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参老婆》
第1章 人参奇缘
我小时候得过一场重病,大夫都没招了,让抬回家等死,爷爷抽了两袋闷烟后,留下一句:死马当活马医吧,然后带上几天的干粮,拎着一根棍子就上山了,三天后,爷爷衣衫褴褛地回来,用红布包着一棵白白胖胖的人参,让我吃掉,看能不能救命。
我啃了一口,顿时气血上冲,鼻血横流,不敢再吃,奶奶说急不得,每天吃一点罢,就用一条红绳绑住人参,泡酒坛子里了,说来奇怪,啃完人参,我整个人都变精神了不少,能吃饭,能下地走路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见一个小姑娘,腰间系着一条红绳,哭天抹泪地求我别吃她,我说我又不是妖精,吃你干嘛呀?
她说你不是妖精,但我是啊,你要吃了我,我就死了!我这才明白,小姑娘就是人参精,我说那怎么办啊,不吃你我就得死,小姑娘说,只要你每晚抱着人参睡觉,我用参血帮你治病,不用非得吃掉我,只不过时间会久一些,少则半年,多则九个月,你的病就能好了。
早上醒来,我把这个梦告诉了奶奶,奶奶疑惑,把人参从酒坛子里拎出来,我一看人参上的红绳,正是昨晚梦见的那个小姑娘腰上系的绳子,上面还有七个小铃铛呢。
奶奶信了我的鬼话,对人参拜了三拜,没让我继续啃,又给塞酒坛子去了,当晚,我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她红着脸说,我都快喝迷糊了,能不能把我从酒坛子里拿出来啊?我当时就被吓醒了,打开酒坛子,把人参拎出来,擦干净,放在被窝里搂着,但却再也没梦见那个小姑娘。
早上又醒来,身体感觉超级好,爷爷奶奶也觉得很神奇,就没再把人参放酒坛子里,不过到了傍晚,我的状态又不行了,浑身乏力,气若游丝,奶奶赶紧把我塞被窝里,但我胳膊已经没劲儿了,没法抱人参,奶奶就把人参捆在了我怀里,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结果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贴在我怀里,两人脸对着脸,给我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说没事,没事,习惯就好啦,睡觉吧!
第四天早上醒来,我又恢复了元气,甚至有点想去上学!奶奶就让我去了,但只让我上半天学,到了傍晚,我又病情加重,赶紧抱人参睡觉,如此反复,病情确实被抑制住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晚上,我都能梦见那个小姑娘,一来二去的,我跟她也混熟了,长夜漫漫,我俩又被绑在一起,闲着没事干就唠嗑,小姑娘说,她已经在长白山修炼一千多年了,即将练成人形的时候,被隔壁一条同样修炼的貂儿(一种小动物)给阴了,就是那只紫貂引导爷爷爬上从没有人爬上过的山崖,把它给挖了出来。
我说那是不是你没法再修炼了啊?
小姑娘说也不是,只要你不吃我,等你病好之后,把我给埋回去就行,我说那肯定的,我爷爷那么善良,你救了我一命,完事儿后肯定会报答你,小姑娘很开心,反正她都修炼一千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她还说,长白山里其实有很多修炼的精怪,成精之后都会下山,融入人类社会,对于它们来说,修炼成人,就跟人修炼成仙一样,即便是在餐厅里当服务员,也会觉得很满足。
此后,每晚在“梦中”跟她聊天成了我的必修课,她说想提前了解一下人类社会,还让我给她传授知识,我当时才小学五年级,也不懂什么知识,只能交给她简单的加减乘数算数,以及认字啥的,小姑娘很聪明,一学就会,为了教她,我白天发奋读书,甚至开始涉猎初中课程,成绩也是扶摇直上。
不过有一天晚上,发生了尴尬事,临睡前,奶奶丢了一只鸡,着急去寻找,帮我绑人参的时候,一不留神把人参给捆反了,结果到了“梦里”,小姑娘变成了背对着我,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后背肩胛骨的地方,有一大块牙印,应该是我第一次啃人参时候留下的。
那晚,小姑娘没怎么跟我说话,因为平时我俩面对面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是屈膝,只有膝盖顶在一起,今晚不同了,奶奶搞反了方向,我俩完全贴在一起了。
那晚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早上起来之后,爷爷过来解参,看见我尿床了,甚至弄的人参上都是,爷爷没有责怪我,而是憨憨笑道,说我长大了。
到了晚上,临睡之前,我不忘告诉奶奶,别正面捆参,那样睡着不得劲,您反着捆吧。
小姑娘在“梦里”都不跟我说话,只是默默承受着,我沉醉于美妙的夜晚不能自拔,但几天之后,我发现自己白天的精神头严重不足,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终于,某天早上,奶奶发现了我的秘密,知道晚上我干了什么,不再给我反面捆参了。
又到了晚上,再次面对面梦见小姑娘时,她闭着眼睛,板着脸,不跟我说话,持续冷战了将近半个月之后,终于,有天晚上她睁眼了,支支吾吾地跟我说:弟弟,你能跟奶奶说说,明晚……嗯……明晚再把我反过来吗?
此后,隔三差五地,我就央求奶奶反着捆参,而且明白地告诉奶奶,是人参的意思,不是我想这样的!
奶奶对那块人参可是奉若神明,只得照做,凡事皆有度,衡量这个度的标准,就在我的健康状况,而掌控这个度的角色,则完全是人参本参。
一转眼,春暖花开,人参到我家已经八个月了,爷爷带我去医院检查,把当时主治我的那个大夫给吓了一跳,说你这小崽子还活着呐?一套检查下来,我的病竟全好了(血液病),各项指标非但正常,甚至有些“越高越好”的指标,连运动员都望尘莫及。
那天晚上,我把结果告诉了小姑娘,她也很开心,说终于可以回山上去了,我有些失落,舍不得离开她,她安慰我道:放心吧弟弟,有缘自会相见!如果将来你想找我,就拿着这条红绳来老鸹岭。
次日一早,我惊讶地发现,人参不见了,只在床上留下了那条带着七个铜铃的红绳,我赶紧喊爷爷奶奶过来,爷爷说:你病好了,人参也走了,挺好,我正愁呢,怕找不到当初挖它出来的地方,它自己能跑回去,说明它还记得自己的家。
那里应该就是人参小姐姐在梦里告诉我的“老鸹岭”,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
此后,我的生活恢复正轨,随着身边的女孩子逐渐多了起来,对于那位梦里的人参小姐姐,我也逐渐淡忘了,直到我16岁那年春天,作为一个孤儿,我莫名其妙地被“亲生父母”给找到了,让我欣慰的是,我家貌似挺有钱的,“爸妈”将一把屎一把尿喂养我长大的“爷爷奶奶”接到城里,安排了一栋豪宅,还留给他们一大笔钱作为感谢,爷爷奶奶虽然对我有所不舍,但毕竟血浓于水,还是让爸妈把我给带走了。
我跟着爸妈来到了大城市铁领,原来我还有一个“亲生姐姐”,比我大两岁,长得挺好看的,名字也好听,叫金碧瑶,不过这个姐姐身体有恙,跟我当年一样,也是血液病,“妈妈”直言不讳地给我说:“你姐这病,需要长期换血,每周得从你身体里抽一点血换给你姐,才能给她续命,她可是跟你一奶同胞的亲姐姐啊,你一定愿意的吧?”
其实我有点担心,怕自己被榨干了,但碍于这份好像是上天赐给我的亲情,我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我被安排住在姐姐隔壁,每周日的晚上,我躺在家里大别墅的地下一层,由一组戴着大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专业人士”抽出我的血,输送给躺在隔壁床上的姐姐,抽完血之后,我都会全身无力,得缓好几个小时才能下床活动,此后的一周时间里,“妈妈”给我投喂各种营养品,让我补血,以便下次再抽。
一开始是一周抽一次,我尚能承受,可到了后来,“姐姐”的病情有所恶化,换血的频率变快了,从隔五天,到隔三天,再到后来,发展到每天晚上都得抽我一次血,我几乎没有“回血”的时间,整天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弄,彻底沦为维系“姐姐”生命的“工具人”……
第2章 逃婚
有天晚上,输血之后,我照例因为体虚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见了爸妈和“专业人士”在讨论。
“这小子虽然是人参体质,但照这么下去,也坚持不了几天,而碧瑶的情况越来越不好,金先生、金太太,恐怕咱们得换个思路了。”专业人士说道。
“郝大师,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听起来是“爸爸”的声音。
“我琢磨出了上、中、下三策,至于采用哪个策,就看金先生的决心了!”
“当然是上策啊!”——“妈妈”的声音。
“上策就是之前我说过的,找到当年救活这小子的那棵千年人参精,定能救活碧瑶!”
“老吴头儿带我们去找过,那人参早就成精化人,不在老鸹岭了,上哪儿找她去?”爸爸说。
老吴头儿就是我爷爷,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呢?我好像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吧?貌似是被买回来,专门为了给金碧瑶治病的?但此时的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听着。
“中策呢?”“妈妈”着急地问。
“中策就是……”专业人士沉吟片刻,我感觉身体被戳了一下,“把这个给炖了,充当人参,喂给碧瑶吃。”
“那怎么能行!我家碧瑶又不是妖怪!怎么能吃银呢?”“爸爸”当即不干了!谢天谢地!我谢谢他们还讲法律!
“那就只能用下策了,”专业人士低声道,“俗话说,一滴惊十滴血,如果让这小子和碧瑶每晚为爱鼓掌的话,至少可让碧瑶延长三年寿命。”
卧槽?还个办法好啊!至少不用让我去死了!
“只有三年?”“妈妈”不甘心地问。
“所以说,是‘下策’嘛,金太太,更何况,如此强度之下,那小子能不能撑上三年,也还不一定。”
房间里陷入沉默,我好着急啊,生怕“妈妈”反悔,再回去采用“中策”!
终于,隔壁床上的金碧瑶开口了:“放了他吧,我能活到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不行!”“爸爸”严词拒绝,“爹决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金碧瑶虚弱道:“爹……难道,你想让我不清不白地活着么?”
怎么个意思?跟我鼓掌,咋就成了“不清不白”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一激动,大脑更加缺血,直接昏迷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天亮,“妈妈”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燕窝鱼翅粥,笑吟吟地跟我说:“孩砸,其实吧,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谢谢您勒!昨晚老子就特么知道了!
但我没吱声,求生欲告诉我,最好把自己当傻子,别轻易表态。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之所以把你买回家,主要就是为了用你的血,救碧瑶的命,”“妈妈”温柔地坦白,见我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反倒有些尴尬,继续道,“现在的情况呢,光是输血,已经没法救碧瑶了,得……得让你和碧瑶结婚才行,你也是个半大孩子,懂阿姨的意思吧?”
结婚?呵呵,也对,这样,我再用那个办法给金碧瑶续命,就不算是“不清不白”了,可真有你们的!
我还能说什么?现在不光是为了救金碧瑶的命,主要是,我自己得活下去才行啊!
如果不答应,他们指定会继续采我的血,直到把我彻底抽干为止;如果答应,我还能趁机缓一缓,一旦体力恢复过来,至少他们得给我恢复到能进行新婚之夜的体力吧?到时候,嘿嘿,我不就能逃跑了!
“阿姨,我都懂,”我佯装慈善地说,“我也实话告诉您吧!见到碧瑶第一眼,我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她了,为了她,我甚至可以去死!”
这叫缓兵之计,麻痹敌人,可别把我看得太紧了!
金太太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眼里有点湿润,点点头,默默放下粥,便出去了。
看吧?我的计策,产生效果了!
果然,当天,他们没再抽我的血,我终于可以走出房间,做轻微的活动,金家大别墅的院子里,我和金碧瑶的婚礼,正在大张旗鼓地准备着。
当晚,我难得地睡了个好觉,养足了精神,次日上午,举办婚礼,我完全不懂这些,全程像个木偶,任由他们摆布,但金碧瑶貌似有点撑不住了,没等流程结束,那位“郝大师”便提前宣布“礼成”,把我和金碧瑶送入洞房,让我们行周公之礼……
按照当地的习俗,新房不能在“娘家”,金先生包下了不远的一座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给我们当新房,那位郝先生,可能是怕我头回当新郎,没什么经验,什么都不懂,特意安排他一个沈姓的女手下,在新房里为新人指导。
沈指导让我先去洗澡,我一边洗一边寻思,该怎么逃走,可等我洗完澡出来,却发现沈指导趴在地上,脑袋旁边,躺着一只碎裂的花瓶!
金碧瑶穿着婚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虚弱地跟我说:“吴一凡,谢谢你,让我多活了这么长时间,你走吧,虽然酒店外面有我爸的人看守,但这台车,在酒店地下停车场,车里还有一些现金,你开着车一口气冲出去,他们应该,应该来不及——咳咳咳——”
我赶紧给她敲背,都咳出血了,那可是我的血啊,可心疼了!
“一凡,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等晚上回到家,你就……再也跑不掉了……”金碧瑶说完,把车钥匙塞进我手里。
我拿着车钥匙,眼睛不觉湿润了,抽噎着对她说:“姐……我、我不会开车!”
金碧瑶长叹一声:“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看着金碧瑶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实话,我也有些不忍心,如果我跑了,那她可能连今晚都活不过去,可如果我不跑,按照“郝医生”的损招,金碧瑶还能撑三年,可我呢?能不能撑上三年都还不一定!
哎,等下,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按“郝先生”的说法,我能给金碧瑶续命,根本原因是因为我的“人参体质”,而我的人身体质,完全是拜那棵救过我命的“人参小姐姐”所赐,那是不是说,只要找到“人参小姐姐”,就能救活金碧瑶了?
对哦,这就是前天晚上,“郝先生”所说的“上策”,但金先生说了,派人去过老鸹岭,没能找到那棵人参,还说她已经成精化人,无法寻觅。
他们找不到,那是他们没本事,我,是不是可以找到呢?
因为我忽地想起来,人参小姐姐临走时,留给我一条红绳,说如果我将来想找她,只要带着那条红绳去老鸹岭就行!
“哎哎,碧瑶,”我把将要昏睡过去的金碧瑶叫醒,说了我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金碧瑶听得一脸懵逼:“能找到她吗?”
“如果不能找到,那她当年为什么给我留那条红绳,你说是不是?”
金碧瑶点头:“也对,那让我爸……不行,不行,不能告诉他,他肯定不会让你离开,要不这样,咱俩‘逃婚’吧,我带你去!我会开车!”
逃婚这么兴奋的事情,我当然愿意了,只不过,看金碧瑶现在的样子,估计连油门都踩不动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只好泄气地躺回床上,我在扶着她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她扯掉了上衣,金碧瑶看着我,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先给我加点油吧。”
第3章 卡丁车新娘
加、加油?虽然我不会开车,但加油站,我还是去过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加油槍进入油箱里面,给车加油的画面。
“那,是不是得叫醒沈指导了?”我忍着鼻血问,没加过,不知道能不能把油槍顺利放进金碧瑶的车里去。
“叫她干嘛?我就可以弄的呀!”金碧瑶跪坐在床上,虚弱而又自信满满地说。
“你……弄?”我瞪大眼睛,她是比我大,但也只不过大两岁而已,懂这些吗?而且,在我认知里,从来都是加油槍去找油箱口,哪有反过来的?难不成,要把加油槍固定住,然后通过前后左右,甚至上下开车来寻找位置么?如果这都可以,那金碧瑶可真是个老司机了!
好吧,我选择相信这个小姐姐,便往床上一躺,顺手准备取出加油槍:“行,那你自己加吧!”
金碧瑶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的动作,愣了两秒钟,连忙制止:“你想什么呐?我是说输血!”
“输血?你能弄?”我皱眉道,感觉这比加油难度更大些!
“久病成良医嘛,总是看他们给我输血,我也学会了。”金碧瑶笑道。手机端sm..
“可是……没有设备啊?”我四下看了看,这是新房,只看见到处挂着的粉色气球。
“郝先生怕你……怕你万一不能成事……”金碧瑶瞥了我一眼,很显然,我能成事,已经准备好了一半了,“所以让沈夏树带了输血设备,在那个盒子里,你去拿过来。”
金碧瑶指向门口桌上的一个小行李箱,我从床上下来,迈过沈指导,把行李箱抱回床上,金碧瑶打开箱子,果然,里面躺着一架小仪器,分别有两根输液管,各自带着一颗针头。
“把胳膊给我。”金碧瑶说,我伸出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整片都呈黑色的大小臂之间的位置,金碧瑶按下红色按钮,启动仪器,她用另外一根黄色的胶皮软管缠住我的大臂,待血管鼓起,用针头扎入,然后松开软管,淡红色的血(像是掺水的假血),瞬间冲入输液管,流入仪器的透明容器中。
“用我帮你吗?”我问。
金碧瑶摇头,将婚纱的肩带褪了下去,露出整个香肩,自己咬住软管的一头,在纤细而白嫩的手臂上打了个结,找出臂弯的经脉位置,插入另外一只针头,又按下仪器上另外一个绿色的按钮,容器中我的血,顶着生理盐水,缓缓流入她的血管。
金碧瑶微闭双眼,一脸享受的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500毫升就够,你看着点,到了,按红色按钮停止。”
说完,她安静躺回床上,像一只充电的手机。
我盯着仪器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200、300、400——还真有点像加油桩——500,我将食指压上红色按钮,因为自己并未感觉明显的不适(毕竟昨天休息了一整天,还补了好多营养品),便又等了一会儿,到600才按下红键。
抽血停止,输血仍在继续,直至容器变成空罐,仪器发出“嘟”的一声,我再看向金碧瑶,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好多,嘴唇也有了血色,肉嘟嘟的,看上去像果冻,口感应该不错的样子。
“好了?”金碧瑶睁眼,很轻松地坐起来,看向仪器,眉头微皱,“怎么超了100?你能行吗?”
“还好。”我顺着血管方向,拔出枕头,不用止血,抽了那么多,血量已经很低了,并不会流太多血出来。
金碧瑶拔掉自己的针头,合上臂弯缓了缓,眼里光泽都亮了很多,她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真乖!咱们走吧!”
“这东西,要不要带着?我怕短时间内没法找到那棵人参,还得给你输血。”我指着仪器说。
金碧瑶摇头:“不行的,这东西价值30多万,有防盗装置,也就是gps,如果带上它,咱们的行踪会暴露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担心地问:“那如果你路上再缺血怎么办?”
金碧瑶抿了下嘴唇,低头喃道:“那就只能……那样做了。”
我装作不懂地点点头,心中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呢!
“来次够!”
金碧瑶穿上高跟鞋,提起婚纱的裙摆走了两步,因为裙摆过长,差点绊倒。
“这破婚纱,穿着太难受了!”金碧瑶转向趴在地上的沈夏树,打了个响指,看向我,坏笑道,“弟弟,给你个好差事,怎么样?”
“啥差事?”
“我穿婚纱不方便,想换她的衣服!”金碧瑶指向沈指导。
“没问题!”我抹了一下鼻子,果然是好差事!
虽然过程有些笨手笨脚,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很快把沈夏树扒了树皮,期间,被翻身的时候,沈夏树哼唧了两声,差点醒过来,不过旁边看着的金碧瑶很果断地拿起另外一只花瓶(跟之前那个是一对儿),又在沈夏树的脑袋上补了一下,沈指导眼睛翻了翻,再度晕了过去。
下一个步骤,我就不便参与了,也很绅士地没有看,转过身去,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音,一分钟后,金碧瑶说好了,我转身过来,金碧瑶换上沈夏树的小西装之后,整个人看上去飒爽了很多,而且这套小媳妇,比婚纱更显身材,尤其是金碧瑶那双大长腿,简直像是p上去的,又尤其是从后面看过去,双腿以上,西服下摆的那个位置,曲线更是惊艳无比——之所以我能看见她的曲线,是因为金碧瑶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好啦!”金碧瑶写完,转身过来给我看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爸、妈,女儿不孝,决定和吴一凡私奔去哈尔宾我姥姥家,你们别来找我,让我安安静静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天吧——碧瑶敬上。
“啥意思?”我皱眉问。
“声东击西——不,声北击南,咱们不是要去南边的老鸹岭么?所以我故意说,要去北边的哈尔宾,故意误导他们!”金碧瑶得意道,真是个狡猾的小姐姐!
金碧瑶把便签放在了沈夏树的肚子上,拉着我的手,离开总统套房,直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按下了车钥匙。
角落中,一台黑色的宝马轿车闪烁了一下,我当然是坐副驾驶了,里面有一股很高级的皮革味,金碧瑶启动车辆,中控屏上的导航自动亮起。
“这车应该也有gps的吧?”我担心地问。
“这台车的作用,只是帮我们离开酒店,走远之后,再换车就是了。”金碧瑶右手搂着我的后脖颈,左手单持方向盘,娴熟地倒车出位,快速换挡,沿着地上的白色指示标志开往出口。
“技术不错嘛,开几年车了?”我紧紧抓住扶手,故作镇定道,她开的好快,转90°弯都不踩刹车。
“从八岁开始,我就开卡丁车了,还拿过全国大赛的名次呢!老司机了。”金碧瑶目视前方,挑了挑眉毛,又一次急转弯,车胎在干净的地面上擦过,发出一阵短促尖叫之后,前方豁然开朗,老司机上路了!
这里应该是酒店的后门,没人阻拦,开出去大概半公里之后,金碧瑶转向北方,可能是假装要往哈尔宾方向去,又开出一公里左右,金碧瑶让我把她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给一个叫“莉莉”的打电话。
我从香喷喷的包里翻出一只华为手机,这手机好高级,背后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摄像头,型号可能是mate100,翻开通讯录,我找到“莉莉”拨打过去,然后把手机放在金碧瑶耳边。
“莉莉,借我一台车……哎呀你别问了,我着急用,回头再跟你解释……嗯,麒麟路口等我,十分钟后到。”
“要换车了啊?”我问,金碧瑶点头,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提速,不断超车,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路程较远。
“哎哎,红灯啊喂——fa克,真厉害!”
“卧槽,别超啊!来不及拐回来了——你牛逼!”
“……你看我干啥?想超就超呗……”我已经麻木了。
等到了麒麟路口,车还没停稳,我就开门下车,跑到路边的草丛,蹲下来开始猛吐一番……等我擦干眼泪回来,看见一台红色的小轿车停在宝马车后,金碧瑶和一个穿着时髦的美女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我擦干净嘴巴,小跑过去,那个时髦美女好奇地看着我:“你就是那个‘血小板’弟弟?”read3;
第4章 生死系红绳
可能,是金碧瑶给我起的外号?我点了下头,听起来不像是贬义。
“莉莉,不跟你细说了,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金碧瑶用食指压上莉莉的红唇,一脸严肃地说。
可那个莉莉,还是好奇地盯着我上下打量:“他真是人参体质呀?要是我用了他的血,会不会长命百岁?”
我忽然有种被妖精抓了的唐僧的赶脚!
“别废话了!我们走了!”金碧瑶拉着我上了莉莉的红色轿车,一溜烟就跑了。
“老鸹岭,大概在哪儿?”金碧瑶问我,原来她并不知道。
“得先去二道河市,找我爷爷奶奶,”我说,“那根捆人参的红绳,还在我家里呢!”
“二道河……”金碧瑶想了想,忽然拉起手刹,原地掉头,反向开去,很快又经过交换车的地方,只见那个莉莉,正靠在宝马车边打电话。
“她怎么还不把车开走?”我问,待会儿猴子的救兵该到了。
“我让莉莉雇两个样貌体型和咱俩相似的人,开着宝马去哈尔宾。”金碧瑶解释着莉莉正在打电话的内容。
我不由得对碧瑶由衷佩服起来,这明明是个临时起意的计划,她却能弄的这么周密!
不多时,车上高速,我看见大绿牌上写着二道河187公里的字样。
187公里,在我的印象里很远很远,可碧瑶只用了一小时十五分钟就到了,拐下高速,她又问我该怎么走,我哪儿知道呀,又没手机,只好用金碧瑶的手机给我爷爷打电话,问金先生送他那个豪宅的地址,爷爷并不知道这几天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慈祥地打听我过的怎么样,转学了还能不能跟上——到了金家,我压根就没上过一天学,天天当“血小板”来着!
我把事情,言简意赅又比较温和地地跟爷爷讲了一遍,说现在急需那条红绳,找人参小姐姐,爷爷听完,半天没吱声。
“爷……怎么了?”我担心地问,是不是气的抽过去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王八蛋,居然想要我孙子的命!当我吴老二是吃干饭的么?”爷爷气愤道。
“爷爷,你别气,当务之急,是找人参,您把地址给我,我去拿红绳!”
“凡儿,你当真要救那王八蛋的女儿?”
“您要是再骂我爸,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哦!”金碧瑶外韧内刚地回怼道——手机插着耳机呢,耳机两头,分别塞在我和金碧瑶的耳朵里,她全都听见了!
爷爷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小妮子?”
“爷爷!碧瑶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赶紧替金碧瑶辩解。
“不!”金碧瑶截了我的话,“我知道我爸妈,用您孙子的血给我续命。”
“呵,你个小妮子,胆子倒蛮大,知道我是什么人么?”爷爷冷笑道。
这爷俩吵吵上了,我索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爷装逼——不出意外,他又该抖搂他的隐藏身份了——从小到大,跟我抖搂过不下一百次!
“哟,您是什么人呐?不出世的老英雄么?”金碧瑶阴阳怪气道。
“老英雄倒是谈不上,丫头,图门卫,你可听说过?”
“没有。”金碧瑶直截了当地说,她这一手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把爷爷给怼没电了,好几秒钟没吱声。
作为东北“贵族”家的子弟,金碧瑶不可能没听过图门卫,在东北,即便你再有钱,再有权势,有一种人也绝不能惹,就是“图门卫”及以后裔,具体因为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从小听爷爷讲,这些“图门卫”当年是满清皇族的贴身护卫、大内高手,满清灭亡之后,他们按照先帝遗命,回到东北镇守“龙兴之地”,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爷爷,”我趁着间隙插嘴道,“人命关天,咱先把碧瑶救活,跟他们金家的恩怨,咱以后再说行不?算我求您了!”
“……看凡儿面子,老夫暂时不跟你个小妮子计较!但你给我记住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那个王八蛋的爹!”爷爷狠狠道。
“我也是看一凡面子,不跟您计较,您要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就跟您拼命!”
“行了行了!”我推了金碧瑶肩膀一把,大声嚷道,“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啊,你!”
金碧瑶撅了噘嘴:“是他为老不……”
见我皱眉,金碧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嘟囔道:“你吼什么呀!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吼我……”
“爷,”我没理会金碧瑶的委屈,“地址给我。”
爷爷貌似也很委屈似得,小声把地址给了我,我用导航搜索,定位,然后挂了电话。
“对不起啊,不该吼你的。”我向金碧瑶道歉。
女人很奇怪,刚才明明气势正盛,看样子还要跟我刚上一刚,可我一服软,她哇地就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喷涌,我大概能理解,她因为这病,应该是遭了很长时间的罪。
“别哭了,把你命救过来,比什么都强。”我摸了摸金碧瑶的脑袋,她一边抽噎,一边像猫一样在我手掌里蹭了蹭,吸着鼻涕说:一凡,谢谢你。
到了爷爷的“新家”,老两口早已经焦急地站在小区门口等着了,奶奶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长条彩缎盒子,这盒子我见过,家里压箱底的东西,里面装的,就是那条带着七个铜铃铛的红绳。
金碧瑶停车,并未下车,爷爷背手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车里的金碧瑶,倒是奶奶非常主动地绕到驾驶室这边,敲了敲窗户,金碧瑶按下车窗,奶奶怜爱地看着她:“丫头,这事儿不怪你,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刚才奶奶批评那老头子了,咋能那么对待孙媳妇呢!”
“啊?”金碧瑶一愣,“孙……孙媳妇?”
“对呀,你俩不是拜过堂、成过亲了嘛!”奶奶笑道。
“……奶奶,我俩只不过是……”我苦着脸,这都算?还没到法定婚龄呢,没领证,只是办了个仪式而已。
“哎呀,别墨迹了,”奶奶把长条盒子塞给了金碧瑶,又瞅瞅我,“你俩快去找人参仙子吧,赶紧把病治好,奶奶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抱、抱重孙子!”金碧瑶脸上的表情陷入纠结,“这么艰巨的任务啊……”
“别废话了,快去吧!”爷爷冷漠地催道。
金碧瑶冲爷爷哼了一声,但眼珠一转,变换成笑脸,转向奶奶,甜腻腻地说:“谢谢您,奶奶!”
“哎哟!”这一声奶奶,把我奶奶给乐开了花,扪着胸口,一脸满足道,“乖媳妇哎,等你回来,奶奶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好嘞,奶奶,拜拜!”金碧瑶开车,冲奶奶挥手告别,然后,还不忘在后视镜里冲爷爷竖起了中指,故意气他。
我赶紧把她的手指掰下来,好在爷爷不懂这个手势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还冲车屁股点了点头。
“过分了啊,你!”我皱眉道。
“怎么?”金碧瑶甩开我的手,挑了挑眉毛,“又要吼你媳妇了吗?”
第5章 老虎岭
懒得吼,我身体缺血600ml,可没那么多精力。
“接下来往哪儿开,直接奔老鸹岭?”金碧瑶问。
“先去我家。”我重新设置导航。
目的地:棒槌镇,白河村。
“棒槌镇?你们镇长得像棒槌吗?”金碧瑶瞥了一眼导航,笑问道。
棒槌是东北妇女洗衣服时,用来捶打衣服的木棒,但在长白山一带,“棒槌”还有其他意义。
“棒槌,就是人参的意思,”我解释道,“我们二道河市在长白山麓,这儿是满清皇族的龙兴之地,清朝前几位皇帝爷,均将长白山封为禁地,不许百姓随便进山挖参,如果被抓住,会有杀头的风险,甚至会灭族,当年,挖参人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就把人参叫做‘棒槌’,以躲避风险。”
“算是‘黑话’?”
我点头,应该是吧,东北曾经土匪盛行,流传下来的“黑话”特别多。
时间已过晌午,途径一家大型超市,我和金碧瑶进去,先吃了一顿饱饭——我单独点了十个鸡蛋,恶补一番,给服务员吓一跳——饭后,进超市采购如下东西:一顶折叠帐篷、两个睡袋、便携式小火炉、烧水小锅、压缩饼干,以及两个用来装上述东西的大背包。
之所以购买这些物品,是因为老鸹岭位于上白山腹地,不通车,只能徒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得走六、七个小时。
“今晚肯定得在山里过夜。”我向金碧瑶解释买这么多东西的原因。
“野营哇!真好!”金碧瑶有些兴奋,我苦笑,这个季节的深山老林,可真不是野营踏青的好去处,别的不说,现在是早春,那些冬眠了几个月的动物,都刚刚苏醒,到处寻找食物,山里可谓危机四伏。
所以,出了超市之后,我又向路人打听附近的户外用品商店,和金碧瑶开车过去,准备买点武器,用来防身。
买刀具需要实名登记,我和金碧瑶都还没有身份证,老板不肯卖我们,金碧瑶只得用200块钱“贿赂”老板,我们才买到了两把户外直刀,大概三十厘米长的那种,用来对付中型动物,应该够用。
金碧瑶怕被爸妈追查,离开爷爷家之后,就把手机给关了,好在她带了不少现金,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买好了刀,又听我“轻描淡写”地讲述了原始森林中的环境后,金碧瑶没那么兴奋和憧憬了,买了两只望远镜,又给我俩分别添置了一套冲锋衣,以及登山鞋,她虽然身高165,但脚很小,只有34码,店里最小的登山鞋是36码,碧瑶只好多穿了两双厚袜子,反正这个季节,穿多少都不会觉得热。
买齐了装备,继续出发,很快回到棒槌镇,进了白河村,快到我家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家门口的路边,停着两台辽m的黑色轿车!
“不好,你爸追来了!”我赶紧喊,辽m是铁领的车牌号!
“啊?那怎么办?”
“从前面岔路口右转,直接进山。”我果断道,之所以回家,唯一的原因,是我只有从白河村,才能找到老鸹岭,这条路爷爷小时候带我走过两回,如果从其他方向进山,我该迷路了。
金碧瑶驱车右转,我清楚地看见,黑色轿车旁边有个墨镜男,大光头,他冷冷地朝我们这边瞅了一眼,不过相距几十米,加上莉莉这台车贴了深色的膜,他应该没看清车里的人,又把头转去了。
进入狭窄的岔道之后,金碧瑶一顿油门,开的飞快,两边都是水溪沟壑,太危险了,我让她慢点开,她一边死死控住方向盘,一边跟我说:“咱们已经被发现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刚才那个戴墨镜的,是我爸的贴身保镖,外号‘秃鹰’,那人鬼精鬼精的,咱们的车又是铁领牌照,秃鹰肯定会想到是咱俩——前面还有多远进山啊?”
“七、八公里呢!”
“但愿他反应慢点吧!”
“哎——小心,前面会车!”我喊道,一台小白轿车从前方驶来,这里的村路太窄了,也就三米多宽,会车的时候,双方的右侧车轮,都得压两边的砂石路裙边才能通过。
金碧瑶的技术再好,面对右边深深的白河,她也不敢大意,踩刹车降速,双车顶近,看清来车牌照后,我眼前一亮:“碧瑶,停车!”
“怎么啦?”
“是我表姑夫!我让他堵在路上,防止你爸的保镖追上来!”我兴奋道,表姑夫是镇上开修车铺的小老板,能修车,自然能让车坏在路上。
金碧瑶打了两下双闪,靠边停车,我从副驾驶下来,拦住了表姑夫的车。
“哎?一凡,你不是去铁领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表姑父笑问,前段时间,我被“亲生父母”找到的事儿,在本地也算是个大新闻,人尽皆知了。
“这是谁呀?是你那个姐姐吗?”表姑父又问,我回头一看,金碧瑶也从车里下来了,正焦急地往后看。
“老姑夫,来不及解释了,后面有坏人追我们,你能不能把你的车横在路上,帮我挡住他们?不用多久,挡五分钟就行!”
老姑夫见我表情严肃,不是在开玩笑,立马答应:“行……不对啊,前面是死路啊!”
前面只有个小屯子,再往前就是长白山了,没有其他通道,确是死路一条。
“我俩得进山,山里有人会救我们!”我随口道。
老姑夫从小看我长大,对我知根知底,知道我比较稳重,做事靠谱,便不再多问,让我和金碧瑶上车,开了过去,后视镜中,老姑夫把他的车斜着停在路上,完全封住了狭窄的小路,然后打开发动机舱,用扳手鼓捣着什么,应该是要把车搞得瘫在原地,不能被轻易推走。
继续前行,穿过只有几户人家的“靠山屯”之后,前方没有水泥路了,上了土路,又走出一公里左右,前方道路越来越崎岖,金碧瑶开得又快,终于,嘭的一声,右前轮压着尖锐石子,爆胎了。
“正好,下车吧。”我说,反正离山脚也没多远,二人下车,背上装备,徒步穿过一小片林地,开始爬山。
爬了大概十分钟,因为两人都体虚,满头大汗,只得停下来休息,我爬上一块高石,通过那片林地的树冠往下看,刚好可以看见莉莉的那台小红车,还好,秃鹰他们还没追过来,前面山里的岔路极多,又乱,四通八达,林子又密,只有我知道该从那条道走,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们。
歇息几分钟后,我俩继续往上爬,又爬将近二十分钟,我再登高,用望远镜回看,这回终于发现了那两台黑色的轿车,停在莉莉的小红车旁边,其中一个微胖的人,正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看体态,应该是金先生本人。
双方距离,已经拉到将近一公里,已经算甩掉他们了。
“他们追过来了吗?”金碧瑶在石头下面喘着粗气问。
“还没有。”我淡淡地说,怕金碧瑶反悔,她若回去,她爸顶多骂她两嘴,可我如果被金先生抓回去,呵,诱拐了人家的女儿,下场绝对会很惨!
“继续赶路吧,天黑前,咱们得到达‘老虎岭’,那里有个山洞,过夜很安全。”我说。
“老虎岭?”金碧瑶微微一怔,“那里……会不会有老虎呀?”
“如果我说,有,你怕不怕?”我笑道。
金碧瑶眨了眨眼,胸脯一挺:“哼!我才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老虎’呀!”
我掐指一算,皱眉道:“不对啊,你18,不应该是属马才对么?”
“谁说属相了!”金碧瑶整理了一下背包系带,冲我诡笑道,“我可是一只……白色的老虎!你懂什么意思吗?”
第6章 好活儿
说的啥玩意?
我没听懂,但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得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嗯,还行吧。”
“还行?”金碧瑶表情疑惑,或者说有些失落,“难道,你遇到过很多像我这种,光板儿的么?”
光板儿又是什么意思?
我怕露怯,便没有回应,只是让她尽量走快些。
翻过一座小山包,金碧瑶说她水壶里带的水喝光了,还责问我,为什么不多背点矿泉水,只是带了两个水壶。
“春天的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水了,我给你找水。”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侧耳倾听。
“你在干嘛呀?”金碧瑶问。
“嘘……”
今日天气晴好,山风不骤,水流潺潺的音波,能够传出很远,我冲山谷方向仔细聆听,推断出谷底流淌的小溪,离我们大概有150米的距离——山里长大的孩子,这点野外求生的本领还是有的。
“水壶给我,我下山取水,你在原地不要动。”我拿过金碧瑶的水壶说,因为是一条垂直于前进路线的往返旅程,我自己去就行了,省的浪费她的体力。
“留我自己呀?我……我有点害怕!”金碧瑶怯声道。
“放心吧,这儿离野生动物出没区,还远着呢。”我笑着哄骗她,其实,我们早已进入了野生动物活动区域,春天进山的人少,这里虽然有一些模糊的林间小路,但那并不是行人走出来的,而是护林员踩出来的,那是他们的工作,不得不进山巡查,不算护林员的话,这里可称得上是人迹罕至。
金碧瑶将信将疑地坐在背包上,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一边让我快去快回。
我向金碧瑶展示了一手好活儿——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睡袋,拎着两角,助跑前冲,来个屁墩儿,坐在睡袋上,滑坐下山坡——这样不会摔倒,速度还很快。
滑出一百来米,溪流声近在咫尺,我岔开双腿,减速停“车”,起身寻声跑过去。
很窄的一条小溪,水也不深,河道里也没什么石头,应该是山里的季节性溪流——只有春天冰雪融化,才会形成,夏天时有时无,到了秋天,就干涸了的那种小溪。
我趴在水边,咕嘟嘟喝饱,清冽,透心凉,喝了很舒服,将两只水壶灌满,拧上盖子,正要回去,忽然,我看见小溪对面不远处的草丛里,戳着一只四脚生物,足有一米多高,头和尾藏在树丛里,只露出半截壮硕的躯干,跟一头毛驴子似得,给我吓得半死,差点掉河里,不过定睛仔细一看它的毛色,顺滑而坚硬,灰褐色,应该是一头马鹿,嗯,马鹿的肉太柴,不好吃!
我捏起嘴唇,吹了声口哨,鹿头从草丛中抬起,呆呆地看了我一眼,是一头雄鹿,一副大角很是好看,这山里的野生马鹿都是被保护的动物,没人敢偷猎(关键猎它的价值也不高),久而久之,马鹿也就不怕人了,尤其是它这种大型雄鹿,瞅了我一眼之后,转身慢悠悠地走进了树林中。
当然,它对我而言也不是威胁,鹿性情温和,不会攻击人类。
我和它都不在对方食谱中,相互打过招呼,也就拉倒了,我背上水壶,原路返回,远远地看见金碧瑶坐在石头上,正在给自己捶腿,她可能是没怎么爬过身,大腿正面的肌肉不适应,酸疼的很。
“尝尝,这水很甜的。”
金碧瑶拧开水壶盖子,疑惑地闻了闻,仰头问我:“干净吗?喝了会不会拉肚子?”
“放心吧,比矿泉水都干净。”我笑道,这可不是在忽悠她,这个季节的水里,没有细菌繁殖,清澈的雪融水,经过河道中的植物过滤,杂质含量几乎为零。
补充好饮水,二人继续上路,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五点钟,东八区,东北天黑的早),到达了老虎岭前。
“果然像一只老虎啊。”金碧瑶用手比划着,不是整个山岭像一只老虎,而是山顶突兀着的一组大石头,像一只老虎趴在那里,远看上去不怎么大,其实“老虎”的长度,超过一百米。
“那个洞就在老虎皮股那里,走吧,十分钟就能上去了。”我咬着牙说,一路上,几乎是我自己背着两个背包,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得赶紧休息,补充点能量,早知道这么累挺,抓住那头马鹿,采点鹿血好了——鹿血味道微甜,人可以直接饮用,大补气血,据说清帝王每晚在“翻牌子”选妃前,大都有喝上一碗鹿血的习惯。
老虎岭并不高,我和金碧瑶很快爬到山顶,顺着“老虎”身子,找到老虎皮股这边,在两块紧挨着的大石头下面,一个三角形的低矮洞穴赫然在目——我没来过这个洞,只听爷爷讲过,老一辈的“赶山人”都知道这个洞,经常在此过夜。
洞口不大,得弯腰才能进去,金碧瑶有些适应了野外生活,立即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递给我,然后,她自己拎着刀站在洞旁边。
“……你怎么不进去?”我皱眉问。
“我掩护你!嗯!”金碧瑶攥紧刀柄,重重点头,明明就是不敢进。
洞里面因为总是住人,充满了“人味儿”,一般野生动物是不会轻易进来的,但我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捡起一只石头,丢了进去,当啷,没什么玩意窜出来,而且听声音,洞并不是很深,我拧开手电筒,弯腰进入。
嗨,我以为多大个洞呢,原来还不到五平方米,上窄下宽,最高处也不到两米,很浅的一个洞,洞里除了一些干草,什么都没有(常年进山的人,绝对不会把垃圾留在山里),我让金碧瑶进来,她对这个地方倒很满意,放下睡袋就躺了上去。
“……着什么急呀?还没吃晚饭呢!”我笑道。
“压缩饼干么?我早就吃够了!”金碧瑶皱眉,路上她没少偷吃,我都看见了。
“你敢不敢自己在这里等?我去弄点吃的。”我说。
金碧瑶拨浪鼓似的摇头:“上次你去取水,都给我吓死了!你还是带着我吧!”
我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小刀和绳索,把其他东西都留在洞里,荒山野岭的,也不担心丢东西。
二人出洞,我先找到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棍,把小刀用绳子绑在木棍上,变成长矛,长矛的威力和小刀没什么区别,只是投掷起来,更有准头,容易命中目标。
“你要打猎呀?违法的吧?”金碧瑶担心道。
“兔子、野鸡之类,他们不是保护动物,猎杀它们并不犯法。”我解释道。
“好吃吗?”金碧瑶含着口水问。
我摇头:“兔肉腥,野鸡肉紧,山里面的话,野猪肉是最好吃的。”
“那咱们打野猪吧!”金碧瑶两眼放光。
我盯着她看了会儿:“你认真的?”
“嗯嗯!我吃过野猪肉的,确实很香啊!那回我跟我爸……”
我正要跟她解释东北“一猪二熊三老虎”的猛兽战斗力排名情况,忽然,右手边的草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立即捂住金碧瑶的嘴,指向声音方向。
“是什么?野猪吗?”金碧瑶兴奋地小声问。
忽地,草丛里闪现出一头兽,一看它那张毛乎乎的兽脸,我吓得差点迷糊过去,晃了晃身子站稳,赶紧把长矛最后的结系好,指向那头兽!
“哇塞!”金碧瑶兴奋地叫了起来,就要抢我手里的长矛冲上去!
我赶紧把她抱住,拽回来,看着她留着口水的肉嘟嘟的小嘴儿,皱眉道:“你这嘴,是不是找郝大师开过光……”
第7章 嘤嘤怪
“怎么啦?”金碧瑶疑惑地看着我。
“撤回洞里,慢点,野猪听力不好,应该还没察觉到咱们!”我低声道,那头野猪距离我们大概能有五十米,而且,我们在下风向,野猪闻不到我们的气味,所以还没发现我们。
“为什么不干它呀?”金碧瑶小声问。
“因为干不过!快撤!”我半抱半拖着心有不甘的金碧瑶返回山洞,遥看那头野猪,它还在那里用獠牙挖掘,不知道在土里找到了什么美味。
“如果是一头小野猪,咱们可以干它,但这是一头大公猪。”我一边守在洞口防御,一边向金碧瑶解释。
“公猪,它不也是一头猪吗,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金碧瑶趴在我肩膀上问,软绵绵的呢。
“猪当然不可怕,但加个‘野’字,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山民有句老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最怕的就是在山里遭遇野猪。”
“这玩意,能打赢老虎?”金碧瑶显然不信,无论是体格还是武器,野猪都和老虎不在一个档次,这是肉眼可见的事情。
“不是说它能打赢老虎,而是说对人类的威胁,野猪,尤其是成年公猪排在第一位。老虎很聪明的,遇到人类的话,大概率会回避,熊也是如此,除非是饿极了,或者幼崽遇到了威胁,熊和老虎一样,战斗前会评估战斗结果,如果自己有可能受到损伤,它们就不会选择硬拼,但野猪可不管这个,一旦交战,就会拼尽全力,不计后果,所以,除非是几个猎人配合,而且都带了火器,否则,没人敢和成年公野猪较量。”
“……你这都哪儿来的知识呀!”金碧瑶用身体在我后背上揉了揉,有些崇拜地说。
“呵呵,靠山吃山嘛,当然得了解山上的一切了,我知道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呢。”我被揉的很舒服,得意道。
“唉,可惜吃不到野猪肉咯!”
“等它走了,咱们再出去碰碰运气。”我也有些无奈,要不是那个“秃鹰”提前到了白河村,我本可以回家把爷爷那把老式槍带上的。
爷爷以前干过护林员,有持槍证,那把“三八大盖”是他在山里见到的,可能是以前“抗连”遗留下来的武器,爷爷就私藏起来了,没事儿就拿出来擦拭打油,虽然槍龄比爷爷的岁数都大,但保养的还不赖,弹药有一盒,三十颗紫蛋,爷爷用过三颗。
我用望远镜盯着那头大野猪,它拱了半天,貌似没挖到什么,喷了口气,朝山下走去,等它穿越草丛的声音消失,我小心翼翼地从洞里出来,爬上“老虎”皮股的那块大石头,登高望远,它正一溜小跑向山脚下,目标应是隔壁那座山——野猪岭,那里是野猪出没最为频繁的地方,应有不少野猪窝,那里,也是护林员和赶山人的“禁区”。
“碧瑶,走吧!”我喊道,却没得到她的回应。
我跳下大石,回到洞里,这家伙蜷在睡袋上,居然睡着了,许是太累了吧,我没有叫醒她,去外面找来两根粗树枝,交叉挡在洞口,独自一人前去狩猎。
这里的野生动物密度不低,没走出多远,我便发现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不过都没刺中,直到遇见第四只野鸡,这只色彩斑斓的公鸡,正炸开翅膀,围着一个草窠反复横跳,应该是在求爱,我从鸡皮股后面悄然接近,直到距离三米才发动攻击,一矛刺中了它的皮股。
扑棱棱,草窠中飞出一只灰褐色的母野鸡,长得还挺漂亮的。
这恐怕就叫“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扑过去,抓住带着长矛挣扎的公野鸡,拔出矛头,用刀刃在它脖颈下割开一道口子放血——带血的鸡肉不好吃,放了一会儿,等野鸡失血过多,不再动弹,我才扭断了它的脖颈,彻底送它去见阎王。
我把野鸡别在腰间,回来的路上,顺道捡了不少干柴,以及带枯叶的大树枝,拖回到洞口,十字架封印纹丝没动,我挪开门禁,此时,天色已渐黯淡,山里的气温降得很快,已接近零度了,金碧瑶感到寒冷,已经钻进了自己的睡袋中。
我把树枝上的枯叶撸下来,铺在洞里的地面上,又在洞口内部,架起小锅,煮水,天冷嘛,得多喝热水,至于野鸡,还不到时候,先拔毛,再处理内脏,然后采了几片大叶子包起来,又捡了一些石头丢进火堆里。
等水烧开,灌入水壶,我将柴火烧得更旺些,等烧的差不多了,在旁边挖个小坑,把柴火里烧热的石头扒拉出来,塞进野鸡肚子里,把野鸡埋在坑中,盖上土,再将燃烧的柴火转移到野鸡上方,这样从上往下烤,温度足够,又不会把野鸡烤焦——爷爷带我进山时候示范过,烤出来的野鸡外酥里嫩,贼香!
这边在烤鸡,另一边,我把撸下来的树叶铺在刚才的柴火堆上面,这里很热,相当于是个土炕,厚厚的树叶可以保温,余热足可以支撑到后半夜两、三点钟。
“喂,过来这边睡。”我叫醒了迷迷糊糊的金碧瑶,可她软塌塌的,说浑身酸疼,不想起身,我只好把她连人带睡袋抱过来,放在了温暖的树叶床上。
“这么热乎呢!”金碧瑶惊喜道,可能是过热了,她把睡袋的拉链打开,从里面爬了出来,正这个时候,烤鸡的香味从地下钻出,馋的金碧瑶跪在地上,直往火堆里凑!
估摸着烤熟了,我再次转移火堆,把野鸡挖出来,拆开包裹野鸡的大树叶,把石头倒出,最近的日子,我一直在金家吃各种营养品,营养是跟得上,可就是没什么滋味儿,这野鸡的香气,激发了我的食欲,我从背包里找出从超市买的一小瓶椒盐,掰下一条大腿,洒上一层细细的椒盐,递给金碧瑶。
碧瑶咬上一口,滋滋冒油,吃的她直接爆了粗口!
“卧槽!太几把好吃了!”
就着暖和的山泉热水,两人分食掉这只鸡之后,金碧瑶满足地揉着小肚子,忽然眉头一皱:“一凡,我想上厕所!”
“大的小的?”我问。
“小的。”碧瑶不好意思地说。
“去呗,洞口外,整个世界全是厕所。”我笑道。
“外面那么黑,我、我不敢!你陪我去嘛!”金碧瑶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
“……好吧。”
陪着她出洞,外面和洞里的温差很大了,冷飕飕的,我用手电筒照着,找到一处平坦地方,用脚把草踩伏——免得扎着她的腿,女生就是麻烦,还得蹲着,真是的。
“背过身去!你!”金碧瑶双手放在腰间,认真地对我说。
我带着手电筒转过身,金碧瑶又马上叫唤了:“哎哎,黑!你得照着我啊!脸转过去就行了!”
我憋着笑,又转回来,用手电筒帮她照亮,把眼睛闭上了。
哗啦啦,好悠长,像是小溪流淌,完事后,我让她先回洞,自己解决一下,但我不是随地解决,而是故意呲在几根捡来的木桩子上。
回到洞里,我把火堆移到洞口,加了那几根被淋湿的木桩子,这样可以久烧而不灭。
“睡吧,明天早点起来,中午前就能到老鸹岭。”我说。
“嗯啊,”金碧瑶钻回睡袋里,翻了两回身之后,问我,“你怎么不睡?”
“我得照看火堆,你睡吧,我不缺觉。”我说,这几天基本上天天睡觉,睡的肌肉都快萎缩了。
金碧瑶点头,闭上眼睛,不过很快,她又坐了起来,把冲锋衣的拉链解开,抱怨道:“太热了呀……”
“那你拖了睡呗!反正在睡袋里,我又看不见。”
“也是,”金碧瑶笑道,把睡袋的拉链拉到最上方,手在里面摸摸搜搜的,先是将冲锋衣外套丢出来,然后是冲锋裤,然后是袜子,然后是保暖内依,然后……
“还拖啊?”我皱眉道,再拖就没什么东西了!
“穿着睡,不解乏!”金碧瑶把照照也给扔出来了,娇笑道,“晚安咯!”
说罢,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我一会儿看看柴火,一会看看她,没有手机玩,有些无聊,我把背包拉过来,从里面拿出奶奶给我的那个盒子,打开,把那条红绳拿出来,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晃了晃,铜铃发出脆响,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顺利找到人参小姐姐,过了这么多年,我甚至都有些忘记她的模样了。
正回忆着,角落里传来嘤嘤声,我转头看过去,可能还是太热了,金碧瑶竟在睡梦中,将睡袋拉链拉下来了不少,身体都露了出来,这样……不太好吧?
第8章 棒槌鸟叫催人命
我走过去,轻轻帮金碧瑶把睡袋的拉链拉上,不过拉到一半的时候,我忍不住停了下来。或许,是柴火的光太过妩媚,或许,是近期大补的太厉害,补的我有些血脉喷张,又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温饱而思什么”,反正,我不受控制地,把拉链上的手,移动到了睡袋里面,指尖触上她的后背皮肤,渐渐往下滑去。
“呀!”碧瑶被我的手滑醒了,忽地转身过来,用睡袋护住自己身体,警惕地问,“一凡!你干嘛呢!”
“呃……对不起,”我也没有辩解什么,脸红道,“你太好看了,没忍住碰了碰。”
“噢……那个,我睡多久了?”碧瑶起身,也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说。
我看看她的手表(我没戴表),说才晚上九点钟。
“睡不着了呢,”碧瑶笑道,裹着睡袋坐了起来,“你陪我聊聊天。”
我点头,盘膝坐在松软的干草上,故作镇静地用木棍将柴火拨弄的更旺些:“聊什么呢?”
“给我讲讲你和那个人参姐姐的故事吧,明天咱们不是要跟她见面么,我想提前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没话讲。”
之前在酒店新房里的时候,时间有限,我只是简要和金碧瑶说了说人参小姐姐的事儿,既然她问,我便把那大半年的事情,缘起缘尽,详细地跟她讲述了一遍。
金碧瑶听得很感兴趣(可能主要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讲到奶奶把人参给捆反了,然后,在睡梦中发生了尴尬事情的时候,我刻意地隐晦表达,不过碧瑶琢磨了一下,还是听懂了,坏笑着问我:“那时候你才多大呀,有那个能力吗?”
“反正之前没有过。”我说。
“那你一直强调,是在梦里……”碧瑶歪着头问,“那到底人参小姐姐,是不是变成了真人?”
我眨了眨眼,这个问题难倒我了,因为我从未想过到这个层次。
“应该不是吧?”我推测道,“她说自己还没成精化人呢,就被爷爷给挖回来了,还说,等治好了我的病,她还得回到老鸹岭,继续修炼一段时间,嗯……所以那个小姐姐,应该只是梦境,而不是实体。”
“现在,她会变成实体吗?”碧瑶又问。
“郝先生不是说,她已经化人下山了么!”我说。
“那怎么还怎么找她呀!”碧瑶皱眉,对我的办法表示怀疑。
我挽起袖子,露出那条红绳:“反正当时她告诉过我,想去找她,便带着这条红绳去老鸹岭,她肯定知道自己即将化人离开,既然留给我这种话,就有她的办法呗,比方说,留下几个哨兵之类,帮她传递消息。”
“棒槌鸟?”碧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点头:“我觉得应该是。”
“棒槌鸟”是一种与人参伴生的神秘小鸟,经常赶山采参的人都知道,一旦听到棒槌鸟叫,那么很可能,附近就会有“八品叶”以上的极品老参出现。
不过,越是极品老参,身边的毒物越猛(一般为守护毒蛇),所以,往往听到棒槌鸟叫,就贸然寻声去采参的人,很多都回不来了,久而久之,“棒槌鸟叫催人命”就传开了,一听到棒槌鸟叫,人们如果没有十足准备的话,得赶紧跑开,不然,小命就没了。
上述,是比较科学、很现实的说法,并不是传闻,是赶山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当然,伴随着这种比较奇怪的事情,大都会产生比较奇怪的“传奇”,当地就有一种迷信说法,说这棒槌鸟,是被守参毒蛇咬死的采参人变化而成的,这种鸟很坏,为了投胎转世,便故意勾引新的采参人前来,掉进毒蛇的陷阱中,然后,被咬死的这个新人,就又会变成新的棒槌鸟,如此循环,始终有一鸟一蛇,组成cp,守护着人参本参。
“我听过棒槌鸟的传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天去老鸹岭,会不会很危险?遇到毒蛇怎么办?”金碧瑶担心地问。
“我倒是没细想过这个问题,”我实话实说,“不过,一般的毒蛇,我还是能对付的,何况咱俩穿的冲锋衣都比较厚,即便被蛇咬一口,也未必会中毒。”
金碧瑶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没那么怕了,真羡慕你们山里的孩子,懂得多,会的也多。”
我微微挺起腰板,享受着被崇拜的感觉,但金碧瑶话锋一转,又说:“如果我在山里长大,肯定比你懂得还多、会的还多呢!”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因为我比你聪明呀!”金碧瑶调笑道。
“……你敢说我笨,”我佯装恼怒,“看我不揍你!”
“哼!就你那小身板儿,能打得过我吗?”金碧瑶不服气道。
“那我可不客气咯!”
“来呀,怕你不成!”金碧瑶挑衅道,我当真跟她扭打了起来,留七分力,用三分力,和她嬉闹,可碧瑶被困在睡袋里,伸展不开,很快就被我给制服,压住了。
“服了没有?”我得意地问。
“哼,不公平!有本事你让我钻出来再打呀!”
“来呗!”我抬起了压着她的胳膊,碧瑶停顿了一下,猛然拉开拉链,从睡袋中钻出,动作还真是挺敏捷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反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并用她的四肢,牢牢锁住我的四肢——这是小孩打架常用的招式。
“服了没有?”金碧瑶“以己之道,还施彼身”,挑衅似得问我。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谁制服了谁这个问题上,我的视线,被彻底锁定在了制服我这个人的身前。
第9章 山间小寒潮
碧瑶的身姿,映在明亮的篝火中,看的我的眼睛都直了!
两秒钟后,金碧瑶终于发觉了异常,啊呀一声尖叫,赶紧钻回睡袋中,直接把脑袋都藏了进去,把睡袋拉得贼严实。
我摸了摸滚热的脸颊,慢慢从地上起身,有点蒙,刚才她是真傻,还是故意的?
好半天,金碧瑶都没再出来,睡袋均匀而缓慢地起伏着,她应该是睡着了。
我挪到洞口,把最后的干柴投入烈火之中,看了看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我总不能一夜看守火堆,火堆留下的地表热量,够支撑到明早就行了。
等这一波柴火烧完,我打开手电筒,用土将灰烬扑灭,然后,用粗壮的树枝将洞口封住,用绳子系牢,形成一扇“门”,再用木棍从里面顶住,这样设置,足以防备一般的野兽袭扰。
做完这些工作,我将自己的睡袋展开,不过等我钻进去才发现,睡袋居然是漏的,下半部分裂开一道半米长的大口子,半条腿直接伸了出来,睡袋完全失去了作用,我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我利用睡袋滑坐下山取水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或者尖锐的石块割破的,当时没有发现。
好在火堆燃烧过的地方,温度够用,把睡袋当被子,也能将就一下。
躺好,我闭上眼睛,一天劳累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阵寒意冻醒,睁眼,拧开手电筒,洞里的一切包括金碧瑶都在原位,洞口也被树枝门封闭着,只是洞内的温度,下降的贼厉害,体感能有零下二十度左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完蛋,是不是遭遇上小寒潮了?
我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钟,离天亮还早,而火堆之下的温度,也因为温差过大而流失殆尽,我哆哆嗦嗦地把周围的干草聚在一起,防止温度进一步流失,躺了一会儿,感觉越来越冷,牙齿开始停不住地颤抖起来,发出哒哒哒的脆响。
“你怎么了……”金碧瑶在黑暗中被弄醒,慵懒地问。
“没、没事,你睡吧。”我哆嗦地说。
金碧瑶拧开她的手电,照向我这边:“咦?你怎么不进睡袋呀?”
我用冰凉的手,拎起睡袋一角展示给她看:“睡、睡袋坏了。”
“啊?那怎么办!”金碧瑶坐了起来,“你不能睡外面啊,多冷!”
“没事的,”我苦笑道,“熬到早上就行了!”
“阿嚏!”冷风钻进了金碧瑶的睡袋,她打了个喷嚏,“怎么变得这么冷了!”
“应该是小寒、寒潮!”我抱着肩膀说,这种小寒潮,不是来自西伯利亚那种大型寒潮,而是长白山里独有的小气候,有点类似于林雾,形成小寒潮的区域不固定,面积也不算大,也就几里见方,但降温效果,却比西伯利亚寒潮更甚,爷爷说,当年他赶山遇到过一次,还是在夏天,短时间内,温度居然降到了零下,植物叶子上全是白霜,连溪水岸边,都泛起了冰碴子。
金碧瑶把手探出来,感受了一下温度,而后,斩钉截铁地说:“一凡,你不能这么睡,会被冻死的!”
“那还能怎么办?”我苦笑道,没带针线,睡袋又不能补,再说即便补上,也失去了密封性,面对这么冷的天,起不到多大作用——不要小看这条薄薄的睡袋,它的原理类似于暖水瓶,在野外的保温作用,远胜于一条更厚实的棉被。
“你过来!”金碧瑶用命令的语气道,“来我的睡袋里!”
“净扯淡,那你怎么办?”
“一起呀!你以为我会出去,替你冻死么?我可没那么伟大!”金碧瑶白了我一眼。
“一起?能行吗?那么小的睡袋!”我不禁皱眉。
“挤挤呗!”
好吧,为了不被冻死,只能这么做了,我拖着冻得硬邦邦的腿脚,挪到金碧瑶这边,摸了摸睡袋下的地面,她这边也已经凉了,可能碧瑶也是被冻醒过来的。
“等下!先关手电筒!”碧瑶小声说。
“嗯。”我关掉了手电筒,然后,摸索到睡袋的拉链,打开一半,背对着碧瑶,侧躺着缩进去,不过再想在身前合拉链,却发现太紧,虽然勉强能合上,但感觉只要我一动弹,拉链就会崩开的样子。
“不行,睡袋会被撑坏的。”我说。
“啊?拉链合不上吗?”碧瑶问。
“能合上,但太紧了,”我解释道,“我还是出去吧。”
这是最后一条睡袋,一旦崩坏掉,冻死倒是不至于,但我俩肯定都会被冻伤,最起码是重感冒,明早肯定不能顺利赶路了,这里可是长白山腹地,“秃鹰”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我们,我不能接受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
“你睡吧,我出去再捡点柴火,重新生火。”我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赶巧不巧的,洞外的远方,忽然传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低吼,听起来像是熊。
“多危险呐!现在是后半夜,满山都是野生动物!你出去,不是给它们送夜宵吗!”金碧瑶死死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出去。
“那你说怎么办!”我转回头,有些丧气道,一不小心,鼻子好像碰在了她的鼻子上。
“哎呀,”金碧瑶叫了一声,但应该没事,她把手挪上来,摸了摸我的脸,“你都快冻成透心凉了,别出去啦,如果怕睡袋撑开,你……衣服那么厚,占了不少空间呢,懂我的意思吧?”
“这倒是个办法!”我兴奋道,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兴奋,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随着体温的逐渐恢复,睡袋的密封保暖功能也逐渐体现出来了,大概三分钟后,我终于从严寒中缓了过来,身体不再颤抖,心率也降了下来。
“暖和多了。”金碧瑶在背后笑道。
“以为你睡着了呢!”我说,声音也不再抖了。
“嘻嘻,咱俩这样,我还能睡着呀?”碧瑶调笑道,“哎,对了,当初你和人参小姐姐,是不是就这样来着?”
“好像是……”我回忆着,当时是那根红绳把我和睡梦中的人参小姐姐捆在一起,如今,则是这条睡袋,固定效果是一样的。
“不过位置好像是反了。”我又说。
“那咱们调过来呗!”碧瑶说着,居然主动翻身过去,变成和我背对背。
我犹豫了几秒钟,调了过去,然后……一句话可以概括一下:重温旧梦,只不过,换了个女主角。
这一觉,我睡的太踏实了,连碧瑶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睡袋我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晨曦已经透过洞口射了进来,阳光中的灰尘微粒清晰可见,寒潮貌似过去了,我露在外面的脸颊,不再感到寒冷,碧瑶穿戴整齐,正跪坐在一小堆从树枝上掰下来的干柴前面,尝试像我昨晚那样,将小火苗吹大,点燃形成篝火,但门口的树枝叶被寒潮浸染,都湿透了,树枝只冒出阵阵青烟,并未被点燃。
“起这么早啊?”我问。
金碧瑶转头看我,连忙又躲开了视线,假装我不存在。
“怎么,生气了?还是害羞了?”我笑问,在睡袋里的时候,她可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害羞,如果洞外有小动物的话,应该会凭借它昨晚听见的碧瑶的声音和语言,来证明这一点。
“点不着火呢,怎么吃早餐呀?”碧瑶面色红润地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可不想吃冷飕飕的压缩饼干!”
“我来吧。”我从睡袋中钻出,碧瑶瞅了我一眼,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还是有点冷,我快速穿好衣服、鞋袜,过程中,碧瑶不时从手缝中看看我,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什么。
至少有一点,我不再担心,那就是碧瑶的病情,按照郝先生的“中策”,一发入魂,应该比我贡献600ml血对于缓解她的病情更有效果,肯定能支撑我们到老鸹岭。
第10章 图门禁地
“我出去捡柴火,你收拾一下房间。”我说,看碧瑶现在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觉得,还是分开一下比较好,能让彼此冷静下来一些。
“房间?”碧瑶一愣,“你说的是这个洞吗?”
“对啊,得收拾干净才行,为后面的‘房客’提供方便,这是赶山人的规矩。”我笑道。
碧瑶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开始拆门。
“我是说,”碧瑶咬了咬嘴唇,娇羞地问,“洞房、洞房,是不是这么来的呀?”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确定,“洞房”,嗯,倒是很形象!
拆门出来,外面天气虽还有些冷,但阳光明媚,晒在皮肤上很舒服,我抻了个懒腰,感觉后腰有些酸痛,不知道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对的缘故,早上这个时间段儿,野生动物们忙活了一夜,都回窝睡觉了,打猎成功的概率不高,但也碰碰运气吧,我感觉自己需要多补充些蛋白质,以弥补昨晚的连续奋战,回想起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知道之于她的病情已经够用,可谁都不想停下来,不存在谁主动谁被动,直到精疲力竭,海枯石软。
不想了,我晃晃脑袋,左右查看,找到一大片阔叶,用手接着里面的露水,洗了把脸,透心凉,顿时就把复燃的小火苗给浇了回去。
清醒后,拎着小长矛,我爬上大石头,四处张望,昨晚被寒潮打过的区域,树叶初芽受损都比较严重,叶绿素尽失,颜色黯淡,与周边的山色明显不同,寒潮的范围果然很小,笼罩了老虎岭大部,以及野猪岭的一部分。
我突发奇想,这种“王者”级别的寒潮,会不会冻死小动物呢?如果有,那岂不是让我白捡便宜了!
想到这里,我跳下山石,朝野猪岭方向走去,这一片区域树林密集,动物分布较多。
果然,才走出三十多米,我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只半大的灰兔,但它还没死,趴在草窠里,头缓缓转向我这边,挣了一下,想逃跑,却没有力气,我持矛弯腰,快步接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肚子的雌兔。
现在是孟春之月(春天的第一个月),赶山人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孟春之月,禁止伐树,禁毁鸟巢,禁杀孕兽,禁捕幼兽,禁取禽卵。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不是说不能杀生,而是要遵守自然规律,不能涸泽而渔、杀鸡取卵,只有这样,祖上留下来的绿水青山,才会世代为金山银山。
这只雌兔被冻木了,还没缓过来,我捡了些干草,把它连兔带窝,给深埋了起来,免得被其他野兽袭击。
绕过兔子,我继续前行,很快又遇到了一只半大的麂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踹了它两脚,身体都有些僵硬了,确认是被冻死无疑,我用匕首割下它的一条后腿(够我俩吃了),将剩余的鹿身挂在了树上,留给其他动物吃。
见了血腥,我得赶紧离开,免得和寻来的食肉动物遭遇,我找到一处深厚的树叶丛,挖开表面湿漉漉的树叶,从下层采集干的松枝,又找到一棵死亡后、横躺在地上的桦树,找到蛀虫的位置,用匕首将里面干爽而松软的树干挖出来,没弄太多,够用即可。
采集完毕,回到山顶,“洞房”已经被碧瑶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将麂子腿拿出来,碧瑶看来是真喜欢吃肉,欣喜若狂,赶紧帮我支锅生火,鹿肉经得住烤,不用埋在火堆下面,直接剥皮、切块,加椒盐搅拌,腌制一会儿,然后,用野生山樱桃的树枝串起来,果木烤肉。
这是一只未成年的麂子,肉很嫩,很快就烤熟了,我让碧瑶先吃,又将两块压缩饼干泡在水里,煮沸当粥,荤素搭配,咸甜不腻,碧瑶也不顾淑女形象了,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
“至于饿这样吗?”我用大拇指抿掉她嘴角的油,这货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涵住了我的手指!
“干嘛呀你?”我抽出手指,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碧瑶诡笑道:“你想要这样的吗?”
“什么?”我不解地问。
“不要拉倒!”碧瑶沉下脸,继续饕餮。
我看了看自己被润了的手指头,还是没懂她的意思。
吃过早饭,七点整,二人离开山洞,绕过老虎岭上的大石头,继续前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中午十一点即可到达老鸹岭。
今天金碧瑶的体力,明显比昨天要好许多,不仅能自己背包,走起路来还一蹦一跳的,精力无限,活力四射,我跟上她都有点费力。
“你收着点儿啊,还有很远的路呢!”我担心她透支体力,穿着粗气劝说道。
“充满了电,加满了油,还不让车跑吗?”碧瑶笑道,沿着山路一溜小跑,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不过很快,她又原路跑了回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怎么了?”我警惕地问。
“老虎!还是豹子……我不确定!”
“多远?”我掏出匕首,如果遇到豹子还好,万一遭遇野生的西伯利亚虎,危险系数则会很高,老虎未必会吃我们,但很有可能觉得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作为入侵者,会被它击杀!
“能有五十米吧,就在前面!”
那应该不是老虎,如果是老虎,五十米外,它早发现碧瑶了!
我走在前面,绕过一片灌木,碧瑶往前一指,我看见了,不是老虎,也不是豹子,而是一只黄底黑斑的猞猁,这种“大猫”的体型,比老虎要小不少,对于人类而言,没什么威胁的。
那只猞猁正趴在一颗半歪斜的枯木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这是猞猁,没事的。”我长舒了一口气。
“猞猁?舍利子的那个猞猁吗?”碧瑶也看出来了,这东西并不大,大概,顶两只家猫那么大。
我白了她一眼:“犬字旁的猞,犬字旁的猁,猫科动物,舍利子是骨灰好不好……”
碧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又问:“好吃吗?”
“……没吃过!”我捡起一块石头,朝猞猁方向丢了过去,猞猁猛然起身,朝我们这边呲了呲牙,吓得碧瑶赶紧藏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滚!”我大喝一声,猞猁见自己虚张声势的招数不好使,立马怂了,夹着尾巴,灰溜溜跑进了树林里。
我带着碧瑶走过去,在它趴过的树干上,发现了一滩血迹,地上有个兔子的脑袋,应该是这位老铁刚吃完早饭,蹲这消食儿呢。
虚惊一场,继续往前走,很幸运,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三大只(猪熊虎),九点钟的时候,休息了二十分钟,主要是我累了,到十点四十分,途径一大片阔叶林时,一声低沉而难听的乌鸦怪叫,惊起了埋伏在树冠里的成群的乌鸦,全都飞到空中,刹那间,遮天蔽日,景象蔚为壮观。
我原地站定,呼出一口气:“终于到了!穿过这片树林,前面就是老鸹岭!”
“这么快呀!”碧瑶撇嘴,噘着嘴说,“就要见到你的人参小姐姐咯!你说你是兴奋呢,还是兴奋呢,还是兴奋呢?”
“她一个植物,你吃她的醋干嘛……”我皱眉道。
碧瑶想了想:“嗯,也对,她是植物,咱们是动物,再说,她没和你实体接触,也就不算那个过呗!”
“我跟一人参,怎么那个……”我都无语了,只不过是梦境罢了。
“那走吧!”碧瑶放心下来,拉住我的手,大踏步朝前走。
很快穿过树林,一道山岭横亘在眼前,前后左右都望不到尽头,而且,山岭的斜面很陡,看起来很难爬上去的样子——跟老虎洞一样,我也没来过这里,只听爷爷描述过,树林啊,乌鸦啊,陡峭成峰的山岭啊,才能判断,这里就是老鸹岭。
不过,不用我判断了,因为半山腰的一块裸露山石上,用朱漆写着呢。
“乌鸦岭?”碧瑶念道,“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啊?”
“乌鸦不就是老鸹么,那下面写的什么字,能看清么?”我问,三个朱红大字下面,好像还有几行小字。
“太远了,看不清。”
我和碧瑶爬上山腰,来到那块裸石之下,这才看清。
“人参道场,林蛟出没;图门禁地,擅闯者死!”碧瑶念了一遍,“林蛟是什么玩意?”
“一种长有鸡冠的毒蛇。”我说,她没问“图门”是什么意思,肯定是知道,之前在爷爷家,故意说不知道,是在气爷爷。
“搞得这么吓人干嘛?”碧瑶皱眉。
“警告标语而已,就跟‘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差不多意思。”我笑道。
忽然,大石头上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叫,极为高亢,听音色,像是在预警!
“棒槌鸟,小心些。”我抬眼看了看,这一抬眼不要紧,差点把我给吓个半死!
“哪儿呢?”碧瑶也想抬头看,我赶紧按住她的脑袋,搂着她转过身,故作轻松道,“咱没准备好呢,还是先下山吧。”
“哎呀,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下去干嘛?”碧瑶挣脱开我的手,扭头朝大石顶端看去,“妈呀!什么东西!这么大!”
“三眼林蛟。”我失声道,没想到,刚上老鸹岭,就碰见这么一个硬茬……
第11章 三眼雌蛟
我见过蛟,那还是在十年前,当时我很小,一场大雨之后,我和爷爷、老姑夫等人进山采蘑菇,收获颇丰,采了两大玻丝袋子,返程的时候,路过一个因积雨形成的小水坑时,走在前面的爷爷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止前进,他们都是大人,懂爷爷手势的意思,我不懂,便嚷嚷了一句:“怎么了呀,爷爷!”
忽地,从那个水坑底下,冲天而起一条大蛇,足有三、四米长,碗口那么粗,它用尾巴立在水坑里,高昂着蛇头,吐着信子,俯视着我们!
“快跪下!”爷爷一声大喊,众人赶紧下跪,给那大蛇磕头,我是被老姑夫按着脑袋磕的,磕的额头都流血了,大伙儿叮叮咣咣地磕了一顿头之后,那条大蛇终于从水坑中游出,俯身下去,游进了树林中。
我问那是什么蛇,咋这么大?
爷爷说,这不是蛇,而是长白山独有的“林蛟”,之所以叫林蛟,是因为一般蛟这种生物,都生活在江河湖海中,只有长白山的蛟,生活在树林里,但树林只是它们的活动区域,所有长白山林蛟的老巢,都在同一个地方——天池。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条林蛟,头上有个手机那么大的“鸡冠子”,鸡冠子是鲜红色的,中间有个黑色的斑点,老姑夫说,这叫“独眼林蛟”,已经修炼出“眼”,说明离化龙又近了一步,没眼、独眼、双眼,最高是三眼,三眼之后,就可以吞丹化龙了,偶尔也会有四眼林蛟,是化龙失败了的蛟,不会飞,但也很厉害。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回忆起这桩往事,那也是我此前,唯一一次遭遇“林蛟”,本以为那条独眼林蛟已经很大了,没想到,今天碰见的这只,远比那条还要大得多,光是头顶那个通红的“鸡冠子”,就有蒲扇那么大,下面的脑袋,尖尖的(毒蛇),比橄榄球还要大一圈,信子吐出来超过半米,下面色彩斑斓的脖子,粗壮的跟柱子似得,更吓人的是,这条三眼林蛟居然还有脚,形态和蜥蜴差不多,搭在石头边缘,爪子上的“指甲”,跟镰刀似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生物存在,就它的体型和武器来判断,什么野猪、狗熊、老虎,统统都不是它的对手,甚至连和它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长得好吓人呐!”碧瑶小声道。
她还敢说话!我腿都软了,该怎么办?
它已经盯住我俩了,跑?估计跑不过她,打?我的匕首刃,还没人家一根爪子长呢,怎么打?
“喂!”碧瑶倒是不怎么害怕的样子,扬起脖子,冲林蛟喊了一声,“你是不是那颗千年人参的守护者呀?”
对哦,我们来干啥的?找人参小姐姐的!
但林蛟未必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我灵机一动,挽起袖子,露出左手腕上的红绳,晃了晃,叮铃!
林蛟听见铜铃声,马上探身向下,用那颗大脑袋直接砸向我们这边!
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碧瑶,紧闭双眼,一阵腥风扑面,但它没有攻击我,我慢慢睁开眼,尼玛!那颗硕大的头,就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悬空挂着,后面是它弯曲成弓状的蛟身,我能清楚地看见它的眼睛,因为正午阳光强烈,瞳孔上下拉成一条直线,冷峻地盯着我手上的红绳。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碧瑶,她被我推坐在了地上,近距离地看着这条三眼林蛟,她也有点傻眼了,不敢再吱声。
“那个……”我慢慢把红绳凑近它,试探道,“我是来……找、找……”
靠,我不知道人参小姐姐叫什么名啊!
“找人参精,刚化人下山了的那位!”碧瑶机智地帮我补充道。
林蛟刷地转头,看了看碧瑶,吓得碧瑶直往后缩。
刷,林蛟又转头回来,慢慢下探三角脑袋,用“鸡冠子”对着我,还抖了抖,那个鸡冠子看上去肉嘟嘟的,有点像鹤顶红,它什么意思?
“是不是让你把红绳挂上去呀?”碧瑶小心翼翼地问。
看这个动作,应该是!我咽了下口水,将红绳从手腕摘下,圈在了林蛟的“鸡冠子”上,大小倒是刚好,戴好之后,我往后退了半步,林蛟缓缓抬起头,眼睛往上瞟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叮铃铃,它似乎挺高兴的,一边晃着,一边倒着游回了大石头顶端,继而,消失在了大石后面。
“跑了呀,它?”碧瑶皱眉问。
“好像是呢。”
“那快追呀!没红绳,怎么找人参小姐姐!”碧瑶着急道。
我一拍大腿,本以为是它收礼了,但看上去,好像是被它给“没收”了!我连忙绕过大石头,它还没走远,正在林间往山顶游动。
“喂!大……大仙!请把信物还给我!”我喊道。
林蛟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不为所动,继续缓慢地往山上游。
这样不行啊,即便害怕,我也得追上去,不然就白来一趟了,反正刚才它一直处于绝佳的攻击位置,却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兴许没有恶意呢,毕竟是即将化龙的生物,懂礼数!
碧瑶也跟了上来,她跟我意见一致,追!
二人手挽着手,艰难地在陡峭的山坡上追逐林蛟,那家伙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游走,它用腹部爬行上山,着力点多,可比我们轻松多了,如履平地,我和碧瑶手脚并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被它甩开,大概十分钟后,终于在快到山顶的位置,追到了它——准确地说,是它主动停下来,在等我们。
“大、大仙,”我喘了口气,伸手索要,“那根红绳,是我一个朋友留、留给我的,请您还给我!”
林蛟居然摇了摇头!它是听懂了吗?!
“喂!大个子!”碧瑶不管不顾,叉腰道,“快还给我,不然对你不客气了哟!”
林蛟瞅瞅碧瑶,又瞅瞅我,爬上了身边一颗粗壮的大树。
“干嘛去了,它?”碧瑶问我。
“我哪儿知道!”我手搭凉棚,跟着林蛟的“步伐”往上看,树上有个老鸹窝,林蛟爬到老鸹窝旁边,探头进去,像是叼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然后一甩头,丢向我这边,是给我的吗?
我疑惑捡起,是个用桦树皮内衬缠绕起来的物件,像是个盒子,我一层一层拆开桦树皮(这东西防雨),果然是个小盒子,一只老式的铁皮文具盒,上面画着一个铁壁阿童木,很多地方都生锈了。
阿童木身上有刻字,abc,看着这个记号,我忽地想起来了,这个文具盒,不是我小时候用过的吗!后来丢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快打开看看!”碧瑶催道。
很紧,我用手掰了半天,没弄开,只好用匕首撬,终于搞开了,里面躺着一卷兽皮,我把文具盒递给碧瑶,将兽皮卷展开,是一张地图!
“藏宝图吗?”碧瑶兴奋地问。
“不知道……”我看不懂,上面有山川河流,也有注释的文字,不过都是类似蒙文的文字。
“咦!背面有字!”碧瑶弯腰,从下往上看。
我把兽皮翻过来,果然有一行小字:梦交情缘,喜丰再续。
右下角,还有个小字:胧。
第12章 喜丰大厦
我和碧瑶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是不是人参小姐姐给你留的信息呀?”碧瑶猜测。
“是吗,大仙?”我转身抬头,看向大树,可那条林蛟,居然不见了!
那么大只庞然之物,瞬间消失!这比它突然出现,还让我害怕!
“咦?它怎么跑了?”碧瑶却依旧对林蛟不以为意,可能在她的世界观里,林蛟和昨天遇到的野猪一样,都是长白山里很正常的物种——反正她都没见过。
管它呢,跑就跑吧,它用我的这只文具盒换走了红绳,应该是完成了它的任务,而这只文具盒,多半是当年人参小姐姐从我家离开的时候顺走的,就是为了将来,给我留这个信物的时候,作为一个凭证。
“胧,应该是小姐姐的名字,”碧瑶看着兽皮卷分析道,“‘梦交情缘’,也很好理解,说的是你们之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喜丰再续’是什么意思?”
“喜……喜欢丰……丰满的?”我望文生义道。
碧瑶噘嘴:“你是嫌我太瘦了,摸着没有手感么?”
碧瑶165左右,虽然曲线不错,但体重估计不到90斤,多半是因为久病的缘故。
我摇头:“肯定不是‘喜欢丰满;,喜丰……喜丰……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碧瑶问。
“喜丰大厦!就在二道河市!而且,整个二道河市,只有这一个喜丰大厦!”我惊喜道,我虽在农村上大,不过因为农村没有初中,四年前,我就来市里上学了,所以对市里也算比较熟悉,这个喜丰大厦,是二道河市最大的一个城市综合体,有商场,有超市,也有住宅。
“也就是说,小姐姐住在喜丰大厦?”
“应该是!”我合上兽皮卷,插进了碧瑶的背包口袋,“走吧,原路返回!”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上了老鸹岭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如此一想,那条大林蛟,还真有可能是当年人参小姐姐的守护蛇,小姐姐化人下了山,大林蛟却还没修满,所以依旧留在山上,顺便作为给我传递小姐姐行踪的信使。
原本是碰运气,但现在,希望变得极大,碧瑶也很开心,二人下了老鸹岭,在山脚下的小溪取足了水,信心满满地返程。
“晚上之前回不去的吧?”走着走着,碧瑶问。
“嗯,时间来不及。”我说,太阳落山后,绝对不能在山林中走路,那样无异于送死。
“是不是还得在老虎洞那边过夜呀?”碧瑶的眼神中,含蓄地表达了一种期待。
我抓过她的手腕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
“不一定,如果能走快些,日落前,可以到另外一个住处,一个护林员小屋,那里更安全。”我说。
“哦,”碧瑶略显失望,“借住别人的地方呀?”
“那里没有人的,但是有床,睡的能更舒服些。”我笑道。
“真哒!”碧瑶抱住我的胳膊,兴奋异常,“那可太好了,昨晚跟你睡的挤死了,我都没睡好呢!”
原来她是为了床,是我想多了。
“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碧瑶坏笑着问。
“我记得是单人床。”我说,那个小屋我是去过的。
“嘻嘻,那不正好!咱们还可以抱着睡呀!正面抱,反面抱,随便怎么抱都行呢!”
我的脸唰地红了,这个女色批,怎么说到我心里去了!
“怎么,害羞了呀?”碧瑶很得意地绕着我转圈儿。
我正要尴尬地岔开话题,前面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我赶紧把碧瑶拉到身后,从腰间拔出匕首,并回头看了看离开老鸹岭的距离,万一遇到野猪之类的猛兽,实在不行,可以往回跑,呼叫那条大林蛟来帮忙,估计它不会见死不救。
响动越来越近,我护着碧瑶不断后撤,唰,前面的灌木丛被分开,草,吓我一跳,原来是个人,在长白山里,能见到个活人,比见到亲爹都亲!
“呼!”那人看见我和碧瑶,也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开山刀。
“老疤?”碧瑶上前,“你怎么来了?”
“小姐,你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那个男子苦笑道,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碧瑶,“你没受伤吧?”
原来是金家的人,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金家一窝人,我除了对金碧瑶之外,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理。
“我没事啊,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碧瑶有些不高兴地问。
“看你说的,为了你的安危,‘秃鹰’让我们分头往老鸹岭这边搜索,我在路上遇见了狗熊,差点把这条老命丢搭进去了!”老疤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确实有被兽类抓过的痕迹。
“你遇到狗熊了?”我疑惑地问,如果双方发生了战斗,我不相信这个家伙,能凭一把开山刀击败狗熊,死里逃生。
老疤瞅了瞅我,瞬间收起了恭维,冷声道:“你就是那个姓吴的小崽子?”
“麻烦你说话客气点?”我不悦道。
老疤挺起腰板,撩开迷彩服的下摆,露出了腰间别着的武器,沃日,居然是一把短柄的五连发,就是吃鸡游戏里的那种“喷子”,看来这金家,果然是不黑不白!
“你骂他干嘛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碧瑶维护着我,捶了老疤一拳。
老疤冲我冷笑一声,掏出腰间另一边挂着的一部大电话,折开很粗壮的天线,按下一个键:“秃鹰,秃鹰,找到小姐了,毫发无损。”
应该是一部卫星电话,这深山老林的,手机没信号,只能用卫星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而后,发出一个阴郁低沉的声音:“他们找到那棵人参了吗?”
老疤看向碧瑶,碧瑶伸手接过电话,倒也没讲别的,只是说得到了人参留下来的线索,可以去二道河市的喜丰大厦找人参小姐姐。
“知道了,小姐,把电话给老疤。”秃鹰在那边说。
金碧瑶把卫星电话给了老疤,秃鹰询问坐标,老疤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块林间草地,跑过去,又从兜里掏出个仪器,蹲在草地上,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他在找直升机降落的地点呢。”碧瑶见我疑惑,低声解释给我听。
“你家还有直升机?”我惊讶道。
“嗯啊,直升机又不贵,才四千多万。”
才?呵呵!
不多时,老疤跑了回来,跟金碧瑶汇报,说秃鹰和老板十五分钟后到达。
“也挺好,”我对碧瑶说,“省的再走十个小时的山路,我借你光,也坐坐直升机。”
“嗯啊,”碧瑶很开心,“走吧,过去等着。”
三人走向草坪,我走在最后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小声嘟囔道:“不能睡那个小屋咯。”
碧瑶听见了,转身回来,快速贴上我的耳边,悄声道:“今晚可能不行,以后加倍补偿你!”
说完,她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抿了抿嘴,蹦蹦跳跳地去追老疤。
我摸了摸脸颊,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难道,以后还有机会吗?
来到那片草坪,因为有老疤这个“外人”在,我和碧瑶不好再说什么,无聊地等待着。
大概十几分钟后,远处的空中传来发动机轰鸣,我寻声望去,一个小黑点出现在天际,老疤脱下上衣,绑在一根长树枝上,举起来,用力挥舞,吸引直升机的注意,直升机很快发现了我们,压着机头快速飞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向草坪降落。
好大的风压,吹的四周的树冠纷纷向外倾斜,我蹲伏在草坪边缘,直到发动机熄火,旋叶停止转动,我才能站起身来。
我不认识直升机型号,感觉和轿车差不多大小,前后两排座椅,里面有三个人,前面的飞行员我不认识,坐在后面的,正是金先生和戴着墨镜的“秃鹰”。
老疤迎过去,打开舱门,扶着金先生下了直升机,碧瑶一头扑了上去:“爸!”
我像是个多余的人,站在角落里,看着父女相见的感人场景,到底血浓于水啊,碧瑶和家人的关系,可比我亲多了。
金先生安慰了一阵碧瑶之后,开始询问人参的事情,碧瑶从背包里拿出那张兽皮卷,并就后面的文字解释了一番,金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碧瑶的解释,他又把兽皮卷翻了过来,貌似对那张地图更感兴趣。
“秃鹰,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那张图?”金先生招呼道。
秃鹰过来瞅了瞅,点头:“没错。”
金先生把兽皮卷交给秃鹰,转向我这边走来。
“爸,你要对他干吗?”碧瑶抓住了金先生的衣襟,警惕地问。
“爸能对他干吗?”金先生笑道,“瑶瑶,你先上飞机,我去和一凡道个歉,再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
“什么后面的事情?你先跟我说清楚。”碧瑶肯定是懂她爸狠辣的行事作风,对我不放心。
“傻丫头,你俩的婚礼还没办完,这小子就把你拐跑了,爸不得给你们再补办一场婚礼吗?”金先生笑道,“而且啊,他找到人参,救了你的命,这回,咱得风光大办才行!”
碧瑶这才放心下来,娇羞一笑,跟着秃鹰上了直升机,秃鹰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把直升机舱门给关上了。
金先生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走向一边,冲直升机里的碧瑶点点头,又转向我,笑吟吟地说:“草尼玛的,小逼崽子!敢拐我女儿!挺有本事啊你,昂?”
第13章 竞争对手
突突突,那边的直升机启动,声浪巨大,直升机里的金碧瑶,只能看见她的爸爸冲我嬉皮笑脸,根本听不见他怎么骂我!
“金先生,不管你怎么说,我救了你女儿的命,”我不卑不亢道,“我不想追究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也不想要什么奖赏,放我回去就行,咱们从此,永不相欠。”
“永不相欠?”金先生冷哼一声,直升机的噪音太大了,他又冲金碧瑶那边弯了弯腰,把我搂向更远的树林边,碧瑶以为我跟她爸在商量“好事儿”呢,趴在直升机窗边,冲我甜甜地笑着。
“说的轻巧,”金先生继续道,“我金利来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已经被你小子给糟蹋过了,难道,你想这么一走了之?”
“谁糟蹋你女儿了?”我厌恶地想打开他越扣越紧的手,可他的手却像是死鹰的爪子一样牢固,抓得我肩膀都快断掉了!
“别蒙老子了!瑶瑶的病情我能不知道吗?她能有这么长的劲儿跟你走这么远,难道不是因为你糟蹋过了她?”金先生冷笑道。
“那……那也是为了救她呀!”我没法否认昨晚的事情,不管是否存在主观意愿,关系发生了,这是客观事实。
“我告诉你!”金先生收敛微笑,指着我的鼻子,狠辣地说,“我金利来的女儿,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你既然碰过她,就得对她负责任,知不知道?”
嗯?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蒙,看他刚才的态度,明明是要搞我的,我猜测,多半是会揍一顿,然后让我滚得越远越好,不再出现,免得玷污了他女儿的名声,怎么现在……又开始让我负责了?
“没听明白?”金先生皱眉。
我摇头:“怎、怎么负责啊?”
“笨蛋!”金利来戳了我脑袋一下,“跟瑶瑶结婚啊!你还想跑,是咋地?”
“啊?结婚……我们不是已经结过了么?”我彻底蒙了。
“那是做给瑶瑶看的,不作数!”金利来摆了摆手,“如果这回,瑶瑶的病彻底好了,我会给你们重新大办一场婚礼!把铁领各界,不!把奉天省的各界名流全都请来!冲冲喜!”
我挠了挠头:“真的假的?”
金利来又戳了我一下:“你特么是不愿意娶我女儿还是怎么的?昂?是我女儿长得不漂亮吗?”
“不不,漂亮,非常漂亮!”我实话实说,从小到大,除了电视里的那几个女明星,我就没见过像金碧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即便她现在是病恹恹的状态。
“还是我女儿性格,跟你不合?”
“……合,合的很。”我低着头说,这也是大实话,这一路走来,除了碧瑶跟爷爷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之外,我跟金碧瑶连嘴都没拌过一句,特喜欢她的性格,温柔,贤惠,听话,还有点小色批,用东北话讲,就是挺勾人儿的。
“那你还犹豫什么?到底答不答应!”
“呃……可我……我才十六啊!”我皱眉道。
“十六怎么了?以前的时候,十六的爷们儿,儿子都满地跑了!行,就这么地吧!你爷爷奶奶那头,我去跟他们讲,”金利来说着说着,自己乐了,“你个臭小子,算便宜你了!放心吧,之前瑶瑶那门亲事,我会想办法帮她退掉,过两天,我再帮你转学到铁领,就住我家,以后啊,你就是我未来女婿,半个儿子,刚才说了,老子就这一个女儿,以后这家产,全都是你的!”
“等下,瑶瑶还有别的亲事?”我倒是听出了金利来话里的重点,至于什么家产之类,我倒是不怎么在乎,给我钱,可以,不黑不白的家业,我可不敢要!
金利来面色有些尴尬,马上转移了话题:“啊……那个不要紧的,不用你管,你就告诉叔两句话,第一,你喜不喜欢瑶瑶?”
“喜……喜欢。”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不喜欢昨晚能和她为爱鼓掌过好几回么,我可不是种马,见妞就上的那种——虽然以前也没上过。
“第二,想不想跟瑶瑶结婚?”
“……想。”我点了点头,结婚这个词,对我来说有些遥远,我理解的意思,就是在一起,白天一起玩,晚上一起睡,那我当然愿意了。
“那就行了,这事儿就定了啊,”金利来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咱去二道河,争取今天把瑶瑶的事儿先解决了。”
我木然跟着金利来回到草坪,老疤打开了直升机舱门,金先生坐在前排,老疤和秃鹰一左一右,让我和碧瑶坐在后排的中间,略微有点挤,但没昨晚在睡袋里那么挤。
直升机起飞,以前看电视里,大家都在直升机里有说有笑的,根本不是那回事,头顶旋翼的噪音实在是太大了,但耳麦就只有三个,飞行员、金先生和秃鹰佩戴着,我和碧瑶以及老疤,只有耳塞,虽然能缓解一些噪音,可脑袋里还是一直嗡嗡响,彼此之间,没法相互交流。
好在直升机的速度很快,我和碧瑶走了两天的路程,它不到二十分钟就飞完了,越过棒槌镇,顺着白河,一直到了二道河市区,秃鹰拍了拍金先生肩膀,指向直升机窗外一栋建筑,对着耳麦的话筒,嘴巴动了动,看他的唇语好像是在说:老板,那就是喜丰大厦。
金先生点头,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之后,大厦楼顶的巨大的h字母旁边有人挥旗,提示可以降落。
落地,发动机关闭,我摘下耳塞,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是迷迷糊糊的!
“第一次坐直升机,感觉怎么样?”碧瑶拉着我的胳膊,嬉笑着问。
“呃,还好。”我从老疤这边下了直升机,原来这里就是喜丰大厦——楼顶边缘立着字牌呢,有钱人真不错,想去哪儿,直接打“飞的”就来了。
“老板,”秃鹰走了过来,“这栋大厦下面有一栋大型商场,一个电影院、几个ktv,还有至少上千户居民,想找到那个人参精,估计会耗费很长时间,我想花钱买通大厦的物业公司,通过他们的业主群、商户群来进行查找。”
金先生点头:“你办事,我放心,去吧。”
秃鹰把那张地图展开,用手机拍下那八个字,以及落款,用来做发布“寻人启事”的照片,拍完他就坐电梯先下去了,地面接机的人对金利来非常恭敬,引导我们乘坐另外一部电梯,来到顶楼的旋转咖啡厅,在包房里等候消息。
老疤去点餐,金先生去卫生间,包房里只剩下我和碧瑶之后,她拉着我的手,神秘兮兮地问:“刚才我爸跟你商量什么了呀?是不是咱俩的事儿?”
我点头:“嗯。”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给我讲讲呗!”碧瑶欣喜地问。
“……你是不是,”我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开口,“还有一个未婚夫?”
碧瑶的脸刷地沉了下来,甩开我的手:“你问这个干嘛?”
第14章 参仙人
“就是问问嘛……”我见碧瑶生气,尴尬地喝了一口柠檬水,有点酸。
“一桩娃娃亲而已,这事儿,你不用管。”碧瑶和金先生一样的口气,貌似想退掉那门亲事,很容易。
“我倒是想问问你呢,待会儿要是见到人参小姐姐,她想和你再续前缘,怎么办?”碧瑶倒打一耙,抱着胸,质问我道。
“人妖殊途,怎么可能在一起?”我皱眉道,在我理解,不管什么生物,只要成精了那就是妖怪。
“呵呵,可她已经化为人形了呀,和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时语塞,关键我也没见过人参化人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啊,真的跟正常人一样么?功能啥的……也都有吗?
“所以咯,你也别问我的事儿,我也不问你的事儿,咱们将来是要结婚的,我可有言在先,我只做正宫,绝对不会给你当小三儿的!如果你还喜欢你的人参小姐姐,我也不跟着你们掺和,我退出!”碧瑶板着严肃脸,一字一句地说。
“退出什么啊?”金先生用手帕擦着手,笑呵呵地回来。
“爸,吴一凡以前有个相好的!”碧瑶直接向爸爸告状。
“相好的?”金先生瞅瞅我,霸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我给她一百万,让她离开你。我想,没哪个正常女孩会拒绝这笔钱吧?”
“人家怎么会差钱呢?”碧瑶冷哼一身,“人家本身就值几个亿的好么?”
“谁家的丫头啊,这么有钱?那么有钱的话,能看上这小子?”金先生的语气中充满质疑,就好像我被一位富家千金看上,是多奇怪的事情似得——嗯,确实很奇怪,我无论长相还是才华,在同龄人中都称不上多么的出类拔萃,也就个子高一些,女生中意的特长我也都有,嗯,主要是大器。
“就是那颗母人参咯,爸你不是说过,她值几个亿嘛!”碧瑶颇有些不屑地反讽。
我有点蒙,碧瑶“母人参”这个词,是怎么个来头?人参还分公母的吗?
“啧!瑶瑶,你别乱讲话,”金先生低声责备女儿,“人家可是有千年修为的人参!”
“切,那不也还是一颗人参嘛!土里长出来的玩意,比萝卜能贵多少钱?”碧瑶的嘴倒是很刁,但我明显能听出来,她是带着醋意,这会这么说,昨晚明明谈的挺好的。
“闭嘴!人家能救你的命!你的命值多少钱?”
我全程旁观,看他二人争吵,直到老疤带着咖啡厅经理过来,父女俩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老疤向经理透露了金先生的身份,经理非常恭敬,话不多,也不少,恰到好处地推荐了几个西餐菜式,既有本店的招牌菜,也有时令蔬果,以及红酒和咖啡。
“一凡,你喝什么?”碧瑶问我,好像又不生气了。
我哪儿来过这种高端的“饭店”,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便说:“跟你一样吧。”
刚才她点了一个什么奇诺的咖啡,看图片挺好看。
“诶!爷们儿怎么能喝娘们儿喝的东西呢!”金先生大手一挥,“喝酒!洋酒!”
“金先生,推荐您尝尝这一款,轩尼诗xo,干邑白兰地,15年陈酿。”经理向金先生指示,我一看后面的价格,卧槽,19999!一瓶酒两万块钱?那得多好喝啊?想尝尝了!
我不是没喝过酒,爷爷一直有用人参泡酒的习惯,我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就经常偷着喝,所以不惧。
“15年?没20年的吗?”金先生却并不满意。
“抱歉,金先生,20年的暂时缺货,得到八月份,才能从法兰西运过来。”
“就差5年,区别很大吗?”我小声问碧瑶。
“天差地别,价钱也是,15年前是2005年,用的是04年的波尔多葡萄,那年法兰西南部降雨量偏大,葡萄的品质一般,而20年前是2000年,用的是99年的葡萄,那年法兰西南部比较少雨,光照充足,所以用那年葡萄酿造出来的酒,无论是红酒还是白兰地,都属上乘。”碧瑶轻笑道。
“金小姐可真是行家!”经理不忘拍个马屁,碧瑶却不以为意,可能这都是名媛的必修课吧,反正我就听懂了一个信息,这酒是用葡萄酿的,不像爷爷的酒都是用高粱酿的。
一个葡萄,一个高粱,一个洋,一个土?所以才会这么贵?
“行吧,就这些,”金先生把菜单向前推了推,“快一点,这俩孩子都饿着呢!”
确实,今天的午饭还没吃!
经理离开,侍者过来,给我们分别摆上一套复杂的餐具,每个人,光是刀叉就有大小将近十个,还有几个勺子和盘子,但我注意到,包房的门敞开着,老疤一直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偶尔打个电话,并未进包房落座,但桌上的餐具却摆了四套,金先生和碧瑶坐同一边,我这边空了个位置,大概率老疤不会同坐,难道,是给人参小姐姐准备的?
金先生这么自信,他的手下,能在一顿饭功夫,从上千人的大厦里面找到“胧”?
然而,事实总是喜欢打我的脸,第一道菜“燻鲑鱼”刚上来,我还没请教碧瑶该用那一副刀叉,秃鹰就步履匆匆地进了包房:“老板,找到了。”
“在哪儿?”我和碧瑶异口同声地问。
“就在喜丰大厦的前台,是个……迎宾员……”秃鹰的表情有些迷茫,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迎宾员?”金先生放下刀叉,也是满脸疑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秃鹰,你怎么不请她过来?”
“我不确定是不是,怕闹了误会,所以想让那小z……吴少爷鉴定一下。”秃鹰说着,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先给金先生看了看,又放在桌上,转向我这边。
“没错!就是她!”我兴奋地站了起来,虽然么多年过去了,脑海中人参小姐姐的印象有些模糊,但一看见这张照片,原本模糊的影像,瞬间清晰起来!
秃鹰点头:“好,我这就请她上来。”
说完,秃鹰又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部手机,咔哒,给我拍了张照片,转身出了包房,他的动作好快,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个高手!
碧瑶盯着秃鹰留下的手机,放大了屏幕,仔细瞅了瞅:“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嘛!”
“漂不漂亮的有什么用?能救你命才是真的!”金先生皱眉道,“瑶瑶,待会儿你可得沉稳着点,别乱讲话,要是把人参仙子给气走了,那就只能让一凡……”
金先生看了看我,言外之意,如果人参小姐姐不肯救碧瑶的命,就还得用老办法,让我每晚给她“加油”续命,最终,双双灯枯油尽而亡!
一听这个,碧瑶赶紧捂住嘴巴,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即将与人参小姐姐重逢,我看着眼前橙滢滢的燻鲑鱼,一下子失去了兴趣,不自觉地整理了几下头发。
“你干脆洗个澡去得了呗!”碧瑶白了我一眼。
我没吱声,心里有些紧张。
大概三分钟后,外面传来了秃鹰那双铁钉皮鞋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胧月小姐,这边请。”
她现在叫“胧月”?
金先生忙不迭地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把领带拉正了一些,看上去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毕竟这事关她女儿的命。
我也碧瑶也都起身相迎,几秒钟后,照片中的那位妙龄女孩款款而入,看见她的一瞬间,我严重怀疑秃鹰的拍照技术,真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更关键的是,照片拍不出她的气质,那种隐藏在白如美玉的皮囊之下的……仙气?我词穷了,形容不太好。
胧月礼貌而不失优雅地向金氏父女颔首致意,然后,才将视线落在我脸上,但她看起来,却没有那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或者是惊喜,就好像早上才刚和我见过面一样,很平淡地扫了我一眼之后,她的视线,又转回对面,主动伸手问候:“金先生,碧瑶小姐,幸会。”
她的声音也没变,还是我梦境中的那个声音,温婉,却又中气十足。
“哎呀!”金先生赶紧上前,伸出双手,轻轻和胧月握了握,“参仙人!您好,您好!”
参仙人?原来人参成精是有专属“称号”的,参仙人&龟仙人,倒是蛮好记。
胧月嘴角弯起:“金先生不必这么客气,我叫吴胧月,叫我胧月就行了。”
原来她姓“吴”,哎等下,人参本参,应该是没有姓、甚至连名都没有的,化人后才会有,她选择了姓吴,是因为我吗?
“碧瑶小姐,你好。”胧月又将手伸向碧瑶。
之前还呜呜喳喳,嘲讽人参就是个萝卜的金碧瑶,真正看见这么优雅的一位“人参仙子”站在面前,却是露怯不已,哆哆嗦嗦地和胧月握手:“您、您好!”
胧月没有撤掉手,顺势将手指搭上了胧月手腕上的脉搏——看来,秃鹰已经和胧月讲过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参仙人,怎么样?能救活小女的命吗?”金先生问,不敢高声语,恐惊参仙人。
胧月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严重?”
“是啊……”
胧月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我看过中医,她这应该是在运气,能切脉切的更准确一些,几秒钟后,胧月睁开眼,面露疑惑:“咦?碧瑶小姐,你的体内,怎么会有我的气息?”
“哦,小女曾输过一凡的血。”金先生抢答道。
胧月摇头:“不是气血,而是……”
说着,胧月慢慢转头过来,疑惑地看向我,低声问:“你……不只给她输过血吧?”
第15章 坛子翻了
多年未见,人参小姐姐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嗯?”胧月歪头,再度询问,我眨了眨眼,这她都能切出来?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胧月很认真地说。
“嗯,”我点头承认,正色道,“为了给她续命,不得已而为之。”
在场的,没人觉得不好意思,因为都知道这件事!
昨晚在老虎洞里,明明只有我和碧瑶两个人,发生了秘密的事情,可现在,搞得天下皆知似得!
“也不是‘不得已为之’……”碧瑶小心翼翼地反驳了我一句,“毕竟昨晚气氛烘托到那儿了,不做也不是那么回事,算是两情相悦吧,你说呢,一凡?”
碧瑶这家伙,生怕人参小姐姐把我抢走,话里话外的,分明是在宣誓主权。
胧月轻笑,撤回了玉白如脂的左手,对金先生说:“令嫒的病,好治,只需注入我……”
胧月左右踅摸,拿起了我面前还空着的酒杯,继续道:“注入这么些我的血进去令嫒体内,病就能彻底好了。”
“就这么简单?”金先生表示疑惑,“您刚才不是说,小女病的很重么。”
胧月得意一笑:“若是一般的病症,只需我一滴血,即可治愈,令嫒病重,故而需要大概一杯。”
“那对你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赶紧问,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给她输过几次血,可是把我给透支坏了。
或许,是胧月感受到了我的殷殷之情,冲我悄悄眨了一下右眼(从金氏父女的角度,应该是看不见的),用略带俏皮的口吻说:“没事,补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
“那太好了,”金先生一听没问题,很高兴,“参仙人,请坐下细谈!”
“不用,我刚化人不久,暂时还无法吃荤腥的东西,金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一凡这层关系在,你只需安排好医院即可,我随叫随到。”
“呃,到时候怎么找您?”金先生问。
胧月伸手指向我:“知道他爷爷家吗?”
“哪个家?”我问,现在爷爷住在市里的大豪宅,农村还有个家。
“新家呀,我刚从那儿探望完二老过来的。”胧月说。
“知道,知道!”金先生忙不迭地说,“那房子是我孝敬二老的!”
应该是金先生猜出胧月和我爷爷奶奶关系不菲,所以赶紧表功。
胧月点头:“谢谢金先生。另外,我建议碧瑶小姐尽快办理入院手续,以她现在的状况,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其实,是被我的气血掩盖了病情,癌细胞一直在快速扩散,得入院治疗,控制病情,万一扩散到大脑里,恐怕即便我倾囊相助,也来不及了。”
“啊?这么严重?”金先生慌神了,“那……参仙人,为何不今天就换血治疗呢?”
“对啊,咱马上就去医院呗。”我也很着急,为毛要拖到明天?
“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碧瑶小姐啊?”胧月不冷不热地问,我一时语塞,小孩子才做选择,两个我都担心的好么!
胧月瞥了我一眼,转向金先生:“今天不行,我没有任何准备,换血也是白换,我得回去修炼大概二十个小时,让气血盈盛起来,才会有效果,所以,得是明天。”
说着,胧月又看向我:“当年我给一凡治病的时候,足足花了九个多月呢!”
金先生看向我,我点头:“这倒是,9个月零12天。”
“好吧,谢谢参仙人,”金先生给站在包房门口的秃鹰使了个颜色,秃鹰会意,立即去打电话安排医院。
胧月刚才的话我听懂了,碧瑶不止得住院,还得治疗,胧月这边需要准备,碧瑶也需要准备,得双方都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才能输血。
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我的血,对碧瑶的效果非常有限,我又不会修炼,血管里抽出来的就是普通的血,只不过里面残存一些胧月当年留下来的“气”罢了。
“你们准备着,我这就回家修炼,”胧月拱手向金先生、碧瑶分别告辞,又转向我,“你跟我回家,帮我‘护法’。”
“护法?我不会啊!”我皱眉道。
“我教你,咱们走吧!”胧月说完,先行出了包房。
我看向碧瑶,她似乎被刚才胧月的话给吓到了,脸色煞白,不过碧瑶倒也善解人意,轻声道:“一凡你去吧,反正都是为了我,好好帮小姐姐!”
“好!明天见!”我又看向金先生,这是胧月提的要求,他哪儿敢说个不字,只能点头赔笑。
出了包房,我快步追上胧月,按开电梯,二人进入,电梯门正要关闭,被人用手一挡,电梯门复弹开,老疤跟了进来,向胧月深鞠一躬,规规矩矩地说:“大仙!老板让我送您二位回府。”
“呵呵,”胧月轻笑,“用不着监视吧,我又不会跑掉!”
老疤面色略显尴尬,很明显,他就是被金先生派来监视的,但说实话,换做是我,我也会派人跟踪,可别让这颗“救命人参”跑了路!
胧月也没再说什么,电梯下行的时候,老疤打了个电话,安排车辆,等三人出了商场,来到外面,已经有一台黑色奔驰轿车停在门口,老疤小跑到车边,打开后车门,用护着上框:“二位请!”
我和胧月坐后面,老疤坐副驾驶,司机不认识,可能是临时雇来的,并非金氏集团的人,因为有两个外人在,我也不好在车里和胧月说什么,等到了那栋大豪宅,我俩下车,奔驰没走,就停在了门外的马路边,也不怕贴罚单。
进了豪宅小院,奶奶正在浇花,看见我和胧月在一起,并未感到惊讶:“回来啦,你俩。”
“嗯,奶奶好!”胧月的声音变得超甜,应了奶奶一声,拉着我进了房间,脸色却瞬间又沉了下去。
“你怎么了?”我坐在沙发上问。
“给我起来!”胧月娇声呵斥,我还没坐稳呢,皮股刚沾上真皮沙发,就被吓的弹了起来。
“咋了,你到底?”我皱眉道,我还不太习惯用“您”去称呼她。
“你把眼睛闭上。”胧月冷漠道。
嘿呀,闭眼?一般电视里如果这么演,那下一步,肯定会是女主角踮起脚尖,抱上来亲一下!
看来,小姐姐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之前碍于金家人在场,才没和我太过热络。
我嬉笑着闭上眼:“怎么的,你要给我一个惊——”
“喜”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耳朵瞬间轰鸣,旋即,右侧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下意识地捂住脸,睁开眼,不解道:“你打我干嘛?”
“哼哼,”胧月甩了甩小手,冷笑道,“这一巴掌,算是罚你!”
“罚什么啊?”我歪了歪嘴,更疼了!
胧月气鼓鼓地喘着粗气,涨红了脸:“罚你跟那个碧瑶小婊砸,有过一腿!”
我不禁哑然失笑,人参能泡酒我知道,这玩意也会吃醋的吗?
第16章 图门之约
胧月这一巴掌可没怎么留情,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缓了缓,我才开口问:“你不会是……不想救碧瑶了吧?”
“呵呵,果然是喜新厌旧,心里还惦记着你那个小媳妇呢?”胧月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地坐进沙发里,“我本来是不想耗费气血救她的,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救她。”
我可没工夫跟胧月掰扯醋不醋的,她这一反悔,给我吓够呛,当下还是救人比较要紧,我便厚着脸皮,捂着腮帮子笑道:“看你说的,咱俩啥关系啊?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好!那就一百件!口说无凭,咱得立个字据!”胧月顺坡骑驴,起身去了书房……
给我悔的,差点自己再抽自己一巴掌,装那个比干什么!一百件事!那岂不是等我将来所有大事小情,我都得听她的?我的未来,岂不是被她操控了?别的不说,她要不许我和碧瑶结婚怎么办……嘿嘿,除非她嫁给我做补偿,这两个小姐姐倒是都挺好看的——不行,我都答应过碧瑶了啊!
正胡思乱想地悔恨ing,胧月拿着纸笔,颠颠跑了回来,一边念叨,一边在纸上刷刷着写。
“承诺书。甲方,吴一凡,乙方,吴胧月。甲方承诺在今后……呃……今后60年中,要无条件地听乙方安排做100件事——”胧月抬头看我,“你对这个期限有异议吗?”
我苦笑着摇头:“你说60年就60年呗,我都未必能活这么久。”
胧月撇撇嘴,继续奋笔疾书:“如果甲方有不从行为,属于违约,如有违约,必受天雷浩劫,死无全尸——这么写行不行?”
“……”
挺狠的!
“在履行约定期间,”胧月继续,“括号,也就是60年之内,括号回来,甲方负责保障乙方的人身安全,无论走到那里,都需带着乙方。”
“哎?这个不在承诺范围之内的吧?”我提出了异议,“将来我上大学怎么办?你也跟着吗?”
“没错呀,我如果不是始终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能随时安排你做那100件事情呢?所以,你得带着我,保护我才行!”胧月诡笑道。
“……你一个参仙人,神通广大的,还用我保护?”我自嘲道,“我连打架都不会!”
“那你甭管了,”胧月从头到尾看了看“条约”,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就这样吧,来,签字画押!”
我在甲方位置签了字,胧月在乙方签字。
“怎么画押?”我问,“按手印还是盖印章?”
印章我有,爷爷平时喜欢木刻,给我过不少。
“手印,”胧月说完,忽然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分别在甲方、乙方的位置按了一下,用嘴含着手指,把纸推过来,“该你了。”
这招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真能咬破吗?
我尝试了一下,有点舍不得下嘴,不敢使劲,十指连心,被小木刺扎一下都疼好几天呢!
“我去爷爷那儿拿印泥!”我嬉笑道。
“不行,那样不作数!”胧月说着,伸手够来,抓住我的右手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我咬了一口,卧槽,比被猫咬了还疼!
“啊……卧槽!真咬啊你!”我抽回手指,看了看伤口,月牙的,手指肚、手指背面全都出血了!
“来吧!”胧月坏笑着抓过我的手指,在她的两个血手印上面,盖上了我的手印。
“不应该分开按吗?”我提出质疑,话音未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两人的血手印重叠之处,升腾起两股青烟!而且,不是普通的青烟,青烟在空中,逐渐扩散出了复杂的形状,好像是两个字,我换了个方向,字有些模糊,但并不难认。
“圖……門?”我念道,是繁体字。
图门!
“约成,收!”胧月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指,那两股青烟,嗖、嗖,分别钻入了我和她的胸口,消失不见!
我低头摸了摸胸口,刚才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现在觉得里面,大概是心肺之间的位置,有点温热。
“什么鬼东西啊?”我有点诧异,跟变戏法似得。
“图门之约,”胧月正色道,“从今天起,你我二人,便绑定在一起了。”
“绑定又是什么意思?”我皱眉问,图门我知道,爷爷所属的那个组织。
“绑定嘛……”胧月眼珠转了转,俏皮道,“跟结婚差不多呗,行啦,我上楼去修炼,你自己歇着吧!”
说完,胧月拿起桌上的合同,叠成四层,装进了自己口袋,哼着小曲上了楼梯,这是一间复式小豪宅,楼下是客厅、厨房、书房,楼上是三间卧室。
我还沉浸在对刚才那个“戏法儿”的回忆中,好神奇哦,那青烟,就像是空中舞动的小蛇似得,很有灵性,肯定不是戏法了,诶?我好像小时候听爷爷讲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萨满巫术”?
东北地区原住民最开始的宗教,是萨满教,佛道儒之类,都是后来传过来的,不过萨满教作为一种原始宗教,教义神秘,宗教的各种仪式、法术,只掌握在少数的“萨满祭司”手里,久而久之,便近乎绝迹了。
“一凡,有人找你!”奶奶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
我抽出纸巾,裹住被咬伤的手指——其实已经不再流血,跑出去从奶奶手里拿过电话,屏幕显示是“老不死的”。
“爷爷,你在哪儿呢?”我问,刚进院子就被胧月拉进了房间,我还没来得及跟奶奶说上话,也没见着爷爷。
“我在老家呢,回来拿点东西,怎么样啊一凡,这趟进山还算顺利吗?”
“嗯,还行吧。”我说,我和碧瑶是去找人参小姐姐的,但其实,胧月上午主动来爷爷奶奶家找我们了——这应该不是意外,我按照时间线猜测,很可能是那条三眼林蛟通过某种方式,把消息传递给了胧月。
“给爷爷讲讲,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遇到一条林蛟,三眼的。”我说。
“我知道它,”爷爷笑道,“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什么发现?比方说……藏宝图之类?”
藏宝图?我想了想:“有!就是人参小……胧月给我留的信息,就是写在藏宝图背面的,是一张兽皮,怎么了,爷爷?”
“哈,那一块,只是藏宝图的九分之一,爷爷手里本来就有三块,加上胧月给你的这块见面礼,已经有四块啦!”
“藏的什么宝?”我问,当时也没细看,关键是看不懂,上面都是弯弯绕绕的蒙文。
“等下,有人敲门,等爷爷回来再跟你细讲,先挂了。”
“好嘞。”我挂了电话,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又是图门之约,又是藏宝图的,感觉这次碧瑶事件,给我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只不过,那张藏宝图在秃鹰那里,回头我得要回来,物归原主,还给胧月,至于胧月会不会给爷爷,那就是他们俩的事情了。
奶奶问我吃没吃午饭,我说没有,在咖啡厅只喝了两口水,正经吃的一口没吃着,奶奶去给我做“疙瘩汤”,我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着太阳休息,院子外面,那台黑色奔驰还在,露出半个车身,里面的司机刚好能看见我,不过他在低头玩手机。
我还没有自己的手机,闲着无聊,我一边在藤椅上摇来摇去,一边梳理今天获取的信息,有点蒙,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算了,不想了,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是让胧月把碧瑶的病治好,第二是恢复自由之身,回去继续上学,金先生说要让我转学,这很好,铁领是大城市,教育质量要比二道河强很多,而按照合约,胧月也会跟我去上学——她的年纪,看起来倒是跟我差不多,充当高中生,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正瞎捉摸着,老疤从外面跑了进来,行色匆匆地说:“吴少爷,老板请您去医院一趟。”
“是不是碧瑶出什么事了?”我一听医院俩字,顿时紧张起来。
老疤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天纹少爷来了。”
“天纹少爷又是谁?”我问。
“呃……就是我家小姐的那位未婚夫。”
第17章 天纹之绿
“未婚夫……那让我过去干嘛?”我皱眉道。
我之于那位“天纹少爷”来说,有夺“妻”之仇,仇人相见,肯定分外眼红啊,金先生是不是想拉我当个垫背的?
“不知道,吴少爷,请跟我去一趟。”老疤扬手,请我上车。
我才不会中计呢!
那是金家的事儿,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又不是我非要跟碧瑶结婚的。
于是,我坐着没动,轻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跟金先生说一下,我得留下为参仙人护法,这事关你家小姐的性命,我走不开。”
孰轻孰重,让金先生自己掂量去吧。
老疤面露难色,只得给金先生打电话。
“吴少爷说要留下给大仙护法,没法过来……嗯……嗯……好的老板,明白!”
“金先生怎么说?”我欠身问。
老疤苦笑道:“老板说,你还是需要过去一趟,天纹少爷带了不少人来,想把我家小姐强行带走……”
我眯起眼睛:“这么强横?秃鹰是吃素的吗?”
秃鹰的身手见过,绝壁是个高手!
关键是,如果连秃鹰都搞不定的话,那我去了有鸡毛用?
“一凡,”头顶传来个声音,我抬头看,胧月从床头探头出来,她好像刚洗完澡,头发湿淋淋的,身上裹着一条白绒浴巾,露出一抹香肩,“你去吧,我这边暂时没事。”
“谢谢大仙!”老疤对胧月比较敬畏,扫了一眼,见她穿的少,没敢再看,低下头深鞠一躬。
胧月都让我去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那100件事里面的第一件?
“我回屋告诉奶奶一声。”我起身道。
“好的,我把车开进来等你。”老疤返身跑了出去。
我来到厨房,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奶奶正在搅拌面疙瘩,我说想去趟医院,奶奶也没说什么,放下面盆,在围裙上擦擦手,带我来到书房,打开书桌抽屉的锁,从里面取出一张金色的小令牌,交给我:“一凡,这个你带着,关键时候可能用得着。”
“这是啥东西?”我问,很小,也就打火机那么大,但却沉甸甸的很压手,材质应该是纯金,正反面有很多图案和文字,图案有鸟有兽,文字则又全是“蒙文”。
“图门令,你爷爷让我给你的,”奶奶笑道,“你去忙吧,待会儿胧月姑娘下来,我们娘俩吃。”
令牌上有个红绳,我把它挂在脖子上,将令牌塞进衣领,出了房门,奔驰已经倒车进了院子,老疤站在后车门等待,我上车,老疤坐副驾驶,上了马路,我问老疤,那个天纹少爷是什么背景,很牛逼吗?
“呃……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疤犹豫道。
“你自己判断呗,”我笑道,“你要觉得将来,你家小姐会嫁给那个天纹少爷,你就不用跟我讲,如果你觉得将来碧瑶会跟我,你就应该告诉我。”
言外之意,我是让老疤自己选择站队,金先生说过,他就碧瑶一个女儿,如果我和碧瑶结婚,他将来会把整个金家都交给我,自然也包括老疤这个手下。
然而,老疤权衡半天,却只说了一句话:“天纹少爷,姓周,他们周家,是炎夏五大家族之一,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吴少爷。”
老疤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但他选择作壁上观,不站队,谁也不得罪,鬼精的一个人。
炎夏五大家族,很厉害吗?
切,我还是图门令牌的持有者呢——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干嘛。
二道河市并不大,奔驰又不遵守交通规则,开得很快,十分钟便到了医院,没等下车,我就看见医院大门口停着一台银色的大轿车,很长,跟船似得,车旁边站着好几个黑西装保镖,留着一毛一样的寸头,戴墨镜,带耳机,搞得跟拍电影似得。
“这是什么车,挺好看。”我下车,问老疤,车牌号也不赖,字母a后面4个9。
“劳斯莱斯,天纹少爷的车。”老疤低声道。
很漂亮的一台车,我想凑近点观摩,却被一个黑西装伸手拦住,他还推了我一把,厉声道:“退后!”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和老疤进入医院,今天是周日,很多科室专家没坐诊,医院里的病患也不多,倒是有不少克隆人一样的寸头黑西装,把守着各个电梯口、拐角。
我和老疤想乘坐电梯,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老疤好像是樱花国人,对谁都特别恭维,微微鞠躬,客气道:“我们是金家的人。”
保镖点头,不再阻拦,我和老疤进电了电梯,我不禁笑道:“这位天纹公子好大的排场啊,他怎么不把医院给封了呢?”
老疤按下8楼键,讪笑道:“上等人的世界,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
到了八楼,电梯门开,门口又有两个保镖,不过这次他们没拦着,其中一个保镖,带我们穿过同样满是保镖的走廊,来到一间写着特护字样的病房,保镖敲门,里面喊“进”,保镖推门,请我进去,老疤很知趣,没有跟进来。
病房很大,单间,里面倒是没保镖,只有五个人,分别是金先生、金太太,躺在病床上的金碧瑶、床边站着的秃鹰,以及站在窗口,背对着房门的一个西装男,听见我进来,西装男转身过来,两人彼此打量,他表情冷漠,抱着肩膀,微叉着脚,长发,留着一个小辫啾,很随意地扎在头顶,身材挺拔而纤瘦,长相虽不算特别出类拔萃,但五官精致(好像化了淡妆),也没什么缺陷,有点那种晗国明星的气质,除了有些娘气之外,他给我的印象还不错。
但我给他的印象,貌似差点意思,他打量我一番之后,微瞥嘴角,看向床上的碧瑶:“就是这小比崽子?毛都还没长齐吧?你是有多瞎逼,才能看上他?”
我对他的印象分,瞬间降为零,非但骂我,还敢骂碧瑶!
可奇怪的是,他骂了碧瑶之后,在场的金家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天纹少爷,您今天是不是忘记刷牙了?”我表情认真地问。
“……嗯?”这位周公子没跟上我的思路,下意识地往自己手里哈了哈气,闻了闻,“刷了啊?”
“那就是上厕所忘带纸咯?”我笑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周天纹有点蒙。
“要不是您没擦皮股,为什么刚才您放的屁,比屎还要臭?”
“莫名其妙……我没放屁啊!”周天纹微怒道。
“啊……又来了,”我佯装厌恶地在鼻子前扇了扇手,“抱歉,是我错了,原来您鼻子下面那个,是个嘴啊,我以为是你在放屁呢!”
“你!”周天纹指着我,脸憋得通红,可能打小没被人这么骂过,气的说都话不出来了。
“怎么不接着放了?你便秘了啊?”我微笑着又补了一刀。
“行!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记着你了!”周天纹放下手,扬起下巴,嘴唇哆嗦着转向金先生,“这就是你们金家的态度,对吗?”
“啊?”金先生一脸懵逼,“天纹少爷,您可不能把这么大的屎盆子,往我们金家脑袋上扣啊!”
金太太拽了一下老公的衣角,低声道:“你怎么还说屎的事儿!天纹少爷又该生气了!”
简直是神助攻,周天纹的脸都绿了,气氛尴尬至极,只有碧瑶躺在床上,掩嘴偷笑。
“抱歉,抱歉!”金先生绕过床尾走过去,卑躬屈膝道,“天纹少爷,这事儿跟我们金家,真的是没什么关系!这位吴公子是‘图门卫’,是他相中了我家碧瑶,我有几个胆儿,敢得罪图门啊,您说是不是?”
呵呵,金先生鬼精鬼精的,果然是拉我过来背锅!
“你不敢得罪图门,就敢得罪我们周家,是吗?”周天纹冷声道。
金先生连连摆手:“你们两家,我可是谁都不敢得罪啊!所以今天把你们二位请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周天纹楞起眼睛,“我和碧瑶打娘胎里就定了亲,他图门再霸道,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对对对,您是先来的,他是后到的,可是,”金先生瞅瞅我,又瞅瞅碧瑶,“吴公子和碧瑶,已经有过事实了。”
“什么意思?”周天纹眯起眼睛,疑惑地问。
“就是那个……”周先生支支吾吾,不肯说。
倒是病床上的碧瑶非常直白地说:“我和吴一凡睡过了。”
第18章 局中局
“什么?”周天纹暴跳如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金碧瑶!咱俩的婚约,可还没解除呢!你这分明是在给我周天纹戴绿帽子!”
“绿你怎么了?”碧瑶轻笑,“就兴你在上京天天胡搞,夜夜睡嫩模,就不兴我和他睡了?”
“瑶瑶你别说话!”金先生低声斥责道。
周天纹全身颤抖,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插袋,冲我点了点头:“好,图门卫,是吧?吴一凡,是吧?看我怎么弄你——丧彪!丧彪!给我滚进来!”
“天纹少爷,这里是公立医院,我劝您不要胡来。”秃鹰上前一步,掀开西服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家伙。
咣当,一个保镖推门闯入,秃鹰马上拔出家伙,指向门口。
“秃鹰!你别管闲事!把家伙放下!”金先生高声斥责,秃鹰见老板发火,只得缓缓收回武器。
周天纹得意一笑:“丧彪,把这小子抓起来,带走!”
那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上来就要抓我,我下意识地往秃鹰身后躲,秃鹰貌似挺向着我的,还真帮我挡住了丧彪,并且一直在劝周天纹:“天纹少爷,您冷静一点啊!他可是图门卫的人!”
“他就是天皇老子的人,今天我也要弄死他!秃鹰,你给我滚开!”周天纹也冲了上来,秃鹰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挡在我身前,不断和对方二人周旋。
混乱中,我都没看太清楚,秃鹰那把槍,不知怎么的,到了周天纹的手里!
“呵呵,吴一凡,死定了你!”周天纹举起槍,指向我这边,秃鹰再强,也怕纸蛋,赶紧闪开,周天纹上前两步,黑洞洞的槍口,直顶在我的额头上,我哪儿见过这阵势,吓得屁都凉了,呆立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后面是墙,我避无可避,只好用余光求助似的看向金先生,他和金太太却二脸冷漠,远远躲在床边,而且,还按住了要起身来救我的碧瑶。
“周天纹!你要敢开槍,我跟你没完!”碧瑶声嘶力竭地喊道。
周天纹的眼里露出十足杀机,狠狠把槍口拧入我的额头皮肤,面色狰狞道:“草尼玛的!敢绿老子!老子送你去见阎王!有本事你把阎王爷也给绿了!”
“天纹少爷!”秃鹰忽然大喊,“我用这个!换他一条命!你看行不行!”
周天纹转头看过去,我也看了过去,只见秃鹰手里,拿着一张兽皮卷,正是胧月留给我那张藏宝图。
“什么东西?”周天纹不以为意地问。
“大清皇陵藏宝图!想必,您应该听说过!”秃鹰喘息着,紧张地说。
“哦?你怎么会有这个?”周天纹顿时来了兴趣,顶在我额头上的槍口也松了些,但我还是不敢贸然动弹,万一他走火了怎么办!
“说到底,这还是吴少爷的东西,”秃鹰长舒了一口气,“我只是替他暂时保管,是吧,老板?”
“呃……对。”金先生的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好像没看懂秃鹰的这波操作。
周天纹疑惑地看看我:“真的假的?你怎么会有大清皇陵藏宝图?”
我特么哪儿知道!
“天纹少爷,”秃鹰捧着地图,用刺探步,慢慢靠近,旁边的那个丧彪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秃鹰走到周天纹近前,展开藏宝图,“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周天纹端详片刻,眼前一亮:“卧槽!坤字图!”
“天纹少爷果然是识货之人!”秃鹰恭维笑道,“据我所知,大清皇陵藏宝图共有九块,分别对应八卦卦象,以及最中间的一块,叫‘图门’图,而这一块,正是第二号,坤字图。”
“呵呵,你一个下人,知道的还挺多。”周天纹冷笑道,然后,他给了丧彪一个眼色。
丧彪上前,从秃鹰手里收走地图,周天纹这才撤下槍口,往后退了一步,轻蔑道:“小犊子,今天算你走了狗屎运!本来你这条烂命,是不值一块藏宝图的,但看在金家的面子上,今天老子饶你一条狗命!”
“多谢天纹少爷!”秃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给周天纹鞠躬,并伸手索要他的槍。
周天纹把槍递给秃鹰,就在秃鹰要接过去的时候,周天纹却又把槍收了回来,重新指向我的面门:“妈的!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你小子!老子给你留个念想儿!”
说完,周天纹下压槍口,顶上我的大腿,嘭!
一股剧痛,从大腿正面袭遍全身,感觉像是整条腿都被打成粉末了!我站立不稳,抱着腿跌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瞅了一眼伤口,还好还好,腿并没有废掉,只是有个小洞,正汩汩往外冒血。
“一凡!一凡!”碧瑶挣脱了金先生、金太太的束缚,从床上翻滚下来,连滚带爬地过来,把我搂进怀里,我又没死,你叫这么大声干嘛?
“我们走!”周天纹把槍丢给秃鹰,和丧彪扬长而去。
“还愣着干嘛,快把吴公子送医院啊!”金先生这会儿来慈悲精神了,跺着脚冲秃鹰喊道。
“老板,这儿就是医院……我去叫大夫!”秃鹰跑了出去。
碧瑶似乎学过急救,扯下一段床单,在我的大腿跟部扎紧,防止流血过多,很快,几个护士抬着担架进来,说要把我抬去手术室抢救,他们一阵忙活,两分钟后,我躺在了无影灯下,麻醉师给我打了全身麻醉,大腿上的痛感渐渐消失,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临“睡”之前,我回味刚才发生在碧瑶病房里的事件,总觉得有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觉醒来,睁开眼,天花板上有个u形的窗帘盒,我先尝试动了一下左脚的脚趾,还好,能动,说明左腿没有什么大问题,转过头,我看见爷爷奶奶,以及金先生都在病房里。
“醒了,一凡醒了。”金先生兴奋道,爷爷奶奶正在一旁说着什么,寻声过来,关切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大夫怎么说?”我问,我自己的感觉有什么用?只是觉得有点疼。
“大夫说了,没伤着骨头,也没碰着筋,只是在大腿边上穿了个洞,调养几天就能下床了。”金先生兴高采烈地介绍我的伤情,他这话,更像是说给板着脸的爷爷听的。
“碧瑶没事吧?”我又问金先生,记得我中槍后,碧瑶拔掉身上的管管线线,从病床上滚下来抱我了,不知道她的心态有没有崩掉,进而影响到病情。
“放心吧,一凡,大夫给瑶瑶打了一支安定,各项指标都正常,我过来之前,她也醒过来了,”金先生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俩孩子,可真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啊,一凡醒了第一件事问碧瑶,我家瑶瑶醒了,第一句也是问一凡,哈哈哈!”
无疑,这话也是说给爷爷听的。
爷爷经历过多少人和事?肯定不会被金先生这种“小伎俩”给忽悠到,依旧板着脸,冷声道:“金利来,你出去,我和一凡单独说两句话。”
“呃,”金先生热脸贴了冷皮股,讪笑一声,“好,好,你们自家人聊,我回去照看瑶瑶。”
说完,金先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爷爷,那块藏宝图……”我皱眉道。
“爷爷知道,被周天纹那小子给抢了去。无妨,爷爷手里还有三块,”爷爷恢复慈祥的笑容,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摇头叹息道,“这事儿不能怪你,只能怪爷爷没有从小教你武功,让你受了欺负,唉……”
“你真会武功啊?”我问,爷爷一直吹嘘他年轻时候很能打,我却从没见他展示过功夫。
“爷爷的功夫厉害着呢!”病房的门被推开,胧月换了一身休闲装,款款而入,发型也变了,不长不短的卷发,很随意地散披着,错落有致,很有二次元美少女的感觉。
“来啦,孩子。”奶奶笑吟吟道。
胧月向奶奶点点头,继续道:“如果不是爷爷武功高强,当年,怎么会降服我的‘狗儿’,把我给捉回来给你治病呢?”
“‘狗儿’又是谁?”我疑惑地问。
“你不是在老鸹岭见过狗儿嘛!”胧月笑道。
我见过?我想了想……不会吧!
难道,是那条三眼林蛟?!爷爷这么厉害的吗?
第19章 移花接木
惊讶之余,我对爷爷小时候对我吹过的那些牛逼,全都深信不疑了。
爷爷说过:他在一百米外,箭无虚发,射的比狙击步槍都准。
爷爷说过:他驯服过龙。
爷爷说过:他当年的图门卫中排名第四的高手。
爷爷还说过:他老婆,也就是我奶奶,排名第三……
“我看看你的伤。”胧月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绑在我左腿上厚厚的绷带,我柔韧性还不错,自己扭头也能看见,大腿正面的还好,只有一个小洞,缝合了大概五、六针,不过后面比较惨,足有魔爪饮料瓶直径那么大的一道伤口,大体呈三角形,横竖缝了几十针之多。
“还行,”胧月点头,“可是,单凭你自己的体质,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恢复,我帮你治治吧。”
说完,胧月看了看爷爷、奶奶,二老会意,起身离开病房,奶奶临走前,还把病床三面的u形帘子给围了起来,形成一个视觉封闭区间。
“哎哎,你拖外裤干嘛?”我睁大眼睛问。
“给你治伤啊。”胧月拖掉外裤,露出自己的玲珑曲线,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展开,刃口很是锋利。
“怎么治?”我疑惑问,“该不会是要给我开刀吧?”
“你忍着点,会有点疼。”胧月轻声说完,抽出枕巾,折叠两次成条,盖在了我的眼睛上,不让我看。
我正琢磨她要怎么弄,忽然,嘴唇上多了一种果冻般的触感。
“呜呜……干嘛?”我想挣扎,但很快就被她搅的全身酥软无力,一种液体通过消化道进入我的身体内部,快速散开,效果竟和麻药差不多!
十几秒钟之后,胧月撤开了枕巾,擦了擦自己亮津津的嘴,我躺在病床上,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了。
“这是胧月牌儿的参麻散,味道如何呀?”胧月笑问。
我咂了咂嘴,实话实说:“有点杏仁味儿,很苦。”
胧月撇嘴:“你嫌弃我啊?”
“……怎么会,”我笑道,“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胧月问。
“你的唾液有麻醉功能,那是不是以后咱俩……都不能接触了?”我皱眉问,小时候在梦里,可没少接触过。
胧月脸色微红:“想什么呐,你……我要动手了啊,你如果害怕,就不要看。”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用颈部肌肉扬起头,看着她用小刀在我腿上操作,她先伸出舌头,把刀刃上所有的地方,都精心舔舐一遍,应该是用“参麻散”消毒,然后,胧月将我的伤口处缝合的线,都给挑开了!
在我大腿前、后两处伤口重新开放后,胧月把刀刃在我的病号服上抹干净,抬起自己的左腿,小jio踩在床上,竟朝她自己下手。
“喂!你干嘛!”我想阻止,却无能为力,眼见着胧月一番移花接木,我都看傻了,拼积木呐?
“你搞什么!”我怒道,“给我伤口填上了,那你怎……么……”
我的话,说了一半,自动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胧月腿上的伤口,非但没有流血,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从她的伤口里面,钻出无数条血红色的小虫虫,不断交织,很快就把伤口缺失的空间塞满,并完成了封口,最后,她的伤口表面,只剩下一个红色的斑点,又过了几秒钟,斑点的颜色开始变浅,逐渐和周边皮肤颜色融为一体,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完全愈合了!
“这是……法术?”我惊骇道。
胧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处,笑着捡起外裤穿上:“哪是什么法术呀?我是人参,大补的嘛,恢复的快一点罢了。”
这哪儿叫快一点,简直比修补轮胎都快!
看她没事了,我又看向自己腿上的伤口,可能因为我俩气血想通的缘故,在我的伤口里面,正发生着和胧月一样的事情,那些小虫虫也在编织肌肉、皮肤组织,活跃地封堵伤口,只不过速度没有胧月那么快,大概三分钟之后,才全部完成,而且在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浅色疤痕——可能是我皮肤太黑的缘故,小虫虫们做不到复原得那么黑。
“搞定!”胧月表情轻松地拍拍我的大腿,帮我盖上了被子,“你休息会儿吧,我回家继续修炼,明天还得给你那个小‘未婚妻’换血呢!”
“谢谢你哦……”我感激道。
“啧,这么客气干嘛,你别忘了,咱俩可是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呢!”胧月将u形布帘拉开,我看见病房门口的小玻璃上,奶奶正趴在那儿,好奇地往病房里面窥视,不过看见我俩,奶奶马上闪身离开——她是不是以为我俩在布帘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治疗”结束,爷爷进来,奶奶陪胧月回家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奶奶才是为胧月护法的那个高手!
全身依旧麻痹,我只能躺着,向爷爷详细汇报了之前的周天纹事件。
“爷,我觉得,这是他们设的局,堂而皇之地把那块‘坤字图’给骗走了!”我说。
“何以见得?”爷爷笑问。
“我能看的出来,金先生想把那张藏宝图据为己有,但因为图门卫的缘故,他不敢,可他的那个手下秃鹰,却故意设局,利用我被周天纹用槍挟持的机会,提出用藏宝图交换我的性命,当时我被吓够呛,也没想那么多,算是默许了,于是,藏宝图就被周家顺理成章地带走,因为我确实绿了那小子,有客观原因,所以,想必图门卫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不对?究其事件本质,秃鹰那个家伙,应该是周家安插在金家的内线!”
爷爷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并不时点头表示赞许,听完我的分析,爷爷摸着我的手,欣慰地说:“一凡,你是真的长大了!”
“您认可我的分析吗?”我兴奋地问。
“周家在金家有内线,咱们图门卫,在上京也有内线,”爷爷笑道,“事情和你分析的一模一样!”
得到爷爷赞许,我有点小开心,不过还是有点懊恼,没能当时就识破秃鹰、周天纹的计谋——如果真是如此,说明周家非常忌惮图门卫,不敢明抢,只能智取,也就是说,周天纹根本不敢开槍杀我,我若当时态度强硬,不允许秃鹰把坤字图给周天纹,他们也拿我没办法,顶多,多射我两槍泄泄愤,便是他们敢干的事儿的极致了……
第20章 图门的意义
“爷爷,除了‘坤字图’,剩下的八块地图,是不是都在图门卫的手里?”我问。
爷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啊?”我惊讶道,“之前我跟您打电话的时候,您不是说,还有三块在您的手里吗?”
爷爷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他那只破旧的牛皮包,打开金属按钮,从里面拿出三张兽皮卷。
“这不是在么!”我说。
“被掉包了,”爷爷随手展开了一卷,“这三张,全是赝品。”
我拿过一张,打开,无论图案还是文字,都和胧月的那张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的味道大一些,有明显的兽皮土腥味儿,应该是新兽皮,而正品,有着数百年历史,肯定是老兽皮,不会再有味道。
“这赝品,也是能用的吧?”我疑惑地问,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盗贼为什么不偷拍照片带走,而是费尽心思,制作三张赝品,用来掉包呢?”
爷爷又摇头:“非也,只有九张真品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萨满祭司的法器加持,才能显现出藏宝图来,这上面的符文,都是被萨满施过法术的——我说的是真品,赝品没有任何用处。”
“谁偷走的?”我问。
“你觉得呢?”爷爷反问我。
我想了想,再次反问爷爷:“既然藏宝图这么重要,您为什么不把它带在身上,反而留在老家呢?”
“你觉得呢?”爷爷又问,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故意测验我的推理能力。
“因为……盗贼跟我想的一样!不会认为藏宝图会在无人看守的老家!”我肯定道,这不符合常理,但却符合逻辑。
爷爷叹了口气:“是我老糊涂了,竟然犯了这种错误,本以为没事的,没想到,被人察觉到,来了个偷梁换柱,我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些是赝品,当时还给你电话来着。”
“……会不会是秃鹰干的?”我猜测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爷爷问。
我把昨天我和碧瑶回老家,想取爷爷那把步槍的时候,遇到秃鹰堵在家门口的事情告诉了爷爷。
“当时我以为他是在堵我和碧瑶,”我说,“现在看来,他或许另有所图,可能是冲着藏宝图去的!”
爷爷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向后深深靠进椅子背中,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知道我手里有藏宝图的人,就那么几个人……秃鹰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有意无意,我现在,已经被卷了进来,或许爷爷奶奶,原本也不想再掺和图门卫的事儿,毕竟年龄那么大,早该退休了,可如今,因为要救碧瑶,藏宝图暴露,而且,“坤字图”,以及那三张图,都有可能被上京的周家给弄了去——秃鹰是周家的人,这点已经确定。
我对图门卫知之甚少,但有一点,我非常肯定,图门卫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大清皇陵宝藏,九块地图,四块流出,而爷爷刚才又说,图门卫手里,只剩下一块,也就是说,九块地图,八块都在外面,找到这笔宝藏的可能性,忽然变得极大,我不懂江湖,但我认为,这势必会引起江湖新的一阵腥风血雨……
“爷爷,是不是应该详细跟我讲讲图门卫的事情了?”我问,不出意外地,我现在已经自动成为图门卫的人了吧?要不然,胧月怎么会和我签订“图门之约”,那应该是只有图门卫和图门卫才能做的“绑定”。
爷爷点头,但他担心隔墙有耳,让我回家再谈。
我都快忘了我还躺在医院里上,不过已经被胧月治好了,我下床,弯了弯腿,一切恢复如常,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有力量了,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脱下病号服,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和爷爷离开病房,刚出门,便遇见一个护士小姐姐来查房,问我们是不是37号病人吴一凡的家属?
我说:“吴一凡上厕所去了,你在病房里稍等会吧。”
“好的,谢谢你,小帅哥。”护士捧着记录本进了病房,站在床边,开始傻等。
爷爷笑着推了我一把:“长不大的孩子啊!”
我好像从小就有调戏漂亮女生的坏毛病,嗯……得改改。
我没再去碧瑶那里,怕遇见秃鹰,图,既然已经到了周天纹手里,而他们又比较惧怕图门卫,肯定早就把地图转移走了,即便揭穿了秃鹰也没什么意义,反倒有可能暴露我方在上京的卧底人员,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离开医院,我俩打车回家,奶奶和胧月正在客厅里聊天,爷爷对奶奶说:“一凡想深入了解一下图门卫的事情,老婆子,是你讲,还是我讲?”
“你是图门卫大护法,你讲呗。”奶奶说。
“你还是图门卫圣女呢!”
说完,俩人开始哈哈大笑,一听这俩称呼,就知道他俩年轻的时候,肯定有过一段很浪漫的经历。
“胧月,要不你来讲吧,”奶奶说着,给了爷爷一个眼色,“老不死的,咱俩该去买菜,准备晚饭了。”
“也是,”爷爷点头,“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世界,咱们走吧。”
说完,爷爷奶奶就拎着六轮买菜车出去了。
“你能讲清楚?”我怀疑地问胧月,她毕竟才成人没多长时间,能说的明白么?
“能,但我现在还不想讲,”胧月学人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丢失的四块藏宝图找回来,你觉得呢?”
我摇头:“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藏好图门卫手里的最后一块地图,免得再被人抢走。”
“为什么?”胧月眯着眼睛问。
“因为爷爷说过,只有集齐九块地图,还有什么……萨满祭司法术加持,才会显现出藏宝图来,所以,拥有一块和拥有八块的结果是一样的,举个极端的例子,倘若那八块地图,现在都在周家手里,那么,他们即便堵上整个家族的命运,也会对第九块地图下手,所以,最后这块地图才是关键——你知道最后一块地图在哪儿吗?”
“就在你面前咯!”胧月轻松地说。
“嗯?在你身上?”我惊讶道,“那也太危险了吧!赶紧把爷爷奶奶叫回来,如果敌人知道,肯定会来抢啊!”
“放心,第九块图在我身上这件事,连爷爷奶奶都不知道。”胧月笑道。
“你藏哪儿了?”我好奇地问。
胧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
“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摆摆手,“这么重要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敌人把我给抓了去,拿你来要挟我,我肯定会招供的!”
“是因为我,你才会招供的吗?”胧月甜甜地笑道。
“必须的!”
“那我还非要告诉你不可了!”胧月放下二郎腿,从沙发上起身,绕过茶几走过来,竟迎面骑坐在我的大腿上。
“……光天化日的,干嘛呀你?”我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房间的门关着,家里应该没有摄像头吧?
“给你看藏宝图呀!”胧月向后微弓着身子,撩起了上衣下摆,露出了平坦而紧致的肚皮,“喏,就在这儿呢!”
“哪有?白的!”我摸了摸,手感不错。
“你仔细看。”胧月深吸一口气,肚皮微微隆起,皮肤开始变成半透明的状态。
出现了!一张和兽皮卷样子很像的符文地图,出现在了她的皮肤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在皮肤的下面,肚皮的里面,只是因为皮肤变成了透明,我才能看见的。
“啊……”胧月嘤叫一声,呼出气,肚皮上的图案也消失了,“看见了吧?”
“看见了,在你肚子里!怎么放进去的?”我惊讶地问。
“三百年前,我还是一颗人参的时候,一位萨满祭司在我参上挖了个洞,把兽皮卷藏了进去,并且施了法,所以那块地图,和我融为一体,变成了人参的一部分,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只有当我修成人形,地图才会重新显现出来,才可以被取出。”
“怎么取?把你杀掉,把地图扒出来?”我皱眉问。
胧月点头,俏皮地笑道:“所以,你若想守护藏宝图,只要守护住我,就可以了。”
我不由得佩服起当年设计这套藏宝图的那位萨满祭司了,他相当于把这最后一块地图给融化掉了,估计他算好了胧月得三百年后,才能化成人形,这样一来,既能保全藏宝图的存世,又能在三百年内,打消想夺取大清宝藏的歹人的念头!
高,实在是高!
“换言之,现在这起江湖之波澜,并不是由那张‘坤字图’引发的,而是,由你修炼成人这件事引发的!对不对?”我揽着胧月的细腰,帮她把衣襟拉了下来。
“对呀!”胧月从我身上下来,坐在我旁边,把双腿翘在了茶几,悠闲地左右摇摆,很轻松的样子。
“可我不理解,为什么当年那位萨满祭司,要留这个bug呢?”我又问,bug,胧月应该懂什么意思,几年前我教过她基础的英语。
“那是因为,图门卫对大清皇陵的宝藏,守护期限,只有三百年,按照祖训,过了这个期限,图门卫便不能再插手,谁拿到,便算谁的!”胧月靠进我的怀里,幽怨地说,“爷爷奶奶作为图门卫,按照规定,已经不可以再守护我了。”
“你怎么这么惨?刚变成人,就成了众矢之的?”我无比同情道。
“这就是我化参成人的代价嘛,”胧月娇笑道,索性躺在了我的腿上,仰着头,用手搂着我的脖子,又往上凑了凑,“所以呀,一凡,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快点强大起来,重整图门的力量,保护我,好吗?”
第21章 守护者
胧月眉角儿微张,温柔如水的仰视,勾的人灵魂都快出窍了,我相信此时此时,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我的位置上,面对胧月的任何请求,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很显然,我不是个正常男人。
“可是按照规定,图门卫不是不可以再继续守护宝藏了么?我还怎么‘重整’图门的力量?”我不解地问,之所以对胧月的这个表情免疫,是因为小的时候,每次被奶奶反捆,晚上行好事的时候,她扭头过来,楚楚可怜地看着我,都是这种表情,我心动,但不至于失去理智,现在正跟她讨论大事情呢!
好在胧月也没有介意我的“无动于衷”(或许,她也喜欢了对我毫无保留地展示妩媚,并无其他意思),继续在我腿上躺着,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按照萨满祭司的规定,‘图门卫’只能守护大清宝藏三百年,但这并不意味着,图门卫的后人们,那些受到图门卫恩泽,或者传承了图门卫武功的人,不可以继续守护宝藏呀!我让你重整图门,就是要集合这些人的力量,此后,再没有‘图门卫’这一称呼,而只有‘图门’。”
我听懂了,是“图门卫”和“图门”的区别。
图门卫并不是个门派,只是个身份,比如爷爷,就是个“图门卫”,胧月的意义,是让我借这个名号,重新建立一个叫做“图门”的组织,组织内部的人,只要不是原来“图门卫”的身份就行,可以是他们的后人。
“话说,图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从小一直听爷爷讲,也没深问过,总不会是“图门江”的那个图门吧?”
“图门是个地名,满语,‘万水之源’的意思,你猜是哪儿?”
“万水之源?”我想了想,“农夫山泉?”
“什么呀!”胧月起身,遥望东北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之情,悠悠地说,“天池!”
哦,原来是那个地方,天池我去过不止一次,是东北地区好几条大河的源头,古代满族人民的地理知识匮乏,世界观比较小,错以为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都源自长白山,这完全可以理解,至于挥鞭南下,横扫中原,则是以后的事情了。
“重整图门,重整图门……”我一边念叨着,一边从胸口里摸出奶奶给我的那块金色小令牌,“是不是应该用这个?”
胧月起身,仔细看了看图门金令牌,小心翼翼地塞回我的衣领,在我心口上拍了拍:“你们人间的事情,我还不太懂,我只能帮你联络兴安妖族,尝试将妖族中的图门卫后裔集合起来。”
“兴安妖族又是什么?”我皱眉问,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
“就是大、小兴安岭成了精的家伙们呗,我的同类。”胧月笑道。
“这个我理解,可你刚才说的是,妖族中的图门卫?”我疑惑。
“对呀,图门卫不止有你们人类,也有妖族。”
我正要继续追问,爷爷和奶奶买完菜回来了,胧月为了矜持,赶紧坐回对面沙发,即便在我这儿躺了会儿,她的脸色也有点红扑扑的——红是因为她的皮肤太白了,稍有情绪便会,就会上脸。
“一凡,晚饭想吃点啥?”奶奶问。
“啥都行,您看着弄吧。”我说。
“胧月,你呢?”
“呃……萝卜!”
呵呵,以形补形,人参吃萝卜,大补,没毛病!
胧月跟着奶奶去厨房忙活,我陪着爷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戏曲频道,演的京剧,我听不懂,假装津津有味,看了会儿,我试探着问爷爷:“您能把‘图门卫’的名单给我吗?”
“你要这个干嘛?”爷爷问。
我把想收敛图门卫后代,组建“图门”,保护胧月的计划,简单和爷爷说了说,爷爷边听边点头,听完之后,肯定地说:“你们这个想法不错,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我问。
“逆天而行,”爷爷笑道,“萨满祭司代表上天,制定了守护大清皇陵宝藏的年限,而你想变换一种方式,继续守护下去,这不是逆天而行么?”
“可是胧月刚刚化人,就成了全世界的猎物,这不公平啊!”我着急道,她是最后一块藏宝图,这个问题,敌人迟早会搞清楚——我不信当时萨满祭司把图藏在人参里这件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
“这天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呢,你真要这么做?”爷爷问。
这时,胧月握着一根水萝卜进了客厅,一边走一边开心地啃着。
我看了她一眼,无忧无虑的样子,真让人心疼,记得小时候,她曾经跟我说过,他们动植物想修炼成人,并不是为了进一步的修仙得道,因为在她们看来,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凡人,哪怕是做个服务员,就已经很满足了,可胧月呢,好不容易修炼了七、八百年,无辜地被那个萨满祭司融入了藏宝图,命运就被改变了,化人之后,直接成为众矢之的,连想做个凡人,安度余生的资格都没有,她招谁惹谁了?
太可怜的一棵人参了,我心疼……
看着胧月,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了爷爷刚才的问题。
“如果,上天明目张胆地对胧月这么不公平,那么作为凡人,我就有逆天而行的权利!胧月我保定了,老天爷也夺不去她的命,我说的!”
第22章 新的征程
咔哒,胧月咬下一节脆萝卜之后,再无声响,呆立原地,爷爷听了我的话,神情也是微微一凛,愣了半天,才恢复笑脸,欣慰道:“我这一生啊,或许就做了两件对的事情。一个是娶了你奶奶,另一个,就用把你俩联系在了一起!六年前,胧月,我用你救了一凡的命,六年后,一凡,爷爷希望你俩……”
爷爷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翻了好几下满是褶皱的眼皮,才把眼泪给憋回去,继续道:“希望你俩彼此扶持,走你们想走的路,走好你们的路!爷爷这就去给你列图门卫的名单!”
说完,爷爷转身走向书房,偷偷擦了好几下眼泪,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我,让他看见了当年的他的影子,直觉告诉我,当年的爷爷和奶奶,可能也发生过一些浪漫但却艰难,甚至是血腥的故事。
爷爷忍住了没流眼泪,胧月没有憋着,鼓着腮帮子扑过来,直接跳到我的身上,抱住我的脖子,感动的呜呜嚎哭。
“……哎哎,至于嘛,你这样……我腰都快断了!”我尝试把挂在我身上的胧月给弄下来,她却死死抱住我,不肯撒手,我看见奶奶闻声进来了,看见我和胧月这么缠绕着,一缩脖子,赶紧又撤回了厨房里。
“你赶紧做饭去吧,我都饿了!”我心生一计。
“你吃我好了!”胧月没羞没臊地说。
“……”
拖了好一会儿,胧月见我真的支撑不住,这才下来,颠颠跑回厨房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这给我摩的,差点没控制住。
晚饭是正经的大餐,荤素搭配,营养丰富,还有大葱蘸酱,胧月不能吃荤,倒是对大葱情有独钟,连吃了好几根,吃完了晚饭,给她咸的,一直在喝水……
我吃的有点撑,饭后,出去在院子内外溜达了一圈,老疤找的那台奔驰车,不出意外地又来到了门口,只不过老疤没在车里,里面的黑西装,是金先生的另外一个手下,女的,我在金家见过她,但不知道叫什么名。
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那个女手下开门下车,对我微微鞠躬:“一凡少爷。”
“你是不是从医院过来的?碧瑶怎么样了,现在?”我问,刚才经过车头的时候,发动机还散发着余热,说明她刚过来不久。
“还好,在病房里休养着呢,您要不要和她通话?”女手下会心一笑,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到底还是女同志心思比较细腻,懂我的意思!
电话接通,这里应该是富人区,不过这个时间段儿,路上的行人不少,我便打开车门,坐进了奔驰后座,女手下向司机使了个颜色,司机下车,和女手下抽烟去了,把我单独留在了车里。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碧瑶慵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睡觉:“喂?倪姐……”
“我是吴一凡。”
“啊?一凡?你怎么跑回家去了呀!”碧瑶马上精神起来,应该是听金先生说的,说我从医院病房逃走了。
“你身边有人吗?”我问,主要是担心秃鹰在场。
“就我妈在,怎么啦?”
“没事,问问。我的腿只是轻伤,胧月又治了一下,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在车里伸了伸腿,就好像碧瑶能看见一样——话说,这车的空间是真的够大。
“小姐姐给你治的?”碧瑶语气疑惑,继而,有些恼怒,“她怎么给你治的呀?是不是和咱俩昨晚那样?”
“移花接木,她的肉可以快速再生,而她给我的,可以和我融为一体,可能是因为我体内有她气血的缘故吧。”我把过程简单描述了一下。
“哟哟,那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儿呢!”碧瑶怪声怪气地说,“人家当年救过你一条命,现在又救了你一条腿,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人家呀?”
“你肯放吗?”我笑问。
“放什么?”
“放了我啊?我现在不是你的么?”
妈呀,我感觉今天自己进化成情话大师了,一句话把碧瑶给怼的没词了,在那边痴痴地笑。
“碧瑶,你早点休息吧,等明天小姐姐给你换了血,就能回家了。”
“你还会跟我一起回铁领吗?”碧瑶问,她应该听说了一些新近发生的事情,情况有变。
“呃……这个,再议吧,我明天会和你爸爸好好谈谈。”
“哦。”碧瑶略显失落,没办法,不是我不跟她回去,我下一步要去哪儿,取决于爷爷给我的那份图门卫的清单,我得一个一个去拜访,到时候看看在以铁领为根据地方便些,还是以二道河为据点更为方便,但我觉得,大概率是铁领,二道河是边陲小市,地理位置太偏了,不像铁领,乃四通八达的大城市。
“晚安,拜拜。”我准备挂电话。
“哎,等下,你今晚……在哪儿谁呀?”碧瑶小心翼翼地问。
“在家呗,还能去哪儿?”
“你家几个房间呐?”碧瑶又问。
我摇了摇头:“三个房间,爷爷奶奶一间,我一间,小姐姐要修炼,准备明天给你换血,所以她单独一间,这回放心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拜拜,啵!”
碧瑶隔空亲了一下,挂了电话。
我开门下车,把手机还给女手下:“谢谢,倪姐。”
“从你来金家开始,我就是一直站你这边的,一凡少爷!”倪姐笑道。
这算是表态站队吗?之前我让老疤表态,那老小子很贼,不肯在我和天纹少爷之间选择。
我点头,转身回家,呵呵,她现在再站队,已经晚了吧?
“您和小姐出逃的那台车,就是我安排的。”倪姐又说。
“哦?”我转身回来,“那个人是你啊?”
之前碧瑶在新房里跟我说过,她让人在地下停车场安排了一台车,那可是顶着金先生的巨大压力的,看来这位倪姐,相对于金先生来说,更算是碧瑶的人,自己人,回头我再仔细查一查,如果确认,这位倪姐不像秃鹰那样,是别的家族安插在金家的间谍的话,倒是可以为己所用,关键她长得还是蛮不错的,不算是那种一眼让人离不开的大美女,但长得很干净,一头干练的短发,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处事,应该不会像老疤那么油滑,这个年龄,也不至于缺少社会经验。
我转回来,郑重地和倪姐握手:“谢谢你,倪姐!以后或许还有请你帮忙的时候。”
“客气了,一凡少爷,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你不用叫我倪姐,叫我阿坤就行了。”
“……你叫倪坤?”我略有些惊讶,“这好像……是个男名吧?”
“坤,本来就是女人的意思吧?”她笑着反问。
也对,乾坤,乾坤,乾指男性,坤指女性,没毛病,只是人们习惯于用坤给男孩起名,久而久之,就觉得这是男生专属了,就像“龙凤呈祥”,被人们习惯于用来指代男女之后,大家就觉得凤是指女性了,其实凤是雄性,凰才是雌性。
“阿坤,幸会!”我握着她的手掂了掂。
“愿为你效劳,一凡少爷,合作愉快!”
“你也别叫我少爷了,叫我一凡吧——你都直接管你家小姐叫碧瑶了。”
“那不一样嘛,你还没和碧瑶结婚呢,我俩算是半个闺蜜。”倪坤笑道,看她这自信得略有些“放肆”的笑,此话应该不假,虽然是金家的手下,但她貌似没把碧瑶当主人的意思,估计也就是在金先生、金太太面前,她才会和碧瑶保持一定距离。
回到家里,爷爷刚好从书房出来,把一张名单交给了我,上面一共列出十八位“图门卫”的详细信息,包括姓名、住址、联系方式,以及人物的简单背景。
“啊?他也是图门卫?”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东北的一位男明星,影视歌三栖的那种,比较有名气,因为叫龙傲天,姓比较特殊,所以不太可能是重名——关键背景就写着呢,职业是明星,比较有钱。
“他父亲才是,”爷爷解释道,“但在胧月化人之前,他的父亲去世了,他便继承了图门卫的身份,并且把资料报给了我,所以,我掌握的名单里也有他。”
那白扯了,这名单的人,都是我不能用的人,我得通过他们,去找他们的后人才行,娱乐圈新闻我有时候也看,龙傲天还没结婚呢,哪有后人……
我继续往下看,咦?有个姓倪的,叫倪勇孝,这个姓也很罕见,以至于我立即联想到了院子外的倪坤,她该不会是图门卫的后裔吧?
但我没有立即去问问她,这事儿不着急,还是先通过碧瑶那边摸摸倪坤的底细再说。
我又扫了一遍地址,都分散在各个城市,但除了那个龙傲天在上京,其他人都在东北,我在书架上找来一张地图,挨个城市看过去,把所有人的城市点一个点,最后连成片,基本都在东北的南部地区,铁领作为联络中心,确实要比二道河市更为合适。
我说了想去铁领发展的想法,爷爷说可以,反正他是不能再深管了,再管就违规了,至于违规了会得到什么惩罚,我有问,但爷爷只是忌讳莫深地笑了笑,没有说。
我将名单夹在了地图册里,带着上楼,胧月的卧室门开着,她正在床上打坐,我本不想打扰,从门前走过,不过等下,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后退两步,朝打坐的胧月的头顶望去,哎吗,她的脑袋上,居然长出了一朵鲜艳的大红花,她这是又要变回人参形态了吗?
第23章 兴安妖族(二合一)
我怕打扰到胧月的修炼节奏,再给整个走火入魔啥的,便悄然驻足门口,侧身露出半个脑袋窥视着她。
胧月头顶那朵花,我见过,就是人参开花结籽时候的那种红花,一嘟噜,有点像红色的小果子,周围则有几片鲜绿色的叶子,仔细一看,人参花并不是从她头顶上长出来的,下面有一培土,土在胧月的脑袋上,我有点看明白了,胧月不是整株人参变化而来的,是地表之下的人参本体变化而来的,所以地表之上的花和叶子,并不属于她,这株人参,是胧月从外面弄回来,辅助自己修炼的。
果不其然,大概半分钟后,胧月头顶的人参花开始枯萎,从红色的小豆豆,变成了黑色,叶子也变黄脱落,直到整株人参花,瘫软在了那一培土上,胧月擎起双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睁开了眼睛,应该是完事了。
“要帮忙吗?”我轻声问,她脑袋上现在全是土,需要清理。
胧月转动眼珠看向我,双眼弯成两只小月亮:“好呀!”
我去洗手间找了个垃圾袋,回来把胧月头顶上的土,以及残余的人参枝叶装了进去,不过还有土,渗在她的头发之间。
“得洗个头吧?”我又问。
“嗯啊,你帮我洗!”胧月尽量保持着头部的平衡,眼珠往下翻,看向地面,一双小脚踩进棉拖鞋里,缓缓走向洗手间,等我跟进去的时候,胧月已经弯着腰,把脑袋和头发都放进了洗手池里,跟贞子要钻下水道里去一样,不过胧月的身段儿,可比贞子好看多了,她穿的比较随意,睡衣睡裤,却是棉的,看不透明,但因为她弯腰往后撅的姿势,睡衣裤还是能够勾勒出她的好身材,尤其是两双大长腿,我站在她后面,准备帮她洗头的时候,暗自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下盘,她的腿,似乎比我还要长一些,如果想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的话,有些够不着的感觉。
爷爷奶奶的卧室就在洗手间旁边,我怕这个姿势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没有站胧月身后,而是站在侧面,打开水龙头,调好温度,帮她洗头。
洗完了头,用毛巾擦干,再用吹风机吹,胧月全程闭眼,享受着我的“服侍”,不时笑一下,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搞定!”我关了吹风机,挂回墙上,胧月睁开眼,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她的头发不长不短,用不着扎起来,散披着反倒很好看。
“谢谢啦!走,回去睡觉吧!”
“……睡一起吗?”我开玩笑道。
“随便你呀,”胧月调皮一笑,“反正每个房间里,都是双人床。”
算了,她在修炼,别影响了明天救碧瑶,我送胧月回房间,无意中看向床头柜上,还有两棵白白胖胖的人参,不过不是整株的,只有人参的地下部分,也就是本体。
胧月发现了我的视线落脚点,拿起一颗,问我:“这两个都是几十年生的老参,你要不要吃一个呀?大补的!”
“不用了,我怕流鼻血!”我苦笑道,记得小时候咬过胧月一口,就一小口,那鼻血流的。
“你不吃我吃!”胧月一口咬掉了人参须子,嘴里发出兔子嚼萝卜的声音。
本来口服人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感觉到一阵战栗!
“怎么了?”胧月瞪大眼睛问。
“呃……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间去睡了。”我趁自己还未失态,赶紧离开了胧月房间,进了隔壁的卧室,回手关门,坐在转椅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人吃人参,是大补,和兔子吃萝卜一回事,但问题在于,胧月本身就是一棵人参啊!如果你看见一只兔子正在吃兔子,还特么吃的很开心,直摇尾巴,会作何感想?
回想刚才的修炼,她分明也是在吸取头顶那只人参的精华,现在又吃人参,正常来讲,动植物都有寿命限制,胧月之所以能够活这么长时间,最终修炼成人,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一千年里,她吃掉了不少同类!
这不符合进化论,甚至有点邪恶,算了,我不要再去想了,就把胧月当成个人类好了……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易经,胡乱翻看着,分散注意力,里面有关于八卦的介绍,刚好和大清皇陵那九张藏宝图一一对应——除了最后一块“图门图”在胧月体内,周家弄走了“坤字图”,此外,还应有乾、坎、艮、震、兑、离、巽七块图,不知流落何方。
易经艰涩难懂,看了一会儿,未免有些犯困,我把书放回书架,正要去洗漱休息,走廊里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门没锁。
胧月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半根儿没吃完的人参,我特么……又回到刚才的逻辑怪圈里去了!
“怎么不睡呀,你?”胧月并没有看穿我思维的特异功能,轻笑着问。
“呃……时间还早,睡不着。”
咔哒,胧月咬了一口人参,一边嚼一边跟我说:“爷爷是不是已经把图门卫的名单给你了?”
“……嗯,给了。”我尽量不去看她鼓鼓囊囊的嘴。
“给我康康。”
我把名单给了胧月,她盘腿上了床,从上往下仔细看,我借口去厕所,希望回来的时候,她能够把那颗人参给吃完了,别再让我看见了!
故意多蹲了一会儿,完事顺便洗个漱,再回房间,胧月终于完成了“进补”行为,名单也看完了,她正坐在转椅上,百无聊赖地来回转着圈儿。
“喏,收好。”胧月把名单还给我,我放进了明天要穿的夹克衫的内口袋里,明天得去买个手机,然后把名单照下来存手机里,省的纸质版丢失。
“看了名单,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坐在床边问。
胧月摇头:“没有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诶?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图门卫里面还有一些兴安妖族么?”我忽然想起来了,“不在这个名单里?”
如果在,她应该会认识。
“不在,名单上的十八人,再加上咱爷爷奶奶,一共是二十位,是人类图门卫。此外,还有五个兴安妖族图门卫。”
“你都认识?”
“嗯啊,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呢!”胧月转了过来,很自然地把脚搭在了我的腿上。
“……那他们岂不是都是一千多岁了?”我惊讶道,其实内心里更惊讶的念头是,那几个家伙,是不是也是靠吃同类修炼成妖的?
“差不多吧,我记性不好,要不是当初那位萨满祭司找到我,说我已经修炼了七百年,还要再修炼三百年才能成人,我对时间都没什么概念,你要不要听它们几个的事儿?”
“事儿就算了吧……”我苦笑道,给我讲什么?讲它们几个怎么吃自己人,不是,自己的物种?
“你给我简单介绍介绍就行,”我又说,基本情况,还是要了解一些的,“你那只‘狗儿’,是不是其中之一?”
狗儿就是老鸹岭那条三眼林蛟,在我眼里,它显然已经算是个妖物了。
“狗儿不是啦,它是蛟,将来要化龙的,龙族单独存在,不属于妖族。”胧月解释道。
我假装听懂了,深深地点头,听她继续说下去。
“那五个兴安妖族图门卫,第一位呢,是一只老虎,就是被你们人类归类为‘东北虎’的老虎,见过的吧?”
“我在动物园里见过。”我说,野外还没见过,毕竟他们的现存数量太稀少了。
“嗯,反正就是一只老虎呗,它化人的时间,比我要早很多,化人后,成了一个驯兽师,因为妖族不会变老的嘛,它的相貌没法改变,为了不引起你们人类怀疑,它就在这个地方呆几年,在那个地方呆几年,这样子。”
厉害,百兽之王,当驯兽师,那还不训的其他野兽萌萌哒!
“你能联系到它?”我问。
“前几天还一起吃过饭呢!它现在,在常春市动物园,离咱们不算远。”
我点头:“第二位呢?”
“第二位是只狐妖。”
“狐妖?妲己那种吗?”我顿时来了兴趣,“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啊?”
“哈哈哈哈,”胧月大小不已,“它是个男的啦!”
我顿时没了兴趣:“哦,第三位呢?”
见我这么的爱憎分明,胧月白了我一眼:“我还没说完呢,虽然那个狐妖是个男的,但他的武力值可高了!将来会帮上你的大忙!”
她这虽然、但是之间,有关系吗?
“好吧,我知道了,下一位。”我说,反正是男的我就没什么兴趣,倒是忘了问,那个老虎是男是女了。
“第三位,我跟你提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跟我提过?什么时候?”我问。
“小时候啊,我跟你说过,我是被人给阴了,才会被爷爷抓住的。”
我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紫貂!你确实跟我说过!”
“嗯啊,她其实是我闺蜜,经常互坑的那种,不过,她还没有修炼成人,大概一周之后吧,会有一场雷劫,到时候我带你去给她护法,那样的话,她会对你更加的忠诚。”胧月认真地说。
我正色点头:“可以,这是大事。”
我内心想法:闺蜜好,闺蜜是女的!
“至于第四位,是一只飞鸟,你猜是什么物种?”胧月问我。
“该不会是人参鸟吧?”我笑道,应该不是,人参鸟太弱了,只会阴人。
“海东青。”
“啊!这个我知道,万鹰之神!”我说,从小就听爷爷讲过女真人和海东青的故事,海东青是一种体型不大的猎鹰,但战斗力极其凶悍,连天鹅都能轻松猎杀,更别提农村一霸的家鹅了,它是女真人的最高图腾,不过现在跟东北虎一样,也快要灭绝了。
“对,它虽然已经成功化人,但这位图门卫,性格很高冷,不太喜欢人间的生活,有的时候在人间,有的时候回兴安岭里,飞来飞去的,神鹰见首不见尾,若想找它,咱们得靠运气。”
“……这海东青,是男的女的?”我直击要害地问。
胧月眨了眨眼:“哎呀,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我跟它几次见面,它都是海东青本体的形态,看不出来男女呀!要不我先帮你打听打听?”
“我就是随口一问,”我讪笑道,“最后一位呢?”
到第五个了。
“第五位,是一只鹿,这个我知道,是一头……女的鹿!”胧月直接告诉我了标准答案,“她也化人了,而且学会经商了呢,在哈尔宾开公司,家大业大的,活的很滋润。大概,就是这些啦!”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五个图门卫,加上胧月,六位,飞禽、走兽、植物,全都是东北大地上神奇的物种,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和鹿茸,再加上东北特产,东北虎和海东青,就是不知道那只很有钱的鹿女总裁是什么品种。
“是梅花鹿,还是马鹿?”我问胧月。
“是狍子呀。”
狍子!这么傻比的动物,居然也能修炼成人?而且还成了商场精英,真是奇也怪哉!
“好啦,都跟你介绍完了,回头咱们挨个去找它们吧,几点了?”胧月问我。
房间里没有钟表,我出去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其实才晚上九点钟,但因为这附近没有广场舞也没有商业区,显得很消停,像半夜似得。
“睡觉吧,明天还有活儿要干呢!”我回到房间说。
胧月伸了个懒腰,竟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
“你要睡这儿啊?”我问。
“不行吗?”
“行……那我去你房间。”
“那我也回去!”胧月起身,耍赖地冲我笑了笑,“一起睡嘛!又不会做什么!”
“好吧……”
床很大,两米三的那种,胧月也没太过分,穿着睡衣睡的,而且她似乎是因为修炼,很耗费精力,躺下不多时,呼吸声就变得很均匀,睡着了。
看着她侧躺的倩影,我有点想法,但最终还是被理智战胜了邪念,我去她房间,把她的被子拎了过来,给她盖上,这样一个人盖一个被子,就不会往一起凑了。
躺在床上,我胡乱梳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乱糟糟的,对我幼小的心灵冲击颇大,但因为小时候爷爷一直在跟我灌输图门卫的事情,所以我尚能接受,冥冥中,觉得这是我的使命,守护胧月,守护这个曾经给予我第二次生命的女孩子,顺理成章,甚至都不需要去考虑,这样做值不值的问题,这是我作为一个老爷们儿的分内之事。
胡乱想了会儿,我也迷糊了,转头看了看胧月,她背对着我,和小时的姿势一样,我把她的被子拉上去,格挡在二人中间,眼不见为净,我仰头向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渐渐睡着……
一夜无事,次日早上醒来,转头看过去,胧月已经不在,只剩下一条留有余香的被子,我起身迷迷瞪瞪地去洗手间,经过胧月房间,看见她居然又在吃人参!
这一大早上的……我洗漱后,直接下楼,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清淡的粥饭,但我没看见爷爷,奶奶说爷爷出去遛鸟了,不用管他,让我们吃完了便去医院,金先生那边一早便打来电话,说碧瑶的情况有些不太好,让我们尽量早点过去。
“您怎么不早说呀!”我捏着花卷上楼,告诉胧月这个情况。
“哦,那就走吧!”胧月三口并做两口吃了最后一截人参,开始换衣服,我也回去换了外衣,二人下楼来到院外,刚好倪坤的那台奔驰开了过来,她急匆匆地下车,着急道:“两位,快点吧,碧瑶要不行了!”
肯定是因为昨天周天纹的事情,把碧瑶的心脉给影响了,才会加剧病情,这个王八犊子,以后非得干他不成,他还打了我一槍呢!
一路闯红灯,很快便到了医院,碧瑶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胧月直接闯了进去,手术室红灯亮起,我和金先生、金太太等人等在外面,老疤、倪坤也在。
“秃鹰呢?”我问金先生,他并不在场。
“他说回老家办点事,这小子,这个节骨眼上,草……”金先生骂了一句。
“金先生,秃鹰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你服务的?”我问。
“两年前,怎么了?”
“是不是别人推荐的?”我又问。
金先生想了想:“对,是上京一位生意场的朋友推荐的,一凡,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现在金先生对我的态度,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在昨天冲突之前,金先生或许和老疤一样,在图门和周家之间,左右摇摆不定,可现在,坤字图归了周家,周天纹同意取消婚约,而且还打伤了我,双方泾渭分明,针尖对麦芒,金家因为碧瑶的缘故,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秃鹰是周家安插在你们家的内应。”我直接了当地告诉金先生。
“啊?会吗?”金先生表示疑惑。
“他不是。”旁边的倪坤,忽然来了一句……
第24章 老图门卫的狠辣
我转头看向倪坤:“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秃鹰是周家安排在金先生身边的内应这件事,是爷爷告诉我的,因为图门卫在上京也有内线,应该错不了。
“准确地说,秃鹰并不是周家的人。”倪坤道。
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秃鹰是凌云门的人。”倪坤肯定地说。
还没等我追问这个凌云门又是什么玩意,金先生抖了一下:“啊?凌云门!秃鹰是凌云门的人!凌云门怎么会在我家安排线人呐!我也没得罪过凌云门啊!”
倪坤笑着拍了拍周先生的肩膀:“老板,你莫惊慌,秃鹰并不是冲你来的,他只不过是凌云门中的一个小角色,像他这样的线人,遍布全国各地,但凡有些影响力的家族里,一般凌云门都会安排线人,以便随时掌控整个炎夏江湖的局势。”
“阿坤……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金先生狐疑地问倪坤,“你该不会,也是凌云门的人吧?”
“我可不是,”倪坤笑道,看向我,“我是碧瑶小姐的人。”
我没看错人,这个倪坤,确实有些门道,但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来路,灵机一动,我装作随口问她道:“阿坤姐,倪勇清,是你什么人?”
这名字是我根据“倪勇孝”瞎编的,我想看看倪坤的反应,以此推断,她到底和倪勇孝有没有关系——倪勇孝是爷爷所列的图门卫名单中的一位。
果然,倪坤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勇清……没听过这个人啊?”
这就对了,如果她不认识倪勇孝,就不会有“勇清”这个反应(她心里应该是在排辈分),我之所以做这个测试,主要是担心倪坤和倪勇孝没有关系,反而暴露出我方一员大将的名字。
“勇清不认识,勇孝,你总该认识吧?”我笑道。
“勇孝是我二叔,怎么,你也认识他?”倪坤抱起肩膀,也冲我笑,那笑意再明显不过了:她已然了解,刚才我是在试探她,到底和图门有否瓜葛。
但因为金先生在场,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金先生狐疑地问。
“没什么,老板,我出去看看。”倪坤夹了一下衣襟,离开了走廊,去外面保障手术室的安全,这点更加佐证,她肯定是图门的人,没有人会对手术室里的碧瑶产生威胁,倪坤真正要保护的,是胧月这张活地图。
至于凌云门是个什么,回头我再问问爷爷奶奶,他们应该知道。
倪坤走后,我和虚头巴脑的金先生没什么话讲,他一直焦急地来回踱步,我坐在塑料椅子上,闭目养神,静待佳音,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听见老疤喊了一声:“老板,看你头顶,绿了!”
“你才绿了呢!”金先生皱眉。
“不是,您头顶的灯,变绿了!”
我看向手术室门口上方,原本的红灯变绿,金先生、金太太赶紧过去,不多时,手术室大门打开,大夫和护士先后推出了两张床,碧瑶先出来的,她直接就是坐在病床上,神采奕奕,兴奋异常,看来是没事了,我摸了摸碧瑶的脸,又赶紧去后面的推床看胧月,她躺着,脸色有些失去光泽,嘴唇干裂,但还好,人清醒着,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我抓着胧月的手,跟随推床问。
胧月眨了眨眼,轻轻摇头,旋即,疲惫地把眼睛闭上了。
“吴小姐怎么样啊?”金先生总算良心,确认女儿无恙之后,过来我这边询问。
大夫说,刚才在手术室里面,吴小姐主动提出,在原本抽血1000毫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500毫升,直接将碧瑶小姐体内的“坏血”一次性地剔除了,所以,吴小姐现在因为失血过多,很虚弱。
金先生隔着白被单,抓住胧月的手,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太谢谢您了!”
胧月睁眼,伸出一支手指,指向我,像是用了很大力气似得小声道:“他的……未来媳妇,就是我的……亲姐妹!”
碧瑶在前面听见了这句话,不顾护士劝阻,直接从病床上跳下,光着脚跑过来,居然一把将我给推开了,碧瑶紧紧抓着胧月,半个身子都趴上去了,两人贴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说完之后,碧瑶冲我娇媚一笑,胧月也被逗得在“呵呵”了两声,扭头朝我这边笑了笑。
昨天明明是相互吃醋呢,怎么今天她俩还穿一条裤子了?女人心,海底针也!
回到病房,碧瑶没事,直接去办出院,就近入住一家酒店,先缓一缓,去去医院的晦气。
碧瑶让倪坤留下来,跟我一起陪护胧月,过了会儿,奶奶也来了,她拎了一大桶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粥,有点土腥味,但胧月一口未剩,全都给喝了。
“是用人参熬的吧?”我悄悄问奶奶。
“要不然呢?”奶奶反问我。
好在人类并不流行这种进补的方式。
喝了一大碗人参粥,胧月的气色逐渐恢复了过来,但奶奶说今天不能再补了,过犹不及,反而会影响恢复速度。
“爷爷呢?”我问,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也没见着他。
正说话间,碧瑶进来了,她知道人参不是人,所以没买所谓的“补品”来探望病人,而是她和老疤各自抱着一大堆的包包、高跟鞋、口红之类的女生喜欢的玩意,全是名牌,估计把整个二道河市的女士奢饰品都给买了回来。
“胧月姐姐,一点心意,请你一定笑纳呀!”碧瑶放下商品,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碧瑶瞅瞅我,却是眉头紧皱,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碧瑶诚惶诚恐,张了张嘴,也不敢问。
“怎么了?”我问胧月。
“也不管管你媳妇儿,多败家呀!”胧月佯装教训的语气,笑骂道。
大家都笑了,碧瑶拍拍胸脯:“姐姐你吓死我了,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奶奶,老疤,咱们出去吧,”倪坤善解人意地说,“大劫不殚,让他们年轻人单独待会儿好了。”
三人出去后,病房里就剩下我和胧月、碧瑶,不约而同地,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也都不见了,我就是再傻也能看的出来,无论碧瑶还是胧月,都只是在“外人”面前,努力地维护着一种“和谐”的关系,仅此而已。
碧瑶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窗边,轻声哼着小曲,百无聊赖地玩弄着一只无辜的苹果,胧月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表态,我尴尬地戳在一边,像是多余的人!
终于,碧瑶打破了沉默。
“哎,我说,周天纹去哪儿呢?”
“应该跑回上京去了。”我猜测道。
“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呢?他既打了你一槍,还骗走了藏宝图呢!”碧瑶略有些气愤道。
“不是我想放过他,而是从昨天到现在,我得首先保障你和胧月,以及今天这场手术的安全,哪有功夫去管那个家伙。”我无奈道。
能不恨么?平白无故给了我一槍,要不是胧月,我现在还瘫在床上!
“不行,我可咽不下这口气!”碧瑶挥了挥小拳头,“我要去上京跟周天纹理论,让他给你当面道歉!”
“别犯傻了,我的碧瑶大小姐,他怎么可能给我家一凡道歉呢?”胧月插了一嘴,“再说,道歉有什么用?”
“……什么叫你家一凡啊?”碧瑶不满道。
“我姓吴,他也姓吴啊,怎么不是我家的?”胧月撇撇嘴,不屑道。
“打住!”我赶紧站在两人中间,“都别吵了,胧月,你好好休息,碧瑶,你消停的,别气她。”
“明明是她先挑衅的!”碧瑶撅了噘嘴,见我横眉,以及胧月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一皮股跌坐在椅子上,用力捏着手里的苹果泄愤。
周天纹,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但现在还不是找他寻仇的时候,我也没那个实力。
“哼,就是我家的!”胧月抽冷子又来了一句。
“闭嘴!”我怒了。
“闭嘴也是我家的,略略略!”胧月冲碧瑶做鬼脸,碧瑶怒目圆睁,霍地起身,就要扑过来,我赶紧抱住她!
“吴胧月我告诉你!别仗着你救了我一命,就想让我把一凡让给你!不!可!能!”
“不用你让啊,本来就是我的啊!”
吱呀,病房的门开了,爷爷拎着一个大包裹,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聊什么呢你们,这么热闹啊?”
老爷子镇场的能力可比我强太多了,看见他,胧月和碧瑶瞬间变得乖巧无比,异口同声地叫了声:“爷爷!”
“哎,好,”爷爷把包裹放在了窗台上,过来给胧月切脉,“恢复的怎么样?”
碧瑶因为之前和爷爷有“过节”,不似跟奶奶那样亲,所以她没好意思凑过来,站在窗台边,我给爷爷介绍胧月的情况,正说着,碧瑶那边忽然一声尖叫:“啊!包里什么玩意!在淌血啊!”
第25章 北方的山
我转头一看,碧瑶已经跑到病房门口去了,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窗台上爷爷刚才放的那个包裹,正在往外渗血,血已经浸湿了一大片冰冷的窗台。
“爷爷你打啥猎去了?”我问,这种场面小时候我经常见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打猎?”爷爷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算是吧。”
“里面是什么啊?”碧瑶惊恐未定地问。
“你去打开看看呗。”病床上的胧月坏笑着怂恿,她貌似知道了什么。
碧瑶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台边,解开包裹上的系带,往里瞅了一眼,又“妈呀”了一声,重新退到了门口,紧紧靠着门站立!
我狐疑走了过去,往包里一看,一颗红色的保龄球而已,只不过保龄球中间有一道裂缝,像是被刀给劈开过,刚才我看见碧瑶有个“掰”的动作,类似于扒柚子,应该是球里面还有东西吧,我便也将保龄球掰开。
“尼玛!”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又给合上了!
“谁的?”胧月平静地问爷爷。
“啊,那个保镖,叫什么来着?”爷爷也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
“……秃鹰。”碧瑶在门口,哆哆嗦嗦地回答。
我只看见了一个大光头,估计碧瑶看见了脸!
原来爷爷不是去遛鸟,而是去诛秃鹰了!
“爷爷……你为什么要沙他呀?”碧瑶不解地问,她还不知道秃鹰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他家一个保镖。
我此刻已经平静了一些,简单把秃鹰和周天纹的关系,跟碧瑶讲了一下。
“早看他不对劲的,原来是个奸细……”碧瑶咬了咬嘴唇,远远地躲着窗台,绕到了床这边,“可是,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周天纹才对呀!”
“周天纹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爷爷泰然道,“但那小子跑得太快,已经连夜回了上京,我只抓到了这个光头,先拿他一颗仁头,一来,给我孙儿消消气,二来,敲山震虎,震慑一下凌云门。”
爷爷说话的语气越是慈祥,我的内心里越是有些突突,这个老家伙啊,长得慈眉善目的,平时也就跟我吹吹牛逼,说说他年轻的事儿罢了,没想到这么狠,说沙人就沙人,还堂而皇之地把那个光头给带回来了!
“秃鹰的身体呢?”我问。
“我把他们都丢去山里喂狼了。”爷爷笑道,爷爷跟我讲过,狼这种动物很聪明,不会像老虎那样,一旦吃过人,就会喜欢上吃人,并为此丢了性命,狼吃人的话,只会当成一顿额外的加餐,并不会一直猎杀人类,而是会继续保持理性,远离人类这种最强天敌。
哎,等下!
“爷爷,刚才你说,他们?还有谁呀?”我问。
“没什么,一支凌云门小队而已。”爷爷掏出烟袋锅子,又看了看床头上禁止吸烟的标志,又放下了。
“没事,爷爷您抽吧,”胧月轻声道,“爷爷,一支凌云门小队,有多少人啊?”
“大概三、五十个吧,我懒得数。”爷爷笑眯眯地点上一锅旱烟,深藏功与名。
“爷爷可真是老当益壮呢!”胧月夸赞道。
一举击杀凌云门三、五十人!
这尼玛还要敲山震虎?
这分明是敲碎了虎的脑壳!
“谢、谢谢爷爷帮我报仇……”我已惊诧道不知道该说甚么了。
爷爷摆摆手:“爷爷老了,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了,后面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
说完,爷爷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胧月,胧月重重点头:“放心,爷爷,一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爷爷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然后徒手按在烟袋锅上,熄灭了里面的烟丝,又把烟袋装进兜里,扶着老腰,费力地起身:“哎哟,这身子骨,动弹动弹就浑身酸疼……”
“爷爷,我扶您。”碧瑶敬畏地过来搀扶爷爷。
爷爷看了看碧瑶:“小妮子,这回,知道图门的厉害了吧?”
爷爷可真是小心眼,还在介怀那天碧瑶故意说的“没听说过图门”的事儿呢!
“知道了,可算是彻底知道了……”碧瑶不好意思地说。
爷爷点点头,看看碧瑶,又看看胧月,然后,又看看碧瑶,又看了看胧月,表情忽然变得纠结了起来。
“爷爷,您怎么了?”我问。
爷爷摇了摇头:“这俩女娃的面相,都不是能生男孩的,看来爷爷想抱重孙子的希望,指不上你们俩咯……”
“爷爷!您说什么呐!谁要给他生娃了!”胧月羞赧道。
胧月羞不羞的倒无所谓,关键是她能生吗?
碧瑶到底是大家闺秀,话说的很得体:“呃……爷爷,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让您抱上重孙子!”
“哈哈哈,”爷爷爽朗大笑,拍了拍碧瑶的头,“你这个小妮子,很有当年你们奶奶的性格啊!爷爷很满意!”
“那我呢?我呢?”胧月着急地问。
“你一修仙的,跟我一凡人争什么争啊?”碧瑶低声道。
“我……我也能啊!”胧月更着急了。
“行了,行了,你们自己研究吧,爷爷走了。”说完,爷爷走到窗台边,合上保龄球,系上布口袋,拎着就走了,光剩下窗台上一滩血渍。
这得赶紧处理一下,免得被人发现,我去洗手间找来墩布,将窗台擦干净,然后把墩布放在水池里清洗,洗了好久才没有了红色……
至于秃鹰那一颗吃饭的家伙,我相信爷爷能处理好,不用我担心,现在我就是怕山里的狼太少,吃不掉那一支凌云门小队,再被驴友给发现了,拍照传到网上去可怎么办?
回到病房,我跟她俩说了我的担心,碧瑶建议,让他爸爸派人去处理一下,我摇摇头:“最好别把你们家人卷进去,这是图门卫和凌云门之间的瓜葛。”
“要不这样,我让狗儿去处理一下吧。”胧月说。
“它会挖坑吗?”我问,一条蛇而已,连个手都没有,怎么弄?
“它可以装肚子里啊,满满消化着呗。”
“净吹牛,什么狗,那么大的肚子?”
眼见着碧瑶又要开始跟胧月杠了,我赶紧打住她:“狗儿不是狗。”
“那是什么?”碧瑶问。
“就是咱俩在老鸹岭见到的那个东西。”
“老鸹岭?”碧瑶狐疑,回忆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得老大,“那条大长虫啊!”
“……那叫林蛟。”我纠正道,如果被狗儿听见碧瑶管它叫“大长虫”,不得气的肚子鼓鼓的……
我用碧瑶手机给爷爷打电话,说了我们的想法,爷爷愣了一下:“呃……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周到,我都不知道什么上网……”
“所以,您把地址给我吧,胧月说,派那只三眼林蛟去处理下。”
爷爷说了个地址,离我们老家不远,大概进山三里路,不知道秃鹰和凌云小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挂了电话,我又问胧月,怎么联系三眼林蛟?她俩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神奇的联络方式?比如心灵感应之类?
“并没有,在城里联系不上,你得进山里,通过萨满咒语,才能联系上它。”
我估算了一下,老鸹岭到我老家的距离也挺远的,而且我还得进山才能找到它,如果这段时间内,凌云门小队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决定双管齐下,先进山,第一时间召唤三眼林蛟,同时,控制住事发地,不让外人接近,不就行了?
胧月同意我的计划,但她现在无法行动,我说没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执掌图门?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的吧,万一遇到凌云门的人怎么办?”碧瑶担忧道,虽然她不知道凌云门到底是干啥的——我特么也不太清楚。
“要不,再让爷爷跟你去?”胧月说。
我摇头:“刚才他不是说了吗,这已经是最后一次帮我了……不用他,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呀?”碧瑶问。
“你的那个女保镖,倪坤。”我笑道。
第26章 萨满咒语
“阿坤?”碧瑶表情疑惑,“带她有什么用?”
“她会开车的嘛!”我说。
“我也会啊!”
“你留下照顾我呗!”胧月笑道,担心碧瑶成为我的累赘。
碧瑶正要拒绝,金先生和金太太来了,手里大包小裹的,也拎了不少东西,同样,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补品,全都是很值钱的奢饰品,土豪追女孩子的那种。
金先生先是对“参仙人”郑重地表示了一番感谢,然后又问胧月,如果这些俗物,不能入您法眼的话,还需要他做什么,他一定全力以赴。
“没什么啦!”胧月笑着拉住了碧瑶的小手,“我跟瑶瑶有点情投意合呢,我想让她多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喂,你……”碧瑶皱眉,不舍地看着我——我已经和金先生告辞,说出去处理点事情。
至于后面他们怎么说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碧瑶没追出来,等我找到走廊里的倪坤,正说着下步打算的时候,金先生和金太太高高兴兴地出了病房,碧瑶依然被留下了。
“希望她俩在屋里,可别动手啊……”我无奈道。
“呵呵,一凡少爷可真是好福气呢。”倪坤幸灾乐祸地嘲讽我。
我白了她一眼,等金先生过来,我提出向他借倪坤一用,帮我开车。
“没问题,都是咱自家人,什么借不借的!阿坤,帮我好好服侍一凡少爷!”
“是,老板。”倪坤微微鞠躬,在金先生面前,她依然是那个碧瑶的贴身女保镖。
我来到医院外,不多时,倪坤从停车场把她自己的车开了过来,是一台丰田霸道,我一初中同学家有这车,我坐过,这车在城里的表现一般,倒是很适合乡间越野。
我上车,倪坤开车,出城直奔老家棒槌镇。
路上,倪坤简单跟我讲了讲凌云门的事情,并不复杂,就是一个结构既松散又紧凑的门派势力而已,说松散,是因为你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加入凌云门,被封个门内职位,相当于一个江湖身份,当然了,得有关系人介绍,并不是谁都能加入的,有点像是米国的骷髅会。
说是紧凑,是因为除了这些有钱门人之外,还有个核心组织,以及这个核心组织掌控的江湖武装力量(比方说被爷爷徒手歼灭的那一支凌云小队),这个江湖组织,说白了,就是那些有钱门人的保护伞,一旦门人有难,他们就会帮忙摆平,类似于一种寄生虫和寄主之间的关系,相互利用,狼狈为奸。
到了镇上,时值中午,我决定先吃饭,在镇中心小学旁边一家面馆吃,老板娘跟我是远方亲戚,我得管她叫三婶儿,她当然也知道我被金家收养的事情,好奇地问我,还回来干什么?
“回家取点的东西,三婶,两碗榨菜肉丝面。”
“给我加个煎蛋,谢谢三婶。”倪坤插了一嘴。
“哟,这位就是一凡的那位姐姐吧?”三婶笑道,三婶的八卦功夫不错,知道我被金家收养,还知道我有个姐姐!
倪坤刚要否则,我在桌下踩了她一脚。
“对,她叫金碧瑶,是我亲姐,三婶,我饿了,您快去做面吧!”我说,不想节外生枝,如果我说实话,三婶又该打听一大堆了。
“长得可真水灵!”三婶打量了一番倪坤,等绕到她身后的时候,又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腚还挺大,将来能生男娃呢!”
哦?倪坤能生男娃,倒是可以弥补胧月和碧瑶的遗憾,要不,把她也……
算了,算了,那两个货,已经够我受得了!
吃碗面,继续赶路,进了白河村,我也不知道倪坤的战斗力到底啥样,担心和凌云门遭遇,所以先回家,从院子里的驴食料槽下面,取出了一条油布,打开,爷爷的那支老槍还在,崭新崭新的。
“哟,你家还有这个?”倪坤惊讶地问。
“我爷爷以前干过护林员。”我解释了一下,又从另外一个包里,拿了两枚弹夹,一枚里面是五颗黄铜纸蛋。
“不是几十年前都收缴上去了么?”倪坤又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家里一直藏着它呢。”我说,持槍肯定是犯法的,但……抓到我再说吧。
“你认识这是什么槍吗?”我问倪坤。
“汉阳造还是水连珠?”倪坤接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我不太懂槍,应该是水连珠吧,毛熊造的——你看过《兵临城下》吗?里面的男主角,用的好像就是这种。”
我摇头,听同学说过,并没看过,裘德洛演的?
“你会开槍吗?”我又问,因为我不会,就小时候跟爷爷进山里打过一发纸蛋,还是爷爷手把手的,只记得后坐力贼大,震得我肩膀疼了好几天。
“没有狙击镜,三百米内,应该问题不大。”倪坤自信道。
“你专业训练过?”
“我君校毕业的。”
怪不得,看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英气,原来上过君校。
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拿着,我从厢房里找到一个破麻袋,把槍裹好,和倪坤步行上山。
按照爷爷指引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当时的事发现场,是一处隐蔽的小山坳,战场面积也很大,东边山坡趴着一具,溪边躺着两具,看他们身体的方向,都是四散奔逃的状态,应该是发现敌不过爷爷,准备跑路的时候,被爷爷一一击杀的。
天气还是有点冷,尸体并没有散发出味道,只是其中有两具,遭到了破坏,像是某野猪给拱过,其他都很完全,也看不出是哪儿受的伤。
“我召唤林蛟,你先把尸体都集中起来吧。”我说。
倪坤点头,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搬运,把他们都弄到山坳底部的溪水旁边,这里树叶浓密,从四周的山顶上不容易看到,我爬上山顶,按照胧月交给我的咒语,大声冲着老鸹岭方向喊了三遍。
内容应该是满语,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喊出对应的语音罢了,什么四米六库之类,并不长,只有十几个音符,我才能记得很清楚。
喊完三遍,我傻不拉几地等了一会儿,怎么会没动静了?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那只三眼林蛟离我至少还有三十里地呢,它又不会飞,即便全速游过来,也得个把小时吧?
我回到谷底,想和倪坤一起搬运尸体,但倪坤不让,怕我没弄过尸体,再恶心着,吐了怎么办?
“我没弄过他们的尸体,动物的尸体可没少摆弄过,差不多呗!”我笑道,还真不怎么害怕死人,倪坤也没再坚持。
两人花了二十分钟时间,把所有尸体都弄到了一起,我数了数,一共是四十二哥人,其中还包括秃鹰的那个没有脑袋的,这么大一堆,狗儿能吃得下吗……
“咦?起风了……”倪坤点着一支细烟,看向树冠。
“好像不是风吧?”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肯定不是风!风是成片的,而这声音,分明是一个物体,劈开山林的动静,难道是三眼林蛟?不会吧,这么快的速度?
第27章 山间洛丽塔
“小心点!”我对倪坤警告道,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是正冲我们来的,那条三眼林蛟只认识我,个头太大了,还未化龙,野性尚存,万一不小心伤着倪坤就麻烦了。
倪坤扔掉烟头,左右看了看,藏在了溪水岸侧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我也往空地那边站了站,留出足够的缓冲空间,静心等待。
声音越来越近,大概十秒钟之后,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出现在在我面前的树林上空,我都没看清是什么玩意,黑影便贴着树梢,遮天蔽日地从我头顶掠过!
好大的风压,比金先生的那架直升机强度还大,直接把我拍倒在地,小溪涌动,变成了惊涛,溪流边很多小石头,甚至都被掀得滚来滚去。
不是林蛟!林蛟不会飞啊!
待风压过去,我扑了扑脸上的水渍,扭头向后看去,我尼玛!果然不是林蛟,而是一只深灰色的巨鸟,但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鸟皮股了,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反正特别大,翼展不下十米那种,这绝对不是生物书里该有的生物!
而且,那只巨鸟的背上,似乎还站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靠,什么玩意!”倪坤跑了过来,身上也都被打湿了。
巨鸟掠行的很快,几秒钟后,掠至下一道山岭,挥动巨翅,扇倒伏不少树木之后,越过山脊线,坠向那边的山谷,消失不见。
“是一只鹰吗?”倪坤又问。
我摇头,仔细想了想,这么大的鸟,不用问,肯定不是凡物,而是成了精的东西,难道……是胧月跟我说过的那只海东青?应该是,胧月介绍过,那只海东青不太喜欢人间的生活,呆着没事,就回到山林中飞来飞去,可是,我也没召唤它啊,过来搞毛线?这里离人类居住区如此之近,难道它不怕被人发现,拍下来传网上去么?
正寻思着,只见巨鸟消失的那道山岭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看身姿像是个女孩,正顺着被巨鹰翅膀扑倒的“林渠”朝我们这边跑来。
“有人,快,把尸体藏起来!”我喊道,二人立即行动,感谢刚才路过的巨鹰,打下来不少枯枝树干,有的还很茂密,我和倪坤拉过树枝,胡乱将尸体堆掩盖起来,再转头看那女孩,她已经下到山脚下,离我们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
我怕这个节骨眼,三眼林蛟过来,再把小姑娘给吓着,便对倪坤说:“阿坤你看着尸体,我过去把她支走!”
“是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倪坤问,离这儿附近,就只有我们一个白河村。
我一边迎着女孩过去,一边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已经能看清面容了,并不认识她。
五十米后,二人相遇,我张开双臂,将女孩截停:“哎哎!干嘛的呀,你?”
女孩眨了眨眼,看看远处还在拖拽树枝、企图进一步遮挡尸体的倪坤,又收拢视线,看了看我,反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女孩圆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直挺又有些俏皮的鼻子,长得很卡哇伊,而且看起来年纪不大,比我甚至还要小些,绝不会超过16岁,穿着一身没有铭牌的水手服,梳着双马尾,上衣是白色短袖衬衫,领口打着一个紫色的绒毛蝴蝶结,下身是黑色短裙,腿上裹着半截丝袜,脚下踩着棕色的小皮鞋,很日式的风格,今天虽然阳光不错,但山里温度依旧很低,也就零上十度,她这么穿不怕感冒吗?
“我们是长白山林场的,”我虎着脸,忽悠小萝莉,“这里不许老百姓进来,你快走吧!”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狐疑地看着我:“你是白山林场的?那你认识王大根吗?”
我犹豫了一下:“啊……认识啊,怎么了?”
女孩可能看出我在撒谎,又问道:“那你说说,王大根是林场里干啥的?”
我想了想,她这么说,估计那个王大根官儿不小,于是我自信满满地猜测道:“老王可是我们林场的大领导!你认识他啊?”
这么回答,肯定没有毛病。
女孩果然上当,点了点头。
“还没问你呢,大白天的,怎么不好好上学,跑山里来干嘛?”我叉腰道,看她的打扮,肯定是个学生了。
“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朋友的!”女孩认真地说。
“……来山里找什么朋友?赶紧回家去吧,山里可危险了!”我吓唬她道,“没看见刚才那个大鸟吗?会吃人的!”
大鸟刚过去,女孩就出现在了山岭上,她肯定看见了——但这女孩,显然不会是那只大鸟(海东青)变得,因为胧月说过,那只海东青虽已化人,但性格极为高冷,即便是个雌性,变成女人,也不会是这种傻乎乎的小萝莉的形态。
女孩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答应过我朋友呀,赶过来帮忙的,我朋友受伤了,没法过来呢,对了,小哥哥,你今天看见过一个叫……”
女孩皱眉,看着蓝天,用嘴咬着手指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叫什么来着……啊,对,叫吴一凡!哥哥,你见过这个人吗?”
“吴一凡……”我愣住了,她怎么会认识我,“你朋友是谁?”
“哼哼,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见过那个吴一凡吧!”小萝莉笑道。
帮朋友?难道……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从那边来的?”
“喏!”小萝莉指向我后面,我回头看了看倪坤,她已经彻底将尸体掩盖好了,正坐在石头上抽烟,静静地看着我和小萝莉。
我转回头来,试探着问:“你是从老鸹岭来的?”
“呀?你也知道老鸹岭啊!”小萝莉惊喜道。
“那你是怎么来的?”我又问。
小萝莉张开小嘴,想了想,背起双手,骄娇地说:“哼!我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到底见没见过那个吴一凡哥哥?如果见过,请告诉我呗,如果没见过,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你是骑那只海东青过来的吧?”我笑道,之前海东青掠过的时候,我就看见它的后背上好似站了个人形生物。
小萝莉面露惊骇:“你怎么知道的?”
“让你过来帮忙的朋友,是不是一条三眼林蛟?”我又问。
女孩眼睛睁得更大,眼珠子甚至有点往外突出,活像某种动物的眼睛,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这玩意,应该不是个人,而是某种兽类变化而来的!
“哇!你太神了,小哥哥!你还知道什么呀!”
我摇摇头:“别的就不知道了,刚才你说,三眼林蛟受伤了?严重吗?”
“不啊,外伤而已,有几条肋骨……相当于脚崴了,只是行动不便,并无大碍——哎,我说小哥哥,你到底见没见过吴一凡啊?”
“我就是。”我低声承认。
“你?”小萝莉狐疑地打量我一番,“长得好丑呀……”
第28章 大召唤术
我很丑!?
从小到大,还没人怎么评价过我呢!什么审美啊,这个小妖精!
我尴尬地摆弄了一下头发:“那个……长相什么的,无所谓吧,是我互换三眼林蛟过来帮忙的。”
小萝莉撇撇嘴,似乎依旧在纠结我的外貌,嘴里小声嘟囔道:“跟胧月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原来她和胧月也认识,应该是老鸹岭附近的“原住妖”,也是“狗儿”的朋友,狗儿行动不便,才会请她过来帮忙,至于刚才那只海东青,可能就是扮演了一次交通工具的角色,人家那么高冷,肯定不会屈尊帮我处理这种小事情的。
“等下!”小萝莉忽然调高音调,“你不要忽悠我,怎么证明你才是吴一凡?”
“我认识胧月。”我直接说。
小萝莉摇头:“刚才我讲过胧月的名字了,不作数,再者说了,既然你是吴一凡,又怎么会认识王大根呢?你不是个中学生么?”
“……刚才我是在忽悠你的。”我无奈道,虽然方圆数百平方公里,都是长白山林场的辖区,但那个王大根,可能在更靠近老鸹岭那边的驻地上班,很可能因为经常巡山,跟胧月她们这几位兴安妖族混的比较熟了,所以我不不可能认识。
“不行,不行,你必须得证明你是吴一凡才可以!”小萝莉很认真,而且,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敌意,以及,半丝杀气!
看样子,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她可能以“知道太多了”为由,把我给弄死。
哗啦,我听见身后一声拉槍栓的动静,肯定是倪坤看出小萝莉的剑拔弩张,准备保护我了,倪坤练过,五十米的距离,对她而言,应该可以做到弹无虚发,我赶紧回身,冲她喊道:“别开槍!自己人!”
倪坤缓缓放下槍口,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倪坤手里有家伙,小萝莉也有点紧张,躬下身子,微微呲牙,勾着眼睛,警惕地看向倪坤。
“小姑娘,你别害怕,她是图门卫,不会伤害你的。”我说,图门卫和兴安妖族是一伙儿的,这点小姑娘应该知道。
“她是图门卫?哪有这么年轻的图门卫!怎么证明?我还说我是呢!”小姑娘更加警惕了,她可能做动物的时候,被槍给打过,眼里明显带着惧色,直往后退。
哎等等!我忽然想起,奶奶交给我的信物,连忙把手伸进领口,将那个金令牌掏了出来:“小姑娘,你认识这个吧?”
小萝莉将视线从倪坤那边撤回,看向我的手里,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忽然变得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下跪,而是五体投地式的,脑袋和两条胳膊都紧紧贴服在草地上,只有皮股高高地撅着,随着这个动作,她不经意暴露出了原本隐藏的很好的一个东西!
一条深色、充满光泽、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在后面!
“……图门卫,温灵儿,参见首领!”
温灵儿,她也是妖族的图门卫?我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遍胧月给我介绍的那几位兴安妖族的图门卫,再仔细瞅了瞅她暴露出来的大尾巴,恍然大悟:“你就是那条紫貂儿吧!”
小萝莉抬起额头,诚惶诚恐地看着我手里的令牌:“……正是在下。”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我收起令牌,将小萝莉搀了起来,随着她变成站姿,那条尾巴又缩了回去,差不多能藏在服装之内,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尾巴尖儿不能完全藏住,露在了外面一小截儿。
她还没能完全化人,胧月说得几天之后,才会经历雷劫,所以变身还不完全,无法将尾巴弄没,到时候,我还得来帮她护法呢,就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好想摸一摸这条可爱的尾巴啊,紫貂的毛皮,可值钱了!
怪不得她说是听胧月提过我,原来她就是当年坑了胧月,让胧月被爷爷给挖到的那个“貂儿”,不是说她很坏,胧月说,她和这条紫貂儿从小就一直互坑,典型的相爱相杀类型的闺蜜,而狗儿是胧月的守护者,所以它跟紫貂的关系,自不必说。
“这回相信我是吴一凡了吧?”我笑道,还是奶奶给我令牌管用,我只是没想到,这枚小小的令牌,代表的居然是图门首领,那上一任图门卫首领是谁?难道是爷爷?
不对,爷爷是图门卫的护卫,难道……是奶奶?!
“嗯啊,对不起啊,首领,刚才误会您了。”小萝莉含羞,腼腆地说。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刚接任这个职位,对你们兴安妖族的图门卫,都不甚了解——刚才飞过去那位,可是另一位图门卫,海东青?”
“正是!”小萝莉……叫什么来着,灵儿是吧——毕恭毕敬地说。
这时,倪坤跑了过来,我跟她们相互介绍,二女友好地握手致意,然后,步入正题。
我们带灵儿来到河边,给它看了看那一大堆的凌云门小分队,问她能怎么处理掉,灵儿是个紫貂,就是变回兽类形态,也比兔子大不了多少,无法吞下这么多的食物。
灵儿围着凌云门小队转了一圈之后,转向我这边:“首领,我倒是可以召唤一些食肉动物,可附近并没那么多猛兽,我建议就地掩埋,您觉得可以吗?”
“这个办法我们也想到过,可那得挖多大坑啊,费时费力。”倪坤皱眉道。
“姐姐,挖坑好办的啦!交给我即可!”灵儿笑道,又以眼神询问我,到底行不行。
我点头:“可以。”
灵儿左右看了看,双腿微弯,纵身跳上一棵桦树,在地面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萝莉,可等到了树上,就变成了紫貂的动物形态,那几件衣物,从空中簌簌落下。
紫貂快速地攀爬上树梢,冲远方“啾啾”地叫了几声,声音尖锐而高亢,应该是在呼叫能挖坑的某种,或者某些动物,但,我此刻的关注点,已经不再挖坑这件事上了,我走到树下,捡起那几件衣物,疑惑地盯着上面的紫貂,待会儿它下来,还得变回人形吧,我就是单纯地想看看,它怎么穿上这些……
第29章 地龙
呼叫完毕之后,紫貂大头朝下地爬下树梢,停在距离地面最近的一处树杈上。
我举起手里的衣物,关切道:“灵儿,快穿上吧,该着凉了!”
修仙也要讲究科学,并不是所有动物的声带结构,都能发出人类的声音,鹦鹉可以,八哥可以,猫,甚至也能模仿个七七八八,但紫貂就不行,它的声带结构单一,只会“啾啾”地叫。
“啾啾!”紫貂叫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它啥意思,但我决心已定,一定要让它变回来,穿上衣服!
紫貂见我没什么反应,摇了摇尾巴,又晃晃脑袋,伸出一只前爪,指向树下的一处草丛。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衣服放那里面,你好下去穿?”我猜测道。
紫貂疯狂点头!
我走过去,把衣服放在草丛里,然后,背过身去,我看见倪坤正掩嘴偷笑,很显然,她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看穿就看穿呗,咱俩是人类,咱们才是一伙儿的!
紫貂从树上跳下,从我两脚之前钻了过去。
嘭,一个很轻的爆炸的声音,大概,相当于气球爆炸声分贝的十分之一,是不是紫貂变化成人了?
我回头瞅了一眼,果不其然,紫貂已经变回人形,跪坐在草丛里,背对着我,正捡地上的衣物,它没发现,我就这么看着就好了,看后背也挺有意思的,过程不宜描述,反正为了全部穿上,紫貂得站起来,而草丛高度不过三十厘米,所以你懂的,不过,相比之于身材,我还是更喜欢它那条尚未蜕化的大尾巴。
等她穿好,我又转身回去,身后传来小皮鞋踩草地的声音,紫貂走过来,绕到我身前,俏皮地问:“首领,你没偷看我吧?”
“本首领怎么会做那种事。”我一脸道貌岸然地说。
“噗……”倪坤没忍住笑了出来。
“姐姐你笑什么?”紫貂灵儿不解地问。
“没什么,他确实没偷看,但我看见了,你的身材不错嘛!”倪坤笑道。
“哎呀,我现在只是半成品啦,”紫貂灵儿不好意思地扑了扑小手,“等渡过雷劫,彻底化人后,应该还会有些其他变化。”
“哪天渡劫?”我问。
“五天之后。”
“地点呢?”
“老鸹岭呀,那里风水好,还有各位道友相助,更易渡劫。”
“到时候我去给你护法。”我说。
“呀!首领亲自给我护法啊!在下荣幸之至!”灵儿受宠若惊地拱手向我施礼。
护法没问题,就是路程有点远,最好能借到金先生的直升机,我可不想再辛苦十几个小时地穿山越岭赶过去,除非有漂亮小姐姐陪我睡老虎洞!
“我不太懂你们兴安妖族修炼的细节,咨询你一下,”我盯着紫貂的尾巴尖儿(这回她没掖衣服里,直接露在了外面),“彻底化人之后,是不是,这条尾巴就没了?”
“对呀,怎么了,首领?”灵儿歪着头问。
我摇摇头:“可惜啊,这么好看的尾巴……”
“完成雷劫,也是随时都可以变出来的呀,只不过,现在我没办法把它给变消失罢了。”灵儿抓着自己的尾巴,向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窃喜不已,而且,有点手痒,我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请求:“那个,灵儿,我可以摸一摸你吗?”
“您说吧,摸哪儿?”灵儿挺起胸脯,大方地说,“我们的造化呀,都是图门卫给的,您是图门卫首领,您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你误会了,我就想摸摸你的尾巴。”我红着脸道,妖族这么开放的吗?
“喏!”灵儿上前一步,把尾巴交给了我。
不愧是东北三宝之一,这紫貂的手感,可比撸猫强多了!
我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忽听身后山林中,又传来一阵响动,轰隆轰隆,这回不是大鸟,因为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我明显感觉到,脚底下的草地在颤抖。
“嘿呀?地震了么?”倪坤笑问,在大山里,地震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是我叫来的帮手。”灵儿说。
声音越来越大,脚下的震动感也越来越强,有种夜里海啸来袭,即将淹没海边茅屋的感觉,几秒钟后,声音又忽然消失,大地不再颤抖,一切恢复了平静。
我疑惑地看向灵儿:“怎么停下了?”
灵儿指向溪水对岸,笑道:“在那儿蹲着呐。”
一定又是个庞然大物,感觉能弄出那么大声音的,应该是个和盾构机——挖隧道的那种机器——差不多大的动物!我怀着崇敬的心理,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过去,却是一脸的黑人问号。
“是它吗?”我指着那只“庞然大物”,疑惑地问灵儿。
“对呀,地龙,过来!”灵儿招呼道。
溪水对岸的那个小东西,出溜出溜地淌水过来,站在我们面前,扬起小脑袋和小爪子,吐着小舌头,好奇地仰视我们仨。
“这是……穿山甲?”我猜测道,之前没看过穿山甲实物,它浑身上下都是鳞甲,脑袋是三角形的,爪子很锋利,应该是那个东西,东北地区并不常见,貌似南方人爱吃这种动物,就是感觉太小了点,它从头到尾的长度,还不到一米,这玩意是怎么造成那么大的动静来的?
“对哒,”灵儿点头,指向我,和穿山甲介绍,“地龙,这是我的老大,我们想挖了个大坑,把这些……这些人埋起来,去吧!”
穿山甲扭头,看了看那一堆凌云门小队成员,点头,忽然直起身体,像游泳运动员入水似得,一头钻进了草地里!也就一秒钟的功夫,它就彻底钻了进去,尾巴消失不见!
旋即,地下再次传来轰隆轰隆的声响!
“地龙,果然名不虚传……”倪坤感慨道。
“等下,等下,”我发觉有点不对劲,薅了一下灵儿的尾巴,“我是想让它挖坑,不是钻地!”
灵儿想了想,自我怀疑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说清楚了吗?”
“你说的没错,是它执行的有毛病。”我说。
灵儿拍拍胸脯,确信道:“那就没问题,地龙可比我聪明多了呢!”
第30章 遭遇凌云门
“一凡,你别管了,我相信兴安妖族的能力。来,抽支烟。”倪坤过来,递给我一支细烟。
“……我不会。”
“男人怎么能不抽烟呢,来嘛,这烟是特制的,对身体有益无害。”
我疑惑接过那根烟,闻了闻,并没有闻到爷爷那种老旱烟的味道,而是有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倪坤给我点着,我抽了一口,确实,一点也不呛,嗓子里反而觉得很润,里面有薄荷成分,口气清新,可以当口香糖吸了,这烟不错。
抽了没到半支烟功夫,地下作业的声音又停止了,不多时,那条穿山甲原路返回,从我们面前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搞定了?”灵儿问。
穿山甲点头,鸡鸡鸡叫了几声,灵儿像是听懂了什么意思,跑到凌云门小分队那边,纵身跳上了尸体堆,踩着堆放的最高的那具尸体,高高跃起,重重跺下——轰!随着一股巨大粉尘从四面窜出,整个尸体堆,深深陷入了地下!
都给我看蒙圈了,没有搞懂地下那个坑的结构,到底是什么样的,才会瞬间下陷这么大的空间,待烟尘渐散,我走到坑边,好深,跟一口井似得,最上面的尸体,距地表也有三米多高,灵儿轻巧地从尸体堆上跳回地面,着急地向我喊道:“首领,姐姐,快后退,你们脚下哪儿要塌了!”
我赶紧和倪坤后退了两米,只见刚才我们站过的那个地方,以及井坑周边,一个环形的区域,地表向下塌陷,把那个大坑给填上了,填的非常均匀,非常平坦,和周边的草地一比较,完全看不出高低差异,唯一区别,就是坑上面的草皮比较斑驳,而且,有从地下翻上来的新土。
我禁不住拍手鼓掌:“厉害,厉害,不愧叫地龙!”
“好啦,首领,我们的任务完成,该回去啦!”灵儿拍了拍骄娇的穿山甲的小脑袋。
“这么急着走?要不,我请你们吃个饭吧!”我真诚地说。
“不用啦,首领,来日方长哟!姐姐,拜拜!”灵儿冲我眨了眨眼睛,又向倪坤挥了挥手,带着穿山甲跑向山林,很快,消失不见。
我和倪坤的一根烟还没抽完呢,它们就收工了,这要是以后,穿山甲听我差遣的话,我完全可以去当个包工头啊,年入百万不是梦想!
倪坤上去踩了踩,那条穿山甲估计真的上过大学,学过土木工程,质量没的说,非常结实,凌云门小队被埋在地下三米多,比坟埋的都深,若干年后,这些倒霉蛋,会被各种细菌分解个精光,尘归尘,土归土,彻底回归自然界。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还早,我和倪坤又从附近挖来一些草皮,覆盖在坑上面,尽量恢复原状,这就够了,土壤中的种子不少,等再下一场雨,春草萌发,溪边绿地连成片,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来这里动过土。
三点钟,二人出了山林,乘车回村里,我还得把爷爷的那支老槍给放回去,刚进村没开出多远,前面的道路上,尘土飞扬,来了一支车队,为首的是一台黑色的越野车,方方正正的,不知道是什么车型,我只认得车头上那个三叉戟标志,后面也看不清还有多少台车,反正尘烟延伸出去很远。
“奉a?盛京来的。”倪坤低声道,打转向,靠右边,给车队让路。
一台接一台吉普车呼啸而过,我数了数,足有二十多台,待最后一台车过去,我下车,爬上旁边二柱子他家的大门楼,用望远镜朝那边看去,车队进了山,前方无路可走之后,所有人都下了车,清一水儿,他们穿的全都是黑色的中山装,跟那支凌云门小分队的装束,如出一辙!
“好像是凌云门过来收尸了。”我对车里的倪坤说,话音未落,后面又开过来一辆车,黑色的奔驰轿车,戛然停在了倪坤的普拉多旁边,驾驶室的车窗缓缓降下,里面坐着一位年轻女子,长得不错,但她嘴角下耷,板着脸,目光如冰。
“你们在干什么?”女子冷声问。
“没干什么啊。”我应声道。
“没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女子又问。
“我?我是这儿的村民,怎么啦?”我坦然道,这可是大实话,不信可以看我家户口本!
“看见一支车队过去了吗?”女子又问。
我指向山坳方向:“刚过去,我正瞅他们呢,好多人呐!”
女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下面有不少树木挡着,她并不能看见。
“谢了。”女子说完,抠上车窗,沿着凌云门车队方向跟了过去。
等她的车尾消失,我疑惑地问倪坤:“你觉得她,是敌是友?”
女子并没有穿中山装,而是一身白色的阿迪运动服,除了能看出身材不错,都快压着方向盘了,其他看不出什么来。
倪坤摇头:“不知道。一凡,你在此等我,我过去看看。”
“一起吧。”我从二柱哥家的门楼上跳了下来,坐进普拉多副驾驶。
“你确定?待会儿万一和凌云门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倪坤笑道。
“顾好你自己吧!”我从后座把那条麻袋拿了过来,把步槍取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弹夹,找了半天,没找到能直接塞入弹夹的地方,我只好取出纸蛋,后拉槍栓,把纸蛋一颗一颗地从上面压入弹仓。
推上大栓,我像模像样地比划了一下,自信道:“凌云门的功夫再高,也怕这个的吧!”
倪坤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呵呵,未必。”
第31章 绝对高手
白河村依白河而建,村里就一条主路,比较弯曲,加上河边树木不少,我们跟踪起来,不容易被发现,离着最近的时候,我甚至看见了那台奔驰的车尾,倪坤轻点刹车,等一等,再继续。
快到村小学旧址时,我让倪坤停车,因为再往前一百多米的路都是直的,没法避开奔驰的后视镜。
二人下车,翻过小学围墙,顺着围墙里面,快速向前走,走到学校东墙,从厕所旁边翻过去,奔驰就停在前方不远处——那里是村路尽头,白运动服女子已经下车,正不紧不慢地朝山坳方向走去。
“看她的姿态,应该和之前的车队是一伙人。”我判断道,如果是凌云门的敌人,她应该会顺着林子边缘走,而不是径直穿过无视觉障碍的草地。
“有没有别的路,可以通到山坳那边?”倪坤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点头:“有,要稍微稍点远儿。”
十五分钟后,我和倪坤从背面爬上了灵儿出现的那座小山坡,二人趴在山脊线上,借着草木的掩护往山坳中观察,那个白衣女子,已经和黑衣人们汇合了,恰好就站在我们埋藏凌云门小队的位置上。
我疑惑看向倪坤,低声道:“难道,刚才我们操作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倪坤端起望远镜,看了会儿,摇头:“地下那些尸体当中,有卫星定位装置。”
原来是这样,是我大意了,着急掩埋他们,没有进行搜身查验,大概率是他们使用的卫星电话暴露了位置。
“如果被他们挖出来怎么办?”倪坤小声问。
“挖出来就挖出来呗,反正咱们过来处理尸体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被吃瓜群众发现,如果他们肯把尸体带走,那最好不过了。”我说。
“也是,看看情况吧。”
我俩继续观察,这里是个凹陷处,空间有些狭窄,我和倪坤肩并肩,紧紧地挤在一起,不多一会儿,身体侧面相接的地方就感觉到热乎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问。
“哪有……别说话了,他们开始挖地了。”
挖地的是几个黑衣人,用的是铁锹,那个白衣服的女子一直站在旁边,不声不响地看着现场。
三米多深的大坑,可够他们挖半天的……
大概挖了十来分钟,才挖下去还不到一米深,白衣服女子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黑衣人们停止工作,向四面八方退去,只留下两个黑衣人,在坑里鼓捣了一会儿,然后跳出坑外,快速跑远。
“干啥呢,他们?”我刚问了一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边炸开了!
什么诈药?威力这么大,土被掀起十来米高,落下,差点把小溪都给截流了,爆炸之后,原本被他们挖出来的小坑,变成了一个巨坑,两个黑衣人跳下去,很快就挖上来几具尸体,其中,就包括秃鹰的那具没有脑袋的。
我不自觉地看了看手里的老古董步槍,这玩意跟诈药比起来,似乎弱了点。
白衣女子戴上一只口罩,叫黑衣人把尸体的上衣扒开,蹲下身,逐一检查,然后起身,拍了拍手,黑衣人们又把尸体给踹回坑里,纷纷用铁锹把炸出来的土,再给回填进去,看来不打算带走尸体了,而是借助穿山甲的前期工程,就地掩埋同伴,挺狠的,如果是我手下,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我说。
“嗯。”
我和倪坤向后爬行,原路回返,先行开车离开白河村,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等到了镇上,已经是五点多钟。
“中午那家面不错,要不要再吃一顿?”倪坤建议道。
“别了吧,再遇到凌云门的人怎么办?”我担心道。
“没那么倒霉吧?”倪坤皱眉,“再说,我还想会一会他们呢!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没问题,干掉小分队是爷爷,又不是我们,埋他们的是地龙,也不是我和倪坤啊,我们慌什么慌!
到了三婶家的面馆,点了和中午一样的面、菜,又加了两个小菜。
我们刚进店也就三分钟,三婶的凉菜还没拌出来,凌云门的车队就过来了,依旧是那台方方正正的吉普车打头,一台接一台地从面馆门口经过,最后,则是那个白衣女子的黑色奔驰,等奔驰开过去,我轻轻舒了口气,还是不遭遇的好。
“来咯,老虎菜,姑娘,尝尝咱这边的手艺!”
“谢谢三婶儿!”倪坤笑道。
本镇的老虎菜是特色,拌的确实不错,但我从小吃到大,有点吃腻了,便没有动筷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顺便小了个便。
等我洗完手回来,我看见原本我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面对着倪坤,两人正在聊天,看背影是个女的,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嗯?我扭头看向面馆门口,那台黑色奔驰,就停在普拉多旁边,她不是跟车队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看倪坤的表情,却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笑脸。
我轻咳了一声,白衣女子转身过来,依旧是一脸冷酷。
“这么巧,又遇到你啦,美女!”我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叫吴一凡?”白衣女子问。
我疑惑地看向倪坤,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
倪坤无辜地耸耸肩膀,用手指了下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我一看,卧槽,她居然有我的照片,不过明显是趁我不注意偷拍的,照片里除了我,还有金碧瑶,看背景,则是在医院里。
我又看了看手机边缘,是一部黑色的苹果手机,屏幕边缘的缝隙中,有泥土,我估计这是秃鹰的手机(我见过的人里,就他使用苹果),手机被女子从尸体口袋中拿到,在里面翻到了我的照片,因为是和碧瑶在医院的合影,女子由此推断出了我的身份。
面对照片,我不再否认,在衣襟上擦干了手,主动过去握手:“我是吴一凡,你好。”
女子没有伸手,眼神变得更为阴冷,霍地起身,走向面馆门口,甩给我一句话:“跟我走。”
“……跟你走?凭什么啊?”我皱眉道,这么强硬的吗?
白衣女子见我没跟上来,驻足,但没有回头,用背影对我说:“秃鹰死了,你得偿命。”
“你说偿就偿啊?你以为你是谁?”我冷笑道,有倪坤在,我并不怕她,何况她还是单枪匹马。
白衣女子转头过来,看看我,又看了看倪坤,倪坤比我还放松,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老虎菜,一边看着白衣女。
“就你俩,也配让本尊出手?”白衣女子冷笑。
“这么吊!你到底是什么人,赏个脸,报个大号呗?”我趁机刺探情报。
白衣女子收敛微笑,一字一顿道:“凌云门,鬼见愁。”
当啷,倪坤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表情变得呆滞,脸色瞬间变白了,看的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凌云门的高手,连倪坤也搞不定她?
第32章 智斗,失败
“鬼见愁……前辈,”倪坤不自觉地加了个敬语,语气明显变得谦卑了很多,“您不是一直在海外么,怎么回炎夏来了?”
“你们图门卫守护的‘藏宝图’期限解禁,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不回来呢?”白衣女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眉头微皱,扭头将茶水吐在了地上,高手嘛,一般生活待遇也不错,应该是喝不惯乡野里小饭店的这种便宜的散装茶叶。
“前辈,如果是因为秃鹰的事情,我想……”倪坤给了我一个眼色,让我躲到她身后去,“我想您找错人了,秃鹰不是我们杀的。”
说完,倪坤又给了我一个眼色,要保护我,但我站着没动,那样太跌份儿了,如果她能保护我,无论我在哪儿,倪坤都能做到,同样,如果不能,我站哪儿也是白扯。
“当然不是,”白衣女子笑道,“北斗崩拳,岂是你们这般年轻武者能使得出来的?”
白衣女子检查过那支凌云门小队的死亡原因,应该是看出来了,都是被爷爷的北斗崩拳所击杀的,我只听爷爷“吹”过这种拳法多厉害,却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打在人身上什么样,听名字,难道中拳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北斗形状的痕迹?
“没错,”倪坤表示赞同,“北斗崩拳是吴老爷子的独门绝技,我俩当然使不出来,所以……还请前辈不要抓错了人。”
“可他,”白衣女子的手指,箭一般地指向我,“是老吴头儿的孙子,这没错吧?”
“是又如何?难不成,前辈想以吴一凡为人质,胁迫吴老爷子?这岂是君子所为?如果传出去,前辈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您下作么?”倪坤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极力为我争取逃命的机会。
白衣鬼见愁摇了摇手指:“nonono,话不能这么讲,虽然我未必能打的赢吴老爷子,只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可他作为一名图门卫,在守护宝藏期限已过的情况下,却还要出手伤人,狙杀了我凌云门一整个小队,难道,他这就不违江湖道义么?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何不可?”
“我呸!能要点脸不?”我可听不下去了,后撤两步,撤到自认为安全的地带,不客气地回怼道,“鬼见愁是吧?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因为他当时在追杀秃鹰。”白衣鬼见愁倒是知道事情原委,肯定是这样,爷爷追杀秃鹰,秃鹰召唤凌云门小分队保护自己,双方发生冲突,本来两派就是死对头,真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爷爷杀一个和杀几个,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追杀秃鹰吗?”我又问。
鬼见愁杏眼一眯,迟滞了一下,问:“为什么?”
我把秃鹰在金家做卧底,引导周天纹过来骗走“坤字图”,并且“协助”周天纹打了我一槍的事情,简单地和鬼见愁交代了一遍。
“自古以来,奸细的下场,从来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相信前辈明白这个道理,秃鹰作为一个奸细,诓走地图不说,还差点废掉我一条腿,我爷爷为了给他孙子报仇,追杀这个奸细,这没什么毛病吧?”
鬼见愁微微一怔,可能事实和她掌握的,有些出入。
倪坤见鬼见愁迟疑,马上补充:“吴一凡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拿倪家的声誉担保。”
“呵呵,你们可真是巧舌如簧,差点就把我给绕进去了,”鬼见愁微微一笑,“吴一凡,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今天也要抓你。这事儿,跟秃鹰没什么关系。”
“你直接说,想胁迫我爷爷,把最后一张藏宝图给你不就得了么!”我冷笑道。
“算你聪明,”鬼见愁挑了挑眉毛,“或者,你把最后一张‘图门图’交给我,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这句话,至少给了我一条信息:其他八张藏宝图,确实都已被凌云门收入囊中了。
不行,不能把战火引到我们内部,尤其不能引到胧月身上!
“我还真知道‘图门图’在哪儿,就怕你没本事拿到。”我抱着双臂,轻蔑笑道。
“一凡!不能说!”倪坤着急了。
“在哪儿?”鬼见愁低声问。
我指向东北方向:“天池。”
“废话!天池那么大,说具体点!”鬼见愁一脸很急迫的样子。
“你可知道天池十二峰?”我问鬼见愁,天池是一座活火山,池水周边,有当年火山喷发后留下的参差不齐的“边缘”,有高有低,高的地方,自然形成了十二道山峰,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当然。”
“图门图,就在其中两道山峰之间的一个石洞里,”我语气十分肯定地说,“至于具体在哪个洞里,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假的?”鬼见愁面露疑惑,“你就这么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去把图门图抢走?”
范围很大,但凌云门人多,如果图真的藏在十二峰之间的山洞里,他们使用人海战术,半天就能找出来。
“既然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抢走!”我自信道。
“为何?”
“因为守护图门图的人,确切地说,是守护图门图的那些生灵,你惹不起。”
“呵呵,你说的可是兴安妖族?”鬼见愁一脸的不屑。
我眨了眨眼,怎么肥事,难道她不怕兴安妖族吗?那五个成了精的家伙,任意拎出来一个,都够吓人的了吧?她居然不怕?难道她的战斗力,比妖精还还高?
“不止是兴安妖族,还有……呃,还有龙族!”我又补了一句。
“龙族?”鬼见愁愣了一下,表现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很快,鬼见愁勾起嘴角,阴险地笑了起来,“你个臭小子,原来一直是在忽悠我!”
“靠……”倪坤在我身后小声爆了声粗口,“不懂你就别乱说嘛!”
“怎么了?”我不解地回头问倪坤,“我有说错吗?”
“龙族生活在另外一个次元空间里,是不可能介入凡间事务的……”倪坤皱眉道。
“哦,是么……”我也觉得很尴尬,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啊?
“行了,你不要再扯了,跟我走吧!”鬼见愁说完,转过身,再次走向面馆门口。
此时,我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我们和鬼见愁对话的时候,三婶以及她店里的服务员,一直没有出现,我转头看向后厨方向,只见她家的胖子厨师,靠墙瘫坐在地上,低着头,肚子缓缓起伏,还在喘气,应该是鬼见愁在进来的时候,为防止泄密,已经把店里无关人等,都给打晕了。
“前辈,”倪坤上前两步,佯装镇定地说,“好歹我也是倪家的人,如果就这样让你把吴一凡从我眼前带走,岂不是折了我倪家的面子?”
“不要再说没用的了,”鬼见愁不耐烦地说,“我只抓他,跟你们倪家没关系,你让他麻利儿跟我走,省的我动手。”
“我还真想试试您的‘无影手’。”倪坤冷声道。
“哦?”鬼见愁转回身,“年纪轻轻的,哪儿来的底气说这话?别说是你,就是你爹来了,也未必能在我手上走过二十回合。”
看来鬼见愁对倪家很熟悉,知道倪勇孝的存在,以及实力。
“前辈,请指教。”倪坤拱手,她是想保定我了。
鬼见愁左右看了看,尤其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在这里?有违江湖规矩吧?”
应该是有一条不能轻易显露功夫的江湖规矩,要不然网上早就炸锅了。
这里是棒槌镇的主街,外面行人不少,我们在面馆里说话,他们听不见,但如果动手,路人肯定能看见,可如果我和倪坤硬是要跑,估计鬼见愁也就不会在乎什么规矩了。
“前辈,请赐教!”倪坤坚持道。
“好,找个地方吧,我也好久没和炎夏的高手切磋了,”鬼见愁爽快地说,“就那片山坳,如何?”
“可以,请!”倪坤扬手。
“你们先上车。”鬼见愁怕我们逃走,让我们走前面。
我和倪坤出了面馆,上了普拉多,关上车门之后,我低声道:“赶紧开车跑吧!”
“咱们的车跑不过她的奔驰。”倪坤启动发动机,无奈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早知道这样,开台好车过来了!”我懊恼道。
“开好车,人家也不会让我们上车了。”倪坤摇头苦笑,打转向,往白河村方向开去,我往后瞅了瞅,鬼见愁的奔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她的武功,真的很高吗?”我问。
“鬼见愁是凌云门中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即便放在咱们图门卫里,也能排进前三——那还是十年前的水准,现在她什么武力值,我也不知道了。”
“十年前的高手……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我疑惑道,“看她的模样,跟你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十年前?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屁孩呢!”
倪坤摇头:“鬼见愁今年应该是四十多岁,之所以看着年轻,是因为……”
“因为练了不老之术?”我猜测道。
倪坤噗嗤一声笑了:“人类哪有什么不老之术?她是去韩城整过容罢了。”
“……你有几分胜算?”我又问。
“没有什么胜算,只能是争取多拖延一段时间罢了,”倪坤惨笑道,“到时候,我会使用擒拿技,尽可能地锁住她,你趁机逃走!”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感激道。
“你现在是图门卫的首领嘛,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我叹了口气:“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旦倪坤使这招,估计鬼见愁不会轻饶了她,轻则打残,重则击杀。
“你能想到别的办法?”倪坤反问我。
我闭目沉思,快速思索破解之道……别说,还真想到一个……
“待会儿你和她比武的时候,你一定要正面对着我。”我对倪坤说。
“你要干什么?”倪坤不解地问。
“给你拍照啊!”我开玩笑道,“你别问了,我自有办法,你照做便是。”
第33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回到白河村,两车穿村而过,来到土路的尽头,我和倪坤下车,此时,天而已经擦黑,远处的山林,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而且还有风,倪坤可能是有点怕黑,反正这里离村民居住区也已经很远了,她便对鬼见愁说:“前辈,就在此地吧。”
“可以啊,”鬼见愁一脸陪小孩儿玩的表情,“来吧,我让你一只手。”
倪坤左右看了看,选定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走了过去,鬼见愁看了我一眼,跟过去,站在倪坤对面,将左手背在了身后,一阵山风吹过,吹起了两人的头发,确实有一股高手对决的范儿。
……嗯,该我出手了!
我轻手轻脚地从后座摸过那支“水连珠”,架在车窗上,侧身后撤,瞄准了鬼见愁——没办法,一路上都被她在后车里盯的死死的,我不敢回头去拿槍,只有在她和倪坤比武,而且背对着我的时候,我才有这个机会,又而且,机会转瞬即逝,人家是高手,身后出现危险,肯定会有所察觉,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一旦瞄准,即刻开槍!
呯!
打歪了些,不过还好,不是左右歪,只是上下歪了一点,本来我想瞄的是鬼见愁的后背,可纸蛋出膛,弹道低了,击中了她的大腿后侧,鬼见愁中槍,立即转身过来,一脸的怒不可遏,竟单脚起跳,向我这边扑来!
倪坤又不是白给的,马上冲过来保护我,毕竟双腿比单腿跑的快,在鬼见愁的手锁住我喉咙的瞬间,倪坤追到,飞起一脚,将鬼见愁踹倒旁边去了,恰好那边有个小土沟,鬼见愁落地不稳,再次跌倒,翻滚进了沟里。
“别恋战!快走!”我见倪坤想过去再战,赶紧喊她回来,刚才我是突袭才得手的,即便鬼见愁现在伤了一条腿,倪坤也未必是她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倪坤从车头上滑过,快速进了驾驶室,原地拧转车头,准备跑路,这时,鬼见愁从土沟里爬了上来,但貌似失去战斗力了,冲我怒道:“吴一凡!你个年轻人!怎能不讲武德!背后偷袭!”
“我讲尼玛啊!”我再次伸出槍口吓唬她,鬼见愁被一槍打怕了,赶紧又回身滚回了沟里。
趁此机会,倪坤驾车完成掉头。
开出去大概五十米之后,倪坤一脚刹车,向我喊道:“把槍给我!”
我把槍给了倪坤,她向后连开两槍。
呯——嘭!呯——嘭!
那台奔驰的车头,瞬间塌陷下去,倪坤把两个前胎给打爆了!
在此过程中,鬼见愁一直躲在沟里,没敢露头,那槍距离并不远,我打得还算比较准,正中她左腿中间部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左侧大腿骨应该是被打断了,伤的比较严重。
解决了后顾之忧,倪坤把槍扔到后座,一路风驰电掣地穿过白河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干得漂亮!”倪坤兴奋地和我击了一下掌,她很高兴,眉头一抖一抖的。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么,功夫再高,也怕这个,你还说未必呢!”我笑道。
“呵呵,正面对敌,高手确实可以多开弹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从后面偷袭!哈哈!”倪坤爽朗笑道。
“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会不会被‘江湖中人’嘲笑啊?”我笑问。
“怎么会呢?你是凭计谋取胜的,说实话,我也想到过用槍,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你能抓到这个机会,更没想到,你真敢对她开槍!当时我跟她面对面,你知不知道,她的耳朵已经在动,明显听见了你在车里的动静,并且杀气开始向后转移,如果你再晚哪怕半秒钟开槍,那么中弹的,就可能是我了!”倪坤颇有些后怕地解释当时的情况。
当时倪坤、鬼见愁和我,三点一线,确实如此,如果鬼见愁躲开了那一槍,我就会击中倪坤的膝盖或者小腿位置。
“我哪儿看出那么多啊,”我笑道,“还她耳朵动了,还杀气转移……我就是凭本能行事的。”
倪坤向我竖起大拇指:“吴老爷子让你接班,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确实,你身上那种魄力,非常人所及。”
“行了吧你,别给我戴高帽了——前方左转,换一条路回城,我怕鬼见愁通风报信,让凌云门的人在路上堵我们。”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那家伙身上可是有手机的。
“好。”倪坤换了条小路,横穿过两个镇子,从西北方向入城,四十分钟后,平安回到了爷爷家里。
爷爷在家,胧月也在,貌似她刚和奶奶从医院回来,连病号服都还没有换掉。
没等爷爷问,倪坤便兴高采烈地把我们遇险的过程,跟爷爷、奶奶汇报了一遍,二老听完,哈哈大笑,胧月小口抿着参汤,也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吴老爷子,您看人可真准!”倪坤向爷爷竖起大拇指,“如果当年他父母……咳咳!”
倪坤话说了一半,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奶奶刚才的动作很隐蔽,但我却看见了,是奶奶用手里的一颗瓜子,弹在了倪坤的脖子上,制止了她的发言。
“我父母?”我疑惑地看向奶奶,“我父母怎么了?”
从小到大,我曾经无数次向爷爷奶奶询问我亲生父母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言,说要等我成年之后,才会告诉我,后来以为是金先生夫妇……哎,等下,那岂不是说明,爷爷奶奶本来就知道,金先生两口子,不是我父母!!!
“阿坤,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奶奶慈祥地说。
倪坤知道自己失言了,诚惶诚恐地起身,离席告退。
“我现在已经在准备接管图门,干大事了,难道,您还是不肯告诉我么?”倪坤走后,我问奶奶。
奶奶看了看爷爷:“老头子,你定吧。”
爷爷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沙发上起身,径自走向书房。
“一凡,跟爷爷进来。”
第34章 身世半迷,姐姐
我看了一眼胧月,她只是淡淡地冲我点点头。
我起身,跟随爷爷来到书房,爷爷示意我关门,我回手把门关上,板着身子,有些紧张地坐在椅子上。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爷爷撸了撸花白的胡子,坦然道。
“我父母,到底还活着没有?”这是我最要紧,也是最想知道的问题。
爷爷摇头:“早已去世了。”
“怎么死的?”
爷爷迟疑了一下,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战死。”
“怎么战死的?”我继续追问。
“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你母亲,力战而竭,被敌方高手偷袭身亡;而你母亲,则是为了保护你,行动迟缓,被敌人包围,她把你扔进一口井里之后,和几个敌人同归于尽。”
“……然后,您把我给捡回来了?”我问。
爷爷又摇头:“是你命大,敌人知道你被你母亲扔进了井水中,懒得把你捞出来,直接推倒一堵墙,把井给封住了,他们没想到,那井里,有一个躲避战祸的路人,是她把你救了出来,送到了白河村我和你奶奶家里。”
“是谁?图门卫吗?”我问。
“不是,就是个路人,咱们村的小花,你认识的。”爷爷笑道。
小花姐?她是我们村主任家的女儿,比我大十岁左右,怪不得小时候,她总往我们家跑,主动跟我玩,还经常用自行车带我去镇上买糖吃,直到她远嫁到别的村之后,才渐渐和我失去了联系,原来,当年是她救了我。
“那……”我又想了想,“我父母到底是什么人?敌人又是谁?”
“你父母是什么人,爷爷知道,但真的不能告诉你,”爷爷肯定地说,“至于敌人,正是你现在的敌人。”
“凌云门?”我睁大眼睛,惊讶道。
爷爷点头:“没错!当年凌云门和你父母所在的组织争斗,双方两败俱伤,最后,你父母的组织,被凌云门剿灭了,你和你姐姐,成了为数不多的该组织的后裔。”
“啊?我还有个姐姐?”我又惊又喜。
“没错,但爷爷不知道她的下落,听说,她是被凌云门给掳走了。”
“……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我皱眉,爷爷点头。
那就没法找了。
“爷爷,我爸妈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为什么您不能告诉我?”我不解道。
爷爷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苦笑道:“以爷爷的权限,真的不能说。”
“那谁可以说?”
爷爷还是摇头,微微闭眼,示意我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那,我父母的墓地在哪儿?我想抽空去祭拜一下。”
“在铁领,凤鸣山公墓,如果爷爷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c区。”
“我父亲叫什么?”我问,得知道名字,才能找到墓碑。
爷爷再度迟疑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周卫国。”
原来,我本姓周……但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无论我的户口本还是身份证上面,都是姓吴,吴一凡的吴,吴三省的吴——爷爷的名字,他在家排行老二,但不知为何,太爷爷却给他起名叫吴三省,或许源自于“君子日三省乎己”?
“……谢谢爷爷,我先出去了。”我感觉不会从爷爷这里知道更多的东西了,便起身告辞,爷爷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客厅,奶奶和胧月都还在这里,胧月好奇地问:“怎么样呀?”
看来她并不知道太多关于我身世的事儿。
“反正是……早就死了呗,”我苦笑道,“没什么念想了,奶奶,我先上去休息会儿,有点累。”
“去吧,”奶奶淡淡地说,“待会儿我把晚饭给你送房间去。”
“嗯。”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楼上,进了自己房间,合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想象着当年父母最后一次战役的画面,我的想象力还算丰富,但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们俩的模样,哪怕是根据我自己的样貌,刻意地去复原,她俩的身姿都已经出现了,可是脸,还是看不清。
至于那个可能还活着的姐姐,我就更想象不出来了,连她比我大几岁都不清楚。
“一凡,我能进来吗?”胧月轻敲敞开着的门。
我从床上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进来呗,你跟我客气什么。”
胧月走进房间,和我并肩坐在床边,轻轻把我的脑袋搂进她的怀里:“是不是想哭?哭吧,好歹你还有过父母呢,不像我这么惨,连父母是个啥都不知道。”
她这句话给我逗笑了:“你一棵人参,哪儿来的父母啊?”
我不太清楚人参这种植物的繁殖方式,应该也是从一棵种子开始的,至于种子是从那颗人参母体上掉落下来的,又是怎么来到的棒槌岭她生长的那个位置,我估计世界上没人知道答案。
“所以你不必悲伤嘛,你还有爷爷奶奶,还有我,还有碧瑶,你并不孤单的呀。”胧月像姐姐安慰弟弟一样,把我楼得更紧了些,我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已经恢复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准,不似刚从手术室出来,全身因失血过多而冰冷异常。
“谢谢你……哎,等下,刚才你说……碧瑶?”我从她怀里钻了出来,疑惑地问,她俩不掐了吗?
“我说她了么?”胧月皱眉,“你听错了吧,我怎么会提她?”
“你明明说了,说我,有你,还有碧瑶!”我肯定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胧月摆手,“我绝对没有说过!”
“绝对说了!”
“那我收回,总可以吧,哼!”胧月冷哼一声,生气了,起身准备离去。
我从后面抓住她一只手,把她给薅了回来:“别走了,陪我待会儿。”
胧月小力气地挣扎了一下,在我第二次拉拽的时候,顺势坐进了我怀里,又顺势把我推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久违了的亲密接触,让我有点小慌张,胧月一汪秋水,倒是没有丝毫怯意,鼻子向我的鼻尖慢慢压了下来,两只大眼睛渐渐闭上,只剩下又长又弯的睫毛,在我眼皮前面剧烈抖动,扎着我了都!
就在两团热火,即将接触之时,楼梯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胧月赶紧从我身上下来,站在床边,整理衣服。
“一凡,来吃点东西,”奶奶端着一只食盒进来,看我俩窘迫而尴尬的样子,笑道,“呀?胧月在啊,奶奶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可把我饿坏了!”我从奶奶手里接过食盒,奶奶递给我一双筷子,便笑吟吟地出去,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下午一直在山里跑来跑去,拖拽死人,还跟鬼见愁大姐干了一仗,我是真的饿了,打开食盒,准备用膳。
“喂!”胧月坐在床边,皱眉看着我,不悦道,“你到底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第35章 保命的功夫
“……我、我真饿了!”面对美食诱惑,我低下了骄傲的头,“再说,我现在也不用疗伤啊,吃你干什么?”
我其实没好意思问,吃哪儿啊?她现在是个人类,还怎么吃!这话问的就有毛病知道么!
胧月撇了撇嘴:“不吃拉倒!”
说完,她起身,走向门口。
“等下!”我叫住了她。
“怎么?改变主意了?”胧月转回身来,欣喜道,还把病号服的衣襟往肩膀外面拉了拉,可能是热了。
“你也没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素菜,一起吃啊。”我热情邀请道。
胧月收敛起微笑,冷声道:“我吃过了,再见。”
说完,她出了房间,把门重重摔在了身后。
真是的,不吃就不吃呗,生哪门子气?
我饱餐一顿,收拾好现场,打着饱嗝去洗漱,回来,路过胧月的卧室,门开着一道缝,我看见她正坐在椅子里看书,两腿翘在桌上,脚指头摇来摇去的,我便推门进来:“干嘛呢你,学习?”
胧月的脾气极好,生气也就两分钟,现在已经不气了,她把书的封面展示给我看,是山海经。
“你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东西?”
“里面记录了好多的珍奇异兽,都是连我都没见过的呢!”胧月开始兴奋地给我讲解,滔滔不绝的,可能她觉得书里记载的都是真的。
我耐着性子,听她讲了大概十多分钟,见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主动岔开了话题:“明天,我准备去铁领。”
“去干嘛?转学吗?”胧月把山海经放在一边问。
我从怀里摸出图门令:“都干这个了,还念什么书啊,过去找个地方,准备组建图门。”
我感觉组建图门和开公司的兴致差不多,起码得先有个办公地点才像那么回事。
“好呀,我跟你一起去!”
“就是想问这个,你明天能恢复几成?能不能长途坐车?”我问。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胧月攥了攥小拳头。
“还有一点,我比较担心,”我皱眉道,“到了那边之后,爷爷和奶奶肯定不会再帮咱们了,万一再遭遇鬼见愁那样的高手可怎么办?总不能再搞一次阴招,偷袭人家吧?”
“你想怎么做?”胧月问。
“反正是要挨个去找人,我的想法,先找功夫最好的。”
胧月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嗯?”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找高手保护咱们,还不如你自己成为高手!”
我身子一颓,苦笑道:“哪儿那么容易成为高手?我也想快点练成武功,能保护你,就怕凌云门不肯给我那个时间。”
“总有些速成的功夫嘛,你去问问爷爷奶奶,即便不能提高战斗力,最起码的保命能力,你得有哇?”
我想了想,觉得胧月说的在理,便敲开了爷爷奶奶的门,准备问问,有没有类似段誉的凌波微步之类的防御走位功夫可以速成。
爷爷在楼下看电视呢,只有奶奶在房间里,据说奶奶的武功比爷爷还高,但她可从未在我面前展露过,爷爷的成名绝技是北斗崩拳,我也不知道奶奶会什么功夫。
“速成的逃命功夫?”奶奶被我给问乐了,“你怎么这么现实啊?”
“您和爷爷又不再管我了,我不现实,还能怎么样?”我半撒娇地说。
“嗯……”奶奶摇着小扇子,琢磨了一下,摇头,“一凡,你知道‘功夫’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武功呗。”
“非也,功夫,功夫,是需要‘功夫’——也就是时间来磨练的,奶奶实在想不出哪门子功夫可以速成。”
“哦。”我失望地低了下了头,“那就算了吧。”
“不过呢,”奶奶话锋一转,“一凡,你如果只是想防身保命的话,奶奶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位小师父。”
“谁呀?在哪儿?”我赶紧问。
“就在铁领,是个传统戏法师父,也就是现在的魔术师,那个人手段很高明,奶奶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看她表演‘乾坤大挪移’,仍出个小爆丸,白光一闪,她人瞬间就到百米开外去了呢!连奶奶都没看出端倪来,想必凌云门的那些高手,也无法破解的吧?”
奶奶这话,不像是吹牛,但我觉得还是有点不靠谱,戏法终究是戏法,是假的,不是真的,只要被人识出破绽,基本上必死无疑,不过既然奶奶推荐,见一见这位戏法师也是好的,我挺喜欢魔术。
“你要想见她的话,奶奶给你写封信,明早给你带上。”
“行,谢谢奶奶!”我离开了奶奶房间,正遇到爷爷拎着鸟笼子上楼,我顺便又问了问爷爷,有没有自保的武功,最好是凌波微步之类的轻功,可以传授给我。
“你奶奶怎么说?”爷爷反问我。
我摇头:“奶奶说,功夫都是时间磨出来的,没有捷径可以走。”
“哈哈哈,老婆子是怕你不肯努力,偷奸耍滑,其实有这种功夫的,但不是什么凌波微步,那种轻功很难练的。”
“那是什么?”我问。
“点穴手,”爷爷正色道,“你从小攀山越岭,指力已经练得足够强,完全可以上手点穴功夫。”
我恍然大悟:“原来您总让我跟您去爬断崖峭壁,是为了练指力!”
小时候,爷爷带我进山,只要遇到断崖,就让我去试试,说一般断崖之上,都有珍奇的草药可以采,每次我爬上去,爷爷都会奖励我一块钱,可以买一根雪糕,我当然乐意了。
几乎都是垂直的岩壁,类似于攀岩运动,全靠手指和脚蹬发力,反正我掉下来,总有爷爷能接住我,不至于担心摔死,久而久之,白河村周边山里的断崖峭壁,基本上都被我给征服了,村里商店雪糕的品种,也都被我吃遍了。
“爷爷先给你画个人体穴位图,你先熟悉熟悉,明早我再教你距离的发力技巧,以及一些点穴手的招式。”
“谢谢爷爷!”我兴高采烈道,这个好啊,同学手机里的点穴功夫,我见过,有的是,啪,一戳,人就不能动了,有的则是什么时间静止器,道理是一样的,然后……反正想干嘛就干嘛呗,你懂的。
我回到自己房间,不多时,爷爷就过来了,给了我一张人体主要经脉穴位图,不是全部,全部的也用不上,他只给我画出了几个正常对敌的时候,我差不多能点得到的穴位,都在身体正面——背面的话,我直接抡板砖,拍敌人脑壳岂不是更好?
“必须得背下来,”爷爷嘱咐道,“不仅是点穴,以后的拳法、掌法、脚法,也都以攻击敌人的这些穴位为最佳。”
我点头,爷爷走后,我对照着自己的身体,找到那些穴位,分别戳了戳,却没有感觉出什么异常,用力戳,也只不过是比其他地方稍微疼一些罢了,我已经用了九分力了,这也点不出效果啊。
我疑惑地去咨询爷爷,爷爷看了看我身前的那几个被我自己戳红的点点,摇头道:“你点的位置不对,穴位这东西,在人体经脉上,很精确的,即便差几毫米也不行。”
奶奶在旁边说:“他连经脉都没打通、运行过,怎们能理解这些呢?老头子,你就别拔苗助长了,让他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练功得了。”
“也对,算了,就当爷爷没说过,”爷爷憨笑道,“你先去铁领吧,回头爷爷奶奶给你介绍个基础功夫的师父,让你从头开始练。”
“哦……”我有些郁闷地退出房间,回到自己卧室,很不甘心,接着戳自己,可还是找不到要领。
不多时,胧月进来了,见我赤膊,用手戳自己,不解地问我在干嘛?
我说练点穴,但找不到经脉的准确位置。
“你懂点穴吗?”
胧月摇头,指了指爷爷画的身体正面经脉穴位图:“不懂,但我知道经脉,我在化人的过程中,每一条经脉,都是渐渐形成的,跟这个图上的一模一样。”
“真的?”
“当然,可是……经脉这东西很微妙,不好描述的。”
“……那你说了有什么用?”我皱眉,跟奶奶是一个腔调,应该是事实了。
“哎!我有个办法!”胧月打了个响指。
“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吗,我的身体可以变得半透明,我可以把自己的经脉,展示给你看啊!”
“那你来呗!”我高兴道,实物教学,效果最好了!
“不过,”胧月又低头看了看,“我这衣服不是透明的,你怎么看?”
第36章 一招鲜(二合一)
为了练习点穴手,只好,嗯,就那样了。
胧月平躺,变成半透明,我首先关注到的,依旧是那张“图门图”,不过上面的字,都是反过来的,应该是朝里面,估计得从背后才能看的更清楚些,随着胧月调动真气游走全身,各条经脉开始清晰地显现了出来,我按照爷爷的图,挨条经脉摸索探寻,终于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那几个穴位了。
“哪个最容易击中呢?”我一边摸索,戳一戳,一边自言自语地分析。
“当然是中门。”胧月抓着我的手,放在了膻中穴上。
这个膻中穴,在两座山峰之间的那处山坳,谷底的位置,算是人体最明显暴露出来的弱点,可是我想象了一下,对战的时候,无论是在电视里看过的那种招式,都会用双手把这里护的死死的(比如拳击),怎么会最容易击中呢?
如果我出拳的话,敌人只需要轻轻用前臂格挡,就能把我的拳头架开,即便敌人笨手笨脚的,做不到完全架开我的出手,但只要改变我的攻击方向,就会让我的拳头落在或左或右的位置,如果是女生的话,那就属于我的武德问题了,不可以攻击那里的吧?
再说了,拳头这么大的目标,怎么能点穴呢。
“还得用手指头……”我化拳为指,往胧月的膻中穴戳了两下,硬邦邦的,皮肤下面,应该就是骨头。
“要不你试试用掌法呢?”胧月笑道。
“掌法?”我皱眉,拳头都不行,还用掌法干嘛?那样接触面积更大,威力岂不是更小了?
但我还是决定试了试,化指为掌,扪在膻中穴上,这个动作,呃……
我想撤回汝来神掌,手腕却被胧月叼住,引导我熟悉其他的穴位,搞得我渐渐忘掉本来目的是要练点穴手的事情了,好在奶奶的脚步声及时传来,让我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奶奶已经走到了门口,胧月避无可避,只好钻进了我的被窝里,藏了起来。
奶奶推门而入,看看我悬空着的掌法,又看了看鼓起来的被窝,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胧月的衣服,会心一笑:“奶奶是不是又来的不是时候了?”
“不不,正是时候,”我红着脸起身,岔开了话题,“我正好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我把刚才关于点穴的几个疑惑抛出来,请奶奶解惑。
奶奶对于膻中穴容易被击中这事,倒是持肯定态度,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膻中穴的受力面积,是人体所有穴位中最大的,其他的穴位,可能得点的非常准,才会起作用,但膻中穴因为位于几处大经脉的交界地带,相当于一座立交桥,她还用轰炸机做比喻,说如果从空中观察的话,想炸断一条马路很难,但想轰炸一条立交桥,则要简单得多,随便从那个角度,都可以切入。
也就是说,无论用掌还是用拳头,击中膻中穴都会重创敌人,当然,最好的方式,依旧是用指头,点穴嘛,攻击点越尖锐越好。
“您先给我试一下,我感受感受。”我大着胆子说,正好见识一下奶奶从未展示过的功夫。
“哈?你让奶奶点你啊?很疼的!奶奶哪儿舍得!”
胧月忽然从被窝里露出半个小脑袋:“要不您点我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行不行!”奶奶连连摆手。
“奶奶,点我,没问题的,”我正色道,“我明白练武功不能急于求成,但现在形势所迫,我也没办法,先学一两招保命,您和爷爷也能更放心让我出去闯荡,对吧?”
奶奶点头。
“所以您就别心疼我了,我如果不以身试法,尝尝被点穴的滋味,切身感受一下,怎么能更快地学会这门技术呢,您说是吧?”
奶奶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又点了点头:“那好吧,奶奶尽量轻点。”
“好……”我的好字的尾音,还没说完,突然觉得一道光在胸口前闪了一下,继而,胸口处的某个点,像是被纸蛋给击中了一样——我被纸蛋打过,所以这种感觉很熟悉!
“好……啊!”我一声惨叫,整个人戳在原地,无法动弹!
天啊,这就是点穴吗?全身上下,除了还能做点微表情之外,包括躯干、四肢部分,真的完全不能动了!
“怎么样,看清了吗?”奶奶笑问。
我憋着一口气——不是我想憋气,而是胸腔不能动了,无法呼吸——努力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疼!”
唰,奶奶再度出手,依旧是在膻中穴的位置戳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气球被炸破了一样,整个人瞬间瘫了下去,跌坐在床边,捂着胸口,身上开始剧烈地出汗!
“没事吧,一凡?”奶奶关切道。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主要是有点吓着了……您刚才用的是什么手势?我都没看清楚!”
“你要能看清,我还能点着你么?”奶奶笑道,伸出右手,伸直食指和中指,将食指压在了中指下方——有点像跷二郎腿的姿势。
我轻轻呼吸了两下,胸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便也学奶奶这个动作,然后用右手戳自己的左手掌。
“不够快。”奶奶摇头道。
我加快速度,跟打桩机似得,奶奶却还是说不够快,戳到我手都酸了,奶奶却还在说:“加快,再快点,再快点!”
快到极限,我的胳膊实在没力了,但奶奶还让我坚持,我只得改变发力方式,用大臂带动小臂,继续戳。
“再快,再快,一凡,你能做到的!”奶奶继续说。
我继续加速,速度未必上去了,反正我自己看着都眼花了,又戳了几十下,大臂也无力了,我只能扎下马步,用腰腹带动胳膊,木然地戳着,再往后,侧面的腹肌都酸了,只得再借助大腿的力量,到后面,应该是戳了好几百下之后,我已经完全力竭,只是因为奶奶一直在鼓励,我才在继续做着动作,出手的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每戳一下,我都得从脚底发力,带动整个身体才行。
“没错,就是这样!坚持一下,一凡!觉得没劲儿了就喊出来!”
“到底……什么……时候……才、才能……结束啊!”我挣扎道。
“再戳一万下!”
“啊?我靠!”我不禁爆了粗口,一万下,那我的手还要不要了!
“快点,太慢了!”奶奶打了我手一下。
“您……您饶了我吧!”我哀求道,真戳不动了。
“不行,你马上就要突破了,快点!”奶奶的声音,居然变得严厉了起来,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像是她瘦弱的身体里,一头野兽,不,是一只妖,正是蠢蠢欲动,如果我敢停下来,它就会把我吃掉似得!
我不敢停歇,咬牙硬挺着,喉咙里渐渐发出了怒吼——不是愤怒的怒,感觉喊出来,有助于提气发力,至于后来,每戳一下,我都会大喊一声“啊”,我身边奶奶的身影的声音,似乎来自宇宙之外,因为在我的眼里,只有已经被戳得通红的左手手掌一个点了。
“好,停!”奶奶忽然叫停,我差点泄气,整个人都萎了,奶奶一把扶住我,双目炯炯地说,“来,戳我!”
“啊?戳您?”
“来!”奶奶的手,在我手腕下轻轻一抖,竟将我整个人给挑了起来,“扔”到了一米之外,我双脚落地,自动扎成了马步。
“来啊!”奶奶催道。
“我不敢!”我喘着粗气,皱眉道。
“让我来吧!”胧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而且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可能是刚才我戳自己戳的太过专注,压根儿没发现她从被窝里跑出去了。
奶奶犹豫了一下,点头,让胧月站在了我面前。
胧月挺胸抬头,扬了扬下巴:“来吧一凡!反正你怎么戳,我也不会坏,用刀都没问题的,来吧!”
这倒是,她的修复能力max,不怕物理伤害!
“那我来了啊!”我颤抖着举起仿佛失去知觉的右手。
“来!全力!”奶奶说。
“啊!”我大喊一声,不自觉地从脚底发力,力量顺着腿、腰、胳膊,传导到手腕、手指,猛戳向胧月的膻中穴,一击即中,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竟直接把胧月戳倒了,她的身体像一块木板,僵硬地倒在了床上!
“胧月!”我赶紧爬上床,把她扶起来。
胧月歪着嘴,口水都流了出来,表情有些痛苦地说:“疼、疼!快帮我解开!”
“怎么解?”我一时间有点蒙了,看向奶奶。
奶奶轻笑,附身过来,轻轻在胧月膻中穴上点了一下,胧月瞬间瘫软,拍着自己胸口,大口地喘气。
“这就……练成了?”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才那一下,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奶奶抓过我的手腕,爱惜无比地揉了揉我的手指头:“真是没想到哇,一凡,你的天赋这么好,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我学会什么了啊?”我苦笑道,“刚才只不过是一直在戳自己。”
“那是奶奶在逼出你身体的最大潜力!”奶奶重重点了点头,“不愧是周卫国的儿子,真的不赖!”
这种话,之前奶奶是绝对不会跟我讲的,可能是因为我要出山了,才明目张胆地以血统论来表扬我。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我亲生父亲的事情,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
“奶奶,谢谢你教我。”我揉着右手说,有点练过头了,手腕肿胀的厉害。
“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怎么算是奶奶教的呢,不瞒你说哦,一凡,当年你爷爷练点穴手的时候,光是练你今天练的这个全身发力,集中于一点,就练了小半个月,而你,十分钟就练成了!你的上限,远比你爷爷还要高!”奶奶眼中有光,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这招儿走江湖,奶奶也放心了!”
“一招鲜,够用么?”我问,说实话,挺开心的!
“就你这一招,很多人一辈子都练不成呢!”奶奶笑道,“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俩休息了,太晚了,奶奶也该回去睡觉咯,哎,更年期不应该早就过了么,怎么还这么容易犯困……”
说完,奶奶眼里的精芒,渐渐消退了下去,又变回到那个慈祥安宁的老太太的样子,背也驼了回去,拄着拐杖,铲铲儿地离开了我的卧室。
“要不要再巩固巩固啊?”胧月怂恿我,“我还能行的!”
“不用了,我已经泄力了。”我说,刚才奶奶是让我趁热打铁,我才能发出那么大的力道,现在浑身酸软,肯定做不到刚才那样了,虽然奶奶把我夸的天花乱坠,但我自己心里清楚,基本功这块,还差得远呢!
“要不,咱继续玩儿认经脉的游戏吧!”胧月又说。
“好,等我先去洗个澡。”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卫生间,洗掉浑身大汗,感觉这辈子都没一次性地出过这么多的汗,就连冲洗的时候,还在出汗呢。
洗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感觉好些了,我穿上睡衣,回到卧室,胧月大字型躺在我的床上,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哎哎,不玩了啊?”我拍了拍她的脸蛋问,不是说好了继续玩游戏么?
“嗯……”胧月慵懒地翻了个身,没能醒过来。
“喂!回你房间去睡呗!”我又推了推她,这回胧月没反应,只是吧嗒吧嗒嘴。
她把我的床给占了,那我只好去她房间,我帮胧月盖好被子,来到胳膊她的卧室,躺在香喷喷的床上,回味着刚才练点穴手的点点滴滴,感觉最后那一下发力,似乎并不完全是肌肉爆发出来的力量,随着我那一声大喊,貌似体内有一种类似于“气槍”发射的感觉,引导着手臂,把手指射向了胧月的膻中穴,难不成,那就是所谓的“真气”?
胡乱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要领,不知道明早起来,这招还是否属于我,迷迷糊糊地,我渐渐睡着,太累了,一觉到天明,等我睁开眼,胧月已经回到她自己房间了,正在收拾行李箱。
“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问。
“都快九点钟啦!”胧月笑道,“快起来吧,金先生在楼下等你呢。”
“金先生?他来干嘛?”我从床上坐起,没彻底醒来,脑子有点不好使。
“还能干嘛,接你回铁岭呗,你没看我这收拾行李呢!”胧月白了我一眼,“那个丫头也在下面呢!”
“那个丫头……谁呀?”我笑着问,这点是明知故问,我就喜欢看胧月一提碧瑶就气鼓鼓的样子。
但胧月没有中招,咔哒,关上了行李箱,一脚踹向门口:“我收拾完了,去隔壁帮你收拾,你快去洗漱吧。”
多好,还帮我收拾行李,真是贤内助。
不过当我穿着裤头,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发现隔壁房间里,不止胧月一个人,还有个人在帮我收拾行李,俩人甚至为带那件衣服不带那件衣服发生了争吵。
是碧瑶。
碧瑶:“这么破的衣服还带着干嘛呀,到铁领我会给他买新的!”
胧月:“新的没旧的穿着舒服,听我的,带着吧!”
碧瑶:“不行,车里没那么大空间,只能再装一个箱子了!”
胧月:“你那么有钱,再弄台车来不就行了?这个,这个,都带上!”
碧瑶:“你……这台灯也带?你是故意找茬,是吧!”
碧瑶叉着腰,眉头紧皱,不过看见我站在门口,眉头又舒展开来,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有些羞涩道:“怎么穿这么少呀,小心感冒!”
“呵呵,”胧月冷笑,“我床上暖和,所以他才穿这么少的。”
碧瑶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刚才不是说,昨晚你们分开睡的么!”
“我说过吗?”
“说了,你是睡这个房间的!”碧瑶肯定道,旋即也冷笑,“他肯定是烦你,才不愿意跟你一起睡的!”
“切!你问问他,敢烦我吗?他是因为喜欢我的味道,才会去找我的床睡的!”胧月当仁不让。
我黑着脸,默默离开了战场,进了洗手间,把门反锁,怕她俩吵急眼了,过来找我给评理……
好在行李收拾的还算顺利,等我洗漱出来,她俩,以及行李箱都下楼去了,一套崭新的运动服摆在胧月的床上,给我准备的,我换上新衣服,下楼,金先生,金太太正坐在沙发里和爷爷奶奶聊天。
看爷爷的神态,似乎还对金先生有点生气,没给什么好脸色,金先生却表现的脸皮极厚、脾气极好,一说话就往前躬一躬身子,一口一个“吴老前辈”或者“叔叔”。
见我下来,金先生、金太太起身迎接,对我可是明显比之前客气太多了,寒暄几句之后,金先生小声催道:“一凡,赶紧上路了,铁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新家,定了吉时,等你和碧瑶回去燎锅底儿呢!”
燎锅底儿是本地搬新家的习俗之后,一般由男女主人共同进行。
“我也要燎锅底儿!”胧月冷不丁崩出了一句。
“没问题,没问题,”金先生笑道,“金某也为参仙人准备了一套新家,就在一凡碧瑶他们家隔壁!”
应该是他知道了胧月要跟我一起去铁领的决定。
“不,我要跟她们一起住!”胧月噘嘴道。
“啊?”金先生瞪大眼睛,“你们仨,一起住……那不得整天干架啊?”
第37章 高速遇险
奶奶摆摆手,直接给我今后的生活定了调子:“不能住一起,不合适。”
胧月皱眉,娇嗔一声:“奶奶,您可不能偏心眼子!”
奶奶含笑,伸出左右双手各自一根手指:“一家,住一天,省的打架,就这么定了,小金,你觉得呢?”
金先生哪儿敢忤逆奶奶的意思,只得连声说好、好,还是婶子英明!
“……那是我家房子!”碧瑶皱眉,小声嘟囔。
“你以为就你家很有钱,是吗?”胧月当仁不让。
“难道不是?”碧瑶得意道,“起码比你一棵人参有钱吧?”
“啧!怎么跟参仙人说话呢!”金先生斥责碧瑶了一句,又转向胧月,“小女管教无方,还望参仙人恕罪!”
金先生应该很明白胧月的身价,光凭她能治病救人的本事,就得是亿万身价!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都,赶紧走吧!”奶奶笑道。
众人出了房间,院子里停着三台黑色奔驰,同款的,后备箱都开着,准备放行李,不过其中一台里面没空间了,因为车里放着一大摞一大摞的现金,目测能有个几百万,我问金先生,为啥带这么多现金,金先生说,本来打算在二道河给我和碧瑶安排别墅,得知我要回铁岭,才放弃了这个计划,钱取出来后,懒得存了,想直接给我们放在新房里,当压箱底的存款。
有钱就是任性!
金先生和金太太进了第一台,本来安排我和碧瑶坐第二台,让胧月独享第三台,但胧月不干,非要坐第二台,把倪坤和老疤挤到第三台去了……
我先让她们几个上车,剩下我自己时,我悄声问爷爷奶奶:“此去一别,再见可能就是我出事儿的时候了,二老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老两口对望了一眼,都笑眯眯地摇头,可真是放心!
“好吧,爷爷、奶奶,再见,谢谢你们!”我向二老深鞠一躬,坐进了第二台奔驰的副驾驶。
三台车依次驶出院子,向高速口开去,后座很安静,我回头看了看,碧瑶和胧月一人坐在一边,都各自扭头看窗外的风景,中间的临时扶手被放了下来,上面插着两瓶矿泉水。
还好,没有继续吵闹。
上了高速,可能是因为悬挂的假牌子,又或者金家的车不怕交罚款,领头的金先生的车速度很快,后面两台也都紧跟着,而且,三名司机之间还有对讲机,一直在小声地相互通报路况。
“大哥,开这么快干嘛?”我不解地问我们的司机,都快到200千米每小时了,偶尔压倒一个小石子,跟压着大铁棒似得,有点吓人,这个时速下若是出了事故,必定车毁人亡——还得靠胧月来施救。
司机瞅了瞅我,微微点头,先把耳麦关了,然后小声说:“路上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们尽快到达铁领。”
“是提前得到什么消息了么?”我问。
司机摇头,说不知道,然后,他带又上了耳机:“老大,刚才说什么?我在和少爷说话,没听清……好的,前方进服务区,收到!”
“怎么回事?”我问。
“说是发现有车在前面堵咱们。”司机警惕地双手抓紧了方向盘。
我侧头往前面看了看,前面的车不多,视野之内,只有金先生的1号奔驰,没发现其他可疑车辆。
一分钟后,三台车依次拐入辅路,进了服务区,都没有进车位,而是直接停在路边,保持一台车插不进来的距离,随时可以快速开走。
“咋的了啊?”碧瑶疑惑地问。
“不清楚,我去问问。”我开门下车,忽听头顶传来嗡嗡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在几百米的高空原地悬停,我见过它,机腹有个金灿灿的j字母,正是金先生的那一台,原来是有空中引导,怪不得能提前发现“危险”,不过,危险到底是什么?
我正要去1号车那边询问,3号车里的倪坤跑了过来,按住我的肩膀:“一凡,你和碧瑶上我的车!”
“啊?为什么?”我问。
“咱们得分头行动!让胧月去吸引火力!”
“……是凌云门在追堵咱们?”我猜测道。
倪坤点头:“是,前后都有人在围堵,你的车,已经被标记上了,快换车吧!”
我想了想,摇头:“换车没用啊,肯定三台车都被盯上了,再说,不能让胧月去冒险,她现在还很虚弱,没法单独对付凌云门。”
“那怎么办?”倪坤有点着急了。
这时候,前车的金先生和金太太也下来了。
“阿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金先生问,原来是倪坤在主导我们这支车队的指挥,金先生并不知情。
“你在凌云门里面有内应吧?”我问倪坤。
“对啊,就是之前周天纹的那个内应,”倪坤回答,“情况很危机,对方派出了两支小队前来追杀,在二道河你爷爷奶奶那里,他们不敢动手,所以准备在高速公路上,用车祸的方式来对付咱们!”
“这个服务区,现在是不是安全的?”我又问。
“是,敌人全都在高速上,”倪坤歪了一下耳机,点了下头,“收到——一凡,快点,追兵摆脱了掩护咱们的货车,离咱们只有五公里!”
短短时间内,还能调动打掩护的货车,这个倪坤,让我有点耳目一新了。
“换车,”我果断道,“全部换车!”
“对,马上!”倪坤道,拉开车门,要让碧瑶下来,去后面的车。
“不是咱们交换车辆!咱们全都换乘其他车辆!”我说。
“啊?怎么换?没车可换啊!”倪坤看着表,着急道。
“车里不是带了不少现金么?”我指向不远处的一台崭新的中巴车,还没挂牌子,轮毂上系着红绳,应该是刚从外地购买,提回来的,“把那台车买下来!把奔驰留在这里!”
“啊?还有这种操作?”倪坤有点蒙。
金先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即反应过来,向老疤下令:“老疤,拿钱!”
说完,金先生一溜小跑,直接奔向中巴车,敲窗户,叫醒了里面睡觉的司机。
距离有点远,我没听清金先生是怎么说的,反正不到半分钟,交易就达成了,又用了一分钟,老疤带着司机们,把三台车后备箱里的东西转移进了中巴车里,所有人上车,老疤亲自开车,留下三台空着的奔驰,快速离开服务区。
“那个人怎么还不走?”我看着后视镜里的中巴车主,问金先生,这货可能还没睡醒,拎着一百多万的钱箱子,愣在原地了。
“我让他赶紧走了啊!”金先生着急道,以他的智慧,这肯定是刚才谈判的一部分,是附加条款,否则,如果被凌云门发现这个可疑的家伙,他肯定会把我们这中巴台车给供出来。
还好,这个人想起来了,履行了协议,拖着箱子,朝餐厅方向走去,暂避即将追来的凌云门。
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回头看着服务区里的情况,就在我们的中巴车即将上高速的时候,服务区入口那边,快速开进来一支车队,正是之前我在白河村看见的那支越野车队,领头的是那台方方正正的奔驰。
“好险呐,差点被咬住了尾巴!”倪坤轻轻舒了口气,这台中巴出厂即是深色玻璃,加上今天阳光强烈,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
“你让头顶的直升机离开吧,把敌人给引开。”我对倪坤说,它目睹了服务区里的换车过程,如果再跟着我们,该暴露了。
“让它飞去哪儿?”倪坤按了一下耳麦,问我。
“往天池方向飞,到那边绕一圈再回来。”我说,让敌人琢磨不透直升机的轨迹。
倪坤下令,我侧头往上看,直升机一歪头,向东北方向扎了过去。
“老疤,保持冷静,”倪坤又驾驶室喊,“前面有堵截的车辆,慢点开,别慌!”
“好。”老疤戴上了墨镜,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又抓起一只帽子,扣在了自己头顶上,是原来的中巴车司机留下来的帽子,还有个塑料瓶子的大茶杯,瓶盖拴在瓶身上的那种,里面是浓浓的红茶,老司机必备的东西。
我看见了,前面的三条车道,全都有黑色车辆,盛京牌照的,一共九台车,保持着差不多的间距,缓缓往前行走,后面被堵住的车,只好走“s”线路超车,这样,后车就会近距离经过所有九台车,他们可以观察的很仔细。
“准备超车了,趴好。”倪坤命令道,车内所有人,尽可能地趴得更低,老疤渐渐加速,左转、右转、再左转,再右转,然后回归正常。
“顺利。”老疤说。
我慢慢起身,从后窗看过去,那九台车还在缓缓行进,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老疤可能想尽快摆脱他们,开始猛踩油门。
“别,慢一点!”我赶紧喊,这是台中巴,跑太快会引起怀疑的。
车速放缓,回归正常,我一直露出半个头,盯着后车,大概一分钟后,后车像是得到了某个指令,先后加速,朝我们这边追来,而且,都打开了双闪,杀气腾腾的样子。
“暴露了?”倪坤疑惑道。
“他们开始追了,”老疤着急喊道,“少爷,要不要加速甩掉他们?”
我回头往前面看看,想了想:“不用,你照常开就行。”
第38章 守株待兔
我看见老疤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中巴车里,除了倪坤和胧月半跪着,其他金家的人,都趴在车座上,不敢露头,凌云门的名声和手段,他们应该都清楚,这事儿跟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分析,凌云门应是因为我伤了鬼见愁,报复行动才会来的这么快,如果只是为了最后一张图门图的话,他们大可不必贸然行动,在高速上就对我们下手——在我看来,这并非明智之举,极有可能因为车祸,搞的两败俱伤。
“能行吗?”倪坤着急地问,后面的车队越来也近了。
“不知道,看看情况呗。”我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车队快速接近,九台车纷纷超过了中巴车,也没有减速截停我们,而是急速向前驶去。
“他们去追什么了?”倪坤不解地问。
“追了个寂寞。”我笑道,看来我的推测是成立的。
中巴车无论怎么加速,也不可能甩开后面的高级轿车,刚才如果我们贸然加速,只会徒增敌人的怀疑,我往前看的时候,发现路牌上有个五公里之外的出口,而且是互通的那种,就是从那个出口下高速,可以直接掉头进入对面车道往回开,所以我猜测,他们是得到了服务区那边的情报,我们的三台奔驰压根儿就没离开,但人却凭空消失了,故此,这九台车要赶紧返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让老疤稍稍加速,争取跟上他们,果不其然,在前面的出口,九台车都下了高速。
倪坤还是没明白,听了我的上述分析之后,倪坤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明明没有任何情报,却能把敌人的计划吃的死死的!”
我摆摆手,谦虚道:“运气而已,对了,到了铁领之后,能保障安全吗?”
倪坤看向金先生,金先生这时候才敢从座椅里露出头来:“咋样了,阿坤,安全了吗?”
“一凡问您呢,老板,到了铁领,是否能保障安全?”倪坤转述。
金先生挠了挠头:“意思是……让我对付凌云门吗?”
“看来他并不能保证,”我无奈道,“那就不能去新家了,迟早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办?回二道河吗?”倪坤问,毫无疑问,爷爷奶奶那边还是安全的,虽然图门卫守护宝藏的期限过了,但守护自己亲人的权力还是有的,凌云门再蠢,也不会在爷爷奶奶家里动我。
“不好吧,”胧月轻笑道,像是在故意考验我似得,“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如果连这两支小分队都对付不了,那以后还怎么跟凌云门真正的势力掰手腕?咱们可是主场作战,怕什么?”
“主场什么呀?连个观众都没有!”碧瑶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情,抱着“只要胧月说了我就怼”的原则,来了一句。
胧月并未理会碧瑶,转头看向倪坤:“阿坤,你能对付几个?”
“我?”倪坤想了想,不太自信地说,“如果没有高手的话,七八个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胧月眯起眼睛,一副战意勃发的样子。
“你现在的状况,能打么?”我担心地问。
“没问题,有你坐镇,我怕什么!”胧月挑了挑眉毛,回头看向老疤,“大兄弟,铁领你熟,知道殡仪馆在哪儿么?”
老疤点头,说知道。
“把他们引到殡仪馆去吧,今天不是什么日子,人应该不多呢,方便火化他们。”
“你要大开杀戒么?”我皱眉,这么狠,“没必要,把他们赶走不就行了?”
“确实不合适,”倪坤也说,“铁领的殡仪馆并不在纯郊区,周围人口虽然没市区那么密集,但居民也不少,咱们不能搞太大的动静。”
胧月有点失望地耸了耸肩:“那就算了……只赶走的话,有点没劲呢!”
“赶走,你能做到吗?”我又问胧月。
“可以呀,不过,我需要土地,油漆板儿和水泥路可不行。”胧月提了要求,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老疤?”我问司机。
“没问题!”
决定了,还是要干一场,只不过不是在高速公路上,这里打太危险了,我方非战斗人员太多,容易受伤,甚至死亡,而且这样明目张胆地冲突,容易被人拍摄,传到网上去,就很麻烦。
半小时后,顺利到达铁领,先来到金姓集团所属的一家酒店,把金先生、金太太以及三个司机放了下去,本来想让碧瑶也下去的,但她非要跟我在一起,想看看热闹,我虎着脸说不行,但碧瑶激了胧月一句:“我就想看看参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该不是吹牛比吧?”
“呵呵,我吹牛比?我什么时候吹过牛比?”
“看你的小胳膊还没我粗呢,除了救人你一棵人参,还能干什么?”
“我能干的事儿多了去了!”
“我得看见才能算数!”
“行了行了,”我赶紧止住争吵,“碧瑶跟我们走,金先生,请你放心。”
金先生哭丧着脸,也没敢说什么,扯着不放心的金太太进了酒店。
最后,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依旧乘坐中巴车,老疤沿着国道,找到了一处人工林,依山种树,面积不小,附近没有什么人家。
“这儿行吗?”我问胧月,她说可以。
五个人下车,进了树林,胧月考察了一会儿,选定了一个地方,说就这儿,等着吧。
“你确定没问题?”我看了看,周边除了树林,啥也没有,本来我以为胧月要找个地势占优的地方打伏击呢。
“没问题啊。”
“净吹牛!”碧瑶小声道。
我看向倪坤,她点头,打开耳麦:“老王,我们在xx国道四十五公里,小李庄附近的树林里,中巴车停在路边,没有牌照,你把消息透给他们吧。”
“嗯?搞什么?”对方问——我耳朵里塞着另一只耳机,我做了个手势,倪坤把麦克放在我的嘴边。
“老王你好,我是吴一凡。”
“啊,首领!您好!”
“我找了个地方,准备收拾一下他们,让他们过来吧,辛苦你了。”我笑道。
“呃……是,首领!”老王没敢多问,重复了一遍地址,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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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参老婆》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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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图门卫的工资
“这个老王,靠谱不?”我问倪坤。
倪坤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他是我爸的拜把子兄弟,应该靠谱吧?”
“那他是不是图门卫?”我又问。
“放心,他不是,可以继续为你效力。”倪坤笑道,她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爷爷给我的那20人大名单上的人物,都是纯纯的图门卫,按照契约,不能继续帮我了,至少不能直接帮忙,其余的人,有些是和图门卫关系匪浅者,就比如说这个潜伏在凌云门中的老王,我是可以继续指挥的,当然了,图门卫的核心战将,全系那20位大人物,20人全都“退隐江湖”,相当于图门卫折损了至少九成的战斗力。
“哎?”我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转头问不远处正用脚踩踏草地的胧月,“兴安妖族那五位图门卫,是不是也不能帮我了?”
“不会啊,那位老萨满制定规则的时候,图门卫仅限于人族,一代传一代,妖族并不囊括在内,那五位所谓的妖族‘图门卫’,都是和老一代图门卫有过命的交情,被纳进来的‘编外人士’,享受图门卫待遇,但并不在图门卫名册中,它们可以继续帮你——如果不能,我那晚还跟你详细介绍干什么呢?”胧月得意地解释道,那些妖物,都是她的朋友。
“那敢情好了……哎等下,待遇?图门卫有什么待遇?”我纯属好奇地问,感觉爷爷奶奶在白河村过的很平常啊,也没见他们领过什么工资,还享受着“低宝”呢——当然,可能是故意这么低调的。
“这个我比较清楚,”倪坤看向胧月,“参仙人,我可以说吗?”
“我是不知道的,”胧月轻笑,“你说呗,给你们首领好好介绍介绍,我去点一份外卖。”
“外卖?这么远,谁接你单子呀,谁接谁就是大傻比,哼!”碧瑶逮着机会,怼了胧月一句。
“那一会儿你别吃啊!”胧月不甘示弱道。
“谁稀罕!”
胧月走去一边打电话了,倪坤对我做了个同情的表情,旋即正色,介绍道:“一凡,你知道诺尔贝奖吧?”
我点头,虽然没拿过,虽然炎夏国人也没怎么拿过,但可能就是因为拿得少,国人才会很重视,就连初中学历的我,也有所耳闻,而且每年获奖人出来,我们班的同学们还会像模像样地讨论一番。
“准确地说,我诺尔贝奖金,”倪坤继续道,“诺尔贝是维京国的诈药大王,生前积累了巨额财富,死后他就把遗产存在阿尔卑斯国的银行里,每年用利息,就可以支付巨额的奖金了,而且银行还会用诺尔贝的遗产做投资,稳赚不赔的那种低风险、低回报的投资,赚了的也都存入奖池,所以奖金额越来越大,现在单个奖的奖金,已经将近一千万人民币了呢。”
我好像听明白了,猜测道:“当年那位老萨满,也留下了一大笔奖金,作为图门卫守护宝藏的资金和酬劳?”
“没错,而且同样,那笔钱也是存在了阿尔卑斯国的银行里——老萨满智慧着呢,能掐会算,300年前就算出阿尔卑斯国会永久中立,比较安全。”倪坤笑道。
“那,巨额奖金是多少,从哪儿来的?”我又问。
“图门卫守护的是大清宝藏嘛,守着黄金山还能被饿死?那时候康西爷还当皇上呢,好像就是他老人家在位的最后两年吧,国库已经有点空虚了,但老皇上认为藏宝是一件大事,作为将来满清东山再起的原始资本,所以还是花了大力气,让四爷,也就是后来的皇上,硬是化缘来不少钱,作为成立并维持‘图门卫’的资金,其数额,比诺尔贝奖金还要高十倍!”
“这么多钱呐?”我惊呆了,简单算了算,“那是不是现在的奖金,一年得好几千万了?”
倪坤伸出右手,扎开:“这个数。”
“五千……不对,”我改口,刚才好像算错了,数额太大,我有点算不明白,“五亿?”
“没错,五亿,而且是阿尔卑斯币,他们叫‘法郎’。”
“换算成人民币呢?”我问。
“大概……37亿人民币左右。”
我不禁吐了吐唾沫,感慨道:“光是奖金就这么多钱!满清那么有钱的吗?”
倪坤摆了摆手:“当年满清存进去的钱,换算成现在,也就差不多5亿人民币吧,奖金变多,主要是因为利滚利的缘故,而且图门卫每年也没取那么多钱,所以越积累越多了,5亿对一个郭嘉来讲,不算多吧?”
这确实,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富豪,资产都能上5亿了,还不能算是大富豪,连金先生这样的,资产都不止五亿。
“现在图门卫解散了,那这笔钱……”我没好意思直接问,那样显得我太庸俗了——其实我就是好奇,我对钱兴趣不大,再说一旦数额变得巨大,那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倪坤指了指我的胸口,我把那只黄金令牌掏了出来:“咋了?”
“这就是图门卫存在阿尔卑斯国家银行里的那笔钱的密钥,银行见了它才会放款,认令不认人,不过,按照契约,本金是不能动的,每年最多只能支取一次,一次只能支取当年的利息。”
“啊!”我呆立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
“呵呵,确实有点霸王条款的意思,”倪坤苦笑道,“但没办法啊,当年是咱们求着阿尔卑斯帮咱们存钱,所以只能按他们的契约来咯。”
我不是对这个“霸王条款”表示不满,而是惊讶,惊讶于我脖子上居然挂着“37个亿!”
愣了足足半分钟,我才缓过劲儿来,赶紧把令牌塞回去,奶奶给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可别整丢了!
“这事儿,很多人知道吗?”我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倪坤,好在老疤在树林边放哨,离着比较远,碧瑶倒是离我挺近,但她一直蹲在地上,用棍子捅一个像是老鼠洞的洞口,也没注意到我和倪坤的对话,如果听见,以她性格,肯定会过来跟我一起“惊讶一下子”的。
倪坤摇头:“只有图门卫核心成员才知道,没人会打你这个令牌的主意!”
我拍了拍胸脯,这样还好,如果被凌云门知道了,还找什么皇陵宝藏啊,先把这37亿抢了去再说!
“可是保密啊!”我皱眉道。
“放心吧,首领!我会保护你的!”倪坤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她脸色一变,歪头紧了紧耳机,“嗯,好的,收到。”
“怎么了?”我问。
“来的好快,离咱们这儿只有十分钟车程了,”倪坤紧张起来,“哎?胧月呢?”
“刚才还在呢!”我也转头寻找,不见了。
正着急,胧月的身影,从林子深处出现,慢慢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跟肩膀上一只家伙在聊天——她肩膀上蹲着一只灰白色的老鹰,这玩意可以任意缩小、变大?
“海东青!”我脱口而出,万鹰之身,我和倪坤在山里见过它,只不过,那时的它巨大无比,而眼前的它,则要娇小耳朵,感觉比鸽子大不了多少。
倪坤跑过去,通报了敌情以及时间,胧月点头:“嗯,来得及。”
“你的快递呢?”碧瑶轻笑着问,我也没看见胧月手里有东西。
“马上到了,它是来确认收货地址的,”胧月指了指肩膀上的海东青,又指向我,“他就是吴一凡。”
第40章 备战,暴雨梨花针
“老前辈,您好,又见面了!”我毕恭毕敬地向胧月肩上的海东青深鞠一躬,别看它现在的样子很小,但变身后,比战斗机都大,老妖精了,我是发自肺腑地表示尊重。
“咕咕咕!”海东青居然咧嘴笑了,然后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什么。
“它讲什么呢?”我皱眉问。
胧月也在笑:“你是把它,当成它们的族长了吧?”
“……难道不是?”
“你和阿坤前日见到的,是它们族长,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兴安妖族图门卫,而这一只,才两百多岁,你不用管它叫老前辈的,叫弟弟就行。”胧月介绍道。
好吧,又多了两百多岁的弟弟……
正说着,空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鹰鸣,这只弟弟纵身而起,从树林间隙升入空中,不多时,引回另外一只海东青,两只长得一模一样,个头也差不多,嗯,可能是我的另外一个小弟弟。
“这就是那个接了单子,给我送外卖的傻比,”胧月冲碧瑶调笑道,“这家伙脾气可暴躁了,你当面骂它试试?”
碧瑶撇撇嘴,嘟囔道:“我说的是人……”
新来的小傻比,不,小海东青弟弟,爪子下面抓着一只小筐,它没降落,盘旋至胧月头顶,松开爪子,抛了下来,胧月接住,从筐里拿出一颗还沾着泥土、很新鲜的人参,应该是刚从棒槌岭空运过来的,海东青的速度极快,铁领离棒槌岭也不远,这符合常理,只不过这棵人参看起来,要比胧月最近吃的人参大很多,跟一只啤酒瓶尺寸相近。
“谢啦!弟弟们!”胧月向空中招手,两只海东青弟弟以叫声回应,然后,飞出了树林。
“喏,我的外卖!”胧月举起人参,不忘向碧瑶示威。
“哼!一个破人参罢了,这也算?”
“破人参?你知道这棵参是几十年生的吗?”
“它几年,关我什么事呀?”碧瑶抱起肩膀。
“如果待会儿,我打输了,你是不是就被凌云门抓走了?”胧月笑道。
“……那,那又怎么样?”
“你长得这么搔,凌云门那帮男的,肯定会把你弄得不要不要的,嘿嘿!”胧月奸笑道。
“哎哎,过分了……”我皱眉道,碧瑶好歹也是我的人,哪儿轮的到凌云门的人来蹂躏。
“……那,那跟这个人参又有什么关系?”碧瑶的语气,弱了下去,可能真怕被蹂躏。
胧月撸掉上面的泥土,嘎嘣,咬了一口:“吃了它,我能赢!不吃它,我未必能打得过敌人,你就会被……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不信,吃一棵人参,就能瞬间提高战斗力?”碧瑶表示怀疑。
其实我也怀疑,要说胧月靠人参进补、滋养精神和体力我相信,但也要有个消化的过程吧,敌人马上可就到了。
“不信那?我跟你说,这棵人参是不一样的,味道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胧月在碧瑶眼前晃了晃。
“我才没兴趣呢!”碧瑶撇嘴。
“你是不敢尝吧?”
“哼!有什么不敢的!”碧瑶张嘴上去,就咬了一大口,和胧月对着嚼。
胧月一边吃,一边嘿嘿笑着,看她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几秒钟,我忽然反应过来:“哎哎,不行!碧瑶,快吐掉!”
“嗯?”碧瑶转头看我,喉咙一咕噜,已经咽下去了,“怎么了?”
“你干什么!”我皱眉责备胧月,“明知道普通人受不了这个!”
人参对于人体的滋补功效,确实存在,但不能一次性吃很多,一般几克就足够了,直接吃一大口,还是这么大个儿的人参,就会像我小时候那样,补得过头了,立即就会狂流鼻血!
不过,碧瑶并没流鼻血,一切正常。
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可不跟你扯了。”胧月瞥了碧瑶一眼,一边啃着人参,一边和我们研究战术。
战术很简单,敌人很多,估计会在进入这片松树林之后,把我们给包围起来,胧月在地上做了四个标记,说在打起来之前,让我们四个人,分别站在各自的标记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移动位置。
四个标志,呈十字形,对角相距大概五米,而胧月的位置,就在十字中间。
“我挡前面,让我家小姐站后面吧!”老疤主动申请,他可能以为这是个阵法,需要我们四个护卫中间的胧月,但我感觉不像。
“你们随便站啊,”胧月笑道,“让你们站固定位置,只是怕待会儿我攻击敌人的时候,伤着你们。”
“仙人,您准备怎么打?”倪坤问。
胧月吃掉最后一口人参须子,擦擦嘴边的汁液,神秘笑道:“阿坤,你听说过,暴雨梨花针吗?”
“听过,唐门的暗器,攻击范围max,怎么,您会用?”倪坤疑惑地问。
胧月摇头:“过会儿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胧月盘膝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叠,掌心向上,进入运气模式。
“什么是暴雨梨花针?”我小声问倪坤。
“唐门第一暗器,怎么形容呢……”倪坤想了想,“你知道‘加特林’机槍吗?”
“啊?有那么厉害?”我惊讶道,在电影里看过加特林,火力喷射!
“有过之而无不及!”倪坤骇然道。
“……”我倒是有点期待了,我这个柔柔弱弱的人参小姐姐,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
“我去路边看着。”老疤领了战术后,又跑了回去。
等待,几分钟,却很漫长,可能是被刚才胧月那一席话给吓着了,碧瑶有点紧张,面色先是变得煞白,而后,又变红了,而且红的越来越厉害。
“你没事吧?”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我看她是发搔了。”胧月闭着眼睛说。
碧瑶正要怼她,老疤快速跑了回来:“来了!来了!”
“多少人马?”倪坤问。
“大概二十台车!”
得,现在想跑都来不及了,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非要和他们刚一下……呃,下命令的似乎是我。
路边传来凌云门车队轰隆隆的声音,不多时,一个个黑衣人进入树林,呈战斗队形散开,手里都拿着类似武士刀的兵器,把我们五人团团包围,我数了数,竟有六十多人。
“谁是吴一凡?”其中一个中年黑衣人厉声问,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长得不好看,还特么留着长发,不伦不类的,不过他在倪坤那个方向,我跟倪坤使了个眼色,二人不声不响地交换了站立的位置。
“我是,你哪位?我吴某不揍无名之辈。”我背手说,装比,谁不会。
“凌云门,鬼见泣!”胖子冷笑道。
“鬼见泣?鬼见愁是你什么人?”我问。
“我师妹!”胖子收敛微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这小王八蛋,不讲武德,比武时候,居然在我师妹背后打冷槍!我劝你耗子尾汁!”
“那位大姐,没啥事儿吧?哪天有空了,我跟她道个歉。”我诚恳地说,那事儿确实是我不地道,但没办法啊,倪坤当时明确表示,打不过人家。
“无甚大碍,哼哼!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哦?她也来了么?”我看向圈外,并没看见那个鬼见愁美女。
“我说的是,抓你回去,跪在我师妹面前道歉!”
“那你是吹牛比,”我摇了摇头,“行了,别废话了,你们一起上吧!我还赶时间回去吃午饭呢!”
黑衣人们蠢蠢欲动,胖子却扬手停止:“你不会又耍什么阴招吧?江湖规矩,比武时可不许使用槍械!”
“哦?还有这规矩呢?我上次不知道的嘛,”我笑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放心,这次不会用槍了。”
说完,我看向老疤,就他身上有槍。
老疤点头,从怀里掏出手槍,扔在了地上。
胖子得意一笑,挥手,下令:“除了吴一凡,其他人,不留活口!”
“哎哎,不是说比武吗?”我赶紧说,“怎么还痛下杀手了!你这……不讲武德啊!”
“谁特么跟你讲武德,你个傻比!”胖子厉声道,“兄弟萌,杀!”
第41章 总裁助理
正常来讲,如果敌人来袭,我的注意力应该百分百地放在对面的敌人身上,不过这次,我是打酱油的,无论攻防,都没我啥事,所以在胖子“鬼见泣”发布攻击命令之后,我第一时间转身向后,看向“十字阵”中间的胧月,可她却还保持原状坐在那里,闭着双眼,是不是睡着了?
我左手边的碧瑶,已经吓得哇哇大哭,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右边的老疤还算镇静,弓步躬身,保持着防御的姿态,倪坤则对胧月无比相信,她也转了回来,以后背对敌,抱着双臂,微微笑着,正跟我对视。
背后杀气已至,我甚至听见了刀锋破开空气的轰鸣,麻蛋的,真的不用躲的吗?貌似,刀尖儿已经快捅到我的肾了喂!
呼!
呼!
呼!
三阵风,从下而上,平地而起,给我吹的脚跟离了地,巨大的风压,从嘴唇向上,压制鼻孔,让人无法呼吸,我压根儿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黑,出于本能,我紧闭双眼,三阵大风之后,我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哀嚎之声!
什么东西落在了头顶上,我睁开眼,什么玩意,眼前乱糟糟的,刺的我头皮还有点小疼,我伸手接了一把,卧槽?是松针,空中居然在下松针雨!这玩意虽然软,但还是很尖的,我不敢抬头,用左臂护住头顶,等待松针雨下完。
两秒钟后,最后一批松针从空中落下,我原地蹦了两下,抖掉了头上、肩膀上的松针叶,环顾四周,我们五个人,都还在原地,在老疤身上,我好像看见了两秒前的自己——他脑袋上、肩膀上落满了松针,正在抖落,倪坤也差不多,碧瑶就比较惨了,因为她抱头蹲着,大量松针从天而降,差点把她给埋了哈哈哈!
胧月依旧是原来那个打坐的姿势,头顶也有些落下的松针,但比较少。
碧瑶起来了,挂着满脑袋的松针,一脸哀怨地看向胧月:“你搞什么啊!”
可以确定的是,我方人员都没事,而那几十个敌人,无一例外,全都痛苦地躺在地上,到处打滚,我仔细看了看,尼玛,这么残忍,他们的脸上、手上,包括穿着西服的上下肢,都密密麻麻地扎着松针,有的甚至比刺猬的密度还要大,我都找不到哪个才是那个鬼见泣了。
嗯,密集恐惧症患者表示,画面有点恶心!
“这、这就是暴雨梨花针吗?”我皱眉道,关键没看见发射的过程,无法想象,这么多松针,是从什么角度发射出去,命中敌人的。
胧月睁开眼睛,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嗯,还行,打完收工!咱们走吧!”
渐渐的,周围敌人的哀嚎声变弱了下去,大部分都不再动弹,瘫躺在地,只有少数两个还在尝试爬出战场,不过爬了几步,也都扑倒在地。
“都扎死了么?”我问,“说好不杀人的。”
倪坤走到一个黑衣人身边,附身从他脸上拔下来三枚松针,仔细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他脸上的针孔,摇头道:“扎的很浅,照理说并不致命。”
“他们没有死,只不过被麻醉了而已。”胧月解释道。
“麻醉?”我表示疑惑。
倪坤又从地上抓起一把松针,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皱眉吐出:“苦!麻!这里面有类似麻醉剂的物质吧?”
“没错,”胧月笑道,不过也没再解释太多,“走吧,战斗结束辽。”
“既然是麻醉,过会儿,他们就会醒吧?要是再来追咱们怎么办?”老疤担心地问。
没等胧月回答,倪坤笑道:“疤哥,你看见刚才参仙人的攻击方式了么?”
老疤怔了一下:“没、没敢睁眼。”
“我壮着胆子看了一下,除了咱们几个所在的位置,其他地方的松针,都是从脚底下的土里钻出来的,成千上万,成万上亿,黑压压的,遮天蔽日,松针飞到高空,悬停片刻,又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把人扎成刺猬……咱们几个的位置,当时被四道‘风柱’给保护了起来,所以你们都下意识地闭了眼,可敌人当时,都瞪大眼睛看着呢,面对这种根本无法躲闪的饱和攻击,我相信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有再追杀咱们的勇气了!举个栗子,你说如果一队骑兵冲锋的时候,遇到了十几个重机槍阵地的交叉火力扫射,即便有幸存者活了下来,他还敢再冲一次重机槍阵地吗?找死呢!”
倪坤的描述比较详实,让我有了画面感,早知道是那么壮观的景象,我刚才睁眼看看该有多好,但我不好意思再让胧月来一次了,这么大规模的“法术攻击”,耗蓝应该比较严重,要不她也不会战前吃那么大一颗人参来补血补魔。
“估计他们多长时间能醒过来?”我问。
“呃……没研究过,普通人的话,大概半天?”胧月歪着头猜测。
“行,那就不用管了,走吧!”我挥手下令撤退,胧月这一仗打的,真痛快,不辱我之前在鬼见泣面前装的那个大b。
五人踏过敌人“尸体”,走向树林边,却发现他们的车队那边,还有几个人,有的站在车边,有的坐在驾驶室里,应该都是司机,看见我们五个毫发无损地出来,他们很慌张,有的去车里拿出了武士刀,有的则拉上车窗玻璃,把自己变成鸵鸟。
“不用管他们,走咱们的。”我说,五个人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回到我们那台车附近。
老疤启动中巴车,临上车,我回头对他们说:“别愣着了,进树林去收尸吧,回头转告你们当家的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你、你到底谁呀?”一个傻子司机哆哆嗦嗦地问我。
“我,吴一凡,图门,门主。”我给自己自封了一个“官儿”,虽然图门还没成立,但因为有令牌在,我已经是实际上的新图门的首领了,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跟我本身的实力没啥关系。
老疤掉头,原路回返,等快到城里的时候,老王给倪坤打电话了,请我接听。
我觉得这里没有外人,便开了扬声器。
“首领,您这一招敲山震虎,太厉害了!”
“怎么说?”我笑问,看来刚才的林中战况,已经传到凌云门总部去了。
“现在我们门内……不,凌云门内,对不起,首领!”老王说错了话,诚惶诚恐道。
“没关系,老王,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隐藏好自己,其次才是开展好工作。”我安慰道,他这样错着说,其实是个好习惯。
“多谢首领理解——凌云门刚刚通知各个部门,定于下午两点召开一次会议,我估计,大概率是研究战、和问题。”
“战、和?什么意思?”
“他们轻敌了呗,本来以为图门卫依期解散,不会再构成威胁,没想到连续三次被吴老,以及首领您重创,凌云门总部这才重视起来,按照他们这边首脑们——喜欢孙子兵法——的行事风格,面对新的敌人,要做到知己知彼,故此,他们怎么也得详细研究对手几个星期之后,才会决定是否动手,是战,还是和。”
这倒是,这三次,确实都是凌云门大意了,第一次失败,是被爷爷在山坳里歼灭了一支小分队,第二次是鬼见愁带队,落单了,她跟倪坤单挑,被我“没有武德”地从后面打了一槍,第三次,就是刚才鬼见泣带了两支小分队,过来追绞我们,被胧月一招暴雨梨花针全灭,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我相信,我见到的这三波敌人,并不是凌云门的真正实力。
“所以,首领,这段时间,您在铁领那边,暂时安全,不用过度防备,希望首领抓紧这一窗口期,赶紧召集旧部,等凌云门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你们面对的,将不会是一、两支小分队这么简单的对手。”
“这边一有风吹草动,首领,老王会立即通知您!”
老王说话层次分明,一共说了三句话,每句话一个意思,我都能完全听懂。
“明白了,谢谢。”我说。
“嗯,再联络。”老王也没客套,挂了电话。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一段几周的窗口期,这很好,我就怕凌云门连续攻击,一波接一波地骚扰,不给我去拜访名单上的那些图门卫的时间,不定哪次,我们一不留神,图门还未成立,就被灭门了,那是有多悲催。
“看来这一仗,咱们打对了。”我拍着胧月肩膀,瞅了瞅倪坤。
倪坤眼中有光,重重点了下头:“一凡,敌人修整,以图再战,咱们也不能怠慢!”
我从兜里掏出爷爷给我的那份名单,给了她:“你制定一条拜访路线,并负责联络他们。”
倪坤快速扫了一眼名单,点头,表情点小得意地说:“没问题,名单上的二十位前辈,我都和他们见过面。”
她要不认识,我也不会把名单给她,我现在可算有点看出来了,倪坤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家老爷子倪勇孝,为了我重新组建图门而刻意培养出来的——类似总裁助理,或者说是门主秘书的角色,倪坤的战斗力未必很强(她对阵鬼见愁露怯时,便可见一斑),但对外联络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而且长得还挺好看的,俗话说得好,有事秘书干,没事……
第42章 奶奶的身份
咳咳!
我的心声,可别让倪坤听见,她若不干,我损失可就大了!
回到金家酒店,金先生、金太太见我们平安归来,异常高兴,还好奇地问,到底怎么打赢的,碧瑶这个时候不和胧月作对了,她像是亲眼所见似得,绘声绘色地把战斗过程描述了一遍——其实都是倪坤说的,金先生听完,对胧月更加肃然起敬,说中午要安排一顿大餐,好好给我们接风洗尘。
“老板,”倪坤看了看表,“您定的吉时,过了没有?咱还没燎锅底儿呢!”
金先生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呀!我差点都忘了,来得及,还有半小时呢,新家离这酒店不远,那边都准备好了,咱过去吧!”
到了铁领,就是金家的地盘,而且危险暂时解除,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乘坐豪华轿车去新家。
一个燎锅底儿的仪式,还特么有主持人,据说是本省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按照流程,我和碧瑶以男女主人的身份,不过现在燎锅底不用明火了,我们只是象征性地插了一下电饭锅的电源,就算完成了燎锅底的仪式。
相比较仪式,我对着两栋别墅更感兴趣一些,双拼别墅,东边是我和碧瑶的新家,西边是金先生给胧月准备的,虽然是双拼别墅,但占地面积似乎比独栋的还要大一些,两户别墅的院子连起来,和半个足球场差不多,院子里除了车库,还有几间供宠物居住的房子,难道金先生想让我们在别墅里养毛驴吗?
别墅外面看着有点像欧舟的古堡,但里面则是中式的装修风格,到处都是流云图案,全是实木,连主卧室的床也是仿古设计,四面带木头支架的那种,就是床的面积有点小,两个人睡应该够,三个人睡肯定会挤。
参观了一圈别墅,金先生问我,是否满意?
我还能说什么,从小到大我也没住过什么好房子,这里,甚至比金先生他们自己家的别墅还要豪华,当然满意了——我对那个家其实没什么好印象,在那儿住了几天,每天不是在抽血,就是被迫沉浸在准备抽血的营养补充过程中不能自拔。
“那你们休息,我和你阿姨就回去了嗷!”金先生客气道。
我点头:“嗯,您二老回去好好休息吧,跟着我们折腾好几天了。”
“应该的、应该的!”
金先生一行人撤退,只留下了几个打扫卫生的,把院子里搞仪式的垃圾处理一下,到中午的时候,清理完毕,他们也撤了,不过又来了七位女眷,全都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领头的长相标致,气质不错,跟我介绍,说她们七个,是金先生特意从酒店里抽调过来的服务人员,包括两名厨娘,四个保姆,以及她这个管家,负责两栋别墅的日常生活维护。
“怎么称呼?”我主动握手。
“叫我小李就行了。”女管家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但说实话,我比较俗气,还是更喜欢金先生那种点头哈腰的感觉。
“李大总管,你好。”我才几岁,哪儿好意思管人家叫小李。
李大总管微微一笑:“您随意。”
“呃,一凡,我住哪儿啊?”倪坤搓着手过来问我。
“过来陪我住呗!”隔壁阳台传来个声音,我转头看过去,胧月已经洗完澡了,换了一身天鹅绒的浴袍,正躺在摇椅上,慵懒地晒太阳。
“啊?她不跟你们一起住吗?”倪坤看了一眼胧月,悄声问我。
“……这里唯一不能确定住哪儿的,其实是我……”我皱眉道。
倪坤一脸“懂了”的表情:“ok,那我随意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用,你忙名单就行,具体有什么事儿,我找李大总管。”我笑道。
“没问题,一凡少爷,”李大总管在旁边轻声附和道,“那个……碧瑶小姐呢?我还没和她报到。”
说到底,人家是金家的人,不是我的人,碧瑶才是女主人,我是驸马爷罢了。
“楼上洗澡呢。”我指了指身后别墅。
“小张、莉莉,进去伺候碧瑶小姐洗澡。”李大总管下令,两个女保姆立即就进去了。
我不太懂有钱人家的生活习惯,洗澡还有人伺候?碧瑶是女生,没问题,那等我洗澡的时候,是不是身边也会站俩保姆?
倪坤上楼,去了电脑房,把名单给打了出来,开始研究摆放的次序。
我闲来无事,楼上楼下转了转,到二楼侧卧室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床旁边有个小门,像是新开的,推门进去,咦?这不是隔壁胧月家的卧室么?这是什么鬼设计?
我从胧月的侧卧室出来,她的主卧室就在对面,门开着,透过卧室,可以直接看见阳台,胧月还躺在那里晒太阳,我悄声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惊喜,但胧月什么耳朵,已经听见了,等我到了近前,她平静地睁开眼,笑道:“怎么不陪你正室?这刚搬新家,就来偷我呀?”
“……我要说是误打误撞进了你家,你信吗?”我皱眉道,说的怎么有点难听的样子!
胧月从躺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衣服从肩膀上滑落下来,我赶紧帮她给扯了回去,这里是阳台,对面别墅会看见的!
“好累啊!”胧月锤了捶自己的肩膀,给了我一个小眼色。
我秒懂,转到她身后,给她捶背、捶肩膀,她肩膀后面,小时候被我咬的那个压印依然清晰可见,估计是没法去掉了。
“怎么样,今天给你争脸了不?”胧月骄娇道,指的自然是林中之战。
“没想到你那么厉害,那是什么法术?”我问。
“土、木、火,三行之术。”
“什么意思?”我不解。
“萨满法术,与中原道家法术有不少相通之处,也是讲究阴阳五行,萨满修炼施法,基本上也会选择一种五行中自己所擅长的‘行’来进行钻研,我就不一样啦,我擅长三‘行’!”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萨满法术的?”我问,“你才化人几天啊,跟谁学的?”
“奶奶啊!怎么,她没教过你?”
奶奶?奶奶是个萨满法师么?
第43章 萨满传女不传男
我摇头:“奶奶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任何技术——除了昨晚的点穴手之外。”
“也是,萨满一般是传女不传男,女生阴气重,更容易习练萨满秘术,男生练了也没什么好效果。”胧月解释道。
“你……算女的呗?”我笑问。
哗,胧月把衣服给撩开了,露出曲线:“你说呢?”
里面还穿着一层呢,不过是薄棉质地,弹性十足,挡不住她的好身材。
“赶紧合上,合上!财不外露,美不外流!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被别人惦记上怎么办?”我帮胧月合上了睡袍,动作幅度过大,失去了重心,胧月顺势将我拉进了躺椅,两人抱住了,只不过方向不太对,是三加三和三乘三的姿势,比较尴尬。
该巧不巧的,就是这个时候,我看见隔壁阳台出现了一道身影,一个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美女。
“喂!喂!你俩!光天化日的!居然搞这个姿势!能不能要点脸啊!”碧瑶气急败坏地怒骂。
我赶紧从胧月身上起来:“我、那个、我摔倒了!”
“摔倒?摔倒了你亲她肚子干嘛?!”
“我要说我想吃口人参,你信么……”我毫无底气地辩解。
“哼!”碧瑶一跺脚,附身捡起一只自己的拖鞋,丢了过来,然后一扭身就回房间去了。
“你俩没有过那个姿势吧?”胧月得胜似得笑道。
确实没有,那晚我和碧瑶是在睡袋里,只能一个姿势睡觉。
“去哄哄她吧,整天生气,也不怕伤肝,我睡会儿,晚饭时候再叫我。”胧月起身,回到主卧室,钻被窝里去了。
我捡起碧瑶的拖鞋,原路从侧卧室的“密道”返回,刚从卧室出来,又撞见了主卧室的碧瑶,她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身后的暗门:“这……通她房间的?”
“嗯。”
地板有点凉,碧瑶踮着一只脚过去,推开门,往隔壁瞅了瞅,扭头对我怒目而视:“你什么时候挖的这个门!”
“……不是我挖的好么!本来就有!”
碧瑶面色狐疑,应该是相信了,她洗个澡的功夫,我不可能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
“别着凉了,把鞋穿上。”我把她的拖鞋丢在了床上。
碧瑶抱肩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用脚尖冲我示意了一下,我是赔礼道歉的那一方嘛,只得“卑躬屈膝”,帮她穿上了拖鞋。
“你什么时候涂的趾甲油?”我问,樱桃色的,还挺好看。
“早就涂了啊!你居然不知道?”
“……没注意!”我实话实说,也没什么机会看碧瑶的脚。
“那她脚上是什么颜色的趾甲油?”碧瑶指着暗门问。
“她没涂趾甲油。”我实话实说,胧月从头到脚,都没有化过妆。
“好哇!对我一点都不关注,对她你就……连脚趾甲涂没涂你都知道!你也太偏心了吧!”碧瑶气鼓鼓地喘着粗气,像一只被人用筛子给扣住的小家雀儿。
“好了啦,别生气了,刚才真的是个意外。”
我从后面抱住了碧瑶,摇了两下,碧瑶这才酥软了下去,撅着嘴对我说:“以后我不许你在我面前跟她亲热!”
“要是不在你面前呢?”我笑问。
“眼不见为净!哼!”碧瑶挣脱开我,起身走向门口,我以为她要出去,刚要跟随,却见碧瑶把侧卧室的门给锁上,又走到窗台,把窗帘给拉上了,窗帘很厚重,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哎哎,你干嘛呀,大白天的?”我皱眉道。
碧瑶嘿嘿地坏笑着,走到我面前……半小时后,碧瑶夹着一双筷子腿去洗澡,我一个贤者躺在床上,有滋有味地回味着,碧瑶这个家伙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分明就是报复刚才我和胧月在阳台上那个尴尬的动作,以牙还牙,以眼对眼。
躺了会儿,我起身去拉开了窗帘,扭头一看,卧槽,那道暗门怎么开着呢!
我赶紧钻去隔壁房间,只见胧月坐在靠窗的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正美滋滋地看ipad。
“你一直在这儿?”我试探着问。
胧月抬头瞅瞅我,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欢?”我皱眉问,听ipad里面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嘻嘻,你很棒哦!”胧月把ipad丢了过来,我一看画面,脸马上就红了,她居然干这种事,该不会是要发到网上去吧!
这时,碧瑶冲完澡回来,发现暗门开着,气鼓鼓地钻了过来,责问我道:“你还真是雨露均沾啊,刚完事儿就跑这边来了?你看什么呢?脸红什么?”
我把ipad又给了碧瑶,她紧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
“瑶瑶,”胧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碧瑶背后,轻轻抱着她,贴着她滚烫的耳垂说,“技术不错,有空教教我吧。”
“哦,好。”碧瑶有点仓惶不知所措,随口应了一声,旋即转头向后,狐疑地看向胧月,“你录这个,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胧月反问,趁碧瑶愣神的功夫,她居然在碧瑶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跑了!
碧瑶呆立原地,摸着自己脸颊,眨巴着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哀怨道:“什么嘛这是!喂!一凡,你也不管管!她吃我豆付哎!”
第44章 体验有钱人的日常
“然后呢?”我问。
“你不管呐!”
“……我怎么管?”我皱眉道,“嘴长在人家脸上,她爱亲谁亲谁,爱亲哪儿亲哪儿呗!”
我无动于衷之后,碧瑶便扬起手,轻轻扇了我一个小嘴巴:“作为家里的男人,这点屁事你都管不了,可真没用!”
我抹掉脸上的水渍,一脸无辜地杵在原地,心中麻麻批:关我屁事啊,这!
打完我,碧瑶气鼓鼓地钻过暗门,跑回“自己家”去了。
感觉这道门,怎么说呢,有点形同虚设,不过,还蛮好的……
我来到胧月的主卧室,她又钻去了被窝里,一双手在里面孤岛着,不知道在搞什么,见我进来,立即把手拿出来,以示清白:“干嘛呀,你?要揍我吗?”
“我揍你干嘛……刚才在那个房间,碧瑶说下午要去一趟学校,我陪同,她问你要不要去?”我问,这是我和碧瑶做不正经事儿的时候,在某个时刻,她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说的一件正经事。
“我听见了,”碧瑶说,“去呗,反正闲着没事。”
“行,午饭快好了,一起吃,还是让她们送你房间来?”我又问,这也是刚才不正经过程中发生的事儿,是倪坤打来客卧室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请示我的——房间隔音不错,但碧瑶的声音穿透力不俗,估计倪坤听见了,没好意思上来当面询问。
“在你家吃吗?”胧月问。
“两家都做了,但我觉得,一起吃吧,比较热闹。”我说,两家加起来才四个人,还得分两伙儿吃?不合适,浪费!
“行,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这回我没走小门,从胧月她们家下楼,瞬间逛了逛她的别墅,两家请的应该是一个装修公司,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厨房是在负一层的半地下室,两个厨房是想通的,果然,两个厨娘都做了饭,八个菜,一个汤,可能取的搬新家一路发发发的意思,很俗气,但我喜欢!
李大总管正辗转两个厨房之间,直到保姆进行摆盘,我说拼成一桌吃,并且让她们七个忙活完了也一起吃,李大总管说那可不行,服务人员怎么能上桌呢?即便让她们上来,她们也吃不安稳。
“那这样吧,分两桌,我们四个一桌,你们七个一桌,饭菜不是两套么,一边一份,不要有偏差。”我说。
“这不好吧……”李大总管表情有些纠结。
我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以后也都是这样的标准。”
“是,少爷。”
我让倪坤通知开饭,不多时,碧瑶和胧月分别下来,本来倪坤想和那七个人一起,被碧瑶给拽了过来,我也觉得应该,有她在,至少饭桌上的气氛会缓和不少,省的干起来。
两个凉菜:麻辣藕片、什锦皮冻。
三个荤菜:红焖酱牛肉、清蒸鳜鱼、阳州狮子头。
三个素菜:白灼秋葵、豆芽炒韭菜、坩埚娃娃菜。
一个汤,分别用盅盛的,每人一份:参皇养生汤。
不是人参的参,是海参。
当然,我自小在农村长大,哪儿认识这些菜,都是李大总管介绍的,她说这里的厨房只负责最后的加工,食材的准备,在金家的酒店里完成,用专车运过来,最后经过两位厨娘的加工,成菜、装盘。
主食是米饭,大米饭是蒸的,不是煮的,颗粒饱满,润如珍珠。
“菜肴的食材,是从全国各地空运来的,不过米饭,就是咱隔壁市的五长大米。”李大总管介绍道,这没毛病,东北大米本来就是全国顶级,五长大米在东北则是王中之王,而且产量并不低,好吃不贵,真正老百姓的主食。
“没什么讲究吧?左右手分工之类?”我看了看盘子两侧的餐具,问碧瑶,这回简单了,没有刀叉,只有筷子和勺子。
“没有吧。”碧瑶没反应过来,我是在问之前我们在二道河顶楼咖啡厅吃西餐那次,可能她经常吃,不以为意。
“荤菜比较多,你能吃吗?”我又问坐我对面的胧月。
“可以吃一点了。”胧月用勺子舀了一口海参汤,喝下,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这么好喝的吗?”我疑惑地尝了尝,卧槽!真特么好喝!
我直接端起盅,咕嘟嘟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咂咂嘴,我扭头问李大总管:“还有吗?”
“呃……有!您稍等!”李大总管跑去隔壁厨房,又给我端来了一盅。
“这是你的吧?”我皱眉问。
“您喝吧!我喝过几次了。”李大总管笑道。
我也没客气,再次喝光,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倪坤默默把她的那一盅推给我:“我不爱喝汤。”
“谢谢!”
“你这么爱喝呀?我的也给你吧!”碧瑶笑道。
“不用,喝饱了……”我打了个嗝,原来汤还可以这么好喝!
碧瑶向李大总管打了个响指:“晚餐,让酒店那边送一盆过来!”
“好的,小姐!”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好喝也就一顿,我还想尝尝其他的美食呢!
正式开餐,我这才发现,岂止是汤美味,菜更好吃,风卷残云,我几乎吃了平时三倍的量,直到肚子里装不下了,方才罢休!
胧月看我吃的这么香,也吃了不老少,还跟我交流心得:这个超好吃,多吃点!
碧瑶和倪坤小口夹着菜,看我和胧月狼吞虎咽,二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表示有点惊讶。
吃饱之后,我瘫在椅子上,倪坤递给我一根草药养生烟,这两天我从她那儿抽了不少根儿,已经学会了,事后,不,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这小日子,美哉美哉……
第45章 武器大师
吃完午饭,我问碧瑶几点去学校,她说和同学约的是两点。
“为了日后的安全,小姐,我建议你办一下休学手续,反正已经好久没去上学了。”倪坤说,之前碧瑶生病,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才大一,估计等事态稳定后,得休学一年,重新来过。
碧瑶点头:“我爸也是这个意思,下午过去就是办手续的,他已经找了那边学院的院长。”
“办手续了,那我去干嘛?”胧月懒散道,“还不如在家睡觉!”
碧瑶冲胧月呶了呶嘴,掏出手机给我看:“我看微信群里说,今天下午我们班有一场篮球赛,班长艾特全体同学让过去加油呢,我好久没参加集体活动了,想过去看看,你陪我呗。”
“可以。”我说,说好陪的,不能反悔,虽然办手续也没我什么事情。
“阿坤?”碧瑶又问倪坤。
“我肯定跟着你们,”倪坤笑道,又转向我,“拜访名单上的人,排序已经完毕,第一位,正好就是铁领大学的一位教授,所以——”
倪坤又看向拍着小肚皮的胧月:“参仙人,您还是应该过去一趟。”
“哦,那就去呗,”胧月看看表,起身,“我先上楼换衣服。”
见图门卫,胧月肯定得去,重新组建图门,可是她的意思,她相当于是ceo,我不过是个挂名董事长罢了。
“可别穿那的工作服呀,我丢不起那人!”碧瑶对胧月嘱咐道,她知道胧月习惯穿那个前台小西服,来的时候就穿的那一身,看着以为是工作人员。
“你不是送我那么多衣服嘛,”胧月冲碧瑶坏笑道,“你们人类俗话说得好,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我喜欢穿你送的衣服。”
“穿衣服就穿衣服,别扯我……”我黑着脸道。
“我衣服才不给你穿呢!有本事自己买去!”碧瑶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怒将一块餐巾纸团成团,丢了过去,不过胧月身影已经消失了。
“你看她呀!老是欺负我!”碧瑶摇着我的隔壁告状。
“……我是衣服,跟我说没用……”
一点半,四人下楼,老疤并不在这里居住,倪坤充当司机,两家的别墅里,一共停放了四台车,两台行政轿车,一台越野,一台白色的跑车,我对车不太认识,感觉这个跑车挺好看,可惜只能坐两个人,而且又是去学校,得低调一点,倪坤便选了一台四个圈的宝马。
铁岭大学,是东北的一所二本大学,并不算出名,碧瑶在路上解释,说是自己高考发挥失常,才进的这所学校,她成绩本来不错的,虽然上不去清北,也能上个普通的一本大学。
“你成绩怎么样?”碧瑶问我。
“模考过两次,650左右。”我说,今年才高一。
“这么厉害的么?”倪坤惊讶道,“使使劲儿,说不定将来能上清北呢!我当年啊,只差二十分就能上了,哎!”
“清北是谁?”胧月疑惑地问,她是真不懂,一脸认真地问,“男的女的?为什么你们仨都想上?一定是长得很好看吧?”
我们三脸懵逼。
到了铁岭大学,外来车辆不让进,四人步行进入学校,碧瑶是人文学院的,她们有单独的一栋办公楼,碧瑶给院长打电话,那边说都准备好了,倪坤陪她进去,我和胧月在楼下等着,看着一群群帅哥美女从眼前经过,我竟有点羡慕,不是羡慕她们比我大,而是羡慕他们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表情,不像我,时刻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和责任——当然,也享受着他们想象不到的快乐!
等了十分钟,倪坤给胧月打电话,说办休学手续要好几个部门盖章,得将近一个小时,她把那位图门卫教授的联系方式给胧月了,让我们先过去。
我记得名单上的那个人,是铁岭大学理学院的一位教授,叫沈进东,不过爷爷给的资料里,除了职业和姓名,没有其他,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本事。
理学院的办公楼在广场对面,我和胧月过去,给沈进东教授打电话,对方一听是倪坤介绍来的,表示马上下楼迎接——倪坤肯定提前联系过了。
一分钟后,一位西装革履、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快步出来,老远就伸出手来,笑吟吟道:“贵客,贵客啊!”
我和胧月分别和他握手,而后随他进楼,来到他的单独办公室,原来他还兼着理学院的副院长。
寒暄之后,沈教授开门见山,直接问我:“这两天你们和凌云门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敢问首领,下步怎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胧月反问。
“呃……”沈东进扶了扶眼镜,“不瞒参仙人说,沈某祖上,是满清的军械师,当年有名的武器大师,而我沈家六代单传,到了我这儿,就我老哥一个,不得不继承了图门卫一职,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家父生前也没有刻意逼我练武,而是让我往擅长的物理领域深造,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能帮什么忙。”
我和胧月对视了一眼,这扯不扯,找了个没啥用的,倪坤怎么安排的啊?
“不过,”沈东进话锋一转,“我有个私人物理实验室,有试制各种高精尖武器、兵器的资质,如果你们需要武器装备的话,可以找我——不对,我不能直接帮助你们了,你们可以找我侄女,我侄女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
我再次和胧月对视,双双点头,倪坤安排我们第一个见的图门卫,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第46章 空气弹弓
“可以参观一下您的实验室吗?”我问沈教授。
“当然,请跟我来。”
我和胧月跟随沈教授乘坐电梯下到了负二层,本以为就在这里,但并不是,这里的地下二层,看起来像个迷你版的地铁站,沈教授邀请我们乘坐了一节“地铁”车厢——其实是个车头,没有车厢,电动轨道车,车里还有辐射的黄黑警示标志。
车行大概五分钟才到站,期间,拐了好几个弯,还通过了几道闸门,车速不是很快,我感觉这里对应的地上位置,应该离理学院教学楼大概两公里左右。
“怎么是横着走,不能直接上下走吗?”出了车厢,我问沈教授,这里也是个迷你车站。
“竖井不安全,横斜向,则可以设置多道闸口。”沈教授解释道。
“这儿的深度,是多少?”我问,来的时候,感觉一直走的是下坡。
“地下120米,绝对安全。”沈教授笑着带我们走到一道铁门前,朝上面的摄像头挥了挥手,门上一道铁板下沉,浮出一个小屏幕,里面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美女,栗色头发,看起来有些高冷。
“二叔,她们是?”美女问。
看来就是刚才沈教授所说的他侄女。
“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吴一凡大统领,还有参仙人。”沈教授指着我们介绍,我笑着向视频挥了挥手,他侄女却很冷漠,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手按了一个什么键,小屏幕缩了回去,铁板上来挡住,咔哒,门开了。
里面是一道光亮的走廊,上下左右都是菱形的条块,有点像科幻片的感觉。
“这里没人守卫的吗?”我问,一路走过来,关卡不少,但都没看见有人。
“我们是武器实验室嘛,高科技,不怎么使用人力的。”沈教授笑道。
“……什么意思?”我没能理解,我才上高一,对于高科技,懂个鸡毛。
沈教授笑而不语,等我们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按了一下墙上的隐形开关,嗡,一阵电流的声音过后,我感觉身后变得热热的,回头一看,卧槽,刚才经过的走廊里,竟然多出了很多红色的线条,横七竖八,将走廊空间给封了起来。
“这个我在电影里看过哎,”我兴奋道,“是不是一有人经过,就会切割死那种?”
“差不多吧,这是聚能红外线,本来这些线是隐形的,为了警戒,或者向来参观的领导展示,才会故意做成红色的效果。”
“我想试试。”胧月伸手过去,就要触摸红线。
“哎哎,不行!危险!”沈教授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胧月的左手,被一道红线切过,除了大拇指之外,其他四根手指,瞬间却切断了一小截儿,向下掉落的过程中,又碰到了其他的红线,二次、三次被切,最后落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堆类似火腿肠的碎块!
沈教授急的向那个隐形开关里面大喊:“快!快停下!快叫救护人员!”
“没事啦,淡定。”我拍拍沈教授肩膀,安慰他道。
虽然我知道没事,但胧月手指被切去了一部分,切口还是很骇人的,整齐,而且有灼烧的痕迹,都露骨了,胧月皱眉揉了揉手指的伤口,过了几秒钟,伤口处钻出无数条红色的小虫子,重新编织出了手指头以及指甲的形状——她有瞬间再生能力,之前割自己肉,给我治腿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领教过了,受胧月血脉的影响,我也拥有再生能力,只不过恢复速度,要比她慢很多。
沈教授惊讶地看着胧月的手指头长出,又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断指,可能以为她是在变戏法:“这……”
“果然很高科技,行了,走吧。”胧月笑道。
沈教授没敢多问,继续领我们朝前走,只不过话没那么多了,步伐加快了不少,估计是被吓得不轻。
到了走廊尽头,左转,又进入一道门禁,里面就是刚才在铁门小视频里看见的那个实验室,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电脑前忙碌着,我瞅了瞅他们的电脑,绝大部分内容,我都看不懂,什么公式、曲线图之类,就有一个小伙儿的我看懂了,是一把手槍的解剖图,3d的,来回转来转去。
小伙儿发现我在旁边关注,瞅瞅我,看见了沈教授,立马起身问候。
“小王,给客人介绍一下这件武器。”沈教授说。
“是,沈老师,这把槍是我们第三小组新研制的单人微声小口径自卫武器,槍重230克,备单8发,有效射程15米,套筒和消声器融为一体,射击时噪音小于等于40分贝。”
“40分贝……什么概念?”我问,不太了解。
“大概就是我现在说话的这种。”小伙儿的声音轻了一些,模拟40分贝。
我点点头,已经很厉害了,我近距离被周天纹用槍打过,秃鹰那把槍没有消声器,声音非常大,跟一个二踢脚在耳边炸响似得!
“首领,可感兴趣?”沈教授问,小伙儿听他老师管我叫首领,微微一怔,缓缓坐了回去。
“还行吧,就是……有效射程有点太近了,才15米。”我不懂装懂地说。
沈教授眉头一皱:“15米还……好,既然首领说了,我们立即整改,您觉得多少米合适?”
“怎么也得50米吧。”我随口道。
沈教授一咬牙,转向小伙儿:“听见没有?按照50米的有效射程重新设计!”
小伙儿一脸苦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貌似很难?
继续往前走,我偷偷问胧月:“刚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懂,带阿坤来好了。”胧月小声道。
确实,倪坤懂得多,我说错话、甚至出丑都没关系,关键是我怕我随口说的话,被沈教授当成命令,影响了人家的正常工作。
不过我觉得,一把槍的有效射程才15米,确实是有点短,我直接丢砖头,分贝岂不是更低,还环保呢!
穿过这个房间,里面又是个实验室,不过沈教授没带我们进去,直接拐入了右手边一个写着“武器展示区”的房间,进去之后,里面是个面积不小的展厅,跟博物馆似得,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单独的展示柜,用立方体玻璃罩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都是小件儿武器吗?”我看了一圈儿问,以手槍,以及长得像手槍的小玩意为主。
“是的,我们的主要采购对象,是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俗称‘特攻’。”沈教授说。
“原来如此。”
“这些都是成品,首领,你看有什么相中的,可以随便拿。”沈教授笑道。
我看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又不是特攻,再说身边还有胧月呢,一把小手槍放在我手里,增加的战斗力不及胧月那招“暴雨梨花针”的万分之一,我犯不上冒着“私藏武器”的罪过。
胧月倒是相中了一个小物件儿,沈教授把那个叫“空气弹弓”的武器拿出,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参仙人真是慈悲为怀啊,挑选了一件攻击力最低的武器。”
“此话怎样?”胧月问,说是弹弓,但没有把手,只有一副皮筋,以及一个连接在皮筋上的球状装置,大概有高尔夫球那么大,外表倒是很科幻,有七彩荧光闪烁。
“这是我侄女闲来无事,发明出来的小玩意,”沈教授从胧月手里取回弹弓,用右手当弹弓架,左手捏着小球,拉满,瞄准了盛放弹弓的立方体玻璃罩,只见小球上的七彩荧光开始剧烈闪烁,同时发出嗡嗡的声响,两秒钟后,小球忽然变成了纯白色,“这是蓄力过程,里面有个空气压缩装置,形成了一发‘气弹’,松手就可以释放了。”
说完,沈教授松开左手,啪,气弹是看不见了,我只听见玻璃罩上,发出“当”的一声。
“就这?”我皱眉问,玻璃上连个白点都没留下,感觉还没有高尔夫球的威力大呢!
“所以是个小玩意嘛,”沈教授笑道,“以空气为弹丸,威力很低了,连兔子都打不死。”
“那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我问,这儿不是武器库么,那是个玩具。
“……我侄女管理这里嘛,”沈教授苦笑,又把弹弓放回了容器,“那孩子比较任性,我也没法说她。”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胧月掀开盖板,又把那个空气弹弓拿了出来,学沈教授的样子,拉满,小球蓄力,瞄准了陈列室远处的门。
“射程没那么远的,”沈教授说,“也就五、六米。”
胧月弯起嘴角,斜眼看向我:“一凡,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什么属性的萨满么?”
“什么?”我愣了一下,“哦,木、土……火?三个属性。”
人家是萨满法师,师承我奶奶的。
“火,便是气,”胧月说着,继续抻拉皮筋,直到自己的两条手臂近乎拉平,皮筋被抻到一米多长,看着跟面条似得,眼见着就要断了,崩!
我居然看见一个小火球从那个“高尔夫球”中脱胎而出,极速射向那扇门,duang的一声巨响,门,居然被射穿了……
第47章 模特九儿
“卧槽!”沈教授不禁爆了粗口,惊讶地看着胧月手里的弹弓,“这……怎么回事?”
“我是火属性萨满,本身就可以凝成气弹发射,”胧月得意地向我脸上打了个响指,啪,我只觉得脸颊像是被弹力球给砸了一下,“我凝出来的气弹,威力也很有限,不过经过这只弹弓的加成,威力提升了几百倍呢,可真是个好东西!”
“还有这种事……”沈教授疑惑地跑去铁门那边查看战果,我也跟了过去,门竟被击穿了,前后的木门板,各自一个小洞,沈教授拉开门,又看了看那边房间的墙上,外表的墙皮已经被击落,里面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也被打出了一个凹坑。
沈教授摸了摸那个凹坑,推了推黑框眼镜,自言自语道:“威力虽比不上手槍,但若命中要害,也足以置人于死地啊!”
“二叔。”身后传来一个冷傲的女中音。
我转回身,哇,好高,比在小屏幕里看见的高太多了,貌似比我还要高一些——我一米八,所以我第一时间看向她的脚下,果然,黑丝之下,踩着高跟鞋,不过鞋跟也不是很高的样子,她的净身高,绝对在172以上,而且身材比例还不错,骨架匀称,该大的大,该细的细,算不上维密那种超级模特身材(身高差一些),在国人里面,也算顶级模特标准。
“你好,参仙人。”她离胧月更近一些,和她握手。
“哇,”胧月踮起脚尖,额头才勉强够到她的脸,“你长得好高呀!这身段儿,真姓感!”
“您长得很可爱。”沈某某笑着恭维道。
“切,可爱在姓感面前不值一提——不信你看他,看你的眼睛都直了呢!”胧月调笑道。
我赶紧收回直勾勾的视线,挺起腰板,尽量把自己挺高一点,走过去和她握手:“你好,我是吴一凡。”
“沈九卿。”她和我握手,手很凉,声音也很冷,而且除了这句问候之外,她就不再说话了,事务性地原地站立,貌似在等待我的“训话”。
“呃……”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胧月给我解了围。
“九卿,听说这个是你做的?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吗?”胧月晃了晃那只弹弓。
“我的荣幸。”沈九卿对胧月倒是很温柔,笑得很好看,不过当她再次转向我,等待训话后,脸色又变得冷若冰霜,我深度怀疑,她患有男人恐惧症,只对女孩感兴趣……
“那个,九儿,”沈教授发话了,“你带首领了解一下咱们实验室,重点介绍一下你的那几个项目,参仙人,我想测试一下您刚才那一发气弹的威力,形成数据,可以吗?我想了解一下萨满的五行之术,比如,如何运用自然之力,或许对我们的研究工作很有帮助。”
沈教授是想让我单独和沈九卿在一起,不是为了撮合我们,只是因为将来我们会深度合作,图门只能吸纳沈九卿,而不是沈教授。
“好的呀。”胧月和沈教授一边交谈一边离开,就剩下我和沈九卿。
“那个……我叫吴一凡。”我有点腼腆地说,站在她面前,让我很有一种压迫感,从四面笼罩的那种压迫感!
“你说过了,首领。”沈九卿终于笑了一下,笑的很表情很小很小,嘴都没动,只能从微表情上看出来。
“不用叫我首领啦,我这首领是被迫继承的。”我没话找话地讪笑道,面对这种玉面观音,我貌似应该谦虚一点,才能赢得她的好感。
“呵呵,首领您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头回遇到这么说话的!我特么只是谦虚啊,你居然还给我一棒槌!
“希望你记住,我的首领,”沈九卿背过身去,把空气弹弓那个玻璃罩合上,又转了回来,双目直视着我,一字一顿道,“别人给你的,那叫背景;自己打下来的,才是江山。”
四目相对,她离我太近了,加上说的话分量很重,搞得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呵呵,”她又笑了,这回微表情丰富了许多,是那种轻蔑的笑,“行了,留个联系方式吧,等你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便是。”
“呃……我还没有手机,你先把手机号告诉我吧,我回头打给你。”我尴尬地说,早知道来之前配一个好了。
沈九卿眨了一下眼,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旋即她微微一笑,这回是真的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首领,我说二十个手机号,其中只有一个是我真实的手机号,也是微信号。”
“嗯?”我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我只说一遍,159……”沈九卿一口气说了二十个手机号之后,紧接着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很忙,先走了,首领。”
“……哦,再见。”我脑子里刚装了不少东西,不敢多说,眼睁睁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了展示厅。
我回到之前的实验室,向那个设计手槍的小伙子要来纸笔,赶紧把20个手机号都写下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等了大概十分钟,沈教授和胧月回来了,问我和他侄女谈的怎么样。
“挺好的,呵呵。”我还能说什么?
沈教授点头:“那便好,那便好,我还怕她冷落了首领!”
“没有,没有。”我苦笑。
参观完毕,我们三人原路返回,经过地铁专线,回到铁领大学,出了理学院大楼,沈教授与我握手告别,深沉道:“首领,不……我管你爷爷叫吴伯,也算是你长辈。”
“那是自然。”我笑道,他之前对我有点太客气了,人家好歹也是正牌的图门卫,二十分之一的存在。
“一凡,沈叔祝你年少有为,早日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谢谢您,沈叔!”我尴尬地和他握手,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说,现在的我还不行呗!但我也没法生气,人家说的是事实。
“嗯,加油!”沈教授又看了看胧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没敢去跟“人参精”握那只可以瞬间再生的手,“参仙人,后会有期!”
“拜拜。”胧月从不在意这些礼节,只顾着玩那个“空气弹弓”,瞄来瞄去的,最后,瞄准了抱着一沓文件袋走过来的碧瑶和倪坤,拉满了皮筋,开始蓄力……
第48章 自投罗网
“喂喂,注意点!”我皱眉道,“别伤着人!”
“伤人?岂止哦,”胧月笑道,却把皮筋抻得更长了些,“他刚才测试了一下,气弹在三十米外的动能,依然相当于一颗刚出膛的手槍弹呢。”
“那你还瞄!”
啪!胧月忽然松手了!
吓我一跳,以为她真的发射了,并没有,气弹没有现行,说明她没有使用萨满空气动力学加持。
碧瑶被常规气弹击中了面门,呆立原地,头发四散向后飘去,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距离不是很近,只是相当于被大风给吹了一下,并无大碍。
“手续办完了?”我迎过去问。
“嗯啊,办了一年休学,明年9月份,重新上大一。”碧瑶疑惑地看了看胧月手里的小玩意。
“见着沈教授了么?”倪坤问。
我点头:“他给我们引荐了一位侄女,武器大师——你把手机借我。”
倪坤递给我她的手机,我摸出那张纸,20个号码,挨个打过去。
“你好,我是吴一凡……对不起,打错了。”
“你好,我是吴一凡……对不起,打错了。”
“你好……对不起,打错了。”是个男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
我的运气也是背,一共就20个号码,我一直打到第十六个,终于打对了。
“你好,我是吴一凡。”
“呵呵,记性不错嘛。”
“……这是我助理,倪坤的号码,”我说,“你先存一下吧。”
“好。”
“……拜拜。”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又扫开了倪坤的微信,准备加九卿的微信号,她说过,手机微信同号,搜到,名字就叫“沈九卿”,而倪坤的微信号就比较有意思了,叫“小兔几乖乖”,添加,九卿很快通过,然后打过来两个字:倪坤,后面一个问号,应该是询问,是不是这俩字。
我回复了个对号,九卿就没再回。
嗡,有一条微信进来,我不太习惯偷看别人微信,便把手机还给了倪坤:“谢谢——哎,等下!”
我又把手撤了回来,我好像看见了个熟悉的名字。
周天纹?
我点开对话框,还真是这个名字,而且头像就是周天纹的照片,开着一台红色跑车,嘚嘚瑟瑟的样子。
没有之前的聊天记录,可能是倪坤删掉了。
周天纹问倪坤:阿坤,你在哪儿?
“怎么了?”倪坤眯起眼睛,疑惑,又有点心虚地看着我。
“没事,”我淡淡地把手机揣进了自己口袋,“走吧,碧瑶,你不是说有篮球赛么?”
“对哦,我都快忘了,”碧瑶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开始,来得及!”
四人走向学校体育馆,碧瑶和胧月在前面,追问那个弹弓的来历,胧月让她猜,说猜中了晚上送她一个惊喜。
我和倪坤并肩走在后面,或者说,是她主动来后面,和我并肩而行。
“他说什么了?”倪坤抱着文件袋,低声问,刚才我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屏幕朝上,她应该是看见了周天纹的头像。
“问你在哪儿。”我实话实说,先看看她的反应。
“哦……没了?”倪坤又问。
“要不,我替你回复?”我笑道。
“回呗。”倪坤也笑。
“为什么会有他的微信?”我拿出手机,回复周天纹四个字:铁领大学。
“我……我说了你别生气。”
“说呗。”
倪坤故意放慢脚步,和前面两人隔开了距离:“我和他是……大学同学。”
我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倪坤。
倪坤做了个嘘的手势:“别让碧瑶听见,她不知道。”
“就……只是同学关系?”我悄声问,这么巧的吗?
“还能有什么关系,”倪坤摇头苦笑,“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家的凌云门背景,他在学校很低调的,直到我进了金家,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碧瑶,才知道他的背景。”
我盯着倪坤的眼睛看了两秒钟,她表情尴尬,不过尴尬中透着一丝坦然,不像是在说谎。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在金家当保镖?如果是潜伏任务的话,金家,好像没什么值得对付的吧?”我又问,爷爷的名单里有倪坤爸爸的资料,家里有矿,并不差钱。
“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么?”倪坤笑道。
“……不太信。”我摇头。
“真的,我和周天纹,都是巡捕学校毕业的,他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去了,我爸让我锻炼锻炼,我就随便找了个工作,正好当时金先生给他女儿招聘贴身保镖,我在网上投的简历,过来面试,就通过了,谁知道会遇见你啊!”
她依旧是一脸说真话的表情,好吧,我信了。
嗡,手机又响了,我划开查看,是周天纹:嘿嘿,我也在。
我把手机递给倪坤:“怎么回事?”
倪坤皱眉:“我哪儿知道!他之前,也一直没跟我联系啊!”
“是不是凌云门又有新动作?打给老王,问问情况。”
倪坤点头,打给那位潜伏在凌云门内部的图门卫,咨询了一番,老王说凌云门总部刚开完会,和他上午说的一样,近期凌云门不会有动作,而是要继续力量,并着重调查最后一张“图门图”的下落。
“那就是周天纹的个人行动了,”我猜测道,“咱们回铁领并不是个秘密,他应该很容易知道,所以来这边堵咱们?”
“应该是——我怎么回他?”倪坤问。
“实话实说,看看他怎么讲。”
“还是你来吧。”倪坤笑着把手机又给了我,省的我怀疑她。
“你俩在后面曲咕啥呢?”碧瑶回头问,已经到了体育馆门口,很热闹,看海报显示,是学校里的篮球联赛。
我给周天纹回复:我和她们在一起。
先钓个鱼。
周天纹果然上钩,很快回复:她们是谁啊?
我幽了他一默:吴一凡,那个人参精,还有你前妻。
周天纹:哈哈,前妻可还行?
“走啊,进去啦!”碧瑶招呼道。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可疑人士,便跟她们进去,里面人很多,我还要低头玩手机,便左手抓住了倪坤的衣服,免得走丢了!
倪坤回头瞅瞅我,顺便瞅了一眼她的电话,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周天纹:我在学校对面的酒店里,你要不要过来啊?
后面还跟了个“勾引”的表情。
我相信这只是周天纹在撩骚,并不能证明她俩以前就有一腿,于是回复:找我到底干嘛?
周天纹:咱俩还是不是亲同学了?
看吧,我的分析没错,他刚才只不过是撩骚罢了。
我没回,等他再说话,前面人有点挤,倪坤的衣服又有点滑,我脱手了,赶紧抬头,再去抓,却直接抓住了倪坤的手,她回头疑惑看我,使了个眼色,应该是担心被碧瑶看见,该误会了。
“没事。”我说,注意力都在微信里呢,继续低头看手机。
周天纹:我知道你们今天会来学校,所以提前过来等着,你帮我把碧瑶约出来,我想跟她谈谈。
渐渐进入正题了,我回复:你们都掰了,还有谈的必要吗?
周天纹: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关我什么事?
周天纹:阿坤,你这次帮我一回,下次你遇到什么事儿,我肯定帮你!
真是大言不惭,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居然想帮一个图门卫的后代?不过这也证明,周天纹对倪坤的背景并不知道,真以为她只是碧瑶的保镖。
我:我得问问她,愿不愿见你。
周天纹:好,我等信儿,小心点,别让那小子知道咱俩的关系!
呵呵,我已经知道了,谢谢。
我抬眼,已经进入了观众席,位置还不错,第一排,前面就是篮球场地,两队球员正在热身,碧瑶和几个女同学在寒暄,碧瑶不是纯新生,大一念了一段时间才生病的,所以,和她们比较熟,胧月已经发现我和倪坤手拉手了,她倒是没有在意,还一脸坏笑,故意挡在我们和碧瑶中间,帮我们打掩护。
倪坤赶紧松开手,尴尬地坐在了塑料椅子上。
嗡,我坐在倪坤身边,继续看手机。
周天纹:怎么样了啊?
我:问过了,她说正在看比赛,等完事再见你,你安排地方吧,酒店不行。
周天纹:好!那就学校对面的咖啡厅,你得想办法把小子支开,我打过他一槍,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报复我的!
算你聪明,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事发当天,周天纹跑得快,爷爷帮我去报仇,没逮着他,秃鹰成了替死鬼!
这回,呵呵,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49章 赶鸭子上架
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马上三点半。
“他们这儿一场篮球赛多长时间?”我问倪坤,应该不是nba标准,大学生体力打不下来那么高强度。
“呃……不知道。”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倪坤的知识盲区。
身后有个热情的男同学拍拍我肩膀:“我们是40分钟一场,连节间休息带中场休息,前后加起来,大概一个小时,哎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跟朋友来的,谢谢。”我给周天纹回复:五点整。
周天纹回了个ok的表情,我又等了一会儿,他没再回复,我这才把手机还给倪坤。
倪坤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聊天记录,直接就给周天纹从好友中删除了!
“你干嘛啊?”我皱眉问。
“跟你表决心啊!”
“哈哈,”胧月探头过来,“你们刚才,不都拉拉手表过决心了嘛!”
我没理胧月:“一会儿还得联系他呢。”
“没事,我有他电话号码。”倪坤不以为意,把手机揣进口袋。
不过这样,可能显得更真实一些,周天纹如果再找倪坤,就会显示已经不是好友了,周天纹便会觉得:肯定是倪坤怕吴一凡发现,才故意删除他的!
网络上的人呐,还真是不可信,你跟他说真话,他觉得你在说假话,你跟他说假话,他觉得你在闹笑话,你跟他闹笑话,他特么觉得你在说真话!
等着吧,臭傻比!
我把嘴凑近胧月的耳朵:“待会儿帮我揍一个人。”
“谁呀?”
“打了我一槍那家伙。”我说。
胧月眼里,立即升腾起怒气:“碧瑶那个破相好的?他在哪儿呢!”
“不着急,看完比赛再去揍他。”
我笑着拍了拍胧月大腿,却正好被碧瑶给看见了,她不悦地走过来,指了指倪坤旁边的座位,对我说:“你,坐那边去!”
“不用,不用,”倪坤倒是很会和稀泥,主动向边上挪了个位置,“小姐你坐这儿吧。”
“……也行,哼。”碧瑶坐在了我右手边,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并向我左手边的胧月做了个鬼脸。
她的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后排同学们的注意,有个好事儿的小姐姐问碧瑶:“瑶瑶,他是你什么人呐,怎么抱那么紧呀?”
“我男朋友啊!”碧瑶骄傲地说。
“真的假的?他……多大啊?”
“挺大的啊!”碧瑶可能是理解错了,娇羞回答。
好在对方也没听太明白,因为现场,实在是嘈杂,裁判吹了一声哨,场上热身的队员们都跑了下来,双方的主力球员排排站,准备入场。
“你会打篮球吗?”碧瑶问我。
“会一点儿。”我说,小学玩过,我们村里虽然穷,却有一所希望小学,某个有钱黑脸的大明星捐赠的,硬件设施很高,有好块标准塑胶篮球场地。
“我可喜欢打篮球了,有机会一起玩啊?”碧瑶兴奋道,这听起来可不像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对话,都有事实了,居然连对方的兴趣爱好都不知道,没办法,认识时间太短了。
“……好。”我应付了一下,还打篮球,我这么忙,哪有时间?
不过说起来,我记得新家的别墅后院,有个篮球半场,可能是金先生为了照顾女儿的爱好,故意设立的,倒也可以锻炼一下。
比赛开始了,我一看这场上双方的个头儿,就能预判出胜负来,碧瑶她们人文学院的男生,平均身高还没我高呢,对面是经管学院,都是大高个儿,其中有个胖子中锋,目测一米九还多,举着球站在那儿,对手蹦起来都够不着他手里的球。
不过人文学院这边的啦啦队很给力,全都是女生,加油声此起彼伏,现场气氛很热烈,搞得胧月和倪坤都加入了啦啦队阵营,跟着一起喊口号。
双方有来有回,大概打了五分钟,我扫了一眼比分,2比13,人文落后,那两分还是对方那个胖子中锋盖帽的时候时,不慎拍进去的“乌龙球”。
人文学院的教练急了,痛斥场上球员不努力,攻不像攻,防不像防,我扫了一眼穿他们球衣的人,发现居然只有六个人,六个人怎么打比赛啊,就一个替补?
暂停时间到,双方再战,人文那个替补上了,他戴着一副深度近视镜,动作看起来更菜一些,很快,第一节比赛结束,比分被对手扩大到了20比2,人文这边啦啦队的气势都受到了影响,有些女生已经悄然退场。
“就这啊……”我冲碧瑶摇头笑道,“打的还不如我们高中班赛呢!”
“小崽子!说什么呢你!”一个队员听见了,怒视了我一眼,“你行你上啊!”
“他又不是咱学院的,刘旭你吼什么啊?有没有点素质?欺负小孩啊?”碧瑶护犊子,立即回怼那个队员。
胧月冲碧瑶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碧瑶得意一笑:“我的人,除了我,谁也没资格骂!”
暂停很短,双方比赛继续,依旧是一边倒,人文这边实力不济,但也算是很努力了,不过竭力之下,造成动作变形,刚才那个刘旭拼死上了个篮,终于把比分改写成了4分,不过落地时候,被对方中锋撞了一下,把脚给崴了,无法再坚持,只得被那个眼镜男替换下场。
对方教练很鸡贼,发现了人文系队员少这个致命弱点,新换上场一个体格健壮的,动作很大,连续犯规两次,又弄伤了一个人文系队员,把眼角给打开了,全场都看出他是故意冲人去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嘘声,那个队员眯着眼坚持了一个回合,因为血流不止,被裁判勒令退场,不让他继续打了。
按照规则,不可以四打五,比赛暂停,一个本校的联赛,没那么多讲究,裁判在征得经管系同意后,让人文系赶紧摇人儿,只要是人文的学生就行,未必非得是之前注册过的。
人文这边的教练急了,冲看台上大喊:“没人了!谁上来顶一下!”
面对经管系的凶悍打法,场下的二十多个男生,竟无一站出来——人文系嘛,男生本来就少,而且都文文弱弱的,能挑出六个会打球的已经不错了。
“草,一群怂包!”教练气的爆了粗口,被裁判给警告了。
“哎,你要不要去试试?”碧瑶怂恿我道。
不等我回答,碧瑶就跑去教练那儿,毛遂荐我。
教练瞅瞅我:“行么你?”
我刚要拒绝,胧月把嘴巴凑过来,贴耳说:“上吧,我帮你。”
“嗯?”我疑惑看着她。
“只要你投篮,只要球砸筐上,我都能让它进网,去吧!”胧月直接给我推了出去。
“风?”我疑惑道,胧月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
裁判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吹哨,示意我换衣服上场。
好在,没人揭穿我不是本校学生这个事实,人文系的不会自己坑自己,对方经管系的不认识我,而且看我很柔弱,也没当回事。
赶鸭子上架,那好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萨满神射手……
第50章 超神一役
那个刘旭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把他的球衣脱下来给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肩膀:“拜托了,兄弟,输赢不重要,把比赛打完就行。”
我脱掉外套,套上他的14号球服,短裤就算了,我里面就穿了一条小的,大庭广众之下没法换,就穿长裤就好,至于鞋,我脚下的是双跑鞋,非专业,但也能凑合用。
“加油!加油!”碧瑶的同学们齐齐给我鼓劲儿,我这是头一次在这么多观众的注视下比赛,难免有点紧张,进入场地后,感觉脚下有点飘,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好在是我方防守,对方进攻,我随便站了个位置,对方在三分线外传导了几次,把球吊进了内线,那个胖子中锋得球,用皮股顶开了我方防守中锋,勾手上篮,但没有中,球刚好弹向我头顶,我跃起,摘下篮板,双脚落地,有点愣住了。
怎么感觉自己的弹跳,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刚才我身边没对手的威胁,所以没怎么发力,却原地蹦起来了大概六十厘米,几乎是我以前、全力起跳的高度!
难道是因为人参体质的缘故——胧月新给我嵌入的那块儿“人参体”导致的?
“嘿!别傻站啊!”队友喊道。
“他到底会不会啊?”另一个队友疑惑。
我这才回过神来,把球传给了这边的控卫,跟着跑过半场,几番传导球之后,因为经管是23联防站位,密不透风,球传不进去,眼见着进攻时间快到了,球又回到了我方控卫手里,他想投三分,但防守他的那个对手压得很前,随时准备封盖,裁判开始大声倒数读秒。
“五、四……”
“给我!”我后撤了两步,喊道,我方控卫无奈,只得把我传给我,我接到球,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往篮筐那边扔,一出手我就知道歪了,不然怎么办,时间到了,球权就归对方了啊,扔出去万一我方抢到篮板,还能再攻一次。
没想到的是,球砸在篮板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弹之后,直接掉进了篮筐里!
全场响起欢呼声,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回头看看观众席,胧月翘着二郎腿,诡秘一笑,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她是怎么做到的?
“嘿,防守,防守!”刘旭在场边一边拍巴掌一边大声吼道,我往后退,经过中场时,扫了一眼比分牌,5比36。
经管队员并没把我刚从那个球当回事,毕竟比分悬殊,还是按照他们的节奏来,打传控,有机会就往内线吊球,靠那个中锋胖子的身体优势,再次打入一球,5比38。
我方进攻,控卫一边带球一边问我:“你练过篮球?”
“呃……还行吧,专门练过投篮。”我说。
“你来打!”过了中场,控卫把球交给了我,我站在原地持球,距离三分线还有两米远。
对方防守我的那个人很嚣张,冲我扬了扬下巴:“刚才蒙的吧?有本事你再投一个,我不防你。”
“谢谢。”我也没客气,不过这回,我不是瞎几把扔,而是以一个标准的跳投姿势,投了个超远三分,凭自己的经验,加上出手后的弧度轨迹,我感觉这球,投短了,会直接掉在篮板下面的人手里,所以我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胧月那边,这回终于被我抓了个现行,只见她的左手,捏着一个兰花指的姿势,双眼盯着空中的篮球,手指轻轻一弹,一发看不见的气弹射出!
我又转头回来,唰的一声,篮球旋转着入网,空心落袋,8比38。
全场再次惊呼,我得意一笑,后退回防。
跑了两个来回,算是热身,身体有些活动开了,我开始积极协防,发现之前的那一跳,并不是假象,现在自己身体的运动能力以及协调性、反应能力等,都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对方依旧是老战术,把球往篮下吊,不过这次,我看准时机,补防到内线,抢在胖子之前,跃起,抢下篮球,我方控卫反应倒是很快,没等我落地,他就转身跑对方篮下跑去。
我要甩个长传,但我怕胧月不懂,别直接让我甩进篮筐里去,那可就太假了,于是我看向她的方向,做了个摇头的动作,胧月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她理解了没有,来不及多想了,我落地,弓步,直接把球甩向前场,我方控卫接球,三步上篮打进,10比38!
欢呼声达到了一个小高潮,对方教练比较有经验,及时叫了个暂停。
我方回到场边,碧瑶兴奋地冲过来,抱着我肩膀直跳:“你打球这么厉害啊!这叫只会一点?”
“去去,一边去,比赛呢,听教练讲!”刘旭把碧瑶给撵走了,教练拿着战术板,有点讶异地看看我,憋了三秒钟,才冒出一句话来。
“咱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就一个战术,把球权给他!”
四个小哥哥貌似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暂停时间到,双方重新回到场上,对方的教练,显然也针对我布置了战术,专门派一个队员盯着我,好在我的身法还算挺快的,左右腾挪,总能绕开他拿到球,只要杀到他们的半场,我瞅准机会,随时发射三分,对方反击的时候,我就转盯着那个胖中锋,捡他的漏,实在防不下来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让人家得分。
很快,第三节打完,比分变成了32比44,只差12分了。
可能中午吃的太多,并不适合剧烈运动,加上好久没打比赛,我有点脱力了,双腿直抖,汗水已经把内外衣裤全部浸透,干不动了,胧月看出我的体能出现了问题,走过来,悄声说:你应该上个厕所。
我疑惑地看着她,胧月径自走向球场角落的卫生间。
“教练,我想撒尿!”我说。
教练看了看表:“快去快回!就剩一分钟了!”
“好嘞!”我跑去厕所,沿途很多观众都在冲我鼓掌,给我整的有点不太好意思。
进了男厕所,不出意外,胧月靠墙在这儿。
“怎么了?”我喘着粗气问。
胧月也不说话,直接给我壁咚在了厕所门上,踮起脚尖就……
把我给整蒙了,这是干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吗?
正腻乎着,咣,门被推开了,对手一个球员闯了进来,看见我和胧月在那个什么,瞪大眼睛,赶紧提上裤子。
胧月劲儿很大,我想推开她,没有成功,继续尴尬地做这个动作几秒钟后,胧月开松口,拍拍我的脸蛋:“去吧,加油!”
我擦了擦嘴,跑回场边,碧瑶贴心地递给我一瓶红牛,我摆摆手:“不用,不渴,喝饱了刚才。”
“……你去厕所喝水了?”一个傻比队友惊讶地问。
嘟,哨响,第四节比赛开始,我攥了攥拳头,连蹦带跳地上场,胧月给我输送的“饮料”,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我非但不觉得双腿无力,反而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劲头,估计打兴奋剂,也不外乎是这种感觉!
比赛开始,我持球,脚下生风,速度得到了进一步加成,耳畔甚至呼呼作响,我带球直接突到对方篮下,他们也都打了三节,体力下降,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冲破了联防阵型,进了三秒区,我单脚起跳,卧槽,跳高了,想上篮,可手腕已经超过了篮筐的高度,差点跳过去,我在空中调整姿态,小心翼翼地将球放进篮筐,落地,人都跳出了边线。
34比44,我看到了赢球的希望!
对方卷头重来,因为比分迫近,我方其余四名队员也拼尽了全力,相互配合,查缺补漏,硬是将对方的进攻防了个24秒违例,控卫发底线球给我,我面前有两人包夹,不让我运球过半场,我的控卫也被另外一个对手盯上了,没办法,我只得把球甩去前场其他队友那边,好在那个小哥哥稳稳接住,我绕开防守人,高速奔袭前场,小哥哥心领神会,把球还给了我,此时我已经冲进了三分线,为了早点追上比分,我假装运球突破,偏开防守人重心,然后急停转身,又绕出三分线,大空位,我稳稳跳投命中——这次貌似胧月没有用气弹,因为出手后,篮球的轨迹本身就是正确的。
对方一看我还是投三分,下个回合,又有人来防我的外线,而且这货个头比我高不少,隔壁还长,他伸手在我面前晃啊晃的,紧贴着我,不让我起跳,如果我强行起跳,纵使跳的再高,也没法完全躲开他的封盖,我观察了一下队友的跑位,也都不太合适,没招,只能自己突破了,虚晃一下,口袋运球,从右侧突破了防我的人,其他人马上过来补防,没空间再突破了,我起跳,先把自己扔到空中再说,因为蹦的高,看得远。
投篮的路线已经被对方的胖子中锋封死,但我的余光发现,因为他们都来防我,外线我的队友全部都空了,我空中扭转身体,将球回传给了控卫,他接球下蹲,作势要投三分,对手赶紧再去补防他,而此刻,我已经运动到了篮下,控卫投篮,胧月可能是不想帮外人,这回并没有射气弹修正弹道,我方控卫的三分球,砸在了篮筐边缘,向正上方弹起,我起跳,准备抢篮板,再一次跳得过高,胳膊肘都快贴着篮筐了,稳稳摘下篮板,下落过程中,砸板儿投篮,命中!
第51章 突破自己
下一个回合,过了半场,球再次传到我手里,我持球弯腰,做了几次试探步,防我的人,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想突还是想投,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干拔起跳,再次靠自己的能力投中一个三分球。
42比44!
观众席,这回居然没有了声音,都在屏息凝神地看着最后三分钟的比赛,双方的篮球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起此彼伏,经管系的实力确实不错,被我一波追上了比分,却并未慌乱,稳扎稳打,避开我的防区,再次打进一球。
我想马上还以颜色,没过半场,就甩过去一个三分球,直射篮筐,这球进了,就只差一分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球居然没进,砸在了篮板上,直接弹进了对方手里!
全场一片哗然,因为这是我本场比赛第一个投丢的球!
我疑惑看向场边,胧月依旧是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坐在哪儿,不过她的双手,却插在上衣口袋里,貌似,不想再帮忙了么?
“一凡,专注!”场上队友提醒我,我转头过来,不管胧月帮不帮,最后这两分多钟,我也得打完,有她在厕所里给我的滋润,体力上并没有问题,我积极参加防守,指挥队友的位置,再次成功防下对方一球。
“稳一点,稳一点!”我左手运球,右手指挥队友们落位,已经完全忘记场边胧月的存在,“8号,上来给我挡一下!小哥接球!投!投你的!篮板我的!”
控卫小哥哥听了我的鬼话,果断出手三分球!
我没起跳抢篮板,因为球进了!
45比46!
对方的体力,也达到了极限,运球过来的时候,被我方控卫抢断,直接快攻一条龙上篮,可惜,球在篮筐里转了两圈,涮了出来,这并不是胧月搞的鬼,打篮球经常遇到这种看似诡异的事情,其实是因为上篮的人核心力量不行了,手抖了一下,给了篮球多余而无用的力。
对方追防人摘下篮板,开始稳扎稳打耗时间,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手,可惜没进。
我方再进攻,传导了半天,也没好机会,我只得硬着头皮突破,最后上篮的时候,被两只大手,连人带球给糊倒在地板上,脑袋撞了个大包!
嘟,哨响,罚球。
我撞的头有点晕乎乎的,第一罚丢了,第二罚也丢了,45比46。
“还多长时间?”我问场边教练。
“40秒!”
对方落入阵地战,又开始稳扎稳打,球又要吊入内线,我刚要进去补防,身边一个对手,居然拦腰把我给抱在了怀疑!
对方的胖子中锋接球,大力炸球,顶开我方防守队员,轻松上篮打进。
“哎!裁判,他抱我!犯规啊!”我立即向裁判投诉,但裁判冷漠地摇了摇头,示意我方发球。
45比48,落后三分,时间只剩下十几秒了,我和控卫相互传球,快速推进到敌人半场,对方担心我射三分,两个人上来贴防我,而且故意给我让出突破的路线,打算送我一个两分球,终结比赛。
其实即便让我投三分,估计也不行了,我打加时赛没问题,可我那四个队友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因为我们没有换人名额,那四个小哥哥打满了全场,再来上个五分钟,指定扛不住,但那也得投哇!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胧月一眼,强行投篮,也就只能靠她了,然而,胧月的手,还是插在口袋里,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与身边其他人文系的同学渴望而紧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裁判开始倒数了,五、四……
投吧!
我运球,争取多晃开一点空间,但对手防的依旧很紧,我又看了眼控卫,他也被人盯住了,我方其他三人倒是都有大空位,可他们的眼神分明在告诉我:别传我,我投不进!
投吧!
我压着裁判的“二”,强行干拔跳投!
倒是躲开了防守队员的封盖,篮球划过一条高高的抛物线,砸向篮筐,砸篮筐上,蹦了两下,没进……
嘟,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我看向计分板,比分定格在了45比48。
经管的球员们像拿了世锦赛冠军一样,欢呼雀跃,把得分最高的那个胖子举到空中,抛上抛下,好不热闹。
我失落地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走回己方坐席。
“别难过,老弟,已经非常不错了!”刘旭拍拍我肩膀,安慰道。
“是啊,要不是你超神的发挥,我们的分数连上双都费劲,哪儿想到会追上这么多啊!”控卫小哥哥也说。
但遗憾,显然是写在每个队员的脸上,最后两次进攻,其实是我拉胯了——至少,和之前的超神发挥对比,我拉胯了两次,也是最致命的两次,人往往都是这样,你一直优秀,他们会觉得那是你应该做的,而一旦你有那么一两次失常,他们就会觉得那是你的错,到这种时候,没人会记得,篮球是一项集体运动。
碧瑶过来,牵了牵我的手:“别郁闷啦!你打挺好的!快速洗澡吧,咱回家吃大餐!”
我看了一眼胧月,她并没看我,而是在凝视着对手的篮筐,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跟随刘旭他们去更衣室,冲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等我们出来,观众已经换了一拨,两支其他学院的队伍正在热身。
“学姐,金碧瑶呢?”我问一个人文系的漂亮女同学(像是球队经理)。
“她们仨去外面等你了!”
我快步出了体育馆,三个妞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把刚才的比赛当回事的样子,但我还记得,赛后有个重要的事情。
“手机。”我用刘旭给我的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向倪坤伸手。
倪坤把手机递给我,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四十了,我点开她的微信,不出我所料,周天纹已经重新加了回来,跟倪坤有过五句对话。
周天纹:删我干嘛?
倪坤:安全。
周天纹:我到咖啡厅了,2号包间。
倪坤:知道了。
周天纹:碧瑶能来不?
倪坤没再回复,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分钟前。
我向倪坤点头,她也点头回应,碧瑶看见我俩眉来眼去的,疑惑道:“你俩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犹豫了两秒钟,开诚布公地说:“周天纹来了。”
“啊?他在哪儿?”碧瑶惊讶道。
“校门口,咖啡厅,他想见你一面,你要不要见他?”我笑着问。
“见啊!当然得见!”碧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正要吃醋,她忽然怒目圆睁,攥紧了小拳拳,“他敢当着我的面打你,我要一槍崩了他!”
“……这么绝情呀?”胧月阴阳怪气地说,“好歹在一起好几年呢!”
“我跟他在一起个屁呀!”碧瑶不屑道,“也就是个婚约,前后加起来都没见过几面,连手都没摸过,不信你问阿坤!”
“确实如此。”倪坤冷静地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胧月微微一笑,“阿坤,你先带她俩回家吧,我去把周天纹抓回来。”
“不用,”我说,“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胧月还要说什么,我摆手,坚定地说:“篮球赛,你可以帮我,但这事儿,我必须要亲自做!”
“什么篮球赛?”碧瑶疑惑问,“她怎么帮你了呀?”
“胧月,你给她讲讲吧,”我笑道,“阿坤,咱俩去就行了。”
“可是……”胧月皱眉,担心我的安全,她肯定能猜到,周天纹不是一个人来的。
“就这么定了。”我分别拍了拍胧月和碧瑶肩膀,不让她们再说话了。
和倪坤走出几步,我想起个事儿,回头问胧月:“最后一球,你到底帮我了没有?”
“我帮了呀!可惜法力不够了,没能弹进去……”胧月吐了吐舌头,委屈巴巴地说。
倪坤笑了:“一凡,别想球赛了,至少刚才你在球场上,赢了自己。”
她这话没毛病,不经过这场比赛,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变得辣么强大,无疑,这对今后我在武术领域的拓展,有着事半功倍的加成……
第52章 误会
出了校门,一眼便看见了咖啡厅,门脸不大,装修简约,左边有个“网咖”,外面挂着两幅绝地吃鸡的海报,右边是个温馨的理发店,里面站着一位托尼老师,头发很绿,腿很细,这些应该都是大学周边商圈的标配。
咖啡厅门口,站着两个黑西装,带着黑墨镜,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之前在医院病房里遭遇的那个“丧彪”,周天纹的保镖头子。
此时,我和倪坤还在马路对面,混杂在学生堆里,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进得去么?”我问倪坤。
“你指的是那两个看门狗?”倪坤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嘎嘎作响。
“可能不止两个,但,尽量别搞出太大动静,这里学生多,人手一部手机,给你拍个抖音,你可就火了。”我笑着说。
倪坤想了想:“我记得来的时候,你说你,学会点穴了?”
“……还没实战过。”我心虚地说,只试验过一次,还是胧月站着不动让我点的,如果去点丧彪这种高手,未必能点得着,早知道把沈九卿实验室里的电击槍借过来好了,那小东西的外形,是一管口红,很隐蔽,可以藏在拳头里,交手的时候,只要碰到敌人手臂,就能触发电击。
“交给我吧。”倪坤自信道。
人行道,红绿灯,我俩随着人流过了马路,来到咖啡厅门口,倪坤挽着我的胳膊,佯装是情侣,二人径直朝网咖门口走去,我用余光飘向丧彪,他和另外一个保镖并未发现我们,而且丧彪还是背对着我们这边,我给了倪坤一个眼色,她忽然转身,袭向丧彪,身法之快,令人不可思议!
“别动!”倪坤到了丧彪身后,却并未攻击,从我这个角度看,只看见她把手指伸进了丧彪的西装后摆里,顶住了他的腰。
这要是一般的保镖,估计早就使出擒拿技,来个大背甩之类的,但丧彪显然是经验老道,没有轻举妄动,也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周边的学生们,没怎么注意到倪坤的动作,可站在理发店门口抽烟的那位托尼老师,因为面向我们,看见了全过程,惊的擦了擦眼睛,以为见了鬼!
“巡捕办案,滚回店里去!”我低声呵斥道,托尼老师一哆嗦,扔了烟头,赶紧回了理发店里。
“图门卫。”倪坤等吃瓜群众离开后,直接向丧彪爆出自己身份。
丧彪对面的那个保镖本来打算掀西服掏武器的,但一听“图门卫”这仨字,右手停下,没敢继续往里掏。
“哦,有什么事么?”丧彪依旧镇定地问。
“找你家少爷谈点事情。”倪坤笑道。
“我家少爷不在里面。”丧彪说。
“呵,是么?”
“我只是个打工的,不想介入你们和周家的争斗,放了我,让你进去。”丧彪语气不怂,但对话中的求生欲却很强。
“哦?”倪坤也有些讶异,没想到丧彪这么的不忠诚,便伸另外一只手去前面,把他的槍给摸了出来,为防止被周边的同学们看见,倪坤利用丧彪身体的掩护,快速将他的槍转移到后面,又顺进了自己的衣襟中。
“我们可以走了吗?”丧彪问。
“呵呵,走吧。”倪坤抽出手指,丧彪回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我,又低头看看倪坤的“手槍”,一脸苦笑,但却没有任何恼怒,带着另外一个保镖,真就走了!
“就这?”我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不是凌云门的核心家族,不用高估他们。”倪坤冷笑道,言外之意,她可是图门卫的核心成员,以核心对非核心,田忌赛马的第三场,胜之不武,不足挂齿。
进了咖啡厅,一楼的散座有几对儿情侣,挂在高处的音响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节奏带感,歌词有趣,什么“画画的贝贝,画画的贝贝,奔驰的小野马和带刺的玫瑰……”
“什么歌?蛮好听的。”我随便说了一嘴,倪坤马上去前台询问,回来告诉我,叫“开心真giao”。
“你嘴瓢了么?giao什么giao?”我皱眉摇头,可能是刚才在球场喊加油喊瓢的吧?
“……吧台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倪坤一脸的委屈。
上了半层台阶,倪坤压住我肩膀,走在前面,不过奇怪的是,到了二楼,没有再发现周天纹的保镖,他这么大意的么?
来到2号包房,门口也没有人,倪坤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个女声。
倪坤推门进去,往里瞅了瞅:“对不起,找错人了。”
“嗯?”我瞪大眼睛,周天纹不在里面?
“中计了,”倪坤叹了口气,“丧彪没有说谎。”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这小子,可真奸诈!
嗡,倪坤手机响了,摸出查看,将屏幕展示给我看,是周天纹。
“傻比,上当了吧?”
这里是沿街走廊,我立即看向窗外,周天纹极有可能会盯着这里,但外面太乱了,根本无法判断他在哪儿!
“怎么办?”倪坤问我。
“走为上策,先撤吧。”我话音还未落,只听得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又往窗下看了一眼,只见两台闪着红蓝光的捷达停在下面,还有一台黑色的面包车,车旁边站着好几个手持武器的制服男,正在拉警戒线。
“怎么会有巡捕?”倪坤疑惑道。
“不好!”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拉开倪坤的衣服,把她从丧彪那里缴获来的手槍掏了出来,“快想办法处理掉!”
倪坤恍然大悟:“md,陷害咱们!”
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来不及藏槍了,情急之下,倪坤从我手里夺走了手槍,拉开窗户,竟直接跳了下去。
“喂,你干嘛啊!”我趴着窗口看到,倪坤落在了那台黑色的巡捕车上,给车顶跺了两个坑,就势一滚下车,趁着那几个制服还未反应过来,倪坤把槍丢进了车窗,直接举手投降了!
而这时,几个巡捕已经上来,二话不说,把我双手反剪,压在窗台上。
倪坤抬头瞅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反抗。
我是想反抗来着,但面对几只黑洞洞的冲锋武器,我特么哪儿敢啊!
“哎哎,同志,能带个面罩不?不想被人看见!”被押解下楼的过程中,我请求道。
巡捕还是很人性化的,顺手从一张咖啡桌上抽出台布,蒙在了我的头上,我都看不见路了,也无所谓,那两个夹着我的巡捕力气很大,几乎是抬着我下了台阶,押出咖啡厅,塞进了车里。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倪坤的反应能力,更胜我一筹,她的决断是完全正确的,如果她不跳下去,而是在楼上和高度紧张的巡捕遭遇的话,说不定,会爆发槍战,我俩这么一分开,她去下面,打楼下的巡捕一个措手不及,又是主动弃械,无疑会极大限度地降低巡捕们的紧张感,让案子变得so-easy,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车开出大概一分钟后,估计是离开了熙熙攘攘、已经乱套了的校区之后,我身边的巡捕把我头上的餐巾布掀了下来,我轻轻舒了口气:“谢谢。”
“谢谢?知道为什么抓你么?”副驾驶的巡捕回头问我,看他肩膀,应该是个头头儿。
“有人举报,我们身上有槍,对么?”我猜测道,抓我的时候,他们已经搜过我的身了,可惜我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真就空空如也。
“蛮诚实的,”头头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嘛!你们持槍准备做什么?抢银行?还是干其他坏事?”
“我可以选择不说话么?”我诚恳地问,关键说不明白啊,要把事情从头说起的话,得从人参开始,巡捕会信么?再说我前天腿上中槍的事儿,然后现在好了,还能打篮球了,他会信么?
“哟呵,懂得还挺多,怕你说的话成了呈堂证供?港片看多了吧你!快说!”巡捕怒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摇摇头:“不说,要说,也得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没错,港片里就是这么演的。
“一个小混混儿,还有律师!”头头撇撇嘴,倒也没有再为难我,他给了后座同事一个眼色,那家伙又给我的脑袋,用布盖住。
倒也清净。
捷达车不好,三个人坐在后座,似乎把减震器给压坏了,过个沟沟坎坎直颠皮股。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捷达熄火,我被带下车,带到一个地方,头上的布被拿开,押送我的人出去,呱嗒,把栅栏门给锁上了,我左右看看,很小的一个白色房间,大概只有两平方米,一面是栅栏,四面的白墙,脚下是灰色的水泥地,只有一把椅子,铁质的,椅子腿深深埋在水泥地中,这地方,呆久了可有点压抑啊……
第53章 高科技
我来到栅栏旁边,前面是个走廊,墙上写着八个红漆大字,意思是让我说实话,才能尽快出去。
站在栅栏里面,只能看见这八个字,左右两边,都是悠长的走廊,估计平行位置,还有不少跟我一样的房间。
“阿坤,在么?”我轻声问。
“闭嘴!”角落里传来个声音。
还不让说话了,我在房间里踱了两圈,坐在椅子上,等着,总归要带我出去的吧?
房间里的白炽灯很耀眼,加上墙是白色的,晃得我头晕目眩,不多一会儿,眼睛就撑不住了,只得闭目养神。
没有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左边传来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赶紧起身,站在栅栏边,向左边张望,走过来两个巡捕,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钥匙,径直来到我面前,示意我后退。
我往后退了两步,巡捕打开门,又解开了我手上的“钢质手镯”,然后一歪头:“你可以走了。”
“啊?完事了?”我惊讶道。
“还想在这儿过夜么?快走!”巡捕没好脸色地说。
我疑惑地跟他们出来,穿过走廊和铁门,穿过一片办公区,出了大门,倪坤站在院子里,正和一个巡捕头头交流。
“怎么肥事?”我问。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倪坤身边那个巡捕头头笑脸相迎,主动跟我握手,“一凡同志,你好、你好!我是你父亲生前的占友,我叫宋斌。”
“……占友?”我有点蒙,父亲当过冰?他不是死于凌云门之手么!
倪坤轻咳了一声,宋斌巡捕面色有点尴尬,松开我的手:“二位,请便吧!”
“走了,老宋。”倪坤挥挥手,便带我出了院子,随手叫了台出租车。
车上,我没吱声,思考着刚才宋斌的话,倪坤用胳膊肘怼了怼我,得意地说:“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找人帮忙了呗。”我平淡地说,倪坤的关系网多广,能联系上所有图门卫,在东北,提图门卫,还是挺好使的,方方面面,都会给个面子,关键我俩真没犯什么事儿,是被周天纹那犊子给陷害了,把问题交代清楚,自然就会放出来。
倪坤撇撇嘴:“都不夸我的吗?”
“好,你好棒哦,你好厉害哟,行了吧?”我苦笑道。
“切!你看这是什么?”倪坤掀开衣襟,我扫过去,居然是她“上缴”的那把槍。
我点头:“嗯,这还不错。”
有出租车司机在,倪坤不便明说,她量家伙的意思是,她并不是先找人,然后,把问题交代清楚,而是只做了第一步,找人,找完人,就连人带槍都给我们放了,足以证明倪坤找的人多硬,不合理的事儿,都变得合理了。
倪坤摸出手机,给碧瑶打电话,问她们在哪儿?
碧瑶说,已经和胧月回家了,问倪坤把周天纹揍的怎么样了?
“哦,那回头再跟你说吧。”倪坤挂了电话,向出租车司机说了我们别墅的地址。
“不再去找周天纹了么?”我问。
“还上哪儿找去?他把我微信都给拉黑了。”倪坤晃了晃手机。
“但他应该还没离开铁领吧?”我又问。
“你还真以为他在铁领?”倪坤摇摇头,“只不过是派丧彪过来,坑我们罢了!”
“会么?”我眯起眼睛,不会吧?
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倪坤比我,甚至比碧瑶更了解周天纹,我暂且选择信她吧。
二十分钟后,车到别墅区,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别墅院子里很明媚,我听见后院儿传来篮球的啪啪声,可能是碧瑶正在玩。
“回来啦!”胧月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怎么样啊?”
“被那小子给阴了,他根本就没在那里。”我丧气地说。
“哈哈哈,”胧月幸灾乐祸,“没关系啦,出师不利,长个教训也好,人没事就行啦!”
“怎么没事,我脚都崴了!”倪坤幽怨道。
“是么?”我转头看她,之前没太注意。
倪坤挽起裤管,向后抬起左脚,果然,脚踝处鼓起一个大包,肯定是跳车的时候弄的。
“没事,让胧月给你疗伤。”我说,胧月包治百病!
进了别墅,从地下室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碧瑶也从后门进来,穿着紧身的运动服,怀里抱着一颗篮球,脸上微红有汗,看起来很诱人。
“怎么样?怎么样?”碧瑶兴奋地问。
胧月也下来了,我坐在客厅沙发里,把过程大概讲了讲,碧瑶气的,啪地把篮球在地上拍了一下:“这个王八蛋!这么阴险啊!”
“你怎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胧月笑吟吟地问我,“看你小老婆都这么生气,你被她前任给坑了,都不生气的吗?”
“喂!什么前任嘛,我跟他屁关系都没有!”碧瑶回怼胧月道。
我喝了口咖啡:“我不生气,是因为个人修养,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阿坤,想办法查一查,看看周天纹到底在不在铁领。”
“怎么查啊?”倪坤皱眉,“通过高速公路,或者酒店系统么?那样得动用太多的资源!”
倪坤说的我明白,潜台词是,能查,但搞得动静太大,有点得不偿失,人脉广,也不是滥用的。
“把你手机给我。”我要过倪坤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之前我存的沈九卿的电话,拨打过去。
“给谁打呢?”碧瑶问。
“新认识的小情人呗!”胧月添油加醋道。
“不是,沈教授的……手下。”倪坤帮我解释道。
我怕碧瑶听见是个女生,又开始闹,便起身来到一楼的书房。
电话接通,沈九卿依旧那么冷:“干嘛?”
“你们实验室开发的那个人脸识别系统,可以使用么?”我问,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沈教授给我和胧月简单介绍过,说是新开发出来的,可以接入遍布城市的摄像头网络,通过什么人工智能,实时搜索,自动识别出想要找到的人,我就记得沈教授说,这套系统,是给巡捕方面研究的,光是研发费用,就已经耗费了2多个亿,不过现在,仅限于在铁领市区内试验使用,尚未投入全国范围。
对我来说,这就够用。
“可以啊,我就在实验室,你想查谁?”
“稍后发给你。”我挂了电话,打开微信,虽然周天纹把倪坤拉黑了,但他的头像仍然可以打开,而这个家伙比较自恋,头像就是他本人的照片,背景是一台红色的跑车,我放大周天纹的照片,截图,发给了沈九卿。
她没回我。
可能在忙?等了会儿,她还是没动静,我饿了,起身准备先去吃饭,正此时,手机嗡嗡,沈九卿发来一张照片,正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周天纹,丧彪站在他身边,两人正在路上行走,照片背景中,四个霓虹大字:金星酒店!
干得漂亮!
第54章 紫阳观狐仙(二合一)
画面中,周天纹和丧彪正从酒店出来,丧彪还是之前见到他时候那一身西装革履,周天纹则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衣领拉的很高,故意挡住两侧的脸颊,但因为摄像头是在高位,未被阻挡,被拍了个正着。
“能追踪么?”我赶紧问沈九卿。
她没回复我,过了会儿,又发过来一张照片,画面里变成了四个人,周天纹和丧彪在和另外两个人接洽,双方站在一台黑色的奥迪轿车前,不知道在聊什么,周天纹在狂笑。
但背景有些模糊,就是马路边,没有明显的建筑物或者文字提示,估计给碧瑶看,都未必能看出来是在哪儿。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她又发过来一张照片,这回她的系统应该是链接了马路上方横着的那种交管监控,俯视拍摄,还是那台奥迪车,开车的我不认识,丧彪坐在副驾驶,周天纹和另外一个人在后座,周天纹只露出了半张脸,却也被拍的清清楚楚,看来这套系统,确实不错。
我又问九卿:能否持续发送照片?
信息刚发过去,沈九卿秒回:不在,请留言或致电。
人跑了?可没过几秒钟,有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周天纹还是在奥迪车里,但旁边的车辆跟之前不同了,应该是下一个监控。
我明白了,九卿设置了自动模式,那边系统即时追踪周天纹,即时给我发过来。
这样更好,我出了书房,把手机还给倪坤:“快,充电去!晚上有任务!”
倪坤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下图片,面露惊讶:“还可以这样?”
“怎么啦?”碧瑶问。
“没什么,吃饭吧!”我笑道,这是图门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越少,碧瑶越安全。
倪坤跑去楼上充电,一直没有下来,晚饭依旧丰盛,六个菜一个汤,我甚至都觉得有点铺张浪费了,不过为了晚上的行动,我没像中午那样敞开了吃,吃个半饱,保持体能充沛。
吃完饭,碧瑶问我晚上准备干点什么?
“你还想干什么?中午不是干过了么?”胧月笑怼道。
碧瑶脸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晚上你得把他借我,我要带他出去,见两个图门卫。”胧月说。
胧月在骗碧瑶,铁领暂时没有其他的图门卫可以会见了。
“……哦,那好吧,我去打会儿游戏。”碧瑶不敢耽误胧月的正经事,独自上楼,倪坤这时候也下来了,胡乱吃了口饭,跟我和胧月一同出发。
根据即时画面,此刻,周天纹应该在一个叫“晓月楼”的饭店里吃饭,还没出来,但肯定没走,应该丧彪一直在饭店门口的车里等着,可能是边吃饭边谈事情。
饭店不是动手的地方,倪坤建议先在附近蹲点儿,看看周天纹下一步去哪儿,再做定夺。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新的图片传来,周天纹和那两个陌生人在饭店门口握手告别,然后乘坐一台黑色奔驰轿车离开,一分钟后,系统再次捕捉到他,在马路上,此后连续五张,都是在马路上,看路两边的城市夜景,像是越来越远离市区了。
“该不会是要上高速,回上京吧?”我皱眉。
“不像,都这么晚了,不至于连夜回去吧?”倪坤分析道。
此后足足十分钟,系统都没再传来照片。
“是不是跟丢了?”我猜测。
刚说完这句,九卿的微信又传来了新的图片,显示那台黑色奔驰从主干道,拐入了一个岔路,四周比较荒凉,拍摄距离也很远,岔路旁边似乎有个牌子。
倪坤点开图片,三指开大,仔细辨认牌子上的字。
“山……山水……庄园?”
本来我没都没认出是啥字,但听倪坤这么一说,看着还真像这四个字。
倪坤放下手机,用汽车导航查找“山水庄园”,还真有一个,在铁岭北郊,距离我们这儿十二公里,地图上显示,那个庄园坐落在一座叫“凤鸣山”的山脚下,周边除了这个庄园,就只有一个公墓,叫凤鸣山公墓。
我挠了挠头:“这不是我爸妈墓地所在的地方么?”
爷爷跟我说过这事儿,我记得很清楚,我父亲叫周卫国,墓地在凤鸣山公墓的c区,本来准备明后天,没啥事过去祭拜一下来着——问题是,公墓旁边,怎么会有个山庄?多晦气啊,大半夜的,周天纹又跑到这么一个阴气很重的山庄里作甚?
“走吧。”我说,我反正是不怕鬼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鬼,即便有,我身边有个千年生的胧月,鬼是人变得,胧月是人参变得,鬼见着胧月不害怕就不错了。
按照导航驱车过去,十几分钟后,果然看见了照片里的那个岔路以及路牌,而且还看见了远处路边的那个摄像头,倪坤要往岔路里拐,被我制止。
“别,路很窄,说不定前面也有监控,咱们开车进去有可能提前暴露,走过去吧。”我说。
“好。”
三人下车,进入岔路往前走,隐约能看见岔路的尽头,山脚底下有灯光闪烁,应该就是那个庄园了。
走出大概200米,胧月伸出胳膊拦住了我和倪坤,低声道:“还真有摄像头。”
“多远?”我问,我并不能看见。
“五十米外,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这里没有路灯,我还是看不见。
“方向呢?冲咱们这边的吗?”我又问。
“不是,对着路面的,咱们可以从后面绕过去。”胧月说。
我点头,和倪坤跟着胧月,下了两侧的玉米田,轻手轻脚地从那颗电线杆子背后绕过,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到了路面上,前方庄园已经显现出了轮廓,应该是围墙的轮廓,感觉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跟一个小学操场差不多,里面的建筑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等我们走到庄园门口,胧月再次发现了摄像头——这两个摄像头,并没能被沈九卿的系统攻破,因为周天纹进了岔路之后,系统就再没有照片传过来了。
三人避开大门,沿着两米多高的围墙,绕到一个安全的地段,我纵身扒上墙头往里看,果然,周天纹和丧彪的那台黑色奔驰车在院子里,院里只有靠山的方向有一排古典建筑,中间高,两边低,后面似乎还有一排建筑,其他三个方向则都是围墙,院里稀拉拉地种植着一些松树还是柏树,看起来都很有些年头了。
“感觉有点像个道观呢!”我小声说,我家附近山上就有道观,认识他们的建筑风格。
“兴许原来就是个道观。”倪坤抠了一下围墙,捏了捏,有土渣掉落,并不是现代的墙壁。
“道观?”胧月仰望星空,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地儿,我好像来过呢?”
“你看天象呢?”我问。
“不是,回忆嘛……不过当时这个山,也不是叫凤鸣山啊……哎呀呀,年代太久远,想不起来了。”胧月晃了晃脑袋。
“您不是一直在棒槌岭么?怎么会来过这里?”倪坤不解地问。
“又不是只有爷爷把我挖出来过,”胧月笑道,“一百年前吧,大概,我被带来这里救过人。”
“救人……也是那样的么?”我惊讶地问,原来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生?
“女人的啦!”胧月看穿了我的心思,轻笑道,“如果真是这个地方的话,那,它应该还在这里。”
“那个女人?”我问。
“不,把我挖过来的……那个家伙。”
“不是人?”我听出了弦外之音。
胧月点头:“我跟你提过这个家伙,兴安妖族的图门卫。”
我快速回忆,兴安妖族五个图门卫,紫貂还在长白山里,后天才会渡劫,海东青居无定所,不知道在哪儿,那头狍子是做买卖的,在哈尔宾,还有个老虎是驯兽师还是马戏团来着,是常春,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那只狐妖?”我问。
胧月点头:“这里应该就是他的道场,原来叫‘紫阳观’。”
“……你跟那狐妖,多久没联系了?”我皱眉问,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和周天纹勾搭在一起?
“有两年了吧?”
“靠谱不,到底?”我担心道,“可别投降了凌云门啊!”
“怎么会呢,一日图门卫,终身图门卫!我们兴安妖族,可不会干你们人类那种背信弃义的事儿!”胧月信誓旦旦地说。
“你确定?”我还是不太信,两年,会改变很多事情的。
“不是,你俩有完没完,再聊一会儿天都亮了,”倪坤打断了我和胧月,“何不进去康康?”
“我先进去。”我说,爬上墙头,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本来想打个先锋,不过等我落地,却发现她俩已经在院子里了,正朝道观建筑门口走去。
“等我会儿啊!”我低声道,踮起脚尖,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院子里除了周天纹那台车之外,还有一台白色的丰田越野车,本地牌照,不知道是不是道观主人的。
来到门口,胧月示意我和倪坤留在原地,小声说:“人应该在后院,我过去看看。”
说完,胧月弯曲膝盖,轻身而起,直接跳上了建筑的屋顶。
我心里一个巨大的卧槽!原来电视里的轻功,是真的!
没有任何声音,胧月在屋顶往后面走了两步,再次起跳,不知道蹦哪儿去了。
“你会那样么?”我问倪坤。
倪坤皱眉,满脸不屑:“那你觉得刚才我是怎么进来的?”
对哦,她和胧月都是悄然跳进来的,不像我,还得吭哧吭哧地爬!
院子里很安静,但却能隐隐听见从道观后面出来的欢笑声,似乎有男有女,我左右观察,看看会不会哪儿有摄像头之类,并没有找到,这个道观里的“古迹”保持的很完好,几乎没有什么现代的痕迹,就连脚下的石阶,都被雨水浸染的坑坑洼洼,边缘很圆润。
“回来了。”倪坤拍拍我肩膀,我抬头一看,胧月轻身落下,裙摆从我脸上划过,留下一缕香气。
“看起来,我那朋友,并不知道周天纹是谁。”胧月说。
“何以见得?”我问。
“他们分主课落座,正在讲道法呢,感觉周天纹像是这里的常客,兴许是这两年才认识的?”胧月猜测道。
“有可能,”倪坤说,“因为碧瑶的关系,这两年周天纹没少往这边跑。”
见我有点皱眉,倪坤又赶紧解释:“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被小姐找理由推掉了,实在躲不开,才会跟他见面的。”
“……说正事呀,你!”胧月皱眉道。
“我记得周天纹他母亲是信教的,经常请一些著名的道长来家里讲经授法,而且,周天纹母亲也来过铁领很多次,兴许,他母亲是这儿的香客呢!”倪坤分析道。
我点头,有些道理,周天纹那种垃圾,我是打死也不相信他会信教,不过要说受母亲命令,过来还愿之类,倒也情有可原,我看电影里演的,一般败家子的妈妈,都可虔诚了!
“他们不会在这儿过夜吧?”我问。
胧月摇头:“不会,看样子,一会儿就该走了。”
“那怎么是等他们走了再动手,还是怎样?”倪坤问。
“这儿是咱的主场啊,还能让他走了?”胧月笑道,“我回来就是带你俩进去,直接抓人的!”
“不用跟狐仙知会一声吗?”倪坤犹豫道。
“他见着我,自然就会选对立场了!”胧月自信道,把自己的声音调大,“走吧,进去!”
大摇大摆,指的就是我们这种了,穿过正堂,我还真看见大殿里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紫阳观”,那张板子看起来可是年代久远,上面满是细腻的裂痕,字里面的蓝色油漆,基本上全都掉光了。
穿过正堂,后面一扇石头屏风之后,又是个小院,但比前面那个院子要短很多,纵向也就十米,后面就是“会客厅”了,之前听见的说话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咳!”胧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甜甜地说,“四爷!看看谁来看你啦!”
四爷?老头子么?
里面的对话声,戛然而止,进而,传来丧彪的声音:“少爷,我出去看看。”
“不用看了。”我直接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冲周天纹笑道,“周天纹,你小子可挺会躲,找你半天才找着。”
与此同时,我也看见了坐在中间太师椅上的道观主人,卧槽?这位道长,长得好帅,而且还很年轻,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身形纤长,瓜子脸,高鼻梁,五官分明,一双眸子闪亮闪亮的,乍一看上去,有点像吴燕祖,这就是四爷么?叫四哥也不为过么?
四爷看见我们仨站在门口,表情稍稍地懵逼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和下来,起身热情相迎:“哎呀呀,贤妹!可真是稀客啊!”
“四爷,两年未见,您还是那么帅呢!”胧月笑道,丝毫没拿正眼去瞅周天纹和丧彪。
我发现周天纹的表情,有点慌乱了,一会儿看看四爷,一会儿看看胧月,一会儿看看我和倪坤,有点摸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两位是?”四爷看向我和倪坤,问胧月。
“哦,差点忘了,给您介绍一下,他叫倪坤,图门卫倪勇孝的女儿。”
“哦?倪老板的千金,失敬失敬!”四爷把拂尘甩到咯吱窝里,过来和倪坤握手。
我注意到周天纹在听见倪坤是图门卫后裔之后的表情,并未感到惊讶,只是冷笑了一下,估计他早就知道了,但佯装不知,还以同学的身份,获取倪坤新任,吸引我和倪坤入局,这才被他给坑了。
“这位——”胧月又指着我介绍。
可还没等胧月开口,丧彪忽然起身,向帅帅的四爷道长拱手道:“胡先生,您有贵客登门,我们就不叨扰了,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薄利,请您笑纳——少爷,走。”
说完,丧彪拉起周天纹,快步朝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的倪坤直接拔出丧彪那把槍,指向周天纹,冷声道:“就这么走了?太不礼貌了吧?”
“这里是胡先生的地界,我不想和你们争斗,”丧彪的手也进了衣服里,低声道,旋即又冷笑道,“如果想的话,就凭你和小胧月,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在这儿动手,是给胡先生一个面子!若不服气,明日咱们约战一场——胡先生,告辞!”
说完,丧彪根本不理会倪坤的槍口,拉着周天纹就出去了。
正常人会敢这么狂?丧彪这一举动,把我给整蒙了,难道他真的很厉害?
“无量瘦坲,好走,二位。”四爷不明就里,礼节性地挥了挥拂尘,向他们告别。
倪坤也没敢开槍,转头看向胧月,请示该怎么办。
“站住!”胧月一声娇喝,“丧彪,这儿是四爷的地界没错,但你可知道,四爷是我什么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丧彪回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四爷,抱歉,今天得脏一下您的地方了。”胧月冷哼一声,纵身后掠,飞到了丧彪和周天纹面前,背着双手,死死盯着丧彪。
看着剑拔弩张的态势,四爷皱眉,挠了挠头,悄声问我:“小老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呀?”
“吴一凡。”我说。
四爷睁大眼睛,忽然单膝跪地,垂下头:“原来是恩公之子,请受小妖一拜!”
第56章 火山封印
“哈哈,小糊涂?是她的外号么?”倪坤笑问。
“不是,她就叫胡涂,涂山的涂,她母亲是涂山狐族的后裔。”胧月解释道。
“当年你救的人,是不是这个小孩?”我问胧月。
“是她母亲。”
“她人呢?”倪坤问。
胧月耸耸肩膀:“我哪儿知道!我都两年没见着四爷了,好像上回见着,匆匆忙忙的,我也没问。”
我不了解这些狐狸的事儿,貌似挺乱套的,涂山狐族我知道,大禹的老婆就是涂山氏,据说就是狐族,涂山在现在的蹦步市,和长白山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当年那俩条狐狸是怎么认识的。
“涂涂,别乱跑,早点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四爷柔声细语地说。
“昂,知道了,爸爸。”小女孩的声音更温柔,“他们是谁呀?那个姐姐,我好像见过!”
“啧,别乱叫,得叫胧月阿姨。”
“哦哦……那我回去睡了。”
“真乖!来,亲爸爸一口!”
“啵!”
无风,无噪,幽静的道观深处,传来父女二人的柔情对话,虽然只是听着,但我在脑海中,早已有了画面感,搞得我都想要个女儿了!
胧月、倪坤也都在屏息偷听,听完对话,我们仨的眼神交流了一下,看来彼此想法一致!
四爷端着茶盘出来,清了清嗓子,恢复了磁性的男低音:“久等了,三位。”
四人落座,但并未分宾主,我和倪坤做一边,胧月做对面的上首,四爷坐边上。
胧月主谈,讲了当下局势,大意就是图门卫依约解散,而凌云门也已经集齐了八块地图,双方实力此消彼长,大清皇陵宝藏危在蛋稀,只能依靠当前成熟的兴安妖族力量,以及不知道是否成熟的前任图门卫的后备力量,重新组建“图门”,继续守护宝藏。
“我插个嘴哦,”听到这里,我放下茶杯来了一句,“你们说的大清皇陵宝藏,到底是什么?如果被凌云门弄了去,会怎么样?”
胧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是跟你说过么?”
“我知道,你会死,其他后果呢?”我比较理智的问,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在乎胧月的死活的,之前图门卫守护宝藏,是因为有契约,如果我们想组建新的图门,凭什么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帮我们?
“那你得问四爷了,我们都没见过大清宝藏里到底是什么。”胧月当然明白,我不是不在乎她,只是理性分析。
“四爷你见过?”我问。
狐仙点头:“三百年前,我虽未修成人形,却早已有了神识,所以至今仍记得皇陵宝藏里面的情景。”
“哦?您还进去过啊,快说说看,到底都有什么?”倪坤好奇道。
狐仙四爷眯起眼睛笑了笑:“实在是……琳琅满目,此后300年,小妖也见过不少世间宝物,但和皇陵中的宝藏相比,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里面有好些之前朝代的真品,历久旎新,越老越值钱,别的不说,单单一张王羲之的帖子,你们说说,得值多少钱?”
我和胧月哪儿懂这些,只得看向倪坤。
“书圣没有真迹传世。”倪坤肯定地说。
“因为传到清朝的,都在皇陵之中。”狐仙说。
倪坤恍然:“若是这样,一张书帖,就得值几个亿呀!”
“至少十张,王羲之的真迹,蜡封在箱里,就在皇陵地宫的东北角,下面垫着一箱金子,三百万两,旁边摆着两盏商代的青铜宫灯,高近两米,也是绝世珍宝,价格不会低于王右军真迹,再往左边,则是……”四爷根据回忆,滔滔不绝地讲到茶都凉了,这才收口,“上述只是我在一个地宫里看见的物件儿,至于其他地宫还有什么,尚不得知。”
我不由得卧了个大槽,怪不得都想得到这笔宝藏!
宝藏价值连城?不不,一座城可不够,富可敌国!而且,还不是小国!
“这么一大笔宝藏,落入任何势力之手,都会导致……”四爷擎着茶杯,沉吟片刻,“朝廷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将会得到他们的助力。”
“那为何不直接献给朝廷呢?”我又问,那多省事,说不定还能捞面紧旗之类。
“这个我知道,”胧月打了个响指,“当年那个祭司跟我说过,大清皇陵宝藏的埋藏地在长白山,地下,是个精妙的阵法,一旦宝藏被取出,阵法被破,将会引发长白火山的大爆发,引起地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朝廷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国破家亡的时候,才不会做这种被后人唾弃的事儿呢!”
我深深点头,那个祭司还真有点能耐,把萨满之术和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动宝藏,就会引爆火山,朝廷不敢干这事,但像凌云门这种,或者是外锅势力,估计敢于铤而走险!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低吟,还有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倪坤要起身去看,胧月摆手说不用,丧彪醒过来了。
“他的功夫,能扛你这么多回合,也是蛮强的。”倪坤看着门口,不无赞许道。
“他是不是凌云门的人?”我问。
倪坤摇头:“不是,他只是周家的家丁,看他的招数,颇有些南派少林的味道,应是个俗家弟子。”
“不用管它,一个小角色,”胧月不在意地说,“四爷,嫂子呢?”
“嫂子出国留学去了。”
“那你还得带孩子,如果出山帮我们,不太方便吧?”胧月问。
“不会,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早就安排妥当,你嫂子过两天就回来了。”四爷狐仙笑道,他又有老婆又有孩子,老婆还出国留学,女儿上小学,人间烟火气真的好浓,跟我想象中的妖精完全不同,这可能就是胧月之前说的,人类羡慕修仙,而妖族,只要做个平凡人就很满足了。
又谈了一会儿,四爷说,他不但自己出山,还将为我们引荐一些江湖人士,都是他多年结交下来的老朋友。
快十点钟,胧月看看表:“四爷,今儿就谈到这吧,等嫂子回来,你安顿好小糊涂,咱们再详谈。”
“好,那小妖便不留诸位了。”四爷起身相送,把我们送出大殿,送出院子。
我犹豫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在分别前问了他一嘴:“四爷,当年救你的是我父亲,还是我母亲?”
“是令尊阁下。”狐仙一提到我爸,满脸的肃然与敬仰,还朝后山方向躬身拜了一拜。
“……怎么救得?”我又问。
“哎呀,太晚了,我都困了,”胧月拽住我胳膊,“都过去那么久的事儿了,四爷哪儿还记得,改天再说好不好?”
四爷一脸尴尬,意思是“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恩公”,但胧月的用意也很明显,不让狐仙说,她俩肯定是一伙儿的,狐仙便只得赔笑,继续送我们。
又走出一段距离,我请狐仙留步,我们仨步行走过那条小路,来到岔路口,发现我们那台车的车身,貌似变低了许多,我走近仔细一看,原来四个轮胎都爆了!
“妈哒,肯定是碧瑶那个前任干的!”胧月怒道。
倪坤也很来气,掏出手机问我:“要不要再去教训他一顿?”
九卿的系统还连着,不时给我们发照片,保持着对周天纹的追踪。
“算了,叫个滴滴吧。”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周天纹的层次太低,我懒得跟他做对手。
十五分钟后,一台奥德赛滴滴过来,把我们接回了城里。
回到家,碧瑶还没睡觉,正躺在客厅沙发里睡觉,我是自己进来的,倪坤和胧月去隔壁了,弄了一身的道观香味,胧月不太习惯,想泡个澡。
“才回来啊,我都困了。”碧瑶扔了遥控器,半垂着眼皮说。
“那上楼去睡呗,等我干嘛?”
“你是家里男主人嘛,你不回来,我哪儿敢睡呀!”碧瑶从沙发上爬起来,以跪姿向我爬来,撒娇道,“抱我上楼!”
“然后呢?”我笑问。
碧瑶挂在我身上,以实际行动回应……
第57章 进山
抱着碧瑶上楼,回到卧室,她摇啊摇的,还不肯下来。
“我还没洗澡呢……”我说。
“身上香喷喷的,不用洗!”碧瑶小声道。
十一点,碧瑶累瘫,保持着最后的样子,趴在床上睡着了,我去冲了个澡,一天双摄,精力还好,就是肚子有点饿,穿上睡衣,我从二楼下到厨房,经过一楼的时候,我看见书房的灯亮着,里面还有啪啪啪打字的声音,我过去瞅了一眼,是李大总管。
“还没睡呢,李姐?”我打招呼道。
“呀!”李大总管立即起身,向我轻施一礼,脸红地说,“宁还没睡呢?”
她这个“宁”音用的好,介于你和您之间,听起来既不疏远,也不尴尬。
嗯……主要是有点尴尬,因为这间书房上方,正是我和碧瑶的主卧室,转椅上有个很深的凹坑,说明她在这儿坐着很久,都听见了。
“饿了,我想吃点东西。”我说,这事儿只能找她这位管家,我不太会做饭,更不会用厨房里的那些现代化电器,好些我连见都没见过。
“好,请宁跟我来,想吃哪儿,我给您热热,或者现给你做也行。”
“不用叫厨娘吗?”我问。
“她们都下班啦,只有我是常驻这里的,我住一楼保姆房。”李总管笑道,好像之前跟我说过一次。
“那麻烦你了。”
我跟李大总管来到厨房,现做有点浪费,晚饭还剩下很多好菜呢,我随便点了两个,李总管系上围裙,在那儿忙碌,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的身影,或者说身材,她的西装,像是订做的,很贴身,就显得很欲。
人靠衣装马靠鞍,狗带铃铛跑得欢,我这都住上别墅了,是不是得捯饬、捯饬自己?
“你这衣服在哪儿买的,是私人订制么?”我问。
李大总管回头看看我:“眼光可真准!是订制的,我一闺蜜,是铁领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开了家服装订制工作室,宁要不要去订一套西装?”
“不知道我穿西装,是不是会显得很幼稚。”我笑道,接过她递来的长盘子,糖醋鱼热的过程中被她加了些番茄酱,热好了,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行,明天我给她打个招呼,让她来为宁量尺。”
“上门服务吗?”我问。
“别人或许请不动她,宁和碧瑶小姐的面子,她肯定要给的呀。”
再说吧,我对西装还是不太感冒,今天下午打篮球,差点废了我那双运动鞋,左脚前掌已经开线,明天得去买双新的。
简单吃了顿夜宵,我去院子里转了转,倪坤也没睡,坐在她房间的阳台椅子里正喝茶,冲我摆摆手,我也没什么事儿找她,没上去,绕着别墅转了两圈,这里其实很安全,附近住的人家不少,围墙又都很矮,大家相互之间能看见,而且,家家都有摄像头,如果敌人偷袭,绝对会暴露身影,留下踪迹。
散完步,我回到卧室,碧瑶这家伙,挑了整个床最松软的中心位置,大字型躺着,把位置都给占了,我推了推她,叫她给我让点位置,碧瑶砸吧砸吧嘴,没理我,我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到旁边去,自己钻进被窝,刚躺好,碧瑶就又翻身过来,用腿把我压住了,嘴里含混地说着什么,呃……好在她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被她压了一会儿,碧瑶可能觉得不舒服,转了过去,我轻轻舒了口气,慢慢睡着——不是怕再来一发,就很缺觉!
次日早上醒来,元气满满,早饭之后,我问倪坤今天的安排,她说没有安排,因为今晚就要去长白山,准备明天帮紫貂渡劫,今天再去拜访其他人会很仓促。
“几点走?”我喝着牛奶问。
“午饭后,下午两点,上午我要去采购露营装备,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大雨。”
“灵儿的渡劫时间,是明天几点?”我又问胧月。
“那得看天气呀,估计得在拂晓,或者上午。”胧月说,肯定也看过天气预报了,但未必是通过人类的渠道。
也就是说,上午我有点时间,我看了看碧瑶,她秒懂:“陪我去逛街!”
我又看向胧月,她一脸无所谓:“我干什么都行。”
胧月相随,碧瑶不会反对,因为倪坤不在,我连个保镖都没有,有点危险。
倪坤吃完饭,开着家里的suv去采购,李总管开轿车车,载着我和胧月、碧瑶去本地商业区溜达。
东北地区的作息比西部要早一些,加上今天是周六,上午九点钟,商业区已经很热闹了,碧瑶今天对胧月出奇地好,给她买着买那,我和李大总管就负责在后面拎东西,主要是衣服、鞋、包包,还有珠宝。
经过一家运动商城,这才到我的领域,买了好些衣服和新鞋,碧瑶还特意买了几双女篮球鞋,说以后要我叫她打篮球。
逛了大概一个小时,刚好逛到了倪坤昨晚说的那家私人订制服装店,女店长的长相,说实话很一般,不过气质和身材却是没得挑,衣服更是得体,那是人家吃饭的家伙,她给我们仨分别量尺,留下尺寸即可,至于做什么样式的服装,她说不着急,让我们进她的某宝网店,挑选好了再做决定。
我就觉得现在电商已经发达到变态的地步了,随便看看她的“曹小姐的店”,月度订制销量超过了一万单——店铺是她的门面,这位姓曹的小姐姐,还有两家服装工厂,和金先生他们靠房地产起家不同,曹小姐着属于新兴富豪群体。
告别曹小姐,继续逛街,后面是因为我和李大总管四手都拎满了,碧瑶这才罢休。
回到车里,我问李大总管,一共花了多少钱,都是她刷的卡,李大总管风轻云淡地说:“不多,才十二万。”
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尼玛,顶我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怎么啦,心疼了?”碧瑶上车,回头问,一扭头,她又看见一家表店,“来来,我给你买个表!”
“买表干啥,有手机了。”我说,刚才新买的,我没省份证,用的李大总管的身份办的卡。
“啧,男人得有块好表,你看我爸,劳力湿、江诗丹墩一大堆呢!”
我被她生拉硬拽进了表店,店门上有个大皇冠,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劳力士,碧瑶让我随便挑,说他家表虽然流行,但都不怎么贵的,听得卖表的小姐姐直撇嘴,可能以为我们在装比。
我不太懂,随便选了一个,二十多万的,金光闪闪,碧瑶却说大金表太土了,年轻人得戴钢表,给我选了个十万零五千的钢表,转手又刷了五十多万,买下另外两只白金的,给我做备用表,碧瑶刷钱好不眨眼的平静态度,把卖表的小姐姐吓够呛,想让我们办vip会员,碧瑶理都不理她,买完就走。
“哎哎,先生,赠品您拿一下!”店员追了过来,给我一个小礼盒。
我打开看,是一顶很精致、戴刺绣的棒球帽,很好看。
只不过颜色上,有点别致,和他们店的主基调一致,绿色的……
回到家,倪坤已经回来,采购了一大后备箱的东西,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我们乘车上路,不过这回因为是冒雨进山,虽然碧瑶想去,我也没让她去,上次是捡着了,她才没生大病,山里的气候环境变化多端,太危险了。
倪坤开车,载着我和碧瑶上路,但这次没有走上回我和碧瑶走的路(因为当时我只知道那一条路),上了高速,直接向东,朝一个叫四道白河的地方走,倪坤说从这里进山,到棒槌岭的路程更短。
下午四点多,到了四道白河,是个小县城,在县城吃晚饭的时候,天空开始密布乌云,云越压越低,跟随着夜幕一同降临,将整个天空笼罩的阴森可怖。
但还没有下雨,云层厚而紧,欲垂,像是一直在憋着,准备晚上放大招。
“好久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天气了。”倪坤打开了天窗,又赶紧合上了。
“百年不遇的好机会啊,”胧月靠在车窗边笑道,“灵儿的命可真好。”
说完,胧月瞅瞅我,我笑笑,没吱声,主要是,心里有点害怕,万一自己被雷劈了可咋整……
第58章 紫貂凌晨七点
车到山前,没了路,三人下车,背上装备,打开手电筒,沿着山间小路,在暗夜中潜行,倪坤带着导航,步入密林之后,不至于迷失方向,只不过这条路线很难走,许多地方,山路两侧的植物已经覆盖过来,把脚下的路填埋了起来,幸亏我们穿的都是厚实而昂贵的专业登山服,如果是上次的冲锋衣,大概率会破损,在山里出血,是很危险的事情,那些动物的嗅觉可灵敏了。
到晚上八点半左右,天空中忽然炸响一声惊雷,几秒钟后,开始落雨,雨越下越大,视线很模糊,在雨里走到大概九点钟,我们找到一棵大树,树冠遮挡了不少雨水,三人在树下短暂修整,主要是我修整,她俩的体力都很强。
“按这个速度,得几点才能到棒槌岭?”我喘着粗气问倪坤。
“估计要后半夜三点吧,走的有点慢。”
我怕三点的时候,会错过紫貂的渡劫时机,便让倪坤背过身去,主动搂住胧月,索要能量。
胧月反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样,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给我了。
补充完能量,继续前行,这回我走的明显轻快了许多,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到达长白山的余脉位置,前面就全是上坡路了,地图显示,再往前十公里,就是棒槌岭。
这时候,雨停了一会儿,我和倪坤补充碳水食物,胧月吃了一棵人参,她不是随身携带人参,而是通过念口诀,召唤过来一棵,人参是自己从土里蹦到了她的手里,我说她是在狩猎,但胧月表示,是它自愿的,鬼才信她的鬼话……
休息过后,继续走,终于在凌晨一点多钟,到达棒槌岭。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条黑色而细长的身影,从山间树林中游了过来,把倪坤给吓了一大跳,立即掏出武器:“什么玩意!”
“别紧张,是林蛟。”我按下她的槍口。
胧月迎了上去,我用手电照了照,果然是那条三眼林蛟,跟上次见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它的腹部,准确地说,对应的应该是胸部的位置,鳞甲上面缠着好多层树皮,上次温灵儿说,林蛟的肋骨受伤了,不方便过来,指的可能就是这儿。
“灵儿呢?”我问林蛟和胧月,胧月正在解树皮,准备给林蛟疗伤。
胧月替林蛟回答:“应该在山顶,进行准备工作。”
“我们先上去吧。”我说,看林蛟塌陷进去的鳞片伤口,估计得治疗不少的时间。
“嗯,去吧。”胧月掏出一把匕首,开始给林蛟“狗儿”做手术。
我和倪坤爬上山岭,这时候,雨又开始变大,不过空中却能看见一些黯淡的光,并不像之前那样,清一色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无法从物理角度理解这个事情,觉得很是奇异。
到了山顶,这里有一块高大的石头,上面,应该就是传说中当年胧月生长的地方,石头四周很是陡峭,难以攀爬上去,倪坤会轻功,借助着登山杖,纵身翻了上去,又垂下绳索,把我拉了上去,有点怂……
石头顶上比较光秃,只有三棵松树,面积大概有一百来平方米,三棵松树呈品字形排布,那个小萝莉,紫貂温灵儿在中心位置,盘膝静坐,等着渡劫。
“在这里安营的话,会很危险吧?而且没有固定帐篷的地方。”倪坤小声说。
我点头:“你去下面找合适的地方搭帐篷,我跟她说两句话。”
“好。”倪坤带着我们的背包下去了,我走近灵儿,怕吵到她,只轻声问候了一句。
温灵儿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目中发出两道紫色的光芒,咧嘴一笑:“首领,你来啦!”
“答应来了,就肯定会来,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蹲在她身边,帮她撑着伞,笑着问。
温灵儿撩了撩头发上的雨水,从盘膝,变成了跪坐的姿态,揉了揉大腿说:“还好吧,姐姐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我姐姐呢?”
“在下面给狗儿疗伤呢。”我说。
“嗯,不着急,下午的时候,海大佬来过,告诉我最佳时间,应该是在早上七点钟,那时,这里会有一场大雷暴。”温灵儿说。
原来海东青也来过,看来这紫貂,真是兴安妖族中的团宠,她今天依旧穿着那套学生装,只是与上次相比,有点破旧,很多地方都被刮开了口子,尾巴也因为被雨水淋湿,缩成了一个皱巴巴的长条,没有原来那么好看了,要是现在有吹风机多好,我可以一边摸着她的尾巴一边帮她吹干。
“首领小哥哥,你要亲自帮我挡雷劫吗?”温灵儿见我在玩儿她的尾巴,好奇地问——我是真没忍住,上手了,好在她也不介意。
倒是这个问题把我给整一愣,“亲自挡雷劫”是什么意思?
“呃……是的吧,我也不太懂,反正胧月让我过来帮忙,我就来了,需要我做什么,到时候让她安排就行。”我实话实说,这种大事,我不能不懂装懂。
温灵儿连连点头:“谢谢首领小哥哥!人家很感动呢!”
雨小了些,不过起风了,倪坤在下面喊我,我走到石头悬崖边,倪坤买的帐篷有点大,撑起来之后,被风吹斜,难以控制,让我下去帮她拽着一点。
我顺着绳索下去,和倪坤一起支开了帐篷,在里面点着灯,不得不说,这帐篷质量真好,外面风雨交加,里面却很安静,风平浪静。
“一凡,你要不要换一套衣服,怕你着凉感冒。”倪坤说。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我笑道,主要是今天的山里,虽下雨,但并不是很凉,不像上次,我和碧瑶不幸遇到了山间小寒潮,才会那么狼狈。
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儿,我又爬上山崖,叫温灵儿下来,反正要等到明早她才会渡劫,这么早上去也没什么意义——她是见了我才化人,穿上衣服的,我来之前,她肯定是紫貂状态,呆在窝里和呆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棒槌岭上可没有帐篷。
温灵儿下来的时候,胧月骑坐在三眼林蛟的脑袋上,也游走上了山,温灵儿得到了姐姐的准许,才敢入住帐篷,倪坤打开了自带的取暖设备,四人围坐在帐篷里,倪坤和紫貂见过面,不必再介绍,我便请教胧月,明早到底需要我怎么做,才算是帮紫貂渡劫。
“渡劫比较凶险,通常而言,一只妖难以承受所有的雷劫,需要有人站出来帮忙分担几下子,你就站她旁边就好了,我让你出手的时候,你便出手。”胧月解释道。
“……出手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胧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宝剑,递给我:“就用它啊,举起来就成。”
我拔出宝剑,举向帐篷顶:“这……我岂不是要变成了一根避雷针?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放心啦,有我在。”胧月自信道。
“那个,大佬说他也会来的。”温灵儿搓着手说。
“海东青么?”我问,灵儿点头。
要这么说的话,我心里还有些底。
倪坤的那个小设备,温度逐渐升高,整个帐篷暖融融的,胧月看了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咱们休息会儿吧。”
说完,胧月脱掉登山服,只穿一身保暖线衣,蜷在了毯子上,紫貂倒是简单,直接变身回去,钻进了胧月怀里,倪坤瞅瞅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脱衣服,合衣闭眼,原地休息。
我吃胧月的能量吃多了,精力还很充沛,便拿起灵儿的尾巴,放在取暖设备前给她烤烤干,顺顺毛,尾巴里面有尾椎,能够感受到灵儿不时在动,画面很温馨。
我看着胧月怀里的紫貂,想着明早她就能渡劫化人,据说外貌还会发生新的变化,没想到,一个分心,让她的尾巴离设备太近,把它毛给燎着了……
第59章 鹰人勿扰
我在初中学过灭火知识,立即采用了最合适的方式——用脚踩,来灭火!
本来紫貂没被烧着皮肉,结果,被我踩疼了尾巴,嗷地一声蹿了起来,空中转体,调头就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我也嗷了一嗓子,一把将它甩开,把这小东西扔帐篷边上去了!
“怎么啦?”胧月惊醒,赶紧问我。
“……没事,没事。”我捂着右手,好疼啊,虎口的地方,硬生生被它给咬掉了一块肉!
胧月看见我手上的三角形伤口,又看看紫貂嘴边的血,立即明白了,上去抬脚,差点踢上去,但最终她还是忍住,小脚悬在空中。
“干嘛啊你!”胧月把脚放在紫貂身上,只是轻踩了一下。
紫貂想争辩,唧唧了两声,没法说话,情急之下,嘭的一声,变成了人形,趴在地上,抹了抹嘴边的血,委屈巴巴地说:“首领哥哥踩我尾巴啊!我被踩疼了才下意识回头咬他,真不是故意的!”
我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紫貂变身,你懂得,还没来得及穿那身学生装!
“我不小心把它的尾巴给燎着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帮它燎尾巴,本身就是个有点暧昧的事情。
胧月又气又笑地看看我俩,笑骂道:“净给我添乱,你们!没伤着筋骨吧?”
我松开手看看伤口,还行,只掉了肉,虎口内,白色的筋头巴脑儿露了出来,但并没有断。
胧月抓过我的手,咬了上去,吸掉残血,然后用舌在伤口里搅动,像是缝纫机在修补衣物,过程有点疼,不过十秒钟后,等胧月松开嘴,我再一看伤口,已经完全长合。
胧月一咕噜,居然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那尼玛,好像是我的肉吧,唉,到底是个妖。
“行了,继续睡,灵儿,你快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胧月皱眉道。
灵儿用手遮挡着自己,拿过衣服,低声嘟囔:“衣服还湿着呢!”
“那你就变回去!女的人类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记住了吗?”胧月像是大姐姐教育小妹妹。
“女的人类”,嗯,这个词,听起来很新颖。
灵儿连连点头,变回了紫貂形态。
倪坤就一直坐在旁边,抱着膝盖偷笑,我白了她一眼,很好笑吗?
因为胧月给我注入了新生血液,更睡不着了,也不敢再烤紫貂的尾巴,坐着待了会儿,觉得很无聊,从背包里掏出我新买的手机,开了机,想玩会儿游戏,却发现这里面什么游戏都没有,都需要联网,这深山老林的,哪儿有网,感觉还不如爷爷的老年机呢,里面好歹有贪食蛇。
一直熬到凌晨五点半,她仨都睡的很熟,我感觉外面的风雨,似乎小了些,便撩起帐篷看看,雨停了,云也没那么高,东边天色渐亮,我甚至有点怀疑,海东青的天气预报是不是不太准?这明显暴风雨已经过去了,还会有雷暴天气吗?
我抻了个懒腰,找个隐蔽地方,撒了泡尿,完事正在抖腿,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我倒是没有害怕,这棒槌山上有狗儿坐镇,不会有野兽袭击我,可能是它想跟我来个恶作剧,不过等我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不是三眼林蛟,而是海东青大佬,从对面山头飞了过来,快速掠过我的头顶,差点把我们的帐篷给掀飞掉!
我整理好裤子,爬上一块石头,朝它看过去,海东青掠至对面的另一座山顶,忽然收起翅膀,扎进了那边的山谷中!
是坠机了么?不能吧,我疑惑地等了一会儿,它终于从山谷里飞了出来,一双利爪下面,多了一个动物,太黑,不知道是个啥,海东青往前飞了一段,又折返回来,我朝它挥了挥手,海东青看见了,放缓了飞行速度,向我这边滑翔,就很轻柔,可能怕吓着我吧。
离我还有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海东青把爪子下那个东西投掷下来,像轰炸机扔炸弹一样,等它掠过我头顶,那个动物刚好落在我面前,给我吓一跳!
定睛一看,是一匹马鹿,长得跟马似得那种野鹿,已经死了,脖颈上一个巨大的洞,被海东青的尖嘴给戳的,身上也有几个洞,被它的爪子给抠进去的。
我懂它的意思,是给我们送早饭,动物毕竟是动物,思维比较直接,想对你好,就丢给你个吃的,不会像人那么复杂,想对你好,还会陷入思想纠结,琢磨对方的小心思。
我转身,继续看海东青,它升高,在棒槌岭上空盘旋了两圈,缓缓下落,距地面大概三十米的时候,忽然收起翅膀,嘭,摇身一变,落地成盒,不,落地成鹰,不,落地成鹰人!
就是姿态跟人差不多的那种鹰,双足站着,两米左右的高度,迈开左右爪,裹着翅膀,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与人的行走步伐无异(可惜是个小短腿儿哈哈),我称之为鹰人,还是比较贴切的。
“大佬,又见面了。”我笑道,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跟它握,鹰人倒也懂事,伸出一只翅膀,在我手上拍了拍,然后,它居然,开口说话了!
“见过首领。”
我愣了一下,因为紫貂在紫貂的形态下,是不能说人话的,就只会吱吱地叫,这鹰人怎么……确实是它的嘴在动,声音非常之怪异,音调很尖,却又有很强的磁性,像电影里的“鬼”说话时的音效。
“……啊,你好。”我胆儿突地回应了一句。
“月儿、灵儿何在?”鹰人又问,从它的称呼就能知道它的辈分很高,直呼胧月小名,甚至我都怀疑,这俩名字是鹰人给起的。
我指向帐篷:“她们还在睡觉。”
“真是,都什么时辰了,如此大意,雷劫紫云,比预想快很多,就要到了,首领,请叫她们起来。”鹰人的语言很流畅,我完全能够听得懂,点头,转身钻进了帐篷,把她们一一叫醒。
等我再出来,那条三眼林蛟也闻声赶来,乖巧地盘在鹰人的身后,胧月出来后,看见鹰人,高兴地冲上去抱了抱它,然后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啦?
鹰人板着脸,重复了一下刚才它跟我说的话,胧月立即紧张起来,马上和紫貂上了那块山石,我们一共五个“人”,紫貂坐在三棵松树中间的位置,鹰人问了倪坤几句话,说的都是道法上的行话,我没听太懂,鹰人说倪坤可能会承受不住,就让她先下去等候,剩下我和胧月,鹰人让我拎着那把宝剑,站在正北方的松树下面,它和胧月则站另外两棵树下。
刚站好位置,便听得东边天蒙蒙亮的地方,传来滚滚雷音,低沉,如万马奔腾,我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竟发现东边的天际线处,有一座雪山,那边的位置比这边高,雪线先被阳光照耀,泛出一层金色,煞是好看!
可是,雷声从哪儿来的?
我正要问问鹰人大佬,只见雪山之上,忽然聚起了一团紫色的云朵,云朵越聚越大,逐渐将整个雪山笼罩,这时,红日初升,弯道光芒刺穿云层,向棒槌岭这边投射过来万道紫色的光箭。
“紫气东来……”我脱口而出,很多人的书房里挂这四个字,指的莫非就是我眼前的景象?
轰隆隆,雷声更大了些,那团紫色的光云,朝我们这边快速涌动,云彩的下层是平的,但云彩上方,宛若碧海涛涛,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上面作战,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也就一分钟的功夫,紫云便来到我们头顶,压得极低,投射下来的紫光,将整座山笼罩,紫光之中,我看她们几个的脸,以及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此情此景,并未让我觉得可怖,而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神圣!
咔嚓,一道闪电直劈下来,击中了紫貂,紫貂剧烈地抖了一下,转身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喂!灵儿,变身啊!”胧月大吼了一声。
紫貂扭头瞅了瞅胧月,小眼神里流露出十足的委屈和恐惧!
“快!灵儿,第二劫将至!”鹰人也大声催促,还是它的话比较有用,紫貂马上变身成人,盘膝坐在地上,和昨晚我看见她时一样,只是没穿,不过此刻,我看着她紫耀的身影,心中却没有半点浴念,冷静地等待着属于我的时刻。
咔嚓,第二道闪电劈了下来,把灵儿的头发都给劈散飞起来,一股烈火,瞬间将灵儿包围!
完蛋,又给它燎着了!
我正要上去救火,却发现,无论她的身体,还是头发,都没有被烧焦,仔细一看,原来在她的周身,多了一层半透明色的罩子,将她和火焰隔离,那是什么,防火墙吗?
第60章 八角定将马
不单单是我感到诧异,火圈中的温灵儿也张着小嘴,看着周围的那层“蛋壳”,我又看看对面的鹰人大佬和胧月,发现奥秘在鹰人大佬那里,它的双翅展开,从胸口位置,射出“一道光”,直指向灵儿,光的颜色和灵儿火中“蛋壳”的颜色一致,那应该就是鹰人大佬制造出来,用来保护灵儿,免遭烧伤。
胧月则背着手,站在那边肃立,脸上除了波光流动的紫霞,再无其他表情。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一闪,头顶云层再次劈下闪电,炸向灵儿。
这次的强度,较之上两次要大很多,直接击穿了“蛋壳”,劈得里面的灵儿一个激灵,眉头紧皱,牙关咬死,看起来很痛苦,见防火墙被击穿,那边的鹰人大佬扑闪了一下双翅,再次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重新将灵儿保护在里面。
紧接着,第四道、第五道闪电先后劈下,间隔不到两秒钟,灵儿抗住了第四道雷劫,第五波却没有扛住,被劈得差点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看着这个着急啊,真想过去扶她一把,可我又不敢,怕破坏了鹰人大佬布下的这个“品”字阵,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灵儿受罪。
好在灵儿够坚强,跪在地上缓了缓,重新起来,但这次不是坐姿,而是站了起来,渐渐挺直身躯,仰面朝天,缓缓举起双臂,等待着第六道雷劫。
咦?灵儿的身形,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记得之前,她是个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小萝莉,长得乖巧可爱,而如今,她重新起身之后,身高却增加了不少,差不多能有一米七了,很是高挑,身体的曲线,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变得更加蜿蜒,哪儿还有半点萝莉的影子,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手机把这副画面拍下来,实在是太美了!
“一凡!”胧月忽然在那边喊我,“到你了,准备!”
“啊?准备什么啊?怎么准备啊?”我慌张地问。
“拔剑,指天!”胧月言简意赅道。
“单手还是双手?”我拔出宝剑,又大声问。
“……随便!”
单手安全一点,而且我用的是右手,小时候学过安全守则,触电的话,半边身体会通电,另外半边没什么事儿,就是说,我的右手被雷劈,左边身体就不会有事,是为保护心脏——我不确定心脏有否自动修复的能力。
我这个“替死鬼”准备好了,可第七道雷劫,却时时不肯降下,头顶的紫云越来越浓厚,里面一直咕隆、咕隆的,这把宝剑有点重,举得手都酸了,正准备放下来缓一缓,我忽然看见,灵儿的个子又变高了——不是,是她的身体,缓缓飞了起来,双足离地,脚趾下垂。
我有点蒙了,冲胧月她们喊道:“怎么回事啊?她不是渡劫么?怎么直接飞升了?”
我看见胧月也是一脸懵逼,焦急地看向鹰人大佬,大佬收起翅膀,鹰头渐渐偏向一边,我见过鸟类的这种动作,比方说麻雀、猫头鹰,还有小鸡,都是表示疑惑的意思,难道,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佬!要不要把她拽下来啊?”我提醒道。
大佬可能觉得我提醒的对,闪动翅膀,纵身飞起,它没有“手”,于是飞到了灵儿头顶上空,用爪子之间的肉垫,去踩灵儿的肩膀,想把它踩下来,但把灵儿“抓起来”的力气,似乎很大,鹰人大佬扑闪着翅膀,一连踩了好几脚都没有成功,灵儿依旧保持着匀速在往上升。
“上去帮忙啊!”我又冲呆立原地的胧月喊道。
这俩妖精,遇事都还没我冷静!
胧月反应过来,赶紧纵身跃起,从身后抱住了灵儿的腰,利用自己的体重,使劲儿往下拽。
还是不行,就好像拉着灵儿往上的力,100多吨,而鹰人和胧月的合力,就只有半斤那种感觉,根本没有影响。
我不会轻功,干跳脚,帮不上忙,三只妖,就这样越来越往上飞升,很快就离地面二十多米,这可怎么办?
关键时刻,一条巨大的身影跃上高台,是三眼林蛟!
它特喵的一条蛇,居然也会飞,飞到空中,把那三只妖都给缠住了,然而,还是没有用。
继续飞升,马上就要进入那朵紫云里了,我不知道胧月和鹰人是不是想放弃,但显然三眼林蛟不想,它还紧紧缠着他们仨,晃着大尾巴,使劲儿地往下拽,就是鹰人和胧月想跑,也跑不掉的样子。
忽然,咔嚓一声大雷,劈中了空中的四只妖,三眼林蛟的身体被劈散,软弱无力地坠落,胧月和鹰人也掉了下来,都摔在三棵松树之间的空地上,人事不省。
“草尼玛!到底谁在那里!给我滚下来!”我举着宝剑,怒骂道!
灵儿的身体,已经开始被紫元殒没,只能看见双脚了!
咔嚓!
一道电光,向我眼前袭来,我只觉得右臂像是触电了一样……好吧,其实就是触电,电流袭遍全身,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知觉,身子歪歪扭扭地坐在了地上,我最后看见的画面,是倪坤从下面蹦了上来,正朝我这边跑……
第61章 弈天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嘴巴湿湿的,睁开眼,倪坤跪在我面前,捏着我的脸,她深吸一口气,一张焦急而忧伤的脸,正要往下凑,我想受下这一“稳”,可她看见我醒了,居然停了下来,把那口气呼了出去,一皮股跌坐在地:“可吓死我了,你!”
我挣扎着起身,看看自己身上的零部件都还在,不远处,鹰人、胧月正在打坐,三眼林蛟虚弱地趴成一条直线,张着大嘴,呼呼地喘着粗气,看来它们仨,都受到了重创,正在疗伤。
周围还是紫光闪耀,我抬头看向天空,那朵紫色的云彩还在,只不过灵儿已经看不见她了,不知道是被吞噬、消化掉了,还是暂时被云朵“监禁”了起来。
“多久了?”我问倪坤,嗓子里很干,像是刚被火给燎过一样。
“三分钟。”倪坤说。
“灵儿呢?看见了吗?”我又问。
倪坤指了指头顶:“应该还在上面。”
“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哪儿知道!”倪坤皱眉,她一个人类,估计对渡劫的了解,还没我掌握的多。
我缓了缓,正要过去问问鹰人大佬,忽然,头顶紫光变得耀眼了起来,我再次抬头,只见之前把灵儿吸走的那个位置的云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飘下来一个穿着古怪服装的中年女子,左手拎着一只破锣还是什么,右手里拿着一根小锤。
“喂!是不是你把我朋友抓走了?”我大声问,也不知道她是谁,也就不怎么怕她。
然而,降下来的这位“神仙”,并没有理会我,她微微眯着眼,降落到了鹰人大佬和胧月那边,在离地面一米高的位置,双脚悬空,身体固定,然后,开口和鹰人大佬她们讲了几句话。
听起来像是满语,而这中年女子的装束,我有点想起来了……萨满术士?
鹰人大佬听完,霍地一振翅,像是很生气,叽叽哇哇地回了几句什么,也是用的满语。
中年女子不急不缓,又说了几句,鹰人大佬就怂了,微微点了点头。
在此过程中,胧月一直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敢说话,她和鹰人大佬的地位,高下立判,我就像,或许鹰人大佬总是喜欢飞来飞去地巡查长白山,是不是因为,它是整个兴安妖族的带头大哥?或者是带头大姐——它的性别,暂时还不能确定。
中年女子说完了话,又缓缓飞了上去,我没敢再吱声,直等到她飞入紫色祥云之后,我才跑过去问鹰人大佬和胧月:“怎么肥事?灵儿是不是在她那里啊?”
胧月点头:“萨满祖师要我们交换。”
“交换灵儿?用什么?”我赶紧问。
“棋局。”
“棋局?”我懵逼了,什么意思?
“她会布下一局象棋,如果我们能够解得开,她才肯放了灵儿。”胧月失落地问。
“这是你们人类的游戏,”鹰人大佬开口说了人语,“而且,那是道宗仙人给萨满祖师摆的棋局,一定很难解,可能……咱们换不回灵儿了。”
“换不回是什么意思?”我又问,“是……死了吗?”
胧月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被萨满祖师留在身边,做了侍从,也算是得道修仙了。”
“屁!你不跟我说过么,做人才是你们妖族想要的啊!不是修仙!”我抓着胧月肩膀,用力摇着,“再想办法啊你们!快把灵儿换回来!”
“萨满祖师掌管所有兴安妖族的渡劫化人,能有什么办法?”鹰人叹了口气,“算了吧。”
“算什么算啊!”我又想摇它的肩膀,但是太高了,我够不着,“不就是下棋嘛,那就来呗,万一解得开呢!”
此时,我发现紫色的云彩,已经开始朝东边移动,看像是,萨满祖师大姐姐是要把灵儿带回去了!
“嘿!”我赶紧朝天上喊,“你停下!老子跟你下棋!”
“不得无礼!”胧月踹了我一脚。
“是她无礼在先的!”我不管不顾,继续朝天上喊,后来都变成骂人了,骂的很难听,草尼玛之类的都出来了,终于,祖师“回心转意”,紫云又飘了回来,那个中年女子重新出现,满脸怒气地快速飞了下来,悬停在我面前,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话。
“她说什么?”我问胧月,得有个翻译。
“……她在骂你,骂的比你刚才骂她的,还难听……”胧月黑着脸解释道。
我点点头:“没关系,你告诉她,我要跟她下棋。”
中年女子祖师其实是听得懂汉语的,要不怎么知道刚才我在骂她……也不一定,可能在在云彩里,灵儿给她翻译的,不管怎样,胧月毕恭毕敬地转述了我的话,祖师女人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什么,又飞了上去。
“她怎么说?”我问。
“让你准备破棋局。”
“她有没有说,如果……万一破不了会怎么样?”我很怂很怂地问,不会把我也收了吧?
“那倒没说,咱们站边上吧。”胧月让我去一边站着,她和鹰人,抱着三眼林蛟的尾巴,把它也给拉到了大石头旁边,刚挪开位置,紫云再次劈下来闪电,这次是一道接着一道,刹那间,空中已经变得白花花的,跟电焊似得,刺的我完全不能睁眼!
一股烧焦味传来,很香。
待闪电停止,我睁开眼睛,只见这个大石头上面,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已经被雷给“切”平了,那三棵松树也不见了踪影,我又仔细一看,地面不仅平了,还多出了很多纵横的深沟,紧接着,云朵又开始往下抛东西,是象棋棋子,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抛,每一个都有磨盘那么大,咣咣地着落在棋盘上的不同位置,上面写着对应的棋子的名字,将、帅,车、马、兵、卒等等,颜色上也有区分,红色和黑色。
“阿坤,你象棋水平怎么样?”我悄然问倪坤。
“我……不会下啊!”倪坤皱眉道,“你该不会,也不会玩吧?”
我俩是人类,才能懂这玩意,人鹰大佬天天在长白山里转悠,怎么会这个,胧月更不用说了,她的大部分知识和学术,还是我小时候交给她的,相当于小学文化水平,象棋我没教过她。
“我会一点,但不厉害。”我说,爷爷奶奶都会下棋,她俩经常在院子里下,我就在一边看,也就无师自通地学过一二,后来慢慢熟练了,开始和爷爷奶奶下棋,奶奶让着我,我就老赢,爷爷不惯着我,我就一直输,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盘棋,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跟隔壁的傻柱子下,我寻思他一个傻子,肯定下不过我,却没想到,他把我杀得屁滚尿流,此后,我就再没碰过这东西了——这就是我的水平,太汗颜了。
“那也得试试啊,都摆上了。”胧月一脸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
咣当,一颗棋子向右移动了一下,好像是红色的,意思就是她先走了呗?
我进入“棋盘”,绕了两圈,这个棋盘太大了,每个棋子又都很高,一米五左右,看得见这个,就看不见隔壁是什么子,我甚至连当下的布局都还没搞清楚!
我灵机一动,转向鹰人:“大佬,带我上天瞅一瞅。”
鹰人点头,起飞,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空中,飞上去能有将近五十米,俯视,我这才能看清整个局面,果然,祖师爷是红棋,她先走之后,一步就要绝杀我了,也就是说,除非我接下来连续将她的军,直到把她杀死,或者我把她即将要将死我的一车一卒给干掉,才算是取胜。
我研究了半天,能第一步将她的,只有一个字,就是左马入宫,把自己放在士脚下,让她吃才行,其他棋子都无法形成大统领,就是说,这是唯一可能的走法。
“马七进五。”我说。
“什么意思?”鹰人大佬问我。
“……就是象棋术语啊,马七进五嘛!”
鹰人想了想,还是没明白。
“哎呀,胧月!”我冲下面喊,“你进棋盘里,找黑马……不是那个,另外一个黑马,对,把它往前挪一格……那边是后,往前!对,再往左挪两格,好,就是这里!”
这个费劲啊!
好歹胧月走出了第一步,大统领,不出所料,祖师爷立即就用士,士掉了我的马——那也是她唯一的走法,不吃就会死,看起来是个很凶险的棋局。
走完第一步,我又开始盘算第二步,只能继续大统领,不过这回,我有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走炮大统领,也是送死的手法,另外一个,是用卒大统领,这个倒是不会死,而且看起来,还会让对方狼狈不已。
但在此基础上,我又想了两步,就彻底陷入死局,没法再走了。
所以,这个走法不行,就只能走炮!
“胧月,挪炮……”我又指挥胧月,用大炮继续大统领。
云彩里的那个祖师爷,估计下过很多次了,没有什么犹豫的,用马踩死了我的炮,那个炮,以及之前被吃掉的我的黑马,就消失不见了。
第三步,还得继续将,这就难了,刚才是两个选择,而现在,因为她的马位置发生了变化,忽然变成了五个选择。
我分别想了每一种走法,可都不能确定到底对还是不对,想得我头都要炸了!
忽然,空中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什么?”我问鹰人。
大佬说:“让你快点。”
“着什么急啊!我不得想想啊!”
我继续想,可还是不行,越想就越乱套,哎,等下!
“阿坤!”我朝下面喊,“你的那个卫星电话,能上网吗?”
为了保持通讯,临行前,阿坤弄来了一只卫星电话。
“……可以啊,怎么了?”倪坤疑惑地掏出电话。
“能网购不?”
“可以。”
“那就行了,大佬,放我下来吧,我想到破解之策了!”我笑道。
第62章 新灵儿
鹰人大佬下降高度,距地面一米,松开爪子,把我扔了下来,倪坤掏出手机,疑惑地打开某品会,递给我。
“……这是你们买衣服、化妆品的!象棋软件之类,在哪里买?”我扫了一圈问,不是太懂这些购物平台,我就知道网上反正卖什么的都有。
“某宝,应该能有。”
“找啊,快。”我把手机给了她,倪坤开始操作,象棋软件很多的,因为象棋走法是可以计算的,这玩意不是很神秘,不像围棋那么复杂。
鹰人大佬和胧月,两只妖面面相觑,都不懂我在搞什么。
“找到了,”胧月给我看,“好多款啊,快风、名手……选哪个?”
“选最贵的,赶紧下单装上。”我说。
好在云中的萨满老祖宗美女那边,一直没有催促,估计她即便看见了,也不知道我在鼓捣啥,神仙嘛,怎么会看得上我们人间的俗物。
倪坤的卫星电话是五万多买的,高端机型,连网速度很快,半分钟就安装好了象棋软件,以及象棋“辅助”软件。
“装好了,然后怎么用?”倪坤问。
“给我吧。”我拿上手机,看向鹰人大佬,它会意,再次把我抓上空中,我对着下面的棋盘,排布好双方的残局,之前几步怎么走的我是忘了,反正就按照现在这个来就行。
软件是秒算的,立即告诉我,第三步该怎么走,但我怕这个249元的破玩意是骗子,自己心算了一下,确实,软件的选择,看起来是最优方案,我便告诉棋盘里的胧月,如何挪动棋子。
这一次,对方似乎迟疑了很久,是甚至想和鹰人大佬上去,问问祖师是不是睡着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她才走出下一步棋,我立即在手机上操作,模仿她的走法,手机再次秒算,给出了应对之策,我照着一看,绝了!厉害!
此后,我便更有信心,不过这盘棋,也确实是很纠结,冲破第三步的瓶颈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势均力敌的鏖战,下至第十三步时,眼见着老祖的棋越来越凶,我手里的象棋软件的反应,就变得越来越慢,手机都变热了不少,估计是在cpu里进行着复杂的运算——手机毕竟不如电脑算的快。
想了半分钟,我的软件才给出方案,弃马!
我有点犹豫,这明明很亏啊,便在软件上看了看后面预计的走势,走出几步就明白了,这是要弃马成杀——软件准备痛下杀手了!
弃马!
此后,我方逐渐将优势找了回来,又八步棋之后,老祖在进兵还是砍炮上犹豫了足足五分钟,终于做出决定——直接把其他棋子从空中扔了下来,弃子投降了!
旋即,石头上的棋盘消失不见,刻出来的深沟,也渐渐填平,最后只剩下胧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赢了,这是?”下面的倪坤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好像是……”我抬头看向紫云,却没什么变化。
“大佬,你问问?”我建议道。
鹰人大佬没理我,下降,把我丢了下来,它站在旁边,收起翅膀,规规矩矩地等着。
我就一直抬头看着云彩,又过了能有一分钟,紫云之下,忽然出现一个小洞,继而又出现了一双漂亮的脚,然后是小腿……灵儿被放出来了,身体垂直,头发散披,双目轻闭,双手扣在凶前,缓缓下降,像个睡美人。
我向着她的降落点迎了过去,等她快落地,伸手把她接下,“上面”就势泄力,把灵儿丢给了我之后,紫云便飘向了东方,随着紫云远去,周边的空气,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还是有点淡红,我把灵儿平放在地上,拍了拍脸蛋,没有醒来,睡的很安详。
“是不是死了?”我问,没有,身上并没什么伤痕,哪怕是之前被闪电劈过的痕迹,也都消失不见了。
胧月拖着被重创的身体走了过来,叠腿坐在灵儿旁边,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然后看看我:“需要急救,你来还是我来?”
“怎么救?”我问。
“心脏按压,人工呼吸,不是你教我的么!”胧月皱眉,我晃了一下神,好像小学时候确实有教过她,当时我们上过急救课。
“……还是你来吧。”我苦笑道,当着这么多人、妖的面,而面前的灵儿,又是一副全新的陌生面孔,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胧月一脸鄙视地瞅瞅我,亲自下嘴,期间,我发现鹰人大佬就那么很随便地站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是它不把灵儿当女人,还是说……鹰人大佬也是个女人?
抢救了一会儿——肯定有输入胧月营养液的缘故,灵儿终于醒了过来,皮囊换了,可眼神依旧是那样的诚惶诚恐,萌萌哒,她四下里打量一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祖师婆婆呢?
看来在云彩里,灵儿也见到了萨满祖师。
胧月为了帮我邀功,跟灵儿讲述了整个渡劫的过程,前期,就把我说成是一个指挥官的角色,指挥鹰人、胧月、三眼林蛟它们尝试救下灵儿,后期,又是我通过高超的象棋技艺,击败了祖师婆婆,这才把灵儿给换了回来。
灵儿听完,那家伙的,看我的小眼神里,充满了膜拜之情。
“所以啊,灵儿,以后你得好好服侍首领,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胧月拉着灵儿的手,把她的手交给了我,语重心长地说。鹰人大佬那边,这时候却背过身去了,可能是有点看不惯胧月这么“出卖”自己的闺蜜。
反正灵儿是信了,紧紧握住我的手,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表达忠心,以及暗示了一些“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我就寻思着,胧月之所以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便欣然接受了胧月的好意,收下了灵儿这份大礼。
尤其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那条大尾巴,确实是不在了,其实相比较于灵儿的身体,我更喜欢的,还真就是那条尾巴,好在她可以随时长出来,但我没好意思让她展示,毕竟没穿,让人看着后面不太好的样子。
温灵儿的渡劫,顺利完成,可谓损失惨重,鹰人、胧月和三眼林蛟都身受重伤,胧月是先给我疗的伤,所以自己还没能完全恢复,下了大石,我这才明白鹰人大佬之前抓的那匹马鹿是干嘛用的,就是给我们补身子的!
我借了倪坤的小刀,给马鹿放血,用小盆接住,分别人鹰大佬和林蛟喝,它们都是肉食动物,胧月不用,这里是棒槌岭,遍地都是她的“亲信”,随便找几棵就能补补身子。
太阳出来了,天空完全恢复了原状,今天是个好天气。
做早饭的时候,我看着东边的雪山,问倪坤,那里是不是长白山?
倪坤说是,我就没什么印象,因为没有从这个角度朝长白山观看过,都是乘车去的。
“离咱们这里多远?”我又问。
“20公里吧,怎么了?”倪坤问我。
“总觉得那里有些古怪。”我摇了摇头,也不是太确定的样子,只是直觉。
第63章 预言
半小时后,马鹿宴开始,吃完早饭,胧月她们还要继续打坐疗伤,说得等到中午,才能恢复,我问要不要让金先生派直升机过来?鹰人大佬说不用,到中午,自然会带我们回去。
我有些期待,是不是可以骑它回去?
伤者疗伤,我和倪坤、温灵儿闲着没事,就在棒槌岭山上、山下附近溜达,倪坤带有备用的服装,先给温灵儿换上了,灵儿长得很高,一米七几,几乎跟我一样了,不过还行,因为瘦,穿倪坤的衣服也不算太短,毕竟俩人身高也没差多少,都是东北大妞的个头儿。
她俩一边走一边聊天,我一个男生,没什么参与感,就跟在后面,鲜花惹草,这次来,更接近夏天,山上又绿了不少,林间空地上,有不少散落的小花,偶尔还能一两朵人参花,不过都是低年生的人参,并不是很值钱。
灵儿刚刚化人,体力不支,溜达一会儿便累了,回到山顶,进了帐篷里休息,我无聊地坐在草地上,拿三眼林蛟的大脑袋当靠垫——她的外伤已经被胧月治愈,正一字型趴在地上,调息内伤。
“狗儿,你什么时候变成龙?”我没话找话地问。
三眼林蛟从粗大的鼻孔中喷出一口气,好像是让我别打扰它的意思。
好吧,我就不说话了,靠着它,沐浴着太阳光,渐渐眼皮沉了下去,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等我醒来,发现她们几个都醒了过来,倪坤也正在收帐篷,我看了看手表,11点半,该走了。
如我所料,如我所愿,人鹰大佬真的让我们四个“人”乘坐它了,就是上次紫貂乘坐它后背,来我们村里旁边那回那样,这回亲眼见到了那只巨大的“飞机”,怪不得能乘坐我们四个,变身海东青之后,好宽阔的后背,足有一个洗手间那么大——鹰人大佬勿怪。
而且,起飞之后,大佬飞的很稳,除了一开始爬升的时候,我们需要紧紧抓住鹰毛之外,剩下的旅程,和坐车、坐船没什么两样。
说说笑笑的,半小时以后,我们便到了之前进山的地方,但鹰人大佬也没有过于接近人类活动区,在山林边一公里的位置,把我们放了下去。
我正要挥手说再见,人鹰大佬却又变小了,跟我们站在一起,我也没敢问啊,帮倪坤找到了来时的路,开始往车那边走,鹰人大佬就晃着脑袋,迈着鸭子步跟在后面。
我悄声问胧月:“它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对啊,不然呢?”胧月反问。
“它这副尊荣,得吓死几个人……”我苦笑道。
“哎呀,这不用你操心,快走吧,我都饿了!”胧月把我推到了前面。
我将信将疑地跟着倪坤,沿着山间小路往回走,路程不长,很快便找到了我们那台车,等我再回头看时,鹰人大佬却不见了
“大佬呢?”我问。
“说了不用你管了!”胧月笑道。
等我们上了车,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奥秘——胧月的背包侧面口袋,里面汩汩囔囔的,有个灰不溜丢的东西探出个小头,跟鸽子似得,这不就是海东青大佬么,居然还可以缩小成这种地步,真是个神奇的妖精,定然是飞累了,也想骑一会儿胧月。
但它睡着了,我便没有打扰,倪坤开车,先回到县城,吃了顿午饭,而后上高速,返回铁领,四点半到的家,正赶上吃晚饭。
一日三餐,三个地方,劳累,倪坤直接爬架了,车都懒得停好,便回自己房间睡觉,碧瑶对新人灵儿表示了欢迎,还主动提出,带她去参观新家——胧月的那栋别墅。
胧月就很不乐意,板着脸说:“瑶瑶,人家是客,客人想住哪儿,你不得问问她吗?”
“呃……那你想住哪儿啊,灵儿?”碧瑶有点尴尬地问。
灵儿转身向我,就很自然地说:“首领住哪儿,我住哪儿呗。”
“你首领住这个楼,自己上去,熟悉下环境吧!”胧月坏坏地把灵儿推走了,剩下碧瑶站在原地干瞪眼,生闷气。
我过去拍了拍她肩膀:“你跟一个动物生气,犯的着么?”
“哼!”碧瑶一撅小嘴,“昨天一个人参,今天一个紫貂儿,还捎带了只老鹰,我看咱家干脆开动物园好了!”
“……还会有其他动物的。”我苦笑道。
“对对对,”碧瑶附和着我,“而且,都能变成比我还好看的美女,是吧?”
“哪有,谁比你好看了?不可能有的!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下第一美!这称号谁也夺不去!”我一脸认真地表白,至少得先稳住她的情绪,才好开展下面的工作。
碧瑶比较好哄,虽然知道我说的是假的,却也消了气,出去给海东青买小鱼干饲料了。
海东青就站在我家别墅最高的地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站岗,还是在琢磨什么,晚饭它也没有下来吃。
饭后,李总管问我,有什么需要她做的,我说你会不会下棋?我好像看见过她用手机玩象棋,李总管说会,但没有象棋,我就跟她一起去不远处的文体用品商店里买回来一副,对之前我和老祖下的那盘棋,进行了复盘演练。
李大总管看完我自己和自己下的全过程,鼓掌两声:“没想到宁还是个象棋高手,走的真是绝妙!”
“哪有……我是软件高手。”我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真本事,没必要去炫耀着让人崇拜。
我就担心一点,萨满老祖如果兴冲冲地拿着我的破解之法,去找那个什么道家的神仙下,万一被人家给识破了怎么办?
不管了,反正温灵已经渡劫成功,作为妖族在天上的负责人,老祖不会一点短都不护的吧?
我用自己的手机,又买了个软件,发现确实很好用,到平台里面跟人家下棋,连杀四盘,都是血虐,不过第五盘棋,我正杀的兴起,忽然系统提示,我的账号被封闭了,说是有人举报我作弊……幸亏在山上,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
没法继续下棋,天色渐晚,胧月她们几个上楼后,就没再下来过,就我一个人在一楼的院子前后晃来晃去,海东青大佬还在楼顶站着,我突发奇想,进了房间,拾阶而上,来到别墅顶楼,打开天窗爬了上去,和海东青并排而坐。
海东青冷漠地瞅了我一眼,没什么反应。
“大佬,你都蹲这儿半天了,瞅啥呢?”我问,它是目视东方,那里是郊区,远山很远,以我的视力,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看见。
咕咕咕,海东青叫了两声。
“……您说什么?”我问。
呼啦,海东青变了,变成了鹰人大佬,不过它变身后,怕被人看见,没在屋顶停留,身体回到了天窗里,只留鹰头在外面,继续朝东边观察。
“大难将至。”它忽然来了一句。
“什么?”我问。
“大难将至,很难。”鹰人大佬很深沉地说。
“什么大难啊到底?”我又问。
“我看到了乱战,看到了杀戮和死亡。”
“……你会推演么?”我惊讶道,一只鹰而已,还会这么复杂的东西?推演,那是人类道士的活儿吧?
它点了点头:“推演,从不出错。”
“您能看到结果么?咱们赢了还是输了?”我问,如果是打架的话,肯定是我们和凌云门之间的战斗了。
“输了。”大佬又直接说。
“……没得改变了么?”我皱眉道。
“若没的改,我为何还要看?”
“……怎么改?”我问。
大佬沉吟片刻:“还未看完。”
靠,搞了半天,它是在这儿看我看不见的电影呢。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准备下楼去,刚走到楼梯角,大佬忽然来了一句:“图门会灭亡,但你会活。”
我停下脚步:“灭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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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适,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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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豪宅
“灭亡……”鹰人大佬沉吟片刻,“但你,会活,就有希望!”
“那你们是不是都死了?”我胆怯地问,“胧月呢?她也会死吗?”
胧月是千年人参,是不死之身!
鹰人大佬扭鹰头回来,冷漠地盯着我,两秒钟后,才问了一句:“你就不在乎我的死活?”
语气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我非常明显地从鹰人大佬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的……醋意?至少的那种责问“你怎么这么偏心呀”的语气!
“……您是……女的?”我试探着问。
鹰人大佬翻了一下眼睑,是从下往上翻的,看起来很诡异,但它没说什么,扭头过去,继续看着东方。
我收回下楼的脚步,重新回到它身边,跨过阳台,和它并肩而坐,忽然觉得它没那么高冷了,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在我眼里,它首先——至少目前的形态,还是一个东西,一只鹰,一只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的鹰,我的一位同门,一个伙伴,仅此而已。
我们背后方向的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渐渐暗淡,东边的星星出现了,惨淡的几颗。
忽然,鹰人大佬的脑袋动了一下,低下头,闭上眼,晃了晃脑袋,似乎很疲惫。
“看完了?”我问。
“……嗯。”
“我反杀了吗?人都救活过来了吗?”我又问。
鹰人大佬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就问问嘛。”我苦笑道,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好人不会死,即便死过,也能复活。
“一个关键点,”鹰人大佬淡淡地说,“扭转乾坤的关键点。”
对,我想起来了,之前他说,结局是可以改变的,不然它也不会去研究,去看这个东西。
“是什么?”我问。
“兑字图。”
兑是八卦中的一卦,按照乾坤……排序,第四个,好像,我点点头,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兑字图的归宿,决定了事态的走向,一定要把它夺过来。”鹰人大佬肯定地说。
“现在在哪儿?那块兑字图?”我赶紧问,就直接抢呗,它能预见到兑字图的下落,而我方目前,又不是没有高手。
然而,鹰人大佬却摇头:“我不知道,我仅能预见最后一战,之前的事情,我看不见。”
“那个时候,兑字图在哪儿?”我又问。
“在你手里。”
我点点头,原来我会抢到的,那就很简单啊,保证别丢了就行。
有点开心,我拍拍它的肩膀:“挺好,您辛苦了,我下去休息,这儿有点凉。”
起风了。
“嗯。”
我从窗台翻回来,走向楼梯,快到楼梯口时,鹰人大佬又问我:“我住哪儿?”
面对这个问题,我有点蒙,鹰……应该住哪儿?是不是站在树上睡觉的?还是,用草弄一个鹰巢?
“嗯?哪个房间,我可以睡觉?我很累。”它又说。
原来是想睡床,我心中释然,以为还得给它搭个窝。
“这两栋别墅的房间,您随意。”我说,两栋别墅,一共有八个还是十个卧室,足够了。
“知道了。”鹰人大佬淡淡地说,嘭,摇身一变,成了那只小的海东青,飞出窗外,不知道搞毛去了。
我回到楼下,别墅里的灯已经全开了,二楼,主卧室,碧瑶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生闷气。
“怎么啦?”我问。
碧瑶没理我,指了指衣柜。
“嗯?”我转头看过去,卧室的衣柜很大,门和房门差不多,衣柜的门开着,我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绕过去一看,温灵儿正站在门后面,拿着碧瑶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
“……干嘛呢,你?”我皱眉问,搞得乱七八糟的。
灵儿回头看向我:“首领,好看吗,这件?”
“这又不是你的……”我从她手里扯过衣服,放回衣柜,把柜门关上,碧瑶肯定不会亲自收拾,一会儿让李大总管上来一趟,太乱了,里面。
“碧瑶姐姐的衣服,都好好看啊!”温灵儿笑道。
“明天去给你买衣服。”我拉着她出了卧室,把她带到客卧室,也就是有暗门的那个房间。
“你今晚睡这里。”我说。
灵儿一个大字,趴在了床上,深深吸了一口床单的味道,转回头来看着我,又惊又喜道:“这上面有你和碧瑶姐姐的味儿!”
“……嗯,早点睡吧。”我黑着脸退出房间,把门关上,我和碧瑶在昨天,还是前天,在这儿翻滚来着,李管家她们应该是换过床单了吧,怎么还会有味道?难道是渗透到床单下面的床垫里去了?这紫貂的嗅觉,还蛮强的。
回到碧瑶房间,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后背垫着枕头,默默地鼓捣着手机。
“别生气啦,灵儿才变成人,什么都不懂。”我说。
碧瑶还是不理我,噘着嘴,我回头看看走廊里没人,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一下。
“干嘛呀你!去洗澡!一身臭味!”
“……一起洗啊。”我笑道。
“……鬼才跟你一起洗!”碧瑶一脸厌恶,把床头柜上一套新的浴巾丢给了我。
我拿着浴巾进了洗手间,洗手间很大,有浴池,而且里面还放了水,撒着一些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瓣,这是恒温浴池,和温泉似得,旁边有个指示器,显示水温是37度,刚刚好的温度。
我又回到卧室,问碧瑶:“浴池里的水,给我准备的吗?”
碧瑶白了我一眼:“不给你还能给谁?多泡会儿!老是跟动物腻味,一身的搔味儿!”
我抓起自己衣领闻了闻,哪有什么味道?再说灵儿身上也没有味道啊,倒是那条三眼林蛟,身体会散发出一股……类似苦杏仁的味儿,不是太喜欢。
进了浴室,我先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好几天没刮胡子了,下巴上,和嘴唇上方,薄薄的一层,我翻了翻洗漱台的抽屉,里面果然有成套的崭新的男士用品,牌子没听说过,英文,应该很高级。
我打上肥皂泡,刮了刮胡子,别说,脸上一干净,显得又年轻了两岁,更像个高中生的样子。
刮完胡子,我泡进浴缸里,好舒服,一身的疲惫感,瞬间消失了大半,泡了一会,我睁开眼,无意中发现,浴缸旁边有一排按钮,上面只有简单的英文字母,不知道干嘛用的,指示灯亮着,应该是可以用。
我挨个按试了试,有些是吐泡泡的,有些是靠背按摩器,还有一个很奇怪,从浴池底部,往上面喷水柱,冲击在大腿下方,觉得很舒服,而且,水柱不止一股,但因为水比较浑浊(可能是加了什么东西,牛奶还是什么,滑滑的),水柱到达水面上又都冲散了,不知道到底有几股水流。
我移动身体,挨个去试探,大概试探到了四股,两条大腿全部占据,躺着,闭着眼,好舒服!
冲着冲着,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影像,就是浴缸中的我,换成了碧瑶,躺在这里,被水柱从浴池底部冲击……卧槽,我好像明白,这些水柱是干嘛用的了,没想到居然这么的……谁设计的?我要给他加钱!
当然了,我不至于利用这些水柱找感觉,不需要,我回归正常的坐姿,拿起旁边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这样显得有格调一些,百年孤独,马尔科司的,里面的人物,名字很长,读起来很绕,分不清谁是谁,就能看懂是一个大家族,关系乱糟糟的。
正看着,洗手间的门开了,碧瑶穿着浴袍,踩着拖鞋钻了进来。
我赶紧放下书:“你要洗吗?那我给你。”
我泡的时间太久了,好像,光是看书就有十几分钟。
碧瑶冷漠地看看我,皱眉道:“刚才谁说要一起的?”
好像是我说的,我笑了笑,往后挪了挪,给她留出空间:“欢迎。”
碧瑶进来,坐在我对面,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啦?”我问。
碧瑶看向旁边的那一排按钮:“你把那个打开了?”
“什么?”
“池底按摩。”
“好像是。”我说,机关的位置,确是在池底。
碧瑶的脸逐渐红了:“你一个大男人,开这个干嘛……”
第65章 鹰人真身
此后的事,水到渠成,让我觉得洗澡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事情。
大概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我梦见自己的一条腿中了槍,像是断掉了一样,疼醒了,原来是被碧瑶给弄的,我小心翼翼地把腿抽出来,膝盖以下,已经被压的失去了知觉,原来她睡觉这么不老实,我坐在床边揉了揉腿,血液恢复流动,不那么疼了。
感觉房间里有点凉,我回头帮碧瑶盖好被子,披上衣服,发现卧室的门居然没关,卧槽,是一直都没有关吗?
我赶紧走过去,往外看了看,走廊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怪不得之前我没察觉,卧室里我和碧瑶关灯了,如果开着走廊大灯,我会看见的。
所以我就把走廊大灯给打开了,这里是我的新家,一切都不太熟悉,还是亮堂堂的比较好,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看看隔壁,灵儿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灯也亮着,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干嘛?我好奇地走过去,趴着门口往里看,床上没人,书桌旁边也没人,衣柜的门倒是开着,一条大尾巴,晾在外面,缓缓地摆来摆去的。
我走到衣柜前,皱眉戳了戳灵儿的肩膀:“你怎么睡这儿了?”
“啊?”灵儿醒了过来,这家伙,居然蜷在衣柜中间的隔板上睡着了,好在衣柜空间够大,她全身都能窝在上面,只有尾巴没地儿放,垂出来摇摆着——原来紫貂化人睡觉,尾巴还会变出来。
“去床上睡。”我说。
“呃……床上太软了,不是很习惯。”灵儿揉了揉眼睛,皱眉道。
“习惯了就好了。”我笑道,把她从隔板上扶下来,扶到床上,躺好,帮她盖上被子。
过程中,灵儿就一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从不认识我一样。
“你瞅啥?”我问,把它从被子旁边探出来的尾巴,又给塞了回去。
“你长得好好看呀。”灵儿扑灵着睫毛说。
“……晚安,明天带你去找补习班。”我说,这是回程的时候,我和胧月商量好的,胧月好歹跟我学过一段时间,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准,化人后,在二道河也生活了一段时间,但灵儿就是一张白纸,对人间的东西,都不太懂的样子。
“好哒,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呢!”灵儿自信道。
“那就好。”我起身离开灵儿房间,回到主卧室。
碧瑶居然醒了,冷冷地看着我:“干嘛去了,你?”
“去隔壁看看灵儿。”我实话实说。
“就看看?”
“那还能怎样,前后不到一分钟,你觉得我能干什么?”我苦笑道。
碧瑶憋不住,也笑了:“你让它过来吧。”
“嗯?”
“它不是说,要跟你睡么?”碧瑶挑了挑眉毛,恢复高冷。
“你不介意?”我问。
“本来我就跟它说好,让它睡这里的,是你把它赶走了。”碧瑶道。
哦对,原来灵儿可不是就在我房间里,我以为碧瑶介意,才安排它去的隔壁。
“那我把它……叫过来?”我再次试探,还是有点不太确定碧瑶的态度。
“别睡我这边,我不习惯挨着同姓。”碧瑶往床边挪了挪,侧身向外,把后背留给了大半张床。
既然女主人这么诚恳,我也只好顺应她的意思,再次来到客卧室,这么短的时间,灵儿肯定没有睡着,听见我进来,马上睁开了眼睛。
“碧瑶姐姐让你……”
“我听见啦!”灵儿嘻嘻笑道,“真的可以?”
“……可以。”我点头。
“嘿嘿!”灵儿像是在等待我的指令一般,马上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踩着小碎步,一路小跑去了胳膊卧室。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儿,关了这个房间的大灯,回到卧室,却看见碧瑶正在推搡从身后抱住她的灵儿:“你走开啦,别离我这么近好不好,我不习惯被人抱着睡!”
“喜欢你嘛!”
“走开啊你,哎哎,别碰那里!”
我就很无奈,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次日早上醒来,我喷了喷鼻孔,感觉有貂毛钻进来了,又好像没有。
她俩都已经起床,不再房间里,我睡的这么死吗?
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洗漱之后,下楼吃早饭,她们几个已经开始吃了,居然没有叫我,好在,都冲我打了招呼,只是倪坤不在。
“大佬呢?”我问胧月,没看见它。
“在院子里,和阿坤学开车。”
我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学开车?它怎么开?用翅膀握方向盘吗?”
“自己看看去呗。”胧月笑道,我看了一眼碧瑶,却见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拧巴地看着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端着牛奶杯,来到一楼,穿过客厅,来到门口,果然,那台吉普车正在院子里缓缓蠕动,往车库里里面倒,咣当,后尾灯撞在了车库旁边的门柱上,停了几秒钟,又往前开,再次调整,而且我发现,这台车的前、后,好几处地方都被撞坏了。
我走近车窗,往里看,倪坤正在副驾驶,专心致志地看着驾驶室的脚下:“轻点,这台车的刹车很重,但油门很敏感,对,用脚尖去试探着点,不要用脚掌。”
脚掌?我立即联想到了鹰人那副能抓起马鹿的鹰爪,比方向盘都大,也能踩油门?
我又转过去一个角度,看向驾驶室,卧槽,里面居然坐着的,不是鹰人大佬,而是个……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和年龄相若,跟小学生似得,这台车的坐姿比较好,她是挺直了身体,用力往前够,才能勉强看得见前面的视线。
我没猜错,鹰人大佬还真是个女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个比变身之前的灵儿还要娇小的小姑娘,怪不得它不经常变身,连胧月都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原来变身之后会是这般模样,比格,瞬间就下来了,我估计是它担心这副尊荣,在兴安妖族中间,也很难服众的吧。
“哈喽啊,大佬。”我冲驾驶室打招呼。
小姑娘歪头瞅了瞅我,一分神,踩到了刹车,车子猛地一顿,小姑娘惊慌失措地在座椅上晃了晃,才缓过神来,呼了口气,皱眉道:“这,好难!”
声音很落地,但语气,还是大佬的语气,简明扼要。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开车虽然不算门手艺,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事情。”倪坤委婉地说,她应该是看出来了,鹰人大佬根本就不适合干这个,毕竟是个飞行员,让她搞地面,这,很难。
大佬点头,还没忘记挂上p档,又拉起手刹,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她身上的衣服我认识,是胧月的衣服,稍稍有点大,脚却是光着,没穿鞋,只穿了双卡哇伊的袜子,而且,五个脚趾,都露在外面,像是故意戳破了,估计是做鹰时间久了,还不太适应穿鞋。
第66章 扫墓
倪坤也下车,向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从我手里拿去牛奶杯,咕嘟嘟喝了起来。
“哎……那我喝过一口了。”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倪坤的上唇,沾染了一层白。
倪坤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又舔舔自己手背:“没关系啊,牛奶很新鲜。”
“……你喜欢就好。”
“好笨,我。”大佬萝莉垂头丧气地抱怨了一声。
“没事,慢慢来哦,就像阿坤刚才说的,开车是个熟练工种嘛,慢慢就学会了昂。”我安慰大佬道,看着她的样子,我不自觉地就用起了关爱小妹妹的语气。
鹰人大佬察觉到了异常,对我侧目而视:“你会?”
“……我也不会,准备考。”我苦笑道,还没身份证,怎么考驾照?连手机卡,都是倪坤帮我开的。
三人回到房间,她们几个显然是已经认识过鹰人大佬,只是点头打招呼,坐下来吃饭。
鹰人大佬的胃口,要比胧月这个人参精好的多,几乎什么都吃,青菜也会吃一点,而且吃的很多,很快,小嘴吧嗒、吧嗒,跟装了小马达似得。
吃完早饭,老疤过来了,他的土生土长的铁领人,了解这座城市的功能区划分,他开车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森宇大院的地方,进去一看,好家伙,好几条步行街,全都是各种艺术班、文化班,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能教的。
艺术班就算了,没那么多闲功夫,主要还是把文化课给灵儿补起来,老疤之前就给联系好了,一家叫“明天”的基础教育机构,给灵儿找了个老师,负责教小学的语文、数学,外语又单独找了另一个老师,只教到初中就行,灵儿的智商没问题,甚至还比正常的成年女孩高一些,所以学制比较短,只有半个月,上下午的课,中午还供饭,学费8000,我觉得很值。
老疤负责接送灵儿,倪坤把从丧彪那儿抢来的那把槍给老疤了,以防万一。
碧瑶给灵儿买了一大堆学习用品,灵儿还不太愿意,把她留在教室里,就一直回头瞅我们,跟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小盆友回头看家长似得。
“这小家伙……”碧瑶安抚了她几句,和我哭笑不得地离开了补习学校。
“是不是有点喜欢她了?”我问。
碧瑶白了我一眼:“喜欢?我就当她是孩子养的,好么?”
“不喜欢孩子?”我又问。
碧瑶又白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那得看,是跟谁的。”
“你还敢跟别人生孩子?”我皱眉,佯装愠怒。
碧瑶有点心虚,没有回答。
办好灵儿的事情,我问倪坤,今天安排了什么事项。
“呃……扫墓。”倪坤说。
“扫墓?给谁?”我懵逼地问。
“你爸妈啊,之前你爷爷吩咐的,让我把这事儿安排一下。”倪坤说。
我点点头,那好吧,她不说我都快忘了,毕竟没见过亲生父母,也没听说过他们什么事儿,真的是缺乏感情基础。
“给爸妈扫墓,需要买什么?”碧瑶问。
“又不是给你爸妈,你急什么……”胧月轻笑。
“怎么就不是我爸妈啦?我俩可成过亲了。”碧瑶说。
“好啦,好啦,直接去就好,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倪坤笑道。
鹰人大佬没有去,还是想回家再练练车,李大总管在家,可以带带她。
倪坤开车,载着我和胧月、碧瑶开往郊区的凤鸣山。
这路线我们走过,之前是去找拜访狐仙大哥,不过这回没有去山水庄园,在之前一个路口左转,也就是说,山水庄园在的凤鸣山的北边,而凤鸣山墓地,则是在南麓。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通往墓地的路上,没什么车,道路两侧,风景如画,绿柳成荫,柳树都刚刚抽枝发芽,翠绿翠绿的,淡淡的,透过它们能看见外面的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这儿好美啊,当公墓是不是有点可惜了?”碧瑶略有遗憾地问。
“一座城市的公墓,一般都会建在风水极佳的位置,”倪坤介绍道,“以风水,阵亡灵。”
一听到亡灵,碧瑶似乎有点害怕,不再说话。
到了公墓大门,有人看守,需要登记,大门很是气派,看起来比格很高。
进到里面,按照指示图,找到了c区,c区也很大,因为爷爷没有告诉过我们具体父母的墓地在几排几号,我们只能分头去找,碧瑶不敢单独行动,跟倪坤在一起,胧月不放心让我单独行动,于是跟我一起。
“周卫国、周卫国……”我一边念叨着生父的名字,一边挨排寻找,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但看了下生卒年,并不是,是一位上世纪30年代的老人。
“找到啦!”我听见碧瑶在另外一片墓碑前喊道,马上被倪坤呵斥,让她小点声,别惊扰了亡灵。
我和胧月赶过去,果然,周卫国,1976年出生,卒于我出生的那一年,旁边应该还有一个名字,但不知为何,却被抠掉了,应该原本是我母亲的名字,因为她的生卒年和父亲一样,若不是我母亲,也不会和“周卫国”合葬到一起。
与周边成排、成列的墓碑不同,生父的墓碑,是单独的,独占十平方米左右的土地。
墓碑后面有个土丘形的坟,用汉白玉石砌的,看起来很高级,却也因为过了十几年,石头边缘有些斑驳,满是年代感。
倪坤从背包里拿出鲜花,递给我。
“……怎么放?”我小声问。
“就……拜一拜,然后摆在墓碑前就行。”倪坤也小声教导。
我双手持花,拜了三拜,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的小平台上,又结果倪坤手里的五粮液,给爸妈斟了两杯酒。
“是放在这儿,还是洒地上?我还用喝么?”我又问,看电视里都是直接洒地上好像?
“放那儿就行,你……不用喝。”倪坤颇有些无奈,关键我又没经历过亲人去世,真的不懂这些。
“那我干什么?”碧瑶问倪坤。
“你……和参仙人点个香吧。”倪坤不忘平衡二女,拿出一股香,抽出九支,用打火机点燃,分别给了我们仨一人三支。
这个我会,率碧瑶和胧月,一起给父母拜上三拜。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我低着头,又问倪坤。
“……你自己看着办呗。”
我酝酿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到底该和他们说啥,足足过了半分钟还是没能开口,碧瑶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开口道:“我来说吧。”
我点头,胧月淡然,也没意见,墓中这两位,虽然是我的生父母,但在胧月这个活了一千年的妖精而言,也不过是两个小字辈罢了,碍于我的面子,她才会以晚辈身份祭拜。
“爸、妈,”碧瑶轻声道,“我叫金碧瑶,是吴……是您儿子的媳妇,虽然还没正式结婚,呃……不过已经、已经有事实了。”
我心里一阵麻麻批,当着死人的面说这个,真的合适吗?
“爸、妈,头一次来祭拜您二老,我们也没做什么充分的准备,”碧瑶脸色微红,继续道,“我和一凡……还有胧月,虽然没见过您二位,但在我们心里,二位始终是我们最亲的长辈,希望二老在地下,一切顺利,心想事……就一切顺利,都好好的吧,希望爸妈能好好保护一凡,二老生前,没能给他太多的关爱,就……在天之灵,好好保佑他,让他能够顺利执掌图门,守护好皇陵宝藏,也……守护好自己的爱人。嗯,说完了,请受儿媳一拜!”
说完,碧瑶深鞠一躬,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我和胧月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刚才碧瑶说的很好,很认真,说的眼睛都要红了,真就像亲儿媳妇给公公婆婆上坟一样。
“完事了?”上完了香,我问倪坤,她点头。
我又把墓地简单地清扫一下,拔掉了后面坟头石缝中的几根枯草,便和她们仨离开,往停车场走。
走到这一排墓地尽头的时候,从下面上来了几位黑衣人,手里也都拿着祭拜用品,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四人都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女人长得很高挑,发髻梳成一个小啾啾,顶在脑袋上面,尖尖的下巴,艳红的嘴唇,气质很是出众。
双方在狭窄的道口相遇,我主动让路,让他们先过去,很巧,他们要进的,也是我们这一排墓地,走过去之后,那个为首的黑西装女子回头瞅了我一眼,我也瞅了瞅她,微微点头,就走了。
不过,沿着下坡,往下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我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四个人,咦?他们貌似,停在了我爸妈的墓地那里……
胧月和倪坤也发现了异常,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们。
我抬腿上了旁边的路基,站得高,看的更清楚些,还真是,那三个黑西装男人站在后面,只有那个女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我父母的墓地前,低头说着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67章 狭路相逢
“难道是……”胧月眼前一亮,“该不会,是你姐姐吧?”
“未必。”我说,看她那副老成的气质,比倪坤还要大很多,如果是我姐姐,我爸妈得在十几岁就生了她?
“生父的恩人很多,比如狐仙,对吧?”我说。
“过去问问?”倪坤建议。
我点头,正要转身往那边走,胧月却拦住了我:“那女人的功力深厚,远胜于我……阿坤,你去问,以图门卫的身份。”
“是,参仙人。”倪坤拱手,回身走了过去。
“咱们先走。”胧月拉着我和碧瑶,快步走向停车场。
“你怎么这么紧张?”我纳闷道,感觉胧月的手心里,又是汗,又很凉。
“杀气,太重了,那个家伙!”胧月低声道。
“什么人!”我听见那边的黑西装男子,在质问接近的倪坤。
“倪家人。”倪坤爽朗道,说倪家人,和说图门卫差不多,倪永孝在东北的影响力很大。
“哦?”那个女人的声音,很磁性,“倪永孝是你什么人?”
“家父。”倪坤大方地承认。
“呵呵,原来是图门卫后裔,”女人冷声一笑,“阿三,抓起来!”
卧槽!怎么这就抓人了?
我正要回去援救,胧月抓紧了我的胳膊:“快跑!”
“不救了吗?”碧瑶着急道。
“打不过,赶紧撤!”胧月一口气带我俩跑回停车场,倪坤很聪明,得了胧月的指令,临过去之前,把车钥匙给了碧瑶,碧瑶会开车,进驾驶室,立即启动,带我们快速离开了公墓。
出了公墓大门,胧月才舒了一口气:“好险,刚才,早知道,让大佬跟来好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我有点反应过来了,对方四人,很可能是凌云门的家伙,“是不是得到了密报,知道我会来扫墓,故意地来找茬的?”
无法确定,只有倪坤能联系上凌云门中我们的线人——希望别因为倪坤被抓,把线人给暴露了。
“打电话给四爷!让它过来救援!”胧月当机立断,幸亏我还记得四爷的电话号码,立即用自己手机打给他。
“您好,哪位?”
“四爷,我吴一凡,在我……我爸墓地,遇到了凌云门,把阿坤折进去了,请您出山,就救阿坤。”
“收到。”四爷立即挂了电话。
此时,我们已经开出公墓大概两百多米,我们发现前面的路面上,停着很多黑色的奔驰轿车,胧月让碧瑶先开车回去,我和她留下。
碧瑶知道,她在这儿就是个累赘,便放下我和胧月,自己开车过去。
因为只有她自己,并未引起那些奔驰车的注意,顺利通过,开往市区方向。
我和胧月目送碧瑶安全离开后,沿着柳树荫,折身往回走,胧月过于谨慎了,敌人并未追来,而且刚才我们在停车场,也只是看见了一台黑色的越野车,可能那女人没有带同伙进公墓,手下人,都停在了外面的马路边上。
再次潜入公墓,快到c区停车场的时候,胧月愣了一下,左右看看,纵身跃上一个墓碑,站在上面,踮起脚尖看向山顶方向,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看见什么了?”我轻声问。
“四爷来了。”
我也顾不得踩踏亡灵了,也爬上了一座墓碑,顺着胧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山顶稀稀拉拉的树林中,一条火红色的身影正在快速下山!
“狐狸?”我问,看着像条狗,但比狗要大不少,尾巴很大,跑起来直挺挺在在身后保持着平衡。
“对,四爷的本体,阿坤得救了。”胧月拉着我跳下墓碑,这回不用藏着掖着,就手拉手,大摇大摆地往停车场那边走。
一分钟后,到达c区停车场,四爷已经到了,化身为人,穿着道袍,拎着那把拂尘,站在四个黑衣人面前,而倪坤,则被其中一个黑西装男子控制,反剪着双手,压在了越野车旁边。
我和胧月直接出现,他们都转头看看我俩,却都没当回事儿似得。
“放人。”四爷淡淡地说。
“凭什么?”女人冷笑。
“凭我姓胡。”
“呵呵,一条搔狐狸精而已,我会怕你?”女人居然知道,或者说,是看穿了四爷的身份,搞得四爷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但女人那个“搔狐狸精”,显然不太适合四爷的身份,一般这个四字组合,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那就试试。”四爷向后退了半步,一甩拂尘,作势要打。
女人身后的另外两个黑西装,立即将手探入西装,准备掏家伙。
女人摆摆手:“杀鸡焉用火器?这是我父母墓地,不要开槍。”
……父母?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味儿来,四爷和那个女子已经开始交手了。
我之前看过胧月揍丧彪,已经是看得眼花缭乱,今天有幸见到了终极高手对决,更是……就很懵逼,她俩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只能看见道袍的青色和西装的黑色,两道身影交汇,发出啪啪的撞击声,也不知道是在对掌还是什么,并且,不时有气浪从二人交手处四散开来,激起停车场周边的枯叶,其中一道气浪,甚至蹿到了二十米之外的我和胧月这边,扑在了我脸上,像是一股阴风!
“谁占上风呢?”我看不清,只得问胧月,她应该能看清,因为她的眼珠子,此时变成了黄色,黄金的眼色,正滴溜溜地快速转动,跟着两人的身影。
“平分秋色,”胧月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到底什么来路?”
“那你要不要去帮忙?”我问。
胧月拧了我手背一下:“你怎么不去?”
我去了能有个屁用,我就会个点穴手,还只会点胸口,可我现在连敌人的胸在那儿我都看不见,怎么点?上去了只会给四爷添乱。
“还是你去吧。”我推了一把胧月,好歹她能打。
胧月摇头:“去也是白去,她手下那三个货,也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我也发现了,那三个黑西装,也正警惕地看着我们,好像只要我们上,他们立即也会加入团战,避免女子吃亏。
不好搞啊……
请假一天
身体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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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二重奏
转眼间,四爷和那女子交手已经……妈哒,我也不知道多少回合,反正俩人从停车场这头打到停车场那头,辗转腾挪,上下翻飞,停车场地面的好些砖石,都被他俩给“踩”碎裂开来——应该是内力。
我记得之前爷爷跟我说过,真正的比武,往往都是一招制敌,就比如他仰仗之行走江湖的那个“崩拳”,就只有一招而已,当然了,也不是说爷爷只会那一招,听他讲,大多数江湖武者,都顶不住他那一拳,而即便实力相当的两个人,打起架来,十几回合,差不多也能分出胜负,比武和拳击一样,都是拼爆发,而不像中长跑,慢慢悠悠地比拼耐力,较量时间过程,谁都受不了。
所以,眼前这两位高手,非但势均力敌,而且内力都极为身后,这么高强度的作战,两分钟后,依旧是面部红、心不跳!
“稳了。”胧月忽然轻声道。
“嗯?占上风了?”我赶紧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两人的出招速度有所减慢,好歹能看清胳膊、腿儿了。
“四爷的兽性体力,非人力所能及!”胧月得意道。
那对,狐狸和狼一样,擅于长途奔袭,体力自然会比人类好些。
“那三个家伙帮忙怎么办?”我又问,他们仨貌似也看出来,自己的老大落了下风,除了那个控制倪坤的,另外两个黑西装,正在侧步横移,寻找切入的角度,准备帮忙。
“无妨,他们上,我便上,弄个平手问题不大,到时候,你趁机去救阿坤。”胧月原地活动了一下左脚脚踝,准备出场,她是左撇子,擅腿功,左脚是她的致命武器。
我点头,本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也就能干些打下手的活儿。
果不其然,两人又打了将近半分钟后,那个女子有些招架不住,一边还招,一边频频后退,那两个黑西装手下趁机从怀里掏出家伙——不是槍,而是棍,短棍,黑黢黢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加入战团。
这边的胧月,也立即行动,向停车场旁边的一排小树伸出手掌:“剑来!”
给我吓一跳,以为她会隔空变出一把大保健来,并没那么神奇,只不过是一根树枝,自动从树上折断,飞到了胧月左手中,她用右手撸掉树枝上的小枝和叶子,拎着小棍儿加入了战斗。
虽然胧月说那仨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但她更不是,一挑二,没有任何问题,用小棍把那俩家伙抽的顾头不顾腚,很快,押着倪坤那个家伙看不下去了,他从兜里掏出个小东西,把倪坤的双手缩在了车门的钢筋扣上,也从腰间掏出小黑棍。
机会来了,我跑出停车场,借着树丛的掩护,绕了一圈,悄儿迷地来到他们那台车后方,绕过车尾,来到倪坤身后,这家伙居然还有心观战,好像都发现我潜过来了,我观察了一下她的手腕,是被一根很细的塑料带扎住了,细,但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把倪坤白嫩的皮肤,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色痕迹。
“嘿!有刀么?”我小声问倪坤。
倪坤被吓了一跳,回头瞅瞅我,摇头。
我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这还是老家房门的钥匙,用钥匙齿当做锯子,可锯了半天,塑料带一星半点都没有掉渣。
“这么结实的吗?”我疑惑道。
“再结实也是塑料,用火试试。”倪坤道。
“火?哪有火啊?”我问。
“我皮股口袋里有打火机!”
我点头,把手伸进口袋,呃,牛仔裤的口袋有点深,还有点紧,摸了半天才摸出来,感觉有些尴尬,好歹最后是用手指给夹出来了,打着火,烧,倪坤说的没错,这玩意怕火,一烧就熔断了。
而此时,那边战况正酣,还在打。
我解救下倪坤,她反手便将对方越野车的车钥匙拔下来,揣自己兜里了:“走!”
“不用管胧月她们吗?”我问。
“不用,她和那个帮手占着上风呢,随时能脱离战场,咱们先走就行了。”倪坤非常肯定地说。
我便和她逃出停车场,但没有跑向公墓大门,我怕遭遇山下徘徊的其他人,而且车让碧瑶开走了,我们也跑不远,我便带着倪坤返跑上山,翻过了公墓外墙,跑去山顶。
凤鸣山不高,山体四分之三都是公墓,所以我俩很快就到了山顶上,往回看,墓地中的树木太多,看不见c区的停车场,也看不到有人打斗的踪影。
“先走吧,咱们。”倪坤说。
我点头,和她从另外一边下山,就到了四爷的紫阳观,即山水庄园。
道观的后门开着,可能是四爷走时太着急,没有锁门,我和倪坤进入后院,里面很干净,四爷那个女儿,正坐在石头墩子上,安安静静地看书,发觉有人进来,她赶紧把皮股后面的尾巴,给缩回了裙子里。
“哎呀,小哥哥!”四爷女儿认出了我,“你怎么来了?”
我喘匀了气:“没事,路过的。”
“哦,”小姑娘起身,“我爸不在,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我摆摆手,“我们在这儿等他就好,他一会就回来了。”
“好滴,二位,请跟我来。”小姑娘虽然上一次害羞,但这回自己在家,则很懂礼数,请我和倪坤进了前面的大殿,为我们焚香、沏茶。
我就是不太懂,为什么来客人了要点香,是道教的习俗?那也不对啊,四爷应该是偏萨满教的,虽然它穿的是中土的青白道袍。
简单和小姑娘聊了几句,问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小姑娘说今晚应该就到家了。
“到这儿么?”我问。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点头:“没错。”
“这个地方,”倪坤悄声跟我说,“原来是个狐狸洞,后来,才被建了一座道观。”
小姑娘耳朵竖着,朝向我们,很灵敏(脑袋是人,但耳朵是狐狸的形态),听见了,点点头:“坤姐姐说得对,这里本来就是我家。”
有点神奇,狐狸洞上建道观,目的,应是要镇压狐狸精的吧,可没想到,直至今日,狐狸精反倒成了道观的主人。
我正要问问小姑娘她妈妈具体做什么工作的,为毛常年在外留学,后院原来轻快的脚步声,旋即,胧月搀扶着狐仙进来,狐仙手臂的道袍,被划开了一长条,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正往下滴。
“爸!怎么了你?”小姑娘赶紧跑过去。
狐仙摆摆手,扶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瞅瞅我和倪坤,点头:“首领……”
“四爷伤的怎样?”我问胧月,“之前不是占优势么?怎么还……伤了?”
“打打杀杀,难免受伤,那丫头居然是青釭剑的持有者。”四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他俩之前交手的时候,我并未看见那个女人用剑,哪儿变成来的?
胧月和倪坤一起,小心翼翼地帮四爷脱掉道袍,露出半条手臂,很深的一道伤口,在大臂外侧,不得不说,四爷的身材真是,连我这个男人看了都咽口水,简直,太精致了……
第69章 青釭剑、霸王鞭
胧月擦擦嘴,附身下去,帮四爷的手臂疗伤,相当于是,胧月在亲狐仙,虽然我有点接受不了眼前这个香艳画面,但其实心里,没有多少……醋意吧,至少我这么安慰自己。我心里明镜儿的:她俩的关系,远比我和胧月要有渊源,何况四爷还有老婆,人家是狐狸配狐狸,跟胧月这个人参没半毛钱纠葛,也就是化人之后,才会看起来比较奇怪,那也是纯纯的兄妹关系。
胧月的唾液,对狐仙也有效果,四爷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也是和我一样,留下了浅红色的一道疤。
四爷也没谢胧月,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啊,我的小醋坛子……差点又翻了!
人家也没拿我当回事,疗伤之后,便坐下聊天,倪坤倒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故意跟我换了个位置,让我和胧月坐在一起。
“那人是谁,四哥,凭那把青釭剑,猜得出来么?”胧月问,四哥,只能她叫,嗯……我们就都得叫四爷。
“应是凌云门的八大金刚之一的……徒弟。”四爷猜测道。
“她和鬼见愁比,哪个更厉害些?”我赶紧问。
“远比鬼见愁厉害。”胧月笑道,毕竟她秒杀过鬼见泣,估计那俩家伙功夫差不多。
“不是说,鬼见愁是凌云门里,排名靠前的高手么?”我疑惑地看向倪坤。
倪坤脸色微红:“呃……人外有人,山外有人,是我掌握的信息不准,首领见谅。”
我摆摆手:“那倒是无所谓,关键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里?”
“该不会是你姐吧?”胧月问,之前分析的时候,她就这么猜过。
“年龄上不应该啊……”倪坤皱眉,“一凡的姐姐,应该只比他大三岁,今年才19、20的样子。”
“那差不多,”四爷说,“我和她深入交手,能探知她的功夫底子和沉积年龄,也就是20岁左右的样子,底子很浅。”
“很浅?还能和你打得势均力敌?”胧月皱眉。
四爷看向倪坤:“倪小姐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女孩的师父,实力绝非吾等妖辈所能及也。”
我摸出手机,想给奶奶,但转念一想,我直接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把刚才交手的事儿,跟他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问:“爷爷,那丫头,会不会是我姐?”
爷爷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理论上来说,有这个可能。”
“怎么讲?”
“呃……”
我好像听见爷爷电话背景里有人说话,女声,很柔,可能是奶奶的悄悄话,爷爷明显是改了口:“就是理论嘛,万事皆有可能,呵呵呵,怎么样啊一凡,在那边可还顺利?”
“……还行,那我先挂了爷。”我知趣地挂了电话,老两口似乎在故意隐瞒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不怀疑他们爱我,为我好,一切都为我着想,应该是他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吧。
“胧妹,记住那口青釭剑,”四爷摸了摸伤口,心有余悸地对胧月叮嘱道,“若再遇到,不可力敌,只能避战。”
胧月点头,起身:“四哥,注意安全,早点过来和我们汇合。”
“今晚你嫂子就回来。”四爷说。
“好,一凡,阿坤,咱们走。”胧月和狐仙父女告别,四爷家有两台车,借给了我们一台。
倪坤开车,我和胧月坐在后座,到了主干道上,胧月见我一直不吱声,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怎么啦,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我低声说。
“嗯?”胧月凑过来,勾了勾我下巴,“没想什么?昂?”
“没有。”我沉声道,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呵呵,一凡是吃你的醋了,胧月。”倪坤在驾驶室帮我回答了。
“吃我什么醋……哦,和四哥么?哈哈哈,至于嘛你?我跟他……”
我摆摆手:“不用解释,我懂,没有吃醋。”
“你呀,跟个孩子一样,”胧月摇了摇头,“那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也咬咬你的胳膊?”
说着,胧月抱住我的手臂,作势要咬。
我轻轻推开她,看向车窗外,不理她,没诚意。
胧月见我真生气了,也没吭声,只是往我座椅这边,继续地挪过来一些,紧紧靠进我怀里,把我的手臂拉过去,抱着她。
说实话,自从她化人之后,除了两次有目的的亲亲之外,我和胧月,并没有发生过多严重的身体接触,即便在爷爷家里,抱着睡觉的时候,也很自然,如今,她那么靠近我怀里,蹭啊蹭的,搞得我的心,很快就被她给软化下去了:“好了,好了,我真不生气了,你起来吧……”
再蹭,我就该……控制不住了。
“嘻嘻,这才乖嘛,”胧月扫了一眼倪坤,“晚上再来找你。”
“……你怎么找我?”我立马就慌了,“来我房间么?我房间的人……有点多。”
那张床,已经很拥挤了!
胧月笑而不语,低头看了看我的裤子,撇嘴笑了笑,挪到前面副驾驶去了,把我自己晾在后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顺利回到家,碧瑶也已经安全到家,鹰人大佬没有练车,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和我们沟通,听胧月说完,她还埋怨了胧月一句,为什么当时不给她打电话——不给李大总管打电话。
胧月拍了下脑袋,撒娇道:“当时就忘了你会飞嘛,想着四哥离我们近,就找他帮忙了。”
我听大佬这话的意思,她也能打得过那个疑似是我姐姐的人?
也是,人家是兴安妖族的“首领”,自然不会是个三脚猫。
胧月继续讲,当讲到最后,那个女人祭出了“青釭剑”,砍伤了四爷的时候,鹰人大佬明显地震颤了一下:“青、青釭剑?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有那东西?”
“四哥说,她是凌云门八大金刚之一的徒弟。”我记得原话是这么说的。
鹰人大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青釭剑,青釭剑……若再遇到,咱们难以对付啊。”
“一把剑而已,有那么厉害?”我皱眉问。
“那把剑的剑气,二十米外都可伤人,即便是不会武功的人,拿在手里,其他高手也会忌惮三分。”胧月表情认真地说。
“那怎么办?就一直躲着它?躲着一把剑?”我苦笑道。
“一物降一物呗,”碧瑶不懂装懂地插了一句,“再找个比青釭剑更厉害的武器,不就行了?”
我正要让她别乱插话,鹰人大佬却深深点头:“瑶瑶说的有理,看来,只要请出擎天鞭了。”
“……擎天鞭,擎天柱使用的鞭子?”我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了变形金刚的形象,也对,八大金刚是金刚,擎天柱也是,但我印象中,擎天柱不是用手炮的么?
“兵器谱上,槍排第一,剑排第二,鞭排不上号,但鞭,是专门克制剑的。”鹰人大佬饶有介是地介绍。
我听得一头雾水,挠了挠头:“怎么个意思,是用鞭子去卷剑么?那鞭子不会被砍断吗?”
“不是那种鞭子啊,”胧月皱眉,“是……那个,虎边、鹿边,明白了么?”
“啊!”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放羊的那种软鞭,而是硬的,类似于剑,无刃,分节,和锏类似。
“去哪儿请霸王鞭?”我又问。
“在天池底下,”鹰人大佬转向胧月,“咱们去把它取来吧。”
胧月点头,这就准备过去。
“那个,能带上我么?”我问,主要想蹭鹰人这趟航班,溜达溜达!
大佬瞅瞅倪坤,可能觉得单独留下我,她也不太放心,便答应了,碧瑶也要去,被胧月给劝了回去,说可能要打架,有危险。
三人出了别墅,我一直盯着鹰人大佬,想看看她怎么从一个小萝莉变成海东青,然而,她没给我机会,嘭,周身炸出了一圈烟雾,等烟雾散尽,那只2米高的鹰,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衣服呢?”我四下观望,凭空消失了,哼哼,我看到了天池,你怎么变回来……
第70章 雨幕之下
“呃……这车,怎么上?”我问胧月,“直接骑上去么?”
胧月白了我一眼:“这里是市区,想被人看见啊!打车,去郊外再起飞。”
胧月可以啊,还知道“打车”这个词。
“那我,变回来,还得……”鹰人无奈地说。
那太好了,看看它怎么变成那个小萝莉形态,然而,事实让我比较失望,鹰人大佬回房间里去了,不多时,小萝莉穿着衣服出来,又是胧月的运动服。
三人出了别墅大院,此时,还未到中午,但早高峰早已过去,路上的人、车都不是很多,出租车倒是不少,我们打了台车,开往北郊,出了城,来到一座山脚下,我感觉这里不错,便让司机停车,也才花了20多块钱,别墅区本来就不在城市正中心,偏北。
司机可能以为我们仨,是来野外找刺激的,一脸猥琐地问胧月,要不要他在原地等着,这儿不容易打车,等我们“玩儿”完了,再把我们拉回去。
胧月瞪了他一眼,拉着鹰人大佬,沿着羊肠小路开始爬山。
“别着急走嘛!”司机追上来两步,“你们还是高中生吧?一个男的,两个女的,是不是不搭配呀?要不,叔叔跟你们一块玩怎么样?”
“快滚!”我骂了司机一句,不想跟他扯淡。
司机却不识抬举,立即虎着脸,上来就要抓我的脖领子揍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直戳向他的心口——这招,最近一直在练。
不过,好硬啊,戳到骨头上,手指头疼!
我赶紧揉了揉手指,吹了吹,再看司机,他张着嘴,满脸恐惧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哟,练成了?”胧月笑道。
“还行,对付正常人没问题了。”我笑道,一脚把司机僵硬的身体踹进了路边的排水渠里,又过去把出租车的车钥匙拔下来,装进了他的口袋,省的别人把他的车给偷走,他只不过是口嗨了一下,罪不至于很大,教育一下就行,估计半小时左右,呵呵,还管我们叫高中生,我确实是高中生,但那俩“老妖精”的年纪加起来,估计都快赶上很多郭嘉的历史了。
一个小波折之后,三人上山,爬过一座小山包,来到旁边的山坳中,看看四下无人,鹰人大佬嘭地变身了,不是变成了鹰人,而是直接变成了翼展超十米的那只海东青,我和胧月像上公交车一样,攀爬上海东青后背,胧月是习惯于跪坐,我觉得那个姿势太娘,就蹲在上面,抓住海东青后背的鹰毛。
顿足起飞,振翅升空,还算平稳,绕过山头后,直插东北方向,前面一路都是山地,而且海东青飞的很低,几乎是贴着树梢,速度又快,即便被山里零散的人看见,也可能只会觉得,嗯,是他们自己眼花了,一定是这样。
等远离了人类活动区域,海东青便上升高度至云层之上,它很善于寻找空气中的上升气流,一直在左右徘徊,更省力,而翅膀扇动,完全是为了获取向前的推力。
朝发夕至,动车可能都没有海东青速度快,四十五分钟,我便能看见云端尽头的长白山。
说实话,天气不是很好,尤其是长白山顶附近,一直有积雨云,有些地方,就可以直接看见雨在往下泼洒,而有些地方,阳光穿过云朵之间的空隙,直接泻在山上,那些火山石还是什么的,闪出耀眼的光亮,和旁边的下雨地带,形成鲜明对比,场景让人惊奇。
海东青避开积雨云,本想从一个缝隙,直接插到天池上空的,但前方的两块云朵快速合拢,把路线给封住了,整个天池山顶,看上去一片雨雾,没有干爽的地方可供降落。
空中不方便说话,我看了看胧月,伸手往下指了指,意思是直接降落吧,别考虑气候环境了,她俩没问题,主要是在替我考虑,胧月点头,趴在海东青脖颈上,跟它喊了两句什么,海东青便直接带我俩插进了雨中,我滴妈,这大雨瓢泼,斜着往脸上、身上射,跟万箭穿心似得,要不是胧月帮我护住脑袋,我脸上非得被砸雨点出几个小坑来不可。
完全不能睁眼,在雨中飞了大概一分钟,我感觉到海东青在减速,骤减的那种,像是战斗机着陆后打开了减速伞,噗通,终于落地。
我睁开眼,落在一处山顶了,左手边是陡峭的山壁,向下的,右手边则是被雨雾笼罩的天池,这山顶很尖,除了海东青脚下,基本就没了下脚的地方,若是人站在这儿,稍不留神就得滚下山去。
我和胧月小心翼翼地从海东青后背下来,她怕我失足,紧紧抓住我,海东青放下我们之后,再度起飞,飞到了天池池面之上,贴近,忽然振翅拍水,打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浪花。
“它干嘛呢?”我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胧月。
“召唤湖鱼,咱们下去吧。”
“……怎么下啊,这么陡!”我皱眉道。
“滑呀,这样。”胧月坐在了山峰上靠近天池的那一边,手脚并用,沿着山体往下滑。
我看明白了,山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碎石,应该是火山岩风化之后的结果,人坐在上面,碎石就会滚动,把人带下去,胧月滑下去一段距离,岔开腿,用力往下踩,脚踩进碎石深处,刹车成功,回头看我,我便也学她的样子,沿着她的路线往下滑。
因为下雨,加上我体重大,我下滑的速度,比胧月要快很多,我也想学她的样子,刹车,可是双脚踩到碎石地下之后,还是会继续往下滑。
“卧槽!让开!撞到你了!”我大喊道。
胧月没让,一直盯着我,就在我即将撞在她身上的时候,胧月忽然从碎石里拔出双脚,不知道用了个什么动作,绕到了我的身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把脚架在我的双腿外侧,两人变成了一条香蕉船,由胧月用两只脚掌来掌控方向,又快又稳地向下滑行。
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安然到达天池水边,这里有比较坚固的地面,我们停了下来,起身,我回头瞅了瞅山顶,好高,好陡,上下落差将近100米,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是从那个位置滑下来的……
第71章 英雄气短
我摸了摸裤子的后面,因为有雨水,并没有摩坏,胧月的也是,嗯……我倒是希望她坏掉。
“然后,怎么办?”我问胧月,据说那根儿霸王鞭,在天池池底。
“等着,会有船来接。”胧月笑道。
我看向池面,从上面看天池,显得很大,现在站在水边看,就跟看见大海一样,一眼望不到对岸——有雨幕,鹰人大佬已经不知道飞那边去了,反正闲着没事,我蹲在岸边,捧起了一捧天池水,仔细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水质很清澈。
“渴了?可以喝的。”胧月道。
浑身都湿透了,怎么会觉得渴,我扔掉水,起身,陡然发现,远处的天池池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并且正在快速向我们这边移动。
“水……天池水怪?”我忽然想到了这个词儿。
胧月点头:“可能是,我也没见它。”
“大佬的朋友呗?”我猜测道,因为鹰人大佬,就在那个黑点的上空,跟着它一起往这边飞。
大概半分钟后,黑点离岸边越来越近,有些能看清了,是一条“水蛇”,在池面上,和在陆地上一样,蜿蜒前进,在身后荡起奇怪形状的水波纹。
“这也是林蛟吧?”我问胧月,长得跟她那条守护蛇差不多。
“人家才是正经的蛟呢,”胧月笑道,“蛟本来就生活在水中,生活在树林里的,才会叫做林蛟。”
不管是什么,那个黑黢黢的东西,游了过来,个头儿倒是没有三眼林蛟大,只有四、五米长的样子,除了脑袋,身体“直径”大概有二十厘米,脑袋比较大,上面和狗儿一样,也有个冠子,不过上面只有两只“眼”,可称之为“双眼蛟”。
胧月懂蛟的语言,跟双眼蛟沟通了几句之后,双眼蛟便游上岸,胧月带我骑上了她的脖颈,三眼蛟虽细,力气却很大,轻轻松松地把我俩给托举了起来,游回池水中,昂着头,向湖心游去,整个过程中,我的脚下,都一直没有碰到湖水——可惜在下雨,碰到没碰到,也没什么区别。
到了湖心位置,那条双眼蛟停了下来,回头跟胧月说了句什么,胧月点头,又回头看我,问道:“你能闭气多长时间?”
“大概……90秒?”我不太确定,没认真测过。
胧月皱眉:“那时间,貌似不太够。”
“怎么讲?”
“这里的水,特别深,游到湖底,就得一分多钟,”胧月摇了摇头,“要不你在这儿等着吧,游泳总会吧?”
“……我不告诉过你么,只会狗刨。”我说,小时候“梦里”跟她讲过,几年过去了,现在也只会那个姿势。
胧月白了我一眼,又思考了几秒钟,再次摇头:“还是不行,得是你,亲自把霸王鞭请出来,才能做大发挥它的效力,我如果把它拿上来,到了你的手里之后,就跟一条棍子没什么区别了。那是我们给你准备的,所以,你得亲自下去。”
我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反正就是,必须要我下去呗!
“准备好了么?”胧月问我。
“可是我不能闭气那么久啊……”
“放心,有我——吸气,准备,走!”胧月都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见我吸足了空气,立即用腿夹了双眼蛟一下,那蛟也是听话,直接一猛子就扎入池中。
卧槽,好凉!
这大池子里的水,温度远比我在岸边时候手捧的要凉的多,寒冰刺骨,而且,越往深处去,体感越凉,我紧紧抱住胧月,感觉就像是三九天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跑步!
好在,湖水的水质真叫一个清晰,下潜了几十米后,周围的一切,依旧和玻璃一样透明,光线也还算清楚,我侧头往下看,甚至能看见湖底了,虽然还很遥远。
双眼蛟应该是知道我英雄气短,尽力快游,用了大概50秒左右,便潜到池底。
池底并不像上面那样,怪石嶙峋,而是很平,平整的面积,足有上万平方,如果在这儿建一座宫殿的话,感觉都不需要打地基,直接在湖底岩层上盖房子即可,那把“霸王鞭”,就插在我们眼前——不是我认识它,是因为那个“棍子”旁边的湖底,刻着两行字。
“霸王神鞭,鞭打天下不平事”。
“神鞭霸王,王者无双定乾坤”。
不知道哪位高人留下的,字迹苍劲有力,纹理清晰,可能就是用这跟霸王鞭写的。
我的气,感觉已经不太够了,得抓紧时间,不等胧月下蛟,我直接朝那个插在字旁边的棍棍游了过去,双手抓住,用脚踩着湖底,用力往上拔,拔不动,纹丝不动!
不好,因为刚才太用力,氧气消耗过度,我扛不住了,怎么办?这可是将近百米深的湖底,一旦我松开气门,光是湖底的压强,就能把我内脏给干爆啊——耳膜都已经被压爆了的感觉!
关键时刻,胧月出现在我面前,抱住我的脸……原来她储存了空气,缓过劲儿来之后,她做手势,让我继续拔,并指了指她的嘴,以及她拢起来很大体积的胸膛,让我放心,她还有不少储备!
有了她这个活体氧气罐,我不再担心,用尽全力,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第三次尝试的时候,那个棍子有点松动了,我抓住手柄,左右摇摆,它便松动的越来越越厉害,和湖底岩石接触的位置,出现了扩散状的裂纹,就要拔出来了,但我也没气了。
我抬头看向胧月,她立即过来,我吐掉口中废气,她又向我输送了一发新鲜氧气,我一鼓作气,总算把那个棒棒给拔了出来!好长,还有点粗,而且,即便是水里,也显得很重,像是纯铁的,妈哒,抱着它,我根本游不上去!
我求助似的看向胧月,她却悬浮在水中,摇摇头,让我自己往上走,双眼蛟也悬在她身边,不肯下来帮忙,我只好换了个姿势,双手捧着“霸王鞭”,双腿踩着湖底,下沉,弯腿,借着反作用力,全力起跳,终于蹦起来了大概半米的高度——有这个就够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我上来一点——双眼蛟游来,从我下面穿过,让我骑在了它脖子上,在湖底转了个弯儿,它又接上胧月,然后身体拉成一条直线,带着我俩往湖面上冲。
水流压脸!
短短半分钟,双眼蛟就冲出了池面,因为用力过猛,直接飞了出来,把我和胧月带到空中,我赶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至最高点,开始自由落地,一人一参一蛟,掉落下去,没有了水的浮力,我怀里那根霸王鞭变得更重了,感觉足有二十来斤。
咣当,掉下去了,我一落水,立即往下沉,胧月手疾眼快,把我抓住,又拎回到双眼蛟的脖颈上。
坐稳之后,我心有余悸地深吸了几口空气:“我滴妈,太刺激了!”
“呵呵,爽吧?”胧月笑道。
“你指的是什么?拿到霸王鞭,还是……和你,嘿嘿!”我调笑道。
“不正经,有外人在呢!”胧月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拍拍双眼蛟,又开始往岸边游。
这次速度就很慢了,天池上空的落雨,也变小了许多,我得以腾出功夫,仔细观察这根霸王鞭。
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很普通的铁棍,浑身都是铁锈,分为把手和鞭体,鞭体分节,最前面是个很钝的尖儿,我数了数,算上尖儿所在的部分,霸王鞭一共是九节,九节鞭,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到了岸边,鹰人大佬还在空中盘旋,我向双眼蛟表达谢意,让胧月翻译,双眼蛟可能因为我是鹰人大佬的朋友,对我比较尊重,深施一礼,这才游回池中。
“是不是还得原路爬回去?”我问胧月,还在下大雨,岸边的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太利于海东青起飞。
胧月抬头瞅了瞅海东青:“嗯,看来得上去。”
上去就还好,可以捡没有滚石的地方走,比较轻松,花了十分钟,便回到了山顶,海东青飞了过来,但没有降落,而是以很平缓的姿态,从我们“脚下”掠过,并尖声鸣叫了一声。
“怎么个意思?该不是……”我皱眉。
“嘿嘿,跳吧,它太懒了!”胧月坏笑道,等到海东青再度飞临我们脚下时,胧月拉着我,纵身从山峰上起跳,落在了海东青背上!
好尼玛危险!霸王鞭差点没掉下去!
海东青载着我们飞出离天池,飞离雨区,回到了正常的长白山林地上空,我这才舒了口气,整个过程还挺顺利的。
在太阳底下飞了会儿,身上的衣服,也都干了些,但我感觉,自己貌似有点感冒,浑身上下都烧的厉害,可能是在池底的时候,被寒气侵入了体内。
本以为过会儿就能好,熟料,飞返过程中,我的身体状态,急速下降,快回到铁领的时候,意识已经出现模糊,最后的画面,是我看见胧月焦急地拍我的脸蛋,叫我不要睡……
请假,作者去住院了。
如题。
《我的人参老婆》请假,作者去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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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寒气入体,重伤
我还是睡着了,睡梦中,全都是在天池水下的场景,只是不像现实中那么平静,而是到处都是敌人,各种恶人,各种妖怪,甚至还有大螃蟹、大海参等东西,也都成了精过来揍我,我就拎着那根又大又重又不顺手的霸王鞭,跟它们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但我一直没有遇到霸王鞭真正的对手:青釭剑,以及,持剑的那个年轻女人。
后来,敌人似乎褪去了,只剩下我自己,抬起头,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池面,有阳光,很暖,我周身都快被池水给冰透了,想游上去,可是因为带着霸王鞭,无论怎么努力,都浮不上去,到最后,我实在是冷的不行,而且气也不太够用了,心一横,扔了霸王鞭,这才成功上浮……
浮出水面,我醒了,是梦醒了,睁开眼睛,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房间的光景也很眼熟,是碧瑶的卧室。
“我滴妈,终于醒了,知道你睡了多久?”碧瑶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道。
我尝试起身,被胧月给按了回去:“躺着吧,你才退烧,身子还很虚弱——阿坤,去问问汤炖好了么?”
倪坤解开紧缩的眉头,去厨房,我确实感觉身体很虚,浑身乏力,似乎刚跑完一万米,最后还全力冲刺了的那种,喘匀气之后,我有点缓过来了,忽地想起个大事,赶紧开口问:“那个什么……霸王鞭呢?”
鹰人大佬从胧月身后绕出来,怀里抱着一根用锦缎抱起来的长条形,展开一角给我看,里面正是那条锈迹斑斑的霸王鞭,我轻舒一口气,没丢就好,刚才那个漫长的梦,把我给魇着了。
“这个,你得打磨,才能用,不然……”鹰人大佬把霸王鞭放在了床边的书桌上。
“不然怎样,会……缺乏战斗力?”我猜测道。
鹰人大佬憋着笑,摇头道:“不是,不然会,很难看!”
鹰人小萝莉成功把我给逗笑了,可一笑,就觉得肺里面,像受到了重创似得疼,我捂着胸口,疑惑地看向胧月:“怎么回事?”
“嗯?”
“我的肺……好像里面烂了似得。”我皱眉道,呼吸起来都觉得很冷,照理说,胧月不是应该,已经给我治疗过了么?她可比医生厉害多了,而且是全科医生。
胧月耸耸肩膀:“天池寒气,我也没办法啊,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恢复了。”
“得多久?”我问。
“按你的体质,至少也要两天。”
害,我以为是十天半个月呢,两天没问题,到底还是人参体质,恢复的很快。
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怎么磨这个……鞭?”我又问鹰人大佬,“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
一直也不知道鹰人大佬的名号,我就跟着胧月她们,称之为“大佬”。
“对哦,我也不知道呢。”胧月笑道。
小萝莉站直了身体,清清嗓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在下,金慕云,小名,格格。”
“格格?哈哈,你居然叫格格!”胧月差点笑喷了,我倒是觉得,“格格”和她现在这副萝莉形象比较相符。
这时候,倪坤回来了,身后的小厨娘(我忘了她叫什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在满清,”倪坤在楼梯间听见了刚才鹰人大佬的话,替她解释道,“猎人们崇拜的图腾是海东青,称之为‘鹰神格格’,这里的格格,可不是小公主的意思。”
“原来如此,”胧月点头,“那,金慕云又是怎么来的?”
“羡慕的慕,云朵的云,向往天空和自由呗。”我尝试解析。
鹰人大佬点头:“确是如此。”
“谁给你起的啊,很有意境,感觉。”胧月问。
“范文程。”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青太祖账下谋臣,汉人。”
我掐指一算,努尔哈翅时代的人物,也有400年历史了。
“你跟我一个姓呢,”碧瑶高兴道,“以前是一家咯?我们家也是满族的!”
“人家是妖族……”我皱眉道,怎么可能跟你一家子,碧瑶姓金,确是满族,老姓是爱新觉罗,镶黄旗的皇族。
小厨娘把汤交给碧瑶,碧瑶端起来,顺着碗沿吹了吹,用勺子舀了一口,自己先尝了尝,觉得温度合适,再递到我嘴边,不知道什么汤,喝起来甜丝丝的,略有些粘稠,口感还不错,就是有点腥。
被喂了几口之后,我恢复些许力气,坐起来,自己端着碗喝,喝完之后,我发现碗底,居然剩了一只小……类似青蛙样的动物,已经被炖的有点变形了,瞬间觉得有点恶心,我皱眉问胧月:“这什么啊?”
“雪蛤呀,怎么啦?”
果然是,东北的林蛙,雪蛤,名贵的中药材,怪不得有点腥味。
我用清水漱了漱口,才感觉好了一点。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让他好好休息。”胧月说,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她和碧瑶坐在床头两侧陪我。
我们仨“单独”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尴尬。
“那个……要不你俩也去歇会儿吧,我没什么事儿了。”我苦笑道,主要是,汤喝多了,想上厕所……
她俩一对视,我的状态确实是令人放心,就都出去了。
我赶紧爬起来,去厕所放水,回来床上又躺下,可能是那碗汤里有催眠的成分,困意一波一波袭来,睡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临睡前,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可能是“第二天”的下午,管他呢,闭眼,睡觉。
这回没有做噩梦,反而做了一些美好的梦,梦见和胧月、碧瑶、灵儿躺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发生了一些事情……正梦到关键地方,有人把我叫醒,我睁开眼,摆在面前的,又是那只碗,以及那股难以名状的味道,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多钟了。
我坐起身,喝下碧瑶亲自端来的汤,问:“她们几个呢?”
碧瑶撇嘴:“想她们了呀?”
“……就问问嘛。”
“胧月在补觉,昨天为了救你,她也是一夜未睡,一直在陪你;阿坤带着……格格,去给你买磨刀石了;灵儿放学才回来,正在楼下吃完饭;李大总管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我给你问问?”碧瑶阴阳怪气地说。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似乎比较全,身边就这些人,便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要问啊?”碧瑶皱眉。
“……没有,我想出去溜达溜达,躺久了,腰疼。”我笑道。
“你等会儿,我得去问问胧月行不行!”碧瑶把我按回床里,踩着拖鞋跑了出去,钻进了隔壁的客卧室——那里有暗门,直通隔壁胧月家。
一分钟后,碧瑶回来,说胧月准了,但要求我,不许做剧烈运动。
碧瑶扶着我起身,帮我穿上了外衣,搀扶着我慢慢下楼,正遇见灵儿吃完晚饭,从厨房上来。
“灵儿,学的怎么样?”我问。
“还行,”灵儿抹了抹嘴巴,“我可快了,都学到三年级下册啦!首领,你要不要考考我?”
我特么哪儿还记得,三年级下册学的是什么?便摆摆手,让她上楼写作业去。
来到后院,正是傍晚,夕阳刚刚落下,三分之一的天际,仍有紫金色的余晖。
我在草坪上走了会儿,感觉有点累,便坐在篮球场边的椅子上休息。
“把那篮球递我一个,我想坐着活动活动。”我说,球场边有个大铁筐,里面装着十几个斯伯丁篮球。
“不行!”碧瑶严词拒绝,“胧月不让你活动。”
“那,你替我玩,我看着你打球,行么?”我笑道。
碧瑶低头,缩了缩脚趾:“我没穿鞋。”
她还穿着拖鞋,没法打球。
“去换嘛,你不是买了那么多aj篮球鞋。”我说。
“真的想看我玩儿?”
“真的。”
碧瑶点头,跑回房间,不多时下来,穿了一身修身的白色运动装,裤管挽着,脚上是一双亮黄色的长袜,以及一双浅粉、碧蓝配色的篮球鞋,清爽而可爱。
碧瑶有点篮球基础,应该是小时候上过专业课,被教练带过,不像我们这种野路子,她的运球、投篮都很规范,我不能动,就负责给她鼓掌加油,进一个球就拍拍手,鼓励鼓励,事实上,碧瑶很少打铁投丢,确实厉害。
自己玩了一会儿,碧瑶感觉热了,脱掉了运动上衣,里面只穿着了一条运动背心,露肩、露肚皮的那种小背心,这就……三个篮球,上下翻飞,就很好看。
又玩儿了会儿,碧瑶的脑袋上方已经开始冒热气,我怕她累着,更怕她感冒,便让她下来休息,碧瑶嘴唇微张喘气,脖颈上挂着香汗,面色红润,眼中有光,我就一直觉得,运动过后的的女孩,最漂亮!
天色渐晚,碧瑶穿上外衣,扶着我回房间,灵儿正在我们的卧室里写作业,碧瑶去洗澡,我躺回床上,不时指点指点灵儿的小学三年级数学,貌似很难!
二十分钟后,碧瑶裹着浴巾出来,关上了卧室的门,说准备睡觉了。
“哎呀,等会嘛,我作业还没写完!明早要交的!”灵儿着急道。
“你写你的呗。”碧瑶笑道,钻进被窝,把浴巾扔了出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会吧,你想干嘛……”
第73章 霸王白玉鞭,开光
“并不想,”碧瑶把放在我身上的手,撤了回去,正色道,“胧月说了,不许你剧烈运动,当然也包括那个事情,所以,你给我老实点儿。”
“……知道了。”我无奈道,明明是你先摸我的,又不是我想怎样。
碧瑶警告完,转过身后,背对着我,她的头发并未完全吹干,在床单上留下了一点湿湿的痕迹。
“还多少作业?”我问灵儿,这药劲儿挺大,我又有点困了。
“快啦,快啦,五……”灵儿伸出一只手掌,想了想,“五分钟!对,分钟!”
厉害了灵儿,还学会了分钟!
“不着急,保证正确率。”我提醒她,灵儿点头,转过头去,继续写作业。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了,她还没写完,她是不是对“分钟”这个概念有什么误会……
半小时后,灵儿终于写完了作业,长长地抻了个懒腰,去洗澡了。
碧瑶之前玩了会儿手机,可能这两天因为照顾我,也没休息好,很快就睡着了。
我受药效作用,也是半梦半醒,就记得在灵儿回来的时候,我说了句:“关灯。”
睡梦中,灵儿的尾巴自己长了出来,摆在了我的身上,弄来弄去的,把我给弄醒了,我把她的尾巴摆开,手感还是那么好,忍不住玩了一会儿,我很奇怪,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为什么化人之后,就只有尾巴会存留,而且上面还有兽毛,而人体本身就脱毛了呢?
于是,我奔着一探究竟的想法,顺着尾巴摸了上去,嗯,过渡的倒是很自然,尾巴根部少毛,韧性极高,摸不出明显的“接缝”,似乎是连着身体的尾椎骨,尾巴在摆来摆去的时候,尾椎骨也会有一定的变形移位,很是灵活,而且还带动了附近的肢体,扭来扭去的。
不行,不能再探究了,再探究我的手就过线了,刚抽回手,灵儿却醒了过来,抓过我的手,又放回了尾巴那里。
“干嘛啊?”我小声问。
“很舒服呀。”
“……哦。”
早上醒来,我第一时间去洗手间,洗手间,自然是洗手的地方,虽然本来手就是湿的。
今天感觉好了很多,可以不用扶着,自己快步走动,只是深呼吸的时候,肺里还是有些针扎似得感觉。
胧月趴在我胸口,认真听了一会儿,听我呼吸的声音,诊断说,不需要再吃药了,再养一养,后天一准儿会痊愈。
很开心。
吃过早饭,我没回去休息,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等李大总管给我煮咖啡——这个是可以喝的,胧月准许了。
倪坤拿笔记本从书房出来,和我汇报今天的议程,因为我不能移动,打乱了原本拜访图门卫的计划,白白浪费时间,所以倪坤稍作改变,把住在铁领附近,盛京的一位图门卫邀请过来和我会谈,问我行不行。
我说可以,今天就这一个议程么?
“四爷的老婆回来了,已经把孩子安顿好,他今天也会过来和你报到。”倪坤又说。
四爷来,我会踏实很多,鹰人大佬格格虽然也武功高强,但我毕竟没见识过,再加上她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我心里很没底。
“行,你安排吧,反正我就在家等。”
“对了,我那个闺蜜,服装设计师,给你订制的西装做好了,上午她会亲自送过来。”
我点头:“你安排吧。”
李大总管的咖啡煮好,我尝了一口,怎么说呢,她说是南美进口的,味道很纯,可我觉得太苦了。
“……能加点糖么?”我试探着问。
李大总管尴尬地笑笑:“可以,你稍等。”
估计是嫌我土,难以享受这种“贵族”的品味,我可不想管那么多,得喝着可口才行。
李大总管往咖啡里加了一块方形的小糖,搅匀了,我尝尝,还是觉得苦,直接让她再加两块,嗯,这回味道还可以,苦中有甜,就着桂花糕和什么糯米糍,有吃有喝,有滋有味。
吃完了餐后甜点,倪坤说,最早过来的会是设计师,但也还有一个半小时,问我要不要先去睡会儿。
“不困,对了,昨天你和格格不是去买磨刀石了么?”我还记得那根霸王鞭,还没磨出来呢!
“嗯,买回来了,你能行?”倪坤问。
“应该没问题。”我起身,和倪坤来到院里,打开车库,取出了磨刀石——准确地说,是个套装,包括好几块磨石,上面的颗粒,粗细不同,格格把那根霸王鞭从房间里抱出来,交给我,我坐在车库的软沙发上,按照鹰人格格教我姿势,一下一下地打磨霸王鞭。
铁锈并不是很厚,很快就把霸王鞭本体的颜色给磨了出来,并不是我原本想象中的金属银或者黄铜色,而是纯白色,有些像玉的材质,很润,不知道是什么金属。
半小时后,打磨全部完成,鹰人格格又让我用细砂纸,给霸王鞭抛光,最后成型,用棉布沾油,从头擦了一遍,感觉更润了,虽然去掉了一层锈,但拿在手里,依旧沉甸甸,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沉重了些。
“这玩意……不好用吧?太沉了。”我双手托举起来,认真打量,不得不双手,凭我现在的体力,单手根本举不起来它。
“以气养之,”格格笑道,“你的气,它会变轻,逐渐。”
“什么意思?”我皱眉,“整天抱着它,睡觉时候也抱着?”
“尝试……”格格皱眉,斟酌了一下词汇,“交流,和它。”
“交流?这……一根破棍子,我怎么和它交流?”我苦笑道。
啪!毫无征兆地,我手里的霸王鞭,居然敲了我脑门一下!
“一凡,你打自己干嘛?”倪坤不解地问。
“我没打啊,是它自己……卧槽,”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它丢给了格格,“这玩意是……活的!”
第74章 鞭灵
“不然呢?”鹰人格格轻笑,“若非有鞭灵,与普通铁棍,何异?”
格格说话就这样,半文不白的,好在我能听懂。
“鞭灵?在里面?”我看着那根白玉霸王鞭,略有些好奇地问。
刚才我被它给打了一下,应该是嫌我说它是“破棍子”了,自尊心还挺强。
格格把霸王鞭递还给我,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打量鞭身、鞭体,还是不能看出有什么异常,里面是住进去了一个妖精,还是说,这鞭子时间久了,自己成了精?
“慢慢养,”格格沉声道,“鞭养百日,其灵自见,如果有缘,不需百天。”
说完,格格背手走向那台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轿车,倪坤赶紧跟过去,给她当驾校教练。
我抱着霸王鞭,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一遍一遍地摸这根萌萌又很重的武器,我想起爷爷有对儿核桃,而奶奶有一串佛珠,都被他们盘的圆润有光,那可能就是“养”吧?我便学老两口的样子,对着鞭子“盘”了起来。
霸王鞭通体一个材质,是一体的,前面分九结,带个尖儿,手柄长约二十厘米,足可以双手持握,上面凹凸不平,有些鱼鳞状的立体纹理,最后面,我不知道那个学名叫啥,就是鞭子最下方,手柄之下,有个八棱形的小块,比手柄略粗,防止脱手。
快十点的时候,李大总管进来通报,她的闺蜜设计师到了(之前笔误,设计师是李姐的闺蜜,不是倪坤的闺蜜),我起身相迎:“曹小姐,欢迎光临寒舍。”
设计师有些惊讶:“您还记得我的姓?”
“曹岷儿。”我笑道,她的某宝店里有介绍,感觉和她的气质很搭,我就记住了。
见我能叫出她的名字,设计师更显开心,招呼助手进来,她的助手抱着一大堆衣服,因为除了我,还有碧瑶她们的,之前都量过了尺寸。
曹小姐亲自上手,帮我穿好衬衫(她赠送我的),打好领带,为我试西装,手艺确实精湛,不用再修改了,完全合体,既没有一寸多余的累赘,也没有哪怕一厘米的紧绷,穿上之后,感觉我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剧变,成熟了好几岁,如果把胡子留起来,再戴个金丝边眼镜的话,说是大学的年轻教授,恐怕都有人信。
我有点嘚瑟,让李大总管帮我拍了张照片,群发给我微信里的人——都是最近认识的人,一共也不超过十个。
没想到第一个回复的,居然是四爷,回了我一个“色眯眯”的表情,我就当是他夸我好了……
紧接着回复的是沈九卿,她回了个“惊讶”的表情,我继续等,她倒是没再说什么。
剩下那些我就不关心了,反正她们都在家里,都是白天不见晚上见的人。
试完西装,李大总管低头看着我的运动鞋,皱眉道:“好西装,得配正装鞋,否则,不伦不类的。”
“算了吧,穿那玩意,我就不会走道儿了。”我苦笑道。
皮鞋,我还真有,高中的校服里面有一双制式皮鞋,两百多块钱,穿着不舒服,除非参加学校活动,平时我们都没人穿的,所以我对皮鞋,就没什么好感。
“怎么会,一双好的皮鞋,会让你越穿越想穿,越穿越舒服,”曹小姐笑着从肩上拿下皮尺,“虽然我只做服装设计,但我有个手工制鞋的朋友,吴先生,我可以替他给你量尺,订做两双皮鞋。”
我看看李大总管,她是管钱的,订做,肯定会很贵,李大总管欣然点头,让我坐沙发上。
被人,还是个女人,跪在我脚边,用尺给我量脚丫子,感觉有点……羞耻,好在很快曹小姐就量完了,把数据传给了那个朋友后,起身告辞。
我刚把曹小姐送出大门,一台黑色帕萨塔开了过来,停在门口,四爷从车里下来,向我拱手:“哎呀,首领今天,穿的好威风!”
“谢谢四爷,请!”
西装还是有些板身子,拱手的时候,后肩胛骨那里,会有些不舒服。
请四爷到了客厅,李大总管给他端上一杯咖啡,四爷欣然接受,而且,他居然不用加糖,真是厉害!
四爷请示,最近可有什么紧要的任务,这时候,倪坤进来了,坐在沙发侧翼:“四爷,上次那个拿青釭剑的女人,我查到她的底细了,现在,她还在铁领,请您去跟一下,可否?”
“跟一下是什么意思?把她抓回来么?”四爷看着我手里的霸王白玉鞭,有点兴奋道,估计他想借用,而且,有信心用这个,打败青釭剑……
第75章 异色双瞳通灵者
倪坤看看我,以眼神询问,我耸肩:“你定吧。”
现阶段,对于凌云门和图门,我什么都不懂,一个事件应该怎么处置,倪坤的决断,要比我更客观理性一些。
“盯紧即可,如果可以,设法搞清楚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周卫国的女儿,也就是咱们首领的姐姐,如果是的话,”倪坤喝了一口咖啡,表情让人玩味地笑了笑,“那就有意思了。”
四爷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休闲装,目光从霸王白玉鞭上移开,转向倪坤:“懂了,阿坤,你把地址给我,我这就过去。”
“稍后把地址发您微信,四爷,万事小心。”倪坤起身相送。
四爷笑笑:“放心,单打独斗我不在行,跟踪打探,是我本行。”
我也想起身,四爷示意我不用动,好好休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现在很虚弱。
不过临走前,四爷回头瞅瞅我的脚下:“首领,穿西装还是配皮鞋更合适一些。”
“……谢谢。”我无奈道,怎么都这么说?我觉得配运动鞋,也显得很别致啊。
四爷走回,倪坤打了个电话,问盛京来访的那位图门卫到哪儿了,对方说快到铁领高速口,预计二十分钟后到别墅这边。
“把他资料给我看看。”我说,还不知道是哪位。
倪坤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a4纸递给我,很简洁的介绍,和爷爷给我的那个名单中附带的介绍差不多。
烟柳,女,大概50岁上下,对外公开的职业,是一家银行的主管。
没了。
“就她自己过来么?”我问倪坤,她是正宗图门卫,按道理,是不能直接帮我的。
“有个女儿,”倪坤笑道,“我和年纪相若,比你大些,长得很漂亮,我这儿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我假装不为所动,摆摆手:“漂不漂亮的倒是无所谓,有特长就行,银行家的女儿……该不会是擅长理财投资吧?”
这时候,李大总管过来,撤掉了四爷的那盏咖啡,准备换新客人了。
“要说投资理财,李姐就足够了,”倪坤趁机夸了夸李总管,李姐向她微笑致意,“据说那女孩,天生通灵。”
“通灵……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通鬼神?”
“我也不太清楚,待会儿你问问她们不就行了,”倪坤看看表,“烟柳阿姨是个路痴,我开车去主干道迎接一下。”
“去吧,”我接过李大总管递过来的茶水,低声道,“姐,家里有现成的皮鞋么?问问能穿的那种。”
“呃……衣帽间里有,我给您拿一双?”
“带我去吧。”我说,衣帽间在地下二层,一个专门的二十平米的房间,我就刚搬过来的时候,下来过一次,里面挂着不少衣服,以及满墙的高跟鞋,都是碧瑶的,下面零星放着几双男士皮鞋,全都是金先生他们提前准备的。
只是符合我的尺码,并不是每一双都合适,连着试穿到第三双,黑色系带皮鞋,带窟窿眼儿花纹的,才觉得比较合脚,李大总管说,这种风格叫布洛克,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深色暗纹西装,配这个布洛克皮鞋,确实更搭配一些。
“就是发型……”我左右看看,“是不是太平顺了?”
我发量尚可,不长不短,也没整过造型,简单的三七分。
“这儿有发胶,宁坐好,我给您弄个发型。”李大总管从梳妆台里找到一罐黏糊糊的东西,挤在手心里揉了揉,开始鼓捣我的头发,一开始乱七八糟的,搞得跟鸡窝一样,不过经过李姐整理,渐渐的出了形状,不过摆弄到最后,李大总管左看右看,还是摇头,觉得不好。
“好歹弄一个吧李姐,快到时间了。”我着急地说。
李大总管沉思片刻,忽然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宁适合什么发型了!”
“啥?”
李大总管伸手去自己脑后,解下了她头发上的发套,把我的头发全部向后背,扎了个小啾啾!
“……哎,好像不错哦。”我对着镜子尽量照全角度,如果是直接扎起来的话,可能会显得不太好看,但抹了大量发胶之后,头发就变得很有质感,一缕一缕的,层次感分明。
头发多,就是有资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回还不错!”李大总管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频频点头。
“要不要再化个妆?”我问,看电视里那些男星,油光粉面的,都抹了不少粉的样子。
“化妆很复杂的,这个我可不在行,”李大总管苦笑,“再说,宁天生丽质,皮肤比好多女人都白嫩,根本不需要化妆嘛!”
“你这马屁拍的不错。”我笑道,打理完毕,踩着皮鞋,哒哒哒地回到一楼,坐在沙发里,不自觉地就挺着腰板,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成功人士的姿态。
好像还差点啥,对了,烟!
我起身去书房,翻找抽屉,果然有倪坤的烟,两条半,我拿出一盒,回到客厅,抽出一支点燃,这会儿的真的有那个味儿了,这烟,润肺,正好我肺部损伤,抽起来很舒服。
刚抽了半支烟,外面传来脚步声,倪坤先出现在门口,扬手请人进来,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进来俩美女,长相很相似,穿的也差不多,都是深蓝色的小西装,跟双胞胎似得,不过很明显,是母女,年轻那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看见我,微微一笑,眼神很是平和,是那种人到中年,历经百事才会有的平和,而另外一个美女的眼神卧槽?
“波斯猫么?”我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声,居然一个眼睛是蓝色,另一个眼睛是黄色的,眼神清澈见底,透明无暇,也是因为太过于清透,根本看不出她的任何心绪。
“烟柳阿姨,您好。”我压制住自己惊讶的情绪,主动上前打招呼,毕竟人家是长辈。
“你好,一凡。”烟柳和我轻轻握手,旋即引荐那个异色双瞳的女孩,“这是我女儿,烟墨白。”
“墨白姐姐,你好。”我也和她握手,她的大眼睛眨了眨,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
“请坐。”我让开身位,请客人入沙发席。
倪坤跟过来,贴耳问我:“怎么换造型了?”
“不好看?”
“好看!嗯!非常棒!”倪坤拍了拍我肩膀,跟兄弟似得。
双方分宾主落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还得靠倪坤,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双方,介绍完之后,烟柳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我面前:“一凡,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哎呀,头回有图门卫送我见面礼,就是很正式的这种,纯礼物,我用目光询问倪坤:能打开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拿起小盒子,沉甸甸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精致的男士手表,不是钢带,棕色的皮质表带,牌子是英文的,不知道叫什么。
看过应该就可以了,当场试戴的话,应该会显得很失态,我点点头,扣上盖子,把盒子交给了旁边站立的李大总管。
“谢谢烟阿姨。”
然后,我又看看倪坤:是不是要回礼啊?
倪坤悄悄摆摆手,示意不用。
我正要继续话题,却见烟墨白也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支小盒子,默默放在桌上,用纤细的手指,向我这边推来。
“又是给我的礼物吗?”我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好事儿一件接一件,这烟柳阿姨也是的,把女儿送来就好嘛,还带什么礼物!见外了!
烟墨白点头,歪了一下头,让我打开。
我忽然发现,从头至尾,都是烟柳在说话,烟墨白就一直没开过她的樱桃小口,该不会……是个哑巴?
这个不好直接问,反正她是要留在我身边的,以后慢慢品吧,我微笑表达谢意,拿起盒子,打开。
“呃……这是?”我从盒子里拿出这个小物件,一条……项链?
“墨白从小爱好手工,”烟柳阿姨解释道,“听说要来见你,她连夜、亲手打造了这条项链。”
“哦,有心了,有心了。”我点点头,仔细打量,看材质,似乎是银的,结构倒是很简单,就是一个个的小圆圈,练成项链本体,中间挂着一个吊坠,吊坠可以打开,我扭开吊坠,里面是她的一张小相片。
怎么感觉……好幼稚的样子!
“嗯?”烟墨白终于发生了个声音,是个表示疑问的鼻音。
“哦,很好看!”我见她这么期待,也没有问倪坤,便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过因为有衬衫和领带当着,没法挂的很平整。
烟墨白起身,绕到我沙发背后,扶着我肩膀,让我坐直身子,她的一双玉臂环绕过来,帮我解开了领带和衬衫的第一粒纽扣,把项链挂进去,又把那个玉坠,顺着我的脖子,放在我的胸口,她的手指,摸到我了,好痒!
她的头发,基本上就垂在我的肩膀,甚至脸上,全程,我连大气都没敢出一口,这才头一次见面啊,就这么密切,让我很是尴尬。
好在她的动作井然有序,也很快,前后不到半分钟就又帮我把衬衫和领带都弄好了,然后,烟墨白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冲我平静地笑了笑。
“谢谢。”
“不客气。”烟墨白终于……咦?
“刚才,是你在说话?”我疑惑地问,一直盯着她呢,嘴唇也没动啊!
“是的。”
卧槽!那个声音……不是从她的方向传来的,而是从我的胸口传来的!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这……什么鬼?”
“通灵之术。”
又是那个声音!
好在这是大白天,要不然,得给我吓死!
“是你在说话?”我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烟墨白,她终于笑了,含笑,略微点头。
虽然我不懂其中的原理,大概就是,这个项链是个……电话?
“这个礼物,很好,但我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我苦笑道。
“没事,不急。”又是烟墨白,不过这次,我没那么惊恐了,逐渐适应了她的声音,那个略显诡异的声音,有点类似鹰人大佬老鹰时候的状态,不像是人类的动静。
“好的,”倪坤忽然说了一句话,“我带你去。”
我转向她,她也没在打电话啊,跟谁讲话呢?
说完,倪坤起身,烟墨白也起身,向楼梯口走去。
“嗯?”我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刚才和阿坤说,去看下自己房间。”烟墨白终于亲自开口讲话了,我滴妈,声音太苏了!
哎等下,她和倪坤,也能那样对话?可倪坤的脖子上,貌似,并没有她送的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6章 剑魂双休
烟墨白并未理会我的惊讶,莞尔一笑,和倪坤上楼去了。
午餐车从酒店过来,李大总管带着厨娘去接,客厅里,就剩下我和烟柳阿姨,就俩人在,我更不会说话了。
“那个……烟阿姨,中午留下吃饭吧。”
烟柳看看手表:“嗯,好,时间来得及。”
“下午回去,有事?”我问。
“有个客户,约得下午三点。”
铁领和盛京很近,大概一小时车程,确实来得及,人家是银行家,很忙的。
“墨白的这个……通灵之术,还有她的眼睛,都是天生的吗?”我没话找话地问。
烟柳喝了口茶,点头:“没错,那孩子生下来时候就是这样。”
“嗯……那您作为图门卫……我看您眼睛挺正常的哈!”
我是想问烟柳,她作为图门卫的“技能”是什么。
烟柳很聪明,放下茶杯:“我的剑术,师承家父,家父是那一届图门卫中剑术之翘楚。”
我点头:“剑术好,一槍二剑,剑很高级!”
前两天才学到的兵器理论,刚好可以用来装比。
烟柳沉吟片刻,又道:“我的剑术,不亚于家父,而墨白的剑术,更是青出于蓝。”
我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原来烟姨和墨白,都这么厉害!”
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夸,反正把自家祖孙三代都给夸到位了,不过,如果烟墨白的剑术,真像她妈妈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全才了?又会剑术,又能通灵,她才多大,就青出于蓝了,我都怀疑,是烟柳刻意培养出来的。
这时,倪坤和烟墨白有说有笑地下来了,同时跟下来的,还有胧月和碧瑶——一上午我都没见她俩,不知道在楼上搞什么。
我的两位美女,和烟柳阿姨见面寒暄,之后,我问倪坤:“把墨白安排在哪儿了?”
“胧月那边,你不用担心。”倪坤冲我挤了挤眼睛。
她这个“不用担心”到底是几个意思?
“一凡少爷,可以入席了。”李大总管招呼。
我起身邀请烟柳和烟墨白去地下餐厅吃饭,皮鞋有点板脚,我走在后面,低声问倪坤:“家里还有几个卧室?这么下去,我担心很快就不够用了啊!”
倪坤点头:“确实如此,即便灵儿和你一起睡,现在也差不多快满了,要不咱们,买个酒店?”
“得多少钱?咱有多少钱?”我问。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咱们在瑞狮有巨额存款。”倪坤指了指我的胸口,奶奶给我的那个令牌,就是银行的密钥,现在我脖子上挂了两个东西,哗啦哗啦的。
“不用啊,酒店我家就有。”碧瑶说。
“暂时别动那笔钱,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胧月也说。
“一凡,是缺钱么,现在?”和李大总管走在前面的烟柳听见了,回过头,和蔼地问我。
“不缺的,够用,我岳父家有钱。”我笑道,碧瑶骄傲地点了点头。
烟柳保持着笑脸,眉头确实微微皱了一下,那个表情,我没法形容,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鹰人格格也回来了,她似乎和烟柳认识,只是彼此打了个招呼,倒是对烟墨白的眼睛很感兴趣,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盯着看了很久。
吃饭。
我、胧月、碧瑶、格格、倪坤、烟柳、烟墨白,再加上陪坐、主要负责伺候的李大总管,刚好将八仙桌坐满,就这情况,四爷和灵儿还没回来呢,他爷俩儿回来的话,吃饭位置都不够了。
看来,换一个办公场所,确实很有必要。
下午没什么安排,我去和金先生商量一下这个事,不是白占用他的酒店,租呗,签个合同,到时候给他钱就是了。
午饭很丰盛,烟柳和烟墨白吃的很高兴。
饭后,烟柳辞别,临走前,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刷刷地写了一张,扯下来,交给了倪坤:“阿坤,这个你先用着,权当组织的经费。”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支票吧?
倪坤瞅了一眼上面的金额,微微一怔,赶紧接过来:“谢谢!谢谢烟姨!”
“应该的,费用紧张就吱声,阿姨家底还是可以的。”烟柳拍了拍倪坤的肩膀,又分别向其他人告别,把烟墨白留下,自己开车回盛京去了。
“多少钱啊?”送走烟柳之后,我偷偷问倪坤。
倪坤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支票,给我展示,卧槽,两千……万!好大的手笔!送表,送女儿,还送嫁妆,呸,还送钱!图门卫,果然都不是盖的!
还是饭后休息时间,一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圈里,围着烟墨白这个新人,问长问短。
我就在一旁听着,聊到通灵之术的时候,烟墨白自己解释了,她给我的那个项链,确实是有通灵的作用,她可以不耗费任何法力地,通过那个项链来跟我交流,就是无论我在多远的地方,都可以直接交流,跟打电话差不多,但除此之外,她和任何人,只要用眼神建立过关系,都可以进行沟通,只不过,需要损耗法力罢了,像之前她和倪坤“表演”的就是,她可以直接让倪坤听见她的话,但倪坤不需要做什么,直接说话,烟墨白就能听见,哪怕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也可以,只不过,距离越远,她所消耗的法力就越高。
这种通灵术,是萨满教的一种法术,现在因为有电话、微信之类的通讯方式,通灵术显得有些累赘了,在古代,这可是传递信息的大杀器,比飞鸽传书什么的要靠谱的多。
而在现代,虽然有电话、微信,可这些都需要手机这种外部设备,一旦人不方便打电话时,这种静默的通灵传音,就能发挥作用了,倪坤听懂之后,举了个例子,说四爷走早了,如果四爷晚走一会儿,和烟墨白建立了通灵联系,那么,当四爷潜入那个持青釭剑女子身边时,潜的很近的时候,就可以通过通灵之术,来和烟墨白进行沟通,避免被敌人发现。
所以,还是有些意义的。
而当聊到剑术的时候,胧月很好奇地问:“墨白,没看见你带剑过来呀!”
烟墨白微微一笑:“我没有固定的用剑,随便什么剑都行,只要不太重,我的力气不大的。”
“力气不大……”胧月皱眉,“什么意思?”
鹰人格格是功夫高手,打量了一番烟墨白,直接点出了她的缺陷:“内力,你没有。”
“没错。”烟墨白点头承认,“我天生丹田缺损,无法修炼内家功夫,所以,没有内力,就和普通人一样。”
“没有内力……就靠剑法么?”胧月表示怀疑。
“难道不够么?”烟墨白自信地反问道。
胧月眯起眼睛:“对于剑术,我可,也是略知一二的哟。”
“是么?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我怎么感觉有点火药味呢!赶紧拿起扇子给她俩扇扇风,去去火!
胧月打开了我的扇子,笑道:“哎呀,我跟她逗笑呢。”
说着,胧月喝了口绿茶,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反正她有那个通灵术,就够用了,女孩子家家的,练剑法作甚,还不如学学书法呢!”
“哎哟,参仙子,您的意思是,我的剑法,是花架子咯?”烟墨白冷笑道。
“反正我觉得,没有内力支配的剑法,跟花架子也没什么区别。”胧月坦诚自己的看法。
“那,比试一下?”烟墨白的双色瞳中,射出了两道很容易让人胆寒的精芒!
“比就比咯!”胧月起身,不逞多让地和烟墨白对视。
我赶紧给鹰人大佬使眼色,她是烟柳的朋友,又是胧月的“大佬”,也就她能镇得住场!
熟料,鹰人格格却误解了我的意思(也可能是故意的),起身捏掉了指间的点心碎屑,又擦擦嘴巴:“我去取剑。”
真尼玛,火上浇油么,这不是!
第77章 比武
她们几个倒是不怕事儿大,簇拥着来到了后院,前院比后院宽敞,但是前院的围墙是通体墙,比武会被更多人看见,后院全都是高墙,除非是两边的邻居,站在二、三楼才会看见,左边邻居是胧月,右边邻居,嗯,我没仔细看过,貌似没人居住。
到了后院,鹰人格格也很快把剑取来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分别交给二人。
“等下!”我先行拿过胧月手中的剑,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好,不是真的“剑”,更像是公园老大妈、老大爷练太极的那种剑,剑很轻,剑刃内应是空腔,没有开刃,尖儿也不算很尖。
烟墨白手里的,和胧月一样,看样子是一对儿。
我把剑还给胧月:“注意点,别伤着人,江湖人比武,讲究、讲究点到为止……”
“哎呀,我心里有数。”胧月抢过宝剑,把剑柄下面的樱子给扯掉了,可能嫌它是个累赘。
烟墨白也是同样,想拿掉,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撤了半天都没撤下来,只得向身后的鹰人格格寻求帮助。
胧月不禁哑然失笑:“行不行啊,到底!”
格格轻松去掉了樱子,把剑给我烟墨白,墨白见胧月是左撇子,左手持剑,她居然也把剑换到左手,轻笑道:“不欺负你,左手对左手!”
“……我左手是正手!”胧月皱眉。
“我是逆手。”墨白笑道,话里话外,挑衅意味极浓!
“别废话了,开始吧!”胧月摆开一个架势,一道剑气,直接扫了过去。
我赶紧拉着碧瑶往后退,胧月的剑气我见过,威力不大,但被近距离扫到,也会伤人!
烟墨白举起太极剑,轻轻一磕,便将那道剑气磕飞出去,折向篮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颜色的痕迹。
“看剑!”胧月一击未中,有些恼怒,挺剑上前,直刺烟墨白的心口。
墨白居然站着没动,等胧月的剑快扎到,她才抬剑格挡,手腕一抖,腕了个剑花,速度明明很慢,却将胧月的剑给卷带着,转了两圈,然后发生的事情,我就看不懂了,胧月竟然连人带剑,被顺飞了出去,踉跄好几步方才站稳!
“卧槽!”胧月也吓了一跳,疑惑地回头,看看烟墨白,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剑,“你这是……什么妖法?”
“没有用妖法啊,纯,剑术!”烟墨白得意地勾起嘴角,“再来!”
胧月不服,转过身来,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假装一剑刺向烟墨白的面门,中途剑身转弯,斜着向下,点向烟墨白的腹部,卧槽,这要是刺中的,非死即伤啊好在胧月有医疗功能,应该是没问题。
然而,即便胧月的剑速很快,变招也快,却依旧没能突破烟墨白的防御,墨白压根儿没理会胧月的虚招,直接挡下了胧月的第二招,然后,又挽了个剑花,再次将胧月连人带剑地带飞了出去,当胧月和烟墨白擦肩而过的时候,烟墨白还调皮地抬脚,在胧月皮股上轻踹了一下!
“妈哒!”胧月急眼了,揉了揉皮股,红着脸再次来战。
第三招、第四招,还是如此,烟墨白的动作始终很慢,却总是能把胧月的剑荡开,并且顺飞出去!
胧月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冒汗,明明打不过,可又不甘心失败的样子,我适时地站了出来:“呃,那个,我看可以了,胧月攻势凌厉,墨白防的密不透风,都很棒!”
“你别在一旁和稀泥!”胧月瞪了我一眼,“再来!”
“小月,你攻不破她的。”鹰人格格沉声道。
我和胧月都看向格格,她冷峻地看着烟墨白:“你的剑术,确实不错,但还远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哦?格格前辈,有何见教?”烟墨白直接把剑放在了装篮球的那个框里,就不跟胧月玩儿了,给胧月气的,起伏了好几下,但也没说什么,还在等格格解惑。
“你真正厉害的地方,在,眼睛。”格格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目。
烟墨白微微一怔:“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内力,你没有,力量,你不行,空有技巧,不能力敌,但,你的异色双瞳,眼速极快。”
烟墨白收起微笑,恭敬地向格格拜了一下:“不愧是您,前辈,以前就常听我妈说起您!”
“呵呵,”格格难得地笑了笑,“眼速,你快于我,但,我也不慢,能看得出来。”
我挠了挠头:“你们说什么呢?能翻译成我听得懂的语言不?”
“原来是这样,”胧月一脸的恍然大悟,倒提宝剑走了过来给我解释,“眼速就是看物体运动的速度,在她眼里,我的剑速,极慢,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反应,是这样吧?”
“是的,”烟墨白笑了,“哎呀,这是我的小伎俩,作弊被人看穿了,好丢人!”
“不不,这是你的先天优势,不算作弊!”胧月正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输的幸福口服,确实没有你的速度快!”
“你的剑,其实也不慢啦,第四剑的时候,已经把我的极限给逼出来了,所以我才换成了右手,最后一剑的时候,我差点顶不住了!”烟墨白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注意,以为她当时是左手打累了,才换成了主力手。
“还是你更厉害啦!”
两人相互吹捧,一扫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我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招呼大家回房间里,外面太阳挺大的,都是美白小妞,可别晒黑了。
回到客厅里,鹰人格格走在最后面,踮起脚,跟我耳语了一句:“弱点,知道?”
“墨白的?”
“对。”
我摇头,我哪儿看得出来,刚才能看清她们的每个招式,我都觉得自己的“眼速”很快了。
“只能防御。”
“……不会进攻?”
鹰人格格点头:“可惜了,不过,倒是可以,贴身护卫。”
“护卫谁?”
“你呗。”格格白了我一眼,紧走两步,跟她们聊去了。
我的贴身护卫,不是胧月么?这是要换一个,还是多一个?
不知道,管她呢,多收了一个妹子,总归是好的。
聊天的时候,倪坤打了两个电话,约了金先生,谈租用酒店的事情,金先生很爽快,说不用,相中他的哪个酒店,直接用就是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倪坤问我的意见,我说不行,一码归一码,金先生并不是图门的人,而碧瑶也只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让金家介入太深。
金先生于是说要过来,我说也不用了,直接去酒店谈吧,让他推荐一个。
金先生想了想,推荐了位于城北郊的瑶光酒店,碧瑶的瑶,星级不高,四星级,但周边的景色很美,临近高速口,交通也算方便。
下午两点钟,我和倪坤、碧瑶、烟墨白来到酒店没带胧月,她自己说不要来的,想在家睡觉,可能也是想给烟墨白个机会,让她跟我尽快熟悉起来。
金先生在外面迎接,他这个岳父当的,也是够可以,自从我过来之后,他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们打过,可能是怕打扰我的“大事”。
简单看了看酒店,我很满意,至少房间足够多,谈到价格,金先生让我随便开,我看看倪坤,倪坤说:“就市场价吧,租金一年一千万。”
第78章 乔迁新址
“年一千万?”金先生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倪坤,“阿坤,别开玩笑了你!”
“怎么了,老板,嫌少?”倪坤皱眉,“我查过啊,这地段,这价格,可不算低了!”
她俩是一伙儿的,人家倪坤,以前是金家的人,好像现在还领着金先生的工资呢,所以这事儿,我不用掺和。
“不不,我的意思是,价格开的太高了,”金先生瞅瞅我,认真地说,“不是说我讨好自己姑爷啊,咱就正常的按市场规律来,你看,我这酒店,年净利润大概在100万左右,你这直接给我翻了十倍,太高了,太高了,就100万!”
“那怎么行……”
倪坤还要“据理力争”,金先生摆了摆手:“不争了,就这个价儿,你们要是不答应,我还不租了呢!”
倪坤看看我,我看看碧瑶,最后是碧瑶拍板儿:“行,那就一百万,成交!不过,爸,我有个条件。”
“瑶瑶你说。”
“这一百万,您给我吧,当零花钱行不行?这样,爸,以后我就不管您要钱了。”碧瑶笑道。
“可以啊,要不每年你不也得花个几百万嘛!我还省钱了呢!”金先生也笑。
“ok,成交,那就我签合同就行了呗,反正钱给我。”碧瑶拿起了签字笔。
“行行,你签吧,反正最后,我的钱也都是你的。”
明明是很正式的一个事情,我怎么感觉有些儿戏?
倪坤代表我签了字,直接用酒店的什么pos机,给碧瑶账户转入了100万,碧瑶收到了转账信息,倪坤看了一眼,嘟囔道:“怎么是这样卡啊?”
“怎么了?”我问,“有什么不对?”
“……这卡一直是我在帮小姐保管。”倪坤苦笑。
等于是,转了一圈,钱又回到倪坤手里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酒店是租下来了,金先生把酒店工作人员都召集过来,开会宣布,东家换人了,我觉得既然不再对外营业,就用不着这么多员工,但要是给辞退,也不好,就让他们全都留了下来,依旧是负责平时各自的工作,反正我的团队会越来越大,人吃马喂的,也需要他们服务。
只是有一点,我让倪坤特别关注,就是这些人的身份安全,每天上下班,不允许随便带外人进来,尤其是保安组,更得重新培训,倪坤明白我的意思,悄悄给了我一个建议。
我点头,等员工们散去,我和烟墨白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对照30人多人的名单,挨个找员工单独谈话。
每个人,都谈三件事。
第一件由我来谈,谈工资待遇问题,先问一下目前的薪水,然后,承诺从本月开始,工资翻两倍,也就是过去的三倍,这样一来,就算最普通的保洁员,工资也能将近一万了,在铁领,虽不算顶级,但也绝对是中上层。
第二件由烟墨白来谈,她出门习惯戴着墨镜,否则会被人察觉到眼睛的异常,谈的时候,她摘掉墨镜,直视对方的眼睛,用通灵之术警告:我们,你惹不起,如果胆敢有二心,随时随地,至你于死地。
基本上,所有员工都被她给吓哆嗦了。
第三件,我来谈,在前面两件事的基础上,我让员工自己决定,是留下继续工作,还是辞职,辞职的话,会给相当于他半年工资的遣散费。
三十几名员工,被吓跑了18个,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普通人的胆量。
走的人,去财务科领钱——财务科两个人,其中一个小姑娘也要走,但她得发完遣散费才能走,另外一个中年阿姨留下了,人很好,长得也不赖,看着很顺眼。
留下的十几个人,我把他们在大会议室里,再次集中起来,强调了三点纪律:第一,酒店里见到的人和事,禁止向外传播;第二,回头将家庭的详细信息,如实填报,我们将进行审核。这条是为了约束他们,防止被敌人收买,从内部阴我们,别的不说,即便是往食物里加点什么闹肚子药,就够我们喝一壶的,毕竟是集体用餐;第三,每天上班、下班,谨遵打卡制度,可以迟到早退,但必须如实说明原因及人身去向,确保酒店的正常运转。
“有问题吗?”约法三章之后,我问。
“没、没问题。”大家还是有些胆怯。
倪坤笑道:“你们别怕,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我们要对付的,是坏人,所以,只要你们用心做事,别被坏人收买,我们会待你们如同家人,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吧,诸位,新的薪金合同已经拟好了,本月,不,本日生效!”
十几位员工,排队签订了合同,这回倒是没有退缩的。
很巧,虽然走了大概一半人,但关键岗位都没有出现空岗,再加上我让李大总管以及那几个小厨娘和保姆,也都转到这边上班,所以该有人的地方,全都有人,就是保安队显得有些单薄,才4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只会帮客人泊车,不懂保安技能的小年轻儿,瘦不拉几的,但听说泊车技术很不错。
“没事,我再招几个人。”倪坤说。
“去人才市场么?”我问。
“你忘了我大学什么专业啦?”倪坤笑道。
哦对,她学的是安保,肯定任何很多这方面的高端人才——她本身也是。
人员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李大总管让我挑选“卧室”,房间有很多,高中档都有,最顶楼的是总统套房,一共三间,李大总管的意思是让我住这里,但我没同意,因为楼层太高,还有好几层关卡,乘坐电梯上下楼都会花费不少时间。
最终,我在征得碧瑶的同意后,把主寝室安排在了四楼的一间普通客房里,这已经是客房的最低楼层了,下面都是餐厅、会议室之类,客房的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402,里面的面积倒是足够,是个套间,大概有一百平方,反正只是用来住人的,够用了,至于换洗衣服什么的,放在隔壁401就可以,也不锁门,随时可进去更衣。
灵儿放学,被老疤给接了回来,她嫌这个房间的床不够大,睡不开三个人(2米的床,别墅的家里是两米三),倪坤打了个响指,打电话叫人从仓库里又运了一张双人床,和原本的床拼在了一起,这样就变成了四米宽的大床,感觉比老家的炕还要宽敞。
我心中暗喜,这下,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什么东西啊、腿啊、尾巴之类的给压住了。
碧瑶没意见,她对睡觉的地方要求不高,何况住在这里的话,还有室内的游泳池和健身房,室外也有篮球场,还有网球场和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包间里还有ktv和酒吧,可比别墅那边要“好玩”的多。
安排好新“家”之后,也到了晚饭时间,我没选择在包房里吃,不太喜欢一大桌子吃饭,拘谨,就在吃自助餐的敞开式餐厅“用膳”,酒店的晚餐,可比在别墅时候更丰盛了,因为按新合同,所有员工,也都是在这里吃饭的,跟我们吃的一样,所以饭餐无论种类和数量都很多,选择余地更大。
我捡了个靠窗的座位,外面就是小高尔夫球场的草坪,夕阳西下,景色极美,烟墨白问我吃什么,她去给我拿,我说随便,我没什么喜好,按你喜好来即可。
……纯素的!
好在碧瑶懂我口味,又给我添了一盘动物蛋白,鱼、牛排、酱牛肉和煎蛋,之所以吃这么饱,一是身体恢复的需要,二是因为,胧月见我身体恢复的不赖,准备在晚上新加一个项目:教我武功。
除了碧瑶,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作为我的功夫老师,就属我最菜了,晚饭之后,甜点之后,大家都回各自房间(她们也都选在了四层,都是我邻居)休息了片刻,六点半的时候,我按约定来到位于七楼的室内台球馆。
馆内的台球案子,都已经被挪走了,变成了一座两百多平的小型“武馆”,我第一课的老师,是鹰人格格。
可能是怕我分心,或者不能体现她作为老师的威严,格格又变回了鹰人状态,背着翅膀,站在武馆中央,冷冷地等着我和胧月。
“看看你的底子,先。”鹰人大佬说。
“怎么看?”
“拖衣服。”
“拖……”我瞪大眼睛,这是看功夫底子,还是看人的“底子”?
我看向胧月,她白了我一眼:“大佬让你拖,你就拖啊!”
“……全拖么?”
“……上衣!”胧月拉了把椅子,坐一边去了。
怪不得她要变回鹰人状态,要是那个小萝莉站面前,我怎么好意思!
但还是有些扭捏,我拖掉了外衣,里面是t恤,犹豫了几秒钟,我把t恤也去掉,只穿下身的运动长裤。
鹰人大佬转身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鹰头:“还不错,身材。”
胧月在一旁嗤笑,鹰人甩了她一眼:“出去,月儿。”
“……是,大佬。”胧月对格格非常尊重,甚至有些敬畏,夹着尾巴就跑了。
武馆里,就剩我和鹰人大佬之后,她忽然摇身一变,回到了人类形态,我不禁瞪大眼睛,只敢从手缝里直视着大佬,要知道,海东青在两米高的鹰人状态下,它可是没法穿人类衣服……
第79章 火属性一重
变身之后,鹰人格格歪着头看我:“怎么了,你?”
“呃……为什么要这样?”我咽着口水问,感觉还是个没有成熟的青苹果。
“练功,不然呢?”
“……怎么练?”
“萨满五行,可知道?”
我点头:“听胧月讲过,她五行修三,火、木、土。”
“我,五行齐聚。”
我微微一怔,就刚才格格鹰人的眼神,说那四个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骄娇和霸气!
“所以……我该练什么?”我又问,“总不能,您你五行齐聚,就得让我,也变成您那么厉害吧?”
看我,都不自觉地用了“您”这个敬语,人小,哪儿哪儿都小,但气质这块,人家格格拿捏的死死的。
但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肚子:“先从,火属性开始,火属性,你懂?”
我低头看着她的脸,眨眨眼:“火属性就是‘气’,对吧?”
鹰人格格点头:“悟性,不错。”
呵呵,不是我悟性好,是胧月告诉我的!
“学我。”格格后退一步,站定,双脚开立,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
我完全学她的样子,站定,吸气,闭眼。
“啧,睁开,眼睛!”鹰人格格责怪道。
“不是你让我学你的么……”
“闭嘴,看着点。”
我睁开眼,看着她,她却还在闭眼,伸出双手,两只小掌心对着我。
我也伸出双掌,对着她,等着她的下步指令。
“嗯?”鹰人格格睁眼,“来啊。”
“什么?”
鹰人格格气的,差点炸毛,娇嗔道:“对掌!”
“哦哦。”我往前上了半步,和她的手掌相对,因为有大概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我得半蹲才行,而且她的手好小,掌心相对,她的指尖儿比我短了将近两厘米。
“然后呢?”我主动问,这次没有必要。
“等。”
“等什么?”
“……气。”鹰人格格慢慢呼出一口气。
诶,感觉到了,两股气流,一道是热的,另一道也是热的,只是温度不太一样,分别从鹰人格格的双掌中,缓缓钻入我的掌心,顺着我的胳膊,进入我的锁骨——我是能看见的,气流所到之处,皮肤会泛出明显的光泽,一道红色,一道黄色。
同样,我看见在鹰人格格的皮肤表面,也涌动着这样的两道“气息”,源头,貌似出自她的“丹田”,但并不是直接从丹田流动到她的手臂,而是在身体里经过了好多地方,连脚丫上都有流过;也是同样,这两股气息进入我体内之后,也是到处游走,很快便充斥我的全身,最后,从双股向上,扎入丹田。
“感觉,如何?”
“……有点热。”我实话实说,身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你的意识,跟住气息。”鹰人格格难得地一次性说了四个字。
用意识去跟身体的某个部分,这种感觉我知道,就像感知小虫子在皮肤上爬,跟着它走。
“可是,同时感知两股气息?”我疑惑地问,脑子只有一个,臣妾做不到啊!
“分心之术,是武者必备的技能,可以的,你努力。”格格一句话的字数,越来越多了,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我尝试了一下,可是,感觉还是做不到,一个意识,无法分成两个。
“闭眼,分心之术,在于,不能分心。”鹰人格格终于不让我看她了,反正全身气息都已看遍,都是沿着经脉走的,她化人后的经脉分布,和胧月一致。
我闭上眼睛,鹰人大佬刚才说的对,想分心,就得先凝神聚气,不分心才行。
好在我逐渐适应了那两股气流的温度,收敛身心,也不去想刚才看见的鹰人格格的身体,最终做到了心神合一,就像在睡觉,而且,不做梦的那种,深度睡眠,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只有那两道气息的“龙头”的位置,目前正在丹田里面纠缠。
渐渐的,两只“龙头”出水了,齐头并进,钻进了我的腹腔,然后是胸腔,在胸腔里,两股气息分开,一道继续向上,进入脖颈,至鼻腔,但没有从鼻孔出来,开始在头颅内里缓缓运行,另一道则沿着……应该是一条主动脉吧,向下方运行,并逐渐从一股,分成两股、四股,直至到达腿部的时候,已经分成了十六股。
“不错嘛。”鹰人大佬忽然来了一句,一下子就把我的意识,打掉了大半,只能感受到脑袋中的那一股,以及双腿各自两股,剩下的细枝末节,都感觉不到了。
“什么不错?”我睁眼问,这一睁眼不要紧,剩下那三股,也都感知不到了,只看见鹰人格格双肩之上,居然冒出了红、黄两股火!
火焰高达一米,都快撩掉屋顶天花板了,我站在这边,都有明显的炙烤感!
“刚才,你的感知,竟能感到,所有,不错!”格格睁眼笑道。
“喂喂,着火了,你!”我善意提醒道。
“闭眼。”鹰人格格收敛微笑,再次命令。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双掌一阵火热!
想睁眼看看,但我没敢,只能忍受着两道炙热,钻入我的体内,顺着刚才被气息流通过的各处经脉,钻来钻去,直到最后,遁入丹田,我正担心丹田会被烧爆炸掉,却忽然觉得周身一凉,肚子里,像是被人塞进来个冰坨子,拔的我,直接就没忍住,蹲在了地上!
当然,因为蹲下,对掌的姿势也解除了,我抱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鹰人格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衣给穿上了,正用毛巾擦脸——她脸上,也被烧烤的都是汗水。
“怎么样?”大佬问。
“还、还行。”我说,肚子里,开始忽冷忽热的,不过,都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你的天赋,属实不赖,不亚于你爹。”格格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几个意思?难不成,她也这样教过我父亲么。
“恭喜,达成火属性,第一重。”
“嗯?这就……达成了?”我一脸懵逼,这么简单的吗?
第80章 进化
“一重而已,很高兴?”鹰人格格擦完汗,随手把毛巾拍在了我脸上。
说完,她光着脚,背手走向武馆门口。
我拿下毛巾,狠狠嗅了一下,因为好香,一股奇异的香味,感觉如果把她的汗汇聚成水,装在玻璃瓶里,放在奢饰品店,也能卖出个不错的香水价格。
我还是有点难受,肺部的旧伤隐隐作痛,我盘膝坐在地上缓了缓,也用毛巾擦擦汗,这时,胧月进来,问我怎么样,我如实回答刚才的过程和感受。
“哇,不会吧,这就通过一重了?”胧月比我更惊讶,也就鹰人格格很淡定的样子。
“一共有几重?”我问。
“九重啊。”胧月说,“你们人类,不都讲究九么?”
“那不还早着嘛……”我苦笑道,万里长争第一步,还是一小步而已。
“你知道什么呀,”胧月戳了一下我脑袋,“萨满五行之术,或者说萨满的功夫体系,和你们中原道家完全不同,气术分九重,可不是什么‘行百里者半九十’,而是‘一重而半’。”
“什么意思?”我问,这两句古文,可不是我教胧月的。
“意思就是,你们中原道家的功法,如果也是分九重的话,可能说你练到第八重的时候,才练到一半,而我们就不是,火属性共有九重,你练成第一重,就已经是超过一半了,剩下的八重,随着时间推演,慢慢修炼,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能半小时就练成第一重,后面的八重,估计有一周左右,就会自动到达!”
给我听的晕乎乎的,貌似很简单啊,只不过我不知道是这个五行之术简单,还是因为,我是个练武奇才!
“后面,还是她带我练吗?”我捡起衣服,开始穿,还怪冷的。
“不用啊,你练成了第一重,不就可以自己运用阴阳二气了么?自己练不就行了?”胧月指了指我的肚子。
“自己练?”我又蒙了,“怎么整,我不会啊!”
“很简单的,你先回去洗个澡,晚点儿我教你,包教包会!”
我和胧月离开武馆,乘坐电梯回到4楼,时间还早的很,基本上所有住人的房间,都开着门,里面欢声笑语的,我回自己房间,就要经过她们所有人房间,妞们都在里面呆着。
回到402,碧瑶居然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综艺节目,还看的津津有味的,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家没有电视,现在这么老土的玩意,也就只有宾馆才会设置,电视其实也有电视的好处,那就是,大!但我喜欢小的。
因为是套间,碧瑶终于不用跟灵儿在一起了,灵儿在里面的小房间,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不时嘴里嘟囔几句乘法口诀,据说乘法口诀是东方才会教的东西,西方小孩子都不会的,就装清高呗,显得他们的孩子学的数学,才是真数学,而不是投机取巧。
浑身是汗,棉质的运动裤因为没脱,和被洗衣机给轮过一样,我回忆了一下,怪不得格格让我拖衣服,如果不拖,以当时的温度,无法从体表快速散去的话,很可能会反过来灼伤皮肤,格格拖就更好解释了,她是直接着火的!
洗的差不多了,我忽然发现,这个洗浴间里没有浴袍,浴巾也只剩下一个,还被放在地上当做擦脚底下水的布,皱巴巴、湿漉漉的,没法用了。
我用毛巾遮挡着,来到门口,探出头叫灵儿:“哎,去给哥哥拿条浴巾!”
灵儿太过于专注了,我第一次叫她,居然没听见,第二次才反应过来,跑去外面另外一个洗浴间,给我拿来了一条浴袍,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好像是被灵儿给看见了,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赶紧穿上浴袍。
灵儿看不见了,歪着头想了想,念叨了一句:“直角……”
什么直角?
我穿上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去隔壁的401换新衣服。
我的衣服,还是太少,床上摆放的,架子上挂着的,都是碧瑶的衣服,这天天湿衣身,得多准备几套。
回到卧室,碧瑶打量了我一番,疑惑道:“你怎么好像……变了?”
“哪儿变了?”
“脸啊,变模样了的感觉……你该不会是哪个妖精变得,故意来逗我的吧?”碧瑶轻笑道。
我侧脸看看隔壁的灵儿,还在认真写作业,便凑近碧瑶,抓住她的手:“嘿嘿,让你康康,到底是不是你夫君!”
“讨厌啦,哎,灵儿在呢!门也没关啊,哎哎……”
玩闹了一番,我适可而止,时间还太早了点,隔壁都能听见,太尴尬了,不过当我放弃的时候,却发现碧瑶红着脸,缩进了被窝里,眼神飘忽不定。
“你怎么了?”我问。
“呃……没什么啦。”
“说嘛,是不是发烧了?”我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问。
“不是……刚才,嗯……我好了。”碧瑶说完,害羞地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好了什么好了?怎么感觉今晚她们都这么奇怪呢?是不是这酒店的风水不好?
我拍了两下,碧瑶也没出来,算了,让她呆着吧。
“我去找胧月哦,商量点事儿。”我说。
“嗯,去吧!”碧瑶说。
我来到胧月房间,烟墨白也在,两人拿着两根铅笔,比比划划的,像是在讨论剑术,见我敞着衣服,脸色还有点亢奋地进来,烟墨白便起身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怎么没来找我啊?”我问胧月。
“呵呵,火属性一重,练成之后,是不是有一种,浴火焚身的感觉?”胧月调笑着问。
“呃,是有点,”我点头,要不刚才也不会跟碧瑶那样,“不过还好,我能克制,你不是要教我怎么练后面八重么?”
胧月抿嘴一笑:“你现在可练不了,得把第一重火属性给泄掉,才可以练后面的,我以为刚才你……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能憋住。”
我挠挠头:“啥意思,到底?”
“没什么,哎呀,你先回自己房间,等你好了,我再去找你!”胧月把我给推了出来。
“等下,好了,到底是啥意思?刚才碧瑶也说她好了。”我问胧月。
“嗯?你俩……完事了?”
“没啊,我就碰了她几下。”我说,连衣服都没拖的,清清白白。
“原来男人习练了火属性,这么厉害……”胧月深深点头,推着我继续走,一直把我推进402房间。
碧瑶已经从被窝里出来了,胧月过去,贴着碧瑶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最后道:“辛苦你啦!”
说完,碧瑶把灵儿连同她的作业带走,带她房间去了,并帮我们关上了门。
次日清早,我起床,体内的阴阳二气,终于达到了绝对平衡,而且,肺部的伤,似乎也彻底好了,我尝试叫醒累了一宿的碧瑶,没有成功,她反正就,还在喘气吧,待会儿我得让胧月给她看看病,要不要紧,可别用坏了。
才五点多钟,天刚蒙蒙亮,我洗了把脸,刷了个牙,昨晚体力消耗过度,觉得肚子非常饿,差点把牙膏都给吃了,穿上衣服,我又叫了碧瑶一次,她哼唧了两声,还是没醒,这不行,我再饿,我也得先找胧月,来到她房间门口敲门,门没锁,一扭就开了,胧月搂着紫貂,正呼呼大睡。
第81章 亲自侦查
我咳嗽了一声,紫貂耳朵灵,立马醒来,瞅瞅我,卷上被子,变身为灵儿,还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啊,哥哥。”
胧月也醒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让她去看看碧瑶,担心昨晚,对她冲击太大,是,就是冲击,心理生里两方面的,胧月摇头苦笑:“你呀你呀,这种事情还得我给你擦皮股!”
胧月裹上衣服来到我房间,摸了摸碧瑶的脉搏,眉头一皱,转头看我:“都放在里面了?”
我点头,不然呢?
胧月叹了口气:“唉,忘交代你们了,怪我。碧瑶一个普通人,怎么受得了那么猛烈的火属性气息!你出去吧,我要给碧瑶疗伤!”
说完,胧月钻进被窝,紧紧抱住碧瑶。
我其实想看这么疗伤,但胧月不给我看,让我走,我带着心慌,退出房间,站在门口忐忑了一会儿,忽听房间里碧瑶喊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句话,中气十足的嗓音,我舒了口气,又等了三分钟,胧月出来了,说好了。
没等我进去,碧瑶已经起床,稳稳地走向洗手间,看来是真没事了。
我这才彻底放心,下楼去吃饭,昨天和员工们约定,因为我的团队,有很多昼伏夜出者,不一定啥时候就起来了,所以,早餐从五点开始就要供应,一直供应到上午九点,这是集中供给时间,酒店的自助餐比较先进,展示区有很多自热系统、锅碗瓢盆啥的,可以保证饭餐的温度,白天剩余的时候,就随时点餐,让厨师做就行了。
我在房间门口等胧月给碧瑶治病的时候,倪坤和烟墨白先后起床,比我更早一步下楼用餐,等我到时,她俩已经各自装了一盘子食物,对坐在窗口的一张桌前,我可不用烟墨白再帮我盛饭了,都尼玛素食,我自己弄,简单的早餐,丰富的样式,以主食为主,是真的很饿,煎蛋就拿了三张。
拿完餐,我坐在倪坤旁边,和烟墨白对坐,食不言,寝不语,我也没吱声,她俩也没吱声,只是相互点点头。
不过我发现,烟墨白一边吃,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一直盯着,盯得我心里有点慌。
“看啥呢?我脸上有东西?”我问。
烟墨白摇头,挪开了视线,看向自己盘子里的小青菜。
我瞅瞅倪坤,她是一边吃,一边看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可能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我继续吃,抹上一点肉酱,吃下半个煎蛋,蓦然抬头,发现烟墨白还在看我。
我放下筷子,坐直身体,正色道:“墨白姐,到底咋回事,有话你直说嘛。”
她比我大,叫姐没毛病,但有时我也直呼其名,叫墨白。
“呃……”烟墨白有点不好意思,眨巴眨巴眼,“一凡,多吃点蛋白质昂。”
噗!倪坤差点一口奶喷出来。
“什么啊?”我皱眉,看看自己餐盘,蛋白质可够多的了。
这时候,鹰人格格和胧月、灵儿一起下来了,自助餐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便没有再问,灵儿吃完后,带了一份打包,上去给碧瑶,说嫂子身体虚,不宜下楼活动,还得多养养,她们几个就哈哈大笑。
不多时,四爷忽然出现在了餐厅里,看他样子,睡眼惺忪,不像是从外面刚回来。
“他昨晚在酒店啊?”我小声问倪坤。
“我不知道。”
我又看向胧月,她也摇头。
四爷走到我面前,揉了揉脸,拱手道:“首领,贫道回来,简单汇报一下。”
“吃东西了没,四爷?”我问。
四爷摆摆手:“首领可别再折煞我了,叫……叫四哥吧!”
“嗯,行,四哥,不急,你先吃饭。”我说。
“好。”四爷去打了一份简餐,过来坐下,跟我和胧月,边吃边聊。
她被倪坤派去打探那个持青釭剑的女子(疑似是我姐姐的家伙)的情况,女子是在另外一家酒店下榻,廉贞大酒店,五星级,很巧,廉贞酒店也是金先生的产业,但我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青釭剑女子的团队,除了那三个黑西装之外,还有七、八个人,不过据四爷说,都是普通人,那三个黑西装功夫都还不错,一行人就一直住在廉贞酒店,除了昨晚九点多,四人出来逛街,那个女子买了两套衣服之外,再无其他活动。
四爷已经潜的很深了,甚至成功在那个女子隔壁开了一间房,不过四爷担心,女子和他们兴安妖族一样,也会探测敌人的气息,就没敢住进去,只是作为一个据点。
“你想多了,四哥,她没有这个能力。”胧月说。
“谨慎点,总是对的。”我说。
四爷点头,继续道:“他们一直都没有行动,直到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看见那女子单独出门,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而且穿的还是睡衣,她没电梯,而是走楼梯,从12楼,下到了8楼,进了一个房间。”
“约会去了吗?”我笑道。
四爷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大概五分钟后,她就离开了,又原路回到了12楼,进了自己房间。”
“8楼的是什么人?”胧月问。
烟墨白过来,端着个盘子,分别给我们每人一杯小咖啡。
四爷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谢谢这位……妹妹,诶?你的眼睛!”
四爷的注意力,被墨白吸引了过去,在酒店里,墨白不会戴墨镜,反正那些员工,也都看过她了。
“眼睛怎么啦,四哥?”墨白不知道狐仙的身份,也跟着我和胧月叫她四哥。
“莫非你是,烟柳妹子的女儿?”四爷笑问。
烟墨白点头:“没错,昨天上午妈妈带我来报到的。”
好像整差辈了!四爷管烟柳叫妹子,管烟墨白也叫妹妹!
“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时候,你才刚出生没几天呢!”四爷笑笑,烟墨白点头,乖巧地坐在另外一张桌边,四爷又转向我和胧月,继续道,“她回12楼之后,我马上赶去8楼,可惜分身乏术,晚了一步,那个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人走了?”我问。
四爷想了想:“不好说,兴许,压根儿就没人。”
“没人,她去哪个房间干嘛?”胧月问。
“答案就只能在那个房间里呗,但那个房间的窗户外有护栏,我怕弄的动静太大,就没进去。”四爷又喝了一口咖啡,看上去很疲惫,我估计,他之所以能跟踪的那么紧密,肯定不会向我们那样,步行尾随在身后,而是需要在酒店外墙游走,像蜘蛛侠一样,必然会耗费很多精力和体力,这也是为何四爷现在看起来无比憔悴的原因。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胧月,咱们去看看?”我笑道。
“四哥都进不去,你怎么进啊?”胧月皱眉。
“呵呵,你忘了,廉贞酒店的老板,是金先生!”
胧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等吃完了饭,给四哥开个房间,让他好好休息。”我对倪坤说。
“不用我去么?”倪坤问。
“你和她们近距离接触过,不宜再露面了,”我说,“胧月,你也别去,我和墨白去就行。”
我上次只是远距离跟对方接触,再说,现在我不但换了发型,而且因为练了火属性的功法,外表看上去也有不同(碧瑶说的),如果再打扮一下,化化妆,问题应该不大。
胧月点头:“可以,但,一定小心点,大佬,你去廉贞酒店的上方待命。”
格格和烟墨白已经建立起联系,也即是通灵之术,可以随时召唤她过来帮忙。
我和烟墨白离开酒店,老疤开车,赶往廉贞酒店,路上,我给金先生打电话,没说具体目的,只让他跟廉贞酒店的负责人说一声,让其配合我就行,也不用别的,让我看看监控,再给我两张房卡,一切就都搞定了。
818房间,很神秘么?
第82章 818房
起得太早,商场什么的都还没开业,我没法变装,老疤跟我的身材差不多,又正好路过他家,我就换上了一套他的一套休闲装,牛仔裤,针织衫,中年人的打扮,他儿子也有发胶,不过小哥哥还没起床,我偷了他的发胶,抹成昨天的样子,扎上小辫子。
等下楼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烟墨白进去,买了一管胶水,回到车里,割下她一撮头发,制作成了一副小胡子,粘在了我的鼻子下面——她的手工艺制作技术真心不赖,贴上去就跟真的似的,就是因为胶水质量不好,感觉有点痒痒,算了,忍着吧。
到了廉贞酒店,金先生那边已经联系过了,酒店总经理亲自出来迎接,他跟老疤认识,双方也没有寒暄,经理直接带我进了办公室,我提出,要拿818,以及1209、1211房间的钥匙,818就是那女的后半夜溜进去的房间,1209,是那女人的房间,1211就是四爷在隔壁开的房。
三张房卡到手之后,老疤和烟墨白建立了“联系”,老疤去监控室,守着12楼的监控,得等女人出来,我才能进去查看嘛!
我先和烟墨白来到八楼,刚才经理介绍说,818是vip大床房,是个被人常年包下的房间,房主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很有钱,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子来过夜,不过昨晚,那个帅哥没来,应该是空着的状态。
来到818房间门口,我敲门,敲了三次,还是没人应,我左右看看没人,拿出房卡,插了进去,咔哒,门打开,烟墨白马上把我推开,自己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往里看,如果有袭击的话,她看着很慢,能躲开,我就未必,虽然我现在也有点功夫了。
然而,并没有。
我进了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像是被保洁员给收拾过,无论洗手间里的摆设,还是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很整齐,但,书桌下面,有一只综合的旅行箱,lv的,歪着一定角度,躺在那里。
“能看出什么吗?”我问烟墨白,她摇头,也是指了指箱子,意思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你看门儿,我去看看箱子里有啥。”我说,烟墨白拉住我的胳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副半透明的乳胶手套。
“哪儿搞来的?”我惊讶地问,“这么专业的吗?”
“小超市,买胶水的时候,顺便买了十副。”
“多少钱?回头让阿坤给你报销。”我说,这可算是公款,我就知道那管胶水是2块钱,烟墨白扫的微信。
“五毛钱两副……”
“……那算了。”我都嫌少,更别说她,我带上乳胶手套,尺寸偏小,有点紧,手指之间摩擦一下,很光滑,应该不会留下指纹。
鞋套就算了,我只是在门口蹭了几下,昨晚下了点雨,脚底下基本上很干净。
进了房间,我先到处查看天花板,看有没有摄像头之类,貌似也没有,来到书桌前,我蹲下身,拉出lv的旅行箱,没有锁,双手同时卡住左右两端的按钮,便打开了。
里面空间不小,装的东西,大概占了四分之三,有一套男士西装,以及衬衫、马甲、领带、袜子,整个刚好是一身套装,看起来都是新的,而且摸上去材质很高档,像是纯羊毛的料子。
此外,还有一本书,书名我不认识,不是英文,很厚,跟字典似得,书鼓鼓囊囊的,似乎书页里夹了东西。
我翻开“字典”,果然,第265页,夹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
我记下页码,省的一会儿还原错了位置,拿出羊皮,把字典放在一边,展开羊皮,卧槽!
藏宝图!
和我之前从三眼林蛟那里拿到的坤字图,同样的风格和图案、文字,只不过细节貌似有所不同,但我可以确定,这就是大清皇陵藏宝图其中的一张,因为我还闻了闻,没有任何腥味,貌似,还是年代久远的“原图”。
只是不知道,这是哪张图,回头给胧月她们看看,应该就知道了,胧月是见过所有原图的。
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带走啊,箱子的主人发现,不就暴露了么?势必会引起一场争战!
拍下来,是没有用的,因为藏宝图不仅仅是图,还是个“东西”,被萨满加过封印的,得把九张原图拼在一起,才能合成出一张新图,是合成,而不是简单地拼接。
所以,拍照没用,我得把原图拿走,那么,就得,弄个假的,替换掉它……
我掏出手机,把原图放在桌上,正反面拍照,微信传给沈九卿,然后连接语音:“能复制不?”
沈九卿应是在查看图,沉吟片刻,才说:“可以,不过这是……什么材质的兽皮?”
“是狍子皮。”我说,看着纹理和毛茬儿比较像,小时候奶奶给我缝制过一个袍子皮的马甲,很暖和。
“那没问题,比较好弄,我们实验室就有现成的,你再多拍几张,我合成一下。”
“多长时间?”我问,“你是不是得去实验室?”
“昨晚加班,我还在这儿,”沈九卿打了个哈欠,“最快大概,十分钟?得看你图片的质量。”
“好,我继续拍照。”我挂了电话,对着那张兽皮,横七竖八地拍了十多张,一股脑发给沈九卿,直到她发过来一条语音。
“够了,卧槽,你上瘾呐!”
我回复:“复制完成后,立即送到廉贞酒店,注意保密。”
沈九卿:“好。”
有个多功能实验室,感觉不错。
为避免打草惊蛇,我暂时把原图折叠好,又夹回到256页里,也不差这一会儿,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的,烟墨白虽然剑法不错,但估计难以抵挡那个女子,以及三个手下的联手攻击,眼速快,只在一对一时效果显著,如果同时用四把剑扎你,你还怎么抵挡?
把“字典”装入行李箱,又将行李箱合上,推回原位,再看看房间里,确实没什么其他的异常,也就是白床单上,有个被皮股坐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个女的,这房间应该是昨天被打扫过,所以这个新的皮股印记,极有可能,就是那个1209房间的那个女人……
第83章 虚惊一场
尺寸不小哦,按照老家那边的说法,将来她或许会生儿子。
一切复原完毕,我和烟墨白退出房间,上锁。
“然后去哪儿?”烟墨白问。
“问问老疤,1209房间有没有动静。”我很贪婪,不想只守在这个地方。
烟墨白闭上眼,嘴唇动了动,像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睁眼:“没动静,不过相隔三个房间之外,出来了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像是要下楼去吃饭。”
“餐厅在几楼?”我问,之前这家酒店的经理说过,但我给忘了。
“二楼。”
“走,下去看看。”我和烟墨白来到电梯前,按照时间,他们仨应该已经下去了,不会撞车,我便直接叫上来电梯,和烟墨白来到二楼,果然有餐厅。
“手挽手,假扮小情侣。”我说,烟墨白顺从地挎上我伸过去的胳膊,我还故意把她往我这边带了一点,省的她一直跟我保持距离,好像我要把她给怎样似得——她不是避讳我,就是比较娇羞那种。
二人进了餐厅,这家不愧是五星级,餐厅比我们所在那个瑶光酒店要大得多,光餐桌就有几十台。
已经到了正常吃饭时间,餐厅里有不少人,我和烟墨白一边往里走,一边到处看,终于发现了那三个黑衣人,没错,看身形正是那个女人的三个手下,好像是叫,阿大、阿二、阿三?反正我当时听见那女人的命令是:阿三,把她抓起来。
倪坤就被抓住了。
确认了那三个人之后,我和烟墨白假装在领餐区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正常人吃早饭,应该得是15分钟左右,我看他们仨盘子里,都堆满了食物,估计会更久一些。
出了餐厅,我又让烟墨白问老疤,看看那个女人出来了没有。
还没等烟墨白吱声,老疤主动打电话给我了,吓我一跳,赶紧离餐厅门远点:“疤叔?”
“那女的出来啦,”老疤压低声音,就好像女的能发现监控室里的他似得,“我联系不上墨白啊,只能给你打电话了少爷。”
“也来吃饭了么?”我问。
“没,她进楼梯间了,不知道要干啥,楼梯间里没监控,看不见。”老疤说。
楼梯间……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疤叔,你调到八楼的监控,看那女人会不会出现。”
“好,稍等。”
等待的时候,我拉着烟墨白,进了电梯,也按下了8层键。
电梯门开,老疤也回应了:“还真是,她在八楼走廊,朝刚才你俩去过的那个房间走了。”
818在走廊的右边,楼梯间则在左边,如果现在我和烟墨白出来,极有可能,会和那女人打个照面!
于是,我拦住了烟墨白,没说话,走廊里铺设的是猩红色的地毯,即便她穿着高跟鞋,我也听不见动静。
所以我一直等待,直到老疤在那边再次发声:“少爷?在听么?”
“到哪儿了,她?”我压低声音问。
“那个房间门口,正在开门。”
“用的房卡?”
“对。”
吱吱吱,我听见了,开门时候那种电锁打开的声音。
旋即,走廊里又传来“咔哒”一声,是她进去之后,反手关上了门。
我和烟墨白这才从电梯里出来,我趴在楼道口,朝那边看了看,走廊里空空如也,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摄像头闪着一个小光点,老疤的视角,就在那里。
很奇怪啊,如果说,半夜的时候,那女人进去,是为了把那张藏宝图放进去的话,现在又进去干嘛?
哎呀!糟糕,我忽视了一个问题!
四爷从廉贞酒店离开,返回我们的驻地,再到老疤进驻监控室,这段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并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进没进过人,万一有人来过,把藏宝图放进了lv行李箱里,而现在,女人是去取藏宝图——如果是这样,我特么应该刚才就把图给拿走才对呀!
我一拍脑袋!悔不当初,自作聪明,想来个狸猫换太子,这可倒好,狸猫还没生出来呢,太子没了!
“不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当机立断,转向烟墨白,“你剑呢?”
“……没带啊。”
“为什么不带?”我皱眉。
“你也没让我带啊!”烟墨白一脸无辜。
“哎呀,不管了,待会儿如果那个女人拿着藏宝图出来,咱俩就抢!”我悄声说。
烟墨白左右看看,把墙角的灭火器拎了过来,重重点头:“昂!干吧!我跟你一起!”
让老疤上来好了,他腰里有槍,但现在,他得在监控里看着,不能离开,两难,算了,靠自己吧!
我露出半个头,等待了大概一分钟,咔哒,房门开启的声音,给我吓得赶紧缩回来,却听见两个人欢声笑语,一男一女,听那沉重而细碎的脚步声,明显不是那个女子。
不多时,一男一女进了在电梯间,我们四个人,彼此都吓了一跳,烟墨白差点被一灭火器砸下去。
“啊,老公!”
“草,有病吧!”那个男的骂道。
唉,骂就骂吧,我目送他俩慌里慌张地进了电梯,下楼去吃饭了。
“他们没有家吗?为什么住这里?”烟墨白问我。
“什么意思?”我问。
“刚才我听见那个女孩管男的叫老公……”
“老公未必就成家啊,成家了也未必不能住酒店啊,住酒店的也未必就是两口子啊。”
烟墨白被我的三连啊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有道理的样子,你懂得真多。”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正要自夸两句,走廊里又传来了“咔哒”一声,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老疤的声音:“少爷,她出来了,小心。”
趁着距离还远,我立即问:“手里有什么,她?”
“嗯?什么也没有啊。”
“口袋?”
“她裹着一件……浴巾?没看见口袋。”
卧槽,裹着浴巾就下楼来了?这女子也是比较豪放!
看来,她没有把藏宝图拿出来,以她的身手,总不至于怕被抢,把兽皮卷藏在浴巾里面,那样太丢高手的范儿了。
我示意烟墨白放下灭火器,拉着她躲在门后面,准备等女子走过去,我们再进818房间查看。
这次,因为距离更近,我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拖拉着,很轻,应该穿的是,酒店提供的那种一次性拖鞋。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电梯间这边,她却忽然停了下来,我屏住呼吸,并对烟墨白做了个嘘的手势,该不会是被她发觉,门口有人了吧?
一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出现,旋即,一道白色身影,进入我的视线!
卧槽,她怎么不走那边的楼梯间,而是要坐电梯了!
不过,我的反应也是极快,没等她转头过来看我,我就一把抱住烟墨白,俯下脸去,亲上了她,这样,不禁能把两张脸都给挡住,还能挡住烟墨白的双眼——刚才从电梯里出来后,她就把墨镜给摘了!
“呜呜呜!”烟墨白被亲蒙了,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我用了很大力,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反正她没有内力,只要我想,她是逃不开的!
两秒钟后,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草,饥可成这样?真尼玛辣眼睛!”
我没搭理那个女人的羞辱,继续和烟墨白那个,直听到身后电梯开、女人步入,电梯门关闭,运行了之后,我才放下心来,放开了烟墨白,她几乎又是下意识地,在我放开的瞬间,踮起脚尖,把嘴给凑了上来,同时,满眼的不舍,但很快,她恢复了神志,赶紧避开我的眼神,别过头去,擦自己的嘴。
我咽了下口水:“对不起啊,墨白,情急之下,只能那样了。”
“……嗯,没事。”烟墨白小声说。
我回头,盯着电梯,到12层停止,我把手机放在耳边:“她回12楼了?”
“呃……对,”老疤的声音,感觉有点奇怪,“嘿嘿,少爷,你可真聪明!”
“什么?”
“呵呵,没什么。”老疤讪笑,我左右看看,靠,原来电梯间的角落天花板,有个半隐藏的摄像头!
“嗯,我确实挺聪明的……别告诉你家小姐啊,可。”我警告道。
“放心,少爷,不会说出去的。”老疤笑道。
不急,现在藏宝图应该还在818房间,我想了想,把还戳在墙角里扭扭捏捏的烟墨白叫醒:“走啦,去一楼。”
“干嘛去?”
“‘狸猫’该到了。”我说,因为这个廉贞酒店,离铁领大学非常近,我反正不怎么辨别方向,甚至都有可能,地下实验室,就在廉贞酒店的正下方。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一楼,嗯……好吧,我料错了,等了足足五分钟,九卿才给我打电话,说她派人送来了,穿一身灰色运动服、戴个黑框眼镜一男的。
“是你什么人?”我问,看见了,长得……很学霸的样子。
“同事啊。”
“就同事?”
“对啊,怎么了?”
“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么随意的吗?”我向那个学霸打个招呼,走了过去……
第84章 遁走
学霸看见了我,也冲我招招手,走过来,两人握手,学霸笑道:“沈主任的对象,对吧?”
“啊……”我愣了一下,沈九卿是这么介绍我的,该不是学霸认错人了吧,“呃,对,我叫吴一凡,您好学长。”
“你好、你好,年少有为啊!沈主任说她在忙,让我把这个给你捎过来。”学霸就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狍子皮,交给了我。
我展开一看,不禁心里大惊,卧槽,高科技啊,仿的这也太像了!
但我没表露出来,转手把兽皮交给了烟墨白。
学霸看见烟墨白,表情有点疑惑。
“哦,这是我表姐。”我说。
“……哦,”学霸向我“表姐”点点头,再次跟我握手,“一凡,再见!”
“谢谢您,再见。”
我们目送学霸出门后,烟墨白马上就问我:“你怎么还有个对象呀?”
“你用‘还’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蒙住了。
“金碧瑶不是……和你已经结婚了吗?你怎么还有个叫沈九卿的对象?”烟墨白满脸问号地问。
“你问我啊?我还想知道呢!”我白了她一眼,沈九卿到底什么意思?
来到保安队的监控室,老疤还坐在这里,稳如泰山。
通过刚才的“实战”,我发现了烟墨白“通灵之术”的一个缺点,就是烟墨白想和老疤联系的话,随时可以,但老疤想和烟墨白联系的话,就不行,得等烟墨白的召唤,相当于老疤拿着一个只能接电话,不能拨号的手机,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就问过烟墨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道理倒也很简单,烟墨白担心,如果是同时连线很多人的话,她自己这台手机被打爆,或者说,坚持不了多久,cpu就烧坏了,不能再用,这是一种通灵之术的自我保护机制。
所以刚才在电梯的时候,老疤着急了,只能直接给我打手机。
“怎么样了?”我问老疤。
“那三个家伙,吃完饭,又回了12层。”老疤说。
“回自己房间了?”
“不,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
咦,三个壮男,进了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的房间……这画面,可是有点不敢想象。
“哎,出来了!”老疤指着屏幕,我看过去,1209房间,也就是那个女子的房间,门打开,三个西装男依次从里面走出,经过两个房间门口,进了一个房间。
“他仨住一个屋子?”我问老疤。
“好像是。”
如果所料不错,那个房间,应该是个双床的标准间吧,三个男人睡两张床?这画面,更不敢想象了……
三人进去后,关上了房门,监控画面里,再没有移动的东西,仿佛是坏掉了。
“疤叔,你继续盯着,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用,”烟墨白说,“我开着线路呢,疤叔你想说什么,直接说话就行,我能听见。”
“你不怕烧坏cpu了么?”我笑道。
“一条线,没关系的!”烟墨白也笑吟吟地说,明显感觉,她的声音比之前温柔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
“我尽量少说话,”老疤似乎比较了解这个通灵术,“免得给你增加负担。”
烟墨白点头,和我离开了监控室,乘坐电梯,再次来到8楼,进入走廊,我看了看烟墨白,老疤一直没吱声,就说明那女子还在1209房间里,八楼是安全的。
烟墨白又拿出了一副新手套,我一边走一边戴,走到818房间门口,刚好戴利索,轻车熟路地用总经理的房卡开门,里面还是老样子,甚至那个箱子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只不过,我发现白床单上,又多了一个皮股印,还是一样的尺寸。
这个女子,很喜欢到处留痕么?
烟墨白把兽皮给了我,她自己留在门口看守,我故技重施,打开箱子,拿出那本“字典”,取出原图,把赝品放进去,临放入之前,我大概对比了一下,确实是制作的一毛一样,连颜色都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两者的味道闻起来不一样,赝品因为放置的时间不够长,依旧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兽皮味道。
放好之后,一切恢复原状,我将原图揣进口袋,走向房间门口。
“嗯?”烟墨白支了一声。
“嗯?”我问。
烟墨白摆摆手,用一只手扶住耳朵,双眼盯着地面,似乎在和老疤连线。
“好的,收到!”烟墨白说完,抬头看我,“快撤!暴露了!走另外一边的楼梯间!”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烟墨白已经拉住我的手,夺门而出,连门都没关,径直朝走廊西侧的那个安全通道(楼梯间)跑去,一边跑,烟墨白还一边在嘟囔:“八、七、六、五……”
等跑到楼梯口,我来推门而去,烟墨白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二、一!”
咣当!走廊里,传来另外一侧安全通道的铁皮门被推开的声音。
烟墨白鬼魅一笑,拉着我,悄然往上走了一层,悄悄推开门,进入十层,我完全是懵逼的,只能任她摆布,烟墨白带我走向电梯间,但走到了了电梯间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走向另外一扇安全门,进去,下了一层,又回到了八层!
这不是羊入虎口么!但我也不敢问,烟墨白肯定是在听老疤的遥控指挥,老疤在监控室坐拥上帝视角,应该是能看清敌人的追捕线路。
于是,我和烟墨白堂而皇之地,又进了818房间,去了阳台,躲在卫生间里,把门虚掩。
不多时,外面走廊里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却见烟墨白表情平淡,还对我点了点头。
脚步声到了818门口,戛然而止,我瞪大眼睛,随手抄起一只刷牙用的玻璃杯,准备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烟墨白摆摆手:“自己人!”
旋即,烟墨白推开洗手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鹰人格格!
“走!去窗口!”格格说。
我随她们二女来到窗口,鹰人格格打开窗户,直接就跳了下去!
给我看傻了,这是要干嘛?自杀啊?这可是八楼啊!
格格的小身影,掉落到大概六层楼的时候,嘭的一声,忽然变身,这回,既没有变成鹰人,也没有变成那只超大号的海东青,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变成了一只翼展约三、四米黑灰色大鸟。
“上去。”烟墨白说。
我已经看懂了她俩的操作,估计是所有通道,都被凌云门给堵了——那女人身边,可不止是三个保镖,还有其他人呢,只是没住在一起——所以只能从空中逃走。
“你先上!”我把烟墨白先给週上窗口,我动作比她要灵敏一点,所以不着急。
“得一起,以你的眼速,跳不准。”烟墨白肯定地说。
我的脑海中,瞬间翻滚过一连串的物理公式,什么抛物线、重力加速度等等,但在烟墨白那里,似乎不需要计算,预计两颗子弹何时相撞很困难,但遇见两个行人怎么撞个满怀,就会很简单,这就是眼速的优势。
窗口很小,烟墨白单脚踩着窗台,手抓住窗框,给我让出大半个窗口的空间,我爬上去,也学她的样子,单脚站立,烟墨白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仰头问我:“这样跳过么?”
“跳过一次。”我说,在天池群山峰的时候,不过那次的海东青很大,而且还有胧月在掌控时机,所以我并不害怕,这回是烟墨白,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就是一柔弱小女子,所以我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那还好,我没跳过,”烟墨白有点慌张地说,“不知道格格怎么想出的这一招。”
“……我上次跳的,就是她。”我苦笑道。
“呵呵。”烟墨白干笑了两声,看向真在远处,向这边一边盘旋,一边尝试找准切线的大鸟。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追兵到了!
“告诉老疤快撤!”我忽然想起来,敌人很聪明,发觉我俩能轻易躲过他们的围追堵截,肯定会想到,我们在监控室布有眼线。
“老疤叔已经撤了。”烟墨白道。
我点头,比我聪明。
大鸟越飞越近,而身后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等到脚步声到达门口,一脚踹开虚掩的门的时候,大鸟也快这边了,飞行轨迹是一条弧线,切着酒店的墙壁,这样就不会撞到窗户上。
“一、二、三,跳!”烟墨白搂着我,纵身从窗口跃下,精准地落在了大鸟后背上,格格也知道我俩的功夫底子很差,并不像在天池那一次,仰仗自己的力气,硬接,而是收拢翅膀,用翅膀向上,夹住了我和烟墨白,省的我俩摔下去,同时,大鸟的身体也往下落,缓冲掉我们的冲击力,一直往下扎了三层楼高度,这才渐渐张开翅膀,此时,我和烟墨白已经成功趴在了大鸟的后背上,紧紧抓住它的羽毛。
大鸟从酒店的两栋楼之间的狭窄空间穿过,拐弯的时候,我顺势回头,看向八楼窗口,那个女人,依旧是裹着浴巾,正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冲她挥了挥手,大声喊:“拜拜了您内!”
倪坤查到的资料显示,她是京成人士,我便用她的“方言”,挑衅她一下,至少这一次交锋,我赢了……
第85章 兑字图
大鸟格格载着我和烟墨白,直接扎入了附近的山里,避开了廉贞酒店的视线之后,在空中盘旋,烟墨白查了查手机导航后,再次和老疤连线,让他把车开到群山西南侧的一条路上,那儿有个加油站,在那里汇合,因为我们不可能直接飞回瑶光酒店去,即便现在的格格不算太大,也比科学家眼里的正常地球飞行生物大出许多,好在刚才飞行逃离的速度极快,即便是被人目击,也未必会被拍下来。
开车速度慢,估摸着老疤快到停车场了,大鸟格格才停止林间的低空盘旋,飞了过去,从附近的林间空地低空滑行,速度极慢那种,我和烟墨白看准了一块草坪,掉了下去,基本的缓冲翻滚,烟墨白还是会的,和我一样,都没有受伤,就是她的裤子刮坏了,膝盖处,擦破了一点点皮,我用唾液帮她消了消毒,应无大碍。
很快,格格从旁边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和之前一样,变身之后,依旧穿的是黄弟的新装,她倒是不以为意,但烟墨白看的自己脸都红了,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格格披上。
格格的个子小,墨白又是长款外套,穿在格格身上,嗯,可以当短裙了。
但还有个问题,这座山没有山路,也没有被人踩出来的小路,草地也很少,大多数都是荆棘和碎石,鹰人格格没有鞋袜,没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向后翘起小脚,从脚掌里拔出了一根刺!
“疼不?”烟墨白关切地问,“要不我把鞋子给你吧,我袜子厚!”
格格摇头:“袜子,不行。”
“那怎么办?”
格格转向我,忽然张开双臂:“你骑我,刚才,现在,我骑你。”
“……骑、骑我?”我都震惊了!放肩膀上那种吗?
“呃,她的意思,应该是让你背她吧?”烟墨白及时帮我解围,格格倒是也没有反对。
这还好,我俯下身,格格蹭地蹦了上来,勾住我脖子和肩膀,两腿挂在我臂弯里,还把她的小脑袋靠在了我后背上,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也就6、7十斤的样子,不重,我背着格格,和烟墨白步行下山,十分钟后,到了山脚下,顺着路往回走一点,找到了那个加油站,小加油站,貌似不太正规,老疤居然正蹲在路边抽烟,也不怕把加油站给整炸了!
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废弃掉的加油站,估计是因为这里太偏,路过的车不多,赔本了。
老疤很绅士,压根儿没看,也不问格格为什么一双小光腿在外面露着,直接进了驾驶室,还把后视镜给挑了上去,格格在我背上被颠的睡着了,也可能是背我和烟墨白给累着了,我把她小心放进后座躺着,烟墨白照顾,我坐进副驾驶,老疤故意绕了一条路,并让我和阿坤打了个电话,确定瑶光酒店安全后,才开车回去。
到了酒店,格格半睡半醒,很慵懒,又对我张开手臂,要继续“骑”着我,人家是大功臣,我哪儿敢说半个不字,便背着格格,进了酒店,在前台小姐姐讶异的目光中,背着她进电梯,回到四层。
胧月她们都在等候,看我背着格格,还以为她受伤了。
“没有,就是困了,睡着了。”我小声说,并把她放回自己房间,胧月叫了两声,格格也没醒。
“怎么会这么累呢?”我问胧月,从长白山一路飞回来,也没见她喘口大气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昨晚帮你练功来着。”胧月白了我一眼。
我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你体内那两股真气,是自己生成的吧?”
“……是她传给我的?”
“废话么!”
“那你还夸我很厉害……”我皱眉,以为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呢。
“你厉害的地方在于,你能接受她的真气。”胧月认真地说,我回味了一下她的话,似懂非懂,就是说,我是容易受气的体质呗?
“别吵了,你们……好困。”格格含混地说着,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没事吧?”我问胧月。
“没事,休息休息,就会好,就跟献血似得,她会自己恢复到原来水准的。”胧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点头,招呼大家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烟墨白的膝盖还在流血,虽然不多,也被碧瑶给拉去了酒店的医务室处理,我来到胧月房间,把那张藏宝图拿了出来,交给她,胧月眼前一亮:“卧槽?兑字图!哪儿来的?”
“四爷没敢进的那个房间。”我笑道,我没看见四爷,可能是在休息,哎?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一时间,也没想出来。
原来是兑字图,也就是第四张,嘿呀!我忽然想起,鹰人大佬通过“先知”,看到了未来,说最终我们败了,败就败在了这张兑字图上,说是因为兑字图丢失了,我们才失败的,那是不是说,现在只要好好保管好兑字图,不搞丢它,我们就会逆天改命,不会失败了?
等格格醒了,我得跟她好好探讨下这个问题。
我把过程,简单和胧月和倪坤讲述了一遍,倪坤一边听,就一边皱眉,等我说到和烟墨白跳窗乘坐格格离开的时候,倪坤的眼色,更显狐疑。
我问她怎么了,倪坤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得手的,会不会太容易了些?”
“还好吧,主要是靠机智。”我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嗯,只要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倪坤笑道。
“图交给你保管了昂,我去洗个澡。”我说,胧月点头,把兑字图装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
我回到自己房间,倪坤跟了过来。
“干嘛?要跟我一起洗啊?”我开玩笑道。
“你没发现一个问题么?”倪坤小声道。
“什么?”
倪坤回手,轻轻把门关上,进一步压低声音说:“早上四爷回来的时候,说他没有进那个房间侦查,是什么原因?”
我想了想:“他好像说,那个房间有……有护栏?”
对啊!四爷说,因为818房间有护栏,他才没从窗口进去,怕弄出大动静,但刚才我和烟墨白从窗口逃走的时候,那里明明,没有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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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回马槍
“窗口到底有没有护栏?”倪坤谨慎地问我,“我听你刚才的描述,可是没有护栏的。”
“……确实没有,”我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四爷……有问题?”
“我可没这个意思!”倪坤断然否定,但又眯起眼,表情玩味地说,“反正就是觉得,这张兑字图,到手的太顺利了些……”
我想了想:“先不要轻举妄动,对了,你的安保加强力量,到位了没有?”
倪坤看看表:“我让他们几个今天上午十点到咱们这儿,快到了,你要不要给他们面个试?”
我摆摆手:“你办事,我放心,总之,安全第一。”
“明白。”倪坤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已经没有洗澡的兴趣了,简单洗了洗手,发现胡子摘不下来,只得喊烟墨白过来,她找来一种不知道什么液体,用手指给我胡子上抹了抹,润了润,这才将胡子取下来。
“回头给你制作一个更方便替换的。”烟墨白说。
“不着急昂。”
墨白之后,我洗干净脸,回到窗边,坐在舒服的软沙发上,开始琢磨今天上午的一系列事儿。
确实有点奇怪啊,那个女人,明明知道818房间是不设防的,为什么还要冒险把那么贵重的藏宝图放在箱子里呢,即便是想交给818房间主人的话,也完全可以等主人过来之后,再想办法交给他啊,何必多此一举?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廉贞酒店的总经理,请他帮我查一下818房间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至少能查到身份证号吧?总经理还是很给我这个姑爷面子的,立即去查,然后发给了我,本地的一个身份证号,出生于1985年的一位中年男子,叫齐修。
我没有其他的渠道,只得把这个身份信息发给沈九卿,看看她能不能利用与井方合作的机会(那个追踪网络,就是他们为井方开发的,只不过我先试用了一下),查出点什么。
沈九卿很快回复,就俩字:假证。
我问她:什么意思?人是假的?还是,证是假的?
沈九卿回了个哭笑的表情,就没再理我了,估计她也无法再查到什么。
这个方向断了,所以,只能继续从那个女人身上做文章。
要不,再去一次廉贞酒店?
应该是不行了,我和烟墨白已经打草惊蛇,人家肯定不会继续住在哪里,想到这里,我又给那个经理打电话,一问,果然,1209那个女人,以及她的一众手下,五分钟前离开了,没办退房手续,不过却都是拿着行李,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他们酒店常有这种事情,有些客人的时间很尊贵,懒得退房,走了之后,会有专门负责的人,给酒店打电话,通知他们去收拾便是了,一般都是隔天之后,多扣一些钱而已,珍惜时间的人,一般也不会在乎这点钱。
我忽然想到,诶,她们走的这么匆忙,那房间里,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我立即跟总经理说,让他不要让服务员打扫那几个房间,我想过去看看,总经理说放心,不会,若打扫,也得是今晚以后,我起身来到胧月房间,说想再去看看。
“不行!多危险啊!”胧月不答应。
“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槍,所以现在,廉贞酒店,可能比咱们瑶光酒店还要安全。”我笑道。
胧月还想阻止,但,倪坤插了一句:“我觉得一凡说的有道理,我跟他去吧。”
胧月想了想:“那我也去。”
这仨人的组合,虽然战斗力没上一组强,但也还可以,毕竟配合默契程度比较高。
不过马上就十点钟了,倪坤要面试那几个安保人员。
“十分钟就好。”她说。
“不急,我和胧月下去等你。”我把头发散开,撸了两下,恢复了原来放浪不羁的样子,和胧月来到一楼,酒店前面有一座停车场,大概几十个车位,跟花园似得,不过因为酒店关闭了,成了我们的内部办公地点,所以没几台车,老疤也不在,去补习班接灵儿了——听说是她下午老师有事儿,放了半天假。
胧月和我闲聊了几句,聊到昨晚的事情,她正准备开车,老疤载着灵儿回来,停在了我们面前。
“放假啊下午?”我得确定一下。
“昂!老师去参加什么比赛,需要指导她真正的学生,就让我回来啦!”灵儿跟绝大部分小学生一样,更喜欢放假而不是上学。
“作业多不多?”胧月猜到了我的意思,替我问了。
“跟昨天差不多呢。”
“那,跟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累了两天了都。”我笑道。
“真的吗?太好了,哥哥!爱你哟!”灵儿旁若无人地扑到我身上,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好重啊你……”我不觉皱眉,感觉她的体重,这两天蹭蹭地往上涨,现在感觉,120斤都已经打不住了。
不多时,倪坤跑了下来,老疤换了一台7座商务车,我们一行五人,再次开往廉贞酒店。
到了地方,快中午了,廉贞酒店的地段更好一些,客人不少,老疤还想去监控室守着,但我没让他去,怕万一凌云门在那里布下眼线,守株待兔就麻烦了,我就让老疤在外面溜达着,我和倪坤一组,胧月带着灵儿,分两组,分别乘坐电梯上到12楼,在1209房间门口汇合。
我掏出经理大叔悄悄给我的卡,打开房门。
里面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反正她们大概率不会回来,我便没有戴手套,直接进去了。
左手边是洗手池,里面有明显被使用过的痕迹,容积不小的浴池里,还沾着两根头发,可能是昨晚她洗澡留下来的,咦,还有一根短的,不太直,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是什么毛发,也沾在浴缸内壁。马桶盖子是放下的状态,旁边的垃圾桶里空空如也。
“你不用看的那么细致吧……”胧月捅了捅我的腰,“还管人家拉不拉史?”
我挑了挑眉毛,出了卫生间,房间里居然是两张床,一大一小,大床上,非常整洁,枕头、被子,以及被子上面横铺着的一道锦缎还是什么,都纹丝没动,只有靠近洗手间这边墙壁的小床上比较凌乱,被窝和床单,满是褶皱,地上还有一双穿过的一次性拖鞋。
我掀起被子,似乎,那种香味又浓郁了一些,刚要放下,无意中,被子里抖落掉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个小方盒子,我捡起来:“这是什么?”
“口红啊,兰蔻的。”倪坤接过来,拧开给我看。
里面的东西,感觉在农村的小土狗身上见到过,看起来是用过的口红,上还有些嘴唇压过的痕迹。
“很贵么?”我问,怕她回来取。
“还好,中规中矩。”倪坤拧上了盖子,交给我,我就顺手揣自己兜里了。
又抖了抖,没有再发现被子里有其他东西。
枕头底下、床头柜里,也都没有发现。
“哥哥。”灵儿从窗口喊我,我走过去,她的眼睛还挺尖,在窗边沙发的缝隙中,找到了一双短丝袜,很薄的那种,像是穿过的。
“这你也装起来吧,”胧月笑道,“等再遇到她,和口红一起还给她好了。”
“……我还没那么变态。”我没接,但灵儿却把丝袜团了团,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是从锁骨那里顺着塞进去的,也不知道塞哪儿去了。
我眉头微皱,想告诉灵儿,别人穿过的衣物,很可能有细菌什么的,尤其是袜子,还有可能有真菌呢,但不知泽德,却没能说出口,她不去闻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真没发现其他东西。
我有点失望,女孩子东西多,这两样玩意,被落在房间里很正常,没什么价值。
正要离开,站在书桌边的胧月忽然“嗯”了一声。
“发现什么了?”我问,胧月的一只手,正在书桌下面摸索。
“好像……有什么东西,”胧月俯身下去,从下往上看,眼睛忽然睁得老大,“一张便签!”
第87章 人过留痕
我赶紧走过去,坐在地上,往上瞅,果然,书桌板的下面,贴着一张烟盒那么大的纸,上面有廉贞酒店的字样,便签是写着一行数字,11位数,177开头,像是个……手机号码?
便签像是用……水?粘上去的,轻轻一扯就下来了,后面有些水渍的痕迹,咦?还有点红色的痕迹,很淡,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管口红,学倪坤的样子,拧开,往纸上抹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口红的颜色和纸上的痕迹是一个色系——应是那个女人用嘴弄湿了便签,随手贴在桌子下面的。
“什么意思呢?是让咱们,给她打电话?”我纳闷道。
胧月耸耸肩膀:“我哪儿知道,你想打,你就打呗!”
“不行!”倪坤摆摆手,“她们刚走没多久,现在那女孩,应该还和手下们在一起,如果她是偷偷留下这个号码,希望我们联系她,肯定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要不,追踪一下?”胧月建议,“或许,她们并未离开铁领,只是换个一家酒店。”
我觉得可行,再次分两组,下到一楼后,我找到总经理,让他去调监控,采集那个女人,以及那三个黑西装的面孔信息,多采集一张,越清楚越好。
布置完任务,我们几个就走了。
大概五分钟后,总经理传来了十几张照片,但说实话,毕竟是酒店监控,照的并不是很清晰,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照片传给了沈九卿,意思就不用说了,都是头像,她那么聪敏,肯定懂。
九卿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睡意惺忪,柔声嗲气地问:“要死啦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昂!”
给我听的,骨头都快酥了,并不是她故意发嗲,可能就是刚醒的时候,嗓子还没打开,才会发出那种慵懒而性感的动静。
“没事,九卿姐,就是先发给你,不着急追查的。”我的语气立即被柔化了下来,有点不忍心再“欺负”这个嗲嗲的妹子那样的心理。
“讨厌……”九卿挂了电话,我以为她继续睡了,没想到,过了大概两分钟,她发来了一张那个天罗地网还是叫什么系统的截图,并未追踪到那个女人,不过却追到了她一个手下,正好是当日在公墓,负责押着倪坤的那个人,看背景,也是一家酒店,他正站在酒店门口抽烟。
我放大图片,仔细寻找显眼的标识,放大就有点模糊了,在图片的左下角,我看见一个用来占停车位的小地架上,有四个汉字,后面是vip字样。
“这是什么字?”我问她们,字体比较模糊。
“xx酒店。”倪坤说。
“……酒店那俩字,我也认识,我是问,前面是两个什么字?”我又问。
辨认了半天,还是没认太准,坐在最后排的灵儿凑了过来,扶着我肩膀瞅了瞅:“是不是‘天权’?”
“天权?诶,看着有点像哦!”倪坤伸手过来,把图缩小了一些,看着就更像了。
“你怎么辨别出来的?”我好奇地问灵儿,她貌似也没认没多少字吧?这俩字倒是比较简单一些。
“天权是北斗七星之一呀,”灵儿说,“你们看,之前咱们住的酒店叫瑶光,碧瑶姐的瑶,其实应该是摇光,刚才去的那个叫廉贞,摇光、廉贞,都是北斗星的称呼,我就想,这个会不会也是呢?就……想到了呗!”
“厉害啊!连北斗七星都会!”胧月夸赞道。
“这确实,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一点。”倪坤笑道。
“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少啊,”灵儿画了个圈,“王老师说了,知道的东西越少,就越清晰,越好用,等以后我学的知识越多,可能就不会这样,很轻松地使用了。”
貌似还很有哲理!
倪坤掏出她自己手机,查导航,果然有天权酒店这个地方,而且……卧槽!离我们的廉贞酒店,直线距离不到500米!如果中间不是有一个小区格挡的话,甚至双方可以直接站在窗口看见彼此!
“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啊?”我皱眉。
“未必,”胧月摇了摇头,“诶,灵儿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三家酒店的名字,都和北斗七星有关,难不成,都是金先生的产业?”
“天权并不是,”倪坤肯定地说,“天权酒店是宏远集团的,不是金先生的产业,老板姓张,但……貌似铁领市内几家星级酒店,好像都是北斗七星的名字啊!”
“你查查他们的位置,会不会刚好构成一个北斗星?”我开玩笑道。
倪坤当真了,查了下,倒也不是这样,几家酒店分布的没什么规律,就是名字,像是统一命名似得,全都是北斗七星的名称(不止是7个名字,北斗七星有不同的称呼),可能是做城市规划的时候,有高人对规划部门做过指点。
此后,沈九卿一直没发来新的截图,估计是他们已经入住了天权酒店,没有再出来。
“要不,等四爷休息好了,让他再去查探一番?”胧月笑着建议。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倪坤,她也正在看我,只是表情很淡。
“不着急,”我说,“咱先回去吧,双方离太近了,咱们首先得做好防御,上一轮交手,咱们赢了,下一轮,她们未必是四人组,兴许会有更多的凌云门人过来。”
“明明说好不交战的,言而无信啊他们。”倪坤摇头道,之前我们得到线报,说凌云门的高层研究之后决定,至少半个月到一个月内,不会对我们下手,他们的力量太分散,对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要暂停争斗,积蓄一下力量。
“算是咱们主动挑事了吧,”我笑道,“在公墓是遭遇战,在廉贞酒店,也是咱们先下手抢的藏宝图。”
“战事已开,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的实力也不弱。”胧月自信道。
说话间,回到我们的瑶光酒店,我坐在办公室里,捏着那张电话号码单,犹豫要不要打过去,权衡了五分钟,我还是沉住了气,用电脑查了下这个号码,显示是上京的号码,也就只有一个归属地的信息,其他都是空白。
这只是单纯的一个手机号,并不是微信号,之前在车里时候就试过了,就只能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发信息……我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从被截获的广告信息里,找了一条,重新编辑了一下,给那个女人发了过去:铁领万净和保洁公司愿竭诚为您提供保洁、物业托管、公墓清扫、后勤保障等服务,如有需求请联系我们,联系电话,我写的就是原来垃圾广告留的那个号码,这样更真实一些,但发这条信息的手机号,肯定是我的。
里面我只夹杂了一点点私货,多加了一项“公墓清扫”,如果是当做垃圾短信扫一眼的话,未必会察觉异常,但如果她有心,而且够聪明,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所在——公墓,是我和她,初次见面的地方……
第88章 邀约
发出去信息之后,我忐忑了好一阵,生怕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其他人给我打电话或者回信息。
然而,一直忐忑了十分钟,手机也没动静,是不是真的当成垃圾短信,压根儿就没打开看啊?
要不我再发一条?
想想算了,如果有心,她应该会看到,可能,不太方便回复?
倪坤进来,送给我一张明天的行程安排,我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出差了,明天要去不远的常春市,面见两位人类图门卫,以及一位妖族图门卫,那只老虎,胧月介绍五位妖族图门卫的时候,可是把它排名第一的,或许是个厉害角色。
就是不知道是雄性还是雌性。
两位人族图门卫,看他们的信息简介,都显得很平常,一位是本地正界名流,另外一位是商界精英,类似于金先生在铁领的地位,很有钱,两位都是男士。
但这不重要,他俩跟我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们推荐给我的新人,就像烟墨白一样。
别说,通过上午的接触,我发现烟墨白还是很好用的,配合比较默契。
看完行程,我说可以,倪坤便着手打电话跟他们联系去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闲着无聊,便用这位前总经理的电脑上网,查了查五行八卦,又查了查北斗七星,太玄乎了,有点看不太懂,还是动漫番,更好看一些……
正看得飞起,发觉有人进了办公室,我不舍地把视线从屏幕挪开,看向门口,是鹰人格格,穿着一套新的连衣裙,很合体,看来之前是去购物了。
“好看?”格格冷声问。
我愣了两秒钟:“你的意思……是问我,对你衣服的评价?”
“嗯。”格格点点头。
妈呀,这可太难得了,素来冷傲,说话两、三字一组一崩的鹰人大佬,居然要我评价她新买的衣服!
“不好看?”格格见我不语,皱眉道。
“确实不太好看。”我也皱眉,摇头道。
“怎么?”格格自己低头看了看,还特么踮起脚,转了一圈,这也……太像人了!
“多少钱?”我问。
格格摇头:“不知道,李,扫手机。”
李大总管付的钱的意思,手机支付,可能格格不太懂这个。
“衣服确实不好看,你穿着显得,太……太那个了。”我没敢直接说姓感,这谁给她跳的啊,黑白配,头上还带那种猫耳朵发卡,腿上是白丝、脚下棕色小皮鞋,完全就是女仆装嘛。
“哪个?”格格锲而不舍地问。
“就是……哎呀,反正你喜欢就好。”
“你呢?”格格又问。
“呃……我也很喜欢,就是不太习惯你穿这样!”我实话实说。
“脸红,为何?”格格认真地问我。
“我……没事,挺好看的,你喜欢就穿着吧,只是别出门穿,你长得那么漂亮,又穿成这样,容易被色朗什么的给盯上。”我用苦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套衣服,尤其配上她现在这副一脸懵逼的小表情,对我这种宅男来讲,杀伤力不要太大!
鹰人格格逐字逐句地重复了一遍我刚从那句话,似乎明白了我的本意,慢慢点头:“懂了,就还是,你喜欢,对吧?”
“……对。”我无奈道,这要是碧瑶或者胧月,我就敢直接夸:卧槽,好姓感啊,我都想了!但对她,兴安妖族的大佬,或者老大,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那样说啊!
“那便好,下午,再买,粉色。”
我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好在她是在自言自语,说完就转头出去了,我轻轻舒了口气,这小家伙……
我想继续看番,可是满脑子都是刚才格格的身影,好在很快就到了中午,倪坤打电话过来,叫我下楼去餐厅吃饭。
午餐也是自助的形式,只是样式更丰盛一些,还是自由吃喝,四爷也起床了,但没和我坐一桌,只是相互打了个招呼,我又看看身边的倪坤,她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和对面的胧月谈笑风生。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提升音,我右手捏着鸡腿,左手划开屏幕,垃圾信息……诶,不是!信息的上面,是我发过去的垃圾信息,那女人回信了!
内容,也是一条广告。
您好,瑞丽蛋糕店专送骑手,下午两点有您的订单,请注意查收,如果对我的配送服务满意,记得评价一下哦。
瑞丽蛋糕店?
我肯定没定过蛋糕,这几个妞,貌似都不过生日的,尤其是妖们,估计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那女人发这个信息的意思,是不是约我下午两点,到瑞丽蛋糕店去找她?
时间、地点都有,人物,就我和她呗,应该是这样。
“怎么了?”胧月问。
“没啥,垃圾短信。”我将屏幕还原,上锁。
“下午,有什么安排?”胧月问我。
“没有,明早去常春,今天下午闲着,要不,去逛逛街?”我笑着提议。
“好耶!”灵儿拍手。
我看看表:“现在12点半,一点在酒店门口集合,哎我说,大家下午都没什么事儿吧,一起去溜达溜达!”
相当于是团队放假了。
吃完饭,回到主卧室,碧瑶正在洗澡,灵儿去里面的套间换衣服,我关上门,用手机差了一下瑞丽蛋糕店,离这里并不远,而且,附近就是本市的第二大商圈:三好街。
前两天去过了,好几条步行街,除了货车,不让进私家车,那里店铺林立,人流如织,所以,比较安全。
我默默记下了蛋糕店的地址和附近的一些地标建筑,然后,校准了劳力士手表的时间,碧瑶刚好洗完,让我去隔壁帮她挑一套衣服,我去了401房间,逛街的话,我觉得还是运动装比较合适些,要是穿淑女装、高跟鞋,估计逛不了多久就该喊累了。
今天的阳光正好,温度有所回升,碧瑶对我挑选的搭配也还满意,里面是t恤,外面是凯尔特人队的11号绿色球服,下身是紧身的运动裤,显身材,绿色高装袜,脚下纯白的aj篮球鞋。
碧瑶现在跟我在一起,没那么拘谨了,当着我的面,直接换的衣服,画面很美好。
穿上之后,我发现自己还蛮有些时尚天分的,搭的居然有些好看!
一点整,大家在楼下集合,四爷对逛街可没兴趣,既然放假,他说想回去陪老婆孩子,我说可以,带着他,说实话,我还有点不太放心呢。
而鹰人格格,居然真的穿了那身女仆装,搞得我们自己人看了,女的,看了,都觉得有点脸红,好在胧月比较会说话,说天气还是很凉哒,她去取了一件外套,给格格披上了,又说她的猫耳朵头饰,或许灵儿戴着更可爱,拿走了,这才让格格看起来没那么“凸出”。
胧月问我去哪儿,我轻描淡写地说:“前两天那个三好街不错,还去那儿吧,很多店都还没逛到。”
大家纷纷附和,众人开了两台车,十分钟后达到,把车停在停车场之后,我又建议,不要聚在一起,毕竟这么多美女一起走,就我一个男的,显得太扎眼了些,胧月说可以,关键这里确实比较安全,人很多,即便遭遇了敌人,估计他们也不会乱来,便都分散了,自己想逛哪儿就去逛哪儿,四点之前回到停车场这儿集合就行。
“我跟你呀!”碧瑶说。
“呃……你跟她们比较安全,”我笑道,“我带阿坤就行了。”
碧瑶撇撇嘴:“喜新厌旧咯?”
第89章 会面
“阿坤又不是什么新人……不你的人么?”我皱眉,要带新人,我就带烟墨白了。
“倒也是,”碧瑶把烟墨白给抢了去,“墨白,来过铁领不?”
“呃,没来过。”墨白说。
“可能比你们盛京差些,但也还不错,我常去盛京,铁领有些店,也是你们没有的,我带你去昂。”
“呃,好。”烟墨白不太放心地看看我,就被碧瑶给拽走了,李大总管作为金家的人,自然跟随小姐。
“真不用保护吗?要不格格跟你?”胧月担心道。
可拉倒吧!格格太扎眼了,今天!
“不用,阿坤就行,咱们随时联络。”我说。
胧月点头,带着格格和灵儿去逛了。
“是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倪坤问。
她们几个都还在附近,没走远,我担心她们听见,便没有声张。
“没有啊,放松一下嘛,随便逛逛。”
倪坤点头,跟在我身后,意思让我随便,我走哪儿,她跟哪儿便是。
我有些心不在焉,码着大概是朝瑞丽蛋糕店的方向溜达了过去,并不时看看表,一点半的时候,到了那家蛋糕店,看上去很奢华,上下两层,既可以点蛋糕带走,也可以在店里吃,有大概十张左右的桌子,在这处寸土寸金的核心商圈,能开这么大的蛋糕店,估计店主有些实力——看起来并不是连锁店。
但我没吱声,经过店铺之后,继续往前走,倪坤就一直跟着我,同时警戒四周,其实在她身后,还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们,只不过距离比较远,保持着20到30米的位置,倪坤没跟我讲,但我认识,他是倪坤上午招聘过来的一个保镖,估计是她同学,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发型一丝不苟,腋下夹着一只公文包,还挎着一个我们酒店员工假扮的女朋友。
这肯定是倪坤留的后手,万一我俩遭遇袭击,又打不过,他俩,准确地说,那位保镖哥们,就会出手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又逛了十几分钟,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回走,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回到了瑞丽蛋糕店门口,这时,我才把手机拿出来,给倪坤看了我和那个女人的短信交流,倪坤很聪明,一眼就看明白了,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我担心你的安全。”
“带家伙了么?”我小声问。
“我没带。”
“你那个同学呢?”我指了指正在对面一家婚纱店里看服装的那个保镖,和店员假女朋友。
倪坤瞅瞅那边,转向我,略微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为什么我是图门的老大?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明白一些了,爷爷奶奶选我当图门接班人,兴安妖族也以我为马首是瞻,应该,有他们的道理。”
倪坤被我的这份突如其来的自信给逗笑了:“得了吧你!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不过今天这事儿,不,这两件事,你着实是让我很惊喜!”
“你这个师父教得好嘛!”我笑道,这是倪坤的专业。
倪坤也没推辞我的夸张,挑了挑眉毛,踮脚转身,咔地并拢鞋跟打了一声,去对面婚纱店了。
不多时,倪坤回来,把那个保镖的公文包展开,让我伸手进去,我往里摸了摸,本以为会有槍,却只摸出了一只钢笔,金色,沉甸甸的。
“这是啥,匕首?”
我尝试拧开钢笔帽,倪坤立即抓住我的手腕,低声道:“小心!笔帽是机关,拧开九十度,就发射纸蛋了!”
我低头看看,看出了些端倪,钢笔的尾部,有个明显的“槍口”装的装置,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类似塑料的东西作为遮挡,知道槍口,也就知道了用法,拧笔帽九十度呗!
“几发纸蛋?”我问。
“三发。”
“够用了,你在外面等我。”我把笔帽反向拧紧,装进西服的上衣内口袋,对着蛋糕店的玻璃,整理了一下领带,推门进入。
“好,我去对面。”倪坤折身,走向那家婚纱店,婚纱店和蛋糕店,正面对正面,两家商铺全都是大面积的透明玻璃,可以相互看见。
“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员小姐姐甜甜地叫道,并且,小眼神儿中,还有几丝秋波,可能因为我穿着这套西装,以及团起来的小辫子,看起来有点小帅?
“先生,在店里吃,还是打包呢?有没有什么喜好的口味?要不要我给您推荐一下?”
“店里吃,口味随便,你给我安排吧,两人份,要蛋糕,也要饮料。”我说。
“咖啡可以吗?”
“可以。”
“好嘞,那您,楼上请?”
我快速扫视了一圈,一楼的座位上,一共坐了七个人,都不是,或者说没有疑似那个女人的人,我又快速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二楼貌似没有窗户,就是整块儿的落地玻璃,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没地儿跑啊,只能往一楼跑。
“不用,楼下就行,那个位置吧。”我指向窗边一个空座。
“呃,对不起,先生,那个位置有人预定啦!您看,桌上有牌子。”服务员小姐姐抱歉似得说。
“……这还有预定的?”我苦笑道,又不是饭店。
“先生,旁边那个行么?”服务员指了指隔壁的桌子,那里也空着,但不靠窗。
“可以。”我说,先坐下呗,总不能站在前台等待,显得很没牌面。
服务员引领我过去,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她去安排蛋糕了,估计会帮我点很贵的蛋糕,没关系,我手机微信里,倪坤帮我存了几万块零花钱,不至于连个蛋糕都吃不起。
坐下后,我看了看表,一点五十八分,她怎么还不来,可该迟到了。
我看向窗外,倪坤和她手下,以及那个店员站在婚纱店里,倪坤似乎扮演的是店员闺蜜的角色,正帮她挑选婚纱,不时地往我这边瞅一眼,而那个年轻保镖坐在一把椅子上,假装睡觉,低着头,小眼睛眯着,估计也在看我。
我又看向步行街,还好,人不算太多,不至于遮挡住我们彼此照应的视线,我正要再看看时间,忽然,一支不知道什么店的宣传大队走了过来,都穿着统一的红色外套,手里举着广告旗子,呼呼啦啦,足有三四十人,从东往西走,一下子就把街道占据,把我和婚纱店的视线给堵住了!
我正要起身换个位置,蛋糕店的门被推开,一道黑影闪身而入,直奔我这边走来,正是那个女子!
“走厨房后门,外面等你。”女子跟我说完,把隔壁靠窗的那个桌上的预留牌子给扣下了,是她定的桌么?
“就你自己?”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西服内口袋。
“没错,不敢来?”女子冷笑一声,折身快步走向后厨方向,进了一道门。
我把手从内口袋拿开,看向窗外,那支队伍刚好过去,那个保镖比较着急,已经冲到了婚纱店的门口,正要出来,见到我还在这里,他才又推了回去。
我寻思了一下,那女人刚才应该是故意避开倪坤她们的,难道,是想让我单独和她见面?
可如果单独见面的话,就靠我现在的身手,即便加上小金笔,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啊,那女人可是能和四哥打的有来有回的高手,四爷基本是我方最高战斗力的代表了!
到底要不要跟出去……
“先生,您的咖啡和蛋糕,两人份,一共是288元。”服务员拿来了扫码的小牌子。
“打包带走吧。”我掏出手机,扫码。
“打包是300元,先生。”
我白了她一眼,扫了300给她,这么黑!
打包倒是很快,没用一分钟,完成打包后,我回头看了倪坤她们一眼,也没留什么信息,直接走向厨房那扇门,推门进去,有个厨师直接用手指向后门,看他的体型和气质,绝对不是厨师,而是个练家子!
我点头,走到后门,推开出来,刚出来,门就被那个假厨师从里面给反锁了。
看来是为了阻止倪坤跟过来。
好吧,既然都到这儿了,我深吸一口气,四下查看,是个安静的小胡同,胡同口,停着一台白色轿车,车门开着,那个女人坐在里面,正冲我笑……
第90章 祭拜先人
胡同狭长,两侧是高墙,高墙上肉眼可见,插着不少碎玻璃碴子,身后的门,也被那个假厨师给锁上了,看来无路可退,只能往前走。
我走到车前,是一台白色的宝马车,之前我没见过,车里没有人,左侧后车门开着,女人穿着一袭黑色小西装,脚踩高跟鞋,就坐在那里,分着两条大长腿,红唇之间,还夹着一根香烟,姿势有点霸气。
“胆子蛮大的嘛!”女人笑道。
“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我也笑,强颜欢笑,其实心里慌得一笔!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女人的左腿从车里伸出来,哒地一声,落地,身体微弯,也跟了出来,绕到了驾驶室,开门进去,我又不是领导,总不能坐在后排,便关上后车门,绕到了副驾驶,开门坐入。
嗡,我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倪坤。
我看了看女人,她正看我的手机屏幕。
“阿坤?上次被我手下抓的那个?”
“是。”我说。
“挂了,关机吧,我不想别人打扰咱俩。”女人以一种淡然、却更近乎于命令的口吻说。
反正我听了,竟鬼使神差地,真的挂了电话,长按侧面按钮,把手机关了。
“不错,很听话。”女人弯起红唇笑了笑,发动汽车,脚下动了动,我往下一看,她还是很遵守交通规则的,把右脚的高跟鞋脱掉了,踢到了左脚后面,没穿袜子,光着的左脚操控刹车和油门踏板,顶端是五颗红色的小樱桃,暗红色的趾甲油,很好看。
“喜欢,脚?”女人问。
“呃……不是,就是看看。”我连忙收回视线。
“可惜啊,我的你不能喜欢。”女人笑道。
“为什么?”
“因为……呵呵,系上安全带。”女人话说了半句,自己扎上了安全带,轻推档把,驾驶着宝马车,不急不缓地开出小巷,拐上了主干道。
“去哪儿?”我问。
女人没有回答,把车里的音乐声音调大了一些,貌似不想跟我说话。
沉默地开出大概三分钟,女人忽然开口:“认识这曲子?”
我仔细听了听,摇头:“我不懂音乐。”
钢琴曲,听着有点耳熟,可能是哪个古典大师的作品,肖邦、莫扎特之类,我分辨不出来。
“在哪儿上的学,几年级了,现在?”女人又问。
“呃……二道河的一个农村,现在上高中一年级。”
女人看看我,点头:“差不多,你跟她们几个出来混,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奶奶帮我请了长假,半休学的状态。”我如实回答。
女人又点头:“但愿别耽误你的学业。”
“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女人这是最后一句,又是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继续前行,我对铁领的路况,还不是太熟悉,但这条路我是走过的,貌似,是去四爷家的那条?
不对,是公墓!
我忽地想起前日公墓里和她的初次遭遇,难道,她想带我去那里?
“那个……”我主动开口,“请问……贵姓?”
“免贵,姓周。”
真的姓周,她!
“周、周卫国,是你什么人?”我有点激动地问。
女人看看我,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据说……是我爹?”我反正不太确定,别人告诉我的。
“呵呵。”女人笑笑,又不吱声了。
我很想问她:难道,周卫国也是你爹?但话到了嘴边好几次,我最终都没敢问出来,我很害怕,她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去公墓,到那个岔路口,女人就左转,进入了凤鸣山区,不过这次,一路上都没遇到疑似凌云门的人,公墓很安静,里面也没什么人,女人直接开车到了c区停车场,也就是上次,她和四爷交手的“战场”。
倒车入位,摆正方向盘之后,女人熄火,看向我:“下车啊。”
“哦。”我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可她却没下来。
“嗯?”我不解地问。
咔哒,后备箱被她打开了,但没有弹起,只是开了一道缝。
“嗯?”我又问。
“你过来。”女人坐在驾驶室里,也解开了安全带。
我狐疑地从车头绕过去,来到驾驶室旁边。
女人白了我一眼:“帮我开车门啊!这么不绅士的!”
“哦……”我打开车门,女人看着我,却还是不下车。
“啧!”女人皱眉,“帮我穿鞋啊!这都用我教你?”
我心里,尼玛……这么大的谱儿?我又不是你仆人!
但我居然没有很生气,她这么说了,我便顺从地单膝跪地,从座椅前面的空间里,拿出她右脚的高跟鞋,这时,女人才拧转过身子,左脚落地,把右脚伸给我。
我捧着她的足跟,帮她穿上了高跟鞋,女人笑了笑,摸了一下我的头:“可真乖。”
我脸有点红,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来到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宝剑!
“青釭剑?”我脱口而出。
“哟?认识啊?”女人有些惊讶。
“呃……不,听她们说的。”我说。
“喜欢?”女人左手握着剑鞘,朝我晃了晃。
“谈不上喜欢,只是听说过,很厉害?”我问。
女人点点头:“确实很厉害,兵器谱排的上号,不过,也是有克星的。”
“霸王鞭。”我淡淡地说。
女人眯起眼睛,看向我:“你又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霸王鞭,在我手里——不是我身上,在我的基地。”
“你的基地在哪儿?”女人笑问,诶,看来她不知道?我们搬家的时候,可是声势浩大,只要她随便撒个眼线,就能跟踪到,也就是说,她的手下,就那么几个人,并未对我进行严密监视。
“一家酒店。”我含混地说。
女人倒也没有追问,随手把剑向我这边抛了过来,把我吓一跳,正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的时候,剑已经精准地飞进来我的臂弯,我就下意识一台小臂,就给接住了,草,砸的我胳膊好疼!
女人把剑丢给我之后,一头钻进了后备箱,不知道在又在翻找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宝剑,很素气的一把剑,感觉和烟墨白与胧月比武时候用的那种廉价的太极剑差不多,可能是假的吧?
不应该啊,看女人那种超级自信的气场,没必要骗我这个小老弟,如果是真的话,我为什么不趁机跑掉呢……不行,不行,我跑不过她!会被打的!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便没有跑,只是把剑转移到了左手,持握剑鞘,我看高手们都这么拿剑的。
女人找了一会儿,又找出来一个小背包,女士的那种,背上自己的后背,关上了后备箱。
“走吧。”她说。
“去哪儿?”我问。
“上次给你爹扫墓,我还没完事呢,你那个叫阿坤的手下便来捣乱,这次补上。”女人莞尔一笑,收紧了一下背包的肩带,径自走向墓地。
我原地愣了两秒钟,也只好跟上她的脚步,走出没多远,身后的宝马车biu的一声,自己锁上了。
我回头看看车,再度快步跟上,走在女人身侧,稍稍后面一点的位置,快到墓地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周卫国,是你什么人?”
女人似乎没听见,低着头,进入墓区。
我跟上去,女人停在我父母的墓碑前,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茅台酒,以及两个小杯子,还有三盒软中华香烟,她跪在地上,把香烟品字形叠放在墓碑前,又用牙齿拧开了茅台酒的盖子,倒了两杯酒,然后看向我:“愣着干嘛,跪下啊!”
“呃……哦。”我把宝剑放在一旁,跪在女人身边,这是我父母的墓地,跪他们,很正常,再说人家都跪了。
“举杯。”女人命令道。
我学她的样子,把酒杯举到自己额头前,往前拜了三拜,然后把酒洒在了墓碑上,如是三次,一共洒了六杯酒,好在杯子不大,如果是二两那种杯子,估计一瓶酒都不够她洒的。
三杯敬逝者,这个习俗我懂,三杯之后,女人从长身而跪的姿势,变成了跪坐,坐在自己的脚跟上,轻轻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然后把酒瓶给我。
还要洒么?我也倒了一杯,等着她接下来的指令。
女人端起酒杯,傻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愣了足有十秒钟,才转头过来,把酒杯伸向我。
“……干嘛?”我问。
女人皱眉,左手抓住我端酒杯的手腕,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她一仰头,把酒干了!
这……在逝者面前喝酒,还碰杯?这,合适么?
第91章 太极图
“喝啊!难道要我跟你喝个交杯?”女人冷笑道。
“……哦。”我不管了,反正是自己父母,他们也不会怪我,再说,不是先敬过他们了么!我便一仰头,也喝了,草,好辣,我看看酒瓶,53度的!
我咳嗽了好几口,才缓过来,眼泪都要被辣出来了。
“行不行啊,你,没喝过?”女人皱眉,似乎很嫌弃。
“呃……喝过一点。”我说,爷爷有白酒,但似乎也没这么冲啊,不是说茅台是高档酒么?怎么这么的不好喝!上次我跟谁来着,喝的好像是五粮液,那个就很不错。
“再来。”女人笑吟吟地从我手里拿过酒瓶,主动帮我倒了一杯。
“……来!”我和她碰杯,又干了一杯,这回感觉还好。
“再来!”
三杯酒下肚,我有点迷糊了,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家伙,是不是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正迷糊着,我忽然听见她在说话。
“爸、妈,我俩一起,来看你们了。”
本来还很迷糊,听见这句话,我立即精神了起来:“你刚才,叫什么?”
“爸妈啊,难道学你,叫爹叫娘?土不土……”女人娇笑道。
“你……真的是我姐?”我有点难以置信地问。
“我叫周韵,你的本名,应该是叫周纹。”女人正色道。
“周韵,周纹……”
“无所谓啦,”女人笑道,“你还是叫吴一凡吧,也挺好听,毕竟吴老二两口子,养你这么大,真是的,居然没人告诉我你还活着,如果早有人告诉我……我、我早就回来找你了!”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笑得,但两行眼泪,却汩汩流下,把眼线都给哭花了。
“姐……真是你啊?”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还是不信?”女人噗嗤笑了,转过身来,跟我面对面地跪着,放下酒杯,忽然解开了自己的领口。
“诶诶,干嘛啊你!正经点!”我含混地说,要是别的女人还行,如果是我亲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但周韵并未听我的建议,或者说是意见,继续操作,直到露出很隐蔽位置的一块红色的、像是胎记的东西,大概樱桃那么大,形状却有些诡异,像是个歪着尾巴的蝌蚪:“一凡,你身上,有没有这个?”
我眨了眨眼:“呃……有,但在我肚子上。”
女人点点头:“我看看。”
我就不用那么费事了,解开西装扣子,把衬衫从腰间拔出来,撩起就好。
以前我都没怎么注意过,就知道自己的肚子上,有一个小胎记,直接往下看的话,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太周全,大概是个原型,今天自己低头仔细看了看,咦?貌似和她的形状,有点类似哦!不过方向好像是反的!她的“蝌蚪”,是大头朝上,而我的,是大头朝下,尾巴在上面。
“你站起来。”周韵命令道。
“哦。”我站起身,周韵直接保持跪姿,贴了上来,将两枚“胎记”凑在一起,然后她用手,把接触的那部分皮肤往上抬,展示给我看。
“卧槽!”我惊呆了,居然拼的严丝合缝,是一个……太极的图案!
“这回信了吧?”周韵撤回身,重新将衣物穿好。
“是胎记么?”我问。
“不是,萨满印记,当年,咱们的母亲是一位萨满术士,为了防止将来咱们姐弟分离,所以在你出生的时候,她分别在咱俩身上,种下了萨满印记。”周韵扣上了扣子,又凑上来,很贴心地帮我把衬衣塞回去,整理好褶皱,又系上了西装的扣子,整个过程,让我感觉……有种小时候梦见自己母亲的场景,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嗯?”周韵抬头,见我哭了,她却笑了,抬手擦了擦我的眼睛,“傻孩子,哭什么呀!”
“姐……你真是我姐啊!”
“要不,再贴一次给你康康?”周韵笑道。
“那倒是不用了。”我有点脸红,毕竟这个画面,呃,反正不能让外人看见!
“走吧。”周韵说。
“去哪儿?”
“回去啊,还能去哪儿,你回你的基地,我回我的基地。”周韵把酒瓶和酒杯塞回背包,又给背上了,墓碑前只多出三包香烟,以及还未干的酒渍。
“你现在,是凌云门的人吧?”我捡起她的宝剑,小心翼翼地问。
“对啊,从小就是,怎么了?”
“那咱俩……”我皱眉。
“是对手啊,你不是被她们,推举为图门的头领了么?”周韵笑道。
“那……”
“哎呀,那什么那,各为其主罢了,也不耽误咱们姐弟相认呀!”周韵挎上我的胳膊,往我身上蹭了几下,以示亲昵,真就是,姐弟之间的那种血缘关系很奇怪,如果换做任何其他的妞蹭我,而且是用那种地方蹭我,我肯定会有反应,但刚才周韵蹭我,我就只感觉她在跟我撒娇,心里没有任何的不纯想法。
“那以后呢?”我又问,“总不能自相残杀吧?”
“那当然了,”周韵耸耸肩膀,“要么你跟我到凌云门,要么,我加入你的图门。”
我回头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已经很远了。
“姐,你知道父母,是被什么人杀的么?”
“图门卫啊。”周韵毫不犹豫地说。
我停下脚步:“嗯?但爷爷……吴老二,他告诉我,父母是被你们凌云门给杀的啊!”
“呵呵,这你也信?”周韵冷笑,“咱爸妈,本身就是凌云门的高级成员,怎么会被自己人杀死的?”
我有点蒙了:“爷爷告诉我,杀父母的是凌云门,你告诉我,杀父母的是图门卫,我到底该信谁的?”
“哎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只能靠咱俩去亲自调查,你觉得呢?”周韵一脸认真,这倒是在理,我也……只要点头。
“我是偷偷过来跟你相认的,希望你回去了,也不要对她们说,因为咱们现在还不确定,凌云门、图门卫,到底,谁才是咱俩的敌人。”周韵倒是很坦诚,没有安利我,说,哎呀,图门卫才是咱们真正的敌人啊傻孩子,快跟姐姐走吧!
“明白了。”我也正色道,因为我觉得,她说的都是内心里的真话。
回到停车场,我把宝剑还给周韵,她想了想,接下了(犹豫着是不是要送我?估计是,但这是凌云门的东西,而不是她个人的,所以没送),放进了后备箱里。
“会开车么?”她问。
“不会。”
“嗯,上车,我送你回去。”
二人上车,周韵这回没脱鞋,而且明显加快了车速,很快就回到我们见面时的三好街附近,又把车开到了那个巷子口。
“弟弟,后会有期!”周韵笑道。
“嗯。”我开门下车,正要进蛋糕店的巷子,周韵又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周韵招手让我过去,我走到车门前,周韵忽然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脖子上,使劲儿亲了一口,都给我亲疼了。
“干啥呀你?”我不解道。
“嘻嘻,送我弟弟一颗草莓,今天,嗯……超开心!拜拜啦!”
说完,周韵一脚油门,开车就跑了……
第92章 碟中谍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疼啊,好像是亲到大动脉上了,刚才的某个瞬间,我甚至有点大脑缺氧的感觉,肯定是阻断血流了,不过,草莓是什么意思?她也没送我水果啊!
望着宝马车远去,在下个路口转弯,我这才回过神来,折身走到蛋糕店的后门,门虚掩着,我开门进去,那个假厨师居然还在,而且手上还有面粉,可能真的会做蛋糕,他瞅瞅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我也瞅瞅他,虽然不能确定,他肯定是周韵的人,但应该也是八酒不离十,而且,看见我进来,他直接拍拍手上的面,解下围裙,卸下高帽,从后门就走了。
假厨师走后,我回到前面,呀,蛋糕和咖啡,我落在周韵车上了,这扯不扯,本想寻思着,如果周韵不吃,我给妞们带回去呢,看上去可是很好吃的样子,虽然很贵。
“诶,先生,您怎么……”那个狠狠宰过我的小美女服务员惊讶道,“怎么又从后门进来啦?”
“没事,之前你帮我点的那个,再来……7份!”我伸出五根手指,不够,又加了左手的两根,“打包带走,谢谢。”
“7份呀!您确定?”
我笑了笑,掏出手机,哦,还关机呢,我打开手机,等待程序恢复使用,用元,小美女连忙点头:“好的,您稍等,我这就下单!”
我回到窗口那个被周韵预定的座位,坐下来,往对面的婚纱店看,倪坤不在了,那个男保镖也不在,只剩下瑶光酒店的那个女员工,面色焦急地站在门口,倪坤办事滴水不漏,发现我被“劫持”之后,立即着手展开营救行动,也不忘在我失踪的地点,留下一个人手“看堆儿”。
我隔着窗户,向她招招手,女员工看清是我,肩膀忽然放了下去,拍了拍胸口,一边穿过人行道往这边走,一边打电话向倪坤汇报,等她来到蛋糕店门口的时候,我手机这边的信息也进来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微信里也有留言。
我懒得一一回复,直接把所有人——除了李大总管和那两个小厨娘,以及其他的闲杂人等——组了一个微信群,在里面发了条语音:“我没事,毫发无损,又回到‘失踪’的地方了。”
居然没人理我,可能都在找我,没工夫看手机?
女店员进了蛋糕店,来到我面前,直接把手机递给我:“倪总电话!”
“怎么成倪总了,”我笑着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阿坤,我一凡。”
“草!跑哪儿去了你!”
嗡,微信震动,我一边听电话一边扫开自己手机的微信,碧瑶先回复了,问我在哪儿。
我把手机递给女店员,继续和倪坤通话:“那个,刚才出了点小意外,嗯,现在没事了,我回蛋糕店了。”
“看见你拉微信群了,”倪坤的语气平和下来不少,“是她把你带走了?”
“对,”我没有否认,“你告诉其他人了么?”
“呃……说了,这事儿太大,我没法向胧月她们隐瞒。”
“这样,”我想了想,“你先单独安排四爷、格格和我见一面,让她俩来蛋糕店找我。”
“啊?什、什么意思?”倪坤不解地问。
“别问了,听我的安排,至于其他人,你先想办法安抚。”
“好。”倪坤的性格,从不喜欢磨叽,有上峰命令,就会立即执行,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个将才。
女店员一直拿着我的手机,没敢轻易回复,我跟她换了手机:“谢谢姐姐。”
“哎呀,吴总,瞧您说的,那个……您有客人,要不我先去外面等着?”
“你叫什么?我忘了你具体的工作了,只觉得面熟……”
“我叫赵小冉,厨师!早上、中午您在食堂吃饭时候,我给您盛过煎饺!”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难怪没认出来,他们厨房的几位师父,都是戴着口罩工作的,我去要煎饺的时候,注意到她长得不错,但没看着正脸。
“回头给你加薪哈,今天表现的很得体。”我夸赞道。
“谢谢吴总,那我出去了昂!”赵小冉乐的屁颠儿屁颠儿地出去了。
“哎,美女!”我喊那个女服务员,“再加一份,谢谢!”
“好嘞,老板!”
服务员很快给我拿过来一杯柠檬水,先喝着,顺便让我扫码,支付加的那一份的150块,我刚才喝了不少茅台酒,嗓子里正干涸,一饮而尽,放下水杯,再看微信群,里面已经炸锅了,都在问,不过我都没回,只单独点开碧瑶头像,发了条语音:我没事儿,你等着阿坤的信息,自己别乱跑。
碧瑶回复,问我在哪儿,我没吱声。
不多时,倪坤给我打电话:“安排好了,他俩五分钟内到蛋糕店,四爷就在你附近,本来格格想飞过去,但我没让,怕被人发现。”
“知道了。”
四爷就在附近?这就有点意思了,他本来是回家陪老婆孩子了呀,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而且,他对公墓的情况,比我们任何人都熟悉的多,在得知我是被周韵掳走之后,他理应推断出,周韵会带我去公墓,为什么他不去公墓找我,而是留在我失踪的地方附近?
难不成,他知道,周韵会送我回来?
这么一想的话,果然四爷和周韵,有点猫腻……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调格格过来的原因,一旦有变故,格格应该会帮我……哎呀,我是不是想错了?格格和四爷,可是老交情,同为兴安妖族,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的怎么办?
可除了她俩,我手里也没有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了,叫烟墨白过来的话,她眼速虽快,但双拳难敌四手。
算了,已经没时间再改变了,先这么着吧,看看情况再说。
没到一分钟功夫,四爷便笑吟吟地出现在了咖啡店里,而且!他居然是从后门进来的!
“一凡,没事吧?”
我有点紧张地起身,和他握手:“四哥,我没事。”
四爷坐在我对面,表情有些玩味地看着我:“怎么样,相认了吧?”
“……嗯?”我心中骇然,他怎么知道的,但我并未表露出来,故作淡定地翘起二郎腿,“四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韵没和你相认吗?”四爷笑问。
“……四哥,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我决定不再藏着掖着了,既然他能知道“小韵”,“你们早就认识了?”
“不啊,这两天才认识的,谢谢美女,”四爷谢过了服务员端来的柠檬水,继续道,“也是这两天才认识的,以前虽然每年都去恩公墓上祭拜几回,但我都是逢年过节才去,而小韵则是在你父母的忌日,就完全错开了,所以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解释合理,然后呢?”我笑道,信你个鬼哦,错开了,难道看不见墓地上被别人绑上去的花么?那东西可是会存留很久的。
四爷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怎么,一凡,你不信我?”
“信啊,你继续说,我在听。”我摊了摊手。
“你不是派我去跟踪她嘛,那孩子还挺厉害,把我给发现了,于是,就在818房间,我们进行了一次时间不算很长的谈话。”
“谈什么了?”我问,这个解释也合理,818房间只有周韵知道,她那三个手下,并不知情,每次周韵来,都是瞒着手下过来的,应该也包括见我这件事。
“谈她的身世,还有你。”四爷淡然道。
“那你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皱眉问。
“时机还不成熟,而且,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小韵说,咱们身边,有凌云门的线人。”四爷压低声音道……
第93章 陈年故事
“……是谁?”我问,有点凌乱了,怎么变成了碟中谍?他是在故意释放烟雾弹?
四爷摇头:“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是谁。”
“图门卫,还是兴安妖族?”我又问。
“呵呵,”四爷乐了,“之前我记得和你说过,一凡,我们兴安妖族,不可能不忠诚!除非……”
“除非什么?”我赶紧问。
“打个比方,”四爷把纤长的双手放在桌上,八根手指交叠在一起,两根拇指相互环绕,“比如,我的女儿被凌云门给掳走了,威胁我去对付你,如果我不能营救她,就只能,就范了!”
“在理。”我点头,这是人之常情,妖也绕不开亲情。
“所以我先把女儿安顿好,让她绝对安全之后,才肯来帮你——一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四哥请问。”我也学他的样子,拇指转圈,我初中生物学老师懂心理学,是个美女,她告诉过我,这个手势的意思,是代表讲话的人极度的放松和自信,我并不自信,更不放松,但是在敌我模辩的狐妖面前,我毕竟是个人类,好歹得装一下。
“如果刚才我说的那个情况成立的话,就是说,我的女儿被凌云门掳走了,而且,你知道了这件事,你会怎么做?”
“首先,我会推断出,你即将背叛,对吧?”我笑道。
四爷点头,也学我刚才的话:“在理,然后呢?联络格格他们,把我除掉,对么?”
我摇头:“不会,你是迫不得已,我不会让你们兴安妖族同门相残,除非是你先动的手。”
“你会怎么做?”四爷继续追问。
“不惜一切的,救出你的女儿!”我目光坚定地说,这也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四爷微微一怔:“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影响到你的大业?”
“如果可以用九张图,去换你女儿,我会毫不犹豫地交换——当然了,前提是,不能牺牲胧月,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轻松地笑道,看他刚才的表情,很明显,是被我给触动到了。
四爷点头:“我知道,胧月是其中……”
话说一半,四爷点了点头,果然是知道,第九张,图门图,在胧月的肚子里,我就说嘛,他俩的兄妹关系,比我想象的要深很多,人家几百年前就认识了。
“一凡,不,首领,谢谢你这么高看我!”四爷起身,向我拱手,认真地行了个礼。
我倒是没有起身,只是摆摆手让他坐下:“我没有高看的意思,更不是想,以这种方式去贿赂你,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家凑在一起,组成一个团队,那么,不管任何人有难,大家都应该搭把手,对,名义上,我是这支团队的首领,但事实上,我觉得咱们任何一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应该是真诚,而且平等的,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牺牲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除非是……”
我忽地想到了鹰人格格预想的那个惨烈的结局:“除非是,不得不战情况下的,力战而死,就像我父亲那样。”
四爷再次动容,脸色都僵住了,而且我看见,他的裤子后面,忽然鼓了一下,当然不是放屁了,而是他的狐狸尾巴,差点暴露了出来,四爷也意识到了,扭头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又给缩了回去。
“坐下吧。”我笑道,假装没看见,妖族还挺可爱了昂!
四爷坐下,表情似乎有些愧疚,搓着双手,低头道:“哎呀,以前我还拿你当个小孩子,没想到你的气度、你的胸怀……甚至,不亚于恩公当年!老四服了!”
“我父亲,到底是图门卫,还是凌云门?”我趁机问,四爷,肯定知道!
四爷眨了眨眼,犹豫了大概三秒钟,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迫切地等待答案,三秒钟后,四爷终于吐口:“好吧,不瞒着你了,你父亲,是凌云门的人。”
凌云门!
那也就是说,周韵说的是实话,爷爷、奶奶,包括胧月,都是在骗我!
“你怎么是这个表情?”四爷问。
“呃……没什么,”我缓过神儿来,转念又一想,不对啊,“等下,四哥,你说我父亲是凌云门人,那他为何,又是你的恩公?”
凌云门和图门卫,争斗百年,他俩分属不同阵营,怎么会有恩呢?
“呵呵,一凡,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身份么?”四爷反问我道。
“……怎么?”我眯起眼睛,没懂他的意思。
四爷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我自己去解析。
我想了想,尤其想了想刚才和周韵会面的一些对话,以及……细节!
胎记!不!那是萨满印记!萨满纯纯的是属于图门卫这一伙儿的,我母亲却会萨满秘术,那也就是说。
“我的母亲,是图门卫!而我父亲,却是凌云门人!?”我惊讶道。
四爷微微一笑,点头:“正是如此。”
我颓然靠进了椅子里,这样的话,就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17年前,不对,应该是22年前,或许更早,一位凌云门的青年才俊,遇到了图门卫中的一位美少女,两人不打不相识,打来打去,打出了感情,最终走到了一起,还先后生下了两个爱情的结晶,为了保守这份秘密,第一个爱情结晶,便被青年才俊带会了凌云门,可能说是意外得的种,而当第二个结晶诞生的时候,事情却败露了,这对情侣,遭到了……应该是凌云门人的追杀,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男人与同门相残,力战而亡,但最终,女人也没能活下来,临死前,把他们第二个爱情结晶抛入井中,被一位叫小花的村姑捡到,带到了二道河市,交给一对老图门卫抚养,而他们第一个爱情结晶,继续在凌云门中修炼,慢慢长大,继承了父亲的基因,成为凌云门中一位绝世高手,手持青釭剑,作为凌云门对付图门卫的一枚棋子,那第二颗结晶长大后,因为图门卫的守护期限已至,不得不面临解散,众人便将这个男孩推上前台,作为新的“图门卫”组织的首领,召集力量,继续守护皇陵宝藏……
“也就是说,我姐还是被蒙在了鼓里?”我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四爷点头:“应是如此,但,咱们图门卫这边,因为没有当事人,没人知道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的,所以……咱们清者自清,但如果想找证据,就只能从凌云门那边去寻找。”
我想了想,点头,大概率,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只不过因为,跟我讲这些话的人,都是身边的至亲之人,所以我更容易相信她们,换了我姐也是一样,跟她讲“那些谎话”的人,也都是培养她长大的“至亲”,所以,即便她心中有所怀疑,但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他们的鬼话——她确实是在怀疑了,给我透漏的信息非常明确,她只是在寻找证据。
这时,鹰人格格进来了,我立即给了四爷一个眼色,四爷摆摆手:“放心,不会是她。”
也对,她俩也是几百年的交情,相互了解的很,而且格格没有家室,也就没有牵挂,不会有软肋被凌云门戳到,那么,“叛徒”就只可能是人类,可我身边也没几个人类啊,会是谁呢?
倪坤?烟墨白?碧瑶?总不能是李大总管,或者小厨娘们吧……
第94章 高尔夫技术
格格大踏步、急匆匆地进了蛋糕店,一眼就看见了我,轻轻舒了口气,恢复少女的举止言谈,走到我们这边,颇为乖巧地从我身后绕过去,坐在了我身边,和四爷点了点头。
四爷噗嗤就乐了,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语言,听起来应该是满语,格格听完,立即低下头去,嘟囔了一句:“没有了啦!”
她坐在我的左手边,听了这句话,我整条左臂,都和触电了一样,衬衫里面,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了,你?”格格发觉我抖了一下,转头问。
“……没事。”我端起柠檬水,以眼神询问四爷:刚才你说什么?
四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现在格格来与不来,已经不重要了,基本可以确定,四爷没有问题,他的恩人,是我的父母,也是周韵的父母,所以他对我和我姐的感情是一样的,这与门派的关系不大。
服务员过来,问格格需要点什么,我摆摆手,已经把她的那一份带出来了。
“打包好了没?”我问。
“好了,先生,随时可以拿走。”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四哥,走,回去吧。”
三人拎着一大堆蛋糕、咖啡,出了蛋糕店,那个赵小冉帮着分担了一些,四爷的车在附近,我们便过去,上了他的车,开回瑶光酒店。
路上我问倪坤,其他妞都在哪儿,她说,都陆续回酒店来了。
赵小冉把吃的都拿去了食堂,当做晚上的点心,我回到4楼,和胧月、碧瑶她们都见了一面,让她们安心,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回到办公室,倪坤也在,她问我是否影响明天的行程,我说不影响,照常安排就行。
“那就,明早八点出发,预计十点到常春,上午见虎妖,下午同时与那两位人类图门卫会面。”
“好。”
“……你怎么了?”倪坤皱眉问。
“嗯?”我喝了口绿茶,酒喝多了,还是觉得口渴,“没怎么啊。”
“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的样子,没事吧?”倪坤看了看我手里的透明大茶杯,关切地问,办公室的小茶碗太小了,喝起来不尽兴,我让赵小冉去换了个大个儿的。
“没事了,怎么了你?”我笑问。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倪坤又问。
“没有啊,我就是被那女人给掳走了嘛,去了公墓,一起祭拜了一下父母,她就又把我给送回来了。”
“就真的是你的亲姐姐呗?”
我点头:“应该是真的——你那什么眼神呐,真没别的事儿!”
倪坤点头:“没事就好,那……我出去了?”
“去吧,”我放下茶杯,“我看会儿动漫。”
“动漫,呵呵……”倪坤苦笑,可能觉得我太幼稚。
等她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的表情才重新严峻起来,倪坤好敏感,我觉得自己伪装的已经够好了,居然被她看出来?
按照四爷说法,准确地说,是周韵的说法,现在我身边,有凌云门的内鬼,而且,是人类,所以我对倪坤,不得不提防一点,她现在扮演的角色很重要,掌握着关于新图门的一切秘密,如果那个内鬼是她的话,我想,她短时间内不会暴露,而是会等到新图门差不多组建完成,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之后,她才会和凌云门那边通气,里应外合,将我们一举摧毁!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最坏的打算”,反正……尽快揪出来这个人吧!
我打开了动漫,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我暂停了动漫。
是胧月,她回手关上门,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啊?”我问。
胧月走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刚才我和四哥谈了一会。”
“嗯。”
“有内鬼呀!”胧月压低声音说。
我下意识地朝窗外瞅了一眼,房间里没开空调,窗户开着通风呢,不过是那种内压窗,打开的角度并不很大,而且颜色够深,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不能确定是谁。”我皱眉道,看谁都像,看谁又都不像。
胧月掰着手指头,把身边几个人类妞都给列了出来:“就这几位呗,很简单啊,单独沈问不就行了!”
“沈问?那万一不是呢?被冤枉了,多伤心呐?再说,沈问也未必能审出真相来,人家可是凌云门的卧底,应该很难被问出马脚吧?”
“那怎么办呀?哎呀,我也没办法了!”胧月支着自己的腮帮子,垂头丧气地说。
我摸了摸她的后背,本想摸头发来着,可她的头发太短了,到不了后背上,胧月被我摸的一个机灵,警惕地看着我:“你要干嘛?”
本来我没想要干嘛的,但她这么一往后缩,反倒是激起了我的不理智,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就更不理智了……
“哎,疯了啊你!找你的瑶瑶去!哎哎!”
五点钟的时候,我从办公室,不对,是胧月房间里出来,迷迷糊糊地下楼去吃晚饭,可能真是喝多了,中途怎么去的胧月房间我都不知道,就记得烟墨白本来是在她房间里呆着的,看见我俩搂搂抱抱地进来,就出去了。
晚餐席间,碧瑶的脸色,一直不太好,铁青铁青的,瞪了我好几眼,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四爷给我倒了一杯冰镇啤酒,说喝了能缓解白酒的酒劲儿。
“这是什么道理?”我握着冰凉的啤酒杯,不解地问,可能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加上小时候被大人们教育,我并不觉得啤酒是个好东西,跟马尿似得,还带白沫,不过今天看见这杯酒,却有种亲切感,很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咱们东北话,叫‘勾一勾’,有用的,喝吧。”四爷笑道。
我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妈的,还是觉得有点像马尿……
晚饭吃的有点撑,吃完之后,天色尚早,我下楼去溜达,几个工人正在安装一个崭新的篮球架子,肯跟是碧瑶让装的,溜达到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旁边的小屋子里就有球和球杆,以及配套的装备,叫“球钉”还是什么,插在草地上,上面放置高尔夫球。
但我不会打,抡了几杆,都没有吃中部位,球飞的不远,看来是没这个天分,我正要放弃,碧瑶和烟墨白携手走了过来,我看见碧瑶,可能是心中有愧,眼神不自觉的就有点飘忽。
但碧瑶看我,却貌似没有刚才吃晚饭时的那种醋意了,可能是因为,胧月不在场?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胧月坐我身边,碧瑶坐对面,胧月应该也是不自觉地,和我挨得很近,还给我夹菜来着。
“高尔夫球不是这么打的!”碧瑶一把从我手里抢过球杆,双足岔开站定,优雅地扭身挥杆,嗖,高尔夫球直接飞过了不远处一个小人工湖,打在了那边高高的尼龙阻拦网上。
烟墨白鼓掌叫好:“瑶瑶真棒!”
“墨白,你也会打的吧?”碧瑶问。
“嗯,打得不好。”墨白笑道。
碧瑶把球杆给了烟墨白,墨白居然和碧瑶刚才的姿势一模一样,是不是同一个教练教的?
嗖,烟墨白的球的“弹道”,比碧瑶要低很多,基本上平射出去的,但还是越过了小水潭,击中了墙边的拦网。
“哇,你力气这么大呀!”碧瑶惊叹道,两人的技巧,估计是不相上下,相比之下,就显出烟墨白的力气了。
“哎呀,小时候妈妈为了让我练武,也有做过一些训练啦,可就是我的身体不争气,怎么练也练不好,但小肌肉还是有一些的啦!”
我有些不服气,我的肌肉力量,可不比烟墨白差,而且我还是火属性一重的境界呢,是有内力的男人,怎么会输给她?
然而,一打,还是不行,连小水潭都飞不过去。
“是你的发力方式不对,”碧瑶站在了我身后,双臂绕过来,手把手地教我,“这样,力是从脚下发出来的,传达至腰部,二次加力,到了手臂,第三次加力,走你!”
我被她带着,击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射球”,竟真的打到了边网,刚才发力,一鼓作气,非常顺畅的感觉,有点类似奶奶教的“点穴手”的发力,还有点跳投的感觉,看来武学和运动,都是相通的,都是把人体的潜力,调动出来,并发挥出最大的一个过程。
有她教过我一次,我再自己打,就好很多了,手臂发力其实是最次要的,拧转脚踝,力量上传,主要是靠腰部发力,谓之核心力量,走!
嗖!小小的白色高尔夫球,以肉眼看见的旋转,45°斜上方飞去,飞过了水潭,越过了边网,飞过一条马路,这才开始掉落,那边是个学校,好在已经是晚上了,球落在了学校的操场里,看不见踪影……
第95章 通灵术的极致
“哇!这里厉害,一学就会呢?”碧瑶鼓掌道。
“有内力加持。”我笑道,不是我在吹牛比,确实是有,就是力量从足下传导到腰腹的时候,丹田里那两股气息,自动被激发(虽然不是很多),跟着力道一起,上了手臂,这才会打出那么远。
在那一个瞬间,我有点悟道了……
趁着热乎劲儿,我多打了几杆,不过会有注意,尽量学烟墨白那种平击的打法,让球不飞到外面去,这小球密度是很大的,万一明天被小学生捡到,没深没浅的,用高尔夫球去砸同学,会出事情的。
这个问题一旦在我脑海中出现,就开始挥之不去了,并且越来越发酵,最后,我忍不住了,停止打球:“我去一趟小学,把那个球捡回来。”
碧瑶愣了一下:“哦,好,那你去吧。”
“我陪你去。”烟墨白说,这是她的任务,贴身保镖,胧月不在,她就是我的首席保镖,碧瑶知道这事儿,所以也没有磨人,要跟我们一起,反正不是太远。
我和烟墨白从酒店大门出来,穿过马路,沿着人行道来到小学门口,叫铁领市第十小学,看校区规模可是不小,建筑也都是新的,教学楼里,有几盏灯亮着,可能是老师在值班?
“翻墙进去么?”烟墨白说。
“得翻墙吧,这个时间,应该是不让进了。”我说,小学管理比大学要严格的多。
二人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但墙比较高,将近两米,烟墨白不会轻功,表示很难上去。
“没事,我帮你。”我交叠双手,让她踩着我上。
“那怎么行呀,我鞋底太脏了。”
“那你脱了鞋上?”我笑道,本是开玩笑,没想到墨白还当真了,弯腰脱掉自己左脚的鞋子,用嘴叼着鞋带,抬脚踩在我手里,软软的,热乎乎的,我提气一举,把她托到了墙头之上,自己助跑,顺利攀爬上墙。
墨白坐在墙头上,穿好鞋,和我一起跳了下去,趁着傍晚夜色的掩护,分头寻找那个高尔夫球。
“你能记得大概的方位么?”我问,“你不是眼速很快么?应该会看清了吧,当时。”
烟墨白却摇头:“当时我没打开呀……”
“什么?”
“就是……眼睛呗,我得打开了才能用,如果一直开着,时间就会变得,很慢很慢!”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估计看着那颗小球飞到学校操场,得“用去”好几个小时!
那就只能硬找了,分头行动,但操场上有不少碎纸,在当前的光照条件下,长得很高尔夫球差不多,分辨不清,找了能有五分钟,我的脑海里,忽然出来烟墨白的声音:找到了昂!
我回头看过去,她离我很远,在厕所旁边,举着一颗小白球,正兴奋地跟我挥舞。
我小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打飞的那一颗,反正我只打过来一颗,我就负责捡走一颗就行了。
任务完成,我俩原路返回,还是那样,她踩着我翻墙,不过跳出来的时候,天色更黑了些,烟墨白没看准,踩到了一块凸起来的地砖,落地的脚崴了一下,哎呦了一声。
“没事吧?”我赶紧问。
烟墨白活动了几下脚踝,说没事,但走起路来,却有些一瘸一拐了。
“我背你回去,让胧月给你治一治。”我说,内伤能治,外伤能治,崴脚这种不内不外的,应也可以。
烟墨白犹豫了一下,娇羞点头,让我背上了,她体重并不很大,大概90斤的样子,身体压得我的后背软乎乎的,一颤一颤,很舒适,谁都不说话,可能彼此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之前那次,在廉贞酒店的电梯间里,被周韵发现的时候,我俩假装情侣的那个画面。
“那个……”
“那个……”二人同时开口。
“你说。”
“你先说吧。”我笑道。
“昂……哎呀,我不好意思说,你说吧。”烟墨白羞赧道。
“我可以直接说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说吧。”
“可以……重温一下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呃,不好吧,那样?”烟墨白拒绝了。
我就感觉脸一热,觉得有些羞耻,便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想早点回到酒店,把她交给胧月。
很快便来到了酒店大门口,过了马路,就要进酒店了,我的脑海里,再次传来墨白的那个声音:想了。
“什么?”我扭头问。
烟墨白闭着眼睛呢,看上去和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一样,她在假装睡觉,用的却是通灵之术,在内里,继续传话:想和你,呃……重温一下。
“现在吗?”我兴奋地问。
“不!”墨白着急了,睁开了眼睛,直接开口道,“我的脚没事了,不要去胧月姐那里,去我房间吧……”
十分钟后,我依依不舍地从墨白房间里出来,不是我正人君子,是她硬生生把我给推出来了,说再不分开,感觉会出事情,我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房间,碧瑶也已经回来了,正在换睡衣,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小灯开着,气温很暖,我还处于刚才和烟墨白那样的状态之下,不管不顾地,直接靠近了碧瑶。
碧瑶顺水推舟,一切按部就班,可就在进行的过程中,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墨白的声音:我能看见哟。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幻觉,停下来了,碧瑶问,怎么啦?
“哦,没事。”我继续,可能是错觉吧。
但过了几秒钟,墨白又在我脑海里说话了:一凡,快点!
“什么?”我不知觉地回了一句。
“快!我也在……”
“你说什么意思啊?”我又问。
“跟谁讲话呢你!”碧瑶的眼神,有些惊恐,可能以为我中邪了。
“是墨白。”我实话实说,碧瑶知道墨白有这个功能。
“啊?她、她在哪儿?”碧瑶慌张地四下里张望,房门关着呢,只有灵儿在另外一个房间,但中间的隔门也关上了,灵儿在写作业,之前跟她打招呼了,不让她来打扰。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刚才她说,她能……看见?”
“看见什么?我吗?”碧瑶下意识地拉过了被子。
“是的,继续昂,你们!”墨白的声音又来了,而且,听起来她似乎在,在干嘛呢?声音有些不对劲!
碧瑶忽然又说话了:“呀!你……哎呀,讨厌了你!”
但她不是看着我说的,难道,墨白同时也和她建立了联系?
事实证明,是这样的……
很特别的一次体验,半小时后,碧瑶去睡觉了,我看了看灵儿,她还在写作业,很认真,没理我,我心血来潮,去那边敲了敲墨白的门,里面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墨白开门,看见我,马上低下了头:“有、有事么?”
“商量个事儿,正事。”
“昂,你说。”
“只要对视过,就能建立起联系,对吗?”我问。
“是的呀。”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终于想到一个,可以随时和周韵保持联系的方法了!
第96章 蒋先生
烟墨白回房间里面去穿衣服,我闻到她房间里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闻起来,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正好胧月经过,我问她,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胧月提起鼻子闻了闻,皱眉道:“倒不是香味……你刚才在这个房间?”
“没啊,我在402。”我说。
胧月想了想,微微一笑:“也就只有你们男人,才会觉得这种味道是香味。”
“……没懂,”我摇头,“对了,你让四哥下楼等我。”
烟墨白负责执行任务,我负责联络,还缺个开车的,兴安妖族中,就只有四爷会开车,格格据说也学会了,但我实在不敢坐她的车。
女生穿衣服很麻烦,我先乘坐电梯下楼,不多时,四爷出来,问什么事,我说要让烟墨白去对接周韵,四爷皱眉,小声道:“你确定墨白是……安全的么?”
恍然大悟!对哦,周韵说过,我们当中有个奸细,四爷可以确定,不是兴安妖族,那就是人类,所以烟墨白,也是怀疑对象啊,如果让她充当我和周韵中间的灵媒,那岂不是……
妈的,之前怀疑是倪坤,现在又怀疑烟墨白,可恰巧,这两人在团队中的作用都非常重要,倪坤手里有所有图门卫的联络方式,并具体负责联络,烟墨白则将在下一步,与所有新的图门成员建立联系,代替倪坤,成为新的联络官!
“草率了,这可怎么办……”我有点后悔,刚和碧瑶分开,我脑子有点不好使,加上与烟墨白的小暧昧,让我忘掉了她的嫌疑身份。
“不如,将计就计?”四爷建议,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建议,摇摇头,“不行,关系复杂,而且,很可能置小韵于危险之地,不行不行。”
“那就取消任务。”我当机立顿,四爷想了想,也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烟墨白下来了,穿了一身比较中性的西装,跟烟柳的银行工作装比较类似,她一边扎头发,一边急匆匆地跑过来:“一凡,四爷,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四爷帮我解了围:“哦,没什么大事,一凡想让你教他剑法,恰好我认为一位兵器大师,一凡想给你量身定制一把剑。”
“对!”我重重点头,“咱们去买剑!”
“不是说……要去见人么?”烟墨白皱眉道。
“对啊,就是去见那位兵器大师。”我尬笑道,真特么多亏了四爷,不会是狐狸变的,反应可真快!
烟墨白点头:“好哒!”
我轻轻舒了口气,看向四爷,但我内心里,不敢有任何想法,生怕被烟墨白窥视到,然后就……很尴尬!
四爷压根儿就不去看烟墨白的眼睛,说完之后,直接跑去开车,不多时,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我和烟墨白上车,路上,四爷才打的电话,给一位“蒋师傅”打的,要要去订制兵器,对方说可以,来吧。
其实是暴露了,好在烟墨白也没有怀疑,一直在后座玩手机里的连连看游戏。
四爷开车穿过市区,来到铁领的南郊,在一片看起来像是工厂区的地方停下,再次给蒋师傅打电话:“老蒋,我特么好久没来,迷路了,你派个徒弟来村口接我吧。”
“好。”对方的话很少,说完就挂了。
四爷下车,烟墨白还在玩游戏,我待着没事也下了车,昏暗的路灯下,看见路边有个牌子,叫“毡村”,不知道什么意思。
四爷吸烟,而且不是倪坤那种草药烟,而是正经八百的烟草,问我要不要,我好奇,尝了一支,但只吸两口就扔了,不行,太呛了。
等了大概三分钟,一台电瓶车悠悠驶来,停在我们车前,骑车的是个口眼歪斜的男孩,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煤堆里被扒拉出来的人,他一说话,嘴巴一抽一抽的,说的是什么我也没听太清楚,四爷好像也没听懂,但点了点头,和我上车,开车跟着这个男孩,进了村,七拐八拐地开出一段距离,进了一个小院子。
男孩停车,四爷也停车,我们仨下来,男孩又说了句什么,我们便跟他穿过一道大铁门,进了一个昏暗而低矮的房间,还真有一股烧煤的味道,里面传来有节奏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在敲打什么。
男孩引到这里,就出去了,四爷从兜里掏出两只口罩,分别给了我和烟墨白,四爷不用,他会闭气,能憋很长时间的那种,三人进了里面的房间,是个铁匠铺,墙上、地上,堆满了各种工具,但我并没看见有兵器,一位胡子拉渣的中年肥胖男,嘴里叼着半根烟,上半身赤果,只扎着一个皮围裙,护住胸和肚子,左手持锤,右手拿着个夹子,夹着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正用力敲打,敲的火星四溅。
“蒋师傅!”四爷拱手,“好久不见!”
胖子转头过来,瞅瞅四爷,又瞅瞅我和烟墨白,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专心打铁。
“他就这样,”四爷讪笑,帮对方解围,“来来,蒋师傅,换一支中华!”
四爷抽出一支香烟,递到中年胖子嘴边,他倒也没客气,吐掉了嘴里的半支烟,换成中华,然后拿起右手的夹子,直接用那根通红的铁棍,点燃了香烟,我就觉得这个点烟的姿势,很帅,很彪悍!
“有事?”蒋师傅终于开口。
“这样的,我这两位朋友,都是剑术高手,想请您给打两把剑,价钱好商量,要上品,上上品。”四爷说。
蒋师傅又看看我和烟墨白,噗嗤一笑:“高手?毛还没长全呢……”
四爷转过来,跟我和烟墨白大声说,当然,话是说给蒋师傅听的:“这蒋师傅可是咱们东北首席铸剑大师,他有个规矩,看人下菜碟,如果求购宝剑的人,不懂剑术,蒋师傅就随便应付一下,让徒弟打剑出售,如果求购者剑术还不错,蒋师傅才会亲自上手,如果剑术超群的话,蒋师傅就会很用心地铸剑了,所以,一凡,墨白,蒋师傅是在考你们师兄妹呢!露一手吧!”
我和烟墨白对视一眼,怎么成了师兄妹了?
“要这样的话,那就给墨白——”我说,想说,给墨白打一把好剑就行了,我又不会剑术,再说,我的武器是霸王鞭。
但四爷冲我挤了挤眼睛,示意我别说话,然后,他又转向中年胖子:“这样吧,蒋师傅,他们兄妹俩确实是诚心求剑,不如,让您徒弟和他们二人当中的一人,随便过两招,您来掌掌眼?”
“我徒弟?呵呵,”蒋师傅笑了笑,“中用的那两个,都去南方发财了,剩下的两个,不中用。”
“要不……您亲自出手,试试他俩?”四爷又说。
蒋师傅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手指夹下香烟,再次瞅瞅我和烟墨白,眉头微皱:“这小妮子,没内功啊?”
“蒋师傅,”烟墨白拱手,想摘墨镜,但想了想,没摘,只是摘下口罩,以示尊重,“在下从小体弱多病,家师曾尝试教授内功,但在下的身体实在是‘不中用’,就没有练,单练了本门的剑法,还望蒋先生赐教。”
蒋师傅又看看我:“你小子呢?”
第97章 铸剑大师
四爷和烟墨白他俩倒是很默契,一唱一和的,我也听懂了,四爷想顺道也帮我求一把宝剑,便拱手道:“在下倒是练了些内功,但也不深,入门罢了,至于剑术,我和师妹差不多吧。”
“呵呵,小小年纪,懂得谦虚,不错。”蒋师傅笑道。
“哦?先生请明示。”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特么哪儿谦虚了?明明是在虚张声势地装比。
“老夫的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当然,不如你的异色双瞳,”蒋师傅看着烟墨白笑了笑,我心中骇然,这么厉害,隔着墨镜也能看得出来,笑完,蒋师傅又看向我,“你修的是萨满一门的内功心法,已经突破了火属性的一重境界,是也不是?”
“先生慧眼!正是如此!”我是真心服了,好厉害的眼力,烟墨白也摘下了墨镜,以被人家看出来的异色双瞳示人。
“所以说你小子谦虚嘛,你们年青一代的英豪中,有几人能突破一重境界?屈指可数,”蒋先生摇了摇头,“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好像是在夸我,又好像是在嘲讽我,他语气倒是很大啊,难道,很厉害?
“蒋先生?”四爷又问了一句。
蒋先生解开了皮围裙,露出大腹便便,那肥肉,随着他走路,一颤一颤的,外八字的脚步也很重,一点高手的气势都没有,胖子走到一个大木箱子前,掀起木箱的盖子,从里面随手抽出了两把剑。
“卧槽!”烟墨白看见剑的一刹那,居然爆了粗口。
“怎么了?”我问。
“好剑!有剑气!”
有吗?我只看见两把很普通的剑,无论样式还是什么,甚至一把剑上,还有铁锈呢!
“你们俩,谁来?”蒋师傅问?他能看出内力,但却看出去谁会剑术,这很正常,内力会以丹田之气的形式反映出来,剑术的日积月累的技术,无法用什么东西来衡量。
“我来吧。”烟墨白主动伸手,胖子将一把剑丢了过来,烟墨白接住,爱惜地从剑柄看到剑尖儿,又看回到剑柄,嘴里一直叨叨着:好剑,好剑呐!
“你若胜我一招半式,我便给你们打两把更好的。”蒋先生笑道。
看来四爷的计策成功了,蒋先生默认,我这个“师兄”的剑法,还是要强于“师妹”的。
“好!”烟墨白被激发了斗志,四人来到校园里,我和四爷站一边,蒋先生和烟墨白各站一个角落,蒋先生的站姿,太随意了,就是“稍息”的姿势,吊儿郎当的,他是左撇子,左手持剑,右手还夹着那根中华烟,紧抽了两口,只剩下烟屁股之后,才扔到一边。
“来吧,小妮子。”
“看剑!”
烟墨白一改上次和胧月比剑那次的沉稳和内敛,主动进攻,一剑刺向蒋先生的胸口,蒋先生倒是不慌不忙,加上烟墨白的剑速,也确实称不上多快,等烟墨白的剑到了近前,蒋先生才抬剑格挡,用剑刃,磕碰开了烟墨白的剑尖儿,当的一声,两剑相交,但撞击的并不是很重的样子,连火星子都没冒出来。
但烟墨白似乎早就料到了蒋先生这招,剑被荡开后,在空中画了半个圈,忽然扫向蒋先生的下盘,蒋先生微微一惊,肥胖的身材,居然变得很灵活,向后掠了半步,烟墨白的剑尖儿,擦着蒋先生的秋裤过去了,差点扫中大腿!
蒋先生低头看了看,我也看见了,已经扫中了,脏兮兮的不知道什么底色的秋裤正面,被划开了两道三厘米左右的小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腿毛。
“你……这什么剑法?”蒋先生惊讶地问。
胜负已分!?
我正懵逼,却见烟墨白已经倒持宝剑,完事了?
“不是什么剑法啊,我就随便用了两招。”烟墨白开心地笑道。
蒋先生狐疑地看向烟墨白的手:“你虎口……没事?”
“没事啊。”烟墨白剑交左手,张开右手展示给蒋师傅看,白嫩白嫩的,一点也不像是习武之人的手。
“厉害,如果换了普通后生,被我荡的那一剑,就足以让你虎口崩血了,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能顺势反击!厉害,厉害!敢问尊师大名?”
“烟柳,师祖,烟浩然。”烟墨白也没有隐瞒,她没有师父,剑术是家传,妈妈和姥爷传给她的。
诶?我才发现一个秘密,烟墨白,居然跟的是妈妈的姓!
“原来是烟老前辈的,”蒋师傅拱手,可能想说“高徒”,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烟柳的女儿吧?”
“正是,在下烟墨白,见过前辈!”烟墨白毕恭毕敬地给蒋先生鞠了一躬。
“难怪剑术如此了得!后生可畏呀!”蒋先生叹了口气,看向四爷,“老四你可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她的身份?那还比什么啊!烟家的后人,老夫自然甘拜下风!”
“不比比,您怎么会用心铸剑呢?”四爷背手笑道。
我小声问了问四爷:“四哥,你和墨白,谁的剑术更厉害一些?”
四爷眯起眼睛,想了想:“不好说,不好说……”
“请进!”蒋先生不再问我的剑术了,直接把我们仨请进了房间,这回没有去铸剑车间,而是进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相对整洁、干净一些,但也显得脏兮兮的,椅子上的小垫都是黑色的。
“请坐。”四爷招呼道,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三瓶长白山的矿泉水,“请!”
这挺好,喝水干净些,如果他给我们沏茶,我可能都不敢喝,这不能怪人家不爱干净,工作环境使然,我估计古代的铸剑大师什么的,也都是这个德行。
双方围坐在一个圆桌四边,烟墨白把刚才用过的那把剑横着放在了桌上,蒋先生满脸敬意地问:“烟老先生,身体可好?”
“已经去世两年了。”烟墨白表情平淡地回答,两年,足以让亲人忘记失去亲人的伤悲,生老病死嘛,人之常情。
“啊,可惜,未能再多见烟老先生一面。”蒋先生不无遗憾道。
“蒋先生,谈谈剑吧。”四爷嫌他磨叽,直接引入正题。
“好,”蒋先生点头,“小烟,你觉得刚才用的宝剑如何,趁手么?”
烟墨白重新拿起面前的宝剑,掂量了一下,又比量了一下,皱眉道:“重了些,这剑应该是,一斤二两?”
“厉害!就是一斤二两!”
一斤二两而已,很重么?我那个霸王鞭,好像都超过十斤了!
但我没敢问,怕露怯,显得我不懂行。
“长度也超了一点,”烟墨白伸开拇指和中指,丈量了一下剑身,“三尺,太长了,我习惯用二尺八的剑。”
“重量呢?”蒋先生又问。
“重量的话……九两吧。”
“好,我记下了,”蒋先生点点头,又看向我,“这位小兄弟,你呢?”
我总不能说跟烟墨白一样吧,她以为没有内力,所以没法用正常规格的剑,得轻一点,我下意识地看向四爷,四爷正拧矿泉水的瓶盖,没和我对视交流,我只好拿起烟墨白那把剑,掂了掂:“这个重量就可以了,长度也合适,嗯,三尺。”
刚才烟墨白说的,这剑三尺,我这么一拿,倒是感觉和周韵那把剑,手感差不多的样子,略轻一点,是因为当时我拿的时候,带着剑鞘。
“行家啊!”蒋先生笑道,我也只好赔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夸我。
“嗯,谢谢蒋先生,”我点点头,“一斤二两,三尺,很适合我。”
“一凡啊,”四爷开口了,“我跟你比过剑,我感觉,你应该用三尺二寸的长剑,更能发挥出你的实力。”
“哦……那好,我听四哥的建议吧,毕竟您是前辈。”我顺坡下驴,四爷肯定是为我好。
“好,”蒋先生笑道,“那就三尺二寸,重量,依旧是一斤二两。”
应该是把剑弄的细一点吧?
“什么似乎还能交货?多少钱?”四爷又问。
“明天晚上吧,”蒋先生说,“上好的剑胚子我正好还剩两个,明晚就可以铸成,就送给两位少年英雄了,不要钱!”
“那怎么行!”我皱眉道。
四爷摆摆手:“好的,那明晚,我们过来取剑。”
第98章 剑者寒兵
“等下!”蒋师傅叫住了我们,“老四,我听说你,神通广大,有一事相商。”
“呵呵,求我办事?”四爷笑道。
蒋师傅皱眉:“老夫岂是那种趁人之危之辈?我说的给这俩孩子铸剑的事!”
“哦哦,抱歉,”四爷赶紧赔笑道歉,“您请说。”
“剑者,寒兵也,铸剑环节当中,最关键的一步,在于‘淬火’,就是把烧红的剑身,置入冷水中淬炼,这淬火之水,越寒越好,最佳者,乃两极冰川之下的万年古水。”
“呃……这个太难了吧?”四爷苦笑道,“即便我有法取来,也需要不少时日。”
蒋先生点头:“没错,而且,大费周章,不太值得,仅次于两极之冰寒水者,为雪山之巅的活水,蔵地很多这种水,但也太远,离着咱们最近的,便是天池池底之水,若您能取来,用于淬火,可大大提升所铸之剑的性能,如若,持剑者能够亲自取来的话,剑气、水气、寒气、人气四气合一,效果更佳!”
四爷看看我和烟墨白:“这是考你俩呢!”
“先生,合适到淬火那一步?”我问。
“大概,”蒋先生看着墙上的破旧石英钟算了算,“凌晨四点左右,来得及么?”
“需要多少水?”我又问。
“两斗即可。”
“两斗……”我皱眉,一斗是多少,我也不知道啊!
“一斗大概十公升,”烟墨白用通灵之术跟我说,“两斗就是20公升,一个大桶装水的容积是18.9升,一桶多一点,大概。”
好厉害,连桶装水的容积都知道,烟墨白说的应该是那种倒扣在饮水机上的塑料桶。
“好的,凌晨四点之前,两斗天池池底之水,送至府上。”我自信道,天池都去过两次了,没什么问题,何况今晚天气还很晴朗,不像前两次,雷雨天。
“好,那我就正常进行了,”蒋先生也显得很兴奋,拱手道,“三位,不留你们了!”
“告辞!”
“告辞!”
出了铸剑铺子,这回没有那个徒弟引路,四爷倒是记得很清楚,七拐八拐地出了毡村,开往城区。
路上我便给格格和胧月打电话,大概说了这件事,让她们准备两个桶装水的水桶,我们酒店里就有不少,外面想办法罩上厚厚的锡纸,用来保温,免得把水运回来,都变成温水了,她们准备好之后,会直接去铁领东郊的燕荡山,从这里启程,可以直接飞往长白山,不用担心空中管制。
半小时后,四爷载着我和烟墨白到达约定地点,倪坤载着格格和胧月也过来了,带着两个大大的“胶囊”,格格变身,载着我和胧月、烟墨白凌空而起,直飞天池,今晚气象很好,月亮很大,不需要越过云层,飞的那么高,反正时间满打满算也来得及,海东青格格便没有飞那么快,沿途,让我们欣赏到了与众不同的长白山美丽夜景。
一个多小时候,顺利到达天池附近,格格开始拔高,从海拔1000,逐渐升到到2000米左右,从西南角飞入天池四周的群山,寻找好着陆场地,把我们仨给扔了下来。
还是像上次一样,落在了山顶,顺着火山石滑下去,到了天池池边,今晚因为有明月,能见度好很多,景色也极美。
“一凡,我不建议你俩亲自下水了,”胧月担心道,“一凡的体质很好,但上次,也被寒气重创了肺部,墨白的体质,就更不用提了,所以,让我朋友下去取水就行,你俩一路护送,也算是尽力了。”
“你下去行么?”我问胧月。
“我没事的啊。”
“那你去取。”我说,给墨白铸的那把剑,肯定是给她使用,我有霸王鞭,给我铸剑,我未必用得上,闲着的时候,给胧月使用不就得了,她的剑术,其实也蛮不错的,似乎是师承于四爷,看起来招式风格有些相像。
“好。”胧月也没客气,我们仨在池边把包裹水桶的厚厚的锡纸拆下来,那条大蛟游了过来,可把烟墨白给吓了一跳,好在那蛟龙的颜值不错,模样并不吓人,性格也很温顺,烟墨白只是躲在了我身后,并未吓昏过去,只是说了一句:原来天池水怪是真的!
胧月拎着两只水桶,骑着蛟龙游向池心,潜了进去,得去最深处,才能拿到极寒之水,她下去的时候,桶是盖着盖子的,到了池底,只要打开盖子,水就会自动灌满,我就是有点担心那两个水桶的质量,别还没等潜到池底呢,就给压憋了——早知如此,带两个钢质的桶来好了。
无所谓,其实差不多,只要是天池的水,就很凉,寒气就很重。
大概过了一分钟,蛟龙重新出现,载着胧月和两桶水,快速游了过来,刚一上岸,我们就赶紧用锡纸再给水桶封起来,嗯,摸上去真的很凉!
谢过蛟龙之后,我们仨拎着两桶水爬上峰顶,还是按照上次的办法,趁着鹰人格格滑翔过来的时候,直接跳到它的背上,格格来的时候很慢,明显是在为返程蓄力,一直在高速飞行,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回到了铁领市辖区,绕过了城区,直接来到南郊,在我的指引下,找到毡村,把我和烟墨白,以及那两桶水降至村口,四爷的车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还没到午夜十二点呢,我们仨的再度登门拜访,倒是给蒋先生吓了一跳,惊讶地问:“你们是坐飞机去的?”
“差不多吧,”我含混回答,把水交给蒋先生,“大概是三斗半,剩下的,送给您了。”
铸剑只需二斗,我故意多取一些,就是为了送给他,这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礼物。
蒋先生非常高兴,本来说要明天晚上给我们铸好的,但他决定保证质量的同时,加快进度,争取早上就给送到我们府上。
我不懂这个流程,是不是可以打出这么多的提前量,四爷和烟墨白冻得,都说可以,那就行。
蒋先生已经在忙了,我们便不多打扰,开车返程,一路上,烟墨白都很开心,说想着明早能得到一把宝剑,今晚可能会激动的睡不着觉呢!
回到酒店,我先送烟墨白回房间,然后来到了胧月房间,把四爷也叫过来了,关上门,我问他俩:“通过这趟接触,感觉烟墨白,可疑么?”
她俩面面相觑,都摇头,说没察觉出异常来。
“如果二选一的话,我宁愿是倪坤有问题,而不是墨白,她的通灵术,太可怕了……”我心有余悸地说,返程的时候,烟墨白在表达兴奋感情的时候,全程是在通过通灵术跟我沟通,我可丝毫没察觉到她有什么疲惫感。
没有更多的证据,查叛徒这事儿,就只能先搁下了……
第99章 辟疆、青莲
简单商讨了一下明早的事儿,我让四爷继续跟周韵那条线,因为要见那只虎妖,明天需要兴安妖族陪同,我便让胧月跟我去,格格不用去了,去常春又不危险,那里可算是图门卫的一个重要势力范围,不需要带保镖,但烟墨白得跟着,我想继续考察她。
商讨完毕,我回到402房间,碧瑶和灵儿都已经睡了,我想上碧瑶的床,但她醒了,以为我还要怎么样,扭扭捏捏地将我推开,说自己出了点状况,不能跟我一起睡了。
“什么状况?”我不解地问,“又损伤了么?”
“不是啦,”碧瑶娇羞道,“哎呀,你别问,去灵儿那边睡吧。”
我点点头,先去洗了个澡,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秘密,原来是这样。
我倒是不在意,可能是碧瑶自己觉得别扭,那就随她的意好了,洗完澡,我进了灵儿的房间,这个套间的里间,比外面要小多了,本来外面的大间,床都拼好了,可以供三个人睡觉,但灵儿似乎是懂事了,主动提出睡里面的小间。
已是深夜,窗户开着,我又刚洗完澡,感觉有点凉,我关上了窗户,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没想到灵儿那边夹被子夹的很紧,我一拉,把她连同被子一起给拉了过来。
“昂?”灵儿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来了呀。”
“碧瑶让我过来的。”
“哦……”灵儿也没说什么,吧嗒吧嗒嘴,继续睡。
我清醒了一会儿,见她也没有要继续做点什么的时候,困意慢慢涌了上来,我就也睡着了。
凌晨五点钟,我被灵儿的尾巴遮住了脸,差点窒息,我从梦中惊醒,整一嘴毛!
再也睡不着了,我去洗漱、穿衣,外面的天才有一点点蒙蒙亮,走廊里静悄悄的,她们都还没起来,但我饿了,便独自下楼去早饭,又遇到了赵小冉,明显熟络了不少,跟我聊了几句,我让她陪我一起吃饭,她说不行,酒店经理有规定,厨师们要8点之后才能吃饭。
“你听经理的还是听我的?过来陪我一起!”
赵小冉只得从后厨绕了出来,脱掉了帽子、口罩,近距离观察,她其实长得很清秀,比较标致,个子很很高,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干这行,我问她,她说主要是爱好厨艺,高中成绩也不太理想,就没考大学,而是念了新西方烹饪学校,今年刚毕业,打算先在大酒店实习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开个小饭店啥的。
“不用非得开实体店吧,”我说,“现在网络订餐这么火,只要你有个厨房就行了,实体店,很难盈利的现在。”
赵小冉停下筷子,想了想,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哎呀,还是吴总您聪明,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灵导呢!”
这马屁拍的我很舒服,给了她一个承诺,将来如果需要启动资金,可以来找我帮忙,就当是借的也行,反正我不差钱,反正我那些钱,也不是我的,给谁花不是花呢!
这么一说,赵小冉还认真了:“要不这样吧,吴总,以后昂,我也加入你们团队,赔了就你的,赚钱了咱们一起分,万一我能把事业做大呢,不是还能帮你一把嘛!反正我就只会做饭,也帮不到您什么哈!希望您别嫌弃!”
我点点头:“行,你有这份心就好,先谢谢你了。”
“您答应啦?”
“答应了。”我说,这又不算什么事儿,就当给团队聘了一个大厨呗,还是名校毕业的,正经的科班出身呢。
“太好了!”赵小冉拍手笑道,“以后我也算是有大腿的人啦!”
我只当多了个小跟班儿。
赵小冉吃的少,也吃得快,过会儿就回工作岗位上去了,这时,前台给我打手机,说有个埋了吧汰的老头子找我,我问是不是姓蒋,前台说是,我赶紧吃完剩下的食物,给烟墨白房间打电话,让她去三楼的会议室接剑,我下到一楼,果然,蒋先生还特意穿了一身相对比较干净些的衣服,但也是满是油污的样子,脸也没洗,眼里便是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未睡,一直在铸剑。
他的货的包装倒是简朴之际,就用两条麻袋随便缠着宝剑,我把蒋先生迎到三楼会议室,让楼层服务员给上茶,上好茶,茶还没到,烟墨白便披头散发,穿着睡袍、拖鞋就过来了,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那条麻袋,嗯,怎么说呢,剑鞘也很普通,周韵那把剑的剑鞘,已经很简约了,蒋先生这把更简约,不过他的剑鞘不是木质,而是金属质地,很重,外面裹着一层像是牛皮的皮革,入鞘的地方,以及末尾,还有手持的位置,用金属圈加固,用以隔离开不同的区域。
这种剑鞘虽然重,但很实用,可以用来格挡对方的兵器,烟墨白赏玩了一番剑鞘,拔出宝剑,一道寒光,差点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冷风扑面而至!
但却只是一闪而过,等剑完全拔出来,却显得没那么亮了,剑身反而乌突突的,像是没擦干净。
“果然是大师,我此前,只见过一柄能赶得上这一把的宝剑!”烟墨白不吝词语的夸赞道。
“是不是你外公的那把?”蒋先生问。
“咦?您怎么知道!”
“那也是我铸的!”蒋先生憨厚笑道。
“原来如此!”烟墨白点头,“不过那把剑,被我外公带到坟墓里去了,唉,可惜呀!”
“没关系,”蒋先生诚恳地说,“你这一把,更好一些。”
“为何?”烟墨白问。
“因为二十年前,老夫的铸剑功力,不及现在。”蒋先生也很自信地说。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很多行业都是,越老越精。
“小吴,怎么不看看你的?”蒋先生问我。
我又不着急,他说了才打开麻袋,跟烟墨白的那一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长了一些,拔剑出来,同样寒光耀眼,然后变得没有了光泽,我对比了一下,我的这把剑,比烟墨白的稍细一点,而且,剑身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脊线,凸起来的那种,烟墨白的就没有,剑身侧面比较圆润平滑,可能是因为我的剑太细,容易断,所以用脊线加固?反正我不太懂,只能跟着评价说:“好剑!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宝剑赠英雄,二位都是年青一代的豪杰,假以时日,必会掀起江湖的一阵血雨腥风啊!”蒋先生开玩笑道。
“敢问蒋先生,可为这两把剑取了名字?”烟墨白问。
“呃……不才倒是想了两个名字,但未必合适,还是你们自己起的比较好吧。”蒋先生谦逊道。
“您请说。”
“这是一对儿剑,雄剑,名为辟疆,雌剑,名为青莲。”
“辟疆、青莲?”烟墨白微微一笑,“可是明末才子,冒辟疆与董青莲这对儿鸳鸯的典故?”
“哎呀!”蒋先生一愣,“你知道?”
“有所耳熟,名字很不错,我决定……”烟墨白看看我,我都没听懂他俩在说什么,只好跟着点头,说不错,不错。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谢谢蒋大师!”
“客气了,丫头!”
“那个,费用的事儿。”我不忘给人家酬劳。
蒋先生连连摆手:“你昨晚多给我的那一桶天池水,已是价值连城,老夫还哪儿有脸面再找你们要钱啊!”
“一码归一码嘛,您铸剑也是耗费时间和精力的,给您报酬,理所应当。”我说,烟墨白也劝,说这钱由她来付,烟柳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两千万的支票,也留给了烟墨白不少钱。
蒋先生想了想,搓着粗糙的大手,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实不相瞒,老夫最近想换个宽敞一点的厂房,租金的话,还差五万块钱……”
“行,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直接掏出电话,烟墨白是我的手下,怎么能让她花钱呢,我直接打电话把李大总管给喊了下来,介绍给蒋先生,李大总管直接掏出了支票夹,问需要多少钱。
“就只差五万,五万就够啦!”蒋先生生怕我们多给钱,赶紧解释。
“不用写支票了,”我笑道,“李姐,一会儿你和蒋大师走一趟,去把他相中的厂房买下来。”
没错,我不止是相中了这两把宝剑,还相中了这位蒋先生的手艺,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玩游戏,让我总结出一条真理:不贪,永远不会赢光他们手里的玻璃球子……
第100章 百兽之王
“啊?买、买下来?”蒋先生惊讶道,“不用啊,我够钱租下来就好了!”
我摆摆手:“蒋先生慧眼,您看中的地方,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应该是有适合铸剑的风水吧?”
我其实是瞎说的,只是想给蒋先生戴个高帽,而且,既然能租给他,想必也不是很贵的场地,只有停产的工厂,才会出租地方的吧,买下来估计也要不了多少钱。
熟料,蒋先生更加惊讶:“吴先生……还懂风水?”
我沉住气,并未露怯,背着手点点头:“略知一二,不是太懂。”
“厉害!不瞒你说,老夫正是看中了那块厂房的风水,聚水聚阴之地,作为工厂其实并不合适,但用来铸剑,就会好很多。”
“所以买下来送给你嘛!”我笑道。
“这……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老夫无以为报啊!”
“以后,如果我的团队还需要兵器,”我看看烟墨白,“会让墨白和前辈您联系,如果是急需,还望前辈,能够加班加点,尽早帮我们赶制出来,可能,需求量会很大,当然了,我们都会按照市场行情另外支付您的报酬。”
蒋先生的表情,很复杂,有点老泪纵横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他学成的徒弟都跑了,剩下自己老无所依,跟我这个年轻后生一对比,就有些感慨人生了。
“去吧,李姐,尽快办妥,钱不够的,让阿坤打给你,她手里有钱。”我说。
“是,少爷,”李大总管扬手松蒋先生,“蒋前辈,请随我来。”
送走了蒋先生,烟墨白惊讶地看着我:“这么大手笔?你有很多钱么?”
我耸耸肩膀:“还不是你妈给我的那笔钱。”
“才2千万吧?也不够你这么折腾啊,又是租酒店,又是买厂子的!咱们一伙儿人,人吃马喂的,平常也要不少钱的!”烟墨白担忧地说,她不知道我这个酒店,其实是免费从金先生手里租来的,只不过通过碧瑶的“零花钱”,周转了一下资金而已。
“放心,我心里有数,走吧,今天你跟我去趟常春。”
早上八点,倪坤开车,我副驾驶,胧月和烟墨白坐后座,驱车驶往常春。
九点五十分,我们提前到达了约定好了的一家咖啡馆,就在常春市动物园旁边不远,4号包间,倪坤给那只虎妖打电话,说我们到了,虎妖说在开车,两分钟就到。
“看看人家,会开车。”我向胧月笑道,兴安妖族化人,都觉得奇奇怪怪的,灵儿、格格、胧月,就四爷还算正常点,不知道今天这个虎妖接触起来如何。
2分钟后,包间外传来敲门声,我们四人起身,倪坤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穿着比较随意的中年……也不是中年吧,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一位美妇人,穿的是半运动半休闲风格的衣服,头戴一顶棒球帽,身材倒是极好的,165的标准身高,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凸凹有致,感觉不像是驯兽师,而像是个健身女教练。
“哈喽,你们好,阿坤,好久不见啦!”虎妖先和倪坤热情拥抱了一下,原来倪坤不止是能联系到她,看起来还很熟悉,对啊,倪家作为图门卫,在东北的势力可不小,我听“别人”介绍,倪家三代,高手辈出,作为小辈儿,倪坤没理由被凌云门策反的才是。
“胧月!”虎妖放开倪坤,又转向胧月,俩人认识,我知道,胧月跟我介绍过,在我找到她之前,胧月还和虎妖吃过饭。
俩姐妹又抱抱,胧月顺势给虎妖介绍烟墨白,说是盛京烟氏图门卫的后人。
“哎呀,久仰、久仰,您家老爷子可好?”虎妖和墨白毕竟不认识,没有抱抱,只有礼貌的握手。
“我外公已经去世了,多谢前辈挂念。”烟墨白显得很彬彬有礼。
“呀……也是,那么大岁数了,人有生老病死,何况烟老光辉灿烂的一生,死而无憾也!我和你外公很熟的!”
“谢谢前辈对我外公的评价!老人家泉下有知,听到您的话,定然会很高兴。”烟墨白笑道。
“嗯。”虎妖一阵寒暄后,最后才转向我,胧月对我的介绍倒也简单,简单到只有三个字:吴一凡。
“你好,一凡。”虎妖伸手,跟我轻轻握了一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情,甚至可以说很事务性,有些平淡,看来热情并不是她的性格,只是因为,和倪坤、胧月、烟墨白,确实都有些渊源,我从未提爷爷奶奶讲过兴安妖族,估计他们除了胧月,也未必认识这么多妖。
“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倪坤说,包间的空间不算太大,虽有六个座位,但显得有些拥挤,反正她只管安排我的行程,负责引荐就完成任务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聊的,对这位大姐姐不是很了解,所以,一直是胧月在和虎妖说话,偶尔烟墨白插两句。
半小时后,虎妖看了看手表,起身道:“呀,我得回动物园了,还有个事儿要处理一下!”
我心中纳闷,这就完事了?我来可不是只跟她打个招呼的!
“好,”但我不能说出来,起身告辞,“那就,后会有期。”
虎妖一边穿外套,一边疑惑地看着我:“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去哪儿啊?”我问。
“动物园啊。”
“……为什么?”我苦笑着问,还要带我逛逛动物园?我可不是少年儿童了现在!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吧!”胧月把我推了出去,“下午2点前,感到兴隆大厦就行。”
兴隆大厦,是我们下午要会见的那两位图门卫的地点,约得是2点一刻。
“就我自己去啊?”我又问。
“对啊,她俩去干啥?”虎妖笑道,竟直接拉起了我的手,把我拽出了包间,胧月的表情很是平淡,微微笑着,烟墨白有些诧异,用通灵之术问我:这……怎么回事啊?
我耸耸肩膀,我特么哪儿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把我大脑给整空白了,只觉得她的手又暖又滑,拉上就不想放开了。
下到一楼,倪坤正在前台结账,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未说什么。
好吧,反正虎妖得到她们的验证了,纯是自己人,至少安全系数可以保证。
虎妖骑了一台小摩托,那种女士摩托车,踏板车,浓黄色,品牌我就不认识了,反正很可爱,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两只头盔,给我一只:“你会骑么?”
“呃……没骑过。”我说,自行车会骑,摩托车没尝试过。
一般我说不会操作某个东西,我团队里的人,就会替我搞定了,可这个虎妖姐姐却不太一样,她竟直接把车钥匙塞给了我:“那你试试呗!”
“啊?不怕出危险啊,你!”
“一个小摩托车,能出什么危险,不是还有我嘛!”虎妖高高抬起大长腿,迈过后备箱,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把前面的驾驶座位留给了我。
我一边戴头盔,一边观察摩托车的操作系统,好歹找到了钥匙孔,插进去,像汽车点火那样,倒是很容易,一点就着了。
“怎么启动?”我转头问,咣当,头盔撞在了一起,略显尴尬。
“左手不用管,右手是油门,一拧就走啦!”
“就这么简单?”
“对啊!”
我深吸一口气,左脚打开了支撑摩托车的梯子,双脚开立,将摩托车“竖起来”,一拧油门,嗡的一声!只觉得摩托车忽然前窜,前轮都抬起来了,好在虎妖反应比较快,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她才没掉下去。
我赶紧松开油门,咣当,前轮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第101章 遛虎
“你轻点哦!”虎妖娇嗔了一声,“一点一点,慢慢给油,唉,毕竟是小男生,这么冲动呢!”
我被她说的有点脸红,好在有头盔侧翼遮挡,她也看不见我的脸,稳了稳,我再次尝试加油,这回前冲的力道没那么大了,小摩托车载着两人,缓缓前行,一开始我双脚还不敢抬起来,速度快起来了之后,才敢把脚收回,放在踏板上,果然和骑自行车的感觉差不多,只是觉得把头有点沉重,关键是,腰被虎妖紧紧搂着,虽然都戴着头盔,没有接触,但除了头部的位置,却都因为摩托车空间狭窄,而贴的很紧,就感觉……好暖和啊,怪不得古代那些达官贵人,都喜欢用虎皮做毡子,感觉确实是很舒适,从没有人给过我这种温暖的感觉——她的体温,肯定不止37度!
我逐渐适应了这台小摩托车,在身后虎妖的指引下,拐了两个弯,来到了常春市动物园的小后门,上面写着员工通道,游客禁止入内,我把小摩托车开进车位,下车,拧下钥匙,和头盔一并交给虎妖,她锁了车,带我刷员工卡进入动物园,里面左手边,是一排小楼,像是办公室。
“一凡,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虎妖进了小楼。
等她进去,我才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都被她给抱的变形了!
她进去好几分钟都没出来,我闲着没事,走到小广场旁边的动物园示意图,观察一下。
卧槽,好大的一个动物园,依山而建,除了常规的游览区之外,后面的山区,是散养的动物区域,只有一条游览车线路,感觉也看不到多少动物的样子,再往后山,还有一大片区域没有标注出来,也没有路的信息,估计是不让进的野生动物放养区。
吱呀,门开了,我以为虎妖出来了,转头看过去,卧槽!果然是虎……是一头大脑斧!
这给我吓的,转身就跑!
“跑什么,你?”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点耳熟?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主要是看那头老虎追上来了没有,它坐在门口了,正平静地瞅着我,而它身边,我也没看见其他人,哎等等……是不是它在跟我说话?
我放慢脚步,直到停下来:“你是……丽莎姐?”
虎妖的人名,叫李丽莎。
那头大脑虎点了点头,我发现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项圈,并拴着一条绳子,像宠物狗一样。
“……变身你打个招呼啊你。”我哀怨道,又走了回来。
“呵呵,瞧你那个胆儿呀!”老虎说道,但它的嘴没动,而是肚子动了动,难道,是腹语?
“呃,姐,啥意思啊?”我试探着问,带个绳子,是要我遛她一圈么?遛狗我还行,老虎这玩意,关键她太大了,坐在地上,跟胧月差不多高,怪吓人的!
“去后山,带你见见你的卫队。”它说,确实是腹语,白花花的肚子,动的很有节奏。
“我的卫队?”
“嗯,上车。”老虎起身,恢复四肢着地的状态,慢慢悠悠地走向小广场旁边的一台三轮车,是那种人力三轮车,在前面骑,后面有个斗的那种,类似于环卫工人的卫生车,不过后面的斗里,有个铁笼子,像是运输动物用的。
老虎用爪子扒开铁笼子的大门,直接蹦了进去,用尾巴又把门给勾住了:“你锁一下。”
“锁……锁一下?”我皱眉,倒是看见铁笼子的门上挂着一把锁。
“会经过游人区,所以,锁一下,钥匙在车座下面藏着。”老虎解释道,原来是怕吓着游人。
我先摸了摸车座,确实钥匙在,并把钥匙装进西装口袋,这才将铁笼子上锁,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丽莎就隔着一层笼子,坐在我面前,笑眯眯地看着我锁笼子,近距离观察,她的大脑袋,简直是我头部体积的八倍,它扒在笼子上的一只爪子,差不多有足球那么大,后面的尾巴,比棒球棍还粗!
当年,武松赤手空拳,打死的就是这么个玩意?我可有点不信了!
“呃……怎么走啊?”我骑上车问。
“顺着这条路,直接往前骑就行,到了需要拐弯的地方,我会告诉你,我不说话了昂!”
我回头瞅了瞅,丽莎侧身趴在了笼子里,咦,我注意到,这是一只雌性老虎,因为有左右两排,一共八个,嘿嘿!好奇怪啊,老虎状态下,就是八个,化人之后,就变成了两个!
“啧!看什么呢!”丽莎皱眉,把尾巴摆了过来,挡住了。
“哦,对不起。”我笑道,赶紧转过去。
“想看的话,晚上给你好好看看,专心骑车吧。”
我没敢接话,不知道晚上看的是八个,还是两个。
顺着小路往前骑,穿过一片树林,很快就到达了游人区,今天是正常上班的日子,学生也没放假,虽然游人不多,但她们却都被我拉的这头大老虎给吸引了,有的远距离拍照,有的胆子大,还凑过来看,那笼子其实很不结实,钢筋条条贼细,连我都能轻松破开,更别说老虎了,这帮家伙,可能觉得只要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就是安全的吧。
好在丽莎一直扮演的非常温顺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笼子里,也不去瞅游客,跟生病了一下,没有游客问我拉着老虎去干啥,但是遇到了两个穿着动物园工作服的人,我怕他们盘问,便绕了个路,避开了他们,快速骑行,毕竟我这一身西装,还是比较打眼,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不是自己人。
穿过游客区,这条路,也就走到尽头了,再往前是动物散养区,有一道高高的铁丝网,里面也被铁丝网分成了不同区域,有食肉动物,也有食草动物。
“姐,接下来怎么走?”我问,倒是有一道台阶可以进去,但我这个小车上不去台阶。
“你站车上看看,周围还有游客么?”丽莎问。
我踩着车座,不够高,我又爬上笼子顶,四下看了看,游人本来就不多,又都很懒,视野里并未发现散养区有游客。
“没有。”我说。
“那我把放出来吧,你牵着我,走那道楼梯才能去后山。”
丽莎从笼子里起身,我掏西装口袋……卧槽,钥匙没了!
“丢了?”丽莎看我摸了半天没找到。
“昂……对不起啊!”
“呵,没事。”丽莎抬起一只爪子,轻轻一拍,啪!整扇笼子门,直接被它给拍了下来,原本的焊接点,齐刷刷地断裂了!
“厉害……”我苦笑道,丽莎从笼子里蹦了出来,看看我,我赶紧上前,捡起它那条绳子,在手掌外面缠了两圈,防止她……挣脱,好吧,就是做做样子,它要是挣脱,肯定是拖着我跑,我在地上的那种!
但丽莎很乖巧地跟着我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绳子始终是微微垂着的,可能她也是担心我害怕,所以,既没靠我太近,也没让绳子绷紧,以免我紧张。
这是一条被铁栅栏夹起来的“隧道”,上方也有护栏,防止动物趴过来,我注意到,两边栅栏里的散养动物,看见丽莎,都躲得远远的,也不敢吱声,噤若寒蝉,好像里面,压根儿就没多少动物存在似得。
走出大概一百米,迎面忽然连跑带颠地过来两个小年轻,目测跟我一样,是高中生,还穿着校服呢,估计是逃学出来玩儿的小情侣。
“呃,怎么办?”我赶紧问丽莎,隧道太窄,没法避让他们!
他俩也看见我和大老虎了,那女孩吓得妈呀一声,正要往男生身后躲,男生却速度更快,把女生推到自己身前当挡箭牌……
第102章 渣男呸!
“靠,渣男!”丽莎小声骂了一句。
“我知道他渣男,但问题是怎么办?咱们退出隧道,还是……”我问,那小年轻确实挺渣的,关键时刻不靠谱,居然把女朋友挡在自己和老虎之间,估计回去就该分手了吧,挺好的,高中嘛,本来就应该好好学习,这俩家伙还特么逃课,过分了。
“回头避让,没完没了,”丽莎说,“让路吧,让他们过。”
说完,我感觉绳子牵动了一下,回头看,丽莎主动走到一侧的铁丝网边,侧身趴在了地上,两只大爪子还放在了自己头顶,小眼神显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差点没忍住笑场,即便你装成这么怂的样子,你也是一只大老虎啊,人家会因为你卖萌就不怕你么?
但确实也没别的办法,因为我看见,小年轻身后,还有很远的地方,又过来了两队游人,发觉我们这边似乎有状况,他们都停下了脚步,持观望态度。
我走到丽莎旁边,蹲下,用手按住它的脑袋,冲那俩小年轻喊道:“过来吧,我这老虎不咬人!”
“你放屁!”那小男生藏在女朋友身后,气势倒是很足,居然还敢骂我,“谁遛狗都说自己家狗不咬人,那可是老虎啊!你快把它带走!”
“带不走!”我也有些生气了,“这是马戏团的老虎,生病了,我要带它去后山看病,你要过赶紧过,不过,你就原路返回,给我让路!”
“说的不错。”丽莎的肚子动了动。
“别吱声。”我低声道。
“马戏团的啊……”小男生有点不那么害怕了,终于从女朋友身后钻了出来,小声地跟女朋友商量了两句,可能是决定继续往我这边走,但那个女朋友却被吓破了胆,转身要往回走,两人争执了几句,男生居然一把甩开了女朋友!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得回家取快递呢!我新买的aj到了!”
“我重要还是你的aj重要?”女生怒问。
“呃……我着急试穿嘛!”男生软下来一些语气。
“那你就槽你的aj去吧!再见!”女生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男生站在原地愣了会,竟真的没去追女生,快步下台阶,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一直按着丽莎,顺便撸撸这只大猫,但手感和家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的毛比较硬,跟灵儿的尾巴差不多,貌似野生的动物,皮毛都很硬,为了适应野外复杂而严苛的环境?
男生走到我们这边,瞅了一眼丽莎,继续往前走,本以为这就没事了,有这个男生打样儿,估计后面的游人,也敢跟着下来了,熟料,男生刚过去,我手压着的丽莎,忽然暴起,嗷地一声低吼,朝男生扑了过去,我手里还挂着它的“缰绳”呢,直把我整个人给带飞了起来!
但丽莎并没真正扑咬那个小年轻,只是跳到了它身后,半直立着身子,男生听见喊声,一回头,和丽莎来了个face-to-face,吓得妈呀一声,直接往后跌倒,摔在了台阶上,向后翻滚了两圈,他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很敏捷,翻滚之后,立即起身,连滚带爬地往下面跑!
感觉我比那个男生摔的更狠,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在没趴在台阶上,要不,可能会摔断两根肋骨。
“干嘛啊!”我皱眉问,丽莎都成精这么多年了,不至于体内还有兽性吧?
“惩治渣男,”丽莎轻声道,“好,打我。”
“啊?”
“打我,给后面游人看,让他们放心通过。”
“……怎么打?”我问,“没打过虎,没经验啊,下手轻了重了的……”
“哎呀,随便打,就你那拳脚,全力攻击我的腹部都没问题。”丽莎说完,就乖巧地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对于猫而言,腹部是个软肋,看来虎也一样,但既然丽莎说没事,应该就没事,我便叉起腰,暴躁地对丽莎连踢带打,嘴里一边还骂它不听话之类,该打。
打了一顿之后,我回头看,那个女孩,以及后面的游人的注意力,都被我给吸引住了,我趁机冲他们喊:“你们放心过来吧!真的没事!这老虎很听话的!”
说着,我又狠狠拍了丽莎脑袋一下,丽莎配合地嗷呜了一声,假装很委屈,用爪子把自己的脸给埋住了。
骗没骗到游人,我不知道,倒是把铁丝网之外另一边的几只飞舟鬣狗给骗了出来,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观察着我揍老虎,并且它们越走越近,说实话,我有点害怕鬣狗,感觉这种动物,凶残而且很没有底线。
那个女孩把视线放远了一些,我也回头,看看那个小年轻,已经跑的没影了。
“姑娘,没事儿的,过来吧!”我温柔道。
女孩可能被我的阳光帅气所吸引,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但她身后那两拨游人,跟鬣狗一样,依旧旁观,女孩走到我身边,这次丽莎很乖,连动都没动,爪子还放在头顶上放着。
“小哥哥,这是你的老虎呀?”女孩问。
“呃……马戏团的,我是驯兽师。”我说,丽莎才是,但她现在是兽,我是人,所以,我就借用了她的职业。
“哇,好厉害,那它听你的话吗?”女孩又问。
我心中暗说:你特么快走啊,我还着急赶路呢!
但脸上我却堆满了笑容:“听的,刚才它发怒,是因为你男朋友骂了它一句。”
栽赃陷害的事情,我最在行了。
女生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放心哦,我不会骂它的。”
“嗯,快走吧,你男朋友还在那边等你呢。”我故意刺激她。
“呵呵,”女孩冷笑,“这种男朋友,我还留着他过年么?已经分了。”
“哎呀,”我佯装惋惜,“多可惜啊,他长得好帅的!”
“没你帅!”女孩顽皮道,又看看丽莎,“我能摸摸它么?”
“呃……这个恐怕不行,哎哎!”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女孩居然就上手了,摸了摸丽莎的腰部,丽莎自己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被忽然摸了一下,整个腰部的皮肤,骤然抖了一下,吓得女孩赶紧缩回手去。
好在丽莎没有接下来的举动,女孩长舒了一口气,我也是!
“好乖的老虎,它叫什么?公的母的?”
“丽莎,是一头母……雌虎。”我改口道,说母老虎,怕丽莎生气,在人类世界里,那是一句骂人话。
“嗯啊,谢谢你,小哥哥!”女孩起身,有点恋恋不舍地往下走,我正要起身,女孩又翻身跑了过来,掏出了手机。
“小哥哥,可以加你微信么?”
“小妹妹,好好上学昂!”我笑嘻嘻地拒绝了她的好意,我特么又不是常春本地人!
女孩很失落,哦了一声,转身走了,我轻轻舒了口气,如果我不是现在的身份,绝对会加她的微信,长得还是蛮好看的,但我现在……身不由己。
这要拉着丽莎起身,忽然,我听见一个跟我极其相近的声音:159,xxxx,xxxx。
这号码,有点耳熟呢?不用问啊,肯定是丽莎用肚子弄出来的声音,我转头看它,它冲我微微一笑。
“嘻嘻,谢谢!”女孩以为说话的人是我,转过来,冲我甜甜一笑。
但那不是我的手机号啊!
女孩低头添加微信,很快又转身过来:“你叫阿坤?”
第103章 四种兽类
怪不得耳熟,原来是倪坤的手机号,丽莎一直跟倪坤保持联系,所以知道她的号码,但她还不知道我的。
“呃……那是我……同事。”我苦笑道。
女孩狐疑地望着我:“什么意思呀?为什么不给我你的手机号,这是个女的吧……你女朋友?”
“不是,就是我同事。”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又问。
“吴一凡。”我说。
“啊?”
“不是亦,是一,一二三四的一。”我解释道,和某个明星的名字有点像。
女孩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牵起丽莎,继续朝上面走,等丽莎一起身,我发现,那些鬣狗又都藏了起来,真是一群狡猾的东西。
上面那两拨游人因为看见了女孩的经历,并没有往后退,而是慢慢朝前走,双方快接近的时候,我让丽莎靠边,再次趴在铁丝网旁边,为表示安全,我坐在了丽莎身上,游人们贴着另外一边,谨慎而缓慢地通过我和丽莎,然后,快步下去。
等他们走远,我才起身,牵着丽莎继续往上走,这回倒是没有再遇到游客,顺利到达坡顶的隧道出口。
这里是一道山梁的梁脊,回头看,整个动物园的人工区域尽收眼底,还能看见一部分常春的市区,往前看,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有一条板油路,蜿蜒向下,但能看得见尽头,是一个高处地面的景观平台,上面站着三五个人,估计站在那里,能够看见野生园区里的一些动物。
“继续走昂?”我问。
“嗯,去那个小平台,那边是园区尽头,有个通道,可以进山。”丽莎说。
沿着柏油路继续向前,总体上是下山的路,走的很轻快,丽莎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但她没那么小心翼翼了,偶尔会牵扯一下缰绳,反正我也不会再害怕,绳子拉直,扯到它的脖子,我就停下来等它半步。
到了观景平台,很巧,上面的游客,都在另外一边,看着对面的山头,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看见了两只狗熊在打架,丽莎走到了我的前面,绕过观景平台下方的水泥基座,这边的铁丝网上,有一道铁丝门,上面挂着三把锁,门那边,是非常浓密的树林,以及一条隐藏在林中的狭窄的林中小路,旁边立着牌子:前方野生动物保护区,游客禁止入内,违者后果自负。
看来是比较危险的地方。
“钥匙在哪儿?”我低声问,这种门,总不至于直接拍开吧,里面的野生动物如果跑出来,会直接到达游人区的。
“地下,有个盒子,那个触电的标志下面。”丽莎抬起前爪指了指,是在铁丝门的左下角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水泥井盖子,上面有个闪电标志,我拉着水泥井盖两边的铁环,把盖子抬起来,井盖很厚重,甚至把我的真气给逼出来了一些,方才抬起。
下面果然不是地下井,而是一个小空间,里面放着一只塑料的药盒,就是家里用来放药品的那种方形盒子,透明的,里面的小格子里,躺着三把钥匙。
我打开盒子,取出钥匙,依次将三把锁打开,一人一虎进入野生动物区域,我想了想,没用丽莎提示,我就又将三把锁从另外一侧锁上,把三把钥匙藏在了附近一颗树底下,省的装衣服口袋里再次丢失。
藏好钥匙,我用土埋了起来,再盖上落叶,除非故意,否则看不出什么痕迹。
“不错嘛,想的很周全。”丽莎夸赞道。
“小意思。”
“帮我解开项圈。”
我蹲在丽莎的大虎头前,把它脖子上的项圈连同绳子解下来,挂在了旁边的树枝上,估计回来似乎还也要用,这回,丽莎走在了前面,小步快跑,几步便消失了大半身影,我感觉这里有些阴冷,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丽莎走出大概300米,我忽听身后有人在喊叫,回头一看,原来我俩已经进入了观景平台上游人的视野。
“那里怎么会有人啊?喂!哥们!没事吧你!”游人关切地问我。
“卧槽!还有只老虎!”另一个游人喊道。
“别管,继续走。”丽莎说,又走出一百多米,翻过一道小山梁,我再回头,便看不见观景台了。
一路走来,山林极静,只有偶尔两股山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感觉比我和碧瑶去老鸹岭那次还要危险,要不是有一头百兽之王陪同,我估计会吓得,不敢往前走。
这次走的时间比较长,大概20分钟,我因为穿的是皮鞋,加之山路崎岖,我甚至觉得脚掌有些酸,丽莎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停了下来,问我怎么样。
“还有多远?”我问。
“快了,已经走了90%的路程。”丽莎说,她在人间混迹时间较长,有清晰的数学思维。
又走了五分钟大概,穿过一小片密林,前方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片林间草地,仔细一看,并不是这里本来就有草地,而是这里的树木,全部被伐掉了,地上满是低矮的树桩子,看上去,都是新茬儿。
我提鼻子一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好腥啊!”我皱眉道,像是……食肉动物的味道!
丽莎的肚子,咕噜咕噜了几下,忽然,发出一声低频虎啸,声音很低,却很大,穿透力极强,感觉周围的树叶都被振动起来了,随着虎啸音渐渐在山林中蔓开,我听见草地周围的林子里,传出密密麻麻的声音,淅沥沥、哗啦啦,像是某个学校准备会操,学生们正从四周赶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甚至包括我身后,都有声音传来,而那种腥味,也是越来越大……
“没事吧……”我皱眉问丽莎。
“你的军团来了。”丽莎笑道。
话音未落,对面的树林里,忽然冲出来一大群……野猪!而且,都青面獠牙的公猪!
我特么最怕这些东西了,之前还嘲笑那个小年轻怂呢,此刻,我也被吓的躲在了丽莎身后,紧紧抓住她的尾巴!
“哎哎!出来!来我面前!快!”丽莎着急地喊道,她刚才说,是给我的军团,意思是想,让我别这么怂,而是去前面树立威信吧?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它的尾巴,来到丽莎面前,嫌自己不太够高,我左右看了看,蹦上了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大树桩子,迎着野猪群的冲锋,我心里我草特么的,都快吓死了,但我忍住不表现出来,淡定地低头整理了几下西装,然后慢慢抬起头,背着手,面带微笑地俯视着这群野猪。
目测,能有将近一百头,全都是成年公野猪,如果打猎能收获这些……不能这么想,人家是我的军团,是来帮我的……但我吃过野猪肉,非常好吃!
野猪群冲到离我大概20米的位置,领头的一只大野猪,前蹄刹车,停了下来,它身后的野猪,也都纷纷刹停,没等我挨个看过去,到底谁长的更肥嫩一些,左手边的林子里,又冲出了一大队……马鹿!就上次灵儿渡劫的时候,格格给我们抓了的那种大型鹿,来的也都是雄壮的公鹿,硕大的鹿角上,挂满了枝叶,看起来像是跑步过来的,没顾得上林中阻碍,直接就给冲断了。
紧接着,右手边的林子里,又冲出了一大队黑乎乎的动物,等它们靠近了我才看出来,是一群狗熊,可能是因为冬眠醒过来时间很长了,都吃的滚瓜溜圆,毛皮锃亮!
又紧接着,身后的树林被破开,我略微歪头,往后一看,林中窜出了一大群灰狼!
四种动物各自站了一个区域,相互之间,仅隔开一条狭窄的通道,我尤其注意了一下马鹿右边的灰狼群,以及左边的野猪群,都还行,没有因为马鹿被夹在中间,就对猎物有所觊觎。
等到四种动物站定之后,丽莎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我身侧,直接变身了……
第104章 城市兽族
不过她好厉害啊!这是进化到极致了么?化人之后,她居然不是咣的,而是围了一件虎皮……就类似浴袍的那种,过得很严谨,很显身材,光看裙子的话,我还以为是美猴王呢!
“嗷!”虽然变身,但丽莎依旧发出了一声虎啸,原本叽叽喳喳的兽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然后,丽莎开始讲话,用的居然是……满语!
野兽,居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反正我听不懂,但也装作能听懂的样子,眼神慢慢扫视着众兽。
讲了几句之后,丽莎忽然抬高了音调:“吴,一,凡!”
“嗷!”兽群开始吼叫,声音震耳欲聋,满面腥风!
看来是在向我欢呼,我屏住呼吸,保持微笑,伸出右手挥了挥,兽群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我都怕这声音传到市区去,毕竟不是很远的距离,我便尝试做手势,往下压了压,居然奏效,兽群渐渐恢复平静,那些马鹿,也不再挠地了,搞得爆土扬尘的。
“乌拉!”丽莎喊了一声,这句我可懂,不是满语,而是苏语。
这群兽,就散了,跑的比来时候还快!
“这就完事了?”我惊讶地问丽莎。
“不,还有一拨。”丽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虎皮小裙子,微笑道。
可能还有其他的兽类?比如,小型兽类,刚才来的都是大型的,除了老虎,剩下的东北山区的大型兽类都到场了,老虎不来,其实我能理解,因为整个原东地区,也没有那么多野生老虎了,大部分都还在境外,每一头老虎都有他们自己的领地,范围很广,如果想集中到一起,估计没几个月做不到。
“刚才你跟它们说什么了?”我又问。
“就让他们回去告诉自己的族人,一旦你需要帮助,就全力帮助你,顺便表达对你的忠心。”丽莎轻描淡写地说。
“呃……我想知道,你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跟他们对话的呢?”我好奇地问。
“呵呵,百兽之王,够不够?”丽莎自信道。
我点点头:“百兽之王,可以可以。”
“也可以说,是兴安妖族的陆地之王。”丽莎补充道。
“陆地之王……那空中之王,是海东青?”我猜测道。
“没错,我俩虽然不算很熟,但也打过几次交道,那家伙人不错,”丽莎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你纳入后工了?”
“呃……没有、没有!您当我是什么人了!”我苦笑道。
丽莎挑了挑眉毛:“早晚的事。”
正说着,外围的树林中,又传来一阵阵的沙沙声,这次明显声音小了不少,细了不少,我都怀疑,来的是一些松鼠之类。
还真让我给猜着了,只不过,来的不仅仅是松鼠,还有狐狸、獾子、狍子、野兔、刺猬,甚至还有一小队的黄鼠狼,但它们的数量要少很多,大概只有二十多只,编在了松鼠的队伍里,站在后排,这些小兽,对我的视觉冲击没那么大,不至于像刚才面对野猪群时候那样害怕。
最后一支进入林间空地的“部队”,是一群……狗?
并不是野狗,看起来什么品种都有,全都是人类驯养的家犬!
“这……流浪狗吧?”我问,数量可挺多,队伍一直排进了树林深处,好些狗子都没位置了,不得不聚到其他的小动物身后,搞得那些兔子、松鼠和狐狸都很紧张,只有刺猬布队稳如泰山。
“东北各市的流浪狗代表,也算是城市兽族,”丽莎轻声道,“它们当中,又不少懂汉语的,将来若遇到,你可以直接号令它们。”
城市兽族,这个名字不错。
列队完成后,丽莎又开始用满语训话,过程和流程差不多,最后,喊一声乌拉,兽群散去,不过却留下了一条流浪狗,是只得国牧羊犬,俗称黑背,眼神很温柔,看起来像是一条母狗。
“它怎么不走?”我问。
“铁领的犬王,你的直属部下。”丽莎笑道。
他乡遇故知啊,这算是,我赶紧从树墩子上下来,向它打招呼,那条狗从坐姿起身,一边摇尾巴,一边向我小跑过来。
“你猜它几岁?”丽莎问。
我看它的体型和毛色,正值壮年,便估计道:“七、八岁?”
“呵,它可比你的年纪大得多,城市中,也有动物修妖者,它便是个中翘楚,再有个三十四年,就能化人了,”丽莎介绍道,“不过它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它赐个名,它会更感谢你。”
牧羊犬跑到我身前,又坐下来,耷拉着一条大长舌头,哈赤哈赤地喘。
因为是女狗,我觉得摸摸头什么的动作,可能不太合适,便没有伸手,只是冲它点点头:“你好。”
“汪!”
“它不会说话?”我皱眉问丽莎。
“听得懂,但不会说,呃……我记得它,还会写一些简单的字。”
“汪!”牧羊犬点点头,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还真的用爪子夹着一根干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个字,很丑的字,不过能辨认的出来,写的是:无一反。
“……好、好厉害!”我哭笑不得,好歹写对了一个字,值得表扬。
牧羊犬很呆,以为我真的是在夸它,歪着头,笑眯眯地摇尾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我问,狗听我的人类语言,都不需要反应一下,直接秒懂,连连点狗头。
“黑背犬,就叫……贝贝吧。”
噗,丽莎乐了。
“笑什么,你?”我问,“是不是太幼稚了?”
“有点……”
“你还叫丽莎呢……不也挺可爱的?”我皱眉。
“我这是饿文名字,lisa,懂不?”
我哪儿懂饿文,她说是就是吧,反正那狗挺高兴的,点头表示赞同,尾巴摇的更凶了,卷起不少地上的尘土。
“那你就跟我走吧,省的你还得自己跑回铁领去。”我建议道,贝贝依旧是点头,我倒是想看看它摇头时候是什么样子。
“还有吗?”我问丽莎。
“没了,就这两拨,都给你引荐完了,你还想要什么?控军?那你得找你的格格,我管不着带翅膀的。”丽莎笑道。
“够多了,”我微微鞠躬,“谢谢。”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你下午不是还要见两个图门卫么。”
对,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丽莎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老虎形态,倒是给贝贝吓了一条,夹着尾巴,躲在了我这一边,一人一虎一狗,原路返回,来到景观平台那边,狗就不用拴着了,我又把那副项圈给丽莎套上,然后从树底下摸出钥匙,打开铁栅栏门,反锁,再把钥匙藏回药盒,装入井盖下面。
回到那条隧道口,此时已是晌午,有点热,动物园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我们顺利穿过隧道,我用三轮车载上丽莎,贝贝跟在后面,回到了公园的那个小门。
“就送你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两天再赶去铁领,和你们汇合。”丽莎说。
“好,再见。”我带着贝贝,和丽莎告别,它摇着尾巴,走进了那一栋小楼。
出了动物园,我给倪坤打电话,她还在咖啡馆,我让她开车过来,胧月和烟墨白也都在,我向双方介绍彼此,没人觉得异常,而且胧月因为会满语,可以和贝贝直接交流(贝贝能够发出一些满语词汇的声音,可能那时它的母语,汉语相当于一门外语了)。
12点半了,倪坤查了查手机,就近找了一家考究的饭庄,吃的是东北农业饭菜,可惜老板不让狗进饭店,好在贝贝也习惯在外面流浪了,就乖巧地坐在倪坤的车里等着。
吃完饭,我打包了一份大骨头,连骨带肉的那种,给贝贝带回车里,它啃的那叫一个香,好像几辈子没吃过一样,看的我眼睛都泪汪汪的,一条生活在城市里的狗,一边流浪,一边修妖,还不能被人类社会察觉到它的异常,相比也是很艰难的吧,得不断地示弱才行。
等贝贝吃完饭,倪坤简单收拾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开车赶往下一个会面地点。
我没看大厦的名字,反正不重要,那两位图门卫的身份,估计是不太适合暴露,跟倪坤请示过了,他们没有亲自下楼迎接,而是派了一位年轻的女孩子下来接我们,看起来并不像是秘书之类,或者是大厦公司里的职员,穿的是校服,居然跟我在公园里看见的那对儿情侣的校服很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高中生,高中女生,带我们乘坐电梯上到10楼,进了一间会议室,我惊讶地发现,卧槽,那个在公园里遇到的女孩子,居然也在会议室里,她看见我,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起身,挠了挠头:“哎,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昂?”
“小诺,不得无礼!”她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低声训斥道。
我这才将视线转向那两位图门卫,一个穿着体面的夹克衫,一看就是棺员,另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梳着油头,一看就是成功商人的身份。
“张先生,李先生,你们好,”我对号入座,分别和两个图门卫握手,然后入座,整的特别正式,还打了桌牌,粉底黑字的那种,跟正府开会似得,中间是“吴一凡”,左手边胧月,右手边倪坤,胧月左手边则是烟墨白,不知道这个顺序,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但在落座的时候,我发现倪坤悄然把她和烟墨白的位置给换了过来,让烟墨白坐在了我的右手边,而那个引导我们进来的女高中生,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我对面。
这样,我对面的人,就变成了四个。中间是张德胜和李域明,张德胜旁边,是我在公园里看见那个女孩,李域明旁边,则是引导我们的女孩,两个女孩的校服,对比看的话,确实是同款,看来是一个高中的,说不定还是同一个年级。
宾主落座后,倪坤作为联络人,落落大方地位双方介绍,他俩的资料我都看了,张德胜是本地的一位高吏,排名靠前的那种,李域明是一位商人。
那俩女孩,一个叫张小诺,一个叫李小言,诺言?是不是……姐妹?不能啊,都不是一个姓,可她俩长得吧,说实话,还真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欢迎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门主见谅。”张德胜直接就把“门主”这个大帽子给我扣上了,搞得那个张小诺的小嘴儿,就没合上过,一直惊讶地看着我。
“无妨,知道您身份的特殊性,”我笑道,“我也不在乎这些事情,把事儿说明白就行了。”
“门主直爽,那我和老李,”张德胜看了看旁边的李域明,“也就直言不讳了。”
“请。”
“按照那个约定,我们不能再直接出面帮助门主,所以,我们的女儿,便全权代理我们,加入新组建的图门,门主意下如何?”
没等我说好,胧月抢先问了一句:“请问二位小同学,有何本领呢?”
这俩妮子,说实话,我还真看不出她们有什么本事。
“这个……”李域明挠了挠油头,“实事求是地讲,这俩孩子,还真没什么本事。”
“那我要她们有什么用?”胧月更不客气,直接问。
对方语塞,只能生生地笑笑,场面一度尴尬无比。
“别这么说,”我笑道,试图缓解尴尬,“两位前辈自然是好心,希望能够帮助咱们,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约定的话,他们一定会亲自出山,倾囊相助!”
“对!”
“没错!”
俩人赶紧表决心,也确实是,不知道当年那个萨满到底怎么想的,非要搞一个什么约定,而且,还赶在了我继承图门首领这个时候,哪怕找个年长沉稳一点的人来继承也好啊,或者等我再长大些的,唉,不过事已至此,我抱怨也没用,只能这么着了。
“我们的财产和人脉,”张德胜说,“全部拨付给两个丫头了,门主可以直接使用,或者说是利用。”
“我们又不缺钱。”胧月抱起肩膀,靠近了沙发里。
“啧,”我有些不悦,“你别说话了。”
胧月翻了我一个白眼,倒是很听话,不再吱声,掏出手机来玩。
看的出来,对方两个图门卫,对于胧月还是很畏惧的,可能知道她是人参妖的缘故,而且,也知道她在新图门之中的位置,仅次于我,是组织的贰号人物。
“没关系,本领可以慢慢学嘛,”我笑道,“问一句,两位美女,是不是还在上高中?”
两个小姑娘齐刷刷点头:“对,念高三。”
“那就应该先参加高考嘛,”我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还一个多月就高考了,等两位完成这件人生大事,再加入本门也不迟。”
其实我的话,说的已经很隐晦了,就是:不收她们,谢谢。
不过我这么说,似乎是说中了两位父亲的心思,他们顺着我的话,隐晦地表达了望女成凤,确实是应该以学业为重的想法,还是希望女儿们先考大学,再言其他,甚至不客气地讲,他们更希望的是,不禁让女儿们完成高考,还要念完大学,再加入组织。
我有几个四年等她们长大成才啊?
算了吧,胧月说的话糙理不糙,什么本事都没有,我们要了又有什么用?养两个花瓶么?
换句话说,这趟来见他俩,算是白来了。
也未必,估计不能给人,财物什么的,会“孝敬”一些,不得不手,他俩能走到今天各自的位置,肯定和他们是图门卫的身份分不开,图门卫之间,本身就存在一个巨大的人脉关系网,只要你是图门卫,即便天天好吃懒做,也有人帮你趟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跟原来的八棋子弟差不多,有点儿世袭的性质,但这二十位图门卫,我看过资料了,除了我爷爷、奶奶藏的比较隐晦(算是退休了),其他十八位,有一说一,全都是各个行当的精英,没有好吃懒做的人。
“那就这样,我们告辞了。”我等他们讲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门主别着急走嘛,”李域明笑道,“说实话,知道这个结果,没能让门主十分满意,所以我们老哥俩一商量,准备了一份薄礼,敬献给门主,还望笑纳。”
我看看胧月和倪坤,胧月没什么表示,她对钱就没概念,只知道图门不缺钱,倪坤作为财务管理员,点了点头。
“请门主以及诸位贵宾,移驾到在下办公室,请。”李域明引导我们,来到同层的一件宽大的办公室,怎么说呢,就觉得,听土豪的吧,送的礼物很直接,是金条……不对,应该叫金砖更贴切,很大的那种金条,在办公室一张空白的大桌子上,堆满了一座小山。
我不会算,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反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也没有寒暄,笑纳便是。
两个老哥很高兴,说手下装箱,送下楼,装我们车里。
他俩也没送下楼,还是那个女孩引导,我们和黄金都上车,刚要走,倪坤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看,把手机递给我:“一凡,那个张小诺,约你。”
第105章 张小诺的邀约
“约我?”我疑惑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倪坤和一个叫“诺言”的女孩的对话。
很简洁,女孩加的倪坤微信,时间,正是我遛老虎的时候。
倪坤加上之后,发了个问号过去,女孩便问:你是吴一凡的什么人?
倪坤回答:朋友,你谁?
诺言:他女朋友,刚交的。
倪坤发了三个点过去。
诺言: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倪坤没回复,诺言又追问:微信号也行。
倪坤:你到底要干嘛?
诺言:知道我是谁么?
倪坤:管我什么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到几分钟前,因为倪坤的微信头像,就是她自己的照片,而且没ps过,看见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应该是在会面结束后,张小诺认出了倪坤,于是又给她发微信:原来是你们,好巧。
后面加了个含羞的表情,明显没之前那种飞扬跋扈的态度了。
但倪坤也没回复,一分钟前,张小诺又发来微信:倪小姐,请转告吴一凡,下午四点,我在京华酒店919房间等他。
“哟,这就约上了?”胧月好奇,趴到前座来,看了看倪坤的手机。
“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我一本正经道,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三点一刻了,还有四十五分钟,听我这么一说,倪坤秒懂,默默点开车载导航,查到了京华酒店的位置,启动汽车,开了过去。
我想了想,用倪坤手机给张小诺回复:我是吴一凡,找我有事?
但直到我们到达京华酒店,她也没有回复。
“该不会是个陷阱吧?”倪坤倒车入位,熄火,担心地说。
“一个女高中生,能摆出什么陷阱?”胧月笑道,“人家可能是看咱家一凡长得好看,又是图门首领,所以专程送泡的。”
胧月是在开玩笑,但倪坤还是很谨慎:“注意点为好,墨白,你跟一凡一起去吧。”
“呃……这不合适吧?”烟墨白调笑道,“要去也是胧月去啊!”
“我咋那么好意思呢?当电灯泡啊!”胧月笑道。
“不是电灯泡,你不是可以变成人参么?”
说到这个,我倒是来了兴趣,你看,格格、丽莎、四爷、灵儿,都可以变身成为原本的物种,那胧月原本是一颗人参,是不是也能变回去?话说自她化人以来,我还没看过她的人参形态呢!
“还得换衣服,多麻烦!”胧月不耐烦道,“哎呀,你赶紧上去吧,不就约个泡么!这么费劲呢!”
“你还是跟我去吧,我心里没底。”我一边笑,一边给了倪坤和烟墨白一个眼色,我就是单纯地想看看小时候的那颗人参,她俩懂了我的意思,也跟着劝说。
最后,胧月禁不住劝,只好答应,左右看看车外没人,噗的一声,人体消失了,只剩下衣服散落在车座上,裤子和鞋袜则落在了脚底下,我扒拉开衣服,里面躺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大人参,长约半米,长得细皮嫩肉的,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哇,这就是胧月的本体啊,好可爱……我能摸摸吗?”烟墨白问我,我点头,摸呗,我以前就总摸它。
烟墨白小心翼翼地把人参给抱了起来,仔细端详:“呀?这儿怎么还有个缺口?谁咬的啊?”
“……我。”我腼腆道,人参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个明显的压印,就是小时候我咬过的那个位置,当时爷爷把胧月抓回来,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补,就直接啃了,没想到只一口,就鼻血横流,根本受不了它异常丰富的营养成分。
“玩够了没?”人参忽然说话了,给烟墨白吓得,赶紧把人参扔给了我,我凑了凑,又闻了闻,并未发现人参上有能说话的器官。
“你把你兜子腾出来?”我对烟墨白说,她把自己的大手提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扔在车座上,按我要求,把胧月的衣物和鞋袜团起来,装了进去,以免需要变身的时候尴尬,倒数第二个装进去的是人参本参,最后一层,用胧月的运动服覆盖。
“这样不会闷着你吧?”我提着大包下车,低头问。
“我特么一草本植物,不用呼吸的!你生物怎么学的?”胧月在包里说。
倒也是,我这才放心,把拉链拉上了四分之一,提着包走近酒店。
“哎哎,先生,请问您是这里的客人么?”前台服务员拦住了我。
“不是,我来找人的。”我说。
“对不起先生,最近查的严,找人也需要登记身份的,请您出示身份证。”
“我念高中呢,还没有身份证。”我实话实说,有身份证号,但得考大学时候,才会去办户口的地方制作身份证本证。
“念高中……啊,您是张小诺的同学吧?”前台笑道。
我想了想,点头:“对,给她送东西的。”
我将拉链拉开,展示里面的女装,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至于带一包精致的女装吧?我又不是女装大佬。
“好的,请跟我来!”前台小姐姐绕出来,带我来到电梯口,怪不得要我登记,没有钥匙扣或者房卡,是无法操作电梯的,前台小姐姐用她的卡帮我按了九楼,然后撤出电梯,冲我微微鞠躬。
“谢谢啦。”
叮,电梯到九楼,门打开,我来到走廊,走廊里同样铺着猩红色的地毯(不知道为什么酒店都喜欢这个颜色),上面绣着一些古体的汉字,我只认出两个字是“李”、“明”,会不会,是李域明家的产业?
有可能哦,在铁领,很多酒店都是金家的,酒店这东西,一旦连锁,运营成本会大大降低——碧瑶告诉我的。
左边是单数,右边的双数,我左转,找到了919房间,从挨着的房门的间隔来看,这一层的房间都很大,门间距较远,而且隔音不错,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我敲门三声,里面没动静,我看了看表,来早了,才三点五十,张小诺也是从那边赶过来的,可能还没到?
早知道我在前台等她一会儿好了,我正要返身回去,忽听门锁咔哒一声,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正是张小诺,她机警地左右看看,确定只有我一个人,才将防盗链解开,将门开大,让我进去。
我点点头,拎着包进了房间,床上的被子和枕头,看起来很乱,桌上也横七竖八地摆着不少东西,化妆品、换洗衣物之类,貌似张小诺……一直住这里,是么?
咔哒,张小诺把房门锁上,又挂上了防盗链,我走到窗边,把包放在地毯上,回头问她:“介意我拉开窗帘么?”
“呃,可以的。”张小诺小声说,酒店房间的灯,一般都不会很明亮的,感觉有点暗,我拉开厚重的窗帘,还有一层纱帘,但我隐约看见,对面还有酒店的房间,便没有将纱帘拉开,有阳光进来就好。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笑看张小诺:“你找我有什么事?”
“呃……我能先换一身衣服么?这件脏了,我刚到这边,本想洗个澡的,没想到你提前来了。”
我点头:“换呗,你想洗澡就洗澡,我不着急。”
刚才卫生间的门开着,我往里也扫了一眼,里面没其他人。
“谢谢昂,那你稍等我一会儿,很快的!”张小诺在床上翻找,从被子下面,找到一件粉色的睡裙,夹在校服的腋下,脱掉帆布鞋和白袜,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并将门关上、咔哒,反锁。
看这架势,待会儿是要穿那件粉色的睡裙出来?
那裙子貌似是丝质的,质感光滑,看起来,还很薄的样子……
第106章 一帘幽梦
“一凡,怎么样了?”烟墨白用通灵术跟我联系。
“哦,没事。”我报个平安。
“张小诺呢?”
“她洗澡去了。”
“洗、洗澡……嘿嘿,好吧。”烟墨白嬉皮笑脸地“挂”了通灵术。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哗啦啦,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不是那种持续稳定的声音,而是变化的很快,说明张小诺正在水下做着各种肢体动作,可惜这个房间的洗手间和床之间的墙,不是那种半透明的,而是实体墙,要不然就能欣赏她的倩影了。
我闲着没事,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至少看见地上有三双鞋,都是运动鞋,学生嘛,她们不允许穿高跟鞋的,衣服除了她穿进去的校服之外,还有两套,也都是穿着舒适的运动服,但都是牌子货,电视旁边有个小布箱,打开着,里面分成一个个的小格子,格子里是内依酷和袜子,袜子都团成一团,塞得满满当当,如果她是住在这里的话,我估计她不会洗衣服的,换下来直接就扔了。
为了验证我的判断,我踩开了桌下的垃圾桶,果然,扔了不少穿过的。
书桌上,散放着基本习题集,还有一张没做完的数学试卷,高三的,上面的题我基本都不会做,我随手拿起她的习题集翻看,字迹工整,多而不乱,旁边的空白处,注了很多的小字笔记、心得之类,还有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话语。
看起来应该是个好学生啊,怎么会逃课和小对象去逛动物园呢?
正琢磨着,洗手间的水声停止,我赶紧放下习题集,回到原位坐好。
不多时,张小诺出来的,穿的果然是那件薄薄的粉色睡衣,不过,因为里面也有穿戴,所以就,看起来也没什么,跟夏天出街穿的差不多,倒是一双大长腿比较吸睛,她可能是忘记擦了,还挂着不少水珠,有些顺着腿往下流淌,一直流到脚面上。
我借着低头的功夫,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再抬头,微笑看着她:“这么快。”
“嗯啊,主要是中午的时候,有体育专项,出了一身汗,不洗担心被你闻到汗味。”张小诺腼腆地说,其实我闻到了,就刚才一开门的时候,不过并不难闻,反而觉得很香。
“你不是去动物园了么?怎么又有体育专项?”我问,原来是个体育生,怪不得腿那么的健美,不像一般小女生,腿是很细,但没什么肉,看起来有些柴,穿上裤子倒是还可以,一旦拖了就显得有些干巴了。
“呃……反正文化课现在也差不多了,上去就和我、我前男友嘛,去逛动物园咯,说起来门主,我还要感谢你呢。”
“谢谢我让你看清了他渣男的本质?”我笑道。
“对呀,他也是体育生,但我以前没发现,原来他这么……怂!”张小诺噘嘴道,像是还在生男朋友的气,或者说,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眼瞎了这么久。
“男人怂点不要紧的,我也很怂。”我笑道,看见那群野猪,我不也躲在丽莎身后了么,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不过后来那个小男生不肯陪张小诺走回头路,着急回家去试鞋,这就有点过分了。
“门主开玩笑呢,您怎么会怂呢?”张小诺笑道。
我摆摆手:“不说这个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我来找你了么?”
张小诺抿嘴想了想才说:“嗯……门主,我不想上大学,不想参加高考。”
“为什么?”我问。
“就是不想嘛,为什么我非要跟其他人一样,非得考个好大学,才算证明自己是成功的孩子?”
我摇摇头:“能考上大学,并不能证明你成功,但你在该念书的年纪,没能把书念好,这,只能证明你失败了。”
张小诺皱眉,思考了一番我的话,反问道:“那你呢?我听说,你年纪还没我大呢!”
“我是没办法,”我苦笑道,“属于被赶鸭子上了架,但你不同,你也听到你爸爸说的啦,希望你和那个小姐姐,李小言吧,继续上学,我们也同意了嘛。”
“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呢?”张小诺继续追问。
我没没惯着她,寻思着,给她一句实话,直接打消她的念头算了。
“这酒店,是不是李域明的?”我问,张小诺点头,说是。
“所以东西打烂了,也不需要赔的,对吧?”我笑道,张小诺还是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两股丹田之气给提了出来,集于右手,起身,全力一掌,打在了墙上。
轰的一声,整个墙壁,剧烈震动了一下,好特么疼啊,没想到这么震手,我手背有点抖,但忍住了,慢慢撤回手掌,藏在身后,赶紧甩了甩,墙上,不出意料,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掌痕。
“卧槽,怎么做到的,你?”张小诺过来,摸了摸掌痕,惊讶万分。
“你想想看,这一掌,如果拍在你胸口,会怎么样?”我冷笑道,继续甩手,热辣辣地疼,没把自己给打骨折吧?
“拍我的……”张小诺低头看了看,有些羞涩地说,“会把我打死的吧?”
“那你全力打我一掌试试。”我站定,挺胸抬头。
张小诺连连摇头:“我哪儿敢打你呀,算了算了,我打人又不疼。”
“但我想打你一下试试。”我笑道。
“为什么啊?”张小诺苦笑,看看我,又看看墙,面露惧色。
“害怕了吧?”我问。
“昂!”
“我这还不是什么高手呢,还没打你呢,你就怕成这样,如果遇到真正的敌人,你会怎么做?”
“我……跑呗!”张小诺苦笑道。
“你跑,那我要你有何用呢?”我语重心长地问。
“我……”张小诺哑口无言,“但我可以学嘛!”
“我这一掌,十年的功力,你怎么学?”我冷笑道,其实全拜格格那晚在健身房所赐,别说十年,十分钟好像都没到,就变厉害了,有了一重真气,但我是想劝退嘛,所以故意骗了她。
张小诺张了张小嘴:“那、那好吧,我明白了。”
“但你也不要灰心,”我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念完大学,再加入我们也不迟。”
其实张、李两位图门卫,并不像让后代介入图门事务了,只是没把话说的那么直白而已,如果想让自己的孩子接班,早就像沈教授、烟柳和倪坤父亲那样,从小就培养,哪儿还会到了现在,“诺言”组合还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这也是我刚才,想明白的道理。
“好吧,门主,那我听你的,先考试,念完大学再说,我要考铁领大学,可以离你近一点。”
“铁领大学有体育专业么?”我问。
“每个学校都有的!”
“行,你要来了,我欢迎,正好可以帮你介绍个学姐认识。”我笑道,碧瑶休学了,大一需要重新念,到时候,正好和张小诺同届。
“昂!一言为定!”张小诺伸出小拇指,跟我勾了勾。
“没别的事儿了吧?”我问。
“呃……你要走么?”张小诺脸红地问。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咱们改日再见。”我认真地说。
张小诺的眼神里,多少流露出一丝失望,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提起包,准备离开,却觉得手里的包,重量不太对,我疑惑地扒拉开上面的衣服,往里瞅了一眼,卧槽?胧月呢?
第107章 心灵捕手
就这会儿功夫,胧月这颗大人参跑哪儿去了?
“怎么啦?”张小诺问。
“没、没什么。”我苦笑,总不能告诉她,一颗人参自己跑掉了,我往桌子底下、椅子下面分别瞅了瞅,都没看见,难道去了卫生间,我过去瞅了瞅,也没有,门一直关着呢,胧月总不能把自己压扁,从门缝下面钻出去,但窗户是开着的,难道是跳窗跑了?
这尼玛是九楼啊,我来到窗口,往外看,外面是个小阳台,只有两平方米的样子,很小,窗台里摆着一个折叠式的晾衣架,上面挂着两件运动服,应该是张小诺的。
“门主,你找什么呢?”张小诺在我身后问。
“呃……”我把头探出窗户,左右看看,两边也都是一样的窗户,胧月居然在隔壁的隔壁的阳台里,正趴着窗户,往里面偷看,她身上裹着一件运动衫,估计是刚才从阳台上顺的张小诺的,什么时候跑过去的她?
我吹了一声口哨,胧月转头,冲我做了个收声的手势,烟墨白立即和我连线:“一凡,别声张,你先下来。”
这时,张小诺也趴在窗口,想往那边看,我赶紧把她拉了回来,张小诺看了看外面的晾衣架,疑惑道:“咦?我晾在这儿的类酷呢?”
我把窗户给关上了,尴尬地问:“是不是上面有个皮卡丘的?”
“对呀,你怎么知道?”张小诺惊讶地问。
因为我特么看见了,就在胧月身上穿着呢。
“没事啦,我先走了,楼下同事叫我。”我拎上包,快速离开了房间。
让我下来,肯定有让我下来的道理,难道隔壁的隔壁有敌情?
只是不知道,这事儿跟张小诺有没有什么关系。
“哎哎!”张小诺追了出来,但因为她只穿着睡裙,而隔壁的隔壁,又刚好出来一位男客人,张小诺不好意思,赶紧缩了回去。
欸?那个房间,不就是胧月趴窗户的那个房间么?
我不由得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西装男,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他还冲我绅士地笑了笑,我向他点点头,进了电梯间。
回到酒店一楼,快步出了大厅,倪坤和烟墨白正着急地等我,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但应该不是这边,我没看见胧月所在的那个阳台。
“怎么样了?”我问烟墨白,她肯定在和胧月连线。
烟墨白摇摇头:“还不知道,再等等。”
“阿坤,开车去后面!”我当机立断,方位应该是在酒店的北边。
三人上车,带着贝贝,开车绕到酒店后面,这里也是一个停车场,但停的车相对较少,刚才我在9楼遇见的那个男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正站在一台黑色的奔驰车旁边,和车里的人在讲话。
“减速……”我悄声倒,并把车窗摇了上去,同时打开天窗,“慢慢开过去,离他们远一些。”
倪坤开车从奔驰前方驶过,那个男人看了我们一眼,倒是没注意,过去几个车位之后,倪坤倒车入库,假装很费劲的样子,磨蹭了好几次才倒进去。
不能不下车,那样会更起疑心,我便只让倪坤和烟墨白下车,假装去后备箱那东西,我自己坐在副驾驶里,透过天窗,往上看,看见了!
胧月还在9楼的小阳台上,只不过她是蹲在那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估计是在观察楼下说话的男子,忽然,她把头缩了回去,我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个西装男结束谈话,和从车里下来的一个女人一起,走向酒店!
卧槽!居然是周韵!
她怎么也跑来常春了?是跟踪我,还是巧合?她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还是手挽着手呢!
我的心中不免涌起一阵醋意,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醋意,就自己姐姐交了男朋友,又没告诉我的那种,但我没有立即下车去和她对质,目送二人甜甜蜜蜜、有说有笑地进了酒店,这时,胧月才又从阳台那边起身,轻巧地跳过了两个阳台,到了919,也就是张小诺的那个阳台上,翻窗进去了。
胧月没带手机,我赶紧用倪坤落在车里的电话,和张小诺微信视频,铃响五秒钟后,视频接通,手机画面中的人却是胧月。
“嗯?你跑哪儿去了?”胧月问我。
“没看见我啊,刚才?”我笑道,“我在楼下停车场呢,看见周韵了,也看见你了。”
“哦,”胧月点点头,调转镜头,张小诺被她给用被子盖住了,只露出个小脑袋,嘴里塞着一只袜子还是内酷的东西,正不停地摇头,“一凡,怎么处理她?”
“为什么要处理她?”我问,“又不是她把凌云门引来的。”
“倒也是,”胧月把镜头转了回来,“应该只是个巧合。”
“你都听见什么了?”我问,当时胧月肯定是听见隔壁隔壁的人说话,才会有所行动的。
“说要抓你的事儿。”
“抓我?”我纳闷,不是说好,暂时不动手么?
“确切地说,是为了夺回那张兑字图,通过抓你,用来交换那张藏宝图。”
“图现在在哪儿?”我问,之前我交给胧月保管了。
“呃,”胧月应该是担心被张小诺听见,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了,“在车里,我的……内依里面。”
这么随便的么?居然随身携带!我赶紧回头翻找明月留下的内依,果然,折叠成小方块,夹在那个小“碗”的里面了,那里有个小缝隙,本来是用来塞入海绵垫子的,胧月的一边是海绵垫,一边是藏宝图,倒是藏的比较隐蔽,正常人估计很难发现。
我没抽出来,而是把墨白叫进车里。
“干嘛?”
“换上这个,快!”
“……现在?”
“快点,命令!”我皱眉道,因为我刚从找东西的时候,注意到停车场的入口那边,又进来了三台商务车,清一水儿的黑色奔驰,车轮都被压得很低,估计是满载人员的状态,我现在已经对凌云门有些判断了,这帮人,似乎对奔驰这个品牌格外喜欢,遇见好几次了,全都是奔驰车——除了周韵那次自己开的宝马。
所以,我得先把图藏好再说!
烟墨白倒是很听话,只愣了一秒钟,就开始操作,很快就把胧月的给换上了,感觉她俩的尺寸也差不多。
果然,三台面包车是冲着我这边来了,烟墨白刚刚换好,其中一台车,就停在我们车头之前。
“阿坤,快走!”我喊道。
没等倪坤上车,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我回头看,车尾那边,也被一台面包车给挡住了。
来的好快!情急之下,我只得打开车门,把贝贝给放了出去,这货反正听见刚才我和胧月的对话了,应该知道情况如何,贝贝太聪明了,没有直接跑开,而是就势钻到了我们的车底,估计是想再钻过对方的车底,从敌人的后方溜掉。
对方的三台车里,下来了十多个人,其中有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周韵的那三个手下,阿大、阿二和阿三。
“打么?”烟墨白问。
“打不过。”我说,胧月在场的话,尚可一战,现在肯定是不行。
“怎么办?”烟墨白问,“呀,阿坤被抓了!”
倪坤还没上车的,就被阿大给按住了,简直是重演了上次在公墓的一幕。
“呵呵,小丫头,又见面了昂?”阿大狞笑道,倪坤看看车里的我,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反抗。
“吴一凡,还等我给你开车门么?”阿二或者阿三站在副驾驶这边,背着手,冷笑道。
我吐了口气,打开车门,自己下车:“你们那个女头领呢?”
“什么女头领?”
“上次带你们仨的那位美女,公墓里干了一架,忘了?”我笑道。
“哦,阿韵啊,去陪我们首领了。”
首领?刚才那个斯斯文文的男子,是首领?
“什么首领?”我问。
“你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么?”对方反剪了我的手臂,给我两根大拇指上系了个什么东西,很紧,系上之后,我的两手就没法分开了。
烟墨白也主动下车,拉了一下衣襟,束手就擒。
忽地,我的眼前一黑,被罩上了一块布,然后被押送着……并没有进车里,而是走出一段距离,我能看见自己脚下,似乎是进了电梯。
这电梯挺好,有语音提示。
“9层到了。”
看来是要把我押到刚才胧月偷看的那个房间里,去见他们的那个斯斯文文的“首领”,不会是凌云门的首领吧?应该不会,哪有那么年轻的首领啊——除了我之外。
不过,出了电梯后,没去那边,而是右转了——左边才是那个男人的房间,对方带我右转,走出大概十米,然后用钥匙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房间里似乎本来就有人,押着我,走到大概床边的位置,扶着我坐下,又把我给推躺下了,躺下的瞬间,我的面罩掀起来了一点点,我看见推我的,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她这是要干嘛?强推我么?
“一凡,小心点昂,似乎要逼供,他们。”烟墨白用通灵术跟我说,貌似她也在这个房间里。
面罩落下,我因为是平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子,知道一般的手段对你没用,所以,呵呵,我要催眠你,希望你配合一下,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是那个女人在说话。
我一听到“催眠”二字,想到的就是一个眼神犀利、表情陰鸷的家伙,手里拿着一个钟摆,一边轻声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一边用钟摆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直到全世界变得模糊,我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对方问什么,我就会说什么。
那岂不是把烟墨白,准确地说,把兑字图给出卖了?
奇怪,怎么刚才,从始至终,胧月都没有出现呢?她又跑哪儿去了?
但现在我为鱼肉,敌人是刀俎,我也只能就范,希望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强,别被对方催眠吧。
“你们,把她俩的嘴给堵上,别让她们发出声音。”女人下命令道,我听见了呜呜两声,应该是烟墨白和倪坤被堵了嘴。
“给他打一针。”女人又说,像是要对我的?
几秒钟后,我感觉胳膊上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我的血管。
“什么东西?”我问。
“放心,催眠的辅助药物而已,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多大伤害的。”女人说完,摘下了我的面罩,我起身,扫视了一圈,房间里一共五个敌人,阿大和阿二或者三,控制着倪坤和烟墨白,她俩也是被反绑着双手,都蹲在墙边,老老实实的,另一个家伙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根棍子,还有个女人,手里拿着注射器,长得很漂亮,最后一个,就是一只说话的这位女子了,长相倒也还不错,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阴冷,跟我脑海中的“催眠师”形象不谋而合。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我笑道。
催眠师挑了挑柳叶弯眉:“你会说实话?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我讲的是不是实话?”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技术!”女人冷笑,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来,“乖,躺好,宝贝,接受我的催眠吧。”
“……有病吧,你!”
“躺好!”旁边那个女助理忽然喊了一声,把我给吓一跳,她吼了我一声之后,从桌上的医药箱里,拿出另外一根注射器,指向我,恶狠狠地说,“这个里面,可是轻化钾!一针要你命!给我老实点!”
针头还往外冒水珠呢,吓唬谁呀?轻化钾我又不是没学过,不可能是淡蓝色的液体!
“一凡,配合吧,没事,我能帮你。”烟墨白悄悄地告诉我。
“怎么做呢?”我问,其实是在问烟墨白。
“我能抵挡住她的催眠,你就假装是被她催眠就好了。”烟墨白说。
女人不知道我和烟墨白的沟通渠道,还以为我在问她,她将我轻推在床,举起怀表,在我眼睛上方开始摇摆:“你就乖乖躺好就行啦,乖,睡吧……睡吧……”
随着怀抱的摇晃,我的困意,一阵一阵袭来(也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烟墨白平淡地开口了:我给你讲个笑话,说从前啊,有个……
我强打自己的精神,想撑住,可问题是,烟墨白这个笑话也太不好笑了,听到一半,我就睡着了。
“哎哎,快起来!别睡啊!你睡着了,咱俩的联系该断了!”烟墨白的声音,再次冲进我的脑海。
“你这样……不、不行的,没什么效果……”我虚弱地说。
是说给烟墨白的。
“那怎么办啊?”烟墨白问。
女人以为我在说她,但也只是呵呵一笑:“嘴硬,可不乖哦,宝贝!”
“涩诱,会不会?”我说。
“什么意思……”烟墨白问。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就在意识再次消失之际,忽然,烟墨白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动静,我立马精神了起来:“卧槽,不错!有效果了!”
“啊,你居然喜欢这种……好难为情啊。”烟墨白无奈道,但为了我的清醒,她还是继续叫,各种婉转,各种呼喊,最后,连一些粗鄙的话都说出来了,搞得我兴奋异常,头脑中全都是和烟墨白一起那个什么时候的影像,不过,我没睁眼,意识清晰,但假装已经被女人给催眠了。
“好了没啊,这么费劲!”阿大不耐烦地问。
“别急嘛,快好了。”女人自信道,但我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烟墨白的各种乱叫那里了,感觉她叫的好真实啊,就像是真的一样,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她?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催眠师女人终于开始问我的话了:“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吴一凡。”我弱弱地说,不是我想故意这样示弱,而是真的发不出很大的声音,意识还和烟墨白保持连线,但全身,早就完全酸软无力,任人摆布了。
“看吧,有效果了,”女人笑道,继续问,“你的那个人参姑娘,跑哪儿去了呀,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
我想了想,感觉她是在试探我,胧月现在这个时候,没准儿,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于是我决定实话实说。
“我派她去……监视你们……不知道在哪儿。”
“呵呵,她身上,是不是带着那张藏宝图呢?”
这个不能说实话,我便含混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藏宝图呀,那张兑字图,是不是在她身上呀?”女人很温柔地问我。
“不在。”我说。
“哦,那在哪儿呀?”
因为问道了关键的地方,烟墨白为了保持我的注意力,叫的更卖力了,甚至还喊我老公!
“在……在我手下身上。”
卧槽!怎么回事?我明明意识清楚的啊!怎么把实话给讲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这么可怕的么?!
第108章 桃代李僵
烟墨白赶紧加大工作力度,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也立即凝神聚气,全力抵挡催眠术。
还好,刚才我没直接说,藏宝图在烟墨白身上,好像说的是,在我一个手下身上,这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等待那个女人接下里的盘问。
女人呵呵了一声,似乎很得意,间隔了几秒,才继续问:“在你哪个手下身上呢?”
“格格。”我装作“毫不犹豫”地说,其实利用她刚才那几秒钟,我把留守铁领的手下们过了一遍,还是感觉,说格格更靠谱一些,即便她打不过,她可以飞走嘛!
“格格是谁?”女人问,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是两天前才知道的。
“就是……那只海东青。”我解释道。
“那个小萝莉?”
“嗯。”
“在她身上的哪里呀?”女人又问。
“在……肚兜里。”我想了想才说。
“你犹豫了?”女人警惕地问。
“肚兜,应该是叫这个,她太小,不穿内依。”我完美解释道,如果想不被人看出撒谎,那就尽量讲实话,藏宝图,确实藏在那个地方,但不是在格格身上,而格格,也确实因为太小,还没穿戴那种女人的东西。
“格格在哪儿,现在?”
“铁领,瑶光酒店,407房间。”这句话,我没有任何的隐瞒,告诉她便是。
而这个时候,烟墨白也不再叫了,因为她已经看出来,我完美地破解掉了对方的催眠术,把战火引向我方大本营——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
“宝贝好乖呀,谢谢你昂!”女人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而后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诶,她们怎么办?”押着烟墨白的阿大问。
“先关起来呗,我去向首领禀报,立即去夺兑字图。”
呼啦,我又被黑面罩给遮住了脸,紧接着,手臂又是一凉,那个冷面女助手,又给我胳膊注射了什么东西,但并不是她说的轻化钾,而是催眠药物的解药,没多久,我的大脑就逐渐清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好像特么有演戏的天赋,感知到自己清醒之后,立即失神地大喊:“卧槽!刚才是怎么回事?墨白!阿坤!你们在哪儿?”
她俩都被堵着嘴呢,没法说话,只能呜呜了两声,阿大他们就开始笑。
笑个鸡儿啊!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想站起,却被不知道是谁给踹了一脚,踹躺回了床上。
算了,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进去!”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女音,旋即,是踉跄的脚步声,直奔我而来,感觉一个人扑在了我身上,触感熟悉,味道熟悉,是胧月。
“阿大,看紧他们,我们去铁领。”说话是人,不是刚才那个催眠师,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周韵!
“是你啊!”我故意大声喊道,“喂!你们去铁领?去铁领干嘛?”
“呵呵,”周韵冷笑一声,旋即换成了比较温柔的嗓音,“亲爱的,他们都是小角色,不消对付,咱们去拿藏宝图。”
亲爱的,果然是相好的啊!
我心里那股醋意又升腾起来了,但我没法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挣扎了几下,结果又挨了一脚。
周韵刚才,似乎在为我们求情,故意说我们是小角色,不让那个“首领”对付我们,但很可惜,她的求情没有效果,走廊里传来一个很绅士、很温文尔雅的男中音:“阿大,把他们浸到水牢里去。”
“是,首领!”
“亲爱的……”周韵着急地辩解了一句,但没有说完下一句,两人的脚步声就离开了,估计是那个男人做了个“不要再说”的手势吧。
水牢是什么玩意?游泳池么?
胧月也被堵住了嘴,没法说话,她从我身上翻滚下去,貌似又往上蹭了蹭,跟我并肩躺着。
阿大在打电话,给“水牢”那边,说有四个人要押送过去,让他们准备一下。
看来,是在同城?常春可是图门卫的地盘,也有凌云门的据点?
等了大概三分钟,那边回话,说可以了,阿大这才下令,我听见呼呼啦啦,似乎进来了不少人,我被押起,出了房间,进电梯,来到后面的停车场,被押到他们的商务车里,胧月她们仨,应该也跟我一起。
“一凡,”烟墨白再次跟我连线,“你不用说话,我跟你汇报一下。”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在不在我这台车厘,我吃闻到了糙汉的味道,没闻到女人味儿,很可能不在。
“咱们被劫持的消息,我已经传给了铁领那边,格格、四爷她们,会做好充足准备,你大可不必放心。”
大可不必放心?这话是什么意思?兴许是烟墨白的口误。
“咱们这边,我联系了李域明,这是他的酒店,他已经派人,准备跟踪咱们的车,到时候,会知道咱们具体被关在哪里。”之前开会的时候,烟墨白见过张、李两个图门卫,估计已经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建立了联系,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丽莎姐那边——我忘记跟她联系了,刚才才想起来,”烟墨白继续汇报,“她收到了贝贝的信息,说是正组织什么军团,等咱们被关押地点确定之后,即刻开展营救。”
嘿呀,那条狗果然够聪明,这么短时间,就能去找到丽莎,烟墨白不知道我现在拥有一支兽族布队,只是不知道那个水牢的地点在哪儿,如果是郊外,或者深山的话就好了,兽族军团可以全员出动,直接踏平那里,但若在城市,那些野猪、狼什么的,就不太好现身,我相信丽莎会把握好这个尺度,不会造成大范围的骚乱。
说完之后,烟墨白“关机”了,估计是在养精蓄锐,刚才明显感觉她传输过来的声音,比较虚弱,估计是短时间内联系了这么多人,比较耗费精力和体力,有点吃不消了。
我没吱声,只是借着车辆过减速坎的颠簸,再次点了点头。
开始几个弯道我还记得方向,后来拐来拐去的,我就转向了,无所谓,反正后面有李域明的人跟着,丢不了。
然而,我正窃喜有这个神奇而强大的通讯系统,车前座的司机方位,忽然传来个声音:“老大,后面有人跟踪。”
我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李域明行不行啊?
“甩掉。”副驾驶里的人说,就是那个“阿大”。
商务车顿时开始加速,我的手背在后面,没法紧握座椅扶手,被晃来晃去,好几次都跌出座椅了,但又被旁边的人给抓回来,按在座椅上。
“就不能帮我系上安全带么?”我皱眉问,脑袋都磕疼了。
旁边那个人,笨手笨脚地帮我弄了半天,因为车太快了,还能成功系上,好在车辆一个甩尾之后,恢复了平顺驾驶,司机得意道:“老大,甩掉了。”
“告诉其他两台车,分头走,去聚贤庄汇合。”老大说。
聚贤庄?好熟悉的名字,天龙八部里的吧?
我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省的忘掉,一会儿会有用的。
果然,没过半分钟,烟墨白就再次跟我以通灵术联系:“不好了,一凡,李域明说,他的手下把咱们给跟丢了。”
我立即问前座:“老大,刚才你说的聚贤庄,是在哪儿啊?”
“关你屁事!给他嘴堵上!”老大回了一嘴,身边的人,用个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我便安安静静坐好,不再说话。
“哦……”烟墨白沉吟片刻,“我懂了。”
第109章 聚贤庄
李域明派手下跟踪,其实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至少,他们把三台奔驰商务车给分开了,让我得到了最终的集结点的信息,传递给了“中转站”,一分钟之后,图门卫在常春的所有力量,都将会向“聚贤庄”集结。
车再往前开,我就不去管了,趁机休息一下。
开了大概十五分钟后,我感觉商务车开始上坡,减速,最终停下。
呼啦,商务车门被拉开,我被带下车,面罩有点往上窜了,我能看见旁边一双小鞋子,是烟墨白的小白鞋,我故意往那边靠了靠:“你们都没事吧?”
得到的还是“呜呜”的回应,三个呜呜,三个妞都在。
四人被带进了一间建筑,走进去之后,便开始下台阶,下得很深,感觉和沈教授他们那个实验室的深度差不多。
下到地下空间,又开始平着走,我注意到,两侧的墙壁距离很窄,应该不太适合大兵团展开作战,具体就看丽莎她们怎么弄吧,我们四人当中,其实胧月可以随时变成人参脱身的,她应该是为了留下来保护我,才没有逃走,而是跟到了这里,等待着作为“里应外合”的那个里。
最终,我们被带到一个充满潮气的地方,我头上的面罩,终于被摘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天花板上,吊着几根绳子,地上有个大水池,里面的水有点混,看不清水底,除此之外,房间空空如也。
“把她们绳子解开,挂上去。”老大下令,我瞅了瞅胧月,示意她先别动手,胧月点头。
我们大拇指上的塑料环被解开,被吊在了那些绳索上,每个人都是用了一条绳索,捆在手腕上。
“推下去!”老大又下令。
我们被踹进了那个水池里,感觉还好,像是温泉水,体感舒适,但很快,我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水池好深呐,身体往下沉,但脚触不到底,上面的绳子又很松,把我整个脑袋都给没入水中了。
沉的差不多了,借着自动上浮的力道,我的脑袋又出了水面,赶紧左右看看,她们仨都会游泳,没问题,小脑袋都在水面上,也正相互看对方。
咣当,头顶被压了一个大铁栅栏,那些人把我们手腕上的绳索,困在了铁栅栏上。
被水一浸,我们嘴里堵着的布,都很容易就被舌头给弹了出来,终于可以说话了。
“别乱动!”胧月立即厉声道。
“怎么了?”我问。
“水里有东西!”
“嗯?有什么啊?你别吓唬我!”烟墨白胆怯道。
“不知道是水蛇还是黄鳝。”倪坤冷声道。
“是水蛇,”胧月肯定地说,“公蛎蛇,有毒,都别动!”
“呵呵呵,”头顶上的一个黑衣人冷笑,“放心吧,水蛇不会主动去咬你们的。”
“呵,谢谢,我知道。”胧月抬头道。
“不过,嘿嘿,”黑衣人蹲了下来,解开一个袋子,准备往水里倒,“这个小东西进去之后,水蛇会受惊,就会哪里有洞,就往哪里钻呢!”
“什么东西?”胧月紧张地问。
不用黑衣人回答,我已经看见了,从袋子里,钻出一个大脑袋,油亮油亮的,是蚺!
也就是水里的那种蟒蛇!大型的!蚺从袋子里钻出,原来后面的身体,比脑袋还要粗大很多,足有一升的矿泉水瓶子那么粗,不用黑衣人去倒,蚺看见水,自己就一头扎了进来,长长的身体缓缓进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呵呵呵,好好享受吧,你们。”黑衣人起身,走向房间门口,出去,把门给锁上了。
“怎么办?真的会钻洞的么?”烟墨白惊慌地问。
我看向胧月,她一直在冷笑,估计会有办法应付。
果然,等那个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的黑衣人走了之后,胧月直接缩身,变回人参状态,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旋即又立即变成了人形,钻入水中。
我只觉得水底下霹雳帕拉地,动来动去,打来打去,偶尔我能看见一截蛇身出水,吓得烟墨白哇哇乱叫。
大概搏斗了半分钟,水底下平静了,一个脑袋渐渐浮现,缓缓出水,是胧月,嘴里满是鲜血!
“怎么了你?”我紧张地问。
胧月吐掉嘴里的血,捧起水,漱了漱口:“没事,它太滑了,又很有韧性,我弄不死它,只好用嘴咬了。”
“咬死了?”我问。
“你问的是谁?”胧月笑道。
“那条大蚺啊!”
胧月点头:“它死了,那些水蛇,也都死了,放心吧。”
说完,胧月又把手塞进了绳套里,假装继续被捆着。
“真的都死了么?”烟墨白说着,忽然瞪大眼睛,“啊!为什么!好像有一条,从我裤腿钻进来了!”
“也可能有一两条漏网的,下面看不清楚。”胧月坏笑道。
“不要啊!”烟墨白着急道,“它、它会钻……进去的!”
“你别吓她!”我皱眉道。
“放心吧,”胧月笑道,“应该是水蛇的尸体漂进去了。”
烟墨白认真地低着头,感受了一会儿,终于舒了口气:“嗯啊,到膝盖那里卡住,不动了。”
“消停呆着吧,保持体力。”我说。
大家都开始闭目养神。
“这温泉水,倒是很不错。”倪坤忽然来了一句,四个人继续沉默,过了两秒钟,一起笑了。
“嘘,来人了!”胧月提醒,我们收敛笑声,过了会儿,外面过来传来脚步声。
“装作被水蛇袭击了。”我下令道,哇哇哇,她们仨就开始大喊大叫。
不多时,我看见门口那里出现两个人,狞笑着看了我们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个地下“实验室”,明显没有沈教授他们那个先进,那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哪儿像这个啊,光秃秃的,感觉像是一百年前的那种沈讯室——兴许就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伟满周国时代的遗址。
等凌云门的人走了之后,我们继续消消停停地泡温泉,大概五分钟后,烟墨白恢复过来了,主动和丽莎连线,得知庞大的军团,正在向这边集结,我又让烟墨白问了问家里那边,如果周韵和那个“首领”是开车过去的话,现在肯定没到,但我怕他们有直升机。
格格回复,说现在一切正常,她们已经做足了准备,把碧瑶等非战斗人员都撤走了,灵儿也赶了回来,随时可以开战。
“灵儿?她有什么用?”我问胧月。
“呵,灵儿的战斗力,可不在格格之下的。”胧月笑道。
“啊?那么厉害的么?”我疑惑道,从没见过她施展过自己的能力。
“反正很厉害就是了,有她在,你更不用担心。”
“那早知道这样,我说藏宝图在她身上得了,”我转头看了看烟墨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问胧月,“藏宝图怕水浸不?”
“兽皮啊,没关系的。”胧月说。
我这才放心下来,笑看烟墨白藏图的地方,被水一浸,就显得很清楚了,烟墨白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又躲不开,只得避开了眼神,看向别处。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烟墨白忽然开口:“丽莎她们到了,准备开战!”
“咱们也泡的差不多了。”胧月脱开手,直接从栅栏中间的缝隙挤了上去,分别加开我们手上的绳子,打开铁栅栏,把我们仨给拉了上去。
乍一从温泉池里出来,感觉有点凉呢!只可惜了我这套西装,这玩意要干洗的,估计被水这么一泡,就没法再穿了,回去再订制一套吧!
来到门口,可能地下太深,我听不见上面有打斗声,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大铁门,胧月试了试,太过结实,没法打开,正此时,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快!快把他们几个转移,兽军要攻进来了!”
我们四人,左右分开,站在铁门的两侧,准备偷袭来者……
第110章 一场大战(二合一)
来者的脚步越来越近,我是和烟墨白站在门的左侧,墨白拽了抓我的手臂,表情交集地摊了摊手,示意她没有武器,她的剑术再厉害,总还没能做到以指为剑的程度,需要物理兵器,我摆摆手,指了指门右边的倪坤和胧月,对付几个小喽啰,有她俩就够了。
“咦?她们人呢?”
“卧槽?难道跑了?快打开门看看!”
“等等,她们不可能逃出这个房间的,一定还在房间里面!兴许是藏在了……”敌人犹豫了一下,我心里一惊,不会吧,这都能猜到我们藏在门后?
“兴许是藏在了水底,等咱们去看的时候,搞个突然袭击!”
我轻轻出了口气,以为很厉害,原来是自作聪明!
“那怎么办啊大哥?”另一个敌人问。
“掏家伙!再厉害,她们也怕纸蛋!老大说了,实在不行,就把那三个女的干掉,留下那个男的就行,那男的不会武功的,比较容易对付!”
“好的,大哥,听你的!”
咔哒,咔哒,两个槍栓上膛的声音之后,门锁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以标准的持槍姿势,快速向水牢那边挺进,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我们四个。
“唉,太白痴了!”胧月无奈摇头,那俩人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可还没等头转过来,就已经被胧月近了身,三下五除二,两把槍就到了胧月手上,倪坤跟上去,一掌、一脚,精准地把两个小喽啰给打进了水牢里,我寻思着自己也能干点啥,便走过去,朝想要爬上来的两个家伙的脑袋上踹了两脚,把铁栅栏给压在了上面。
铁栅栏很重,他俩在水底下没有发力支撑点,无法把铁栅栏给举起来的,胧月刚才也是先缩小身体,从栅栏缝隙中钻出来,才从上面打开的栅栏,这个水牢的设计,很简单,但也确实是有些过人之处,估计也是当年伟满舟国的变态产物。
制服了两个小喽啰之后,我们四人出了水牢,沿着狭窄而阴暗的走廊往前走,我们四个当中,就倪坤会用手槍,这玩意看似简单,妇孺都能扣动扳机发射,但想打的准就没那么容易了,对于一般人而言,能在五六米之内击中人形目标,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除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比如倪坤她们这种井校毕业生,用纸蛋喂过,才能打中10米开外的目标,所以,胧月把两把槍都交给了她。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门口,都没再遇到敌人,我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嘈杂声,是不是丽莎的兽军已经开始攻击么?
上台阶的时候,我挤到最前面,尝试推门,门没锁,推开一道小缝,我就赶紧关上了,外面是个大厅,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衣人,不用问,肯定是凌云门的人,就倪坤这两把小破槍,还不足以让我们冲出去。
我做了个再等等的手势,但不能躲在这个门后,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刚才路过走廊的时候,我有发现台阶下方,还有个小门,或许我们应该藏在那里。
我把门关好,带着三女后退,来到那扇小门前,门上挂着一把斑驳的锁,已经很旧了,倪坤想用槍托去砸,被胧月拉住,她用两根手指,分别勾住锁的两边,运气、加力,咔哒一声脆响,竟将锁活生生地扯开了,这是多强的指里啊,我不由得想起昨晚在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手,对我是多么的温柔,这反差,未免太大了些。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挂锁的铁链子,抽出来,感觉这个蛮趁手的,我便没扔,而是缠在了左臂上,小时候看过一个很古老的动画片,叫圣斗士还是什么的,反正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产物,里面就有个人使用锁链,叫什么金银锁链,阿顺还是阿辉来着,很厉害的样子。
推门进入,里面黑咕隆咚的,我们的手机都被凌云门的人给没收了,没有手电筒,但当我回头的时候,发现烟墨白的异色双瞳,居然发光了,比夜晚在山里看见的那些兽们的眼睛还要亮,我又转头回看房间,她的双眼射出的两道光,宛如两只小手电筒,快速而均匀地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了房间最深处的一个铁笼子里,笼子大概两米高,里面用铁链拴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拴着一具骷髅,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像是某个时代的军服,以这个据点的属性来看,很可能,死的是我们这边的人。
除了这个铁笼和骷髅之外,墙上还挂着一些像是行具的东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至少房间里是安全的,我回手关上门,门的内侧有把手和上锁的地方,我让烟墨白用眼睛照着,去墙边取了一把烙铁,把它插在了门把手上,相当于从房间里面上了锁。
门上没有窗户的,门又封闭的很好,即便烟墨白的手电筒一直开着,外面也不会轻易发现,但我怕她这样开着,耗费精力,再次确认了一下,房间里没有异常之后,我便拍拍烟墨白肩膀,让她把手电筒关了,免得费电,顺便让她问问丽莎,现在外面如何?
烟墨白联系丽莎,但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那边很嘈杂,估计是在打架。
我们只好在房间里等待,等了大概三分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大厅那边下来,一边往水牢方向跑一边喊:“快,快把她们几个转移!”
“回来发现咱们了怎么办?”等他们跑过去后,胧月轻声问,“要是打的话,最好是出去打,在这里黑灯瞎火的,对咱们不利啊。”
“不急,再看看,墨白,你把灯开一下,”我说,烟墨白打开“手电筒”,我再次走到墙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各种东西,让她们过来,“感觉材质很好的样子,看能不能用作趁手的兵器?”
“哎?亏你想得出来,这主意不错!”胧月跑过来,挑了一把像是老虎钳子的东西,很长,大概一条手臂那么长,有点像是烧烤店用来夹碳火的那种钳子,倪坤有槍,没有挑,烟墨白自己照着,选了一把“炉钩子”,但摇了摇头,说前面是直的就好了。
“这好办,给我。”胧月要过去炉钩子,用力把前面的钩子部分,生生给掰直了,又在手持的部位,给捏出了一个护手的形状,再交给烟墨白。
墨白如获至宝,拿过炉钩子,挥舞了两下,颇有些像是西洋剑,就是击剑比赛里用的那种,炉钩子很粗,应该可算是“重剑”了。
“你呢?”烟墨白问我。
我又不怎么会用兵器,没挑墙上的,而是捡起了地上的两块青砖(故意是当年老虎凳用来垫在脚跟地下的),还是这玩意比较顺手一些,近可拍脑袋,远了还能当成暗器来丢。
选好武器之后,走廊里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这回是从水牢方向过来的。
“妈的,居然让她们给跑掉了!”
“放心,咱们外面那么多人,她们肯定跑不了多远,只要在兽兵攻破外围防线之前把它们带上屋顶就行了,老大他们在那里等着呢!”
这么说来,貌似他们有直升机,可以从空中逃走?
那就可惜了,丽莎只有地面布队,应该是没法将这帮家伙一网打尽了。
说话的人从门口跑了过去,但听脚步声,绝对不止是两个人,果然,另外一个男人说话了:“哎,林哥你看,这个房间门上锁,怎么不见了?”
“以前就没有的吧?”另一个人问。
“不啊,我清楚地记得,这房间门上原来挂着一把锁的,上次我想打开来着,锁太结实,我没撬开。”
“难道,他们藏到里面去了?”
霎时间,脚步声都聚集到了门口,我摆摆手,示意大家散开,不要站在门口的正后方,万一敌人穿射怎么办?我还真猜对了,沉寂了几秒钟之后,敌人果然开始用槍射门,门是铁的,但铁皮却很薄,纸蛋能够轻易击穿,被击穿的位置,露出密密麻麻的光孔,听声音,像是冲锋槍?凌云门还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么?
卧槽,那丽莎的兽军,岂不是会损失惨重?!
我正替它们担心,外面的人,咣地一脚,直接把已经快被打烂的门给踹开了,但人没进来,又是一轮疯狂的扫射,把除了门两侧之外、房间里所有地方都照顾了一遍。
同时,有人打开手电筒,把光线投了进来。
“卧槽!那是什么!”光线射在铁笼子里了,敌人的注意力,被那位骷髅先生给吸引,经过刚才的集火,骷髅中了不少纸蛋,已有散架的趋势,正挂在铁锁链下面,晃来晃去。
“死人而已,走吧,里面没人!”一个敌人道。
“未必吧?万一他们躲在死角里呢?那两边!”
“老吴、老李,你俩进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你不是有手雷么?”
“对哈!”
嗤,我听见了引信的声音,咕噜噜,一个小铁疙瘩砸向铁笼子之后,精准地反弹回来,正朝我脚下滚,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而胧月甚至不知道这是啥,还好奇地俯身去看,亏得倪坤手疾眼快,飞起一脚,踢向手雷,把它踢到了铁笼里面。
轰!
炸了,那具骷髅可能因为长时间挂在这里,积了不少灰,被炸的烟尘四射。
“卧槽,果然有人!给我打!”
“打不着啊!人真的在墙后面猫着呢!”
“笨蛋,把槍口伸进去不就行了!”
这个我能行,我一把将更靠近门口的烟墨白拉到身后,举起手准备抓,刚举起手,一只槍管就伸了进来,正要往我这边拐弯,我抓住槍管,猛然一拽,对方可能没想到我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埋伏着,猝不及防,被我连人带槍给拽了进来,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见这个黑衣人的手腕上,被一条钢筋给刺穿了,黑衣人立即疼的松开了手,被我成功将槍抢到手。
果然是一把冲锋槍,很小巧,有点眼熟,似乎在游戏里见过,叫什么,乌兹?单手持握的那种。
生死关头,我也没再犹豫什么,反手将槍口伸出去,立即扣动扳机,反正外面全都是人,他们打我们很难,但我打他们很容易。
噗噗噗,一阵槍响,一阵惨叫,借着我射击的掩护,另外一边的胧月一个地打滚,冲了出去,倪坤紧随其后,双手持双槍,双方瞬间陷入近距离接战状态,我也跟着出来,继续朝敌人扫射,这槍的后坐力比较小,容易掌控,不过等我是视线跟出来时,外面的敌人,已经没有站着的了,一共七八个人,全都躺在了地上,胧月正补刀,不,补钳,她压住了一个敌人的喉管,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好狠的招数!
消灭了这一小股敌人后,我估摸着,槍声肯定会被外面的人听到,紧接着会有更多敌人冲下来,与其困在这里,还不如冲出去,殊死一搏,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胧月,上!”我当机立断,指向门口,胧月似乎觉得,槍更好一点,随手捡起了一把“乌兹”,一步掠过所有台阶,直接跳到了门口,还没等她落地,那扇门就被拉开,胧月也不含糊,在空中开火,瞬间将门外的一群人撂倒在地。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的时候,胧月和倪坤两员猛将已经冲到了大厅里,双方各自利用柱子当掩体,正在对射,见我出来,敌人马上调转槍口,朝我射击,我胡乱回了一梭子纸蛋之后,搂着烟墨白蹲下,暂时出不去了。
“手雷,手雷!”烟墨白提醒。
“对哦!”我赶紧跑下去,搜查那几个人的尸体,果然找到了四颗香瓜手雷,跑回来,问烟墨白,“你会用么?”
“呃,不会,试试吧!”烟墨白拿过去一颗,研究了一番之后,拔掉了一根拉环,手雷开始发出嗤嗤的声音,“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那你赶紧丢出去啊!”我着急道,分明是要炸了!
“往哪儿丢啊?”烟墨白居然还问我。
我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手雷,没头没脑地丢了出去。
两秒钟后,轰!炸了,旋即,传来了胧月一声娇呵:“靠,你扔准点啊!炸到我了!”
没关系,胧月不怕炸,我探出半个头,借着门口敌人身躯的掩护,观察了一下外面的位置,胧月和倪坤一左一右,躲在了两根大柱子后面,对面十米之外的柱子后面,才是敌人。
以我的臂力,可以轻松丢过去的,为了防止敌人像刚才倪坤踢手雷那样操作,我让烟墨白捧着三颗手雷,自己分别拉开三只拉环,烟墨白很听话,就那么低头看着,我一颗接一颗地快速将三枚手雷投出,投向了敌人藏身柱子后面,而且是三个不同的方位。
果然有个敌人闪身出来,准备踢手雷,把它给踢远,不过却被倪坤一槍击中,腿抡了起来,但没能完成“射门”的动作。
轰轰轰!三声连响之后,我捡起乌兹冲了出来,直接冲向敌人藏身的地方,这应该是属于进攻性的手雷,攻击力和攻击范围并不是很大,等我冲到敌人身边时,发现更多人只是卧倒趴在地上,并未被扎伤,但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我真的敢冲过来,反而慌了手脚,被我用乌兹放倒了三个人之后——娘的,没纸蛋了,这玩意好废纸蛋啊,感觉还没怎么打呢,长长的一夹纸蛋就打光了?
好在胧月和倪坤从两侧迂回包抄已经到位,再加上烟墨白也拎着炉钩子冲了过来,趴在地上的,以及刚刚起身准备反击的十几个敌人,都被她们仨给解决掉了。
大厅被清空,但大门的外面,又有不少人冲了过来,冲击的速度很快,不过离门口还有些距离。
“撤!往二楼撤!”我赶紧喊。
“来不及了,先藏柱子后面!”倪坤指挥道。
“呀,你受伤了?”我问,倪坤正用左手捂着右臂的肩膀,那里的衣服被浸透,像是中了槍。
“没事。”倪坤咬牙道,看表情,应该很疼的样子。
“你怎么不关心我啊?”胧月皱眉道,经过刚才那一番打斗,胧月原本身上唯一的那一件张小诺的运动服,已是破烂不堪,上面多了好多个洞,腿上也有两个伤口。
“你……你跟着起什么哄!”我笑道,反正她能自愈的,只要不把她身体打成稀巴烂,多中计槍也没关系。
“我也会疼的啊!”
“行了,别说了,”烟墨白道,“敌人貌似不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我问。
“你看。”
我探出头,看向门外,敌人正一股脑冲过来,其中有些人,一边往前冲,一边回头往后看,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卧槽,后面烟尘滚滚,似乎有一支大布队,正在追赶他们……
第111章 小门主
“站好位置,小心别被兽群冲到!”我大声喊,那帮家伙可未必能一眼认出我来!
四人分别贴近大圆柱子站好,很快,凌云门的人冲了进来,未做停留,直接跑向二楼的走廊,理论上来说,兽类在平地上冲击速度较快,一旦进入这种大理石地面,尤其是大理石台阶,速度定然会大打折扣,只要凌云门的人冲到二楼,危险系数就会降低不少。
一帮黑衣人冲了过去,我看见倪坤要举槍,我喊了一声:“别打!”
现在没法交火,对方人不少,而且手里都有家伙,我们又没有掩体,更容易受伤。
凌云门的人冲到台阶上,有几个人回头,发现我们了,但却也没有还击,都被后面的人推搡着,继续往上跑。
紧接着,门口那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感觉地板砖都在震颤,一阵腥风过后,一群黑乎乎的兽群冲了过去,是杂牌布队,有野猪,也有马鹿,还有狼,之所以没有狗熊,估计是因为狗熊速度慢,被落在后面了。
我紧紧搂着烟墨白,寄希望于不被兽群发现,但很快,因为前面兽群冲到了台阶处,速度放慢了不少,他们的爪子、蹄子什么的,都没有防滑功能,所以造成了后方兽群的拥堵,我们身边的兽群,纷纷停滞下来,用身体把我们给包围了。
我左手边的一头野猪,一扭头,发现了我,对视了一眼,相互都被吓了一跳,但野猪的兽性比我更强,马上调整状态,准备用獠牙来拱我!
我都准备跟它死磕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狼嚎!
“嗷呜!”
所有兽群,立即听了下来,跟被点了穴似得,都扭头回看,二楼上举槍向下警戒的凌云门人,也愣住了,一个为首的举手,示意先不要射击。
兽群开始移动,让开了一条路,一匹体型巨大的灰狼踱步过来,瞅了瞅我,目光冷的吓人。
不过,我认出它来了,正是在林间平地上,身后冲过来的那群狼的首领,它的左眼眼角是裂开的,可能之前跟其他猛兽搏斗留下来的,标志很显眼。
“嘿,是我!”我扬了扬下巴。
狼点了点头,又看看我身边的烟墨白,以及那边的胧月和倪坤,然后一甩头,示意我们先走。
“走!”我下令,倪坤殿后,用槍指着楼上的凌云门人,对方一看下面这么多的兽,而且不少已经冲到了二楼台阶的拐角,也没敢开火,眼睁睁看着我们在头狼的护卫下,离开了酒店。
外面的兽族更多,而且,大布队正有序地向酒店后方迂回,像是要包围整个建筑,酒店前面原本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现在被兽群践踏的跟烂菜园子似得。
胧月过来,跟头狼对话,像是在自我介绍,俩人应该是以前不认识,不过说了两句,头狼马上俯首帖耳,一脸崇拜的样子,毕竟胧月是兴安妖族化人的大佬,对完话,胧月问我:“要不要它们撤退?已经完成救人任务了。”
“伤亡情况如何?”我问。
胧月问了头狼一句,头狼回答,胧月再向我转述:“好像没有阵亡的,来的都是各族的巨兽,人类的纸蛋,对它们而言威力很小,伤者都被同伴拖回去治疗了。”
“谁治疗?”我又关切地问。
“丽莎,她有一支完整的兽医团队。”胧月说,她和丽莎是老相识。
我点点头:“那就撤吧,这里离市区还挺近的,分散撤离,低调一点,尽量被引起平民的骚动。”
头狼能听懂人话,又嗷呜了一声,所有族类的兽群便开始后撤,穿过那片草坪,前面就是森林,连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以及更远处的长白山原始森林。
“咱们怎么离开?”倪坤问我,并指了指停车场,那边所有凌云门的黑色奔驰车,全都已经被兽群给破坏了,踩瘪的踩瘪,撞翻的撞翻,都不能再用。
我左右看了看,招手叫了两头马鹿过来,问其能否听懂人语,来的果然都是兽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俩普通的马鹿,也都能懂人语,我便提出,想让他们把我们四个送走,两头马鹿欣然同意,我和烟墨白一鹿,胧月和倪坤一鹿,颠颠儿地上了马路,朝常春市区方向跑去。
离开了这片区域,上了主干道之后没多久,烟墨白联系到的李域明的手下开车过来,把我们接上,回市区,那两头鹿也跳进树林,找自己同类去了。
不知道要不要通报嘉奖它们?
在车上,胧月已经把倪坤肩膀里的纸蛋取了出来,并简单疗伤,止血,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送去医院,拍个一张x光片,确认骨头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我有点信不着张、李两位图门卫了,不是怀疑他们的忠诚,而是觉得他们不能掌控局势,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我让烟墨白联系格格,看老家那边怎么样,格格说,敌人还没到,我算了算时间,不应该啊,就算是开车去,也应该到铁领了。
“会不会是常春凌云门遭袭击的事情,被他们知道后,改变主意了?”烟墨白猜测。
“对啊,咱们人质都跑了,他们怎么去和格格、四哥谈呢?”胧月笑道。
我点点头,应是如此,可能中途就改变计划,不去触格格她们这个眉头了,铁领大本营,有三位兴安妖族大佬坐镇,想必也是很难拿下来的。
“绕个路,回铁领。”我说,车没往李域明的酒店赶,而是直接出市区,上了高速,走另外一条高速路线,返回铁领。
路上,我让烟墨白和丽莎联系,联系上了,丽莎正在救治兽族伤员,我嫌这样沟通费事,借用了司机的手机,给丽莎打电话,交流了一下情况。
聊了两句,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呀,我把贝贝落下了!”
就是那条黑背犬,跑去给丽莎报信的那个,大功臣呢!
“没事,”丽莎说,“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带它一起去铁领找你们。”
“嗯,辛苦你了!”我说,整个过程,丽莎都没有亲自出面,只是在幕后作指挥官,带队前来营救、与凌云门作战的是那头狼。
不过当我问起,那头狼是什么个来历和身份的时候——主要想表扬一下,丽莎倒没怎么夸,只平淡地说,那是它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我问胧月,知不知道那头狼的事情,胧月摇头:“从未见过此狼,也没听说过兴安妖族中,有狼已经修炼到它那种境界了。”
“什么境界?”我问。
“即将化人。”胧月肯定地说。
“……这么厉害的角色,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呢?”我疑惑道。
“很可能,是外来户。”
“外来户?”我问,“这玩意还分本地户和外来户?”
“我看它的外形,并不是兴安岭的狼,”烟墨白道,“像是贝美灰狼。”
“大洋彼岸过来的?”我疑惑道,烟墨白点头,说她对动物比较了解,应该不会看错,只有贝美灰狼才会是那个毛色,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原来海外也有修仙的妖族啊。
“不管它了,反正只要归附我们兴安妖族,就全都归你节制。”胧月肯定地对我说。
“而且它还懂满语呢。”我说。
“满语源于萨满教,萨满又不止是东北才有,贝美土著居民,也流行萨满教的,算是通古斯语系。”胧月说,这属于萨满教的知识,并不是我小时教她的那些内容。
说话间,形成过半,前面有个服务区,我让司机下去,想上个厕所。
到了服务区,她们也都跟着下来了,身上的衣服都还有点潮湿,凉丝丝的,所以都有尿意。
上完厕所出来,感觉舒服了些,已经快到傍晚了,但我想回铁领再吃饭,酒店的员工今天下午都放了假,就只能是去金先生其他酒店用餐,忍忍吧,主要是服务区的饭菜,看起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继续上路,四十分钟后,顺利到达铁领,四爷开一台商务车在高速口迎接,打发李域明的司机回去了,省的被外人跟踪到我们,上了四爷的车,我才感觉心里踏实,四爷建议先回酒店本部,至于吃的,叫个外卖得了,这么多人,出去也不太方便。
回到瑶光酒店,包括碧瑶在内的非战斗人员都还没回来,我召集大家开了个会,通报了一下常春一战的情况,经过大家研判,认为凌云门经此一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临散会的时候,倪坤接了个电话,是凌云门内部那位我方卧底打过来的,果然,和我们研判的别无二致,凌云门总部,也是刚刚召集了一次会议,会上,对“小门主”的行为,进行了委婉的批评,并勒令凌云门东北各部,半个月内,不要再打图门卫的主意,静观其变。
“原来那个‘首领’是小门主,怪不得那么嚣张。”烟墨白点点头。
“小门主,是门主的儿子,还是,未来的门主继承人?”我问倪坤。
“两者都是。”倪坤肯定地说,她对凌云门还是蛮熟悉的,“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现任凌云门门主凌天云的独生子。”
“原来凌云门姓凌啊。”我笑道。
倪坤摇头:“凌云门的核心,是由凌家和云家两大家族组成的,只不过最近几十年,凌家占上风,才得以连庄门主之位。”
“那是不是可以离间他们两家?”胧月马上问。
“不可能,”四爷轻声道,“据我所知,凌家和云家,虽然是两姓家族,但其实二者之间,普遍存在通婚现象,凌天云的老婆,就是云家上任门主的女儿,而这位‘小门主’,虽然外界都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他未婚妻的大名,江湖上却是耳熟能详,也是云家的人,所以,谁当门主都一样,凌云门,还是凌云门。”
“四爷说的,可是云家的二小姐,云默笙?”倪坤问。
四爷点头:“正是。”
我耸耸肩膀,没听说过,反正我也不是江湖中人,没听过也正常:“四哥介绍一下吧。”
四爷点头笑道:“是个大美女!甚至可以不客气地说,不亚于咱们当中的任何一位。”
到底还是男人懂男人啊,四爷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几个妞的脸上,都有些色变,女人之间,相互嫉妒容颜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还是敌方的女人。
“其次,除了人长得漂亮,云默笙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去年我去南方游历,和她交过一次手。”
“如何?”胧月问。
“呃……我不是她的对手。”四爷诚恳地说。
“啊?比周韵还厉害?”我惊讶道,周韵是我眼里,能凭借那把宝剑险胜四爷,已经是很牛逼的事情了。
四爷点头:“韵儿和那位云二小姐,还差着一个不小的档次,咱们当中啊……”
四爷说完,环顾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灵儿身上:“也就灵儿有望和她拼上一拼。”
“那么厉害的么?”格格皱眉,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灵儿则是一脸懵逼地喝着奶茶,她最近一直在恶补人类的小学课程,对武功什么的,估计还一无所知,灵儿不是说会多么强的武功,按照胧月的说法,她的天生就很厉害,随便教教招数,就能直接晋级为高手序列那种。
“格格你速度快,可以去找她试试身手,应该是在弟都吧。”四爷笑道。
格格撇嘴:“才没那个兴趣。”
“哎等下,”我打住,“四哥你说,这个云默笙是那位小门主的未婚妻,可之前在常春的时候,我怎么感觉周韵和那个小门主,才是对象关系啊?”
四爷盯着我,沉吟片刻,低声道:“一凡,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
“说吧。”
“妾。”
草!居然让我姐姐当人家的妾?感觉周韵还处处维护那个小门主,很听从她的样子,伺候的小心翼翼的。
“这事儿周韵知道么?”我赶紧问。
“照理说,她应该是知道的。”四爷说。
那我就更咬牙切齿了,不由得拍了下桌子:“靠,凭什么啊!”
“所以啊,你早点战胜凌云门,瓦解掉他们,不就行了?”四爷笑道。
也是,现在周韵她自己很矛盾,没法分清杀父仇人到底是谁,不行,我还得跟她取的联系,尝试拉拢拉拢她。
散会之后,外卖也到了,大家在会议室吃的晚饭,天黑之后,敌人依旧没有动静,我便派四爷出去侦查,常春那边就不指望了,还是侦查一下离我们只有五百米之外的那个酒店吧,倪坤的伤,经过胧月的治疗,已经痊愈的差不多,她出去托人,帮我们四个把丢失的手机卡都给补办了回来,重新买了四部手机,微信之类的联系方式,也都找回来了,里面并无异常,看来凌云门只是收缴了我们的手机,并未利用。
晚上七点的时候,四爷回话:周韵回来了,阿大、阿二、阿三也在。
我赶紧问:小门主在不在?
四爷回复:也在,身边还有几位高手,我不敢靠近侦查。
看来对方并不打算离去,我们知道他们在那里,他们也知道我们在这里,相互之间,就隔着五百米,随时都有可能开战的样子,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夜了。
我让四爷注意安全,继续盯着,自己这边也不敢怠慢,几个高手,都神经紧张地等待着。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四爷回来了。
“怎么了?”我问。
“小门主乘车返京了。”
“周韵呢?”我问。
“同去,应该是回去复命,或者说,被处分。”
“周韵会不会有危险?”我赶紧问,并看了一眼倪坤,倪坤点头,马上出去联系那位内应,核实一下。
四爷摇头:“还不知道。”
不多时,倪坤回来,面色有些难看地说:“听说,这件事是周韵怂恿小门主干的,总部说,是要处理周韵……”
“怎么处理?”我睁大眼睛问。
倪坤摇头:“不知道。”
我想了想,不对啊,怎么可能是周韵怂恿的,她现在应该是中间派才对,而且知道我是她亲弟弟,之前的一战,我可差点就阵亡了,难道她肯冒这个风险,让我去送死?
“背锅了吧,周韵?”我怀疑道,“会不会是小门主决策失误,然后,把罪责都推到了周韵身上?”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倪坤说,四爷点头,表示同意。
我背着手,来回踱步,心里有些着急,这时候,胧月进来,问怎么了,倪坤简单说了下,胧月当即表态:“那还等什么呢?去救她啊!”
“怎么救?”四爷苦笑,“凌云门总部,高手云集,戒备森严,就凭咱们几只妖?”
“她们不是才走嘛,咱们去中途拦截不就行了?”胧月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们是有速度优势的!
“两手准备!”我当机立断,“四哥,你带一队,乘格格过去,我带一队,乘金先生的直升机,咱们在海山关汇合!”
第112章 海山关
海山关,东北兴安地区入关的咽喉之地,四爷说了,小门主和周韵他们是开车回去的,从铁领到海山关,走高速的话,至少也得四个小时,刨除他们出发,以及我们准备的1个小时,还有三个小时,足够用了。
但事不宜迟,我决定立即出发,不需要留守,全员出动,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守的,唯二的两张藏宝图,都在我方两员大将的身上藏着呢。
分兵两路,四爷乘坐鹰人格格,带倪坤和灵儿,我带胧月和烟墨白,在酒店等候,预计十五分钟后,老疤会把直升机开过来。
老疤的武力值,跟那些江湖人士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但老疤开车的技术绝对顶呱呱,更有飞行驾照,绝对是专业的。
四爷先开车,带着三个妞去野外了,去了野外才能起飞,我们不用,等老疤到了之后,直接从酒店屋顶的停机坪起飞,飞入夜空。
两队人马,全是空君,四爷他们那一组的战斗力,明显强过我们,以他们为主,我们为辅。
直升机的高度,比鹰人格格还要高出不少,速度也不慢,从空中俯瞰,先是大片大片的城区,全都是灯火通明,整体呈现出黄色,而后,便是一块又一块的小黄块区域,应该是小镇或者县城,我就想,这一晚上,光是路灯的电,就得耗费多少钱呐!
一个小时后,穿过了大概四座城区,老疤在麦克风里跟我说:“就要到了,不过民行那边,还没能拿到降落许可,咱们是等一等消息,还是先在野外降落?”
直升机不能随意起降的,需要受民行部门的管辖,当然了,天空那么大,我们想飞,他们也拦不住,但我的原则是,尽量不惹麻烦,在海山关空中盘旋了两圈,还没收到信息,我有点着急了,而且还有点迷糊,可能是晕机,我便让老疤先找个地儿降落,把我们放下来,它去天上,继续等待民行部门的降落许可。
金先生的直升机不大,随便找一块平地就可以降落,只要注意别碰到电线就行,最终,老疤选了距离海山关高速入口很近的一处厂房,厂房昏暗,不知道是废弃了,还是因为晚上下班里面没人,降落之后,我和胧月、烟墨白下直升机,老疤又飞上了天,轰轰远去。
我揉了揉耳朵,这一路上被直升机的噪音吵的,耳朵里痒得很。
“问问她们到哪儿了?”我对烟墨白说。
烟墨白联系四爷,格格是需要绕开各处市区的,所以飞行距离比较远,四爷说还没到,按照手机导航显示,还有大概40公里,预计十几分钟就能到了,刚才在空中的时候,我已经对照手机地图,侦查过了,便让烟墨白和四爷约定,在海山关高速服务区汇合,那里是小门主和周韵他们的必经之路,即便到时候他们不想进服务区,我也能想办法把他们的车,从高速上给别下来。
安排好汇合地点后,我们仨跑到工厂墙边,翻墙而出,等了三分钟,拦下一台出租车,让他上高速。
司机很疑惑:“你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太远我可不去的啊!晚上还得回家给老婆洗脚呢!”
“你可真有孝心,”胧月冷笑道,抽出一沓钱,“把我们带上高速就行。”
我摆摆手:“不,我要租你的车,一整晚,多少钱?”
问题是,把周韵截下来之后,我们怎么跑啊?万一到时候找不到车怎么办?万一老疤赶不过来怎么办(让他下飞机之后,开车过来跟我们汇合的),总不能七个人都乘坐格格离开吧,服务区人那么多,格格变身成那么大一只鸟,肯定会引起骚动。
司机表示,需要打电话跟老婆请示一下,我说可以。
一番讨价还价——主要是司机和老婆讨价还价,他老婆比较刁蛮,开口就是十万,这是扯淡,我们可没带那么多现金,微信也转不了那么多,就胧月身上有个万把块钱。
最后,司机说服了老婆,让我们以3000块一晚,包下了他的车。
“再给你五千,”我主动加码,“堵你的嘴,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对外人提起一个字!”
“你们到底干啥的啊?”司机有点害怕,一边数钱一边怯生生地问。
“给上面服务的,不该问的不问,懂不懂,同志?”烟墨白背着手,冒充灵导的样子,还真给司机唬住了。
“啊,你们是……变衣!好好,我一定配合同志们的工作!”
开车上了高速,因为海山关服务区两边是互通的,只需要走地下的一条隧道即可到达对面,为免暴露目标,我让司机停在了对面的服务区,留了他手机号,让他在那边等着,我和胧月、烟墨白步行穿过隧道,来到了这边,也就是入关的方向。
我进超市,买了包烟,装模作样地蹲在厕所门口抽了起来,过了大概五分钟,烟墨白戳了戳我的胳膊肘,指向厕所另一边的汽车维修厂,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三个人,正是四爷、灵儿和倪坤。
我迎上去,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人数,不对啊。
“格格呢?”我问四爷。
“她回去追踪小门主的车队了。”四爷说。
“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一茬,”我拍了下自己脑袋,“那她怎么和咱们联系?”
烟墨白和格格有联系,但只是烟墨白单方面联系格格,而且我担心那样,会飞散掉格格的注意力,毕竟她是在天上飞,需要飞的很慢,越慢,越耗费体力。
“她速度够快,我让她在车队离海山关还有20公里的时候,超过他们,飞过来跟咱们报信。”四爷说。
我点头:“还是四哥想的周全,对了,小门主的车队,多少人?”
“不多,只有三台车,一共,”四爷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九个人,不过,除了司机,剩下六个,可全都是高手,咱们要小心应对才行。”
“没事,带兵器了,”我卸下肩上的网球拍的包,从里面拿出了那根霸王鞭,交给四爷,“四哥,这个今晚你来用吧,我功夫还没到。”
“好。”四爷笑道,接过霸王鞭,挥了挥,很是喜爱。
我又把蒋师傅打造的那两把宝剑取出,烟墨白的给她用,我那支,我给了胧月:“这个你用。”
“那你用什么?”胧月皱眉。
“嘿嘿,”我坏笑道,又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槍,“我还是用这个比较顺手。”
“呵呵,都是高手,五米之外,你的手槍没有任何用处的!”胧月撇嘴道。
“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我皱眉,表示不信,之前在常春那一战,可是被纸蛋干倒了不少凌云门的成员——当然了,那些人是留下来看守人质的,应该没什么高手。
继续等,除此之外,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直等到快晚上十二点,我本以为到了午夜,高速上的车会越来越少,没想到,正相反,越接近午夜,高速上的车越多,基本上都是货车,倪坤说,都是准备入关,送去大城市的货车,以生活必需品为主,半夜高速车少,他们开起来就不需要频繁的变速,更省油,节约成本。
“都是为了生活。”我点点头,不懂装懂的样子,变速很费油么?我看倪坤她们开车,可不讲究这个,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等啊等,终于,十二点半的时候,烟墨白的异色双瞳,发现了远处空中的格格,不消片刻,一阵风扑面而来,是格格减速降落的时候,翅膀扇的,旋即,一只正常体型的海东青降落在了四爷的胳膊上。
“20公里?”四爷问,海东青点头。
“你赶紧去变身吧!”倪坤把自己的一个背包交给了格格,里面装的应该是她的衣服,格格用爪子抓起背包,飞出了服务区,飞到了黑暗之中,很快就又蹦跶回来了,很简单的一身运动服,里面估计没怎么穿。
“四哥,你负责去制造车祸吧,把他们别下服务区。”
“明白。”四爷点头,拎着霸王鞭走向停车场,从这里穿过去,就能上高速,得在服务区入口再往前的位置制造车祸,才能成功挡住车流,估计等小门主他们车队赶到,差不多正好能进入服务区——不是让他们进来休息,而是绕路,从服务区下,再从服务区上高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两分钟后,高速那边,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之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撞击声,像是好多台车撞在了一起。
“不会出人命吧?”我担心道。
“放心,四哥有分寸。”胧月笑道。
很快,四爷就回来了,得意地拍拍手:“七车相撞,货物洒了满地,估计一个小时都走不了了。”
“没人受伤?”我问。
四哥摇头:“没,呃,不对,第二台车司机因为没系安全带,脑袋撞出血了,我看了看,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我点头,果然是老狐狸。
倪坤看了看表:“应该差不多了,咱们是……一拥而上?”
我摆摆手:“那肯定不行,四哥,你和格格、胧月还有……灵儿,你们第一波上,争取一波拿下敌人,四哥,你来指挥。”
“让格格来,她更擅长,”四爷推辞道,“我适合单打独斗。”
我看向格格,发现她的目光,又变成了我初遇她时候的那个样子,无比冷峻,又无比的犀利,宛若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大统领,也对,丽莎是兴安妖族的陆地之王,格格是兴安妖族的空中霸主,都是将才,甚至还是帅才。
“去吧,”我说,“我们殿后。”
“你那叫坐镇后方,统揽全局!”胧月笑道,提着剑,跟四爷他们往服务区入口走去。
她们几个刚走,一台黑色的奔驰开了过来,停在我面前,刚才扫过车牌,是本地牌照,肯定不是凌云门的人,黑漆漆的车窗按下,老疤冲我们憨憨地笑了笑:“少爷,这车还行不?”
老疤很聪明,故意找了一台黑色奔驰,用来混淆视线的,因为凌云门那边的三台车,据四爷说,全都是黑色的奔驰轿车。
我点头:“疤叔,你到服务区出口那边,找个地方,车头对外,不要熄火,随时准备跑。”
“ok。”老疤开车过去了,我之所以没让他停在附近,是担心待会儿打起来,会造成服务区内的交通拥堵。
“墨白,你眼神好,盯着点,咱们的目的不是打架,而是救人,帮她们确定一下,周韵在哪台车里。”我又说。
烟墨白点头,开始闭目养神,积蓄能量。
大概五分钟后,烟墨白忽然睁眼,看向服务区入口:“他们来了。”
我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两台大货车从入口拐了下来。
“哪儿呢?”我问。
“货车后方,一公里。”烟墨白肯定地说。
“啊?还没进视野呢,你就能看见?”倪坤疑惑道。
烟墨白笑了笑:“已经进入视野了,只不过,被其他车辆挡住了而已。”
卧槽,透视眼?这么牛比的么?
“那周韵在哪台车里?”我赶紧问。
“中间,”烟墨白连线四爷,更详细地汇报了一下,“第一台车里是三个高手,阿大、阿二、阿三,第二台车里是那个男的和周韵,第三台车里,后座只有一个人,像是个老人,不知道什么身份……嗯,收到!”
“四哥说什么?”我问。
“他说那不是老人,中年人,武功最高,应该是小门主的贴身保镖——只不过现在没贴身保护,四哥说,他先去把最后一台车截下来,缠住那个高手,让胧月她们对付前面的两台车,问你,行不行?”
我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担心四爷遇到危险,正要回答,烟墨白惨淡地笑了笑:“不用了,四哥已经去了。”
这特么还问我干吗?多此一举,也不能怪他,关键现在时间太紧迫,来不及让我过多思考。
“迎上去!”我果断下令,准备帮胧月她们,只要把周韵救下来,立即就走,免得那个高手击败四哥之后,再过来帮忙,万一给我们来个团灭怎么办?
我和倪坤、烟墨白小跑向前,刚跑出二十多米,烟墨白忽然喊了一声:“四哥把最后那台车拦住了,但前面两台车也停了下来,怎么办?”
靠,这正是我刚从犹豫的点,四哥冲动了啊!
“让格格她们上!”我这回没犹豫,直接下令,现在不光是解救周韵,很可能还要解救四哥!
烟墨白传令,我只看见三道身影,极快地贴着辅路的护栏,嗖嗖嗖地往前跑。
辅路上塞满了大车,等我们跑过辅路,来到高速公路路面上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交战了,因为后方也有不少大货车,车灯照的“战场”亮如白昼,但我也分不太清,到底谁是谁,大灯太晃眼!
“我上了啊!”烟墨白喊了一声,直接蹿了上去,我没上,现在我上,如果对方打过来,我就得开槍,路面上这么多大货车司机,会造成混乱——其实现在已经非常混乱了!
“倪坤!你等在这里,掩护我!”我将手槍插进腰带里,翻过高速路护栏,从外面接近战场,暗中观察,周韵也在作战,而且,对战的选手居然是灵儿,在我看来,灵儿是处于下风的,她赤手空拳,周韵则手持那把宝剑,没几个回合,灵儿身上就被刺了好几剑,不过灵儿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很敏捷地和周韵在周旋。
“嘿!”我喊了一声,“灵儿,别瞎打了!抓住她,带走!”
“好嘞!”灵儿隔空喊了一声,因为我说话,原本是二打一的阿大,朝胧月虚晃一棍,直接朝我这边扑来,我赶紧从腰间拔出手槍,因为是在护栏外面,灌木丛后面,所以灯光打不到我这里。
“呵呵,小子,这种高端局,你也敢上来?找死吧你!”阿大叫嚣道。
胧月要过来,但我喊了一声:“不用,我跟这家伙单挑!让他尝尝我的北斗神拳!”
胧月知道我不会什么北斗神拳,就会一拳超人,还得是对方不动的情况下才能击中,但胧月也知道,我手里有槍……
阿大寻声扑了过来,纵身跳过灌木丛,还没等他脚落地,我便直接朝他的躯干扣下扳机。
噗,有消音器的,声音跟放屁差不多,阿大落地,栽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我又赶紧朝他的大腿又补了两槍,让他不能动弹,直接跪在了地上。
呵呵,五米之外,我可能真未必打得到他这种高手,但现在他主动扑过来了,距离变成了三米之内,这么近我要是还打不准,那我就是手残了!
“尼玛!小子!使诈啊你!”阿大愤怒道,尝试起身,但因为两腿的股四头肌纷纷中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能站起,我也不管他了,打完就跑,不忘再嘱咐一句。
“灵儿,快点!”
第113章 三路撤离
我先跑,倪坤殿后,很快就撤离了战场,回到服务区入口那边,倪坤持槍警戒,旁边有不少司机,发现情况不对头,纷纷下车围观,我怕引起骚动,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同志们呢!配合一下!我们正拍电影呢!”
说完,我又指了指空中:“好几台无人机正在摄像,大家尽量别往天上看啊,也不用干啥,越是自然越好,谢谢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回头给你们分群演钱!”
“多少钱啊?”一个大胡子司机问。
“每人200块,等一会儿演员跑进服务区之后,大家就可以进服务区领钱了啊,都听见了没,别忘了啊!耽误大家宝贵时间了,深感抱歉!”我环顾一圈,到处鞠躬。
刚开口的时候,我只是想打个掩护,不过看大家一听到发钱的事儿,都这么主动热情,纷纷下车往这边围拢,我便又心生一计,或许,可以用他们当个掩护。
因为我知道,这些大车司机,并不是车主,因为客观条件造成拥堵,从而提升了运输的时间成本,这事儿跟他们没啥关系,损失是车主的,可200块钱,却是实实在在可以揣进他们口袋里的!
那边的打斗还在继续,大概一分钟后,灵儿总算是跑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女人,灵儿身高不小,一米七还多,扛着一个女人,丝毫不费力气,健步如飞。
“哇,这演员,搞体育的吧,跑这么快!”一个围观司机拍手叫好。
“大家请让一下,让一下,让演员过去!”我装成是导演组的人,招呼大家分开,灵儿扛着那女人,飞快地跑进了服务区,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清了,果然是周韵,貌似是被灵儿给打伤了,身体软绵绵的,四肢和头,都自然地下垂,随着灵儿的步伐而摇摆。
我刚才给灵儿布置任务的时候,其他人都在附近,应该都听见了,周韵是我们此次目的的唯一目标,截获她,就完事,而且那边作战的,不用我再管,不出意外,都可以顺利脱身,大不了变身嘛,于是,我立即和倪坤掉头返回服务区,同时,向群演们打招呼:“同志们,跟我去服务区里面领钱啊,人人都有份!”
呼啦啦,人群瞬间都跟我们进来了,把狭窄的甬道挤的水泄不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利用他们的混乱,阻止敌人跟过来。
一口气跑到停车场,终于追上了灵儿,而身后那些司机们,也在追我。
“阿坤,带了多少钱?”
“啊?真给钱啊!”倪坤皱眉。
“身上有多少钱?”
倪坤摸出钱包,打开:“不到一万块呢!”
“够了,撒币!”
“好吧!”倪坤跳上一台车顶,开始撒币,我趁机摆脱人群,护着灵儿,跑到了停车场远端的奔驰车那里,老疤将车开出,我打开后座车门,灵儿把周韵放入,她也跟了进去,我关门,开门进副驾驶,这时候,倪坤也撒币完事儿,跑了过来,挤进后座。
“疤叔,走!”
黑色奔驰顺利冲出了服务区,我让老疤关掉车灯,悄然进入高速公路。
“遭了!”我一拍大腿,“忘了个人?”
“谁啊?”倪坤问。
“烟墨白啊!她又不会轻功,怎么跑?”我皱眉道,早知道不让她上了!
“我回去吧!”灵儿说。
我想了想,点头:“好,你负责把墨白救出来,还得靠她联系其他人呢!”
没等我话音落,灵儿按下车窗,直接穿窗而出,我赶紧回头看,只看见一道身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起身,折身朝反方向飞快地跑了过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摇了摇头:“这场仗打的,太仓促了!”
有一点点计划,但我临阵指挥的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
倪坤拍拍我肩膀:“能完成任务,已经很好了,你放心吧,胧月、四爷她们不会让墨白出事的!”
我也只能点头,默默为烟墨白祈祷。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慢是因为我的同伴们一直没有消息,快是因为,老疤的车,已经快行驶到下一个高速口了,身后,一直黑漆漆的,连一台货车都没有。
“怎么办,少爷,下高速不?”老疤放缓车速问。
“下吧,去你停放直升机的地方。”我说。
老疤打了转向灯,刚要拐下去,我忽然发觉后视镜被晃了一下,回头看,只见两盏远光车灯,正不停地晃我们。
“是不是敌人追来了?”倪坤问。
“不会,敌人不会打远光灯,明显是自己人,老疤,停车!”我当机立断,做出了准确判断。
很快,后车驶近,看清了,是一台出租车,我忽地想起来,之前我们花钱包了一台出租车,正在对面的服务区等我们的,会是谁过来了?
我打开车门,向后迎了过去,灯光太晃眼,看不清,等到出租车停下来,远光调成近光,我才发现,副驾驶里坐着的是胧月,后排探过来两个小脑袋,分别是灵儿和烟墨白。
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跑到车边,问胧月:“四爷和格格呢?”
“留下为我们仨殿后,放心,她们脱身没有任何问题,”胧月冷笑道,“那个老家伙,确实很厉害,不过体力堪忧,打到后面就没劲儿了,还被墨白给刺了一剑,刺中了皮股!”
我点点头,对方大boss被击伤,相当于失去了一半战斗力,那四爷和格格肯定不会有问题。
“走吧!”我跑回自己的车,二车先后出了高速公路,往回勾了不远,便到了老疤停放直升机的地点,有些拥挤,坐不下,我便让灵儿和胧月护送着周韵上直升机,我和倪坤,烟墨白开老疤的车,慢慢往回走便是了。
分别没多久,烟墨白终于联络上了四爷,她俩已经退出战场,不过格格受伤了,不能飞,四爷说他刚刚弄到了一台车,先开车载格格去140公里之外的宁锦城找一位他熟悉的老中医给格格治疗。
“胧月不能治么?”我问。
“内伤,胧月并不擅长,还是让老中医把把脉比较稳妥些,”四爷说,“一凡,你不用管我俩,自己路上小心即可。”
“好。”
倪坤开车,在便道走了十几分钟后,查看导航,想上高速公路,刚要进去,倪坤忽然接到了弟都来电,是那位潜伏在凌云门里的老大哥,说小门主遇袭受伤,总部暴怒,已派出包括空中力量的大批凌云门高手,正向关外席卷而来。
“还上么?”倪坤问我。
我想了想:“算了,安全第一,不走高速公路了,前面是什么城市?”
“5公里外,兴中县城。”
“再开三公里,然后弃车,步行过去。”我说,这车是老疤在海山关本地弄来的,来路不明,我担心被跟踪道。
倪坤掉头,开往县城,我又让烟墨白联系直升机上的老疤,让他别继续往铁领飞了,万一被空中阻截到,会很麻烦,让他就地降落,把直升机藏起来,先设法找地方藏身,等过了今晚再说。
老疤收到信息,说还有五分钟就到省城了,想去省城藏身,城市大,比较好藏,我说可以。
联络完空中,我又让墨白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四爷,让他小心,四爷说没问题,他们一直在走高速,已经跑到我们前头去了。
行了三公里,我看见右手边的路基下面,水汪汪的,像是一片池塘,便让倪坤停车,我下去查看,顺便小了个便,是一大片的方塘,这里临近海边,估计是养螃蟹的地方,我从后备箱找了根撬棍,把路基边上的石枕给撬下来几块,打开障碍,然后让倪坤将车窗全部打开,把车开进了方塘里,倪坤从车顶窗爬出,纵身跃了回来。
咕嘟嘟,咕嘟嘟,一百来万的奔驰车开始往下沉,我又将石枕放回原位,踩实还原,缝隙中填土,这样,基本看不出来有车冲入水塘的痕迹。
倪坤对我这一番操作表示很欣赏,说他们专业干这个的,都未必能想的这么周全。
“亡羊补牢吧,”我惨笑道,“主要今晚的行动,我指挥的太失败了。”
“还行的,重创了那个高手,又打伤了小门主,关键是救出了周韵,我方只有格格受伤,很赚啊。”烟墨白拎着她的宝剑笑道。
边走边聊,我才得知当时的战况是多么激烈,那个凌云门高手果然牛逼,单打独斗的话,谁也不是他对手,灵儿又在和周韵缠斗,四爷只得且战且退,把那位高手引向烟墨白这边,烟墨白也明白四爷的用意,冷不防地荡开和她对打的小门主的兵器,从背后偷袭那位高手,一剑刺中了皮股,但那个高手反应很快,虽然中了一剑,也没有给正面的四爷任何补刀的机会。
四爷也不恋战,趁机和烟墨白互换位置,去收拾小门主,小门主的功夫,远不及四爷,被四爷一掌击中胸口,直接就给打飞了,伤情不明。
“……不该打伤小门主的。”我摇了摇头,这不是引战么,但既然做了,也就没什么后悔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们的撤离比较成功,兵分三路,让凌云门无从追踪。
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顺利进入县城区域,倪坤没有找正规的酒店,而是从米团上搜民宿,因为民宿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可以无痕入住。
不过,因为是后半夜,很多店主都已经睡着了,倪坤加了七八个店主的微信,才有人加了她,说只剩下一个房间,还是个单间,168,问要不要。
倪坤问我:“要不要再看看?”
“算了,就这个吧。”我打了个哈欠,又困又累的。
交钱,对方给了详细的地址,不用见面,钥匙就放在门口的密码箱里,这挺好。
小县城不大,房主说的那个小区很容易就找到了,极为普通的小区,也没有物业,没人管,我们摸黑进了小区,找到3号楼,摸黑上四楼,用房主给的密码打开了小箱子,取出钥匙,开门进入。
小房间不大,也就四十平米,比普通的宾馆单间大一些,一室,没有厅,不过带有厨房和卫生间,总体是红粉色的格调,墙上还有哈喽kitty的贴纸,显得很卡哇伊。
这房间,这风格,貌似是给年轻小情侣准备的……
第114章 内应
我关上门,反锁,倪坤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各处角落,确认安全,烟墨白打了一场大战,又走了很远,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直接就瘫在床上了,我走到窗口,拉开小半边窗帘往外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嗯,很和我意。
安静,但未必安全,其实,我之所以在分兵的时候,让胧月和灵儿带着周韵离开,而把倪坤和烟墨白留在身边,目的只有一个:把两个人类留在身边,两人当中,有可能,一个是好人,一个是凌云门的内应。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就一直在甄别,不过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来看,倪坤和烟墨白,哪个看上去也不像是敌人的内应啊,难道,另有其人?
今晚单独和她俩接触,我再进一步试探一下吧,其实感觉在常春的时候,敌人当中那个会催眠的女人挺厉害的,要是我掌握了这门技术,晚上可以对她俩进行催眠,兴许能问出真话来。
“别睡啊,墨白,去洗个澡,睡的能更舒服些。”我劝道。
烟墨白慵懒地从床上起来,换了简单的塑料拖鞋,拖拖拉拉地进了卫生间,还不忘问我们一句:“你们要不要上厕所?”
我在路边,上过了,看向倪坤,她也摇头,说不用。
烟墨白关上洗手间的门,不多时,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倪坤在窗口打电话,不知道跟谁,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
“怎么了?”我问。
“隔壁是宁元市,离咱们只有20公里,那里有一位图门卫,我跟她联系了一下。”倪坤坐在椅子里,也很疲惫,晃了晃脖子,嘎嘎作响。
“那边能提供什么帮助么?”我问。
“我只让她做好接应的准备,没说别的,也没问别的。”倪坤说。
我来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做的对,暂时不要暴露咱们的位置。我给你揉揉吧。”
“嗯,谢谢。”倪坤半回头冲我笑了笑。
揉肩膀,我不擅长,不过因为掌握过人体的穴位,肩膀上有两处大穴,胧月跟我讲过,但凡颈肩痛,都是因为这两个大穴的气血不通所导致的,我便专攻这两处穴位,捏的倪坤的脑袋渐渐歪了,最后,竟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哎,醒醒,别睡椅子上啊!”我拍了拍她的脸颊,有点烫,是不是感冒了?
不至于啊,天气很好的,冷暖适宜,我又摸了摸倪坤脖颈附近的衣服里的皮肤,还是很烫。
“喂,怎么了你?”我问,倪坤晃了晃头,醒了过来,迷糊地看着我。
“没事,太累了,连着一个礼拜,都没怎么睡觉。”
“咋不睡觉啊,你?”我笑道,我每天都睡的很踏实。
“还不是为了你呀,”倪坤难得地撒了一句娇,“每天帮你制定计划,联络图门卫,搜集资料,你得付给我双份工资才行!”
“钱不都给你管了么!”我笑道,扶着她起来,“去床上躺着吧,手机关掉,好好休息一晚。”
“我手机可不敢关!”倪坤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那我睡了昂,有电话、微信什么的,你帮我接吧。”
我点头,这时,烟墨白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正好,那我也洗洗。”倪坤顺势进了卫生间。
烟墨白迈着小碎步,直接钻进了被窝,忽然转头问我:“呀!那你睡哪儿啊?”
“我……我打地铺呗。”我笑道,烟墨白肯定默认她和倪坤睡床上了。
烟墨白低头看了看:“不行的吧,地板砖,多凉啊!”
“你放心睡吧,我不困的,不用管我。”说着,我打开了电视机,把生意调小,这边的也是闭路电视,和铁领的频道差不多,随便找了个电视剧,没看三分钟,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小呼噜,我扭头一看,烟墨白死死地用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嘴儿微张,睡的也是死死的,样子很可爱。
洗手间的水声停止,倪坤出来,可能是没有多余的浴巾,倪坤直接把自己的外衣挡在身前就出来了,也没擦干净,有点凉,直接小跑进了被窝:“我滴妈,太阳能的,没水了,一凡,你别洗啦!”
“我没事,洗洗脸就行。”我进了卫生间,试了试水温,果然很凉,不适合洗澡,但也不能不洗啊,简单冲下就好,我脱掉外衣,左右看了看,洗手间里没多余的地方,她俩换下来的衣服,都堆放在了狭窄的洗手台旁边,一叠一叠,摞起来很高,下面是烟墨白的衣服。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把烟墨白放在最下面,带海绵的那款衣物找了出来,摸了摸海绵,卧槽……图呢?
第115章 油条事件
是烟墨白把图弄丢了,还是?
不会啊,藏在这么隐秘的位置,怎么可能会丢呢?
我仔细看了看,烟墨白和胧月戴的款式差不多,里面塞海面垫的口子很小,即便是现在被解了下来,依旧弹性十足,很难把手指头伸进去,更何况是穿在人身上的状态,再说,外面还有两层衣服呢,怎么会掉出去而不被烟墨白察觉?
没理由是掉了,只有可能是被……盗窃?从把图藏在这个里面至今,烟墨白应该还没脱下来过,不,刚才脱下来,放在这里了,而此后,进入卫生间的就只有一个人……
我默默将那个衣物放了回去,假装出去拿手机,看看床上,她俩都睡着了,至少看起来是,双人床,两人各睡一边,都是身体正面朝外的侧躺姿势,中间留出了大概一米宽的位置,也不知道是给谁留的。
拿了手机,我又回到卫生间,把门关上,把水龙头打开,悄悄检查了一下倪坤的衣物,里面没有什么夹带的东西,只要一份计划单,是未来三周,安排我见的人。
难道是被她带到床上去了?
先不管,先洗个澡再说。
我拖了衣服,简单冲了一下,水确实有点凉,我只清晰了重点部位就赶紧关掉水龙头,原来还有一件浴袍,刚才倪坤留给我的,她便没有穿,我穿上内依酷,披上浴袍出来,倪坤还没睡着,回头看看我,轻声问:“你睡中间,还是谁边上?”
“都行。”
“别都行啊,你挑一个位置吧。”倪坤笑道,笑的很自然。
“那就……中间吧。”我说,有点冷,感觉中间更暖和一些。
从床尾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倪坤关了床头灯,道声晚安,我也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真快睡着了,隔壁一个轻微的响动将我惊醒,我睁开眼睛,体会两边的呼吸声,都很均匀且沉重,肯定是都睡着了,我慢慢从被窝里出来,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我没直接上床,而是悄悄检查了一下倪坤搭在椅子背后的外衣,里面也是空空,并没有藏宝图。
我们自打进了房间,就没再出去过,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并没有藏匿的地方,难不成,在她身上藏着?
我决定探一探险,回到被窝里,我转向倪坤这边,抱着,很自然地那种抱着,倪坤明显是醒了,呼吸声骤然停止,但身体却一动没动,我摸索了一圈,还是没有摸到藏宝图,倒是摸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倪坤没忍住抖了一下,不过依旧是没有吭声。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真的没在她身上,呀!会不会是我想多了,不是倪坤拿走了图,而是烟墨白带在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我转过身来,抬头看了看烟墨白这边的床头柜,她的衣物没放在上面,应该全都在身上,我便如法炮制,又探索了一番,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那张藏宝图,被烟墨白夹在了自己的小裤子的松紧带里了,我抽出,从被窝里拿出来,展开查看,果然是兑字图,烟墨白醒了,疑惑地回头看看我:“怎么了啊?”
“没事,原来在你身上,刚才我在卫生间里看了看,没有,还以为你弄丢了呢!”我笑道。
“嗯啊……嗯?等下,你怎么知道我丢了?”烟墨白皱眉,“你……还专门去看了看?”
“……安全起见嘛,这张图,格格说过,很重要的,可别整丢了。”我把图又还给了烟墨白,她想了想,塞进被窝里,看她手上的动作,似乎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一场虚惊,我平躺下来,这回是真的困了,准备入睡,不过无意中,我注意了一下两边的呼吸,怎么都没有呼吸声了?说明两人都没睡觉,都在侧耳……倾听对方的声音?
我是懒得管她们,自行入睡,两边的呼吸,也终于变得正常了起来,大概过了两分钟,右手边的人转了过来,基本与此同时,我左手边的人,呼吸立即停止,我呼吸也停止了,感受着右手边的人的手,放在了我的心口上,感觉还挺暖和的……
早上起来,一床狼藉,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俩货正跪在床上,到处翻找。
“干啥呢,你俩?”我揉着眼睛问。
“图不见啦!”烟墨白着急道。
“你把腿抬起来!”倪坤道,我抬起腿,倪坤把胳膊伸进去,面露惊喜,“找到啦!”
半小时后,三人完成洗漱,离开了民宿房。
今日阳光明媚,我一边挎一个,出了破旧的小区,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回头瞅了瞅昨晚住过的那栋楼。
“怎么啦?”倪坤问。
“没什么,留个印象。”我笑道。
“什么印象呀?”烟墨白问。
“三人……成虎?”我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昨晚发生的事情。
烟墨白娇羞一笑,捶了我一拳:“你可别说出去呀!”
“什么?”我问。
“就……哎呀,反正,你最好忘掉昨晚的事情!”
“呵呵,”倪坤冷笑,“就数你最疯狂了,昨晚。”
一台渣土车闪过,后面带起一片灰尘,我下意识地护住了她们俩。
“哟,你这不偏不向的能力,祖传的么?”倪坤笑道。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烟墨白拍拍肚子,说饿了,我左右看看,不远处的马路对面就有个早餐店,看起来门脸还算干净,三人过马路,进去,起来的太早了,店里还没人,叫了两笼包子,三碗豆浆,咸菜需要自选,倪坤去选了,我趁机让烟墨白联系一下她们那两支队伍现在怎样了。
应该是没啥大事,如果有事,她们会给倪坤打电话的。
烟墨白先连线四哥,聊了几句,他和格格昨晚是在那个老中医家里过得夜,经过一夜调养,格格的内伤已经恢复了不少,回头用野山参补一补,预计一周就能恢复,四爷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了想,让烟墨白回复:“暂时先别动,等会儿了解一下凌云门本部的动静再说。”
接着,烟墨白又联系胧月,胧月和灵儿、老疤他们,在省城一家图门卫的住处,也比较安全,只是周韵被灵儿没轻没重地打了一掌,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但那个图门卫检查过了,说没大碍,而且感觉周韵的气血,本身就很乱,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度,正好趁此机会,让她身体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我又让烟墨白联系铁领本部,确认酒店那边是否安全,酒店经理说,昨晚来了大批的黑衣人,强行闯入酒店,控制了留守人员,不过呆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就走了,经理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也没有找倪坤汇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点点头,让烟墨白夸经理两句,做得很好,如果当时他给倪坤打电话,保不齐,凌云门会顺着这条线,找到我们的落脚点。
这时候,倪坤回来,我让她尝试跟那个凌云门的内线联系一下,看看凌云门情况如何,倪坤摇摇头:“不建议这么做,现在,只能等他联系咱们。”
我皱眉,加了一颗盐焗花生米,嘎嘣嘎嘣嚼了起来,这样搞,我们很被动啊。
老板娘把豆浆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白花花的,老板娘长得比较丰腴,笑嘻嘻地问:“加糖不,三位帅哥靓妹?”
她俩加,我不喜欢加糖,只是感觉包子配豆浆,有些别扭,便问老板娘,附近有没有油条摊?她家就是包子店,没有油条卖,老板娘很大方,说东边二十米外有一家,他家油条还挺好吃的,我谢谢老板娘,准备去买,倪坤说她去吧,我说不用,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好的。
出了包子铺,往东二十米,果然有另一家早餐铺,他家的生意倒是比较好,主要是门口买油条的人比较多,有四个人在排队,我老老实实跟在队伍后面,一个,两个,到我前面这位穿着睡衣睡裤,头发蓬乱的小姐姐的时候,她指了指架子:“我全要了。”
“啊?二十多根啊,全要?”老板差异道。
“嗯,全要,我家人多,多少钱?”小姐姐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哎哎。”我拍拍她肩膀,“美女,商量一下,匀给我两根呗,我就两根就够了,要不还得等好久。”
因为我看见老板的案板上,已经没有现成的面条条了,下一锅,得重头做油条,至少得五分钟吧。
美女回头瞅瞅我,冷声道:“没听见我刚才说话么?我家人多,这些还未必够吃呢!”
老板怕矛盾激化,赶紧解释:“小伙子,你别着急,很快的,三分钟下一锅就出来了。”
我耸耸肩膀:“那好吧,我等新出锅热乎的。”
“你啥意思?”小姐姐皱眉道,“你吃新出锅热乎的,意思就凉的、现成的,给我们家人吃呗?”
我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道理,没事儿找事呢?要按照我之前的脾气,非得跟她理论两句不可,即便她长得挺漂亮,我也会怼她,不过现在我经历过这么多事儿,心态变得平和了不少,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问你呐?哑巴了,还是聋了?”小姐姐撇嘴。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老板快速将油条装袋,递给美女:“一共25根,一块五一根,都是熟客,您给35得了。”
“你会不会数学啊!”小姐姐皱眉,默默心算了一下,“哦……谢谢老板。”
扫完微信,小姐姐踩着拖鞋,塔塔塔地走了,一步三回头地看我,脸上的表情比较奇怪。
等她进了小区之后,我朝老板笑了笑。
“对不起啊,小伙子,这姑娘脾气挺怪的,明明是自己住,但每次都买很多油条,也不知道都给谁吃了。”老板讪笑,开始重新揉面切条条。
“你咋知道她一个人住的?”我问,“给我炸两……六根吧。”
反正我身后没有人排队了,暂时,多买点,她俩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拉倒,也不贵。
“她是个租户,租的我妹妹家的房子,单间,就她一个人租,整天也不上班,天天在家里玩电脑,不知道干啥的。”老板笑道。
看她的年纪,大概二十六七岁,应该不是学生了,又不出去上班,兴许是个网络工作者?
可她一个人买那么多油条干嘛呀,就是再能吃,也不至于一次性,或者一天吃掉二十五根油条。
感觉有些蹊跷,不过,貌似跟我没什么关系。
等了将近五分钟,油条终于炸好了,老板刚要给我装,我余光瞥见,右手边跑过来一个人,我转头一看,又是那个小姐姐,手里空空的。
“哎哎,老板!你先别给她装,我家不够了,再来点!”
“我说,这回可算是我先排的队吧?”我皱眉道,咋还回来跟我抢呢?
“我不管!反正我是排你前面的!这一锅,我又包圆儿了!”小姐姐用肩膀把我挤开,强硬地说。
“别太过分啊!”我有点来气了。
“我就过分,哼!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小姐姐嚣张地掏出手机,开始数油条数量,老板的锅很大,架子上加上锅里的,一共三十多根,她数完,直接手机扫码付款,这次好像没有折扣。
但老板有点不乐意了,板着脸,低声说:“小秦,你让人家几根吧,这么多油条呢,你自己又吃不完!”
“我说给我家人吃了啊,我从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
“啧,油条咋是垃圾食品了?”老板更不高兴了。
“油炸食品,不都是垃圾食品么?你没上过学啊你?”小姐姐还真是暴脾气,又对老板发起火来。
老板憋得脸通红,没有跟小姐姐计较,不过却还是给我装了六根油条,直接塞给我:“小伙子,拿走吧,不用给钱了!”
“那我的呢?”小姐姐生气地问,“我可都付钱了啊!”
“我再给你炸,行不行?”
“哼!算了,我不要了!你把钱都退给我吧!”
“……好好,等会,马上给你退!”
“算了,不用退了,”小姐姐又改变了主意,“就当我预支明后天的吧!”
说完,小姐姐伸手从我手里抢走了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一根油条,咔咔吃了起来,挑衅似的看着我。
我总不能向她一样,去抢吧?老板倒是跟小姑娘杠上了,又给我装了六根,气愤道:“小伙子,拿去吃!”
我接过油条,小姐姐又要抢,这回我手疾眼快,躲开了,却没想到,小姐姐的手法更快,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来,再次将油条抢到了手里,而且,她碰到了我的手,感觉她的力道,非常之大,而又出手准确,这么大的力量,塑料袋的把手却都没坏掉,只是我的手背上有点疼,我低头看了看,卧槽,居然给我捏出了一条血痕!
“你属猫的啊,你!”我捂着手背,咋还抓人呢?
“嘿嘿,有我在,今天你甭想吃上一口油条!”
没等我反击,老板不干了:“嘿呀,你这丫头,我看你有几只手!”
说着,老板又给我装了一代油条,强行塞给我:“拿走!”
小姐姐第三次来抢,我左避右闪,但最后,依旧被她抢到了手。
“你……会武功?”我低声问,刚才我都动用内力了,却还是不能逃过她的“魔爪”。
“武功?你电影看多了吧!”小姐姐得意地笑道,“我只不过是手快罢了!”
“能有多快?”我伸手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看,烟墨白出来了,冷声道。
哎呀,大救星来了,比手快?烟墨白可是霸主级别的!
老板也很配合,没吱声,但又给我装了一袋。
“给她吧!”我指向烟墨白,烟墨白走过来,从老板手里接过塑料袋,小姐姐第四次来抢,但这回,她失算了,连抢了好几手,都是在堪堪碰到塑料袋的时候,别烟墨白转移开,让小姐姐扑了好几次空。
小姐姐急了,扔了她手里的塑料袋,双手上来抢夺,当然还是抢不到,烟墨白的眼速多快,武林高手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这一个素人?
几个回合之后,小姐姐喘着气,终于放弃,一跺脚:“哼!今天就放过你们好了!”
说完,她转身便想走。
“哎哎,等等,”我叫住了她,“不道歉么?”
“道什么歉?凭什么跟你道歉!”小姐姐头也不回,穿着拖鞋,塔塔塔地跑进了小区。
“怎么回事?”烟墨白问,我把刚才的事儿简单和她说了下。
烟墨白皱眉:“胡搅蛮缠么,这不是?”
我倒是很好奇,小姐姐买的那些油条,到底是去哪儿了?
“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我说。
“不好吧,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呢,别惹事了!”烟墨白低声道。
我想想也是,犯不上跟一个神经病较劲,刚要和烟墨白回包子铺,没想到那个小姐姐又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跑到我面前,不由分说,一塑料袋朝我脸上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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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大结局
我下意识向后错开半步,躲避开了,一股油条的香气扑面而过,哗啦啦,塑料袋转了一圈,又扑了回来!
没等我再次躲闪,烟墨白上前,一把叼住了女孩的手腕,女孩一声惨叫。
烟墨白没有内力,不过她也懂得穴位之内,手指深深抠在了女孩手腕的一处穴位上,疼得她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汗。
我摆摆手:“别难为她。”
“她攻击你哎!”烟墨白皱眉道。
我捡起女孩掉在地上那个塑料袋:“一坨油条而已,能伤到我么?”
烟墨白一看是油条,这才松开手,并把那女孩向后推了一把。
女孩揉着手腕,气鼓鼓道:“哼!”
说完,女孩转身又跑了。
“就一神经病,咱们走吧。”烟墨白说。
我想了想:“墨白,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看什么啊?泡妞啊?”烟墨白皱眉道。
我摇摇头:“你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奇怪么?”
烟墨白耸耸肩膀:“随便你,你小心点。”
她估计是知道那女孩没什么杀伤力,才放心跟过来,然而我错了,因为当我跟踪到小区入口,拐弯进去的时候,发现那女孩已经跑出了我的视线,跟不上了,于是我决定回来找油条店的老板问问,到底女孩住哪个单元几号楼,一回来,正看见烟墨白在跟踪我。
被我发现,烟墨白也不躲藏了,大大方方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了,回去问问油条老板,那女孩住哪儿,给他100块钱!”
“呃……好。”烟墨白返身回去,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告诉我,女孩住3号楼,1303室,一单元的三楼。
我和烟墨白跟了过去,爬上三楼,我正酝酿敲门之后的措辞,却发现303的防盗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趿拉趿拉的脚步声,跟那女孩的拖鞋声很相近,门缝太小,我凑到一边,透过门缝看进去,刚好看见那女孩正蹲在地上,清理着地上的……卧槽?那是什么?兽皮藏宝图?
我一把拉开防盗门,冲了进去!
女孩的房间很乱,床上、桌上到处都是生活垃圾,反倒是地板上比较清洁,平铺了好多张兽皮地图,而她手里,也正拿着一张!
“喂!怎么进来的,你们?”女孩回头,慌张地问。
“那是什么?”我指着她手里的东西。
“呃……管你什么事!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啊!”
“墨白,控制她。”我说。
烟墨白当然也认识那些地图(大小、形状、颜色都差不多,只是图案有所区别),立即上前,抓住女孩,随手从床上抽出一条长筒袜,把女孩给捆了起来。
女孩大声叫喊,烟墨白又捡了个不知道什么衣物的小物件,把她嘴给堵住了。
我捡起女孩散落在地上的地图,看起来质感,像是真的。
“墨白,把你——”我刚要说,烟墨白用通灵术跟我讲话了。
“等下!”
“怎么了?”
“小心是个陷阱!把我的给骗走了怎么办?”烟墨白提醒。
有道理,但,只要我不让她拿出来,不就行了,不拿出来可以,但这些图不管真假,我拿走也没问题的吧?
想到这里,我左右看看,找到一个女孩的单肩包,将所有地图一股脑塞了进去。
“墨白,走!”
“她怎么办?”烟墨白问,“阿坤到楼下了。”
肯定是烟墨白把她叫过来的。
“没人埋伏?”我又问。
“暂时还没有。”
“你会把人打晕么?”我问。
烟墨白眨眨眼,摇头:“不会,干嘛?”
“我想把她带走。”
“好吧,”烟墨白走到女孩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嘿,你看着我!”
女孩不知道咋回事,疑惑地跟烟墨白对视,一秒钟后,女孩双眼一泛白,脑袋直接垂了下去。
我扛起那女孩,和烟墨白下楼,倪坤警惕地问:“怎么回事?”
“先别管,立即离开这里,你去找台车。”
“直接打车吧!”
我点头,倪坤跑出去打车,等我和烟墨白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台出租车已经进来了,上车,我立即让烟墨白联系格格,格格立即让我把照片发过去,我用手机拍了两张图,发给格格,她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格格是认识这些图的,跟胧月一样,曾经见过真的。
“都是真的?”我问。
“呃……看起来很真!”
我不再吱声,扭头看烟墨白,烟墨白会意,立即用通灵术跟我交流。
我告诉她:和格格联系,约定一个回合地点。
半小时后,我们和格格、四爷在一家中医馆见面了,我拿出那几张地图,格格一看,居然全是真的!
一共有六张,加上我们的两张,就是八张,只缺一张“坤字图”,也就是最初,我们丢失的那一张,被周天纹给抢去了的那一张!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图?”格格疑惑道。
我在路上也想了很多,忽然觉得,现在的关键点,在周韵身上……
我立即让烟墨白和胧月联系,问周韵情况如何,胧月说还没醒,我让她把周韵叫醒,直接打了手机过去,也不怕凌云门监听了现在,反正90%的图都在我手上,大不了,付之一炬!
周韵回话了,我直接问:“你那张兑字图,是不是凌云门里唯一的一张?”
“呃?你知道知道的?”
“你怎么偷出来的?”
“没偷啊,本来就归我保管。”
“唯一的一张,为什么让你保管?”我纳闷道。
“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四爷把那个女孩弄醒了,我懒得废话,直接用剑顶住她的脖子:“我只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孩微微一笑,语气和音调都变了:“我们见过面的。”
“什么时候?”我问。
“老鸹岭。”女孩说完,忽然,身体变得透明,并且虚无,直接消失了!
“啊!”格格一声大喊,立即跪倒在地,四爷也紧跟着跪下了。
“咋的了?”我心有余悸地说。
“是……祖师婆婆!”格格低声道。
“哪儿呢?”我又问。
“走了,好像……”
我彻底蒙了:“那现在怎么办啊?”
“烧掉吧。”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四爷起身,二话不说,点燃了打火机,往地图上一扔,忽,包括烟墨白那张图在内,全都烧着了。
我傻眼地看着熊熊的火苗,一颗心,瞬间落在了地上。
得,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两股势力,为了这些图,打得不可开交,而现在,九张图,毁了八张,就剩下胧月肚子里那一张,也没什么用了,因为只有九张图集合在一起,才能开启宝藏,缺一而不可。
换言之,大清皇陵宝藏,此刻起,便成了永久的秘密。
我这才明白,当年那位绘制地图的萨满的良苦用心,原来,图门卫到期之日,便是藏宝图毁灭之时。
如果是这样,那我创建图门,还有什么意义么?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电话那边的胧月。
胧月想了想,回给我一句话:“你要做选择么?”
“选什么?”我问。
“我和碧瑶,阿坤和墨白,格格和灵儿,你要选么?”
“……很难吧,这个?”
“那不就是了,这就是你创立图门的意义。”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到后面,你会明白的。”
我挠了挠头,依旧是一头雾水……
全文完。
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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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参老婆》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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