专为她设的一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心中说:“也没有全不管嘛!” 这次却是吕洛昭有些犹豫,她要同行,为的就是对付上官红燕。 现在对付不了,还不如身后暗辍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陈醉见此,补充道:“至少在我的视线之内,不准出手!” 上官红燕见有利条件打了折扣,神色立即有些不甘,但想到不离开陈醉的视线就同样对她有利,就心中释然。 吕洛昭见陈醉给她留了机会,则不再犹豫,出声答应:“好!” “第三个是什么?” 随之,二人都张口向陈醉问。 陈醉笑道:“第三个就是,就是你们俩要相亲相爱,不要在相互讥讽争吵了!” 上官红燕和吕洛昭二人,顿时神色怪异地向陈醉脸上看去。 说话你也要管? 你肯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陈醉见了二人模样,哈哈大笑一声,随之说:“这个条件,你俩可以不听!” 二人顿时气恼地剜了他一样,果然是在开玩笑。 “走了!” 陈醉招呼一声,就抬步而走。 身后的上官红燕吕洛昭二人瞧了一眼陈醉的后背,又相互看了一眼,随之笑着相互称道。 “姐姐!” “妹妹!” 然后,二人挽手向陈醉跟来。 陈醉觉察到身后二人的举止,心中暗叹:“若不是使羊子城见了你们二人的模样,还真的会以为你俩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忽地,他想起方之遥和阿曲二人来。 二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差不多情形,言语柔和,却暗藏针刺。 她们俩的关系不会和身后二人一样吧? 想至此,他不由自主地又停下了脚步。 身后二人见到,上官红燕问:“陈醉,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吕洛昭也问:“不会是还有条件吧?” 陈醉回过头来,摇头一笑,说:“没事,继续走吧!” 没事,就是有事! 二人猜测,陈醉一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愿说罢了。 她们也是笑了笑,不再相问。 毕竟她们只是和陈醉相熟,并不是什么亲朋好友,说多了反而找人厌烦。 三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吕洛昭出声问道:“陈兄,你去刀剑名会什么事儿?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举办刀剑名会,说是了断一下两家的恩仇,没听说邀请什么人,是他们邀请的你吗?” 陈醉还没开口,上官红燕笑道:“妹妹,你没听到各处都在相传两家准备合并成一派吗?” “姐姐,这不过是传言,和谣言一样差不多,怎么能相信呢?” “妹妹,那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说的话就一定可信吗?” “两个有生死之仇的仇家能在一起吗?” 上官红燕咯咯笑道:“妹妹,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了吗?” 吕洛昭神色一凝,侧脸瞅了一眼身边的上官红燕,不知道是无法反驳,还是怎么,没有继续开口。 而陈醉也是神色一动,二人斗嘴争论,无意间竟然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两个仇家会在一起吗? 按理说,一般不会。 但有了中间人的撮合,却是有了两个可能! 上官红燕吕洛昭二人能暂时搁置仇怨,欢快笑谈在一起,是因为他的掺和。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要合并成一派,也是因为有人暗中撺掇! 上官红燕见吕洛昭一时无言,胜利一般笑了一下。 随之也对陈醉前往刀剑名会的目的产生好奇,不由问道:“陈醉,你到刀剑名会做什么?是打架吗?要不要帮忙?” 陈醉脚下不停,也没有回头,出声问:“你真要帮忙?” 上官红燕惊道:“你真要打架?他们可是中立势力!” 陈醉又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只身一人!你要真帮我,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上官红燕道:“我还是看着吧!能和你动手的人,一只手我也打不过!” 陈醉呵呵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 他可以以个人身份出手,但上官红燕只要一出手,就会把紫阳宗带上,分都分不开! 吕洛昭随之说:“陈兄,你这么做,怕是要招致很多的麻烦!” “你也和红燕一样,直呼我陈醉吧,我也不和你可以,直接叫你小昭。” 吕洛昭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陈醉又道:“你们想的太多了,我是被我家的那位赶出来的,霜雪寒庭还有一些时间,正好去刀剑名会凑凑热闹,你们知道,我可是很喜欢热闹的。” 二人闻之扑哧一笑,心中却是和刚才一样不信。 元鳖岛上虽然被你整得热闹非凡,但你却并没有凑上去几次! 二人笑过之后,上官红燕打趣道:“大名鼎鼎的大醉仙,也怕夫人啊?” “谁说我怕的?” “对,对,对,大醉仙能有怕的人呢!” 上官红燕说完,同吕洛昭一起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醉也是呵呵一笑,此一去刀剑名会,目的简单,但过程及其背后的事儿,却是极为复杂。 二人若是追根问,不好解释,也不便解释。 所以,干脆扯个谎,把话题转移开。 随后,一旁的吕洛昭突然沉静地说:“分剑山庄的李渠,霸刀山庄的杨周,好像也获得了观山盛会的排名。” 上官红燕闻之接道:“杨周不知道,李渠是我打下去的,好像是七十三名!” 陈醉不在意地一笑,他只注意了观山排名的前三十名,至于之后却是没有留意。 李渠排名七十三,以分剑山庄的修行界地位,显得极低。 看来分剑山庄霸刀山庄这一代的掌门不行,培养的弟子也不行! 第十一章仇人见面 入夜后。 陈醉,上官红燕,吕洛昭三人停下脚程,围在一堆篝火旁歇息。 经过一冻冰冻的干柴,到了春天最是好烧! 篝火燃着熊熊烈焰,噼啪的柴火炸裂声,不时响起,火星随着热浪翻涌,向上升腾。 结果只飞了一半,就被上方吱吱作响的烤肉拦住。 随之,熄灭不见! “陈醉,你去过南域没有?” 上官红燕面对举着木叉烤肉的陈醉问道。 陈醉道:“没有,北域的三分之一都未走过,更遑论南域之地了。” 上官红燕邀请道:“霜雪寒庭结束后,要不要去南域一趟,我可以带你转转!” “北域入秋,天气转凉,南域却是最爽快的时候,景色也是如春天一样美丽!”吕洛昭附和道。 陈醉把烤肉举到眼前看了成熟,随之放回火上,然后说道:“时间还早,到时候再说吧,有机会一定会到南域走上一圈!” “哈哈!机会你怕是没有了!” 突然一声猖狂的大笑传来,上官红燕吕洛昭噌噌站起,神情防备。 而陈醉若无其事一样,继续烤肉。 二女见他模样,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很快,一位黑衣黑袍的修士落在火光之外,其人站定后,再次哈哈一笑说道:“好魄力,好胆识,大醉仙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 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上官红燕吕洛昭二女,一见来人竟然是一位八境修士,再次紧张起来。 陈醉问了问烤肉,问道:“听你所说,我们好像是认识,最近记忆力有些衰减,却不知我们是在何地认识的?” 黑袍修士道:“废话少说,交出元鳖入道之法!此处三面环山,可再没有海水,让你海下逃跑!若是你老实交出元鳖入道之法,老夫兴许一高兴,放了你一条性命!” 陈醉恍然明白了此人,正是东海之上,“鲸鲨号”前,截杀他的十六人里两名八境修士之一。 “原来是你,看来饿鲨旗帜并没有传言中的可信,竟然让你逃到了现在。” 黑袍修士似乎被说到了痛处,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交出元鳖入道之法,否则老夫直接杀了你们三个!” 上官红燕和吕洛昭二人闻此,神情凝重地看向陈醉,可后者仍是若无其事地翻制烤肉。 她们不由有些着急,他们虽然知道陈醉实力惊人,但他们都更知道其修行缺点,还知道其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八境修士,当然,她们的认知都还停留在观山盛会。 陈醉目光离开烤肉,朝黑袍修士洒了一眼,又回到烤肉,说道:“刚刚你不是说,交出元鳖入道之法,饶一命吗?” “哈哈,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你果然真有元鳖入道之法!”黑袍修士惊喜之后,急切说道,“拿来,饶你一命!” 陈醉擎着烤肉木叉,一脸为难地面对黑袍修士说:“我们这有三个人,你只饶一命,我们三个怎么分?” “陈醉,你在戏耍老夫!” 黑袍修士顿时大怒,说着就要动手。 上官红燕和吕洛昭一脸诡异地看着陈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同时也让前者意识到一个问题,跟着陈醉是去除了吕洛昭的威胁,但也把自己置身更加危险的境地,而后者基本差不多的想法,都觉自己主动置身险地。 陈醉抬手阻止道:“等下!” “想通了吗?和小命相比,一道术法根本不值一提!” 陈醉摇头一叹,说道:“术法和小命相比当然小命重要,可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有元鳖入道之法,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既然没有术法,你又不信,那么只好把小命赔给你。” “陈醉,你当真要术法不要命!” 陈醉又叹道:“前辈不信晚辈也没有办法,不过死前想求一件事!” 上官红燕吕洛昭二女脸上着急,陈醉想死,他们可不想死,可转念一想,她们认知中的陈醉也不像是求死,甘于认命之人。一时又没有办法,只好沉着脸,看事情往下发展。 黑袍修士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说!” 陈醉道:“俗话说,阎王不差饿鬼,请前辈准许,死前吃了这最后一顿!” 黑袍修士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醉见此,笑道:“多谢前辈!” 眼前之人,大概是躲藏饿鲨旗帜的追杀,不知道被他称为“前辈”的后果。 若是李无生等诸派掌门在这,一定会掩面而叹,又要有人被坑了。 拿出小刀,把烤肉分割好之后。 向上官红燕吕洛昭招手说:“红燕,小昭,坐下来,饿一晚上了,来把肚子填饱!” 而二女闻之,却像是在听:“来,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二女没动,盯着陈醉看了一会儿,上官红燕仍不相信其是求死之人,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一块烤肉,恶狠狠地塞进她的嘴里。 吕洛昭见此,也照着样子坐下,取了一块烤肉。 再看陈醉,在招呼了上官红燕和吕洛昭之后,就吃开了。 一半的烤肉下肚,陈醉满嘴是油地对黑袍老者说:“前辈,要不要也来一块?” “可吃好了?吃好了,就准备受死吧!” “前辈真不来一块?” 黑袍修士突然声音一提,喝道:“再给一次机会,元鳖入道之法,你交还是不交?” “可惜了,这最后一顿!”陈醉兀自说着烤肉。 黑袍修士见此,再也等不急,身形一纵,就往其扑去。 “前辈,不把我抓起来拷打逼问一顿吗?” 陈醉说着,伸出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黑袍修士如一只蝙蝠飞扑,陈醉双手伸出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眼见就要接触一起。 上官红燕吕洛昭二人眼神一凝,心道再等下去就是黑袍修士的魔掌,顾不得多想,双双斜刺飞出,并分别丢下一句话。 “陈兄,小妹还不想死,勿怪!” “陈兄,对不住,小妹还想留有一命!” 二女终究还是无法信过陈醉,趁着黑袍修士扑击陈醉之际,纵身逃开,远远各分逃走! “哈哈!” 黑袍修士擒住陈醉的双手笑道,“陈醉,美人弃你而去,伤不伤心?” 陈醉笑道:“前辈,还是不舍得杀我。” 黑袍修士狠声道:“老实交出元鳖入道之法,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做成人彘,囚禁你一辈子!” “前辈从比青殿之外,一路尾随,为何到了这里才动手?” “这里?”黑袍修士忽地惊道:“你知道我一只跟着你?” “这里三面环山,无水无林,是不是?” “你!” “我选的!” “哈哈!那又如何?你!” 笑声戛然而止,黑袍修士只觉胸口一痛,不由低头向下看去,却见一只手臂深入他的胸膛,正把一颗跳动着滚烫的心脏扯将出来! “你是说,我现在在你手里吗?” 陈醉托着兀自跳动的心脏说,他肉身强悍无比,仙铁灵铜都不足相比。 右手之上又有魔鞭暗藏,强度更是倍增。 练气八境的修士肉身,于他来说,不过是比纸厚一点。 噔噔噔! 黑袍修士捂着没有心脏的胸膛踉跄后退,嘴巴张合,却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好心让你一块烤肉,你却不吃,真是可惜了,最后一顿也未能吃上!” 把手中心中丢回黑袍修士身上,体内灵力一吐,把血液冲刷干净,陈醉又道。 “唉,术法比不过小命,明明道理都懂,教训起别人也是头头是道,可为何落在自己身上,却不自知了呢?” 侧身看了一眼篝火,陈醉挥手将其熄灭,又将剩余的半块烤肉摄起。 随之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低声道:“又要一个人赶路了!” 说完脚下一踏,飞身而起,向鹰嘴山方向而去。 与上官红颜吕洛昭同行了一程,陈醉对二人既无好感也无恶感,面对两人的逃遁举动,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本身不过一程同行,他没有想过帮二人。 自然也不能要求二人帮他。 当然,二人若是帮他,那么她们就和他之间有了人情,他也会想着以后帮二人一把。 另外,对黑袍修士的示弱。 是为了对其一击必杀,让其逃脱不了。 他现在肉身虽然上来了,也没有之前的僵滞感,但体重的原因,致使他的速度还停留在七境修士的速度。 正面对敌,打败黑袍修士不是问题。 但其要是跑,他却是没有办法。 却说上官红颜和吕洛昭二人逃离之后,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陈醉的表现太过镇定,根本不是一个认命求死之人该有的表现,想了一阵。 二人默契一般,都向原处折回。 远远看到篝火熄灭,二人小心靠近。 待到了近前,顿时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袍修士尸体。 上官红颜先到,吕洛昭后到。 但她们的神色表情举止一致。 在愣了一阵后,二人互视了一眼,也不知道二人心中各自是什么想法。 吕洛昭说:“走吧,放你一次!” “我下次,也放你一次!” 第十二章鹰嘴山外 四月二日。 陈醉到了鹰嘴山外的鹰山镇。 小镇为山野城镇,此时却一改往日质朴平静,变得人员熙熙攘攘,热闹喧嚣。 究其原因,是鹰山镇来了许多外人。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没有外邀诸派之人,但却没有说,不让诸派之人主动前来。 当然,这不请自来的诸派之人。 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诸派四五境的普通弟子,以游历为名头到了此处。 听闻刀剑名会,故而来参礼。 至于真正的目的为何,各自心知肚明。 陈醉衣着普通灰布短衫,戴了一顶草帽遮掩容貌,一身三境的修为,进入小镇之中,如戏台下又多了一名听戏的,根本惹不起别人的注意。 鹰山镇三五客栈走了一遍,都是人满为患,没有空余房间。 从鹰山镇最后一家客栈出来,陈醉嘴角不由挑起,心道:“看来不光比青殿在意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合并之事,其他诸派也多有想法!” 正当他准备找一家农舍借住下之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鹰山镇。 仔细一看,是分剑山庄的人先一步到达。 打头的正是分剑山庄庄主李公元,其身后两侧,两名八境修士,四名七境修士,之后十二名六境弟子,阵容不可谓不小。 李公元神色倨傲,阔步往镇中心一家大宅走去。 “分剑山庄好大的排场!” “这是准备征用镇中的民宅不成?” 陈醉耳边有人谈论道,他心中一动,向分剑山庄的队伍跟去。 显然李公元已经知道了鹰山镇满是诸派探查之人的情况,一来不去客栈相问,直接到镇上富丽的大院而去。 分剑山庄诸人到了镇中心,一坐“刘宅”的宅院前。 门前早有人等候,直接将其引入里面。 跟着身后的陈醉和其他人一样,停下脚步,心道:“原来早就打点好了!” “分剑山庄的人到了,霸刀山庄的人也快到了吧?” “这镇上最好的一出宅院被飞剑山庄住了,霸刀山庄会不会过来抢?” “都要合并一起,还在意这些?” “你以为他们真要合并啊?” “等着看热闹吧,呵呵!” 陈醉耳边又有人谈论道,显然这些人并不知道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合并的真正图谋,他们的掌门也是过来让他们看一下结果,看一下比青殿会作何反应! 扭身钻进一条小巷,准备先找一家农院住下。 等霸刀山庄的人到了,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随意找了一家小院,伸手敲门。 房门打开,看到家主人身后,正屋前的身影,不由笑了起来。 家主人十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陈醉对其礼敬致意之后,挥手向后面身影打招呼,叫道:“红燕,又见面了!” 小院里的身影,正是上官红燕。 回山中探查之后,与吕洛昭分开,她没有像陈醉一样,慢悠悠的前来,而是紧赶而至,早两天前就到了鹰山镇。 为了不太显眼,住进了农院。 上官红燕先是惊讶,接着喜道:“陈醉?” 她实在没有想到,和陈醉再次相见是在这种巧合之下,心中甚至怀疑,是不是其已经发现了她,故而如此! 陈醉取下草帽,对着上官红燕微微一笑。 上官红燕看清是陈醉,移步过来,老者笑问:“小哥儿和红姑娘认识啊?” 陈醉点头,然后欠身对老者道:“老人家,镇上人多,实在找不到客栈住下,不知小子能否在贵府借住一下?” 老者爽朗一笑,说:“小哥儿真是客气,什么贵不贵府,只要小哥不嫌寒碜,只管住下。” 进了小院,在天井的石桌石凳上坐下,老者喊:“老伴儿,红姑娘的朋友来了,快去烧一壶茶!” “老人家,不敢有劳!”陈醉客气道。 老者笑说:“小哥儿先和红姑娘说话,我去帮衬一下老伴儿。” 老者和从正屋出来的婆婆一起进了东屋厨房,上官红燕问:“陈醉,你刚到这里?” “刚来,还不到半个时辰。”陈醉笑道,“老人家对你很好啊!” 上官红颜笑说:“还是对你更客气。” 于是二人闲聊起来,却是绝口不提那晚山中之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没过一会儿,老者烧好水,提了一壶给二人。 陈醉起身奉上几块金银,老者推辞几下,笑呵呵地收下。 “小哥儿,西屋是老朽儿子成家之前所住,如果不嫌弃,就住下吧!” 陈醉再次致谢:“多谢老人家,有个住处,能抵挡雨露不受侵袭,已是荣幸。” 老者笑了笑,不再多说,回了屋里,不在打扰二人叙旧。 喝了一杯茶水,上官红颜问:“陈醉,你什么时候上山,是现在,还是?” 陈醉知她问的是提前上去,还是当天上去。 摇头一笑说:“不急,分剑山庄的人刚到,等霸刀山庄的人到了,看看情况再说,都是看热闹,不急,不急!” 上官红燕盯着他看了一眼,随之笑道:“唱戏的主角来了一个,另一个应该也快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大街上一阵响动。 陈醉站起向外探查而去,察之清楚后,笑道:“让你说对了,另一个主角到了。” 上官红燕也在向外面查看,接道:“俩家之间关系似乎没有改变,一点不像要合并的样子,传言传的那么邪乎,难道是真的?” 陈醉扭头笑道:“怎么样?去看看?” “好啊!” 二人和家主人老者婆婆打了一声招呼,出门而来。 陈醉再次戴上草帽,上官红燕一如原样,没有半分遮掩。 到了刘宅外不远处,就听到宅门前,大声争吵,和先前旁人猜测的一般无二。 “李全,快快让你们分剑山庄的人出来,此处我们霸刀山庄早就和家主人谈妥!” “杨余,你可知什么先来后到,分剑山庄已经住了进来,断然没有再腾出来的道理!” “分剑山庄依旧如此无耻,既然说先来后到,那么我刚才也说过了,此处霸刀山庄早就和家主人谈妥,分剑山庄才是后来者!” “丢快石头就想占地,天下也就你们霸刀山庄才有如此愚蠢的想法,分剑山庄先霸刀山庄一步到了,就是先来者!” “你!” 霸刀山庄之人有些词穷,指着分剑山庄叫李全的鼻子,怒气冲冲,却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李全讥笑道:“你什么你,没理就赶快离开!” 杨余怒叫:“卑鄙小人,厚颜无耻!” 李全脸色一沉:“卑鄙小人,骂谁呢?” 杨余道:“卑鄙小人,骂的就是你,骂的就是你分剑山庄,厚颜无耻!” 李全忽然一笑说:“你既然承认自己是卑鄙小人,我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赶快离开吧!” 周围围观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是诸派而来,可不为顾忌霸刀山庄的面子,而刻意忍着。 杨余也意识到被李全言语上耍了,顿时大怒,噌地一下抽出一柄宽刃大刀,指向杨余,喝声道:“卑鄙小人,可敢一战!” 李全唰地握住细剑,同样相指,大声道:“有何不敢!杨余,既然你想提醒相比,那就比一场,生死勿论!” “退下!” 杨余身后的霸刀山庄庄主杨泰呵斥道。 他的脸色无比难看,不光是因为门下子弟言语上输给了分剑山庄之人,还有就是分剑山庄庄李公元压根没有出现。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蔑视! 杨余顿时气势一消,对面李全也弱了三分,后者转脸欠身叫道:“庄主!” “丢人现眼的东西,走!” 杨泰再次呵责一句,转身率先离去。 其他人跟上,落在最后的杨余狠狠地对李全道:“你最好祈祷,三天后不要在擂台上被我碰到,否则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后悔终生!” 李全笑道:“后悔终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自取其辱我却看到有人再做!” 杨余不再接话,冷哼一声,转身跟上霸刀山庄众人。 围观之人见没有热闹,也各自散去。 陈醉脸上浅浅一笑,对上官红燕道:“走吧,没热闹了,我们回去!” 上官红燕,没有多说。 二人再次回到老者的家院,上官红燕率先开口道:“看来也不是什么传言都需要怀疑的,吕洛昭这回倒像是没有信错!” 陈醉看了她一眼,笑道:“红燕,你确定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发生在眼前的还能有假?”上官红燕忽然一愣,问道:“陈醉,你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醉摇头一笑,没有多说。 上官红燕也是一笑,说道:“你果然不是只看热闹那么简单!” “呵呵!” 陈醉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满脸的笑意。 上官红燕又道:“看来没有直接选择前去霜雪寒庭是对的,有你陈醉参与的事儿,没有不热闹的!” 没有直接选择去霜雪寒庭,说的是没有在山中分开后。 直接前往霜雪寒庭! 陈醉道:“你把我看得太重了!” 上官红燕神色一正说道:“看得多重都不为过!” 二人见面后,她终于还是隐晦地说出了山中之事,山里就是没有看重,才趁机逃了,此时如此说,有一点为先前之行歉意的意思。 第十三章打草惊蛇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在刘宅门前,发生一场闹剧,惹得众人耻笑。 可在陈醉看来,这却是商量好的一场戏一般,故意演给众人看,故意让人耻笑! 但话又说回来,以李公元杨泰二人城府及性格。 这等示人以弱,委屈求全的举动,是绝对想不出来,也不愿做的。 那么他们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竟然有如此本事,说服杨泰,让其一派之主,当街受辱! 至于说,是不是看错了,他完全不这么认为,传言不足信,但向疾给的消息,却是错不了的。 堂堂比青殿,魔教第一,若是连一个普通消息的真伪,都分辨不出。 那么它这魔教第一的位置,也该让人了。 “你是不是总这么神秘?” 上官红燕对抬头观望天上繁星的陈醉问道。 老者和婆婆给二人做了一桌相对丰盛的饭,四人吃了,她帮忙收拾了,随后坐到陈醉身边。 陈醉转头,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很好奇,忍不住想了解一番!” 对于上官红燕的直言不讳,陈醉没有过多表现,而是抬头看着天空说:“天上的星星也很神秘,为什么没有多少人去了解呢?” “应该是星星离的太远了!” 眼下之意,还是你离得近! 陈醉笑道:“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天黑出现在星空,有月亮的时候,隐藏起来,我没有什么神秘的,结下恩怨,去了结恩怨,就这么简单!” “还说不神秘,光是说话就听得人云山雾罩,糊里糊涂,让人似懂非懂!” “呵呵,是你想的太复杂了!” 上官红燕想了一下,伸展一下腰肢说:“可能吧,你继续看天上和你一样的星星吧,我去休息了!” 陈醉点点头,没有多说,灵感心神开始转向刘宅之中。 此时刘宅之内,灯火通明,李公元等一干人等,正在正厅会宴,白天羞辱了霸刀山庄的李全大肆宣扬着自己威武的事迹,惹来其他人一阵爆笑。 随之,其他诸人相互豪气掷声,要把霸刀山庄一干人全部在擂台上打趴! 听了一阵,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陈醉决定就此作罢,回屋歇息! 第二天早起,陈醉穿着老板娘送他的青白色君子之衫出来。 上官红燕看了为之一愣,老者婆婆也是笑声称赞:“小哥儿,真是英俊!” 饭后,陈醉对上官红燕说:“出去转转?” 上官红燕摇头道:“不敢去,我怕被人吃醋记恨,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陈醉摇头一笑,和老者婆婆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小院。 上官红燕不跟着,自然是看到他突然撤去伪装,想到了他的目的。 结下恩怨,了结恩怨。 突然真身示人,此时此地,不用多想,都知道与分剑山庄霸刀山庄有关,上官红燕才不愿跟着,惹事儿上身! 陈醉当然也不是真心相邀,不过客气说说而已。 走到街上,他的一出现,就立即引起了轰动。 元鳖岛之事结束后,他声名达到了最高,又有传言背叛之说,让他徒增无数话题。 若说去东海之前,只有一些大派看过他的画像。 而现在则是大大小小无数修士都看了他的画像,可谓说,天下谁人不识君! 众人见他走来,不敢上前,远远笑着拱手示意,陈醉回以微笑。 待他走过之后,众人顿时纷纷议论。 “大醉仙,怎么也来了这里?” “看热闹不行啊?” “你以为和我们一样,用点脑子?” “说谁,用点脑子的?” “比青殿让他来的?” “不太像,他在比青殿里一直没有职务,元鳖岛之事,也是以个人身份行事的。” “是不是他也要去霜雪寒庭,路过这里?” “大醉仙不再排名之中,但得到霜雪寒庭的邀请,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前去,不是早了一点吗?” “你们可能忘了,元临教上是谁帮元临教说话对付药宗。” “你是说?” “我没有说。” “呵呵,又好看的了!” “一个叛徒,有什么好讨论的。” “说谁叛徒,你全家都是叛徒!” 都说讨论出真理,但讨论也出拳头。 就是否为叛徒的话题,真让一帮人打了起来,这是陈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心中不由猜想,这些人到底是所图什么? 陈醉没有去管身后之事,走到刘宅之前,故意停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阵门首的牌匾。 门旁的两个分剑山庄守卫弟子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不该上前给他打招呼。 就在二人犹豫之时,陈醉脚步再次启动,向霸刀山庄所住的宅院而去。 二人见此,留下一人,另一人立即进入里面汇报。 鹰山镇很小,没一会儿。 陈醉就转了一圈,在霸刀山庄所住的宅院前,他做了刘宅前同样的事儿。 之后,一样是什么也没说,就返回了小巷内的小院。 天井内,石桌上上官红燕给陈醉到了一杯茶水,问道:“陈醉,你这走一圈什么也不做,小妹愚钝,实在是没有看不出是什么明唐?” 她在天井内,也能察之陈醉做了什么。 鹰山镇总共就这么大,一个六境修士的灵感还是能覆盖的。 陈醉笑道:“就是走一圈啊!” “爱说不说!” 上官红燕说着把陈醉手里的茶杯夺回,又把桌上茶壶提起,起身作势欲走。 山中之事,陈醉如没发生一样。 结合元鳖岛上所行及相关消息,让她大概猜出了其性格,只要不关底线,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是不会惹其不快的。 陈醉道:“刚走了一圈,出了汗,口渴着呢!” 上官红燕停下,笑道:“想喝水没问题,告诉小妹你走一圈的目的是什么,也好让小妹学一招,日后对某人用上!” “你说的某人是不是我?” “你借我俩胆子?” 陈醉呵呵一笑说:“刚才都告诉你了,就是走一圈啊。” 上官红燕水壶往桌上一顿,同时一屁股坐下,娇嗔地看了一眼陈醉,随之侧身不理,如生了闷气一般。 “小哥儿回来了。”这时老者从屋内出来,看见陈醉先招呼一句,随之又看见上官红燕模样,不解地问道:“红姑娘生气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目光再次转向陈醉,说道:“小哥儿,是不是你惹的?小哥儿,不是老头子倚老卖老,老头子是过来人,告诉你们年轻人一句,两个人要相互理解,相互谦让,这样才能相伴一生!” 婆婆在屋内听到,大声道:“得了吧,少装蒜,年轻的时候,你要事知道让着我,也不会让我给你流那么泪!” 老者立即道:“是,是,是,老伴儿,年轻的时候,是老头子不懂事儿!” 陈醉被老者突然的一顿话,弄得一阵尴尬,和向冬冬方之遥阿曲三人接触那么长时间,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不知道为此事难为情! 而上官红燕也是没了平时豁达,反而脸上起了飞霞。 白了一眼陈醉,嗔怪道:“都是你!” 陈醉再次尴尬的一笑,对老者说:“老人家,您误会了,红姑娘在给小子开玩笑的。老人家,您这是要出去吗?” 老者回了婆婆的话,正收拾门旁的绳索,见陈醉相问,说道:“去山里打些柴!” 陈醉瞧了一眼院墙跟堆得整整齐齐一墙的干柴,问道:“老人家,家里的柴不是已经够烧了吗,怎么还要去打柴?” 老者道:“习惯了,几十年了,每天一捆柴,改不了咯,呵呵!” 陈醉看着老者真心的笑容,忽地深有感触。 普通人也罢,修行者也罢。 所思所行,都不应当忘了初心! 老者几十年不变,没有打一捆柴,此时虽已老矣,但开心却和最初的一样,本真! 顿时,他的心神仿佛得到了升华。 “圣心天眼”的种子也似咔嚓了一声,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陈醉心喜,出声道:“老人家,小子帮您!” 老者笑道:“不要开玩笑,小哥儿一看就不是干这种苦活的人,还是陪红姑娘说话吧,再者,小哥儿这一身衣服,一看就贵重非凡,也不是个干活的样子!” 陈醉道:“那小子去把衣服换了!” 说着就跑入屋内换衣去了。 这一幕看得上官红燕惊讶不已,心中更是大惑不解。 堂堂大醉仙真去打柴? 你一个修士,稍微用点灵力,一个山里的柴火,还不得顷刻被你搬空? 她愣愣地看着穿着之前灰衣,顶着草帽的陈醉,从屋里出来,惊问:“你真去?”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 陈醉说着,就来老者身前,把其手里的柴杆拿过,挑起绳索,杠在肩上。 老者见换了衣服的陈醉,倒有一些干活的样子,笑道:“小哥儿,年轻人中已经少有像你这样沉稳性子的人了,更不要说,还愿意干这脏活的人!” 陈醉笑道:“谢谢您老夸奖!” 上官红燕见他一点都不死作假,移动到他身边,再次低声问:“没开玩笑?” 陈醉对其笑笑,对老者问:“老人家,山里有蛇吗?” 老者道:“有,不过人一走过,它们受惊都远远地跑了,只有一些没毒的傻蛇不知道跑!” 陈醉看了一眼上官红燕,后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又突然问起蛇的问题,原来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鹰山镇走一圈是什么目的。 目的如他所说,就是走一圈。 然后,打草惊蛇! 第十四章大山小山 “我也要去!” “别闹!” 上官红燕不知道是出于有趣,还是什么,也提出一起去把老者打柴。 陈醉拒绝了两次,最后实在拗不过,便闭口默认了。 二者前面出门,老者在后面笑呵呵地看着二人,一副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轻声笑道:“年轻真好!” 露了面,再想隐藏就变的困难。 陈醉上官红燕老者三人进西山打柴,鹰山镇上众修士对此一肚子的不解。 有些耐不住好奇的,小心辍在他们身后,远远窥视。 陈醉和上官红燕对这些的举动,瞧得清清楚楚,但见众人只是隐藏着没有露面,也就当作什么也不知。 也幸好这些人没有露面,否则非得把老者惊吓一顿。 估计老者做梦都不会想到,打了几十年的柴,竟然在某一天,会有人围观他打柴。 陈醉上官红燕和老者有说有笑,在山里走动。 遇到了能做柴火的枝木,就按老者教的方式,拾取,折枝,打捆,完全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不使出半分超出普通人的力气。 而这一幕,更让远处窥视的人大惑不解。 尤其是被惊着的分剑山庄霸刀山庄之人,不光更甚,而且脸色的忧色更增。 这些人如何,完全不关陈醉的事儿。 此时,他正和上官红燕享受着老者的夸赞。 “小哥儿真不错,人踏实,有礼貌,又肯干!”老者道,“不像老头子那儿子,三十多了快四十了,每次让他同老头子进山,不是抱怨,就是偷懒,只有见了野鸡野兔才会精神一些,满山的乱窜,没个正事儿!” 陈醉笑道:“老人家,大哥能当个猎户也不错啊。” 老者又数落道:“若是能安心当个猎户也就好了,地里的庄家种不好,一年下来,猎物也没有打上几个!” 陈醉呵呵一笑,老者六十多了,还不忘操儿子的心。 老者突然又转向上官红燕说:“小哥儿将来一定能有成,红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多帮帮小哥儿!” 陈醉心中一叹,这误会又深了。 当下也不作徒劳,作过多解释。 上官红燕也不再像在小院时的模样,大方地一笑,说:“老人家,红燕知道了。” 随之,撇一眼陈醉,心道:“已经不用等将来了,他已经有成了,天下青年在没有比他有成的了。” 山里转了一圈,接近晌午,终于打了两大捆柴。 陈醉挑在肩膀上,老者呵呵笑赞:“小哥儿,又把子力气!” “您老过奖了!” 三人沿山返回,到了鹰山镇,好奇的众人再不掩饰,纷纷对三人围观。 老者哪里见过这阵仗,不免有些紧张,但其六十多年的阅历,倒没有让他表现出慌张,一旁的上官红燕见此,上前将他搀扶,他随之就镇定了下来。 不一会儿三人回到小巷小院。 陈醉帮老者把干湿的柴火分开,分别堆放好。 这边歇下,老者问:“公子是修士?” 陈醉愣了一下,笑道:“老人家为何如此问?” “老头子在鹰山镇住了一辈子,鹰山镇那曾如此热闹过,这些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拿枪捉棒的,穿着走路不是当兵的,那只有是修士了!” 陈醉道:“老人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小子确实是一名修士。” 老者看向上官红燕,问:“红姑娘也是了?” “老人家担待,红燕瞒了您多日。”上官红燕欠身道。 老者挥手笑道:“传闻修士都有飞天遁地本事,犹如神仙一般,两位身为修士,还能对老头子如此礼敬,是老头子的荣幸!” “德行不在能力,您老年高德劭,小辈当该如此!” 陈醉言语礼敬,心中更是钦佩。 老者虽然是普通人,但心境不弱于任何一个大能修士。 同时,对老者几十年如一日,山中打柴,不忘初心之举,更多了一层理解。 他的心境以此又增长了一分。 上官红燕望了陈醉一眼,她之前对老者礼敬是为了掩饰身份,被叫破身边后,仍还礼敬,是因为陈醉态度亲恭,不好做出越矩之行。 但见陈醉仍是真心实意礼敬老者,不由再次对其好奇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老者再次微笑挥手,表示谦虚。 “爷爷,奶奶!” 这时,一声叫喊从门外传来,老者听了脸上笑容愈发慈祥。 三人朝门口看去,一个五六十岁的小男孩,推开了门窜了进来。 刚一进入,一看院内又生人,身形一缓,随之慢慢跑进老者怀里。 接着门外又传来一声声音:“爹,娘,看儿子打了什么好东西?” 随之一个壮汉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只野兔,此人一见陈醉和上官红燕二人,顿时愣了一下。 而陈醉和上官红燕见了此人,也是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称老者婆婆为爹娘的汉子,竟然也是一名修士,虽然只是初阶的一境修士。 陈醉最先反应过来,对此人拱手轻轻一笑。 上官红燕也随之一礼。 老者儿子见此,忙丢下手中野兔,对二人回了一礼。 老者正安抚怯生的孙子,也没有发现三人的异常,见孙子不在害怕,抬头说道:“公子,红姑娘,这就是老头子那不争气的儿子,丁大山。大山,过来给公子红姑娘见礼。” 三人有一次见礼,礼毕丁大山回身捡起地上的兔子,笑道:“爹,您看!” 老子对儿子从来没有好话。 老者笑骂道:“除了能打了两只兔子,没见过你有什么本事!” 丁大山憨憨一笑,也不反驳,对着陈醉上官红燕说:“公子,红姑娘,山里穷没什么招待,刚好打了两只兔子,烧一锅兔肉,希望两位不嫌弃。” 陈醉笑道:“荣幸之至,丁大哥,客气了!” 心中却是暗暗点头,丁大山不知老者已经猜到他们是修士,也看出了他们两人的修为高他很多,但其为了不让老者担心,装作如常一样。 光这一份镇定,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及。 另外,还有一份难能可贵的孝心。 虽然丁大山只有一境的修为,但山中打一些山鹿野猪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其为了不让老者生疑看出点什么,为其担心,却是能藏拙,只偶尔打一些兔子孝敬老者。 常人获得力量,最容易生出膨胀之心。 丁大山却是能在获得力量后,控制力量的使用。 这一份心境,更是少有人能及。 果然好的东西是能传承的,老子不错,儿子更好! 上官红燕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在丁大山去处理野兔之时,向陈醉看了一眼。 那眼神在明白不过:“此人若有人正确引导,一定可成大能力者。” 陈醉对其摇摇头,又微微一笑。 似是说:“先看看再说,此人心中坚定,得看其想法!” 老者又给二人介绍道:“公子,红姑娘,这是老头子孙子,名叫丁小山,小山叫人。” “公子叔叔,红姨!” 丁小山怯生生叫道,两只灵气的眸子,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陈醉笑道:“小山乖!” “小山真乖!”上官红燕也笑着称赞。 陈醉伸手入怀,拿出一副铃铛,正是祁州城抢元临教长老的那只先天中品灵宝。 伸向上官红燕道:“帮忙。” 上官红燕一见此宝先是一愣,随之明白了陈醉的用意,是想借她之力,把先天灵宝的灵性隐藏起来,化作一见寻常之物,不让人发现。 于是接下铃铛,转身施为。 等再回身的时候,铃铛上多了一个青色的丝绳,好像转身就是为了系上一根绳子一样。 不远的丁大山注意到此,大受其动,可眼下只得装作未见。 老者也有些怀疑地看着陈醉。 陈醉把铃铛从上官红燕手中接回,递向丁小山,笑道:“小山,叔叔送你一件礼物,喜不喜欢?” 叮铃铃! 说着摇晃了两下。 老者忙道:“公子,使不得!” 丁小山见爷爷不同意,也没敢去接,双眼看了一下铃铛,又看了一下爷爷,最后低头看向地面。 陈醉心中又是点头,小小年纪,竟然可以控制住欲望。 对老者笑道:“老人家,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玩意儿罢了,荣幸被小山称一声叔叔,理应送一件见面礼,老人家,万望不要推辞!” 老者将信将疑,陈醉铃铛再次递向小山,说道:“小山,来手下,爷爷同意了!” 丁小山再次抬头看老者,老者这才点点头。 伸手接下铃铛,丁小山喜声道:“谢谢叔叔,谢谢红姨!” 陈醉上官红燕老者三人见此,也笑了起来。 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并非陈醉临时起意,在之前受了老者启发,神通得了进步,心境得了提升,他就萌生了报答之心,只是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做。 待见到老者儿子,孙子,他便知道,报答该落在谁人身上了。 叮叮当当! 丁小山小孩儿心性,得了好玩之物,玩心大起,手里捏着铃铛,摇晃个不停。 陈醉一旁瞧着,突然对老者半开玩笑地说:“老人家,您儿子叫丁大山,孙子叫丁小山,您是不是叫丁老山啊?” 老者一愣,随之哈哈笑了起来。 第十五章邀请赴宴 吃饭之时,丁大山明显看出二人里以陈醉为首。 虽然他不明白上官红燕为什么礼让明显看着境界底的陈醉,但他还是在饭后,找机会把陈醉约出了小院,在一巷拐出停下。 丁大山捧出一物,躬身道:“公子重礼,丁家不敢收,请公子收回。” 陈醉看了其手上的铃铛,正是他送给丁小山的那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到了丁大山的手里。 “收下吧,丁大哥,你能考虑的我已经替你考虑,既然相送,自然就有相送的道理,绝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再者说,你走上了这条路,想必丁大哥也会让小山走上这条路。这条路不好走,有了这个东西,将来也算对他一个帮助。” 丁大山似是想到了儿子,犹豫了一下,重声道:“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姓名?日后小山报答,也知去向何处!” 陈醉摇头一笑:“修真,修真,寻得本真,才是修真!若是有缘,这条大道上,自会相见,若是无缘,那就说明,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日后不必相见,更不必说什么报答。” 丁大山愣了一下,随之感叹道:“公子乃真修士!” 陈醉呵呵一笑,摇头不语。 真修士他还当不得,至少身上的一丛丛恩怨,他放舍不下,须得一一了清了。 “这几日,镇上的修士越来越多,在下心里总是揣揣不安。公子应该瞧出来了,我爹也是一个有眼光的,总怕他瞧出点什么,吓到他老人家,毕竟上了年岁。” 陈醉对着满脸担心的丁大山道:“丁大哥,你太小瞧老爷子了。” “公子是说?” “在你进院子之前,老爷子已经瞧到了,也猜出了我俩的身份。”陈醉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丁大哥是否被猜出,只有老爷子自己心里清楚。” 丁大山摇头一笑:“我还说打两只兔子,转移一下我爹的注意力,看来是做无用功了。” 陈醉笑道:“也不完全无用功,至少兔子的美味,让我仍是意犹未尽,哈哈!” 丁大山见此,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走,回吧!” 二人走到小院门口,听到丁小山正在哭泣,老爷子婆婆正手足无措的哄他:“不急,不急,又没有出家门,铃铛一定还在家中,一会儿就能找到。” 陈醉微笑地看了一眼丁大山,后者讪讪一笑,快步进入小院,大声喝问:“别哭,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发生了什么?” 老者喝骂:“就你声音大是不是?” 婆婆道:“别吵,公子送小山的铃铛丢了,快找一找!” 丁大山撇了一眼丁小山,又呵斥:“丢三拉四,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说完装模做样地进屋寻找,不一时出来,把铃铛丢给丁小山,又道:“没一点出息!” 铃铛失而复得,丁小山立即转哭为笑。 老者听了丁大山的话,立即吹胡子瞪眼睛,抓起身边的柴杆,就向丁大山敲来,同时斥道:“就你有出息,三十多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陈醉站在门外,看着丁大山抱头鼠窜,会心一笑。 随后走到门边,伸手按在门楣上。 手掌再起开时,门楣上赫然多了一个古朴的“醉”字。 这一刻,“醉仙令”正式现世。 “醉仙令”之下,凡触犯者,一律杀无赦! 陈醉手臂放下,忽地扭脸对着空中咧嘴一笑,一字不说,却是再说:“此间宅院及人员,受大醉仙陈醉庇护,凡动者,死!” 他相信窥视之人,能看懂他的意思。 做完这些,他回到小院中,笑着对老者道:“老人家,丁大哥做了什么,惹您生那么大气?” 老者停了下来,狠狠盯了一眼丁大山,转即笑呵呵说:“公子见笑了,小子欠收拾,让人看着来气!” 这是上官红燕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陈醉脸上,似在询问:“怎么落在这里的窥视目光,怎么突然少了那么多?” 陈醉对其示意一下没事,对老者道:“丁大哥再被您老这么打下去,变得鼻青脸肿,可就不好见人了,老人家,您消消气,饶了丁大哥一回吧!” 老者对陈醉笑笑,随即沉着脸对丁大山道:“公子为你求情,就饶了你这一回,没一点出息!” 老子骂儿子的话,原封不动又还给了丁大山。 之后,陈醉一直都没有外出,与上官红燕在院子里闲聊。 丁大山回了一趟自己家,应该是去告知一下其媳妇,然后又回到了老者的小院,同陈醉二人说了几句后,就开始帮老者整理院子,忙家务! 到了黄昏,丁大山起身就要买酒,却听见院外有敲门声,忙走过去开门。 开门问询之后,回到院子,来到石桌前,说道:“公子,有两人说是请你去赴宴。” 陈醉点头起身,对上官红燕示意一下。 后者知道,正戏开场了,对丁大山轻轻挥手,示意其留下。 陈醉到了门口,看见两人正候着,见他出来立即躬身。 “李全。” “杨锋。” “见过公子!” 陈醉道:“什么事?” 李全抢先道:“家大人备下酒宴,邀请公子赴宴,请公子务必赏光。” 刘宅门前,他说赢了杨余,李公元又把他派了出来,而杨泰就换了另一个人。 杨峰余光盯了一眼李全,随之客气道:“家大人设下薄酒,欢迎公子光临,请公子给一次略表心意的机会。” 两下一比较,倒是霸刀山庄杨锋说话客气有利。 但陈醉却是神色不变,淡淡地又问:“你们一起?” 二人均是一愣,随即杨峰先反应过来,说:“回公子的话,在下和此人不是一起的。” 李全也反应过来,同样说道:“回公子,在下与此人不是一路。” “哦!”陈醉拉长声音说道,“那我该去哪一家呢?” 李全抢道:“当然是家大人的设宴!” 杨峰身形一躬,说道:“请公子决断!” 李全一听,顿觉自己有些失礼,但看到陈醉没有任何反应,眼底一笑,又说:“请公子做出明断!” 陈醉沉默许久,像是思考无法定下一样。 李全又道:“公子,家大人在刘宅设宴,刘宅是本镇最好的宅院。” 陈醉似是没有听到,又似刚回神,摇头叹道:“实在让人难以决断。” 随之面对李全说:“去你家吧!” 李全刚一喜,又见陈醉面对杨峰说:“就会得罪你家!去你家吧!” 杨峰心先是一沉,接着又是一喜,可还没等他高兴完,就再次听陈醉对李全说:“就又会得罪你家!” 二人的心情被陈醉短短几句话,弄得一上一下,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若不是各自家主下了死命令,一定请到陈醉,他们真不知会不会因此扭头就走。 陈醉摇头晃脑地说:“怎么决定呢,真是让人伤脑筋!” 忽地他右手握拳砸在手掌上,大叫一声:“哎,有了!” 二人又是被吓了一跳,听到陈醉有了注意,都急道:“公子,去谁家?” “去谁家,由你俩来决定!” “我俩?”二人惊疑道。 陈醉点头道:“就是你俩!” 李全道:“那请公子随在下走吧!” 杨峰见又被李全抢先说,急道:“公子,跟在下走!” 然而,陈醉却是未动半分。 二人停下欲离的脚步,又向陈醉望来。 李全道:“公子是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杨峰紧随说道:“公子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敬请吩咐。” 陈醉叹道:“你们着什么急嘛,你说跟你,他说跟他走,到底谁说了算!” 这次杨峰抢了先:“公子,在下说了算!” 李全急道:“公子,在下说了算,此人说了不算!” 杨峰顿时面对李全怒道:“李全,你才说的不算!” “杨峰,我说的不算,还能你说的算!” “就是我说的算!” …… “别吵!” 陈醉见二人越吵越激烈,心中暗乐,脸上阴沉地大喝。 “吵个没完没了,还参加不参加宴会,既然你们那么激动,都动上手了,干脆去镇外打一架,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两人正在激愤中,哪有多想,直接点头同意:“好!” 说着二人就飞身而起,朝镇外而去。 陈醉对二人背影笑着说:“胜了的人,带回点东西,不然我不好知道是谁胜了!” “在下会把此人的命,带给公子!” “公子,此人的命在下少刻带来!” 陈醉满意地对二人点点头,这可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和我无关! 却说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两名弟子突然要决斗,消息一传开,就立即引得无数人去围观。 李公元和杨泰二人得知后,脸色无比的难看,气得砸坏了不少杯盏。 可那又如何,事情到了此步,人尽皆知,再想挽回已是不能。 现在谁后退,谁落面子不说,还伤士气,对刀剑名会的比试也将十分不利。 二人摔了杯盏,稍一定神,怒气冲冲地带人向镇外而去。 再说此时的始作俑者陈醉,却是返回小院,而院子中的上官红燕和丁大山则是诡异地看着他。 陈醉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抬头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二人神情一顿,双双回神,丁大山倒没有说话。 上官红燕则问:“打草惊蛇,借刀杀人,下一计是什么?” 第十六章单刀赴会 “什么打草惊蛇,什么借刀杀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醉明知故问,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上官红燕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故意装糊涂,也不再多问。 “丁大哥,有人邀请我赴宴,晚饭就不要做我的了。”陈醉道,“真是的,宴席嘛,去了这家,去那家!为了先去哪家,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真是打斗惯了!” 上官红燕闻此,再次白了他一眼,招呼丁大山回屋道:“不要理他!” 二人进屋前,上官红燕回头问:“确定要去?” 所谓宴无好宴,席无好席!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明知陈醉来势汹汹,还要发出邀请,要说只是好意,估计他们自己都不会信。 陈醉对上官红燕摇摇头,又点点头。 示意不用担心,宴虽非好宴,席虽非好席,但他们却不敢把他怎么样! 上官红燕见此,便就作罢。 和丁大山进屋,并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阻灵的阵法。 一些事儿,还是不让丁家父子知道的好。 陈醉在院子中等待,没过多久,天将黑之时,院外又传来敲门声。 打开院门,看见杨峰正提着李全的脑袋站在门外,一颗脑袋血淋淋的,正往下滴着鲜血。 其本人也断了一条臂膀,断口处胡乱包扎一下。 想必是比试结果结束后,就立即来了这里。 左右两侧的小巷尽头,人头攒动,正往这边观看。 杨峰见陈醉出来,手中人头一举,杀气未消地说:“公子,行不辱命,在下赢了!公子可参宴了吗?” 陈醉故作受吓,说道:“你怎么把他杀了?” “公子不是说带些东西回来吗?” “是啊,我是说带一些东西证明获胜了,可衣服啊,配饰,武器啊,都可以证明啊!” 杨峰闻之一愣,陈醉又道。 “哎,既然李全已经死了,你也获胜了,那就走吧,赴你家宴席!” 杨峰面上一喜,提着李全头颅手臂一摆,道:“请!” 陈醉抬脚移动,走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杨峰淡淡地道:“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是,公子,是在下大意了!” 杨峰见陈醉停下是为此,心中一松,还以为其又要提出什么条件。 把李全的头颅收入戒指之中,运转灵力,挥手把地上血迹清理干净,又震散身上的血迹泥尘。 再次对陈醉说道:“请!” 陈醉道:“前面带路!” 没一会儿,就来到霸刀山庄所住宅第,杨泰业已返回,正厅中被他摔碎的杯盏也早已清理打扫干净。 至于分剑山庄死了人,还能罢手。 只是和霸刀山庄说了一句:“擂台上见!” 其具体原因,也只有两家家主心中知道。 进了宅院,杨泰正立在厅前阶上,看见陈醉,走下台阶,拱手笑道:“欢迎,欢迎,几年不见,大醉仙风采依旧!” 陈醉也笑着拱手道:“哪里,哪里!” “大醉仙事务繁忙,真是让人好请啊!呵呵!” “杨庄主说笑,我很好请的,你看杨峰一杀了人,我吓得就赶紧来了,连个衣服都没有换!杨庄主不会看我穿着粗糙,嘲笑我吧!” 杨泰脸上冷色一闪,笑道:“不敢,不敢,请!” 说着伸手一摆,请陈醉进屋就宴。 陈醉似无所觉,笑道:“请!” 二人进入屋内,分宾主坐下,桌上又有两名八境修士作陪,分别是霸刀山庄的杨立,杨清。 陈醉扫视一下两旁站立的其他霸刀山庄之人,疑问道:“杨庄主,杨峰呢?刚刚不是还在此的吗?” 杨峰一进门,就被接走了。 他早有注意,只是故此一问。 杨泰道:“杨峰伤势过重,下去让人疗伤了,大醉仙若是想见,等他伤势好了,让他再次登门拜访。” 陈醉笑道:“霸刀山庄出的都是好男儿,这刀剑名会还没开始,就先下一城,杨峰居功甚伟,杨庄主可要好好奖励奖励一下,不然可是寒了弟子的心啊!” 奖励与否,是霸刀山庄内部之事,与外人何干! 杨泰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笑道:“刀剑名会结束之后,霸刀山庄自会论功行赏!” 陈醉脱口笑道:“那杨庄主要如何奖励杨峰呢?” 见陈醉仍是不罢休,杨泰顿时心中火起,想到现在还不是动怒之时,强压一口气说道:“光顾着说话,还未和大醉仙喝上一杯,真是失礼,来,斟酒,敬大醉仙一杯。” 现在刚刚开始,陈醉心知适可而止,也就不再提杨峰之事。 一名霸刀山庄弟子上前,帮四人挨个斟满酒。 四人举杯,杨泰道:“大醉仙,请!” 陈醉酒杯凑到嘴边,突然移开,盯着酒水,问道:“酒里不会有毒吧?” “霸刀山庄不作此龌龊之事,若是陈兄不敢喝,还是放下吧!” “闭嘴!” 陈醉余光瞄了一眼喝止的杨泰,向说话之人看去,正是观山盛会上留名的杨周,此人参与了百人之战,他对其有些印象,快刀疾劲,有独到之处。 不过,他却不知道其具体排名。 “呵呵,原来是杨兄,观山盛会后,杨兄还曾与分剑山庄的李渠并肩战斗过,两位刀剑快疾如风,都观山排名,不知道是杨兄的名次好呢,还是李渠的名次好呢?” 杨周顿时大怒,刚要开口,被杨泰一个眼神止了下去。 陈醉面向杨泰,说道:“杨庄主是真心邀请我吗?如若不是,我现在去分剑山庄那里,兴许还能赶上。人家死了人,我又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总感觉不太好!” 说着就站起,一副将欲离开的样子。 杨泰从新端起酒杯仰头饮尽,酒杯对着陈醉下翻,说道:“小儿无状,请大醉仙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那边杨周兀自愤愤不平,还未见面,陈醉就先挑拨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两家之人战斗,致使一伤一死,现在见了面,又是一开始,话中就频频藏刺,挑惹事端。 陈醉变脸如翻书一样,笑道:“不会,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杨泰脸色怒色一闪,伸手说道:“请坐!” 随之示意弟子斟酒,再次端起说道:“欢迎大醉仙赏光赴宴,干!” 陈醉举杯笑道:“干!” 又饮了两杯,杨泰拿起筷子,请陈醉吃菜,陈醉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对桌上扫荡起来。 杨泰杨立杨清三人见陈醉狼吞虎咽的模样,神色不由有些怪异! 三人悻悻地对饮了一杯! 在陈醉放下筷子饮酒之际,杨泰忙道:“大醉仙。” 陈醉放下酒杯,不解地问:“杨庄主不是请问赴宴吗,还有事?” 当然有事,明知故问。 杨泰道:“大醉仙相问,杨某也不客气了,敢问大醉仙来鹰嘴山,所为何事?” “鹰嘴山我不能来吗?” 杨泰不由一滞,又道:“鹰嘴山人人皆可来,却是不知大醉仙来此,以何身份前来?” “来鹰嘴山还得需要身份?” 陈醉再次装糊涂,杨泰脸色一沉道。 “大醉仙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杨庄主说话让人糊涂,我还真不知道杨庄主说的是什么?” “那就恕杨某直言了,大醉仙是个人名义而来,还是代表比青殿的身份而来?” 陈醉再次问:“有什么分别?” 杨泰噌地站了起来,他被陈醉连番反问,问得怒火丛生。 陈醉见此,笑了一下,说道:“杨庄主为何这般反应?杨庄主该不会是要下命令,把我留在这里吧,原本杨庄主不是真心邀请我的啊!” 杨泰冷哼一声,说道:“陈醉,你若是以个人名义而来,我们之间的那点儿纠葛,还好说解,若是以比青殿的身份而来,那我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一下,他再无先前的一丝客气。 原本他还打算好好问了,然后把陈醉送走,毕竟其在修行界的地位,现在不能轻易对付。 光是一个元鳖机缘,就有无数人出来对其帮助。 可其连番装聋作哑,频频反问,致使他再也忍耐不住! 陈醉抬头撇了杨泰一眼,丝毫不为所动,摸了一把嘴巴,慢条斯理地反问道:“比青殿和霸刀山庄一直秋毫不犯,怎么霸刀山庄要对比青殿动手?” 杨泰眼中现出一丝慌乱,随即坚定道:“陈醉,也不怕告诉你,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准备合并,这事儿谁也挡不住,就是比青殿也不行!” 陈醉丝毫不作意外,倒是分列两旁的霸刀山庄弟子一阵骚动。 显然,两家合并之事,他们还不全部知道,以为外界的传言只是谣言。 “比青殿为什么要挡你们?” 杨泰顿时哑口无言,他能说霸刀山庄和分剑山庄合并,要加入正宗,以后要对付比青殿吗? 这不是让理给比青殿吗? 随之,转口说道:“陈醉,我劝你最好离开鹰嘴山,至少霸刀山庄还不想和你过不去!” “我是很想离去,但有人不让啊!” “谁?” “杨庄主非让我说出来,你应该能猜到的。” 杨泰审视一下陈醉,说道:“李公元应该也不会和你过不去!” 第十七章离间计 “杨庄主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是一个生意人!” 杨泰虽然没有去元鳖岛,但元鳖岛上,陈醉为了灵石无所不用其极的事迹,霸刀山庄领队之人,回来后,可是告知给他一清二楚。 元临教那么大的仇,收了灵石,都能暂时放弃。 “大醉仙此话,杨某听不懂!” 陈醉笑道:“听不懂,杨庄主只有去猜了,我是生意人,是要遵守约定的,走是不能走了,若是杨庄主想对我做点什么,也没事,只要霸刀山庄能承受起后果!” 啪! 杨泰下位的杨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就说李公元靠不住,果然背后耍心机!” 杨清也道:“庄主,那人不可信,虽然和分剑山庄死拼,大耗元气,但合并起来得罪比青殿,实在得不偿失!” “爹,李公元既然背后耍手段,那就不能合并。”杨周也上来说道。 三人三两下就把底抖搂出来,杨泰沉着脸扫视一下他们,又看向装聋作哑的陈醉。 沉思一阵,说道:“陈醉,你休要从中挑拨,劝你还是赶快离去!” 陈醉呵呵一笑,站起来道:“你们看着办吧,我现在走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站住!”杨泰道。 陈醉回头道:“你们不会蠢到现在动手吧,可是有很多人看到我是被你们请进来的。” 杨泰犹豫了一下,说道:“大醉仙,霸刀山庄不想与你为敌,也不会再参与药宗之事。这是对元临教上之事儿的赔偿!” 说着抛过来一个戒指。 陈醉接下,说道:“好说,好说!” 杨泰看着陈醉走出宅院,脸色阴沉,狠狠看了一眼其消失的背影,转身走入屋内,在桌前坐下,端起酒杯猛地饮下,接着把酒杯重重啪在桌上。 杨立道:“庄主,就这样让他离开?” “哪有如何?”杨泰扭头对一个弟子说,“跟上去看看,看他是回去,还是去了那里?” 那名弟子应了,起身出门追去。 杨立又道:“从陈醉出现,就没有见其和李公元接触过,他是不是骗我们?” 杨泰斜了他一眼,说是的是你,说不是的还是你! “都散了!” 杨立见此,悻悻地和其他人一同退去。 人员一走,杨泰也冷静了下来,仔细一回想,发现从陈醉那里一丝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唯一一个还不真不实,心中不由怒气再次升腾。 啪! 手中的酒杯,被他远远摔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名被他派出的弟子再次回来,拱身说道:“庄主,陈醉出门没走多远,就被分剑山庄的人接走了。” 啪! 哗啦! 杨泰顿时站起,一巴掌拍下,身前桌子被拍饭,桌上碗碟散落一地。 却说杨泰这边生气,那边陈醉已经进了刘宅。 他从霸刀山庄处出来,正想如何到这分剑山庄所在之地,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的挑拨,分剑山庄山庄死了人,他们竟然没有为此生怨,反而还再次邀请他。 这不正好帮他圆了方才说的慌! “欢迎大醉仙,别来无恙!” 李公元一副相熟的模样迎了上来。 陈醉呵呵笑道:“李庄主也是一切安好!” 李公元伸手一摆道:“快请,快请!” 陈醉也客气道:“请!” 这个比刚才那个聪明一点,就看这个怎么上钩了。 过了天井,进入堂内,二人坐下。 场面几乎和霸刀山庄一样。 李公元让人斟酒,举杯与陈醉对饮,三杯下肚。 陈醉又从李全说起,道:“杨峰误解了我的话语,致使李全丢了性命,说起来还有我一点过失,李庄主不会怪罪吧?” 什么叫只有你一点过失,分明是你故意为之。 李公元眼角一抽,笑道:“岂敢,岂敢,李全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李庄主会像杨庄主一样,怪罪于我呢!” “杨泰如此小气?” 众人均是面露讥笑,嘲笑杨泰如此小的度量。 陈醉挥手道:“不说也罢,李庄主可是和杨庄主一样有什么相问?若是有,就请直说吧。” 李公元问道:“不知杨泰问了大醉仙什么?” 陈醉摇头道:“这个却是不能告诉李庄主,李庄主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小偏好,就是喜欢灵石,杨庄主很是了解我这一点,送了点灵石给我,不过要求却是不能告诉李庄主,我和他之间谈了什么!” 说着把一个戒指托在手上。 李公元眉头紧皱,也掏出一个戒指递过来。 陈醉毫不客气地接下。 李公元见此,说道:“既如此,李某也不再客套,那么敢问大醉仙,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暂时就在此地!” “不离去?” 陈醉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不能说,就是杨泰不让说,不让说,就是陈醉留在此地的原因,是杨泰让留的。 整个鹰山镇上能影响刀剑名会结果的,只有陈醉一人,杨泰让他留下,其目的还用多想吗? 李公元瞬间就进套了,脸色阴沉地点点头,又问:“敢问大醉仙是何种身份?” 陈醉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你得让我想一下,这本身是我的问题,但杨庄主也问了这个问题,我得想想这是不是约定里面的事儿。” 李公元静静地看着沉思的陈醉,没有再出声,和杨泰一样,他们都问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 陈醉像是想通了一样,说道:“我只身前往霜雪寒庭,想到这里有一些事儿要了结,就过来了。” 李公元心中先是一松,随之又提了上来。 现在陈醉与杨泰有了交易,个人恩怨好解,但陈醉要是帮霸刀山庄怎么办? “敢问大醉仙,要怎么了结?” 陈醉闻此,默不作声,两枚戒指在手中左右颠簸,叮叮作响。 李公元道:“明白了!” 随之,对身旁的李威点点头,后者会意,又取出一个戒指给真正奉上。 陈醉伸手结果,连同另外两个一起收起,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大醉仙会不会出手?” 陈醉摇头道:“说不得,说不得。” “大醉仙,李某想和你做一个生意,怎么样?” “李庄主知道我最喜欢灵石。” “大醉仙不出手,多少灵石?” “什么时间?” “刀剑名会时间。” 陈醉摇头道:“换个时间。” 这一下,李公元更是确定杨泰与陈醉大成约定,让陈醉在刀剑名会出手。 “如果让大醉仙出手呢?” “现在到明天晚上子时可以!” 李公元顿时沉默了下来,想了一阵,最后还是说:“请容李某考虑一下。” 陈醉点点头道:“若是李庄主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就告辞了,另外,看在李庄主如此慷慨的情况下,附赠一条,今晚我们的谈话,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李公元起身相送。 从刘宅出来,陈醉直接往小巷回走。 月光之下,他手里滑出三枚戒指,往空中抛了抛,笑声低语道:“我的恩怨岂是那么好了结的?” 计谋已成,现在两家都在猜忌之中。 只待慢慢酝酿了。 另外,两家背后出谋之人,陈醉并没有发现。 应两家之邀,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看一看出谋之人是谁,让两家猜忌的离间计,不过是临时起意。 若能奏效,自然是好。 若是不能,不还得了三枚戒指吗? 回到小院,上官红燕正在院子之中等他,见他进来,就起身向他望去。 “都休息了吗?” 上官红燕点头,小声道:“小山跟着老人家婆婆一起歇息了,丁大山回家去了。” 陈醉道:“麻烦你等了那么长时间。” 上官红燕摇摇头,说道:“去了两家那么长时间,什么动静也没有,有点不像你啊!” “看你说的,好像我是绝世恶人一样,我和他们的恩怨,总共就那么些点,很好了结的。” 陈醉如是说道,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又阵法阻挡人探查,他这里可没有。 空中那么多道目光,自然不会少了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 两家都给了钱,他如此说,也是实际情况! 上官红燕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去休息吧,明天早起一起离开!” 陈醉闻此,心中大乐,这上官红燕真是会帮忙啊! “暂时走不了!” 为什么走不了,空中所有目光都犯疑,只有两家人脸色难看,因为对方出钱不让离开! 上官红燕扭头看了一会儿陈醉,会心地一笑,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随之回头进屋休息。 陈醉在院子中做了一会儿,也进屋去了。 在屋内盘腿打坐,但却没有休息,而是范起难来。 阿芸不在,身边也没有人,以他看起来只有三境的修为,想给两家加一把火,都不能做到。 若是此时,有人冒充对方,到对面转一圈。 两家就不会再怀疑陈醉所说的话了。 一场好戏也会开演,两家合并之事,更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 最后,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好休息去了。 至于上官红燕,两家都有八境修士所在,她不是会去冒这个险的! 第十八章黑手现 陈醉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微微发笑。 “你昨天做了什么,两家老鼠见了猫一样,着急忙慌地离开鹰山镇。” 上官红燕做在石桌边,抬头对陈醉问道,她很好奇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为什么提前一天离开,前往鹰嘴山! 从正在外撤的两家人处收回心神,面对上官红燕笑道:“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给他们双方一些不对等的消息?” 上官红燕很聪慧地道:“第三计,离间计?” “呵呵,可惜失败了。” “失败了,你还笑的那么开心?” 上官红燕有些不解地看着陈醉,其模样没有丝毫懊恼,反而看起来十分开心! 陈醉道:“发现了一个人。” “什么人,熟人?” 陈醉摇摇头,而是对上官红燕说道:“准备一下,等老人家回来,我们也走!” 上官红燕见其不愿说,也就不再多问。 现在临近中午,老者山中打柴,也快到回来的时间了。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之人出了鹰山镇,都飞身而起,朝鹰嘴山而去。 镇上的一众修士,看到不明所以。 在发现陈醉这边暂时还没有动静后,一部分犹豫了一下,也随分剑山庄霸刀山庄之人前往鹰嘴山,而剩余的一部分则留下继续等陈醉这边有什么动静。 没过多久,老者回来,同回来的还有丁大山,后者手里又提了两只兔子。 陈醉上前招呼,帮忙卸了柴火,然后干湿堆好。 之后,便提出了告辞。 丁大山道:“二位,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陈醉道:“丁大哥,不了,有些急事,他日若有时间,再来叨扰。” 丁大山拱手道:“那好吧,两位,多保重。” “老人家,你多保重身体。”陈醉也抬手道,“丁大哥,后悔有期!” 说完隐晦地把一枚戒指放在其手中,并眼神示意不要出声。 接着和婆婆丁小山致意之后,便同上官红燕一起离开。 出了小巷,上官红燕道:“丁家门楣上字,是你留下的?” 陈醉点头,说道:“我们无意间给人带来麻烦,当然也得负责解决后顾之忧!” “有你的名声在,倒可以镇住一些宵小,但。” 上官红燕欲言又止。 陈醉扭头看向他说:“怕我离开了,分身乏术,管不了这里是吧?放心,你忘了这里还有比青殿的子堂在。若是有人敢因为我对普通人出手,那他们怕是忘了元鳖岛上的教训!” 上官红燕盈盈一笑,不再说话。 她故意再提丁家门楣上的“醉仙令”,而陈醉顺势把触犯“醉仙令”的后果直接说了出来。 二人一唱一和,立即让大街上的空气为之一凝。 数十道窥视的目光连忙收了回去,元鳖岛上那三个大能,为了对付陈醉,抓了其徒弟做要挟,最后所面对的处罚,可是各大门派共同执行的。 凡嫡亲修士结死,旁族两百年内不得入门派修行。 他们可是清晰的很。 二人出了鹰山镇,往鹰嘴山而来。 可走了不到十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陈醉看着的四人,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四人正是分剑山庄的两名八境修士李威,李福,及霸刀山庄的两名八境修士杨立,杨清! 四名八境修士,还真看得起他。 “呵呵,几位前辈何故拦晚辈去路?” 杨立一步走出,说道:“大醉仙若是前往鹰嘴山,还请打道回府,原路返回!” 陈醉笑道:“几位前辈应该是搞错了,我不去鹰嘴山。” 李威也跨了出来,说道:“请!” 同时伸手指着鹰山镇方向,意思是,既然不是去鹰嘴山,还是请回吧。 陈醉又笑道:“分剑山庄昨天才死了人,今天就和霸刀山庄握手言和了。” “请回!” 杨立,李威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陈醉扫了一眼四人,心中暗道:“这是被人交代过了,丝毫不接自己的话茬啊!” 上官红燕在陈醉一步之后,神色平静地看着陈醉侧脸。 他想知道,陈醉这次是什么办法对付四个八境大能修士,并心中打定注意,一定留下在旁看到底! 陈醉左右扭头看了一眼,伸手一指右边道:“四位前辈,不去鹰嘴山,我去这边行吗?” 四人闻此,不由对视了一眼。 随之,杨立道:“请便!” “几位前辈告辞!”陈醉笑笑点头。 四人猛地一愣,这就解决了?那人还说此人极度难缠,非让他们四人留下拦截,这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啊? 陈醉转身对上官红燕道:“走吧!” 上官红燕也同四人一样,正在发愣,听见陈醉的话,脱口问道:“就这么走了?” 陈醉见此,心中不由大赞,真是好搭档。 “前面四位前辈拦着,他们可是八境大能修士,单是一人,一巴掌就能呼死我们。不过也没事,他们在这拦着,我们就走这边绕过去,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嘛!” 上官红燕抬头惊诧地看着陈醉,似乎再问:“你绕路就绕路,说那么大声,生怕眼前的四人听不见吗?” 杨立李威四人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那人说的不错,此人确实难缠! 四人再次对视一眼,杨立出声道:“大醉仙不用枉费心机了,有我们四人在,大醉仙上不了鹰嘴山!” 陈醉只作不理,手中抓住还有些发懵的上官红燕手臂,牵着她往右边走去。 上官红燕被他一抓住手,瞬间就回神过来,不过她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 现在她心中确定,这鹰嘴山他是一定要上的。 那边四人见此,和陈醉保持着距离,也向右边移动,如此便是一直挡在陈醉和鹰嘴山之间。 陈醉停下脚步,松开上官红燕的手,气恼道:“四位前辈什么意思,我往这边走,你们也要拦着吗?” 这回四人却是不理。 “那我往左边走,总行了吧!” 陈醉往左边走了几十步,杨立四人也往左边移动几十步,陈醉再回来,四人也回来。 如是往复数次。 陈醉怒道:“几位前辈,天下间还没人敢这样挡我,你们这样做的后果!” 杨立道:“后果,后果,也是以后的事儿!” 李威道:“大醉仙,我等不想与你为敌,但为了阻止你上鹰嘴山,不得已而为之。” 陈醉道:“我到鹰嘴山只是找一个东西,也挨着你们了!” 杨立道:“请回吧!” 李威也伸出手,示意回去。 又是不接话茬吗? 陈醉再次扫了一眼四人,恨声道:“这事儿我记下了,希望以后分剑山庄霸刀山庄不要后悔!” 随之对上官红燕道:“我们回去!” 说完抬脚头也不回就往鹰山镇方向走。 四人见此,会心一笑,杨立道:“大醉仙,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必亲面致歉!” 上官红燕本以为陈醉还会说什么,停在原地,见其真走,这才动身快步跟上。 然而,二人走了不到三十丈,陈醉似是不满一样,又是道:“哼,我看到了晚上,这四面八方的位置,你们如何拦我!” 上官红燕见陈醉又把计策大声说了出来,心中不由一震,以其聪慧,绝不应该一而再地说出这样话。 难道如此是别用目的? 后面的四人脸上胜利的笑容,顿时僵住,随之变的难看无比。 这何止是极为难缠,这简直是极为极为的难缠! 四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陈醉和上官红燕一眼,接着又向几百米外,对隐藏起来偷看的修士,看了一眼。 心中犹豫,要不要画地为牢,把眼前二人困在此处,直至刀剑名会结束。 拦截驱赶和围困,这可是两个概念。 那人说,能让人把拦截的恩怨说和了,却没有说能不能把围困的恩怨说和了。 正当他们左右不定之时,陈醉大喊:“快跑,几位前辈要灭你们的口!” 四人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虽说他们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可那也是仅仅一闪。 让这些人把他们围困陈醉事儿宣扬出去,陈醉因此大失颜面,使双方恩怨加深。 但与此一比,若是把这各派派来的弟子动了,将会更加麻烦。 四人当然不能让这个罪名落实,杨立大声道:“诸位若是来刀剑名会观礼,尽管前去,霸刀山庄名剑山庄,非常欢迎诸位的到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陈醉大喊:“别跑,等等我!” 四人看见陈醉撒开脚丫子往鹰山镇跑,知道在想将其围困于此,已是不能,相互对视一眼,杨立说道:“分开把守!” 正起步准备追赶陈醉的上官红燕,远远听到这句话,心中如海啸一样,剧烈地震动。 她终于知道了陈醉一而再地说出可行的上山方法,是为了什么了。 分而击之,各个击破! 陈醉能杀八境修士,她可是知道的,虽然没到如何动的手,但她亲眼见到了八境修士的尸体。 心中不由对四人哀悼了一番! “等等我,你个没良心的!” 上官红燕为了掩饰心中的骇然,对陈醉背影大声喊道,一副被阿哥丢下,幽怨的模样! 第十九章死不瞑目 “总算跑回来了!” 陈醉站在鹰山镇前说道,接着转身看向追赶而来的上官红燕,带后者近前,又道:“红燕,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 上官红燕怒道:“你害怕,我就不害怕,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丢下我一人,自己先跑了!” 仅余的数十道目光,在听了杨立的话后,思考了一下。 大半上山去了,可仍有三人不死心地留了下来。 陈醉瞅了一眼,紧随上官红燕而跑回来的三人,心中道:“好奇心如此之重,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晚上给你长长教训!” 其实,更不想这些人留下的人是他,而非杨立四人! “几位可要注意安全啊!” 陈醉对着三人道,而三人以为他是善意提醒他们,均笑着拱手打招呼。 没和三人多客套,伸手去拉上官红燕,后者直接挣脱道:“别碰我,我会自己走!” 陈醉讪讪一笑:“我知道错了,下回一定不会了!” 本来就是假装,上官红燕也不再纠缠,冷哼一声,朝丁家而来。 陈醉对三人笑了一下,紧跟而上! 三人看了陈醉二人背影一眼,各自分散,道了鹰山镇的各处,可饶是他们再小心躲避,也躲不过陈醉的感知,全部陈醉记下了位置! 丁家父子见陈醉二人去而复回,又是惊喜又是不解。 陈醉只道:“事情出了一些事故,须得缓一缓,又来叨扰!” 便没有过多解释! 西屋内,陈醉对上官红燕道:“帮我布几道阵法。” 上官红燕立即着手不住,在费了一些力气布置好后,急不可耐地道:“陈醉,你不会真是要将他们。” 说着伸手轻轻摸在脖子。 陈醉这次没有再隐瞒,点头说道:“到了晚上,可能需要你帮忙?” 上官红燕笑道:“乐意效劳!” 对付八境就是自然不可能,但做一些小事情,这送上来的人情,岂能不要! 那三人一隐藏好,就向丁家小院监视而来。 这让陈醉心中不由冒起火来,甚至生出一股冲动,直接把那三人弄死。 他接下事儿,还不想让人传开。 那三人存在,让他凭空多了一些麻烦。 若是因为那三人,让他计划暴露,那三人直接上他死亡名单,管他是什么门派之人,就是玄道宗也是照杀不误! 打探情报,如此肆无忌惮,真当门派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下午无话,陈醉和上官红燕对坐养神。 到了夜星坠满天空,陈醉感知一下,那三人的监视目光还在,说道:“红燕,我需要你暂时把那三人的目光引走片刻,让我趁机出去!” 上官红燕毫不意外,她心中早有猜测,于是也不说话,点头起身,对陈醉说道:“你准备好了,我就行动!” 陈醉起身,走到后面窗户处,对门前的上官红燕轻轻点头。 上官红燕见此,开门瞬间窜出。 三道监视的目光顿时兴奋了起来,意外陈醉要行动了,就随着门内窜出的身影移动,可出了小院外,却发现是上官红燕,立即又把目光移动了回去。 可回去之后,却发现小院寂寂无声,陈醉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再去看上官红燕时,却看到上官红燕已经停下了身躯,正对着空中嘲弄地微笑。 三人马上意识到,陈醉已经离开了小院,连忙展开灵感去寻找陈醉的身影。 但这一展不要要紧,其中一人一展开灵感,发现陈醉踪迹,瞬间吓得肝胆欲裂,因为陈醉的踪迹已经到了他的门前,他刚想声叫,陈醉就已破门进来,一手箍在他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的大力,让他一时无法喘气,双眼不由外翻。 陈醉道:“你是觉得我脾气好,还是觉得你门派势力大,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人想要说话,可脖子力量又在增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次暂时留你一条命,只给你一个教训!” 说着手上再一用力,这人便晕了过去。 随之,又在这人胸口几处连点记下,这人六境的灵力顿时如泻闸了一半,跌落到四境,而且灵力也在持续不断的外泄! 做完这些,陈醉脚下不停,又往另外两人而去。 另两人发觉那一人的灵感消失,心中还在疑惑怎么回事,待发现陈醉从那人处出来,顿觉不妙,那还顾忌多想,直接破开屋顶就想逃跑。 三人随各有分开,但陈醉下手的那人理这二人最近。 再者陈醉七境大能修士的速度,比他们六境的速度快了好几倍,有心算无心,岂能他们逃了! 二人眼见逃不掉,就要大喊。 吸引普通人也罢,吸引分剑山庄霸刀山庄的大能修士也罢,只要能跑掉都行。 可陈醉注意到此,心中暗道:“既然你们不像活,那就别活了!” 念头未落,伸手甩出两枚青核桃大小的圆珠,正是向疾送他三枚铁珠的两枚,在夜色掩饰下,铁珠快过流星,瞬间砸在做不出任何反应的二人脑袋上。 二人脑浆霎时间迸流,半个字都没有说出! 陈醉随后分别抢在二人落下,院落受惊动的普通人走出之前,把二人尸体接住,又摄会两枚铁珠,脚下神通发动,瞬间出了鹰山镇! 上官红燕远远看到陈醉干净利索收拾了二人,对此倒没有过多表现,但其铁珠夺命的手段,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元鳖岛之后,众人皆知,陈醉没有远程手段。 可现在却是有了,而且还十分凌厉! 陈醉处理了两人的尸体,就静静地往鹰嘴山而来。 杨立四人没有跟着到鹰山镇,因为他们知道,若是他们到了鹰山镇,陈醉就会离开,陈醉可以远离,而他们却不能远离鹰嘴山,所以他们在鹰嘴山外,呈弧形摆开。 陈醉来到鹰嘴山外,施展“圣心天眼通”,不用灵感是去感知,而是直接用眼瞧。 待看清四人阵势,不由一笑,心中暗道:“每一人的感知范围,是另一人的感知范围边缘吗?呵呵,这正和我意!” 陈醉再次看了一眼四人,往右边移动而去。 最右边之人是霸刀山庄杨清,此时正盘坐一块显眼的石头之上,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一样! 陈醉找定位置之后,猛吸一口气,然后脚下一踏,人如猛虎出山一般,冲了出去。 一进入杨清感知范围,立即被其察到,待看到陈醉速度不过七境速度时,不由嘲弄一笑:“还不死心!那就让你死心!” 陈醉见其不发信号,而是独自来挡他,心中不由一乐。 “那就让你快点走一步!” 陈醉不是直冲杨清,而是偏右一些,后者右移,直接挡在他的路径之前。 片刻之后,二人直面相接,距离不过百丈,陈醉故作疑问道:“这里都能被你发现?” 杨清道:“会吧,你过不去!” 陈醉道:“前辈可能不知,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别人越是不让我做的事,越要去做!所以,这鹰嘴山我上定了!” “呵呵,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陈醉笑道:“那我来了!” 他脚下本就没停,说完之间,二人已不足十丈,这话音一落,他猛地左折,向左前疾奔而去。 杨清见此,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的速度快你太多!” 话音一落,有移动到陈醉前方路径! 陈醉再次右折,此时二人不足两丈,杨清再次移动过来,并说道:“停下吧,大醉仙,再不停下,我可要得罪了!” 说着一柄五尺多长的大刀出现在手中! 陈醉有一次左折,杨清见此,也不再出言,冷哼一声,移动到陈醉身前,大刀扬起,就要出刀。 停身后力未起,扬刀力举,不再脚底。 就在这一刹那,陈醉眼神一凝,心道:“就是现在!” 右手一抬,一条无光无暗之物,在夜色的掩护下,直往杨清心脏激射而去。 为了一击必杀,他没有选择铁珠,而是新铸的魔鞭。 不足一丈距离,瞬间而至,待杨清发现之时,已是为时已晚,刀上之力未卸,强扭身体,勉强避开心脏要命位置。 噗嗤! 魔鞭两万余斤,以陈醉现在力气掷出,如此近距离,不比神通多差。 直接刺透杨清的身躯。 正当杨清以为躲过一劫之时,不足丈的距离,陈醉已经迈过,手也握在魔鞭之上。 魔鞭中的青魔之色瞬间释放,然后直接窜入最近的杨清心脏之上。 噗! 杨清双目圆睁,表情狰狞,强忍的伤势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喷得陈醉一脸全是。 陈醉完全不受此影响,魔鞭一个急转,杨清胸口瞬间被撕裂,连带着半块心脏也被绞了出来。 杨清回光返照一般,说:“你故意示弱,把我们分开。” 随之眼中神光暗淡了下去,死不瞑目! 一招未出,直接被陈醉算计到死! 陈醉手了魔气魔鞭,挥手把杨清尸体收入戒指之中,然后灵力喷吐,把伸手的血液和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随之再收拾一下,犹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就在这时左侧传来一声呼哨,似乎是在询问:“杨清,你怎么把感知收了?” 陈醉闻此,对着左侧嘿嘿一笑,道:“下一个!” 第二十章再施离间 呼哨没有人回应,邻近的李福觉察不对,再次呼哨一声提醒其他二人,随之朝杨清的位置而来,进行查看! 陈醉停在原地,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而是施展“圣心天眼通”,朝左侧看去。 见李福没有等待其他二人,快速移动而来,不由一笑:“来的正好,刚好打个时间差!” 等了片刻,李福逼近,在其感知快要发现他时,他立即装作着急越过防线,慌忙赶路的样子,全力往鹰嘴山上奔跑! 李福见此,不由一急。 心中虽然疑惑杨清为何不再此处,但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去追陈醉,并大喊:“站住,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陈醉只是不理,更加慌忙奔跑。 李福见喊话无用,身法运转,速度猛地一增,不消一会儿,就追到陈醉身后五十丈之处。 “分风!” 这时,他手中长剑一甩,一道剑光瞬间跨过五十丈距离,落在陈醉身侧的一个树上。 顿时咔嚓一声,树木倒地! “停下,休怪不客气!” 陈醉脚下急刹,回头冷喝:“你敢对我出剑?” 李福被他气势,不由一摄,身形稍滞,但其还是三两下,来到陈醉身前三丈处。 “杨清哪里去了?” “呵呵,可笑!你们的人去哪里了,却来问我!”陈醉道,“哼,再敢对我出剑,等着分剑山庄被我报复吧!” 李福绝然想不到片刻功夫,杨清已被杀,正猜测其不在此处,是有意还是无意之时,却见陈醉又转身朝鹰嘴山上奔跑,反应一样举起手中长剑。 结果又想到陈醉的报复之语,犹豫一下,收了长剑,纵身伸手朝陈醉抓来。 “大醉仙何故非要上鹰嘴山?” 陈醉头也不回道:“我要上去找一个人!分剑山庄再与我为难,可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大醉仙非要阻拦我两家合并,那就得罪了!” 李福自不信陈醉,身形到了其身后,大手张开,朝其后领钳去,意欲将其擒下! 可就在他的手,刚要接触以为功成之时。 却见陈醉猛然转身停下,咧嘴一笑,随之合身向他撞来。 二人只有一臂的距离,又事发突然,李福如何能反应过来,被陈醉直接撞个满怀。 顿时,李福感觉胸前像是被一座山砸上一样。 接着胸口又是一疼,他的目光不由下移,看见胸前多了一物,正疑惑什么时候胸口张了一只手臂时,脑袋又像被钢板狠狠地拍了一下一样,意识瞬间消失不见。 陈醉把手臂从李福的尸体上抽出,随之如处理杨清一样,将其收入戒指,并清理了周围。 李福又是被算计至死! 引诱近身,随之撞击,右手掏心,左手呼脑袋,一套连贯的动作,让他连反应都未能反应一下,就命丧黄泉。 收拾完周围,陈醉就看到杨立李威一前一后往这快速赶来。 往回走了一程,然后停下,等待二人! 二人不一时就到了近前,相隔一丈,站在陈醉面前五丈处! “杨清,哪里去了?” “李福,哪里去了?” 二人不见自家人,均开口问道。 陈醉笑道:“明知故问!” 二人顿时一愣,互视一眼,杨立问:“陈醉,你这话是何意?” 陈醉抬手一挥,道:“你们自便吧,我上山去了!” 二人心中一凛,余光互相戒备地看了一眼,李威道:“停下,大醉仙,把话说清楚了!” 陈醉停下抬起的脚步,回转侧开的身子,左右看了二人一眼。 目光落在李威身上,摇摇头。 又转到杨立,说道:“前辈,真让晚辈说出来吗?” 李威见陈醉似是嘲笑一样对他摇头,心中顿时疑心大起,不由向杨立望上一眼。 而杨立却是眉头一皱,大喝:“陈醉,你又想挑拨离间,我二人岂会再上你的当!” 陈醉对着李威双手一摊,一字不出,意思是:“你看到了,他不让说!” 李威撇一眼杨立,眉头紧紧皱起。 “大醉仙,休要挑拨里间,在我们出手之前,下山去吧!” 李威不信陈醉,也不信杨立,但相比起来更不信陈醉。 之前,陈醉对两家的离间,把俩家害的不轻。 分剑山庄都做好了突袭霸刀山庄的准备,若不是那人出现,差一点就实施。 现在心中虽有疑心,但还是先把陈醉赶下山再说。 陈醉对其摇头一笑,然后询问一样对杨立道:“那我下山去了?” 杨立脸上青筋一现,说道:“请!” 说着就给陈醉让路。 陈醉见此,跳脚走了两步,又问:“前辈,那我要找的人,怎么办?” 这时李威的脸色也不好了,听陈醉话里意思,似乎和杨家有什么交易,要到山上找什么人,他虽然不完全信,但陈醉同意下山,这就不得不让怀疑,霸刀山庄和陈醉之间有什么猫腻! 伸手一拦道:“停下,大醉仙,你若是只是找人,我可以带你上去,但你得先把话说清楚,李福杨清为何离了此地?” 杨立猛地扭头,道:“李兄,这小子又在离间我们,千万不相信此人说的话!” 李威呵呵一笑:“那我该相信杨兄了?” 杨立道:“李兄可以不信我,但却不可以不信那人!那人说,只要不让此人上山,万事顺利,现在我们就把他赶下去!” 李威顿时沉默了下来。 而陈醉却是突然气恼地大声道:“杨前辈,这么说,你们是骗我的了?” 杨立道:“陈醉,休要花言巧语!” 陈醉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随之面向李威道:“杨清守在何处?我现在所在何处?” 三人现在的位置,陈醉虽然往回走了一程,仍然过了杨清所在的原处。 李威扭头问杨立道:“杨兄,这作何解释?我们有言在先,若是发现了大醉仙,先发信号通知,杨清如果第一时间发出了信号,以大醉仙的速度,在我们到来之前,绝然到不了这里!” “杨兄,你不要再被他骗了。” 李威没有理他,而是又对陈醉问:“李福,去哪儿?” 陈醉道:“这个你就问杨清杨前辈了!” “陈醉,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醉仙,还请把话说清楚?” 杨立李威先后急道。 陈醉道:“我走到了这里,李福发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二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 杨立大声道:“小子,不要血口喷人,栽赃污蔑!” 李威沉着脸,问道:“大醉仙,你是说,杨清放你进来,李福发现了后,被其偷袭,受伤逃走了吗?” 陈醉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杨立道:“李兄,先把此人抓了,等杨清李福回来了,自有分说!” 回来?他们回不来了。 陈醉心中一笑,忽地大声道:“李前辈,你刚才可是说带我上山找人的?” 李威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杨立,然后对陈醉道:“好,不过大醉仙的行动,得受一些限制!” 他此时还不算失去理智,陈醉的话,虽然信了七分,但仍有三分不信。 杨立心中总觉不对,但他反驳不了陈醉的话。 “好,那就到了山上,再行分说!” 李威又看他一眼,扭脸道:“大醉仙,你可答应?” 陈醉先是对着杨立微笑点头,然后摇头一叹,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谁叫我要找的那人非常重要呢!” 李威见陈醉对杨立的举动,脸色又是一沉,而杨立的脸色也是不好看! “那得罪了!”李威道。 陈醉伸出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二人不疑有他,走上前来。 李威一边走,一边翻出一根绸索一样的灵宝。 到了陈醉一丈前,杨立停下了脚步,他本意是李威拿出了绸索,他就不用上前了。 然而,李威这时一点都不信任他,哪敢把后背给他。 李威停下脚步,冷眼瞧了一眼杨立道:“杨兄,一起?” 杨立见此,知其心疑,只得点头上前。 二人到了陈醉跟前,李威道:“大醉仙得罪了!” 陈醉微笑以对。 李威就要朝陈醉捆绑而去,杨立突然道:“不对,不对,李兄,那人说不让此人上山,现在不就是让此人上山吗?”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呵呵,你们以为挡得住我?” 愣神的二人听到陈醉的笑声,不由同时朝其看去,就在这时,陈醉朝他们发起了攻击! 伸直的手上,魔鞭猛然出现,直接刺进李威的胸口。 把柄紧握,青魔之色瞬间涌进其体内。 接着旋转一抽,撕开大半胸口。 陈醉再不管李威,趁魔鞭抽出之势,向一旁杨立抽砸而去。 杨立心中骇然莫名,那敢去想其他,武器也没有时间召出,只得激活一件随身携带的防御灵宝。 防御宝光在魔鞭临身之际,堪堪撑开。 正当他以为无碍,准备召出武器,准备反击之时。 只听咔嚓一声,防御宝光应声而碎。 杨立见此,心中再次大骇,身法运转,就想撤开。 “登天神踏!” 陈醉早有料到一般,脚下早就踩踏,整个人冲撞进杨立的怀中。 魔鞭收起,右手掏心,左手呼脑袋! 又是熟练的一套连贯动作,杨立登时毙命! 第二十一章栽赃嫁祸 再看李威,此时青魔之气窜入被撕伤的心脏,正苦苦用灵力抵挡,完全没有逃走的能力。 他见陈醉回头,张嘴断断续续道:“你,你,为什么敢?” 话还没有说,就被一鞭砸在了脑袋上,毙命当场! “为什么敢出手杀你们是吗?呵呵,可为什么不敢呢?” 陈醉说完,再次把二人处理了,收拾了周围,登天而去。 第二日,旭日东升,刀剑名会正式开始。 分剑山庄李公元,霸刀山庄杨泰,同一个修为八境,全身紧裹的修士,出现在鹰嘴山最顶峰上。 顶峰之上,三面高起,中间却有一块平整的山坪。 李公元杨泰和黑衣修士一同走向北面上首,三人巡视了一圈,随之相互对视,呵呵一笑,然后客气一番,分别落座石台之上。 两家的弟子分列两旁,诸派观礼的弟子,围在山坪两侧,靠在石壁之下。 李公元和杨泰看了一眼红日,又对黑衣人看了一眼。 后者微微点头,前两者会意,相互点头一下,李公元朝下面主持,分属两家的两名大能修士说道:“开始吧!” “分剑山庄!” “霸刀山庄!” “两家积仇千年,刀兵不断,伤人流血,不知凡几!” “今,霸刀山庄庄主杨泰!” “分剑山庄庄主李公元!” “为两家前人计,为两家今人计,为两家后人计!” “不在堕入仇恨之中,不在沉浸丧亲之疼之中,不在囚溺于杀伐之中!” “欲解此灾厄!” “使两家世代和睦!” “此刀剑名会,是为两家千年仇恨之终结!” “是为百世亲恭之开端!” 两名大声修士,你一句我一句,把事先准备好的唱词,宣读出来,听得一众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若是真如二人所说一般,那两家之人真都是绝大魄力之人! 很快二人说完,其中一道:“刀剑名会,开始!” “那上面是什么?” 两家正要派人上场,突然有人对着头顶高空,一个渐渐变大的黑点说道。 众人不由抬头向上望去。 而李公元和杨泰抬头一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场他们二人和黑衣人修为最高,最先分辨出上方的黑点是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醉! 他们勿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醉竟然会飞到云层上空,冒险承受云层高处的罡风,以这样他们阻挡不了的方式,上到鹰嘴山! 很快,众人都发现了是陈醉。 一阵围观的之人,怪异地微笑。 李公元和杨泰看向黑衣人,后者对他们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片刻之后,陈醉落下,哈哈一笑,说道:“李庄主,杨庄主,我来的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 二人虽然不情不愿,但在众人面前,还是笑着客气了一番。 陈醉抱拳环视一圈,又对李公元杨泰二人道:“打搅,打搅,请开始吧!” 说着走上高台,把一个分剑山庄的大能赶开,坐在黑衣人的对立面。 李公元杨泰见陈醉真的坐下来,不捣乱,相互看了一眼后,再次对下面支持的二人点点头。 刀剑名会,两家各出七人。 两两比试,胜场最多的为赢! 两家知根知底,先派出谁,后派出谁,成了一个讲究。 不过陈醉却不管他们的暗中较量,只津津有味地观看比试。 在看到第三场的时候,陈醉抬头道:“李庄主,杨庄主,哦,不,李掌门,杨掌门,新门派的名字,想好了吗?” 围观的众人,也一直注视着这边,一见陈醉说话,心中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李公元杨泰闻此,神情一顿,开始了吗? 二人一时猜不透陈醉是什么心思,并未开口,均是不由自主地朝黑衣人望去。 陈醉视若不见,笑道:“若是两位掌门一时没有想好,我这里倒有一个不错的名字!” 不待他们相问,兀自说道:“分剑山庄在常石半岛之上,霸刀山庄在石海湾之畔,所谓得山川之势,方能百世长久,两位掌门,新成的门派,叫做石水堂,如何?” 名字一听,平平无常。 但一细想,李公元杨泰二人差点气炸了! 比青殿有十二地支子丑寅卯十二堂,如此名字,岂不是说让他们新合并的门派,成为比青殿的第十三堂! 噗! 下面围观之人,有人想通,没有憋住,直接笑了出来。 顿时,吸引到不少眼光。 而陈醉没往下瞧,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气极李公元杨泰二人,再次问道:“两位掌门,怎么样?我取的这个名字不错吧?” 不错个你老子! 二人心中直接爆粗口,正想如何拒绝。 那边黑衣人却开口道:“大醉仙,用何新名字,是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之事,外人还不是不要参与了吧!”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促使两家合并,自然不能让陈醉轻易摘了果子。 否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醉心中一乐,就是为了引你说话! 奇声问道:“不曾看见,勿怪勿怪,敢问这位前面是谁?” 黑衣人道:“不过是一无名之人,不足以挂齿!” 陈醉又对李公元杨泰问道:“两位掌门,前辈是你们请来的吗?” 黑衣人却是接口道:“恰逢其会,路过而已!” 陈醉作恍然状,然后说道:“原来前辈是世外高人!” “不敢,不敢!” “家师曾言,对世外高人前辈,要分外礼敬,因为如此,既能免去一场灾祸,又可能得一场机缘!” 说着起身朝黑衣人走来,并再次说道。 “家师之言,不敢不从,不求免灾,亦不求机缘,请前辈受晚辈一拜。” 话音一落,深深拜了下去。 黑衣人见陈醉如此有礼,心中虽然有惑,但不曾想过有任何危险,摆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上前伸手去扶。 “言重,言重,快起,快起,大醉仙之名,天下。” 话音未完,就戛然而止。 同时,整个鹰嘴山顶峰凝固了一般,众人只见陈醉的手臂在被黑衣人抬起时,右手瞬间前伸,直接插入到黑衣的胸口,然后其跳动的心脏就被扯了出来! “东海之外偷袭我,以为包裹的严实,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 李公元杨泰二人噌地站起来,伸手指着陈醉,骇然道:“你,你,你!” 陈醉扭头冷然道:“怎么?两位掌门与偷袭我的人有交情?还是说?” 二人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黑衣人已死,刚才也说只是路过,而且照陈醉话里的意思,若是他们敢说与二人认识,立即就会被栽赃所谓的偷袭之事,与他们两家有关。 如此话,岂不是送借口给比青殿! “不认识!” “此人路过,想见识一下两家的年轻弟子,观其是世外高人,就同意了!” 杨泰直接否认,李公元则解释了一下。 陈醉冷峻的脸上,瞬间变出笑意,笑道:“那是我误会两位掌门了。” “哪里,哪里!” “无妨,无妨!” 对脸色难看的二人又看一眼,转向众人道:“我想诸位一定对我方才之语,存在怀疑!” 现场诸人,包括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众人。 有用就是如此的目光,也有用难道不是的目光看向他,另外还有一些悻悻地地低下了头。 “那诸位可有听闻,云州东海之侧,半年前发生的一场巨大爆炸?” 那场爆炸的声响很大,在场的半数人都知道。 这些人不由对陈醉的话语,好奇起来,难道另有隐情? “红颜山出现客己凶妖,殿主把从元鳖岛急招而回。 不曾想一登岸,刚了人多之处,就遭到了此人的偷袭。 幸好当时我手里有一个‘爆天神雷’。 燃爆暂时将其惊退,趁机跳入海中,才得以逃脱!” 一听“爆天神雷”,李公元杨泰脸色顿时一变,地下众人不知何物,他们可是有所听闻。 那可是可伤地仙的凶残暗器。 陈醉没有给众人解释什么是“爆天神雷”,而是继续道:“那你们一定想问,此人为何偷袭我,是和目的?” 扫了一圈,见众人都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呵呵一笑道:“还不是一年前,有人传我有元鳖入道之法,说得了此道,可立地成就地仙! 若是有此法,我比青殿就会先增十位青魔三境的大圣! 此等谣言,岂不是可笑,可偏偏有人相信! 今天,正好趁此机会,借诸位之口。 若是还有谁人因为此法,再找我麻烦,当如此人!” 说着一把把黑衣人的心脏捏碎,鲜血四散一地! 这一下,好多人信了,同时也被眼前的血腥下了一跳,更是在陈醉凶悍的气势下,为之一摄! 若说不信的,那只有知道黑衣人身份的李公元杨泰二人了。 但二人心中却是更害怕了。 陈醉所说的大半为真,只有一个不是真的,那就是黑衣人,他把所有事儿,都嫁接到黑衣人身上,以致他杀了黑衣人,变的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一个什么! 就是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也就是黑衣人,死了也白死! 第二十二章釜底抽薪 陈醉挥手收了黑衣人的尸体,李公元和杨泰二人神情一动,心中想要阻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方才刚说过与黑衣人不识,再出口却是没有任何理由。 陈醉笑道:“李掌门,杨掌门,继续吧!” 随之转身对场中停下的那两名两家弟子说道:“别停下,继续!” 场中的二人抬头看向各家庄主。 李公元和杨泰脸色难看地彼此对视,眼前摆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继续,还是停下? 继续的话,黑衣已死,不知还能不能得其背后势力的支持,毕竟一个八境修士的身死,天下没有一个势力,能做到若无其事,若是其背后势力因此放弃对他的支持。 他们即便合并成功,但单独面对比青殿,也是死路一条! 就此停下,他们先前的行为业已得罪了比青殿,想要恢复到从前,不死也得脱层皮! 二人犹豫不决之时,陈醉又道:“两位掌门,继续啊,我还想见证新的门派诞生呢,在来时,殿主特意嘱咐,说若是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真如传言一样,准备合并在一起,就让我代他表示祝贺!” 比青殿支持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合并? 顿时,一众人全部懵了! 李公元最先回神,惊问道:“此话当真!” 杨泰也回转过来,有些抑制不住激动地说:“陈兄弟,你昨日所说都是真的?” 陈醉不解反问道:“难道两位掌门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 两人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呵呵一笑,杨泰道:“陈兄弟何不早说!” 二人心中立时松了下来,两家合并,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外部阻力就是比青殿,现在陈醉当着众人的面,说比青殿支持两家合并,那自不会假。 有了比青殿支持,两家合并之事,如何不成! “你看这在场,哪有一位是比青殿之人,我以为两位掌门已经知晓了呢?”陈醉再次装糊涂说。 言外之意,就是比青殿没有派人来,以表示不干涉两家合并。 二人扫了一眼场下之人,谁是谁家也分辨不了,李公元沉思一下,说道:“陈兄弟昨日说只身而来,那刚才所说可是作数?” 陈醉笑道:“两位掌门没有清楚我的意思,我是代殿主传话,不是代表比青殿的态度,若是两位有什么要和比青殿相谈的,可请比青殿派人前来与两位掌门商谈!” 前面都是胡咧咧,现在他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目的。 就是在黑衣人背后势力从新到来之前,让比青殿先一步到来,摘果子接手两家的合并事宜! 两人顿时不说话,他们有些明白陈醉的意思了。 沉默了一会儿,杨泰道:“先比试吧!” 李公元也点头,对下面二人说:“你们继续!” 单考虑比青殿的威胁,黑衣人背后势力还有一分支持的可能,那合并之事,就值得冒险继续下去。 再考虑已经在诸派之人面前宣布了出去,那就没得选择,不得不行。 否则,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陈醉见此,会心一笑。 然后,坐到黑衣人原先坐的位置,目光向下,看了起来! 这一场比试很快结束,第四轮开始。 陈醉扭头过来,随意一样,开口问道:“两位掌门,我从小长在东临,对这北原不甚了解,心中有一个小小疑惑,不知道能否帮忙解开?” 杨泰点头道:“大醉仙,请说!” “我观这鹰嘴山既不似鹰形,又无雄鹰栖居,为何叫做鹰嘴山呢?” “哦,原来陈兄弟是问这个。”李公元态度倒是很好,解释道,“此地原不叫鹰嘴山,而是叫应翠山,只因此地长居之人口音重,应翠山叫出,听起来却像鹰嘴山一样,久而久之,此地变被成为鹰嘴山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李公元道:“陈兄弟没有来过北原之地吗?” 陈醉摇头道:“人生第一次来,景色苍茫,让人畅怀!” “那陈兄弟可要多来!”李公元笑道。 平坐的杨泰余光频频朝他瞄来,心中突然对合并之事,有些不情愿了。 可现在却是由不得他了。 陈醉话锋一转,说道:“鹰击长空,让人不胜神往!听闻北原多雄鹰,不知是否为真?” 李公元点头道:“确实如此,雄鹰翱翔天空,我辈修士也早达成了此愿!” “李掌门,可知何处多鹰,我想去抓一只,养来玩玩儿!” “呵呵,陈兄弟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抓了,派人给你送去!” 陈醉摇头道:“还是不麻烦了,我亲自去抓,同时也观察一下鹰的生活习性!” “陈兄弟,对鹰不了解吗?” “呵呵,不怕李掌门见笑,以前一心扑在草药之上,对桐山上鹰,竟然没有一丝了解,什么时候下卵,下几枚卵,什么时候孵化,孵化要多久,长大要多久,统统都不了解!” 杨泰看着二人谈笑宴宴,俨然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心中甚是不舒服。 接口道:“雄鹰展翅虽是奇观,但其出生确实凶残!” “哦?杨掌门,这是如何说起?” 杨泰道:“雌鹰一次会孵化三只雏鹰,但却只有两只能存活,其中一只会被另两只推出推出巢穴摔死,也就是说,它们一出生就兄弟相残!” “还有这等事儿?那它们是为什么?” 杨泰没有回,李公元呵呵一笑:“有限的食物!” 陈醉笑了一下,叹道:“还真是鹰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为了不让另一个给它争夺食物,直接置之于死地,与人何其相似!” 二人不由朝他看来,啰嗦了半天,是警告他们? 之后三人都不在说话,静静观看比试。 日上正午之时,终于到了最后一轮比试,杨周对李渠,两家各自最优秀的弟子! 二人站到场上,相互拱手致意之后,正要比试。 陈醉突然开口道:“杨兄,李兄,两位得了我的元鳖机缘,也算又了一段缘法,不若现在再送两位一桩机缘如何?” 二人对陈醉拱手,却是沉默着望向上方。 上面两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示好? 李公元道:“能得陈兄弟的机缘,再好不过!” 杨泰道:“大醉仙,可有什么要求?” 陈醉起身走到场边上,大声说道:“光看比试有什么好,杨兄,李兄都是百榜之人,比试话自然要多一些筹码奖励!” “陈兄弟,是说拿出一些奖励给他们胜者。” “也可以这么说,为胜者在将来,我要帮他一个忙!” 众人神情一动,大醉仙一个人情,现在在修行界,还是非常有分量的。 李公元杨泰,也是脸色一变,如是有了这个承若,那他们合并一起的门派,至少可以抵挡一次灾祸。 然而,接着他们听到陈醉说:“两位,今日谁为胜者,他日李掌门杨掌门卸任之后,我必助他成为继任之掌门!” 空气顿时为之一凝! 这句话里含有多种意思,多在场诸派之人来说,那就是以后新门派,有大醉仙陈醉的关系了,外人莫要插手! 对杨泰李公元二人,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弟子获胜,那么将来一段时间,新门派必然是他们说的算。 忧的是陈醉插手了他们的内部事务。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明白陈醉真正的用意! 陈醉面带微笑看着场中,心中却道:“啰嗦了半天鹰之事,真当完全是警告李公元杨泰二人,其实是对你们所说,现在食物只有一份,就看你俩谁有魄力,把另一人干掉!” 没错,他的用意,就是要再次加深两家仇恨。 杀了黑衣人,直接断了外来之手,再加杀了两家四名顶级战力八境修行,这一招如同釜底抽薪! 如此两家,即便合并在一起,也不过比之前一家的实力强上一点儿,等同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的新门派,能不靠比青殿而活下去,就不错了。 更不要说,给比青殿制造麻烦了! 李公元杨泰二人显然没有看到那么远,再犹豫了一会儿后,各自对自己弟子传言:“不惜一切代价,赢得比试!” 陈醉注意到二人动作,及眼前杨周和李渠的表情变化,心道:“成了!看来李公元杨泰二人更懂鹰的生存法则!” 杨周李渠二人对上面拱手后,对陈醉致意一下,转身抽出刀剑,不二话地战斗起来! 顿时,场中刀气剑气纵横! 二人一刀快似一刀,一剑快似一剑,如细雨随风,绵绵不绝,犹如狂沙滔天,杀意滚滚! 陈醉见此,不由点头。 虽然现在是在算计两家,但两家刀剑功诀,快刀快剑,发挥到极致,只攻不守,确实有独到之处! 可惜眼前二人徒有其形,快疾有余,凌厉不足! 二人实力不分轩轾,不知不觉中纠缠了半个时辰,都是有些气喘! 突然杨周似是不知一样,左膀处露出一个破绽。 李渠眼中一喜,如此机会怎肯放过,长剑一引,直往杨周左膀攻击而去! 杨周见此,眼中凶光一现。 竟然直接放弃臂膀,大刀一横,直接往李渠脑袋削去! 第二十三章玄化木心 “住手!”李公元大喊! 可为时已晚,只听噗噗两声,杨周的左膀直接齐根断断掉,而李渠觉察上当,在千钧一发之际,仰头躲过了被枭首的命运,但一对锁骨却是被斩成了四截! 李公元杨泰二人飞身而下,各自接住自己儿子,止血稳住伤势! 杨周双目圆睁,咬牙道:“我赢了!” 李渠这时口鼻全是鲜血,虽未昏迷,但却未能说上一句! 陈醉见此,心中不无遗憾,不过这样也好,两大继承人,几乎半废,让两家半死不活的目的,已然到达! 李公元给李渠止住伤势,回首道:“小辈,出手如此之狠!” 杨泰道:“李兄,李渠师侄虽然断了骨头,但还能接续回去,可我儿的手臂却是接不回去了!” 陈醉眼睛一动,忙出来打圆场,李公元伤了儿子,又败了比试,也就是说,未来两代,都是霸刀山庄一脉说的算,心中愤怒可想而知,而杨泰虽然也伤了儿子,但他却是赢家。 所以,他的态度很是谦让! “两位掌门,没时间置气,快快救人吧!如果缺少灵丹妙药,可速速前往比青殿求取,当年我们药宗可是卖了不少丹药给他们,他们用的少,一定还有留余!”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一会儿,不得已相互点头。 他们虽然也从药宗购药,但他们的配给数量却差了很多,又因两家刀兵不断,早消耗得干净了。 现在如果不想各自儿子废了,只有前往最近的比青殿。 “通知两位长老,先后山庄,一切不得妄动,其他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两人各自吩咐自己的人后,抱起各自儿子,飞身朝比青殿而去。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人,相互仇恨地看了一眼,各自下山找他们不知所踪的长老去了。 而诸派围观的人,再一次发懵,就这样结束了? 这结局也太出乎预料了吧? 陈醉扫了一眼众人,笑道:“你们还不散去?” 众人一听他在驱赶他们,纷纷致意离去,身为情报人员,多少还有点见识,不少隐隐约约感觉,这样的结局,全是眼前之人一手造成的。 不一时,人员散尽。 陈醉对着比青殿方向微微笑起,心道:“殿主,两家的庄主,我都给你送过去了,若是还解决不了他们的事情,赶快找人让贤吧!” 事情好到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是让他们半残,仇恨加剧以致内乱不止。 现在虽然仇恨没有如预期的一样,但却把两人送到了比青殿。 又站了一会儿,先前散去的诸派之人中的一人,又飞了过来。 此人落下,躬身行礼道:“子堂刑见深见过陈大人!” 陈醉点点头,与此人对了暗语,查验了身份后,说道:“替我回一趟比青殿!” “请大人吩咐!” 陈醉一挥手,把黑衣人的尸体放了出来,再一挥手装入另一只戒指之中,然后递给此人,说道:“带回去,亲自交给殿主!” “是,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慕容大护法就在山上,事情完成了,去找他,就说我让他给你记功!” 此人闻之一喜,激动地道:“多谢陈大人!属下告辞!” 慕容非天是北原亥堂子堂的顶头老大,陈醉对他叫过了叔叔,岂能会对使用其名头客气! 此人走后,陈醉又站了一会儿。 最后,对空喃喃自语了一阵后,便飞身朝鹰山镇而来。 “黑衣人现在死了,伸手之人,你会做出什么反应?又会如何要回黑衣人的尸体呢?” 至于向疾见了黑衣人之后,如何处理,陈醉就不管了。 向疾有言在先,比青殿的事儿,到此为止。 下面就是他北上之事儿了。 不一时,回到鹰山镇,进了丁家的小院。 上官红燕正在哄丁小山玩耍,见他回来,就站起来打招呼,丁小山也有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 和老者丁大山招呼了一下,陈醉对上官红燕道:“走吧!” 二人再次和丁家道别,这次是真的离开。 出了鹰山镇,上官红燕就急不可耐地问:“那么快结束了,结果怎么?” “李渠和杨周比试双双受了伤,李公元和杨泰分别带他们前往比青殿求药去了!” 陈醉简短地把最后结局告知。 上官红燕心中大为震惊,呆呆地望着陈醉问道:“李公元和杨泰,现在敢去比青殿?” “为什么不敢去,比青殿可是很支持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合并的!” 上官红燕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骗鬼呢!” 陈醉呵呵一笑,掏出两枚戒指递了上来,说道:“这是你的!” “封口的?” 上官红燕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而是盯着陈醉的面庞问。 陈醉道:“不是,这是你昨天帮忙的报酬!” 上官红燕莞尔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里面的东西,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这两枚戒指是杨立杨清的,陈醉没查看,就直接掏了出来,里面有什么,不用想都知道会有一些霸刀山庄标识性的东西,如此说是提醒一下上官红燕,别露了出去! 上官红燕笑道:“放心,这我熟!” “你熟?”陈醉脱口而出问道。 “不,是你听错了,是我懂!” “真的听错了吗?” “真的听错了!” 陈醉哈哈一笑道:“是我听错了!” 霜雪寒庭深在极地大雪山之中,想要过去,唯一的通道,就是一条长长的冰霜峡谷。 而峡谷的另一边出口,则在北原正北的风雪原。 所以,陈醉上官红燕想要去霜雪寒庭,就得先从常石半岛,前往北原中部的雪域大森林,再穿过森林之后,达到风雪原,才能从风雪原进入冰霜峡谷! 行了两天,二人路过刀丛山。 远远看到霸刀山庄,庄内灯火通明,一片活跃之声。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鹰嘴山发生的事儿。 “下去吗?”上官红燕问。 陈醉看着眼前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走吧!” 站在比青殿的角度,他鹰嘴山所行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站在一个单纯修士的角度,杀害了两家四人,又把他们置于危险之地,却是行了大恶! 怪不得药宗始终保持中立! 师父说:“心不善不足学医!” 如果是加入了势力,就面对这样的情况,如何保持心善! 上官红燕感受到陈醉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不由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过也去多问。 一路上也算明白了一件事,陈醉若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一定会清晰地告诉她,但若是不想对她,任她如何相问,都问不出真实的话语。 二人踩着夜色,又行了一阵,到了一出村庄住下! 山村房少,十几户人家,问了大半,才又一家腾出一间房子给二人住。 “陈醉,你不会对我不轨吧?” 上官红燕开玩笑道。 陈醉看了一眼坐在穿上的上官红燕,昏黄灯火的映衬下,心砰然跳动了一下,随之掩饰笑道:“休息吧,再过几日进入大森林,凶妖一多,再想像这样安稳休息都不能了!” 说完戒指中拿出一个蒲团丢在地上,盘腿坐下! 上官红燕嘻嘻一笑道:“你动心了!” 陈醉笑道:“心不动的话,我就死了!” 上官红燕没有继续开玩笑,话题忽然一转说道:“方之遥,我认识,我们还打过好几次!” “那你们以后不要打了。” “呵呵,如果我们俩再打起来,你帮谁?” 陈醉看了上官红燕一眼,说:“我要帮了你,她不得打死我!” “哼,重色轻友,果然男人都是一样货色!” 陈醉轻轻一笑,默不作声。 这还用选择吗? 和我媳妇打架,我不一巴掌呼死你,都在看在一路同行的情谊上了! “那方之遥有没有告诉你她的身份?” 陈醉再次朝上官红燕看去,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她想要告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对方之遥阿曲的身份,生过好奇。 但后来想,既然她们不说,那就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再知道。 他只需要记着,这两人是他的订婚妻子! 上官红燕忽地没有继续说的兴趣了,叱声道:“睡觉!” 手一挥熄灭松油灯,侧身躺下朝里睡去。 同时,心中暗骂一声:“白痴,活该被骗!” 陈醉见此,也不再吱声,闻着松油味,缓缓闭上双眼,坐着睡觉! 离了小村庄,二人无惊无险行了数日,终于来到雪域大森林之外。 雪域大森林,几乎覆盖大半个北原。 二人现在的速度,得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穿行过去。 大森林除了外围有一些针松小树,往里全是几人甚至是数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古木! 相传在大森林中有很多关于参天古木的诡异之事。 最为著名的就是玄化木心传说。 传说是整个雪域大森林的木心,若是得了此物,就可以获得驭使天下木行之力,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以此杀一个地仙九境的修士。 还说玄化木心有灵,会择有德之人跟随。 虽然如此,传的神乎其神,但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获得了此物! 第二十四章灯明和尚 “阿弥陀佛,匆匆来,匆匆去!两位施主,何不停下慢上一慢!” 方进入雪域大森林七八里,陈醉上官红燕二人又停下脚步,朝脚下佛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株两人合抱的古木下,端坐着一个黄布袈裟的白须和尚。 和尚手捻佛珠,双目低垂,宝相庄严! 陈醉心中讶然:“如此之近,竟然未发现这和尚!” “灯明大禅师?” 上官红燕一声惊讶脱口而出,陈醉扭头向她看去,她回过神后,对陈醉微微颔首,轻声道:“有幸远远见过一面灯明大禅师法相!” 陈醉对上官红燕点头示意一下,身形不再登顿,向下落去。 同时,心底疑惑道:“灯明大禅师不是去甘摩寺挂单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北原雪域大森林?” “晚辈陈醉,见过灯明大禅师!” “晚辈上官红燕,见过灯明大禅师!” 陈醉上官红燕二人在灯明和尚面前落定之后,双双行礼,后者眼睑慢慢抬起,双目一道神光一闪而过,对着二人还了一个佛礼,说道:“见过两位施主!” 二人再次还了一礼,对面是有德高僧,他们自然要恭谨。 灯明和尚伸出右手,对二人轻轻一摆,似是示意二人找地方坐下,然后,双目一垂,又恢复方才模样,默念起经文。 陈醉见此,对上官红燕点点头。 二人又向灯明和尚行了一礼,接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然而,二人端正坐好后。 灯明和尚仍是双目低垂,宝相端坐,并未对二人有任何话说,仿佛真如他叫停二人所说的那样,停下慢上一慢! 陈醉上官红燕不解灯明和尚是什么深意,只好静下心来等待。 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日过正午,陈醉站起身来,一旁上官红燕似了送了一口气一般,也跟着站起。 “灯明大禅师,晚辈二人已经慢了一阵,若是灯明大禅师没有其他吩咐,晚辈二人就此告辞!” 二人礼毕站定,灯明和尚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施主果具慧根!” 陈醉拱手道:“大师谬赞,晚辈不过一介凡夫罢了!” 灯明和尚道:“真性本真都在凡中,施主有无上智慧,却甘困沉魔之间,何不自救善施,广惠慈悲?” 陈醉眉头一皱,想起元鳖岛“天下第一楼”内,慧真和尚在谈判元临教甘摩寺弟子加入观山盛会比试之时,出口要渡他出家之事。 这和尚该不会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大师说笑了,晚辈上有恩师,中有婚妻,下有幼徒,恩师被困不能安稳,婚妻分离不能得聚,幼徒远散不能得教,如何广惠慈悲!” 最亲近之人都不能护佑,如何管得了别人! 灯明和尚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陈醉呵呵一笑道:“大师为难晚辈了,晚辈不过一介凡夫而已!” 一个说舍小我成就大我,一个却说不过俗身自私小人! 上官红燕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就里,不明觉厉,同时,心底也似明白,眼前灯明和尚,是为陈醉而来! “小人大慧,方见我佛慈悲!” 陈醉一下被气得乐了,便不想再与灯明和尚相辩,拱手道:“前辈若只是为此,就请日后再说吧,晚辈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随之对上官红燕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也灯明和尚告辞一声,二人转身就走。 灯明和尚也不阻拦,微笑看着二人离去。 二人行得远了,上官红燕似是回过味来,哈哈一阵大笑起来,捧腹弯腰,花枝招展! 陈醉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上官红燕笑意不止地回道:“当,当然,堂堂大醉仙,要被拉去甘摩寺做和尚,哈哈!一想象你剃了头发,光头的模样,就仍不住想笑,哈哈!” “哼,等哪天我给觉尘和尚找个媳妇,我看他们会怎么想!” 陈醉说完忽然盯着上官红燕看了起来。 上官红燕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由停下笑声问:“你看我做什么?” “要不,你和觉尘做媳妇算了!” 上官红燕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你做和尚,我就嫁你!” “我才不做和尚呢!” 陈醉说完,哈哈一声大笑,脚步加快往前跑去! “那我也死缠着你!” 上官红燕说着笑声追了上去。 可追了没有多远,就见陈醉在前面停了下来,静静地不动,她也停下玩闹,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陈醉身边,顺着其目光往前看去。 眼前正坐着一人,不是灯明和尚,又是谁呢! 见此她自觉地站到了一旁,默不作声! 陈醉上前几步,立身问道:“和尚,你说我有无上智慧,应广惠慈悲,那么请教和尚,慈悲该惠及何人?” “众生!” 陈醉又道:“比青殿甘摩寺大动干戈,我当如何?” “自然是护法伏魔!” “比青殿之众是在众生之外吗?” 灯明和尚道了一声佛号,说:“伏魔亦是普渡!” “哈哈!” 陈醉狂笑如痴,震得古木的新叶嗖嗖作响。 过了一会儿,笑声猛地一收,扭头对上官红燕道:“走!” 其意不言而喻,就是对灯明和尚的回答不满意,既然不满意,那么如何能说服他皈依! 灯明和尚没有阻止,可陈醉上官红燕走了一程,又在前面遇到了他。 陈醉只作不理,拉着上官红燕直接离开。 然而,无论他们二人离开多少次,灯明和尚总是在前面等着他们二人。 又一次遇到灯明和尚,陈醉等下脚步,对其出言讥讽道:“和尚修成九境大佛,原来是了做着拦路剪径的勾当!” 不待灯明和尚出口,他又拉着上官红燕离去。 “陈醉,以我们这点修为,灯明大禅师若是执意如此,我们是甩脱不了的。” 陈醉道:“那就不管他,我们直往霜雪寒庭而去!” 他现在心中十分生气,本来对甘摩寺的一丝好感,再也没有了! 如此行了五六日,陈醉二人歇息,灯明和尚停下。 陈醉二人赶路,灯明和尚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二人行进的路上,乐此不疲! 这一天午时后,陈醉突然停下脚步,落在一株数十人才能合抱的古木前! “陈醉,这树木除了高大,还有什么特别?” 陈醉仰着头盯着古木,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红燕,还记得小村猎户说的玄化木心之事吗?” “那不是传说吗?天下间传说的故事,数不胜数,当不得真!” “未必!” 上官红燕神色一凝,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这时,灯明和尚又出现在二人的不远处,持手而立,静静向二人望来。 陈醉转身问道:“和尚,有一处去处,去不去?” “去即是来,来即是去!” 陈醉懒得和其打哑谜,直接扭脸对上官红燕道:“愿不愿一起探个险!” 上官红燕莞尔一笑,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陈醉呵呵一笑,心道:“没有这秃子,不知道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随之,他面向巨大古木,伸手在古木上敲了三下,说道:“请开门!” 正当上官红燕以为陈醉又范什么糊涂之时,古木树身在她吃惊的目光中,缓缓裂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梭形黑黑的洞门! 不远处的灯明和尚,饶是他境界高深,也不免露出诧异的表情。 陈醉没有给二人一丝解释,对上官红燕道:“跟紧我!” 上官红燕闻此,惊醒过来,上前一把抓住陈醉手臂,说道:“这样就不会丢了!” 陈醉微微点头,没看灯明和尚,带着上官红燕,直接一步跨进树洞。 灯明和尚也没有迟疑,两个快步到了洞前,随之抬脚走了进去! 二人一进入洞里,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鸟语花香的山谷出现在面前。 山谷内林木葱郁,花团锦簇,蜂蝶飞舞,仙鸟灵鹿遍行,好一片安静祥和! “好漂亮!” 上官红燕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不由脱口而出称赞道。 灯明和尚随之而来,也赞道:“阿弥陀佛,真乃佛国也!” 陈醉扭头看了一眼,讥笑道:“和尚对美景也有好恶吗?” 灯明和尚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陈醉一扯上官红燕,说道:“走,小心点!” 上官红燕眼睛不移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地方,哪有什么危险?” 陈醉道:“你也很漂亮!” 上官红燕闻之,猛地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陈醉沉着的面庞,盯了一会儿,也跟着谨慎起来。 陈醉这时候夸她,绝不仅仅只是如此那么简单,其言下之意必有所指。 思来想去,想到一句俗话。 越漂亮的事物越危险! “你夸人都让人听着不能开心!” 话刚一说完,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瘫软在陈醉身上。 陈醉直接将其抱起,空中嗅了一下,未见任何异味,问道:“红燕,怎么回事?感觉怎么样?” 这一进入,还未移动一步,就一人中招了。 灯明和尚大袖一摆,脚下花草,顿时露出血红色的根部! “是地下!” 第二十五章玄心妙木 “我好困!” “别睡!” 陈醉话音还没落,上官红燕就已经昏迷了过去,顿时又是一惊,急忙去查看其体内的情况,在发现其体内正常,气息也稳定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回头去看来处,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树洞入口。 再望向脚下,原本祥和的花木,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正疯狂地生长,朝空中的他和灯明和尚而来。 “来处无路,去向有路!” 陈醉见灯明和尚在这个是还说着佛揭,不作理会,把上官红燕背在北上,脚下一踩,朝山谷中央而去。 而稍后的灯明和尚正想跟上,却见疯狂生长的花木,生长的速度突然增长的数倍,直接挡在他的身前,随之花瓣,飞叶,藤刺爆开,纷纷向他攻击而去。 陈醉见此,脚下回转,正想上前帮忙,却忽地顿住,然后再次转身,直往谷内而去。 后方,灯明和尚撑起金身应对漫天的花木攻击,饶是九境修为,就是突破不了花木的拦截,眼看着陈醉上官红燕二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很快到了山谷中央,在一株小树面前落了下来。 小树高四尺左右,只有陈醉一半的高度,整体没有一片叶子,手臂粗的主干,有七股分支,每个分支上各结了一枚小儿拳头大小,黑红色的果实。 “我来了!”陈醉道。 没错,他能知道巨大古木上有入口,就是眼前这株小树的招引。 小树身躯一晃,两枚果实脱离,然后朝他飘来! 陈醉伸手接下,说道:“多谢馈赠!” 这果实一株才接七个,一看就知道不凡,这奇异小树竟然没有二话,直接给了两枚。 心中对其弄晕上官红燕的不满,顿时消了! 不过他还是对此问道:“我的朋友何时可以苏醒?” 小树对面陈醉一股分支,如一只小手一样,上下左右摇动,打哑语一样对陈醉示意。 “离开后,喂下果实就能醒转!” 陈醉点头,明白了小树的意思。 随之环视打量了一圈山谷,又面对小树道:“你可是传说中的玄化木心?” “是啊!” 一个小男孩样的声音响起,然后在山谷中回荡不已! 陈醉眼神顿时一凝,又和客己一样,可以说话了! “你是刚刚可以说话?” “是啊!” “因为我?” “不是!” “为什么突然能说话了?” “就是能说话了啊!” 陈醉不由沉默了下来,问到其为何能说时,上一次客己说话不尽不实,这一次又是如此。 可两次分明都是面对面见了一阵后,才出现可以说话的,不过这次好像更智慧一些,上一次客己凭着凶妖本性先打了一阵,这一次却是引自己过来。 “我与你素未相识,何故引我到此,又赠我厚礼?” “你身上有我故识的气息!” “客己?” “现在叫红颜了,是你给她取得吧?” 陈醉点头道:“是!” “那你也给我取一个!” “这就是你引我来的目的?” “是啊!” 陈醉没有立即给他取名字,而是问:“外面的传说,是真的?” “几千年前我是选过一个人,可惜那人太得意忘形,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之后就再没有选过,能驭使天下木行也算不得准,是那人吹嘘的。” “‘也算不得准’意思是差不多都能驭使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要树妖之祖?” “是啊!你问那么多,我都告诉你了,你快给我取个名字吧!” 陈醉闻此,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你就叫妙木吧!” 小树七股树枝晃了一阵,像是思考一样。 随之道:“妙木也不错,就叫妙木吧,就是没有红颜姐姐的名字好听!” 陈醉举起手中果实问:“妙木,你的果实,有什么作用?” 妙木道:“吃过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喜欢!” 陈醉忽地又问:“你能说话,是不是和我有关?” 妙木丝毫没有因为跳跃式的发问,而受到什么影响,咯咯一笑说:“不是,是时间到了,是我们妖族的时间到了!” 和客己一样的回答。 陈醉眉头皱了一下,心中隐隐觉得,红颜和妙木能说话开慧,是与他有关! 可若真与他有关,那可是泼天的因果。 “你走吧!” 妙木似乎是得了名字,达到了目的,逐客道。 “来时那个和尚呢?” 陈醉心中现在虽然讨厌灯明和尚,但其毕竟是一道来的,不能不问一句。 “已经被赶出去了,你出去后,应该就可以见到!” 陈醉顿时心中一震,这才多大功夫,一个九境的大佛就败了,比之客己,丝毫不逞多让! “能不能换个地方出去?” 妙木枝手一划,眼前空气立即裂开一道口子,随之说道:“这里出去吧,不过不会离你进入的地方太远,就几里的样子!” “够了!” 陈醉说完毫不犹豫地跨入裂口,并再次说道:“多谢!” 话音一落,他钻入口子消失不见,口子慢慢愈合,随之无影无踪。 山风一吹,一道深红色的少女身影出现在陈醉刚才的位置。 妙木见到此人,喜声道:“红颜姐姐!” 来人正是客己红颜,此时已脱去木身,化形成人! 红颜道:“现在你灵智已开,可早早化形成人!” 妙木晃了晃树枝,说道:“红颜姐姐,他好像已经猜到了!” “早晚的事儿,上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不过没事,天道之行,不以任何事物意志为转移,他改变不了,我们也改变不了。” 妙木道:“姐姐不是让我提前开智了吗?” 红颜道:“你早一点,让他提前有所猜测,那么其他妖族就会因此晚一点,所以总体来说,没有变化!” 山谷之中,红颜又出现了里面,是陈醉没有想到。 他抱着上官红颜从一株巨大古木中出来,就直接对其喂下了一枚妙木给的果实。 上官红颜吃了果实,就如睡了一觉一样醒来,并伸了一个懒腰。 在看到陈醉正盯着她看时,脸色一红,问:“我怎么睡着了?” “忘了?” “什么忘了!”上官红颜恍然一般,道:“哦!我们好像进了一个如仙境一样的山谷!后来,后来,怎么没有印象了?” 陈醉道:“别管后来怎么样,检查一下体内,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上官红颜闻言,双腿盘起,凝神检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喜声道:“我身上好像凭空多了一项神通!” “试试看!”陈醉笑道。 随之,只见上官红颜柔荑一划,两人之间,刹那长出一株青翠的花藤,花藤摇摆,任由她指挥控制,接着又是一摆,花藤收入地下,再出来时,已经是长在她身上。 陈醉见此,眉头一紧,问道:“花藤长在你身上,对你有什么影响没有?” 上官红燕摇头道:“它好像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念头只要一动,就可以出现在我身边三十丈之内,效果和木行神通一样,可攻击,可防御,可困人!” 她心中知道此神通是因为陈醉而来,对其并没有任何隐瞒! 陈醉眉头再次一紧,说道:“手伸过来!” 他可是知道,客己有无数分身外体,若是上官红燕吃了妙木一枚果实,成了其一道分身,那乐子就大了! 伸手搭上上官红燕手腕,灵力吐出,进入其体内。 上官红燕对此,脸色又是一红,陈醉灵力进入她的体内,岂不等同把她身体全部看了。 不由朝陈醉脸庞瞄去。 却见其正神色凝重地认真查看她体内情况,便轻吐一口气,凝神不去多想! 陈醉收回灵力,上官红燕体内,没有任何发现,抬头又道:“你在检查一下体内!” 看着他谨慎的模样,这一下,上官红燕也有些担心起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不要吓我!” “没发现什么问题,你再检查一下!” 上官红燕静下心来,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开口说道:“没有任何问题!” 陈醉听了,拿出另一枚果实,托在手中,对上官红颜道:“你知道我有一种能和凶妖简单沟通的能力,你昏迷之后,我遇到了一只凶妖。 从它那里得知,想要让你苏醒过来,吃下这样一枚果实即可。 你能得到方才的神通,就是因为如此。” 上官红燕笑道:“那真是谢谢你,把这么宝贵的果子给我吃下!” 陈醉摇头道:“你听我说完,凶妖大多心思简单,我没有多想,就给你喂下了,可人身长出花藤,根本不是人应该有的能力!” “陈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陈醉顿时停了下来,他能说客己玄化木心已经成精了吗?不能! “我想说,我很担心这个能力,在以后对你有什么影响,毕竟是因为我的过失!” 上官红燕莞尔一笑,道:“我没有察觉异样,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异样,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果实应该是玄化木心的果实。” 陈醉愣了一下,问:“你为何如此猜测?” 第二十六章意发西海 “玄化木心的传说是真的,那无处不在的木行道术就也是真的。” 陈醉对此呵呵一笑,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但心中的担心却没有丝毫减少,上官红燕不知妖族之事儿,任她心思再细也不可能想到他心底的担忧。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得这样。 上官红燕咯咯一笑:“这是关心则乱吗?” 陈醉没有理会,伸手一抛,把玄木果丢尽嘴里,果实入口即化,口感清爽,瞬间达到四肢百骸,同时脑海里有如生而知之一般,霎时明白如何使用玄木果带来的能力。 “如此能力,正当我用!” 上官红燕点头道:“对你确实挺合适的。” 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陈醉睁开眼后,并没有去试试新得的能力,而是说道:“走吧,我们不是从原处出来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甩开灯明,省得他再纠缠!” “嗯!” 二人立即起身,也不空中飞行,而是低下林中穿梭。 陈醉吃下玄木果,其实对玄木果所带来的一部分玄化木心的能力,并不是很稀罕。 原本他是想着留给别人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让他不敢给身边的人吃下。 他自己吃下,就是为了以后万一他担忧的事情成真,他能亲身感受到玄木果带来的改变,以帮助上官红燕破除被玄化木心寄身分身。 毕竟玄化木心引的是他,而他却一时起意,邀请上官红燕一起进去,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阿弥陀佛!” 陈醉上官红燕行了八九日,眼看就要出雪域大森林,又被灯明和尚追上,不由无奈一笑。 “和尚,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灯明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不舍去!” “就像和尚山谷里舍下我二人离去吗?” 陈醉心中气极,决定好好与这个和尚说道说道,然后彻底甩脱他。 面对接连的讥讽,灯明和尚微微一笑,说道:“施主的际遇,非是老僧能妄观。” “老僧微微一笑,是不屑吗?” “我佛拈花而笑,迦叶尊者顿地开悟!” 陈醉不屑一笑,说道:“老僧犯戒,却又妄言效仿佛祖拈花,可笑,可笑!” 上官红燕站在陈醉身后,虽然她对其大胆已经见怪不怪,但如此直言不讳,不免让她有些讶然,下意识朝其脸庞看去,在看到其极其自信的神态后,不由有些痴了。 “镜中花,水中月,一切解释虚妄!” 陈醉道:“老僧说我看到的都是都是假的,那么敢问老僧,你眼前所观可是真的?” 灯明和尚一礼佛号,道:“所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陈醉见胡搅蛮缠说不到他,就问:“老僧说舍去,如何舍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那老僧可曾放下?” 陈醉这一问,以为能难住灯明,因为其若说放下,就得放下引渡之心,放他离开。 若是说不放下,就更得让他离开,自己都不曾放下,如何却让别人放下。 灯明和尚又是一礼佛号,道:“即登彼岸,回首观花!” 陈醉闻此,心中一叹,一旁的上官红燕满脸不解,没有听懂,他却是听懂了,灯明和尚再说:“我即将登上彼岸,虽仍有一段距离,但不影响我回头指引渡你!” 一问不成,又生一问。 “听闻佛祖有割肉喂鹰的故事,不知真假?” 灯明和尚道:“阿弥陀佛,我佛见鹰猎食兔,不忍兔死,亦不忍鹰饥,逐割肉喂鹰,是为无上慈悲!” “和尚可有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之志?” “愿为我佛体现无上慈悲!” 陈醉呵呵一笑道:“药宗七年后开山出世,无我护持,将受无边劫难,甚至又灭宗亡身之险; 比青殿因我之故,受诸方压力,无我牵制,将受无边劫难,甚至又灭宗亡身之险。 两者为鹰,我何异于鹰爪之兔! 和尚既然有割肉喂鹰之志,那么如此该当何为?” 灯明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后,一时无语。 帮药宗挡下灾祸,或许可以考虑,但要帮比青殿,被甘摩寺视为魔类的死敌,却不得不考虑。 陈醉见此,出声道:“原来和尚只是说大话之人,告辞!” 说完不再理灯明,抓起上官红燕的手臂就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灯明和尚还要纠缠,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了。 二人经过灯明,走了十丈左右,灯明对着二人背影出口念了一段经文,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法诸相,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陈醉猛地回头,对仍没有完全死心的灯明和尚道:“我饿了!” 众生饥饿是非想,是非不想,但去食却是欲。 既然五蕴皆空,食与非食皆是空,那么众生何须去吃食! 可不吃食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阿弥陀佛!” 灯明和尚持了一个佛礼,目送陈醉和上官红燕离开。 众生只要活着就逃不开吃饭,就是修士,虽然可以辟谷,但吸取灵力,何异于吃饭! 走了老远,陈醉见灯明和尚果真没有再追上来,不由舒了一口气。 上官红燕见此,终于仍不住问道:“陈醉,你和灯明大师打的什么哑谜?什么是我饿了!” “我忽悠他的,幸好把他骗过了,不然一直被他跟着也不是很方便!” 上官红燕见他不说,不再多问,咯咯一笑问:“你想方便什么?” 陈醉看了一眼她双目含光的眼睛,扭开面庞道:“一说饿了,我还真饿了,你等着,我去打一只野物来打牙祭!” 上官红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眼一眯,笑骂道:“胆小鬼!” 森林之中,得天地之造化,什么都不缺。 不一时,陈醉就扛着一直野猪回来。 剥洗干净,找了些干柴,当即就开始烤了起来。 云霞落下,篝火升起。 火光照在二人脸色,映出两团酡红! “陈醉,现在还不到五月,我们去霜雪寒庭,是不是太早了!” 陈醉把一块考好的野猪肉递给上官红燕,回答:“是你去,而不是我去。” 上官红燕惊讶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去?那你要去哪儿?” “刚想起来一件事,把你送到冰霜峡谷,我要去一趟十列岛。” 上官红燕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十列岛确实不适合她去,西海岸上也不是没有人住处,但她一个南域正宗之人,出现在十列岛的地盘上,很容易被认为别有目的,然后招致麻烦。 陈醉见此,又道:“霜雪寒庭虽然不与外界多交,但你这次是应约而去,他们断然不会慢待你们,另外杨君和胡不喜两人也挺好接触。说不得,你因为早到霜雪寒庭,还能额外得一些好处!” 上官红燕莞尔一笑,说道:“你不用宽慰我,我晓得道理!” 三天后,二人出了雪域大森林,来到风雪原边缘。 风雪原其名如实,终年风雪不断,在边缘风小雪无,地面也是干黑的沙烁,可越往北去,风雪越大,积雪也越厚。 陈醉面北极目眺望,茫茫雪原,天地如一片,心胸不由为之一阔。 忍不住放声长啸起来。 上官红燕见此,面露微笑,在陈醉等下后,笑道:“少见你如此畅快!” 陈醉扭脸过来,笑道:“第一次见如此胜景,没能忍住,走吧!” 上官红燕微笑摇头道:“陈醉,你就送我到这里吧,你早一点到十列岛,也能早一点办完事来霜雪寒庭,另外,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雪景,准备在雪原上好好游览一番。” “没有问题?” “呵呵,能有什么问题!吃了玄木果,得了驭化木行的能力,就是在碰到吕洛昭也不会有问题!” 陈醉沉思了一下,点头道:“雪原上的凶妖要比森林里少的多,见到了就远远躲开,一般凶妖都不会主动攻击人!” 上官红燕又笑道:“对付凶妖的手段,我多得是,你还是早去早回吧,说不得等你来的时候,我正在霜雪寒庭上与你的两位娘子赏雪呢,咯咯!” 陈醉笑了一下,干脆地说道:“好,多保重!” “那你也小心一些!” 二人相互拱手致意一下,陈醉腾空而起,脚步踩动,朝西而去。 上官红燕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幽幽一叹道:“如此之人,却只能远观,希望将来你能接受得了打击!” 说完身形一纵,朝北而去。 二人离开后不久,原地又出现两道身影。 一道是身着红衣的红颜,一道是身着玄衣,刚刚化形的妙木。 两人半大身高,站在一起,如一对善财童子,委实可人。 妙木道:“他朝西去了!” 红颜道:“西边是雪鹰的地方。” “我们还过去吗?” 红颜摇头道:“暂时不要去了,没有森林的保护,我们能察觉到他的踪迹,他也能察觉到我们,若是让他知道我们跟着他,反而不好!” “好的,姐姐,那我就在这等着,等他回来,只要靠近我一百里,我就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不用,他回来的时候,不一定路过这里!” 第二十七章十岛之乱 “唳!” 陈醉被鸣叫声惊动,抬头朝高空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雄鹰,正在盘旋翱翔,待看清之后,不由惊道:“天阶顶级凶妖雪鹰!” 雪鹰似是在寻觅食物,若是被其当着食物,那就不好玩儿了。 他当即脚下用力,快速离开。 同时,心底也隐隐有一个不愿再见高阶凶妖的念头。 前面是且原山,此山是风雪原西部的边缘,过了此山,再走上不到一日,就是西海岸! 西海岸出海,做两日的船只,就可以到十列岛。 陈醉快速了雪鹰,过了且原山,然后落到地面,准备从地面行走。 如此刚行了半日,他就听到一阵打斗夹杂着交谈声。 “元鳖岛那么好的机会给了你,而你却只拿了第十五名,简直就是丢我们十列岛的人,你有何颜面再去霜雪寒庭!” “手下败将,你还能比我更好?” “当然,若是我去,有了海狮凶妖和珍珑棋局的好处,我定会胜了那个叫什么萧客的,然后取得第一。” “无知!” “哼,你们巨鳄岛蹦跶不了多久了,我看你还是束手待毙!” “刘哥,不要给他废话了,剁了他!” “哈哈,刘非,你若是求,我还考虑让你,但若是抢,我偏偏不给,现在手下见真章吧!” 陈醉听到这里,咧嘴一笑,朝打斗的方向走去。 从第一句话里十五名,他就知道了被追之人是谁,再到说巨鳄岛时,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被围斗之人,正是巨鳄岛岛主尤恶之徒何战!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近前,五人正战的激烈,何站一人独斗以刘非为首的四人。 其虽然略落下风,但攻守腾挪丝毫不乱。 “哈哈,这么热闹!” 陈醉大笑而出,一步一步走到激斗的场地外围。 此时他没有任何遮掩,五人一件,立即认出了他,神色都是一变,随之五人骤然分开,两相对峙起来。 何战喜道:“陈兄,怎的如此悠闲,跑来这且原山玩儿?” 陈醉笑道:“不若何兄悠闲,游山玩水,还要打斗一番。” 那边刘非见二人寒暄上,脸色一沉,说道:“大醉仙,你要管我们十列岛的事儿?” “哈哈,刘兄,不要一见面就扣那么大帽子!这么说话,很难让人再聊下去!” 刘非道:“既然如此,那还请陈兄让一让,在下要处理一些十列岛的事务!” 陈醉当即退后一步,同时对何战道:“被逼着突破,实在可惜,本来还想找你在霜雪寒庭的冰霜境天一起并肩作战,看来是不可能了!” “哈哈,陈兄,人生难免有些遗憾,不过没事儿,这次不行,以后总有机会!” 刘非眉头一皱,大喝道:“何战,你今天休想离开此地!” 陈醉又退一步,右手一伸,说道:“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刘非眉头再是一紧,尤恶对陈醉有些恩情,整个十列岛都知道。 可眼前其表现,那像是被他言语吓着样子,分别是在看热闹,一点都没有要帮助何战的样子,这太不寻常了。 “陈兄,请问你方才说的突破是什么意思?” 陈醉摇头道:“刘兄莫问,你们十列岛的事儿,我不便插手,你们快快打过,然后我好和何兄去喝酒!” “哈哈,陈兄酒量天下皆知,不过小弟却是想和陈兄痛饮三百杯!” 随之何战转头对刘非道,“出手吧!” 刘非被陈醉以彼之语一句话怼了回来,一口气提不上来,脖子青筋直露,又听何战邀战,顿时不由后退一步,随之意识到有怯战之嫌,又上前一步。 “何战,你真的可以突破?” 何战讥笑道:“刘非,你怕了?哈哈,对付尔等小人,还用不着突破!” “放屁,七境那是那么容易突破,没有二十年,谁也不行!” 刘非正不信地大嚷,其身边一人凑过来小声道:“刘哥,会不会是因为元鳖机缘?” 他脸色立时变得难看无比,再瞧陈醉一副看热闹,还有何战一副自信的样子,顿时有些信了。 陈醉见此,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说道:“得了元鳖机缘,就是被我废了一次修为的元临教傅之龙都能突破,更遑论他人!” 他可不能看着何战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突破修为,失去前往冰霜境天的机会。 否则,接下来如何去见尤恶。 “刘非,少废话,快来战过!” 何战再次重声邀战。 刘非这下彻底信了,对其他三人一挥手,直接后退快速离去。 同为十列岛之人,何战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若是他们逼得其突破了,到时候其一定会大开杀戒,他们三人一个别想跑! 所以,为了小命,丧失颜面也顾不得了。 看着三人消失,何战转身对拱手说道:“多谢陈兄出手相助!” 陈醉也拱手道:“几句话而已,相信没有我的到来,何兄照样可以轻松解决,何兄不怪我多管闲事就行,哈哈!” “那里,那里!” 寒暄毕,陈醉出声问:“何兄怎么会遭到同门的围杀?” 霜雪寒庭冰霜境天的名额,想要替下何战,这里面关系到很多事,各岛之间的制衡,其他弟子意愿,还有对霜雪寒庭的交代,不是说简单地把何战杀了就可以的。 所以,他才有次问。 何战摇头深深一叹,说道:“此事儿说来话长,但总的来说,就是十列岛出了一些事儿,师父命我提前前往霜雪寒庭,但不知道怎么让刘非知道了我的行踪,招致他们的截杀!” 陈醉忽地想到向疾对他说过,十列岛诸岛主之间各有想法的事来。 心想:“问题爆了吗?” 嘴上对何战笑道:“话长酒多,走,咱们找地儿喝酒去,然后慢慢说!” “哈哈,好!”何战应下后,问,“陈兄,怎会到了此地?一下横穿了整个陆地!” 陈醉回道:“元临教上蒙尊师尤岛主相助,一只未得睱亲自前来致谢,现在终于有了时间,只希望尤岛主不要嫌我来的晚了!” “哈哈,陈兄放心,师父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随之二人起身,朝西海岸上西原城。 西原城是大城,但生活在北地寒冻之地的人并不是很多。 所以,哪怕到了五月仲夏之时,城中也不是很热闹。 西原城的房屋全是石堡一样的厚重房屋,小门小窗,几乎没有木制的楼阁。 二人在一间客栈落下,何战看着店中不多不少的客人,对陈醉说道:“店中让人喝的不痛快,不若买了酒菜,找个清静地儿,痛快喝上一杯如何?” 何战被尤恶提前打发了出来,自然意识到巨鳄岛的处境险恶,之前只恨自己力单无法帮助尤恶。 现在见到了陈醉,心底就升起了求助之意。 逐准备借着饮酒之时,把十列岛的事儿,还有巨鳄岛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告知陈醉。 而陈醉也想知道十列岛具体发生了什么! 于是,欣然同意了何战的提议,毕竟店中人杂自不是说话的地儿。 二人出了西原城,一路往北。 不久到了一出雪山半山坪上,山坪开阔,可俯瞰整个西原城,还有半边的西海岸! “哈哈,何兄,此地真是好地方,北原风景尽收眼底!” “哈哈,陈兄,他日有闲可在春冬之日前来,白雪皑皑,更是美不胜收!” 陈醉又笑道:“冰霜境天之后,或许就有机会,到时候若是没有他事,定然前来再次叨扰!” “到时小弟自当再次作陪!” 随之二人将酒菜摆出,酒装在两只灵宝容器里,不用杯盏,直接对着灵宝喝。 菜只要肉干果脯,外面饮酒,热菜一见风就凉了,没有必要! 二人饮了一阵,何战喝至半醺,便开始说起十列岛的事儿。 “巨鳄岛,巨沙岛,碧蛇岛,悬天岛,风息岛,流门岛,海象岛,怒熊岛,蛰鹰岛,冰见岛,是为十列岛。 初时十列岛为十位结义兄弟所创,他们分管一岛。 同时,每十年推举出一位总岛主,统筹十列岛总体发展。 这项制度延用了上千年,后来被风息岛岛主废止了年限,也就是一人取得总岛主之位,可掌权到其退位为止。 又经历了两千年左右,十列岛发生了一场动荡。 十岛被分成上五岛和下五岛,而总岛主只在上五岛里选出。 当然上下五岛也不是一直是确定的,下五岛之中在一定情况下是可以顶替上五岛之一,然后从下五岛之一,位列上五岛。 如此一直持续到现在!” 陈醉见何战停下,酒瓶向他伸来,与之砰了一下,问:“现在又是因为体制,发生问题了吗?” 何战饮了一口酒,说:“没错!现在又到变革的时候!” 陈醉闻此,心中一叹,变革就是流血,兄弟相残,最是让人不忍! 何战又饮了一口,然后说道:“这一次,悬天岛岛主江河倾提议,延用旧制,十岛并行,但总岛主不在从各岛岛主推出,而是从各岛最优秀的弟子中培养出,那样十岛在总岛主的统筹之下,各岛才能正常发展,总岛主也不会太多私心,偏袒那一岛!” 第二十八章渡海登岛 新的提项变革出来,带来的是利益多寡的改变。 有人得,有人失! 有人计远,有人计近! 结果就是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陈醉问:“尤岛主做出了什么选择?” “师父站在江岛主这边!”何战回了陈醉,又继续道,“其他八岛,除了冰见岛,余下七岛,巨沙岛,海象岛,怒熊岛,蛰鹰岛四岛反对,碧蛇岛,风息岛,流门岛三岛意见不明!” “看来形势有些严峻!”陈醉道。 三对四,看似势力相差不大,但有时候就怕这种相差不大。 因为相差不大,才会爆发剧烈的冲突,若是一方压倒性优势,另一方反而不会激烈抵抗,进而轻松的妥协。 十列岛是内部之事,不是对外行为。 所以,对整个十列岛来说,现在的情况是不利的。 何战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可能是师父觉察到了碧蛇岛,风息岛,流门岛三岛意向,这才把我赶出来的吧!” 陈醉对其看了一眼,没有把他眼中的形势讲出,而是问:“那你认为这项提议怎么样?” “我当然是战在师父这边了!” 陈醉摇头道:“我问的是你对这些提议的想法,而不是尤岛主的决定!” “我的想法?” “嗯!” 何战似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样,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挺好,十列岛各岛之间貌合神离,在修行界的地位越来越低,是要改变一下了!” “总岛主从十岛弟子之中选出,依旧是从十岛而出,同样会对所出之岛偏袒,岂不是和现在无异?” 何战摇头道:“这不一样!” “有何不同?” 何战顿了一下,说道:“总岛主对出位之岛有所偏袒,但出位之岛也少了一位最优秀的弟子或者继任岛主,有所偏袒也算是补偿一下,理所应当!” 陈醉摇头一笑,举起酒瓶,道:“来,喝酒!” 这事儿那是何战想的那么简单,之前虽然也有总岛主之名,但各岛来说,那不过是一个领头的,各岛主之间地位有上五下五之分,不过却是相对平齐。 总岛主除重要大事,是不能号令各岛之主的。 现在这个提议一出,各岛直接拉平,也没有上五下五之分,但各岛主头上却多了一个名义上的总岛主。 而且是啥事儿都不管,专管他们岛主的总岛主。 除了尤恶江河倾还有冰见岛岛主,愿意为十列岛的长远打算,其他诸岛谁愿意牺牲眼前的权力和利益,来换取后世不确定之事! 陈醉和何战二人喝干了酒,又回到西原城,找地儿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出发前往十列岛。 两日后,二人所乘坚船靠近巨鳄岛。 岛上之人,似乎早已知晓了一般,数十众正分列等候。 何战看到岸上之人,高声招呼道:“师兄!” 那人也笑着摇手,何战又挥了一下手后,面对陈醉介绍道:“陈醉,师父一共收了两名弟子,一个是小弟,另一个就是岸上的师兄胡烈!” 陈醉微笑点头,没有出口。 不一会儿船靠岸,二人上得岸来。 胡烈上前迎接,拱手笑道:“欢迎大醉仙光临巨鳄岛!大醉仙盛名仰闻已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醉拱手笑道:“那里,那里,幸会,幸会!” 胡烈笑了一下,摆手说道:“陈兄请!家师正在鳄名殿等候!” 陈醉道:“请,怎敢劳烦尤岛主相候!” 胡烈在侧,引陈醉朝岛上而来。 何战紧随之后,走了几步,张口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和陈兄要回岛?” 胡烈道:“是这样,昨天刘非那个小人回来,在诸岛之大传,说你勾结外人在岛外对他出手,后来一打听,从他随行之人那里知道,你勾结的人就是陈兄。哈哈!” 何战怒道:“无耻小人,明明是他们四人截杀于我,幸得陈兄相助,才得以脱免,没有想到,他竟然先一步回来,对我进行污蔑!” “还有这事儿?”胡烈一惊,随之对陈醉说道,“多谢陈兄,出手相助师弟!” 陈醉呵呵一笑:“那里,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何兄原本就可以应付的!” 胡烈又道了一声谢,继续道:“我把此事告知了师父,师父猜想陈兄今日一定前来,故而一早就在此相候!” 陈醉道:“呵呵,那让胡兄就等了。” 几人一路客气说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岛中央鳄名殿。 然而,进入鳄名殿,殿内却空无一人! 何战道:“师父不在?” 胡烈也是讶然道:“早上去岛外时,师父还在这里。” 随之转头对着二人道:“师弟,你先陪着一下陈兄,陈兄,你稍候,师父应该在后殿,我去通禀一声。” 陈醉点头道:“应该的。” 胡烈离开,陈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身旁问道:“何兄,你的修为与胡兄比如何?” 何战道:“师兄强我太多,去年若不是师兄闭关,十列岛在观山盛会上的排名也不会那么差,说不得能进入前三之列!” “呵呵,尤岛主真是好本事,一下教出何兄胡兄两名这样优秀的弟子!” “多谢陈兄盛赞,小弟代师父谢过!” 陈醉又问:“尤岛主常在岛上吗?” “早些年经常不在,最近几年倒是不怎么出岛!” “这么说,何兄幼时的修士,都是胡兄代师传授的了?” 何战道:“也差不多吧,有什么不懂的,我都会请教师兄,后来师父常在岛上,都是师父传授!” 陈醉点点头,便不再出口。 何战见此,看了一眼胡烈离去的方向,疑问道:“怎地如此长时间?” 陈醉微笑道:“不急,尤岛主事忙,可能是什么事儿绊着了!” “恕罪!” 二人又等一会儿,仍不见人来。 何战起身说道:“陈兄,稍候!小弟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陈醉点头道:“自便!” 何战离去,陈醉摇头一笑,心中叹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响起,一道声音先传入殿内。 “实在抱歉,让陈兄久等了!” 陈醉朝声音望去,进来之人不是何战,正是胡烈。 “尤岛主事儿忙,作为晚辈,稍等一下,是应该的。尤岛主忙完了吗?” 胡烈笑道:“师父在书房忙于岛务,一时离不开,又怕怠慢了陈兄,所以,师父吩咐,让小弟带陈兄去书房相见!” 陈醉道:“尤岛主正忙岛务,我一外人怕多有不便。” “呵呵,不满陈兄,之所以让陈兄等候多时,就是因为小弟见师父事忙,一直等待没有奏报,最后等待的实在有些时间长,这才奏报,师父听后,才有如此吩咐!” 陈醉一笑,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走出前殿,刚到后殿,陈醉突然问:“何兄去了哪里了?” 胡烈又笑道:“师弟,正陪着师父,一会儿陈兄就会见到。” 陈醉面带微笑地点一下头,不在相问。 不多久,胡烈带着就到一间紧闭的房子前停下。 陈醉问:“尤岛主和何兄就在屋子里吗?” “这里就是师父的书房,师父和师弟,都在里面,请!” 胡烈说着把门推开,伸手一摆,做了一个请姿。 陈醉微笑点头,直接跨步进去,随之见胡烈停在门外却不进来,回头一脸疑惑地问:“胡兄,你怎么不进来?还有,尤岛主和何兄怎么不在这里?” 胡烈脸上突然奸计得逞一样,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说道:“陈兄是一座移动的宝库,没想到却主动送来了十列岛,那就委屈一下陈兄了!” 他话一张口,就听一阵咔咔声响起。 四墙顿时纷纷落下如手臂粗的黑色铁栏,不一时就组成一只铁笼,把陈醉牢牢地困在中间。 陈醉丝毫不见惊慌,扫视了一眼铁笼,微笑地问:“胡兄,这是这么意思?” 胡烈得意道:“陈兄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醉又问:“这是尤岛主的意思?” 胡烈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大骂道:“老东西泯顽不灵,死活不肯把《鳄食天》,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何兄呢?” “这个傻子现在正和老东西在一起,老东西就知道偏爱这个傻子!” 胡烈骂完,面上又露出笑容,说道,“所以,陈兄你不要想着要他们来救你了!” “好本事,好手段!”陈醉点头称赞,又问道,“光凭胡兄一个人,怕是想不了如此周密吧?” 胡烈的脸上又变成怒气,这一次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身为阶下囚的陈醉,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把他惹恼的。 “那来这么多问题,陈醉,你最好老实待着,否则有你的苦受!” 陈醉神色不变,又是笑道:“这铁笼连一见灵宝都不是,胡兄以为凭此,就想困住我?” “哈哈哈!” 陈醉面带微笑,隔着铁笼静静地看着胡烈猖狂地放声大笑。 过了一会儿,胡烈笑声停下,沉声地说道:“不怕告诉你,此笼为极地大雪山之下极寒冰铁所制,老东西都逃脱不了,更遑论你陈醉!” 第二十九章互相伤害 胡烈离去,陈醉回身打量一下房屋,确像一间书房,因为右侧摆了两墙的书卷。 随之又朝没关的门外瞧了一眼,就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他对胡烈左问又问,就是为了旁敲侧击一些消息。 结果也没有令他失望,其一对他囚禁之事儿,尤恶和何战没有参与;其二以胡烈的心性是想不到这些主意,其身后必然有人指使。 综合何战此前所述十列岛形势,一切就不言而喻。 反对新策的人,使计挑拨尤恶师徒,巨鳄岛内乱生起,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江河倾的一个支持者。 而他的意外出现,则让指使之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困了。 是杀,是放,还是囚。 恐怕致使之人,还在犹豫之中! 却说另一边怒熊岛上,果然如陈醉所想的一般,五个人围在桌上,听了胡烈的汇报后,立即就陷入激烈的争执之中。 “陈醉不能碰!” “有何不能碰?人死了,这天下诸教还会为一个死人为难我们!” “没错,十列岛悬天之外,就是他们想对付我们,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渡海而来!” “若是能从其嘴里掏出元鳖的秘密,这天下就是我们说的算!” “他要是不说呢?” “那就逼他说!” “江河倾还没有解决,你们就节外生枝地去,再招惹一个扎手的陈醉,如何成事?” “瞻前顾后,更成不了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现在人已经抓了,那你说怎么办?” “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抓了,已经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 “陈醉被困住之事,不出半个月,北域的这些门派,就会都知道!另外冰霜境天之事将近,所有大派的目光都在北域,若是这个时候,陈醉受困十列岛,闹得天下皆知,你们考虑后果了吗?” “那就只让他活半个月!” “无论如何,对付陈醉的事儿,我不参与!” “对付江河倾尤恶没有问题,对付陈醉,我也不参与,你们三个若是想,自去成事!” “那你们的意思,从陈醉哪里得来的好处,你们也不要了。” “胡烈,你先下去!门外候着!” 胡烈站在门外,神情变了数遍,终于半个时辰之后,再次被叫道屋内。 屋内五人神色平静,双目低垂,显然意见达成了一致。 当下一人道:“胡烈,陈醉身上干系甚大,我们决定不碰他,你回道上,找个机会把他放了,赶出十列岛!” “好不容易抓住,为什么放?” “照说的去做,巨鳄岛岛主是你的,上五岛的位置,也给你留住!” 胡烈神色显然还是有些不愿,正待开口。 那人又道:“下去吧,按吩咐的去做!” 胡烈牙一咬,应道:“是!” 却说陈醉坐一阵,预想的人没有前来,左右无事,就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个本,读将起来。 一册看完,正当他准备去取第二本之时。 胡烈来到了牢笼前,陈醉侧身对其笑道:“汇报完了?” “传闻果然不假,大醉仙智慧,胡某佩服!”胡烈道,“不过那几个老东西太胆小,让我放了你!” 陈醉笑道:“那你回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吗?” “当然!”胡烈道,“但你得告诉我,元鳖的沟通之法!” 陈醉一听,摇头笑了一笑,问:“只要这一个吗?” “你还有其他的秘密?” “当然,否则不到三年的时间,我怎么能比所有的青年都强!” 胡烈惊喜道:“那你快给我,我现在就放了你!” “你说的那几个老东西,不是已经让你放了我吗?” “他们说我就得听他们的吗?这里是巨鳄岛,我说了算!” 陈醉满脸震惊地问道:“巨鳄岛你说了算?那其他巨鳄岛长老都听你的了吗?” 胡烈一脸不耐烦地道:“不听话的都死了,快把你知道的秘密统统告诉我,否则让你尝尝什么是香筋散的滋味?” “香筋散?什么东西?” 胡烈自得地道:“香筋软骨,闻了之后,让你烂成一团泥,老东西就是被香筋散软倒的!” 陈醉惊道:“你是说尤恶也受不住你所说的香筋散?” “怕了吧,怕了把该说的全部说出来,否则我立即让你尝尝香筋散的滋味!” 胡烈说着掏出一个瓷瓶,一副作势就要打开的模样。 陈醉似有所害怕,拿出一个铁哨,举在手中,说道:“我若是把东西给你了,你说话算数不算?” “这铁哨就是沟通元鳖之物?” 当然不是,这只是在几枚戒指之翻找出来,不知谁的东西! 陈醉心底如是想,面上却说:“这是第一次给人看!” 胡烈喜道:“拿过来!” 陈醉伸手递上,在胡烈快要接到时,又猛然收了回来,说道:“你说话算数?” 胡烈脸上怒气一闪而过,沉声说道:“自然算数!” “发誓!” “我发誓铁哨拿到后,就一定打开铁笼,放陈醉离开,否则受北极寒霜刺骨而死!” 陈醉再次伸手,可又在胡烈快要街道时,收了回来。 胡烈见此,大怒:“陈醉!你敢耍我?” 陈醉道:“不敢,不敢,就是突然想到,你放我离开,其他人放不放我,他们若是杀我怎么办,这里可是巨鳄岛,我一个人可跑不掉!” “呵呵,陈兄原来是担心这个,我发誓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陈醉紧攥着铁哨,又问:“胡兄确定巨鳄岛上所有人都听你的了?” “当然,有香筋散不听话的全死了!” “香筋散这么厉害,胡兄能不能给我一点,有几个仇家,我现在打不过,有了这东西,就不用等以后了!” 胡烈道:“把铁哨给我,再把你该说的说了,给你一点也不是不行!” “真的?” “胡某说话算数!” 陈醉见胡烈脸上又现出不耐烦,心底一乐,伸手又把铁哨递上。 胡烈见陈醉主动送出,脸上一喜,忙出手去夺,但结果和上两次一样,陈醉有一次扯回了手,他不甘似伸手二次抢夺,可陈醉已经退到铁笼里面。 碰! 身体撞在铁笼上,一只手伸到笼子中,铁哨近在咫尺,就是抓不到。 抓了两下,胡烈终于反应过来,狠声道:“本来不想伤你,好说好话你不听,一而再的耍我!既然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来拿!” 说着瓷瓶打开,就要往屋内释放。 陈醉惊慌了一声,大声道:“给,给,给!” “晚了!” 陈醉脸色一沉,狠声道:“再不停下,我现在就毁了它,大家一拍两散!” 胡烈一听,果然停了下来。 小小铁哨,在陈醉手里,还真能在香筋散生效之前被毁了。 “拿过来!” 陈醉举着铁哨道:“香筋散给我十瓶!” 胡烈额头青筋一跳,大声道:“你以为止血散呢,一张口就十瓶,我也就这一瓶!” 陈醉面色一沉,冷声道:“这么说,你刚才是骗我的了,压根就没想把香筋散给我!” 胡烈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刚刚说漏了嘴,随之阴着脸说:“虽然我只有一瓶,还只剩下一般,但我却可以分出一半给你,只要你把铁哨交出来!” 陈醉一举铁哨,说道:“你既然可以拿到一瓶,就可以拿到第二瓶,去找第二瓶来,否则我现在立即毁了它!” “没有第二瓶,只有这一瓶!” “那你这一瓶,哪里来的?” 胡烈脸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齿说道:“这是金行夏几年前研制的,总共就这一瓶,金行夏的弟子妩蝶与我交好,是她帮我偷的,世间只此一瓶,再无其他!” 金行夏为碧蛇岛岛主,为天下第一用毒修士。 陈醉笑道:“你又骗谁呢?金岛主若是知道你偷了他,还会让你用到现在,早把你皮扒了!” 胡烈道:“你有所不知,两年前金行夏研制毒药,反被毒所伤,已经闭了死关,此时怕早是一堆枯骨了!” “那他的门人弟子不管?” “现在碧蛇岛是妩蝶说的算,而妩蝶面前是我说的算!” “呦呵,想不到胡兄年纪轻轻,十列岛十岛已经掌控了两岛!” 胡烈神色一肃,说道:“直接点,怎么样才肯交出铁哨?不要想着用毁了它拿捏我,在我耐心磨光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条件想好,否则我得不到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香筋散可有解药?” “没有解药,四个时辰自解!” “没有解药,我把铁哨给你,之后岂不是仍有你拿捏!” 胡烈道:“铁哨给我,我便放你离开,然后再给你一半的香筋散!” 陈醉道:“你已经骗了我一次,我不再信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把香筋散给我!” “不行!” 胡烈断然拒绝,香筋散是有半瓶没错,可金行夏研制的毒药,岂是他一个啥也不懂的人可以分装的,药散一出药瓶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所以,他压根没想分给陈醉。 就如同陈醉在诓他消息,他一样是在骗陈醉。 陈醉见此,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胡兄真是诚心,那就想一个两全的办法,否则只有一拍两散!” 第三十章香筋到手 胡烈极其不甘地冷哼一声离开,但过了半个时辰,却又偷偷地潜了回来,贴在书房墙角,手握瓷瓶,刚想打开瓶塞,释放香筋散,就听屋内一声冷喝。 “再敢偷偷靠近,我现在就把铁哨毁了!” 胡烈见举止败露,一拍衣角战了起来,来到书房门前,说道:“陈醉,你敢把铁哨毁了,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陈醉笑道:“不信!” “那就试试!” “你不敢试,因为你在想你说的那几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把我放了,是怕了我什么?” 胡烈神色一变,随之上下审视陈醉,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依仗,让他们怕你?” “这个还不够吗?” 陈醉又拿出铁哨说道。 胡烈见之,说道:“很快铁哨就会到我手里!” “所以,你还得去想一个两全之法,否则无论是铁哨毁了,还是我死了,接着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你说的那几个老东西为了抚平天下诸派的愤怒,一定会把你交出去的。” 陈醉瞧着胡烈,心中暗道:“话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你若还猜不出几个老家伙在利用你,让你当替死鬼,你干脆找块石头,撞死算了!” 胡烈神色一怔,喝道:“陈醉,你少吓唬我,没人会为一个死人招惹十列岛!” “呵呵,铁哨没了,我死了,东海元鳖的机缘也就没了。 元鳖机缘没了,各派青年有可能在七年后成就大能的机会也就没了。 请问胡兄,十列岛断了他们的希望,他们会做什么?” 陈醉见他沉默了下来,又道:“胡兄,若是你巨鳄岛岛主的位子被何兄抢走了,你会怎么办?” “巨鳄岛岛主的位子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就将其碎尸万段!” 胡烈脱口说道,随之一下反应过来,顿时愣住。 陈醉微笑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胡烈回神过来,开口问道:“我愿意和你交换,但你如何保证,铁哨就是召唤元鳖之物?” 终于想到这个问题了吗?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胡兄,是你一直在骗我,而不是我一直在骗你,我,从不骗人!” 胡烈听后,神色变了数变,像是做了剧烈斗争一样,最后咬牙道:“我和你交换,不过得让我先回去给老东西再下一次,香筋散给了你,老东西没了控制,我可不想拿到了东西,却没有时间离开!” 陈醉笑道:“随意!” 胡烈也不废话,扭头就走,约两刻的时间,又折了回来。 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交换?” 陈醉道:“香筋散先给我,我再给你铁哨,但你怎么保证会打开铁笼!” “我不会打开铁笼!” “那你交什么换!” 胡烈呵呵一笑说道:“陈兄急躁了,请听我把话说完,我是不会打开铁笼,但四个时辰后,老东西恢复过,他自会给陈兄打开,小弟为了安全着想,只能暂时先委屈陈兄一会儿!” 陈醉脸色一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多几个时辰,就多几个时辰!” 胡烈见此,伸手把瓷瓶翻入手中,随之抛入铁笼之中。 陈醉伸手抄过,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瓷瓶。 胡烈道:“陈兄,我的诚意已经送上,该你了!” “胡兄,瓷瓶是刚才见过的那一个没错,里面的东西不会换了吧!” 胡烈登时怒道:“陈兄把胡某当了什么人,若是不信,你可以打开闻一闻!另外还是说,陈兄说话准备不算数!” 陈醉听了,左手捏着瓶身,右手就要打开瓶塞。 胡烈见此,心中一喜,暗自催促:“快打开!” 可接着就见陈醉突然把瓷瓶一收,抬头笑呵呵说:“胡兄的话那会有假,我信了,接好!” 话音一落,就把铁哨抛了出来。 “哈哈哈!” 胡烈把铁哨抄入手中,顿时纵声大笑起来。 良久之后,胡烈笑声骤然一收,对笼中说道:“陈醉,别人都说你聪明决定,胡某看来也不过如此!” “胡兄,这是何解?” “故作镇定!”胡烈得意道:“香筋散是只有一瓶,但胡某除了香筋散,还有顽石散,腐骨散,失神散,一样比一样厉害,你以为只有一个铁哨就能打发我了吗?” “那你所说再回给尤岛主下毒也是假的了?” 胡烈道:“那倒不假,老东西确实快到恢复了!而且不光下了香筋散,还有顽石散,腐骨散,失神散,等等我身上的所以毒散,老东西再想恢复,就等两天后了!哈哈!” 说着说着心中就生出一股快意,不由放声笑了起来。 陈醉道:“这么说,胡兄是想用顽石散,腐骨散,失神散,像对付尤岛主一样,对付我了?” 胡烈又是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陈醉猜着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要感谢一下陈兄的提醒!” “提醒?提醒了什么?”陈醉故作不知地问。 胡烈道:“几个老东西想让我做替死鬼,我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家伙都是八境的修为,光凭胡兄这点修为,怕是不行吧?” “我是对付不了他们,但有人可以对付得了!” “胡兄是说悬天岛岛主江岛主?” 胡烈点头道:“没错!” 陈醉轻轻一叹道:“胡兄,不是我泼你凉水,光一个江河倾,怕是对付不了对面那么多人!” “有了金行夏的毒就可以了!” “那既然如此,胡兄为何不亲自施为?毕竟报仇还是亲身亲为比较爽快!” 胡烈瞅了陈醉一眼,一点不遮掩地说:“第一,金行夏的毒不是那么好控制的,第二,八境的修士也不是那么好中招的,况且那几个老东西一直对我有所防备!” 陈醉拿出香筋散的瓷瓶,看了一眼手中,又抬头看一眼胡烈。 胡烈见此,哈哈一阵大笑,随之说道:“陈兄果然聪明!” 陈醉道:“这么说,香筋散在我手中没用了?” 胡烈笑道:“还是有些用的,陈兄把自己和敌人一起毒软,以陈兄强悍的肉体,或许能早一点恢复,这样的话,一样起到制敌的作用,只是时间久了一点!” 说完又仍不住大笑起来。 陈醉又是一叹道:“倒是我小看胡兄了,原来胡兄心思如此缜密!” 胡烈笑声歇下,张口说道:“好奇心到此为止,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统统说出来,否则我把你老东西一样,永远监禁起来!” 陈醉呵呵一笑:“你不怕天下诸派的愤怒了?” “没了你,我就是唯一能沟通元鳖之人,他们就会像对你一样,同样不敢惹我!” “呵呵,你不同样对我出手了吗?” 胡烈不屑道:“我可不像你,不知收敛,身藏那么大的秘密,还敢满世界的跑!只要待在十列岛,天下诸派能奈我何!而且我想要天下诸派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唉!胡兄真是好算计!” “哼,现在服了吧,把该说的统统说出来,我一高兴,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命!” 陈醉继续叹道:“只是太贪心了!” “哼,这天下人哪一个不贪!一个个表面正人君子,背后却是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胡烈话锋一转,重声道,“少废话,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陈醉瞅了一眼胡烈,心道:“这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再提醒你一句,敢再说半个字废话,休怪我不客气!”胡烈又道。 陈醉沉默了一下,突然嘿嘿一笑,戏虐道:“胡兄真的以为光凭一个铁哨就能召唤出元鳖吗?” 胡烈顿时一惊,铁哨举在眼前,脱口问道:“铁哨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我说从不骗人,就从不骗人!” 胡烈忽然笑道:“陈醉,你又想诓我,让我以为铁哨是假的,再次对你有所忌惮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陈醉哈哈一笑道:“胡兄留了那么多后手,难道我就不会留一个后手吗?” 胡烈将信将疑道:“我如何信你?” “我干嘛让你信我,让你一直怀疑着多好!” 胡烈胸口不由一滞,气道:“反正现在铁哨在我手上,把你一直关着,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说!” “你把手上的顽石散,腐骨散,失神散再分我一些,我就说了,毕竟保留这些秘密,只是不想让元临教毫无顾忌地对付我,若是有了胡兄这些毒散,我自然就不在怕他们,所以这么秘密也就不在重要。 当然,胡兄得把控制之法,告知于我!” “想都别想,这是立身的根本!” “碧蛇岛的妩蝶不是都听你的吗?再去拿些就是!” 胡烈没有再接口,而是拿出另一个瓷瓶,说道:“陈兄,给你换一个好地方!” “不去!” 陈醉同样拿出一个瓷瓶,是香筋散。 胡烈讥笑道:“陈兄可会使用?” “不会啊,但我想如果把这个瓶子摔碎,我们两个应该都会中招!” 胡烈闻之,不由后退一步,沉声道:“陈兄是来真的?” “胡兄认为呢?” “纵然我们两个都中招了,可恢复过来之后,你还是在铁笼之中,我还是在外面!”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那就祈祷谁的运气好了,反正我在铁笼之中,不怕受人攻击,只是胡兄就要暴露在外,任人宰割了!” 第三十一章痴女妩蝶 胡烈被陈醉无赖的行径给气到了,最后愤愤不已地离开。 陈醉望着门外胡烈背影消失的方向,心中问道:“胡烈行动无果,你们会做出什么行动呢?” 胡烈回到鳄名殿,坐在岛主的位子上,越想越气。 随之在打破一个灯盏后,下到地牢,来到被关押的尤恶面前。 此时尤恶如一坨巨大的肉块瘫软在墙根,手足四肢脖颈腰间八条如臂粗的铁链钻出,然后钉在两步的墙壁之上。 胡烈躬身府下,皮笑肉不笑道:“师父,徒儿让您受苦了!” 尤恶缓缓睁开眼,眼珠慢慢转动,扫了一眼牢房,然后脸色慢慢挤出一个难看的嘲笑,断续问道:“陈,醉,呢?” 胡烈脸色的笑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他此前进来,还是把陈醉给带进来,而尤恶一开口就戳到他的痛点! “早晚会带过来,让他和你这个老东西,都像死狗一样,躺在这里!” 说着就对尤恶拳打脚踢起来,同时嘴里不时蹦出恶毒的咒骂。 隔壁牢房似是听到了这里的声响,一阵铁链扯动声,跟着就是大骂:“胡烈,你个畜生,放开师父,有本事冲我来!” 胡烈对此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兴奋了一样! 对尤恶下去的手更是重了一些! 胡烈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已是晚间,想是发泄够了,心情很是愉悦,不由自主地又来到了困住陈醉的书房外。 “陈醉,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陈醉站在铁笼内,看一眼远远不敢近前的胡烈,见其气息躁动,猜知是刚刚与人动手了一场,笑声反问道:“胡兄去了哪里,我猜不到,但胡兄能猜到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 若是一个人想要炫耀一些事儿,你若是不让他说,他反而越是想说,而且想着法子说出来! 胡烈就是如此,不过现在没人出来打断,他开口直接道:“我去见了尤恶那个老东西,然后友好地交流一番,何战那个傻子在一旁不停地哇哇哭求。这让我非常高兴,非常兴奋!” “唉!何必如此呢?” 胡烈霎时间变得大怒,吼道:“我就是要这样,老东西偏心,从小到大,吃的穿的,武器功法,都是紧着何战那个傻子用,而我却只有用剩下的! 元鳖岛我闭关没去成,冰霜境天该我去了吧,但老东西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还怕我抢那个傻子似的,竟然偷偷地让那个傻子先一步离开了巨鳄岛! 说到这里,我又得谢谢你,是你把那个傻子又带了回来!” 陈醉道:“胡兄怎么谢我?” “给你留一个全尸!”胡烈又继续道,“现在老东西被我抓了,傻子也被我抓了,我要老东西知道,无论手段心机实力,我都比傻子强。 我还要老东西看着,看我如何一点一点地把他喜欢的傻子折磨致死! 然后,把老东西一辈子都囚禁起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醉面色平静地问:“你就那么恨?” 但他心底却是怒火滔天,如此大逆不道,枉为人子! “我就是恨!我恨所有人,他们表面对我恭敬,背地里却是不停地说我坏话,给老东西告我状!” 陈醉不想再理他,转身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胡烈见此,怒气更盛,更加激动,大声道:“怎么?陈醉,听不下去了! 哼,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假惺惺,道貌岸然! 元临教之事儿,到现今多久了,除了一封一文不值的破信,哪有半点感谢的诚意? 现在是来了,不过看你根本不是来感谢的,而是找老东西给你帮忙的,帮忙对付元临教,帮忙对付南域各派! 用到的时候想起来,用不到的时候丢弃一边! 都是无耻小人!” 陈醉不由被胡烈气笑了,头也不转地说道:“你有这力气还是想一下如何对付我吧,因为你关不了我几天了!” 胡烈恨声道:“我想关你几天就关你几天,我看谁敢管我!” 陈醉嘿嘿笑道:“明天你说的那几个老东西问你,为何还不把我放了?你该怎么回答。” “我有必要和几个老东西解释!” “那他们要向你出手呢?” “那就让江河倾来挡!” “江河倾要是问你要尤岛主呢?” “我凭什么给他!” “那他凭什么帮你?” “我站到了他那一边,他凭什么不帮我!” 陈醉摇头一叹不再说话,心里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胡烈情绪激动,已经失去了理智,还要与其争辩,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当傻子,自己给自己不自在吗? “怎么,没有话说了,说你们都是无耻小人,一点都不冤!” 之后,任胡烈如何叫骂,只作不理,但只要其一靠近书房,就把瓷瓶露在显眼处。 意思就是,再敢近一步,就摔碎瓷瓶。 胡烈虽然理智不清,但日日都见尤恶瘫软如死狗的模样,还是对此心存忌惮,没有不顾一切地为了叫骂而近前。 再骂了一通之后,想必是累了。 在一片星光之中,带着余怒离开。 陈醉见胡烈离开,心中不由一松,真怕一个忍不住给其一铁胆,将其砸死。 不是胡烈不能死,而是不能现在死。 第二天近午,胡烈心平气和地来到书房外,面带淡淡微笑,隔空叫道:“陈兄!” 陈醉丢下书卷,起身走到铁笼前,笑道:“胡兄想到办法了!” 胡烈摇头道:“办法以后再想,胡某此来只是前来向陈兄问安,招待简陋,不知陈兄昨晚可谁的安好?” “不好,不知哪来的野狗,吠叫了半宿,扰得人好不清净!胡兄身为巨鳄岛之主,可知野狗是从何而来,又到了何处?” 这不是送上来的骂吗? 陈醉背负双手,微笑地看着胡烈,见其脸上的风轻云淡一点一点消退,最后消失殆尽! 胡烈沉着脸道:“陈醉,我不想和你逞口舌之争,给你三天的时间,要么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要么你去死!” “这么说,胡兄是找到方法了?” 胡烈神秘一笑,然后道:“书房又不是只有我一人靠近!” 陈醉闻之,心中不由一叹:“果然人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变得聪明!” “陈醉,记住,只有三天,好自为之!” 陈醉对着转身就要离开的胡烈笑道:“既然想到了办法,为什么不现在动手呢?” 胡烈一反常态,只是回头淡淡一笑,然后脚下不停,直接离开。 陈醉见此,不由心生疑惑:“有人背后出谋划策?是那几个岛主,还是谁人?” 他猜的不错,胡烈不是变聪明了而是有人提醒。 以胡烈不相信任何人的性格,是不会往让人帮忙的那个方向想的,胡烈之所以到了近午才来,是因为去见了怒熊岛五位岛主。 如陈醉昨晚所说的一样,那岛主一见胡烈就问:“为何还不放了陈醉?” 胡烈却不是像昨晚说的那样,而是说:“没有机会,把人家抓了,我若干巴巴的去放人,陈醉借题发挥闹起来,还是收不了场!” 那岛主道:“你不能去,不能让别人去啊?” 就这一下,胡烈心中豁然开朗,有了对付陈醉的办法。 至于为什么有三天的期限,那是胡烈心中另有计策。 几个岛主不想出面,又想要借胡烈的手得到陈醉身上的东西,经陈醉一提醒,胡烈心中跟明镜似的。 胡烈当然不想给几个岛主做嫁衣,所以他要做出一副真准备放陈醉离开的假象! 陈醉对此不知,但他却没有因为情况发生变化,而心中生出担忧。 原因是他做计划,从来不会一步步想清楚,而是只做一个大概方向,然后随机应变,以时做出调整。 接下来三天,胡烈真如其说的那般,再没有出现。 但在第二天的时候,书房外却来了一个女子,一脸的憔悴! 妩蝶站在书房外远处,矮身一福细声道:“妩蝶见过大醉仙!” 陈醉起身立定,拿书卷的手背在身后,问道:“姑娘就是胡兄口中的妩蝶!” 妩蝶脸上一哀,说道:“烈郎还愿意向外人提起小蝶的名字吗?” “姑娘如此痴情,我想胡兄心中一定能感知到。” 妩蝶摇摇头,然后问:“大醉仙愿意离开吗?” 陈醉笑问:“姑娘能开了这铁笼?” 妩蝶摇摇头,又点头,最后一叹说道:“小蝶不知道,小蝶不愿违背烈郎的意愿,但小蝶也不想看着烈郎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小蝶不知道,小蝶不知道该怎么做!呜呜!” 她还没说完,情绪突然崩溃了起来,接着呜呜地哭泣起来! 陈醉观其气息模样,不想作假,心中一叹,张口问道:“不知姑娘来此何意?” 妩蝶哭了一阵,似是好了一些,抬头抽泣地问道:“大醉仙,小蝶放你离开,你能饶烈郎一命吗?” 陈醉右手一摆,低头看了一下自身,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如何还能饶了别人性命?” 妩蝶摇头说道:“小小的巨鳄岛若是能难住大醉仙,大醉仙也来打不到巨鳄岛了!” 陈醉闻之不由一愣,顿了一下,说道:“妩蝶姑娘,我不会在十列岛伤一人性命!你回吧,回碧蛇岛去,不要趟这一趟浑水,回去安心等你师父出来!” “师父还能出来?” “心诚则灵!” 第三十二章原地不动 妩蝶离开,可当天夜里又来到了书房之外。 陈醉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妩蝶哭红的眼睛,还有脸上极尽掩饰的五指淤青,心中又是一叹,同时也大概明白胡烈给他三天时间的目的。 就是假意让人放他离开,然后在离开的路上再对他动手。 “妩蝶姑娘二次前来,请问有何指教?” 妩蝶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脸颊,然后走上前来,把一方盘托在手上,说道:“公子,这是开启铁笼的钥匙,钥匙口就在铁笼前的方砖下!” 说完隔着廊前院子,就把手中放盘抛了过来。 陈醉手臂伸过铁笼接下,拿回铁笼看了一眼后,叹道:“妩蝶姑娘这又是何必呢?” 妩蝶声音低沉说道:“小蝶是苦命的人,烈郎也是苦命的人,小蝶劝不了烈郎,只好偷了钥匙,放公子离开,公子离开,烈郎就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岛上就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陈醉抬头看了一眼妩蝶,说道:“纵使我离开了,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 妩蝶听了沉默良久,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世间痴情的,总难逃痴情伤! 陈醉看其抽动的肩膀,只能再次暗叹一声,妩蝶第一次或许真的是来求情,但第二次八九是得了胡烈的授意,不过妩蝶不会演戏,尽管借口是真情实意,却是太过直截了当,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多疑。 或许妩蝶后面还有想好的说辞,但在陈醉隐晦提醒尤恶,江河倾,金行夏,五岛岛主,都不会放过胡烈之后,就没有再出口。 陈醉回身把方盘放在桌子,并没有去打开铁笼,进而脱身出来。 胡烈带他来到门外之时,他就知道屋内没有人,进来被困也是他故意为之,否则那来的借口插手十列岛之事。 陈醉坐在书房中央的地上养神,本以为此日的事儿已经结束,结果在凌晨快要天亮之时,书房外又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靠近了过来。 陈醉认清此人,心中不由一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何战! 何战摸到铁笼前,看到陈醉整微笑地看着他,吓了一跳,随之轻声急问道:“陈兄,你有没有事,胡烈那个畜生没对你做什么吧?” 陈醉两手一抬,笑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何战道:“陈兄,这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陈醉收起笑容,问道:“何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何战道:“有一个长老,假意投靠了胡烈那个畜生,今天晚上,不知道胡烈那个畜生是有了什么事,没有前往地牢查看,长老趁机把我放了出来!” “尤岛主呢?” 何战情绪一下子激动下来,仇恨地说:“胡烈那个畜生不知道给师父下了什么毒,致使师父如烂泥一样动弹不得。不光如此,那个畜生,还不时对师父抽打辱骂,简直畜生都不如!有一天我非杀了他不可!” “那何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畜生把陈兄关起来后,就到了地牢,在师父面前炫耀。”何战收拾了情绪,又道,“陈兄,我们巨鳄岛的事儿,牵连你受苦了!” 陈醉摇摇头,出声问道:“你现在出来了,准备怎么做?” “我想杀了那个畜生,但长老说,让我去碧蛇岛找解药,先救出师父!想到陈兄还被困至此,就准备先救出陈兄,然后一起去找解药,毕竟陈兄出身药总,对毒药丹药比我了解的多。” 陈醉摇头道:“我现在不能出去,何兄自去碧蛇岛寻找解药,不过听胡烈说妩蝶很听他的话,你到碧蛇岛小心一些!” “妩蝶妹妹很好的,不会对我怎么样!”何战没有听出陈醉的意思,以为无法出去,问道,“陈兄,有没有办法脱困?” 说着双手攀上铁笼,就想将其抬起,可一番用力之后,铁笼却是纹丝不动。 陈醉看了何战一眼,没有说钥匙已经在他手里,微微一笑说道:“何兄,去吧,天快亮了,被别人发现一切就泡汤了!放心,我在这里没事儿,胡烈现在还不敢对我出手!” 何战见事不可为,倒也干脆,拱手说道:“陈兄保重,等救出了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对付这个铁笼!” 陈醉点点头,说道:“何兄也小心!” 看着何战离去的背影,陈醉没有动弹,何战的举止不似作假,应该是胡烈见妩蝶不成,又生的一计,故意放何战出来,以救尤恶为借口,引他出铁笼。 那么,现在他不出去,胡烈又该怎么做呢? 然而,第三天过去,一直到第四天中午,也就是三天之期,胡烈都没有再出现。 出现的反而是一个陈醉没想到之人,刘非! 以及和其一起拦截何战的另外三人! 刘非一到铁笼前,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这不是大醉仙吗?堂堂大醉仙怎么落得这步田地?大醉仙,享受牢狱之灾的滋味怎么样?” 陈醉对其言语置若罔闻,却是对四人的到来眉头一皱,心下不解:“铁笼的钥匙在我手里,怎么还会派几个小喽啰前来,想激怒我,让我出去?” 刘非见陈醉眉头皱起,以为说话刺激到了陈醉,又兴奋地说道:“大醉仙,你且原山里的镇定自若,风轻云淡哪里去了?” 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其他三人也跟着大笑。 陈醉问:“胡烈呢?他不是说只给我三天时间吗?” 刘非哈哈一笑,说道:“胡烈现在自身难保,没时间来看大醉仙!” 过河拆桥,胡烈被下手了? 对此陈醉微微一笑,又问:“你们过来,不会只是不痛不痒嘲讽我几句吧?” 刘非脸色一沉,说道:“就是讥讽你怎样,大醉仙?就三境的修为,还好意思称大醉仙?上了巨鳄岛,连半天都没有撑住,就被抓了。沽名钓誉之辈也不过如此!” “那这么说,是你们自己过来的?那你们长辈知道吗?” “哼,现在巨鳄岛人人可来,何须请示!”刘非身后一人道。 刘非接道:“巨鳄岛以后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看着二人驴头不对马嘴的回话,陈醉摇头一笑,说道:“你们还是回去请示一下你们长辈,否则到时候受罚,可怪不了别人!” 刘非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能不能出十列岛,还不一定呢?” “闭嘴!” 刘非及其身边的三人,听到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从门边让开,闭嘴低头躬身到一旁。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正主来了! 不一刻一众人往书房门前而来,五个八境修士打头,两名弟子样的人一左一右挟着胡烈在后。 “小徒无状,冲撞了大醉仙,还望大醉仙勿怪!” 随着话音落下,当下一人拱着手到了书房门前。 陈醉从地上站起,微笑说道:“无妨,无妨,我不记仇的!” 这么明显的反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刘非几人脸色先是怒起,随之就是不屑。 当先说话之人呵呵一笑,称赞道:“大醉仙真是胸怀开阔,器量非凡!” 说着扭头说:“非儿,还不快给大醉仙致歉!” “是!”刘非躬身应下,转身对铁笼的陈醉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望大醉仙见谅!” 陈醉笑道:“没事,没事,以后多听你师父的教诲就是!” 顿时刘非和那人脸上都是一变,他这一句,一下骂了俩人,一个是教徒无方,一个行止不端! 那人脸上怒气一闪而过,然后哈哈一笑,对刘非说道:“还不快谢谢大醉仙指教!” 刘非对陈醉又一拱手,没说一字,当即闪开,退到一旁。 陈醉瞄了他一眼,面向那人,笑道:“这位前辈是?” “哦?差点忘了,失礼,失礼!”那人一笑,说:“怒熊岛,熊仁摩!” 陈醉笑道:“原来是熊岛主,失敬失敬!” 接着熊仁摩又把其他四人,巨沙岛,海象岛,蛰鹰岛,流门岛四岛岛主介绍了一下。 几人一阵亲切地寒暄之后。 熊仁摩开口道:“大醉仙驾临十列岛我等未能第一时间得知,待我等知道之后,大醉仙已经被这个巨鳄岛的叛逆小人,关在了此处! 为了十列岛的团结,为了魔教的友谊! 我等当即决定助大醉仙脱困,可此人手上有一堆金岛主的毒药,很是难对付,故而到现在才来,请大醉仙勿怪,也请大醉仙不要因此人的个人行径迁罪十列岛!” 说着指了一下胡烈,此时胡烈魂色失常,犹如痴傻了一般,不是两人架着,早跌落在地! 陈醉对其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同情起来。 欲望贪念迷失了双眼,以为有了几瓶毒药,就能和诸岛岛主博弈,殊不知其只不过是一只棋子,而且随时可丢弃的那种! “熊岛主说那里话,冤有头债有主,大醉仙之名,怎么回迁怒别人呢?” 熊仁摩呵呵一笑,道:“那就多谢大醉仙了!” 说完对刘非几人一使眼色,几人会意,把半死不活的胡烈一丢,都退了下去。 顿时门前就剩五位岛主,还有人事不知的胡烈。 第三十三章大义灭亲 “大醉仙稍等,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熊仁摩说着就招呼其他四人一起走到铁笼前,可手刚搭上铁笼,他们就又停了下来。 陈醉微笑着看几人表演,钥匙就在他身后的桌上,他不信几人不知道,更不信几人没有看见,如此做作必然别有目的! 他在等几人露出獠牙! 熊仁摩看向陈醉,问道:“大醉仙,我等为你不惜兄弟情谊,断然得罪巨鳄岛,你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吗?” “熊岛主刚才不是说,为了十列岛团结讨伐叛逆吗?” “唉!虽说是如此,但外人看来,却是我五岛对巨鳄岛出手,纵使尤岛主能想通这其中关节,但也架不住人言,这在以后,我们兄弟之间,不免生出间隙!” “哦!言之有理,是得感谢一下!五位前辈请放心,等我回去禀明殿主,一定让殿主带人亲自前来致谢!” 熊仁摩变了两变,说道:“向殿主日理万机,岂可为了这一点小事,亲自前来!大醉仙只需稍稍感谢一下,说一道口诀给我们就行了!” “如此真是感激不尽,只是晚辈身无长物,不过戒指里倒是有几万灵石,五位前辈助晚辈脱困之后,自当全数奉上!” 几万灵石对普通修士是不菲之资,但对他们五个身为一岛之主的人来说,却是极大的羞辱。 熊仁摩脸上一沉,说道:“大醉仙何必装糊涂!” 这就沉不住气了? 如此岛主,十列岛确实是该变革一下了! 陈醉不解问:“五位前辈是嫌几万灵石少吗?那,那,那再加一把后天灵宝,可以吗?” 说道后天灵宝,满脸的不舍,仿佛是时间最珍贵之外一样! 熊仁摩道:“灵石不要,灵宝也不要,只要大醉仙说一道口诀!” “口诀?什么口诀?比青殿的口诀不能给前辈,药宗的口诀也不能给前面!哦!我想起来,前辈是说地这个口诀吗?” 陈醉说完两手一划,一团七彩灵力花簇出现在眼前。 正是元鳖岛上,甘棠师父麻衣老者教个几个女子小玩意儿法术,他无意听了几个,现在有了灵力,施展起来很是轻松。 五人脸色先喜后黑,又是两变,熊仁摩喝道:“大醉仙是在戏耍我等吗?大醉仙可知‘十岛不可辱’这句话!” 要想不可辱,须得先不自辱! 看着几人模样,陈醉继续佯装,说道:“前辈又说那里话,前辈五人为十列岛和比青殿关系考虑,来助晚辈脱困,却又向晚辈索要报酬,可晚辈全身上下都翻遍了,五位前辈还是不可满意!现在又这样说晚辈,晚辈实在冤枉啊!” 又暗骂几人为老不尊,挟恩图报! 熊仁摩黑着脸还没说话,一旁的蛰鹰岛岛主隋留大叫道:“小子,非得让把话说明不成,把联系元鳖的口诀说出来!”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原来五位前辈是为了这个而来的,早说嘛!” 五人一听,海象岛岛主冯奇大声道:“我就说直接索要,非得脱了裤子放屁,抢了就是抢了,相互之间留个屁的颜面!” 其他四人的脸色立即不好,熊仁摩道:“既然如此,说出来吧!” “说出来也可以,但五位前辈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法不传六耳,所以,晚辈只能告诉你们一个人!” 熊仁摩立即说道:“少来这一套,我五人一起而来,就是要一同知道!” “那铁哨在谁手里?” 熊仁摩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陈醉双手一摊,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元鳖说过最对只要让穿一人,否则它有的是办法将我杀了!” 碰! 冯奇一拍铁笼,大喝道:“小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众说了死,不说也是死,前辈,你说我现在那个?” 隋留道:“说了可能活,不说一定死!” 熊仁摩道:“小子,你也不用故作镇定,在刀剑名会上你当众杀了一名八境修士,传闻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各少了两名八境修士,也是你杀的,但现在你困住铁笼之中,却只有等杀的份儿!” 分剑山庄霸刀山庄的事传过来了吗? 怪不得几人才等了三天,就等不下了! 陈醉当然不会承认此事,之前胡烈准备用药毒他,他本来可以将计就计,从而见到尤恶,以图营救,但他戒指中有相关分剑山庄霸刀山庄两位长老身死的秘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 故而以同归于尽的方法,唬住胡烈!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死人了?”陈醉面露惊容,随之怒道,“污蔑,这是谁人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刀剑名会之行,我是带着善意,去拉拢新门派的!新门派若是和比青殿交好,那比青殿后背就会稳固无忧!我干嘛要多事儿?” 熊仁摩呵呵一笑:“那就是你的事儿,说不定就是不想比青殿后背安稳呢?” 这就是陈醉身上的另一个传言,药宗叛徒,加入比青殿就是为了搞垮比青殿! 陈醉瞅了一眼熊仁摩,反问道:“这等捕风捉影的事儿,前辈也会相信?” “时间真真假假,谁又辨得清呢?” 冯奇道:“不用再和他废话,赶快拿了东西,好去对付江河倾!” 熊仁摩道:“陈醉,看到了没,我是又耐心和你纠缠,但冯岛主却是等不及了,赶快说出来吧!” 陈醉没接,而是问道:“晚辈有一件事很好奇,五位前面裹动内乱,庞前辈不出手管一管吗?” 庞前辈就是十列岛的九境大圣庞龙兴! “庞前辈不出手,自有庞前辈不出手的道理!”熊仁摩道,“不要想着江河倾能给你什么帮助,他能保住自己的悬天岛都不错了!” “保不住悬天岛?” 熊仁摩似乎是来了兴致,笑道:“大醉仙不觉得十岛太多了吗?减少一半变成五岛,那才是刚刚好!” “老熊,你给他说这些干吗?” 冯奇神色不满地道,其他三人也各有表现。 “大醉仙要前往冰霜境天,刚好帮忙宣扬一下。”熊仁摩盯着陈醉笑问道,“大醉仙会帮忙的,你说是不是?” 陈醉呵呵一笑:“五岛太多了,一岛最好!毕竟铁哨只有一个,秘密也只有一个!” 熊仁摩顿时兴致全无,虽然他们五人都是这样想的,但他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这个想法不实际。一下被陈醉叫破,五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老熊不要和他多说了!”冯奇扭头道,“小子,一句话,你说不说!” 陈醉瞅了他一眼,面对熊仁摩说道:“还有一件事晚辈也很好奇,就是晚辈若不说出来,五位前辈把晚辈杀了,之后怎么向天下诸派交代?” “看来不让你见见这西海之寒,你是不会死心的!” 熊仁摩呵呵一笑道。 “巨鳄岛尤恶之徒胡烈发动叛乱颠覆巨鳄岛,大醉仙陈醉恰在此时登岛,来还当年元临教尤恶协助之恩。 胡烈意图染指大醉仙身上有关东海之秘,擅自监禁大醉仙。 怒熊岛,海象岛,巨沙岛,蛰鹰岛,流门岛五岛发现之后,前来营救! 但令人惋惜的是,五岛晚到一步,大醉仙陈醉已被胡烈用毒药折磨致死! 大醉仙身死,十列岛难辞其咎! 胡烈是为首恶,巨鳄岛岛主尤恶教徒无方,身在干系。 十列岛为给大醉仙一个公道,天下一个公道,以行大义灭亲之举! 诛杀胡烈,永生监禁尤恶,驱散岛众,除去巨鳄岛十列岛之名! 怎么样?大醉仙这个借口可还满意?” 陈醉听了忍不住击掌大笑赞道:“满意,满意,真是满意!” 熊仁摩说道:“既然如此,如果大醉仙不想这个借口成为真的话,那么请说出来吧!” 陈醉摇头一笑,突然神色严肃问道:“五位前辈,你们是确定向晚辈出手了吗?” 熊仁摩眉头一皱,反问道:“这么说你是宁死不肯说了?” 冯奇道:“不说即死!” 陈醉转向三人,问道:“三位前辈也是这个想法?” 三人一眼不发,但神色却是一个意思。 陈醉又面向熊仁摩,随之又扫了其他四人一眼,接着突然气势一垮,任命一样说道:“好吧,前辈们赢了!” 五人脸色顿时露出笑意,然后就在这时却见陈醉手一样,漫天粉末向他们撒来。 “闭气!” 熊仁摩怒吼一声道,可惜已经晚了! 陈醉掌握的时机太好了,就在他们心神放松的一刹那出手了,而就在一刹那,香筋散的粉末直接落在了他们身上,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 扑通,扑通! 一连无声,熊仁摩五人软倒在地。 修士抵挡毒药,没有解药的时候,除了以灵力阻挡在外,就是以肉身素质相扛。 越是肉身强悍,抵挡毒药的能力就越强。 所以,在面对毒药之时,炼体修士相比炼气修士,更占一些优势! 香筋散是天下第一毒王金行夏研制,又是被陈醉撒出了全部的半瓶。 胡烈用一点就毒倒了尤恶。 以尤恶那只如暴熊一样的身体都挡不住,更遑论满是毒粉沾身的熊仁摩五人! 五人三个炼气,两个炼体。 三个炼气的直接倒下,两个炼体的也只是稍稍坚持了一会儿! 第三十四章见到尤恶 咔咔! 一阵金属扎轨响动声,铁笼打开。 瘫软萎靡在地的熊仁摩五人,满眼震惊地盯着从中走出,跨过门槛,来到他们面前的陈醉,熊仁摩嘴里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胡烈被收拾成那样惨状,还保留着香筋散在陈醉手里的事情没有说,以致坑了他们一道。 更加没有想到,如此浓烈的香筋散竟然对陈醉无效。 陈醉停在五人面前,嘴角挑起笑道:“是你们先对我出手的,所以我对你们出手,也不是坏了规矩!” 五人闻之,一下明白了方才陈醉反复向他们确认,是不是真的准备对其出手,是为什么了? 原来陈醉对他们的威胁,压根就没有放在眼中。 若那么多,只是为了动手时名正言顺! 可惜现在才明白,悔之晚矣! 陈醉俯身抓起五人,一手一个全丢尽书房之内,然后又把铁笼关上。 钥匙取下,转身面向外面地上的胡烈,这时身后笼中,熊仁摩虚弱地叫道:“陈,醉!” 陈醉回头,看见熊仁摩眼里,还似在询问,为什么不受香筋散影响? 笑说:“几位猜猜!” 随之把门关上,来到胡烈跟前,俯身将其提起。 熊仁摩五人身上沾满香筋散,够他们瘫上一段时间,陈醉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脱困,书房外地上还撒落着一些香筋散,更不担心有人前来营救。 所以,陈醉没有一丝顾虑,直接往鳄名殿而去。 至于香筋散为什么对陈醉不起作用,那很好解释。 金行夏为天下第一毒王,所研制毒药,令天下修士闻之色变! 但其若是与远古兄妖客己红颜的花粉之毒相比,则差之远矣。 陈醉在闭关前都不惧客己红颜的花毒,更遑论金行夏一瓶区区香筋散! 巨鳄岛弟子已经全部熊仁摩带来的人控制住,陈醉随意抓了一人,问出谁是巨鳄岛之人,然后再问出地牢,以及妩蝶在何处。 在一处偏殿找到妩蝶,她正处于昏迷之中。 陈醉查看一番,却是无碍,想是熊仁摩等人还不想得罪生死不知的金行夏,没有下重手,只是将其制住昏迷过去。 将妩蝶救转,待她恢复清醒。 陈醉一指躺在地下的胡烈,问道:“妩蝶姑娘,能把他身上的毒解了吗?” “烈郎,你怎么啦?” 妩蝶看清胡烈,直接扑到其身上,满脸的惊慌忧惧! 陈醉顾不得同情,说道:“胡兄不过是被当作棋子,棋子无用后才落得这个下场,不过他生命无虞,只是中毒太深,需要妩蝶姑娘用心解治一下。” 妩蝶一听,忙翻出各自瓶瓶罐罐,准备解毒。 陈醉见其惊慌无主的模样,喝道:“妩蝶姑娘,定神!胡兄无事!” 这一下,妩蝶才慢慢安静下来,随之认真查看了胡烈的状况后,喂了几枚药丸,又灌了一通酒水。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对陈醉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大醉仙相救,多谢大醉仙不计前嫌,放过烈郎。” 陈醉明白她的小心思,微微一笑,说道:“妩蝶姑娘,我说过我不会伤害胡兄的性命,不过让妩蝶姑娘给胡兄解毒,也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想让胡兄带我下地牢去,然后放了尤岛主!” 妩蝶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会儿说:“大醉仙,小蝶带你过去吧,尤岛主的毒小蝶能解!” 陈醉点点头,带胡烈过来要的就是这个,说道:“妩蝶姑娘,那走吧!” 妩蝶微微颔首,然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气息正快速恢复的胡烈,转过头来,说道:“大醉仙,随小蝶来!” 陈醉点头,随妩蝶走出偏殿。 看在妩蝶的面子上,他给了胡烈一个逃命的机会,若是在尤恶恢复过来之前,把我不住,那也怨不得别人! “陈醉,你怎么在这里?” 陈醉和妩蝶快到地牢前时,被一众六境七境的修士截住,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怒熊岛等五岛的人。 陈醉没空理他们,开口说道:“让开!” 众人未动,方才说话之人又问:“五位岛主呢?” 陈醉越过妩蝶来到众人之前,又道:“让开!” 众人顿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待稳定下来,那人又色厉声然地说道:“陈醉,这里是十列岛,不是东海,也不是比青殿,容不得你胡来!” 陈醉见此,说道:“你们还是去救你们的岛主去吧,若是晚了,呵呵!” 接着回头说道:“妩蝶姑娘,我们走!” 然后直接迈开步子朝众人走去。 那人问:“岛主怎么了,晚了又会怎么样,陈醉,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说着对众人一示意,全部亮出武器拦在陈醉面前。 陈醉见此,有些生气,心底升起了动手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张口不耐烦地道:“我出来了,铁笼又进去了五个人,是你们各家的岛主!” “是谁做的?” “你们有时间关心这些,还不如早点去解救,若是去的晚了,四下无人,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 众人一听,脸色更加着急起来。 再不和陈醉多说,呼啦啦地朝关住熊仁摩五人的书房而去。 这些人显然知道陈醉此前被关的事儿,但不知被什么由头瞒住,并不知道要谋划陈醉身上秘密的事儿。 “妩蝶姑娘,走,带路吧!” 妩蝶愣了一下,显然不想众人那么快离去,有这些人多耽搁一会儿,就能给胡烈多争取一些时间。 但这些人已经走了,她也只好对陈醉点点头,抬起脚步走到前边来。 陈醉见此,没有多说。 跟在行路缓慢的妩蝶身后,也不作任何催促。 但终归还是要走到地牢。 地牢被几个五岛弟子看守着,被陈醉拿出一个玉瓶,谎称毒倒尤恶的毒药唬退。 下了地牢远远就听到何战在叫骂。 陈醉闻此,心中不由一乐,这是又被抓了回来。 同妩蝶进了尤恶的牢房,此时尤恶的模样比刚才的胡烈还要不堪。 瘫软萎靡,全无一丝精气。 若非还有断断续续的呼吸,真如死人一般。 让妩蝶对其施救,他转身来到何战的牢前,笑道:“何兄,什么事儿,让你发那么大的脾气?” “陈兄?陈兄,真的是你!”何战惊喜道。 陈醉扯开牢门铁索,走进牢房,对着碰头垢面,形象全无的何战,啧啧称道:“何兄是玩的什么把戏,怎么又进来了?” 不问还好,一问何战登时怒了,大吼道:“那老货该死,胆敢骗我!竟然利用我去骗陈兄,等我出去了非弄死他不可!陈兄,你快放我去掉这该死铁链。” 陈醉未动,而是抱着手臂笑道:“何兄现在比之外面可是生龙活虎,勇猛异常啊!” “陈兄,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何战突然一愣,沉声问道:“陈兄,你是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啊!” “陈兄若是如此,早该走出来了,何故至此?” 陈醉嘿嘿一笑,转身离开,并没有给帮他去掉锁链,而何战见他离开,没有叫嚷,反而是脸色凝重,一眼不发! 又回到隔壁牢房,见到妩蝶已经检查完尤恶,像是在沉思尤恶身上的毒该如何解,并没有第一时间,像对胡烈一样,喂药灌酒施救。 陈醉静静站立一旁,同样不作任何催促。 过了一会儿,妩蝶未动,隔壁却传来何战的大叫声。 “陈醉,你是五个老东西屈服了吗?我看不起你!” 陈醉不理,何战又道:“那个畜生的下场你想必看到了,那五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若是和他们同流合污,最好的结果和那个畜生好不到那里去!” 妩蝶抬头去看陈醉,目光里透露着不解,何战怎么突然对陈醉产生了敌意? 陈醉对她微微一样,默不作声。 “陈醉,你说话!” 何战停了一会儿,仍不见回应,大怒道。 “陈醉,枉我把你当作知己,你竟然是如此意志不坚的卑劣之人!真是瞎了眼,还和你对饮畅谈,原来全是你这个小人的惺惺作态!” 陈醉脸色顿时一黑,见妩蝶又向他望来,不由苦笑了一下。 那边何战似乎是骂开了头,起了兴致,随之哇哇骂个不止,越骂越难听,就是事外的妩蝶都听不下去。 “大醉仙,你这是?” 陈醉摇头制止,同时示意继续思考解救尤恶之策。 妩蝶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变不在继续拖下去,掏出瓶罐倒出几枚药丸给尤恶喂下,同应对胡烈一样,灌了一通酒水。 做完这些,她对陈醉开口说道:“师父从不把致命的毒药留在药房,这些毒药虽然能制人,但解救起来,除了个别几种需要解药,其他的灌点酒水就能解除!” 陈醉闻之不由一愣,各家丹方毒药都是秘而不宣的事,妩蝶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了他。 “妩蝶姑娘不必如此!” 妩蝶又是一礼,说道:“大醉仙仁心,请放过烈郎一条性命!” 如此聪慧的女子,竟然困情在胡烈身上,真是天妒红颜! 陈醉心中暗叹,点头道:“妩蝶姑娘也不必忧心,尤岛主与胡兄毕竟师徒一场,或许会给胡兄留下一条性命!” 第三十五章毫无变化 何战骂的亢奋,不过却突然停了下来,可能是听到了陈醉和妩蝶的谈话,也可能是感受道了尤恶气息的变化。 “那个畜生必须死,陈醉,你对我师父做什么,说你来十列岛到底是什么目的?卑劣小人,难不成你真是药宗的叛徒?药宗叛徒,你来十列岛做什么?我告诉你十列岛可不是比青殿,那么轻易地相信你!” 这一次陈醉没有在沉默,而是讥笑道:“别人有没有相信我,我不知道,但何兄却是挺相信我的!” 那边何战顿时沉默了下来,随之又大骂:“那是何某眼瞎,错把小人当好人!” 陈醉不再理他,因为这时尤恶已经睁开了眼睛。 “尤岛主!” 尤恶看清陈醉,挤出一个笑容,问道:“还,有,酒吗?” 妩蝶见此,把身上用于解毒的酒全部递了上去,随之见尤恶欲伸手却抬不起来,酒帮其灌了下去。 一阵咕咚咚后,尤恶身上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逼人的气势也渐渐恢复。 尤恶从墙根坐起,凝神调息! 那边何战听见师父说话,又没了声响,停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急道:“陈醉,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放开我师父,有本事冲我来,对付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闭嘴!” 尤恶一声爆喝,随之双眼猛地睁开,一道神光立即激射而出。 站在身前的妩蝶为之一摄,不由噔噔后退数步。 “师父?”何战感受到尤恶声音中气十足,又惊喜叫道,“师父!” 尤恶没去理他,而是面向陈醉说道:“元临教一别,总想着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却是没想到是这般相见!” 陈醉拱手一礼,笑道:“恭喜尤岛主恢复!” “陈醉,这回却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那里,尤岛主的恩情,小子不敢有忘!”陈醉说着话锋一转道,“一切都在尤岛主掌控之中,只是小子突然而来,不打搅了才好!” 尤恶微笑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差点顶到地牢的屋顶。 伸手扯了扯锁链,说道:“陈醉,还得让你帮一下!” 陈醉摇头一笑,说道:“却是没有想到这些!” 说完走到尤恶身边,双手搭上铁链,直接将他们一一从石壁上扯了出来。 尤恶见此,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陈醉,这力量比他全盛时怕也不差了。 陈醉又道:“只有出去以后再想办法了,尤岛主先委屈一下!” 尤恶倒也干脆,直接把铁链一撩,全部缠在身上,对陈醉点点头后,又面对妩蝶惋惜地了叫了一声:“丫头!” 妩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道:“尤伯伯!” 尤恶大手一挥,凭虚将其拉起,然后说道:“丫头,你要说什么,伯伯知道,可伯伯若是答应你,你师父怕是也不会同意!” 妩蝶一听跌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抽泣着无意识一般自语道:“小蝶许久没见师父了,小蝶想师父了,小蝶要去见师父!” 二人见此,均是眉头一皱,这是心灰意冷,心存死志! 尤恶扭头给了陈醉一个眼神,陈醉会意,走到妩蝶身后,对其脖颈轻轻一敲,抽泣声顿时消失,妩蝶也昏迷了过去。 对着倒在地上的妩蝶,尤恶叹道:“丫头,你很快就会见到你师父了!” 随之又对陈醉道:“抱上她,去旁边看看那个蠢货!” 陈醉也没有什么忌讳,把妩蝶背起,随尤恶一同再次来到何战的牢房。 何战见到尤恶,喜声叫道:“师父!” 尤恶黑着脸来到他面前,照着脑袋就是一巴掌,喝道:“蠢货,谁是老人?” 陈醉闻此,不由莞尔一笑。 何战挨了打,丝毫不觉委屈,又高兴地叫道:“师父,您没事了!” 啪! 尤恶又给何战一巴掌,问道:“不是让你去霜雪寒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还不是遇见了陈醉这个。” 小人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又挨了一巴掌,何战顿时不满起来,委屈叫道:“师父!” “蠢货!” 何战被尤恶又是打又是骂,但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低着头偷眼去瞧陈醉,见妩蝶正昏迷在其身上,猛然抬头大叫:“陈醉,你对妩蝶妹妹做了什么?” 啪! 话音刚落,尤恶的一巴掌又呼在了他的脑袋上。 何战脖子一缩,顿时不敢再吱声了。 尤恶道:“怎么?打你还委屈了是不是?” 何战连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示不委屈。 “不委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何战先是点头,后又是摇头,尤恶见此气道:“我怎么教了你们两个徒弟,一个聪明的过头,一个愚蠢的过头!” 陈醉站在尤恶身后,见其教徒方法,实在不敢恭维,出声道:“尤岛主,还是先放了何兄弟,然后上去吧!” 这时何战终于反应过来,方才一直叫骂胡思乱想,见到尤恶又是惊喜过度,竟然没有去想尤恶是怎么恢复脱困的,也没有去想尤恶为啥和陈醉先后走进来。 现在一看,之前是完全误会了陈醉。 何战满脸尴尬吞吞吐吐地问道:“陈兄,之前,之前?” 陈醉笑道:“方才何兄骂的很是高兴啊!” 尤恶扯断了何战身上的一般锁链,一脚踢在何战屁股上,说道:“现在反应过来了?遇事不知道沉静,被人一激就知道大骂,换作另一个人,早把你杀了!还不感谢陈醉费力点拨你!” 何战讪讪地站在陈醉面前,躬身行礼道:“陈兄,方才多有得罪,小弟深表歉意,以后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陈醉见此,心中一叹,看来这一场骂,他是白挨了。 道歉倒是很坦荡,但却又把自己轻易许了出去。 陈醉故意不放何战,引起多想,不光是为了尤恶说的那一点,还有就是何战太容易信人了,一见面就把十列岛问题倒个底朝天,他此举是了给其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可惜,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陈醉愿意如此,也是在登岛之后,见了胡烈的德行才决定的。 主要缘由还是因为尤恶,他想以此换一部分人情给尤恶。 尤恶听了何战的话,脸色又是一沉,陈醉见此,微微摇头,示意何战的承诺不做算,尤恶瞧见也只得暂时作罢! 人前教训徒弟,本就不光彩,再一直教训下去,徒让人笑话! “把地牢的其他人救出来,随后来大殿找我!” 尤恶对何战交代一声,又对陈醉点头示意一下,举步出地牢而来。 胡烈和陈醉说,巨鳄岛反对他的人被他杀了,但事实却是,他并没有丧心病狂地全部杀了,而是将大部分囚禁在地牢之中。 虽然这些人反对他,但他也知道这些人是他以后在十岛之中站立的根本。 可惜,他还没有把这些人驯服,就被人丢出棋盘之外! 何战躬身应下,随后又问陈醉妩蝶怎么了。 陈醉回说了一句只是暂时昏迷了,就随尤恶往地牢外走。 地牢出口前,陈醉把五位岛主被他囚在书房之事说了一遍。 尤恶惊讶地盯着陈醉,感叹道:“十个岛主,被你一下擒了一半,陈醉,我有些后悔把你让给比青殿了!” 陈醉道:“尤岛主过奖了,小子用的也是金岛主的香筋散,没有金岛主的香筋散,小子也做不到!” 尤恶摇头道:“十列岛之局在所难免,你不用给十列岛脸色贴金,走,我去看看他们!” 陈醉又道:“五岛的属众前去相救了,不知道会不会已经将他们救走!” 之前他不担心人救,但听了妩蝶说灌酒水就能恢复,五岛岛主肯定只得解治之法,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不确定五人是不是还在笼中。 说完把铁笼的钥匙交给尤恶。 尤恶接下钥匙,讥笑一声,道:“他们出不来!” 等陈醉同尤恶到了书房之外,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终于明白尤恶所说五人出不来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五岛主恢复之后,以蛮力打不开铁笼。 而是江河倾同冰见岛岛主站在了铁笼前,五岛属众群龙无首,也被制服在跟前。 胡烈知道陈醉要等岛之时,江河倾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他选择对五岛示弱,暂时蛰伏,等待五岛被陈醉收拾后再出现。 陈醉的手段,他在元鳖岛可是见识了。 尤其是听到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之事后,对陈醉更是充满了信心。 别人当分剑山庄霸刀山庄四个八境修士被陈醉所杀是传言,而他却坚信一定是陈醉所为! 另外,虽然接助陈醉之手,极快地平息了十岛之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但大大保留了十列岛的元气,何乐而不为! 江河倾见到尤恶与陈醉的到来,哈哈一笑,同冰见岛岛主一起应了过来。 “尤兄,辛苦了!陈醉,我们又见面了!” 尤恶道:“你们动作太慢了!” 陈醉余光瞄了尤恶一眼,虽然不知道几人原先的计划,但看三人模样,熊仁摩五人的结果怕是早已注定,只是他的到来,把事情提起了而已。 之后,陈醉把妩蝶交给十列岛的一个女弟子。 然后和江河倾等人寒暄! 第三十六章再发北境 虽然陈醉找到了借口出手,但毕竟都是十列岛内部之事,如今大局已定,再掺和下去,不免有些干涉他人内务之嫌。 所以,在当晚洗尘加庆功宴结束后。 陈醉以冰霜境天之事为借口,提出告辞。 默契一样,尤恶江河倾也没有为此做出挽留。 第二天一早,陈醉在尤恶等人的相送下,出了巨鳄岛,离开了十列岛。 短短数日,虽然经历了如同变天一样的大事,但在登岸之后,陈醉就把注意力转到极地大雪山,霜雪寒庭之行上,不再去想十列岛之事。 过了且原山,陈醉在风雪原上踏雪而行,又看到了那种其庞如云的雪鹰。 雪鹰高空翱翔,一声又一声的唳鸣响彻在风雪中。 昂首盯着盘旋的雪鹰,陈醉脑海中不由想起红颜,妙木二妖,二妖开口的诡异,那么这只雪鹰在接近他之后,会不会也能像二妖一样开慧。 陈醉有些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停下了,升空接近雪鹰的念头。 冒险是一说,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准备好去面对心中猜想的事实。 若是为真了,那他将是整个人族的罪人! 陈醉小心地在雪原上行走,雪鹰出现的时候,他就缓下来,减少被雪鹰注意,雪鹰不见,他就正常赶路,所幸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了冰霜峡谷入口。 冰霜峡谷说是谷,但整个却是一线天一样,宽出最大不过十丈,而窄处还不到五尺。 走入峡谷,风雪骤然消失,不过光亮却是暗了下来。 陈醉抬头看了一眼峡谷上,先是裂开了缝隙的天空,举步沿峡谷往里行去。 想去霜雪寒庭,这是唯一一条路。 两侧的高山不是不可翻越,但其上的极寒冰煞,就是地仙一个防备不住,也会受到永久伤害。 普通修士更是碰着即死。 陈醉没有去试一试肉身能否承受的意思,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底,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但北原这边已经无事,还是早一步到霜雪寒庭。 冰凝还与他有约,早一步到了,早一步了解,有早一步准备。 冰霜峡谷内走了两天,终于快到结束时,遇到了霜雪寒庭值守之人。 一男一女两名霜雪寒庭的弟子,分别从峡谷两侧石壁上,离地五丈高的石洞中跳出来,落到陈醉面前。 “来人可是大醉仙陈醉?” 那名男弟子道,虽然他已经认了出来,但还是确定地问了一句。 陈醉拱手道:“霜雪寒庭的师弟师妹,正是陈醉!” 那男子道:“果然是陈师兄,见过陈师兄。” “陈师兄!”那女子也行礼叫了一声。 陈醉又还了一礼,问道:“见到两位师弟师妹,这冰霜峡谷是走到了尽头了吗?” “正是,殿上吩咐,陈师兄不日就会到来,让在下二人好生接引,陈兄,请!” 男子说着,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兄笑道:“那就有劳了。” 没多久,陈醉同二人到了冰霜峡谷的尽头,一出峡谷,豁然一亮,一副极其震撼的冰雪奇景,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四面环山,一道道巨大的冰挂附在其上,如千年钟乳石一样垂天而下! 环山中央,一座座冰晶一样宫殿,林林而立。 又有说不清的冰树冰花点衬。 陈醉此时的脚下,正是环山南壁的一出半山腰,眼前之像尽览无余。 长时间穿行冰霜峡谷,其内逼仄,死寂所来的烦躁,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心中顿时无比畅快起来。 霜雪寒庭两名弟子见到陈醉震撼的表情,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忍不住自豪地笑了起来。 陈醉赞叹道:“真是好一处雪地奇境!” 二人坦然受之,男子道:“陈师兄,我们下去吧!” 说完对着宫殿群呼哨一声,传了一个信号。 三人纵身落到山脚,移步向宫殿群走去,没一会儿,就到了一面冰玉一样的巨大牌坊之下。 陈醉抬头,上书四个大字:“冰霜寒庭!” 字如其名,一股霜寒之气,直扑而下! 男子见陈醉顿住,出声解释道:“陈师兄,此门额为我派先祖亲书,上有道韵留存,以供后背子弟参悟!” 话音一落,一阵哈哈大笑声从前面传来。 “陈兄远道而来,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陈醉闻听,不由面露微笑,然后朝前面看去,一男一女正往这边来。 “杨兄,胡师妹,别来无恙!” 正是杨君,胡不喜二人! 二人到了近前,杨君道:“正想着陈兄什么时候成来,没想到这就到了,哈哈!” 陈醉跟着哈哈一笑,说道:“劳杨兄挂怀!” 故人相见,忍不住的欢喜。 随之,接引陈醉的两名霜雪寒庭弟子对杨君胡不喜行礼,齐道:“圣子,圣女!” 杨君对二人点头示意一下,二人又同陈醉行了一礼,自行退去,又会冰霜峡谷处值守。 陈醉对那二人还了一礼。 杨君笑道:“走,随我去师尊,师尊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陈醉道:“冰前辈一切安好!” 三人说笑,走在冰霜寒庭的中庭大道上,不一会儿,就到了霜雪大殿。 冰凝显然已经知道了陈醉的到来,正在大殿中等待,或许是别的考虑,大殿之内,并没有别的冰霜寒庭之人。 陈醉也乐得如此,省去了一番客套。 “晚辈见过冰前辈!” 冰凝面带微笑,走上前虚扶一下,说道:“勿需多礼,这里也无旁人,不用拘束!” 陈醉直身起来,笑道:“晚辈从命!” 冰凝道:“陈醉,向殿主传信,说你修为又有长进是不是真的?” 陈醉道:“元鳖岛上,晚辈另有际遇,回到比青殿闭关,又长进了不少。” “你既这样说,那一定是进步不小,冰霜境天的事儿就更有把握了!” 陈醉微笑以对,算是承认修为进步巨大。 另一边杨君接口道:“师尊,陈兄刚刚才到。” “要你多嘴!”冰凝责了一声杨君,对陈醉道,“也好,你先歇息一下,见见人,然后我们再说正事。” 陈醉道:“无妨,先说了正事,其他的后面再说不迟!” 冰凝一见面就提冰霜境天之事,冰霜境天看起还有两月之期,如此着急,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儿,这也惹得陈醉更加好奇起来,冰霜境天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冰凝微微点头,说道:“冰霜境天最高只能让六境的修士进去,大能修士修士一旦进去,就会引得里面冰霜之力混乱!若是冰霜之力出现混乱,就是地仙都承受不住! 而你不同,此前你没有境界,现在也不过三境,但实力却是大能之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请你帮忙。” 陈醉道:“前辈只管吩咐要去取什么东西!” “别急,听我说完,我要让你取的东西,在冰霜境天的最深处,而那里一半的六境修士根本到达不了,就是七境的大能修士也会非常的吃力!” 陈醉听此,不由愣了一下,这还真令人棘手的一件事。 修为到了进不去,进的去的修为不到! 不过,这事似乎是专等他而来的一样,他修为境界不够,实力却够! 冰凝继续道:“现在看来你是满足了,但还有一点不确定,需要检验,也需要你考虑!” “我身上异常的修为会不会引起冰霜之混乱?”陈醉疑道。 冰凝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所以需要你考虑一下,进入冰霜境天,若是在洞口出现混乱,可以轻易逃出来,若是在深处出现混乱,那真是在劫难逃了!” “冰霜之力混乱,比之雪山顶极寒冰煞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醉点头道:“这个虽然需要考虑,但我愿意一试!” 听见陈醉冒险又不失稳重的答案,冰凝赞叹道:“心性沉稳,胆识过人,天下有尔,幸甚,世间有尔,幸甚!” “前辈谬赞,还是说说要去冰霜境天取什么东西吧?” 冰凝伸手一挥,身前冰霜凝聚,瞬间出现一枚一尺左右长的透明冰晶令牌,令牌上浮刻两个大字:“大方!” “大方?” 陈醉见到令牌不由念出二字,心底也生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大方?大大方方,出手豪爽?” 冰凝没有解释,只说:“这是大方令!” “我要去寻的就是此一样之物吗?” “没错!不过真正的大方令材质特殊为青铜之色!” 陈醉道:“记下了,还有别的要做吗?” “别的吗?”冰凝道,“冰霜境天之中会有一些不错的机缘,虽然你不一定看得上,但遇到了也不要错过!还有这样东西,是你们所有进去之人要收集的,你见到了也可以顺手取一些!” 说着把一块浅青色的透明晶石递到陈醉面前。 陈醉接过,凑在眼前看了两眼,问道:“这是什么?” 冰凝道:“这是青石髓矿,冰霜寒庭有大用之物,对外面却无多大作用,此次冰霜境天开启,诸修士比试也是以此收集多寡为准!” 第三十七章重逢重逢 陈醉把青石髓矿块递还,说道:“都记下了,前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冰凝微微摇头,然后又拿出一个墨色方盒,递给陈醉,并示意陈醉打开看看。 陈醉不解接过,随即打开方盒看到里面之物后,顿时大喜,盒中之物正是约定的“归生丹”主药之一冰生花! 合上方盒,略有疑惑地看向冰凝,目光似是询问:“不是说取回大方令,才给吗?” 冰凝笑道:“在元鳖岛上没有想过那么多,只以为你就是最合适之人,现在你既然同意冒险,那么不管成与不成,这都是你该得的!” 陈醉见冰凝说的坦诚,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那就先这样,让君儿喜儿先带你在霜雪寒庭转转,你的一些朋友也到了,先去见一见!” 陈醉又行一礼,说道:“前辈,晚辈先行告退!” 杨君和胡不喜也同冰凝告退一声,三人出了霜雪大殿。 一出大殿,杨君就叹道:“本以为得了元鳖机缘,取得了不错的进步,可陈兄竟然大有进步,这让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啊!” “陈师兄就别想了,还是想想前面几个人吧!我们有进步,他们也不会差了!” 胡不喜当即一盆凉水泼来。 陈醉笑道:“过不多久他们就来了,到时候再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杨君突然怪异地一下笑,然后说道:“陈醉,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陈醉疑问道。 上官红颜可能已经到了这里,但二人同行之事,杨君不一定得知不说,其表情也不像是在说上官红颜。 杨君又是神秘一笑,说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胡不喜也一旁掩嘴而笑,一下惹得陈醉更加不解了。 看了二人一眼,摇头一笑,又问道:“什么样的人,神秘兮兮的?” 二人均作不语,陈醉无奈,说道:“走吧,去见见到底何方神圣?” 杨君一马当先走到前面,胡不喜则让身一步,准备让陈醉先走。 陈醉见此,不由一笑,调侃道:“杨兄,胡师妹,自见你们二人之后,从未见分离半刻,怎么,杨兄,是什么人竟然让你丢下胡师妹一个人,急不可耐地想去相见?” 杨君猛然回头,上下打量陈醉一阵后,然后说道:“可以啊,陈兄,又长进啊!” 胡不喜咯咯笑道:“想不到快一年不见,陈师兄不但修士增长,这嘴上花花的本事也是见长,不会是跟那个女子偷学的吧?” 陈醉心底没来由一突,与上官红颜同行,虽然还不足一月,但其时不时一句暧昧挑逗之语,却确实让他沾染了不少,也学会一点。 “什么长进,天下谁人不知我能言善辩!” 二人见此,更是哈哈一笑,杨君道:“保持!” 说完头一转,又继续带路。 路上三人时不时爆笑一阵,但玩笑之外,杨君也不忘给陈醉介绍霜雪寒庭各处名称与来历。 转了大半圈,杨君和胡不喜带陈醉来到东山壁之下的一出群院前。 杨君道:“到了!” 陈醉笑道:“那就请杨兄,胡师妹引见引见!” 杨君嘿嘿一笑,忽然扬声对院内高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朝思暮想的人到了,还不快出来认认,晚一步就被别人认走了!” “杨兄,你可是圣子!” 杨君回头道:“那等一下,陈兄可要注意形象,别失了你大醉仙的身份,嘿嘿!” 陈醉顿时愣了一下,随之猛然想到两人,心脏砰砰跳动,暗道:“是她们来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院落内的人开始走了出来。 “杨兄,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兴奋?” 话音一落,一道青色身影走了出来,正是使羊子城遇到追杀上官红颜的吕洛昭! 陈醉对她笑道:“小昭,又见面了!” 吕洛昭见到陈醉没有客套,而是大叫一声:“哎呦,了不得!” 然后忙退回了院内! 陈醉对此一愣,难道是因为那晚逃脱之事,而不好意思相见,不应该啊! 他正疑惑,杨君却是凑了过来。 好奇问道:“叫那么亲切,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陈醉顿时没好气地望了他一样,堂堂霜雪寒庭圣子,一向稳重,怎么今天像变了一个人,如稚童一般满是好奇,满是反常的举动。 胡不喜也向她好奇地看过来,似乎对杨君的举止没有丝毫差异 陈醉简单解释一句道:“来到路上,碰见她正和上官红颜打架,同行了两天!” “这么说,这院子里的几个人都给你很熟视啊!”杨君一副恍然模样说道。 陈醉趁机问道:“吕洛昭来了,上官红颜来了,那还有谁来了?” 杨君嘿嘿一笑:“想知道,那就等着出来自己认!” 陈醉没有得到答案,但心中又隐隐有些期待,数次想开天眼向内查看一番,都制住了,这是在别家门派之中,不是山野城镇里面。 如果那样做,不但失礼,还遭人嫌疑。 噔噔噔! 说话间,一阵奔跑生从院内传来,没一会儿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就出现门前,然后猛然停在门阶上,看到陈醉一动不动! 在杨君的话里,陈醉已经有了猜测,但看到此人,心脏不自主地一抽,慌张,惊呀,喜悦,期盼,渴望,冲动,等等情绪,一下出现在他心中。 至于是什么样情绪,说不上来,总之是一种让人感到美好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空间仿佛凝住了! 你瞧着我,微笑! 我瞧着你,微笑! 一旁的杨君,胡不喜,以及随后出来的吕洛昭上官红颜,他们看着二人,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过了许久,陈醉道:“阿曲!” 淡蓝色身影,正是阿曲! 阿曲道:“醉哥!” 这一刻,二人不需要多说,仿佛已经交流了数千年一样,我知道你,你知道我! 杨君见此,似是对陈醉的表现不满意,说道:“就这样?” 陈醉置若罔闻,走到阿曲跟前,抬手很自然地轻抚了其秀发,问:“来了多久了?” 阿曲微微摇头,道:“没多久!” 陈醉点头,随之二人相识而笑。 “这就完了?”杨君又叫道。 陈醉转过身来,对他咧嘴一笑,又回身,对阿曲身后的吕洛昭上官红颜,打招呼道:“红颜,小昭,又见面了!” 杨君似乎是认清了现实,摇头一叹。 “大醉仙就是大醉仙,与佳人相见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关键还能惹得佳人开心,我辈不如也,不如也!” 胡不喜突然幽幽地道:“你是说,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了?” 杨君周身汗毛顿时林林而立,陪笑道:“师妹不知,师兄不顾形象给陈兄造势,就是想向陈兄学上一招,为的就是更了解师妹的心意,让师妹更开心!我一切都是为了师妹,天地可鉴!” 胡不喜白了他一样,对面对陈醉说道:“感人的相见结束了,都别站在外面了,进去坐下聊!” 杨君附和道:“对,对,对,进去,进去!” 陈醉对阿曲点了一下头,又对吕洛昭上官红颜道:“进去说。” 六人进入其中,穿过两进院落,到了一见宴客室停下,分宾主落座。 霜雪寒庭日常是尊的古制,没有高凳高椅,用的是矮桌坐席蒲团。 陈醉见此,很是高兴,这样他们就不用费劲扎马步了。 杨君落后一步进来,早吩咐了人置备酒席,在几人坐下没多久,酒席就置备了上来。 “陈兄,霜寒之地不如陆地,更不如大海,没有太多可食用的东西,但这冰莲珍珠果却是值得陈兄尝上一尝!” 几人对饮一杯,陈醉笑道:“北地珍品,定然不会差了。” 说完看向桌上,杨君所说冰莲珍珠果,一粒粒摘取好放在盘中,白亮晶莹,真如一丛珍珠一般。 伸手拈起一枚,放入张嘴中。 细细咀嚼一番,不由大赞道:“清脆可口,酸甜适中,又有一丝丝辛辣,刚给北境的寒冷增加一缕暖意,好,好,好!” 杨君闻之哈哈一笑,又举杯与四人同饮。 “此物虽然不错却是见不得繁华,一离开北地,就会失去大半灵性,变得辛辣无比!” 上官红颜嘻嘻笑道:“能在霜雪寒庭品尝一下,已是大幸,何敢奢侈在境外享受此物。” 六人说说笑笑,饮了数被霜雪寒庭的果酒。 开始说起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来,杨君胡不喜元鳖岛之后,就随冰凝回到了霜雪寒庭,除了用两个月参悟元鳖岛所得,大多时间都是在压制修为,不作突破。 没错,他们也同各派的修士一样,都在压制修为,等待进入冰霜境天。 上官红颜在和陈醉分开后,在风雪原上游荡了一番,在遇到吕洛昭之后,二人一路打打杀杀来到了霜雪寒庭,也因此罢战休斗。 阿曲说没来多久,其实在年前就到了这里。 她回到家里,几乎没有带多少天,就北上了。 彼时陈醉正在闭关,而比青殿上又有一个不喜她的向冬冬,在比青殿山外停了几天后,就直接来霜雪寒庭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差不多半年。 轮到陈醉时,上官红颜率先开口问:“陈醉,你到十列岛,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第三十八章渐渐而来 接下几天,杨君胡不喜每日都来和陈醉等人宴聚,饮酒赏雪,好不开心。 当然,几人也会给陈醉和阿曲两个一些独处的机会。 或是久别重逢,或是珍惜眼前! 二人之间,感情急剧升温,过了一段好不惬意,亲切的时光。 但在十几天之后,陈醉与阿曲招呼一声,让其替他同其他人知会一下,就悄悄离开了院落。 美好时光虽让人开心,但正事儿却要开始做了。 陈醉出了霜雪寒庭,踏空登天,直往大雪山山巅而去。 他要一试极寒冰煞的厉害! 以给冰霜境天中可能出现的冰霜之力混乱做准备。 然而他这一试,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极寒冰煞不同于青魔之气,但其威力与之相比,丝毫不亚于! 应对青魔之气,陈醉有比青殿的《青魔归身打法》,又有五凶敕印,再有黑洞丹田,算作有惊无险。 但极寒冰煞却完全不同,只能以肉身硬抗。 极寒冰煞不类灵力可以在体内引导,而是无处不在的冰寒,从外而内的侵袭。 因此,黑洞丹田再如何神异,也是无用。 陈醉一登大雪山之巅,无边冰寒侵袭,就再一次感受到,第一次从青眼魔泉出关的身体僵硬,滞涩感! 有一瞬间,他隐隐出现了一个错觉。 无边的极寒冰煞,要把他的肉身冻成粉末。 就像柴木烧尽成尘,石灰烧尽成粉,冰寒冻尽也将是粉末一样! 大雪山之巅,陈醉盘腿而坐,一动不动,恍如大雪山的一部分。 一阵冰煞罡风吹过,陈醉倏然睁开双眼,随之深深吐出一口长气,接着站立而起,在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边后,纵身跃下,朝霜雪寒庭环山而来。 一月的时间,在极寒冰煞的威胁下,让陈醉对肉身的掌控,再次提升一个境界。 如果说第一次闭关出来,全是僵滞感的肉身算作是入门。 那么在东海不尽处得到元鳖恶蛟之血,经其洗尽后,算是小成。 而现在则是大成! 原本只是一试极寒冰煞,没想到却因此又让他的实力再提高了一个层次! 之前对肉身的理解,只停留在原始的力量和坚实的轻度上。 而现在体内却是多了一种类似灵力,纯属肉身,又不同于炼体修士的气血之力的血肉力量,这种力量虽然不能像灵力一样使用,却可以让他的肉身完全使用起来。 另外他体内的青魔之煞和这一月入体的极寒冰煞,也因此可以更好的控制。 回到东壁下的小院,杨君胡不喜正招待人宴会,原来他这一个月不在,又来了数名获得参与冰霜境天资格的青年修士,而且其他人,也将陆续而到。 陈醉一入宴客室,屋内顿时为之一静,与宴的众人,目光齐刷刷向他投来,随之都是愣愣不说话。 低头看了自身一眼,他打破沉默问道:“诸位,我身上有什么不对?” 杨君率先回过神来,张口笑道:“陈兄,快落座!”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纷纷和陈醉称兄道弟,出声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元鳖岛上的旧识,在元鳖岛上也多一起喝酒,但此时,他们客气中,却是有一丝拘谨。 陈醉发现了这一点,与他们招呼后,落做在阿曲身边,倒了一杯酒,与众人同饮。 酒杯放下,阿曲微微侧身说道:“你变化很大!” 陈醉初听没懂是什么意思,随之才明白过来,心中暗道:“是这样啊!” 原来是他刚从大雪山之巅下来,身上不自主地散发着一股冰寒气息,让人一见,就生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俨然和元鳖岛上平和的性格相反! 随之在与众人喝了三杯酒之后,他身上的冰寒之息,不知不觉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会十多个人里,除了杨君胡不喜,陈醉等人,其他人都是观山盛会上排名较靠后的,还有两人五境修士排名里,现在突破到六境的。 他们之中,有人发现了陈醉的变化。 在诧异地看了陈醉一眼后,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同众人一起高声对歌,举杯祝酒。 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 杨君把这些人送回各院,就急不可耐把陈醉拉到一个净室之中。 陈醉,杨君,胡不喜,阿曲四人一进净室,杨君就开口问道:“陈兄,雪山之上,是不是大有收获?” “呵呵,还行!” 杨君道:“什么叫还行,太摸棱两可了!” 陈醉见此,没有出声做答,而是把右手抬起,正当杨君三人不知此举是什么意思之时,只见陈醉手掌外犹如燃起火焰一样,一道极寒冰煞萦绕其上。 “极寒冰煞!” 杨君胡不喜同时惊叫出口。 一庞的阿曲也是满脸惊讶,小口微微睁开,紧紧地盯着陈醉。 杨君回神过来,说道:“陈兄,先收了!” 陈醉把手收回,同时外浮在上面的极寒冰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不是三人发觉,屋内的温度已经降落到一个很深的境地。 还当方才只是一个错觉。 “唉,陈兄总是能给人惊喜,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数千年不曾有人驯服的极寒冰煞,却是任你驱使了!” 胡不喜看了一眼杨君,说道:“不要感叹了。” 又对陈醉道:“师兄,我们去见一下师尊。” 陈醉点头,之所以把极寒冰煞展示给二人,就是让他们转告给冰凝,他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胡不喜提出去见冰凝,再展示一下也不无不可。 杨君反应过来,立即跨步到门边,伸手打开房门,就准备带领陈醉去见冰凝。 陈醉未急,而是转头说道:“阿曲,你先回去等我!” 胡不喜接道:“无妨,一起吧!” 阿曲听此,则是摇摇头,说道:“妹妹,我还是在房间等醉哥吧!替我向冰前辈告罪一声,改天再行拜见!” 胡不喜也不作强求,笑道:“那姐姐先稍等一会儿,借你家最哥哥一会儿时间!” 阿曲对此微微一笑,陈醉道:“走吧!” 三人穿过大半宫殿,在冰凝的尊主宫见到了冰凝。 陈醉把极寒冰煞又展示了一遍给冰凝,后者见到,顿时惊喜不已,激动地连叫三声:“好!” 对此陈醉心下愣了一下,暗疑:“大方令到底是何物,竟然让身后一派之尊的冰凝,控制不住情绪,露出失态之色!” 想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冰凝收揽了一下情绪,说道:“极寒冰煞都能被你控制,想必即使发生冰霜之力混乱,也难不住你了!” 陈醉笑道:“什么也不发生最好!” 冰凝也笑道:“但愿如此,不过还是做两手准备吧!” 陈醉道:“那就请前辈安排!” 冰凝沉思了一下,说道:“安排不急,你先回去歇息一下,我这边也商议一下,两天后给你通知。” “好!” 随之冰凝挥手,让三人离开,她也起身去了别处。 三人从冰凝处出来,杨君突然深深地对陈醉一揖,胡不喜见此,跟着矮身行礼。 陈醉忙伸手去扶二人,同时问道:“陈兄,胡师妹,何故如此?” 杨君起身又拱手一礼,然后说道:“大方令是何物,小弟也不知。但小弟从记事起,是第一次见到师尊因此而如此激动,如此高兴!师尊对小弟和不喜二人养育教诲,有如生母,恩高如山!今此陈兄能了解师尊心中之愿,理当受小弟不喜二人一拜!” 陈醉笑道:“两位不必如此,得前辈赐下冰生花,这是我该当之举。” 杨君还要再说,陈醉伸手拦住,说道:“杨兄,不必再说,再说就是见外了。” “好!那就听陈兄的。” 之后,三人又回到了东壁院落,在见到阿曲后,杨君对陈醉怪异地一笑,就和胡不喜告辞离开。 二人如分开了很久,又像从未分开一样。 阿曲道:“先歇歇?” 陈醉笑道:“无妨,来陪我坐一会儿!” 二人相对而坐,陈醉沉思想事,阿曲就一旁静静地等着。 如此二人陷入微妙的静谧之中,无人打破,也无人打扰。 良久,陈醉突然开口道:“阿曲,过几天,我可能又要消失一段时间。” 阿曲面带微笑,微微摇头。 “这件事儿结束后,就带你天下走走,去一趟东海见见老板娘,去一趟南域,领略一下南域的风光!” 阿曲笑道:“好啊!天下之大,还未曾看过呢!” 陈醉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此事结束后,从这里一路南下,直到南域,然后再从南域的北望角登船,前往东海原本岛!” 阿曲点头,再次微笑。 二人都没有提方之遥,他们知道方之遥一定会跟上,也一定会带上她。 天将黑的时候,上官红燕前来拜访。 正事儿说完,单独时间给够,下面就要开始一个一个的应酬了。 七年后,这些大部分都会成为各派的掌权者,再一次东海观山盛会,很大可能都是他们带队。 所以,提前和陈醉建立友好关系,不会出大错。 第三十九章一月之变 “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的合并名存实亡,两家刀剑名会之后,恩怨更深,虽然有比青殿在其中调和,但也不过是表面和平,暗地里听说又相斗了数次!” 来到霜雪寒庭参与冰霜境天的修士,带来了不少消息。 上官红燕算作半个亲历者,对此十分上心,早打听好,在见到陈醉,简单客套几句,就直接说了出来。 陈醉点头,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李渠和杨周二人最后怎么样了?” 上官红燕说道:“两家对外说是恢复如初了,不过想来还会留下一些影响,等他们来到,或许就知道了!” 陈醉再次点头,和他想的差不多,比青殿并没有因为两家之事而藏私,但毕竟是断骨断肢,再好的妙药修复了,在经脉上还会有一些堵塞。 “还有其他的吗?” “外面传你杀了两家的八境修士,两家似乎也认定是你做的,还到处张说你的不是!同时,那个传你是叛徒的谣言,传的更加厉害了!” 陈醉微微一笑:“不必管它!” 上官红燕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就知道你不会在意,不过这都是那几个带来的消息,也不一定为真!”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上官红燕又是一笑,突然转开话题,问道:“我很好奇,你到了十列岛都做了什么?抛开来回路程,短短几天的时间,十列岛就出现了大地震。” 十列岛的事儿也传开了? 陈醉道:“没有做太多什么,怎么,十列岛有什么事发生?” 上官红燕神情一肃,仰身斜看着陈醉,那表情似是再说:“明知故问!” 陈醉道:“确实没有做什么。” 他又是重复一遍,在十列岛没有把事情公开之前,或者拿出说法之前,他是不能乱说的,否则十列岛之举,不但不会成为双方的人情,还可能成为恩怨。 虽然当事人尤恶会记住人情,但传之天下,搅成大势,就不是个人所能阻挡的。 上官红燕见此,只好把外面相传道出:“十列岛怒熊岛,海象岛,蛰鹰岛,巨沙岛,流门岛,五岛作乱,意图颠覆教统,被以悬天岛为首的其他五岛平息。 五岛之首怒熊岛岛主熊仁摩被以教规诛杀,海象岛岛主冯奇被监禁,其他三岛岛主,及五岛主要作乱人员,被驱离十列岛。” 陈醉闻此,心中不由一乐,这不就是当初怒熊岛岛主熊仁摩要杀自己的措辞吗? 见上官红燕一副未说完的样子,又问道:“还有其他的?” “这只是十列岛对外的宣告!” “那就是说,还有别的不同说法了!” 上官红燕道:“所以,我问你到底在十列岛作了什么,因为接下来的传言都与你有关?” “都?” “是的,有两个说法!” 陈醉心中一叹,两个说法,怕是一个为真,一个半真了。 “说说看!” 上官红燕道:“这其一说悬天岛,巨鳄岛,冰见岛,碧蛇岛,风息岛,五岛颠倒黑白,勾结外部之人陈醉,用计囚困另外五岛,意图将十岛变为五岛!” 好吧,猜错了! 不过还真是颠倒黑白,原本是怒熊岛五岛之愿,却加在了悬天岛五岛之上。 用计囚困也算是真。 姑且可以算作才对,半真吧! 陈醉心念一过,问道:“另一个呢?” “其二,五岛作乱,困囚上岛对尤恶致谢的陈醉,反被囚困寒铁笼中,以致作乱图谋无疾而终!” 陈醉点点头,这个算是猜对了。 而上官红燕见陈醉点头,脱口问道:“第二个是真的?那你是怎么在寒铁笼中脱困的?又是如何反困五人的?他们困住你是为了什么?” 呼呼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一旁静静听讲的阿曲,也好奇地看向陈醉。 虽然她知道陈醉手段厉害,但五个岛主都如同一教掌门的人物,怎么一下囚人不成反被囚了,而且还是全部! 陈醉没好气地说:“假的!” “那真的是什么?”上官红燕紧声而问。 “真的就是十列岛说的那样,没有我任何事儿!” “嘁!鬼才信!” 上官红燕自然不信,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她可是知道怎么回事,两枚八境修士的戒指还在她手中呢。 可除她之外,都没有人知道陈醉作了什么。 其他人斗不过是猜测。 而结果就是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家残了,再也没有威胁比青殿能力,并且还会继续残下去。 阿曲也不信陈醉所说,但她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见陈醉不说,上官红燕只得作罢,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会有兴趣。” “哦?什么事儿?” “灯明大禅师去了元临教!” 陈醉猛地一愣,这和尚还不死心? 上官红燕见陈醉模样,似乎早有料到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阿曲见此大为不解,问道:“红燕,灯明和尚去元临教与醉哥有关?” “咯咯,阿曲姐姐,你可要看好了,别一不小心,你的醉哥哥被人拉去当和尚了!” “和尚?” 阿曲更不解了。 陈醉赶紧出声:“阿曲,别听她瞎说,我才不会当什么和尚,老秃驴再敢来,我把甘摩寺给他掀了!” 阿曲一愣,随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是灯明和尚要拉陈醉出家,气愤地大骂道:“死秃子,专不做好事!” 上官红燕看了一眼阿曲,不在开玩笑,面对陈醉说道:“灯明和尚在元临教待了两天,就又离开了,现在所有天下之人,都在猜测灯明和尚去元临教到底是什么目的。” 陈醉道:“不用说他了,去不去都不关我的事儿。” “还真关了你的事儿!” 陈醉眉头一皱,看向上官红燕,其如此说,绝不是指当不当和尚的事儿。 不由出口问道:“老和尚做了什么?” “灯明大禅师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他本身去元临教的这个行为,就耐人寻味!元临教虽然揽着修行界大部分的炼器和丹药生意,但也因为你的关系,地位很尴尬,处境也很复杂! 可灯明大禅师这一去,一下子给他减轻了大半压力,一些准备讨好你,相对元临教下手的门派,直接停下观望起来。” 陈醉眉头又是一皱,这老和尚算是好心做坏事,还是专给自己过不去? “红燕,这是外面相传的,还是你推出的?” 上官红燕道:“那几个先来的修士,门派不大不小,他们在其中已经可以主持很多事了,所以他们关于这件事上所说,还是十分可信!” 陈醉沉思一会儿,摇头感叹道:“没想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外面发生那么多事儿!” 上官红燕呵呵一笑,说道:“可不止哦!” “还有?”陈醉讶然道,“不会还与我有关吧?” “你想多了,天下那么大,还都能围着你转!” 陈醉不失尴尬的一笑,说道:“不和我有关就好!” 上官红燕听此,反而幸灾乐祸地一笑,说道:“说不定还真可能与你有关!” “行了,别绕了,还是说什么事儿吧!” 上官红燕看了一眼陈醉,抿嘴一笑,然后说道:“沙罗殿和离圣宫在沙罗海和抱圣山的交界处大干了一架,而他们争斗的同时,幽海潮偷袭了离圣宫在抱圣山之南的前站,鹿鸣派又在幽海潮偷袭离圣宫之时,进攻了幽海潮在放界山的人。” 陈醉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幽海潮和鹿鸣派都是找时机的行家啊! 随之出口问道:“结果怎么样?” “结果,没有结果,四家都守口如瓶,对外都称误会!” 陈醉再次目瞪口呆,这么大事儿,也能说是误会? 一旁的阿曲则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他已经听过一次,再一次听到,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陈醉随后就想通了关节。 现在正魔之势,欲发未发,四家决定罢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否则正魔之争以他们四家为开端,那么接下来正魔大战所带来的冲击,他们四家将是首当其中,受损最大! “没有其他的了吧?” “有。” “还有?” 陈醉惊道,真怕上官红燕再说出一件如四家相争的大事来。 上官红燕理所当然地说道:“天下又不是他们四家,怎么会不发生一点事儿,不过都是一地鸡毛的小事儿,你要不要听,我可以一件一件讲给你听?” “那还是算了!” 陈醉忽地一愣,随之问道:“这都是北域的事儿,南域呢?” 上官红燕抬头看了一眼陈醉,说道:“那就得等南域的人到了才知道了!” 南域对付比青殿事儿,紫阳宗正是一家,所以她门儿清,但南域的事儿,却不是她该开口的。 陈醉可以知道南域的事儿,却不能从她口中得知。 否则以他们的位置所处,这短暂的友谊将无法维持了。 陈醉猛然明白过来,变转开话题说道:“从雪山上下来是,看到西山外有一出峡谷,风景不错,明天邀请上杨君胡不喜,我们一起游上一游!” 上官红燕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好啊,我们当然愿意,只要阿曲姐姐不嫌我们打扰你们独处!” 第四十章冰凝召见 玩儿了两天,霜雪寒庭接续又来了几名修士,在第三天上午,杨君前来给陈醉递话,说冰凝召见。 陈醉对身边的阿曲点头示意一下后,也不作停留,直接就随杨君来到霜雪殿。 “见过冰前辈,及几位前辈!” 陈醉拱手行礼,殿内除了冰凝,还有两男两女四位八境修士。 四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霜雪寒庭的要权人物。 “不必拘礼,坐下说吧!”冰冻又扭头对杨君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杨君给五人行礼退下。 陈醉随之对五人再次拱手致意一下,然后坐到末位。 冰凝看了一眼陈醉,也不给他介绍四人,直接开口说道:“冰霜境天,六十年自动开启一次,但霜雪寒庭还掌握着主动开启的办法,这一次,我们准备提前开启,让你一人先进去!” 陈醉道:“没问题,一切听前辈安排!” 冰凝点点头又道:“冰霜境天主动开启一次消耗巨大,但我们却不敢冒险让诸派的娇子与你一同进去!” 陈醉点头,表示理解。 若是他深入之后,引起了冰霜之力的混乱,到时候进入的诸派青年全得殒身里面。 这个干系太大,天下没有一个门派能担的起。 冰凝对陈醉身侧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 后者会意,翻手递出块折叠整齐的黄绢。 陈醉伸手接下后,看向冰凝。 冰凝道:“这是冰霜境天内地形图,虽然每一次开启都有些许变化,但总体没有什么改变,最深处的位置也没有改变,你可以凭此快速前往大方令位置所在,然后将其取出。” 陈醉闻此,打开黄绢,扫了一眼,图上所画瞬间刻入脑海,但他还是把黄绢收起。 “前辈,还有没有其他交代!” 冰凝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陈醉,向殿主给你说青魔了吧?” 陈醉神色一动,回答道:“说过几句,但没有细说。” 冰凝道:“大方令是青魔带进去的!” 陈醉顿时面露惊讶,青魔之说,太过久远,除了几个大战传说,比如比青殿青都殿之后的陷仙沉渊就是人族大战青魔之后,人族埋尸青魔之地。 其他青魔比较细节举止的流传,几乎没有。 “这却是让人没有想到。” 冰凝道:“想不到很正常,其实青魔在炎霜大陆做了很多事儿,只是久远过去,被刻意淡化了!” “前辈,青魔真是传说那样,从天外而来?” 冰凝显然不想说此时,对陈醉摇头一下,说道:“还是说回冰霜境天的事吧!” 陈醉见此,点头说道:“前辈,请讲!” “大方令所在位置,普通六境修士过不去,是因为极度深寒,间或一些神出鬼没,实力几近大能修士的冰鬼,但青魔送大方令进入后,有没有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陈醉听到这里,忽然想到青魔是久远之事,那么大方令被送进冰霜境天也是久远之事。 而那么久过去,冰霜境天不但没有把此事忘却。 还孜孜不倦地广邀天下修士,试图那一次把大方令带出冰霜境天。 这么说的话,大方令不是一般的重要。 陈醉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前辈,这大方令到底是什么东西?” 冰凝摇头道:“大方令是何物,已经说不清楚,只是祖训传下,一定将此物寻回!” 陈醉一听就知冰凝话里不尽不实,不过既然其不愿说,他也只好作罢。 “前辈,请继续!” 冰凝道:“当时进去的青魔,实力也不过六境,纵使留下什么手段,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再者久远时间过去,能不能保留下来还不一定,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陈醉露齿一笑,说道:“前辈放心,晚辈最是小心不过!” 冰凝点头道:“这一点倒不担心你,最担心的还是冰霜之力混乱之事,再问你一句,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还有再后退的机会。 陈醉起身拱手道:“晚辈已经想好了,请前辈吩咐吧!” 冰凝知道陈醉不会后退,再问一句,是求的自己心安,对陈醉点头示意其坐下。 陈醉再次坐下后,冰冻说道:“陈醉,以你的速度,到达冰霜境天大方令位置所在,大概是三天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六天,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无论取没有取到大方令,无论是否发生冰霜之力混乱,你都得回到入口处。 另外,若是在进去之后,发生了冰霜之力混乱。 一经发现抵挡不住冰霜之力混乱的威胁,就立即推到入口位置,那里的混乱之力会小很多,以你现在的情况,足以抵挡下来!” 陈醉点头应道:“好,那什么时候进去?” “冰霜境天会在八月十三慢慢自动开启,到十五入口变得稳定,所以,我们准备让你八月初三进去!” “好,那就是八月初三进去!”陈醉道,“进去之后,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一丝机会,晚辈一定倾力将大方令带出来!” 之后,冰凝又交代几句,陈醉告辞出来大殿。 大殿内除冰凝外的两男两女,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到了殿外,看见守候的杨君以及胡不喜,陈醉走到跟前笑道:“师妹什么时候到的?” 胡不喜看出陈醉在调侃她,白了一眼陈醉,问道:“和师尊商量完了吗?” 陈醉点点头,没有开口去说商量的内容。 虽然内容看起来不甚重要,但冰凝既然没有让杨君旁听,那他也就不好多说。 二人也明白这些,杨君开口道:“那就辛苦陈兄了!” 陈醉摇头一笑,然后说:“我现在回去了!” 二人点头,杨君道:“好,等下师尊没有吩咐之后,我俩再去寻陈兄。” 与二人道别,陈醉一人慢悠悠走回东壁院落。 途中遇到一些霜雪寒庭的弟子,均和他们微笑点头致意。 离八月初三还有不足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陈醉有超不多十天的时间,用来陪阿曲,一起放松心情,一起开心玩儿闹。 然而第五天的时候,旧势力五魔七宗,新势力三魔四宗中的新势力,南域正宗广门山到了。 不同其他门派都是门派弟子前来,广门山前来的除了资格弟子,还有掌门和两名八境修士。 广门山掌门成青子,一来就去拜访了冰凝。 随后又让门下弟子,观山盛会排名第二十四的马扬飞前来拜访陈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扬飞在说话间,给陈醉透露了一个关于比青殿的传言,一个很不好的传言。 比青殿因观山盛会排名成绩不好,预感形势不利。 为保住魔教第一地位,开始打压周边势力,先一波就是中立势力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 同时又派陈醉,以道谢的名义,前往十列岛。 让陈醉借机搅起十列岛内乱,以使十列岛不能与比青殿争夺魔教第一的地位。 陈醉一听到此,就大感不妙。 这个传言和之前不同,之前传言都是围绕陈醉,比青殿可以身在其外,而且还多有疑窦。 但这个如既定的事实一般! 放出此说之人,这一招可谓毒辣! 在修行界最忌讳的就是干预别叫内务,其次就是仗势欺人,尤其是平白无故,毫无借口的仗势欺人! 而这个出言一出,比青殿两样全占了。 这一下就给诸派孤立比青殿找到了借口,也是诸派对付比青殿的一个无形开端。 也就是说,从这个传言一起。 比青殿就得开始准备应付四面八方,明里暗里的各方出手。 送走马扬飞,陈醉就坐在原地沉思不动。 先是剑屏山偷袭了拓跋野,接着以元鳖机缘逼压比青殿,又是南域驱赶比青殿巳堂午堂,再是现在这个直打要害的传言。 如此说来,敌人早就开始计划对付比青殿了。 而且一直在有序的进行! 只是不知道,敌人的这个计划,和他加入比青殿有没有关系! “在想马扬飞刚才说的话?” 阿曲见陈醉久久不说话,出口问道。 “恩!”陈醉回神后,点头道,“传言一出,再经人推波助澜,比青殿一下将承受巨大压力。” 阿曲宽慰道:“醉哥,你也不由过于忧心,比青殿创教近万年,岂是一个谣言能打到的,再者,相信向殿主一定能想出办法,轻松应对!” 陈醉猛地愣了一下,随之点头笑道:“阿曲,你说的是,忧虑也于事无补!” 他是乍闻乱心,比青殿的事儿,向疾一直不让他过于参与。 除了身份一层外,更多的是所面对的事,比青殿还都可以轻松应对,不需要他这一分力。 阿曲又道:“现在眼前是冰霜境天的事儿,此事完了,再去帮忙也不迟!” 陈醉又笑道:“我晓得了,阿曲,你不用再宽慰我,既然广门山掌门来了,那么其他大派的掌门也应该回来,到时候殿主来了,问问他是怎么安排。” 阿曲道:“我师父说,当今修行界,最不能小视的两个掌门,一个是玄道宗李无生,另一个就是比青殿向殿主!” 第四十一章冰霜雪犼 接着三天,紫阳宗和阎法殿也到了,和陈醉想的一样,同样是掌门来了。 三家身在南域,可能是第一次前来霜雪寒庭,也可能是其他原因,竟然比北域的势力先一步来到。 而在第四天的时候,旧势力南域势力望崖教第四个到来。 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令陈醉充满惊喜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与他有媒订之约的方之遥! 方之遥看到陈醉,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如雌燕归巢一般,直接窜到陈醉身上,紧紧抱住不放。 久久之后,陈醉微笑着轻轻将她拍开。 方之遥泪眼朦胧地说道:“醉哥,我好想你。” 陈醉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面庞,笑道:“之遥,我也想你!” 方之遥万没有想到,木头一样的陈醉回给他这样的会意,泪珠不由地滚落下来,随之又伏在陈醉怀中,将其紧紧抱住。 陈醉又轻拍了她一下,说道:“别人看着呢,别人笑话!” “我不管!” 话虽如此,但方之遥还是离开了陈醉的胸膛,然后整了一整衣裳,收一收情绪,对一旁的阿曲叫道:“师姐!” 阿曲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虽然她想过方之遥到来的情形,也同方之遥在元鳖岛有说有笑,但此时看到方之遥与陈醉抱在一起,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之前元鳖岛上那样。 甚至心中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隐隐还有一丝愤怒。 仿佛心里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块一样。 方之遥没有在意阿曲的表现,嘻嘻一笑,走到阿曲身侧,然后如元鳖岛上表现的一样,挽起她的手臂。 一旁杨君和胡不喜罕见的没有起哄,只是静立原地,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三人。 方之遥起开,陈醉就和眼前的望崖教弟子傅云山楚云心二人见礼。 他们刚随望崖教掌门郑青观拜见了冰凝,在望崖教掌门郑青观和冰凝谈话时,他们被打发了除了,由杨君胡不喜二人引到这边,正好和方之遥一起给陈醉打个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杨君和胡不喜把二人引到给他们分配的院子。 而陈醉则带着阿曲方之遥二人回到自己院子,一进屋方之遥就好奇地打量四周,眼睛不住地望离间偷瞄,似乎寻找什么蛛丝嘛迹。 陈醉心中高兴,却是没有注意到方之遥的小动作。 而阿曲注意到此,不经意一样把离间帘子轻轻拉上,惹得方之遥不住地偷瞄二人。 三人坐下,陈醉开口问道:“之遥,你怎么和望崖教的人一起?” “我师父为了我的安全,让我跟着望崖教的掌门一起前来!” 陈醉听来没觉得什么,而阿曲则大惊道:“师叔让你跟着望崖教的人?” 方之遥笑道:“是啊!师姐是怎么来的?” 阿曲道:“我独行惯了,一个人来的。” 之后,三人又互说了一些离别之后的事儿,并庆祝三人再次重逢。 然而相聚却是短暂的,仅仅一天之后,陈醉就在杨君对方之遥歉意的笑声中,被叫走了。 杨君胡不喜带着陈醉没有前去霜雪殿,而是带到了北壁之下。 见到的人也不是冰凝,却是那日见到了两男两女四名八境修士,四人正盘坐在一块空空的石壁之下,空空石壁上端可这四个古体大字“冰霜境天”! 杨君胡不喜把陈醉带到,一言不发,默默地对四人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二人背影消失后,其一名男子扭头面对陈醉,开口问道:“陈醉,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四人盘坐在地不起,并非对陈醉无礼,而是四人心神已经调至最佳,能语气平缓地问上一句,已是非常的客气。 陈醉自然从四人气息上观察到这些,于是摇头道:“不用了,四位前辈开始吧!” 那说话男子不再废话,而是闭目又调息一阵,才对其他三人发出指令,一起施为起来。 只见那男子一声令下,四人同时掐动发诀。 身上顿时冰雾缭绕,接着冰雾变冰霜,不消片刻,四人就成了四尊冰霜雕像。 冰霜雕像仍在凝结,正当快凝成冰晶之时。 四尊雕像上的冰霜之力,骤然离开,然后向四人头顶的中间汇聚。 如结成雕像一样,四人身上开始反着来,冰晶花冰霜,冰霜化冰雾,冰雾到干干净净! 然而这还不算完,又见四人灵力在快速抽离,八境修为气息波动突然一跌,直接降成了七境修为,如有散功了一般。 陈醉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就是冰凝所说的巨大代价吗? 这也太巨大了! 须知在一个二流门派之中,一个八境修士就是镇教的实力了。 纵使比青殿这样的大派,培养一个八境修士,不光要近百年年的时间,还得有无数的资源! 而眼前,一下子就毁去了四个! 他这边震惊之中,那边四人施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凝聚在空中的冰霜灵求,倏然如破壳了一样,一条如灵蛇一样冰霜白练,嗖一下从中钻出,然后咬上“冰霜境天”四字之下的空空石壁上。 那石壁一被灵蛇咬上,立即就被撕开,并且在快速地变大。 就在石壁裂开一条人大的缝时,之前与陈醉说话的男子,大吼道:“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陈醉闻声,压下震骇,也不去多想,一个纵身就进入了裂缝之中。 在一阵似晕非晕的变换中,陈醉脚下踩实,眼前也放光明。 适应了眼前光线,陈醉转身后瞧。 却见裂缝已经消失,只有一墩犹如断木根桩一样的石桩,石桩宽八丈,高四丈! 他正在石桩前五尺处! 陈醉看着石桩,轻声道:“这就是黄绢上的‘雪根桩’吗?果然实物比画作更让人有冲击感!” 随之纵身一跃登上雪根桩,只见桩顶坑洼不平,犹如树木被掰折留下的缺口一样。 四下张望,眼尽处皆是白茫茫一片,终是霜雪覆盖。 在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阳光极力地想穿进来,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 细细感知一下空气中的冰霜之力,发现其没有担心的那样混乱,而是平静有序。 辨了一下方向,再不停留,大步踩起,踏雪而行,朝大方令所在的位置奔去。 一路上陈醉见到了几丛冰凝所说的青石髓矿,原来这个青石髓矿,竟然不是在地上,而是如草木一样从地下往外长出来的。 不过他没有停下去收集,现在首要任务是取到大方令。 在回来时,若是有时间再收集不迟。 同时,路上还遇到了一些身披长毛,长相如猿似牛的异兽,是外面不曾有,黄绢上所记名作“雪犼”的异兽。 它们一见陈醉,就发着吼吼声朝他冲来。 陈醉同样没有停下。 如此奔行了差不多两天,行程走了一半之时,陈醉猛然刹住脚步停了下来。 “冰霜之力出现混乱了?” 陈醉伸手抓空,忍不住说道。 “咚咚隆隆!” “吼吼!” 这时,背后一阵密集兽蹄奔跑的声音,还有吼叫声音传来。 是雪犼群! 雪犼群正发狂一样朝陈醉奔来,它们是陈醉一路上碰到的,一只只雪犼汇聚而成。 雪犼不知哪里来的仇恨,死追着陈醉不放,近千只雪犼竟然没有一只掉队。 也不知是什么能力,哪怕是陈醉远远甩下,看不到身影,它们依然能清晰地认清陈醉的方向! 陈醉回头眺望追来的雪犼群,眉头紧紧皱起。 随着雪犼群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冰霜之力,暴动的越厉害! “难道冰霜之力混乱,是和雪犼群暴动有关?” 陈醉沉思了一下,脚下再次踩起朝大方令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比雪犼速度快了差不多三成,一跑起来,与雪犼群的距离就慢慢拉开。 而这一拉开,他顿时发现空中的冰霜之力躁动变小了。 “真与雪犼群有关?” 陈醉脚下不停,眼神凝重,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一天所再加入的雪犼,形成的雪犼群,就一定会引起冰霜之力的彻底混乱。 “如果把这些雪犼全杀了会怎么样?” 念头一起,便被他否决了。 近千的雪犼,纵然是他一鞭一只,也要浪费大半天的时间。 而且还不知雪犼被杀了是什么结果。 若是这些雪犼被杀后,不但没有止下冰霜之力躁动,反而让其更加暴动,甚至彻底混乱。 那岂不是即浪费了时间,又浪费了机会。 一念起,一念落。 陈醉心中再生一个注意:“既然如此,那就在冰霜之力暴乱之前,把大方令拿到!” 此法虽然折中,但操作得当。 或许最为稳妥。 陈醉拿定了注意,全力施展“登天神踏”,再不节省体力,以他现在的肉身全力奔跑个十天没有问题。 本就和雪犼群慢慢拉开的距离,在速度一提之后,更快地拉开。 不多久就看不见最初的成群。 但前面遇到的雪犼,又形成了新的追逐雪犼群。 远远望去,陈醉一人在前面奔跑,后面犹如一条长长的尾巴一样! 甩不脱,虽断仍相连! 第四十二章冰鬼连生 一天之后,陈醉到达冰霜境天深处,大方令所在的冰令穴。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脸色变的极为凝重。 只见冰令穴前,密密麻麻抵背接胸全是雪犼,粗略一数,大概有三千多只。 也不知道它们原本就在这里。 还是提前汇聚于此,专门等待他。 三千多只雪犼一见陈醉,立马狂怒起来,两条粗壮的前肢砸地锤胸,嘴里不停地发生震耳欲聋的吼吼声! 空气中的冰霜之力似是收了惊扰一般,瞬间躁动起来。 而且躁动得越来越剧烈。 仿佛下一刻,冰霜之力就会彻底混乱起来。 另一边,陈醉的身后。 数千只雪犼追赶不停,怒吼不止,它们引起的冰霜之力躁动,已然形成一道混乱风暴。 正如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巨兽,愤怒地朝陈醉扑来。 陈醉感受到身后冰霜之力的混乱,又见眼前又要形成另一道混乱风暴。 容不得任何犹豫,直往雪犼群冲去。 冰令穴入口狭小,雪犼群完全把洞口堵住。 想要进入冰令穴,就必须在雪犼群里杀出一条通道。 陈醉招出魔辩,从空中扑下。 刚接近雪犼群三十丈之外,就见雪犼群有组织一般。 前肢双举,顿时两团成人头颅一样大的冰霜能量。 朝陈醉投掷过来。 霎时间,犹如数千人打雪仗一样,无数雪球都朝一个目标,陈醉飞去! 雪犼实力不过与六境修士的实力相抵。 但陈醉看到飞来的冰霜球,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他在冰霜球中,竟然感受到了混乱的冰霜之力。 面对数千的混乱冰霜球,陈醉不敢小觑,脚下一踏,瞬间扭落为升,向高空快速拔起。 数千混乱冰霜球已如蛛网,若是继续前冲必然躲避不过。 陈醉拔空升起后,立即向左一个横移。 接着再次快速下扑。 失去目标的混乱冰霜球,在空中接连炸开。 散乱的混乱冰霜之力,瞬间形成一道气息令人恐惧的混乱冰霜风暴。 风暴一起,就再也止不住。 开始变得更加巨大! 陈醉感知到此,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虽然他已经完全无惧极寒冰煞,甚至为己所用。 但更强混乱冰霜到底是什么威力,他现在可不愿轻易尝试。 若是再如初次面对极寒冰煞时,被冻僵控制住行动。 这数千雪犼暴躁起来。 岂不是会被活活锤死! 那也太憋屈了! 同时,陈醉心下又生疑:“雪犼攻击中带有混乱冰霜之力,那么往届青年修士进来,是如何面对它们的?六境的修士根本挡住眼前雪犼所发出的一击!” 答案他现在不得而知,也没有时间给他多想。 因为雪犼的第二波混乱冰霜球到了! 不过这次,兴许是陈醉的突然变向,或许是雪犼的二次施为不够整齐,总之这次混乱冰霜球没有之前那波密集。 混乱冰霜球之间的空隙,给了陈醉机会! 陈醉从空隙穿过,三十丈的剧烈瞬间落下。 一脚踩在正下一只雪犼身上,直接将其踩成肉饼。 雪犼群见陈醉落到地上,死亡的雪犼不但没有让它们恐惧,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但畜生就是畜生,它们放弃对陈醉有威胁的混乱冰霜球,怒吼连连地举着粗大的前肢,朝陈醉围困而来。 “来的好!” 陈醉大喝一声,手中魔鞭毫不客气。 一个横划,身前三只举拳欲落的雪犼,瞬间骨断胸陷,被扫了出去。 然而三只雪犼还未落地,刚空出的空隙,立时又有别的雪犼补上。 陈醉见此眉头一皱,心道:“这样下去,等混乱冰霜风暴扑过来,也到不了洞口!” 再一次把魔鞭横划一圈,扫飞近身的雪犼。 手中魔鞭突然一收,随之一声大喝。 “元鳖魔身!” 雪犼再次围上,举起双拳就是砸下,正当它们兴奋地以为要将眼前小小人类砸扁的时候。 砰砰砰! 拳肢接触到眼前人类身体,全部反弹而起。 巨大的反弹之人,让它们不由踉跄地后退数步。 再观陈醉,他自然不会放着这个几步,脚下一个进步,就把身前空隙填上。 同时脚下一个重踏。 “登天神踏!” 脚踩实地,他无比重实的肉身,犹如一块滚落的巨石,强悍地对眼前的雪犼群冲去。 还别说,陈醉这一招,在此时十分奏效。 只见他所到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雪犼全部惨叫飞出。 纵使有含不畏死的雪犼追上,双拳落下,也一个个全部反弹回去,完全阻挡不住他的前进。 就在陈醉马上接近冰令穴的洞口时,雪犼群似是反应过来。 平时倚以为重的粗大前肢,此时根本仰仗不了。 又开始凝聚混乱冰霜球! 陈醉觉察到此,脚下再一次发力,同时瞅准机会,伸手一把抓住眼前一只雪犼,然后背在身后,以其身躯抵挡一下,即将飞落而来的混乱冰霜球。 离洞口再近一步,混乱冰霜球飞来。 陈醉感知到混乱冰霜球一触及到背后雪犼,其瞬间就化了一块石头一样,僵硬生息几乎全部丧失。 只有其心脏处还有一丝生命气息。 雪犼虽然挡住了大部分混乱冰霜球,但不可避免的还有几枚落在了陈醉的后腰小腿上。 混乱冰霜之力进入体内,陈醉的“引灵寂灭”神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引灵寂灭”修成后,第一次使用,却以失败告终! 混乱冰霜之力侵袭,陈醉顿时失去了后腰小腿瞬间知觉,接着稍稍感知到消失部位的存在,又像捧在手中的流沙一样,感觉随时就要散落掉。 陈醉心中大骇:“这么厉害,这才仅仅一团,若是被后面的混乱风暴追上,岂不是会像沙子一样,完全散掉!” 好在侵入的量小,在肉身之力的化解下,慢慢恢复。 雪犼见又未能奏功,怒吼一声,又再次凝聚冰霜混乱球。 而这时陈醉却已经冲入冰令穴之中。 雪犼似是对冰令穴有什么忌惮,把凝聚而成的混乱冰霜球打入空中,再次引起一道风暴,接着朝冰令穴内怒吼不止。 陈醉感知到雪犼不曾跟入洞中,不由停下脚步回身朝我望来。 只见刚形成的混乱风暴和此前形成的混乱风暴,骤然碰撞在一起,一阵仿若远古凶兽嘶吼的响动后,风暴合而为一,并把整个冰令穴的洞前完全覆盖住。 混乱冰霜之力一到洞前,就往洞穴之内扩散。 陈醉脸色再次凝重,若是混乱冰霜之力扩散整个洞穴全是,那么他冲入洞中,就是自陷绝地。 不过洞穴之内好似有什么规则保护一样,雪犼不敢涉入。 混乱冰霜之力散入洞穴两丈的位置,也停了下来。 陈醉见此,心中不由一松,虽然外面已经被混乱冰霜之力封死,但至少在冰令穴内,现在是安全无忧。 只要不是绝地,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机会! 然而,一口气还未完全松下,背后突然就生出一股危机感。 陈醉当即一个横移,同时魔鞭攥在手中向后横扫而去。 咔嚓! 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响起。 陈醉回头着看,见地上一地碎裂的冰块,冰块半透明,上下的轮廓,犹若一个人形。 “这就是冰凝所说洞中的危险,冰鬼?” 接着不由轻咦了一声,碎裂的冰块,竟然在这深寒的洞穴中,不可思议地融化了。 然后渗入地下,消失不见! “洞里取出大方令,才是要紧!” 陈醉疑惑了一下,就不再多去探究,心中生出注意,就快步往洞内寻去。 可没走多远,就又有冰鬼拦路,而是还是两只。 这一次,陈醉看清了冰鬼的真切形象,如同木头人一样,四肢腰身一样粗细,一个圆圆的脑袋也如腰肢一样大小! 不待冰鬼反应,陈醉一步上前,魔鞭两点,两只冰鬼就再次碎裂散地,随后如方才那只一样,融化消失。 陈醉不停又再前行,可依旧是没走多远,就再一次碰见冰鬼。 而且这次冰鬼变成了四只! 陈醉眉头一皱,心疑道:“一,二,四,成倍增加?” 冰鬼对他没有威胁,但若是真成倍增加,那到不知还有多远的大方令处,可能就是无数只在前面等着。 无数只冰鬼虽然依旧造不成威胁,但堵住狭小的洞穴之中。 却是不尽的麻烦! 陈醉没有去验证心中想法的心思,只当心中想法是正确的,不在去打碎冰鬼,而是在冰鬼围上来的时候,快速从间隙中闪身过去,然后把它们抛在身后。 然而,陈醉的决策,冰鬼像早已知道了一样。 在陈醉闪过去,它们追了一段追之不上后。 突然自行垮掉跌落地面,随之融化消失。 陈醉虽然前行,但感知也注意着后面,见到冰鬼自我了结之后,眉头再一次皱起。 “这洞中存有阵法?” “圣心天眼通!” 眼中明光闪动,四顾瞧看。 阵法没有看到,却看到前面八只冰鬼,如同蘑菇一样,从地底长了出来。 冰鬼一长完整,就并排朝他快速移动而来。 “这种情况,就是没有深寒的环境,六境的修士也解决不了!怪不得久远以来,霜雪寒庭举办那么多次冰霜境天之试,都未能把大方令找出来!” 第四十三章平静冰寒 忽然陈醉又觉察出不对来。 “冰霜之力混乱,为雪犼引起,已是无疑!以我现在的速度能跑入冰令穴中,霜雪寒庭的大能修士甚至地仙,自然也可以跑入这里。 既然大方令那么重要,四名八境修士都可以牺牲。 那么牺牲一两位大能以上修士,让他们把大方令带出洞穴,再在下次开启时,由其他六境修士捡出去! 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为什么久远以来,都未能取出? 是别有隐情? 还是这洞穴之中,暗藏玄机?” 正在他疑惑之际,冰鬼又拦了上来。 八只冰鬼并排而立,正好把前路堵得严严实实,想要过去,就得打碎一只,或者冲散它们。 陈醉担心洞中有什么玄机,不准备把眼前冰鬼打碎,也不准备远离它们。 “妙木藤!” 雪域大森林里吃了玄化木心妙木给的玄木果获得妖术能力,这是陈醉第一次使用。 可小儿手臂粗的青藤刚从地上长出,攀上一只冰鬼的圆柱性的小腿,就被洞内深寒之力,还有冰鬼身上的寒冰之力,冰冻上。 咔嚓! 冰鬼一抬脚,青藤就爽脆地折断数截,散落地上。 不过虽然如此,这只冰鬼也因小小的阻碍,落后其他七只半个身位。 陈醉见此,跨步到这只身前,伸手轻轻一推,生怕一个控不住力量,在将其打碎了。 这只冰鬼踉跄后撤,他脚下一个折移,到了八只冰鬼身后。 陈醉越过冰鬼,并不急于往深处而去,而是吊着八只冰鬼,始终保持在一丈的距离。 如此他在前面慢行,冰鬼在后面紧追! 冰鬼不会发出声喊,但它们追赶的举止,则显示它们被愚弄的风怒! 一直走了许远距离,正当陈醉得意计策得逞的时候。 八只冰鬼突然爆裂开来,冰块碎片迸射的洞壁地上全是。 陈醉被这一着弄的一愣,不由自语道:“这是被气炸了?” 但想到接下来又会有更多的冰鬼时,脚下一踩,快速朝洞内深处移动而去。 趁着冰鬼生出的这段时间,能多走一段,就多走一段。 当再一次看到冰鬼时,陈醉对着眼前不由一叹:“果然如此!” 冰鬼变成了十六只! 同时抱怨了一句:“黄绢上为什么没有这个洞穴图形,否则知道了距离,我也好做打算。” 再次故技重施,越过十六众冰鬼。 可就在他想再一次吊着冰鬼时,冰鬼根本不给他机会,再次爆散开来。 而且声势很大,仿佛冰鬼是要以爆炸来伤到陈醉一样。 面对此,陈醉知道,接下来只有快速穿行了,有冰鬼就打破,或者越过去。 同时期望在看到大方令之前,冰鬼不要形成规模。 陈醉一路冲杀,在第五次之后,他已经算不清后面的数量。 前面的冰鬼没有打砸外,后面的冰鬼就再已生成。 前后冰鬼重重叠叠,仿佛冰鬼的海洋,冰鬼的世界。 可洞穴仍旧没有到头的意思。 大方令更是没有一丝线索。 陈醉看着眼前无尽的冰鬼,也有想过对付雪犼一样,对付它们。 可当冰鬼圆柱的手臂落在他身上,不是重砸,而是一点一点地融进他的身体。 这一下,差点没有把他吓死! 对此陈醉只得不停地挥砸魔鞭,至于有多少冰鬼碎在他的鞭下,已经无从得知,反正很多。 纵使是如此,仍有崩碎的冰屑,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它的身上,然后融进他的身体。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继极地大雪山之上,他再一次感受到寒冷。 同时,体力也在急速地消耗! 这让他有点儿明白,先前的疑惑,为什么不牺牲一人,把大方令带出洞穴。 以这种情况,他有极寒冰煞傍身,都无比吃力。 更遑论承受不住极寒冰煞的地仙了! 陈醉对着眼前不尽的冰鬼苦笑道:“小小冰鬼,挥手可灭,却将我为难至此!” 忽地他眼神一狠,再不考虑时间问题,耽搁诸派弟子冰霜境天之试的事情,手中魔鞭一收,砰的一声坐落在地,任由冰鬼融进他的身体。 “倒要看看,融进了我的身体,你们还如何分化聚众!” 陈醉一停,冰鬼立即蜂拥而至,一根根冰柱手臂搭在陈醉身上,然后整个冰晶的身体,化水一样融入进去。 冰鬼的冰寒之力,不用于极寒冰煞的极烈,也不同于外面混乱风暴的混乱无序。 而是一种冷到极致的平静! 平静的冰寒之力进入体内,立即填满了“引灵寂灭”的两层经脉网。 然而经脉网里的平静冰寒之力,不但未能被引入黑洞丹田之中,反而将经脉网整个冻住。 接着又如冰挂一样,往网洞之间冻结! 陈醉见黑洞丹田起不到作用,就运转肉身之中,极地大雪山上领悟的血魂肉魄之力,以重逾十万斤的肉身发挥大神通,抵挡平静得想让人归寂的冰寒之力。 冰鬼一只只不短融入陈醉体内,陈醉身上也开始结起冰霜,渐渐地冰霜变成了冰晶外壳。 即便如此,冰鬼仍是不没有停下,一只只有序不断地往陈醉体内融去。 如陈醉想的一般,冰鬼融进他的体内,就再也没有分裂出现。 冰鬼慢慢减少,陈醉身上的冰壳慢慢增厚,气息也变得忽强忽弱,极为不稳定。 强时如血焰沸腾,仿佛要把山洞烧穿一样。 弱时微不可察,几近死亡了一般。 时间慢慢过去,一晃就是八天的时间。 陈醉身上的冰壳已经消失干净,周围的冰鬼也是一直不剩,但陈醉枯坐的身体,却是没有任何气息,一如归寂。 来时的三天,大半天深入洞中,加上这八天。 与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天。 时候也正是八月十五,冰霜境天开始的时间。 但冰凝却将此事推迟了,和向疾二人守在入口处,两天里未离开一步。 除了少数几个掌门,猜到是陈醉提前进了冰霜境天! 其他人都是一边疑惑不解,一边等待之中。 阿曲和方之遥,陈醉虽然没有告诉她们去处,但她们也是知道陈醉要帮霜雪寒庭,去冰霜境天中取一见东西。 原本她们是对陈醉充满信心,可整个霜雪寒庭空气中弥漫严肃紧张的气氛。 使得她们心底揣揣不安。 而杨君和胡不喜对二人说话的半遮半掩,眼神躲避,更让她们坐卧不安。 冰霜境天入口外。 冰凝感知到冰霜境天内的混乱冰霜之力在减弱,深深的一叹,道:“混乱冰霜之力在减弱,只有在引起之人毙命后才会出现,是我太着急,害了他!” 向疾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地吐出,道:“准备冰霜境天之试吧!” 说完就缓缓转身离开,其口气很平淡,但其背影却突然显得有些萧索。 冰凝盯着向疾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又回头对着冰霜境天入口道:“陈醉,你的付出有人不会忘记,或许会有很长的沉寂,但总有一天,人们会颂扬起那些曾经未取回大方令的付出者!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却是前仆后继者!” 冰凝又在冰霜境天入口前站立许久,才一步一步地走回霜雪大殿去。 冰霜境天冰令穴中,原本身上归寂的陈醉,突然气息跳动了一下,接着归于寂静,然后过了很久,又是一下,随之又归于寂静! 如此仿佛,终于在一次猛烈的跳动之后。 陈醉身上的气息,开始有节律地起伏。 小半天过去,陈醉身上的气息稳定下来,眼皮一颤,缓缓睁开过来。 “呼!还不错!” 陈醉面上微微笑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没有想到冰鬼之中的冰寒之力如此凶险,若不是极寒冰煞在体内,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陈醉站起身来,左右瞧了一眼空空如也洞穴甬道。 再次一笑,然后朝洞穴深处而去。 到了洞穴尽头,看着一块冰台上的青铜色大方令。 陈醉有些苦笑不得。 远离洞穴尽头离他刚才位置还不到半刻的时间,就是当时无尽冰鬼在前,半个时辰也能冲杀进来。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我也得了天大的好处!” 陈醉感叹一声,走到石头前,一把抄起大方令,收入戒指之中。 扫了一圈尽头洞室,旁无他物。 也不知当初进入于此的青魔,是被放下大方令出去了,还是被冻成粉末了。 进入费时,回来却是很快! 没多久就到了洞口,看着洞前肆虐的混乱风暴,以及风暴之下宛如雕像,只有心脏还有一丝生命气息的雪犼。 陈醉不由感叹一声:“远离雪犼这种如同冬眠一样状态,是为了应对混乱冰霜风暴!” 此时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对眼前的混乱冰霜风暴充满忌惮。 一脚跨出洞穴,混乱的冰霜之力立即向他扑来。 可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如炸毛的猫儿见了主人一样,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他再走一步,天空中混乱冰霜风暴,如同得了指令一样,缓缓弱了下来。 而此时,正是冰凝在外感受混乱冰霜之力减弱之时。 第四十四章境天之试 三天时间,冰霜境天内的混乱冰霜彻底稳定下去。 诸派之人也都围在冰霜境天之外,冰凝正在人前高念着冰霜境天之试的规则。 和往届唯一不同的是,这回没有对诸派娇子提大方令之事。 “冰霜境天内有诸多机缘,从可见实物,雪实果,冰灵玉块,莲玉根,到不可见的大道道缕无类不包,尔等进入之后,有缘者自可得之。 另外我辈修行,不可失了争胜之心! 故而设一争比之试! 此物为青石髓矿,尔等之试,就是以此物为准,数量多者为胜。 胜者一二三名,特奖励冰魄寒液三二一份! 之外,前二十名又有诸派神秘奖赏!” 诸派掌门一听到冰魄寒液神秘顿时一动,冰魄寒液是冰霜寒庭特有之物,历届以来,是第一次拿出来做奖励。 此物最大功效,就是帮助修士梳整修为,使根基更加巩固。 观山盛会上,为什么同样都是六境修为,会有高下之分。 甚至排名靠前的修士,比如第一的萧客,一人就可独战五十名之外的三人。 究其原因,就是根基稳固! 而冰霜境天外的百名青年听到,则是对神秘奖赏意动起来。 东海观山盛会,让他们对附加奖励尝到了甜头。 以为神秘奖励一定比不知为何物的冰魄寒液更好,毕竟十八派共出,总比一派的奖励好吧。 可没过一会儿,在各掌门的暗中提醒下,他们中有超过一半的人,对冰魄寒液狂热起来。 “冰霜境天之试现在开始,尔等上前,依次进入!” 又说了几句鼓励话,冰凝就宣布开始。 百名青年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观山盛会是实力对战,技不如人差人一等无话可说,但冰霜境天内收集青石髓矿,考验的是综合能力。 他们自信不在任何一人之后! 虽然个个神情激动,但百名青年却是丝毫不乱。 依着观山排名顺序,一一上前。 这打头的第一人,就是观山盛会排名第一的萧客。 萧客来到冰霜境天之前,抬起脚步准备跨入冰霜境天境门之中。 就在这时,境门波动,一个黑影犹如鲤鱼出水一样,从中跳了出来,正好落在萧客身前。 再差半步,二人就将贴面一起。 萧客倏然见到一个黑影近身如此之近,下意识就想出手。 可在看清黑影面貌后,生生止住。 然后后退一步,拱手称道:“陈兄!” 此人正是陈醉,经过三天的走走停停,从冰令穴回到雪根桩,再出冰霜境天。 萧客推开,众人看清从冰霜境天出来的是陈醉。 顿时神情各异,有惊喜,有惊诧,有可惜,有落泪! 饶是诸派掌门,一时未能控制住表情,也是如是一般。 陈醉看到眼前如此多之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怎么回事,咧嘴一笑,拱手道:“哎呀,诸位都在呢!” 话音一落,一个白色身影扑入陈醉的怀中! 喜极而泣地叫道:“醉哥!” 本想和陈醉打招呼的众人,一时无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软玉入怀,正是激动的方之遥。 方之遥脑袋深深埋在陈醉肩头,双手又将其紧紧箍住,仿佛一松开,就不见了一样。 陈醉伸手一抚方之遥秀发,侧头到其耳边,轻声道:“之遥,我没事儿!” 一句话,似乎是有无尽力量一般。 方之遥娇躯一颤,紧紧搂抱一下后,不情不愿地从陈醉身上慢慢离开。 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人前,顿时羞赫地低下了头。 这时陈醉抬头朝前方不远处望去,阿曲站出了人群,正静静地看着二人,满眼的喜悦,却又有两联泪玉挂落下来。 陈醉对阿曲微笑点头示意,后者还以微笑。 二人都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叫一声对方的名字。 随之又对身侧的方之遥微笑点头一下,再次拱起手,一边对眼前的青年修士致意,一边迈步朝冰凝及诸派掌门而来。 “见过诸位前辈!” 众青年也笑着还礼,而那边掌门听到陈醉的见礼后。 向疾率先反应,一阵爽朗的大笑,尽吐数日间心中的阴霾! 其他掌门余光瞄了向疾一眼,各自对陈醉示意。 李无生在向疾笑声止后,笑道:“小友,一年不见,别来无恙!” 其他掌门又余光瞄向李无声,此处不是元鳖岛,没有元鳖微笑,李无声竟然还是如此低姿态,对陈醉以礼相待。 心中顿时不由一动,考虑起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陈醉。 陈醉笑道:“劳前辈挂念,晚辈近来一切平安!” 与向疾行了一个弟子礼后,面向冰凝行礼道:“冰前辈!” 冰凝顿时满眼抑制不住的惊喜,陈醉虽然只是叫了一个名字,但她却从这一个称呼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大方令取到了! 惊喜过后,冰凝知道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 众青年因为陈醉的出现,被迫停下,正静静地站在冰霜境天前等待。 冰凝扭头面对众青年道:“尔等继续进入!” 萧客对着掌门这边拱手一礼,看了一眼陈醉后,转身进入冰霜境天之内。 其他人学样,开始依此进入。 陈醉回望,看见数人正盯着他。 他一一点头示意过去,而方之遥阿曲眼神回望,似是诉说,不愿前往冰霜境天了。 陈醉对二人摇头,示意二人前去,他就在外面等着。 总计不过百人,没一会儿,就尽数进入冰霜境天之中。 陈醉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李无生和向疾中间一个青年走了过来,此人倨傲地问道:“你就是小月的师父?” 闻此,陈醉愣了一下。 方才看到此人,还以为是李无生带来长见识的。 这时才发现同其一起走过来的两名八境修士,三人是另一波人,不在十八派之列。 陈醉心中疑惑:“此人为何如此之问? 天下凡修士,还有几人不知道他的徒弟叫王瑾月?” 陈醉余光不由朝向疾瞄去,只见向疾下巴抬起,示意往上。 “祖山之人?” 顿时陈醉明白怎么回事,世上不缺谦逊内敛之人,更不缺倨傲张狂之人,不缺自强不息之人,同样不缺背靠祖荫,坐吃山空之人。 此人明显是不满王瑾月拜了一个外人为师。 陈醉微笑道:“没错,我就是瑾儿的师父!” “闭嘴,瑾儿是你能叫的吗?” 陈醉脸上微笑不变,看在徒弟的面子上,他不想与此人一般见识。 然而事与愿违,有些人越是对其客气,越是蹬鼻子上脸! 此人大声道:“你有何资格做小月的师父?世间之人有谁有资格做王家的师父?” 陈醉嘿嘿一笑,不理此人,朝其身后瞅去,说道:“两位是这位公子的老师?” 其一人笑道:“不才,添为王昌公子教习!” 陈醉又问另一人道:“你呢?” “如是!”另一人面无表情道。 王昌见陈醉不理他,却是和他身后的两位教习说话,气愤道:“本公子问你话呢?” 陈醉扭头对其嘿嘿一笑,忽然一步迈出,来到两位教习跟前,手掌扬起就是一巴掌呼下,最下说话之人,从未想到外面之人敢对其动手,一时竟然愣了。 砰! 此人直接栽倒在地,半边脸颊立即红肿了过来。 另一人见此,想要后退,脚下不止何时长出一根青藤,将其困在原地。 砰! 陈醉再次扬手,此人也步了方才之人的命运,栽倒在地。 那边诸派掌门见此,齐齐大骇。 王昌的两名教习虽然是猝不及防,但再如何也是八境修士,竟然给陈醉挥手就给打趴下。 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元鳖岛过去才一年,一年的世间怎么就进步那么大! 元临教掌门公孙忧见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恐惧,接着就是浓浓的愁绪。 心中暗道:“这人再留不得!” 向疾满脸惊讶,不由脱口道:“又快了?” 没错,陈醉在冰令穴中挨过冰鬼侵身,掌控平静冰寒之力后,肉身再有所进步,终于打破了肉身重量的桎梏,速度真切地达到了八境修士的程度。 此时,天下除了地仙级人物,陈醉再不惧任何人的威胁。 再说陈醉眼前,王昌忍着惊恐,强装镇定,出声道:“大胆,你敢对王家出手!” 陈醉回望了一眼,道:“在那边站好!” 王昌为之一摄,不由后退两步,随之抬头向诸派掌门望去,只是他目光所到,诸派的掌门不是别过脸去,就是双眼低垂,或者上翻,完全一副视之不见的模样。 对于王家,天下诸派皆是礼让三分,但也仅限于此。 此时陈醉与王家起冲突,他们则是各存心思,但也都不想惹事上身。 即便是与陈醉有仇的公孙忧,此时也不愿出言。 要知陈醉的徒弟王瑾月,在元鳖岛时,可是有两名地仙来保护的,这样一比,自然可知谁的地位高下。 别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真是笑话了。 所以,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 陈醉蹲下身,对着地上二人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们吗?” “陈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第四十五章师教不严 啪! 反手一巴掌甩在这人脸上,嘴里顿时溢出鲜血来,陈醉说道:“是我在问你,不是让你问我!” “你会后悔的!” 这人双颊红肿,吐着血沫含糊怒道。 啪! 陈醉又是一巴掌呼下去,然后淡淡地道:“让你说别的了吗?” 噗! 这人一口鲜血喷出,再不多说,只是冷冷地盯着陈醉,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老实了?”陈醉说道,“人真是奇怪,非得挨了打,知道疼了,才会老实!现在老实了,那我再问你一次,知道为何揍你吗?” 这人却是不言,仍是死盯着陈醉。 而另一人却开口道:“趁人不备,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啪! 话音一落,接着就是巴掌响起的声音。 陈醉目光对着那人,问道:“看别人挨揍,记性长不到自己身上?” 一众掌门对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忍直视。 挨打倒是其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份羞辱实在令人难堪! 冰凝开口道:“陈道友,得饶你认出且饶人,两位道友竟然已经败下,何必在做此无礼之举?” 此处是霜雪寒庭,祖山的面子在这里失得太严重,她也不好说话,不得已只得出声。 不过她看似严厉的指责,却是再官话不过。 冰凝开口了,向疾自然也没有不开口的道理,呵斥道:“陈醉,不得无礼!” 王昌见二人说话,底气顿时足了一些,冷笑讥讽道:“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以本公子看是沽名钓誉才对,天下人人盛传的大醉仙,今日一见,竟然是一只偷鸡摸狗的无耻之辈! 还有王家之人,认了这样一个人为师,真是可笑!” 诸派掌门不由朝王昌望来,这就是王家公子?好赖话都都听不出? 陈醉又回望一眼,喝道:“闭嘴,在那站好等着!” 王昌顿时满脸怒色,同时心底也觉委屈,长这么打何曾受到如此呵斥! 陈醉不再瞧王昌,站起身来,对向疾拱手一礼,然后面对冰凝又是一礼,说道:“冰前辈,今日之事是在下与这位公子之间的事儿,与霜雪寒庭无关,打搅了宝地,他日再行谢罪!” 说话之际,倒在地上的二人,趁机横移而出,然后跃身起来。 原本陈醉就没有下重手,二人伤势也不大。 二人之所以倒地不起,就是想看看,动了王家的人,准备如何收场! 哪知不光陈醉不准备收场,一众掌门也跟着看热闹。 王昌听不出好赖话,他们可是听得清楚! 所以,只得自己起来,不然还得继续受辱! 冰凝本来准备配合陈醉再说一句官话,见二人借机起开,就闭口不再言语。 陈醉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转身过来,面带讥笑地看着二人。 当先被打之人,怒视了一眼陈醉后,就转向诸派掌门,冷声道:“诸位都是一派之长,深受王家之恩,眼下看着王家之人受辱,无动于衷不说,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这便是诸位的为人之道?” 诸派之人一听,脸色顿时一沉,随即默契一样,都冷漠下来。 仿佛再说:“我等不与你理论,自有人与你分说!” 此人见诸派之人神色变化,如一盆凉水浇在心头,顿时一沉,暗道:“坏了,话说的太重了!” 便不再对诸派出言,而是面无表情地转向陈醉。 陈醉朝着另外一人道:“你刚才说我偷袭你,心有不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君子可欺,小人难避!暗施算计,不算本事!” “意思就是不服了?” “不服!” “不服就打到你服!”陈醉道,“你们二人一起上,这回让你们先出手,我不会说什么君子的小人的,所以,尽管出手!” 一旁王昌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大声道:“杨教习,叶教习,你们快出手!把他腿给我打断,然后带回去拴起来,给我当狗玩儿!” 众人一听,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王昌。 而杨教习和叶教习二人脸色却是凝重起来,他们方才虽然是被偷袭,但心中同样清楚,两步之间能让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实力绝对不下他们一人之下。 现在陈醉又说一人独自战他们二人,一点不像是在说大话。 杨教习被陈醉问服不服,他自然不能说服! 现在又被自己公子吩咐,形势至此,只有放手一搏了。 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副体面模样,对陈醉拱手道:“请了!” 陈醉无视二人小心思,笑道:“想好了,你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二人再次脸色凝重地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同时一声大喝,双双施展各自威力最强的手段。 “万里火鸦!” “千秋风雨!” 顿时,杨教习如一只火鸦巢穴一样,无数火鸦从其身上飞出,然后盘旋飞舞,不消片刻,大半场地全是飞旋的火鸦,火鸦成阵,四面八方地朝陈醉飞去。 叶教习招式一出,则是平地起风,无数风矢雨箭,如牛毛一样射向陈醉。 王昌一看两位教习施展出拿手的本事,再次兴奋起来,这两招声势浩大,他一直想学来着,就是功力不够,不能得成! 诸派之人见此,眉头却是一皱。 陈醉同样是如此,不是因为招式厉害,而是因为招式威力分散,太过华而不实! 同时心下又想到了徒弟王瑾月,暗道:“不行,以这种水准都能成为教习,那瑾儿在这种水准的教导下,大好的天赋非得浪费了,不行,我得去一趟祖山,把瑾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陈醉不想再看二人卖弄下去,扬手一挥,两枚铁胆如闪电一样,划过层层密密的火鸦,风矢雨箭,击在二人胸前。 啊! 啊! 伴随着两声惨叫,杨教习和叶教习跌落而出。 他们万没有想到,他们层层密密的火鸦风矢雨箭,却成了陈醉铁胆的掩护,一个不查,直接落败! 诸派之人对结果毫不意外,倒是陈醉摄会铁胆时,他们见到,反而意外地朝向疾瞄了一样。 而向疾对此,却是置若罔闻。 王昌一下被惊呆了,失神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兀自不敢相信! 陈醉撇了他一眼,对远处倒在地上杨叶二人叫道:“没死就不要躺在地上装死!” 二人虽然受伤,但还没有到起不来的地步。 只是前后两次,都是被陈醉一招败下,若是站起来,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倒不如躺下躲过去的好! 可被陈醉叫破,他们再也装不下去。 只好捂着胸口,咧着嘴,又强装无事的模样站起来。 二人走过来,陈醉道:“服了没有?” 二人一眼不发,眼神躲闪,此前君子小人说了一大堆,却仍是不敌一招,再若出口,徒增笑话! 陈醉只得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又问出最先的问题:“知道为什么揍你们吗?” 众人一愣,还真有原因,不是借口吗? 陈醉也不甘二人答不答话,又说道:“教不严,师之惰!王昌无礼,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但你们身为他的老师教习,却放任不管,就得承担他无礼所带来的后果!懂了吗?” 众人又是一愣,同时诸派之人心中暗叹:“幸好没有说话,原来陈醉此举还是为了王家,纵然以后王家知道了,也只能表示感谢,却不能多说什么!” 杨叶二人心中认可了陈醉所说,但面上兀自不肯承认。 而一旁王昌听了,却以为陈醉只敢动他的教习,而不敢动身为王家之人的他。 再次嚣张起来,叫道:“王家的事儿,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插手插脚,陈醉,纵然你本事再大,也没有资格做我王家的师父!” 陈醉不想理王昌,对眼前的杨教习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王家一向隐世,王瑾月也是因为巧合,元鳖岛结束之后,又匆匆回了祖山,这不到一年的世间,祖山之人再出,实在有些蹊跷,也太令人好奇。 果然陈醉这一问,诸派的掌门都朝这边看来。 王昌见被无视,抢在杨教习前,大声说道:“本公子想来就来,这天下,王家之人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杨叶二人见王昌如此模样,忍不住出声叫道:“公子!” “叫什么,若不是你们两个废物,本公子安能受辱,回去就让我爹,把你们换了!” “公子!” 二人又叫道,似是央求。 陈醉见此,心中一叹:“这样的老师,能交出什么样的徒弟!” 王昌完全不理二人,面对陈醉道:“还有你,别以为赢了两个废物,就能侮辱王家的人,王家有的是地仙,等我回去,一定让我爹派地仙过来,把你抓回去,然后拴起来当狗养!” 陈醉摇头一笑,看来不将其教训一下,其不会认清现实。 一步跨到王昌面前,扬起一巴掌将其呼翻在地,呵斥道:“目无尊长的玩意儿!” 杨叶二人顿时惊恐地看着陈醉,想要出收阻止,被陈醉眼神一盯,接着一喝:“站在哪儿!” 顿时停在了原地不动。 第四十六章师侄王昌 王昌捂着脸颊,呆呆地斜眼望着陈醉。 他感觉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犹不敢相信,陈醉竟然出手打了他,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众人见此,心中一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唉!” 向疾叫道:“陈醉!” 陈醉回头对其微微摇头示意无事,向疾的意思,陈醉清楚,无非是王家之人再如何不是,也轮不着外人教训,把他们的教习教训一下。 占着理,王家说不了什么。 可王家之人,即使再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冰凝也出声道:“陈醉,适可而止!” 其他掌门见此,也纷纷出言相劝。 陈醉再对他们摇头示意一下,扭头回来,蹲落身躯,贴近王昌的脸前,笑道:“知道错了吗?” 王昌被惊醒过来,大声嚷嚷道:“陈醉,你敢打我,王家不会放过你!” 啪! 又一巴掌落在了王昌的脸上。 陈醉道:“没大没小,叫师叔!” 众人猛地一惊,这陈醉太会想办法了吧,若是王昌开口叫了师叔,那么师叔教训师侄,就再正当不过了。 关键陈醉是王瑾月的师父,这一声师叔真可以叫得。 而陈醉如此却不完全是让他出手便得应当,而是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大凡世家,都会有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徒弟王瑾月身在其中,自然避免不了。 眼前的王昌,心性痴直张扬,最适和当作打手。 若是调教得当,将来说不定会成为王瑾月一个很不错的帮手助力。 所以,陈醉动了心思。 准备好好调教一下王昌,算是给自己徒弟储备一下人手。 王昌那肯叫,大叫道:“陈醉,我一定让你杀了你!” 啪! “叫师叔!” “你!” 啪! “叫师叔!” “我!” 啪! “叫师叔!” 陈醉用的力量连一分都不没有,但王昌白嫩的面颊上,还是红肿了起来。 王昌这时心中有无限的委屈,长这么打,都是他打人,何曾有人打过他,而且还是一连那么多下。 他想再开口,可陈醉举起的巴掌,却让他不敢再说半个字。 不由朝杨叶二人看去,那目光仿佛再说:“你们都是死人吗?本公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帮忙!” 杨叶二人忙对拱手道:“陈师父,请您饶了公子吧,在下二人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公子!” 陈醉冷冷看了一眼,又转会王昌,啪地一下,又照脸上呼了一巴掌。 “我没说话,你为什么还打我?” 王昌急促大喊,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啪! 陈醉再一巴掌,然后说道:“下次开口说话前,先叫师叔!” “不!” 啪! “啊!” 啪! …… 出声打,不出声也打,一连啪啪数声,连诸派掌门都看不下去,一个个起身离去,只有几个掌门还留下。 杨叶二人更是急得不知所以。 王昌在陈醉手下,他们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再者陈醉巴掌很轻,又以师叔的身份自居,他们虽然是王昌的教习,但连被其称一句老师的资格都没有,遑论师父,师叔之称。 所以,他们更不知如何办才好。 “呜呜!” 突然王昌在陈醉的巴掌声哭了起来。 啪! 陈醉翻过王昌身子,照着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呵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在哭一声,就是十巴掌!” 不说还说,一说哭得更厉害了,直接嚎啕起来。 陈醉扬起的巴掌,却是呼不下去了。 他知道,此时再打已是无用,王昌情绪已经崩溃,只有等其恢复再说了。 陈醉扭头对杨叶二人道:“你们俩可以回去了!” “哦!” 二人如释重负一般,上前就要搬地上的王昌。 陈醉又道:“我说你们俩可以回去了!” 二人顿时愣住,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杨教习说:“陈师父,在下二人回去,公子怎么办?” “回去告诉王家,就说王昌冒犯了我,我要留在身边使用几天!” 二人顿时大惊,异口同声道:“不可!” 带不回教下的公子,还让其成了别人的仆从,回去非得被家法处置了不行。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你们永远不要回去了!” 二人不由骇然地后退一步,叶教习说道:“陈师父如此,我二人即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醉冷哼一声:“这时你们该承担的结果!” “陈醉,你欺人太甚!”杨教习道。 陈醉轻蔑道:“我还没有功夫欺负你们,回去或可能活,不回去必死!” 这时向疾提醒道:“两位道友,回去之后,可以去先见一个人,那人兴许可保二位无虞!” 杨教习忙拱手道:“还请请教,是何人?” 向疾一指陈醉,再不言语! 二人顿时明白向疾所说是何人,正是陈醉的徒弟王瑾月,一想王瑾月的地位,心中稍安一些,对向疾拱手致谢一声,又转身对陈醉道。 “陈师父,遵从您的吩咐,还请善待公子!” 陈醉没有理二人,而是撇了一眼地上的王昌,此时王昌心智已经恢复,只是故作嚎啕不止。 杨叶二人见此,只得叹气退下离去。 二人走了没多远,陈醉又道:“若是再敢回来,保不齐王公子会少什么零件!” 二人脚下一顿,接着快一步离开。 他们确实有想过偷偷回来救走王昌,但陈醉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念头打消了。 陈醉不理地上干嚎的王昌,来到冰凝几人面前,拱手行礼,对冰凝道:“前辈,在您的地方生事儿,还请恕罪!” 冰凝微笑摇头,陈醉拿回了大方令,她欢喜还来不及,哪还会责怪。 陈醉又对向疾正是见礼,陪向疾一起来的是慕容非天,还有第五胜名,也一一见了礼。 向疾哈哈一笑,说道:“来,陈醉,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十列岛碧蛇岛岛主金行夏金岛主,金岛主可是对您感兴趣的紧!” 陈醉一听是金行夏,不由愣了一下。 方才他还在疑惑,这个身穿绿袍的干瘦老头是何人。 别人都离去,其却留了下来。 陈醉拱手行礼道:“晚辈见过金岛主,久闻天下第一毒王之名,今日得见,倍感荣幸!” 金行夏连连摇手,笑道:“使不得,使不得,金老头还得谢谢小友呢!” 陈醉笑道:“前辈这是从何说起。” 金行夏道:“小徒困痴心迷,多谢小友日前多有照拂!” 陈醉摇头道:“前辈严重了,其实晚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几句无用之言。” 向疾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也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等下陈醉把事情做完,咱们一起去喝酒,一顿酒啥都有了!” 陈醉笑道:“听殿主吩咐!” 说完撇了一眼,正一边断断续续干嚎,一边向这边侧耳倾听的王昌。 对金行夏问道:“不知前辈有没有一种,让人一吃,就再也哭不出来的毒药?” 王昌一听,干嚎声顿时一止,接着又继续干嚎。 金行夏会心一笑,说道:“这种毒药没有,不过让人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毒药,倒是有几种,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现在就那给你!” 向疾道:“陈醉,金老头,你们不要胡来,王家的人能是随便毒的吗?” “殿主多虑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谁知道是谁做的!反正人哑巴了,也说不出来!”慕容非天附和道。 第五胜名忙接道:“不对,不对,人是哑巴了,但还能写字啊!” 冰凝看着几人,摇头一笑,然后可怜地朝地上王昌看了一样! 陈醉一副为难地说道:“这么说还不能下毒了?可哭声实在太令人心烦了!” 第五胜名道:“不能了!” 王昌听到这里,心中不由送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得落下,就又金行夏道。 “让人不能写字也不是不能,我这有一副鸡爪散,让人吃了,双手变鸡爪,别说提笔,就是拿剑都不能!” 王昌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干嚎。 陈醉撇了王昌一眼,喜声道:“前辈,快把您的哑巴药,和鸡爪散给我!” 向疾道:“不行,你们不能胡来,这可是王家的公子!” 陈醉道:“没事,王家公子小姐那么多,少一个两个,没人知道!” 慕容非天道:“什么公子,王家享了数万年的香火,也该挪挪窝了,修行界对他们的恩,早就还够了!” 第五胜名道:“这不对,王炎对天下有教化之恩,天下理应礼敬王家后人!” “王家后人若是修德,自然该须礼敬,若是无德,就应该举而倾之!” “不要瞎说,反正不能下毒!” “能下!” “不能下!” 几人说着说着,竟然争吵起来,而地上的王昌以为等到了机会,一个翻身,就想跃身离开。 可他刚离地三尺,地上嗖嗖长出说跟青藤,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几人的争论,顿时停了下来,都面带笑容地朝这边看来。 陈醉走过来,笑道:“王公子,你这是好了吗?” 王昌死命挣扎,见挣扎不脱,对走来的陈醉大声道:“放开我!啊!” 一张口,屁股上的青藤就长出一支,狠狠地抽了下去。 “不长记性,再给你提提醒,开口说话时,要先喊师叔!” 第四十七章以大欺小 “师叔!” 哭了一阵,血勇退去,王昌再没有之前的坚持,藤条没抽两下,就张口服了软。 陈醉笑说:“哎,真乖!非得逞能,要是早开口,就不用挨那么多巴掌了。” “本。” 伤口还未结痂,又被扯开,王昌顿时激动地大叫,可一开口就意识到说错了,忙改口。 “师叔,本公子不服!” 一句即敬又不尊的不伦不类话语吐出。 “不错,长了点记性!”陈醉突然重声喝道:“不服就忍着,哪有那么多服与不服,到了我这里,没有人让着你,我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敢说一个不字,屁股给你打开花!” 也不知气得,还是羞的,在听了陈醉打屁股的话后,王昌一张脸憋得通红。 小半天之后,王昌突然气势一泄,委屈地嚷道:“师叔以大欺小,师叔持强凌弱,师叔失公平,师叔失公平!” 不公平替成失公平,也算没说不字。 陈醉见此,微微一笑,道:“还有仗势欺人呢,你怎么不说?” 王昌登时闭口不语,不久前他以王家之势威胁陈醉,现在说别人以大欺小,持强凌弱,可一与仗势欺人相比,却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服还得心服。 陈醉见差不多了,语气一缓,说道:“以你这微不足道的水准,却来挑衅与我,如今落到这边境地也是活该!现在你不去反思,反而大叫冤屈,岂是男子所为?” “师叔,那是你修为强,抓住!” 啪! 一藤条突然响亮地抽在王昌屁股上,王昌顿时脸红脖子粗地大叫。 “师叔,我叫你了,为什么还打我?” 啪! 王昌又挨了一下,立即紧闭嘴巴,怒气冲冲地盯着陈醉,仿佛无声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陈醉淡淡地享受了一会儿王昌的目光,说道:“想起来为什么打你了吗?” 王昌一下怒气消了三分,眼珠转动,似是回想方才哪里说错了。 陈醉又道:“以后对我说话,不光开口要叫师叔,凡提到我也得叫师叔,敢少叫一句,下次就是十鞭子,记住了吗?” 王昌这时想起,方才说了两个你,然后就为此挨了两鞭子。 想到这,又觉得委屈,就不想回答陈醉。 啪! 这一闭口,就又是一鞭子,王昌刚消了的怒气,又噌噌地上来,再次怒瞪陈醉。 对此陈醉熟视无睹,吩咐道:“我问你话,要及时回答,不然下次同样十鞭子,记住了吗?” “师叔,是,本公子记住了!”王昌咬牙切齿地道。 陈醉呵呵一笑,说:“听话就是好孩子!” 一旁观看冰凝向疾几人听到这句话,是一脸的怪异。 眼前的二人看起来最多不过五六岁差距,虽然陈醉的能力他们非常认可,但其一副老气横秋模样,教训小五六岁的人,并称之为孩子,怎么听怎么有那么一点别扭。 王昌脸上难看地道:“师叔,本公子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还耍小孩子脾气?” “师叔,本公子没有!” “没有,还叫屈?” “师叔,本公子没有叫屈,但师叔以大欺小,用高出本公子很多的修为抓住本公子,就是有失公平!” “呵呵,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公平?” 王昌脖子一仰,说道:“师叔应该压制到和本公子一样境界,那么若是能凭本事抓住本公子,本公子才心服!” “这种想法,是谁教给你的?” “师叔,不需要人教,同境我无敌,在祖山同境界的家族子弟,没有一个是本公子的对手,就是两位教习压低了境界,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 陈醉看着又恢复傲气的王昌,暗自摇头,心道:“这种思想要不得!得改!” 出声说道:“压低境界是不行了,你若是想和我同境界比试,还得等上一段世间,你看我现在才三境修为!” 王昌顿时语塞,一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几人听此,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昌闻得笑声,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大声道:“师叔,本公子不管,反正师叔得压制到一样的修为,那样住本公子,本公子才会心服!” “那样你就觉得公平了?” “师叔,是的!” 陈醉呵呵一笑,问道:“那你觉得那样的话,对我公平吗?” 王昌愣了一下,说道:“师叔实力强!” “哼,我实力强,不是你肆无忌惮的理由!我早生你几年是老天的意思,但我辛辛苦苦多修行这几年,却不是为了等你,然后让你目无尊长,让你放肆的!懂吗?” 王昌看着陈醉气愤的样子,不由被其气势摄住,怔怔地地脱口道:“懂!” 话语一落,啪啪一连十鞭子落下,疼得王昌脸上青筋直冒。 不过这次王昌没有叫冤,而是咬牙忍着。 陈醉道:“再说!” 王昌道:“师叔,不懂。” 此时他似懂非懂,不懂又似明白一些,但挨了陈醉的打,干脆否定方才所说。 一旁的几人见此,则是微微一笑,王昌终于不再本公子长本公子短,开始放正态度了。 有了态度,以后的事儿就好办。 陈醉道:“不懂就以后慢慢懂,持不持强那是别人的事儿,眼中有无尊长那是你的事儿!” “师叔,是!” 陈醉收起青藤,将王昌放下,撇了其一眼,说道:“还不服气?” “师叔,没有!” “好,那就让你彻底死心,你不是说你同境界无敌吗?”陈醉一指冰霜境天境门道,“看到那边没,里面有一百人,境界和你一样,年龄也相仿。 若是你能进前二十,我就放你离去,若是不能,就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给我端茶递水!” 王昌看了一眼冰霜境天入口,有些犹豫。 不是怕了白人,而是在祖山养尊处优惯了,从来没有独身外涉异地,对陌生的冰霜境天,一时心中生有恐惧。 “怎么?怕了!怕了就不要再大放厥词!” 王昌神色一凝,大声道:“师叔,我不怕!” “不怕,就滚进去!” 王昌受激不过,也不打招呼,跨步而出,直接钻入冰霜境天的境门。 陈醉对着身影消失的境门微微一笑,向疾冰凝金行夏几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大醉仙就是大醉仙,王家乖张公子,三两下就被收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金行夏笑道。 陈醉道:“前辈说笑了!” “这小子师叔叫起来倒是顺口的很!” 第五胜名盯着冰霜境天境门感叹一句,然后又扭头过来问道。 “阿醉,你这一出,费心又费力,为得是什么?教训两下,放在不就是了。” 几人都有一些好奇,奇奇盯着陈醉。 陈醉道:“能为什么,王家的人,总得让他心服口服了,不然回去之后乱说,又是一堆的麻烦。” “呵呵,阿醉,你耍滑头!”第五胜名道。 慕容非天也道:“阿醉,不止这些吧。” 向疾道:“你俩别问了,阿醉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陈醉看了一眼三人,摇头一笑,说道:“老丈人慧眼如炬,两位叔叔也明察秋毫,果然瞒不过您们,王昌还不错,等收敛了性子,说不定给瑾儿帮上一些忙。” 五人顿时恍然,向疾三人也不再多说。 冰凝埋汰道:“三个人几百岁了,算计一个小辈,丢不丢人!” 三人丝毫不以为意,听了哈哈一笑。 但笑声结束后,慕容非天却道:“那你也小心一点,别给你徒弟培养成对手了。” 陈醉摇头没有说话,这事儿说不准。 但不能说不准,就不去做了。 只要他能在王昌心中树立真正的威严,那么王昌回到祖山,纵使不帮王瑾月,也不敢与之为敌。 “那青藤是怎么回事?” 向疾问完,和其他四人,神情严肃地看向陈醉。 在青藤之上,他们感受到了属于凶妖的力量。 与以往当作材料使用不同,这是真切使用凶妖力量,太过匪夷所思了! 陈醉沉思了一会儿,犹豫要不是把红颜妙木之事说出来。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不说。 “来的路上在雪域大森林偶然得到的,紫阳宗的上官红颜也得到了,当时我们同行,或许是因为元鳖的关系,凶妖总会和我多一些亲近。” 五人都看出了陈醉说的不实,但这个和王昌之事儿不同。 既然陈醉不说,他们也不好追问。 “凶妖的存在,比人类世间还长,更比修士的世间还长!你现在掌握了凶妖的力量,是一种新力量,也是一种新危险,你小心一些。”向疾道。 陈醉道:“老丈人提醒的是,不过这个在获得青藤的时候也想过,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另外以后纵使有什么变化,我也有信心掌控住。” 向疾点点头道:“你有准备就好!” 第五胜名道:“诸派的掌门一定也看到了你青藤的能力,即使当时他们的注意力,在你轻松败去王家两位教习上,他们回去后,也会将此事想起来,说不得他们会产生兴趣,你小心一点。” “他们对元鳖也很感兴趣!” 第四十八章皆是小事 之后,向疾金行夏几人离去。 虽然他们知道陈醉和冰凝要说什么,但为了避免不便,还是先一步离去。 冰凝让人看守好境门,就带着陈醉来到一处宫殿。 一入院子,陈醉就感受到两道强大的气息,心中一惊,暗道:“霜雪寒庭竟然有两为地仙!” 不一会儿,二人进入房间。 房间内青素,并无过多摆设。 冰凝行礼道:“师尊,师叔!” 二人正是上上代圣子陆云海圣女水云溪,水云溪即是冰凝师父,也是霜雪寒庭上代圣庭之主。 二人微笑点头,冰凝开口介绍道:“这位就是外面盛传的青年俊才陈醉,也是向疾的女婿。” 陈醉愣了一下,心中不解:“怎么还把这事说出来?” 不过还是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晚辈见过两位前辈!” 二人微笑不变,伸手虚抬,水云溪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不敢!”陈醉道。 二人见此,暗暗点头。 冰凝道:“师尊,陈醉刚才冰霜境天里出来!” “真的?”二人顿时露出喜色。 陈醉忙把大方令取了出来,然后双手递给冰凝,饶是冰凝已经知道,现在亲眼看到大方令就在眼前,也是忍不住激动,双手微颤地接过。 水云溪陆云海二人看到大方令取出,再也保持不住镇定,噌一下,齐齐站了起来。 然后朝冰凝陈醉二人走来。 冰凝把大方令递给水云溪,后者拿着大方令来回摩挲,嘴中叹道:“数万年了,大方令终于再现炎霜大陆!” 陈醉闻听,顿时心下一动,暗疑:“再现炎霜大陆,不是霜雪寒庭?” 可此时却是不好多问,只得压住疑惑。 三人激动模样,显然大方令比想象的还要重要,但先前相问,冰凝却避重就轻,没有多说。 激动过后,水云溪把大方令收起,然后面向陈醉问道:“你现在很想知道这是何物吧?” 陈醉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因为水云溪那和冰凝一样年轻的脸上,却不像有任何要说的意思。 水云溪果如陈醉想的一般,微微摇头之后,说:“此物关系重大,它的功效越少人知道越好,按理说此物因你能再次现世,你有权知道它的存在。 但若告诉你,却又太过沉重,它的秘密,要终一世去保守。” 陈醉见水云溪竟然苦口婆心地给他讲述利害,连忙拱手打断道:“前辈不必再说,秘密太多容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晚辈虽然好奇,但若用一生去背负,这亏本的生意,晚辈可不想做。” 水云溪点头道:“你比向疾强,他就是非得想知道,到现在还后悔着呢!” 陈醉闻此,不由一乐,同时明白冰凝介绍向疾女婿之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后,冰凝和陈醉就没有在陆云海和水云溪地方多留,而是回到了霜雪大殿。 “冰前辈,那四位开门的前辈没事儿吧?” 在霜雪大殿坐定之后,陈醉就开口相问。 “没事,他们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冰凝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然后开口问道。 “说说你到了冰霜境天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冰霜之力混乱之后,在你没有出来之前,又停下了,这在之前是不曾有过的。” 陈醉道:“我进去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一直走了两天。” “等等,你说你进去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冰凝道:“这和以往不同,以往只要大能以上的修士一进入冰霜境天,就会立即引起冰霜之力混乱,在霜雪寒庭的数千份记载里无一意外。陈醉,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醉闻此,对冰凝的戒心顿时放了下来,原来冰霜境天里的不同,冰凝并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不存在害他之心! 随之,陈醉原原本本地把冰霜境天之内的事儿说了一遍,就连冰令穴内冰鬼,还有获得平静冰寒之力的事,都没有隐瞒。 其实也没办法隐瞒。 混乱冰霜风暴是由平静冰寒之力制止的,隐瞒了其中任何一事。 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何混乱冰霜之力会停下来。 另一方面,他清楚自身的力量根本在肉身,也不怕别人知道这么看似强大的末节力量。 诸派掌门面前,用出“妙木藤”就是这个潜在原因。 冰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冰霜境天内应该是有规则,能察之大能以上修为的境界。你进去之后,规则未能监察到你,但雪犼却能闻到你肉身气息的不同,故而才在后面引起冰霜之力混乱。 原本以为雪犼只是冰霜境天的一种生物,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着。” 陈醉道:“应该是如此了!” “冰霜境天内只有两只生物,一个是雪犼,一个是冰鬼。雪犼躁动,冰鬼平静。雪犼掌握混乱冰霜之力,冰鬼控制平静冰寒之力,且互为克制,原来这才是冰霜境天的真相。” 冰凝感叹着总结道。 陈醉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前辈,这冰霜境天存在多长世间了?” “很久了,久到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霜雪寒庭创教的第一份卷宗里,就已经有提到它。” 陈醉道:“数万年都未能发现的事儿,这次的些许发现,未必就是冰霜境天的真相。” 冰凝笑道:“就算不是真相,也是一个巨大发现。相比于此,之前所见不过是一个表象。 没有你的发现,谁也不会知道雪犼还能掌握混乱冰霜之力,冰鬼还能控制平静冰寒之里。 更不知进入冰令穴的最大阻碍不是深寒,而是冰鬼。” 原来雪犼和冰鬼在之前只是普通的凶妖! 冰霜境天还疑惑,六境修士是如何应对雪犼的? 如此的话,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这一刻,陈醉对冰凝的戒心,完全放了下来。 一切的异常,都是因为冰霜境天内未知的特殊规则,因为他的进入而触动。 陈醉笑道:“没有我,早晚也会有另一个发现的,不过时间问题!” “你说的可能存在,但你却把发现的时间提前到了现在!” 陈醉摇头一笑,说道:“前辈不要取笑我了。” 随后,冰凝又和陈醉聊了几句关于冰霜境天的事,见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 “陈醉,你去吧,冰霜境天之试为十五天,这些天你不离开的话,霜雪寒庭你可以任意行走。” 陈醉起身行礼致谢,道声告辞向殿外走去。 在陈醉将要走出大殿之时,冰凝出声交出了他。 “陈醉!” 陈醉转身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冰凝微微摇头,可也没有开口,而是沉默了下来。 陈醉道:“前辈但说无妨。” 冰凝犹豫了一下道:“陈醉,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你把控制混乱冰霜还有平静冰寒的方法,传给霜雪寒庭!” 陈醉闻之一愣,随之释然。 霜雪寒庭修行冰霜道术,为天下极致。 然而陈醉到了北地,不到两月,就一下子掌握了他们完全应对不了的混乱冰霜和平静冰寒。 如何能不心动? 若不是陈醉取回了大方令,冰凝强取的心都有了。 陈醉道:“前辈,现在怕是不能,两种力量能为我掌控,全是依托我肉身的力量,没有我肉身的力量,贸然去承受,估计还是一般的下场。” 冰凝闻之眼神一黯,随之又是一亮,说道:“你说现在不能,那以后?” “以后的话,我也无法确定,或许能找到办法,然后完善成秘法。” “好,好,好,我们等着。” 我还没有答应呢? 陈醉又是一愣,心中苦笑一下道:“日后若用机会,秘法自当奉上。” 得了,又许诺出一套,三套了! 陈醉回到东壁院落,向疾,慕容非天,第五胜名已经在他的院子里等着,他对三人行礼道:“老丈人,两位叔叔,劳您们久等了!” “说完了!”向疾道。 陈醉回道:“说完了,冰前辈带我去见了两位冰霜寒庭的地仙前辈。” 向疾神色一动,脱口问道:“有没有见到别的人?” “没有,只两位前辈。”陈醉问道,“老丈人,你为什么这么问。” 向疾掩饰一笑,说道:“没有什么。” 慕容非天和第五胜名则是神情自若,目光淡淡。 陈醉不疑有他,忍不住问起比青殿的处境来,打压别派,插手别派内务,都是遮天的大帽子。 可刚问了一半,向疾就出手打断:“说了不要你多管,这些都是小事!” 陈醉微微叹气,不管就不管吧。 若是以前他与比青殿是交易关系,但现在他对比青殿已经有了认同和归属感,比青殿的一众人真心待他,他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何况他与向冬冬已经有了媒订之礼,是真切的比青殿女婿。 一旁的慕容非天插声道:“殿主,现在殿内的一些事务,可以让阿醉插手了,就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之事,就算是我亲自过去,也不一定有阿醉处理的好!” 第五胜名也劝道:“慕容说的对,殿主,适逢多事之秋,就应当施以雷霆霹雳手段,而不应多有顾虑!” 第四十九化力为绳 向疾看了一眼二人,又面对陈醉,问道:“你想好了吗?” 陈醉点头。 向疾又再提醒,说道:“阿醉,你可要想清楚,比青殿的事儿,只要参与进来,你每做一件事,比青殿的烙印就在你身上深一分,到时候除了药宗之事,你再也不能以个人身份行动。 也就是说,从你参与进比青殿的事儿起,你身上就多了一层枷锁,再没有了自由! 在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比青殿。” 陈醉笑道:“原来殿主之前一直不让我插手殿内事务,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那你想好了吗?” 陈醉道:“哪有光吃粮,却不种粮的!殿主我决定了,您吩咐安排吧。” “哈哈,我就说吧,阿醉一定会痛快地应下来。”第五胜名道。 慕容非天道:“嘁,说得别人都怀疑了一样!” 陈醉面露不解,问道:“这是?” 第五胜名道:“李公元和杨泰到了比青殿之后,我们讨论过让你参与到比青殿事务中来。” 慕容非天道:“可惜,老丈人太疼女婿,给一票否决了!” 向疾看着二人一唱一和,不由笑道:“行了,你俩不要说笑了。” 说着面向陈醉,又道:“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之事,你做的不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慕容非天接道:“干的非常漂亮,一招釜底抽薪用简直炉火纯青,不但让分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没有了合并的基础,还一下子找到了背后使用计谋之人,更是让我们摘了果实。一箭三雕,实在漂亮!” 陈醉笑道:“慕容叔叔,您夸赞了。” 第五胜名道:“阿醉,你也不要谦虚,你这一事确实干的漂亮。” 向疾道:“不用谦虚表扬了,论功的事儿,回到比青殿再说,此时结束之后,阿醉你去接手西罗的事儿,具体如何,也回到比青殿再说。” 陈醉顿时目瞪口呆,原本以为向疾会给他安排一个,类似左右青使一样的职务,对四处之事进行支援了结。 没想到竟然让他接替拓拔野,接手西罗一地全部事务。 “殿主!” 第五胜名慕容非天二人异口同声叫道。 接着第五胜名道:“殿主,虽然说让阿醉参与进来,但也没必要一上来就给那么繁重的职务吧,况且西罗事儿,也比较复杂!” 慕容非天也道:“阿醉能力是不错,但大小教务,殿主不怕累坏了他。” 陈醉正想去剑屏山一趟,也想查一查拓拔野遇袭的事儿。 当即站起拱手道:“殿主,属下愿意前去!” 向疾挥手阻止道:“此事先这样,这里是霜雪寒庭,不宜谈论教务,等这边的事儿结束,再回比青殿讨论!” 见向疾如此说,陈醉只好作罢。 比青殿的处境,分剑山庄霸刀山庄背后的敌人,南域的事儿,等等,也只得暂时放下。 之后,又谈了一会儿,三人便起身离去。 第二天陈醉礼节性地拜访了几家还算友好的门派之后,和向疾冰凝招呼一声,就闭门不出,埋头梳理这一段世间修为上的所得。 肉魂血魄之力,青魔之煞,极寒冰煞,混乱冰霜之力,平静冰寒之力。 五种力量共存在体内,虽然对他肉身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但却因彼此掣制,让他无法完全使用这五种力量。 陈醉需要梳理一下,让它们互为存在,又不相互影响。 每种力量都得能单独使用。 陈醉闭关对各派没有任何影响,霜雪寒庭之事,给了各派一个大好机会。 换作平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注意,根本没有机会相互走动,哪能像现在一样,各个大派全聚在了霜雪寒庭。 正魔之事将近,正好趁着现在,合纵连横一下。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 诸派掌门及随行之人在冰凝的带领下,都聚在了冰霜境天之外。 日至正午,终于有一个人从冰霜境天境门出来。 此人身形浪费,眼露愤怒,在看到外面诸派掌门之时,犹掩饰不过去。 此人一整破损的衣衫,来到霜雪寒庭主事长老处,等级名字门派,所得青石髓矿。 等级为无声登记,最后统一宣布排名。 会不会作假? 霜雪寒庭的信誉在此,不会作假! 随着第一个人出来,后面出来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出来的青年,有的衣衫整洁,从容淡定。 有的衣衫不整,神情慌乱。 有的如第一个人一样,身形狼狈,眼露愤怒。 也有的衣不遮体,涂满血污。 反正各个形象不一。 显然是发生了很激烈地争斗。 诸派掌门见此,淡然处之。 冰霜境天之内无拘无束,试炼也就一个规则,那就是获得青石髓矿。 若是没有争斗,那才是怪事! 不久之后,冰霜境天境门内一个女子身影走了出来,女子出来后,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似乎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眼神一黯,接着又恢复了从容,朝等记主事走去。 女子非是别人,正是阿曲。 所寻之人,也正是陈醉。 而此时陈醉却是到了紧要关头,故而才在这重要的一刻缺失。 陈醉梳理所得,这一梳理直接进入入定之中,于外间无闻无色,不知时间,不知终止。 肉魂血魄之力中正平和。 青魔之煞,极寒冰煞,混乱冰霜,平静冰寒,皆猛厉异常,互相之间又为克制。 后四者能同时存在体内,全赖肉魂血魄之力裹制。 陈醉生出奇思妙想,五种力量,以肉魂血魄之力为主,青魔之煞,极寒冰煞,混乱冰霜,平静冰寒为辅。 以揉绳一样的方式,一层肉魂血魄之力,一层四力之一,螺旋一样缠在一起。 相互存在,却又不彼此接连。 现在陈醉正在最后关头,五道力量最后的旋转 螺旋越到最后,反旋的力量就越大。 若是相成,凭添神通,若是不成,五力绳索溃散,肉身将受到严重反噬,从内而外,肉消骨失去。 陈醉盘坐静室,如老僧入定,神色无波无澜。 突然他双手抬起,画圆周天,如是两匝之后,双眼睁开,一道精光闪过,留下满眼的喜悦之色。 “成了!” 陈醉一边一喜道,一边忍不住伸手尝试控制,五种力量在他手上,时而青魔之煞,时而混乱冰霜,时而一道,时而两道,甚者五道齐出。 “想用一道抽取一道,想用五道,可以同出五道,超出了一开始的预想。哈哈,不错!” 喜悦一阵,起身推开房门。 站在房门前,懒腰伸起,忽地察之院落之内静悄悄,心下一思时间。 不由暗道:“坏了,今天是冰霜境天之试结束的日子,答应了她们二人,若是让她们看不见,不好,不好!” 思虑到此,那还顾得其他。 门也不关,纵身而起,踏空登天,直往冰霜境天处而来。 一落下,也不顾别人目光,只在人群里找,但看到阿曲和方之遥正不满地看着他时,不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然后朝二人走去。 “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方之遥小声抱怨道。 陈醉道:“修炼过头了,一结束就赶紧来了,还是晚了,你们收获怎么样?” 阿曲微微点头,而方之遥则是面色不好地对其偷瞄了一眼。 陈醉看了二人一眼,笑着对方之遥说道:“没事,些许奖励不稀罕,有时间我找给你。” “真的?” 方之遥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说道,“那可说定了!” 接着看了一眼阿曲又道:“我在里面没有找到多少青石髓矿,想着也得不了什么排名,就都给了师姐,这样师姐就可以进入前二十了!” 阿曲微笑点头道:“本来我要让给师妹的,但师妹执意让给我,我只好接下了,醉哥,你可要帮我好好补偿一下师妹。” 陈醉左右看了一下二人,笑道:“这样也好!” 可周围杨君胡不喜,李如深等人怪异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陈醉转向他们,他们一见立即别过脸去。 虽然想不明白,但见方之遥阿曲二人安然无事,就不再去多想。 纵使在冰霜境天里与人发生争斗,也无所谓,修士不争,如何与天争,这是她们必走的路,他不能过多干预,但话又说回来,谁若敢伤害她们,那就是他的生死之敌。 就在这时,冰凝拿这一张名单宣布。 “冰霜境天之试,第一名,正清门,萧客!” 陈醉听此,顿时一愣。 不是因为萧客又得了第一,而是萧客竟然成了正清门之人。 阿曲看出陈醉的疑惑说道:“萧客是南域介止山古世家萧家之人,听说是家道破落,才出世修行,观山盛会后,很多门派都出手招揽他。 但他以萧家旧址离正清门最近为由,加入了正清门。” 陈醉眉头又是一皱,心道:“这个身世之说,正正当当,难道老板娘猜测真的错了?” 摇摇头把心中疑惑暂时放下,对阿曲点点头,继续听冰凝宣布名次。 “第二名,沙罗殿,罗生道。” “第三名,阎法殿,阎更三。” 第五十章知著世界 “前二十名留下,其他人先回东壁庭院歇息!” 冰凝宣读完名次,大声说道。 “阿曲,我和之遥在庭院等你!” 阿曲进入前二十,在一十四名,方之遥把青石髓矿给阿曲,自然没有名次。 陈醉没有参加,当然也不在前二十之列。 所以,他俩都在冰凝所说的其他人之中。 给阿曲吩咐完,陈醉仰头对鬼鬼祟祟,欲同众人一起离开的王昌大喝道:“滚过来!” 一众准备离开的青年顿时停下,然后回头朝陈醉盯来。 在见到陈醉正朝一个方向看后,也顺着目光望去,瞧到那个自称王家的嚣张公子,矮着身子,僵在原地。 王昌感知到众人的目光向他投来,俊俏的脸庞不由一红。 只恨没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可又不敢逃,害怕一动,再被陈醉当众捆起来抽打,那样更难看。 王昌挺直身子,努力装作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然后转身朝陈醉走来。 到了陈醉跟前,张口叫道:“师叔!” 除了诸派掌门,其他人一听,顿时愣住,包括身边的阿曲和方之遥。 陈醉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昌这半个月在冰霜境天内,被打击的不轻,各派青年表现的实力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引以为傲的王家秘术,在几位基础扎实的青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心中仍是不甘,但也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师叔,没了!” 方之遥开口问道:“醉哥,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了这样!”陈醉道。 王昌偷瞄了一眼方之遥,又看了一眼陈醉,笑道:“师叔,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闭嘴,少拍马匹,站好了!” 陈醉轻喝一声,这时见众人还静静地看着她们,对阿曲道:“我们先回去,等你!” 阿曲点点头,陈醉就要带着方之遥和王昌离去。 李无生突然开口道:“小友可不必离去,其他人散去吧!” 陈醉回头朝李无生望去,余光发现其他掌门也都神色各异地看着李无生,眉头不由一皱,说道:“前辈,晚辈还是不要碍事了。” “无妨!” 声音响起,不是李无生,而是向疾。 陈醉见此,只得点头,接着回身对方之遥道:“之遥,你先带着王昌在东壁院落下等我和阿曲。” 然后又对王昌道:“老实跟着,若是我回去,知道你有半点不听话,小心你的!” 说着朝王昌屁股瞅去。 王昌屁股顿时一紧,忙道:“师叔,一定听话!” 陈醉点点头,又对方之遥道:“走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方之遥道:“那我们先回去等你们。” 说完招呼一下王昌,同众人一起离去。 没一会儿,众人散去,冰凝道:“诸位,同我来吧!” 接着与诸派掌门点头示意一下,率先起身朝西侧的一条道路走去。 诸派掌门与随行之人点头示意,独身走出,以李无生向疾为首,正魔并称两列紧随冰凝而去。 十八个门派,只有十五个掌门走出。 甘摩寺不知是何原因,自愿推出。 广门山,云华派则是未能进前二十。 沙罗殿进了两人,罗生道,季浮生,离圣宫进了两人,楼易,楼烟,霜雪寒庭两人杨君,胡不喜。 其他十三个门派个一人。 加上阿曲,正好二十人。 陈醉谢绝众青年的谦让,与阿曲二人走在人群最后。 不一时,来到西壁下的一个山洞,山洞内空旷,四周点着长明宫灯,照映得一片通明。 山洞内不停,不久来到一个数十丈的巨大法阵前。 巨大法阵内盘坐着四个人,两名不认识,两个是陈醉见过的陆云海水云溪,都是九境的地仙! 霜雪寒庭竟然有四名地仙! 五派新势力掌门和二十名青年眼中满是震惊,其他十派掌门则是神情自若,俨然早已知晓,见怪不怪。 陈醉心中也是震撼,目前各大派,他只各见到一名地仙。 就是元临教被他闹成那样,也就一个秦子柳出现。 东海仙海派一个地仙,百里星,就能创教,而后赢得诸派的尊重,没有出手捣乱。 现在霜雪寒庭一下出现四个,属实不可思议。 冰凝与四人行礼后,诸派掌门也拱手致意。 陈醉和阿曲则和众青年躬身行礼,霜雪寒庭的长辈,又是地仙人物,谁也不能无礼。 四人中水云溪对冰凝微微颔首,然后继续闭目不动。 冰凝见此,回身对李无生点头示意。 李无生也是不言语,伸手翻出一个圆珠,然后灵力一松,稳稳落在巨大法阵中央。 陈醉见到圆球,顿时大吃一惊。 “世界之门!” 世界之门落地,冰凝面对青年说道:“此物尔等在东海应是见过,世界之门,而这次对尔等的额外奖励,就是打开世界之门,送尔等到知著世界中去。” 二十人深色各异,有点掩饰很好,神色不变,有的则掩饰不住,满眼的激动。 而陈醉却一脸的无所谓。 李无生虽然把他留下,但他可不想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即使里面有再多的好处,也不想去。 若是绊在另一个世界中,耽搁了七年后的药宗之事。 哭都没地儿哭去。 冰凝又道:“凡规则不全,无法修行到九境的世间,都成为知著世界。 虽然知著世界规则不全,但其却有不全的好处。 不全的规则,反而会让小境修士的基础打的更加牢固。 历史上,每一个记载飞升上来的修士,无一不是基础牢不可摧,战力同境之中更是无人能敌。 现在尔等突破在即,知著世界就是尔等最好的去处。 也是你们最后一次夯实基础的机会。” 这一下,二十人全激动起来,基础代表修行长度,有了夯实的基础,遥不可及的九境地仙境,就有了三分可能。 踏入修行,谁不想达到最高峰。 谁甘愿在山脚下? 冰凝扫了一眼众人,微微一笑,又道:“知著世界不欢迎外人,尔等的功法,武器是最易被发现的外人特征,所以,进入知著世界后,如何做,尔等自己斟酌! 至于如何出来? 突破渡过天劫,自然就飞升上来了!” 冰凝说完,就朝十五派掌门颔首示意,后者会意后,与冰凝一起,移动身形,分站大阵外十六方位。 十六人到了位置,立即掏出无数灵玉填入身前凹槽之中,然后盘腿坐下。 冰凝轻喝一声道:“师祖,师尊,请开始吧!” 四名地仙盘坐平移,顿时列在世界之门的四个方位。 随之灵力运转,掐诀施法,十六派掌门也跟着掐诀施法。 陈醉和二十青年眼中,只见巨大法阵嗡的一声响起,然后十六个方位升起灵光,空中俯瞰下去,如一只巨大的圆轮,轮辐根根链接到以四位地仙为中心的圆形光柱上。 “这就是老板娘说的,开启世界之门的巨大难度吗?四名地仙主阵,十六位八境修士辅助,这样太难了,十八派之中,还真没有人可以单独开启!” 不管陈醉心底如何想,大阵继续运转,而且越来越快,灵光也越来越盛。 眼见灵光充满山洞,刺的人几近睁不开眼前。 世界之门圆珠忽然波的一声,碎散成粉末。 粉末飘起,在地面之上,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门形轮廓。 “成!” 这时,四名地仙齐齐大喝一声,山洞的灵光如得了指令,像流水一样,极速地向门形轮廓钻去。 不一时,山洞内灵光消失。 一道如水景一样空间门,在大阵中央形成。 水云溪道:“时间只有半刻,尔等速速进去!” 刘问玄李如深排在最前,当仁不让,抬步先后钻了进去。 其他人依此上前,到了陈醉身前的萧客时,萧客回头对陈醉拱手道:“陈兄,我先一步了!” 陈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面对阿曲道:“你小心一点,进去之后,去找如深,两人在一起,也好有一个照应,实在危险的话,就直接突破出来!” 阿曲道:“放心,你忘了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也一个人,我知道照顾自己,倒是你,不要太紧了!” 陈醉摇头一笑,伸手将阿曲揽入怀中抱了一下,然后推出说道:“去吧!” 而阿曲却是愣愣地没动,这是她第一次见陈醉主动,也是第二次拥进陈醉的怀中,那种坚实感,让她一下生出舍不得的念头。 陈醉见她的样子,轻推了她一下,又笑道:“去吧,小心一些!” 此时,二十人就剩阿曲一人未进去,境门生成,十六派的掌门不需要维持阵法,也来到了境门前。 看到二人惜别,向疾道:“阿醉,你也进去吧!” 阿曲眼中瞬间露出惊喜,然后看向陈醉。 而陈醉面对向疾刚想开口拒绝,元临教掌门公孙忧大声喝断道:“不行,这不符合约定!” 陈醉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他不想去,也准备拒绝,但公孙忧一出声阻止,立即让他想到东海岸上,被秦子柳追杀之事,新仇旧怨,顿时让他心中怒火噌噌直冒。 第五十一章异世青鸾 不过陈醉还是暂时忍下,没有出声,而是朝李无生看去。 李无生出言留下了他,那么现在得看李无生怎么说。 李无生一时未动,而是余光瞄了一眼,正在出声,持公孙忧相同意见的离圣宫及新势力五派,然后说道。 “陈醉对修行界贡献甚伟,知著世界的好处,该有他一份!” 只一句,除了公孙忧,其他掌门都闭口不言。 元鳖岛上,虽然他们花费了不少灵石,但与元鳖机缘比,尤其是能突破六境的元鳖机缘,简直不值一提。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吃了陈醉的好处。 李无生不把此事挑明,他们还能以不符合约定来反对,这样一说,就只得闭口,不然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身为一派之尊,这个帽子是绝不能戴的。 但公孙忧不用,他和陈醉之间,只有仇,没有恩义。 “不行!” 李无生看了一眼公孙忧,似是早就想好说辞了一般,说道:“公孙兄,我可以让陈小友保证进入知著世界,不动你门下弟子!” 公孙忧张张嘴,却是没有办法反驳了。 不符合约定之说,只有他一人反对已经不成立。 公孙忧再次反对,明面上就是元临教与陈醉有仇,担心陈醉对付元临教弟子。 但其心下,却是想的,陈醉现在都已经很厉害了,再从知著世界出来,哪得变成什么样子? 针对陈醉的计划,也得等从知著世界出来以后,才能实施! 可李无生直接把他明面上的理由说出来,然后堵死了。 他总不能说,反对陈醉进去,影响了他杀陈醉的计划! 陈醉见此,微微一笑,对公孙忧道:“大掌门,听说秦前辈受伤了,不知道汪师伯有没有给他治好,若是没有我倒是粗懂一些一书,可以给他治疗一下。” 公孙忧一听脸顿时黑了下来,一扫大袖,然后冷哼一声离去。 陈醉见此却是一愣,他如此说,只是提醒一下公孙忧,秦子柳没能拦杀他,早晚会还回去,将其杀了。 仇人之间说些狠话也正常,但公孙忧的反应却过大了。 他愣神的时候,却是没有注意到,沙罗殿掌门和幽海潮掌门两人双目低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有另外几个掌门眼中的幸灾乐祸。 向疾看出陈醉的疑惑,传音道:“秦子柳在东海遭到了两位无名地仙围攻,受了重伤,勉强才逃回元临教!” 陈醉一听,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反应那么大。 另外,世界上那么那么多无名地仙,地仙都在大派之中,不用想就知道在眼中众人之中的门派。 再一想,红颜山客己之事。 离得最近的沙罗殿没去人,不用想其中一个就是沙罗殿的地仙。 另一个更是呼之欲出。 南域势力从渡海往南回的,也很少参与北部的纷争。 那么北域大派之中的地仙,玄道宗比青殿离圣宫十列岛在红颜山,鹿鸣派同为正宗出手的几率不大,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幽海潮了。 陈醉余光看向沙罗殿罗长河,幽海潮洪世滔二人,观察二人表情后,心中立即就确定了。 至于向疾为什么说是无名地仙? 那只能说,到了地仙的境界,只要办事的时候把脸蒙了。 哪怕是用了招牌手段,甚至当面对骂了。 只要此人不开口承认,那么办事的人就是不是此人,受害的人,也只能闭嘴吃闷亏。 当然,受害的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就是这么尿性! 陈醉还想笑,向疾提醒道:“差不多行了,时间快到了,你俩进去吧!” 李无生紧接着道:“小友,进去之后,我希望你能护持一下,这二十个人,虽然他们在知著世界中算是最顶级的实力,但毕竟是一个世界!” “等等!” 众人没走也是等这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不说保护一下,最少也不会伤害到他们门下弟子。 见陈醉伸手打断,以为其不想担这个责,目光又都望向李无生。 向疾道:“别啰嗦了,再啰嗦没有时间了,又不是让你一只看着他们,就是在可能时候出手帮助一下!” 陈醉道:“那个,诸位前辈,我想您们误会了,我可没有想着进去!” 说着看了一眼阿曲,心中微微一叹。 又道:“知著世界是什么规则,也不知道,他们二十人可以随时突破而出,而我却不能突破,我可不想一直困住里面,再者谁知道我进去之后,知著世界会发生什么?” 冰霜境天内就出现了异常,知著世界保不齐也会。 李无生微微一笑,拿出一物递过来道:“有了他,你随时就可以出来,另外知著世界规则稳定,天劫也是由境界引动,不会有什么意外。” 陈醉没有接,问道:“这是什么?” 李无生道:“升道引,世界之门第一次出现这个世界的时候,前辈们转变研制的,专门瞒天用的,此物即能抵挡天劫,又能打开飞升之门,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了此物,只要打开了此物,就能飞升上来。” 陈醉有些意动,异世界走一遭,是一场宝贵的经历。 但还朝向疾望去,刚和向疾定下接手西罗的事儿,若是进去,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另外,刚收的师侄,也没有办法教导了。 向疾道:“去吧,外面的事儿不用你担心,之遥那边,还有王家那边,我去打招呼!” 陈醉见此,也不再犹豫。 不管李无生处于什么目的,还把东西准备的那么充分,但向疾既然同意了,陈醉就不再去猜度李无生用心。 伸手接过升道引,对众人一拱手道:“若有可能,定当出手帮忙。” 说完拉起阿曲的手,朝知著世界境门走去。 来到境门前,陈醉和阿曲向四位地仙,拱手行了一礼。 而水云溪突然睁眼开口道:“陈醉,你小心一些。” 陈醉忙再次行礼道:“多谢前辈关心!” 随之与阿曲对视一样,双手相牵,然后走进境门之中。 知著世界中。 陈醉阿曲二人出现在一出原始的密林之中,密林里灌木青藤,缠缠绕绕,东一丛,西一丛,而后又没有规律的粘连在一起。 陈醉没有先去察看四周,而是去感知这个世界规则。 感知中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些碎散,像散开的麻绳,又想散落的砂石。 做个比喻,如果把炎霜大陆的规则比作石块,那么这个世界的规则则是碎裂的砂石。 碎裂的砂石想要修成高墙,自然要夯得扎实一些。 而阿曲则在观察四周,在查看了一圈后,说道:“方圆几里之内,没有感知到其他人,进来的时候,应该是被分开了,我们手牵着手才没有分开。” 陈醉点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阿曲则道:“先不用急,这里没有丝毫人迹的迹象,应该是离本世界居民较远,另外本世界的风土人情,语言文化,我们都一无所知,贸然与本世界之人接触,虽然不怕,但也都是麻烦。” 陈醉闻之一愣,却是没有想这些,随之笑道:“好,这个世界里,一切听你的,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你让我打狗,绝不杀鸡。” “贫嘴!” 阿曲对陈醉啐了一口,不过心情却是变得愉悦起来。 这个世界里,只有她和陈醉在,没有向冬冬,也没有方之遥,陈醉独属于她。 阿曲又道:“醉哥,我们先在这个森林里,查看一些这个世界的野兽是什么样?” 陈醉不由奇怪问道:“这是什么讲究?” “因为人的另一面就是野兽,观察了这个世界的野兽,也就相当于观察了这个世界的人的另一面。” 陈醉又奇怪问道:“这是什么说发,哪里来的?” 阿曲莞尔一笑,忽然调皮说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陈醉盯着阿曲动人的面庞不由呆住,随之看到阿曲蓁首低垂,小脸微红,反应过来,接着突然仰着脖子学着风公子嗷呜叫了一声,说道:“野兽来了,你快看看野兽的另一面。” 阿曲咯咯一笑,说道:“一面像人,另一面也像人,就是不像野兽,我去找野兽看了!” 说着跃身而起。 陈醉哈哈一笑,起身追去。 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一路嬉笑。 在原始森林里没有走多远,就见到一只野兽,豹形的野兽。 二人站在树梢之上,望着这只小心翼翼,对他们充满警示的野兽。 陈醉问道:“看出什么了?” 阿曲白了他一眼道:“区区一头野兽,那能看出什么!外形除了尾巴比我们那个世界的豹类凶妖长一些,其他牙齿,皮毛,爪子没有多大区别,实力是地级中阶,应该不是这个世界最高的实力。” “那就看看别的。”陈醉刚说完,就又问,“鸟类行不行?” “也行!” “那你看!” 陈醉说着,伸手往远处一指,正一直拖着长长尾翎,扇着巨大翅膀的巨鸟朝二人飞来。 “青鸾!”阿曲惊道。 “青鸾?” 阿曲解释道:“青鸾在炎霜大陆只存在记载中的神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能见到。” “真的是青鸾?” 第五十二章青魔之气 青鸾逼近,一声高亢的鸣叫后,张嘴就是一口青炎。 青炎带着浓烈的燃烧之意,择人而噬般向陈醉阿曲二人扑来。 陈醉见此,身形一闪,挡在阿曲面前。 随之张手一挥,一团平静冰寒之力推送出去,迎向青鸾青炎。 青鸾天阶初级,堪堪七境大能修士的实力,口中青炎那抵得上陈醉平静冰寒之力。 甫一接触,青炎便被扑灭。 而平静冰寒却是余势不减,继续迎上青鸾。 “醉哥,不要伤它性命!” 陈醉一听,脚下一踏,追上平静冰寒力团,伸手将其驱散。 而这时青鸾飞抵,大翅一闪,就要朝陈醉扫来。 “小心!” 陈醉对此,却是嘿嘿一笑,然后右手前伸,顿时无数青藤长出,青藤如灵蛇游动,一沾青鸾羽毛,就顺着毛羽之间,攀附而上,霎时间把青鸾捆得各结结实实。 幸得陈醉提着,不然无法动弹的青鸾非得跌落下去,摔得个七荤八素。 青鸾被抓,仍不屈地接连高亢鸣叫。 陈醉见此,心念一动,一个细小青藤绕颈而上,直接将青鸾上下双喙捆绑结实,再发不出声音。 然后陈醉回到阿曲身边,邀功一样道:“没伤性命,抓了活的。” 阿曲摇头一笑,说道:“醉哥,把它放了吧!” “好!” 陈醉毫不犹豫地点头,接着往上一甩,青藤松开,青鸾被高高抛起。 青鸾脱去束缚,立即一声高亢的鸣叫。 接着在高空盘旋,不敢下来,也不肯离去。 阿曲道:“青鸾在记载中,是守护神鸟。这种青鸾应该就是本世界的守护神鸟,觉察到你我的到来,才过来驱离。它被醉哥一招制住,心中惧怕,却又不忘守护之职。” 陈醉看了一眼阿曲,不由又朝青鸾望去,他对飞禽走兽了解不多,没想到还有这一说。 “青鸾,我二人恰巧路过,待上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保证不会对本世界造成破坏,你离去吧!” 阿曲笑道:“醉哥,它听得懂吗?又不是炎霜大陆的凶妖!” 唳! 青鸾又一声高亢的鸣叫。 陈醉一指青鸾道:“它听懂了!” “还真听得懂!”阿曲顿时面露惊讶,随之问道:“那它在说什么?” “它说它不信我们!” 阿曲抬头看了一眼青鸾,说道:“那我们先离开此地,守护神鸟一般不会现身人前,离了此处,它自会离去。” 陈醉问道:“不在察看其他飞禽走兽了?” “嘻嘻,已经看完了?” “完了?” 陈醉犹是不解,可阿曲已经快一步离开,他只好去追。 而高空的青鸾,也是鸣叫追来。 走了一程,陈醉见青鸾仍不肯离去,对着高空大喊:“再敢跟着,毛给你拔光了,烤了吃!” 青鸾顿时倒转身躯,退去老远。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果然好好说话,不如凶神恶煞! 阿曲道:“醉哥,可不能真把它杀了,神鸟稀有,炎霜大陆已经没有了,不能再让这个世界灭绝了。” 陈醉笑道:“别当真,我吓它的!” 阿曲摇头一叹,说道:“我晓得,只是有些担心,其他人见青鸾神异,会不会因此而起杀心!” 陈醉伸手握住阿曲的手,紧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它精着呢,知道趋利避害,再者就实力而言,萧客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能一招制住它,完全是出其不意还有是对其克制。” 阿曲见陈醉如此说,紧皱的眉头展开,莞尔笑起,说道:“那就不管它了,我们走吧!” “恩!” 再不管尾随的青鸾,二人朝原始森林外飞去。 如是飞行,整整飞行了十五天,才堪堪到了飞到森林边缘。 期间遇到无数只凶禽猛兽。 不过,这些凶禽猛兽远远觉察到二人身后的青鸾,就早早地吓跑了。 陈醉又看了一眼青鸾,道:“还真是没玩没了了。” 阿曲笑道:“不管它,到了人前,看到我们什么也不做,就会相信你的话,然后离开了!” 陈醉回头看向阿曲,问道:“不是说,先不急接近这个世界的人吗?” 阿曲道:“醉哥,你看这草木花藤,飞禽走兽,与炎霜大陆相比有什么区别?” 陈醉回头想了一下,这一路所见,说道:“差别不大,只有个别在一些部位上,有些许差别,这能看出什么来?” 阿曲笑道:“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变化,那么这个世界的人,就外貌上来说,也不会与我们有太大差别,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换上这个世界的衣服,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我们就可以融入到这个世界了!” 陈醉闻之一惊,心中相信了阿曲所说,但还是问道:“草木花藤,飞禽走兽相似,就说人也相似,有些牵强了吧?” “嘻嘻,醉哥,要不赌一下?” “赌什么?” 陈醉也笑着问道。 “当然我说的对不对!” 陈醉见阿曲兴致盎然,不想扫兴,爽朗一笑,说道:“好,那你说赌注是什么?” 阿曲嘻嘻一笑道:“赌注,我赢了你以后再定!” “这样我岂不是很吃亏?” “那你还赌不赌?” “赌!” 二人说着就出了森林,然后远远看到一个村落。 阿曲道:“醉哥,我们先落下去,然后慢慢走过去,看看有什么区别?” 然而,二人的小心却成了徒劳。 村落二十余户房屋,全部空空,没有一个人的踪迹。 “看样子已经荒废几年了!” 二人从一处房子中出来,陈醉说道。 阿曲点头道:“这里的人,似乎走的很匆忙,几乎每一家都没怎么收拾,日常之物都在方便使用的地方,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陈醉道:“可能是灾荒吧,这里的人都急急撤走了!” 没看出什么痕迹,只能好的地方猜。 兽灾,兵乱,一样会造成现在的这种情况,可惜那种情况下,这里的人都活不成。 阿曲道:“醉哥,这个给你!” 陈醉盯着阿曲递过来的,一件布料明显不同黑布衣服,奇道:“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在你抬头看天的时候!” 陈醉尬尴一笑,然后伸手接过衣服。 阿曲又道:“小心一点,放置时间太长,已经有了一些腐朽,醉哥,你用灵力维持一下,到下个地方,我们再换!” 陈醉点头,转身又回到屋子中,把衣服小心换上。 空置的房屋,失去了人气,最易腐朽。 阿曲能找到这么一件相对完好的衣服,是多么不容易。 陈醉换完出来,阿曲又进去更换。 不一时,阿曲也出来,身上的首饰全部去除,灰布短襟,一块灰布包着秀发。 二人站在一起,俨然一队山林耕猎夫妇。 阿曲见陈醉盯着他看,脸上不由一红,随即啐道:“看什么看!” “好看!” 陈醉笑道,阿曲听了脸上又是一红。 二人从村落从来,继续往下走。 可接下来几天,连续几个村落全都是空无一人。 既然他们再往好处想,也知道这些村落在几年前出大事了,而且坏事的几率很大。 所有村庄,竟然都没有任何收拾,男女老少也都同时离开。 这种情况,除非被迫。 否则不可能发生! 须知人心深藏留恋,对故土,对人,对财物。 适逢大劫之时,人类必然会因人心留下些许痕迹。 可现在间间房屋完好,日常之物也无收拾,就是人,仿佛一夜间蒸发了一样。 陈醉望向天边,青鸾已经不见。 “阿曲,这个世界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这些村落的情况,只可能是修士出手了,而修士对普通人出手,这里面透露着反常!” 阿曲道:“再往前走走看,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陈醉道:“但愿如此!” 二人露出忧心,非是他们怕了这个世界的麻烦。 而是因为他们动了恻隐之心。 修士的争斗他们可以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但若是修士对普通人出手,他们一直以来秉承是非原则,却不允许他们袖手旁观。 二人又行了数日,经过数个空置的村落。 终于碰到了一个有人的小城。 然而,陈醉在站在城外远处,却是伸手拦下阿曲,停了下来。 阿曲问:“醉哥,怎么了?” “阿曲,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了!” 阿曲眉头一皱,极目向小城眺望,也觉察出了一丝异常,出口问道:“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不像是人的。” “当然不是人的!” “那是什么?” “青魔之气!” “青魔之气!” 阿曲惊道,青魔之气她怎能不知,比青殿利用青魔之气修行众所周知,据说青魔之气,一个让修士闻之色变的效果,那就是销蚀灵力。 一丝青魔之气进入体内,须得用十倍的灵力才能化解。 若是灵力不够,等待的只有骨毁肉销血枯。 陈醉点头道:“没错!” “这里怎么会有青魔之气?” “因为城中有青魔!” “什么!” 阿曲又是一惊,传说中的青魔,竟然出现在这里。 陈醉又重复一遍道:“城中有青魔!” 第五十三章百日鼎食 “这是青魔的世界?”阿曲刚问出声,自己就否定道:“不对,青魔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祥瑞神鸟青鸾!” “青鸾不信任我们,大概也是因为此,我们同青魔一样,侵入了这个世界!另外,全部空下来的村庄,若是因为青魔出现这里,也好解释了!” “青魔吃人,那些存在的人都被他们吃了?”阿曲骇然道。 “城中有人的气息,应该不是全部!” 阿曲道:“醉哥,我们进城去!” “当然进去!”陈醉把目光从小城收回,对阿曲道,“从今天起,不要离开我三丈的距离,青魔之气对我无用,对你伤害却是很大。” 阿曲郑重地点点头。 陈醉抬头看向小城,说道:“走,我们进去!” 在炎霜大陆上时,陈醉进城,为了不扰民,一般都是步行进去。 而这次他和阿曲却不打算步行,而是准备大摇大摆地飞行进去。 二人飞起,不一刻就抵达小城。 而陈醉在小城上空,看到城中正中央的一处景象之后,顿时血脉喷张,双眼怒火如炙,险些因此丧失理智。 你当陈醉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失常? 陈醉看到了,城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鼎镬,鼎镬内水汤沸腾。 鼎镬下拥挤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普通人,他们双目失神,神情麻木,在一声一声的铃铛响中,竟然一个一个排队似走出,自动扒光衣服,爬上高梯,跳入正沸腾的鼎镬之中,发出一阵阵惨厉的哀嚎! 而鼎镬的外面,一个个面目乌青,头上长角,犹如人样的青魔。 听到一声声惨叫,发出阵阵畅快狂笑。 阿曲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她见过杀人,也见过分尸,可哪见过如此鼎食人肉的惨象,简直一下突破了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陈醉觉察到了阿曲的一样,一声轻喝:“醒来!” 阿曲怔怔醒来,双目顿时流下泪来,哭似地叫道:“醉哥!” 陈醉伸手轻拭阿曲脸上的眼泪,点头说道:“放心,这些青魔一个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你跟紧我!” 说着扭头再次朝城中央看去。 而城中央的青魔也发现了陈醉二人的存在,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立即指着陈醉二人发号施令,顿时有两只青魔跳出来,准备起身前来抓陈醉二人。 陈醉不待其动身,人如鹄鹰一般,俯冲直下。 两只青魔刚升半空,就被他砰砰两脚直接踹进鼎镬之中,青魔肉身坚实,沸水烫之无碍,可两魔却被陈醉含怒的一踹,直接踹死了。 陈醉紧随而下,落到鼎镬之侧,又是含怒一脚。 鼎镬顿时倒翻,朝领头的青魔扣去。 在场二十多众青魔,没有想到陈醉会有如此速度,猝然之下,这时才反应过来,齐齐大吼着往陈醉冲来。 而那领头青魔,一声爆喝,抄起一根漆黑如墨的铁棒,奋力往上一挑。 鼎镬又是倒转而回,可惜其力量不够,未能砸回陈醉,而是摔倒在起身不远。 顿时鼎镬内,两具青魔之尸,还有烂熟的人尸滚落出来。 陈醉见此,更是大怒,一时激愤,竟然亵渎了死者的尸体! 手中魔鞭无半分留情,脚下一踩,迎上扑来的青魔,扬手就是狠狠落下。 当先一魔,瞬间连兵器带脑袋,就被砸得粉碎。 陈醉不看此魔,再一腾挪,又是一鞭,一魔再次闹到碎裂。 如是,二十多青魔,在陈醉含愤之下,不消片刻,全部死于魔鞭之下,又留一个领头的青魔,面目难看地看着陈醉。 陈醉倒提沾满魔血的魔鞭,转身一步一步朝领头青魔而来。 那青魔嘴里叽里咕噜,不知是咒骂,仰或是询问,更或者是求情,见陈醉一步步而来,却是一步步后退! 退着退着就是街上房屋,再无退路。 青魔见退无可退,看了一眼陈醉,发狠一般,扬起铁棒就朝劈来。 陈醉冷着脸,一鞭将铁棒打飞,接着在青魔惊骇的目光之中,将其半边脑袋如打飞铁棒一样打飞。 领头青魔扑通一声倒地,在场的青魔全部毙命。 陈醉张开灵感,探查全城,在发现没有其他青魔之后。 回身扫视了一圈。 阿曲也已落下,正用灵力小心收拾鼎镬内的人尸,尽量保持完整。 青魔尸体散落,五一完整。 一众待宰的普通人,仍是神情麻木,对眼前发生之事无动于衷。 一阵杀戮,仍未能把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而出,陈醉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仰天一声长啸。 阿曲听到长啸,深深地看了陈醉一眼。 此时尸体收拾妥当,一具具整齐摆在地上,盖着他们脱下来的衣服,算是最后的体面。 陈醉走向神情麻木的众人,伸手搭上他们脖颈。 一查之下,不由深深地叹息。 “醉哥,他们怎么样?” 陈醉没有去看阿曲,而是盯着眼前的众人道:“这些人早已经死了,体内五脏销蚀一空,全凭一点灵性吊着!” 阿曲忙跑了过来,犹不敢相信地去查看众人,一番查看之下,立即怒道:“这些青魔简直畜生都不如,内脏销蚀掉,只是便于它们食用!” 陈醉走上前,想宽慰一下阿曲,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得轻轻将其抱住。 过了一阵儿。 阿曲抬脸说道:“醉哥,我要把这个世界的青魔,全杀了!” “好,我帮你!” 最后,陈醉在鼎镬原先摆放的位置,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人的尸体,一具具摆放进去。 那些被灵性吊着的人,也在不久灵性消失,彻底死亡。 也被陈醉摆进大坑之中,然后共同葬于一穴。 身前同难,身后同穴。 青魔的尸体被陈醉装在鼎镬之内,埋在了小城城门前,他日小城再现人声,青魔永世被人踩踏而过。 陈醉阿曲回头看了一眼,已是空城的小城,转头离开。 二人再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生怕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麻烦。 现在他们只想麻烦快快到来。 走了一天,二人也都平静了下来,围在篝火前说起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陈醉道:“我们走了那么远,那么多空村庄,二十多个青魔肯定做不过来,一定有很多青魔进了这个世界,那么青魔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也一定不和我们一样!” 阿曲道:“世界之门只有半刻时间,一个一个的进,最多也只能进二百多,二百多个青魔想征服一个世界,那是痴心妄想,而现在的情况来看,青魔的数量,十倍不止!” 陈醉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还得先找到人,然后把情况了解了,找到青魔的老巢,直接给他端了。” 对于陈醉的偏激,阿曲则比较保守。 阿曲摇头道:“醉哥,不要冲动,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力量,但青魔数万年前能祸乱炎霜大陆,一定有非法之处。” 陈醉笑道:“好,听你的。” 阿曲又道:“人肯定得先找,了解了情况,最好也把其他人找到,那样醉哥你既能完成诸派掌门委托,还多一些帮手,青魔未知,而且势众,在没有了解到全部情况下,醉哥,你不要贸然独自面对魔众,须知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 陈醉忽地想到冰霜境天内应对数之不尽的冰鬼时的情况,郑重地对阿曲点点头。 心中对自己暗骂:“实力越来越强,却一点一点失去往日的谨慎,要不得!” 阿曲又道:“醉哥,我怀疑青魔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是一个永久通道,或者长时间通道,不然青鸾不会放任青魔作乱而不管,我们一出现青鸾就来拦截,显然青鸾不是不管,而是面对魔众无能为力!” 陈醉点头道:“可惜青鸾没有跟来,不然就可以问问了!” “早晚会了解这个世界的!” 陈醉再次点头,然后把阿曲拥进怀中,说道:“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这个世界也一定有反抗的人,我们只要尽最大努力,无愧于心就好,你也不要执念太重!” 阿曲附在陈醉怀中,久久没有说话。 陈醉抱着阿曲的手紧了一下,仰头看着星空,说道:“这个世界的星空,和炎霜大陆有些相像,应该离的不远。” 突然,阿曲幽幽地问道:“醉哥,你说我们在吃凶妖野兽的时候,它们的同类,也像我们一样愤怒!” 陈醉顿时愣住,沉思半天说道:“或许吧,但我们和青魔不一样,我们对食物虔诚,我们不虐杀,我们更不会拿食物取乐,如果我们做了青魔同样的事,将来被青魔一样杀掉,也是活该!” 说道这里,陈醉又想起了客己红颜还有玄化木心妙木,以它们为首的妖族,将来怎样对待人族? 互为食物吗? 阿曲没有吭声,而是往陈醉胸口钻了一下。 陈醉又道:“如果你想不懂,那就记住一件事儿,我们是人类,只提人类着想,对于他类,我们不需要换位思考。” 如此说,说是安慰阿曲,倒不如说安慰他自己。 安慰他自己,在将来面对因他而出妖族之时,要站在人类的位置。 第五十四章甲胄从戎 第二天继续行程,二人又谨慎起来,或者说低调起来。 东行的方向,也变更成南行。 阿曲根据草木猜测时令是六月,比炎霜大陆,迟两个多月,又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出二人所处的位置是北方。 一般而言,南方人众。 所以,二人就变更了东行的方向,往南去。 如此行了两日,终于遇到了一个有人的城镇。 城镇中型,高墙耸立。 各自防御城垛,钢枪拒刺。 城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又有数班巡卫,不停地巡逻。 然而,二人到了城门前,被城门守卫拦下。 由于尚未学会本界语言。 吱吱呜呜对不上叽里咕噜。 一阵鸭同鸡讲,他们就被当成伪装的青魔,给抓起来了。 二人没有强力破关,因为那样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引起争乱,于他们本意也不符,所以,他们干脆任由守卫军士捆绑,然后推搡进城西的囚牢之中。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进城,怎样进不是进。 牢房之中。 陈醉被捆缚着双手,锁链链接在牢房墙上,阿曲可能是女子的原因,则好了许多,仅仅是戴了一副手镣。 “还好,他们没有把我们分开。” 阿曲嘻嘻一笑:“醉哥,当阶下囚的感觉怎么样?” “呵呵,新鲜!” “若是回到炎霜大陆,被人知道醉哥一进知著世界,就被人抓住成了阶下囚,人们一定觉得不可思议!” “哈哈,陈醉落难知著世界,蒙得佳人相助,脱身险境,一定会成一段佳话!” 阿曲笑道:“那里来的佳人?” “眼前不就是佳人,佳人在侧,请大发慈悲,施展法力,救救小生!” “嘻嘻,那小生准备怎么报答佳人呢?” “小生身无长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定当回报。” “有今生我要你来世做甚?” “今生不行!” 阿曲道:“为什么不行?” 陈醉面对阿曲笑道:“今生已许佳人,如何能再许二次!” 阿曲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一世不够,佳人想要生生世世!” 陈醉歪着头,作思考状,过了一小会儿,大声道:“小生答应佳人了,还请佳人快快施法!” 阿曲甜蜜一笑,然后念念有词一阵,说道:“佳人来也,定能助尔脱去囵圄。” 话音一落,牢房外竟然真的走过来一位佳人。 佳人不施粉黛,身着黑甲红绦甲胄,腰悬一口宝剑。 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俨然一位女将军。 与普遍都是一二境的城卫兵,最高三境的将领不同,这位女将军却是一位六境的修士,本世界最高的境界。 女将军左手反握腰间宝剑剑柄,大踏步而来,一看到微笑以对的阿曲,眉头不由一皱。 一个六境的修士,怎么会甘受牢狱之灾? 女将军开口,一阵听不懂的话语。 但陈醉大概猜测,应该是询问二人来历,有何目的? 而阿曲则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面上微笑不变,对着女将军微微摇头,像是回应女将军,二人不是奸细一样。 女将军又在开口,一阵字节吐出之后,阿曲突然出声回了一句。 陈醉见此,不由面露惊讶,暗道:“这就学会了?” 阿曲觉察道陈醉的神色变化,不过却没有看陈醉,而是和女将军一句一句地说了起来,并且越说越流利,说到最后竟然没有半分障碍,连口音都同女将军一致了。 陈醉再次心中惊叹:“这么好的语言天赋,我怎么没有?” 他羡慕阿曲,殊不知很多人羡慕,甚至嫉妒他,可以与凶妖进行语言交流! 二人说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女将军扬手一挥,立即一名牢狱士兵走出,把牢门打开,然后,进入牢房,又把陈醉阿曲二人身上的束缚打开。 做完这些,牢兵躬身伸手请二人出牢房。 阿曲转向陈醉笑道:“佳人救小生脱身了,小生当如何报道?” 陈醉登时呆住,阿曲一语双关,眼前二人均是佳人,牢门打开也是二人之举,方才二人说笑,要回报于佳人,那么现在该报答那个? 陈醉嘿嘿一笑,道:“小生方才向佳人祈愿,听到的佳人,小生定当有报!” 阿曲一听,直接白了陈醉一样,问道:“你这说话的本事,是从那个佳人处学来的?” “没有!” 陈醉立即回道,上官红燕有些功劳,但他不认。 外面女将军还在等待,阿曲也不再和陈醉开玩笑,说道:“出去吧,我把外来人的身份告诉了她,她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不过我们要听她号令。” 陈醉点头,阿曲用他们语言和他说话,没有避讳女将军,他大概就猜到了。 没有反对不反对,阿曲的决定,他无条件支持。 二人出了牢房,随着女将军走出牢狱,又在女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一出宅院。 女将军开口与阿曲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阿曲道:“她说让我们先住下,稍后回送来食物和军备。” 陈醉闻此,眉头一皱,问道:“阿曲,你和女将军说了什么,她那么简单的就信了?我们两个外人,随便放在一个院子,连个守卫也不派,一点不设防,你说了什么,让他如此信任我们?” 阿曲摇头道:“我只说了我们是外面进来的,她就再不怀疑了,似乎是有关于我们的情报。” “这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人被知著世界的原住民抓了,还招出我们的情报?” 阿曲不确定地说道:“可能吧,也可能有人反其道而行之,一进来就告知了知著世界的原住民,以获得知著世界的友谊。” 陈醉道:“这也不对,原住民怎么知道我们就会帮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与青魔有仇?” 阿曲道:“也不难解释,我们长相和他们几乎一致,不吃人,也没有大肆破坏,光是这些,就能让饱受伤害原住民深信,我们与青魔不一样,若是再杀几只青魔,他们回更相信!” 陈醉点点头,不再去质疑,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救命稻草的每一话话,他都会相信。 转移话题问道:“女将军有说,让我们怎么做吗?” 阿曲摇头道:“没有!” 陈醉见此摇头一笑:“这女将军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公子对佳人有想法?” “嗯?想法?唔,还真有一点想法?” 阿曲一听白眼一翻,伸手就要去打陈醉,接过被陈醉一把将手攥在手心,又听陈醉道:“呵呵,开玩笑,阿曲,我们说正事儿!” “阻止你沾花惹草也是正事儿!” “呵呵,那个,女将军还有说别的吗?关于青魔的!” 开两句玩笑,不过一个小插曲。 阿曲点点头说道:“有说,说这里是前线,整个北方都被青魔占去了!” “这么说,我们选择往南走,是对的了!” “嗯!” “怪不得一路会出现那么多空城,原来是战场中心!”陈醉感叹一句,又问:“还有别的没?” 阿曲摇头道:“没有多说,青魔有多少人,从什么地方进来的,都没有说,只说北方都被占领了,这里随时都会有战事。” 陈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阿曲,说说你的想法。” 阿曲脱口说道:“辅佐女将军,召集反抗军,反攻北方!” 陈醉笑了一下,说道:“原来你已经想好了!” 就在这时,两个兵士捧着两天甲胄,两个士兵拖着饭食,进入院子。 二人上前接过,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阿曲又和四人聊了几句,四人告辞退去。 陈醉问:“说了什么?” 阿曲抖起一件甲胄,头也没抬,随意道:“没什么,问了这个城镇的名字,加刺河城,镇中的普通人都撤回了后方。城中空闲的庭院很多,说我们若是不想住在这里,可自行选择,不过有人住的庭院不能争抢。” “就这?” “就这!” 陈醉忽地心中一动,问道:“阿曲,发现那里不对了吗?” 阿曲手上一顿,放下甲胄,面向陈醉,盯了一会儿,问道:“醉哥,你是说。” “没错,是士气!” 阿曲黔首微垂,表示一样的感觉。 陈醉又道:“从上到下都缺少必胜的信心,仿佛抵抗只是为了抵抗,只是为了坚持。” 阿曲沉默了一会儿,把一件甲胄递给陈醉,说道:“先把甲胄换上,然后尝尝这个世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其他的等后在说吧!” 陈醉点头接过甲胄,进屋去更换上。 确实,他们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 他们想要辅佐女将军,不是说上前就可以的,需要机会,需要一个女将军认为她不能少了二人的机会。 另外,既然发现了城中兵士的问题。 那么以后,就能针对性地去解决。 陈醉阿曲二人先后换了甲胄出来,同样是黑甲,与女将军相比,缺少了一些华丽,与扑通士卒相比,却又多了一些庄重。 女将军看起来冷冰冰的,倒是顾及了阿曲六境修士的身份,给了一身副领甲胄。 而陈醉能得阿曲一样的装束,十有八九是沾了阿曲的光。 第五十五章复我土疆 二人相互欣赏了一下装束,做到石桌上,拿起筷子刚准备吃饭,就听一道刺破天际的号角声响起。 丢下筷子,二人站起,朝号角处城头看去。 只见城头上人头攒动,无数兵士奔向自己岗位。 城内四处院落中,不停地有四五境的修士飞出,落向城头。 陈醉四顾一下,说道:“战事起了!” 阿曲明白陈醉意思,出手的机会来了,点头说道:“醉哥,你去城头,我去女将军那儿,分头行动!” “好,你小心一点,稍有不对,就大叫一声,我立刻能到!” “醉哥,我明白,行动吧!” 说完二人再不废话,纵身而起,朝城头飞去。 甫一落城头,陈醉就远远看到城外十多里处,黑压压一片部队,在向这般推进。 仔细一瞧,陈醉发现对面部队之中,只有三成数量是青魔,其他七成数量,穿着像人,长相却是似魔非魔,似人非人。 人样的脸上,遍布青纹,没有青魔的獠牙,却有青魔的魔角,不过是单边的魔角。 陈醉有心问问身旁之人是什么情况,却是语言不通,不知如何交流。 之前,光顾着和阿曲说事儿。 没能第一时间,让其将这个世界的语言传他,此时反而多了一些麻烦。 身旁一名四境修士,可能是见陈醉只有三境,又是生面孔,仰或其他远远,正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可陈醉大半听不懂,只能凭眼前的情况,大概猜测是鼓舞士气,介绍如何杀敌。 不得已,只好微笑以对。 那人见陈醉发笑,说得更加起劲。 陈醉见此,心中一乐:“这可能是在吹嘘了,不过战前吹嘘一下,确实能减轻很多压力。” 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就近的数十个士兵。 原本紧张的精神,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还露出笑容。 对此,陈醉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粗狂的汉子,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青魔的部队在逼近,女将军带阿曲及另外两名六境修士登上城头。 城头上的士兵见此,原本凝重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松,士兵的士气明显提升了一截,但到顶点还差的很远,犹是紧张地盯着前方。 女将军登上城楼,看了一眼前方的魔军。 开始巡查城头,一边巡查,一边出声高喊。 女将军高喊一声,士兵们同样附和高喊一声,陈醉见此,不用才就知道,女将军在鼓舞士气。 路过陈醉时,女将军没有丝毫停留,让是高声的大喊。 阿曲则是暗中塞给了陈醉一快灵玉。 陈醉拿到灵玉,知道其中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心中对阿曲赞了一声后,立即举起捂在额头,把其中的记述,领悟体会了。 语言也是一种规则,且是一种非常简单的规则。 对于修士而言,只要入了门,翻手之间就可以学成。 灵玉之中有阿曲的翻译,不消片刻,陈醉变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女将军的喊话也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中。 “驱除青魔!” “驱除青魔!” “复我土疆!” “复我土疆!” “朝星长存!” “朝星长存!” “永世不亡!” “永世不亡!” 前一句是女将军大喊,后一句是士卒怒吼,女将军一步一喊,士卒兵器一顿一吼。 低迷的士气,被女将军一激,再次拔升一截。 陈醉看着眼前场景,不能喃喃念道:“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忽地心中想对这些人致意歉意,收回之前对他们的评价。 这些人没有必胜的信心,却有赴死的决心! 女将军又一次大喊:“复我土疆!” “复我土疆!” 陈醉忍不住跟着怒吼起来,他坚固的心境,在此时竟然被牵动了起来,而且他也不想稳固心神,就想跟着大家一起怒吼,一起咆哮,一起等待青魔部队的到来,然后一起将青魔部队埋葬。 一旁的粗狂汉子,被陈醉突然一喊,吓了一跳。 不过他却高兴了起来,本以为陈醉三境的修为,却穿着副领的甲胄,是后方那家的公子哥,不屑出声说话。 如今一开口,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成了身边的战友。 女将军巡查返回,再次路过陈醉时,却是用余光看了一眼陈醉。 随在其后的阿曲,则是对陈醉嘻嘻一笑。 粗狂汉子见此,问道:“兄弟,你认识那我渡劫期的仙子?” 渡劫期? 原来六境大乘期在这个世界被称为渡劫期! 也是,渡劫之后,即为飞升。 陈醉没去回答,而是问道:“我叫陈醉,老哥怎么称呼?” 粗狂汉子愣道:“兄弟,我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吗?” 陈醉笑道:“老哥对不住,方才在想事情,一时未注意,莫怪莫怪!” 粗狂汉子上下打量一下陈醉,确定不是开玩笑,说道:“我叫李芒,木子李,芒是光芒的芒,不是莽夫的莽!” 陈醉笑道:“李哥将来一定光芒万丈!”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 李芒立即哈哈一声大笑,靠近陈醉,伸手照肩膀上亲热拍了一巴掌,大声道:“好兄弟!” 可他手掌拍在陈醉身上,犹如拍在铁石上。 不由收回手掌愣愣看了一眼,又道:“兄弟,好肉身,好修为!” 陈醉呵呵一笑,一指城前,说道:“青魔来了!” 李芒面向城外,脸色立即严肃起来,说道:“兄弟,待会儿青魔攻城的时候,你一定不要下城墙,青魔还有这些叛徒伪魔不敢轻易飞上来,二三境的飞不稳,上来就是靶子,四境以上,人数少,上来也是找死!” 在炎霜大陆,三境修士已经可以飞行很稳,不过不持久。 李芒如此说,就是不用害怕敌人从空中飞过来。 刺河城这边,不算阿曲,连同青凤将军也就三名六境修士,对面既然军阵式攻城,相比六境的修士也多不了那去。 陈醉道:“那李哥你呢?” 李芒豪迈道:“大丈夫自当奋勇杀敌,只要青凤将军一声令下,我李芒愿身先一人!” 青凤将军应该就是女将军了! 陈醉哈哈一笑,没有去和他争辩什么,你大丈夫我小人的意气之事。 阿曲在青凤将军身侧,青凤不知他的势力,阿曲却是知道,一定不会放着他不用。 陈醉望着城下似魔非魔似人非人的头阵先锋,心中不由暗道:“他们就是李芒口中的叛徒伪魔吗?可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醉没有去问李芒,他外来人的身份可以和青凤将军说,却不能和李芒说。 按下心中疑惑,打算事后向阿曲去问。 陈醉相信,此战之后,阿曲一定会把他们需要的消息,了解个差不多! 思考的时间,伪魔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城下一百丈之处。 一千二百人的方阵伪魔部队停下,一个将领样的伪魔从裂开的方阵中走出,看了一眼城楼,大声喊道:“青凤将军,可在?” 青凤将军高立城楼,高喝道:“本将军在此!” 声音如凤鸣,直上九霄,城墙上士卒闻之,身躯不由一挺。 那伪魔将领哈哈一笑,高喊道:“青凤将军,你我为昔日故交,何必兵戎相见?” 青凤将军斥道:“范罗,休得套近,在你背叛朝星那一个刻起,你我便恩断义绝,身为朝星之人,却甘为青魔走狗,枉自为人!” “哈哈,青凤将军,何必固执?如今大势所趋,魔君统一朝星指日可待,你若现在降了,他日魔君一统朝星,你我皆是元老功臣!” “范罗,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了!范罗,你敢照镜子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鬼样子,不觉得羞愧吗?” “哼,青凤,你以为凭你这区区不到两千的人,就能守住刺河城,就能阻挡魔君南下的脚步吗?做梦!” “挡不挡得住,那得战过才知道,但我知道,范罗,你只要敢上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哈哈,青凤,你知道真魔身躯有多强大吗?哈哈!青凤,念在昔日旧情,给你个忠告,不要泯顽不灵!另外,魔君很是看重你,只要你投降,你这两千的弟兄一个不用死,魔君还会给你们最好的魔躯!” “哈哈,范罗,变成你这个鬼样子,本将军还不如去死!想让我投降,那你得看看我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青凤说着对城墙上的士兵大声问道:“兄弟们,有个朝星的叛徒,来劝降我们,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青凤对着激愤的士兵,又大喊:“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城墙上的士兵,顿着兵器,一浪又一浪地怒吼,一阵又一阵地咆哮。 城下范罗见此,满是青纹的脸上,更是一青,对着刺河城楼吐道:“不知死活!” 随之回身面对方阵道:“攻陷刺河城,人头换魔躯!” 第五十六章一夫当关 陈醉朝城楼看去,他在等阿曲的指令。 城下一千多伪魔,加上后阵的三千多青魔伪魔,都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但现在是战争,不能只考虑简单的破敌。 得综合考虑,这场战争之后,所带来的效果。 己方需要一场酣畅的胜利进行鼓舞,面对敌方也要有长远的战略影响。 一位士兵走到陈醉身边,说道:“副领,将军有请!” 陈醉点头,对身边的李芒示意一下,随着士兵走到城楼。 “曲副领推荐了你,本将能信任你吗?” 青凤将军面对城下一步一步逼近的伪魔军,头也不转地问道。 “可**令状!” 青凤将军不由侧身过来,说道:“军中无戏言!” 陈醉道:“请将军发布号令!” 青凤将军转向另一侧的阿曲,微微点头示意,陈醉见此,不由心中称赞阿曲这么快就取得了青凤将军的完全信任。 另一方面也不得赞一声青凤将好魄力。 见面不过一个时辰,就敢在战场上对阿曲陈醉如此信任。 阿曲移步过来,说道:“陈醉,我向将军荐你,不可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话音一落,又传音过来:“醉哥,我同将军说了,让你下去一人独挡千军!刺河守军需要一场好看的胜利,但也不能把对面的青魔吓破了胆,所以,醉哥,等下你收敛一下力量,既让刺河军看到你的勇武,也使青魔觉得有战胜你的机会!” 陈醉道:“定不负将军信任!” 暗中却是点头,心底再次赞了一声清风将军。 他单独下去,死活都是一个人事儿。 看似对刺河军没有什么影响。 但这在战场,若是陈醉下就被对方杀了,不光会影响整个刺河军的士气。 连带着刺河军也会怀疑青凤将军的决策能力。 以致清风将军威信不同程度地下降。 清风将军身后的两名六境修士不由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只有三境的人,心中怀疑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眼前女子和青凤将军密谈了一阵,就获得青凤将军如此大的信任。 其六境修为尚还罢了,但这个三境的修士凭什么或得信任,有凭什么如此自信。 但二人也知,此时战前,纵使千般怀疑,也不能出声质疑青凤将军的命令。 有什么,也得等战后再说。 阿曲对陈醉点点头,又退回原位置,青凤将军依旧挺立城头,望着下面不足五十丈的伪魔军。 陈醉城楼上左右看了一眼,随即来到城墙边上一张大旗前。 这张旗帜是城楼上主旗帜,凤字大旗的两面副旗之一。 青绣火纹,一只凤鸟栩栩如生地飞在上面。 旗杆为黑铁铸就,长两丈四。 陈醉的目的就是这根旗杆,魔鞭武器虽好,却是杀伐凌厉,打不出好看的效果,眼前的这跟旗杆正是合适。 上下又看了一眼,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把将其拔下。 “你干什么?”两名六境修士的一人大喊道。 可他话音未落,陈醉已经纵身朝城外落下,手中的青凤旗斜指朝天,迎风猎猎,恍然间犹如一只青凤神鸟,鸣唳着冲向入侵的魔军。 两名六境修士想追下去夺回青凤旗,青凤将军挥手阻止道:“凤字旗还在!” 二人顿时停下脚步,愤怒地朝阿曲看去,却见阿曲正淡淡地看城外。 陈醉落在城外二十丈处,青凤旗左右摆动一阵,忽地砰一声顿在地上,然后大吼道:“过旗者死!” 声震九霄,广传四野。 无论是前进的城墙上刺河军,还是前进的伪魔军,都被这突然的一幕,深深震住。 范罗见此,一声大喝震醒伪魔军,大喊道:“来者何人?” “青凤将军麾下,陈醉是也!” 青凤将军见此,不由一愣,这两名外来之人,竟然甘屈人下! 瞬间又回过神来,继续往下看。 范罗哈哈一笑:“可是取青凤的大旗与我?” 陈醉大旗一挥,道:“过旗者死!” 范罗脸色一沉,喝道:“小将,给你一个机会,投到本将麾下,可饶尔一命,日后表现不错,可得无上魔躯一副!” 陈醉又道:“过旗者死!” “狂妄!”范罗道,“何人敢取此人首级?” “我来!” 数个伪魔欲越众出来,但却被一伪魔抢了下,其他人只得退回原位。 此伪魔一出,长枪直指,就往陈醉快速奔来。 城墙之上众人见此,不由紧张起来,其中青凤将军最是为甚。 虽然她被阿曲劝说动,但陈醉三境的修为,真真实实地摆在那里,若二人并无真才实学,只是好大喜功,那么她这一决策将会葬送刺河城勉强构筑的的防御形势。 二十丈距离,伪魔很快就穿过。 陈醉在伪魔到了三丈之前时,又一声大吼:“过旗者死!” 那伪魔怎会相听,手握枪拔,和身向陈醉钉来,同时嘴里大喊:“死!” 陈醉对其攻势不为所动,直到枪尖临胸。 空着的左手,一把抄过铁枪,顺势拽到身侧,然后往后一拉,伪魔前冲的身形,顿时不受控制地朝陈醉飞来。 砰! 伪魔被陈醉一脚踹在胸前,放飞出去,然后又砰一声跌落六七丈外。 伪魔一时未死,欲要挣扎而起,可身体还未直起来,就又跌倒在地,如是又挣扎了几下,便再无生息。 陈醉把夺过来的长枪,狠狠一甩,长枪化作一道玄光,咚地一下插入城墙之中。 无数拒刺之中,一根战利品魔枪插在其中,格外闪耀。 “过旗者死!” 陈醉又一声沉喝。 眼前的伪魔,不由为之一摄,而城墙上众人,顿时爆发一阵庆祝的大吼。 阿曲面对城下微微一笑,清风将军心中也是一松。 战场之势,此消彼长。 伪魔士气一坠,城墙上中军士的士气立即为之一长。 呜呜! 一声魔号从后方传来,范罗闻之脸色一沉,显然是后面的青魔见前面迟迟不进行攻击,而发出的进攻号令。 城墙的活跃的气氛也为之一凝,陈醉刚认识的李芒,看了一眼陈醉,扭头忘城楼上来。 “将军,属下请战,愿住陈副领一臂之力!” 李芒到了城楼请命道。 接着又有几位三境四境五境的修士出来请战。 青凤将军正想挥手制止,手上却是一顿,原来是阿曲在传音给她:“这七人勇悍无畏,可做将士培养,将军,让他们下去,无碍,陈醉可保他们无虞!” 青凤将军思考了一下,对几人说道:“协助陈副领作战,听从陈副领指挥,不可擅作主张,否则军法从事!” “喏!” 七人应答,随之整束军械,跃下高高城墙,支援陈醉而来。 城墙众人见七人落下,又有不少人到城楼请命,不过都被青凤将军一句:“坚守岗位!”全拒了回去。 再说陈醉感知到后面来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冲天豪气。 “我等奉命支援副领,听从副领安排!” 七人几乎和伪魔前后步到达陈醉所在之处,只李芒说了一句,就纷纷亮出武器,开始迎敌。 陈醉哈哈一笑,说道:“七位兄弟,分两队挡在我的身侧,莫使漏网之鱼接近城门!” 话音一落,手中大旗一扫,刚进道两丈内伪魔,如麦子一样,被扫到一大片。 范罗见此,大吃一惊,一个小小三境修士,怎地有如此神力? 可他却不知,陈醉根本就没有发力,不然一杆下去也就不是身死几个伪魔了,而是全部,甚至其后受到撞击,劲风刮到的,都得毙命。 一二境,二三境的修为,在陈醉面前,和蚂蚁没有区别。 而城墙上众人见此,顿时大受鼓舞,青凤将军见此,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由朝阿曲看了一眼。 “果然赌对了!” 七人身在最近,眼前一幕对他们冲击更大,尤其李芒,之前城楼之上和陈醉说笑,还交代不要下去。 现下心理反差巨大,一时竟然愣住了。 也幸好敌人被陈醉挡住,没有近他的身,否则战场失神,那简直就是给敌人送命。 陈醉一杆把眼前扫空,青凤旗一顿,大吼道:“过旗者死!” 先时不觉,可此时这四个人一出,立即让伪魔冲势一顿,心中发寒。 范罗见此,知道自己必须出手做点什么,不然自己的这一众兵士,还没冲到城下,就先被吓得士气全无,毫无战力,到时候面对魔君的惩罚,他可不敢去想。 “后退两丈,施展真魔神通!” 伪魔军见此,立即后退。 前军退快,后军退缓,不由拥在了一起。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大声问道:“兄弟们,可敢随我冲杀一番?” “愿随副领!” “哈哈,驱除青魔,自今日始。哈哈,兄弟们,随我冲,青凤旗所指,一往无前!” 陈醉喊完,青凤旗帜挥舞,就朝伪魔扑去。 不过速度却不快,正好李芒七人能跟得上。 李芒几人听了陈醉的话,心中激昂,顿时热血沸腾,本都是豪气男儿,此时更加地无惧,维持着阵型,紧随陈醉冲杀了上去。 青凤将军见此,平静的眼中,不由放出炙热的神光。 第五十七章万夫莫开 范罗嘴里的真魔神通,不过是青魔之气的一点简单应用,将青魔之色以箭矢的形势释放出来,等若火弹冰矢一般。 而且全是二境之上才能施展,并且二境之中,大半都施展不出,整个伪魔军能施展的小半都没有。 陈醉挥舞着大旗,如虎入羊群一般。 所行之处,左右两丈,全是倒地哀嚎的伪魔。 稍微能爬起来的,又被紧跟着李芒七人杀死,或击伤。 范罗见此,目眦欲裂,伪魔挡不住,真魔神通仿佛也失去了作用,大半被大旗帜打散,少数落在陈醉身上,也是没有丝毫作用,陈醉依旧健猛如虎。 “休得猖狂,待本将去尔性命!” 范罗再无法坐镇指挥,纵身越过伪魔群,就向陈醉扑来。 城墙之上,青凤将军时刻注意于此,见范罗出手,手臂一挥,身后一名六境修士立即如鹰一样扑下。 阿曲见此,并未阻止。 陈醉察之身后来人,便知阿曲目的,大喝一声:“兄弟们,跟紧了!” 然后避开范罗的冲击之势,掉头折转朝右侧继续冲杀而去。 范罗大喝:“那里跑!” 又再朝陈醉扑来,此时刺河军六境修士尚未到达,城墙之上众人正要为陈醉捏一把汗时,而陈醉也是一个好演员。 大旗舞得猎猎作响,直往扑来的范罗扫去。 范罗见此,手中长枪递出,两者相撞,登时砰地一声,双双反单而开。 陈醉手握大旗,不由自主一样后退两步。 范罗也因反弹之力,顿住身形。 城墙之上众人见此,陈醉一个三境修士竟然可以硬拼对面六境渡劫伪魔一击,而不落下风,顿时激动起来。 “副领!” 不知先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即跟着大喊。 “副领!” “副领!” “副领!” 阿曲见到陈醉模样,则是掩嘴一笑,心中更是大乐。 青凤感受到高涨的士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忽地发现天空好蓝,不由呢喃道:“转机来了吗?” 再回战场,范罗控制好身形,再欲向陈醉扑去。 而此时刺河军的六境修士却到了,此人到了毫不废话,当即掐诀施法,与范罗在战场上空战在一起。 陈醉见此,对李芒七人大喊:“兄弟们,伪魔将军已被牵住,再无人可当我们,杀!” 七人顿时回神,方才可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不仅是范罗扑来,更是陈醉竟然挡了范罗一击。 听到陈醉大喊,顿时大喊道:“杀!” 陈醉似乎一下子变的毫无忌惮起来,左一道右一道,对整个伪魔军来回冲杀,不多久还能站立的伪魔不足一半。 这些伪魔肝胆欲裂,见到青凤旗前进的方向,就连连后退。 范罗见此,怒不可遏。 刺河军六境修士虽然被他压着打,可一时却不能将其拜下。 再被拖一会儿,他的整个伪魔军就没有了! 范罗盛怒异常,一边对战,一边对余下的伪魔大喊:“莫管此人,直冲城门,城门告破,我等便是首功,魔躯再升一阶,唾手可得!” 城下青凤将军一听,冷峻的面庞不由露出笑容。 她知道眼前的伪魔军完了,范罗此时发出如此昏聩的命令,使之更加快了一步! 不足半数的伪魔,那还敢再冲。 有的听了命令犹豫,有的听了命令,反而后退。 陈醉这边一声大喝:“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犹如催命的魔音一半,余下的伪魔,顿时士气尽丧,再无任何战意,丢盔弃甲,疯狂地四散逃败。 范罗见此,知道大势已去。 逼开刺河六境修士,朝后方本阵退去。 呜呜! 这时魔军军阵后方,又响起一阵魔音号角。 “青魔退了,青魔退了,青魔退了!” 城墙之上,一连三声嘹亮,响彻长空,众人立即狂呼起来。 陈醉见此,眉头却是一皱。 先锋不利,士气大减,便退军休整,如此决策,对面魔军之上,定然有非凡军事智慧之人。 “看来青魔并不光是凶蛮!” 陈醉心中感叹一声,忽地举旗大喊:“青凤将军!” 李芒七人正激动之中,见陈醉高喝,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大喊:“青凤将军!” 城墙之上,欢呼的众人受到感染,同样大喊:“青凤将军!” “青凤将军!” 陈醉又一声高喊,立即众人连声相随。 “青凤将军!” “青凤将军!” “青凤将军!” 城楼上青凤将军见此,愣了一下,不由看向阿曲。 陈醉此举,岂不是把功劳尽数归到她身上了? 阿曲微笑不语,她和陈醉就是要把青凤打造成一个万众瞩目将军,一呼百应的领袖,这样的话,既可以让所有反抗的力量团结起来,将来若离开时,也好随时抽身。 六境修士落到陈醉七人身前,在一阵欢呼声中,笑道:“陈副领英勇无畏,豪气冲天,首战便大获全胜,更是无一人折损,金庭佩服,恭喜,贺喜!” 陈醉一手执着满是血液的青凤旗帜,一手执礼,笑道:“同喜,同喜,多亏金副领牵制范罗,不然也取得不了如此大胜!” 花花轿子人抬人! 二人互相谦虚了一下,金庭道:“青凤将军下来迎陈副领了,请!” “请!” 城门大开,在青凤将军的带领下,阿曲几名副将,及另一位六境修士,还有一队士兵,走了出来。 陈醉和金庭,还有李芒七人,快过尸体和哀嚎的战场,迎了上前。 “幸不辱使命,清风将军,陈醉复命!” 青凤将军道:“陈副领辛苦,初来刺河,就能建此奇功,是刺河之福,亦是朝星之福!” 陈醉知其言下之意,感谢他外来之人愿为朝星担难,拯救朝星之殇。 “全仗将军领导我等抗敌,不敢领此殊荣!” 青凤将军没有再多说,而是道:“走,进城!本将要为副领及七位庆功!” 李芒等人一听青凤将军亲自庆功的人中,还有他们,顿时激动起来。 清风将军虽是女身,但在此处抗击了三年有余,每战必登高墙,每战必站于众人可视之位置,从未退缩一次,哪怕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最后刺河军只剩不到二百之数,也未有半句放弃之言。 他们敬重青凤将军,佩服青凤将军! 而且还感激青凤将军,因为清风将军,让他们在看不到希望的抵抗中,看到了坚持,看到了为朝星,为脚下土地,死而无憾的坚持! 陈醉微微一笑,说道:“是!” 众人进城,出来的士兵就去打扫战场,死尸就地掩埋,活着的抓作俘虏。 陈醉手中的青凤旗帜,被几名士兵小心地接过,有插回了城楼,涂满伪魔鲜血的青凤旗帜,在城楼光鲜的旗帜之中格外显眼,但没有人觉得不适合,有碍观瞻。 反应有一种与有荣焉,一种自豪感。 这面旗帜,从战场获胜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一种非凡的意义! 宴会很高兴,与会的众人,都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陈醉和阿曲二人不居功,也不自傲,对谁都和和气气,立即赢得众人的认同和喜欢。 长久的青魔对抗,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勾心斗角的心思,有的只是纯粹。 陈醉在战场上帮刺河城赢得大胜,又愿意同他们一起,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呢? 宴会过后,众人散去,青凤将军留下了陈醉和阿曲。 青凤将军仍是一身戎装,宴会如此,现在只有三人也是如此。 陈醉知她有话要说,就没有开口,而是和阿曲一起站立在一旁。 突然,青凤将军脱去头盔,露出盘结在一起的秀发,虽然一看就知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但依然漆黑光亮。 同时,也露出了完整的姣好面容。 陈醉阿曲正不知何意之时,青凤将军又突然躬身而下,声音激动,略有颤抖地说道:“谢谢二位!” 阿曲忙去扶她,陈醉眉头一皱,说道:“将军莫要如此!” 他可不想看到青凤将军软弱的一面,想要登临一呼,应者云集,就必须有刚强,果毅,狠辣的心肠,更是容不得半分软弱。 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哪有人天生就是如此? 青凤将军直起身子,想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神情一收,开口道:“本将失态,让二位见笑!” 陈醉见此,心中顿时暗暗点头:“如此之快,掩饰掉自己柔弱的一面,又有将是的尊崇,已是初现领袖之资!” 阿曲为女身,最能理解女人。 自然不会有陈醉的想法,开口说道:“我二人与将军,虽不同世界,但都是为人,为人者自不能做禽兽之事,青魔不尊天道,杀戮娱乐,畜生不如,当然不能与之相容!” 青凤将军摇头道:“两位是大德之士,本将感谢两位,不仅仅是这一仗保下了刺河城,保下了刺河守军,而是两位给我们,给了朝星信心!” 陈醉闻之一愣,给刺河城信心,他能理解。 收束力量,辛辛苦苦演了那么长戏,目的就是为此。 可给朝星信心是什么意思? 这一仗,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胜,连青魔军的根本都没有动到一丝。 第五十八章绝族灭种 “十一年前,青魔出现在朝星,初时青魔数少,各家各派联合还能将其打退,可随着青魔数量越来越多,形成战争之后,就再也没有胜过,后来无数伪魔的出现,更只能依托坚固城墙,苦苦支撑!” 陈醉闻此,有些明白青凤将军,为什么那么激动了,心中一叹:“事情完全了解之前,莫要妄下定论!十一年的按天暗天无日,十一年的绝望,换作是自己,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不如!” 阿曲搀扶青凤将军坐下,然后说道:“天道循环,盛极必衰,衰极必盛!既有一胜,便有二胜,此战是为开端!” “二位请坐!” 青凤将军伸手示意二人,然后点头说道。 “天道不假,可朝星等这一开端,一等就是十一年!曾几何时,一度以为天道抛弃了朝星。今日赖两位相助,获得一胜!此战虽小,但却告诉朝星还在抵抗的人,青魔是可以战胜的! 所以,二位当此一谢!” 说完又拱手对二人致意,陈醉阿曲拱手相还,算作承下,不再谦推。 青凤将军又道:“青魔初尝打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稍作休整一定还会前来进攻,到时还要仰望公子!” 陈醉一拍身上的甲胄,笑道:“将军不必客气,自当尽力而为!另外,我二人领了将军的副领,将军也不必见外!” 青凤将军看了一眼二人,感叹道:“二位乃真贤士!既在军中,本将也就不与二位客气,就以姓名称呼二位了。” 陈醉暗自点头,赞一声青凤将军果决,与阿曲点头相应。 青凤将军又道:“陈醉,曲副领,青魔的下一波攻击,很快就会到来,并且必定会更加凶狠,当以何种方式拒敌?” 阿曲道:“将军不急,数千青魔不足为虑,既然谋了小胜,那么就可以谋大胜!” “大胜?” 青凤疑问道,“是不是该徐徐图之?” 阿曲道:“理当如此,但‘一’已现,就该考虑长远之后的大胜,不过在此之前,将军还需告知一下我二人,关于青魔,还有伪魔的一些情报。” “大胜不敢图,只求把现在的战果扩大!”青凤将军感叹一声又道,“两位要想知道那些情报?” 阿曲道:“现在的战争形势,青魔的力量分布,伪魔是怎么回事?” 青凤将军点点头,随即起身,说道:“二位随本将来。” 陈醉阿曲二人起身跟随青凤将军,出了宴室,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军殿之内。 殿内正有方才宴席上的四名副将和几名参将,四人见青凤将军进来,连忙分列两旁,行礼齐声道:“将军!” 青凤将军带着陈醉阿曲从中穿过,到了上位转身过来,说道:“王迎,蒋兴,你二人随来,其他人继续议事!” 王迎,蒋兴正是两位副将。 二人同声道:“是,将军!” 青凤将军又转身朝里处一间屋子走去,进入屋中。 陈醉入眼就是一座与方才军殿内不同的沙盘,军殿内是刺河城周边的形势沙盘,而眼前这个似乎是这个朝星的形势沙盘。 五人围上沙盘,青凤将军立即出声道:“陈醉,曲副领,这就是整个朝星的大概形势。” “大概?”陈醉疑问道。 青凤将军点头道:“此沙盘是本将关心朝星的形势自做的,本将只负责刺河城防务,除了和临近守城互通一些消息,其他都是相互打探的,朝星最远处的形势,都是半年前的消息了!” 说着朝最东边一座城池指去。 这时,陈醉才认真观看整个形势图。 只见朝星如龟壳一样形状的土地上,有超过七成的徒弟都被青魔占去。 朝星原住民,只依托大海,苦守东南的一块土地。 而刺河城,就在北部防线稍靠西的一个不起眼点上。 青凤将军道:“如沙盘所示,朝星的形势,很不好!” 阿曲问道:“青魔占领了这么土地,那么他们的主力在这么地方?” “在这!”青凤将军一指朝星最中心的一座大城道,“这里原本是朝星七国最盛的禹国的都城,青魔攻陷禹国都城,灭了禹国后,就在此建立了魔王城青都。” 一听到青都,陈醉顿时一愣,阿曲也不由朝陈醉看了一眼。 青都,那岂不是和比青殿青都山一个名字。 青凤将军觉察到二人异状,问道:“怎么?” 阿曲道:“没什么,将军继续说。” 青凤将军看了二人一眼后,又指着沙盘继续道:“青都建立之后,青魔又先后在青都外围建立了十八座次一级大城,离刺河城进最近的就是这里,牧玄城!” 阿曲问道:“青魔有多少数量,有没有大概之说?” “约有二十万之众,光是六境渡劫期的青魔就有千魔之多,若不是他们不愿离开各自打下城池,恐怕朝星这最后一点土地也被侵占了!” 千魔之众,换成炎霜大陆的六境修士就是小半成了! 陈醉阿曲二人俱是一惊,小半成之数,看似比重不大,但元鳖岛观山盛会,那么的举动,修行界年轻弟子大半吸引过来,还不到三千之数。 可想一下,这千魔之众,就是一代青年的半数。 青魔敢放那么多人过来,说明青魔本界,数量只会更多。 震惊过后,阿曲又问:“青魔有增长或减少的迹象吗?” 这一问,隐含的意思,是青魔进入这个世界的通道,是什么样形式的? “青魔遍布,差之不清!”青凤将军摇头道。 阿曲暗暗点头,不再去青魔之事,而是问道:“临近的守城情况任何?” “不乐观!”青凤将军摇头道,“这个沙盘比例太大,若是你们看了外面那个沙盘,就一目了然了。” 阿曲问道:“将军怎讲?” 沙盘对面的王迎开口道:“曲副领,陈副领,这个我来替将军说吧!” 阿曲道:“王副将请说。” 王迎道:“此战线在三年前被推到刺河城后,刺河守军最多时有一万之众,最少时不足二百,全赖将军率领才坚持到现在,而同一时间回撤的两侧战线守城,都已经被破。 若非两侧都有山川相阻,刺河军就是一座深陷敌阵的古城。” 说着自嘲一叹:“我们自己的土地,反而成了孤军深入!” 一旁蒋兴借口道:“左侧山川险峻,纵深较长,暂时无碍,但右侧山川尽头的拔云城,若是再告破,青魔就可以绕后断了刺河城的后路,让刺河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青凤将军微微一叹道:“其实,我们早该撤退了!” “将军,不后退!”王迎蒋兴异口同声道。 陈醉不由看了二人一眼,二人明知刺河城的凶险,随时就会破掉,但仍坚持不退,心中顿时倾佩起来。 阿曲道:“两位将军莫急,刺河城永远是刺河城,我兄妹二人受命前来,就是以不起眼的刺河城为突破口,然后打开青魔的攻击之势。” 二人一听,立即激动起来,以为后方的后继之军已经成长起来。 青凤将军看了一眼阿曲,也没有说破。 阿曲又问:“将军,伪魔的情况说一下吧?” 青凤将军微微点头,然后对王迎蒋兴二人说道:“去把关于伪魔的卷宗找过来。” “是!” 二人齐声应道,然后转身到一侧的书架上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捧着厚厚的一摞卷宗走了过来。 青凤将军道:“这些关于伪魔的卷宗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是后方传过来的,一部分是抓获的俘虏中审问纪录,一分是审问记录的总结。” 说完示意王迎蒋兴二人,二人会意,把卷宗捧给阿曲。 阿曲陈醉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陈醉余怒未消地说:“青魔不灭,誓不归家!” 王迎蒋兴一听,大受触动,齐声喊道:“青魔不灭,誓不归家!” 青凤将军道:“青魔想绝灭人族之种,没有那么容易,只要人族还有一人,就一定反抗到底!” 没错,所有卷宗看完,就四个字来总结,绝族灭种! 青魔把占领之地人类分成两种,一种投降屈服的,转化成伪魔,替他们在朝星攻伐打仗,占领土地。 一种不屈服的,被下魔孽,五脏消融,成为青魔的食物。 其他没有任何出路。 阿曲平复过来,看了一眼发誓的陈醉,嘴上虽未立誓,但心中却立誓,一定在七年之内,彻底扫清朝星的青魔。 “将军,城内现在有多俘虏,我想去看看?” 王迎道:“这一战抓获大小伤势俘虏,三百余人,没有魔实,这些俘虏五六天就会尽数死去!” 魔实,一种青魔控制伪魔的魔属果实。 存命,增长魔躯实力,都有功效。 人类被转化成伪魔之后,其他吃食再也无用,须得吃食魔实,不然等待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阿曲点头道:“去看看青魔强行种下的魔心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能让人以此成为半魔!” “俘虏营离此不远,走,过去看看,回来再谈其他事!”青凤道。 第五十九章夜袭之计 从俘虏营出来,阿曲朝沉思的陈醉望了一眼,传音问道:“醉哥,怎么样?” 陈醉仍是沉思,没有回应。 青魔种下的魔心,就长在胸口处,如一颗青色的鸡心石。 但里面蕴含着大量的青魔之力。 青魔之力没有爆发将被种之人杀死,一方面由被种之人身上的秘魔青纹压制,另一面就是那所为的魔实了,魔实中有一种抑制青魔之力暴乱的力量。 俘虏没有魔实可食用,自行死去,就是单单秘魔青纹研制不住。 而秘魔青纹,陈醉却从其中看出了一些同五凶敕印的相似之处。 或许当年比青殿的前辈,研制出五凶敕印,就是参考了秘魔青纹,不过却把此中缺点该去了。 五人回到了军殿,陈醉还在沉思。 阿曲见此,再没有问话。 和青凤将军及王迎蒋兴围上军殿内的刺河城沙盘,同在军殿内的其他副将参将,开始观察起来。 仔细看了一会儿,阿曲问道:“青魔撤到这里了吗?” 王迎道:“此地离刺河城二十里,青魔车辙到这里,一直未动,前面斥候一直在盯着,一有异动,随时奏报!” “青魔有没有联合作战的先例?”阿曲见王迎露出不解之色,又道:“我是说这边青魔失利,这两处的青魔会不会前来增援?” 众人顿时一静,阿曲问道:“怎么?” 青凤将军摇头道:“青魔没有联合的先例,青魔有军规,谁攻下的城池,城池就归谁,所以青魔一向一军攻一城。至于会不会前来的支援,不好猜度,不过此事不得不防,范棋!” “属下在!” 四位副将之一的范棋站出来,拱手应道。 青凤将军道:“吩咐人手,严密注意这两处青魔动向,一经发现异动,立即回报,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属下领命!” 范棋抱拳领命,随即转身出了军殿,去部署安排。 青凤将军又示意阿曲继续,阿曲又问:“青魔可曾夜袭过刺河城?” 蒋兴道:“我们面前的这只青魔似乎不屑夜间作战,三年多来,没有发动一次夜袭,倒是右侧的加熊城就是在一次青魔夜袭之中告破的。” 阿曲道:“我们对面的青魔军,是什么军事构成,主帅是什么性格?” 蒋兴道:“主帅名叫伯罗,行事诡异,似乎指挥攻城只是一个乐趣,三年来没有亲自出战一次,甚至露面一次都没有,有两个副将,客杜克,鲜度刹什。 客杜克是战将,凶狠一场,曾杀了我们好几位渡劫修士。 鲜度刹什是谋士,真正实力未知,刺河城每次损失惨重,都是出于此魔的计策。 还有三个伪魔军将军,范罗一个,副领见过了。 另外两个,一个孙三婵,是个女子,为人时是水欢楼的楼主,为人阴险狡诈!” 说到这里,蒋兴停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不好的词汇,在青凤阿曲两个女子不好说出。 随之又道:“一个周强,人如其名,生得高大,是三个伪魔将军之中,实力最强的,性格残暴,入战即狂,敌我不分,鲜度刹什很少用他。” 阿曲道:“这么说,青魔军有六个渡劫级?” 蒋兴无奈地点头道:“是的,不过我们城墙之上又机括重型攻击器械,专门用来对付六境渡劫级,他们不敢轻易登上城墙。” 阿曲笑道:“蒋将军误会了,我不是嫌我们渡劫级少,也不是害怕他们渡劫级多,只是简单地确定一下!” 王迎叹道:“若是副领早来两个月,我们就和青魔军一样,有六个渡劫级了。” 阿曲看向王迎,后者又道:“两个月前,一场战争,鲜度刹什用人类俘虏当先锋,逼迫我们打开刺河城城门,四位渡劫尊者被引下城楼,想给人类俘虏进城赢得机会,那知就在城门打开之时,遭了对面埋伏。 四位尊者为了能让城门关闭,奋力搏击,待城门关闭,四位尊者回来后,一位重伤身死,一位重伤难愈,被送回了后方。 剩下的两位,就是副领见到的金庭,常安两位尊者。” 这时,陈醉沉思结束,醒转过来,出声道:“身死赴难,两位尊者让人敬佩,为抵抗青魔的每一个牺牲者,都让人敬佩,后人一定会铭记他们的大义之举。” 青凤将军道:“陈副领说的不错,人行天地间,就该当如此!” 一众人被王迎带动的低沉情绪瞬间消失,又看向阿曲,继续进行讨论。 阿曲问:“我们又多少四境以上的修士?” 蒋兴道:“曲副领,四境的修士有四十二人,五境修士有十七人!” 六境的不必说,青凤将军,阿曲,金庭,常安共四个人。 两千人中,只有不到六十四境以上的修士。 阿曲点头又问道:“有没有算上诸位?” 蒋兴点头一叹道:“算上!” 阿曲再次问道:“三境的呢?” 蒋兴抬头道:“三境的修士又三百五十一人!” 陈醉抬头看了一样蒋兴,军中各境修士,了然于胸,确实是个优秀的将领。 接着又看了一眼,正低头盯着青魔位置的阿曲。 心中了然,问道:“曲副领,可有计策?” 阿曲抬头,对大家问道:“将军,诸位,你们说青魔军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陈副领是何人?” 阿曲摇头道:“吃了败仗,当然要探查败于谁手,但这不是青魔最该想的,诸位如果是伯罗,是鲜度刹什,诸位现在会想什么?” “休整军队,明日再战,夺回丢失的颜面!” “调整部署,以应对陈副领的冲阵!” “趁我们高兴,夜间对我们偷袭?” “不会,范罗的部队被吓破了胆,其他人也不会差到那里去,青魔主军倒有这样的可能,但在伪魔不消耗,按照先例,他们是不会出手的,所以趁夜偷袭的可能不大。” …… 阿曲闻听众人讨论,说到:“这些都有可能,但青魔会不会想点别的?” 青凤将军神色一动,问道:“曲副领有什么妙计,不防直说?” 阿曲道:“将军,我在想,如果我是青魔的伯罗,或者鲜度刹什,除了休整自己的军队,准备再战,要不要思考一下刺河军获得了胜利之后,会做什么?” “除了庆贺,加强防御,还能有什么?” “诸位说,我们主动出去,夜袭敌营,伯罗和鲜度刹什会不会想到?” 众人顿时为之一静,久久之后。 “大概,也许,可能不会想到吧?” “青魔肯定想不到,但我们是防守,本来就不多的军队,再抽调出一部分,前去偷袭,对面可是数千之众,一不小心折损了,那样守城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或许,真的可以出其不意!” “这是冒险!” “青魔一直处于攻击之势,我们也一直处于防守之势,今天之前,没有城墙的依托,我们是绝不敢直面青魔的。若是发动夜袭,青魔也绝然想不到,但此举真的可行吗?” 说话之人是蒋兴,虽然像是在对众人说,但却是面对着陈醉。 他一下找了夜袭计策的关键。 阿曲单凭几句问话,是绝不可能了解,敌我双方的真正实力的,但其既然提出了这个计策,那么必有所依托,在场之中,除了陈醉,再无他人。 阿曲道:“如诸位分析的一样,诸位都没有想过的事儿,伯罗,鲜度刹什,十有**也不会想到,若是出击必然能做到出其不意!” 众人一时又沉默了下来,看向青凤将军。 无论他们如何议论,最后下决定的,却是青凤将军。 另外,他们也有顾虑没有明说。 中午那一场大战,是否为鲜度刹什的苦肉计,眼前二人其实就是奸细,骗取了他们的信任,一举将他们的精锐带出城,聚而歼之。 那样,刺河城真就再也守不住了。 陈醉也望向青凤将军,这是又一次考验青凤将军。 考验她对二人的信任。 考验她对决断的勇气。 更考验她,有没有铤而走险,破釜沉舟的魄力。 此时青凤将军正在思考此事,从阿曲不断问询刺河军各境修士的时候,就开始考虑了。 陈醉阿曲刚来不到一天,立了大功,又给朝星带来“一”胜。 本该获得他们的信任。 但不到一天又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计策,着实让人生疑。 青凤将军见众人朝她看来,身躯微仰,神色平定地问:“曲副领此计需要多少人?” “四十人!”阿曲道。 青凤将军点头,然后道:“刘瑞!” “属下在!” 四名副将的最后一名,出列应道。 “天黑之后,点亮城门所有火把灯笼,全家共乐,庆贺今日战场大胜,场面越热闹越好!” 陈醉听此,就知道青凤将军有了决定,心中不由暗暗点头。 “王迎,蒋兴!” “属下在!” “灯火升起之后,抽调四十名四境以上修士,组成一营,东城民宅秘密集结,等后号令!” “将军!”王迎喊道。 “执行命令!” “是!” 其实,这个决断很好下,只要全局的眼光一看。 反正“一”胜已经出现,出击夜袭,即使是败了,真是的是鲜度刹什的苦肉计,到时候她青凤将军最对落一个指挥不力,骄傲自大的骂名。 于大局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若夜袭成功了,那么她不光名利双收,对整个朝星来说却是大大鼓舞。 她想要的战果扩大,也就达到了。 一人之损,可以去赌! 第六十章凤旗所指 阿曲要四十人,是刺河军只能抽调四十个四境以上的修士。 趁夜奇袭敌营,修为越高越好。 四境以上修士,实力强,速度快,能飞行,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非让陈醉带着这些人。 一者不急让陈醉全部实力,展现在众人面前,以致让众人产生依赖,在陈醉不在时,无法自立,信心大损,彷徨无措。 二者也是阿曲的主要目的。 就是趁着胜利之势,再增战果,给刺河军再增信心。 同时,并让刺河军看到,主动出击,刺河军也能取得胜利! 可谓用心良苦! 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青凤将军又吩咐一些事宜,王迎蒋兴刘瑞等人都领命去行事。 众人散去,青凤将军道:“陈醉,中午对战时,见你不惧青魔之气,不知可否相受?” 青凤将军问的直接,也自然而然。 陈醉笑道:“正要和将军说此事!” 青凤将军顿时一惊,问道:“陈醉,你所说可是为真?” 功法秘诀向来为修士所谨守,青凤将军出言相问,也是因为将军之职,若是陈醉拒绝她也能理解,若是付出一些代价,她也愿意,若是实在不行,就只得作罢。 没想到陈醉不光愿意,还有主动献出的意思。 陈醉道:“将军,我能不惧青魔之气另有原因,但方才看过伪魔俘虏之后,已经让我有一些抵抗青魔之气的思路,不过却需要让一些人冒险尝试,这需要得到将军的应允。” 他现在的肉身不惧青魔之气,但却是在四鬼五凶敕印下练成的。 凶妖敕印是比青殿的不传之秘,纵然五凶敕印刻在他身上,他也不能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凶妖敕印,凶妖等阶最高不过青鸾天阶初级,源血根本不足为用。 所以,即使不考虑比青殿的戒律,也没有办法用比青殿的方法来克制青魔之气。 不过,他却在青魔秘纹中得到了启发。 青凤将军眼神一凝,问道:“几成把握?” “七成!” 青凤将军眼中喜色一闪,说到:“好!等今晚你得胜归来,我们再行商量细节。有了抵抗青魔之气的方法,青魔就再无需惧怕,驱除青魔,指日可待!” 陈醉点点头道:“一切听将军安排。” 其实他不止是七成的把握,十成的没有,九成半的还是有的。 之所以如此说,是不能说得太有把握了。 和防不防备青凤将军无关,只是在这个时候,必须有所保留。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一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城墙上迷障青魔耳目的灯火也都亮了起来,一众士兵,不知真正目的,获胜的喜悦,或者还活着的喜悦,让他们真的欢畅起来,笑声传出数里之外。 却说数里之外,两个修为很高,长着魔角的青魔,正对着刺河城阴恻而笑。 “真是热闹啊!嘎嘎!” “吃惯了失败的苦果,突然尝到胜利的甘甜,如此倒也正常!” “胜利吃腻了,苦果反而让人更加兴奋!” “魔君想怎么做?” “刺河城不是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吗?如果没了此人,刺河军会怎么样?嘎嘎!” “明天就没了!” “不不,不,不能一下就没了,七上八下,最能让人开心!” “如君所愿!”此魔顿了一下,又道,“大君又传来催促的指令,魔君还要玩儿下去吗?” “狗屁大君,迟早换我来当!”这魔抱怨了一句,又道,“两个月吧,换个城!” 陈醉阿曲随着青凤将军及几位副将,到了城头,与众人同乐,巡视鼓舞了一番众人之后,又下城来。 在回将军府的路走一半之时,突然一个折转,朝东城而来。 民宅之中,四十人已经集结完毕。 白天随陈醉作战的李芒七人正在其中,白天的痛快冲杀,以致他们到现在还兴奋着。 青凤将军战在阶上,陈醉阿曲站在阶下左侧,王迎蒋兴四人站在右侧。 青凤将军将军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开口道:“兄弟们,你们一定在想,大晚上的把你们集结起来做什么?” 院内依然安静。 青凤将军又道:“那么本将现在就告诉你们去做什么!本将要让陈副领带领诸位兄弟,去夜袭青魔营地!” 阶下众人一听,神色立时各异。 李芒几人脸色兴奋之色更浓,其他人则表现得,有不解,有惶恐,有跃跃欲试。 不过转瞬又恢复平静,继续听青凤将军说。 “兵者,诡道也。青魔一定想不到被打的龟缩不出的我们,会突然出城,发动攻击,青魔一定会以为,我们正忘乎所以,大肆庆贺! 白天我们打败了青魔的伪魔君,晚上我们摧毁青魔的营寨。 将青魔的士气打垮,然后在正面战场,彻底打败伯罗的青魔军和伪魔军!” 阶下众人,士气被鼓动,青凤将军又道:“另外有件事儿,本将可以提前告诉你们,陈副领不仅勇武,还把后方钻研的抵抗青魔之气的功诀带了过来。 今夜之后,**行赏,诸位兄弟将是第一批获得此功诀的人!” 众人一听,包括四位副将,立即激动起来,齐齐看向陈醉。 陈醉看向青凤将军,得到后者点头示意,跨到众人之前,说道:“青凤将军所言千真万确,我和曲副领此来刺河城,第一要务就是协助青凤将军打退正魔青魔军,第二就是传法。 待到前线所有的兄弟,都不在为青魔之气所扰,就是我们反攻之时。” 众人想要欢呼,青凤将军伸手压住道:“兄弟们若想欢呼,待得胜归来,再欢呼也不迟!不过,在这之前,兄弟们务必静默,一切听陈副领指挥!” “是!”众人低应。 青凤将军对陈醉点头示意一下,陈醉面对众人道:“今晚夜袭敌营,我陈醉仰托诸位兄弟,我陈醉亦会冲杀在前,杀出一条血路。到时候,诸位兄弟不必看我所在,只需看凤旗所在,凤旗所指,当一往无前!” 众人又听到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 虽然口上不能呼叫,但心中却是大喊:“凤旗所指,一往无前!” 陈醉道:“兄弟们,其他话不必再说,检查装束军备!” 众人闻言,各自检查,陈醉转身对青凤将军抱拳道:“将军!” 青凤将军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出发!” 王迎,蒋兴顿时跳将出来,对陈醉拱手抱拳一礼,并入众人之中,四十人一下多了两人,变成四十有二。 陈醉见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而是走到阶下拔出准备好的另一杆青凤旗帜。 虽说城楼上的那杆更具意义,但却不宜在这个时候凭空消失。 将旗帜卷束好,背负在身上,对阿曲点头示意小心留意,领头同众人一起出了宅院,然后越过东城墙,穿林往北而行。 刺河城只有南北两道城门,现在守的是北门。 陈醉带领众人贴地无声飞行,五里一歇,到了夜空明暗时,来到了青魔驻扎营地的东侧五里处山林。 看了一眼夜空,陈醉对众人轻声道:“原地歇息!” 众人再次静默盘坐而下。 陈醉圣心天眼一启,五里外的青魔营地尽收眼底。 此时,白天吃了败仗的范罗正在受罚,四肢张开,如一面锣一样被挂起,一只青魔手拿带倒刺的鞭子,不停地抽打。 三个领袖一样的青魔,一座两站,阴笑着欣赏眼前的惨叫。 一男一女两个伪魔,站在另一旁,一脸的幸灾乐祸。 “三只青魔,坐着的是伯罗,站着的稍瘦是鲜度刹什,壮硕的应该就是客杜克了。两只伪魔,男的是周强,女的应该就是孙三婵了!” 陈醉又扫了一圈青魔营地,收回目光,也闭目调息起来。 过了许久,王迎轻轻来到陈醉身边,小声问:“副领,不出发吗?” 陈醉眼睛不睁,说道:“等!” 王迎又欲开口,被蒋兴拉了一下,退了回去,继续静等起来。 众人也见到,但青凤将军的命令言犹在耳,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又过了许久,陈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夜空后,说道:“夜袭和战斗一样,需要时机,前半夜敌人都在清醒之中,不是好时候,后半夜才是最佳时机,现在时机到了!” 众人恍然,怪不得要等那么久。 王迎和蒋兴心中焦躁,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陈醉道:“此一役是否竞功,就看兄弟们有无抱必死之决心!别的我不敢给兄弟们保证,但我敢保证青凤旗帜绝不后退一步!凤旗所指,一往无前!”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 众人低吼。 陈醉见此,暗暗点头,所有如此说,是他的威望还不够,不然一句“凤旗所指,一往无前”,众人的情绪就高涨起来。 “现在再次检查装束军备,随我出发!” “喏!” 陈醉起身,缓步开始往青魔营地靠近。 青魔营地,分外营和内营。 外营为伪魔驻扎,内营才是青魔本营,陈醉的目标就是青魔本营。 青魔营地有六个渡劫级,此次是扰营,不是破营,还不能将六魔击杀。 所以,冲营一定要快! 第六十一章一往无前 “王副将,蒋副将!” “副领!” 王迎,蒋兴凑到陈醉身边。 陈醉道:“看到对面的岗哨防卫了吗?” “一如既往的松懈。”王迎道。 陈醉道:“外营的岗哨形同虚设,我需要你们带入把这两处的哨卫拔掉,能做到吗?” 说着指向外营,两处正昏昏欲睡的岗哨。 想是从来没有人敢来扰营,就对哨岗不加用心,潦草地布了两个岗位,还是供值岗之人呼呼大睡。 内营的青魔是好了一点,不过也好不到那里去。 陈醉等人距营地不到二百丈,若是用心,早感知到了。 王迎,蒋兴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二人正欲行动,陈醉拉住他们道:“我们此行目的,是青魔内营,一旦你们把拔掉哨卫,我就带入掩行过去,而你们见到我们行动,就立即对内营那两处青魔岗位,进行远程狙杀,能无息最好,不能无息,在杀了他们之后,立即与我会合。 我将带头冲锋,你们只管带领众人在后面砍杀,遇到营帐,只管就烧。 注意,千万不要贪功掉队。 这里有六个渡劫级,我可不会拿弟兄的性命,去救一个人!” 二人点头,没有再说,各回身带了两人前去。 陈醉对身后众人道:“诸位兄弟准备!” 众人平息凝神,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刺激感! 为偷袭? 为第一次主动对青魔出手? 反正就是说不出。 总之,很紧张,很兴奋,很刺激! 陈醉双目盯着王迎,蒋兴二人。 对面守卫不过一境,没费什么力气,就无声解决了两处哨卫。 陈醉见此,伸手一挥,轻喝:“行动!” 众人早等待陈醉的指令了,一见此,立即轻身而去,无声贴地飞行,随陈醉朝青魔营地而去。 那边王迎蒋兴,见到众人行动,也立即穿过外营朝内营而去。 不一时就靠近青魔哨卫,二人依从陈醉吩咐,施展道术,远程攻击而去。 此时,陈醉等人堪堪过了外营。 “啊!” 果然未能无息,一只青魔临死前发出惨叫。 惨叫声划过夜空,立即将平静的营地惊醒。 陈醉青凤旗帜一展,大喝:“凤旗所指,一往无前,冲!” 众人落脚在地,不再收敛身形,随陈醉猛冲起来。 王迎蒋兴及其他四人,在陈醉冲到跟前时,归入队中。 青魔营地虽然醒来,但却醒得缓慢,大半的人走出营帐,才发现有敌人在袭营。 而当他们全部意识到了以后,陈醉带领众人已经冲进内营之中。 “敌袭!” “大胆!” 陈醉余光看了一眼,远处大喝的周强微微一笑,挑的路径就是避开六境渡劫级。 营地不大,但等这些渡劫级敢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穿过内营了。 “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王迎蒋兴等人立刻兴奋的大喊:“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同时,一边紧跟陈醉步伐,一边也不亡施展火行道术,对路过的营帐进行焚烧。 内营的中心偏后是伯罗的营帐,左右分别时客杜克,鲜度刹什的营帐。 陈醉带着众人却是偏开一些,朝西直插而去。 从营帐出来的青魔,看到陈醉众人立即愤怒兴奋敌扑来,口中发出哇哇的吼声。 陈醉做着战场的模样,范近身三丈的青魔,无论什么等阶,全一杆打倒。 凤旗迎风,猎猎作响。 王迎蒋兴等人跟在后面,砍魔剁脑袋,焚烧敌营,越冲越兴奋,越杀越激动,不由连声大吼起来。 “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陈醉见此,嘴角一条,会心地笑了起来。 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句话,要的就是如此,敌人听到了胆寒,自己人听到了士气高涨。 “陈醉,休得放肆,可敢停下一战!” 周强一边快速逼近,一边大喝。 “咯咯咯,***,等等姐姐,不要那么急嘛!” 孙三婵也快速逼近,声魂魅惑,直入骨髓。 虽然如此对陈醉没用,但身后的众人还是受了一些影响,若不是现在热血上涌,怕是已经中招了。 陈醉见此,一声爆喝:“凤旗所指,有死无生,杀!杀!杀!” 孙三婵再妩媚,哪抵得过陈醉的杀意重喝。 众人反应过来,立即大喊:“杀!杀!杀!” 顿时杀气冲天,犹如实质。 这边激烈的冲杀,而那边伯罗,鲜度刹什,客杜克,却是站在伯罗的营帐前,阴恻发笑。 客杜克道:“此人是我的,我要生吃了他!” 鲜度刹什道:“刺河城出了一个这样有勇有谋,战力无双之人,魔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伯罗道:“嘎嘎,战争现在才算是开始!” 客杜克道:“你俩说的什么?” 鲜度刹什:“老克,你不是想要他吗?现在可以去会会他了,不然他可是要走了!” 三人说话,陈醉自然注意道了,不过三人说的魔语,他完全不懂。 但三人的神情,却是完全不对。 随之看到壮硕的客杜克,取出一个如其半身的大锤,出列走将过来,知道该走了。 陈醉大喊一声:“凤旗所指,有无无敌,杀!” “凤旗所指,有无无敌,杀!” 眼见就要冲杀出内营,孙三婵赶到,她身形灵巧,速度快过周强。 同时,也是聪明至极,谨慎至极,阴险至极。 见识过陈醉与范罗硬拼一下,平分秋色不落下风,就没有准备和陈醉硬拼,而是对着陈醉身后修为为四境的一人出手。 目的简单至极,而且极为有效。 陈醉若是回身相救,必然就会被绊住脚步,如果不救,那就杀一人,接着再杀一人,如是继续。 这样话,纵然陈醉冲出驻营,威信也会全无。 而陈醉见此,只有随了孙三婵的愿。 虽然战前说出不救人的冷酷话语,但到跟前哪能不救,纵使做戏,也不能拿人名做戏。 陈醉大旗后挥,两丈多长的旗杆,直接掠过五排八纵的最后一人,旗杆尖对上孙三婵。 孙三婵见此,身形一个急刹,撤了回去。 随之咯咯笑道:“***,你终于肯等姐姐了,***,不要走了,好不好,姐姐疼你。” 陈醉大旗挥舞不停,连声大喝:“杀,杀,杀!” “杀!杀!杀!” 杀气纵横,再次把孙三婵的妩媚之音粉碎得干干静静。 孙三婵见此,也不气,又是咯咯笑道:“***,你不要生气嘛,大不了让你先疼姐姐,然后姐姐再疼你!” 陈醉见此,眼神一凝。 杀意可竭,魅惑却是无尽。 众人的杀意,再被催发几次,就会下降下来。 陈醉大旗一摆,回身就是一声长啸:“吼!” 啸声如雷,劈开一切污秽。 孙三婵也不由被啸声震退了三丈,她定住身形又道。 “咯咯咯!***,你又生气了,是嫌一次不够吗?如果你嫌一次不够,也可以两次,三次,多少次都行,谁叫姐姐见了***,就是欢喜呢!” 这时周强也过来了,笑骂道:“骚货!” “咯咯,讨厌,床上的话语,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孙三婵丝毫不以为耻地说道。 周强没有理她,正欲出手,随后而至的客杜克闷声道:“住手,他是我的!” 这回说的是朝星语。 孙三婵周强二人似乎有些惧怕客杜克,恭敬地道了一声:“是!” 就推开三丈外,前者的妩媚也压到最低。 其他青魔也全部退去。 陈醉见此,不由一乐,如此倒是省去了他很多麻烦,演戏很辛苦的,尤其在这一群小境修士面前。 鬼鬼祟祟偷营很有感觉,但眼前的青魔如泥娃娃一样,被他挥杆扫空,则毫无体验感! 客杜克越到陈醉等人面前落下,巨锤一指陈醉,大声道:“出来和我独战,赢了我放你们离开!” 远处的伯罗嘎嘎一笑,用魔语说道:“鲜度,你说此人会如何选择?” 鲜度刹什笑道:“魔君,我在想老克能不能拦下他。” “你是说杜克拦不住此人?” “此人境界明显只有三境,这里有六个渡劫级,却敢带着四十人冲营,那他凭仗的是什么?若是此人长着和老克一样的脑袋,我是不信的。”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陈醉哈哈一声大笑,说道:“生死自定,岂有他人旁说!兄弟们,随我冲!” 陈醉当然不能和其相比,冲营就是为了培养众人的自强的信心。 若是应了,赢倒是可以轻松赢下。 那么冲营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众人会以为,能活着出去,是侥幸,是因为敌人仁慈了! 和他们自己没有关系! 王迎蒋兴等人一听,登时大震,狂喝道:“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杀,杀!” 客杜克顿时大怒,叫嚷道:“懦夫,懦夫,懦夫!” 同时,巨锤一指,就朝陈醉攻击而来。 陈醉大旗一挥,与巨锤相撞,砰的一下,两项分开。 果然好技法,演技的技法! 又是平分秋色! 陈醉大笑道:“某今夜前来,是为冲营,不是与尔决斗,若是尔想独斗,他日战场上见!” 第六十二章一而不再 “魔君,你来对手了!” “回来吧!” 伯罗听了鲜度刹什的话,咧嘴一笑算是回应,然后出声叫住被陈醉带人冲开的客杜克。 同时,也阻止了欲上前帮助客杜克的周强和孙三婵二人。 客杜克骂骂咧咧地走回伯罗身侧。 周强孙三婵二人则一眼不发,老老实实地来到伯罗身前,眉目低垂,身躯微躬。 鲜度刹什说道:“周强,孙三婵。” “是!”二人异口同声道。 鲜度刹什说道:“刺河城今夜袭营,魔君可免去你二人守卫不利之罪,但明天攻城,魔君希望看到你们一个登上城楼。” “多谢魔君,军师不罪之恩,属下定当拼尽全力,殊死效命,明日必然第一个登城。” “多谢魔君,军师赦免属下疏忽之罪,明日登城,必当亲手砍下凤字旗献给魔君。” 周强和孙三婵先后陪罪,表决心衷心。 伯罗没有任何表示,折身就会了营帐。 客杜克随后跟了进去。 而鲜度刹什则落后了一步,微微一笑,对周强孙三婵道:“二位,此是初例,魔君不与你们计较,若是再有下次,结果你们懂的。” 还会再来袭营? 周强孙三婵二人一愣,随即躬身同声道。 “多谢军师说情,多谢军师提醒,军事招抚之恩,属下铭记五内!” 鲜度刹什再次一笑,随后对二人一挥手,转身进了伯罗的营帐。 “周强,我们埋伏一波?” “呵,女人!” “咯咯,男人!你妈生你也是女人!” “所以,我把她送给了青魔做粮食。” “咯咯,你真个孝顺儿子!” “彼此,彼此!” “哼,下次别上老娘的床,憋死你个狗杂碎!” 决策未定,二人就相互讥讽起来! 再说陈醉,带着众人冲出内营后就没人阻挡,随之又冲出外营,然后一口气跑到五里之外才停下。 陈醉回身笑道:“兄弟们感觉如何?” “痛快!哈哈!” 王迎道:“从来没有如此扬眉吐气,痛快!” “没错,就俩字,痛快!”蒋兴也道。 陈醉看着酣畅的众人,满腰的青魔脑袋,再次笑道:“以后痛快的战斗还多着呢,兄弟们,稍作休息,我们回城!” “副领!” 蒋兴出口叫道。 陈醉看向他问道:“蒋副将有什么要说?都是兄弟,但可直说。” 蒋兴道:“副领,兵法说,奇正相合,出奇制胜,如果我们再次折返,青魔会不会意想不到?” 陈醉微微一点头,作凝思状。 其实,从客杜克没有追出内营,他就意识到刺河城所对伯罗鲜度刹什的情报不够完全,二魔的聪慧谋略远在情报之上。 他带人冲营从战略上已经成功。 伯罗若是命令全军出击,追击他带的四十人之队,而结果如果不能将他的四十人队全歼。 那么青魔军的士气就会极大的消弱。 他的四十人队,只要冲出一部分,回到刺河城,丰硕的战果,即使伤亡惨重,也会让刺河军士气大振。 四十人队能在数千的青魔军中,来去自如,还大有斩获,如何能不让人兴奋。 伯罗鲜度刹什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干脆让人停下。 这看似示弱的举动,反而会激起青魔军的凶性。 因为青魔军常胜,乍逢一败,首先想到的不是哀怨,而是报复回来! 另一方面,这也是伯罗鲜度刹什对陈醉,对刺河城的宣战。 有如此聪慧谋略的二魔,是不可能再让陈醉冲营成功的。 若是让陈醉二次冲营成功,刚激发出来的凶性,就会立即荡然无存! 但陈醉此时却不能做出反驳,凝思了一会儿,抬眼问王迎道:“你觉得呢?” 王迎道:“常理来说,青魔会以为我们以为青魔被冲营成功,会加强防御,我们不敢再次返回。不过纵使青魔防御有所加强,但我们反其道而行,冲击一下外营伪魔军,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蒋兴道:“副领,怎么样?” 陈醉又看向众人,见他们都望着自己,心道:“只能让你们看到了,才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好!王迎,蒋兴。” “在!” 二人兴奋道,丝毫没有察觉,陈醉的威严正在竖起。 陈醉道:“清点一下诸位兄弟的战功,做好记录,统一掩藏起来,回来之时,再行取出回城复命!” “是!” 二人再次领命,随即去清点四十人割下的青魔脑袋,一个脑袋就是一份战功,就是一份荣誉。 艰难抵抗青魔军,有一日没一日,物质奖赏已不足为重。 但杀敌的荣誉,却视若珍宝,等同性命。 不一会儿二人清点结束,来到陈醉身前,不过方才的兴奋消失全无,脸上反而多了一丝愁容。 陈醉问道:“怎么?” 二人对视了一眼,蒋兴道:“有十多个兄弟,体内青魔之气积累过多,急需调整驱散出去,已经不能再战了,另外还有几个尚能一战,但怕是撑不到冲营结束。” 陈醉眉头一紧,说道:“能战的兄弟,还有多少个?” “二十一个!”蒋兴道。 王迎补充道:“算上我们俩!” 陈醉道:“带我看看他们!” 王迎蒋兴想到陈醉不惧青魔之气,还有抵抗青魔之气功诀的事,心思陈醉可能有办法,眼中不由露出喜色。 “副领,随我来!”蒋兴道。 来到蒋兴说的几人面前,陈醉蹲身下来,将手搭在一正盘坐调息之人脖颈上,灵力一探,便知其体内全部情况。 青魔之气和灵力正在拉锯,只要灵力再有消耗,平衡瞬间就会被打破。 那时青魔之气再无抑制,将会对其体内大肆破坏,没有外部干预,唯有思路一条。 陈醉收回手道:“诸位兄弟,我可以出手帮你们压制一下,让你们变得轻松一些,御空飞行,行走奔跑没有问题,但再想作战是不能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立即出手。 以体内肉魂血魄之力,吐出一丝,压制众人体内的青魔之气。 一阵施展后,陈醉有些微喘。 当然,这都是漂亮的演技,众人体内的青魔之气,他挥手就可以驱散,但他不能去做。 还是那句话,不能让他们产生依赖。 众人感谢不提,陈醉装作调息一下,然后说道:“诸位兄弟,方才的决议要改一改了,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即刻回城,另一个就是一半的人留在此地等候,一半的人随我去冲营。 人少冲营危险就会增加一分,同时青魔军有了一定防备,危险还要多加一分。” “副领,属下该死,拖了大家的后退了!” 立即有无法再战斗的人出声自责,接着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醉道:“兄弟们莫要如此说,兄弟们在军中或许分属不同职责,但此时我们等同一体,如此说反而生分,置他人有于何地?所以,兄弟们一挥莫要再说如此之语!” 众人又要致歉,被陈醉挥手止住,又道:“修行快忙,各人而定,但在阵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前进的矛,而他人都是坚实的后背,坚实的盾牌。兄弟们切记!” “副领教诲,属下铭记!” 众人神情坚定地对陈醉拱手道。 陈醉伸手一止,目光转向王迎蒋兴,说道:“你们以为如何?” 王迎道:“副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回去,青魔军吃了亏,明日攻城必然猛烈,所以,我们需要早一步回去,禀告将军,然后提前做出应战准备。” 蒋兴道:“王副将所言有理,不过我觉得再给青魔军一次冲营,青魔军士气必然大降,于明日攻城,极大的有利刺河城。” 陈醉又作凝思,没有出声。 二人所说都很有道理,只不过一个偏向防守,一个偏向进攻。 林中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醉抬头看看夜空,此时已至半夜,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陈醉道:“这样,王副将,你带无法再战的兄弟即刻回城,然后把冲营的情况禀告给将军,将军了解了情况之后,一定会有所部署。 而我和蒋副将,就带领着剩余的兄弟,再前往一次青魔营地。” 蒋兴立即称口道:“好,副领此策甚妙!” 王迎想了一下,也点头道:“好,就按副领所说。” 陈醉扭头对众人道,“兄弟们,能再立战功不必骄傲,不能再立战功也不必气馁,青魔欺负我们的日子已经到头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以后战功只多不会再少!” “是!” 能开始反击青魔,想想都让人兴奋,众人齐声回道。 陈醉又道:“既如此,各自准备!” 王迎对陈醉拱手抱了一拳,起身带着无法再战的人,及所有人的战利品回刺河城。 蒋兴则挨个查看剩余的人的装备武器。 陈醉抬眼朝青魔营地看了一眼,心中呵呵一笑,道:“果然如此!” 只见青魔营地外营,周强孙三婵不去继续休息,而是并肩站在营前,看似是在说一些荤素笑话,但眼睛却不时地四下瞧看。 两人之行,是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第六十三章守城准备 不得不说,周强孙三婵二人之举,十分明智,也十分有效。 若无二人警戒,陈醉冲营,无论最后成功与否,对青魔军士气都是不小的打击。 但二人警戒的营外,以陈醉表现出来的能力,是不能再继续冲营了。 也就是二人无过之举,反而是最合适的。 陈醉带领众人到青魔军营外,让他们看到青魔军情况之后,当即就决定收回冲营计划,翻身回城。 其他人见此,也知道事不可为。 同时,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并意识到犯了兵家贪功冒进的大忌。 而陈醉得到他们认同的同时,又隐藏了一下自己。 冲阵勇猛无敌,作决策却差了一点火候。 陈醉带领众人原路返回,且没有再作任何停留,一路上也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只是沉默赶路。 到了城下,蒋兴道:“副领,冲营计划是我的提议,只是没有想到敌人会如此谨慎,计划不成,非人力之过,副领不必把所有责任揽在身上,暗中自责。” 陈醉摇头道:“虽然没能想到周强孙三婵二人亲自警戒,但我却也是因为贪功,不知见好就收,才作了此决策,这个责任推脱不了!” 众人一听贪功,不由都低下了头,他们那个没有如此心思。 随之抬头出声相劝,说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二次冲营不成,怎能赖在副领身上。” 陈醉挥手阻止道:“不要再说,叫开城门,我们进城,好好准备一下,等带明日青魔攻城,我等再建奇功!” 回到城中,青凤将军阿曲早已经等候,对陈醉等人一番简短的称贺后。 挥退众人,带陈醉和蒋兴回到军殿之中。 军殿内,范棋刘瑞众位参将都在,王迎却没有在此。 青凤将军道:“青魔军营地的事儿,本将已经知道了,但此事搁后再议,现在讨论一下,天亮之后,青魔攻城之事!” 阿曲道:“青魔白天晚上吃了两次大亏,天亮之后攻城一定不同以往,攻击势必猛烈异常。” 二人抛砖引玉,谈论立即开始了起来。 “青魔军有四军,范罗的伪魔军已经在昨日被陈副领打垮,不足为虑,青魔本军冲营的时候,受损超过了三成,周强和孙三婵的两只伪魔军保存完好,那么天亮以后的攻城,一定会以周强孙三婵的两只伪魔军为攻城主力。” “话虽如此,但青魔军也不得不防,青魔军在陈副领夜晚的冲营中受了损伤,以其凶残暴虐的个性,我倒觉得青魔军不会甘于伪魔之后。” “做好最坏的打算,姑且算他们都是攻城主力,但以刺河城的城墙,四千之众,根本无法展开,那么青魔会不会一改往常,从其他方向进攻?” “以加熊城为参考,青魔有三面攻城的先例。” “刺河城西面有宽河横挡,不适合军队展开,青魔想要从西门进攻,就得组建四境以上的队伍,东面有山,和西门一样的情况,而青魔军中,伪魔的实力,普遍在三境以下,四境却是较少,组建不起来东西攻城的队伍。 即使组将起来,光是两名常备的防御力量,就能将其拦下。 而青魔的实力,却是能组建起突防的攻击队伍。 青魔军和我们交战那么久,也一定了解我们的情况。 所以,我认为天亮之后的攻城之战,周强孙三婵的两只伪魔军会以正面,假装主力进行佯攻。 而真正的青魔主力,却是两侧而来的高境青魔小队!” 陈醉不由看了一眼,这个长篇大论的参将,虽然实力只有看看二境,但眼光却是不错。 青凤将军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就在这时,王迎走了进来,行礼道:“将军!” 青凤将军点头道:“怎么样了?” 王迎道:“经过金庭副领,常安副领的帮助,他们已经相安无事,稍事休息,天亮之后,还能作战!” 陈醉扭头看向王迎,原来他是去照看被其待会来,青魔之气侵入的修士去了。 青凤将军在此点头,然后面对陈醉道:“陈副领,你可有什么建议?” 陈醉道:“将军,出谋划策不太适合我,我比较适合冲锋陷阵!” 阿曲见此,会心一笑:“还说不会出谋划策,提出冲锋陷阵,不就是想要将军给你一只军队,然后出城冲杀吗?” 青凤将军神色不变,低头看向沙盘,口中说道:“继续!” “吴参将所说可做一案,青魔性子极为高傲,我们左右两步的青魔军队,都是青魔,伪魔一起攻城,有时候青魔冲击的更快,只有我们面前的伯罗青魔军,才把青魔束在后面。 让伪魔一波一波的和我们对耗! 现在青魔受创,伯罗和鲜度刹什怕不会再强行束缚了。 我认为,青魔会以正魔进攻。 而周强和孙三婵两个叛徒伪魔很可能会为了讨好受创的青魔,放下各自军队成见,挑选各自精锐组成一军,正面协同青魔进攻,如此,我们将正面对青魔军的全部精锐。” 陈醉看向此人,又把目光看向青凤将军,不由感叹:“青凤将军手下都不错啊,一下收揽的两个眼光不错的参将。” 青凤将军点头道:“如此可算清军最具威胁的两种进攻方式了,下面谈论如何应对。” 阿曲道:“先讨论吴参将对应之策。” 众人点头,开始沉思,而陈醉见此,不由又是一叹:“阿曲这是怎么做到的?俨然已成青凤将军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王迎率先开口道:“夜袭敌营的这四十人也不必解散,待青魔军来时,随机应变。若是真有青魔精英部队袭来,配合城墙军械防御,挡下一时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再分派金庭副领,常安副领增援,只要我们正面战场抵挡攻势,青魔精英部队威胁不到我们。” “不错,两只伪魔同时正面进攻,虽然艰难,但伪魔军一旦死伤超过三成,士气就会大减,现在城内军械充足,我们可以浪费一波。” 刘瑞说道,他管着后勤军械,想到以资源抵挡实力。 “可行!” “可行!” 几名参将点头认同道。 刘瑞又道:“如果钱参将所说成真,我们同样可以以此应对一波,也正好重伤一下青魔。” 他干脆连第二套方案的解决办法,也给说了出来。 蒋兴这时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出一支奇兵,埋伏道东山之侧,待青魔攻城进行道一半之时,发动奇兵直捣伯罗鲜度刹什后营!” 他刚说完,吴参将就出声反对道。 “奇兵之计理论上可行,但我们的高境修士不够,我知道蒋副将再说陈副领,但对战开始,陈副领必须出现在阵前,不然敌人一眼就会看穿我们的计划!” “老吴说的不错,青魔军两次受创,全出于陈副领之手,青魔不可能不重点关注陈副领。”钱参将附和道。 谈论继续,而陈醉看着这些人,不由感叹,刺河城能守道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纵使伯罗没有全力攻城,但能坚持三年,没有让伯罗对攻城游戏腻歪。 那就说明,双方的游戏是有来有回! 不然,能让伯罗轻松打败的城池,也不会让其玩儿三年,没有那个人会对无兴致的事物关注三年。 性子急的,两次都嫌多。 谈论了半个时辰,终于讨论结束。 而此时距离离天亮,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青凤将军作最后的决策,法号施令。 “范棋!” “在!” “将所有斥候发出去,随时发现敌踪,随时奏报!” “末将领命!” “王迎!” “在!” “夜袭敌营的四十人编作巡令营,由尔统帅,留在城中,待敌而动!” “末将领命!” “陈醉!” “在!” “蒋兴!” “在!” “抽调一百人三境修士,组建旗令营,陈醉任旗令将军,蒋兴为副将,随时待命准备对城下之敌进行冲杀!”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刘瑞!” “在!” “领勤令营,随时保证军械送达城墙各处!” “末将领命!” 青凤将军一连下了四道命令,随之轻喝道:“军令如山,尔等速速领命行事!” 五人再次抱拳领命,陈醉正欲同蒋兴一起离开。 他的暗示,青凤将军接到,也给了他一军,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见上一下的属下,然后鼓舞一番。 而青凤将军却道:“蒋兴速去组建旗令营,陈醉暂留!” “是!” 二人应了,蒋兴离去,陈醉目光转向青凤将军。 青凤将军对众参将道:“尔等城楼待命!” 众参将领命而去。 秦风将军才道:“本将夜前对先生多有猜度,望先生勿怪!” 陈醉带着四人袭营,一个不少的全部回来,其他人都在紧张之中,没有意识到什么,但青凤将军却是明白这其中不简单,原本她预想最少折去一半的人。 现在全部回来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醉的实力远超其表现的那样。 陈醉没有说话,阿曲却先开口了。 “将军勿需客气,对他只管使用,用不坏的。” 陈醉不由撇了一眼阿曲,暗道:“什么叫用不坏,我又不是东西,呸呸,我是东西,呸,不对,我不是,我是人!” 青凤将军看向陈醉,想是询问。 陈醉道:“我听她的!” 青凤将军左右看了一下二人,不知怎地,突然说道:“真让人羡慕!” 第六十四章消耗之策 呜呜! 旭日东升,阳光越过东山山顶照在刺河城城楼时。 青魔军的号角响起。 攻城之战开始! 与钱参将预测的差不多,高傲的青魔军没有在两侧设奇兵之举,青魔、伪魔全摆在正魔战场。 不过与预想的也有些许不同。 就是周强孙三婵抽调精锐剩下的弱兵,和范罗的残兵,又组成了一军。 整整两千之众的伪魔军,由范罗率领,排在攻击序列的最前面。 显然伯罗鲜度刹什考虑到刺河城军械的事儿,想以低阶的伪魔,在精锐发起进攻前,把刺河城的军械消耗掉。 陈醉站在城楼上,瞧向城下。 范罗的伪魔军之后,是客杜克周强孙三婵的三军。 客杜克的八百魔军在中,周强和孙三婵各领的六百众伪魔军,分列左右。 军阵最后是一巨大撵驾,极具青魔风格。 青黑为调,列角参差! 伯罗的大旗,高挂撵驾之前。 大旗之下,站着鲜度刹什,而伯罗则坐在撵驾的厢室内,没有露面。 陈醉目光从伯罗撵驾上收回,又望向范罗,及其身后的伪魔军,不由嘲讽道:“青魔还真是不把这些伪魔的命当命啊!” 身侧的蒋兴道:“不过青魔的惯用伎俩,只是这次比较狠而已。” 伪魔逼近刺河城五十丈之地停下,客杜克从其后的魔军队列之中,跃身跳到阵前。 大声叫道:“陈醉何在,可敢一战?” 昨日未能战成,这一到城下,就波不急待地越出自己的魔军部队,对城墙上邀战。 陈醉这次自然不避,对青凤将军道:“将军,末将请战!” “准!” 陈醉得了命令,转身来带那一支染血的青凤旗帜前,一把将其拔起,跃身跳下城楼,落在城门前二十丈处。 一如昨日! 大旗连舞,忽地顿在地上,陈醉大声道:“来将何人,可通姓名?” 客杜克见陈醉真的应邀下来,眼中露出一缕残忍的喜色。 “哈哈哈!陈醉,你还不算懦夫!张开耳朵听好了,把你砸成肉泥的是青魔七十六雄之一,客杜克是也!” 话音一落,客杜克一脚震地,拖着巨锤就向陈醉扑来! 陈醉见此,大喝一声:“哈哈,来的好,看某斩你!” 城墙上众人又激动又紧张地盯着城下。 激动是因为陈醉破阵冲营给了他们很大信心,认为陈醉还能获胜。 紧张则是因为客杜克长久以来给他们留下的恐惧。 二十丈距离,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二人便相接在一起。 客杜克抡锤犹如搬山,一锤落,一山坠。 而陈醉大旗摆起则如江河倒倾,一旗过,一浪滔! 砰! 一声震耳欲聋巨响,二人各持兵器,双双退了一丈,平分秋色! 城墙上众人见此,顿时露出喜色。 陈将军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区区三境实力,可敌青魔最凶残的客杜克! 阿曲见此,忍不住嘴角挑起,微微一笑。 而另一边,范罗周强孙三婵则是眉头一皱,怎地此人和谁对擂,都是平分秋色,不胜半分,也不落下风! 大旗下的鲜度刹什早有预料一般,神色不变。 “哈哈,再来!” 客杜克脚未着地,身形一控制住,就有大笑着朝陈醉扑来。 陈醉大旗一挥,吼道:“凤旗所指,有我无敌,看某败你,杀!” 说着脚下马步一踏,大旗猛地一缠,如蛇一样,朝跃身而下的客杜克当胸刺去。 旗杆作枪,一记蛟龙出海! 客杜克见此,大吼一声,巨锤过头砸下。 “魔山如临!” 就在巨锤将要砸到旗杆,意欲将青凤旗摧毁之时,陈醉大喝一声:“怎能让你如愿!” 旗杆一抽,如灵蛇一般弹将回来。 瞬间从巨锤之下闪过。 随之,陈醉身躯一个反扭,后退的旗杆被他抓住杆头旗身处。 接着如投掷矛枪一样,往客杜克胸前一松。 “好!” 城墙之上众人看得惊心动魄,青凤旗帜对他们已经具有了非凡意义,见陈醉保下旗帜,又送出一道攻击,不由大叫出声来! 客杜克巨锤刚落下,此时再提已是来不及。 但客杜克脸上忽然露出狰狞的狠厉之色,也不作闪避,竟然强提重锤,宁愿深受一击,也要将青凤旗帜砸毁。 陈醉见此,却是把住旗杆尾部,再次一推。 嗤! 旗尖刺进客杜克胸口半尺,再进一步就将其整个胸口刺穿。 客杜克受伤,不但没有受伤之感,反而嘎嘎一笑,大声道:“毁来!” 巨锤上提,正当众人以为青凤旗帜将有毁伤之时。 只见陈醉双手旗杆一搓,客杜克的伤口被钻成一个洞不说,卷束的青凤旗帜突然张开,一下将客杜克的巨锤兜了起来。 客杜克顿觉一锤撩到了棉花上,毫无着力。 陈醉顺着巨锤上提之势,又是一挑,客杜克胸口顿时裂开,巨锤的巨力也被化于无形! “啊!” 客杜克见拼着一记受伤,竟然没有将青凤旗帜奈何半分,不由愤怒地大吼。 陈醉得势不饶,旗杆又是一搓,旗帜再次卷束。 随之顺着旋转劲力,旗杆打了一个旋,扫打在客杜克侧身上。 客杜克空中收身不住,向另一侧抛飞而去。 陈醉没有再次不饶,而是大旗一展,顿在地上,大吼道:“青凤旗在此,谁能一战?” 千军阵前,怒声一喝,威风凛凛,群敌震慑! 城墙之上,顿时兴奋起来。 不一时,就齐齐大吼起来。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客杜克控制住身形,听到城墙上的呐喊,脸上变得更加狰狞,正当他准备再次扑向陈醉之时。 呜呜! 军阵之后,魔音号角传来。 攻城的命令传来。 客杜克朝后看了一眼,又狠狠地看了一眼陈醉,怒吼一声:“进攻!” 范罗兵败受罚,正一腔屈辱。 带领整编的炮灰军团更是愤怒,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造成。 一听号角,就挥动军团往城门本来。 而陈醉见此,脚下一跺,又飞回到城楼。 众人的士气被激起,他和阿曲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让所有人重拾信心。 接下来,就是准备,让他们如何提高实力,完成反攻。 “将军,末将前来复命!” 青凤将军点点头,对着传令兵一挥手,传令兵立时朝两侧城墙跑去,同时跑一步一喝:“战斗准备!” 陈醉擎着青凤旗帜,站在青凤将军身侧显眼处,一张面对战场的脸上,满是平静。 城下范罗一马当先,带着炮灰伪魔军大步冲来。 不过,到了城上攻击距离之下时,却是停了下来,开始指挥伪魔军作战。 炮灰伪魔军不算之前残兵里的几个境界高一些的伪魔,其中最高的境界才二境。 范罗此时虽然愤怒异常,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知道飞身夺城墙是不坑了。 想要有所建功,城门是唯一的突破口,冲开城门,他就可以戴罪立功! 所以,面对城墙上的飞矛流矢,道法玄术,雷火冰箭。 范罗不加掩饰目的地指挥伪魔军,顶着死亡往城门冲。 陈醉看着下面死了一波又一波的伪魔,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怜悯,这些原本都是朝星人,为了好处或苟活背叛朝星,可结果背叛并没有让他们过得很好。 等待他们的依然是冷酷的死亡,在骂声中的死亡。 不过,陈醉一点也不同情他们。 一军四千多众的青魔军,其中七成是伪魔军。 若是这些原先为人的青魔稍微有一些骨气,纵使青魔之气再厉害,三成的青魔早渣都不剩了! 不断的喊杀和死亡之中,被放弃的伪魔军,本就不多的士气,再次下降。 开始有伪魔心中畏惧,踯躅不前! 范罗那管他们的死活,大喝一声:“临阵退缩者,杀!” 话音一落,手中道术施展,十数个不前者被杀死,击飞落在城门前的尸体堆上。 众伪魔见此,那还敢犹豫。 前进还有一丝希望,退后则必死。 只希望自己足够幸运,冲到城门下死角处,被城墙上的攻击攻击到。 很快,伪魔的两千之众伤亡了三成近七百之数。 同时,城墙上的军械也大量消耗。 青凤将军看到城下伪魔士气即将崩溃的模样,说道:“传令下去,停止灵力道术的使用,用军械消耗敌军,不必吝啬!” “喏!” 两个传来令,有快步跑去传令。 陈醉望了一眼远处的撵驾,撵驾上静悄悄的,鲜度刹什也丝毫没有动作。 心中不由猜疑:“仅仅是消耗一下城上军械,然后为后面攻城赢得机会吗?” 陈醉目光转向阿曲,见她也是一副思考之状。 再次暗道:“难道青魔军还有其他后手?” 就在这时,连续的送死,城下伪魔军士气终于崩溃了,任凭范罗如何威逼利诱,都不管用,只埋头向后溃逃而去。 然而,往后逃却是青魔和精锐的伪魔。 青魔不同情,伪魔同样不同情有昔日同军之宜的这些溃兵。 在客杜克一声令下,全部发起进攻。 第六十五章不胜之战 伪魔损失殆尽,一半死于刺河城城上军械,一半死于后方部队。 只留一个范罗,愣愣地站在战场中央! 而后方的青魔军却没有发起进攻的意思,似乎是炮灰伪魔军尚有一人,还未死尽,死尽了才是进攻的时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罗突然癫狂地大笑,声音底下似是兔死狐悲的悲鸣! 顿时,陈醉明白了敌人炮灰送死的狠厉之举,其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如此凄惨的景象,一军两千之众,在两军之间绝望地死尽。 如此情况,青魔早已司空见惯。 不但激不起他们的悲悯之心,反而见为乐事,情绪更加的高涨! 伪魔能作叛徒,大多自私自利,纵使激起悲悯之心,也不过冷漠看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城墙上的众人不同,他们坚持到现在。 就是对脚下土地用情深沉。 眼前伪魔,即使是他们憎恨的敌人,但如此绝望地死去,悲悯之心激起,不由情绪低落下来。 而青魔的目的,就是用这一场死亡盛宴,来消弱刺河军被陈醉鼓其的士气。 这也是昨天伯罗鲜度刹什对陈醉的宣战。 陈醉看向青凤将军,后者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再瞧向阿曲,则见她正看着自己,眼神中诉出,也看到了同样的问题! 范罗癫狂大笑之后,狞笑道:“你们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 说着就纵身往青魔军阵扑去。 客杜克大嘴一咧,跃身而起,一锤就将准备自爆的范罗,砸成了肉泥! 至此,炮灰伪魔军团,一个不剩! 呜呜! 随着范罗的身死,青魔的进攻号角,终于吹了起来! 城楼上,青凤将军闻此,说道:“青魔要夺城墙了,陈醉!” “在!” “带领旗令营冲杀一切飞抵城墙之人!” “喏!” “传令王迎,率领巡令营登上城墙,协助旗令营杀敌,将一切漏网青魔,全部敢下城墙去。” “传令,城中之上三境以下修士,专心依托城墙,使用军械,应对城下攻城青魔,三境及以上修士牵制飞身城墙的青魔,等待旗令营,巡令营的绞杀!” “金庭,常安,阿曲!” “在!” “你三人分别盯住客杜克,周强,孙三婵,不求伤敌,只求牵制!” “喏!” 青凤将军快速下置命令,城楼上众人立即动了起来。 数名传令兵立即从城楼奔出。 陈醉和蒋兴也跃下城楼,落在城内城门之前大道上,一百名三境修士正安静地集结在此。 这些人没有见到外面的惨象,虽然感知到了一些,但没有受多大影响。 陈醉看了一眼众人,大喝道:“杀敌建功,只在今朝,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准备好了!” 众人如山河咆哮一般,把所有的劲力大喊了出来。 陈醉道:“很好!青魔在我们的土地上肆虐的时间太长了,改结束了,今日就是开端,今日就是驱除青魔的开端,今日就是复我土疆的开端!再问你们一次,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众人在此咆哮! “好,兄弟们,我听到了你们的怒吼,但光有怒吼还不够,我们要杀敌,我们要杀青魔,我们要杀胆敢在我们土地上走动的每一个青魔!” “杀!” “杀!” “杀!” 陈醉大旗一摆,喊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陈醉再次一摆,又喊:“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出发,等城墙,随我迎战!” 陈醉率先飞起,蒋兴在后。 接着白人齐飞,跟到陈醉身后。 陈醉飞到一半,突发奇想,不再去登城墙,而是直接飞过城楼,如天兵天将一样从城楼之顶越过,悬落在城楼前半空中。 而此时,青魔军中,果如青凤将军所说一样。 三军之后,各有两百众飞身而起。 霎时间三个空中二百人队出现,各由客杜克,周强,孙三婵率领,从空中齐头朝刺河城城楼,左右城墙而来。 地上剩余的魔军,伪魔,则有各军副将率领直冲城墙和城门。 青凤将军见此,立即命令道:“金庭,常安,各奔东西城墙,依托城墙进行防御!” 陈醉见到眼前情况,当即决定主动攻击,大旗前指,喊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客杜克正憋着气,见陈醉朝他冲来,当即大笑道:“来的好,看我魔山营,吃了你的刺河军!” 陈醉冲势不减,大喝道:“刺河青凤军旗令营,扬名就在今日,兄弟们,杀!” “杀!” 战场两边,青凤将军凝重的神情,见到陈醉所带领的旗令营气势,不由一松。 而另一边,鲜度刹什却是说道:“魔君,如此人物,放眼整个魔域也是难找,我们精心设计的杀灭残象,竟然被其几句话,就给破解了!” 撵驾内伯罗道:“能不能收到我的帐下?” 鲜度刹什道:“难,难,难!” 伯罗听了他一连三个难字,沉默了一会儿道:“试一试,如果愿意,可以把《青魔经》给他!” 鲜度刹什保持微笑的脸上不由一惊,扭头看向撵驾,随之摇头一笑,说道:“魔君,你真舍得!” 伯罗道:“鲜度,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你没看到的,我还看到了,此人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魔君,这方天地,再强也不过六境!” 对于鲜度刹什的提醒,伯罗却是沉默了下来,前者见此,又是摇头一笑,继续朝战场看去。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陈醉和客杜克已经战了一回合。 双方未接之前,旗令营在蒋兴的组织下,发动了一轮道术攻击。 而客杜克的部队同样做了一击。 虽然二百对一百是二比一,但青魔的攻击,被陈醉大旗狂舞,左右三丈的位置,所有经过的攻击,大半被拦截下来了。 而客杜克却没有帮青魔抵挡任何一击。 如此,反而是客杜克的部队吃亏。 客杜克见此,当即提锤向陈醉扑来,他要一雪前耻,这次不毁旗,而是杀人! 陈醉见此,嘿嘿一笑,手中旗帜一摆,另一只手暗暗给蒋兴打了一个手势。 蒋兴会意,一边组织人进攻,一边等待。 客杜克速度很快,丝毫不惧陈醉人众,提锤一声大喝:“陈醉,拿命来!” “疯魔三锤!” 顿时,客杜克巨锤上一阵魔光涌现,接着人随锤走,如横着陀螺一样,朝陈醉重砸而来。 陈醉见此,大旗反挥,伸到蒋兴登后人的身下,大喝一声:“上去!” 众人知觉柔软的旗面突然传来一股大力,顿时被抛入上空之中。 陈醉也借此升起到上空。 客杜克面前,立即空了一片,原本他想陈醉身后是刺河军,不敢躲开,必须和他最强的攻击硬拼,以此夺回阵前失却之势,可没有想到陈醉大旗还有此用。 竟然当成托板,把两丈内的人全拖到上空去了。 “攻击!” 锋芒一避,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陈醉一声令下,蒋兴等二十余人,一连串道术,朝尚在施展武技的客杜克倾泻而去。 战场上的这一幕,让注意这边的人,不由惊住了! 这时什么匪夷所思的战斗见识? 战场激烈的战斗也不由为之一缓,随之刺河军竟然莫名被这一幕鼓舞起来。 旗令营将军陈醉,不但善冲杀,还有保护没一个身后的人! 那边撵驾前,鲜度刹什叹道:“魔君,可能你说的是对的!” 伯罗道:“即使正面硬撼,杜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此人,此人不但实力深不可测,还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战斗,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眼前就是实证,硬撼一击,虽然让人震撼,但却达不到让战场形势为之一变的效果。 另外刺河军需要亲手获得的胜利,而现在此人正在给他们创造机会!” “呵呵,魔君,头一次见你为一个人类,说那么多话,还是在战场上!” “他值得!” “魔君,战场之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怕战败吗?” “呵呵,谁说要胜了?” 鲜度刹什不由为之一愣,好半天才回过身神来,问道:“魔君,恕我智拙,想不懂你这是何意?昨晚定计,不就是定得我们最佳的攻城之策吗? 若是不为胜,何必把青魔本军也用上?” 伯罗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这一边伯罗鲜度刹什二人的对话,刺河军不知道,青凤将军不知道,阿曲不知道,陈醉也不知道。 战场之势,想来一增一减。 陈醉的突然应对,让刺河军士气一涨,原本有些艰难的抵抗,变得势均力敌起来。 而青凤将军的眉头也终于松了下来。 阿曲则再一次微微笑起。 至于陈醉这边,二十多道的攻击,顿时给客杜克身上又添了不少伤,虽然六境之身,面对三境的攻击不致命,但却是狼狈不堪。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在他们武技招式用尽之时,陈醉的旗杆递了过来! 第六十六章青魔近卫 客杜克自然知道其武技后的刹那破绽,最后一锤砸下,身躯顺势翻过去,刚好把巨锤挡在身前,其他则一时做不了。 陈醉早知结果一般,不攻击在外的四肢,也不攻击在外的头首。 一旗杆顶在巨锤上。 砰地一声。 客杜克连人带锤如迸石一样,向地上快速坠去。 陈醉未去追击,而是大旗一挥,对着眼前二百魔众一指,大喝:“杀!” 蒋兴立即指挥上下两截的百人合在一起,随之一边手上施法,一边大喊:“杀!” 二百魔众少了将领,先是慌乱了一下。 接着又由副将组织而起,对陈醉带领的旗令营进行反击。 即便如此,魔众的士气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一些影响,凶厉还在,气势却是弱了一截。 同时,也因为片刻的慌乱。 被蒋兴组织人集中攻击到,一下三十多个青魔,受伤支撑不起飞行,向地上跌落而去。 陈醉见此,嘴角跳动,细不可察地微微一笑。 大旗一挥,喝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随之,身形移动,朝魔众冲去。 “杀!” 蒋兴大吼一声,立即带人随上,同陈醉一起冲入敌阵。 陈醉手中的大旗,这回没有挥舞把眼前青魔扫飞,而是高举着旗帜,旗面展开,飘扬在真个战场之上,猎猎作响。 战场众人见此,齐齐一震。 刺河军看着迎风招展的青凤旗,一种神圣之感油然而生。 士气顿时再次拔高起来,放声怒吼。 “凤旗!” “凤旗!” “凤旗!” …… 而青魔军见此,由客杜克带领的最精锐部队,只用了片刻,主帅客杜克就被打落空中,精锐青魔军也被冲开两段,眼看就要打散,士气不由为之一挫。 如此,战场之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刺河军信念中多了守城必胜,青魔军信念却变成了攻城不赢! 城楼上,青凤将军见此,长剑指天,如凤鸣一般大喝道:“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刺河军的信念源泉一下被点燃起来,齐齐怒吼起来。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青魔军面对刺河军的冲天气势,不由为之一摄,士气再次一降。 陈醉察觉城墙上变化,不由对青凤将军暗赞:“好,正是好时机!” 不错,正是绝佳时机! 战场上空的青凤旗,让刺河军看到了心中的神圣。 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神圣来自哪里。 而青凤将军恰如其分地喊出: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十六个字! 正是告诉他们神圣来自哪里! 神圣来自脚下的土地! 另一边,鲜度刹什道:“大势已去!” 伯罗道:“出动青魔近卫!” 鲜度刹什又不解了,问:“魔军何意?青魔近卫出动,刺河城安能有幸!” 伯罗有没有解释,说道:“执行命令!” “是!” 陈醉没有再怎么出手,除了必要防御几手对旗令营的大范围凌厉攻击,只举着青凤旗,冲在最前面,攻击则全部由蒋兴和旗令营百人的刺河军进行。 没一会儿,二百青魔军被冲散,大半的落下空中,小半的分散在空中,已经构不成大的威胁。 而这时,被砸到地上的客杜克才再次返回空中。 当他看到身领的二百青魔军已经溃散时,顿时仰头一声怒吼,接着凶狠地面向陈醉,大怒道:“陈醉,我要吃了你!” 陈醉大旗一指,喝道:“灭杀此獠!” 青凤旗指哪儿,攻击就往哪儿! 蒋兴和旗令营百人正在亲手屠魔的兴奋之中,哪还有往日对客杜克的恐惧,大喝一声:“灭杀!” 就随着青凤旗帜,朝客杜克而来。 客杜克见到众人惊人的气势,更是更是激起了心中的残暴。 小小蝼蚁,也敢捋虎须! “全部死来!” 客杜克又一声大吼,巨锤高扬,凭空砸下! “裂空魔锤!” 只见巨锤落下,砸在空中犹如砸在实地一样,一道猛烈的冲击波朝陈醉以及陈醉身后的旗令营而来。 一招大范围的攻击。 虽然威力一看就知道对同境威胁不大,但在战场上,却是绝世大杀伐。 这一锤,若是仍由攻击到旗令营。 那么旗令营百人便会瞬间玩完,这也是客杜克战场上的凶名由来。 陈醉怎会让其奏效,大旗连挥,故技重施! 顷刻之间,旗令营百人便被陈醉分成四队,用青凤旗甩到客杜克头顶上空四个方位。 旗令营百人只觉身体一轻,带其稳定身形后,又听一声大喝:“灭杀此獠!” 众人看清情形,四队脚下,陈醉正大旗挥舞牵制客杜克。 当即施展各自最厉害的招式,片刻之间,近百道攻击倾泻到客杜克身上。 如此攻击,纵使客杜克有魔王身躯,又是渡劫级,也是大受重伤。 顿时又朝地上坠落而去。 陈醉又欲准备发令让旗令营追击,让他们尝一尝灭杀一个渡劫级的战果。 而在这时,魔军后阵却飞来一众四十青魔的小队。 同时,被冲散尚留在空中的青魔军,也开始慢慢集结。 陈醉轻喝一声:“整队!” 旗令营四队当即在蒋兴的手势之下,整合在一起。 “魔君派青魔近卫进入战场了!” 不知那个青魔一声大喊,见到客杜克再次被打下空中,士气已经出现萎靡之势的青魔军,突然士气一震,凭空拔升了一截。 陈醉立在旗令营前,对蒋兴问:“对青魔近卫,可有了解?” 蒋兴盯着前方,仅仅四十青魔的出现,就让战场之势为之一变。 不由细想就知道,眼前所谓的青魔近卫,一定不同凡响。 不过蒋兴却是摇头道:“三年攻守,首次见其出动!” 陈醉点头,撇了一眼由客杜克副将集结起来的青魔散军,说道:“青魔近卫到来之前,先把这些残魔清了,杀!” 蒋兴得令,大手一挥,跟上陈醉的步伐,口中喝道:“杀!” “杀!” 旗令营也跟着一声杀气腾腾地怒喊。 青魔军当即撤退,陈醉见此,又瞄一眼正快速接近的青魔近卫,大旗一顿,喝道:“停!” 令行禁止,旗令营顿时停下。 陈醉道:“准备迎敌!” 旗令营立即变化阵型,移动到陈醉身后,正对北方青魔近卫而来的方向。 飘扬的青凤旗下,旗令营整整齐齐,安安静静,杀意肃萧,犹豫火药桶一般,随时准备爆炸开来。 城墙之上,青凤将军见此,不由目露一丝激动。 仅仅一战,刚组建的旗令营,就如同经过了万千战场,千锤百炼无敌之军一样。 任何一个将领见此,如何能不喜欢,如何能不激动! 青魔近卫很快到来,四十众,清一色五境修为! 整个战场见到青魔近卫与旗令营相接,都不由自主地减缓了手下的攻势,大部分注意力,关注战场中间。 陈醉举旗大喊:“刺河青凤军旗令营,战无不胜!” 蒋兴眉色一动,立即大喊:“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旗令营众人立即跟随高声怒吼。 陈醉又喊:“刺河青凤军旗令营,攻无不克!” “攻无不克!” 两军未战,陈醉先在气势上,胜了一筹! 对面青魔近卫似未受到影响,一领头的青魔哈哈一声大笑:“旗令营成于今日,毁于今日,拿下青凤旗帜,献于魔君大人!” “拿下青凤旗帜,献于魔君大人!” 其余青魔近卫,也是声势震人。 陈醉见此,大旗前指,怒喝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心中却是一乐:“青凤旗的势已成!” “杀!” 旗令营呐喊一声,随陈醉冲杀而出。 百人三境修士,对上四十众青魔五境。 正常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百人三境修士完败,能杀伤七八个五境,都属奇迹。 但战场上的人,此时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都盯着旗令营前面的举旗的陈醉,因为此人一人七众,破了范罗的千军。 因为此人一人四十众,冲了青魔军营。 因为此人一人百众,打垮了客杜克带领的二百青魔精锐,更是把客杜克大成重伤。 刺河军希望陈醉带领旗令营再创奇迹。 青魔军希望青魔近卫破了这个奇迹。 青魔军首领见陈醉带着旗令营冲来,嘎嘎一笑,却没有指挥青魔近卫迎来,而是右手高抬,一副正等待陈醉和旗令营进入攻击范围,然后随时命令发动攻击一样。 而这一幕,看在战场众人眼中,心中却突生怪异。 明明青魔攻城,怎么现在反而是刺河军的旗令营在攻击! 没有给众人时间思考。 陈醉进入了青魔近卫的攻击范围,青魔近卫首领也放下了高举的手。 众人想象中的青魔近卫,施展魔门道术没有出现! 只见青魔近卫,双手一翻,各个出现一枚枚如拳头大小漆黑圆球,然后双手连甩,圆球向着陈醉和旗令营激射而来。 第六十七章战报分析 近八十枚漆黑圆球飞来。 陈醉见此,大喝一声:“停!” 现在他一看到这种圆形之物,最先想到就是老板娘送他,又接着被他用了,来炸秦子柳的“瀑天神雷”! “瀑天神雷”给了他太深的印象,向疾送他铁胆的时候。 想的是此物,现在依然如是! 当然,这黑球不可能是“瀑天神雷”,但不管它是什么。 青魔近卫放弃道术,却有此物进行攻击。 不用多想,就知此物不会差了! 陈醉喝停众人,一个踏步上前。 蒋兴见此,想要随来。 接着又听到陈醉头也不回的大喝:“停下,命令!” 陈醉再进一步,青凤旗展开,伸旗一兜,如兜客杜克巨锤一样,把三十余枚黑球兜在旗帜之中,随之一摆,又将三十余黑球甩到地上青魔攻城部队之中。 青凤旗不停,如是两下,余下黑球尽数被兜住,而最后一下,十几枚黑球却是甩向了青魔近卫。 青魔近卫首领见此,顿时大惊,忙喝道:“快散开!” 可如此之近,那还来及! 轰! 轰! 轰! ……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夹杂着无数的惨叫悲鸣。 陈醉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眼前后,又扫了一眼底下战场。 眼前的四十青魔,只有不到十个还能御空,且正往魔军后方快速逃窜。 底下被甩黑球处,青魔军直接被炸空,如平整地泥潭,突然被甩了一把泥巴,一个个炸裂的凹痕出现其上。 同时,无数的青魔之气,正在爆炸处弥漫。 陈醉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蒋兴和旗令营,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大喊口号。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需要他们慢慢接受,然后反应过来。 也幸好他足够警惕,没有让旗令营尝试去抵挡,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战场之上,青魔军想看的情景没有看到,反被自己人炸了个人仰马翻,顿时士气全无,再无战意。 周强孙三婵见此,眼珠连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退不敢退,再攻击也是徒劳。 而城墙上刺河军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出手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勇猛。 一增一减,不被瞬间打败就算不错了。 城楼上的青凤将军,这一刻,终于笑了出来,她知道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苦苦的坚守,黎明的曙光,来了! 而另一边,鲜度刹什叹道:“魔军你说对了,魔煞青雷触之必爆,而此人却能用旗帜兜住转投他处,这份轻若无物的力量控制,你我怕是都不如吧!” 伯罗道:“鸣号收兵,后撤五十里!” 鲜度刹什点点头,对着不远处,打了一个收兵的手势! 呜呜! 魔号一响,青魔军的攻击之势顿时一止,随之人头调转,如潮水一般撤去,没有一丝停留。 “胜了!” “胜了!” “胜了!” 城墙之上,刺河军停下对青魔军的攻击,高声欢呼。 “刺河军万岁!” “青凤将军万岁!” “朝星万岁!” 陈醉听着高呼,咧嘴一笑,也没有命令众人追击,而是对着蒋兴和旗令营说道:“回城!” 众人顿时高兴起来,簇拥着陈醉往城墙飞来。 蒋兴将旗令营带回休整,陈醉在城楼落下,对青凤将军道:“将军,陈醉前来复命!” 青凤将军掩不住笑意地对陈醉点头,想要称赞,又知道陈醉不会在意她的军功奖赏,最后只化成了一个字:“好!” 陈醉退道一边,暗暗给了阿曲一个炫耀的眼神。 后者看了,却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似乎再说:“你一个八境的修士,费了半天对付一些小境青魔,还好意思炫耀!” 陈醉不以为意,反而呵呵一笑。 青凤将军没有注意二人,而是发号战后的命令:“清理战场,查点战损!” 一番忙和之后,已经到了晚上。 刺河军牺牲的将士,被埋葬在东山上的刺河军公墓之中。 战场也清理完毕! 青魔军留下的三千多具尸体,像柴禾一样,在战场中心被堆成柴塔。 刺河军的所有高级将领都站在城楼上,等待青凤将军下令将其点燃。 青凤将军抬起甲胄裹得严实的手,轻轻一摆。 刘瑞得令,喊道:“放箭!” 顿时一支火箭,拖着长长尾巴,朝青魔的尸塔飞去。 火箭落下,点点之火,慢慢燎原,很快刺河城外,就烧起通天大火,整个刺河城被映得光亮如白昼! 焦臭的尸体燃烧气味,让城墙上的众人没了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些压抑。 青魔从来不收取尸体,每一次战斗之后。 都是刺河城收拾,焚烧,然后就地掩埋! 青魔和伪魔都是令人憎恨的敌人,但每一具尸体,都应该受到尊重。 “刘瑞!” “在!” “开库犒赏众兄弟,今晚不必设限!” 青凤将军的话音一起,压抑的气氛瞬间破去,众人胜利的喜悦,再次涌上心头。 城外传来的阵阵尸臭,也不那么臭了! 刘瑞得令带领勤令营的弟兄前去准备,不一时,就把酒菜搬上城墙。 众人傍着城外通天大火,就着尸臭,饮酒咽菜,欢呼高唱起来。 陈醉阿曲随着青凤将军到城墙上,与刺河军众人庆贺,接受他们的祝贺,此事不需多提,且说庆贺胜利之后。 青凤将军众位将领和陈醉阿曲回到军殿。 刘瑞开始回报战后清理情况。 “此战共消灭敌军三千二百四十七众,其中约有一千之数伪魔,为第一波消耗战中,青魔军督杀,约有一百青魔,四百伪魔,为最后陈将军转移敌方爆炸之物所杀。 三千二百四十七众,其中青魔四百一十三数,伪魔两千八百三十四数。 青魔中,六境一人,五境三十二数,四境二十一数,三境一百一十四数,余下为二境一境。 伪魔中四境十三数,三境二百七十八数,余下为二境一境。 军械缴获若干,灵石一千两百块,其他不明之物,若干!” 陈醉站在一旁静听,刘瑞统计相当仔细。 单就实力,青魔军比刺河军强多了,不光是人数上,个体实力也是如是。 光死的三境以上,就比刺河军总共加起来还多。 但这一场战斗中,刺河军真正杀伤的并不多。 一千为督杀,五百为雷杀,实际上刺河城只杀伤了一千七百多,其中一千还是炮灰! 众人听了数据,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不由朝陈醉看来。 青凤将军这时道:“继续!” 刘瑞道:“城墙轻微破损三处,军械用去六成,人员伤亡六百一十四,其中死亡二百六十七,重伤一百五四,轻伤一百九十三。死亡之人中,三境修士为七,二境修士一百二十,一境修士一百死。 重伤三境为三,二境为一百零二,一境为四十九。 轻伤五境三人,四境十二人,三境四十七人,二境一百三十一人!” 与青魔军一比,这伤亡人数不算什么。 但抛去督杀和雷杀,再一相比,却是伤亡大了,如果再加上坚固的城墙和六成的储备军械,这个伤亡却是非常惨重了。 战争之中,一墙顶十人。 即依托有利城墙,一人可以抵挡攻城军十人。 修士不同凡人,城墙抵个五人,还是可以的。 此次攻城,若是只按死亡比,刺河军真正杀伤为七百四十七人,刺河军死亡是二百六十七。 如此算,虽不散惨重,却是伤亡甚大。 众将听了数据,一时有些沉默,刘瑞又道:“我军死亡大多都不是正面被杀死,而是被青魔之气侵入体内,伤害致死!” 青魔有先天杀器,青魔之气。 抛掉这个影响,此一战,刺河城可算大获全胜! 但战场从来都是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其中,获胜也是各种标准,只以伤亡来看到,刺河城一战胜利辉煌,若是以朝星全局来看,此战比之昨日更具重要意义。 昨日是败了青魔军的试探伪魔先锋,而今日一战却是胜了青魔的全面进攻。 于全局来说,就是战略转折之战。 众人又朝陈醉看来,昨夜陈醉说已有抵抗青魔之气的功诀。 若是此战之前,众人能够修习。 那么就可以避免大量的伤亡。 青凤将军又道:“战争向来如此,比之往日,我们伤亡小了很多,而且这一次,我们在青魔军的全面进攻之中,胜了!” 众人一听,瞬间回过神来。 发现他们希求过多了! 能又一次这样的胜利,再多的伤亡也是值得。 纷纷露出尴尬之色! 陈醉没去多说什么,而是暗想:“久经败场,乍逢大胜,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大概就是如此吧?” 青凤将军道:“拟好战报,明日送往星军殿!” “是!”刘瑞道。 “记得要人要物,伯罗休整好,下次进攻的人数,一定比这次多!” 青凤将军突然用了一个轻松的语气说道。 众人一愣,刘瑞道:“是,刺河城弹尽粮绝,急需人员补充,和军械补给!” “刺河城的院子很空,两千应该能住下!” “挤一挤,四千吧!” 众人一听四千,吓了一跳,自从刺河城一万之众被打下去之后,再没有多过三千人,阿曲一张口就要四千,不由都向她看来。 第六十八章除魔心诀 “曲副领,没有正当理由,星军殿怕是不会准我们的要人请求!” 蒋兴开口说道。 阿曲则说道:“青魔军突逢大败,颜面尽失,为了挽回面子,定然会集结大军大举来犯,左右两侧青魔军亦会大军增援,为保刺河城胜利果实,恳请星军殿速拨援军!” “有那么严重?” 王迎惊问,其余几人也是眉头皱起。 倒是青凤将军和陈醉有些明白阿曲的意思了。 青凤将军道:“按曲副领所说,一字不拉地写着战报的最后面!” 众人一愣,当即明白。 阿曲不是在分析未来形势,而是在说要人的正当理由! 刘瑞应了一声:是。 阿曲又道:“还可以再夸张一些,人越多越好!” 众人又是讶然地望向阿曲,她一再强调多要人,难道方才所说形势,真的会出现? 吴参将问:“曲副领,青魔军吃了大亏,势必进行凶狠的报复,可集结大军大举来犯小小的刺河城,是不是过了?” “或许真有可能!”钱参将立即接口道。 阿曲摇头不语,青凤将军见此,出声说道:“此事明日再做讨论,大家累了一天,夜色已深,先回去休息,其他一切事情明日再说!” 众人一听,也觉疲惫起来。 青魔军伤亡惨重,想要卷土重来,还需要一些时日,不急于这一晚。 于是,众人拜辞而去。 陈醉阿曲又被青凤将军留下,青凤将军道:“阿曲,陈醉,本军意欲给二位请封,二位意下如何?” 副领是给高阶修士的体面,不算军中职务。 陈醉的旗令将军,也是阵前临时封的,不能算正规的军中编制。 阿曲道:“将军,我在军中挂个谋士之职便可,陈醉的话,还是旗令将军吧!旗令营今日一战,必然扬名,青魔也会想法设法将其摧毁。 所以,旗令营必须增编,以扩大影响!” 青凤将军点头道:“此事本将亦想过,现在暂不相提,留下二位,除了请封之事,还有一件事!” 陈醉笑道:“是抵抗青魔之气的功诀吧?” 青凤将军道:“不错,二位也看到了,本来在二位的帮助下,刺河军又大好的优势,可就是青魔之气的存在,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两千的刺河军,伤亡了六百,达到了三成,仅仅就是因为青魔之气的存在。” 陈醉道:“将军不问,我也是要说的!” “先生请说!” 陈醉看着微躬请礼的青凤将军,笑道:“将军不必如此!” 阿曲白了一眼陈醉,道:“那你还不快说!” 陈醉一听,略显尴尬地笑道:“看我,只顾客气了!将军,时间匆急,抵抗青魔之气的功诀,只有四层,也就是最高能完全抵御四境青魔的魔气攻击!” 青凤将军顿时喜道:“足够了,战场上征战,双方普遍都是四境以下修士。另外,两境的差距,对于六境渡劫级,威胁将极大的减少,甚至对一些基础牢靠的人,都没有了威胁!” 陈醉道:“将军,此功诀最主要功效就是抵抗青魔之气,不受其侵蚀,捎带着略微提升一下修炼者的肉身,其他功用暂时没有。现在此功诀还没有名字,请将军赐一个名字。” “我来?” 青凤将军惊讶问道。 修行界出现新的功诀,那个不想冠上自己的名字,以图流传后世。 而陈醉却让她来给这个足以高悬青史的功诀取名字,如何能不惊讶? 不过再一回想变释然了。 陈醉阿曲都非本界之人,又是大智大德之人,尤其眼前之人,更是大智大慧。 伪魔俘虏看了一眼,就能想出抵抗青魔之气的功诀。 赋予青凤旗特殊意义,又在一战之间,带出威势惊人的旗令营。 哪一件都非常人可以做到。 可其偏偏又藏拙之下,不受其功。 如此胸襟气度,那个能比,那个堪比! 陈醉自不知片刻之间,青凤将军心思变化万千,而是说道:“没错,将军!” 青凤将军点点头,开始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念道:“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驱除青魔,驱除青魔,驱除青魔!” 忽然猛地转身面对陈醉,说道:“驱除青魔,是朝星之人的心愿意志,就叫除魔心诀,先生以为何?” 陈醉大点其头,击掌称道:“好,就叫除魔心诀!” 阿曲道:“心诀一出,青魔皆除,好!” 青凤将军又请礼道:“请先生授法!” 陈醉也不废话,拿出三枚灵玉,贴在额头,就进行灵感篆刻,不一时取下灵玉。 “将军,欲修炼除魔心诀,需要提前先完成两步措施,这第一就是就是制作魔心石。” “魔心石?” 陈醉递出一枚灵玉,说道:“这就是制作魔心石的办法,青魔给伪魔种下的魔心,其中蕴含大量的青魔之气,此法通过使伪魔经脉逆转,灵力反涌魔心,与其中青魔之气聚合,再以青魔秘纹反逆,将魔心封印,以此炼成魔心石!” “伪魔的结果呢?” 青凤将军皱眉道,如此手段几乎和青魔无异! 炼一颗魔心石,等同血祭一个伪魔。 虽然伪魔最后的结果是死,但朝星之人,却不能为了驱除青魔,而自己却成了青魔! 陈醉道:“大概率死亡,小概率变成普通人活下来,或许后面我想通了一些关节,存活率会有所提升!” 这次他说的是事实,除魔心诀的魔心石篇,暂时只能这样! 青凤将军听此,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说道:“伪魔大都都是一些意志不坚之人,能有机会回归人体,是他们的大造化,也是先生的无量大功德!” 陈醉道:“一颗魔心石,可供千人使用,这就是第二步,以魔心石为修炼者刻画除魔秘印!” 说着递出第二枚灵玉,又道:“这是方法,除魔秘印改善自青魔秘纹,以体内灵力与秘印结合,形成秘印灵璧,以此来抵挡青魔之气侵蚀。” 随之又递上最后一枚灵玉,道:“这时功法,共计四层,每修一层,代表抵抗力度提升一层!” 青凤将军听完,赞叹道:“先生神思,如此妙想,真是匪夷所思!” 随之,将陈醉和阿曲二人拉上正位,她走到下位,郑重地对二人一礼。 阿曲忙上前相扶,陈醉也是错开身子虚扶。 青凤将军又把二人扶正,说道:“二位先生对朝星大恩大德,请收青凤代朝星一拜!” 二人见此,坦然应了。 青凤将军拜罢又道:“两位先生之恩,朝星永世不忘!” 陈醉摇手道:“受了将军一拜,此事便到此结束。除魔心诀不是我所创,也非我所传,而是将军或者将军家族宗门苦心钻研而得!” 青凤将军顿时愣住,一时想不明白陈醉这时何意,出声问道:“先生,这是?” 阿曲笑道:“将军,我二人是受命从后方而来,给将军传法的!” 青凤将军还是发愣,此前说二人从后方带来,不过是名正言顺,更具说服力,否则说陈醉看了两眼伪魔,就想出来除魔心诀,一众巡令营的修士,如何肯信? 士气鼓舞不起来不说,反而会因蒙受欺骗,致使士气大降。 那可不是开展前所要的! 阿曲见其还没有明白过来,直白说道:“此法以将军家族宗门之名,传至各军,名正言顺,不光能受到各方的感激,还能换来各方对将军的支持!” 这时青凤将军终于明白过来,除魔心诀想要在军中传开。 却是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或势力来做。 但就他们刺河军来做,其他守城的将军,可不会像他一样,那么信任眼前的二人。 即使最后传播开了,那也是在一番波折之后。 而这之间,又不知道得多少人死于青魔之气的侵蚀! 另外,就私心来说。 以二人之策,确如阿曲所说那样,能换来各方的支持。 有了各方的大力支持,与她朝夕相伴的刺河军,就会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青凤将军又行礼道:“二位先生,仁慈大义!” 阿曲将其扶起说道:“将军不必再客气了,将军知道,我二人不过是此间过客,说不得那一日就离开了,功名利禄于我二人如浮云,在此期间,我二人能做一点,就做一点。将军有雄心之志,不弱天下任一男儿,这是让我羡慕的!” 青凤将军闻之,说道:“好!再说就是青凤矫情了!” 心中却是暗叹:“那外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竟然有如此贤士!” 阿曲道:“既如此,将军,我二人先告辞了,将军也思虑一下,功诀如何相传!” 青凤将军闻之一愣,随之就冷静了下来。 除魔心诀肯定是要传之各军,但却不能轻授,不然必有一些人以为轻易可得,而心生怠慢,造成传递时间的减慢。 更是不知珍惜,徒增伤亡。 再者就私,也不能得到最大的支持。 陈醉阿曲二人离去,青凤将军一个人在军殿内静思起来。 到了第二天,城外的大火依然在燃烧! 第六十九章登台拜将 除魔心诀如何传至各军,陈醉阿曲二人没问,青凤将军也没说。 问了显私,说了显疏。 所以,两者之间保持着一种莫名的默契! 刺河城守卫战的战报,军功,请援都报了上去。 而在等待回执的期间,开始传授刺河军除魔心诀。 青凤将军经过一夜的思考,并没有将除魔心诀全部传授给各士兵,而是以军功的方式,逐层传授。 魔心石篇掌握在她的手中。 秘印篇掌握在新建的勋令营之中。 所有士兵都可获得基础的一层修炼内容,二层及二层以上,则以军功行赏。 如此既能激励士兵建功,又能是其保持谨慎之心。 不会因为有了除魔心诀,而心无忌惮。 到了战场之时,没有死在青魔之气之下,反而死在大意之下。 那样话,传之又有何意义? 现在军功还未下来,刺河军所有人除了巡令营四十众,获得青凤将军的承诺,得了第二层,其他人都是一层,待军功下来,再逐个封赏! 众人再得知竟然有如此神功,个个大喜过望。 努力修炼第一层的同时,也心想杀敌建功。 以前不太在意的军功,却是在意起来。 如此他们心中有了目标,有了动力,也有了希望! 而这一点,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心中有希望,何愁大事不成! 半个月后,功勋下来了,是两名六境渡劫级修士亲自送来的,比逾期的早了七天! 二人到了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去。 城中巡视,有意无意像是打探什么! 青凤将军见此,只当未看见,由得二人去。 而在第二天,青凤将军就在城中校场点兵,**行赏! 校场之上,除了城墙必要的岗哨和守卫,刺河城一千五百名将士,全在这里。 凤旗猎猎,庄严肃穆。 青凤将军走上点将台,手举功勋谱,高喝道:“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众人齐声呐喊三遍,声震寰宇! 青凤将军又道:“兄弟们,刺河守卫战,我军大获全胜,重创与我军对峙三年有余的伯罗青魔军团,如此大胜,全赖兄弟们与本将上下一心,不畏生死,拼命杀敌。 兄弟们的奋勇征战,本将看在眼里,星军殿看在眼里,朝星的人民看在眼里,朝星世世代代的后人看在眼里! 兄弟们,你们是朝星的英雄!” “为了朝星!” “为了朝星!”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 青凤将军伸手压下高呼,说道:“兄弟们,现在本将宣读星军殿于刺河守卫战的功勋奖赏!” 群情激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青凤将军打开的功勋谱上。 青凤将军看了一眼校场之上,目光有回到功勋谱上。 “刺河守卫战,刺河军战绩卓著,大搓敌人锐气,极大增长朝星军威风,有扭转乾坤之势,特奖赏如下: 第一,刺河军加编为凤攘军,为七大军团之外,第八军团,直属星军殿统辖。” 顿时整个刺河城将士,都激动无比。 小小刺河军一飞冲天,直接成为第八军团! “凤攘军!” “凤攘军!” “凤攘军!” …… 陈醉和阿曲看着这一幕,微微而笑,虽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也非常高兴,军队编制提升,代表着能招的人更多,有了人他们的计划就实施得更快一些! 良久之后,众人呼声才歇,青凤将军又道。 “第二,刺河将军祝青凤擢升凤攘将军!” 众人顿时在此高呼。 “凤攘将军!” “凤攘将军!” “凤攘将军!” 喊了几声,青凤将就伸手阻止,继续宣读。 “第三,副将蒋兴擢升凤攘右侍前将军,副将王迎擢升凤攘左侍前将军,副将范棋擢升凤攘右侍后将军,副将刘瑞擢升凤攘左侍后将军!” 众人又对四人每人高呼三声! “第四,副领阿曲特升凤攘军师!” “凤攘军师!” “凤攘军师!” “凤攘军师!” 众人对阿曲的印象不深,但又不能厚此薄彼,同样高喊了三声。 而阿曲则是一愣,现在她和青凤将军说挂一谋士之职,怎地直接提升成军师了,而且还写在功勋谱上! “第五,刺河守卫战,所有参加将士,功勋提升三级,牺牲者,追加五级荣誉!” 众人在此高呼:“凤攘军!” 此时他们心有所望,由了功勋,就可以得到不惧青魔之气的除魔心诀。 “第六,凤攘将军祝青凤有简拔将士之权,左右侍将军之下,皆可自专,其他将士功勋军阶,一切由凤攘将军祝青凤授赏!” 完了? 众人看着青凤将军将功勋谱收起,不由生疑,旗令将军陈醉呢? 正当他们心有不平之时,青凤将军大喝一声:“陈醉!” “在!” 陈醉走上点将台,底下众人立即高呼。 “陈醉!” “陈醉!” “陈醉!” …… 刺河城之战,陈醉功勋有目共睹,星军殿不给该有的荣誉,众人给! 其实,不是星军殿不给。 而是左右将军之下,都不够资格上功勋普! 呼声止下,青凤将军道:“提升陈醉为凤攘旗令先锋将军!” 虽然军阶上看似没有什么改变,但前面加凤攘二字,意义立即就变得不一样! 众人又三呼旗令将军! 接着青凤将军又一连封赏了数人,随后又说了几句:“其余兄弟,各据功勋进行加封!” 如陈醉不够资格上功勋谱,这些人也不够资格上点将台。 这没有什么不平的! 两名星军殿的六境修士,站在点将台一侧,始终保持着微笑。 不过却是对陈醉和阿曲多看了一眼。 封赏之后,众将士各回岗位军营。 众将领和陈醉阿曲,两名星军殿修士,来到了军殿。 青凤将军对两名星军殿修士道:“两位特使,敢问凤攘军的人员补充和补给,星军殿那边可曾发下,何时能到?” 一名特使道:“凤攘将军不必客气,星军殿很看着刺河城的战果,在我二人来时,凤攘军所要的人和物资就已发下,按照往日新军路程来看,大概十日就可到达刺河城!” “可知星军殿拨下多少人?” “我二人出行前,据说是六千,后面有没有增拨就不得而知!” 顿时,青凤将军眼中露出一缕喜色,蒋兴四人及众参将则是面露激动。 比之他们要的四千人,却是多了两千。 而陈醉和阿曲,则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平静,没有露出其他神色。 人多又人多的好处,同时也有人多的坏处。 这六千人若都是新兵,则还好说,若是从其他战场调过来的,那却是得费一番手脚,才能将其顺服了。 至于说会不会被其夺去军权,陈醉只能呵呵一笑。 想啥呢? 青凤将军道:“多谢二位相告!稍后设宴,再行款待二位!” 这是要请二人离开,而二人却是未动。 那特使道:“凤攘将军,七大军团的编制是五万人,凤攘军现列第八军,自然也有五万人的编制。现在各处战场吃紧,星军殿此时能拨出六千之众,怕之后再难给将军补充了!” 言下之意,就是剩余的,你自行招募! 青凤将军道:“多谢提醒,那物资呢?” “物资也紧,不过尽量满足!” 众人闻此,眉头一皱,尽量这个词太空泛了,多少是尽量,十成的物资给十成是尽量,十成的物资给一成也是尽量。 青凤将军道:“明白了!” 两位特使见此,那说话之人,突然伸了一个懒腰,道:“正事儿办完了,该办私事了!” 青凤将军不明所以,看着二人。 只见二人身形一躬,拱手道:“将军,在下费鸣声!” “在下,南图!” “愿在凤攘军中领副领之责!” 众人被二人突然一着,弄得一愣。 青凤将军道:“二位不回星军殿复命?” 费鸣声道:“星军殿有令,可不必回执,在下二人见将军治军有方,愿投在凤攘军之下!” 青凤将军道:“好,好,有两位相助,凤攘军定会再取胜利!” 费鸣声道:“多谢将军俯允,将军军务繁忙,在下二人先行退下,自去城内安落!” 二人态度转变可畏极快,方才青凤将军暗示不走。 此一得青凤将军应允,立即出声告辞。 青凤将军道:“二位自便,稍微再与二位相谈!” 二人离去。 青凤将军道:“诸位已经听到,不日六千人就将到达刺河城,如今我们被提成一军,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建制简单,只有城卫防军! 但人数不足八千,也不能照抄军团的建制。 诸位好好想一想,我们该怎么规划!” 乍问之下,众人一时没有注意。 他们在一城之中,虽然有不错的决策,甚至不凡的敏锐力,但突然拔升那么高,眼光境界都没有提升上来,想一时说出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实非易事! “不急军团建制,在刺河城建制上,稍加一些就好!” 第七十章战争再临 十天之后,星军殿调拨的士兵和物资到达刺河城。 士兵军列校场,物资运解仓库。 点将台上,青凤将军站在最前,阿曲在侧,蒋兴、王迎、范棋、刘瑞四人分列其后。 浓墨点绛甲胄,煌煌堂堂! 陈醉站在点将台下,看着校场上正一队一队士兵进入,然后严肃站定。 心中暗自点头道:“看来星军殿掌权者头脑比较清醒,没有让腌臜事进来刺河城,给的都是刚训练好的新兵,这样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节约了大量时间!” 在任何时候,都不缺尸位素餐之人。 同样不缺损公肥私,目光短浅之辈。 这些人眼热刺河城大胜的荣誉,想伸手进来,抢摘果子,也不是不可能! 新兵继续进入校场,就在快沾满一半,有四千新兵进来时。 突然斥令营一名校尉来报:“将军,城外二十里,发现有青魔军朝刺河城而来,人数约为六千!” 二十里,说到就到。 青凤将军叫道:“刘瑞!” “在!” “你主持接收新兵,其他人随本将前往城楼!” “是!” 青凤将军甲胄塔塔脆声响动,下了点将台,带领众人朝城楼而来。 陈醉也起身,心中却是在想:“青魔军怎地如此之快?先前分析,青魔军最少也得两个月后,才能进行第二次攻击,这才不到一个月,青魔军的第二次攻击就来了!” 上了城楼,陈醉目力,已经看到青魔军行军激起的烟尘。 青凤将军有问斥候校尉:“可探清青魔军军力情况?” 校尉道:“青魔两千,以三境青魔为主,约有一千,其他实力不等,伪魔四千,以二境为主,约三千,其他实力不等,六境渡劫观察到十二,青魔四,伪魔八!” 这实力是之前的两倍还多! 青凤将军神色微凝,又问:“分多少方阵?” “六个方阵,一阵一千,为首的是孙三婵,其次是周强!” 王迎惊道:“大败之后,还能如此之快集结兵力,伯罗背后还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不成,竟然未受半点惩罚?” 校尉道:“将军,来人将领似乎不是伯罗!” 不是伯罗? 众人不由惊疑。 范棋大喝:“大胆,如此重要情报,为何不先报!” 校尉立即躬身道:“属下失职!” 青凤将军道:“说说什么情况!” 校尉道:“青魔军阵中撵驾还是伯罗那一辆,不过撵驾上将旗,除了魔字其他也都一样,属下等人虽识得魔语,却不认得魔字,故而没敢先说。” 青凤将军点点头,没有再问。 范棋道:“自去监军领二十军棍!” “是!” 校尉应声,就要退下。 青凤将军道:“此是非常时刻,本将许你戴罪立功,下次再犯,连同此二十军棍一并受罚,再去探查!” “谢过将军!” 校尉下去,蒋兴道:“换来了将领,青魔军能来的如此之快,也说得过去了!” 王迎疑道:“伯罗与我们对峙三年,怎么一败就被换了下去?” 蒋兴道:“或许就是在这个三年上,左右两侧都有进军,唯有伯罗寸步未尽,牧玄城那边估计是借着这个由头把其换了!” 青凤将军道:“此事容后再议,先议如何应敌!” 陈醉望着滚滚而来的青魔军,却是陷入了沉思,青魔军换将绝不是蒋兴想的那么简单。 伯罗和鲜度刹什从一见面,甚至兵败。 都表现得很淡定! 而且二人也向他宣战了,一战即走,这显然和二人行为举止不符! 其实,陈醉不知。 伯罗兵败后,带着不足八百的残兵,根本没有往驻城猪儿城而去,而是斜东直往北方的牧玄城进发。 彼时鲜度刹什不解其意,出声相问:“魔君,此时前往牧玄城,岂不是被罗致魔君故意难看?” 伯罗笑道:“鲜度,如若我说陈醉有魔尊势力,其智更是深不可测,罗致会怎么想,其他魔君又会怎么想?” 鲜度刹什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自然不信,说魔君夸大其词!” 伯罗道:“我若再说,须得四个魔君联合,方能拿下此时的刺河城,他们又会如何想?” “说魔君被吓破了胆,给魔君难堪!可魔君此举是何意,岂不是招为笑柄?” “如果我坚持己见呢?” “罗致魔君会借机削了你的军权,然后由他人代伐!” “那我们没了军中职务,是不是就可以回魔王城了!” 鲜度刹什豁然醒悟,道:“魔君意思?” “呵呵,我说了,大魔君应该由我来做!” 鲜度刹什又问道:“魔君,你确定陈醉能带人反攻回来?若是他不能,那么大魔君的决策,就没有人觉得是错的,你回到了魔王城也没有用!” “呵呵,等着瞧吧!” “魔君是不是对陈醉有别的了解?” 伯罗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回去之后,指定一个对付魔尊等级修者的策略,我要给大魔君献策!” 鲜度刹什神色一动,问道:“陈醉有魔尊实力?” “没有!” 陈醉自不知,伯罗利用一次兵败,回魔王城争夺大魔君去了。 更不会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全在伯罗的算计之中。 伯罗利用凤攘军的一次又一次胜利,让大魔君下了一次又一次错误的决定,以致各城魔君对大魔君的能力产生怀疑,从而达到上位大魔君的目的。 再说城墙之上,众人讨论已经有了结果。 青凤将军下令道:“坚守城门,依托城墙,利用军械进行防御,抽调精锐新兵,登上城墙进行辅助防御!” 星军殿调拨的物资刚到,刺河城的军械暂时比较充备。 新兵登上城墙,也是让其适应战场。 条件不允许慢慢接受战场的惨烈,算作是火线练兵! 另外,最主要的是,眼前的青魔军不再是熟悉的伯罗军,凤攘军完全对其不了解,需要通过几场战斗了解一下。 而坚守防御,就是最好的策略。 传令刘瑞校场点兵,蒋兴王迎分往两侧城头,陈醉阿曲随青凤将军站在城楼。 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四人静侍三人之后。 然而,青魔军到了城外五里之处,却是扎营下来,只派了一队由孙三婵带领的伪魔部队前来叫阵。 孙三婵带着伪魔部队停在城外八十丈处,高喊道:“醉哥哥,姐姐来看你了,你在吗?” 陈醉闻之不由一哆嗦,不由朝阿曲看去,却见阿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是一哆嗦。 心骂道:“贱女人,上此没把你胆吓破吗?还敢来!” 陈醉看向青凤将军,后者对他点点头,他站将出来大喊道:“三婵妹妹,你快来,哥哥有些棒啊枪啊送你,保证让你开开心心!” 青凤将军一听,顿时忍俊不禁。 阿曲则是没好气地白了陈醉一眼。 城门上的众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久久不止。 孙三婵听着陈醉的荤话,反而笑意更盛,喊道:“醉哥哥,人家好生想你,这些日子总是担惊受怕,想着再也见不到哥哥你了,哥哥见了人家,也不来打招呼,更不来亲热,人家好伤心!” 陈醉大喊:“三婵妹妹,野外荒凉,不若城内舒适!” 孙三婵道:“醉哥哥,岂不闻露水更盛,哥哥,你下来嘛,人家真的想死你了!” 古往今来,此样城门叫阵,怕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孙三婵不知廉耻,陈醉还着还着就有些脸红,干脆闭口不再回话,任由孙三婵城门外浪声叫。 如此,也是陈醉面对敌对之人,口舌上第一次拜下阵来。 陈醉下来,可不代表刺河城骂战输了。 城墙上立即站出一个人,手持一个大喇叭,张口就是污言秽语,而且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半分停顿,惊得陈醉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原来刺河城守军还有专门应对骂战之人! 真是长了见识了! 孙三婵对些许污言秽语直接无视,但一句话也接不上,一下气得脸色铁青。 手一挥,站出一队伪魔,似要对骂。 而城墙这边,一见对面阵势。 那捉大喇叭之人突然语速一停,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准备!” 接着陈醉就看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城墙上的大半将士,在手持大喇叭士兵的指挥下,如唱歌一半,有韵律地朝城墙下齐声骂了过去! 真是长了不一般的见识! 凤攘军不但能喊出“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的万古豪迈之音,还能骂出不堪入耳的秽言秽语! 孙三婵脸色更是难看,刺河城的骂功她是见识过的。 不过以前都是范罗挨骂。 现在她成了新魔军的先锋,却是轮道她了。 原本以为什么秽言秽语没有听过,还能恶了不成,可一身临其境,漫天的骂声,如泼粪一样,顿时恶心的难受! 被她跳出来,调教很久的伪魔。 从站出来,一句都没有骂出,就全呆在原地了! 陈醉看看城墙上的弟兄,又看看城下不知所措的伪魔。 不由大声感叹:“战争还能这么打!” 可其叹声,瞬间掩埋在无边的骂声之中。 第七十一章出城迎战 孙三婵骂不过,却也不上前,一点准备攻城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天黑,双方罢骂! 青凤将军道:“范棋,密切注意青魔军东西,随时奏报!” “是!” 随之,青凤将军等人下了城楼。 陈醉和阿曲没有跟着回军殿,而是先回了住处小院。 陈醉对漫天的秽语适应下来,阿曲则早听不下去,若不是军师的身份,早下了城墙。 这边二人回到小院,阿曲直犯恶心。 陈醉玩笑道:“阿曲,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起了一件事儿!” 阿曲斜了他一眼,骂道:“你才被骂怀孕了!” “哈哈!” 突然,陈醉笑声戛然而止,阿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被别人骂怀孕,这算什么? 啪啪! 陈醉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狠狠止住往下想的念头! 阿曲看见陈醉自扇嘴巴,心中的气顿时消了。 但仍不肯轻易放过陈醉,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脸上忽然笑眯眯地说:“醉哥哥,人家好生想你!” 和城外孙三婵的声音一半无二。 陈醉顿时一哆嗦,谄笑道:“阿曲,我错了,再不胡说了!” “三婵妹妹,你快来,哥哥有,有东西送你!” 阿曲终究说不出荤话来。 陈醉急忙道:“阿曲,你别误会,我是在让她攻城,只不过顺着孙三婵的语气说了出来!” “我看你说的很开心啊!” “没有,你没看后面我就被恶心到,不说了吗?” 阿曲又白了陈醉一眼,突然伸个懒腰说道:“哎呀,好累!” 陈醉顿时明白何意,其形神和老板娘俱像,忙跑到她身后,将其搀扶坐在石凳上,站在背后,给她捏肩捶背起来。 一边捏,一边还谄笑道:“阿曲,怎么样,力度够不够?” 阿曲双眼微闭,两腮泛霞,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就继续享受起来! 没过多久,一人敲门进来,说道:“军师,将军有请!” 阿曲点头道:“回报将军,我晚一步就到!” 那人离去,阿曲起身,陈醉就要跟上,阿曲回头道:“你等阶太低,就不要去了!” 陈醉猛地一愣,抬头看着阿曲满脸的坏笑,拱手道:“是,军师,末将遵命!” 二人看似在开玩笑,却说的是真。 陈醉旗令先锋将军的编制在蒋兴之下,严格来说,是不够资格参与军殿议事的。 之前他每次都能参与,是刺河城军人员少,有青凤将军的默认。 虽然现在他还去军殿,原刺河军的人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刺河城多了六千人,而若让这六千人看在眼中,则于军中影响不利! 所以,陈醉想通了关节,当即应下。 阿曲接着笑容一收,沉声道:“好好在家等本军师回来,敢私自外出,到城外找什么人,腿给你打断!” 陈醉嘿嘿一笑:“谨遵娘子谕!” 一听娘子二字,阿曲再也迸不住,脸上一红,咯咯一笑而去。 阿曲走了没有多久,就有人给陈醉送来吃食。 陈醉坐在石桌上,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同时脑海里在快速地想着事情。 阿曲被青凤将军叫去,不用想就知道是商量,如何抵御或拖住城外的青魔军,然后给训练新兵赢得时间。 这些新兵在后方,怎么练法不知道。 但到了刺河军,除了做到和其他城一样,适应战场,还有赶快练习除魔心诀。 除魔心诀按照原刺河军的修炼速度,大概二十天能练成一层。 也就是说,得争取到二十天的时间。 另外,再想以对付伯罗青魔军的办法,已经不可能了。 青魔军的营地一定防备森严,除非陈醉想暴露更多的实力,否则面对十二名六境渡劫级,袭营带去多少人,折损多人。 而若暴露,那么所做的一切都再没有意义。 此时,陈醉主要想的,却是伯罗和鲜度刹什。 他总觉得二人被换掉,不是那么简单! 可他无论怎么想,也不会到他再一次面对伯罗和鲜度刹什时,是百万大军的阵前。 到了第二天,孙三婵又来阵前叫骂。 同样,也没有任何攻城的意思。 而范棋的斥候却奏报说:“青魔军正在大肆砍伐树木,建造攻城器械!” 城楼上。 蒋兴道:“有陈将军和旗令先锋军在,青魔军空中优势全无,若是青魔军采用俗世器械攻城,却又是把劣势挽回而去!” “这孙三婵叫阵又是何故?”钱参将说道,“既然青魔军已经有了攻城之策,安静等待攻城器械建造完毕不就可以了,可为什么还要城前叫阵呢?” 青凤将军道:“再观看一日!” 到了第三日,孙三婵依然如故,哪怕是骂战不够! 青凤将军道:“陈醉!” “在!” “领旗令先锋军下去迎战!” “喏!” 陈醉转身欲要下城楼,阿曲提醒道:“敌人若退,不必追赶,即回城内!” 众人闻之,神情顿时一凝。 齐齐朝阿曲望去,阿曲却没有解答他们的疑惑,而是说道:“出声一战,便知敌意!” 城门洞开,陈醉手捉青凤大旗,一马当先! 身后旗令军也由旗令营的一百人,扩充三百人,一百五十人老兵,一百五十人新兵! 牢兵皆是三境修士,新兵则是三境以上。 陈醉一出城门,就大喝:“孙三婵,某家来也!” 城楼上阿曲一听,顿时掩嘴一笑,还真是说话算话,不再口角花花了! 而陈醉,正是叫给阿曲听的! 孙三婵未动,而是笑道:“哥哥,你终于肯见人家了,人家喊了三天,嘴都干了,哥哥给点水喝罢!” 陈醉立即怒喝:“无耻女人,休得胡言乱语!” 孙三婵立即一副潸然欲泣模样,幽幽道:“哥哥好狠的心,需要人家的时候,叫三婵妹妹,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加无耻女子,人家真的好伤心!” “喝!” 陈醉大旗一指,喊道,“旗令军听令!” “遵旗令将军令!” 陈醉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杀!” “杀!” “杀!” 三声通天杀声,陈醉已经带人到了城外三十丈处。 而孙三婵还是未动,却是啜泣地说道:“郎君,你好狠的心,人家一心相待你,你却带着兄弟们来糟践人家!” 陈醉此时再好的脾性,也想把这个该死女人的嘴堵上了! 而众人听得,若不是战场上,差点以为陈醉和此妇真的有一腿。 陈醉冷冷一笑道:“贱妇,任你如何与青魔卖命,也不过是步范罗后尘!” 孙三婵顿时不说话了,道德廉耻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屁都不是! 可命看到比谁都重,范罗如何死的。 她亲眼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陈醉一说,一下戳到了她的痛楚,为青魔出尽全力,却换不回来一条命! 陈醉见其愣住,又道:“伯罗带走了鲜度刹什,带走了客杜克,却把你和周强如垃圾一样丢下,然后被其他青魔拣去,废物利用一回,再次丢弃。” 这次陈醉却是骂的狠毒了,再次击中要害。 孙三婵一联想到自己死亡的场景,身躯顿时震颤不止,随之指挥伪魔军,歇斯底里地大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你们谁杀了他,老娘的随时为他开,他随时可以进出!” 还别说,一些没有经历过刺河城之战,又尝过孙三婵甜头的伪魔,孙三婵的话,还真对他们管用。 顿时嗷嗷叫地往陈醉冲去。 陈醉见状,大旗再次一指:“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杀!” “杀!” “杀!” 第一次喊叫还有些生疏的新兵,再一次喊叫,却是把自己的大半气势全喊了出去。 双方接触,陈醉大旗一挥,身前三丈,尽数空去。 他没有再去锻炼旗令军独立杀敌的能力,现在旗令军半数是新兵,他要给新兵留下震撼的印象,激起他们无畏的勇气。 同时,也想看看,孙三婵连番百丈城外叫阵,到底意欲如何? 然而,此时孙三婵理智丧失大半,那还有什么计划,只是大声嚷嚷道:“冲上去,杀了他,谁杀了他,我就是谁的!” 陈醉见此,不由一愣,暗道:“两句话就成这样了?先前城墙的骂军,骂那么狠都没有事儿?” 殊不知,有些人山倒河倾之下,面不改色,却可能因为小小的一句不起眼的话,而直接崩溃! 不过,现在不是可怜他的时候。 陈醉又是一挥大旗,喝道:“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杀!” “杀!” “杀!” 这一次,新兵爆发出了不弱于老兵的气势! 此时孙三婵的千众伪魔,再接触的短短不到半刻的时间,已经死伤二百多个。 孙三婵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兀自法号拿自己作为交换的命令。 然而,伪魔同她一样惜命。 原先听传刺河城旗令营如何凶猛,旗令营如何厉害! 他们还不相信! 现在,他们相信了! 同时,也被吓得惊恐起来,攻击也缓了下来。 只是举着武器遥对着冲杀的旗令军。 而这时他们也知道,为什么那些老伪魔兵,在孙三婵的甜头诱惑下,仍是慢他们一步! 因为死亡慢他们一步! 第七十二章开路先锋 呜呜! 一阵魔号响起,孙三婵身子一个激颤,瞬间从丧失理智中清醒过来。 如狼一样,恶狠狠地盯了一阵冲杀的陈醉,孙三婵银牙一咬,沉声喝道:“撤退!” 伪魔军早就被旗令军吓得慌神,此时一得命令。 哪还有丝毫战意,一个个拖曳着兵器,转身就逃,如鸟兽惊散! 陈醉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狠而又惶恐的孙三婵,目光转向五里青魔营地方向。 却见青魔营地中六道强横的身影,正分两侧朝这个方向而来。 心下一乐,暗道:“原来如此,是想引蛇出洞,可惜我有军令在身,不得追赶!” 陈醉把目光又转向孙三婵,随之咧嘴一笑,然后大声道:“哈哈,暂给敌酋一个教训,收兵回城!” “哈哈!” 旗令军一些老兵深谙嘲讽之道,大笑附和陈醉。 孙三婵闻之,神色剧变,惊恐、忧惧、不安、恶毒等情绪瞬间来了一遍,一张布满青纹,仍尚显俏丽脸庞转即变得狰狞起来,比之青魔的恶脸丝毫不差! “停下,再给老娘进攻!” 溃逃的伪魔那还再听她半分,不但不停,反而逃得又快了三分! 陈醉见此,也不再多待,大旗一挥,道:“回城!” 旗令军得令,后军变前军,有序朝刺河城而回,陈醉举旗断后。 城墙上众人见旗令军又胜了一丈,顿时大声欢呼起来。 “旗令军!” “旗令军!” “旗令军!” …… 众人越喊越激动,欢呼声从庆祝旗令军胜利归来,慢慢变成朝星意志的呐喊!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城内新兵,受到感染,也不自主地跟着大喊起来。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陈醉见此,神色愣了一下,暗道:“没想到出城试探敌意的一战,竟然还有这样意想不到的的结果,让新兵融进凤攘军的第一步,无形中垮了出去!” 青凤将军阿曲等将领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感受着刺河城上的通天呐喊,不由都微笑了起来! 而那边城下的孙三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青魔营地出来的六位渡劫级修者,觉察到这边的情况,也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往刺河城方向而来。 却说陈醉回到城内,对旗令军士兵称赞鼓励一番后,登上城楼。 “将军,末将前来复命!” 青凤将军道:“陈醉,你做的很好!” 陈醉谦虚应下,蒋兴几人也接口称贺,几句之后。 青凤将军道:“青魔吃了败仗,这一日不会再来了,随本军回去,建营分兵!” “是!”众将应声。 新兵融入凤攘军的第一步已经跨出,接下来当然是把他们编至各军。 凤攘军的初期建制,早就议论出来。 共分三军一部一卫,凤攘破魔军,凤攘千羽军,凤攘朝凤军,斥令部,凤攘卫。 各军将领分别是蒋兴,王迎,刘瑞,范棋! 目前三军职责,凤攘破魔军,凤攘千羽军,各作东西守城军。 凤攘朝凤军主职勤务,负责全军的后勤补给,军械整备,下有勤令营,勋令营,刑令营。 陈醉的旗令先锋军属凤攘破魔军管制。 此前的巡令营也没有解散,加编成巡令军,归凤攘千羽军管辖。 斥令部专管情报刺探,归青凤将军直辖。 凤攘卫为青凤将军近卫。 众人正待下去,斥候来报:“青魔军营地之中,两名六境青魔,四名六境伪魔突然出营,朝刺河城而来。” 话音未落,又有斥候来报:“六名青魔忽然停下,随之转回青魔营地。” 于是,众人知道了青魔的目的,引陈醉旗令军出城,将其歼灭。 随之,众人朝阿曲看了一眼。 “军师此前下令不得追击,是已猜度到青魔军目的。” 过了两天,青魔一无所动。 斥候不停奏报之下,刺河城知道青魔的攻城器械正快速建制之中,估约十日之内,就能完成建造。 刺河军也没有做出动作,就这样平静对峙了两天。 在到第三日,青魔军又来叫阵。 而这次却是周强和孙三婵联合而来,同时还有两名六境伪魔相随。 伪军一来,就带城下五十丈处。 孙三婵大喊:“陈醉,出来!” 声音狠厉,完全没有往日的妩媚荡漾。 陈醉并没有出城,而是在城楼上,取得青凤将军的授意后,出声嘲笑道:“孙三婵,养好了伤,又来叫阵吗?” 一句话又刺痛了孙三婵神经,孙三婵身躯顿时如筛糠一样颤抖。 三日前,孙三婵战场丧失理解,指挥不当,未能完成计划。 回去之后,就受到了青魔统帅的严厉惩罚。 一身衣服之下,没有一块好肉,全是狰狞恐怖的鞭痕。 让她一个以身躯为长的伪魔,如何能忍受! 孙三婵大怒道:“陈醉小儿,可敢下来一阵,为娘要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咬下来!” 周强撇了一眼孙三婵,道:“婵儿,你有想吃鞭子了吗?” 声音温柔,却全是幸灾乐祸! 孙三婵身躯又是一抖,似是想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儿,差点栽倒在地,在平复回来后,扭头恶狠狠地盯了周强一样。 周强丝毫不以为意,对着孙三婵嘿嘿一笑,眉色间尽是挑逗。 两位两名六境修士不屑地看了二人一眼,其中一人跨将出来,大喊道:“吾乃多纳灾魔君麾下开路先锋,杨日先!听闻凤攘军旗令先锋陈醉勇武无匹,可敢下场一战!” 城楼上众人闻之眉头俱是一皱,不是因为此人叫阵,而是此人完整地说出了陈醉的军制职阶。 须知旗令先锋的封制才过去,不到五日。 对方的青魔军已经完完全全了解清楚,而刺河城这边,若非此人自曝,众人还不知道对阵的青魔军主将叫什么呢! 如此对比,双方的斥候能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范棋跨前一步,羞愧地说道:“将军,末将无能!” 青凤将军抬手止住,不让其在说下去。 而范棋也瞬间意识过来,此时正是战前,不是说此事之时,否则就是犯了扰乱军心之罪! 陈醉见此,站出来说道:“将军,末将请命,与城下之獠一战!” “准!” 阿曲接道:“陈醉,不可离开城楼百丈,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随时准备接应,此城门叫阵,恐又是敌计!” “是!” 陈醉应声之后,取下青凤旗朝城外跳来。 另外四人默声应下。 陈醉落到城下二十丈处,大旗一顿,威风凛凛往那儿一战,喝道:“某来也,兀那杨日先,尔想如何死!” 一人独面千军,城墙众人立即大呼助阵起来。 “杀!” “杀!” “杀!” 声如阵雷,响似铜钟,势若山洪,杀意侵天! 近两千的伪魔军,不由一阵骚动。 杨日先再次踏出,在陈醉十丈前停下,喝道:“传闻不过如此,也只是一个说大话之辈!哈哈!” 陈醉道:“我观你还有些模样,为何做这走狗叛逆之举!” 杨日先道:“良禽择木而栖,你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为何却要问这个道理?” “青魔侵犯朝星,屠戮朝星之民,尔等为虎作伥,助魔为虐,也是识时务吗?” “哈哈!朝星与我何故,朝星之民与我何故,昔日我受难之时,朝星,朝星之民,可说与我有故?我生天地间,和其他无一丝关系,我作何决定,也和其他无一丝关系!” “尔生于天下,长于地上,安敢说和其他无一丝关系?” “哼,废话少说,让你见识一下魔君赐我的力量!” 陈醉大旗一挥,指着杨日先道:“尔对力量一无所知!” “我看你大话说道何时?死来!” 杨日先爆喝一声,手**现一把长剑,长剑一指,一道青光射向陈醉。 “魔君剑棘!” 呵,这就是魔道的剑技道术吗? 陈醉不躲不闪,就这样任由青光侵入体内,不作半分拦截。 城上之人见此,吓了一跳,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的英雄,不会一下就这样没了吧? 杨日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道:“我当是什么人物,连我一记剑诀都躲不开,哈哈哈!” “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你真的半点不知!” 陈醉声音响起,杨日先朝其看去,却见陈醉正讥笑地看着他,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城上之人见此,不由松下气来。 阿曲自然是一直神情淡淡,这点威力若是能伤得了陈醉,他们趁早离开算了! 更别说把朝星的青魔全部清除了! 陈醉感受了一下杨日先的剑技威力,青魔的道术确实有些不一样。 如同高阶修士的灵力表较精炼一样,杨日先剑技中的青魔之气,也比普通的青魔之气精炼许多。 第七十三章吓退千军 一下让陈醉清楚了,青魔之气等同灵生之气一样,为青魔所修炼的一种力量灵气。 而非因青魔而生的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灵气。 人族修炼灵生之气,而一点一点强大,青魔修炼青魔之气而一点一点强大,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有一点不同,青魔之气拥有销蚀灵生之气的效果。 杨日先满脸不可思议地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完全受了一击‘魔君剑棘’,而没有丝毫影响,不,你一定受伤了,你是在故作镇定!” 杨日先没有得到陈醉的回应,而是得到了城墙的上的呐喊。 “陈醉!” “陈醉!” “陈醉!” 接着又是朝星意志呼声。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陈醉不惧杨日先的一击,让众人想到正在修炼的除魔心诀。 一下子,信心、必胜之心以不可思议地增长起来。 若是和一月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伪魔军士气再次一低,周强孙三婵还有那位一直未动的六境伪魔,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几人再非一心,多年战争下来。 战场形势还是懂的。 眼前的局面,明显不利于他们! 杨日先脸色阴沉,犹不相信陈醉是真的无碍,大喝一声:“故弄玄虚,再接我一招!” “魔君赐剑!” 陈醉这次没有去接,破敌先诛心,一次就够了! 再来一次是能让对方确信,但确信与将信将疑,后者才是最折磨人,最破人心境,最诛心的! 陈醉身体腾挪躲开杨日先的攻击,大旗一摆,朝杨日先扑去。 “花有谢时,木有腐时,尔所择之木将腐,尔如何再识时务?” 杨日先御使剑招与陈醉腾挪相对,同时怒声道:“休要欺瞒,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再承受我一招!” 陈醉嘿嘿一笑:“他日自知,只是尔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看旗!” 话音一落,青凤旗一卷,大旗如一杆如龙长枪钻出,正是魏狮的招式,摧山! 此时陈醉施展出来,威势惊人。 光是一分气势就像真的能摧毁山岳一般。 不过,陈醉体内灵力只有三境,五股绳力又不能妄动。 所以,摧山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但是谁若因此觉得陈醉这一招没有任何威力,就大错特错了。 莫要忘了,陈醉真正的力量是肉身原始的力量,光这一份大力,在朝星之上没有人能受一下。 陈醉此举,是为遮掩光挥舞旗帜,而不用招式,免去青魔对他实力进一步猜疑。 阿曲站在城楼见此,先是一愣,接着微微笑起。 她差点忘了,霜雪寒庭相见之后,陈醉是有灵力了,而不是在元鳖岛上是,半丝灵力也无。 周强等伪魔三人,目光紧盯着陈醉大旗。 这时数次交战以来,陈醉第一次施展招式,他们得看的仔细了。 这是了解陈醉的机会,也是魔君的任务之一! 杨日先也带着任务,或者是谁与陈醉交战,都带着的任务,就是探出一下陈醉武技招式以及威力。 他见此陈醉旗帜作枪刺来,有心试一试。 没有躲,迎将上来! 所以,他被任务害了! 啊! 杨日先一声凄惨的嚎叫响彻整个战场,接着众人看到陈醉旗杆一挑,一阵鲜血抛洒,杨日先随之从空中跌回伪魔军中,不知名六境将杨日先接下,却看到杨日先左侧半戕身子,裂了一个硕大的口子,鲜血正滚滚而出。 陈醉旗帜展开,往地上一顿,旗尖上的鲜血滑落,流到旗面上。 使得血迹斑斑的青凤旗,更加的妖异摄人。 “能受某一击不死,也是尔的造化!” 陈醉接着扫视一下三人,喝道,“谁敢来战?” 三人顿时被震住,面面相觑起来。 “怎地如此厉害,一招都接不住?” 疑问盘旋在三人心头,无人给他们解答。 这时城墙上的高呼,又一次响起! “陈醉!” “陈醉!” “陈醉!” ……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陈醉拄旗跨立,独面千军。 对面千军被呼天的气势镇住,如受惊的母鸡一样,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 一时间,整个战场。 只有刺河军的气吞山河的呐喊声! 三名六境近两千的伪魔军,竟然被陈醉一人吓住了! 呜呜! 魔号又在恰当的时候响起。 周强孙三婵未知名六境,三人相视一眼,他们还带着诱杀陈醉的任务,看来是不可能完成! 周强孙三婵二人,挥手指挥伪魔军撤退。 伪魔军得令,却是不敢转身逃跑,而是紧盯着陈醉,一步一步小小地后退。 待推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敢转身败退。 陈醉回到城上,众人均是心潮澎湃,满眼炙热地看向他。 一人吓退千军! 壮之壮哉! 青凤将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醉,余光瞄向阿曲,二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勇武,无畏,无私,大德,大智,这么多优秀的品质,竟然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又一次在心中暗问:“两人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青魔两次有计,都未能如意,就没有再继续叫战。 刺河城这边,也没有去扰乱青魔军建造器械。 凤攘军除了旗令军,还都不具备出城作战的条件,而陈醉若是带着旗令军出击,正好中青魔军下怀,十个六境青魔军修者齐动,围歼旗令军。 至于说带着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四位副领一起出击,不就行吗? 行是行,但四位副领是常备力量,是不可能轻易离开刺河城的。 如果因为四人离开被绊在外面,青魔军前来攻城,只两三个六境的青魔军,带一队四五境的青魔修者,就可以突入城中打开城门。 那时刺河城,将轻易被破去。 青凤将军身为一军之主,为了扰乱青魔军建造器械进度这一简单的军事目的,是不可能下令四位副领出城的。 所以,青凤将军率领众将,一边练兵,一边积极备战。 云梯,城车,撞锤都是攻城的利器,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在历史的记载中,有的是对付这东西的计策。 对修士而言,能对付的手段更多。 又是十天过去,斥候每日的奏报中,青魔军已经完成了对器械的建造。 想象中的青魔攻城,并没有出现。 青魔似乎在对刺河城进行一场心理博弈,不日将推着器械来攻城,让凤攘军置于这种想象的恐怖中。 可惜青魔打错了算盘,现在整个刺河城,经过了十天的平静,他们反而无比期待青魔军的到来。 那样就不再是陈醉一人退千军,而是凤攘军退敌青魔军! 青凤将军陈醉阿曲等人例行城上查看,一遍结束后,站在城楼上,对着青魔阵营要看。 一座座高耸的云梯,攻城车,满满地摆在青魔阵营前。 如一只只待时而动,充满噬人目光的巨兽。 犬牙森森,杀意腾腾! 王迎笑道:“青魔的如意算盘,正好给了我们时间,再有个五日,凤攘军将全部练成除魔心诀,好些老兵都已经练成了二层!” 蒋兴也笑道:“没错,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青凤将军道:“不要掉以轻心,青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啸望关的教训不要忘了,朝星投入了那么大兵力,还是一败涂地!” “将军教训的是!” 二人同声道。 阿曲道:“将军所说极为在理,青魔的强大,我们必须正视,但只要我们把脚下踩实了,一步一步的来,驱除青魔,是早晚的事儿!” 这时一个士兵来报:“将军,星军殿来人了!” 星军殿来人? 众人都是一疑,星军殿除了送发战功,调拨军队,运输补给,几乎不会派人到前线来。 战功军队补给刚下发不久,现在又来人,是为何? 青凤将军看向此人,问道:“星军殿来了多少人,可有说何事?” 那人道:“回禀将军,星军殿来了两位六境的大人,以及四名五境,八名四境的大人!至于何事,两位大人没有说!” 陈醉闻此,心中暗道:“有人手伸过来了?” 不由朝阿曲看去,阿曲则回了一个暗示:先看看再说。 青凤将军道:“现在人在何处?” 那人道:“回将军,在驿馆!” 青凤将军道:“将人请到将军府,本将稍后就到!” 那人领命而去。 范棋道:“星军殿这时来人是何意?” 青凤将军一抬手,止住欲言的蒋兴和王迎,说道:“先不要多想,星军殿的人一来先到了驿馆,我们也得按礼数接待!” 说完起身下城,回将军府而去。 阿曲和蒋兴四人,随之而去。 城楼上,陈醉和几位守备的将领流了下来。 陈醉在城楼上,看了一会儿青魔营地,又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日过中天,和几人打了招呼,下城楼回住处去了! 《吾圣观心》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吾圣观心请大家收藏:()吾圣观心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四章大战在即 阿曲回来对着脸显疑问的陈醉说道:“是好事!” “好事?” 阿曲石桌前坐下,看向陈醉,点头道:“星军殿给凤攘军送来了十二位特职人员,两位六境修士是星军殿的护送特使。” 陈醉又疑道:“什么特职人员,需要六境修士护送?十二名四境五境修士,本身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星军殿还如此谨慎,派两名六境修士相送?” 阿曲笑了一下,反问道:“那醉哥,你猜猜,这十二人是什么人?” 陈醉微微摇头道:“既是特职人员,还能是医士不成?可刺河城的士兵都是修士,受了伤,用些药散药丹,再相互扶持一下,都能恢复,难道星军殿送来的医士,有什么特殊手段不成?” 阿曲道:“让你说对了,就是医士,不过只有两个!” “那另外十个是什么?” “哎呀,好累!” 阿曲说着就伸个懒腰,陈醉见此嘻嘻一笑,起身来到阿曲身后,一边双手搭上阿曲的酥肩,一边说道。 “好阿曲,不要再吊我的胃口,快告诉我!” 阿曲轻哼了一下,道:“再叫一声!” 陈醉闻之,笑道:“好阿曲,亲阿曲,你快告诉哥哥!” “咯咯咯!” 阿曲仰头畅快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停下说道:“告诉你吧!” 陈醉手上不停,笑道:“好阿曲,你说!” “其他人有消息了!” “其他人?”陈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说诸派之人?” 阿曲点头道:“另外十人,四个阵法师,六个炼器师。”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四名阵法师来自玄道派,两个炼器师来自元临派,两名医士来自紫阳门。” 陈醉惊讶道:“玄道宗,元临教,紫阳宗?” “没错,刘问玄,傅之龙,上官红燕,在朝星开宗立派了,把炎霜大陆的香火延续到了这里!” 陈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开宗立派不是那么简单的,光是本界宗门的阻挠就是一大障碍,光凭他们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还是那么短的时间,三个月都不到!” 阿曲道:“这就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这些人一起由星军殿送来刺河军,他们应该是得到了星军殿的支持!” 陈醉点点头,不再去追究三人如何创教之事,而是问道:“其他人有消息吗?李如深有消息吗?” 阿曲摇摇头道:“没有!” “嗯,先不去想他们了,说说眼前吧!” 阿曲道:“阵法师来得正是时候,刘将军已经带人去布置了,有了阵法防护,青魔军的军械几乎失去作用,这回对面的多纳灾一定会后悔没有当即攻城!” 陈醉也感叹道:“阿曲,我们的计划似乎又快了一步,待朝星前线的守城都布置上阵法,再把除魔心诀普及了,用不了几年,即使没有我们,朝星之人也能慢慢夺回自己的土地了!” 阿曲摇头道:“这是乐观的想法,那日城前,青魔的魔雷,朝星就没有任何抵挡的办法,这也是青凤将军口中啸望关失利的最主要原因!” 陈醉点头,开口问道:“上官红燕的两名医士是怎么回事?可没有听说过紫阳宗有医药的手段,也没有听说过上官红燕有医人的本事!” 与上官红燕同行了一段,可是没有丝毫发现上官红燕有这一方面的本事。 “紫阳宗却是没有医药的手段,但上官红燕的紫阳神针,却有截穴断脉之能,据两位医士所言,在伤者体内青气灵气失衡之时,紫阳神针可将青气阻断经脉之中,暂时压制住!” “能控制住体内青气,就能救治回来,如此来说,当真是有用之极,一下能挽救不少以前必死的伤员!” 阿曲点头道:“没错,不过在除魔心诀全面普及之后,就没有那么大的作用,若是你之后再补全了除魔心诀,就更没有用了,但这个过渡期间,却是非常紧要。” “阿曲,你说有没有必要借着这个机会,把除魔心诀钻研成一个完整的心诀?” 阿曲回头说道:“醉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将来青魔会入侵炎霜大陆吗?” 陈醉停下的手,又继续,同时摇头道:“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青魔数万年前入侵过炎霜大陆,但这么久过去了,炎霜大陆的人,就想我们,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见到了青魔,还以为是神话传说呢!” 阿曲沉默了一会儿,道:“醉哥,先看战争形势吧,如果后面不再特别需要我们,你就沉下心来研究一下,有备无患,或许我们回到炎霜大陆,一辈子都不会这件事的发生,也不想这件事的发生,但保不齐我们的后世会遇到这种情况。 既然现在我们有能力为后世之人,做一些准备,那就做一些,免得到时候他们在手忙脚乱的。” 陈醉洒脱一笑,说道:“阿曲,听你的!” 又道:“元临教的炼器手段肯定比朝星的要强很多,只是不知道三个月的时间,六个人都学到了多少?” “阵法好学,炼器难学,不过能提升一点,是一点,也不用太挑!”阿曲道,“不过,醉哥,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我们注意一下!” “什么?” “两位星军殿的特殊,隐晦提醒,过不了多久,还会有另一批人来到刺河城,但那些人将不再会友好之人。而这之间的时间,是星军殿给刺河城凤攘军争取的最大时间,希望我们快速融合好部队!” 陈醉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没有坏人了呢,放心,交给我,这事儿我在行!” 阿曲嘻嘻一笑,说道:“所以,才告诉了你,坏人对付坏人,最是恰当不过!” “你说谁是坏人?” 陈醉说着就去挠阿曲痒痒,阿曲则一下子从凳子上窜起,跳到桌子的对面,笑道:“你就是天下最坏的人!” 接着二人如小孩子一样围着桌子绕圈玩闹,嘻嘻笑笑,相互打趣。 又过了三日,多纳灾青魔军把攻城器械全部移到了刺河城外的两里处。 大军简营,围在四周。 依然没有攻城的迹象,似乎再等一个时机到来。 这日众将在城上查看,斥候再报:“加熊城青魔军突然异动,前后出动两兵,一道四千众往刺河城而来,一道四千众往拔云城而去!” 众将一听,神色一变。 蒋兴道:“加熊城出兵,配合多纳灾青魔军,军队人数一下就会超过凤攘军!” 吴参将道:“加熊出兵只是给刺河城多一分压力,不是军事目的,其目的在另一支青魔军上。” 王迎道:“攻破拔云城,直逼刺河城身后的下河城!” 吴参将道:“没错,这才是加熊城的目的,把刺河城和下河城围在山川之间,前无出路,后无退路!” 钱参将道:“不,加熊城出兵很明显是和多纳灾联合之举,而多纳灾的目的,或者说牧玄城的目的,就是刺河城,刺河城凤攘军的胜利,在牧玄城看来必须灭掉,不然在十八城之中,就是耻辱。 加熊城和多纳灾联合,看似想形成对刺河城下河城的围困之势。 其实真正目的就是,刺河城分兵支援两城,或者出兵正面与多纳灾青魔军会战!” 王迎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说?” 钱参将说道:“眼看有被困之局,三城必然思量对策,除了死扛到底,求援是上上之策,而后方皆是平原,无城可建,无城可依,最近的守城也在二百里之外。 现在三城之中,刺河城中军队最多,拔云城次之,下河城再次。 诸位将军请瞧,不出三日,拔云城的请援书就会递到。 到时我们若是应下请援,凤攘军只要一分兵,刺河城守军减少,多纳灾的青魔军就会立即进行攻城! 而若是我们不应,又想解被围之局。 就只有出兵欲多纳灾正面会战。 会战胜了,凤攘军挥军直指加熊城,后方被困之局,不战自解。 而这些都是多纳灾想看到的。 多纳灾迟迟不动,就是不想凤攘军有坚城作为依托,想攻城,却又不想上城墙作战。” 陈醉听着钱参将的讲述,心底不由有些佩服起来。 有对钱参将的,也有对多纳灾的。 对钱参将的佩服,是其仅凭一份奏报,就瞬间看出多纳灾的意图。 对多纳灾的佩服,则是其布了一个阳谋,凤攘军在其谋划中必选其一。 这便是为战者用智不用力,只要凤攘军选了其一,多纳灾就可或大量的优势。 王迎道:“我们若是坚守不出呢?” 钱参将道:“加熊城攻破下河城,再从后方进逼而来。” 蒋兴道:“那就出战,新兵是时候经历他们的第一场战争了!” 青凤将军目光从多纳灾营地上收回来,扫一圈众人,又看向阿曲,这么多人都发表意见了,作为军事的阿曲还没有说一句话。 阿曲见此,说道:“说服下河城守将,把下河城的守军全部支援拔云城!” 众人一听,眉头狠狠皱起。 第七十五章大错特错 阿曲计策,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 但前提是下河城守将甘愿违反军纪,擅自离开职守之城,还有刺河城保证可以抵挡青魔军的进攻。 否则,刺河城一破。 青魔军就再无阻挡,越过下河城就可长驱直入。 而拔云城顷刻间也得玩儿完。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建议。 青凤将军道:“传信给下河城,告诉王彦池将军,至少增援拔云城一千士兵,若是拔云城能守住五日,凤攘军自能解去眼前危局!” 阿曲所言,虽然可以行得通,但下河城王彦池是第三军团的人,她现在是第八军团之长,若是让其擅离职守,不免有些越权之嫌。 另外五天的时间,拔云城应该坚持得下。 否则这些也考虑不得了! 阿曲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解释为何说出这样一个计策。 一天之后,加熊城的援军达到,并入多纳灾的军队。 而在同一天,拔云城守卫战开始。 双方一交战,就进入了胶着之中。 拔云城的求援书没到,刺河城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 却说刺河城这边,多纳灾得了援兵,见刺河城没有丝毫所动,也是按兵不动! 青凤将军和阿曲来到新建成的炼器坊,六名炼器师和数十名打下手的修士,正不停地忙碌。 青凤将军拿起一个黑色的拳头的铁球,问道:“曲军师,这就是你说的破敌之物?” 阿曲道:“虽然不如青魔的魔雷,但正面战场上的普通士兵,却是够了,时间仓促,造不出足够的数量,不然城外的青魔军会更好对付一些!” “这也是你家乡的手段吗?” 阿曲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虽然没有人说,但还是被青凤将军简单地猜到了。 正是元临教的火雷弹,在炎霜大陆都没有人买的玩意儿,在朝星的战场上,却能发挥很好的作用。 青凤将军道:“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阿曲道:“只是规则不同罢了,和这里一样,每个人都在追求各自的追求,而不停地忙碌,将军现在经历,我们很早以前同样经历过!” “你们打跑了它们!” “是的!” 青凤将军放下铁球,说道:“我们也可以打走它们!” 阿曲笑道:“当然!” 刺河城静静地对峙了五天,拔云城惨烈地交战了五天。 拔云城战况不停地传向刺河城,拔云城的催促也不停地传来,赶快出兵行动。 第六天,陈醉擎着大旗出城了。 身后是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四人,还有旗令军六百人。 旗令军又扩编了,陈醉把旗令军分成三营。 旗令左先锋营,旗令中先锋营,旗令右先锋营。 各营将领,分别是李芒,林士瞿,马允灵。 前者是陈醉初来时,城墙上认识之人,后两者是从巡令营内调过来的。 均在第一次随陈醉杀敌的七人中。 再说多纳灾看到陈醉出城,嘎嘎一笑,说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随之法号施令:“按计划行事,此战目的,只取陈醉人头!” 刺河城众人,包括陈醉阿曲,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多纳灾费了那么大的劲,其目的仅仅是为了陈醉一人。 青魔军当即动了起来,所有军械前推。 如城墙一样高的攻城云梯,一架架横陈,俨然成了一动的城墙。 而青魔军全在云梯之上,还有后面。 陈醉这边一步一步的前军,青魔军那边云梯扎扎声响起,一点一点往这逼近。 陈醉望着移动而来的城前,不由心中大叹:“把攻城战打成守城战,这多纳灾也算是第一人,而我把守城战打成攻城战,也算另一个第一人了!” 双方在相接五十丈时,默契的停了下来。 而这时陈醉距离刺河城是一百丈。 陈醉走出旗令军十丈,青凤旗一顿,大喝道:“来敌可有敢战者?” 六百旗令军立即大喝:“杀!杀!杀!” 声如雷阵,震慑十里。 敌将未有人出来,而在最中间的一架云梯上,多纳灾却是站了出来。 “陈醉,伯罗被你吓破了胆,你也算有些本事,不弱投在本君麾下如何?” “呔!兀那肮脏的青鬼,可是敌将多纳灾?” “肮脏青鬼!” “肮脏青鬼!” “肮脏青鬼!” 旗令军的六百将士很是懂陈醉心意,大声附和。 多纳灾一听,一张青脸顿时黑得如锅碳,怒道:“陈醉,本君给你机会,莫要不珍惜!” 与伯罗想收陈醉不同,多纳灾其实是因为与伯罗不对付。 把打败伯罗的陈醉收入麾下,目的是借以羞辱伯罗。 陈醉大喝道:“虫鸣犬吠,都是一些鼠胆之辈,那个敢出来一战?” “虫鸣犬吠!” “虫鸣犬吠!” “虫鸣犬吠!” 这一回不知多纳灾脸色难看了,青魔军其他十多名六境渡劫级,脸色跟着都难看了起来。 多纳灾根本不想给陈醉挑将的机会,即便此时会消弱己方士气,他也不想给这个机会。 杨日先一招的落败,让他知道,单对单,己方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其对手。 所以,多纳灾大手一挥喝道:“前进,攻破刺河城,人肉盛宴,大庆三天!” 青魔军又再退着云梯前进,陈醉见此,哈哈一阵狂笑,道:“都说青鬼勇武,在某看来,不过如此,皆是一众土鸡瓦狗尔!” 说完大旗往前一指,旗令军顿时吼道。 “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一句一步,三步一杀,虽只有六百军,却如万军一般,声势冲天。 多纳灾在云梯上,看着眼前的六百凤攘旗令军先锋军,不得不暗赞一声:“好气势!” 同时又想:“这陈醉,哪里冒出来的,几天不到,就把朝星羸弱的士兵,训练成这个样子,就是皇城的那些亲军在气势上也不过如此吧!” 忽地,他心中生出真心收编陈醉之意。 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竞。 就在多纳灾思考之际,双方已经接近二十丈,多纳灾挥令停下,准备以云梯居高之势,应对陈醉的旗令军。 而陈醉却是大旗一顿,也是停了下来。 “兀那青鬼,可敢一战?” 陈醉又叫阵起来,旗令军更是会助威。 “青鬼!” “青鬼!” “青鬼!” 多纳灾眉头一皱,大喝道:“陈醉,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降了本君,本君便撤了刺河城的危局,同时保证刺河城凤攘军一个不杀! 否则待本君破了刺河城,人肉盛宴,大庆三天!” 周强孙三婵闻此,不由皱着眉头朝多纳灾看去,怎地两个青魔都有招降此人之意? 随之看向陈醉,心中暗期:“不要答应,否则那还有我们的好处!” 陈醉置若罔闻,又大喝道:“兀那青鬼,怎地练伯罗的半分本事都没有?竟也敢来刺河城寻衅,是狂妄无知,还是癫傻痴痫?” “无知!” “无知!” “无知!” “痴痫!” “痴痫!” “痴痫!” 多纳灾一听,那个气啊! 陈醉说什么他都可以忍,就是比伯罗差的话,不能忍! 不过,他尚有一些理智,看了一眼城墙距离,大手一挥,喝道:“出击!” 青魔军云梯一动,陈醉却是挥手一摆。 旗令军一步抬起,却是向后退去。 多纳灾见此,不由一愣,抬手制住云梯。 陈醉立即挥停旗令军,继续大叫道:“兀那青鬼,近万部队,不弱伯罗十众之魔,可耻,可耻!” “可耻!” “可耻!” “可耻!” 方才察觉到多纳在的气息变化,此时更得往此处骂! 多纳灾顿时三尸暴跳,隔着二十丈,若非是怕陈醉有机会逃进城中,早挥令十一名六境渡劫级出手了! 多纳灾眼睛一眯,骤然爆张,喝道:“人虫陈醉,如你所愿!” 说着挥令,并列的云梯开一个口子。 “孙三婵,出战!” 孙三婵一听,顿时脸现大骇,果如陈醉所说,她要被当成炮灰利用后丢弃掉了! 周强脸色也是不好,这次不敢在幸灾乐祸,而是兔死狐悲! 多纳灾斜向孙三婵,见其呆住,立即怒道:“孙三婵,出战,此战必捷!” 孙三婵这才回过神来,听着多纳灾的“此战必捷”四字,稍稍有一些安慰,但也仅此而已,众人围歼陈醉的计划,若是没有机会,多纳灾还是不会下令救她的。 孙三婵有些失魂地带着它们部队出现在在云梯之前。 主将低迷,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醉见此,呵呵一笑,此前是孙三婵叫阵,他应战,此时却是刚好反过来。 孙三婵突然回魂,神色变得淡淡,然后整了整衣衫,把袒露的肌肤遮住,又整了整妆面。 走到阵前,与陈醉相距不到十丈。 “陈醉,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好看一些?” 语气没有一丝轻佻,平静轻盈,如说一个事实,又如在向老友、亲人问话。 陈醉愣了一下,嘲讽话语,到了嘴边又收回去。 孙三婵又问:“我想活着有错吗?” 陈醉摇头,想活着没有错! 但是站到了朝星的对立面,出现在朝星对外魔的战场上,对朝星而言,那就是大错特错! 第七十六章死不足惜 孙三婵神情又再突变,一脸狰狞地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没有你,刺河城早破了,没有你,我早得了魔君的赏识!都是你的出现,才让我落得这个田地。” 陈醉见此,心中一叹:“战场之上,就不该生出怜悯之心!” “进攻,进攻!”孙三婵一边没有章法地发号施令,一边朝陈醉扑来,大声道:“我要杀了你!” 陈醉大旗一挥,喝道:“迎敌!” “杀!” “杀!” “杀!” 三声大喊之后,旗令军擎起武器,对准军心不振,行动不疾的孙三婵伪魔军。 孙三婵凭着一腔孤勇,手中利剑递上陈醉,嘴中大问:“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刺河城,朝星那么大,你出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出现在刺河城?” 陈醉大旗一旋,旗帜卷起,投送递出,迎向孙三婵。 “摧山!” 孙三婵似乎忘了杨日先是怎样在这一招之下惨烈落败的,竟然毫不畏惧地接上陈醉的旗枪。 “呀,我要杀了你!” “啊!” 话音未落,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孙三婵实力还不如杨日先,不闪不避的情况下,怎抵得住陈醉同样力度的一招。 当即口吐鲜血,向后抛飞了出去。 伪魔军见此,脚下不由一滞。 气息尚全的孙三婵疯了一般大喊:“攻击,攻击,杀了他,杀了他!” 后面多纳灾见孙三婵一招落败,出声接过指挥权,大喊道:“奋勇杀敌者,魔躯升一级,砍下旗令军头颅者,一颗头颅,换升一级,进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伪魔军中,顿时有伪魔嗷嗷叫地奔出扑向旗令军。 陈醉大旗挥舞前指,喝道:“凤旗所指!” “一往无前,杀!” “凤旗所指!” “有我无敌,杀!” 冲天杀阵荡青云,旗令破魔鬼神群! 陈醉脚下一震,冲出五丈,所过之处,三丈之内,伪魔尽倒。 多纳灾见到陈醉如此神力,突地感到一丝胆寒,随之又自嘲一笑:“任你再如何神勇,青魔大军面前,还能翻天不成?” 这时,伪魔与旗令军相接,顿时杀声震天。 伪魔军与全是三境以上实力精锐的旗令军实力相差甚大,甫一接触,就呈一边倒之势,全凭心间一缕重赏之勇,才和旗令军对战在一起。 多纳灾见此,不由眉头一皱。 不是因为伪魔军不敌,而是因为旗令军三营却是只前进的五丈,到了陈醉身后就不再前进了。 这样他的诱敌之策岂不是再败? 陈醉五丈处停下,身前地上正是无人管顾的孙三婵。 孙三婵面若死灰,看到陈醉青凤旗指在面前,两行清泪不由落了下来。 陈醉道:“你还有何遗言?” 孙三婵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杀不死你?陈醉,你不得好死!有一天,你也得被青魔抓了,然后种下魔心,生不如死,像狗一样活着!” “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陈醉说完,大旗一挑,孙三婵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多纳灾所在的云梯抛去。 啪! 孙三婵摔在云梯前面,然后滚落下来。 没谁去接,也没谁去救! 多纳灾站在云梯上,脸色又一次不好看! 自以为得逞之计,却在实施中,变得十分被动,让他心中莫名地烦躁。 陈醉大旗指向多纳灾,喝道:“兀那青鬼,你的第一个炮灰一死,下一个是谁?是周强吗?周强出来受死!” 周强兔死狐悲的脸上,顿时难看无比。 不由朝多纳灾看去! 多纳灾一听,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平复了一会儿,突然嘎嘎地笑起:“陈醉,本君承认我小看了你,但你觉得拔云城能坚持多久,待拔云城一破,本君就把凤攘军围死在刺河城中。 何必与你争这一战之失!撤!” 一个撤字,阵前顿时仿佛有无数松气声响起。 有赏勇的青魔,也被杀怕,慌乱地往回退。 但云梯仅仅岔开的小口,那能让他们一时退去,反而在云梯前拥挤起来。 陈醉此次出城就是为了破敌,那能让青魔军从容退去,再继续对刺河城三城呈围困之势! “凤旗所指!” “一往无前,杀!” “凤旗所指!” “有我无敌,杀!” 陈醉大旗前指,出声大喊,旗令军立即接声大喊。 随之,陈醉带着旗令军朝撤退的伪魔君,追击而来,又是杀声震天。 云梯上的多纳灾见此,反而一喜。 本来以为陈醉识破他的计谋,不再近前给他机会,没想到一推,陈醉反而跟了上来,岂不是正合他意! 多纳灾紧盯着陈醉,只要陈醉一近到十丈之内。 他一声令下,十名六境渡劫级出动,陈醉就无生还之理。 没了陈醉,他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拿下刺河城。 到时候狠狠打脸一下,伯罗所言的大军压境之说。 眼见十丈之地将近,多纳灾又紧张又兴奋,扬名之日,就在今朝! 而陈醉看了一眼多纳灾的模样,嘿嘿一笑,再近十丈之时,大喝一声:“散开!” 旗令三营原本呈方阵的阵型,顿时左右横移,后节同前节一起并列阵前,如一字横在整个战场之上。 多纳灾见此眉头一皱,还没想清陈醉要做什么。 就见陈醉及旗令军停在十丈处,大喊:“兄弟们,准备!三,二,一,放!” 嗖嗖嗖! 顿时一波六百颗火雷弹,从旗令军的阵前飞向青魔军云梯。 “三,二,一,放!” 又是一波,一连三波,一千八百颗火雷弹。 炼器坊五天的成果,顷刻之间,全部投放了出去。 多纳灾在等一个时机,陈醉也在制造一个出其不意的时机! 时机同时来了,结果先被陈醉夺去。 多纳灾见到铺天盖地的黑色圆球飞来,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面色一变,大喝一声:“把这些黑球挡下!” 青魔军的高境将士,得令立即准备拦截火雷弹。 但却为时已晚,他们想要拦截就得先越过云梯,再用体内青气,隔空阻挡。 另外,即使赶得及,遍布整个阵线的火雷弹也拦截不完。 陈醉号令旗令军散开的目的,就是如此! 轰隆隆! 一阵接连不断地爆炸响起。 火雷弹虽然有部分被拦截在了空中,但大部分还是落到了云梯上,还有云梯之后的青魔军中。 顿时火焰冲天,黑烟滚滚! 多纳灾费时费力打造的云梯,全部燃烧了起来,无数其上的青魔,叫喊着跳下云梯。 可云梯之下,也是火雷弹的火焰。 霎时间,青魔军的前阵惨叫连天。 火雷弹单体也就是能伤一个三境修士,还不致命,但此时连在一起,无边的火焰,却成了青魔军中催命符! 多纳灾面对眼前瞬间转变的形势,顿时怒火中烧,脸色狰狞地下了一个错误的命令:“杀了陈醉!” 此时若是当即立断下令撤退,又云梯火墙阻碍,陈醉和旗令军只能放任他们离去。 之后无论时原地休整,还是休整之后,再大军压境,都是有利。 可下令击杀陈醉,云梯火墙反而成了青魔军的阻碍。 只有十名六境渡劫修者和少量四境五境修者,飞越云梯火墙,去执行他的斩首计划。 庞大的青魔军数量,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陈醉见此,心中一乐,暗道:“天助我也!” 随即下令道:“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各牵制一人,李芒,林士瞿,马允灵,各代二十人对另外三人进行牵制,余下三人交与我对付,其他人奋力阻断来援,给我们争取时间! 此一战,凤攘军旗令先锋军必竞全功! 杀!” “杀,杀,杀!” 冲天的杀气,让扑来青魔数十众脸色一变,心思各异。 三名青魔六境的之人,面色凶狠地大喊:“杀,拿下陈醉,分而食之!” 十丈距离,弹指便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七位伪魔无一冲向陈醉,各自迎上金庭等人,被陈醉打败刚有所恢复的杨日先,更是只敢迎向李芒所带的一队人! 李芒,林士瞿,马允灵三人,李芒修为最低,只有四境。 其他二人都是五境! 同时,也在中间给陈醉和三青魔留了适当的战斗空间。 陈醉见此,心中大乐,暗道:“正和我意!” 喝道:“青鬼受死!” 说完挥舞大旗朝三青魔迎去。 三青魔立即呈三角之势将陈醉围在中间,生怕其跑了一样,一青魔上扑,嘴里大叫:“陈醉,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生吃下去!” “有眼无珠,不识抬举,留他作甚,给我做点心吧!” “人脑健补,我要生吸,别给我打碎了!” 后两青魔扑向陈醉,嘴里也是大叫。 陈醉凤旗斜指天空,嘿嘿一笑,大声说道:“尔等似乎比多纳灾还要自信,可惜多纳灾连伯罗的一半能力都没有,尔等更是不值一提!” 三青魔一听登时大怒,云梯上不惧火烧的多纳灾更是怒不可遏,吼道:“杀了陈醉人虫,再破刺河城,本君要大宴三天,刺河城青凤将军,任尔等取用!” 第七十七章打败敌阵 陈醉大喝一声:“多纳灾,敢辱吾将军,定取尔狗头,以洗清吾将军之辱!凤攘旗令先锋军听令,主将受辱,犹如身死,此等之仇,当以血还,不报此仇,誓不回城!杀!” “不报此仇,誓不回城!” “杀!” “杀!” “杀!” “不报此仇,誓不回城!” “杀!” “杀!” “杀!” “不报此仇,誓不回城!” “杀!” “杀!” “杀!” 接着百丈外刺河城墙上的众将,也跟着怒吼,诸将纷纷请战。 青凤将军挥手止下他们,脸色平静地道:“等待时机,尔等建功,只在今日!” 心中却是异常激动,当然不是因为受辱愤怒,而是看到凤攘军此时的面貌。 若说以前的刺河军,行将就木,只凭一腔抵抗意志存在。 大家服从她,也是因为钦佩。 而此时凤攘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充满朝气,自信的年轻人。 她是这个人的大脑,诸将士是身躯的各部分。 他们同为一体,荣誉与共! 再说战场上,陈醉下令之后,眼神冷厉地看了一眼三青魔,喝道:“洗刷屈辱,先从尔等开始!” “嘎嘎,陈醉,你的眼前我突然不想吃了,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然后让你看着,我是怎么玩弄你们凤攘军的青凤将军!嘎嘎!” 陈醉格开另外两只青魔的攻击,怒喝道:“那就先从尔开始,杀!” “摧山!” 旗枪此来,那青魔虽然嘴上不屑,但心中也知道厉害,不准备正面相抗,侧身躲开。 “断峰!” 陈醉招式不尽,就是一扫,势大力沉的旗杆立时打在那青魔身上。 咔嚓! 那青魔身躯骨骼,连同甲胄,应声碎裂,随之横飞出去。 陈醉得势不饶,旗枪追送,又是一记。 “摧山!” 令两青魔见状,一来拦一来挡,而陈醉枪势不变,纵身一跃,接着身随枪走,斜下刺向那青魔。 扑哧! 那青魔惨叫都未发出,就被陈醉刺穿心脏,钉在地上。 陈醉落身在地,大喝道:“能让某使出全力,也是尔之荣耀!” 此前还不是真正实力? 众人一听,顿时大震。 青魔军一方看到陈醉将那青魔挑起,心中更是大受冲击,这次多久,三位青魔将军围攻此人,竟然已经身死一位? 七位交战的伪魔六境,心中战意锐减,陡然生出后退之意。 而陈醉的旗令军诸人则是大受鼓舞! “杀!” 叫阵之声,更是震天。 多纳灾见此,心中一震,怒火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回头望一眼被阻挡的近万青魔军,顿时意识到错误,但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 大喝一声:“搬开云梯,大军压境!” 那边刺河城城楼上,阿曲对青凤将军轻轻示意,后者大喝一声:“蒋兴,王迎!” “末将在!” “出城列阵,准备追敌!” 没错,是追敌,而不是迎敌! 至于为何,接下来就将看到。 再说陈醉将那青魔挑起,另外两个愤怒异常的青魔,各对就是一道魔门道术。 “大君魔食!” 一个狰狞的青魔头颅,长着巨口,朝陈醉吞噬而来。 “魔间长河!” 一道青魔之气凝聚而成,犹如实质的河流,望陈醉冲刷而去。 陈醉面对二魔,旗杆一震,那死去的青魔就同孙三婵一样抛向多纳灾,随之大声道:“多纳灾,此是第一个,尔将是最后一个!” 此时多纳灾正脸色不好地下令搬开云梯。 陈醉大旗一展,前伸就向青魔头颅裹去,接着再是一摔。 三者之间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青魔头颅竟然没有把青凤旗咬碎,而是转变方向朝青气长河咬去。 那释放青魔头颅的青魔,满脸的惊诧,欲要控制青魔头颅转变方向,却是为时已晚。 青魔头颅与青气长河撞在一起,两相溃散,青魔之气弥漫一片。 陈醉对那要吃脑之人,也是释放青魔头颅之人,喝道:“尔是第二个!” 那青魔登时面露凶相,吼道:“我吃了你!” 然而不过片刻,其就步了方才青魔的后尘,摔在多纳灾身下熊熊燃烧的云梯之下。 陈醉虽然极尽收敛力量,但他的战斗意识,岂是三青魔可比,况且力量表现得又比六境高一些。 三魔之中,他都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更遑论两者之中。 余下一个青魔见此,终于知道了害怕,可此是想跑,却已经被陈醉盯上,骇然地对周围缠斗的伪魔,大叫道:“不要和他们缠斗了,快来与我对付此人!” 七位伪魔倒是想听,更是想退。 可旗令军的人却是发疯了一样,拼着受伤也要缠住他们,一时使得他们进进不了,退退不去! 陈醉道:“尔是第三个!” 多纳灾一连死了两个心腹大将,愤怒可想而知,对着下面青魔大吼:“速速搬开,再有延误,军法伺候!” 此时,他对建造攻城器械之举,后悔至极! 话音刚落,又是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砸在了他身下的云梯之上。 最后一个六境青魔也死了! 多纳灾身形一顿,面对陈醉怒吼道:“陈醉人虫,我要让刺河城片瓦不存,我要让你变成我的奴隶,我要让你活着,我还要每天割你一块来吃,我要吃你一辈子!” 陈醉喝道:“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又道:“旗令军兄弟们听令,堵上前去,不放一个青魔进来,带我清理完剩余的垃圾,再去支援你们!” “是,将军!”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杀!”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杀!”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杀!” 旗令军众人一步一句,五步一杀地朝燃烧的云梯缺口堵去。 而这声喊之间,与金庭对战的伪魔,被陈醉杀死抛向了多纳灾。 其他六个见此,哪还有半分再战的心思,宁愿冒着被对手重伤的风险,也要转身逃走。 而此时杨日先却是非常的后悔,为何要选择对战旗令军。 旗令军虽然差着等阶,但此凭着人多,却是最难撤走。 多纳灾见众人回逃,又有两个伪魔丧命,对着后面大喝:“所有四境以上,脱离军阵,绕开飞跃过去,每个赏军功三等!” 此前顾着军阵,此时再下此令已是晚了。 脚下云梯砰砰不断,突然轰的一声,塌了! 有撞击的原因,也有焚烧的原因。 多纳灾稳住身形,再朝陈醉看去,却见他的十名六境,就只有一个逃了回来,还是身受重伤! 其身后的陈醉,正紧盯着他,嘴里念道:“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多纳灾心中再升不起愤怒,他知道大势已去。 可他不知道他为何会败的如此之快? 从他下令出击,到现在仅仅一刻钟过去! 多纳灾又回头看了一眼散乱升空的五百之数四境以上青魔兵,再瞧一眼已经聚阵一起的旗令军! 散乱的青魔兵,没有将领,如何抵挡军列整齐,正气势如虹的旗令军。 哪怕单体实力,高上一些! 如果就此败去,多纳灾心有不甘,大喝道:“以本君为杆,速速集结,本君亲自带领尔等冲杀,重夺青魔的荣耀!” 而逃回的六境伪魔,捂着身前狰狞的伤口,说道:“魔君不可,此时撤退,尚有机会,待整顿了军队,再来攻战也不迟!” 多纳灾心中知道此说是对的,但心中不甘之意更浓,大喝一声:“扰乱军心,罪在当诛!” 说完抬手就是一击,正在那伪魔当胸。 那伪魔登时毙命,死前是一脸的惊愕,本以为从陈醉手下逃回,捡到了一条性命,没想到却死在自家主将手中! 十名六境身死,早已军心惶惶,此时有见多纳灾毙了伪魔,士气更是大搓。 升空的青魔军除了青魔应令快一些,其他伪魔都是犹犹豫豫,慢了许多。 而陈醉这边,整个旗令军都在跟着他大声念道。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 如是讨债锁心咒,听得多纳灾心中甚是发燥,而在青魔军的耳朵里,却又如夺命锁魂咒,惴惴不安! 陈醉没有给多纳灾集结好军队,公平一战的意思。 而是大旗一指,喊道:“杀!” “杀!” “杀!” “杀!” 陈醉带着金庭四人,同旗令军升空而起,直往多纳灾扑来。 多纳灾见此,对着集结不起的青魔军,急道:“随本君迎敌!” 可他那什么迎接陈醉和四位六境的修士,只一个冲击,多纳灾就身死跌下空中。 青魔军一见主将多纳灾身死,当即士气全无,开始四散溃逃。 呜呜! 而这时,刺河城追击的号角响起。 刺河城下集结完成的三千凤攘破魔军,声势震天地冲杀而来。 陈醉见此,喝道:“李芒,摔左先锋扫清空中残敌,四位副领,林士瞿,马允灵随我下去,移开挡路的云梯!” “得令!” 《吾圣观心》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吾圣观心请大家收藏:()吾圣观心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备军戒令 刺河城二次保卫战,已经过去十余天。 彼时多纳灾跌落空中,陈醉率人移开燃烧的云梯,蒋兴正好带着集结完毕的凤攘破魔军,追击过来。 气势如虹的凤攘破魔军冲入溃散拥逃的青魔军,犹如狼入羊群,杀亡过半青魔军,才停下追击的步伐。 而那时青魔军再无一块成队的阵容,全零星四散。 随后凤攘破魔军以旗令先锋军为排头,旗帜一转直至兵力空虚的加熊城。 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之拿下,再北出迎向紧急从拔云城回撤的青魔军。 一番交战之下,原加熊城青魔军在凤攘破魔军和拔云城守军的前后夹击之下,被尽数屠戮。 至此,青魔军费尽心机的困局之策。 被凤攘军一日之间解去,同时还把失去的加熊城收复! 加熊城成了朝星自对青魔军抗击一来,第一个被收复的失城! 刺河城二次保卫战,不日间传开,青魔朝星两方均是大为震动。 十日间无数斥候探报出现在刺河城城内外,进行查探。 凤攘军之名,一举传遍天下! 往时星军殿特升刺河军为凤攘军,无论是青魔的一方,还是朝星的一方,多为不屑,以为星军殿之举,不过是鼓舞朝星的士气而已。 凤攘军主将青凤将军,也不过是一小城统帅,入不得眼中。 而这一次,胜战之下,再无任何敢小觑青凤将军,青凤将军也顺理成章地进入青魔朝星双方决议层眼中,成为朝星之战中,举足轻重的一员! 陈醉和阿曲想要低调的打算彻底泡汤,此一战之中,二人一个是破敌先锋,一个是出谋划策的军师。 也因凤攘军的扬名,扬名开来! 尤其是阿曲的名字,更是到了无数决策者的桌上。 刺河城二次保卫战,多纳灾心中执念过甚,做出错误决策,被阿曲察之,并巧妙利用云梯之阻,将青魔军一分二,前后断成两截。 近万大军无得其用,被堪堪六百的凤攘旗令军挫败。 十员将领,顷刻被灭! 以致整个青魔军全面溃败! 此一战,经无数推演复盘,无不佩服至极。 青凤将军的果毅决策,阿曲适时的精妙谋划,陈醉的完整执行,让每一个有眼光者,无不击掌称赞。 三人一下成了凤攘军的代名者,青凤将军最盛,阿曲次之,陈醉后之。 凤攘破魔军和拔云城守军破了原加熊城青魔军之后,在加熊城守了两日,见青魔一无所动,就把加熊城交还给第三军团驻守,自会刺河城。 而刺河城东山外的山下城,闻得凤攘破魔军回军的消息,主动弃了山下城,回青魔军的二线之城去了。 于是,山下城成了朝星第二个收复的失城。 十日时间,刺河城来了三波人。 一波是此前所提,伸进来的手,攻击六人,两名六境的修士,四名四境五境的年轻人,许是刺河城又获得了大声,正当声势浩大。 来人并没有过于表现,而是拿出星军殿的受令,让青凤将军给他们安排军职。 阿曲早和青凤将军商议过,也没有说星军殿的军令不妥,把四名年青年人,全安排在陈醉的手下,旗令军军中! 两名六境修士,直接给了副领之职。 二波是星军殿的人,来刺河城两个目的,一个授功,一个送人。 大小军功不表,单说陈醉,从凤攘破魔旗令先锋将军,提拔成了凤攘旗胜将军,位在青凤将军之下,蒋兴、王迎、范棋、刘瑞四人同列。 青凤将军以此把旗令军从凤攘破魔军剥出,单成凤攘军一军,凤攘旗胜军,编制一千二百人,职能冲阵先锋。 送人是六名六境修士,或许察之凤攘军将面对青魔军巨大的压力,特调来的高阶战力。 最后一波是青凤将军宗门之人,四名六境修士。 除魔心诀经过运作已经传发出去,除魔心诀明面上的创造者是青凤将军背后的宗门,私下不证实消息是青凤将军,但不管有什么猜疑,以青凤将军宗门的名义下发,进行得十分顺利。 四名六境修士,就是青凤将军宗门,特调来帮助青凤将军的。 于此,刺河城六境实力徒增十二人,加上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四人,达到了十六人。 青凤将军陈醉阿曲三人没有算在其中。 另一边,刺河城对面四十里外的上灾城,青魔军大量集结部队。 准备一雪刺河城之耻! 两侧的加熊城,山下城,第三军团也有增援军队。 大战在无声地酝酿之中! 这日陈醉在巡查军队,从四名年轻人进来之后,他就对旗胜军巡查得勤了。 旗胜军现分成了四营,旗胜开战营,旗胜破战营,旗胜袭战营,旗胜断战营。 前者三营的将领还是李芒,林士瞿,马允灵三人。 后者一营,则是教给了四名年轻人,一主三副,主者名作林茂,副者名作李廷山,张卫军,魏通先! 陈醉走过前三营,三营常例训练结束,都去修行除魔心诀。 来到第三营外,感到到里面的情况,却是微微一笑,随之沉着脸走至营中。 “将军!” 众人见陈醉进来,忙停下修行,起身行礼称道。 陈醉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李廷山,魏通先留下,其他人继续修行!” 众人应诺继续修行。 而李廷山魏通先,二人站在陈醉面前,往日的气度消失得干干净净,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陈醉转身进入营堂,李廷山魏通先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跟上。 到了堂中,陈醉正上坐下,二人侍立在下。 原本四人来此的目的不纯,可二人不同另外两人,二人见到眼前这个总是笑呵呵,能同战三青魔的人,心中莫名地不安,此前的念头被狠狠压住。 此时看到陈醉阴沉着脸,心中暗道:“凤攘旗胜军的位置果然不是那么好得的!” 陈醉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问道:“断战营将军林茂,副将张卫军,为何不再营中?” 二人余光互瞄了一眼,一时都没有作答。 四人分属不同势力,各自心照不宣,但相对凤攘军却是一体,若是背后攻讦,反会被凤攘军分而破之,再想图谋不纯之事,却是难上加难! 而陈醉见他们犹豫,说道:“怎么,旗胜军中,本将说话不管用吗?” 二人一惊,异口同声道:“属下不知!” 陈醉道:“不知就去寻!” 二人又余光互视一眼,应声道:“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寻!” 二人转身,还没出营堂,又听陈醉道:“刺河城不大,半个时辰寻不到,自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 李廷山魏通先二人闻之,心中不由一怒,但又没法反驳陈醉的话。 主将命令,领命者完不成,自当受罚,这是军规! 二人只得忍下,出去寻找,出营时还不忘多叫上几个人。 陈醉注意到此,也不去多问,只是坐在堂内静等。 许是表达不满,半个时辰后,李廷山魏通先同林茂张卫军四人,压着时间进来。 “将军!” 四人进来叫了一声,林茂就自顾地去坐下,张卫军看了一眼陈醉,也在林茂的下首坐下。 李廷山魏通先二人却是对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仍是站着。 陈醉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醉醺醺的林茂和张卫军,呵呵一笑,说道:“林将军,张将军,二位有好酒,怎地没通知一下本将呢?” 林茂斜靠在椅子上,笑道:“将军恕罪,自来军中,尚未尝过酒味,一时心急,忘了将军,勿怪勿怪,下次定然先邀将军,我们兄弟,有好酒自当分享!” 张卫军笑着附和说道:“是极,是极!” 话音一落,陡然听到陈醉大喝道:“林茂,张卫军,你二人可知罪!” 二人被喝声一惊,顿时酒醒了大半。 张卫军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有些发愣地看向突然发怒的陈醉。 李廷山魏通先则是双目低垂,默不作声。 此时还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主犯还没有开口,他们再是心照不宣,也不可能开口成了从犯帮凶,最多无关紧要时,帮衬几句。 林茂挺直身子,愣看了陈醉一眼,笑对陈醉问道:“将军在说什么,我有些不知?” 陈醉道:“你不知备军期间,军中禁酒吗?” 林茂道:“哎,我当什么呢,原来将军是说这些,军中禁酒也是对那些士兵说的,管不到我们将领身上,将军莫要小题大作!” “放肆!” 陈醉一拍桌子,站将起来,大喝道。 林茂也是一怕椅子扶手大声道:“大胆!” 陈醉盯着林茂道:“身为一营主将,不思以身作则,却带众公然违反军纪,罪加一等!” 林茂冷哼一声道:“陈醉,叫你一声将军,是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了,陈醉,我告诉你少拿军纪说事,星军殿没有我们四家提供的物资,你们拿什么和青魔相斗!” “林将军,你醉了,不要胡说!” 李廷山忙出声道,现在事实虽然是如此,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 魏通先也出声圆场,说道:“将军,林将军喝醉了,一时说错了话,将军勿怪!” 第七十九章自掘坟墓 林茂道:“我没醉,更没有说错!” 陈醉道:“再问你一句,林茂,你可知罪?” 林茂大笑一声,说道:“我就是饮酒了,就是犯了军纪了,你能那我怎么样?”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你承认了就好!”陈醉撇了林茂一眼,大声道,“来人!” 李廷山见事情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又出来说道:“将军,不过区区一场酒水,林将军下次不会再犯了,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再弄所有人不爽快,何必呢?” 一阵夹枪带棒的话,堂内空气不由为之一静。 俄尔,林茂见此,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怕了吧?陈醉,我就说,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李廷山见此,不由暗自摇头,心道:“不知死活,你没看出,眼前这人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吗?” 这时堂内进来四名断战营士兵,陈醉一指林茂说道:“将其拿下!” 四人立即应道:“是,将军!” 捉拿自己的顶头主将,他们却没有任何犹豫,除了四人空降而来,没有任何威信,最重要的是陈醉在他们心中威望极重,可以说,在旗胜军中,几乎达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所以,陈醉的命令,他们想都不去,就去执行! 林茂噌地站起,大喝道:“我看谁敢?” 四人有陈醉的命令在,根本不受威胁,直往林茂就是拿人! 李廷山三人见此,想伸手阻止,可瞧见陈醉似笑非笑的脸,就又停了下来,而他们一停下来,又看见陈醉一脸失望的神色,心中顿时大骂:“没脑子的东西,就不知道轻重厉害吗?星军殿都阻挡不了,你还能挡住不成?” 三人不久之后,就万分后悔,所谓没脑子的判断。 林茂见四人上来,灵力一张,把四人推开,怒道:“你们的贱手,也有资格碰我?” 陈醉道:“林茂,军中拒捕,打伤执行军命的人,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有后果,你们敢吗?” 陈醉面露讥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拿下,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一句“格杀勿论”,顿时把四人吓住。 李廷山忙道:“将军,不可!” 他此时反而有些怕了,身后的势力再强大,但山高路远,此地却是刺河城,凤攘军说的算,青凤将军不出现,更是眼前这个没脑子东西说的算。 “将军,不可,否则后果不是将军所能承担得起的。” 魏通先也出来阻止。 那半醉的张卫军彻底醒了,扫了一眼双方,就想出去寻人。 李廷山魏通先顿时明了,打眼催促,此时局面,非得青凤将军在此,或者两位随性而来的副领,无可控制。 陈醉见此,喝道:“张卫军,留下!林茂领众违反军纪,你是从犯,结果不出之前,谁也不得离开此地!” 又道:“外面断战营兄弟听说,把守营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离开,否则就地格杀!” 张卫军迈出的脚步,只得停下。 李廷山见此,知道与陈醉硬顶不行了。 逐出声劝道:“林将军,还不听将军令,要相信将军会给你一个公正,星军殿会给你一个公正!” 其实是隐晦提醒,先暂时低头,带家族给星军殿施加了压力,自有此人好看。 哪知那林茂不知是酒劲上涌,还是怎地,反应过来之后,犹不相信陈醉,兀自大叫道:“陈醉,我就是反抗了,你格杀一个试试,谅你也不敢!” 话虽然如此,但面对四名士兵的捉拿,反抗力度却是骤减。 不一时,就被四人拿住。 在象征性地挣扎了几次后,就停了下来。 不过嘴中却是没听,大声道:“陈醉,我看你能威风几时,过不了几天,就让你跪着求我!” 随之越说越离谱,辱骂威胁统统出现。 而陈醉只是平静地听着,李廷山见此,顿生不好的预感,出声阻止道:“林茂,闭嘴!” 不好还好,一说反而又激起了林茂的性子。 林茂大声道:“李廷山,我们四家可是说好的,怎地,现在就想落进下石?” 李廷山一听,顿时气急。 而陈醉这时说道:“李廷山,魏通先,两位可看得清楚了?” 二人知其在说,林茂的罪行,却是沉默不言。 陈醉又道:“张卫军,从犯饮酒戒令的罪行,你可承认?” 张卫军张口道:“我!” 却只说了一个字。 陈醉道:“你好好想清楚,此时你还只是一条罪行,莫要自误!” 林茂出声道:“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卫军,大大方方地承认,看他能怎么样?” “聒噪!”陈醉道,“你的罪行稍后再论,就看你敢不敢认!” 林茂道:“有何不敢!” 张卫军虽然有几分聪敏,却是每个定见之人,听了陈醉的话后,不由朝李廷山望去,而后者的注意就是先低头把陈醉稳住了,再图后报。 于是,李廷山见张卫军朝他看来,就对其微微点头,示意认下。 张卫军见此,对陈醉道:“将军,属下认罪!” “好,像条汉子!”陈醉又朝李廷山二人问道,“你们可听清楚了?” 这次二人不能再沉默,李廷山说道:“回将军话,听到了,张卫军在备军期间,饮酒违反军令,现已承认下罪行。” 林茂闻得李廷山话语,顿时大怒,骂道:“无耻小人!” 李廷山却是不理他,准备使了之后,再做解释。 陈醉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画押吧,两位即为见证,也同本将一起签押吧!” 李廷山魏通先闻此,互视一眼,心中却道:“还不算没有脑子,知道留下证据,可在大势面前,一张破纸什么也不是!” 二人逐点头道:“是!” 四人在写有张卫军罪名的纸张上,签押完毕,陈醉又铺开一张白纸,喝道:“林茂,该你了!” 林茂道:“你能奈爷爷何?” 陈醉道:“林茂,身为一营主将,聚众饮酒,违反军令,你可认罪?” “爷爷认了!” 陈醉又看向三人,问道:“三位可听清楚?” 三人点头,李廷山又把林茂承认的罪行,复述了一遍,随之又惹来林茂一句:无耻小人! “林茂,顶撞,辱骂,威胁军事主官,以下犯上,你可认罪?” “虽然你没资格当爷爷的上,但爷爷认了!” “三位可听清楚?” 三人点头,李廷山再次复述。 “林茂,咆哮军堂,无视军纪,你可认罪?” “爷爷认了!” 林茂爽地认了,而陈醉去问李廷山三人时,李廷山犹豫一下,还是复述了一遍。 陈醉再问:“林茂,抵抗军令,打伤执行军令将士,违抗军命,你可认罪?” 林茂似是不经思考一样,又再认了。 李廷山却在陈醉问话后,许久才复述了一遍,端地是这两条罪名有些大了,让他心中惴惴不安! 陈醉又问:“扬言断去凤攘军后援物资,摇乱军心,置朝星大义于不顾,林茂,你可敢认罪?” 李廷山听得脸色一骇,这个罪状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啊! 可林茂连认了四条,那管严重不严重,喝道:“爷爷认了,敢动爷爷一根汗毛,凤攘军别想再要一粒粮食,一块铁片!” 陈醉道:“认了就好,可敢画押!” “有何不敢?” 陈醉挥手四名士兵放手,四名士兵脸色铁青把林茂往前一推,不久前战场上,有一句话刻在了他们心中,就是那句:“辱吾将军,当以血还,此且不够,尚需尔血!” 陈醉连番受辱,他们如何不怒! 林茂一个踉跄,大怒道:“放肆,等会儿,我弄死你们!” 陈醉冷道:“若是不想再加一条杀害同僚,就干劲把押画了!” 林茂讥道:“再加一条又如何?一群贱命!” “好,痛快,如你所愿!”陈醉大笔一挥,五条罪名变六条,又道,“画押吧,别是敢说不敢认!” 林茂躲过陈醉手中的笔,说道:“爷爷不用你激,也敢画押签名!” 说着大笔一画,林茂的名字写在纸上。 陈醉抬眼看向李廷山三人道:“你们也来吧!” 魏通先脚下一动,却被李廷山拦住,这时他却不敢画这个见证押了,属实上面的罪名有些大,即使背后的势力压下去,待回去之后,不死也得脱层皮,吃不了兜着走! 陈醉道:“怎么,有别的想法?” 李廷山道:“不敢,将军,只是此事是不是再可以商量商量?” “婆婆妈妈,装什么好人,让你们签就签,签完了还有半桌的酒没喝完,继续去喝完!” 这时林茂见李廷山不爽快,反而催促了起来。 李廷山还是不愿,又欲开口。 陈醉道:“莫非这纸上之事,三位都在其中,若是如此,本将不得不怀疑三位的动机了,凤攘军初胜,四位却是如此,难道与对面的青魔有关?” “将军莫污言弄人!”李廷山急道。 陈醉道:“那就签字画押,以作见证,否则这营堂,谁也别想出去!” 林茂又催:“不当男子,赶快签,老子没有时间再和这个蠢货耗费时间,老子现在酒醒了大半,还要去再喝三坛!快签!” 陈醉斜了一眼林茂,心中乐道:“原来真有人,自己给自己掘挖坟墓!” 李廷山受激不过,又见陈醉坚决,心中愤怒,上前大挥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可看着水亮的墨迹又有些后悔! 第八十章糖衣毒药 “字签完了,拿着去星军殿告状吧!现在放了老子,老子的酒还没喝完!” 陈醉收起二人罪状,眼皮都不抬,大喝一声:“捆起来!” 四名士兵听了再又上前捉拿林茂,林茂见此大声道:“陈醉,你要什么?还有你们四个,再敢把你们的贱手伸向老子,老子立即给你们跺了!” 四名士兵那管他叫嚷,心中正生怒,行动反而更快了一步。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林茂,你最好束手就范,断战营的弟兄与青魔拼杀惯了,手上没个轻重,断胳膊少腿,就不好了。至于本将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 林茂一听,又见四人形态,心中一突,咬牙恨声道:“你们给老子等着。” 说完任由四名士兵将他绑缚起来。 李廷山眉头一皱,拱手道:“将军,二人已经认罪,当由星军殿审验定罪,敢问将军,意欲如何?” 陈醉对其撇了一眼,又指张卫军道:“此人也一同绑缚起来!” 张卫军闻言一慌,又望向李廷山,而李廷山此时也没有主意,正皱眉盯着起身玩外走的陈醉。 四名士兵可不给他考虑的时间,一个纵步,也将其绑了。 陈醉到了门前,大声道:“擂鼓,升台,集合!” 李廷山魏通先闻此顿时一惊,李廷山急道:“慢,将军,不经星军殿,擅自对二人定罪处罚,后果很严重!” 陈醉缓缓侧过身,冷眼盯着李廷山道:“现在是军中,记住自己的身份,下次再敢和本将如此说话,小心本将定你一个目无军纪,妄言无礼之罪,哼!” 李廷山魏通先霎时感觉一股阴冷迎面扑来,不由为之一摄,心中咚咚直跳。 二人回神过来,相互对视,心中均暗道:“坏了!” 可也不敢在多说。 李廷山对魏通先暗暗示意,让其去寻两位副领来,并告知青凤将军,自己先行跟着陈醉。 陈醉根本没有在意二人小动作,而是擂鼓三通之后,朝旗胜军的小校场而去。 旗胜军的战鼓一响,顿时惊动全城。 全城士兵目光朝旗胜军军营望来,又被各自将领管束,留在原地,只是派了各自的副将,或近卫前去查看情况。 青凤将军正好阿曲蒋兴四人等众参将议事,听得旗胜军的战鼓,神色不由一动,随之看向阿曲,而阿曲则面色平静,无甚表现。 众人正猜测旗胜军擂鼓所为事,议论是否前去看看。 这时两名副领和魏通先,闯进军殿之中。 众人眉头一皱,军殿重地竟敢乱闯。 青凤将军道:“何事?” 一名副领道:“将军,还请为林公子做主!” “说!” 那副领道:“将军,那旗胜将军不满林,张,李,魏四家公子进入旗胜军,唆使四名士卒诱骗林公子,张公子饮酒,违反饮酒戒令,又在营堂逼供,让林公子张公子认罪,现在正准备用刑处罚,请将军做主,还两位公子一个公道。” 青凤将军道:“你可有证据,可知污蔑军中大将是何罪行?” 那副领道:“自能查证,将军,只要保下那四名士卒,由星军殿出面审验,一审便知!将军,林,张,李,魏四家公子,虽然寸功未有,但四家为朝星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添为一营之长,也不算为过!” 众人的脸色越听越难看,先不说林张二人饮酒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往陈醉身上泼的一身脏水,就令他们不悦。 接着竟然敢当面徇法,以为他们听不出由星军殿出面是什么意思吗? 然后又拿贡献做要挟,你们四家是有贡献,但前线的将士也不差,正拿命相拼呢! 那副领似乎没看到众人脸色一样,继续道:“还请将军做主,还两位公子一个公道,不然属下不得不把此间之事回报给星军殿!” 蒋兴立时怒道:“副领说话何意,是在威胁凤攘军吗?” 那副领笑道:“绝无此意,还请将军快移尊步,为林张俩家公子做主!” 蒋兴又要开口,阿曲抢先笑道:“将军,不妨过去,是为何事?” 那副领听到,以为得计,笑道:“将军,请!” 青凤将军淡淡道:“那就去看看吧!” 说着率先走出军殿,带着众人朝旗胜军的小校场而来。 而此时,陈醉站在将台上,身后是绑缚的林茂,张卫军,还有四名同二人饮酒的士兵。 下面旗胜军的四营将士,整整齐齐地站立。 断战营前站立的李廷山和魏通先,看着把众人集结起来,也不说话,只是面色冷峻地站着,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顿觉一阵心惊肉跳。 全场寂寂无声,只有林茂一个人叫嚷:“陈醉,有本事,你动来人啊!” 听到二人更是心下难安,总觉得又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 不一时,二人看到陈醉动了,接着随其目光看去,看到青凤将军及诸将,还有自家的两位副领前来,可即便如此,不但没把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反而愈发跳得厉害。 陈醉迎向众人,行礼道:“将军!” 青凤将军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醉道:“将军上请!” 青凤将军点头上了二层高台,阿曲站于其侧,蒋兴、王迎、范棋、刘瑞分站两后。 陈醉走到一层正前,扑通一个军跪半跪在地,拱手道:“将军,末将失职,管束不严,致使军**现违反军纪之事,愿领处罚!” 青凤将军道:“所犯何事?” 陈醉道:“断战营主将林茂及副将,在备军期间,不思以身作则,反而聚众饮酒,违反禁酒戒令!” 这时那副领站讲出来,说道:“陈将军,不对吧?据老夫所知,林将军和张副将饮酒,全是四名士卒唆使之故,出现此等之事,应是情有可原!” 陈醉起身面向那副领道:“可有证据?” 那副领又是先前说辞,道:“一审便知,不过夹在军中,断然说不得真话,不若解至星军殿,有星军殿问询,自然公允,到时候,是否违反军令,自由星军殿审定!” “林茂,张卫军二人身上尚有酒气,饮酒之事做实,断无反驳!” “呵呵,陈将军,方才老夫已说,林将军,张副将遭人阴谋算计,出现此等之事,应情有可原,算不上违反军令!” “你可愿为自己所说话语负责?” “老夫句句属实!” “可有旁证?” 另一名副领立即站出来道:“李某可作证,林老所说句句属实!” 陈醉看了此人一眼,心道:“就怕你不开口!” 忽地转向青凤将军行礼道:“将军,星军殿有明令,副领不得插手军中事务,独领星军殿功勋,违令者可就地正法!此二人惘然伸手凤攘军事务,末将请令,请杀二人!” 四营将士本就替陈醉不忿,一听此言,立即附和大喊:“将军,请杀二人!” 李廷山魏通先二人脸色顿时大骇,终于知道心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陈醉压根就没想,把林茂张卫军饮酒犯纪之事,上报给星军殿。 目的根本就是想,把他们四家的手直接打断。 而那两名副领一听,先是一震,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反而讥笑地看着陈醉,似乎再说,你们敢杀吗? 可他们的讥笑刚张满了脸,就彻底僵住。 因为他们听到青凤将军说了一个字,一个夺命的字:“准!” 陈醉转向二人,问道:“你二人是束手就戮,还是反营连累家族!” 杀人诛心,束手是死,动手反而比死还难受。 公然反营,等同叛逆,纵使逃回去,家族为了撇清关系,也得牺牲他们,如此还得给家族造成更大的损失。 那副领脸色难看道:“青凤将军,这是何意?” 青凤将军撇了他一眼,道:“擅闯军殿,插手军中事务,罪在当诛!” 一听擅闯军殿,站于两人身侧的魏通先,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闯军殿他可是跟着的,而另一边碎嘴不断的林茂,听到罪在当诛四个字,瞬间惊呆在原地! 倒是李廷山,似是知道了什么一样,脑袋一垂,选择沉默不语,明哲保身! 在同时,旗胜军四营将士,听了青凤将军的话,立即大声呐喊。 “罪在当诛!” “罪在当诛!” “罪在当诛!” 二人听着众人的呐喊,面露不甘,那副领大声道:“青凤将军,你可知杀了我二人的后果?” “威胁凤攘军,本将可暂当是尔不逊之言,若是别有授意,本将必将带人南进勤王,诛杀奸佞!” 二人一听,顿时冷汗大冒。 四家有势力,有钱,可再如何也没有办法和军队相比。 若是青凤将军真如所说,做出勤王之举,四家全部得完蛋,一个也别想活! 同时,也意识过来。 自从他们一到刺河城,就被算计到了。 原本他们二人只是陪护四家公子的,根本没有打算做什么凤攘军副领。 可在青凤将军给四家公子授职的时候,没作任何商量,就直接给了二人副领之职。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倚重,沾沾自喜。 现此才知,根本就是包了糖衣的毒药。 就等今日毒发! 第八十一章严明执法 二人面若死灰,虽然不甘就戮,却无论如何不敢反出营去,且不说,不远处的十四名六境修士正在暗处看着,他们无论如何是逃脱不出去。 光是家族的后果,他们就承担不起。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那副领道:“我二人甘愿伏法!” 心中却在想:“希望家族能给找回公,也希望家族看到为家族牺牲的份上,能多善待他们那一支族人!” 陈醉见此,略微有些失望。 迟迟没有动手,让他们说那么多,就是想看看二人会不会失去理智,反将出去。 那样就可以,直接将伸手过来的人打疼。 不过,这样结果也挺好! 至少体现了凤攘军的威严,青凤将军的威仪,任何敢触碰之人,都要付出代价! 陈醉喝道:“绑了!” 站得最近的断战营中,立即走出两名士兵,拿出将二人绑了,然后押到台前。 陈醉又叫来刀斧手,喝道:“行刑!” 两位刀斧手手起刀落,两个溜圆的脑袋滚落在台上,鲜血如瀑,一层的高台被洒得满地都是! 其后的林茂,张卫军当即被眼前景象,吓得瘫软在地。 四名犯令的士卒,头颅低垂,满脸的后悔! 林茂再无之前威风,哭声道:“我不要当兵了,我要回家!” 陈醉道:“闭嘴!” 林茂身躯一颤,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眼前之人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他心中恐怖的阴影,不敢再有丝毫的冒犯。 陈醉缓步轻挪,踩在血水之上,身前就是两个脑袋。 “仅仅两场胜利,就开始有人忘记自己是谁了,就开始有人忘记我们所面对的是什么了,就开始忘记我们眼前的北方,有大量的土地正被人占着,然后就开始违反军令! 仅仅两场胜利,就开始有人违反军令! 仅仅两场胜利,就开始有人违反军令,而且还是出现本将的旗胜军中! 这让旗胜军蒙羞,让凤攘军蒙羞,更让这面青凤旗蒙羞!” 陈醉说着猛地反手一指高台上的青凤旗帜,一张脸阴沉着扫视校场上充满愤怒的四营将士。 “凤攘旗胜军不但要它的名字一样,旗开得胜,成为一支令青魔闻风丧胆,战无不胜,攻无不胜的军队,更要成为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 只有军纪严明的军队才能打胜仗,也只有军纪严明的军队才配享受荣誉! 本将不希望,将来有一天。 驱除了青魔,恢复了土疆,我们的后人,提前凤攘旗胜军,只会说那是一支军纪散漫,作风有问题的军队!” 底下的旗胜军四营将士,眼睛通红,喉咙里像是别了一口气一样。 只差一引,就挥愤怒地呐喊出来。 李廷山低垂的头颅,垂得更低,仿佛要埋进胸膛之中一样,心中更是出现羞愧,怀疑家族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而台上的四名士兵,却是跪在了地上。 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 上方青凤将军等人,都冷沉着脸,静静地瞧着。 陈醉又道:“本将更不希望,青魔还未驱除,土疆还未恢复,凤攘旗胜军却因军纪不明,而自己先散了!那样的话,本将纵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更无言见死去的弟兄!” “将军!”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其他人一听,立即跟着大叫:“将军!” 四营将士,似乎是想通过这一声大喊,来表示旗胜军要做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更要做一只军纪严明的部队! 陈醉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为使凤攘军,凤攘旗胜军,能继续取得胜利,打破青魔军,更为了凤攘军,凤攘旗胜军能名垂青史,本将决定严行军规!” “名垂青史!” “严行军规!” “名垂青史!” “严行军规!” “名垂青史!” “严行军规!” …… 陈醉挥手制住众人,喝道:“监军何在!” “在!” “备军期间,违反戒酒禁令,该当如何处罚?” “军杖一百二十,削勋一等!” “身为一营之长,聚众饮酒,该当如何处罚?” “军杖二百四十,降为步卒!” “顶撞,辱骂,威胁军事主官,该当如何处罚?” “消除军籍,军杖三百!” “咆哮营堂,该当如何处罚?” “军杖二百,削勋一等!” “军中抗铺,抵抗军命,打伤执行军令将士,该当如何处罚?” “斩立决!” “伤害同僚性命,蛊惑军心,该当如何处罚?” “斩立决!” 一问一答,这个校场静悄悄。 但众将士的目光都盯上之前叫嚷不止的林茂,他们没有想到此人竟然犯了那么军纪,一个个全部面露愤怒。 林茂早傻在了地上,虽然没有把威胁凤攘军的罪行说出来。 但两个斩立决,直吓得肝胆俱裂! 张卫军也是瑟瑟发抖。 陈醉面向六人,说道:“尔等四人军杖一百二,削勋一等,可愿受罚?” “属下愿罚!” “张卫军,作为违令从犯,军杖一百八,降为步卒,可愿受罚?” 张卫军一听,忙点头应道:“愿意,愿意!” 在看到两颗脑袋之后,本以为是重罚,没想到处罚下来,却那么轻,不由暗自庆幸营堂之中,没有出言不逊,乱说一气。 陈醉到了林茂面前,问道:“林茂,数罪同犯,判你斩立决,你可有怨言?” 别人都问是否愿罚,而他却问是否有怨言! 林茂一听,顿时哭道:“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家里一定都给,求你了,放过我,我错了!” 陈醉把其罪状取出,空中一展,说道:“营堂之中,你对自己罪状供认不讳,自愿画押,又有李廷山,魏通先,张卫军,旁证旁押,判你斩立决,想是无怨言!” 咋就无怨言了! 林茂又再哭号求饶,陈醉却不去管他。 四营军士见此,更是大怒,人证口供俱在,又只作求饶,罪名依然坐实。 两名副领却说教唆算计,原来是仗势欺人,倒打一耙。 幸得将军不畏强权,不然凤攘旗胜军还不得就此散去! 李廷山魏通先听了陈醉的话,心中却是发寒,万分后悔之前的自大,竟然心生小视之心,把那签押画下。 如若林茂被斩立决,他们也是罪责难逃。 四家同盟,也会关系破裂,好毒的算计! 陈醉收了林茂罪状,当众道:“六人罪行皆定,但还一人罪行未定,那人,就是本将!本将执掌凤攘旗胜军,虽然督促之行,却从未强调军纪之事,是本将失职,有管束不严之罪。” 又道:“监军何在!” “在!” “主将御下不严,该当如何处罚?” 监军却是犹豫了起来,不由抬头去看青凤将军,后者对他点头示意,表示如是宣说。 “主将御下不严,军杖八十,另有青凤将军决定任免他罚!” 陈醉闻此,转身道:“将军,末将失职,愿请处罚!” 众人见此,心中莫名地难受起来。 青凤将军道:“念你两次破敌有功,可继续统御凤攘旗胜军。” 众人闻此,心中一松,接着又听青凤将军道:“军法无情,纵使有功,亦是罪责难免,再罚你军杖二百,削勋二等!” “末将愿罚!” 哗啦一震响动,众人扑通扑通跪在地上,李廷山见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着,也跪了下去。 “请将军暂免陈将军之过,吾等愿替为受罚。” 陈醉回转过来,说道:“军法无情,军法亦是有理,本将之失,怎可由兄弟们暂代,起来,莫要本将为难!” 众人不见有动,陈醉道:“众位兄弟还想本将失责于将军面前吗?”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他们是凤攘旗胜军,更是凤攘军。 如果应是不起,岂不是又胁迫青凤将军之嫌,那样陈醉的罪责更大,党立之罪,可是死罪! 众人忙就起来。 陈醉又道:“御下不严之罪,计二百八十军杖,违反戒酒禁令,本将是全军之将,罪加两等,四百八十军杖,共计七百六十军杖!” 说着把身上甲胄脱去,只留一见内衬。 随之,半跪于地,大声道:“监军,执行军法!” 监军见此,又望向青凤将军。 陈醉之罪,可有可无,或者有都属牵强。 青凤将军道:“执行军法!” 监军再无犹豫,指挥一队人上来。 那林茂一见要开刀,突然疯了一样大叫:“祝青凤,你敢杀了我,真个凤攘军都得陪葬!” 咔嚓! 声音随着喷出的鲜血,戛然而止! 李廷山魏通先张卫军愣愣地看着林茂的尸体,各自心思难明,不久前还在一起嬉笑,大谈未来。 现在就成了一具温度渐渐失去的尸体! 啪啪! 陈醉和其他五人,枚人身上各站了两名行杖士兵,在林茂的人头落下之后,开始打了起来。 “啊!” 却是张卫军受不住疼痛在喊叫。 四名士兵虽然吃痛,却是咬牙忍着。 陈醉感受到背后的敲击,少了力度,大喝道:“严明执法,莫因是本将,而少了力度,用尽力气,一队累了就换另一队来!” 第八十二章不来则已 啪! 啪! 一下两下三下,手臂粗的军杖重重打在陈醉的后背,雪白的内衬立即染起一道血痕,不多时整个就变成红色。 四营将士看在眼中,神情难受,那一棍棍军杖犹如砸在他们的胸膛,一口闷气憋在心头,不吐不快。 又因陈醉方才的话语,不能下跪向青凤将军求情。 在其他五人行完军杖,被抬下去后,不知是谁忍不住叫了一声:“陈将军!” 四营将士心口闷气,一下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起起落落地大喊。 “陈将军!” “陈将军!” “陈将军!” …… 两位行杖的军士,被突然喧嚣如雷的校场一惊,不由停下来行刑的棍杖。 陈醉见此,咬牙道:“继续!” 两名军士,又再举起军杖,继续行刑。 高台上,青凤将军神色平静,但其眼中跳动的神光,却显示她心下并不平静。 蒋兴、王迎、范棋、刘瑞四人,脸上皆有不忍,但他们知道陈醉这一段,七百六十各军杖必须受完,否则将令不全,以后别再想服众了! 四人也早知军师阿曲和陈醉的关系,不由朝阿曲望去,但见阿曲一脸的心疼,却仍稳稳站立不动。 阿曲知道眼前不过是陈醉玩儿的把戏,几百军杖根本伤不了陈醉分毫。 纵使如此,没一杖落下,看着血花飞溅,仍忍不住心中一紧。 半个时辰后,军杖打断了十根,终于打完七百六十军杖。 陈醉看似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又把至于二层高台一角的甲胄捧起,一件一件地穿上,随之一步一步走回众人之前。 “军法行完,望兄弟们记住今日,记住今日本将所言,凤攘旗胜军将要成为一支铁的部队,不但有铁的锋锐,铁的坚韧,还要铁的纪律!” “铁的部队!” “铁的部队!” “铁的部队!” 陈醉看着下面整齐划一的大喊,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大声道:“好!兄弟们有此雄心,本将心中大慰,本将定不负众位兄弟,必将在青凤将军的带领下,带领凤攘旗胜军,旗开得胜,驱除青魔,复我土疆!”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 陈醉扫了一圈校场,心中颇为满意,随之转身面对高台,拱手道:“请将军训示!” 青凤将军跨前一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凤攘军必将完成使命,驱除青魔,复我土疆,希望尔等能成为凤攘军中的一块好钢,莫让本将失望!” 说完转身离去,阿曲蒋兴等人随后跟上。 在路过魏通先时,阿曲道:“你,降为步卒,暂留断战营,以观后效!” 魏通先那敢说半个不字,忙应道:“是,是,是!” 陈醉目送青凤将军等人回去,又转向众人,说道:“青凤将军对旗胜军的期望很大,但我们现在的表现却未能让将军满意!自今之后,旗胜军内再有违反军纪者,本将定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陈醉道:“好,本将记住了今日兄弟们所说。” 又道:“李廷山!” 李廷山此时神游物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磕绊回道:“在,在!” 陈醉道:“从现在起升你为断战营将军,冯为任你的副将,望你二人上下约束,莫要再出现今日之事儿!” 冯为何许人也? 此人原本是陈醉选的断战营主将,只是林,张,李,魏四人横来,暂委屈了此人。 冯为立即道:“属下领命!” 而李廷山愣了好半晌,才又磕绊回道:“属下,属下从命!” 此前林茂成了断战营主将,他还心有不服,眼热其位。 可此时,他一点都不想应下这个位子。 四人同来,两降一死,偏偏他是提升,这个结果传到后方,都不用想,四家就会自乱起来,再加上林茂罪状上有他的旁押,林家和他们李家不打起来才怪! 这一刻,他心中对陈醉突然充满了恐惧。 沉默了数天,一出招就是致命。 且不说这个结果会对凤攘军产生多少影响,就他们四家而言,伸出的手完全断了。 而且他们三人身在凤攘军中,犹如质子。 如是他们身后的三家敢乱来,他们的小命随时就可能没有。 林茂都杀了,在杀他们三个也不多余。 李廷山越想背脊越是发寒,不自觉地身躯颤抖起来,好在这时他听到陈醉说:“解散,各回营中,用心备战,不日青魔就会再次攻城!” 众人有序散去,陈醉回到住下。 阿曲已然回来,正坐在院子中等陈醉。 陈醉走上前道:“阿曲,那么快回来了,军中之事讨论完了吗?” 阿曲没回,却是嗔怪道:“知道你是在提醒他们,但你也没有必要对自己那么狠吧?” 陈醉笑道:“你心疼了?” “哼,心疼也是白心疼!” 陈醉伸手把阿曲鬓边的秀发撩到耳后,说道:“你清楚我的情况,些许棍棒能有什么事儿。” 阿曲不想再就此多说,道:“换身衣服,随我出趟城!” 陈醉点头,知道是想出城勘察一下地形,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转身进到屋内,却发现阿曲也跟了进来。 不解地问:“你跟进来做什么?” 阿曲脸上羞涩一闪而过,白了陈醉一眼道:“我给你换!” 陈醉一听,忙不迭地点头,一脸的傻笑。 阿曲道:“转身过去!” 陈醉应言,双手张开,由着阿曲去给他退去身上的甲胄。 待甲胄尽去,那件鲜血染红的内衬,又出现在阿曲的面前。 阿曲脸上又露出心疼之色,手指微颤地缓缓抚摸而去。 陈醉觉察到阿曲的异样,侧脸问道:“怎么啦?” “没事!” 阿曲慌了一下,继续给陈醉退去内衬,可在内衬退去后,陈醉后背除了满幅的四鬼五凶敕印,哪有半点伤口! 原来陈醉这一身血迹,全是陈醉控制肉身挤出的鲜血。 阿曲看着陈醉精健的后背,俏脸一红,啪地一巴掌甩下,啐道:“自己换!”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陈醉见此,不由一愣,问道:“咋不换了?” 见阿曲已经出了房门,三下五除二地换了一身普通常服,追了出来。 陈醉道:“好阿曲,你生气了?就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 阿曲看了一眼陈醉着急模样,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陈醉见此,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非常在意阿曲的情绪,也不自觉地想看到阿曲开心的样子。 阿曲笑容一收,白一眼陈醉,说道:“走吧,我们出城看看!” 随后,二人悄悄出了刺河城。 接下来几天,二人又多次悄悄出城,把刺河城到上灾城,左右加熊城,山下城之间的地形察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日陈醉得了一个好消息,阿曲坐在院子中说道:“醉哥,李如深有消息了?” 陈醉惊喜问道:“怎么说,他现在在哪里?” 阿曲道:“往东三千里外快近海边的入燕城,哪里传来战场胜利的消息,其中一个可化五丈巨人,手拿十丈双戟,犹如护法修罗之人,最是显眼。醉哥,此人应该就是李如深了!” 陈醉一听,心中大快,笑道:“法相天地的能为,手拿双戟,定是李如深!李如深这样的本事,正适合战场之上厮杀!” “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陈醉沉思了一下,说道:“不用了,等战事扩大,自会再见!” 三千里的距离,以陈醉现在的修为,若是全力,一个时辰就可以到那里,可那样他的实力就完全暴露了,与计划不符。 若按六境的速度,少不得两天的时间。 来回四五天,现在他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阿曲点头道:“现在随着阵法的布置,元临教军械的更新,还有除魔心诀的渐渐展威,各城开始有好消息传来,守城的压力比之以前大为减少。 有了入燕城的胜利,其他的胜利,也不会太远了!” “这样的话,再积蓄一段时间,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陈醉道,“对了,对面上灾城的情况怎么样,有探查清楚了吗?” 阿曲摇头道:“不甚清楚,青魔对伪魔的管理十分严格,走出规定的范围就是杀无赦,人类又很难靠近上去,只能从一次一次增派的军队中,估算出大概又两万部队,其中青魔占了有一半,三境以上实力,在六千之上!” “敌方主将查看出来没有?” “查不出来了,不过却像是青魔军故意放出来的!” “故意?” “嗯,地方的主将叫做多纳祸,据说是多纳灾的哥哥,此来是找你报仇的!” 阿曲说着调皮地陈醉笑了一下。 陈醉闻此呵呵一笑,说道:“多纳灾,多纳祸,一听就是兄弟二人,呵呵,不来则已,敢来就把这一对灾祸全部收拾掉。” “看你的样子,不过这次还是以防御为主,青凤将军给第三团将军通了消息,若是青魔以左右加熊城,山下城为佯攻,就直至放弃,回退到之前的守城中!” 第八十三章虫子和鸟 “此计甚妙,就看多纳祸敢不敢像多纳祸一样,再攻一次拔云城了!” “拔云城的守兵增加了一倍有余,若是多纳祸真去攻击,下河城的守军这次可以全掉过去,三倍上此的守军,刺河城这边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与青魔军对阵消磨,等待时机,而不再像上次,铤而走险,把胜利的机会赌在火雷弹上!” “嗯,你和将军他们思量对策就行了,到时候只要给我说打哪儿就行了!” 阿曲笑道:“你就会偷懒,那么多事儿,都累到我一个人身上。” 陈醉闻之一笑,说道:“不累,不累!” 说着走到阿曲身上,给她按摩起肩膀来。 阿曲满脸的笑意,说道:“现在一想,突然又不累了!” 累不累,还能用想的? 陈醉道:“不累就好,不累就好!” 随之又道:“阿曲,让查探伯罗的事儿,查探得怎么样了?” 阿曲猛然回头,仰问道:“醉哥,那么上心伯罗的事儿,你在担心什么?” 陈醉摇头道:“只是觉得伯罗败走没有那么简单。” 阿曲把头转回去,然后说道:“伯罗离开了了牧玄城,应该是回魔王城了,其他没有任何消息。” 却说伯罗回了魔王城,一无军职的伯罗,在魔王城转了两天。 然后就到处游说刺河城凤攘军如何厉害,该当如何集结大军全力攻打,惹得一众魔王城的魔君,都以为伯罗吃了败仗,变成了疯子。 纷纷闭门谢客不见。 伯罗见此,却并没有任何收敛,而是大声张扬,刺河城攻击一定会再次失利。 多纳灾战败身死之事,传回魔王城。 众魔君研究之后,虽然承认了凤攘军的地位,却仍不信伯罗所说。 多纳祸集结上灾城,准备对刺河城用事。 伯罗又再魔王城宣扬,不听他的提议,此次还是要败! 气的大魔君直接将其软禁了起来。 违纪之事儿的第七天,仅仅是七天,星军殿就再次来人,星军殿的三位元帅之一裴空,带着六位六境修士,气呼呼地直扑而来。 一来就在军殿中大肆发火,把众将骂得狗血淋头,就是身为女身的青凤将军,也是半分情面也不给。 “你们知道四家族的物资支援对星军殿抗击青魔,有多重要吗?” “你们倒好,人刚过来没几天,六个一下就给杀了三个,还罗列了一大堆的罪名,是不是觉得很名正言顺,啊?” “就你们那些罪名,一个小屁孩的话,能代表其身后的家族的意思吗,啊?” “手段还挺毒,四家一下就不和了,可能你们知道四家不和,损失最大的是谁吗,啊?是星军殿!” …… 蒋兴几人应该是知道,眼前吹胡子瞪眼睛的裴空,是什么脾气,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发。 青凤将军看到裴空脾气发得差不多了,说道:“元帅,他们要是敢不支持抗击青魔,我就带军把他们平了!” 裴空本来渐消的怒气,一听次话,顿时有剧烈地升腾起来,砰地一拍桌面,大声道:“你,你,你想气死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青凤将军一点不怕,说道:“我不信他们不害怕!” “住口!”裴空又是一拍桌子,说道,“杀人是很轻松,杀了之后,你把四家都灭了,谁给你们送吃的用的穿的!” “换一个人!” “你说得轻巧,换谁上,换谁都害怕你再将将他们灭了!” “哎呀,竟然没想要这个。” 青凤将军突然展露出小女儿形态,裴空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指着青凤将军大声道:“你气死我算了!” 陈醉在一旁双目坠地,本来一副装傻充楞磨样,差点因此破功笑了出来。 青凤将军面露委屈,说道:“这还都怪你,是你提醒我们四家要来人,小心一点。” 裴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诘道:“我提醒你们小心一点,我让你们杀了他们了,我提醒你们,是让你们想个法子,将他们赶走,却没有让你们想法子将他们杀了!” 青凤将军道:“哎呀,那样太伤脑筋,太麻烦了,不如快到斩乱麻,一下杀了!” 啪! 裴空一拍桌子,大叫:“祝青凤,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哪有?” 青凤将军双手抱在腹前,手指相互掐动,脑袋微垂,一副错了,却不知道错在何处的模样! 裴空一见,顿时掩埋而叹,道:“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凤攘军!” 陈醉闻此,心道:“原来凤攘军能成,还有这老头的功劳!” 正当他浮想联翩之时,裴空突然面对他,说道:“小子,事情是不是你谋划的。” 陈醉顿时愣了一下,然后道:“回禀元帅,凤攘军军纪严明,末将完全是执行的星军殿定下的军法,无半点徇私,亦无半点枉法!” 裴空一听,不由升起兴致来,对着陈醉就是一阵上下打量,然后说出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你这小子不像好人!” 噗嗤! 陈醉没好气地朝笑声处望去,却是阿曲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蒋兴四人却是满脸诧异地看着陈醉,他们心知元帅看人一向很准,可他们与陈醉接触那么长时间,都觉得这是一个勇敢,强大,同时智谋稍微欠缺,却值得信赖之人。 怎地元帅却说陈醉不像好人? 青凤将军倒反应不是很激烈,只是嘴角挑起,偷偷而笑。 陈醉又面向裴空,说道:“元帅教训的是,末将下次一定不再当好人,净干徇私枉法之事儿!” 蒋兴四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而裴空则是似笑非笑地又一次打量陈醉,然后问道:“小子,你是那里人?” 陈醉道:“回禀元帅,末将家住来处乡去处地!” 裴空忽地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大叹道:“来处乡去处地,好一个来处乡去处地!” 陈醉笑道:“多谢元帅夸赞!” 见杆就爬,看到蒋兴四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心念道:“这人啥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裴空面色突然又是一沉,喝问:“为什么这么做?” 陈醉道:“回元帅,将军已经说过了,快刀斩乱麻!” “可想过后果?” “凤攘军疯一点就好了!” “接下来怎么办?” “积累军功,步步高升!” 裴空又盯着陈醉看了一阵,说道:“你小子果然不是好人!” 陈醉道:“多谢将军嘱咐!” 除了阿曲和青凤将军知道全盘计划,蒋兴四人都没有听出陈醉和裴空二人打的哑谜是什么。 前两句还好说,青凤将军已经说了一遍。 疯一点也是青凤将军所说,就是以勤王借口,带兵南进威胁四家,行事疯狂一些。 可后两句,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实裴空问得是,四家族的抗议怎么办,三名留在军中的三家族之人怎么办? 而陈醉只回了李廷山,魏通先,张卫军之事儿。 那就是给与三人积累军功,提高军职的机会,前提是三人遵守军纪。 至于四家族的抗议,那是星军殿的事儿,不归凤攘军管。 所以,裴空又总结说,陈醉不是好人! 裴空又瞧向阿曲,点头道:“你很不错,是个不错的军师!” 阿曲道:“多谢元帅肯定!” 裴空又看向青凤将军,一指陈醉说道:“这小子不是好人,把他旗胜将军的职务给我撤了!” “哦!”青凤将军乖巧地点头,然后茫然地问道,“陈醉被撤了之后,让他做什么?” 裴空撇了一眼青凤将军,说道:“这还问我,你是凤攘军的主将,城门站岗,城上放哨,城下巡逻,哪一个不行?” “哦,好的,我知道了!”青凤将军随之扭头道,“陈醉,本将现在革除你旗胜将军的职务,可愿接受?” 陈醉道:“末将甘愿!” “好!”青凤将军点点头,又叫道,“陈醉!” “在!” “本将以凤攘将军之名,提拔你为凤攘旗胜将军,可敢应命?” 蒋兴四人见此,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接着又使劲往回憋。 而陈醉立即应道:“多谢将军提拔!” 他这个将军可谓是史上革职之后,最快的提拔了,儿戏都不一定有这么快! 裴空怒道:“再革了!” 青凤将军问道:“好的,不过以什么理由?” “我看他不顺眼!” 青凤将军道:“裴空元帅看凤攘旗胜将军陈醉不顺眼,逐革除其凤攘旗胜军职务,即上星军殿定查审验,审验详实,速回执办!” 裴空道:“不用送星军殿了,我已审验详实,批准了!” 如此,陈醉在说话间,又变成了白丁。 青凤将军又想故技重施,裴空道:“不准再提拔旗胜将军!” 众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就是星军殿对陈醉就杀了四家三人的处罚,也是给四家的交代! 青凤将军没有再就封陈醉,而是笑道:“元帅,末将着人准备了酒席,欢迎您的到来!” “牙疼!” 裴空大袖一挥,就走出军殿。 “元帅,小树苗经不起虫咬!” 阿曲突然对着裴空的背影道。 裴空回了一眼道:“虫子很多,抓之不净!” 阿曲道:“树大了,就不怕咬了,若是再放几只鸟在上面,就更不怕咬了!” 第八十四章黑云压城 裴空气冲冲来,又气冲冲去。 和阿曲的虫子之论,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陈醉倒有些喜欢这个老头,虽然老头一直骂他不是好人! 之后得知,裴空和青凤将军是师伯侄的关系,也就了然了,为什么一直严肃的青凤将军,会表现出小女儿行径! 对付长辈,撒娇往往必讲理好用。 另外,关于陈醉的军职。 凤攘旗胜将军自然是不能当了,那是星军殿对他的处罚,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列编制之中。 青凤将军执行了星军殿的决定后,把陈醉下放到旗胜军断战营中,暂任断战营主将,就没有再安排其他人接管凤攘旗胜将军之职。 因此,在没有主将的旗胜军中,就出现一个奇怪现象。 上三营开战营,破战营,袭战营的主将,在备军之际,都向第四营断战营的主将,请示训令。 再说李廷山接到陈醉取代他的通知,差点吓出歹来。 以为陈醉又要对他出手了! 接连给家里写信要求调走,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凤攘军中。 若换以前想法,这里待不顺心,就直接走了。 可现在他不敢,星军殿对逃兵的态度就一个,抓住之后,立地正法! 以前想法,抓了就抓了,有家族背景,谁也不敢怎么样。 而现在他不敢,他心底十分确信,被那个煞星抓之后,一定会被杀掉。 于是,李廷山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一点,而招致杀身之祸。 陈醉见到,也乐得如此。 除了每日例行巡查,大多军务都交由李廷山去做。 这一日,斥候传来奏报,上灾城的青魔军动了。 经过三个月的准备,近三万的青魔军终于走出上灾城,南向朝刺河城而来。 三个月的时间,刺河城也做了诸多准备。 除魔心诀的修炼自不必多说,从无一日停过,现在整个凤攘军大半都练成了二层。 城墙之上的抵御阵法也完全布置妥当,除了主要之阵,还有备用之阵。 炼器坊内的成绩最是显眼,各自锋利的兵器,大量的火雷弹,十架排云床弩,四颗滚云石,一架破阵车! 人员上,星军殿没有像之前所说,不再给人,而是又挑拨了两千人。 城上城下,各种防御加固都做了一遍。 一番下来,把星军殿送来的物资,还有之前大战缴获的物资,除粮食之外的其他金属灵石等,耗得个精干。 往星军殿催要物资的文书,被裴空一句:没有,给打发了回来。 实在是凤攘军这三个月里要的太狠! 一日之后,青魔军到了刺河城外十里之处,安营扎寨! 青魔军共分五军,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后军。 前三者是伪魔军队,后两者是青魔军队。 多纳祸的营帐设在中军之中,显然他要比多纳灾谨慎的多,也更有章法。 青凤将军带领众将到城楼查看,北望了一阵,开口问道:“范棋,左右加熊城,山下城,可有异动。” “回将军,暂时没有青魔军出现的消息。” 青凤将军点点头,阿曲开口道:“看来多纳祸是不准备用谋,准备正面强行攻城!” “传令下去,时刻准备应战!” “是!” 又是一日,斥候传报:“青魔军伐木造械!” 三日之后,十架比刺河城城墙还高的云梯出现在刺河城城外,青魔军的前军六千众前来攻城。 青凤将军陈醉等人站在城楼,看了看敌阵的后方。 青魔军只有一支左军压在后,其他三军并未有任何动作。 青凤将军道:“蒋兴,王迎!” “在!” “合理布置左右两侧兵力,交替进行防御,伤者一律下城墙进行诊治!” “末将领命!” 蒋兴王迎二人领命下去,那边青魔军有条不紊地慢慢接近。 在接近十五丈的时候,青魔军听了下来。 接着中间云梯上一个将领模样的伪魔,没有任何废话,就法号施令:“进攻!” 顿时,青魔的先一排两千众,依托庞大云梯,遥对刺河城上,开始进行攻击。 箭矢,飞矛,道术,如雨一样向刺河城城墙之上泼去。 而这边城墙之上,在青魔军下达攻击的同时,同样攻击还了回去。 不同的是,伪魔军的攻击落到城墙上,被开启的阵法抵挡,大半的威力消失,没有对城墙上守卫的两军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而城墙上的攻击,落到伪魔军中,却造成了一定伤害。 只见伪魔军内被伤成中重伤的士兵,立即被撤回后队,后队等数的完好士兵,立即上前补上,继续在将领的指挥下,有序的攻击。 而城墙之上,抵御了第一波攻击。 青凤将军拔出佩剑,大喊道:“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城墙上站立的两千士兵,立即三声呐喊回应。 清风将军道:“传令,火雷弹攻击!” 号令一下,城墙上,立即两千火雷弹落下,接着就在伪魔军的阵中一阵爆炸。 而伪魔军似早有转变,十架云梯上各处数名四境五境高境修者,全把火雷弹抵挡在外,未伤半点云梯。 火雷弹没有出其不意,创伤大打折扣。 就是落在伪魔军中,也只是造成一部分杀伤,然后被早有准备的伪魔快速扑灭。 伪魔吃了亏,自然要还回来。 只见十架云梯上,一架两座抛飞器械立起,片刻之间,二十颗如磨盘一样大小黑色球状物体,朝刺河城城墙飞来。 两侧城墙之上,蒋兴王迎见此,立即喝道:“拦下它们!” 城上高境修士出列各种施为,黑球被拦在半空中爆炸。 巨大爆炸冲击力,还有无数逸散的青魔之气,顿时把阵法的防御炸出裂开,随之伪魔军的攻击就落在城墙守军身躯之上。 凤攘破魔军,凤攘千羽军开始出现伤亡! 伤亡士兵被送下城墙,城墙下待命的士兵,立即登上城墙补充位置。 如此,双方进行攻守战。 凤攘军依托城墙,取得先期优势。 半个时辰之后,攻城伪魔军和守城的凤攘军出现力疲,第一次进行交替置换,各自准备的第二部队,有序地将第一队换下,继续进行攻击防守。 陈醉站在青凤将军的身后,沉静地看着城下。 双方杀声震天! 各种攻击,你来我往,把刺河城城墙和青魔军之间的空中,抛散得密不透风。 然而,如此激烈的战斗。 并没有造成双方多少伤亡! 因为除非立即毙命的,所有轻伤以上的士兵,都会被撤到后面,休息诊治,待恢复了战力,再跟随后一个梯队进行进攻防御。 而这就是战争的真正形态,人力物力的对耗! 看谁先耗不下去,然后拿命填,或者战败! 这一战从正午打到天黑,直到一阵呜呜魔号响起,伪魔军退去,战斗才算暂时歇下! 相比前两次的快速战斗,这一次打了三个时辰的战斗,却只有一千多具伪魔尸体留在战场上。 而刺河城这边,在防御阵法灵力耗尽之后,就没有继续开启。 人员也开始出现一定的死亡,最后一百多名士兵的血,洒在了刺河城的城墙上。 这一日的战斗,陈醉和旗胜军没有任何参与。 伪魔军退去,凤攘军还是清理战场。 死亡的士兵,东山公墓里葬了,城外的伪魔军尸体焚了。 残破的军械收回,能用的再用,不可用的炼器坊回炉重铸。 军殿之中。 刘瑞说了一遍战损,又道:“除魔心诀开始起作用,只有七人因为青魔之气失衡而丧命,医堂的两位医士也功不可没,除了那七人救助不及时,三十四名士兵全救回来了,再过半年,除魔心诀都修行到三层,医堂再多几名医士,凤攘军就不再惧怕青魔之气的威胁了!” 几人听了均露喜色,青凤将军点点头道:“所以说,我们不急,朝星常在,总有一日,青魔会被驱除出去!” 陈醉阿曲闻此,面上不变,心中却道:“你们不急,我们急!” 几人都是呵呵一笑,蒋兴道:“青魔也知道行不久矣,一下组织了半个军团的兵力,在以往可是未有的!” 阿曲道:“因为青魔知道,如果不把我们的胜利抑制住,朝星的局势就会慢慢被扭转!” 王迎道:“那就再把多纳祸胜了!” 青凤将军点头道:“胜利是一定要的,不过现在先想想眼前如何不败,虽然今天我们取得了不小的优势,但是难保不是多纳祸的苦肉计,还须得谨慎!” 阿曲道:“将军所言在理!” 青凤将军道:“多纳祸摆明态势,准备对刺河城进行消耗战,我们在应对此事之时,还得想想如何应对突然之变。” 陈醉一天没动手,身上有些痒痒,开口道:“多纳祸要进行消耗,我们也不能只随了他的愿,虽然他是攻城,但战场的主动权也不是不能抢过来!” 第八十五章暴雨来了 众人一下就明白了陈醉意思,都是呵呵一笑,阿曲道:“旗胜军的出动,需要一个时机,一个一举制胜的时机,目前这个时机还未出现。” 青凤将军点头道:“有旗胜军出动时候,先待命!” 于是陈醉有了借口给旗胜军交代,以往旗胜军都是第一个出战,而这一次却留在后面看热闹,诸将士自然心急。 而陈醉和阿曲却知道,每战都用旗胜军,虽然能把旗胜军打造得非常厉害,但凤攘军的其他部队却得不到锻炼,那样话,纵使旗胜军再强,也无法使整个凤攘军强大。 一个军团的强大,必须是其每一支军队都能单独拉出来独当一面。 而不是单单其中一只,非常强大。 接下来,青魔前,左,右三军,每日轮番攻城,有时一天,又时半天,每次都是留下一地的尸体离去。 凤攘军也是不同程度的伤亡。 同时,青魔军左右两军,各分出两千,拦在两侧左右加熊城,山下城之前,不作攻城,只是防止两城守军出兵支援刺河城。 三城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似乎都在等一个时机。 半个月的一天,青魔军的攻击伴着晚霞落下而停止。 青魔前,左,右三支伪魔军损失了一万多,已不足六千。 凤攘军这边,随着战争的进行,刺河城上阵法开启的次数越来越少,军械耗损也越来越大,伤亡也随之越来越多,也有接近两千的损失。 战损从最开始的十比一,跃升到六比一! 军殿之中,众人商议军务到了半夜,正准备散去,突然天空一道明亮,接着就是一整震地轰隆声。 “春雷?” 没错,陈醉和阿曲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有余,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一月时间。 王迎的疑声未落,就听得一阵哗哗的落雨声。 暴雨来了! 王迎又道:“今年的雷雨来的早了几天!” 阿曲道:“快惊蛰了吧!” “还有几天!”王迎下意识地回道。 忽地众人都朝阿曲望去,蒋兴惊疑叫道:“军师?” “惊蛰到了,虫子就出来了!”阿曲道。 众人神色一动,都瞧向青凤将军。 青凤将军道:“正常警备,莫要让青魔军看出我们有其他防备,陈醉,该你的旗胜军出动了!” 陈醉道:“旗胜军等了那么长时间,都快憋坏了,将军瞧好吧!” 青凤将军点头道:“再派给你四个副领!” 陈醉应下,拱手道:“将军,我去了!” 雷鸣闪动,春雨如织。 万物都萌动起来,开始又一轮的野心。 陈醉到了旗胜军军营,通知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把四营悄悄集结起来。 四营将士冒雨集结,却个个心情激动,终于等到时机了! 不多久,四名副领无声到来。 正是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陈醉熟悉的四人。 他们上此参与了对付多纳灾之战,与陈醉配合不错,这次青凤将军稳妥起见,又把他们派过来了。 四人对陈醉拱手示意之后,就站到了一侧。 陈醉没多表示,对着面前的四营兵士,也不多说废话,说道:“沉默声迹,出发!” 马允灵走出,指挥开战营有序离开,悄悄出城。 接着是其他三营,静静出城。 到了城外刺河西畔林中再次集结。 雷雨落在刺河城中,哗哗作响,打在旗胜军的盔甲上也是哗哗作响。 春雨浇淋,旗胜军的众将士,一点都不觉寒冷,心中反而火热异常。 陈醉夜袭敌营,同营曾经参与的将士,不是一次讲起那次刺激的经历,把后来的一众人羡慕的不行。 现在,他们也有了夜袭敌营的机会。 当然,这是他们认为的。 陈醉看了一眼众人,同样不多说,再次命令道:“出发!” 随之,众人踩着雨声朝青魔军营方向而去。 却说另一边,青魔默契一样,也派出同样一只千人部队,全由三境以上青魔组成。 青魔军到刺河城五里外东侧停下,静静等待。 不久一个斥候来到这支青魔军的首领跟前,说道:“将军,陈醉带领的旗胜军已经到了城外三里,正往军营方向小心前行。” 那青魔首领道:“小心再探,等他们过去再报。” 一副将道:“将军,我们是要抄他们的后路吗?” “呵呵,魔君自有盛宴招待他们,我们另外有事要做!” “将军,刺河城会不会像魔君招待旗胜军一样,又什么埋伏等待我们?” “旗胜军不在刺河城,其他凤攘军能挡住我们吗?” 那副将笑道:“挡不了,暴雨之下,火雷弹失去作用,将军就可以带领我们在刺河城内横冲直撞!” 青魔将军道:“魔君的命令,是让我们城内大肆破坏,大肆杀伤,只要给凤攘军造成一定损失,天一亮,大军就可一举攻破刺河城!” “呵呵,那样刺河城之战,就可以结束了!” 再说陈醉,带领旗胜军一无所觉一样,朝青魔军营进发。 而过了城外五里之后,突然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同时在金庭四人耳边轻言了几句,后者四人点头,闪身离开。 四营将士见此,也跟着谨慎起来。 以往快带敌营,须得加倍小心。 青魔首领绕到刺河城东侧,在东山上观察了一下城内。 “呵呵,下着雨防守那么严密,是想让本将猜不到旗胜军已经出去了吗?” “将军,小心过去,还是俯冲之下!” “听本将号令,冲!” 随着青魔声响,刺河城如苏醒的巨兽,整个动了起来。 那青魔首领:“反应倒也不错,凤攘将军治军倒还不错,但那有怎样!” 又大声道:“刺河破城,吾等当居首功,杀!” 青魔军在青魔首领的带领下,直往人头攒动的东城千羽军军营而去,既然要破坏,当然要朝人多,且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地方去! 可他刚进入城中,就在城墙之上,呼呼占满了人,一下将他们围在了城中。 那副将道:“将军,真有埋伏!” “莫管,继续冲,散乱的凤攘军如何抵挡我们!” “哈哈!兀那青鬼,你说凤攘军挡不住你吗?” 那青魔将军听之一骇,不由朝后方看去,却见陈醉正带着旗胜军朝他们急速冲来。 大声问道:“旗胜军不是应该前去吾军军营了吗?” 原来又行了两里后,金庭四人回来。 陈醉忽地止下众人,随之说道。 “兄弟们,今晚让你们立个大功,不过不是袭营,都小心起来,随我回城!” 众人闻之一愣,不过他们相信陈醉,都默不作声地跟着陈醉,折身越过刺河,朝东侧而去。 青魔不去抄陈醉的后路,而陈醉却是抄青魔的后路。 这就是陈醉待旗胜军出城的目的。 都是聪明人,阿曲能想到青魔军回夜袭,青魔同样能猜到凤攘军可能的袭营之计。 但双方设下计策之后,就得看执行之人如何随机应变了。 青魔首领派出斥候,观察了旗胜军的形迹,自以为得计。 而陈醉则是在青魔军过去后,派金庭四人出去,把青魔的斥候全部料理掉,然后折返回来,抄青魔军的后路。 陈醉带着旗胜军辍在青魔军身后,前后不过三里。 青魔首领完全没有意识自己的危险,更没有意识到马上临近刺河城了,他的斥候怎么一个都没有回来。 心想着就要在刺河城大干一场,成为灭杀朝星希望之军的首功一人。 殊不知,他所带的青魔军是多纳灾兵败的关键。 陈醉没有去回那青魔首领,而是大喝一声:“兄弟们,杀敌建功只在今晚,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杀!” “杀!” “杀!” 青魔首领青色的面容,更加狰狞难看,怒道:“冲出去!” 他知道此时若不当即立断冲杀出去,纵然能有一些破坏,最后的结果也是全部葬身于此,根本不会对战局造成多大的影响。 然而当他转向朝北城门冲去的时候,却看到城墙上亮起一道光晕。 刺河城的阵法,开启了。 两位城墙的士兵,正持着武器面对他们,一个个满脸的兴奋! 再后方,陈醉举着旗帜,已经冲了过来。 青魔首领又急道:“冲!” 他现在忽地生出自私之心,这一队青魔是完了,但在他们完了之前,须得帮自己冲出去。 他不想死! 可他的一心想逃,反而加速了这支青魔军的灭亡。 抱团相对的羊,或许会让狼群有一点顾忌,然后在外围慢慢寻找机会。 但逃跑的羊群,却不会让狼群有丝毫顾忌,只会激发它们的凶性。 更何况憋了半月旗胜军,比之饥饿的狼群,更加凶残。 接着在随着城内,十名副领的出战。 这支千众青魔军,很快被陈醉带着旗胜军绞杀干净。 青魔自以为的一计,却是羊入虎口。 众人欢呼雀跃一番,青凤将军轻灵的声音在大雨中响起。 “当值的继续警戒,其他人回去休整,准备明日之战!” 众人闻声应下,想到明日又是艰苦的一战,没有任何惧怕,反而有丝丝的期待。 陈醉对旗胜军鼓励了几句,把青凤旗帜叫给李芒带回,就挥退了众人。 第八十六章反击开始 又是半年,夏日去尽,第一缕秋风拂过林稍,穿过荒原,来到大军阵前。 凤攘军那面最具意义的青凤旗帜,借着这缕秋风,破损的旗角掀动。 青凤旗帜下,是挺立的陈醉。 陈醉身后是他的两千旗胜军,身前是对阵的三万青魔大军。 半年前的那场雨夜过后,在第二天天晴后,刺河城并没有遭到多纳祸的全力攻城,而是得了斥候的奏报:“多纳祸退兵了!” 之后,不到一月多纳祸整顿之后,再次来袭。 结果被凤攘旗胜军抄了后路补给路线,凤攘破魔军前阵冲营,又一次败回。 再之后,青魔换将,又打了三次战役,仍旧战败之后,双方用三个月的时间,组织了这次大会战。 凤攘军一万四千人,正对上灾城三万青魔军。 右侧第三军团三万人,面对青魔四万之众。 左侧第四军团两万八千人,面对青魔四万之众。 其他五大军团,各有面对青魔之众。 也就是说,经过大半年的积蓄,朝星军队,进行了全面的反攻。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炎霜大陆进入朝星的其他十九个人,除个别几个,都有了确切消息。 最早得知的玄道宗刘问玄,元临教秦之虎,紫阳宗上官红燕。 三人获得星军殿支持,在后方传教,教授弟子,给前线提供特职修士,进行援助。 霜雪寒庭的杨君胡不喜在第七军团之中,二人同阿曲一样,都有不错的军事才能,在军中进行辅助谋划指挥,朝星的名声,仅此阿曲之后。 比青殿李如深先前有了消息,在第一军团之中,所担之职,和陈醉几乎一样,率领一军冲锋陷阵。 十列岛何战在第二军团中,也是同样冲锋陷阵。 沙罗殿罗生道,只身前往青魔腹地,到处挑战青魔高手,名声之胜,不下军中的陈醉,而季浮生则在第五军团中做副领,未担军中之职。 鹿鸣派鹿兼山在第六军团则担起了一军之职,一招“鹿鸣之音”,在战场可谓神器,清心明神,所闻之士兵,无生任何负面情绪,犹如始终保持士气全振。 比之陈醉打造的军心,不知强上多少倍。 混天教厉万钧在第四军团中领一军,一计水淹青魔两万军,扬名天下。 正清门萧客,阎法殿阎更三,枯黎教金戈,都在青魔之中,为青魔效力,陈醉初听此消息之时,心中颇生气愤,后来暗道一声可惜,就不再去多想。 幽海潮方生,六冥教黄入天,二人得遇,四处游走修行,不插手朝星之事。 炎池宫狄灭,望崖教傅云山,离圣宫楼易楼烟兄妹未得消息。 以上便是陈醉阿曲二人得到或根据描述推测出的十九人全部消息。 这期间,已知的十五人之中,因为第二军团较近的原因,陈醉与何战见过一面,也仅仅是一面,叙叙旧之后,就又各回军中,想是军中磨砺,何战比之以前稳重了许多。 至于脑子,还是那样! 又一股秋风打动,青凤旗半面展开,响动了两声。 呜呜! 咚咚! 魔号阵鼓同时响起,双方同时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陈醉青凤旗单手举起,然后倏地下落前指,一声不出,而凤攘旗胜军霎时间由静入动,垂立的兵器瞬间提起前指,脚下整齐划一超前迈了一步。 “杀!” 陈醉青凤旗再次举旗大旗,喝道:“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杀!” “杀!” “杀!” 声震寰宇,凤攘旗胜军四营的杀意犹如实质一半升腾而起,接着凝聚形成一只庞大的远古凶兽,然后空中对着青魔阵前咆哮嘶吼! 陈醉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马允灵开战营,林士瞿破战营,李芒袭战营,李廷山断战营依次而后。 以一字长蛇阵,朝青魔军冲杀而去。 其后凤攘破魔军则已整齐军阵,平推前进。 而青魔军仗着兵众,直接三倍军力压来,对陈醉的旗胜先头军,进行合围。 陈醉喝道:“凤旗所指,有我无敌,杀!” “杀!” “杀!” “杀!” 陈醉带着气势如虹的青魔军,直往青魔首领冲去。 青魔首领同样不惧,也呐喊着向陈醉冲来。 双方目的很明确,就是先杀一军之首! 不一刻两军相接,陈醉大旗一展,犹如一只巨斧,横向一斩,身前青魔一如既往,全部倒地横飞。 那青魔首领,在陈醉力量用尽之际,一个纵跃,就朝陈醉长刀直劈而来。 陈醉瞧也不瞧,大旗再次反扫而回。 其身后的开战营将士,立即跨出四人,兵器前递,再有四人施展道术上应,顿时那青魔首领的攻击被破解。 那青魔首领一击不得,踏空越开,想逃到人后,把旗胜军的一字长蛇斩断。 陈醉大旗一展,是攻击,又是旗语号令。 蛇尾开战营犹如蝎尾一般,一个上扬就朝那青魔扑来。 接着有见陈醉大旗一挥,只见旗胜军蛇头扬起,一下将那青魔夹击在中间。 那青魔首领见此,心道:“不妙!” 折身右向,返回青魔军阵之中。 这时陈醉大旗又是一晃,蛇头蛇尾,顿时右侧落下,一字长蛇霎时首尾相连,把一队青魔围在了中间,那青魔首领正在其中。 那青魔首领又道:“不妙!” 喊道:“起!” 被围青魔军中的能飞行的都随他飞起,然而他又见到旗胜军的蛇身,突然如如帘子一样拉起,一下它们就被围在一个扣碗军阵之中。 阵外墙面想来营救,却见旗胜军阵型一缩,犹如一座圆形堡垒坚不可摧! 陈醉大旗一个斩势,喝道:“灭!” 片刻之间,被团团围住的青魔军全部丧命,就连那青魔首领,也未能逃过一劫。 战场上的这一幕,被双方主将都看在眼里。 青凤将军手势一挥,传令下去,立即就是鸣鼓三声,以为首战告捷,顿时凤攘军后阵部队开始呐喊助威。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接着又喊。 “凤攘旗胜,旗开得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凤攘旗胜,旗开得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凤攘旗胜,旗开得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呐喊如龙,咆哮震天! 陈醉闻听,大喝道:“兄弟们,再战!” “杀!” “杀!” “杀!” 陈醉大旗摆动,四营立即散开,化作雁翎阵,对左右无首的青魔军冲杀而去。 那边青魔军阵中,主将惊道:“这又是什么阵法?” 显然陈醉旗胜军的军阵之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双方交战的军队之中了。 那主将见前锋败势已显,命令道:“第二军出击,接管前军,大威之阵,务必将旗胜军围死阵中!” 旗胜军冲杀混乱的青魔前军,在冲杀三分之一所有之时,突然见青魔前军军势一整,知晓青魔前军已有人接过,又开始有了主心骨。 陈醉大旗一挥,雁翎阵不变,朝青魔第二军冲去。 青凤将军看到青魔的举动,手令一挥,将令传下,慢慢逼近战场凤攘破魔军,如脱缰的野马,又如决堤的江河,六千人整个朝青魔军扑来。 陈醉感知战场变化,大旗一挥,喝道:“断!” 旗胜军雁翎阵突地变回长蛇阵,四营将士一字横开,两侧将士相背而外,犹如一道坚固的城墙,横亘在青魔前军,与第二军之间。 一下子青魔前军,成了旗胜军和破魔军两军的夹馅。 那第二军将领见此,大喝一声:“冲开敌阵,分段斩开蛇身,与前军相合,围而杀之!” 陈醉大旗一荡,喝道:“突!” 之间旗胜军横亘的城墙,如同倒悬的瓷器,在冬夜中结出无数水珠,平整的城墙多了数十个突起。 而这些突起刚好应对青魔军最势大的冲击。 攻守酣战,半盏茶时间,蒋兴带着凤攘破魔军接上敌阵。 青魔前军对战多时,一遇到凤攘破魔军的生力军,军势霎时间崩溃,不消一会儿,凤攘破魔军就杀穿青魔前军,与旗胜军接连一起。 青魔第二军断蛇之计,就此破灭。 那边青魔军主将见此,没因计策不成气急败坏,反而奸笑一声,说道:“左右两军出击,直插敌后,包围凤攘军主将后军。” 这便是青魔主将的真正计谋,引诱凤攘破魔军出战,离开主阵,趁势出击直捣黄龙! 凤攘军人少,不像青魔军有五军。 只有前中后,凤攘旗胜军,凤攘破魔军,凤攘旗千羽军三军,并无左右两军。 凤攘朝凤军是后勤部队,不再战斗序列。 咚咚! 两声鼓令。 蒋兴闻听,大喝一声传令:“左右营分出,左右阻击青魔左右军。” 青魔主将见此,笑道:“现在才觉察到,晚了!命令尚存前军和第二军咬住凤攘旗胜军,凤攘破魔军,给左右两军形成合拢之势,赢得时间!” 魔号呜呜,将令传下。 第二军突然兴奋起来,然后对旗胜军和破魔军发起猛烈的攻击! 第八十七章瞬息万变 陈醉左右一瞧,在看到青魔左右两军已经离开本阵之后,青凤旗帜高举,接着一阵摇动,然后大声命令道:“起!” 凤攘旗胜军得令,马上后退。 其后凤攘破魔军立即上前接过阵线,凤攘旗胜军脱战,霎时间飞身而起。 然后空中集结,有如箭矢一样,立到陈醉身后。 凤攘旗胜军再变空中箭矢阵! 地上的凤攘破魔军仿若刚才的青魔第二军一样,一下变得激烈起来,攻击之势陡然增了一倍。 青魔有计,凤攘军同样有计。 尔计凤攘破魔军离,吾计青魔左右两军去。 陈醉大旗一指,喝道:“目标地方主将,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杀!” “杀!” “杀!” 凤攘旗胜军顿时如携带无尽杀意的天外流矢,朝青魔主将激射而去。 青魔主将见此,不见惊色,喝道:“早防着你了,青魔近卫,起!” 噌噌! 青魔主将之旁,瞬间一千四境之上的青魔飞身而起,其中最前,甚至有十三四个六境青魔! 那边青凤将军神色如常,在列诸将见此,神色却是凝重起来。 青魔人数虽不如陈醉凤攘旗胜军人数多,但无论是单个实力,还是整体实力,都要比凤攘旗胜军强上一截,再者旗胜军刚经过一番厮杀,体力必然有所损耗! 阿曲道:“此战必克,金庭,常安,费鸣声,南图,四名副领跟着其中,旗胜军又经多番打磨,已经形神如一,区区一千青魔军不足为虑!” 再说战场之上,青魔近卫的升起,没有对旗胜军造成一丝影响,半点登顿也无,继续朝青魔诸将飞射。 “安敢如此无视吾等,死!” 那空中青魔首领对着凤攘旗胜军一声大喝,同时挥手下达命令。 嗖嗖嗖! 瞬间千计的黑球朝凤攘旗胜军飞来。 正是青魔的魔煞青雷! 陈醉见此,冷道:“不长记性,还敢使用此物!” 又道:“火雷弹,无序使用!” 陈醉脚下一阵,脱离箭矢顶端,到于箭矢十丈之外,大旗挥舞,再次重新当初伯罗攻城时神威,所有飞来魔煞青雷,全部背青凤旗帜兜落甩回。 同时回去的还有无数火雷弹! 魔煞青雷返回,并带回凤攘军的火雷弹,空中青魔军不见丝毫慌张。 就在魔煞青雷将要落到青魔军身上上,突然青魔军中,一张密实的大网被抛出,所有的魔煞青雷,火雷弹落在其上,顿时轰轰而响。 呵,好法子! 青魔军拦下魔煞青雷,火雷弹,立即就朝陈醉扑来。 同时地上又出现六名六境修者,六者趁着爆炸,陡然升空,也朝陈醉包围而去。 那青魔主将见此,哈哈畅快一笑,说道:“陈醉,本将浪费了这么多魔煞青雷,又冒那么大险,才形成此局,看你如何得脱?” 原来在对刺河城的连番用事失败之后,青魔高层之中,已经有些相信伯罗的话了。 在这一场大会战中,青魔高层给对阵凤攘军的青魔主将,也是一句话:“能胜则胜,不能胜,务必将陈醉灭杀,纵使全军覆没,在所不惜!” 那边青凤将军身侧,立即有人惊道:“不好,陈将军中计了!” 青凤将军道:“命令凤攘破魔军放过青魔左右两军,合在一处,全力冲击青魔主阵。” 又道:“凤攘千羽军准备迎敌!” 众人见青凤将军镇定自若,瞬间也都安定下来,时刻注意战场形势。 再说陈醉看到眼前情形,心中不由暗道:“在这里等着我呢!” 原来青魔主将诱使凤攘破魔军而出,左右两军出击,不光是赢战之策,在其之余,还算计着陈醉,就是让陈醉凤攘旗胜军孤军深入。 投掷魔煞青雷,也不是愚蠢不自知,而是为了让陈醉离阵。 然后,高阶青魔全部出动,围杀陈醉。 所有计策,一环扣着一环,可谓十分缜密。 旗胜军四营将军见此,不由一急,十丈距离顷刻可到,可在此时却犹如千里,待他们想要与陈醉接连一起时,青魔军近二十名六境修士已经围上陈醉。 后续的青魔军在他们到达跟前时,也一同到达。 陈醉面无表情地一挥大旗,喝道:“阵型不变,继续朝青魔主将前进!” 那主将听此,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杀死陈醉是此战目的,可却没有说,要把自己陪上。 为了达成目的,他的身边就留了两名六境修者。 纵使加上他自己,三名六境修士,没有青魔近卫在旁,却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凶悍的凤攘旗胜军。 也就是陈醉敢做出赌死之举,而他却是不敢! 他的副将也是不敢,见到青魔主将脸色阴沉,立即领会其意,喝道:“青魔近卫,一营二营拦截旗胜军,二营三营保护魔君!” 青魔近卫也是精锐,令行禁止! 立即一分二位,一部分落回青魔主将之前,一部分攻击旗胜军箭矢中后端,试图将其截下。 令四名六境青魔,也脱离围堵,朝下急扑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陈醉大旗一挥,喝道:“圆!” 凤攘旗胜军下冲的气势顿时一挫,接着箭矢一折,又朝上去,同时箭矢拉开,又成长蛇阵。 灵动的长蛇,射首回望。 冲开只有一半的青魔军,首尾接续,片刻之间,差不多一营的青魔,和十几个六境青魔,被反包围起来。 接着蛇身帘起,彻底将一众青魔围死。 青魔主将见此,脸色登时大变,喝道:“将其打开,快点打开!” 话音一落,一营还在空中的青魔,还有半路再回的青魔,还没有做出有威胁的攻击,只见凤攘旗胜军围成的圆球,陡然一收,大小减了一半,人员密集,防御立即增了数倍。 青魔主将又道:“魔煞青雷炸开!” 先一营的青魔离之最近,身形退开三丈,立即投掷魔煞青雷。 顿时两百多黑球朝旗胜军而来。 而旗胜军指挥在外的林士瞿,一声大喝:“起!” 唰! 同青魔应对魔煞青雷的一样,一张炼器坊练出的灵宝渔网,被林士瞿抛出之后,见风而长,瞬间化成十丈大小。 魔煞青雷尽数拦下。 轰隆隆! 爆炸的冲击,震得凤攘旗胜军一阵晃动,但阵型却没有半丝破坏。 接着逸散的青魔之气,飘向旗胜军,却未能再像一年前一样,把朝星军纷纷侵蚀而倒。 青魔主将脸色再次难看三分,不由朝青凤将军那边狠狠看了一眼。 青魔之中,已经有确切青魔,这不怕青魔之气的发诀,是青凤将军开发出来的。 青魔将军怒道:“青魔近卫,不惜代价将其打开!” 又道:“后军,对着空中大力攻击!” 然而地上的后军,多为二境,纵然有不少三境以上青魔,但分散的攻击,形不成攻击之势,还不如空中一营的攻击力量大。 林士瞿见此,喝道:“火雷弹,面前攻击!” 球形的凤攘旗胜军,如炸裂的草籽一样,无数火雷弹向四面飞落而去。 地上青魔后军,立即就置身一片火海之中,哀嚎不断。 空中的青魔军即使是被重点照顾,有余面向的原因,也没有大多抛向他们。 同时他们也没有去顾忌火雷弹。 而是任由火雷弹落在他们之中,忍受火雷弹带来的伤害,不顾一切地朝旗胜军冲来。 他们和青魔主将一样。 都知道,若是里面的青魔全死了,仅凭他们剩余的三营,是阻挡不了冲杀至此的凤攘青魔军。 大军前面胶着,回援不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主将身死,整个青魔军全面溃败。 林士瞿又命令道:“火雷弹,全部丢出!” 火雷弹纵然成量,但对四境以上杀伤还是有限,在青魔军不顾一切全部冲到旗胜军身前时,青魔军仍有两营多的人,只杀伤了不到二百之众。 林士瞿道:“兄弟们,准备应战,大胜在即,稍作坚持,将军就可解决里面之敌!” “杀!” “杀!” “杀!” 犹如杀神的怒吼,震的那青魔主将不由后退半步。 再说凤攘军那边,众将见凤攘旗胜军突然调转将一众青魔围住,个个惊喜不已,知道陈醉又一次给他们创造奇迹,胜利在望,只要内中青魔毙命,就大局已定。 青凤将军眼中也露喜色,却发令道:“传令千羽军全力牵制青魔左右两军,务必使其不可回援!” 又令道:“传令破魔军全力攻击青魔军二军,一见青魔左右两军有回援之势,立即分出左右两营进行拦截!” 攻守之势,几乎瞬间逆转。 原本一直防守的凤攘千羽军,突然声势一转,猛烈攻击起来。 紧杀的凤攘破魔军,气势更是一盛,杀得更加猛烈。 “开!” 只听一声大喝,凤攘旗胜军迎击青魔的正前,如张嘴一样,瞬间裂开一个缺口,接着就见陈醉擎着青凤旗帜冲了出来,把正前的青魔军一下掀开。 接着凤攘旗胜军如水一样流转,又化成了箭矢阵。 这时,被困在旗胜军阵势里的青魔,全成了一具具尸体,哗哗如下饺子一般朝地上落去。 青魔主将一见如此,顿时双目露出绝望。 然后眼珠一动,身躯后转,弃军而去。 第八十八章争权夺位 匆匆半年,隆冬腊月,寒风呼啸,如新鬼哭,如旧鬼笑! 旌旗猎猎,又是哪家鬼怪在吵闹! 牧玄城上。 魔君罗致看着城下的朝星第三军团和第八军团,不由心生后悔。 为何当初没去相信伯罗的话,在刺河城的第八军团还未成长起来之时,大举出兵将其灭掉。 如今星星之火,已然燎原。 再想把成为铁军的第八军凤攘军灭掉,也变得不可能! 不光不可能,现在能不能守住牧玄城,都是一个未知数。 罗致对身侧道:“各城派去的求援,又消息了吗?” “回魔君,牧甘城和驯炎城都已经回信息了,不过他们却说朝星的第二军团,第四第五军团已经逼近,无法分兵来援。魔王城,魔王城那边还未得消息!” 罗致冷哼一声,说道:“都这个时候,还想着争权夺位!” 那青魔眉目低垂,却是不敢说话。 罗致又道:“伯罗一开始就能看到问题所在,让他来到大魔君,或许会好一点!不然我们那么青魔,却输给十几个人,那还有什么脸面回魔域!” 魔王城内,争权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 中央魔王殿内,二十四位魔君正围在一条长桌上,长桌的两头,一个是现任大魔君律虔斯,一个是伯罗,一个准备替任大魔君的青魔。 律虔斯道:“前线青魔的失败不在战争,而是我们轻易打下了朝星大半的位置,都过得太舒服了,已经忘记如何真正地打仗!” “没错,我同意大魔君的话,只有再有一年半年的时间,我们的军队,就一定能找回以前的英勇。” “这个说辞,从半年前都开始说了,可现在前线依然未能阻止朝星军前进。” “那是因为朝星军,突然多出了一些厉害的战争军备,前线军队还未能完全适应。” “这是借口,魔域的战争不比这里惨烈,那有不适应的道理。另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朝星军会突然多一些厉害的战争军备! 区区这些小东西,都需要适应,以后遇到大的,就更不要打了!” …… 诸魔君各持不同的意见,相继发言。 律虔斯神色不明地看一眼对面的伯罗,却见伯罗正微笑相对,心中暗自道。 “这家伙放着议会魔君不做,非得跑到前线去玩儿,一年半之前突然回来,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他回来的目的不单纯,不甘心未能竞选到大魔君,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 但想要轻易将大魔君之位走去,那是不可能的。” 律虔斯左右看了一眼争执的诸魔君,说道:“朝星军还未打到魔王城,这次议题也不是讨论战争的问题和责任,而是如何让前线士兵重拾英勇,再次夺得青魔该有的胜利!” “大魔君,非是我反驳您,而是我们如果连错在哪里了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如何去挽回颓势了!” “附议!” “附议!” “附议!” 一连好几个青魔,都同意那青魔的发言。 同时,也有两个青魔站出来,反对道:“牧玄城已经兵临城下,我们应该讨论如何大胜牧玄城之战,而不是抓着过往不放,对眼前之事,视而不见!” “罗致的求援,已经来了三次!” 律虔斯抬眼看了一眼对面,问道:“伯罗,你以为该如何?” 伯罗保持脸色淡淡笑意,扫视一圈众人,说道:“当然是打赢朝星军,不过这得大魔君做主,我说的不算!” 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这句话却像一个信号一样。 立即一个青魔,怪笑着说道:“一年前伯罗吃了败仗,不过却看清了凤攘军。伯罗回到魔王城,对在座的诸位,包裹我,挨个劝说,可却没有一个相信。 还一度把伯罗当成了失心疯,但现在看来伯罗当初之言完全正确。” “若是当初听了伯罗之言,凤攘军完成成长不起来,如此也就没有后面连续不断的败仗,这都是我们对那些人的轻视,现在幼崽长成猛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择物而噬呢!” “所以,不想继续败下去,就得面对过往的不对,然后再得到正确的领导。” 律虔斯闻此,开口道:“伯罗,既然你有先见之明,那么你有什么正确的建议,来指引战争走向胜利!” 伯罗看了一眼律虔斯,嘴角露出讥笑,然后说道:“我久不在议会之中,没想到受你们之邀,再次出席,却是要面对各位的嘲讽,告辞!” 说着站起,转身就欲离开。 “且慢!” “等一下!” 连续好几个青魔出声叫住伯罗,律虔斯脸色难看地盯着伯罗的后背,却没有想到伯罗一眼不和就要离席。 无论什么原因,青魔议会半道有青魔离席,都是对他大魔君威严的挑战。 伯罗的以退为进奏效,几个青魔再劝,伯罗方才再次坐下。 一时,诸青魔陷入沉默之中。 久久之后,一青魔一拍桌子道:“明说了吧,现在青魔军队需要一位正确的领导!” 又一青魔,也是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在质疑大魔君,是质疑大魔君的地位,还是质疑大魔君的能力!” 那青魔道:“大魔君,我无意冒犯,但此时青魔军需要一个更英明,一个更加眼光,一个能挽回青魔颓势的领导者。” 律虔斯脸色难看,但又不得不开口问:“那你认为谁最适合出来统治你们?” 众青魔一听,脸色都沉了下来,律虔斯用一个统治的词语,这个词语代表着在座的都是大魔君的臣民。 而他们都是魔语的俊才青年,此来朝星也不过是历练。 众人形成议会,也不过是遵守青魔的战争规矩。 怎会甘于人后,俯首称臣! 伯罗抬眼面对大魔君,疑惑道:“大魔君原来已经都把我们纳为了臣民,我现在才知道,大魔君,需要我等给你行君臣之礼吗?” 律虔斯一听,顿时后悔起来。 而之前几个替他说话的青魔,也不再说话。 那站出来质疑的青魔道:“既然大魔君相问,那么我就说出的意见,我认为现在伯罗魔君表较适合当大魔君!” 窗户纸一下挑破,众青魔也就没有任何言语上的遮掩。 “我也认为伯罗魔君,现在比较适合做大魔君!” “伯罗魔君适合做大魔君!” “伯罗魔君,大魔君!” …… 一连数个青魔都出声表示,之前替律虔斯说话的青魔,只是和几个没开过口的青魔,一起沉默。 律虔斯环视众人,问道:“还有认可的吗?” 众人沉默。 律虔斯正面而视,又问:“伯罗,你觉得你能做好大魔君吗?” 伯罗笑道:“至少我不敢把诸位魔君当作我的臣子。” 律虔斯脸色顿时一黑,一句错话,让他彻底失去了机会,失去了信任! 那青魔又道:“按照战争法则,青魔议会有权在当任大魔君无法扭转战争局势的情况下,选取出新的大魔君,现在我提议启用这项法则! 现在举手表决!” 二十四个青魔,包括大魔君,在那青魔起,开始慢慢地都举起了手。 这项法则对律虔斯十分不利,为什么律虔斯还要举手同意。 因为战争法则,不容违背! 那青魔道:“提议伯罗魔君为新的大魔君,现在举手表决!” 唰唰唰! 一下十个青魔举手,加上伯罗再有一个,此表决就算成功。 律虔斯见只有十个青魔,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希望。 然后,还未能他高兴起来,又有两个青魔缓缓举起手,接着再又三个青魔犹豫着举起手,余下青魔都未再动。 律虔斯见此,脸色先是一沉,接着倏然一变,笑道:“伯罗,恭喜你,成为新的魔君。” 伯罗拱手一笑,默不作声。 那青魔道:“十六赞成,提议成功,伯罗魔君为新任大魔君!” 伯罗起身对诸青魔拱手道:“多谢诸位魔君的信任!” 那青魔道:“就职交接明天为伯罗大魔君举行,现在请大魔君谈一下,眼前形势,以及该如何做?” 诸青魔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伯罗,那意味就想再说:“好好说,就职之前,你只是准大魔君,说不好,今日的表决,就此作废!” 伯罗也不废话,说道:“罗致后退至下青城!” 诸青魔眉头齐齐一皱,一青魔道:“伯罗大魔君,这是何意?” 伯罗道:“此为战略后退,以牧玄城的兵力,断然抵挡不了朝星第三军,第八军的攻击,十日之内必然城破,纵然下青城派出援兵,也不过是多抵挡几天罢了! 但把牧玄城和下青城的兵力合在一处,依托下青城坚固的城墙,就会给我们赢得足够的调兵时间。” “调取那一程的军队?” 伯罗道:“整个西北的兵力!” “西北的墙池不要了?” “西北已经没有多少朝星抵抗军了,只敢在山里乱窜,留下几个要紧的城池,都给他们也不是不可,等收拾了东南的朝星军,大军回撤,翻手便可全部灭了!” “一下就失去大量的土地。”又有青魔可惜道。 伯罗道:“我们的土地在魔域,这里不过是打下来玩玩,诸位不会真想一直待在朝星吧!” 第八十九章战略调整 魔王城伯罗的计划得逞,牧玄城这边正战得如火如荼! 第三军团分成两军,对牧玄城两侧进行佯攻。 凤攘军则正面对牧玄城,进行主攻。 半年时间,数次大战,凤攘军歼灭了数之不尽的青魔伪魔军,自己的损失也相当惨重。 虽然经过多次补充,依然保持一万四千人,但高境的修士却没有补充上多少。 凤攘旗胜军从半年的两千人,到现在只有一千四百人在列。 不过这一千四百人,却比之前的两千人,强了不止一倍,不断的战斗中,他们的单体实力都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甚至自行突破了六位六境渡劫修士。 除魔心诀,陈醉又给了青凤将军两层。 凤攘旗胜军军功累累,都有足够层数的除魔心诀,且他们都已经修成四层,又一小部分已经到了五层。 同时,新的除魔心诀,除了原有效果,对肉身的强大更深一步。 牧玄城下,已是凤攘军攻城的第七日。 陈醉擎着青凤旗,站在一架巨大云梯之上,身侧是一架排云弩,正在将士的操控下,不停地轰击牧玄城坚固的城墙,七天下来,已经垂垂危矣。 牧玄城青魔军坚守城池,没有一丝出战的意向。 又组织了两千的高境青魔,专门待在城头随时拦截可能突入城内的凤攘旗胜军。 除非陈醉放开施为,否则没有办法带着旗胜军突破青魔精锐部队和城头部队的双重拦截,而进入城中。 于是陈醉把四营的将士,摆放在阵前,协助凤攘破魔军攻城。 有厉害攻击的时候,帮忙抵挡一下。 陈醉站在云梯上看着凤攘军不断伤亡的士兵,心中不由有些拗动,也曾不止一次想,放开施为,一脚跺入牧玄城,从而减轻凤攘军的伤亡。 可思下来之后,却只能无声地感叹:“哪有如何?” 眼前是因为他一人之力,发生改变,那其他战线呢? 若是不能让朝星军亲自打败青魔军,待他们走了之后,青魔军再次卷土重来,又何如呢? 随之陈醉再次感叹:“纵然一个人再如何强大,在战争面前,也是如此的渺小,改变得了局部,却改变不了全局!想改变全局,只有坚韧不拔的信念和勇气!” 陈醉看着城墙之上经过七天的战斗,力将不继的青魔军,知道机会来了。 大旗一举,喝道:“集合!” 凤攘旗胜军四营将士听令,立即从战线中退下,然后飞空起身集结到陈醉身后。 牧玄城上,青魔军见此,士气不由为之一挫。 凤攘旗胜军在他们心理已经成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军队,这支军队,摧营拔寨,破得净是精英主力,甚至好几军的主帅都是它破杀掉的。 青凤将军见此,发令道:“命令破魔军全力攻击城头,各类军械不必节制!” 又道:“通知第三军团,增加力气攻城!” 陈醉大旗一指,喝道:“鹰翔阵,火雷弹开道!” “杀!” “杀!” “杀!” 陈醉大喝一声:“凤旗所指,一往无前,杀!” 随之纵身而动,四营将士,如若一体,三声喝杀,同时跟随陈醉飞起。 牧玄城头上升起的两千青魔军,严阵以待。 连日伤亡,在凤攘破魔军猛烈的攻城器械功击下,城墙上已经没有过多士兵,来协助他们进行抵挡拦截凤攘旗胜军了。 也就是说,想要凤攘旗胜军不突入城内,就只有靠他们了。 轰隆隆! 一阵火雷弹的爆炸,虽然伤害不强,但士气不振的青魔军,不由出现一些不该有的骚乱。 陈醉见此,喝道:“箭矢阵,杀!” 四营如水突变,随在陈醉身后,如天外神箭,朝青魔军射去。 单独的两千青魔,没有城上各种牵制,如是凤攘旗胜军的对手,只一个对冲,就杀了三成青魔军。 城上城下青魔见此,士气又是一挫。 而这时城前一架排云床弩发出一直云雷箭,钉在残破不堪的城墙上,城墙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下去。 牧玄成严守的防御,顿时出现一个缺口。 后方青凤将军见此,立即道:“冲上去把缺口撕开,夺取西侧城墙,接引第三军团上去!” 而青魔的主将罗致魔君,见到城墙倒塌,仿佛一口气泻去,踉跄后退两步,青色的魔脸,更加的不好看。 一旁的副将将其扶住,轻声道:“魔君,撤吧!” 淡淡四个字,彻底破碎罗致心中的抵抗意志。 罗致左右看了一眼,不再去发号施令,对副将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副将军的提议。 随即在副将的掩护下,悄悄撤下城墙。 可再如何悄悄,也是双方都关注的对象,不一会儿就被发现。 凤攘破魔军军士大喊道:“敌将罗致逃跑了! 如是三声,响彻整个牧玄城。 牧玄城的青魔军,齐齐朝主将位置看去,却不见主将身影,顿时慌乱起来,防御之力霎时间大减。 凤攘破魔军趁机驱动云梯,接连城墙,夺下城头。 而陈醉此时,正杀散青魔军精锐军,朝罗致逃跑的方向追去,没了阻碍,若是让罗致逃了,旗胜军的威名岂不是坠落在地! 战争的胜败,往往就在一瞬间。 被凤攘军夺下城头,青魔军彻底败亡只是时间的事儿。 随着第三军团登上城墙,这一时间就被快速地加快。 最终,牧玄城城破,罗致也未能逃脱,一城的青魔军只有不到一千之数逃出城,逃到后方下青城去。 而这时伯罗撤退的命令刚出下青城,正好碰上溃逃回来的青魔军。 伯罗的十日猜测,而罗致只坚持了七日,就城破身亡。 下青城得知牧玄城城破,立即紧张了起来,下青城的兵力可不如牧玄城多,若是凤攘军和第三军团来攻,怕是五天都坚持不住,在他们揣揣不安的时候,却传来牧玄城的消息,凤攘军和第三军驻扎在牧玄城不动了。 牧玄城内,清理了战场,凤攘军和第三军合在一出布置了军殿。 军殿之中,阿曲叫停了诸人乘胜攻击的想法,说道:“连番的战斗,凤攘军,虎攘军都需要休整,另外我们攻击的阵线已经远远超出两侧,须得等上一等两侧。 还有青魔军连番失败,一定会更大的动作在后面等着我们。 再一个随着收复失地变多,战线也越来越长,与青魔在西北有大量兵力相比,我们的后继有些乏力了。 必须得调整策略,才能继续下一阶段的战役!” 阿曲一连四个理由,犹如一盆冬日的冷水,把众人火热的心头顿时浇灭,连一丝火气都没有冒起。 第三军虎攘军将军呵呵一笑,赞道:“曲军师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那么请问曲军师,朝星军改如何调整?” 阿曲摇头道:“将军过奖,我谋一军还行,谋全局则力有不逮了,此后如何调整,得回星军殿做出探讨商议,非一人能为!” 虎攘将军眉头一皱,说道:“星军殿在后方,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不说,若让青魔军知道各军主将都不在,倾军而下,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阿曲道:“这个会谈必须促成!” 青凤将军开口道:“曲军师有什么办法能促成会谈?” 阿曲沉默了一下,说道:“一个是我们从牧玄城撤军,到新阳城防守,与各军阵法保持一致,然后相互依托,给会谈赢得时间,另一个就是凤攘军,虎攘军两侧出兵,帮助其他军团快速拿下所攻之城,然后原地防守,相互依托,给会谈赢得时间。 同时两个上书星军殿,把星军殿指挥部前移!” 虎攘将军道:“星军殿指挥部前移,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但放弃牧玄城,是不是有点?” 牧玄城耗费了两军很大的代价,才拿下来,就此放弃,不由让他有些不舍。 阿曲道:“两个办法,我更倾向第二个,牧玄城属于大城,新阳城的防御与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其他阵线城池亦是如此,如是就此放弃,下次夺回就要耗费更大的代价。 两侧出兵,与后撤相比,待其他军团都攻下城池,将会耽搁不少时间,也给青魔军不少反应的时间。 总之,两个各有优缺,一个是节省时间,一个是可以获得后续战役的优势。” 虎攘将军道:“一点时间而已,不怕,现在就不缺时间,夺取的大城,防御起来就会很轻松!” 阿曲摇头道:“对整体来说,不缺时间,打多久都可以,但这个时间点却很重要,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各阵线上将有大规模的青魔军调动。” 青凤将军和虎攘将军闻此,相互对视一眼,青凤将军道:“虎攘将军,我们联名上书吧,申请星军殿指挥部前移,同时把曲军师的想法报上去。” 虎攘将军道:“好!” 青凤将军道:“然后我们左右分军,两步支援快速把阵线拉平!” 虎攘将军沉思了一下,说道:“青凤将军,凤攘军本就人数不多,攻下牧玄城又有不小的损失,这次分兵支援,就由我虎攘军来做,虎攘军损失较小,人数也多,足够完成任务! 凤攘军就在此休整加防御牧玄城!” 《吾圣观心》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吾圣观心请大家收藏:()吾圣观心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章刺河会议 青凤将军和虎攘将军联名上书星军殿,同时和两侧军团传递支援意图消息,随后虎攘就分兵出动了。 两侧各得一万多援兵,青魔军后方又没有增兵的意愿。 战线推平的计划,变得十分顺利,不到半个月,所有军团都拿下了所攻之城。 虎攘军在第二军团,第四军团拿下城池之后,就打道返回了牧玄城。 第二军团,第四军团在经过简单休整后,如虎攘军一样,旁出支援邻近兵团,以此类推。 所以,除了凤攘军和第一军团,第七军团,一个是休整未动,两个是在战线末端。 其他五个军团虽然都有所移动,但却没有离开各自的攻击阵线。 青凤将军和虎攘将军的联名书到了星军殿,星军殿就召开了会议,就联名书上阿曲的想法展开讨论。 有说言过其实,夸大其词,凤攘军是骄功自持,必须予以惩罚警告。 有说不足威信,但八大军团自上次大会战之后,连续进攻了半年,是需要适当调整。 当然也有说再理的。 一时间,星军殿就此事决议不下。 就在这时,也是战线推平之时,青魔腹地传来情报,青魔正在从西北大量调军往东南而来。 星军殿当即就决议指挥部前移,在经过半天的研讨后。 指挥部前移的地方,正是凤攘军的起始点刺河城,离各军团守城距离最近的一个地方。 最远的第七军团,最多四天就可以到达。 牧玄城的凤攘军,一天半就可以过去。 当然,这些说的都是六境修士全速赶路的时间。 紧张的战场前线,一下停了下来,青魔在准备把后方军队全部调到前线,给朝星军雷霆的一击。 朝星军则在为八军会议做各种准备。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刺河城的指挥部顺利建成,各方也终于准备妥当。 刺河城的命令下到牧玄城时,陈醉考虑了一番,决定和青凤将军阿曲一起前往星军殿指挥部。 按理陈醉是没有资格去的,离开牧玄城,也有擅离职守之嫌。 但陈醉却担心阿曲的安全,上此刺河城军纪之事,后方的四家已经被他得罪,虽然李廷山后来大获军功,也得到很多的荣誉,但四家的面子始终是丢了。 尤其是林家死了人,陈醉和阿曲一直在军中,他们没有办法。 这次离开军中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陈醉是不允许阿曲在朝星除任何事的。 青凤将军得了陈醉的要求,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阿曲则说道:“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器,再说刺河城现在是星军殿的指挥部,不用担心,旗胜军还得你管理。” 陈醉道:“陪你们走一趟吧,你们的安全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李芒,林士瞿,马允灵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将领了,即便旗胜军现在没有我,也照样打胜仗,况且一来一回也没有几天,纵使青魔军来攻城,也赶得急!” 阿曲又道:“你过去,会给将军招来非议。” 青凤将军闻之道:“曲军师,不用讨论,让陈醉一起吧,老家伙信上没说,却也想再见一见陈醉。” 老家伙就是星军殿三大元帅之一,上此在刺河城大发脾气的裴空。 把手上的事一安排,凤攘军指挥权暂交给蒋兴,旗胜军的指挥权暂交给林士瞿。 陈醉阿曲青凤将军,及两名青凤将军宗门的副领。 同虎攘将军的一队四人,一起出发。 出发时中午,到第二天晚上时,众人到达刺河城。 时隔半年,故地重游,陈醉等人,多少有一些感概,不过征战的时间长了,这种感慨就一瞬间的事儿。 其他军团虽然有提前送信,但是还得在一两天内才能到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星军殿给凤攘军五人安排的住处,正是陈醉阿曲之前所住的院子。 有星军殿在,原将军府,青凤将军自然不能再住进去了。 一夜无话,到第二日,却有一个消息传开,说要追责虎攘军不经星军殿同意,擅自调动部队,对两侧军队进行支援,造成其他四家同时违反军纪。 虎攘将军乍听之下,气得连匝了两个桌案。 平静之后,又觉不对,逐来寻青凤将军,见面之后,脸色难看地将此事一说。 陈醉阿曲二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阿曲开口道:“虎攘将军消消气,大事之后,保证将军无事,只不过有人冲凤攘军而来,牵连到了将军,劳将军受累。” 虎攘将军神色一松,问道:“曲军师,次话怎讲?” 阿曲微微一笑,说道:“将军,若有人问责,只说凤攘军出的计策便可!” “那怎么行!”虎攘将军惊道。 青凤将军道:“无妨,将军按曲军师去说就好,不过一些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我们当以大事为重!” 虎攘将军脸色一沉,说道:“前方战士拼死拼活,后面竟然有人把腌臜事儿带入军中,莫要我晓得是谁,否则非劈了他不成!” 阿曲道:“将军莫气,星军殿有三位元帅在,自有公正。” 几人又说了几句,虎攘将军告辞离去。 陈醉阿曲青凤将军又讨论了几句,变不去在意,此次会盟是商议朝星战事的关键大事,星军殿岂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致使会议不能得到完美的结果。 又一天所有军团来齐,陈醉和阿曲见到同第七军团将军一同而来的杨君胡不喜。 他乡遇故知,自是欢喜非常。 相互称赞一阵,相互取笑一阵,又相互诉说一阵,这才分开。 再一天,会议开始。 陈醉自然没有列席的资格,被留在了院子之中,暂且不提。 却说青凤将军和阿曲重回将军府,将军殿内已经大变样,朝星的全地形沙盘,各种公务案几,取代了原来的一切生活陈设。 二人进入殿内,已经有两个军团将军到了。 一位军团将军迎上来,叫道:“凤攘将军,没想到凤攘将军如此年轻,刺河城一战,凤攘将军一战成名,为朝星打开局面,某鹰攘将军,对凤攘将军十分钦佩。” 青凤将军道:“原来是第二军团鹰攘将军,鹰攘将军过奖了,刺河城一战赢得侥幸,若非青魔军轻敌,怕是难胜!” 另一名军团将军,也过来道:“凤攘将军自谦,有了凤攘将军首胜,又有凤攘将军慷慨,朝星才能形成现在的局势,否则别说收复失地,能不再丢失土地,都是万幸。” 青凤将军面向此人,说道:“还请赎罪,因为青凤一直未回星军殿述职,也未能见过各位军团将军,敢问这位将军是?” 这时虎攘将军进来,说道:“他是第五军团的豹攘将军,凤攘将军不必和他客气。” 豹攘将军一听,抬头看向虎攘将军,笑道:“老虎,你来的慢了!” 虎攘将军道:“我早来了,是你来得晚了,豹子!” 说着二人哈哈一笑,走到一起相互拥抱一下。 松开后,虎攘将军有对鹰攘将军拱手道:“鹰兄,别来无恙!” 鹰攘将军道:“虎兄,借你吉言,自从把青魔的崽子打退,我就开始吃得饱,睡得香!” 虎攘将军笑道:“这些还都得感谢凤攘将军!” “三位将军不要取笑青凤了!”青凤将军道。 鹰攘将军道:“凤攘将军不必自谦,虽然我与你师父有交,在辈分可以算作你的师叔,但此在军中,所担职责同列,就没有身份之别,你虽然新列第八军团,但功勋战绩原高于其他七个军团,足以自傲! 你若再自谦,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脸,可就没地儿放了!” 阿曲不由瞧此人一眼,三人也不算大,五十开外,各有性格,但最属此人说话坦荡,真诚。 有了传言之事,还以为会因为军功,遭到其他军团将军的嫉妒。 现在看来可能想多了,三人如此,等下一团,四团,六团,七团的将军,也应该不会有差。 想来也是,若是私欲之心太盛,怎么可能一直苦苦抵挡青魔军的攻击。 不由暗叹:“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不一会儿,余下四团,一团狼攘将军,四团隼攘将军,六团鹤攘将军,七团熊攘将军,都到了。 果然如想的一样,三人均是乐呵呵地对青凤将军,明里暗里表达谢意。 七团将军与青凤将军寒暄之后,又相互问候一下,接着又与阿曲见问。 纷纷高赞阿曲数次战役中的妙计! 杨君胡不喜也随熊攘将军到来,见到只有阿曲一人,杨君小声问:“阿曲姑娘,陈兄呢?” 阿曲回道:“他没有资格。” 二人一听,脸色霎时间变得好看,那神情仿佛再说,陈醉若没有资格,我俩就该找个地缝追进去。 阿曲见此,却只明白了一半,反问道:“你俩不会以为,我身上的事,都是那家伙做的吧?我告诉你们,那家伙来到这里之前,就把脑子老家了,懒得走长虫了。” 二人脸色又变得好看,似乎在说,我们懂了! 第九十一章萧客身份 “在会议开始之前,必须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星军殿的指挥地位不可动摇,虎攘军未经星军殿批准,擅自调离军队,造成其他军团连同违纪,虽然取得较好的成果,但违纪就是违纪,必须得到应有的处罚。” 三元帅之一的古一通说道。 虎攘将军道:“虎攘军愿罚,其他四团因虎攘军违纪,虎攘军愿一并担之。” 青凤将军道:“支援计策是凤攘军所出,虎攘军也是凤攘军劝说,凤攘军战事不断,末将也一直未能细察凤攘将军之责,又因时间紧急,这才做出失职违纪之事。” 三元帅之人的裴空立即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罪责,刚提拔起来不到一年,就想统领全军,看把你能的!行了,此事下不为例,凤攘军虎攘军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其他四军战功减半,好了,讨论要事!” 古一通嘴巴半张,他还没等到发难,裴空就把五军草草处罚完了,就闭口不去再提。 众将军见此,不由低头憋笑。 至于处罚,不痛不痒! 最后一个元帅齐遂,这时开口道:“此次会议能得促成,全是凤攘军的功劳,若非凤攘军提前预知青魔军意图,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青魔军正在大量调集,如非提前察之,待青魔军调集完毕,悔之晚矣!” 裴空又道:“也不奖,开始讨论如何战略调整。” 古一通和齐遂二人齐齐没好气地看一眼裴空,有错不罚,有对不奖,你可真是个好师伯。 裴空侧脸对二人,说道:“看什么看,百渺宗就指着我这宝贝师侄发扬光大,我这宝贝师侄不但作战坚韧,指挥得当,看人用人更准,还有极强悟性,实力强大,等战后,我这宝贝师侄就是百渺宗的老大。” 七团将军都知裴空脾气,闻之再次低头暗笑。 青凤将军也被夸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阿曲在青凤将军之侧,也不由暗笑:“这老头看起来脾气古怪,却有喜人的一面,怪不得醉哥说,喜欢这个老头。” 古一通气道:“行了,裴老怪,我们知道你的师侄作战坚韧,指挥得当,看人用人很准,悟性极高,实力强大,将来要做你们百渺宗的宗主,不需要你提醒!” 齐遂道:“就此打住,你俩若想论,等大事定了,你俩对着墙壁论三天,也没有人管你们!” “你想的美,那样还不让你一个人独揽大权,翻了天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 阿曲不由呆了,随之朝七团将军看去,见七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再瞧青凤将军,也是面露讶然。 齐遂气道:“你俩胡闹到什么时候?” “谁闹了?”裴空抬头面向古一通,问,“你闹了?” “我没闹。”古一通又反问裴空,“你闹了?” 裴空道:“我也没闹!” 七团将军顿时忍俊不禁,再也憋不住,哈哈地笑了出来。 青凤将军也掩嘴而笑,而阿曲则又是一呆,不由朝古一通看去,心中疑问道:“这老头一上来就发难是什么意思?” 没人解释,阿曲也是在事后回去的路上才想明白。 处罚是纪律,不一定是态度。 处罚是态度,也是一种交代,给人看的交代。 齐遂不去看二人,而是面对青凤将军道:“议题是凤攘军先提出的,就由你们凤攘军先说。” 此话一出,众人态度立即端正起来,包括古一通,裴空二人。 青凤将军环视一圈众人,然后道:“回报三位元帅,此事最先由曲军师察觉,就由曲军师来细说吧。” 齐遂点头,朝阿曲看来。 阿曲神色从容地说道:“我军现在面临的问题,军疲,战线长,后勤补给开始乏力,人员补充不足,这些不需要细说,三位元帅,几位将军都心中清晰。 却说青魔军方面,据可靠消息,青魔军的大魔君律虔斯换成了曾经刺河城对战的伯罗,这不寻常,也有迹可循!” 众人点点头,齐遂示意阿曲继续说。 阿曲道:“按说伯罗一个前线战败之将,断不可能成为青魔全军主将,可他就是成了,目前得到的消息,说是伯罗对凤攘军对战之时,就看出了凤攘军的潜力,并提出了合理的计策,而大魔君不信,才让凤攘军和七大军团一步步强大!” 鹰攘将军道:“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如果伯罗再有其他威信,就顺利成章了。” 齐遂道:“魔王城不准人类伪魔接近,青魔也都是高级别者,才能进入,策反的一些青魔,也都是低位者,我们的斥候刺探不了魔王城内的具体信息,伯罗的或许有别的身份,尚未可知。” 阿曲道:“我们姑且做一个假设,伯罗有差不多大魔君的身份,知道更多的消息,比如我的来历!” 众人神色一动,这才想起阿曲外界之人的身份,长世间的战斗,差点都让他们忘记了。 在场之中,还有杨君胡不喜是外界之人。 众人目光不由投向他们,二人见此,微微一笑,杨君道:“曲军师是说,伯罗当初一败即退,是借机回到魔王城,夺取魔王城大魔君的地位吗?” 众人一听,神色一变,七团熊攘将军道:“很有可能,高级别的身份,正确的战略,加上一些鼓吹,再有青魔军不停地战败,不成都难。” 阿曲点头道:“没错,杨军师就是我所要说。” 就在这时,裴空突然爆一个让阿曲杨君胡不喜三人惊骇的消息。 “萧客是青凤的师兄,我的弟子!” “什么?”杨君惊道。 裴空又道:“萧客是朝星人,八年前背叛了朝星,投靠青魔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再一次得他的消息,也得到了你们的消息!” 阿曲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不止。 “原来醉哥担心的一直都是对的,以前还怀疑他多想!” 杨君道:“等等!” 说完原地踱步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了一阵后,杨君又道:“三位元帅,得请一个人过来。” “谁?”齐遂问。 裴空道:“陈醉吗?” 杨君也不去向裴空如何知道的,点头道:“没错,正是此人!” 七团将军不由一愣,陈醉的英勇他们知道,可智谋方面,却从没有听说过,都朝青凤将军看来,而后者则朝阿曲看来。 陈醉的智慧,青凤将军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然也不会在每次作战中,都给凤攘军独立的指挥权。 只是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 阿曲见目光又都朝她而来,说道:“好吧,这事儿复杂了,还真得让他过来。” 裴空立即隔空对外面道:“来人,去把凤攘旗胜将军请来!” 且说陈醉正在院子里发呆,却突然有人进来对他说:“元帅有请!” 心中疑惑着是不是裴空那老头又想骂他了,就跟着来人来到了将军府。 一进将军殿,看到众人目光齐刷刷向他看来,不由下了一跳,问道:“你们莫不是想害我?我可是好人!” 众人没人理他玩笑,阿曲走过来道:“醉哥,你要打听的人,有了新的消息,萧客是朝星之人!” 陈醉眉头顿时深深皱起,从世界之门出现后,一系列之事,再到各派秘而不宣,选拔青年弟子进入朝星之内,瞬间在心中串联一遍。 萧客离开朝星,又再回来,炎霜大陆之上时,也没有丝毫被青魔控制的迹象,身上更没有半丝青魔之气。 陈醉面向三位将军问道:“萧客是卧底,还是有非常重要的人,把握在青魔手中?” 众人一惊,齐向裴空望去。 裴空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你果然不是好人!” 众人神色一变,这是被说中了。 陈醉没好气地看了裴空一眼,说道:“别瞎说,我可是天字号大好人!” 裴空也没再开玩笑,而是面对青凤将军道:“萧别,你忘不了吧?” 众人这是才察觉,青凤将军自从提到萧客之后,就一直滴着头不说话,此时更是脸色凄婉,双目含光。 裴空又道:“他在青魔手中!” 随之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对陈醉道:“萧别是萧客的弟弟,从小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在萧客十二岁,萧别十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他们,把他们收归在了门下。 我有一个同门师弟,当时刚好收了一个弟子,女弟子!” 陈醉道:“是青凤将军吧?” 裴空没有再去说青凤将军和萧别萧客的关系,而是说道:“青魔刚来朝星的时候,萧客萧别就相伴出山去除魔了,我记得很轻,九年前六月三十夜晚,漫天繁星,萧客独自一人回到百渺宗,把自己锁在屋内,不吃不喝七天,等门开了,就只留下一封信,一封屠魔的信。 等再有消息的时候,就是萧客投靠青魔的消息,同时也有萧别身陷青魔被控制的消息。 再之后,就是刚才所说,萧客给我投了一封信,说他从一个地方回来,同时来的还有二十个人,这二十个人或许能改变朝星的现状。 尤其是一个叫陈醉的人!” 陈醉呵呵一笑:“倒是挺看得起我!” 第九十二章新的策略 齐遂道:“萧客的身份,在这场战场中很关键吗?” “当然!”陈醉反问道,“诸位对我们的了解有多少?” 众人不解何意,怎地不见去说应对青魔策略之事,反而连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但杨君阿曲二人都信誓旦旦说只有此人能解朝星之局,也不敢小觑。 裴空道:“天字号大好人,有什么就说吧,别卖关子了。关于你们的来历,只有在场的这些人还有后面少数几个家伙知道,萧客专门提起你之事,方才之前也只有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我也没有告诉。” 古一通齐遂方才都已经吹胡子了,现在更是瞪眼睛,齐骂道:“你个老东西,越活越奸!” 陈醉道:“萧客带着朝星的世界之门,然后又随我们一起回来了!” 又是不清不楚的话,众人疑惑,裴空气道:“什么世界之门,让你别卖关子,又打谜语,说你不是好人,真不亏你!” 这时,杨君道:“陈兄,你是不是再说?” 陈醉微微点头,面对裴空笑道:“老头儿,告诉你不好消息中的一个好消息!” 七团将军听到老头儿三字,不由一愣,在场的除了那两位,可没有人敢如此叫,就是青凤将军也不敢当面叫。 而裴空似乎没有察觉陈醉无礼一样,问道:“什么不好消息中的好消息?” 七团将军再次愣了一下,随之又恢复了正常。 陈醉道:“你的弟子萧客,虽然身在青魔之中,但目前来看,却没有站到朝星的对立之面,甚至可能心是向着朝星的,也就是说,将来你有可能享受一段时间天伦之乐。” 裴空双目一睁,急问道:“此话当真,可有凭据?” 世间伤心事,弟子背叛,算是一间。 如今有人说,弟子没有背叛,裴空如何能不激动! 青凤将军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死死地朝陈醉盯来,也似在求一个真假。 “是因为你们的到来?”古一通开口问道。 陈醉快速扫视一眼众人,点头道:“所以,我才问你们对我们了解多少!” 齐遂一叹,说道:“老东西,你心头的负担可以松下了。” 裴空深深一叹,没有在言语。 陈醉面对青凤将军道:“刺河城三年未破,其中可能也有萧客的功劳。” 青凤将军闻之不由青口轻掩,眼中神光连连跳动。 虎攘将军眉头一皱,刺河军未升凤攘军的时候,他是刺河城后方主将,对刺河城之事完全了解,开口说道:“伯罗在刺河城攻城之时,攻城之意不坚,无论刺河城放多少人,都是伤亡惨重,却不城破。 后来得出结论,伯罗把攻城只当成一场游戏耍完。 我也就没有在刺河城多放人!” 这种话当众说出来,众人也没去在意,而都是看着陈醉,因为他们察觉陈醉绕了半天,已经开始说正事了。 陈醉道:“刺河城一战,伯罗应该是认出了我和阿曲的身份,而那时我们才进入朝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显然伯罗早就知道我们或者我们世界的一些人,要来朝星。” 这时众人那还能再想不通怎么回事,齐遂道:“如此说来,你们的到来,是青魔和萧客谋划的结果了,可一下费了八年的时间,把你们引进朝星,其目的是什么?” 陈醉道:“目的,就是青魔的一辈,想和我们的一辈,过过手!” “就这么简单?” 齐遂和古一通同时惊道,裴空心情激荡,也是惊讶地看着陈醉。 陈醉道:“就这么简单!” 古一通叹道:“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陈醉道:“也不全是,青魔发现了进入朝星的大型通道,已经把朝星当成了练兵场。青魔把所占的人类全部灭绝,目的就是把朝星变成一个无人之地。 无人之地,不受干预,正是青魔各势力解决争端的修炼场。” 众人一听,面色大骇,裴空道:“怪不得青魔毫无人性,陈醉,你早就知道了吗?” 陈醉摇头道:“我一直再向青魔的目的是什么,萧客的身份一明,一切就自然而然地想通了。” 齐遂苦笑道:“如此说,萧客还真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陈醉点头道:“青魔想要我们进来,就得需要一个人,而这个人,青魔选择了萧客,至于萧客,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我们进来能帮到朝星,就同意了朝星的计划。 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或者单独和伯罗有什么交易,就是保护正面战场上的青凤将军,不会因城破而身亡。” 众人一下沉默了下来,如果此事为真,那么萧客做出的牺牲就大了。 陈醉又道:“伯罗除了非凡的身份,还有各种造势,还利用了青魔想和我们过手的心理,所以,才在一年的时间,夺取了青魔的大魔君之位。” 这一下,朝星战争的前前后后因果,都清楚了! 众人久久不语,最终裴空打破沉默,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下面青魔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们又该怎么做?” 此时他的心情早已平复下来,因为萧客的书信,他已经相信陈醉所说为真,心中即是欣慰,又是心疼,可为了朝星,萧客做出如此牺牲,也只能为其自豪。 陈醉道:“等会再说,我现在很不爽!” 众人不由一愣,裴空问:“又没有人招惹你,你不爽什么?” “怎么没有,老头儿?我被你的弟子利用了,不知道吗?我最不爽被人利用,谁若利用我,我就揍谁一顿,老头儿,你的弟子不在这儿,要不,你替他受了?” 裴空愣了一下,随即大叫道:“尊老爱幼懂不懂?我这把老骨头,那能经得起你们年轻人的拳脚?要揍,找他本人去!打死我也不管!” 经过一老一少的调节,将军殿内沉闷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齐遂对着裴空骂道:“为老不尊!” 裴空则是嘿嘿一笑,也不去反驳。 青凤将军这时整理一下仪容,对着陈醉说道:“谢谢!” 陈醉微笑以对,也不多说。 一旁的阿曲道:“醉哥,下面该怎么办?” “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还是以前的思路,不过诸位却是得做一个选择。”陈醉说着面对众人,道,“诸位得认真考虑一下!” 齐遂道:“什么选择?” 陈醉道:“第一,保持现在的情况不变,我们出谋划策,适当出力,还是由朝星之人将青魔打败;第二,我直接去魔王城,把所有高阶青魔清理了,由你们清理残兵。” 一个人单挑整个魔王城? 众人顿时满脸震惊,喉结上下浮动,像是在听一个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看到阿曲杨君胡不喜三人神色平静,不由地有些信了,却又不敢置信。 古一通声音颤抖地问:“陈,陈,你真的能一人结束战争?” 陈醉点头道:“所以我说,萧客的心是向着朝星,至少目前青魔没有表现出,知道我完全实力的样子。也就是萧客,对青魔有所隐瞒。” 齐遂又道:“你真的可以做到?” 裴空道:“陈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陈醉道:“一人结束战场还不能,但让青魔群龙无首,却是可以做到。” “那你?”齐遂张口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叹道,“我明白了!” “诸位好好考虑一下,两个的代价都不轻。”说完对着阿曲杨君胡不喜三人道,“我们避开一下。” 裴空道:“到偏殿吧,青凤,带四位过去。” 阿曲道:“元帅,不用,我们自便。” 到了偏殿,杨君就开口道:“我说陈兄,为何没有出手,原来是做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打算。” 陈醉摇摇头,然后道:“现在情况变了,已经不光朝星的事儿了,已经牵扯道了炎霜大陆,不过我们脚下,毕竟是朝星,还得朝星之人自己做决定。” 杨君眉头一皱,问道:“陈兄,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陈醉又是摇头,而是说道:“现在唯一不明的就是,伯罗了解我的情况,似乎比别的青魔多,否则仅凭刺河一战,就确定后续凤攘军就能全胜,那是不可能的。 但又不完全了解,不然也不会现在这样大量调兵。” 胡不喜道:“或许是猜到了你的用意。” 陈醉再次摇头,说道:“若是猜到了,更不会大军压境,打破了平衡,我就会全力出手,青魔还是不能胜,那样对青魔的打击更大。” 阿曲道:“想不清,先放一变吧,青魔中还有两个人,若是遇到了怎么办?” 杨君胡不喜不知道后面之事,她可是知道的,陈醉答应了诸派掌门,不光不伤害他们,还得给予一定的保护。 二人一听,脸色顿时露出气氛之色,杨君道:“青魔虽然离开炎霜大陆久远,但给炎霜大陆留下的伤害痕迹,现在还有,这两人竟然不顾历史仇恨,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不当人子。” 陈醉道:“两人至少现在没有把我的消息,透露给青魔。” 胡不喜道:“那是他们怕你!” 第九十三章增加自信 杨君神色一动,开口问道:“既然他们那么害怕,为何还要和青魔为伍?” 陈醉讥笑道:“不难理解,他们想要青魔之气的本事。” 杨君疑道:“宗门刚晋升上来,就想再上一阶?” “可惜走错路了!”陈醉道:“依靠青魔得了青魔之气,不是正道,一个不当,身毁道消,宗灭人亡,或许还有两个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杨君问道:“陈兄,是说离圣宫的两位?” 陈醉道:“希望我猜错了。” 杨君道:“离圣宫相当正宗第一,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沾染了青魔之气的圣像,还是圣像吗?” “是啊,沾染了青魔之气的圣像,还是圣像吗?” 阿曲道:“那是他们的选择,不需要你们忧心。” 陈醉杨君二人呵呵笑道:“也是!” 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代价,自己受! 阿曲又道:“你们还没有说,遇到他们该怎么做?” 杨君道:“当然是教训一顿,若是泯顽不灵,就把他们留在朝星。” 陈醉看一眼杨君,说道:“我进来之时,答应了诸位掌门一些事情,若是几人只是为了青魔之气,就有着他们去吧,回到了炎霜大陆,再看他们的选择了。” 杨君二人愣一下,想到陈醉不再二十人名单之中,能进来定然是被诸派掌门提了一些要求,便不再多说。 四人待了许久,直至有人送来午饭,吃过午饭消了食,才有人通知三位元帅,七位将军已经商量好了。 再次回到将军殿内,裴空直接开口道:“事急从权,我们十一人把事情定了,此后不再讨论。” 陈醉微微点头,朝星后方还有大量主权之人,但眼前十一人却是说话分量最重的人,因为兵权在他们手中。 裴空又道:“我们决定自己打败青魔,死人总比失去民族自信强,况且你们能帮我们一次,却不能帮我们两次,三次。” 陈醉对其选择不作评论,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继续往下谈吧!” 众人再次围在沙盘周围,阿曲直接开口道:“目前我军北伐之力已疲,急需战略休整,而战略休整,就得选择一条有利的防御阵线,诸位以为,我们现在该如何调整?” 经过萧客身份的突然之事,八团已经没了主战主防的分歧。 听到阿曲的话,都认真朝沙盘望去。 此时朝星所防御的位置,仍是东南的一角,防线也是东西横陈,南北相折,呈一个拐字型。 五团豹攘将军道:“现在以我们的兵力来说,战线有些长了,兵力分散,面对集结而来的青魔军,不断骚扰之下,根本达不到战略防守的目的,反而会一点一点被拖垮。” 齐遂道:“那就缩短战线。” 三团虎攘将军道:“如何缩短,若是放弃了大城,还不如不缩短呢?” 裴空看向陈醉,问道:“陈醉,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众人都朝陈醉看去,陈醉没有开口,而是走到沙盘西侧,对着沙盘,以牧玄城为准线,一个横切,然后说道:“就已这条线为战略防守。” 众人的目光顺着陈醉的手移动,在陈醉话音落下之后,各有所思。 裴空道:“若是此线落成,朝星之势,瞬间就可变为南北对峙之局,战线缩短三城,防御压力也大为减弱。” 六团鹤攘将军道:“可在青魔军集结之前,短时间内,五六七三团也没有办法攻击到这个位置。” 杨君这时道:“陈兄意思,是不是断青魔后路,直取横线?” 众人一听,再瞧沙盘。 二团鹰攘将军拍手道:“此计大为可行,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出动一个半团,就可将牧鹿城,下离城拿下,到时腾出两团的兵力,专门围剿被关门的青魔,既能战略防御,又可练一下兵,两全其美!” 四团隼攘将军道:“没错,青魔以为牧鹿城和下离城身在后方,兵力不盛,我隼攘军只一个突袭就能将其全部拿下。” 五团豹攘将军道:“凭什么是你隼攘军,我豹攘军,一样可以。” 两军防线离两城最近,只有一两个小城相隔。 两人顿时想抢主攻了。 裴空道:“出兵之事,稍后再议。” 齐遂道:“下面就是防守计划,多长时间,要把军队养成一个什么样子。” 阿曲道:“物资,人,多多益善!” 齐遂点点头,然后面对古一通,说道:“老古,后方各宗门家族,还是招兵的事儿,就辛苦你了。” 古一通道:“好,我来想办法。” 阿曲道:“告诉元临派,我们需要更多的炼器师,战略防守的目的,如果达成,下一步就是以战养战,除了粮食,一切所寻,都是青魔那里获取。 所以,后方也要开始贮备粮食。” 又道:“阵法师可以少一些,接下来的战争,用不到那么多阵法师。” 裴空道:“曲军师,已经把下一步想好了吗?” 阿曲点头道:“下一步打快速战,只攻城不守城,北方已经无人,所过青魔皆可屠尽。” 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这冷厉之语突然出现在一个女子之口,不由让他们为之一摄。 待思定之后,虎攘将军道:“本来如此,先把青魔清理了,再回来收拾残局。” 裴空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各团该如何做?” 阿曲道:“打造军械,防守攻城,训练兵士,总之就是最大可能地急需力量,然后一举而出。” 裴空道:“有曲军师早已想好,我等也不需再做讨论,青魔集结势大,又该当如何应对?” 阿曲道:“我虽然能出一点计策,但整备军事,却还是各位将军的拿手好事,如何布防军事,如何调整军事结构,还得诸位元帅将军商议。” 裴空点点头,说道:“青魔呢?” 阿曲道:“目前来看,青魔的主要兵力,是会集结在牧玄城前的下青城,其他城池多是伪魔部队。伯罗一年半之前从刺河城退去,大概就想到了今日的战局,也一定为了今日战局做了准备。 伯罗布局长远,眼光也毒,身旁还跟着一个号称多智的鲜度刹什,所以,我们的防守重心,是在牧玄城。” 阿曲看了一眼众人,又道:“暂时还猜不出伯罗出什么手段,但我们的目的是战略防御,所以,只要我们坚城不出,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 众人听完之后,裴空和齐遂对视一眼,裴空道:“虎攘军和凤攘军守牧玄城,一团狼攘军,二团鹰攘军分别调一营两千人到牧玄城。 四团隼攘军原地待守,五团豹攘军出兵牧鹿城,下离城。 六团鹤攘军分出两军,追上豹攘军,至少要在北方青魔再攻两城之前,进入城内进行防御。 七团熊攘军和半团鹤攘军,清理备关下的青魔。 待清理结束后,鹤攘军去汇合。 熊攘军前去牧玄城进行防御。” 一口气下完命令,众将应声领命。 裴空又道:“后方军队,会快速补充上去,你们要让他们快速融入尽去,哪怕方法激进一些!” “是!” 裴空道:“这次伪魔的数量很多,不要再念朝星之情,除了必须,一个俘虏不要,没有大牺牲,就没有大胜利,这一回,我们要一举获胜。” 众将再次应是。 裴空扭头问道:“曲军师,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阿曲道:“调一些六境修士,专门负责联络,星军殿指挥部要快速知道,每一个地方的战况消息。” 古一通毫不犹豫地说道:“好!” 以前因为六境稀少,负责联络的都是四境五境的修士。 裴空看了一眼众人,面对陈醉说道:“给予凤攘军调动左右两团一军的全力,牧城守军,成立城防部,军事决议以曲军师建议为优先考虑。” 陈醉笑道:“老头儿,别看着我,我不是好人,玩儿坏的我行,玩儿军事,还得阿曲,不过有我在,保证朝星军不会败就是。” 又道:“对了,申请一个东西。” 古一通道:“什么东西,你说?” “一支十丈长的旗杆,够结实就成。” “十丈长?保证结实,纯铁的柄把都有大腿粗,数千斤重,你拿到动?”古一通道,“我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醉嘿嘿一笑,说道:“给你增加点自信。” 说着做一个从戒指中拿东西的动作,把魔沉铁冰霜银的魔鞭取了出来。 “谁来试试?” 众人见一个漆黑的钢鞭被陈醉轻飘飘横握着,一时没能理解何意? 阿曲杨君胡不喜倒是懂了,但他们却不知陈醉的魔鞭到底有多重,而知道的大概只有向疾火老,还有死在鞭下的那几个青魔了吧。 虎攘将军疑问道:“试试什么,重量?” 陈醉微笑着点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虎攘将军一听,顿时来劲了,一根破黑漆棍子,能有多重。 来到陈醉身前,就要单手接鞭。 陈醉道:“将军,你还是还是两只手吧!” “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第九十四章遇罗生道 直到会议散去,众人仍在震惊之中,一根小小的棍子,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两万多斤! 虎攘将军虽然拿起了陈醉的魔鞭,但半驮着腰,一张脸憋得通红,脖子额头青筋直冒。 这才知,陈醉所说一人单挑魔王城,并非夸大其词。 众人没有时间相聚,会议散去,就各自回去忙身军务。 杨君胡不喜前来和陈醉阿曲道别。 杨君道:“想着八团会议,能大谈特谈,长长名声,露露脸,结果全看二位表演了。” 阿曲道:“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杨师兄谦让,这才让小妹抢了风头。” 陈醉问道:“某人是谁?” 阿曲道:“不知道,可能是某个脸皮很厚,又极懒的人。” “哈哈!” 杨君胡不喜二人不加掩饰地大笑,然后胡不喜道:“师兄,姐姐,不说笑了,希望此事结束,我们再回家相聚。” 陈醉点头道:“两位保重。” 四人话别之后,陈醉和阿曲走向等在不远处的青凤将军虎攘将军等人。 又经过大半天的商议,青凤将军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而虎攘将军看陈醉的眼神,自试过魔鞭之后,就没有再正常过。 一众人连夜赶回,第二天夜里就到了牧玄城。 而回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牧玄城第一波调军,两万伪魔军到了。 又了解了一番,离开五天多的变化。 陈醉阿曲才会住处,一进屋中,还未坐下,阿曲就问道:“醉哥,你说伯罗对你了解多一些,又没有萧客等人相告,是不是怀疑有青魔在炎霜大陆。” 陈醉闻之,不由朝阿曲盯来,片刻之后,说道:“此事回去再说吧,青魔数万年都没有到炎霜大陆了,不一定就在我们这一代就又卷土重来。” 在将军殿,说的太多,避嫌到偏殿时,和杨君聊起,没有刹住,把心中忧虑说了出来。 没想到阿曲心细,就有所猜测了。 而且还忍到现在,才出口相问。 阿曲见陈醉避而不谈,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说道:“醉哥,若是你猜测是对的,我们这些人是青魔设计引过来的,我觉得青魔的目的,不是仅仅过手那么简单,而是在对炎霜大陆进行试探。” “好了,奔波了几天,也累了,去休息吧!”陈醉又道。 阿曲道:“醉哥,知道你为我好,但你也不用那么小心,若是青魔真的去犯炎霜大陆,我也能接受得了,更能去贡献自己的一分力气。” 陈醉苦笑一下,半遮半掩地说道:“若有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你曲大军师,不过这件事太大,我也全无把握,须得快点结束朝星之事,回去找各派的老家伙谈谈,他们应该知道得更多。” 陈醉是真不敢多说,他的心中不光藏着青魔之事,还有妖族之事,除此之外,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秘密。 若是都说出来,别说会把阿曲惊着,就是五魔七宗的掌门也会被震住。 “我累了!” 阿曲突然左手扒着右肩,扭动脖子说道。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累了就去休息!” 说着就把身上的甲胄一块一块地退去,完全没有之前阿曲一说累了,就跑去给她按掐肩膀的举动。 阿曲诧异了一下,然后似是觉察到了什么,问道:“你要去做什么去?” 陈醉道:“找人确认一下。” 阿曲一愣,然后问道:“萧客?” 陈醉顿时笑道:“聪明,不愧是曲大军师。” “少来!” 阿曲啐了一句,就上来帮陈醉退去身上的甲胄。 陈醉道:“别离开牧玄城,多则一天,少则半日,我就会回来,如果别人发现了我的不知去向,就说我去城外查看地形,明日天黑之前必回。” 换了一身普通衣服,又对阿曲叮嘱两句。 陈醉步入院子,一个拔空,就从云层罡气中离开了。 朝星陆地不小,但筛选下来,可供陈醉去寻的地方,并不多。 魔王城禁止人类和伪魔靠近,萧客与青魔说不清的关系,一定逃离不开青魔与朝星的漩涡,那么就极大可能不会躲在魔王城后面的腹地。 如此,萧客就很可能在魔王城和下青城之间的某一座城池中。 同样是因为萧客离不开漩涡,又在诱引炎霜大陆之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那么萧客待在小城的几率,也会变小。 这样下来,魔王城到下青之间,从东到西的陆地上,也就是六座城池了。 陈醉全力施展,一天就可跑遍六城,若是运气够好,在第一座城池中遇到,半天时间都用不上。 清冷的夜空,繁星点缀。 陈醉一番急行,已经到了青魔控制区域腹地。 这第一座城,是割岛城。 可还未进入城中,陈醉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其人正在被六名青魔紧追,但在急速后退的过程中,却是不慌不忙地扬起漫天沙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深入腹地的罗生道。 此时罗生道说是逃跑,不如说戏耍六青魔,只待六青魔稍有分心,就会被他各个击破。 陈醉落下身形,信念一动,六个青藤凭空长出,把六个青魔一下捆得结结实实,罗生道见此,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六个青魔灭了。 罗生道收了道术,站定身形,朝陈醉方向看,待看清之后,笑道:“原来是陈兄出手相助,陈兄,两年不见,又在朝星扬名了。” 陈醉说道:“没有打扰罗兄的兴致吧!” 罗生道笑道:“陈兄,说那里话,早就玩儿得厌了,正考虑是不是要投奔陈兄。” 二人又寒暄几句,陈醉问道:“罗兄,听说你到了青魔的腹部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生道再笑道:“受人之托,要来送一封信。” 陈醉疑问道:“罗兄,在青魔腹地还有熟识之人?” 罗生道笑而不语,翻出一封信件,伸手就要递来。 陈醉又问:“给我的?” “那人说,陈兄定会去寻他,不敢再见陈兄,陈兄所问之事,全写在信上了。” 陈醉伸手接过信件,问:“萧客?” 罗生道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然后说道:“陈兄,世界之门出现的突然,我们能来朝星,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罗兄怕是猜对了。” 说着把信件浏览一番,又伸手递向罗生道。 罗生道见此,迟疑一下,还是伸手接过,运起目力,把信件观览一遍,随后递归信件,叹道:“原来萧客是朝星之人,我们能来朝星,也是他和青魔的谋划。 萧客的用意,我可以理解,但我却是非常的不爽。” 陈醉道:“我也不爽!” “那陈兄趁夜进入青魔腹地,是来找萧客的?” 陈醉道:“是啊,昨天我知道了萧客的身份,然后所有事情一串连,就觉察到我们朝星之行,有些蹊跷,所以准备找萧客确认一下,再将其揍一顿。” “算我一个。” “可看到了这封信,所有的兴致就都息了。” 罗生道看了陈醉一眼,说道:“那好,这件事交给我,我来了兴致。” 又道:“话说陈兄,以你的能力,桌子八个都掀翻了,为什么还耐着性子,给青魔打起战争来,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陈醉摇摇头,没有去解释,而是问道:“罗兄,还是准备在青魔腹地吗?” 罗生道点点头道:“对于战争,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参与,对于朝星,也只能保持同情,所能做的,也是多杀几个青魔。” 陈醉道:“见了萧客,帮我说一句,他欠我一顿打。” 罗生道笑道:“保证带到。” 又道:“陈兄真不去了吗?有陈兄在,我就可以尽情施展道术,我一个人把一城埋了都可以。” 陈醉闻之一笑,说道:“你这本事,还真适合战争。” 罗生道说:“有觉尘压着,做梦都想着提升,看见陈兄,都是噩梦。” 陈醉道:“呵呵,说得我很可怕一样。” “陈兄为人自是没话说,但这一身修为,实在像一座山一样,拦在我等同辈之前。” “罗兄说笑了,等从朝星回去,罗兄自会一飞千里。”陈醉又道,“对了,罗兄,你在青魔腹地已久,又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现,或者那里青魔的数量比较多一些。” “陈兄是想问青魔进入朝星的通道吧?” “没错!罗兄可有发现。” 罗生道摇头道:“原本我想寻着青魔进来的通道,借道到魔域历练一番,可惜一年多来,走遍了朝星青魔之地,却是一无所获。我怀疑青魔通道在魔王城里,可魔王城防卫太严,尝试了多次,都未能进去。” 陈醉讶然道:“罗兄真是敢想,就不怕进了魔域回不来?” 罗生道说道:“青魔曾进过炎霜大陆,那么魔域就一定还有进入炎霜大陆的通道,只是一时未有人找到。” 陈醉闻之,猛地一惊,愣住了原地。 若是之前,仅仅是怀疑有青魔在炎霜大陆,此时罗生道如此一说,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有青魔在炎霜大陆,而且还在往魔域传递信息。 第九十五章扩军两千 只是这个信息传递的不够频繁,伯罗所知,也大概是观山盛会时的实力。 如此一想,先前的疑惑,就完全清晰了。 罗生道觉察到陈醉异常,出声问道:“陈兄,我说的不对吗?” 陈醉回神过来,摇头道:“没有,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些其他事儿。” 又道:“罗兄,我得告辞了,你在青魔之地一定多加小心,等那一天,若是想体验一下,战争的乐趣,就到牧玄城来找我。” 罗生道猜测陈醉可能想要什么要事了,点点头道:“好,陈兄也保重!” 接着又忍不住道:“陈兄,你不觉得青魔命名的这些城池的名字,很奇怪吗?” 牧玄,牧鹿,牧甘,下青,下离,驯炎,这不就是炎霜大陆各大门派的名字,加了一个统治的字吗? 陈醉点点头道:“是挺奇怪的。” 以前他还没注意,又听罗生道一说,心中更加确定炎霜大陆与魔域的通道,是存在的。 数万年前,青魔到炎霜大陆时,那时所存在的门派只有玄道宗,甘摩寺。 比青殿也是青魔即将驱除的时候,才创教的。 罗生道见此,也不再多说,拱手道:“陈兄,有缘再见!” 陈醉道:“罗兄,保重!” 说完,二人都起身离去。 陈醉回到牧玄城,已经半夜过了子时。 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惊醒了入梦浅的阿曲。 阿曲披着外衫,走了出来。 陈醉道:“吵醒你了。” 阿曲道:“见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醉摇头道:“没见到萧客,见到了沙罗殿的罗生道了。” 接着又把送信之事一说,然后伸手把信递上。 阿曲仔细看了,然后抬头道:“醉哥,看来却如你料想的一般,青魔以萧别要挟,萧客想利用我们把青魔敢出去,两者一拍即合,而我们到现在才知道。” 陈醉手一拍,说道:“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就不要再去想了,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再去歇息一会儿。” 阿曲闻之伸了一个懒腰,婀娜尽显。 看得陈醉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 阿曲觉察到陈醉的异状,嘴角一挑,身躯再是一伸,瞬息展现得淋淋尽致。 陈醉不由痴了。 “哼!” 突然阿曲娇哼一声,外衫甩下,如盖头一样,盖到陈醉头上,接着顿脚而起,折身去里屋隔间了。 陈醉顿时惊醒,伸手取下阿曲的外衫,暗嘲道:“定力越来越差了。” 随后看了一眼阿曲里屋门口,又暗道:“越来越好看了。” 到了第二天,阿曲跟着青凤将军去忙身军务,陈醉则到旗胜军查看一番。 “将军!” 陈醉看着眼前的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四人,点头嗯了一声。 前者三人,自陈醉到刺河城,就开始跟着陈醉,早就成为独当一面的悍将。 后者虽然最初经历了一些不愉快,但战争和生死最让人成长,数次大战下来,公子哥之气早已全部退去,也成了一员悍勇之将,只比李芒稍差。 再有几战,定然也能同前者三人一样。 只是当初陈醉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以致到了现在,没次见到陈醉,还在不经意见表现出对陈醉的畏惧。 陈醉带着四人一营一营巡查,众将士见离开了几天的陈醉,又回来,个个激动异常,用着崇拜和敬畏的眼神,定定地目送陈醉离开。 四营检查完毕,陈醉对四人予以肯定,说道:“军仪整齐,士气如一,训练也没有拉下,正明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都很用心,不错,不错!” “多谢将军赞赏,都是属下该进之职。” 陈醉点点头,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对你们现在的能力来说,五百人已经不够你们统率了。” 四人不解,面面相觑。 自凤攘旗胜军编制到达两千人之后,就再没有增加过。 五百人不够统率,要调离凤攘旗胜军? 李芒最先起了这个念头,忙道:“将军,属下求情留在凤攘旗胜军中,哪怕一名步卒也行。” 另外三人闻此,也意识过来,连忙跟着表态。 陈醉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想清楚原委,笑道:“没有让你们离开,四营也离不开你们。” 四人听此,才放下心来。 林士瞿问道:“那将军方才所言,是何意?” 陈醉扫了四人一眼,说道:“现在有一个军令状,不知道你们四个敢不敢领。” “将军请下命令,属下愿领军令状。” 四人异口同声道。 “好!”陈醉顿了一下,说道:“一营再给你们五百人,有没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将他们训练成真正旗胜军将士!” “有!” 四人又同声喜道。 陈醉又叫道:“好!三日内,本将各把五百人拨给你们,两个月内,任你们如何训练,本将不加一丝一毫干涉,两个月后,本将来验收成果。” 四人立即表态:“属下愿立军令状,两月之后,必成旗胜钢军!” “好!各去准备吧!” 陈醉从旗胜军出来,又去找蒋兴,见到蒋兴,伸手搭肩,笑道:“蒋哥。” 蒋兴歪着脸,问道:“笑那么奸诈,你想做什么?” 陈醉道:“蒋哥,有个事儿,打个商量。” “什么事儿,不会又是要兵吧?” 陈醉空着的手,大拇指一竖,说道:“知我者蒋哥是也。” “旗胜军的兵力,不是刚补充完吗?还有能不能不要可着我破魔军拔毛,老王的千羽军,也有好兵,只要你一开口,他一定会给。” “老王兵不是错,但也没有蒋哥的好啊。” “你的兵力是瞒的,还要兵做什么?” “这个蒋哥,很快就知道了!” “搞那么神秘,要多少?” 陈醉笑着伸出两个手指,递到蒋兴眼前。 蒋兴道:“二百?行,我想办法!” “不,是两千!” “两千?”蒋兴惊叫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说着就去扒肩膀上陈醉的胳膊,陈醉自然是顺势移开,不让蒋兴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移不动半分。 陈醉道:“别啊,蒋哥,凡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凤攘破魔军六千的编制,还有两千未满,再被你要走两千,就只剩两千了,凤攘破魔军干脆叫凤攘破魔营算了,要两千,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蒋兴越说走得越快,陈醉赶紧追上,又搭肩搂住,说道:“蒋哥,别忙走,听我说完,一军团,二军团,不日就有两营四千人调集过来,到时候都补充给你凤攘破魔军,你不调给我两千,到时候也塞不下不是。” “这什么歪理,凤攘破魔军收不下四千人,是因为没有给你调两千人!你凤攘旗胜军能扩军,我凤攘破魔军为什么就不能扩军,我要扩编一万的编制,两千不调给你刚好补齐。” “那个,那个,蒋哥,你是怎么算的?” “凤攘破魔军扩编一万,现有四千,接受一团二团两营四千,加上调给你的两千,刚好满员!” 陈醉再次竖起大拇指,赞道:“好算术!” 蒋兴笑道:“所以,你还是去找老王吧!” 陈醉嘿嘿一笑,笑道:“蒋哥,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骂老王老王八,你听到了没有?” “有吗?你听错了!” “少来,别装傻,不给我调兵,我就告诉老王,你骂他老王八!” “去吧,说不定老王会给你两百,刚好你的近卫军还没组建,趁机组建了!” 陈醉顿时气急败坏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最后,蒋兴当然还是给了,因为陈醉有军师大法,让军师阿曲在青凤将军耳边吹了一口风,就那到了两千兵士的调令。 而蒋兴看到调令后,兹一见陈醉,就哭丧着一张脸。 直到一团二团的两营四千人到了,才眉开眼笑。 事后,陈醉调侃蒋兴,说道:“你说你整天装作一张哭丧脸,累不累?” “不装,你们能把两营的兵都给我?再被你要走两千,我不还得哭。” 陈醉又赞:“好演技!” “比不得算术好!” 总之,答应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四人的各五百人给了,而且真如所说一样,从两千兵士进了旗胜军兵营,他就再没有进入旗胜军一步。 闲暇时,阿曲问道:“醉哥,四人真的能练成你带的那样的兵吗?” 陈醉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但这一步必须得走,不说四营以后又大用,光是练兵,也不能单指着我一个人,旗胜军不能光打胜仗,还得会练打胜仗的兵。 我已经给他们打好了底子,应该不至太差。” “醉哥,你又没打过仗,这带兵的本事从那里学来的。”阿曲突然问。 陈醉自豪一笑,说道:“我天生就会!” “嘁,哪有生而知之的人!” 陈醉一指自己鼻尖,说道:“我就是。” 接着又道嘿嘿一笑,说道:“将来我们的儿子也是。” “呸,谁和你生儿子!” 阿曲啐道,小脑袋低垂,在陈醉以为害羞的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未被察觉黯然。 “哈哈哈!” 陈醉放生大笑,仿佛预见了将来一样。 第九十六章魔心石篇 伯罗似乎是猜到了朝星的意图,对西南一角的青魔军直接放弃了一般,任由其自生自灭,半支援军也没有派去。 同时,调兵的紧急度降了下来。 虽然从未停止一刻调兵,但却没有发出一起像样的战斗。 似乎也要同朝星军一样,战略调整一番,待大军云集前线,再一举决定朝星战争的胜负。 两月的时间,第七团熊攘军结束围剿青魔西南的残军的任务,来到了牧玄城。 陈醉阿曲和杨君胡不喜又在重逢,并在一起共事。 旗胜军军营之中,陈醉正在点校士兵,验收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四人的训练成果。 四营将士,分出十六个方阵,整齐地站在校场。 旌旗无风而动,尘烟无气而鼓。 陈醉站在将台上,下面四人拱手而立,齐道:“将军,本营士兵已经集合完毕,请将军点验。” 陈醉无声应下,左右看了一阵,走下去将台。 脚下无声,却如真震雷,一下一下敲到众将士心头。 两月努力,就看今日了。 陈醉步到开战营前,握拳高举,一声轻喝:“凤攘旗胜军!” “战无不胜!” 旗胜军开战营众将士齐顿三下兵器,高声震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陈醉又到破战营前,同样高举紧拳,喝道:“凤攘旗胜军!” “攻无不克!” 破战营如同开战营一样,也是一道惊雷。 陈醉又依次到袭战营,破战营前,喝道:“凤攘旗胜军!” “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气势震天,看得观礼的一些破魔军,千羽军,朝凤军,以及虎攘军熊攘军的将官,无不惊讶,无不惊叹:“好气势!” 陈醉回到将台上,未发一言,未点一头。 四将见此,立即分列一层将台前,随之开战营马允灵站了出来,喝道:“演武开始!” 四营将士闻之,后三营立即退到校场边缘,空地留给开战营。 马允灵又道:“开战营,演武!” 开战营四队,顿时运动到校场中央,分站四方。 接着四队之中,各立起一杆小一号的青凤旗帜,随后旗帜各自拍动。 四队立即各化四个阵势,长蛇,箭矢,雁翎,鹰翔。 接着四阵互冲,各凭优势,各击彼短。 再又两相配合,取长补短,去抑长击短。 而后,四旗一变,三支骤收,一支高举,四阵阵型霎时间花开,又相继变化出一支整体的长蛇,箭矢,雁翎,鹰翔阵。 一阵行云流水的演练,缭乱而又不失序。 一营演示完,又接一营,陈醉站在讲台上,神色平静地一一看完。 待四营再次即合,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上前复命。 “末将复命,请将军点评!” 四人心中忐忑,虽然已经全力训练,并在表面上达到了陈醉的标准,可两个月的时间,只凭训练,没有实战,与真正的旗胜军还是又一些距离。 陈醉看了四人一眼,又面向校场,高喊道:“兄弟们,两个月的辛苦,虽然本将从未来过旗胜军营一次,但本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旗胜军营。 对于兄弟们,付出的辛苦,和汗水,本将很满意。” 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闻之一喜,西面众将也露了笑意。 然而,陈醉又道:“但是,兄弟们,你们满意吗?” 众人一愣,鸦雀无声。 随之林士瞿喊道:“回将军,不满意!” “回将军,不满意!” 下面众人,立即齐声回道。 陈醉点点头道:“气势如虹,阵法演练娴熟,圆满完成了本将给你们的两月训练任务,更难能可贵的是,你没有因此而骄狂,还懂得继续精进!” 又道:“这点很好,但本将还要告诉你们,你们训练的辛苦,流下的汗水,不是为了让本将满意,而是要把牧玄城外,北方的青魔崽子驱除,而是要重新夺回北方,属于朝星的土地!” 林士瞿立即转身面对众将,举拳高喝:“驱除青魔!” “驱除青魔!” “复我土疆!” “复我土疆!” “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 校场的阵势,一下把全城都点燃起来,一些别处训练结束的士兵,受感染也跟随高喊起来。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接着如清泉汇成河流,起先凌乱的呐喊,不多久就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嘶吼。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 声冲云霄,乾坤震荡! 传之十里,飞鸟走兽,腾空逃窜,久久不落,久久不停。 陈醉眼中讶然之色一闪而过,静静地看着众人纵情释放。 久久之后,声音渐歇。 陈醉抬手止下众人,高声道:“兄弟们的训练成果,本将很满意,但兄弟们若想自己满意,就得通过一场战斗来完成!” 众人一听战事,立即兴奋了起来。 两个月不曾战斗,他们都有些憋得慌了,若非不停地训练,早就出毛病了。 陈醉又道:“给你们放一天的假,后天校场集合,有新的任务给你们!” 点兵散去,观礼的红军上来和陈醉寒暄道贺,不住地称赞:“陈将军,真乃天生的将军,麾下将士也个个如虎如龙!” 陈醉一一拱手还去。 不久后,陈醉回到军殿,与青凤将军虎攘将军熊攘将军阿曲等人相见。 熊攘将军道:“陈将军真是练兵如神!” 陈醉又与众人客气一番,说道:“青凤将军,四营士兵已经练成,可以出动了。” 青凤将军道:“好,正好后方补充的新一批兵力,也将到达,再由你练出一军来。” 陈醉不由一愣,此前可没有这个打算啊。 虎攘将军见此,笑道:“能者多劳嘛,陈将军可不要推辞!” 陈醉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的旗胜军,一半是我从大小站磨练出来的,有了这一半的基础,才有现在的成果。再练新兵却没有时间用这个半分了。 这样吧,我从旗胜军四营中,各调出十名老兵,专门用来训练新兵。 这些新兵训练成了,补充到各大正面军团中。 平时正面交锋,特殊时候,拿出来作奇兵用,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虎攘将军大赞道:“好,我可是馋你旗胜军很长时间了,这次正好有机会!” 熊攘将军道:“老虎,你早沾了光了,这第一波新兵出来,先给我。” “凭什么?” 不管他们相争,陈醉示意阿曲把青凤将军叫到一边,然后趁着空隙,来到的青凤将军身边。 青凤将军道:“陈醉,有什么事儿,整那么神秘。” 从上一次军事会议回来之后,青凤将在私下里和陈醉阿曲说话,轻松了许多。 陈醉伸手地上一块灵玉,然后说道:“这是新的除魔心诀,魔心石篇。” “又有了?” 陈醉道:“这次不同以往,以前魔心石篇回很大几率坏了伪魔的性命,而这一篇,不会再伤到伪魔的性命,也就是说,伪魔可以回归人的身份了。” “真的?”青凤将军惊道。 陈醉点头道:“你应该能想清楚它的意义,现在青魔军中,有超过六成的军队都是伪魔军,这篇心诀若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可以对青魔造成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青凤将军道:“没错,青魔把伪魔当猪狗一样驱使,怕是早有很多伪魔后悔背叛了吧,伪魔的这种心理,大可利用!” 陈醉又道:“同时,这篇魔心石篇,还有一定几率保留低一阶的实力。” 青凤将军脸色再露惊色,说道:“如此说,朝星军兵力不继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了。” 陈醉道:“虽然这些人的衷心不够,但战场上也可以当半个兵力用。” 青凤将军上下打量陈醉一阵,打趣道:“你不会真是神仙吧?” 陈醉嘿嘿一笑,说道:“本来是,只是跌落在了凡间。” 阿曲闻之,直翻白眼,对青凤将军道:“某人把面具摘了下来,已经完全不要脸了,别管它!不过这魔心石却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青凤将军点头道:“青魔大量集结在正面三城,两侧只有少量青魔,余下全是伪魔,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阿曲道:“心诀先不传回百渺宗,直接传到裴元帅手中,三位元帅见到此物,一定回知道怎么做。” 青凤将军道:“好,我们得应对正面之敌,此事由星军殿指挥部去做。” 三人商议定,青凤将军将军就招来一名心腹副领,往星军殿传信去了。 三人又会军殿,虎攘将军熊攘将军见到,也没有多问,星军殿已经下了令,要以凤攘军为首,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抵触,但陈醉阿曲在军事会议上的表现,已经完全折服他们。 他们也是自知识大局之人,自然不能因为心中的一些抵触去争权,而误了抵抗青魔大军大事 第九十七章各出奇兵 凤攘旗胜军营堂之中,过了一天,陈醉正在动员大会之前,给李芒,林士瞿,马允灵,李廷山四人开小会。 陈醉道:“你们现在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本将也不能再带着你们冲杀,须得让你们放开手脚去展现各自的能力。” “将军!”四人急叫道。 陈醉挥手阻止,说道:“你们听我说完,以你们的眼识,应该也看出来,我军正在全面的战略防御,而青魔也在全面的调整集军。 待青魔集结完毕,定然是倾军而来。 至于青魔多久能完成全面布局,我们又多久能完成战略目的,都不太清晰。 所以,朝星军需要你们分四路深入敌后,完成拖延青魔集结,给朝星军赢得战略时间的任务。” 四人沉默了一下,又接连表示:“将军,属下愿担此责。” 陈醉道:“你们此行,必然艰苦,但也不是故意让你们去送死。” 四千人分四队投入青魔几十万近百万的军队之中,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朝星,虽死不悔!”四人道。 陈醉道:“你们为朝星之心,本将丝毫不会怀疑,但也不能让你们轻易就牺牲了。你们这次深入敌军腹地,不是让你们到处征战,而是四处扰敌。 现在旗胜军,你们各营之中,已经有了三四名六境修士。 所以,只要你们够细心,观察得当,一定会在危险来临之前避开。” 林士瞿道:“将军的意思,是不是让青魔知道,凤攘旗胜军已经到了青魔腹地之中,四处出现,却有找不到踪迹。” 陈醉闻之一笑,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凤攘旗胜军,青魔听了还是怕的,在他们真正探知你们的虚实之前,只会对你们避让。 而你们也可以趁此安全的时候,对青魔袭扰一番。” 林士瞿道:“明白了,将军!” 四人明显的一松,死他们不怕,可白白送死,却觉得窝囊。 陈醉道:“此次专门给你们从星军殿调来几个大空间的储物戒指,给你们带上足够的物资,你们到了青魔之敌,不需考虑后勤问题,也不用去收集,只需来去如风。 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要贪功,稍有不对,就立即远遁。 你们的任务,是或者袭扰敌人,这才是泼天大功,而不是几颗青魔人头。” “属下谨记将军嘱咐。” 陈醉又道:“只要发现青魔对你们大举用事,任务时间就此终止,你们便可返回牧玄城,若是青魔对你们放任不管,就在四个月之后,返回牧玄城。” 随后,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一同到校场发布军令。 “兄弟们,有一个紧要的大事,需要你们去做,具体是什么已经交代给你们各营的主将,待出城一后,时机一到,就会告诉你们。 兄弟们,你们也不用猜疑是何事,只需知道,它很重要,重要到星军殿亲自给你们做准备。 出发!” 却说牧玄城这边对青魔用奇兵,而青魔那边,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下青城后,破元城里。 伯罗正对着一众青魔训话,不知何时,他已经从魔王城来到了前线之地。 “总之一句话,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 “破坏,破坏,再破坏!” 一众青魔兴奋地大喊,他们最擅长还是破坏,而不是攻城略地。 两边都出奇兵,到底谁才能达到出奇的目的,那只有拭目以待。 到了夜晚,陈醉目送旗胜军出城之后,就回到住处换了衣服,然后与阿曲招呼一声,悄悄出城了。 幽海潮方生和六冥教黄入天两个闲人,陈醉要拉他们的壮丁,让他们到青魔之地去,暗中帮助一下四营,他虽然对四营有信心,但加一层保障,才能安心一下。 同时,沙罗殿罗生道也不放过。 等陈醉做完这些,再回到牧玄城已经是三天之后。 而这时新的一波士兵已经到来,他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练兵。 这一日,陈醉正在练兵,一个士兵过来,说道:“陈将军,凤攘将军有请。” 陈醉来到军殿,青凤将军就道:“有两支青魔部队窜入朝星腹地去了,伯罗的想法,似呼和我们的想法巧合到一起了。” “在哪里发现的,多久的消息?” 阿曲接过话茬说道:“东海边,西海边,似乎专门避开了中路,五日前第一次发现。” 陈醉道:“如此说来,和我们派出凤攘旗胜军的时间差不多。” “破战营也有了消息。” 陈醉抬头看向阿曲,说道:“有什么成果?” “一支青魔的援军,看到旗胜军的旗帜,直接吓回了城中。” “回报信息的人,走了没有?” 阿曲道:“还没有,在等你的回话。” 陈醉道:“好,既然伯罗也派了一支奇兵,那就看看谁的奇兵厉害,通知破战营回击东海的青魔部队,同时给后方打招呼,暂时实行禁行,各地据城而守,不要给青魔可乘之机,等待破战营的到来。” 阿曲问:“另一支呢?仍是让豹攘军派兵围剿吗?” 陈醉道:“不,先让另一支再猖獗几天,等下一营联系上,转派过去。” 其实陈醉不知道,除了两侧两支青魔部队,还有另一支青魔部队,只是这支部队还未出青魔之地,就被恰巧遇上的罗生道,以遮天沙尘给灭了。 陈醉又道:“青魔可能要攻城了!” 虎攘将军道:“青魔不是还在调集军队吗?” 一听听到青魔攻城的阿曲,开口道:“青魔前线的伪魔部队越来越多,实力也参差不齐,青魔想消耗一下,即达到筛选出实力较强的伪魔,又达到消弱朝星军军力的目的。 腹地之乱,前线之紧,伯罗倒是好计策,一下充分利用了青魔势众的优点,又打到了我们的薄弱点。” 熊攘将军道:“想必曲军师已经有了应对。” 阿曲道:“之前军事会议上,就有想过青魔攻城之事,只是平淡对峙了两个多月,让我们以为青魔会等到大决战。现在青魔来的也正是时候,一部分新兵,经过简短训练,也该进行实战练兵了,伪魔正是练兵的好对手。” 熊攘将军讪讪一笑,说道:“差点忘了这茬。” 虎攘将军道:“老熊,你脑子都上胳膊上了吧?” 熊攘将军反驳道:“好在你长在大腿上。” 青凤将军道:“两位不要玩笑了,舒适了两个月,该我们紧张起来了,虽然可能青魔的消耗攻击,但也保不齐对方会给我们一下狠的。 伯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青凤将军与伯罗对峙了三年,对此最有发言权。 众人点点头,陈醉和阿曲对视一眼,陈醉道:“杨兄,胡师妹。” 杨君胡不喜二人朝陈醉望来,面带疑问,意思不言而喻。 陈醉道:“我要带阿曲去一趟刺河城星军殿指挥部,这几日须得你们多注意一下青魔举动,还有多和三位将军商议。” 杨君微笑点点头,也不在意陈醉指挥他。 其他几人都面色略带疑惑地看着陈醉阿曲二人,似是相问,此去星军殿到底何事? 陈醉道:“很快,诸位就知道了!” 虎攘将军道:“故作神秘,不让知道,就不知道了,你们早去早回!” 陈醉和阿曲与众人又说了几句,就立即出发。 二人离开牧玄城后,并没有直接去刺河城,而是斜刺绕过刺河城,直往玄道派而来。 陈醉空中看到刘问玄所在,也不打招呼,避开其他人视线,直落刘问玄房外。 刘问玄察觉之后,开门出来。 一张清净的脸上,看到陈醉二人,没有任何变化,无惊无喜,无疑无惑。 “见过两位道友。” 修行提升了,人也淡薄了,与二人也没有元鳖岛上的亲近了。 陈醉阿曲先后道:“见过道友。” 刘问玄道:“道友所来,我已知晓,但现在时机不到,再过一些时日,自会出现在前线。” 陈醉道:“如此,我二人就告辞了。” 刘问玄也不出言相送,而是缓缓关上房门。 陈醉阿曲不由多看了一眼,随之起身离开。 空中飞行,阿曲道:“刘问玄,变化好大。” 陈醉道:“一个人有一个人道路,这是她的道路,我们不解,也敢置评。” 阿曲点点头,没有再说。 陈醉又道元临派前,不过这次他没有进去,而是让阿曲独自进去了。 不久之后,阿曲回来,说道:“条件有限,做出的不多,只有出奇去用。” 陈醉点点头,托起阿曲离开。 阿曲道:“紫阳宗还去吗?” 紫阳宗有什么东西,陈醉却不知道,但稍微沉思一下后,还是点头道:“去一趟吧,得过她的帮助,现在离这么近,过去见一面,权当叙旧!” “呵呵,你还和她有旧啊?” 陈醉顿时汗毛支棱起来,扭头说道:“那不去了!” “别啊,到时候你再说,是我不让你去见她。” 陈醉又看阿曲一眼,说道:“突然想起来,和紫阳宗掌门也没有什么旧,还是不去了!” “嘁,胆小鬼!”阿曲道,“背着我,我要去紫阳宗见我的故人!” 第九十八章再作调整 在紫阳宗待了半日,陈醉和阿曲无声来,又无声去。 阿曲道:“醉哥,西海岸的青魔,要不要出手灭去?” 陈醉沉默了一会儿,最好还是摇头道:“算了,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莫要因小失大。” “好吧!”阿曲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陈醉见此,背弓一驼,让到阿曲身前,阿曲顿时嘻嘻一笑,纵上陈醉的后背。 人形的坐骑,身心俱悦! 之后,二人来到刺河城。 裴空问道:“你俩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陈醉道:“看看您老啊。” 裴空拿眼斜视陈醉,然后问道:“是不是又看出点什么了?” 阿曲道:“青魔准备攻城了。” 裴空齐遂古一通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前者开口道:“我们三个老家伙也是这个看法,正准备通知各军。” 阿曲又道:“我们的计划是半年时间,可青魔应该不会给我们半年的时间。” 裴空道:“曲军师,你又有什么想法?” 阿曲道:“伪魔的事儿,进展的怎么样了?” “有点慢!” 阿曲道:“建议元帅适当调整一下,重心放在左右两侧,青魔把战场的重心放在牧玄城,我们就从两侧做突破口。” 裴空道:“只两侧的话,时间会快上很多。” 阿曲道:“两侧一变,正面的伪魔就会出现军心浮动,到时候,战争的主动权就全到我们手里了。” 裴空沉思了一下,问道:“什么时机最合适?我立即着人去调整。” 阿曲道:“按照我的猜想,最多再有两个月,青魔就会全面露出獠牙。” 裴空三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齐遂出言道:“能确定吗?” 阿曲道:“只是猜测,不过伪魔那边,我们得按两个月的时间去做。” 三人点点头,古一通问道:“两个月的时间,前线还要不要继续招募新兵。” 阿曲摇头道:“已经出发的就送到各城,没有出发的就布到紧缩时的防线上,前线训练紧张,两个月时间,已经难再把新兵训练出来了,剩余的时间,把补充的兵力,精准训练完成,应该就是和青魔决战的时候了。” 古一通点点头,没再开口。 阿曲又道:“所有后勤物资,仍不能停!” 古一通又点头。 裴空道:“突然有些好奇你们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竟然能培养出如此多的优秀人才?” 陈醉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凤将军就是极为优秀之人,萧客到了我们家乡,更是力压群雄,在观山盛会上,一举夺得了第一。” 裴空一听,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齐遂嘲讽道:“老东西,注意点,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 裴空不正眼去瞧,叹道:“嫉妒是最大原罪!” 古一通懒得看二人斗嘴,面对陈醉问道:“你又是在那个观山盛会上,获得多少名次。” 见识了陈醉的武器后,他可不认为萧客能是陈醉的对手。 可萧客获得了第一,不由心生疑惑来。 裴空齐遂二人闻此,也都朝陈醉看来。 陈醉笑道:“我没有参加!” 齐遂道:“怪不得萧客能第一,原来是你没有参加。” 裴空听了,却没有去反驳,而是问:“怎么没有参加,嫌他们不是对手吗?” 阿曲一旁则笑道:“观山盛会是他举办的。” 三人一愣,随即摇头而笑。 凡盛会举办,不说如何组织,光是一份奖励,都不是轻松之物! 身为年轻人,又去以身资去激烈年轻人。 这份胸怀天下谁人能及! 如是再看,二人在朝星的大义之举,更是兼济天下之措,让人生不起半分猜疑之心。 随后,二人告辞离去,往牧玄城返回。 果如阿曲所想一样,在陈醉阿曲二人回到牧玄城第三天,青魔就派伪魔前来攻城了。 一天下去,一万青魔,丢下两千尸体而回。 牧玄城城高坚固,仅仅只是伤了几百人,并无人员丧命,但物资却是消耗了一部分。 如是青魔开始隔三岔五就来攻城。 同时,别的守城也出现攻城之举。 只是都没有牧玄城频率高。 这日众将巡视城头,突然有斥候来报,说发现约六万伪魔军正往牧玄城而来,同时还配备着大型攻城器械。 问了一下:“多久可到?” 斥候回说:“半日!” 挥退斥候,众将继续把城墙巡视完,然后回到军殿。 青凤将军先开口道:“小打小闹结束,青魔准备动一些真格了。” 熊攘将军道:“小打小闹也罢,真格也罢,只六万伪魔敢摆出阵势攻击十万驻兵的重城牧玄城,也是胆大包天,徒劳无功!” “这帮叛徒,青魔都让他们来送死了,还那么卖命,若是为朝星这么卖命,后人还能叫一声好,真是天生就贱,欠收拾!没说的,不狠狠打他们一次,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虎攘将军气氛道。 阿曲开口道:“虎攘将军消消气,青魔伪魔,无论谁来,都要狠狠的打,但是只要下青城的青魔军全部出动,我还就还按之前预定的方案有序地去防守,万不能让青魔不大不小的进攻,乱了阵脚,改变既定的方案。” 杨君道:“没错,只要稳坐石台,八风不动,青魔就无法撼动我们的计划。” 三位将军点点头,表示同意,在商议了一些小细节后,又来到城上。 这次六万伪魔军,分成三军,从三面攻城。 六万伪魔似乎知道了自己命运一般,士气低迷,三面攻城又都是拖时间一样,都不是很激烈。 六万伪魔攻城之战,草草收场。 壮势而来,败势而去。 牧玄城城三军的士兵,赢了战斗,也没有显出兴奋,欢呼也就是那么三两声。 轻松应下的战斗,让人升不起热情。 陈醉见此,眉头一皱,顿觉异常起来,再去看阿曲,发现她也在低头沉思。 往后十日,伪魔军或多或少,或单面攻城,或两侧攻城,都是草草结束,败势而去,各牧玄城外留下数量不一的伪魔尸体。 三军士兵,也越来越淡然。 对伪魔的攻城,也更是不屑,仿佛与青魔的战斗本来就是这样。 “这是青魔的靡兵之计,以大量伪魔生命为代价,消耗三军的意志,待到一定程度之后,青魔真正来攻城,面对陡然增强青魔,三军战力最多发挥原来的一半。” 阿曲对着众将说道,连日来的情况,众人都看在眼里。 虎攘将军道:“这样下去可不行?” 熊攘将军道:“伪魔继续这样攻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难道要出城一战?” 阿曲道:“不行,出城作战一样轻松获胜,但若深入敌阵,怕是正好中了青魔之计,说不得正有一支青魔部队,在哪里等着我们出城呢。” 虎攘将军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阿曲道:“放任不管,肯定不行!” 青凤将军道:“军师可有计策?” 阿曲道:“调整守城策略。” 虎攘将军问道:“如何调整?” 杨君接过道:“曲军师意思,是不是减少守城人数?” 熊攘将军点头道:“守城人数一少,战斗就会困难一些,这样确实有些用处,但也有限,毕竟不能只上一个人守城,减少太多,士兵会认为我们在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阿曲道:“这是一方面,原先经历过苦战的老兵,受影响不深,全部从城上撤下来,训练蓄势,保留对青魔战斗的认知。至于新兵,只有暂时先委屈他们了,统统让他们来。 待真正的战争一来,先让老兵上,在新兵从新认识到青魔的战力后,再派上去。” 熊攘将军道:“这样也不失一个办法。” 阿曲道:“虽然这样,让我们之前训练的成果,近乎化为乌有,但至少能让我们达到战略目的。” 随后,众人此事和会议成书,传到刺河城星军殿指挥部。 经过指挥部研究,又再发各军。 各军照令调整。 对峙继续,青魔很快觉察到各城的调整,同样也做出相应的调整,各伪魔军攻击的强度,更是再降一截。 而各军却不能在减少守城的人数了,不然不但保不住意志,连军心都保不住。 只好责令各阶层将官以身作则,紧张起来,同时加强日常操例的强度。 如是有过几日,破战营在林士瞿的带领下,回到牧玄城复命:“东侧窜入朝星腹地的青魔已经尽数歼灭,破战营幸不辱使命!” 陈醉对此连叫三声:“好!” 又问:“人员伤亡成情况?” 林士瞿道:“出发一千,归来七百,牺牲二百八十一人!” 陈醉道:“可都留下姓名?” 林士瞿捧出一册,说道:“俱各在此!” 陈醉双手接过,举于头顶,大声道:“英灵不灭,与朝星长存!” “英灵不灭,与朝星长存!” “英灵不灭,与朝星长存!” “英灵不灭,与朝星长存!” 城门大街上,七百开战营将士,杀气腾腾地呐喊,翻过江海翻腾一样,一下把整个牧玄城搅动起来。 这一刻,牧玄城近十万将士,恍然意识道,这才是朝星军该有的气势。 消磨的意志,不由悄悄苏醒过来。 随后又吩咐林士瞿带着人去休整,计功计勋。 第九十九章城门箭信 “哈哈,凤攘旗胜军就是青魔的克星,付出大量伪魔的性命,让我们无计可施的计策,却因为凤攘旗胜军的归来,烟消云散了,哈哈!” 虎攘将军不由开怀大笑。 又过得半月,凤攘旗胜军的其他三营,在归来之期相继归来。 陈醉一一褒赏嘉奖,又为牺牲的将士祭奠。 三营三千人,回来堪堪两千,损失最大的是断战营,有五百之损。 李廷山满脸羞愧地站在陈醉面前,而陈醉则在他身上看到了成长,又是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 陈醉道:“青魔狡猾,你不必自责,他日战场,再多杀青魔,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带领活着的兄弟们,驱除青魔,复我土疆,以完成死去兄弟们和朝星的共同愿望。” 又是几日,青魔突然停下了重复的伪魔攻城。 这一下,众人顿时意识到,战争进入黎明前的宁静! 果然半月之后,青魔全线大军出动。 其他各城暂且不提,且说下青城一下涌出四十万军队,青魔在朝星的二十万军队,十万就在这四十万之中,余下三十万,皆是伪魔。 黑色青魔旗帜飘飘,如黑云压城一样,朝牧玄城而来。 青魔到了牧玄城外十里之处,安营扎寨。 随之,一支四千众的青魔精锐,来到牧玄城百丈之处。 青魔部队停下,接着后方驾撵推到前阵。 青凤将军与虎攘将军熊攘将军对视一眼,出声道:“打开城门!” 青魔主将只带四千青魔,前来牧玄城外宣战,青凤将军自然不能弱了阵势。 不一时,城门大开。 凤攘旗胜军三千人,在陈醉高举的青凤旗帜下,整齐列队出来。 不到半刻,旗胜军城前五十丈列队完毕。 片刻之后,青魔前阵驾撵中,走出一位身着威严壮丽青魔甲胄的将领。 青凤将军也在阿曲的陪同下,来到阵前。 那青魔一站定,先是对着牧玄城城楼无声一笑,接着说道:“青凤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不是伯罗,又是那个青魔! 青凤将军道:“刺河城一战,阁下落荒而逃,不意归来之时,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青魔的大魔君!” 伯罗丝毫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说道:“青凤将军可挡得下本帅这四十万大军。” 青凤将军道:“尚未够杀!” 伯罗哈哈一笑,说道:“希望明日阵前,青凤将军不会让我失望!” 青凤将军道:“那就阵前相见!自有分晓!” 说至此便不必再说,宣战已毕。 然而伯罗却扭头说道:“陈醉,又见面了。” 陈醉眉头一皱,却是不理,此时他若是说话,反而弱了青凤将军的威严,开战在即,主将威严消弱,这是大忌。 伯罗似乎没有在意,见陈醉不搭话,就扭身返回撵中。 青凤将军也折身返回城内。 陈醉则在青魔军退去,带领旗胜军返回城里。 下午战前动员,自不多提,及至夜间,突然一支利箭划过夜空,刺破月色,定在牧玄城的城头。 带巡查之人全查看之时,却是一封信件。 取下信件,递上军殿。 青凤将军接过,上面却是不认识的文字,不是青魔文字,也不是朝星文字。 打开信件,信件上短短数语,也同信封上一样的文字。 青凤将军神色一动,将之递给阿曲。 阿曲拿在手中一瞧,原来是炎霜大陆的文字,开口道:“给陈醉的。” 陈醉道:“写的什么?” 阿曲敌将过来,说道:“自己看!” 陈醉接下,只见上书:“大醉仙,可敢西南风栖岩一叙,伯罗上!” 大醉仙三字只在炎霜大陆上为人熟知,伯罗又用炎霜大陆的文字,显然是在告诉陈醉,他已经知晓陈醉的来历。 而这也正好验证了陈醉之前的猜测。 至于是不是萧客等人所说,可能不大,因为一个“仙”字,代表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将信件放在桌上,陈醉道:“伯罗想找我出城一叙,不知道是何意?” 三将眉头一皱,杨君打趣道:“这是伯罗看上你了。” 陈醉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不去管他!” 三将眉头一松,青凤将军道:“若是没有什么危险,到可以去看看,伯罗是什么打算,说不得对接下来有些帮助。另外不去的话,反而让伯罗以为怕了他!” 陈醉道:“阵前和我打招呼,就没有憋什么好主意,还是不用理他,这样任他有千般计谋也是无用。” 虎攘将军道:“去吧,正好把他脑袋带回来。” 熊攘将军道:“老虎,你脑袋长屁股上,忘了怎么商量的。” 又道:“青凤将军说得有道理,不能弱了阵势!” 这时阿曲也开口道:“去去也好,你还可以迷惑一下他,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陈醉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会会这个青魔大魔君。” 风栖岩上,陈醉到时,伯罗已经到了。 伯罗见陈醉落下,笑道:“果然没有料错,大醉仙一定会到。” 陈醉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伯罗又笑道:“大醉仙若是想杀,怕是早就杀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陈醉道:“倒也不算笨,找我何事?” “合作!” “合作?” “没错,就是合作!” 陈醉摇头道:“我看不出,我们之间,有任何合作的必要。” 伯罗道:“当然有合作的机会。” 陈醉笑道:“愿闻其详!” “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你们二十一人来到朝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唔,确有想过!” “呵呵,不怕告诉你,你们能来朝星,就是我出的注意,萧客带到炎霜大陆的世界之门,原本是在魔域,是我从新带进来,然后叫给萧客,再带到炎霜大陆的。” “这个却是没能想到,还以为萧客自己无意寻到的。” “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 伯罗说着身躯一抖,陡然之间,身上的青魔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陈醉就是开启圣心天眼看不出来。 又听伯罗道:“这是《青魔经》,萧客修炼的就是这个功法,这也是萧客能取得观山盛会第一名的主要原因。” “也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功法。” 伯罗道:“你只要你愿合作,《青魔经》可作一个小小的报酬给你。” “如此功法,在魔域应该不简单吧,你却说只是小小的报酬?” “《青魔经》为魔域第一功法!”伯罗自豪道。 陈醉叹道:“可惜,我有自己的道路,用不上你的《青魔经》。” “呵呵,可不要说得太满。比青殿的《青魔归身大法》,就是比青殿的创始人,在得到《青魔经》的半部残卷后,创造出来的,你若有了《青魔经》,将对你的修为大有增益。 面对元临教的威胁,也就变得从容了。” 陈醉笑道:“你倒是对我了解的挺多,连我的仇家都知道,萧客告诉你的?” 伯罗道:“我如何知晓的,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我是抱着很大诚意来寻求和你合作的。” “那你想合作什么?” “跟我回魔域,做我的帮手,然后助我登上王位!” 陈醉摇头一笑,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和元临教有仇,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到魔域去的。” “从魔域亦可回炎霜大陆。” 伯罗脱口道,他似乎知道陈醉的顾虑一样。 陈醉惊道:“魔域和炎霜大陆之间,存在通道?” “当然,还不止一条,只是你们炎霜大陆封锁的太严,鲜有人知而已。” 陈醉恢复平静,说道:“又是让人没有想到。” 伯罗道:“所以说,我很有诚意,告诉了你很多常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陈醉摇头道:“虽然没了顾虑,但为了区区《青魔经》,我是不可能到魔域去,然后久居人下。” 伯罗道:“你若同意合作,朝星之战,我还可以败给你,而且败的毫无痕迹,一点也不违背你的意愿,给朝星之人树立自信。” 陈醉笑道:“你倒是够狠,为了区区某人,竟然愿将二十万青魔葬送。” “魔域的青魔太多,杀不胜杀!” 伯罗不以为意道。 陈醉道:“可你觉得朝星军胜不了你吗?” “那你觉得能胜吗?” “我觉得能胜。” “朝星已经空虚了,这一战纵然是不胜,耗到结束,朝星也没有机会第二战了,最后还是得败。” “可我还觉得他们能胜。” 伯罗摇摇头,话题一转,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要将你们引进朝星吗?” “正要请教!” 伯罗道:“你们二十个人,算是炎霜大陆青年中最厉害的了,而在朝星的这些青魔,却都不是魔域最优秀的青年青魔。” 陈醉道:“你也不是吗?” “我只是喜欢动脑子而已。”伯罗道,“客杜克,你交战过了吧,虽然被你虐的体无完肤,但也应该清楚他的实力吧,在你们二十人中,还是能战上一两个的。 但他却是七十六青魔,排名最靠后的一位。” 陈醉道:“那你想说什么?” “让你们二十人进来,不光是过过手,还是要试探一下,你们炎霜大陆的实力。” 第一百章赌誓立锲 “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同意合作,助我登上王位,我可以保证青魔入侵炎霜大陆时,不会对普通人出手,也可以帮你把元临教灭了,还有就是最大可能地保全你药宗。” 陈醉闻之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开口说道:“青魔数万来都进不来炎霜大陆,岂是你们说入侵就入侵的。” 伯罗道:“也不怕告诉你,青魔数万年未能进入炎霜大陆,那是因为王炎的封印,如今久远过去,封印已经变得稀薄,想要破除,耗费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能。” 陈醉道:“又是没想到。” 伯罗道:“你所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但能告诉你这些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如此坦诚的青魔,还是第一次见。” “那是因为,我诚意很足。” 陈醉抬头看看月色,然后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我?” “为什么不选择你?”伯罗反问一句,随之有解释道:“若是非要说一个原因,那就是区区朝星散乱之众,就能让你打造城让青魔闻风丧胆的凤攘旗胜军,你就值得我花费大代价邀请。” “我是人,可训练不了青魔。” “《青魔经》可以让你随意转换。” “这么神奇?” 伯罗自豪地说道:“《青魔经》的神奇,没有人可以想象!”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你考虑的倒是挺周全。” 伯罗也笑道:“那你考虑的怎么?” 陈醉脸上笑容不变,说道:“我在考虑另外一件事。” 伯罗顿了一下,问道:“把我杀了?” 陈醉道:“没错,我在想,把你杀了,是不是能一了百了。” 伯罗摇头笑道:“纵然你把我杀了,该发生的还会发生,没有约定束缚,可能还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陈醉,你说呢?” 陈醉点头道:“确实,杀了你,还会有第二个你。” “那你是同意了?” “不,不,不,我只是说现在不杀你,至于以后杀不杀你,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 “陈醉,你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 陈醉笑道:“很简单,我在朝星饶你一命,换你到炎霜大陆时,饶普通人一命!” 伯罗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开口道:“你确定我没有听错?” 陈醉道:“你若理解没有问题,那就不会错了。” 伯罗道:“还没有人敢威胁我。” 陈醉笑道:“你几时听到有人敢威胁我呢?” 伯罗一愣,随即又仰天大笑。 良久,伯罗停下,说道:“我们真的很像,现在我对你更感兴趣了,只要你同意合作,我更相信我们能完成一番非凡的事业。” 陈醉摇头道:“我看我们却有点不像。” 伯罗也不去反驳,说道:“要不这样,你来魔域助我为王,然后我再带青魔到炎霜大陆,助你为王,最终炎霜大陆的事儿,以你说的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以为你很了解我,原来也不过如此。” 伯罗问道:“宏图霸业,那个英雄不想,你不想吗?” 陈醉没心思和伯罗讨论宏图霸业的事儿,话题拉回,说道:“还是说说合作的事儿吧。” “你的合作,还是我的合作?” “你的合作我拒绝了,我的合作,你还没有表态。” “嘎嘎,陈醉,你莫不是以为有了魔尊的实力,就可以随意杀了我吧?” 陈醉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这么以为的。” 伯罗又反问道:“身为青魔的王族,你莫不是以为,我没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吧?” “所以,我说你不了解我。你知道观山盛会,那你知道观山盛会后,我又去做了什么吗?” “半年闭关,然后就是从霜雪寒庭进入这里。”伯罗疑道,“半年的时间,你的实力还能翻天覆地变化不成?” 陈醉笑道:“所以,这是我的诚意。纵使你身上是九境魔圣给你的保命手段,我想杀你,也不过一招。” 一直淡定的伯罗,脸上一下露出骇然之色。 伯罗道:“陈醉,你休要唬我,说大话,谁个不会!” 陈醉道:“你如此说,便是如此喽。” 伯罗脸上阴晴不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萧客等人没有说实话!” 陈醉笑道:“那他们说了什么?” 伯罗看向陈醉,眼中猜疑不定,随后道:“被人背叛,你似乎一点都不愤怒?” “背叛?说不上,他们既无和我太深的矫情,又非朝星之人,选择青魔,算不上背叛我,也算不上背叛朝星,最多算是给我添一些小麻烦。 再说,我们身处不同门派,立场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就是你们人族的宽仁吗?简直愚蠢至极!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当是如此。” 陈醉呵呵一笑,说道:“你如是说,反而让我觉得,你所谓的合作,没有任何保障,也没有任何约束,也没有继续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日战场,各凭手段。” 伯罗道:“我们青魔虽然和你们人族的处事原则不同,但却极尊重约定的规则。” 陈醉道:“不见得,王炎的封印也是两界的规则吧,你们还不是想破就去破!” 伯罗顿时一愣,随即道:“此事有诸多秘辛,不便告诉你,我只能说,打破封印,在规则之内,不然青魔也不会等了三万年!” 陈醉微微点头,说道:“姑且信你!” 伯罗道:“说吧,什么条件,你才会跟我回魔域,只要你开得出来,我一定答应你。” “呵呵,你答应不了!” “有何答应不了?” “青魔永世不得进入炎霜大陆,你做得到吗?” 伯罗顿时沉默了下来,这他还真做不到,其他不说,就说生命,他也没有那么久可活。 死后的事儿,谁说得准。 陈醉见此说道:“所以,若是做不到还是不要答应别人的好,看我的条件,多简单,你答应我不动炎霜大陆的普通人,我饶你性命。 我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伯罗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陈醉咧嘴一笑,说道:“那你得有把威胁扼杀在摇篮的本事,就像我,你想威胁我,我就可以杀你。” 伯罗道:“那不是威胁,只是成就你的大义之举。” 陈醉摇头道:“在我看来,那就是威胁!” 伯罗道:“我可以直接回魔域去。” 陈醉道:“那么上个大魔君,应该很愿意答应的我要求。” 伯罗脸色一下,不怎么好看起来,灰溜溜回去魔域,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的,而且好容易夺得的大魔君之位,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肯放弃的。 陈醉看着伯罗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而是又抬头观看月色,静静地等待。 久久之后,伯罗看向陈醉,说道:“赌一场如何?” “唔?说说。” “就以这场战场为赌!” “怎么赌?” “我赢了,你跟我回魔域,助我完成霸业!” “我赢了呢?” “你赢了,我答应你的条件,我若为王,便约束王以下的青魔,不得对炎霜大陆的普通人出手,我若不为王,就约束我一方之地的青魔,不得对炎霜大陆的普通人出手。” 陈醉听了沉思一下,然后说道:“看似赌局合理,可怎么听,都是我吃亏。” 伯罗神色一动,说道:“附加一个朝星的魔域通道,及毁坏的办法!” “你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青魔的处事风格。”伯罗道,“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随之又补充道:“青魔王族,纵死不受威胁!” 陈醉再次沉思一下,然后说道:“虽然还觉得我吃亏,但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强。我赌了!” 伯罗顿时一喜,同时忍不住问道:“你就那么确定,朝星能赢?” 陈醉笑道:“拭目以待。” 随后,一人一青魔赌誓立锲,定下约定。 一切完毕,各自而回。 回到军殿众人正在等他,陈醉把从伯罗那套到的关于朝星的消息,简单一说,又说了赌局。 “以这场战场为赌,青魔胜了,我随伯罗回魔域,朝星胜了,伯罗把魔域通道位置,以及毁灭方法,告诉我!” 众人闻之神色一变,青凤将军道:“陈醉,你这样牺牲太大了。” 陈醉笑道:“怎么,诸位?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我可是充满信心呢!” “当然有信心!” “有信心!” “朝星一定会胜!” 几人各自言道。 陈醉又笑道:“这不就结了,我们胜了,拿到魔域通道的位置及毁灭方法,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众人又待说,阿曲开口道:“不用再说了,下面我们认真打好战争就是。” 杨君道:“没错,摧毁了魔域通道,朝星就再无青魔之忧了,陈兄的付出,也就值得了。” 陈醉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伯罗已经看出我们后力不足,所以,我们只有这一战的机会,必须将这一战打好,否则青魔不会再给朝星休养生息的时间。” 众人见此,只得作罢,开始转移注意力,讨论起守城之战。 第一百零一章你来我往 “醉哥,你是想去魔域吗?” 回到住处,阿曲就迫不急待地问道,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心。 陈醉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哪有时间去魔域,是伯罗觉得你的男人,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非得和我做一个赌局。” 阿曲并没有因为陈醉言语轻佻,而露出别的表情,又问道:“伯罗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 陈醉正面阿曲,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严肃道:“阿曲,我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而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你一定要相信我。” 阿曲双手伸出,轻轻探入陈醉怀中,然后慢慢收紧,在陈醉胸前,蹭了一笑脑袋后,轻声道:“醉哥,我相信你!” 陈醉将其环住,抬头看天,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有我美吗?” 陈醉低头看了一眼阿曲,又抬头看一眼月亮,像是比对一样,然后说道:“月亮听到你要和它比美,一下子,黯然失色了!” 阿曲顿时甜蜜一笑,双手又环的紧了。 二人静静拥立,月光镀在二人身上,亮起淡淡光华,圣洁! 久久之后,阿曲突然开口道:“醉哥,我能感觉到你心中有很多沉重的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太累了,也希望能替你分担一些。” 陈醉讶然一笑,右手轻抚阿曲荧着月光的秀发,说道:“傻瓜,不要多想了,你是我既定的妻子,当我觉得沉重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分担一些的,现在我还抗的起,怎么能让你劳累呢?” 阿曲双手又是一紧,身子贴得更近。 第二天伯罗把前军的驻营扎到了牧玄城外的五里之处,却没有攻城。 众人不解伯罗适合用意,直到三天后,两侧边上一团狼攘军,五团豹攘军传来消息,说青魔正式对两侧发动了攻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伯罗的策略和朝星军的策略不谋而合,都是想从两侧做突破口。 阿曲提出建议,上陈星军殿:“狼攘军,豹攘军坚守,其他各城不要分兵支援,免中青魔分兵之计!” 如是过了五日,两侧僵持不下,其他各城也相继发生了战斗。 唯独牧玄城对面的青魔军,只是不停地调整军阵,却未进行一次攻击。 又过了五日,伯罗把青魔四十万军队,调整成两侧十万,中间二十万,在这一日黎明之时,对牧玄城吹出攻击的号角。 呜呜! 魔号阵阵,行军踢踏之声,镇山撼岳。 咚咚! 牧玄城这边做出应对,战鼓擂动,气冲霄汉。 按照既定对策,青凤将军上北城楼,虎攘将军上东城楼,熊攘将军上西城楼,各司其位,各称其职。 三将军巡视城头,高喊口号鼓舞士气。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各军相随,震天介嘶吼,此起彼伏。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亡!” …… 陈醉阿曲随青凤将军巡视一圈回来,站在城楼上,蒋兴,王迎,范棋,刘瑞四人在后。 青凤将军道:“蒋兴,王迎!” “在!” “在!” 青凤将军道:“各司其位,可适当使用重型器械,给予青魔重头一击。” “喏!” “喏!” 二人领命,各到两侧城墙指挥。 青凤将军又道:“陈醉!” “在!” “率领旗胜军随时待命,准备迎击跃空而来的敌军。” “喏!” 陈醉领命,却没有离开。 四营的将士,早已在城下大街上集结,正严阵以待,只要陈醉一声号令,顷刻之间,就可出现城头,并对青魔进行有效的打击。 且说城下,结阵而来的伪魔军中,除了重械云梯,又在后方了抛投器械,战车,流矢车等攻城器械。 伪魔到了近前,也不叫阵,立即发起攻击。 顿时各种箭雨道术,朝牧玄城城头上倾泻而来。 凤攘军也不含糊,在蒋兴王迎二人的指挥下,立即还了一波攻击下去。 啵啵! 伪魔军的攻击,落到牧玄城强大的阵法上,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湖种一样,激起一阵涟漪,就轻飘飘地沉落下去。 哆哆,轰隆! 凤攘军的攻击,却是落到伪魔身上,纵使有盾牌防御,也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可这些惨叫声刚起,就瞬间被埋没在震天的喊杀之中。 双方一触,便进入白热化。 霎时间,平静的战场喧嚣起来,各自流矢道术飞行的声音,爆炸的声音,还有伤者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别样的战场进行曲。 战斗进行,突然伪魔后阵抛投器械拉动,顿时十数个如流星锤,有尖刺的巨大黑色铁球朝城墙抛飞而来。 蒋兴,王迎见此,立即指挥高阶修士,飞空施法进行拦截。 而城下伪魔见到凤攘军高阶修士飞起,马上调转攻击,去攻击飞起之人。 片刻之后,十数个黑球,只有三个未被拦下,其他全部在空中,受了高阶修士的攻击,而发生爆炸。 轰隆隆! 爆炸不光有震波,还在其中飞出无数锋利刀片。 距离城墙教近的爆炸,刀片穿过城上防御阵法,余势不减,算乱朝凤攘军士兵飞去。 顿时,牧玄城防御的凤攘军开始出现伤亡。 陈醉见此,眉头一皱,青魔还有这等攻击器械? 蒋兴王迎在两侧城上,见城上出现伤亡,立即将手中的号令旗一挥,六名六阶修士立刻出现在城头,随之六人伸手用力一甩,一颗拳头大的圆石急速滚了出去。 滚动的圆石,遇风而长,眨眼之间,就变成一个超过五丈,如小山一样的巨石。 咚! 隆隆! 巨石坠地,夹咋着风雷声,顺着伪魔阵前,朝伪魔震后滚去。 正是元临教所炼,滚云石。 滚石石所过,五丈之内,凡纵身不开者,尽化肉泥。 眼看着伪魔军阵中,被巨石犁出六条干净的深沟。 伪魔也派出高阶修者去拦截,可炼器之物,岂能像伪魔黑球只靠抛掷之力,那么好抵挡,在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拦截而下。 可还等他们松下一口气,滚云石轰隆一声爆炸开口。 霎时间滚石二十丈内,伪魔俱翻,大半再也爬不起来。 轰隆隆! 随之又是接连五声爆炸,伪魔头阵六千人,一下子空了几近过半。 伪魔首领见此,顿时大惊。 “往日的滚云石都成了战利品,没有这等效果啊!” 陈醉略带惊讶地看着城下伪魔,倒是不曾知道,滚云石又添了新的手段,不由暗责:“和敌人打仗,竟然不知自己有什么本事,真是该打!” 呜呜! 士气大散的伪魔,听到魔号响起,立即丢下手上的一切,向后撤去。 陈醉转头看向两侧,虎攘军和熊攘军虽然现在未把敌将击退,但看防守形势,也是很轻松,不多久伪魔军就会被打下。 再回过头来。 伪魔并没有后退,而是又一军伪魔军朝城下移动而来。 青凤将军见此,喝令道:“传令下去,火雷弹攻击,在敌军上来之前,把敌军留下的器械全部焚烧。” 传令兵令旗摇头,蒋兴王迎看见,立即各派出一队三境以上将士。 两队将士从城墙上飞出,直扑伪魔器械而去。 伪魔见此,运动第二军,突然停下,然后裂开一个口子,数架流矢车,从中冒了出来。 流矢车对准凤攘军两队飞出的人,立即嗖嗖地发射。 丢弃的器械竟然只是诱饵,目的是引诱凤攘军精锐出城。 蒋兴王迎见此,立即打旗命令撤退。 两队士兵闻令,胡乱朝云梯丢下一波火雷弹,折身往城墙飞来。 见凤攘军如此当即立断,伪魔仍不肯罢休,立即飞出一队精锐,先一步朝两个队人追来。 一边追,一边施法威力惊人的道术。 青凤将军道:“常安,滚云石!” 计策出错,只毁了几架云梯,但身为一军之主,自不是责错的时候,继续思虑对策,下该下的命令,才是应该的。 副领常安闻令,滚云石握在手中,大力一挥,朝伪魔后阵流矢车出现的位置投去。 一下谋计不成,反被计! 伪魔军见此,有了方才的教训,那个敢去阻挡,只好隔着距离去攻击,可这样,仅仅是减缓下来,哪能彻底拦下。 在最后滚云石停下时,正好时流矢车的位置。 轰隆! 一声爆炸,所有流矢车尽毁。 唯一让伪魔庆幸的是,流矢车周围的伪魔及时撤了出去,未遭毁灭打击。 后阵被滚云石暂时一阻,方才脱离军阵,去追凤攘军两队的一队青魔,一下和后阵断了连续,两队凤攘军再又折身,也不就近搏杀,也不施展道术,一大波火雷弹投掷了过去。 顿时这队伪魔损伤惨重,数十个忍受不住灼烧之痛的青魔,跌落下去,摔个七荤八素。 余下伪魔,也不敢再追,反将回逃。 两队凤攘军趁势,又烧了几架云梯,这才返回牧玄城城墙。 激烈的战场,间场一段小队的交量,以凤攘军全胜而告终! 第一百零二章边魔起义 鏖战半月,牧玄城外的青魔军伤亡十万有余,牧玄城内的朝星军也伤亡了接近两万。 青魔军的伤亡几乎全是伪魔,真正的青魔军损失微乎其微。 朝星军这边,则多数是新兵。 因为之前伯罗的靡兵之计,以致轻敌所致。 若非凤攘旗胜军的四营的归来,保住了士气,伤亡将会更大。 好在依靠坚墙的防御,半月的鏖战,所有的新兵快速认识到了战场的残酷,适应了下来,伤亡逐渐减少下来。 双方伤亡对比,看似青魔军损失惨重。 可牧玄城的防御,却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伯罗对牧玄城的攻击策略,就是利用庞大的军力优势,以不间断的攻击姿态,进行持续不断不分昼夜的攻城。 牧玄城是大城,一侧城墙同时能摆下六千人进行防御。 三面就是一万八千人。 牧玄城朝星军原有不到十万人,去掉后勤保障,余下的勉强能分成五班,进行交替休息防御。 现在伤亡了近两万人,勉强的五班,也就是只能支撑起三班。 而青魔军纵然伤亡十余万,仍有三十万众。 一次攻城两万,也可分十五班次。 也就是说,城墙上战斗不停,被撤下来的双方,青魔军的休息时间,是朝星军的五倍。 如此,相比休息得当的青魔军,朝星军则随着鏖战的时间加长,越发的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越发的疲惫。 又一波青魔伪魔被打下去,牧玄城城上凤攘军赶紧撤下去,换下一班上来。 这边新上来的凤攘军刚入位没多久,青魔的攻击就再次来临。 陈醉站在城头,遥望青魔后方,摆动的伯罗打旗。 心下叹道:“伯罗可谓一方枭雄,只是可惜不是人类,不然真可以结交结交!” 连续的攻城之策,让朝星的战略防御,在即将结束的时候,无疾而终。 现在整个战线,朝星军都处在疲战状态。 只是牧玄城的朝星军更甚。 城楼上来一人,在青凤将军身边轻轻耳语几军。 青凤将军对其点点头,又侧身对阿曲点示意一下,随之走下城楼。 半月的鏖战,青凤将军很少离开城楼,每一次离开,都是要商议一些要事。 陈醉和阿曲跟上,蒋兴,王迎二人接手城头防务。 这半月的时间,凤攘旗胜军也出动了几次,可正面战场,一支作为奇兵的队伍出现,并没有能带来颠倒行的优势,只是更快地打退一波攻城的青魔军而已。 军殿之中,熊攘将军严肃道:“现在的情况必须发生改变!” 虎攘将军道:“右侧二团鹰攘军的情况好一些,可以让老鹰适当调一支军队过来。” 阿曲直接开口道:“不行!” 又解释道:“鹰攘军调离军队,且不说会不会守城防御有什么影响,单是来援路上,若是遭遇青魔军的伏击,只一战就能把来援的军队消灭得干干净净,白白损失一支部队。” 熊攘将军道:“能不能让凤攘旗胜军出动,袭扰青魔后营粮路?” “这个到可以考虑。”陈醉道。 青凤将军则摇头道:“青魔军早防着了,青魔把粮道分成三路,每一路都有重军押送,即使凤攘旗胜军过去,袭扰了一路,还是改变不了现在状况。” 虎攘将军有些烦躁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不改变现在情况,牧玄城的士兵,即使士气不会垮掉,也会被活活累死!” “老虎,不要自乱阵脚!”熊攘将军立即一声重喝。 虎攘将军一下反应过来,身为一军主将,谁都可以乱,唯独他不能乱。 讪讪一笑,避开不言。 熊攘将军道:“星军殿已经好几日没有命令了,他们在谋划什么?” 陈醉阿曲青凤将军闻之,不由对视一眼。 青凤将军开口道:“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虎攘将军道:“青凤将军,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有之前,陈将军和曲军师去刺河城星军殿指挥部,是不是有些谋划,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该告诉我们了吧?” 熊攘将军一听,也朝青凤将军看去,目光里也是问询。 青凤将军点头道:“是关于伪魔的事儿,事情比较隐秘,就没有告诉二位,二位见谅。” 二人摇摇头,示意无妨。 虎攘将军疑道:“一帮叛徒,还能良心发现不成?” 阿曲笑道:“还真可能良心发现,只是得等星军殿的努力。” 虎攘将军道:“良心发现了,也是叛徒,都该赶出朝星去。” 熊攘将军道:“老虎,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既然是星军殿在谋划,就一定有星军殿的用意!” 青凤将军道:“直接告诉两位吧,魔心石篇有了新的功效,可以将伪魔重新转化为人,星军殿正试图策反一部分伪魔,让伪魔阵前起义,再为朝星效力。” 二人一听,顿时一喜,随之眉头又皱起。 虎攘将军道:“叛徒哪来的信义,若是战中再遭背叛怎么办?” 熊攘将军道:“各军对伪魔的仇视,不下青魔,若是让各军与伪魔为伍,怕是士气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阿曲道:“两位将军不用担心了,伪魔没有魔实只有七天可活,在伪魔起义之后,就会被拉到后方空城,进行转化,接着再进行教育一番,然后把可用之人,打算分到各军之中,只要不可以宣扬,一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熊攘将军道:“唔,如此倒是可行,青魔军没了近百万伪魔军,仅凭二十万青魔,不用两月就能打到魔王城去。” 青凤将军道:“此事就说到这里吧,暂时还不要声张,再坚守几日,等待星军殿命令!” 众人又在回到城头,继续与城下青魔鏖战。 伯罗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被其视若草芥的伪魔,有一天会是他战败的根本关键。 又过了五日,鏖战二十天的牧玄城之战,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日,伯罗和牧玄城同时得到一个消息,东西两岸与一团狼攘军,五团豹攘军对峙的伪魔军团,阵前起义了。 与朝星军一起,把压阵的每地万余青魔,全杀得个干干净净! 伯罗看完信件上的战报,久久无法回过身来,手中的信件也不知不觉中掉落而下,飘然在地。 “这就是你的自信吗?” 鲜度刹什看了一眼伯罗,从地上捡起信件,快速看了一遍,也不由惊呆在原地。 良久之后,鲜度刹什说道:“大魔君,现在该怎么办?” 伯罗回过神来,眼中狠色一闪,说道:“命令大军压城,通知下去,凡参与攻城的伪魔,待攻城胜利后,奖励真魔身份,再不受魔实束缚!” 他怎么能就此甘心! 且说牧玄城这边,星军殿传来的除了伪魔起义之事,还有一条命令:“命令达时,坚守五日,全面反攻!” 青凤将军接回传了一圈的信件,说道:“上城墙,防备青魔军临死一击,同时,朝星军的兄弟们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众人脸上如连日的阴云,突然露出了抬眼,都高兴地笑了。 到了城上,青凤将军看了一眼城下正在云集的青魔军,无一丝担心,对着城上高喝:“凤攘军的兄弟们,连日的坚守,你们辛苦了,现在你们的辛苦得到了回报。 刚刚星军殿传来消息,因为我们的英勇抵抗,给两侧军团赢得时间,一团狼人就,五团豹攘军,已经攻破敌军防御,朝敌军腹地攻击而去。 不一时,两侧包抄,就会断了正前伯罗青魔军的后路。 那时,就是我们反攻,全歼青魔军的时机!” 青凤将军凤鸣一样声音,掠过牧玄城城上,城下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众将士疲惫的身心,一下子如春芽萌发一样,瞬间活力四射! 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青凤将军突然握拳高举,喝道:“朝星万岁!” “朝星万岁!” “朝星万岁!” “朝星万岁!” 青凤将军又喊:“朝星军万岁!” “朝星军万岁!” “朝星军万岁!” “朝星军万岁!” 这一下,全盛时期的朝星军又回来了。 过了一阵,青凤将军道:“兄弟们,青魔军得到消息,自知命不久矣,准备临死一搏!兄弟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杀!” “杀!” “杀!” 青凤将军道:“很好,驱除青魔,复我土疆,就在眼下!”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驱除青魔,复我土疆,朝星长存,永世不灭!” 声如追风疾电,滑过长空,钻入正在往牧玄城运动的青魔,伪魔耳朵之中。 他们听了伯罗的赏,正自兴奋,终于有不用再受魔实束缚的机会了! 可突然同样兴奋的朝星军,让他们心中不由地落下一层阴霾。 只有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他们是因为伯罗的赏,那么朝星是因为什么? 一帮整天想驱除青魔,复我土疆的人,能这样兴奋,一定是得了什么可喜的消息,还是关于战胜青魔方面的。 这一下,伪魔军的兴奋之色,降了一小半。 第一百零三章兵败山倒 伯罗在后方看到,眉头一皱,说道:“命令下去,加快速度!” 而就在这时,牧玄城城墙东西两侧,分别出现两队四十人。 四十人到了城上,在分别两人的带领下,合声高喊:“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 刚提速上来的青魔伪魔军,顿时一缓,诸众脸上神色各异。 一伪魔首领高喝道:“莫要中计,我等怎么会降?” 是啊!一降就死,怎么会降? 随之扰乱的军心稳定下来,速度又提升上来,不一时就到了牧玄城城下。 可城墙下的呼声,从起就没停下一刻。 不由让一些青魔,伪魔怀疑。 而那么久的时间,后方主将也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更让他们怀疑。 呜呜! 驳斥之语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进攻的号角,还是全力进攻的号角。 城楼上,青凤将军道:“喊声不停,大型守城器械,不用再节约,看准时机,能用的就用上。” 蒋兴王迎二人得令,不待青魔军发动进攻,就是一波滚云石,排云床弩招呼上前。 下面大军压来,密集的青魔军,一下就伤亡惨重。 呜呜! 又是紧促的魔号。 顿时青魔阵中,超出两万的部队,飞空而起,朝牧玄城飞来。 这一下,地上,天上,有超过六万的部队,同时进行攻击。 而牧玄城上,人数拥挤一些,也才两万四千人。 青凤将军见此,没有半分慌乱,也不指挥陈醉率领旗胜军迎击,而是喝声命令道:“玄剑四诛惊霄阵,启!” 城楼上待命的副领中,立即走出十二人。 十二人默不作声,只是对青凤将军一拱手,就各到城墙各处。 接着手中发诀掐动,然后连连打向战场的地下。 嗡! 只听一声如蝉翼扇动的轻鸣。 战场之上顿时亮起一道如月色的光穹,把青魔军的四万之众全部罩在其中。 青魔军见此,不由一惊,对牧玄城的攻击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抬头瞧看越来越命令的光穹。 青魔后方的伯罗看到这个情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前面的青魔军不知这是何物,他可是知道。 这是炎霜大陆,只有大派的才有的恐怖杀伐之阵! 没错,这就是陈醉去寻刘问玄,而刘问玄当时正在准备之物,玄道宗的一道杀阵。 在开战之前,刘问玄派人送来十二个阵盘,以及详细的布置开启方式。 青凤将军没有任何犹豫,就埋到了正面战场之下。 等得就是现在这个时机! “玄剑四诛惊霄阵”在青魔朝星两军的目光中启动,霎时间无数剑光凝聚,成千上万把犹如实质的灵气之剑出现,接着又出现四把更加光亮锋利的灵剑。 然后无数剑光,以四把剑为首,从四个方位,对光穹下的青魔军进行绞杀起来。 “玄剑四诛惊霄阵”中,剑光所过,犹如耕犁过地,血花如泥土翻滚,不论是几境的修者,无有挡过一击。 青魔军无论青魔,还是伪魔,见到这种情况,哪还有半点战意,纷纷向后溃散而逃。 可拥挤的战场,哪有剑光快! 不过盏茶的功夫,“玄剑四诛惊霄阵”内的四万青魔军,除了不到两千逃出阵外,全部毙命! 后方的青魔,惊骇地看着眼前如地狱一样惨烈的场景,不由颤抖地后退数步,直至拥挤在一起,再也后退不动才停下来。 这那是战争,这根本就是待割的稻田,而他们就是稻田里的稻子。 牧玄城的众人,包括青凤将军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愣愣出神,兀自不敢置信。 只有陈醉还算淡定,阿曲则是对眼前的血腥有些不适。 青凤将军猛然看向陈醉,眼中仿佛有无数个疑问。 陈醉摇摇头,又点点头。 意思是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战争还在继续,有什么等战争之后再说。 这一下,青凤将军完全回过神来,振臂一呼。 “朝星万岁!” 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看到下面的残相,顿时兴奋了起来,齐声应呼。 “朝星万岁!” “朝星万岁!” “朝星万岁!” 这时两侧的虎攘军和熊攘军也高呼起来:“朝星万岁,朝星万岁,朝星万岁!” 原来两侧的伪魔觉察到正面战场的情况,害怕两侧也存在着同样的阵法,不得军令的情况下,全部战战兢兢地退了回去。 俄而,牧玄城两侧的二十人又高喊起来。 “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东西两路,青魔已败,伪魔也降,狼攘豹攘,出兵后方!” 惊惧的青魔军,再闻此语,不由有些信了,更是往后退,可伯罗的决议,全军压上,此时后军退的不及时,哪有他们退的空间,至于空中,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是修者,能飞! 呜呜! “玄剑四诛惊霄阵”的光幕散去,青魔军催战的号角再次响起,可此时那还有一个敢上前。 后方伯罗撵前,鲜度刹什道:“大魔君,士气已散,暂退吧!” 伯罗神色不定半天,紧要的牙关一松,恨恨地吐出一字:“撤!” 鏖战二十余日,青魔军退去。 来时汹汹,四十万大军,走时却匆匆,只有二十五万军。 虽然军力仍是牧玄城的三倍有余,可再也没有战下去之心。 牧玄城这边,陈醉随青凤将军慰劳一番各军将士之后,又来到军殿,准备和虎攘将军,熊攘将军商议下一阶段之事。 虎攘将军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阵法还有没有?给我东边也放一个。” 青凤将军道:“三五日内,青魔军应该不会再来了,有了这三五日,正好给我休整的时间,等我们休整完毕,就是我们攻击,青魔防守了!” 虽然青凤将军不说,但虎攘将军熊攘将军二人也能猜个七八,这么厉害的东西,若是有很多,也不用苦熬二十多日才拿出来,早就拿出来守城了,那样青魔早退了。 其他人,陈醉阿曲杨君胡不喜青凤将军都是知情的人。 众人商议一阵散去,青凤将军留下陈醉和阿曲,又展现出对炎霜大陆的好奇。 “‘玄剑四诛惊霄阵’在你们那么算什么手段?” 陈醉道:“阵法之道,我不怎么懂,不过想来应该和我们修行的手段差不多,有防御的手段,自然就由攻击的手段!‘玄剑四诛惊霄阵’是很厉害,但却是玄道派刘掌门准备一年之久,又耗费大量灵石才能摆成。 所以,大威力就有大代表,不必只被其表面威力迷惑。” 青凤将军听了不由微微羞赫,轻轻点头。 阿曲道:“就你会说教,你说得一定对吗?” 陈醉愣了一下,随之笑道:“你说的最对!” 青凤将军在一旁,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陈醉见此,又是一愣,从与青凤将军认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笑。 阿曲看见陈醉的模样,不动声色走到陈醉身边,一脚踩在陈醉脚上,然后使劲碾压,可惜最后不但没有踩疼陈醉,反把自己的脚掌硌得生疼。 对此,不由冷哼一声。 陈醉不知所以,还出声问道:“怎么啦?” 阿曲道:“没事!” 说完转身离开了。 陈醉看向青凤将军,却见她又是一低头,也转身离开了。 更加莫名其妙! 但隐隐觉得,可能哪里惹阿曲生气了! 牧玄城平静了三天,星军殿的消息又传来,二团鹰攘军,六团鹤攘军对峙的伪魔军也起义了,同时也对青魔军中的青魔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杀伤。 而这一下,朝星星军殿掌握着可以让伪魔重新转化为人的手段,彻底传开了。 不愿继续给青魔做狗的伪魔,纷纷起义。 只有一些害怕朝星军报复的伪魔,还死忠地跟着青魔。 可青魔已经不再相信伪魔,在临近伪魔该吃食魔实的时候,将伪魔丢下,悄悄离开。 如此这些伪魔,没有魔实保命,又没有和朝星军的联络,归降无门,最后只得听天由命! 所谓兵败如山倒,不过如此。 短短数日,拥有近百万的强势青魔军,就只剩余十二万左右的青魔,逃回了魔王城。 而朝星这边,一下接受了近三十万的伪魔。 全面反攻的计划也被迫停止了,既然这些伪魔是被策反回来,纵使他们再惹人恨,也不能丢下不管,否则三十万的数量,哪怕只有七天的时间,也会给朝星带来不可预测的麻烦。 星军殿费了七天转化他们,又再各军团的协同下,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他们打散转移暂时安置到各处空城。 待朝星全面收复之后,再散置于各地。 如此作为完这些,朝星八大军团,留下四团镇守,防止转化回来的人再生乱子,也防止青魔突用奇兵,偷袭到腹部来。 另外四团,已经先一步狼攘军,豹攘军,还有凤攘军,虎攘军,四军分四路朝魔王城进发。 第一百零四章王城之下 又十天,凤攘军和虎攘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魔王城下,与早已围城魔王城外的狼攘军,豹攘军会合! 魔王城原是朝星七国最盛的禹国都城,本以墙高城大。 在青魔灭了禹国,该都为青都后,更是建了外城,起了第二道城墙。 外城城墙比之牧玄城,又高了三成左右。 城墙宽厚,可四十人并行。 东西之长,南北之距,可达十里。 除此之外,还兼有一条护城河。 河宽一百五十丈,水深十丈,夕阳余晖照耀之下,波光粼粼,犹如悬天星河。 端地一座不世天城! 四军回合,就立即成立联合指挥所,四团军将以上全部聚到军帐内,商议攻取魔王城之策。 青凤将军率先开口道:“狼攘将军,豹攘将军,两位先到,可发现了些什么?” 豹攘将军出列,走到魔王城的沙盘前,说道:“禹王城总共六座城门,南北各两个,东西各一个。前天,我和老狼在南面的两座城门试了试,效果并不理想,只有一个时辰,就各伤亡了四百人。” 狼攘将军也出列道:“以我们的军力结构,二境以下修士占了六成,只一道护城河,就拦去了我们六成的兵力。” 豹攘将军接道:“城门的出兵道,禹金桥只有十五丈宽,单从桥上攻城,兵力根本展不开。” 狼攘将军道:“禹王城四墙,青魔虽然没有把兵力摆满,但一墙也有八千的兵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原禹王城现在叫青都的魔王城,说了一遍。 总结下来,就是。 禹王城有护城河相护,四军十五万的兵力,只有六万的兵力能投入战斗,又四面六城门出兵道太窄,兵力再受限制,攻城变得十分艰难。 众人沉默一会会儿,阿曲问道:“禹王城的护城河,上游在什么地方?” 狼攘将军道:“上游是禹金河!” 阿曲问:“能不能阻断?” 狼攘将军摇头道:“我与老豹也想过,可惜一番查看之下发现,即使上游阻断了也没有用。” 阿曲又问:“怎么讲?” 狼攘将军道:“禹王城的护城河从禹金河的上流引流,然后又注入下游。因为地势特别奇怪,若是上游被阻断,护城河的水未等流尽,又会被下游之水,倒灌过来。 若是下游也截断,护城河的水就会积蓄下来,变成死水,一时间干枯不了。” 阿曲再问道:“下游堵上,能不能把禹王城淹了?” 狼攘将军再次摇头道:“最多让护城河的水位上升一些,还不足以淹了禹王城。” 阿曲赞道:“如此说来,这禹王城还真建在一个好位置上了。” 青凤将军接道:“在青魔来之前,朝星的历史上禹王城就失守过三次,而这三次每一次都是从内部破坏,才失守的。” 阿曲又赞了一声,问道:“四位将军有什么想法?” 四人沉默了一下,青凤将军道:“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我们占,地利青魔占,而人和,青魔孤守一城,孤注一掷,我们驱除青魔之心正齐,士气正盛,可算作一半一半。 整体下来,也是势均力敌。” 狼攘将军道:“驱除青魔,是大势所趋,就看我们准备用多少时间了,时间越长,越对我们有利。” 豹攘将军道:“两位所说再理,天时大于地利,待天时一到,青魔自然而然就败退,我们只要四面围困,青魔军就会不败而败。” 虎攘将军道:“我不赞成围困下去,青魔在一天朝星,让人难受一天。另外不是有句话说,迟则生变吗?不能到了事情出了变故在说后悔。” 四人一时又沉默下来,青凤将军看了一眼陈醉和阿曲,开口道:“我比较偏向速战速决,青魔在朝星待的时间太久了,后方还有刚从伪魔转化过来的三十万人,时间久始终是一个隐患,必须早一步把青魔解决了,我们才能有精力安置那些人,然后再恢复朝星的生机。” 其实,青凤将军还有另一部分没有说。 眼看青魔该驱除了,就会有一些不安分的势力或人,开始着眼瓜分青魔离开后的利益和地方。 时间一久,侵蚀到军中。 再被青魔一利用,青魔死灰复燃,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还有一点,陈醉阿曲不是本界之人,没有时间跟着耗。 狼攘将军道:“确实是一个隐患,三十万人,再次抱团,威胁不小。” 豹攘将军道:“直接来回狠的,把三十万全杀了算了。” 虎攘将军眉头一皱,没有开口。 狼攘将军眉头也是一皱,说道:“不可!” 青凤将军接过来,解释道:“朝星的人口已经死去太多了,留着三十万人,对恢复朝星生机大有好处,不能只看潜藏的隐患!” 豹攘将军道:“开个玩笑,刚才不过是气话。” 阿曲出来圆场道:“三十万人之事,自有星军殿及后方要政人员去处置,有其他四团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现在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下,面对青魔固守的禹王城,我们该怎么做。 围困是什么个围法,速战又是什么速战之计?” 四人都朝阿曲望来,狼攘将军道:“曲军师,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注意?” 阿曲道:“就我个人,也是偏向虎攘将军,青凤将军的看法,但我们只有六万可用之人。而六万人面对有十二万青魔的天崭之城,想要攻下,那是万难。” 狼攘将军又问:“那曲军师的意思呢?” 阿曲道:“万难非是不能,历史上禹王城不是也破了三次吗?” 豹攘将军道:“可三次都是从内而破的,禹王城内都是青魔,哪有什么里应外合?” 虎攘将军道:“是啊,难不成组成强军,强冲进去,可那样损失就大了。若能成事,还倒罢了,若是不能成,强冲进去的就都成瓮中之鳖了。 损失了强军,到时候我们连攻城的兵力就都没有了。” 青凤将军没吭,狼攘将军看了一眼青凤将军,说道:“曲军师,你是不是有了从内而破的方法?” 豹攘将军,虎攘将军一听,顿时一愣,接着一喜,齐惊道:“真的?” 若是真有破城之法,谁还愿再次苦等。 “的确是有,早在六城之战之前,元临派就悄悄地开始打造一种特殊的宝物,所幸在从牧玄城出发时,及时打造成。” 阿曲点头道。 豹攘将军脱口问道:“什么宝物?” 这时,青凤将军伸手一翻,立即托出一个巴掌大,如船梭一样的东西,其上不停泛起灵宝的波动。 豹攘将军疑道:“就是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阿曲道:“这叫做飞舟,可飞行于空中,一艘可载一千五百人,现在总共有四艘!” 狼攘将军摇头一笑,说道:“青凤将军,曲军师,二位早已想好计策,何必让我们丢人现眼呢?” 青凤将军微微摇头,阿曲接道:“飞舟虽好,却也只能出其不意,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 飞舟防御不算强,在出其不意之下,足够突进城去,但若青魔有了防备,全力之下,飞舟飞不到城墙,就会被打破,伤亡人员不说,计划也会功亏一篑。 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同时,也需要各军的配合,才能让飞舟出其不意攻进城去,然后展开里应外合。 而我们要配合,当然不能让青魔看出我们在掩护什么。 这也就是为何还要讨论战术,因为只有我们把攻城当作真正的攻城,青魔才看不出我们的真正目的。” 众人听了点点头,狼攘将军开口道:“既然要表现出真正攻城,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实力。” 第一百零五章空城计 “四面攻城显然是不实际了,以我们的有效兵力,最多只能进行两面攻城。”豹攘将军道。 众人皆以为然,阿曲道:“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全面攻城的架势,也容易让青魔看出点什么。” 虎攘将军道:“那就只对难城门进行进攻。” 狼攘将军道:“不妥,那样太轻率,青魔的注意力全在北城门,掩护飞舟的目的也更容易暴露,而且在飞舟进入城中之后,有里应,没有外合,也是不行,白白浪费功夫,浪费机会。” 青凤将军出来说道:“无论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攻城,都得让青魔产生一种,我们是抱着决心,要将他们全部歼灭的感觉。” 于是,众人有了明确的思路。 经过一番商议,四军调集高阶精锐,统成一军,摆在禹王城南面两座城门前,剩余部队均分到四军,摆在其他四座城门前。 精锐军分成四营,以各军之名命名,分别是凤攘营,虎攘营,狼攘营,豹攘营。 由凤攘将军统领,负责主要攻城任务。 四军除凤攘军由蒋兴接管了,其他三军还是三军将军统率,分在西门,北门,东门摆阵,任务是只围不攻,待城破时,再杀人城内。 众人商议毕,青凤将军道:“陈醉,给你半个月时间,能不能把四营磨合起来?”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陈醉望来,虽然陈醉练兵之名早已传开,但来在四军的六万部队,半个月磨合在一起,那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没问题!” 陈醉的回答,没有让他们失望。 众人脸色纷纷露出喜意,同时也纷纷出口言称:“辛苦!” 所有事情妥毕,业已入夜戌时。 四将商定,先回营中休息,明日一早,各去准备。 众人走出军帐。 军帐之外,李如深和季浮生已经等待多时。 前言有说李如深在一团狼攘军中,季浮生在五团豹攘军军中。 此时四军合会,四人终于在朝星之上,第一次见面了。 见众人出来,二人上前,先和四军见礼。 四人知道二人身份,也知道二人与陈醉阿曲的关系,狼攘将军,豹攘将军先后笑道:“你们好好叙旧!” 陈醉阿曲和四将招呼一下,又对各军将点头示意。 众人出声挥手回示,随之散去。 陈醉目光转回二人,会心一笑,然后双手张开,给二人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师兄!” “陈兄!” 三人松开,李如深季浮生二人先后叫道。 陈醉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二人异口同声道。 随之二人又扭头笑道:“见过嫂子!” 阿曲不见丝毫拘谨,笑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陈醉接道:“走吧,去我营帐!” 四人叙旧说笑,直至深夜,方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不亮。 陈醉还未出营帐,就听外面吵吵闹闹,赶紧从地上起来,走出营帐。 一到外面,就看见正走来的阿曲。 陈醉问:“什么事儿?” 阿曲来到跟前,轻声道:“你瞧瞧禹王城那边。” 陈醉神色一动,灵感展开,朝禹王城那边看去。 却见禹王城城门打开,城墙一个青魔也无。 再往里看,二道城门也是洞开,二道城墙上同样也无青魔。 又遍视禹王城,青魔却是分成一队一队的小股部队,分散在各民居巷道之中。 陈醉疑道:“伯罗这是要做什么?” 阿曲摇摇头,然后道:“狼攘将军,豹攘将军,虎攘将军已经到了,过去看看,有没有其他情报。” 陈醉又看一眼禹王城里,伯罗从魔王殿内出来,守在殿前的客杜克和鲜度刹什抬脚跟在身后,随之三青魔在十数名青魔护卫的陪同下,朝禹王城南城门而来。 陈醉对阿曲点点头,同阿曲一同来到军帐。 一进军帐,狼攘将军就道:“曲军师,情况有变。” 阿曲道:“我已经注意到了,其他三面城墙也是这种情况吗?” 虎攘将军,狼攘将军,豹攘将军,三点轻轻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青凤将军道:“十万青魔俱在城中,不知为何要放弃强大的城墙,打巷战,那也是城破之后的事儿?” 众人也是摇头不解,纵观历史,也没有这样的打发。 陈醉和阿曲在进帐之前,就有这疑惑,现在还是没有相通。 “事出反常即为妖,青魔如此做,一定别有目的。”豹攘将军道。 阿曲看了一眼禹王城沙盘,说道:“昨日的计划暂置,既然情况又变,又看不出青魔的目的,那就集结部队,把青魔的目的打出来。” 虎攘将军道:“赞成!好好的城墙不用,说不定是故弄玄虚,照我说,直接大军冲进去,打巷战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豹攘将军道:“不要冲动,或许青魔就是想让我们全进去呢?” 陈醉神色一动,问道:“在以往的交战中,青魔有没有表现出大型杀伐手段,比如阵法之类的?” 众人望向陈醉,各自摇头,不过神色却严肃下来。 牧玄城外的“玄剑四诛惊霄阵”,虽然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但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若禹王城内有这样的手段,四军进去多少人,就会有多少人被灭掉。 阿曲道:“这种可能或许存在,但若因此投鼠忌器,青魔就能永远地守住禹王城,驱除青魔的大业也就永远完不成!” 众人神色,顿时一沉。 狼攘将军道:“没错,不用讨论了,就按曲军师所说,先把青魔的目的打出来。” 青凤将军点头道:“全军出动不实际,那就由凤攘军来试试青魔到底是什么目的,三位将军,先在各城门下严阵以待,等清楚了青魔的目的,是攻是撤,以信号告诉三位。” 虎攘将军道:“我虎攘军来!” “豹攘军来!” 青凤将军道:“两位不要争了,还是凤攘军来,青魔的战败是从凤攘军开始的,伯罗针对的也一直是凤攘军,我想这次伯罗的目的,也应该是凤攘军。 想要青魔的目的彻底暴露出来,凤攘军来最合适。” 虎攘将军,豹攘将军二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狼攘将军道:“这样也好,有凤攘旗胜军在,确实比我们三个更适合一些。” “好,就这样说定了!” 青凤将军说完,众人散去,各去准备。 天边曙光一亮,凤攘军就陈兵到禹王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