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救了白切黑》 第一章 阮家千金 阮府。 “老爷!老爷!夫人她……”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在装饰华丽的走廊上奔跑。天空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从远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丫鬟被这一道雷吓的一脚踩空了门栏,直直摔倒在阮家家主面前。 正在书案上写字的阮家家主阮南风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丫鬟:“何事?” 许是还没有缓过神来,丫鬟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老……老爷……夫人她,生……生了!” 听到这番消息,阮南风的眉头锁得更紧:“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女孩……”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阮南风狠狠摔下手中的笔,上号的松烟墨在纸上浸染开来,但阮南风此时的怒气却比这墨汁更加浓重。 “孽障!” 十五年后,十宝涧。 距离十宝镇不到一里地的十宝涧,不知什么时候建起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子。院墙用的是镇上最好的砖窑烧出来的最贵的砖块,房顶盖的是京城运来的顶级的瓦片。风水绝佳,景色宜人。 镇上的人只知道院子里住着一对姐妹,吴碧和吴莲。 镇上的赌坊是这对姐妹经常光顾的地方,赌坊也是镇上最欢迎他俩的地方。她俩出手阔绰,不拖泥带水。赢了就去赌坊对面的酒楼大吃大喝,输了就卷铺盖走人,回家找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另一个人拳加脚踢地泄愤。 没有人知道这对姐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会有人会到她们家拜访,因为像她俩这样的人没有人想和她们有更深的关系。 所以也不会有人到这个地方来,看到这个院子还有个被欺负得很惨的姑娘。 这个姑娘名叫阮菲,正是十五年前阮家家主口中的孽障。她生下来除了会叫唤,别的字真的一个都吐不出来。都说她在出生的那一天,有人为了不让她活下来,从天上引了一道雷下来。但是没想到人没劈死,劈傻了。 阮家找来的神算子说她天生灵根不完整,影响了脑子,可能就要痴傻一辈子,还是快些送走,以免断了阮家后人的路。 就这样,在阮菲差三个月满十六岁的时候,被一辆破旧的马车运到了十宝涧。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两姐妹。 今天,就是阮菲的十六岁生日,是她能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最后一天,也是那对姐妹获得自由前的最后一天。 碧莲俩姐妹一大早高高兴兴地就去镇上逍遥,留下阮菲一个人在家。出行之前,还特地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锁好。这最后一天了,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过了今天,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们就可以回阮家拿解药,从此和这个地狱般的阮家划清界限,死不来往。 这时候的阮菲还不知道在太阳下山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清晰的脑袋从早上开始就疼得快要裂开,心口的位置也涨得发疼。张着嘴巴嗯嗯啊啊寻求帮助,也被重重地踢开。最后只能被锁在这个院子里痛苦地shen吟。 等到碧莲姐妹浑身酒气,衣衫不整地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阮菲已经痛得晕死了过去。 吴莲走过去踢了两脚,见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嗤笑道:“难道她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所以自尽了?” 只见阮菲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双手抱膝,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被吴莲踢中腹部的时候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就这样死去。吴碧比吴莲更谨慎一些,事关自己的性命,还是更加妥当比较好。 “去把剑拿来。”吴碧对着自己的妹妹说,“为了确保她真的死了,还是要做得更绝一点。” 接过那把尘封已久的剑,吴碧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通体乌黑的剑身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出琉璃般的光彩。吴碧勾起嘴角一笑,心道这下子该结束了。一把抽出了剑,一脚把阮菲的身体踢开,使阮菲平躺在地面上,带着狞笑,用剑直直地向心脏的位置扎去…… 今晚本来是个晴天,十五的月亮圆了个透,月光更是毫不吝啬地铺洒整个大地。就在剑尖扎进阮菲心脏的那一刻突然乌云密布,天空中雷声交替闪烁,竟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吴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了一下,心口突突地跳,推了推她姐姐。 “姐,这怎么回事?” “要下雨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吴碧懒得理她,俯下身体准备去看下阮菲死透了没。她们被关在阮家太久太久,久到快要忘记自由是什么滋味了。每次毒性发作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她。 “轰!” 一声巨雷。随后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下。亮瞎人眼的光束直接劈开了在十宝涧矗立几十年的迎客松。 这下就算是吴碧也吓的手一抖,光芒太亮,反射性地用手去遮住眼睛。剑身掉落在阮菲的身侧,上面还沾着阮菲的心间血。 等那道闪电过去,两人回头一看,地上哪里还有阮菲的影子。想要去找这个丫头片子到底跑哪去了,突然头上一阵钝痛,姐妹双双晕死过去。 闪电劈完之后,乌云也尽数退去,惨白的月光在阮菲的脸上铺展开来,映出她眼底的阴狠。 本来今晚上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可仪式感不能缺了。她绕开家里的保姆和保安,独自一人去市中心的蛋糕店吃了一块生日蛋糕。她喜欢吃甜食,但是这和她黑道老大的女儿的身份不符,家里人又爱面子,所以不准她吃太多甜食,只补充身体需求,别的一点不能多。 就在她高高兴兴吃完蛋糕打道回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棍子敲在了她脑袋上,但是身后并没有人影。伸手一摸,满手鲜红。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心口也涨的发疼。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小院子里,身旁的剑还沾着她的血。 第二章 不一样的阮菲 这副身体过于羸弱,不过是用力敲晕了那对姐妹,就几乎耗尽了所有气力。 就在她刚刚睁眼的一瞬间,这副身体的记忆就铺天盖地地占满了她的思维,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阮菲,和她同名同姓,代入感强到离谱,对眼前这对碧莲姐妹的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头脑。这才把她俩敲晕在地。换做平时,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才对。不过已经做了,也无法回头了。 用最后的气力拖着这副身体,把两人捆在了院子里唯一的树上之后,阮菲已经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再加上刚刚心口被狠狠地刺了一剑,她低下头想去看看伤口,还没有看清楚,只听见噗通一声,没有任何疼痛,累得晕倒了过去。 好难受…… 就算是在梦里,阮菲也一直饱受折磨。感觉浑身的经脉和关节都要断了一样,大脑也极度缺氧,思考变得缓慢,整个人仿佛被拆开。 她开始想念之前吃的蛋糕,如果没有出事的话,她现在应该好好坐在家里,等待她父母给她说生日快乐,而不是一睁眼就见到两个要她命的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现在正是她十六岁的第一天。 握了握自己的手,上面还沾染着昨晚上被溅到的那两姐妹的血,现在已经干了,有些硌手。阮菲使劲让自己坐起来,缓了缓神。摸了摸胸口,除了被剑刺开的布料,竟然摸不到一点伤口。 不过……为什么还是这么小,就算是穿越了也不能变大吗,唉。 经过昨晚上的种种,她现在只想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找到方法回家去。虽然穿越很魔幻,但是已经发生了,再魔幻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被捆在树上的碧莲两姐妹早就醒了,她们现在面色狰狞,双眼瞪得快要脱出眼眶,用一种想要把面前的猎物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阮菲。 呵,到底谁才是猎物。 从这个身体的记忆来看,这两个人是在阮府偷了修士的灵丹,想要增加自己的修为。可万万没想到在得手的那一刻被抓了包,被阮南风亲自刮去了内丹,还被逼着吞下了毒药。要不是被毒药折磨,这俩人怕是早就杀了自己跑路了吧。 她俩现在的嘴被布条塞得满满当当,说不出来一句话,嘴里支支吾吾想要开口。阮菲懒得理她们,她现在很饿,扫了她们一眼之后,拖起地上的剑就往屋里走。 “啊……”吃饱喝足之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还好屋里面还有些存粮,虽然不咋好吃,但是勉勉强强了。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自己对这副身体之前的事情有了足够的了解,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她还知之甚少。 看来还是只有从门外那两个人入手了啊。 真是麻烦……阮菲想到这种要拷问的事情就头疼。之前在家里也不是没有做过。黑道嘛,就算自己是和平主义者,也或多或少会被人找茬,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多少都知道点。既然第一步已经踏了出去,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不错,拷问别人的时候也是要看心情的。阮菲觉得这对姐妹今天可以少受一点苦。 从昨天的举动看来,那个叫吴莲的妹妹应该比较懦弱,那就从她开始吧。 看着眼前这张笑呵呵的脸,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吴莲有些惊讶。明明昨天还是一个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傻子,怎么过了一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自己一直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甚至都要怀疑是那个人使用了易容术。 阮菲取下了吴莲嘴里的布条,刚要开口问点什么,吴莲就吱哇乱叫起来:“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动我们,不然等我们有机会了有你好受的……唔唔!” 她错了,她错的太彻底了,为什么企图要和一个没有智商的人讲话。阮菲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伸手摘下了旁边吴碧的布条。 比起那个妹妹,这个吴莲显得要正常许多,她看着阮菲,心里明白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傻子了,现在自己又没有方法逃脱,只能静静地等待问话。 “你想知道什么?” 对于吴莲的镇定,阮菲很满意。这才是敢去阮家偷东西的人应该有的胆量。“我想问你。”关于什么,报复?修士?还是怎么回去? “我想问你,你们的钱藏哪去了?” 有钱好办事。这种事情无论在哪都行得通。她记得阮家每个月都会来一趟这里,给她们解药的同时也会捎点生活费。虽然大部分都被这俩人挥霍了,但是还是得留一点买吃穿,好吊着阮菲的命。如果不到昨晚上阮菲就死了的话碧莲俩姐妹就不算是完成任务,留着她们也就没有必要了。 狠是狠了一点,但是这也是“正常”的做事方法。 头脑风暴了半天的吴碧没想到阮菲要问的竟然是这个,吴碧在这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多半还是原来那个傻子。她勾起嘴角一笑,“我不告诉你。” 噗嗤,“唔!!!”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吴碧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妹妹。吴莲的脸痛得发白,脸上冷汗直流,长剑没入她的大腿,鲜血噗嗤噗嗤往外淌,剑的另一头则是一双苍白的小手,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现在却做着及其残忍的事。 看着吴碧现在的表情,阮菲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但是这种感觉下一秒就被压了下去。 “确定不说吗?你知道只要我现在用力一划,她的右脚可就永远地废了。”说完,作势要用长剑往一侧划过去,只要她现在稍微一动,很可能就直接割断吴莲腿上的经脉。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凑到吴碧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吴碧就陷入了癫狂之中,张嘴就要去咬阮菲。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吴碧看着自己的妹妹痛的扭曲的脸,又看向笑得人畜无害的阮菲,想了想刚刚那句话,后背起了冷汗。 “呵,呵呵,不愧是阮家的人,一样的无耻,一样的残忍!”吴碧对着阮菲吼道,拉扯着身后的树不停地抖动。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算是毁了,毁在了阮家人的手里。 顺着吴碧的指引,阮菲顺利地找到了这对姐妹藏在松树下方的小金库。颠了颠重量,感觉应该不少。她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货币没什么概念,总之能拿多少拿多少。 正准备返回去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发现本来应该被捆着的那俩姐妹已经被人解了绑,而那个人正拎着吴碧的领口。 第三章 坑中之王 那人穿着玄色劲装,左手拿剑,右手拎着吴碧,力气之大,吴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没想到阮家的人会在第二天就过来,吴碧想要解释点什么,还没张嘴,就被那人一把丢在了地上,直接摔断了几根肋骨。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缓过神来,那人还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吴碧爬过去抱住他的腿说:“青鬼大人,不是我们无能,是昨晚上确实突发变故,你听我解释!” 被叫做青鬼的人看了一眼吴碧,又看了一眼大腿还在噗嗤冒血的吴莲,没有动作。吴碧看着还有机会,颤抖的手指直接指向那颗松树:“她就在那!” 还躲在松树背后偷看他们的阮菲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赶忙缩了回去。 可惜已经迟了。 青鬼也是修士,修为颇高。顺着吴碧的手指望向那颗松树,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个人肯定打不过,这副身体又跑不动,这下怎么办。阮菲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捏着剑的手被冷汗打湿,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起。 饶是经验再丰富这下也慌了神,毕竟平时打架可没有遇到过什么修仙啊修神之类的人物,会不会一巴掌就把我扇飞了。 思绪飘得再远,脚下也不能忘记行动。山下的动静好像都消失了,阮菲壮着胆子准备观察一下形势。刚一露头,鸡皮疙瘩就不要钱地往下掉。院子里哪里还有活人,那分明是俩尸体!那个人竟然把碧莲姐妹都杀了!这个世界这么随便的吗!? 但是那个黑衣人呢? 没等阮菲再多看两下,一个黑影从院子里闪了出来,奔向阮菲的藏身点。 就是他! 院子距离这颗松树并不远,黑衣人要是凭借着现在的速度到这边用不了五秒钟。 形势危急,阮菲拔腿就跑。能跑多少跑多少,黑衣人刚刚肯定是看到她了,站在这里无疑是等死。 尽人事,知天命。人这辈子还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些大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用思考。可谁知刚跑了几步,阮菲就一脚踏进了刚才挖小金库的地方,身子一斜,竟然陷了进去。眼看着黑衣人的影子距离自己只有几米的距离,阮菲只有蹲下来减小自己的面积,使劲往上一拔。 脚没有拔起来,还扯出了一个更大的坑! 青鬼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陷阱,伸出的手堪堪擦过阮菲的头顶,眼睁睁地看着阮菲在自己的面前掉了下去。 洞口散发出浓烈的灵气,这感觉让青鬼很不安。他并没有跟着跳下去,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追到这个二小姐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千算万算,总是算漏一卦!这杀千刀的碧莲姐妹为什么要在坑上面再挖一个坑! 这个隧道坑坑洼洼,倒也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明显是有人在这故意的。 所以到底是谁那么无聊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挖坑害人! 这个洞有点深,要是就这么直接滑下去,摔到洞底就算不死也是个半残了。还好拿着那柄长剑,可以稍微做一下缓冲,阮菲滑了好一会掉到洞底。 “哎呦!这也太他喵倒霉了。”阮菲揉着自己擦伤的胳膊,觉得浑身都要散了。不过,黑衣人好像并没有跟上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洞底四处都是铁链,纵横交错,还有些萤石散发着点点的光亮。没走几步,阮菲就发现了一个更深的洞口,里面竟然还燃着火光。 阮菲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里面的铁链更多,这个洞很小,墙壁上燃着几束红色的火焰。火焰好像只是放在灯盏上面,并没有闻到油类燃烧的气息,整个洞中的味道都很干净,铁链虽然很多,但是并没有刺鼻的味道。 越到深处铁链越多,目光能触到的地方,那些铁链已经形成了黑色的河流,河流的尽头,是一个被铁链包裹的老人家。 老人家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深得能夹筷子,满脸都被长长的头发和胡须覆盖,勉强能看见五官,他闭着眼睛好像还在睡觉。阮菲在心里有些为老人鸣不平,但是又看了一眼老人那一身横练的筋骨,算了算了,眼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停下来修整了一会,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刚才的隧道曲曲直直,现在恐怕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地方有段距离了。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出口。 青鬼并没有走远,他回去那个小院子看了眼有没有别的变化,又跑了回来,坐在洞口旁等待。 如果真的如同那对姐妹所说,现在这个二小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二小姐,那么自己还要不要动手,或者捉回去给家主处置。眼中收起了之前的狠厉,青鬼抱着剑盘腿坐下,准备打持久战。 阮菲这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她已经来来回回检查了四五遍了,这个地方别说是出口,连一点水一丝风都没有。难道这辈子就要困在这,享受人生最后的三天了吗。心里不由得委屈起来。 阮菲最后把希望寄托在里面那个老人的身上。横竖都是一死,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进去一看,老人还在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嘛。 “你好?” “醒醒?” “喂?” 问候三连并没有起到作用,这个老人家阮菲开始了第二招,扔石头。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石头都扔到了铁链上发出叮叮叮的响声。本以为足够吵醒他了,但是老人家的眼皮动都没动。看来还是只有亲自上阵了。撸起袖子准备给老人来几巴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被人扇了耳光还不醒的人!除非他已经晕死过去了! 就在巴掌刚触碰到脸的那一刻,阮菲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咬了一口。刚要伸手推开这个老不修的时候,又被一下子甩到了半空中。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阮菲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悠悠球,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来回拉扯。 直到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吐的时候,才被从半空中放了下来。身上有一条红色的丝线断开,另一头扎进了自己身体里,一摸,又好像并没有什么线。 对面的老人终于开腔了:“小姑娘,别找啦。”声音听起来还很有精神,一点也不沧桑,还有一点熟悉。“刚才那根线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阮菲还在旁边吐彩虹,听到这话又想起刚才的场景,吐的更厉害了。心里有一万句脏话要说,被憋得很难受。 那人在那里哈哈大笑,牵动周围的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等他笑够了,继续说:“从你刚才一进来我就发现,你这个人,并非凡品。”阮菲也吐够了,擦了擦嘴,有点不屑:“老人家骗小孩都这么说的,就这还并非凡品,我就是因为灵根不完整才被扔出来的。” “现在外面的人还等着杀我,就算走了出去,谋生都很艰难。就这身体,我打个人都费劲。”说着说着,阮菲就有些丧气。 “哈哈哈,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这灵根虽说不完整,但是也并非不能修炼,你只要……” 听到这里,阮菲手一伸,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可没说自己要修炼。” 第四章 初步了解 没想到阮菲会这么说,老人顿住了,又听到阮菲说:“我现在只想回去,我不属于这里,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拉到这边来的。什么修士什么修炼,我不如回去多做几道数学题。” 阮菲把这两天的不快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反正这里没水也没食物,她现在也不想去想这个老人为什么被困在这里还没有死,这些火为什么没有燃料还能继续燃烧,自己明明被扎了一剑第二天却啥事没有。太魔幻了,一切都太魔幻了,本来自己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老人身上,但是转念一想,他自己都被困在这里,还能告诉自己怎么出去? 破罐破摔之后阮菲也没有什么忌讳了,就这么着吧。 看到自暴自弃的阮菲,老人也没了刚才开玩笑的心情,沉下声音来认真和阮菲说:“我看你刚才在外面找了那么久,不就是想出去吗,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出去。” “你知道怎么出去,那你还被困在这?别搞笑了。”摆摆手,阮菲并不相信他的话。老人也并没有气恼,接着说:“你灵根不完整,无法修炼,那是那些凡夫俗子的话。那些人以为自己突破了地字关口,到达了天字境界,就能登上修士的巅峰了。错!大错特错!” 老人坐直了身子,为阮菲讲解起了关于修士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有些人,出生就有灵根,拥有灵根的人可以按照特定的方法进行修炼,也就是常人所说的修士。经过修炼的修士会获得超出常人数倍的力量,以及看似不可能的特殊能力。根据能力的不同,灵力的多少,便用修为的高低来界定这些人到达了什么水准。大致分为天、地、人三个大境界,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五个小境界…… “那阮家家主阮南风到达了什么境界?”阮菲忍不住问道,老人笑了笑,“一个无名小卒,我怎么可能知道。” 阮菲撇撇嘴,觉得他吹牛不打草稿。根据她的记忆,阮家算是修士门派中的佼佼者,不乏有些想攀高枝的人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阮家去。因为拥有优秀灵根的人,后代大概率也会拥有优秀的灵根。那些修炼世家也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去。 “既然你说,我的灵根不完整也能够修炼?” “你现在又想修炼了?”老人打趣。 阮菲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我现在更想知道怎么出去。” “你会用灵力了,不就自然能够出去了吗?” “可是我连灵力是啥都不知道,我怎么用灵力?我哪来的灵力?”阮菲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人根本就是在愚弄自己。 老人摇摇头,抬头看着洞顶,“这灵力,存在于天地间,也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就好比你的力气,是不是休息一会,吃顿饭就回来了?灵力也是如此,就要看你怎么用它啦~” “刚才我给你的见面礼,就是你驱动灵力的法门。” 刚才?他不说我还给忘了。阮菲想起那根红线,还有被这个老不修咬了一口。阮菲怒瞪,又摸了摸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咬的够狠的啊,这都冒血了,手指上沾了少许血液,捻了捻,又不似血液那般粘腻,这到底是是什么? “这红色的灵气,是见面礼,也是我送你的第一件宝物。这灵气在你身体里面聚集,过一会就会化为内丹。我把我的内丹送你,也算是我这么多年亏欠你的。菲儿。” 老人停顿了一下,亲切地称呼阮菲的小名。阮菲惊讶地瞪大双眼,看向老人。目光炯炯,好似要用这双眼睛在老人身上烧穿个洞。 这声呼唤好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听到过。可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很多回忆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他到底是谁?那段回忆仿佛已经被握在了手里,但是又像是细沙,越想攥紧,就流失地越快。 老人并没有顾及阮菲而停下,内丹的转换已经完成,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第二件礼物,就是我要把我的毕生修为传授于你。虽然现在你还不会使用,但是我相信你能通过学习,迅速地掌握方法……” “爷爷?”还没等老人说完,阮菲轻轻地唤了一声。老人顿住,整个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轻轻地应了一声:“诶。” 阮菲不敢相信,她走过去撩开覆盖在老人脸上的毛发,一张熟悉的脸就那么映入了眼眶。 这竟然真的是十五年前失踪的爷爷!阮菲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 “你真的是……可是你为什么?” 老人知道她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时间并不会给他们太多机会,摇摇头止住阮菲的话头,接着说:“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菲儿。即使长相有些许差别,但是那双眼睛还是你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你已经失去了名为家人的保护san,我也马上就要离开了。人心险恶,但也要心存善念。” “刚才那根线就是我这么多年的修炼而成的内力,我已经把它注入你的体内,你体内的内丹会帮助你运转。就算你现在不会使用,也可暂保你一时平安。而这第三件礼物,菲儿,你过来。” 老人把自己的脖子伸出来,阮菲发现爷爷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指环一样的东西。 “这是五行环,用灵力催动它,即可使用五行的力量。这还需要你慢慢摸索……”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时间已经到了,他的身体组织迅速变得僵硬,有些已经变化成了尘埃。爷孙两人久别重逢,还未来得及寒暄,就要再次天人两别了吗。 阮菲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她死死地抱住老人的身体,大声呼唤他,却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老人用最后的声音在阮菲耳边叮咛:“不用伤心,我只是回去了而已。记住,我们和这里的阮家人不一样,虽然同姓,但是并不同宗。记住,我们不一样……” 说完,老人的身体已经全部化作尘埃,飘散而去了,只留下了之前脖子上挂着的那枚指环。阮菲只能握着指环,趴在地上痛哭,小小的身躯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尤为单薄,哀嚎声在山洞中回荡,惊扰了黑暗中的蝙蝠。 哭了一会,阮菲发现手中的指环有些抖动,而且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对了,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刚刚爷爷说这个五行环可以用灵力催动。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五章 这是个好东西 灵力,内力,内丹,修为。 这些概念对于阮菲来说都太过陌生,可是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想办法,至少也得从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出去。 刚才爷爷说灵力能驱动这个指环,那就得先调动灵力。可自己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难道灵力就是大地母亲的气息? 阮菲急的原地转圈,突然,视线又回到了还在手上抖动的指环。说不定这个指环上就有线索。 捡起刚才被遗弃在一旁的剑,阮菲盘腿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指环。 指环好像是银质的,光泽感堪称完美,打磨地也十分工整。阮菲盯着指环使劲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刻在了上面,可是太小了,看不清。又移动到一盏火焰旁边,借着火光,这才看清楚,指环上面确实刻得有东西。 好像是一些人形的图案。 阮菲又仔细瞧了瞧。 我悟了! 阮菲茅塞顿开,立刻照着指环上的图案开始打坐,屏息凝神。果不其然,静下心来之后,她能感受到体内确实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身体中仿佛有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些不一样的气息在流动。 终于看到了希望,阮菲喜出望外,开始仔细研究上面的图案。 刚开始还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气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计算,几个小时之后,阮菲终于能够清晰地捕捉到那些气息。 难道这就是爷爷说的灵力吗?阮菲睁开双眼,发现这个地方和她并不能辨认灵力的时候又不一样了。洞中弥漫着四处狂奔的灵气,这些灵气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乱窜。再一观察,离自己越远的地方灵气越少,自己身旁的灵气倒是充足地很。 等等……这不就说明这些灵气都是自己散发出去的吗!那为什么自己丝毫没有察觉?阮菲只好求助于指环。 指环上面还真的写了怎么收放灵气,真是天助我也。 没过多久,阮菲终于把那些散布在外面的灵气收回了体内,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世界是按照修为来判断功力多强的话,那自己刚刚那种把灵力到处乱放的行为岂不等于把自己的实力全部都展现在了外面,那岂不等于裸奔? 想了想爷爷之前是不是都是一直把灵力释放出来的,那他岂不等于一直裸奔……噫~不敢想不敢想。 还站在坑旁边守株待兔的青鬼感受到了下方的灵气出现了变化,心中留下了疑问。说是消失了,感觉也不像是消失,倒是更像被吸收了。 自从二小姐掉下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现在又出现这种变化,青鬼觉得有必要下去看看。于是纵身一跃,也滑进了洞中。 这时候的阮菲还在潜心专研指环。从刚才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指环,上面怎么那么能写。等到她收了灵气之后又去看指环,果然,上面的内容发生了变化,之前在上面学会的技巧已经不会再显示,那么就是说明之前感受到灵气之后,收放灵气的技巧是重新显示出来的。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阮菲发现这可真是件好东西,况且还是爷爷给的,便倍加珍视。 可是为啥现在上面空空荡荡的,接着教啊,我还没有学会到底该怎么使用灵力呢!阮菲使劲擦了擦指环,还是没有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阮菲还纳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灵气出现了变化,有一股带着杀意的灵气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来不及躲闪了,那股杀意就在自己身后! 嗡——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伴随着剑鸣从阮菲的头顶上掠过,还好她刚才矮了一xia身。阮菲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刚才那个黑衣人! 来不及思考,阮菲躲过那一剑之后身形并未停下,脚下飞快移动,与黑衣人拉开了一道距离。 青鬼见刚才那一剑竟然被躲过了,心中诧异,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看来这个二小姐真的变了。 身上的气息告诉他,这个人确实是二小姐,但是依刚才的动作来看,这个二小姐可能是经过了一次不寻常的蜕变。 眼底的狠厉消失了,升腾起一丝戏谑。 “有意思。”清冷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山洞中回荡的时间却出奇的长。看来这个黑衣人的内力深厚,修为想必也很高。 阮菲并没有动作,黑衣人戴着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身着玄色劲装的他现在更像是来索命的厉鬼,只有被扎成马尾的黑发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些飘动,才能看出来些许柔软。 “我叫青鬼,二小姐。”黑衣人又开口说道,“你或许并不认识我,但是作为一个马上要取走你命的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自报家门的。” 阮菲不屑地撇撇嘴:“那要是刚才我就被那一剑削掉了脑袋,你还会不会自报家门呢?” “那我就在你脑袋掉了之后再自报家门。”青鬼觉得没有什么所谓,反正听不听都是死,自己说了就算是尽到礼仪了。对此,阮菲表示:“我信你个鬼。” “信不信无所谓,反正下一剑,你的人头就是我的了。”说完,执剑的右手手腕扭了一下,白到晃眼的剑身在山壁上映出一道白光。青鬼释放出灵气缠绕在右手上,就算是刚才人生获得巨大突破的阮菲,也只有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份。 这个青鬼,看来是非要这一剑取她的命了。现在的她虽然拥有大量灵气,但是完全不知道怎么用,难道就这样等死吗,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啊! “你!你等一下!”青鬼作势就要冲过来的那一刹那,阮菲大喊一声,打乱了青鬼的节奏。青鬼也似乎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很有意思,也乐得停下手来,看看这个二小姐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他竟然真的停下了。阮菲大喜,这说明这个青鬼还是有突破口的。他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这么自信的人,通常都会有个较为好突破的点。 阮菲捏了捏手心的指环,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摆出一副比青鬼更加自信的样子:“如果你下一剑没有杀了我,该怎么办呢?” 第六章 灵气初现 “没有杀了你?”青鬼挑了挑眉,他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性,但是这个二小姐的想法十分有意思,“如果我没有杀了你,那我今天就放了你。” 呼……果然,这种激将法还是有效…… “明天再来杀你。” “咳……”阮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呛到了。看来这个青鬼也并不是没有脑子啊。明天,明天的自己又能学到多少,是否真的能依靠实力从青鬼的手下逃脱,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青鬼并没有给阮菲太多的考虑时间。时间越长,能思考的事情就越多,做事就要果断。 青鬼握着剑直接冲了过去,手上散发的灵气犹如鬼魅,咆哮着就要来取阮菲的命。阮菲闪躲不及时,心道这下糟了,要是自己的身体的话说不定还有几成把握躲开,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体力一边思考一边行动啊! 死马当活马医,再怎么着也得拼一下。 砰—— 剑体杀进了洞壁,一些碎石哗啦啦落了下来。 竟然……躲开了? 阮菲和青鬼都不敢相信。 青鬼之前是从山洞口冲过来的,时间和距离都能够给阮菲足够的反应时间,能躲开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刚刚那一剑,两者就十几步的距离,自己还加快了速度和力量,按理说一个连入门修士都不算的人不应该躲得过去。 阮菲也是瞪大了眼睛,刚才自己的本能动作竟然能那么快?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可是不能被他发现了,现在对方应该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刚才那一剑,你确实没有杀到我,怎么样,愿赌服输?”阮菲现在一点也不敢大意,刚才青鬼那一剑真的就是冲着自己的死门来的,这个青鬼不光对自己很自信,而且是个狠角色。 那一剑确实没有成功,但是。“再来一剑。”青鬼恬不知耻地说,“刚才那一剑有些小失误,不能作数。” 阮菲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无耻!看来那个吴碧还真的说对了,阮家的人,真是无耻!可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青鬼的剑已经蓄势待发了。 一定要保佑我啊,爷爷。阮菲在心里祈愿。不知道刚才是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运气,阮菲对现在的自己还处于一种待了解的状态。攥了攥指环,思考着应该怎样应对接下来的招式,青鬼的第二剑已经又迎面刺了上来。 这次青鬼并没有使出刚才那么大的力气,这一刺比较灵活,就算是阮菲躲过了这第一刺,他也可以立刻改变剑的轨迹,让剑尖与阮菲的身形的距离不足以让她脱身。 果然,阮菲躲过了这第一刺,并且脚步的走位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用来避开连刺。青鬼发力,剑尖朝着阮菲行动的地方刺出第二剑,也被阮菲往后撤了一步躲开了。虽然阮菲没有还手的机会,但是躲开这些剑招还是能做到的。 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盈了不少,不,不止是轻盈了,连动作都更加有流畅了。阮菲虽然生在黑道家庭,却鲜少参加打架斗殴等事情,少数几次动真格的还是对方找上门来的,所以现在使用的这些身法更多的还是用来切磋玩耍。 看来刚才爷爷给自己的什么内力内丹,真的强化了自己的身体,还不止一点点。 剑尖还在追逐着,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阮菲非但没有觉得疲惫,反而更加得心应手了。这一点青鬼也有所察觉,他释放出更多的灵气加以操控,让剑变得更加轻盈,同时附加在剑体上的灵气扩大的剑体的范围,只要稍稍碰到剑体上的灵气就会被划伤。 几个回合下来,之前还能躲开的阮菲,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有些皮肉也被划伤,在噗呲呲地冒血。 有点疼,但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青鬼的速度和力量都在加强,凭借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快要支撑不住了。 终于,在躲开最后一剑之后,身体因为反作用力被弹倒在了地上。 下一剑,自己就要与世长辞了…… 阮菲绝望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不敢直面马上降临的惨痛结局。只听“当……”一声脆响,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距离阮菲头顶半米的距离,指环,不,五行环已经脱离了阮菲的手,挡在了身前。五行环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包裹住了阮菲的全身。这光芒吞噬掉了剑的巨大冲力,保护了阮菲。 “这是什么?”青鬼又眯起了眼睛。每次他眯起眼睛的时候阮菲都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他并没有朝着阮菲进攻。青鬼的左手又凝结了一股灵气,虽然现在还看不清晰,但是阮菲能感觉到那股灵气和刚才剑上的灵气以及之前自己散发出去的灵气密度威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青鬼不知使用了什么功法,灵气逐渐凝结成一个圆球,内部是尖啸着的灵气在涌动。青鬼大手一挥,灵气朝着五行环奔去,两者相撞的一刹那,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青鬼和阮菲被同时弹了出去。 身后是坚硬的石头,阮菲没有来得及做好防备,直冲冲地撞了上去,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翻了个个,一阵头晕眼花。 在看青鬼,他好像是被自己的灵气反噬,正单膝跪地,一只手用长剑支撑着,另一只手护住了心脉,口中吐出几口鲜血。看来这次伤的不轻。 剑已经被弹了回去,五行环还漂浮在空中,红色的光芒比之前更甚,又在一次耀眼的红光之后变成了一只手镯? 这东西还能变形? 变成手镯的五行环收敛了光芒,飞到了阮菲的旁边,叮的一声,直接穿过了手腕,套在了阮菲的左手上。 这两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阮菲的眼睛表示很累,再也不想瞪大了。 这镯子像是活物似的,不管阮菲怎么拉拽,都脱离不了手腕。看着松松垮垮,其实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拴在了手腕上一样。 最终,她终于在太阳升起之前爬了出来。准确的说是被青鬼拽了出来。倒不是青鬼真的那么守信,而且还帮助阮菲脱困。 “可以把剑拿开了吗……”青鬼喘着气说。这个二小姐,从知道他被灵气反噬之后就开始威胁恐吓他,剑尖好几次都要戳破他的眼睛。之前还觉得这个二小姐挺有意思,心里面还留有一丝同情,现在看来,这根本就直接变成了土匪。 第七章 初入十宝镇 “土匪”阮菲已经累得趴在了地上,旁边被支使的青鬼还在咳血。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伤的那么重,浑身的经脉碎了一半,力气也被抽走了。从下面飞上来已经耗光了所有气力,现在动一根手指头都有困难。 呵,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了。青鬼在心里连连叹气。刚才被阮菲用剑指着鼻子的时候简直是人生之耻! 眼看天快亮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好好善后。阮菲蹬了青鬼一脚:“喂。”青鬼没有理他,还把头转到了另一边。阮菲有些恼火。自己没有杀了他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他现在完全就是瓮中之鳖,竟然还敢嚣张?阮菲没好气地又踢了一脚。 “干什么!?噗额……”青鬼忍不住吼了一句,却牵扯到了经脉,又吐了一大口血。 “哈哈哈哈哈哈。之前打我的时候没想到吧?”见到青鬼现在的囧样,阮菲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青鬼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你那个什么鬼东西,就凭你?”还是要为自己挣点面子的。那到底是什么法器,竟然这么厉害。 阮菲得意地转了转手腕,戴在上面的手镯清脆地叮叮叮地响了起来,俏皮的声音听得青鬼更是窝火。 等到阮菲在小院子里吃饱喝足,回去捡青鬼的时候,青鬼已经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哼哧哼哧地把青鬼搬回去,又绑到了之前绑碧莲姐妹的地方,阮菲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阮家人没等到青鬼回去交差,又派人来怎么办。这次能靠运气,但是运气不是随时都有的,现在得赶紧走。 拍了拍身上的土,阮菲回到屋子里查看还有什么东西能带走的。翻了半天,全是碧莲姐妹的衣服。穿在阮菲身上松松垮垮,走路都要小心摔倒。 “该死的碧莲姐妹。”阮菲恶狠狠地骂到,“能不能做个人,内丹都被人剐了,就不能多积积德吗,整天干些损阴德的事,难怪死的早。”骂完觉得还不得劲,又对着碧莲姐妹的尸体连呸三下。 看来只能就带着这把剑和那些钱上路了。阮菲在心里叹气。绕过那三人的时候,转念一想,大步迈回去,捡起了青鬼的佩剑。 “我看你放在这也不拿,那我就先帮你用了吧,就当资助我旅游了啊~”要是青鬼现在还醒着,指不定得把阮南风那家人的骂的祖坟都要冒烟了。 又在三人的身体上来回翻找了几回,除了青鬼身上还带着些碎银两,碧莲姐妹这次逍遥真的是把钱花得一分不剩。 出发之前,阮菲撕下了衣服上的一些布料,又用剑割了自己一下,把血洒在了去十宝镇相反的方向,这才满意得缠好了伤口。 十宝镇是距离十宝涧最近的资源补给的地方,在挖碧莲姐妹的小金库的时候阮菲就发现了。既然要走个远门,随身的补给肯定是不能少的。现在还不知道身上这些钱能换多少东西。不过……这不还有两把剑嘛!实在不行,卖了它们也是能换钱的。 进入十宝镇镇之前,阮菲找了个小溪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才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现在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这张脸和阮菲本来的脸相似度达到了九成九,除了肤色更加苍白,眉眼更加温柔之外,一模一样。 洗掉身上的血污,又揭开之前被青鬼擦破的几处伤口上的布料,阮菲已经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使劲把破口处拉扯开,廉价的麻布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布料的韧性还不错,阮菲手指上的皮肤竟然被摩擦得有些红了。这个身体真的太脆弱了。自从接收了爷爷的内力之后,虽然身体的反应和肌理的力量增加了,可是这皮肤由于长久的营养不良,还是比常人更加容易受伤。 简单清理完伤口之后,阮菲又复习了一边刚才胡诌的身世,这才真正准备进入十宝镇。 十宝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地方。来往的几乎的都是普通人,也没有几个修士,这也是当初阮南风把阮菲下放到这里的主要原因。没有威胁,神鬼不知,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也并不会危及到阮家的名声。 镇上最好的客栈——祥瑞客栈,老板和小二都处在一天中最忙的时刻——晚饭时间。 太阳的脸已经只剩下半个,夕阳的霞光还带着秋老虎最后的温度,已经是秋收的末尾了。好几户人家干完农活准备下个馆子吃点好的,再来几壶好酒,犒劳犒劳自己这一年的辛苦。 客栈里忙得风生水起,老板脸上的笑容比太阳的光芒都要耀眼,颠颠手里刚收的钱,心里美得开了花。 彼时的客栈还闹哄哄的,伴随着客栈大门快被一阵风拍得粉碎的声音,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小姑娘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空位上。 这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像是穷苦人家的小孩,脸色苍白得可怕,背上还背着两把剑,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是眉眼温婉,唇若含花,一头乌发被随性地用麻布捆成低马尾的样子也别有味道,看得小二脸红心跳的。 大家的视线在阮菲身上来回巡视了几圈,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最后还都被一一瞪了回去。自顾自倒了杯茶,阮菲饿坏了。刚才老远就闻到了这家客栈的菜香了,忍不住一路小跑冲了进来,现在回想一下,确实有些不矜持。 “那个……小二?”还不习惯这里的称呼,只好有样学样地效仿别桌的人。小二噔噔噔地跑过来,介绍起客栈的菜品来:“姑娘,我们这有炒素什锦,烧青菜,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泥……” 在喝茶的阮菲听着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缓过味来才发现:“这都是素菜?” 小二殷勤地点点头,心道这个姑娘近看更好看,那眼睛如同翡翠宝石一般,嘴里也不含糊:“对,姑娘,素菜便宜啊!” 阮菲无语,但是看看自己这一身行头,也不怪别人会这么想。人靠衣装,看来还是得打扮下的。阮菲一拍桌子,冲小二招手:“我要麻婆豆腐,糖醋里脊,五花肉和回锅肉。如果这些如果有些没有,就先上你们有的。最后,给我订个房间准备点热水,我今晚在这过夜。” 第八章 是那种买卖 说完,霸气地在钱袋里抓了一把出来,砰地一声放到了桌子上。小二极少见过这种架势,特别是这架势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极端不匹配,当时就愣住了。本以为这是要为了挽回面子,小手一挥扔出一锭银子说不用找了。可万万没想到—— “十,十五,二十……这样够了吗?”阮菲双眼亮晶晶的,从手心里掏出二十个铜板,对着小二说。小二挑了挑眉,这姑娘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白瞎了这张脸。 看着小二的表情,应该是不够,“那,再来二十个?”阮菲又去从手心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客栈的所有人,客栈顿时人声鼎沸,比刚才吃饭的时候还热闹。 阮菲对此没什么反应。 这……看着阮菲手里的四十个铜板,小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又说不出赶人的话,一时间杵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老板哭笑不得地走过来,打发走了小二,对着阮菲的四十个铜板说:“小姑娘,四十个铜板还要住店的话,只能来两碗素面了呀。” 老板还挺客气,还以为自己就要被扫地出门了。阮菲想。看来这里的货币中铜板已经算是最小的了。那这口袋里也没几个碎银子,几乎都是铜板,自己岂不是很吃亏? 最后阮菲还是抓了抓脑袋:“那……就两碗素面吧,我想去买件衣服,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店吗?” 身上的钱不多,现在又没有挣钱的方法,只能暂且委屈下自己了。 买完衣服,身上的钱更少了。见前面有间当铺还开着,阮菲脑瓜子一转,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这剑也不轻,现在不卖更待何时!迈开双腿就往当铺走。 就这短短的几十米的距离,变故发生了。 一个黑心的店家突然从门里扔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差点砸到阮菲身上!阮菲有些生气,虽然自己一般都是心平气和,但是这不等于有人可以骑在她的脖子上! 还没等阮菲去找那个店家理论,那人自己出来了。 那人背着光,脸上的横肉因为发怒有些颤抖,看上去有些滑稽:“滚!你这个赔钱货,老子当时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把你买回来,看到你就恼火,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赶紧滚蛋!”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渣男背信弃义甩了糟糠之妻?这还能忍? “喂!你这什么态度!”那人被阮菲吼住,脸上露出看傻bi的表情:“你是谁?” “我?我是正义的使者!死渣男,你竟敢骂你老婆是赔钱货!” “我老婆?我可没兴趣找个男人当老婆。”那人嗤笑一声。 男人? “不过,你当我老婆还不错~”那人边说边把咸猪手往阮菲伸去。 竟敢调戏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是老虎屁股上拔毛你特喵不要命了! 伸手就要去抽背上的剑,今天必须得给这个死渣男一点颜色瞧瞧! 还没等阮菲发作,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抓住了咸猪手。但是那手没什么力气,还没等阮菲瞄一眼他长什么样子,一下子就又被甩开,咸猪手觉得还不过瘾,走过去又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地上的人受不住,嘴里一直发出隐忍的闷哼。 这时候阮菲才定眼一看,原来刚才被扔出来的真的是个男人。这男人的脸色好青,刀削般的眉毛现在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 帅哥正在被摧残,哪里还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阮菲一个大跳过去撞开了咸猪手,轻轻地扶起了地上的帅哥,嘴里还在不停地慰问:“没事吧?伤着哪里了?给我看看?” 咸猪手被撞倒在地滚了几圈,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发懵,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阮菲还在尽心尽力地和帅哥搭话,整个身体呈半蹲状态,背后那两把剑尤为显眼。咸猪手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抖了抖肥胖的身躯。 眼看着自己的“货”就要被阮菲带走,咸猪手还是喊住了阮菲:“小姑娘!” 阮菲现在觉得这个声音不光刺耳,还很恶心,回头就是一个眼刀甩了过去:“干嘛!”语气中是浓浓的火药味。 咸猪手被吓得往后缩了缩:“这个男人是我的东西,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啊!”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他是我们这的货,你不给钱就带走,那不就是抢了嘛?”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种生意?阮菲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看帅哥,难道他之前都在做……那种事情吗?阮菲的脸上顿时风云变幻,扶着帅哥是手也卡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 咸猪手没有反应过来阮菲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东西,但是看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就接着说:“在我们这里签了契约的人,除非契约转移,不然就算你现在带走了他,他也是会难受一辈子的,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对不对?” 契约?什么契约?这种事情难道还要签合同? “我看你也很中意他,这样,二两银子,我就把他卖给你!” “哇擦嘞你抢钱啊!”这下阮菲不淡定了,二两?“你刚刚还说不要他的,现在就喊二两?你还是人吗!” “话不能这么说,货物的价值本身就是看他的利用价值啊。”这厮还挺能说会道,阮菲气的牙痒痒。但是二两啊,她现在身上的钱也不是很多,这银子花出去了不说,日后还得养着他,这就不止二两了吧?阮菲扶着帅哥的手慢慢地往回缩了缩。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亏啊…… 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出这个钱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帅哥开始疯狂咳嗽起来,咳嗽地惊天动地,咳得惊世骇俗,仿佛下一秒肺就要被咳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有些许鲜血从捂住嘴的指缝中淌出。这下阮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心一横:“二两就二两吧!” “谢谢老板!” 再出来的时候,阮菲的身上已经多了一道契约,还有一张发票。 “这个契约是专门为他们这种不听话的侍卫准备的。有了这道契约,他的命就依附到了你的身上,你如果死了,他也活不成,是专门用来束缚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的。” 阮菲看着符咒一样的东西渐渐在自己手背上成型,又看了看自己旁边坐着的帅哥,心里无限感慨:美色误事啊! 第九章 暗流涌动 十宝涧。 一群黑衣人围在小院子中央,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之前被五行环搞得灵气反噬的,造成重伤的青鬼。 看着屋内和院子的一地狼藉,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青鬼现在的灵气波动。 好久没有见到老大这么生气了。这是那群人现在唯一的想法。 青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面已经把阮菲唾骂了千万遍。 这个死丫头,把这里的东西都拿完了,还顺走了自己的长波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青鬼内心发狠,一个黑影闪进了院内,单膝跪在地上:“报!老大,在院子后方发现了一些被人处理过的血迹,二小姐多半朝着那个方向逃走了。” “追!”青鬼一个手势,让那群人追上去,下一秒又喊:“等等!”这个丫头现在古灵精怪,万一是障眼法也说不一定,“你们几个,去各个方向都查看一下。时间不长,她应该跑不远。” “是!” 阮府内。 一个美妇人端着琉璃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上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威严的男人,正是阮家家主阮南风。 他手上拿着一本请柬翻看,上面的几个名字都是阮家现在的精英。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喝茶的美人,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报!!!”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还没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就见青鬼走了进来。 阮南风放下了手中的请柬,看着一身轻装的青鬼,皱了皱眉:“东西呢?” 美妇人也放下了茶杯,目光看向青鬼。 青鬼也不尴尬,耸了耸肩说道:“二小姐跑了。” 还没等阮南风发话,美妇人美眸一瞪,手中的琉璃茶杯被啪的一声摔在了茶几上,厉声问道:“你怎么办的事!一个小姑娘你都……!” 没等美妇人说完,阮南风就开口打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不可能连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都抓不到。”此事有很大的蹊跷。 青鬼也不藏着掖着,张口便道:“二小姐已经变了。” “怎么个变法?” “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我认为二小姐现在应该,至少能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阮南风挑了下眉,美妇人问道:“她一个被关押了十几年的小丫头,从未有人教过她这些,她甚至连个字都不认识,还能学会修炼?”而且灵根根本不完整。 “现在还并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开始修炼,可是她已经得道了一个很厉害的法器。”青鬼撩开自己的袖子,上面缠着紧密的绷带,看样子是才新换上去的,但是已经有一些鲜血渗透了出来。 “我现在身上的经脉断了一半,身上的伤口远不止这些,都是拜那件法器所赐。” 竟然还有这等事? 本以为派出青鬼去收拾残局已经是十全的策略,没想到到了这样的关头还会出岔子。美妇人心中愤恨,美眸中闪现出怒火:“你可看清那是什么样的法器?” “先是一个像指环一样的东西,后来又变成了手镯……”青鬼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又说:“是一个银色的手镯。” 银色的手镯?还能变形?阮南风也从未听闻有什么法器能够如此变化的,而且还落在了阮菲的手里。 “在下已经派人去调查二小姐的行踪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够带回二小姐的尸首。” 这番话连青鬼自己都不相信,能从自己手里面逃脱的人,那些不成气候的人能捉到? 阮南风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觉得脑袋发胀,轻飘飘抛出一句:“这下事情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香薇,”阮南风唤美妇人,“你去安排一下踏云学院的事。” 美妇人潘香薇还在闭着眼睛思索青鬼刚才的话,冷不防被安排了任务,心里面有些不快,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支开。 “可是如果没有那个杂种……” 话还未说完,阮南风一改之前的严肃,怒火蹭地一下冒起来,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说什么!” 潘香薇失言,已经很久没有谈及到那个jian人的孩子,自己对这方面有些懈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之后,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阮南风和青鬼二人,阮南风这才开口:“把别的事情都告诉我。” 此时的阮菲还坐在十宝涧唯一还开着的医馆内,一边心疼钱,一边观赏自己买来帅哥——柳佩青。 柳佩青被她的目光盯得确实有些尴尬了,开口叫了一声阮菲:“小姐。” 愣神的阮菲听到这句话才被唤醒了神志,意识到刚才的失智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啊,怎么了?” “没事,我看你刚才看得入迷。”柳佩青走到阮菲的面前,伸手拉起阮菲。 “已经好了吗?”这么快? 柳佩青点点头:“嗯,已经好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没什么大碍了。” 阮菲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帅哥,悄悄唾弃了自己一下。 这不争气的身高啊! 回到祥瑞客栈,小二看到阮菲后面还跟了一个人,露出一丝惊讶,随机又笑眯眯地把阮菲引到了之前定好的房间。 走之前,小二还特别提醒了一句:“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看那面?” “现在就上吧,我好饿啊。” 四十个铜板换来的房间,那环境不是一般地差。屋顶上的蜘蛛网大片大片的,墙跟裂开了不知道多少道口子。 想想自己两天之前还是黑道大公主,现在竟然落到这般田地。苍天啊!大地啊!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柳佩青也被打发去洗澡了,阮菲这才有时间研究五行环上出现的新教程。 刚才扶柳佩青去医馆的时候,五行环上不小心沾了一点血迹,闪了一道及其微弱的光芒,被阮菲捕捉到了。 五行环手镯大小的表面上显示出一些文字,比起之前只有图案来说更好理解。 阮菲盘腿坐在床上,木板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反抗。 等到柳佩青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之后,看到阮菲的四周已经飘荡了一些红色的灵气。 第十章 是真的出发了 柳佩青拖着下巴观察还在运转灵气的阮菲,神情讳莫如深,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本以为今晚上会被银月会直接扔掉,还在想身上的契约解决起来会很麻烦。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阮家的人,还把自己给救了。这可不像是阮家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如果阮菲现在睁开眼睛,一定会重新认识这个之前表现极度乖巧的柳佩青。 这次运转灵气,阮菲感觉到了自己的灵气和之前又有些许不同,更加容易掌握,而且更加轻便?如果灵气能够用轻便来形容的话。 “吱——” 不过是一声门响,但是那股让人不安的感觉很熟悉。还在运转灵气的阮菲瞬间睁开了眼睛。柳佩青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跟着阮菲在门缝中偷看。 已经宣布打烊的客栈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自称是来找人的,衣服上绣着和青鬼相似的图案。 是阮家的人! 客栈老板还在和他们交谈,在脑海中思索今天到底见没见到过一个病弱女子。 那两人明显有些不耐烦,抽出长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威胁。没见过几个修士的老板哪里架得住这样的恐吓,当场吓得跪下哀哀求饶,头在地上磕的鲜血直流。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动手,挨个去每个房间找。一时间客栈里充斥着乒乒乓乓砸门的声音。 到了最后一个房间,那房门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就被他们一身凶神恶煞的灵气冲得七零八落。 房间里只剩下洗完澡的热水,还有铺好的被褥,哪里有一丝住人的影子,连茶杯都还好端端地放在盘子里。 两人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释放出灵气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情况,确定并没有任何灵气涌动的气息。 看来确实是没有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离开了客栈。 躲在房间外的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柳佩青倒是一点也看不出紧张,现在反而是带着一些惊讶看着这个把自己买过来的阮家小姐。 收敛自己的灵气,算得上是修士的基础,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练习。 往往这些基础的东西大有玄妙。 现在许多修士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把心思全都放在了修炼功法上,却懈怠了对灵气的控制,不能做到最细致、最巧妙地运用灵气,很多时候也不能把功法练到极致。 而眼前这个人,不过才刚刚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就已经能够做到自如地收放自己的灵气。刚才感觉到那两个人进入客栈的一瞬间,她不光是马上有所察觉,而且迅速地把自己的灵气完全收敛进了体内。 看来这个阮菲,可能有不为人知的才能。 对柳佩青的想法浑然不知的阮菲,现在正在疯狂收拾自己的东西,消灭自己来过的痕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回过头对着柳佩青龇牙一笑:“我们跑路吧!” 柳佩青:“嗯?” 阮菲现在哪管得了这个,那个青鬼可真是有脑子,自己的障眼法极有可能被识破了,刚才那两个人要不是脑子有泡,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接着!”一柄长剑被扔到了柳佩青的怀里。 “这……”这是长波剑?这不是阮家那个青鬼的剑吗? 忽视柳佩青满眼的疑问,阮菲拉着他就往外跑:“会骑马吗?” 二人离开之后没多久,果然阮家的人杀了个回马枪。可是再到那个房间一看,哪里还有半点人影,甚至连痕迹都擦得干干净净。 两人骑着同一匹马在树林中狂奔,没一会又回到了十宝涧的小院子。在院子里呆了一宿,这才重新出发,找了个镇上的车夫,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车夫看着两人风尘仆仆,心中泛起疑问:“两位这是要去哪啊?” “额……”对哦,自己并不知道别的地方叫什么,这怎么办,随便指一个方向? 还没等阮菲开口,柳佩青直接说:“踏云城。” 阮菲拍拍他的肩,竖起大拇指,亮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柳佩青有点憋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像是雪山上的冰雪被融化,闪瞎了阮菲的眼。 我滴妈,真帅! 车上不止阮菲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打扮得挺贵气的商人。商人手里揣着一个小盒子,特别宝贝似的遮掩着,生怕别人打这个东西的主意。 马车经过阮菲之前住的小院子,从远了看也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屋,只有那颗树还算比较养眼。不知道那两姐妹的尸体怎么样了,昨晚上咋没见着,难道被拉去埋了? 欣赏了一下途中的风景,赞叹这个十宝涧可真是个宝地,自己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爷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可是爷爷啊……你为啥不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啊! 于是阮菲开始悄悄运转起了体内的灵气。只有继续生存下去,才有更多机会了解各方消息,找到回去的方法的几率才更大。 要想活下去,只能变强。阮菲一点也不敢松懈。 昨晚上还在认真学习灵气运转的时候被那两个阮家人打断了,好在阮菲一晚上都并没有忘记巩固,现在在马车上继续学习,内容也能跟得上。 旁边的柳佩青和那个商人面面相觑,互相也没有说话。 一路无言。 十宝镇到踏云城的路程并不是一天就能够走完,好在途中还有驿站可以修整。 商人到了驿站,马上跳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大厅,看样子是和人有约。 阮菲也想进去休息休息,却被柳佩青拦下了。 “别去。” 阮菲满脸问号,一个驿站能有啥问题?但是看着柳佩青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那张冰山脸,从昨晚上相遇开始,就没有第三个表情了!就连被踢中伤口的时候也只是紧缩了眉头而已。 不过,今天早上笑了一下,嘿嘿。 二人没有进大厅,直接在驿站外的一个茶摊坐了一会,点了些吃的,等会准备去找车夫要个偏房将就一晚上。 凳子还没坐热,阮菲还在悄悄运转灵气,一个人从大厅里被扔了出来,呼啦啦一顿响,一路上激起了地上的尘土。 唉……还让不让人认真修炼了啊!阮菲有些崩溃。 第十一章 灵珠 被扔出来的正是同行马车上的商人。 他手中的盒子已经被紧跟着出来的那伙人拿走,领头的正把盒子拿在手里把玩,脸上狞笑着啐了一口:“本大爷要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你还敢跟我要钱?”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土匪无疑了。 旁边那俩一看就是跟班的人猥琐地附和:“就是,我们老大问你要东西,是给你面子!你还敢有别的要求?” 恶心,龌龊,无chi! 阮菲在内心愤怒三连,再看柳佩青,脸上没有表情,坐的很端正。他一直做得很端正,身上有那种被耳濡目染的教养,也带着阮菲坐的更直了。 踢在商人身上的那一脚很重,又在地上摩擦了那么远的距离。饶是他再皮糙肉厚,肋骨也会出现裂痕,伤及内脏和背上的血肉。 可是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那些恶贼手里面拿着的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上拍下来的东西啊!如果他们不给钱,那自己的女儿们可就……! 想到这里,商人的泪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他拖着沾满灰尘的外袍爬到恶贼的身边,双手抱着那人的大腿死不撒手,嘴里不停地求饶,不停地诉苦,希望这些人能看在自己那么可怜的份上给点钱。 可恶贼就是恶贼,如果随便就心软了那还怎么在道上混? 又是飞起一脚,这下商人直接被踹出了驿站的大门,飞向了阮菲他们的桌子。 这还得了!? 阮菲看着商人往这边飞过来,眼疾手快地端起了刚刚才端上来的饭菜。我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柳佩青更要命,站起来对着商人的脸就是一脚,动作干净利落,直接改变飞行轨道,商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是痛的晕了过去。 呼……还好还好,饭菜还没事,这下才放下心来。 “不过阿青啊,你这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 阿青? 柳佩青对这个称呼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好像有些太过亲密了? “小姐不必介怀,我刚刚看到了,他的脸应该没事。” 脸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那个脑子可能是要出问题了呀。 刚才那三个恶贼还没有注意到驿站原来还有别人在,现在看着阮菲那张脸,好色的本能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嘴上带着油腻的笑容,三人走到茶摊坐了下来,位置刚好对着阮菲。 阮菲现在可没心情理他们,一门心思全都铺在了食物上面。迅速而又不失优雅地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准备再给自己盛一碗。 被无视的恶贼老大额头气的突突跳。 他主动坐到了阮菲他们那一桌,对着阮菲挤眉弄眼:“这位姑娘,也是要到踏云城去的吗?” 见别人主动搭讪,阮菲点点头。恶贼老大又说:“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真是好皮相,不知这旅途劳顿,为何单独上路,不找个同伴随行?这荒郊野外的,可是很危险的。” 好拙劣的搭讪技巧。阮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单独上路,我旁边还有个大帅哥你眼睛是瞎了吗? 阮菲放下饭碗莞尔一笑:“我是和我家人一起出来的。”说完用筷子指了指旁边有些惊讶的柳佩青。 我们难道不是雇佣关系吗?什么时候成了家人了? 恶贼老大故意不去看柳佩青。开玩笑,那个人长那么帅,甩了自己八条街,我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看来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自己的厉害,敬酒不吃吃罚酒。 “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恶贼老大脚下一蹬,故意摆出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表情,“我可是这方圆百里响当当的人物,人称刀不见血——恶老六!” 说完,抽出他的宝贝配刀在阮菲面前晃了两下。还没有进行接下来的解说,就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 “请把刀离我们家小姐远一点。” 这关系,是越来越近了…… 恶老六对这个长相甩自己八条街,现在看来还有些骨气的男人很不爽。现在还敢拿手来碰自己的刀? 恶老六也不顾及阮菲是否在看,使劲把刀柄转了一圈。刀身由于受力,开始从下往上作螺旋状。眼看着被柳佩青夹住的刀刃就要脱离控制,极有可能直接把他的手指划伤。 阮菲猛地站起来准备帮柳佩青一把,结果就听“叮——”地一声,刀身直接在柳佩青手指下面三寸长的地方断裂开来。 一把刀裂成了两半。 没想到柳佩青竟然有这等实力。这把刀可是踏云城最大的武器商人卖给他的,就这么在他的手底下裂成了两半? “阿青你……会武功?” 柳佩青点了下头:“略懂。” 我懂了,高手都喜欢这么说。 恶老六在美人面前栽了跟头,颜面无存,瞬间爆发了。指着柳佩青的鼻子大吼:“妈个ba子的,老子给脸不要脸,今天就要让你们吃吃苦头!小的们!” “在!” “把这对狗男女给我绑了!” 后面那两个跟班风一样地提着刀冲了过来,对着阮菲和柳佩青就砍了下来,接着就被二人躲开了。 那两个小恶贼挨了没几下就躺在地上嗷嗷叫唤。 就这?我没有灵力也照样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阮菲想。 这场斗争确实实力悬殊,这个恶老六并不是修士,就是仗着自己身体强壮,拜了个过路师父学了两招,就到处耀武扬威。那俩跟班就更别说了,就是拿了钱跟着恶老六瞎混的,本事没多少,装逼倒是学了个透。 见自己的跟班都被撂倒,自己的武器也被折断,恶老六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俩硬茬,见势不妙就赶紧要溜。 阮菲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这地上还躺着个人呢。 “诶,恶老六,”阮菲一脚踩在恶老六的脸上,逼着他往那个商人躺下的地方看,流氓气质一下就显露无疑,“看到那个人没?” 恶老六颤抖地答应,以为阮菲要这个商人给他的东西,赶忙从腰带里面取出盒子:“这……这就是他给我的东西,我还没碰过,不会脏了女侠的手的!” “嚯……”倒是很上道,虽然她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盒子虽然小巧,但是很精致,完全是能够放进口袋的大小。那刚才那个商人为啥还揣在怀里?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金黄色的珠子,阮菲觉得诧异,这个珠子,为何散发出那么浓重灵气? 第十二章 比土匪更土匪 还趴在地上的恶老六嘴里不停地叫唤,求阮菲放过他。阮菲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杀猪一般的声音,抬了抬下巴:“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摸出来。” 柳佩青觉得阮菲现在每做一件事都在刷新他对她的看法。明明长着一张温柔的脸,刚才还坐得笔直在吃东西,下一秒就像一个土匪一样一脚踩在了恶老六的头上,现在又让自己去洗劫别人的财务…… “愣着干啥啊?”看柳佩青没有动作,阮菲催促道,难道是自己的做法吓到他了? “习惯就好,出门在外难道还要守家里的规矩吗?不存在的。” 好歹也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嘛……柳佩青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把阮菲从恶老六的身上抱下来,让她转过身去。 恶老六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逃脱这二人的魔爪的时候,柳佩青双手握住恶老六的肩头,往上一使劲,把恶老六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阮菲背对着这两人,不知道这俩现在在干嘛。阿青不会把恶老六给放了吧! 就在阮菲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恶老六杀猪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声音比刚才还大,更凄惨。 “土匪啊!!流氓啊!!!!” 声音震耳欲聋,阮菲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这天杀的声音也太大了吧! 怀着好奇,阮菲想转过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等她转过一个肩头,就被柳佩青的大手摁了回去:“别看。” 周围躲起来的驿站车夫和老板躲在墙的外面,双手捂住眼睛,但是又使劲往里面瞟,要看不看的样子。这下阮菲更好奇了。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柳佩青把一把金银珠宝送到了阮菲的面前。 “哇!竟然有这么多?” “嗯。” “可以转过来了。” 柳佩青没有再阻止,阮菲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恶老六。恶老六满脸绯红,嘴里骂骂咧咧又不敢大声,还在哆哆嗦嗦地提裤子,好像一个被人糟蹋了的小姑娘。 阮菲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恶老六,又看了看柳佩青,说话都有点结巴:“你刚刚……怎么他了?”卧槽这么短的时间不会发生了什么很那啥的事情吧? 柳佩青走到茶水摊上擦了擦手,回答道:“我怕搜身搜不干净,就把他衣服脱了抖了几下。” 好嘛,这比自己都土匪。难怪恶老六羞地脸都红了。 “那你叫我转过去?”这有啥不能看的。 柳佩青叹了口气,这个阮家小姐,到底懂不懂啊。 “姑娘家的,还是少看点这种辣眼睛的东西。” 恶老六虽然身材并不是很肥胖,算是比较有力气的那种。但是那肚子的大小确实让人很不忍直视。柳佩青这句话属实太恶毒了,阮菲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赶跑了恶老六,那俩跟班也灰溜溜地跑了。 商人还在地上晕着,脸上沾了很多灰尘,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了。阮菲招呼车夫和老板过来帮忙,一起把他抬到了驿站的床上。稍微休整了一下,商人便醒了。 阮菲在一旁运转灵气,觉得掌握得已经差不多了,释放出了一些灵气在手掌中搓圆捏扁。那些灵气就好似水球一般,活动性极强,但是又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笼罩着,只能在里面翻滚。 柳佩青惊讶于阮菲竟然这么快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掌控能力,喝了一口茶问道:“小姐你的灵气?” 阮菲现在还需要聚精会神才能操控,被柳佩青这么一喊,灵气瞬间散去,阮菲把灵气收入体内才说:“怎么了?我的灵气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这红色的灵气极其少见,有些好奇罢了。” 阿青现在也不是什么外人,毕竟连性命都和我连在一起,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这个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所以我现在的灵气也是这个颜色。” 说完,感觉到柳佩青应该也是修士,这个五行环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下一个教程要等到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触发。或许有些问题可以问问他,又接着说道:“阿青你也是修士?” 柳佩青点点头:“算是吧。”那这事情不是好办很多嘛! “那你知道修士应该怎么修炼吗?” 一个能操控自己灵气的人竟然不知道怎么修炼?柳佩青满脸都写着你仿佛在逗我。阮菲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这些都是我爷爷教我的。但是现在爷爷去世了,这些我都学完了,想进行下一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借口就很完美。 柳佩青狐疑地看着她,这句话真的满满都是疑点。现在想成为修士,除了家传的方法之外,只有去专门教授修炼的学校了。这样的学校倒是多如牛毛,但是如果是家传的方法,那必定都是些名门望族。 没有专业的人在旁边教授如何入门修炼,普通人几乎不可能成为修士。阮菲说这是他爷爷教他的,那肯定就是名门望族才有这样的胆量。不然走火入魔倒是其次,丢掉了性命那可就严重了。 可是自己打出生以来,并没有听过阮家还有年纪比阮南风还大的人,何况阮菲还是一个才成年了几天的人。这个所谓的“爷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柳佩青的脑子在疯狂打转。如果眼前这个人其实并非是阮家小姐——看着阮菲那翡翠色的眼睛,柳佩青打消了这种想法。 阮家直系血脉标配的眼睛。 可是阮家人的灵气……怎么可能会是红色的? 阮菲看着柳佩青已经在自己面前发了好几秒的呆了,不会是老僧入定了吧?刚要伸出手叫醒他,就听见床铺那边传来咳嗽声。 是商人醒了?二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吓的商人浑身一颤。 “感觉怎么样?”阮菲并没有起身,就坐在凳子上发问。 商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二人砰砰磕头:“大侠!感谢大侠救命之恩!我……我不知道何以为报!” 第十三章 真真假假 “额……”这咋动不动就磕头,搞得我很难办啊。阮菲心想。双手想去扶他起来,但是又不是很想碰到他,就这么半蹲着杵在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这时候那个车夫进来解围,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大概理解了阮菲的意思。 “哎呀王老板,你这是何必?人家姑娘已经让你起来了。” 那个被叫做王老板的人这才抬起头,看到阮菲那个动作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 这一动不要紧,刚好牵动了刚才受伤的地方,痛的王老板龇牙咧嘴。车夫赶紧上前去扶他,嘴里透漏着关心。这么看来他俩应该是老熟人了。 “你刚才啊,肋骨断了三匹,还好你皮糙肉厚,不然可了不得了。”听听,这是安慰人的话嘛。 “对了!”王老板反应过来,“钱!那孙子没有给我钱!哎呦这可怎么办啊!”眼泪又要唰得一声掉下来。 阮菲赶紧拿出那颗珠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珠子还在这呢。” 谁知道那个王老板看了一眼珠子,哭得更加伤心了:“我要这个珠子有什么用啊!要是没钱,我怎么赎回我那两个宝贝女儿啊!我不要活了!” 哭得哭天抢地,感情又是一桩人口买卖啊。阮菲瞟了一眼还在喝茶的柳佩青,发现他并没有想要发表什么感言。又回头看看王老板,被车夫拉着,已经要去撞床柱了。 “那个恶老六不给钱,你去把这个卖给别人不就好了吗?” “这……”王老板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车夫在一旁开口道:“小姑娘有所不知,这种东西,往往是有价无市的。” “哦?这话怎么说的?” 车夫叹了口气,放开了王老板,王老板也没有继续撞头了,在旁边低声啜泣。 “这种灵珠,要价很高。想必你也看到了,灵珠的灵气很浓重,普通的人是根本拿不了多久的。需要这种东西的往往都是修士。”车夫对这个珠子好像很了解,对着阮菲徐徐道来。 天地间到处都有灵气在游走,但是有些自然产物能够凝聚吸食这些灵气,逐渐形成了修士修炼的用品,阮菲手上这颗便是其一。虽说这个灵珠的灵气和那些珍贵的修炼品没法比,但是要入门的话还是能够快人一步。 “也就是说,那个恶老六其实是想用这个灵珠来修炼?”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下阮菲就有些迷惑了:“那他为啥不自己去买?他看上去还挺有钱的,刚才还给了我们那么大一笔路费呢。” 柳佩青都忍不住翻白眼,那是人家给的吗,那是我们抢的!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阮菲把目光投向了王老板,他是当事人,不可能也不知道吧。 可是王老板一直支支吾吾,不是很想说的样子。阮菲等得有些烦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这个灵珠也是恶老六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这下王老板要闹得人财两空,连忙说:“别别别,女侠,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王老板之前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恶老六。恶老六大方地借给了王老板一百两银子周转。王老板觉得这个人也并不是像外界说得那么坏,欣喜地收下了。 一年之后,攒够了钱的王老板去恶老六的家里还钱,谁知这个恶老六不光收了钱,还绑了他的老婆。不管他如何苦苦哀求,恶老六都不放人。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在这个月的银月会有一场拍卖,其中就有一颗稀罕的金色灵珠,你把他带来,我就放了你老婆。 于是王老板卖了自己两个女儿,凑够了钱去银月会拍到了灵珠。 “可谁知!那个孙子他不守信用,我的命好苦啊!”王老板又开始嚎起来。阮菲赶紧制止他:“打住!”苦命的是你还是你的家人啊。 “所以,你就为了凑钱把你的俩女儿都卖了?那你可真牛。我觉得你找人去把他打一顿效果可能都比这个好。” 这话在理。柳佩青也附和地点点头。 “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恶老六你现在觉得他窝囊,可是他背后还有他的几个兄弟撑腰。” 又是这种桥段,阮菲每次听到这种桥段都气的眉心突突跳:“那你就把自己的女儿卖了?你卖去哪了?给别人做小?青楼?还是给哪个官老爷当丫鬟啊?” 阮菲本来并不想提这种事,害怕戳中了柳佩青的伤心事。可是这天下的父母往往就是有些那么离谱。阮菲又追问:“还有你说的做生意,你到底是去做生意呢,还是去赌你的生意呢?” 这王老板穿得倒是富贵,可是举手投足之间一点也不贴合他身上应有的气质,畏畏缩缩的,一股子猥琐相。一百两在这个地方并不是个小数目,柳佩青买来的时候也只是花了二两银子。他一张口就向一个恶霸借了一百两。 做什么生意需要一百两? 阮菲觉得这个车夫和王老板都没有说实话,心中的厌恶感逐渐漫过了同情心,现在看这个王老板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并不想继续和这个人扯上瓜葛,阮菲现在只想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车夫愣了一下,说:“现在天有点迟了,到踏云城的话怎么着也得是晚上了。最近踏云城晚上会封城门,只有明天白天再出发了。” 晚上,阮菲只要了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间,中间隔了个屏风。 阮菲思考了很久,关于今天下午这件事,觉得还是有必要商量一下。叫醒了柳佩青。 “阿青,睡了没?” “小姐叫我,随叫随到。” 阮菲不由得笑了一下,有点小高兴。接着说:“你说现在,干什么生意需要一百两银子?开酒楼?可是我看那个祥瑞客栈都不值一百两吧。难道是杀人越货?” 这下子柳佩青倒是停顿了一下,“杀人越货倒不至于,更有可能是去赌坊输了。” “输光了?这也太垃圾了吧?”阮菲震惊,“不会在自己还有点钱的时候就收手吗?” “你不是赌徒,不会明白他们的心思的……嗯?” 柳佩青的话被打断了,他轻轻一跃,跳到了阮菲的床上。阮菲不疑有他,还在问怎么了?下一秒就被柳佩青捂住了口鼻:“不要呼吸。” 第十四章 差点走火入魔 顺着柳佩青的目光望去,纸糊的窗户上被人戳穿了一个小洞,伸进来一根细小的管子。 是迷烟? 阮菲抬头望向柳佩青,询问要怎么办。 过了一会,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钻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那人一进来就检查阮菲是否在床上睡着,发现阮菲确实睡的挺香,月光洒在她那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好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玉。 心道:“呵,再厉害的人,在我这迷烟面前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还是赶紧找到东西要紧。于是他开始在各处翻找。 从阮菲的随身口袋中翻出一个绸缎口袋的时候,那人脸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眯缝小眼戳在油腻的脸上,弯成了一把小镰刀。 小镰刀还没有嘚瑟一会,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是看看阮菲,明明还在床上好好地躺着。 他决定回头查看一下,才转过去半个脑袋,就被身后高大的黑影一个手刀劈在了脖子上,当场晕了过去。 …… “啾……啾啾~” “嗯……睡了个好觉。”阮菲起床伸了个懒腰。“没想到昨晚上能睡得那么好,果然什么认床啊都是假的,还是不够困啊。” 阮菲之前有点认床,到了别的地方去玩晚上就有点睡不着,谁知道竟然在这边被克服了。 起床之后,发现柳佩青已经起来了,正在桌子旁边吃着包子,看到阮菲起床之后打了个招呼:“早,小姐。” “哈,早啊阿青。是买来的包子?”阮菲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行。 “是老板送的谢礼。” 说到谢礼,这个王老板可真是狠啊。昨晚上想迷晕我们不说,竟然还直接打晕了车夫和老板,其心可诛。 看着被绑在大厅中间柱子上的王老板,阮菲突然有些感慨。真是熟悉的场景啊,虽然时间就只过去了几天而已,自己甚至有些想念那两姐妹了,啧啧。 王老板昨晚上作恶被柳佩青一个手刀解决之后,被阮菲恶趣味地绑在了柱子上。阮菲特别喜欢这种把敌人放在眼前,但是敌人又打不到我的这种感觉。 “不过阿青啊,你这一下是不是有点狠了?咋现在还没醒啊?” 还没等柳佩青说话,驿站老板就自告奋勇地伸出手来:“诶这个我会,我来我来!” 说完就从后厨提出一桶井水出来,哗啦一声全泼在了王老板的身上。在这种天气还挺凉的时候被一桶冷水泼下来,只要还活着的都得醒。 王老板一个激灵被冻得打了个颤,迷迷瞪瞪地张开了双眼,面前就坐着还在吃包子的阮菲。这可比被泼了冷水还要更令人打颤,王老板觉得自己已经从头冷到了脚指。 “咋不说话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哼,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阮菲一听,哟呵,现在给我卖这种英雄人设呢,迟了!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阮菲转头问老板:“你们这瀑布在哪?” 老板不知道阮菲什么时候知道这里还有个瀑布的,但是还是如实回答道:“瀑布在这的后山上,从后门过去比较快。” 三人不知道阮菲到底要做什么,拷问的话问瀑布干什么? 让柳佩青把王老板的衣服外套脱掉,浑身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内衣之后,把王老板放到了瀑布下面,让瀑布的水从头顶浇下去。四个人就在瀑布旁边看着。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车夫突然明白了阮菲要干什么,发出嘶——的一声。 刚开始王老板还能坚持,没过多久,就冻得嘴皮发紫,浑身冒鸡皮疙瘩,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阮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对着王老板开始喊:“知道错了吗!” 这王老板也是个软骨头,坚持不了多久,在阮菲对他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点头。等到被拉出来放到地面上的时候,他已经被冻得差点晕了过去。 “啧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阮菲踢了他两脚,蹲下来开始盘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王老板想也不想,一股脑把事情全都说了。 他原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是在踏云城给各个青楼拉pi条的。之前靠着干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小赚了一笔,打算去赌坊好好玩一把。结果碰到了赌场的老千,输了个精光。房子卖了之后老婆也跑了,家里就剩下了俩女儿。 靠着那笔钱想做点小生意,就来到了十宝镇。谁知途中被恶老六截胡,在游说之下又动了把钱赢回来的心思。小生意没做成,最后又输了。 为了生活,他又把自己的女儿卖了,可那点钱根本不够一百两。恶老六就教唆他去拍下那颗灵珠,钱也是恶老六给的,说把灵珠拍回来之后就给他一笔钱,之前的帐也两清了。 “也就是说,你的女儿其实早就卖了,去拍那颗灵珠也只是为了自己跑路?” 王老板点点头,被阮菲一脚踹回了冰冷的水池里。 “老子就知道!你这个天杀的的畜生!” 阮菲气得直冒火,身体内的灵气有些控制不住,开始乱窜。伸出右手拔出背在身上的那把剑,那把曾经把自己的心脏扎了血洞的剑,最适合用来结果这种人渣。 柳佩青看阮菲四周升腾起红色的灵气,毫无规律,不像是阮菲故意为之,倒像是随时可能走火入魔。接下来阮菲的动作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只见阮菲抽出长剑,瞳孔变得血红,剑尖直至王老板的心脏,剑体也被灵气侵染,四周被灵气缠绕,霎时间有些恐怖。 他赶紧一把抓住阮菲拿剑的手,让阮菲镇定下来。可惜收效甚微,灵气还在四处涌动,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 要是现在自己能驱动灵气就好了。柳佩青有点着急。但是自己的内丹被锁,内力无法驱动灵气。如果现在阮菲走火入魔的话,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阮菲的动作就停顿在了用剑指着王老板,被拉住之后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柳佩青给车夫使了一个眼神,车夫立刻也跳入水里拉起了王老板,把他推回了驿站。 瀑布旁,阮菲和柳佩青还在僵持着。柳佩青不敢放松一刻,生怕阮菲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来。 渐渐地,阮菲的气也消了大半,逐渐收敛了灵气,眼神也恢复了清明。柳佩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十五章 踏云城 踏云城的城门口,熙熙攘攘,有不少背着竹楼或推着板车的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十分繁华。 阮菲跳下车后,才注意到城门口每个卫兵旁边都设置了一个机关。 阮菲碰了碰旁边的柳佩青,柳佩青才从马车上下来。刚才车夫对着他们连连道谢,弄得柳佩青十分不适应,这是他这么几十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情况。 “阿青,那些东西是什么?”顺着目光看去,原来阮菲指的是那些机关。 “那是检测灵气的阵法。” “灵气还能检测?”本以为是玄幻,结果是科幻吗? “其实说检测也并不是很准确。如果通过那里的人是修士,卫兵应该会要求他们释放灵气。其实是用来检测那些人中是否混入魔教的人。” 魔教?阮菲想了想自己的灵气颜色,怎么看怎么魔教。柳佩青明白她的意思,又补充道:“魔教中的人灵气一般都比较浑浊,因为大多数魔教的思想都不怎么稳定,所以释放出的灵气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哦哦原来是这样,但是这很不严谨啊。“那万一那些魔教中人十分入迷,那思想不是也特别坚定吗?” “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这只是最基本的检测。” 两人边说着,边走向城门口。在接近检测的地方被分到了排队检测的队伍里。 感觉有点像进车站检票。阮菲想。这么想着,就在阮菲前面几个身位的地方发生了骚动,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通过机关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青年人嘴里还在疯狂辩驳:“我不是魔教中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根本没有修炼!”嘴里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护,可是旁边的护卫根本不听他的,叫来了穿着更厚重盔甲的卫兵直接把他拉走。 就凭借这个机器?阮菲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并不像柳佩青说得那么简单。刚才那个青年人的脸上露出的表情也太惊悚了,之后不会发生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吧?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个人多半就是邪教的,想混进来干坏事。但是还有些认识他的人说这个人根本没有修炼过,跟别说什么加入邪教了,邪教的人也看不上啊…… 对了,刚刚那个人明明还没有被要求释放灵气啊,自己也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灵气在流动,为啥直接就抓了? 柳佩青被分配到了另一侧的队伍,现在正被几个女人的目光包围。他倒是显得并不在意,应该也是习惯了。毕竟那张脸……想不沾惹桃花也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想着,完全忽略了自己周围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阮菲还在摸着下巴在心里调侃。 没多久就该到阮菲了。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机关的下方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法阵在闪烁,因为贴着地面,从远处看根本看不清楚。 阮菲站了上去,心里还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解释自己灵气的颜色,听柳佩青说这个颜色很稀奇,会不会不由分说把自己也抓了啊?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卫兵直接让阮菲下去,不要耽搁后面的人。 诶?这就完了?不是说修士都应该要检测下灵气的吗?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阮菲被赶下来之后还想理论一下,被一只大手直接拖了下来。 是柳佩青。 阮菲尴尬地笑了笑:“啊哈,你检测完了?” “嗯,走吧。” 踏云城,对于才入门的修士来说,具备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这里最高的建筑耸入云端,而平时居住的地方又是山清水秀。对入门修士以及才到达人字修为的修士来说,无疑是最佳的修炼地点。所以踏云城也是人口流动最大,交易最密集的城市之一。 对于阮菲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大型的庙会。 “哇~”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塞满了阮菲的眼睛。各种之前在网上能看到的小吃这里几乎都有。果然人类都是吃货,不管是哪个时空。 在街上逛了一圈下来,阮菲的肚子已经撑得不行了,再看看旁边的柳佩青。 “阿青,你咋不吃啊?” “……我不饿。”这话柳佩青没法回答。这些东西他从小就吃惯了,也不会觉得稀奇,长大之后他更是不怎么吃甜品,觉得太腻。但是看着阮菲那么兴致高昂,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闭嘴。 二人走着走着,阮菲也吃够了,是时候去办正事了。刚好前面就有一家书馆,阮菲准备进去瞅瞅。 书馆的老板看上去还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坐在门口的桌子旁边,手里抱着一本书在看,对于阮柳二人进店视若无睹。 果然书馆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老板都跟世外高人似的。 和在外面转小食摊不同,阮菲对于这些书都看的很仔细。看来是有目的来的。 连着看了好几个书架,阮菲的眼睛都要看花了,却没有从上面拿出一本。柳佩青就在后面跟着,目光也在书架上来回巡视。 奇怪了,都是些人文历史的书?这和阿青说得不一样啊。 “老板?” 书馆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阮菲。 “请问这里没有什么修士看的书吗?或者别的类似的也行?” 书馆老板恍然大悟,难怪对自己摆出来的书才一点兴致都没有,原来是来找秘籍啊。 “我们这没有,”老板放下手里的书,“在外面贩卖秘籍是触犯条例的,你要想看,可以去城里最大的书馆去找。”视线又扫了下阮菲,“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进不去。” 满满的嘲讽!这是歧视! 阮菲大踏步走到老板面前,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直视书馆老板看了好一会,看得老板背脊一阵发毛,“你……你干什么?” 倒不是他害怕面前这个小姑娘,而是她背后站着的那个男人。从阮菲走过来之后柳佩青也跟着一起过来,就站在阮菲的背后也盯着书馆老板,目光中透漏着十分露骨的杀气。 虽然感受不到柳佩青的灵气,但是他内力深厚,即使没有灵气的加持,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 咽了咽唾沫,以为这两人要对自己干些什么的时候,阮菲突然龇牙一笑,哥俩好得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不要紧张,你看看你这地方,除了我们俩,还有别的客人吗?想想你平时的所作所为~” 被看穿了? 第十六章 神秘的书馆 拜长风这里确实生意不好,简直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也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厉害,平时根看不上这些小生意,也不是因为这书馆是自己的副业,确实就如这个小姑娘所说,自己的嘴巴太碎了。自己也想改,但是奈何天性如此,唉。 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性格的,拜长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要怎么进去那间大书馆。 “那座书馆就是整个踏云城最高的建筑,”拜长风指了指城中最远,也是最高的那栋建筑,“那其实是城主的私人藏书楼,但是城主乐善好施,把藏书楼开放出来,供那些修炼爱好者进行学习。” “这么说那个城主还挺好的?”阮菲摸摸下巴。 拜长风却摇了摇头:“那已经是上任城主了,现在这位城主是之前城主的儿子,也是一位修士,他不希望这个城市中有人的修为在他之上,所以曾经关闭过书馆。” “那后面怎么又打开了呢?” “当然是被各种慕名而来的修士强烈反抗,而且那个地方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又纳入了许多别人捐赠的秘籍,并不能算是城主家的私人藏书楼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阿青所说的情况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知道阮菲想要进行下一步修炼的时候,柳佩青便说这次要来的踏云城,有专门为修士提供秘籍的书馆,搞得自己以为修炼的书到处都可以买得到。 原来还是抢手货。 拜长风得知阮柳二人此行的目的,便告诉他们:“现任城主虽然再次开放了书馆,但是也下了死命令。修士可以进入,但是普通人,一个也不能放进去。” 阮菲没想到城主这么小心眼,一点也没有继承到他老爸的慷慨,撇了撇嘴,不甘心,又问道:“那真的没有什么方法进去了吗,虽然我不算是修士,但是我也能操控灵气啊。” 柳佩青在一旁皱眉,他觉得现在把自己的实力告诉别人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那个城主执意不让普通人进去的话。 拜长风没有想到阮菲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这个不是只有入了门的修士才会的技巧吗? “可是我并未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丝灵气……”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阮菲的手里突然冒出了一股妖媚的灵气。那鲜红色的灵气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在阮菲的手掌中舞动。如此诡异的灵气,拜长风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下可以证明了?”在把自己的灵气放出来给拜长风晃了一眼之后,阮菲又尽数收了回去,拜长风又感觉不到一丝灵气的气息了。 这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掌握的水准。拜长风来了兴致。 可能开书馆的人都对诡异又超出大众理解范围的事情都比较好奇,拜长风也不例外。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才十五六岁,皮肤惨白的姑娘,竟然已经能把操控灵气掌握到如此水准了。 虽然有些修士确实能够依靠修炼,使自己的容颜保持在某个特定的年龄段。但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如此澄澈,一看就是那种没有历练过的新人。 拜长风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但是嘴巴还是挺硬:“我不相信,你再给我看看。” 阮菲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麻烦,给他看又不能帮自己进入那个书馆。心里有些嫌弃。如果刚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给自己找回场子。那对于拜长风这个要求,阮菲表示自己其实是拒绝的。 拜长风见阮菲有些犹豫,但是自己确实对这个姑娘充满了好奇,无奈之下,只能对阮菲说:“如果你能再收放一次,我就告诉你如何才能进去。” “我都能收放灵气了,还不能证明我是修士?”阮菲觉得这个老板在把自己当傻子。 而拜长风却不以为然:“红色的灵气,诡异的操控能力,你不觉得那些卫兵会把你当成魔教吗?” “额……”阮菲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向柳佩青求助。没想到他也是点点头:“小姐,你的灵气虽然很纯净,但是颜色确实过于诡异。” “好吧……”这个世界怎么那么麻烦,还不准人过于优秀吗? 只好又释放出一丝灵气。 拜长风的眼睛追随者灵气的活动方向运动,嘴里还在不停地提要求:“往左边点,诶往上面点,能改变形状吗,浮空试试?” 最后三个人围在书馆的桌子旁边,观赏阮菲操控灵气变成的小人跳舞。 阮菲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有完没完啊!看够了没啊?!”拜长风这才揉揉脸,说就看到这吧。 收了灵气,阮菲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的操控消耗了太多脑细胞,现在觉得心有点累。拜长风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那么大个人了,刚才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如此失态。 从书馆出来,阮菲的手里已经拿到了由拜长风提供的修士证明信。 “想不到这个不着调的老板在这里还挺有地位?”阮菲拿着信在太阳底下晃了晃。拜长风说本来进那个书馆之前是要检测的,但是如果有自己的亲笔信,就能够直接进入。 柳佩青没有回话,眼睛看向了另一边。阮菲这才发现街上突然多出了很多人。 “是刚刚那个青年人?” 青年人被穿着重重铠甲的卫兵推搡着,手脚上都绑了特别粗的铁链,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发出“叮叮哐哐”的声音。 围观的群众给卫兵绕开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斩首台,就算离得这么远,阮菲也能看见上面斑驳的血迹。阮菲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刺激的吗? 周围的人嘴里还在议论纷纷,阮菲现在特别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都挡在外面。 “小姐不想看的话,我们就走吧。”不由分说就伸手把阮菲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那间大书馆。”毕竟自己还有点事情要办。 两人逆流而行,周围的人太多了,要不是柳佩青把自己拉着,阮菲真的觉得下一秒可能就要被人流冲散了。阮菲把信小心地揣在怀里,生怕出了任何闪失。 快要从人海中走出来的时候,阮菲觉得有什么东西勾住了自己的手镯,以一种及其快的速度在向后拉扯。被柳佩青握在手里的手被这股劲一下子拉脱,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拽去。 第十七章 被附身的小孩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拖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前面就是密集的人群,应该就是刚刚那群要去看斩首热闹的人。阮菲站起来准备回去找柳佩青,还没有站稳,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拿着东西要攻击自己。 现在的阮菲基本上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自己的身体。灵巧地往后一个小跳,避开了击向自己头部的棍子。阮菲回头,这才看清来人。 那个手里拿着木棍,准确的说应该是擀面杖的人,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身材瘦削,脸颊凹陷,倒是比自己的脸色更加红润些。 呵,小矮子。阮菲在心里嘲讽。 刚才那一击被阮菲避开,那人认为是自己过于仁慈,没有下死手,准备再来一击。 “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留手了。”声音还带着奶气,年龄可能比阮菲还要小。 说完,拿着擀面杖又向阮菲冲了过来。速度不快,要躲开简直轻而易举。可是还没等阮菲做好准备,一只长腿从阮菲的身后伸出来,一脚踏在了那人的脸上,踩出了一个坑,五官全都陷了进去。 “嘶——”阮菲有点感同身受,之前自己偷袭自己师父的时候也被这么踩过一脚,那可是真的疼。 小孩被柳佩青一脚踢飞了好远,撞倒了小巷深处的垃圾,倒在地上抱着脸嗷嗷叫唤。 本以为还会有什么大展拳脚的机会,没想到柳佩青来得也太快了,自己明明还什么都没做。 “阿青。”阮菲抬头对着还站在自己身后的柳佩青,想说你下一次别来那么快,就看到比小巷子更黑的柳佩青的脸,一下子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被保护好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阮菲拍拍自己的胸口。 柳佩青迈着大长腿,越过阮菲,朝着刚才的那个小孩走过去。拎着小孩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阮菲看到小孩的脸色明显是青了个彻底,哆哆嗦嗦捂着领子不敢说话,甚至忘记了求饶。 如果自己不出手阻止,阿青是不是会把他直接打死啊?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还背上了一条人命? “诶等等!” 柳佩青回过头看向阮菲,以为她要自己放开这个小孩,脸上的黑气更重了。她知不知道刚才她被拉走的时候自己又多着急,现在她却想让自己放开这个小鬼? 柳佩青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阮家小姐,可能是她和阮家那些人不一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说自己和他是家人…… 看着柳佩青又黑了一度的脸,阮菲心里面有些打鼓,但是还是要说:“你下手的时候,轻一点,别打死了。” “呵,”这个小姐,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柳佩青勾了勾嘴角,“遵命。” 还在忙着赶热闹的人好像听见有人发出了一阵惨叫,但是也都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向着斩首台出发。 “听说了嘛,”一个老大娘对旁边一起看热闹的大爷说,“听说这是今天刚捉到的魔教中人。” 另一边听到这话的一个人摇了摇自己手里面的竹篮,凑了过来:“可不是嘛,还听说他想直接对卫兵下毒手,我滴个亲娘勒,恶修就是恶修。” “魔教中人真是不得好死。” 诸如此类。收拾完毕的阮菲从小巷子里出来就又听到了这些谣言,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果然,人言可畏啊。 但是实力够强,就没什么可畏的了。 柳佩青跟在阮菲后面,手里还拎着刚才挨揍的小孩,已经晕了过去。 “确定要把他带走吗?”他现在看着这个小孩就不舒服。可是阮菲并不是很在意他之前做了什么,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刚才这个小孩攻击她的时候,出现了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她才接触到灵气的时候,是一种想抓住,却抓不住的感觉。她很在意。 拜长风还在自家书馆看书的时候,轰——地一声,就见一个小孩模样的人被扔了进来,后面跟着自己刚才才送走的阮柳二人。 揉了揉眉心,“您这是要干啥啊,信不是已经给你了吗,难道不管用?”那不应该啊,自己好歹在这个踏云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虽然面子换不来饭吃。 阮菲摆摆手:“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看着阮菲笑嘻嘻的脸,拜长风很想说,我觉得你就是那样的人。可是柳佩青就站在身后,这话还是别说了…… “我刚才,碰到了这个玩意。”阮菲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小孩,拜长风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头又缩了回去,并不能理解阮菲是什么意思。 “哎呀这是给你的礼物~你再看一眼,你仔细看看?”阮菲挤眉弄眼,拜长风只好又伸出脑袋看了看。这下他才发现这个小孩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是吧?我也感觉怪怪的。”阮菲对着柳佩青扬了扬下巴,有些骄傲。柳佩青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理她。 拜长风走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小孩,样子十分专业,根本不像是一个书馆老板。倒是很像是之前经常来家里做客的……对了!是收拾残局的那个叔叔! 检查了一个来回,拜长风放下那个小孩,思考了一会之后才对阮菲说:“这个小孩,你们在哪遇到的?” 拜长风的表情有点严肃,阮菲感觉这个事情可能有点严重,如实地告诉了他前因后果。不过把自己手镯的事情瞒了下来。她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五行环这件事。 听完阮菲的叙述,拜长风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沉吟了一下,对阮柳二人说:“你们感觉到的那股东西,应该是魔教附着在他身上的灵气。” “灵气还能附着在别人身上?这么厉害?”刚才不是说自己操控灵气的时候已经很厉害了吗? 拜长风摇摇头:“这种附着,并非你刚才的那种操控,而是一种功法。这种利用灵气操控一个人意识的做法是明文规定了不允许的。无视了修士之间的约定,就只能是魔教才能做出来的事了。” 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那这个小孩要怎么办?报官吗?”阮菲其实并不想这么做,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孩怎么看也并不像是魔教中人。拜长风却眼睛闪着光:“你刚刚不是说给我的礼物吗?” 第十八章 原来这么有面子 “就把那个小孩送他了吗?”出来之后,柳佩青一直有这个疑问。 关于这一点,阮菲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个拜长风,人应该还是不错的,最多就是有点和普通人不一样罢了。”说到这,阮菲倒是很想问问柳佩青,“你觉得我和那些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柳佩青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她:“小姐你……”这不一样的地方可太多了。不过自己成为修士这么多年,见过怪异的人也不少,可是像阮菲这种举止和性情的人,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 阮菲看着柳佩青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有些高兴,但是自己又不知道高兴的点在哪了,索性随这种感觉去吧。 不过关于拜长风这件事,柳佩青还有一点疑问:“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性格的?”就凭那句嘲讽我们的话吗? “这件事情啊……”柳佩青问的这件事阮菲其实是没有仔细思考过的,“我瞎蒙的。” “猜的?” “对,猜的。” 柳佩青停下了脚步,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接着阮菲向他说明了原因:“拜长风这种人,一看就是对某些方面有着特殊的追求。我们刚进书馆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看我们,是那种连眼睛都不想抬的那种。” 柳佩青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他手里面拿的那本书,图案居多,也并不像是在书架上售卖的。关键是,对于这种人,不熟悉,但是又想要达成目的,就只能赌一赌。毕竟赌这种事情,可是很令人上瘾的。”阮菲说着,眼神发生了些变化。 这话说完,两人正好经过斩首台。一个穿着大袍子的人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手里捏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枝,对着那个青年人施法。 金色的灵气从树枝的末端流出,飘向被绑在行刑台上的青年人。阮菲停下了脚步,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台下是一群看热闹的人在起哄,口中喊打喊杀,仿佛每个人都与这个即将被处决的人有着深仇大恨。他们眼神锐利又凶狠,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这种场景加深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灵气被灌入青年人的颅顶,刚才还在以泪洗面,大喊冤枉的人,猛然间变得狂躁,口中獠牙疯涨,发出恶鬼般的嚎叫。瞪大的眼眶流出滚烫的鲜血。 鲜血流出眼眶,烧焦了流经过的皮肤。没过多长时间,本来还完整的脸就被血液烫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露出面颊上鲜嫩的肌肉。 血液还散发出一阵恶心的味道,那味道加上不舒服的感觉,阮菲觉得有点想吐,刚想回头告诉柳佩青快点走,就被他一只大手遮住了眼睛。 他身上有一股香樟树叶的味道,阮菲觉得有些上瘾。 “别看了。” 随即抱起阮菲,几个大跳之后,那个味道就消失了。 踏云城最大的书馆,名字也是直接又响亮——踏云书馆。 阮菲在心里吐槽这个名字为啥取的这么没有档次,就被看守书馆的卫兵数量,以及整个书馆的华丽程度惊呆了。 整个书馆占据了整个山头,像城堡一般宏伟。四周地面上竟然有那种检测法阵作为装饰。书馆外面简直可以用流光溢彩来形容。自诩见多识广的阮菲也不禁感叹道:“好漂亮啊。” 书馆太高了,阮菲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望断了,才勉强能看到顶部的那颗雕琢过的玉石。阮菲抬着头四处张望,嘴里接连发出赞叹,一个不留神碰到了阶梯,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 “唔!” 柳佩青走上前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阮菲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去出血了? “没事吧?”柳佩青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其实面上快要绷不住了。之前还在诓骗别人,自己以为她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年幼,有可能是被这张过于青涩的皮囊欺骗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却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踏云书馆就兴奋成这样,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 阮菲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柳佩青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自己明明在别人口中是个挺冷的人,怎么面对她就频频笑场? 卫兵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一个人。他身穿银甲,腰上佩戴者类似唐横刀的武器,为阮菲递上了一块手帕:“姑娘没事吧。” 护甲盖住了他的头发和鼻梁,看不太清楚他的相貌,不过应该是个好人。 阮菲接过手帕擦了擦鼻子,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流血了,对着卫兵友善地笑了一下:“谢谢。” “请问你也是来书馆参观的吗,不知是否有证明自己是修士的物件?” 阮菲点点头,递上了之前拜长风交给自己的信。卫兵接过信,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就为阮柳二人放行。 “就这样?”你不再仔细看看? 那个卫兵豪放地笑了笑:“这字一看就是拜长风的,除了他,整个踏云城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把字写得那么丑的人了。” 没想到拜长风长得端端正正的,竟然字写得丑?阮菲接过卫兵还回来的信也看了一眼,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这个字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阮菲的字也写得不咋样,他父亲经常说她写字像是蚯蚓在爬,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碰到写字比自己还难看的人。 笑完之后,卫兵清了清嗓子:“要参观的话就快进去吧,快闭馆了,明天还要来的话出示这个就行了。” 说完递给了阮菲一片银叶子。 “这是?”这个很贵吧,能不能卖了。 “这是拜长风介绍来的尊贵客人专属的饰品,有了这个就能随意进出书馆了。” “哦哦哦!谢谢。” 原来那个拜长风竟然不是吹牛,他还真的这么有面子啊。 还在自家研究室准备调查的拜长风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这天咋这么快就冷了?看来得加衣服了。” 书馆里面,一个个庞大的书架立刻占据了阮菲的视线,阮菲又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赞叹,就听见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在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她。 第十九章 三本秘籍 阮菲回瞪了那人一眼,并不打算和他开口说话。不要耽误我办正事。 阮菲在这一层瞎逛了一会之后,被琳琅满目的书籍晃花了眼,还是准备找个人问问。幸好书馆还设置了类似图书管理员的职务,阮菲径直走了过去。 手撑在柜台上,还没开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影撞来过来。可能本来是想把阮菲直接撞开。 可是阮菲也不是吃素的,那人从右边撞了过来,自己左脚往旁边岔开了些,巩固了自己的下盘,愣是挡住了那人的攻势。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刚进来碰到的那个人吗。 那人瞪了阮菲一眼,也没有理阮菲,掏出一本书对着柜台那头的阿姨说道:“我买这本。” “好的,安小姐。” 这人还是个小姐?粗鲁,没礼貌! 阿姨结果那本书,放进了一个身后的一个类似炉灶的东西里,没过一会,再伸手进去拿,竟然拿出来两本一模一样的书。 这啥?直接复印?这也太快了吧? 被叫做安小姐的人拿过那本崭新的书,对着阮菲哼了一声,大跨步离开了。脚下踩着的鞋子碰到书馆打磨地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了噔噔噔的声音。连脚步声都是骄傲的。 阮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矜持,一定要矜持,我和她不一样。阮菲在内心告诫自己,要拿出素养来。 “请问……”阮菲试图和面前这个阿姨打招呼,谁知道这个阿姨听到阮菲的声音却不抬头,一门心思读着手里的话本,甚至还笑了一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阮菲清了清嗓子:“咳咳,请问这里有关于修行入门的书吗?”阿姨手指一抬,“那边。” 阮菲顺着手指望过去,那边?那边可是有整整五个“顶天立地”的书架啊! “能不能更详细点……” 阿姨不耐烦得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那边的全都是。” 阮菲抬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足足有五米高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书,而且每一本都还不重复。这五个书架,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修炼入门。 “不会吧……”要是把这些都看完,还要学完,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一拳超人?阮菲向柳佩青投去求助的目光,柳佩青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哼,一点面子都不给。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快速学完,光是买这些书,她都有点肉疼。 正在阮菲准备抽出一本书查阅的时候,柳佩青还是不枉自己的侍卫之名,给了阮菲一些指点:“小姐你现在的修为,其实应该可以省略这边八成的书。” 原来竟然是有希望的?阮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追问柳佩青:“那你知道现在我应该看什么书吗?” 柳佩青沉吟了一会,让阮菲先去旁边休息一下,自己去挑选。让阿青去办事阮菲简直放了一百个心,自顾自去找了本话本,坐在旁边看了起来。 直到快闭馆的时候,柳佩青才抱着三本书走了过来:“先学习这些吧。” 都是关于灵气操控的书,而且看新旧程度,基本上都没人看。 “额……我现在还需要学这个吗?”阮菲觉得自己已经能够较为熟练的操控灵气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柳佩青却摇摇头:“你看后面的内容。” 阮菲把每本书的后半部分内容翻开看了下,竟然全都是不同功法的灵气操控,讲得十分细致入微。有一本甚至还讲到了如何利用灵气,在不触碰物体的情况下实现精密操作。 “这内容,也太牛逼了吧……”阮菲感叹道,这简直比魔术都魔术,灵气原来还可以做到像手一般灵活吗? 柳佩青点点头:“虽然这样肯定不如直接手持武器灵敏,但是有时候会让自己更方便一些。况且这种锻炼可以把灵气运用到接近极致。” “不过,”柳佩青还是有点担心,这些都是他依靠记忆找来的,“这些内容有点多,全部学会的话可能需要个几个月。” “没关系!我先背下来,再慢慢运用。” “就算是背诵,这有点太多了吧……”自己当年全部背诵下来都费了不少功夫。 阮菲呵呵一笑,我可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懂背书。” 随便找了家客栈,为了省钱还是住的一间房。比起之前确实穷得山穷水尽来说,现在他们当掉了那么多的珠宝,就算是大手大脚地花,也够他们消费一段时间的了。 可没想到阮菲却说:“不能露富,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能找到挣钱的方法,能省一点是一点。” 柳佩青看着自己和阮菲才换的新衣服,都是踏云城一顶一的衣坊做出来的成衣。虽然肯定不如定制款,但是也是一般人家买不起的。 刚才阮柳二人去找了家当铺,把从恶老六身上搜刮下来的金银珠宝全当了,只剩下那颗灵珠。然后阮菲就兴奋地带着柳佩青去买了衣服,嘴里还在嚷嚷:“这么好看的人,当然要有一套配得上的衣服才对啊。” 两人的床还是用屏风隔开。阮菲无视了小二搬屏风是怪异的眼神,搓了搓手上的五行环,又塞了一口烤鸡进嘴里。 柳佩青躺在自己的床上想事情,今天会在踏云书城看到那三本书,自己也很讶异。那三本书原本是自己父母撰写,从小练到大的秘籍。今天看到秘籍的时候,那些本来不该想起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心口还是有些疼啊。 另一头的阮菲还在看柳佩青给自己划的开头,还很贴心地告诉自己修炼时的注意事项。阮菲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青啊。” “在呢。” “你既然明白这些,为啥不亲自教我啊?” 柳佩青又停顿了一会,阮菲发现有时候他会在自己问出某些牵扯到之前事情的问题的时候停下来。是不是自己不该问这些,伤他的心的了? “啊哈哈,你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我现在没法教你。”柳佩青叹了口气。 “因为我不能使用灵气。” 第二十章 灵媒师 “不能使用灵气?”修士不能使用灵气?那还算什么修士? 柳佩青叹了口气:“我之前骗了小姐。不能使用灵气的修士,算什么修士。” “不不不,这话别人能说,你自己可千万不能说。” 阮菲蹦下床,套了件外套就坐到了柳佩青的床边,“你懂那么多,怎么不能算修士了?如果连自己都否定自己,那就真的完了。” 没想到阮菲会这么说,柳佩青也愣了一下,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其实还有很多秘密,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么。” 这点阮菲倒是没想到,因为柳佩青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人。 “坏人不会把自己是坏人写到自己脸上,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很多人眼中的柳佩青,可能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这话把阮菲说得云里雾里,但是阮菲还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你说自己是个废物,但是你今天在我被拖走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我,而且在我想离开行刑台的时候你也敏锐地感觉到了。” 阮菲想了想,又继续说:“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力很深厚,我之前也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一直在用拳脚功夫,可是你也没有问我,明明身为阮家小姐,却被阮家的人追杀。” “还有你那把剑。你应该知道那把剑的主人是谁吧,其实不瞒你说,那天晚上要是没有遇到你,它可能已经躺在了十宝镇的当铺里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阮菲拉着柳佩青的手,他的手很粗糙,上面还有些细小的伤口。阮菲不知道柳佩青这些年遭遇了什么,但是。 “我们现在才是命运共同体。” 最后这句话给了柳佩青很大的力量,明明深陷泥沼的他,却能在千万人之中遇到眼前这个人。柳佩青的心脏被某种东西涨满,这一定不是灵气,但是是一种比灵气更有力量的东西。 “看来,那天晚上把你拉住是正确的。” “啊?”把我拉住?阮菲想了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把他买下来的,隔了良久才回过味来,“那天你是……!?” 柳佩青的耳朵有些红,但还是小声地说:“那天我是故意卖惨的。” 谜题解开了! “所以你的那一身伤好得那么快其实是因为?” “嗯,因为我其实根本没有受什么伤。” 世界崩塌了! 原来那天都是圈套!我中计了! 阮菲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柳佩青的鼻子:“你!你竟然敢骗我!为了惩罚你!你现在!” “现在?”柳佩青歪了歪头。 “去给我再买个酒酿汤圆回来!快去!” 被赶出来的柳佩青哭笑不得,只好披上外套去给自家小姐买宵夜。 第二天。 太阳才刚刚露头,阮菲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本来阮菲是不想去理的,可是无奈敲门的人毅力太好,又恰好碰到柳佩青出去买早饭,阮菲只好打着哈欠自己去开门。 门还只开了一条缝,外面那人就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抓住茶壶就往肚子里倒水,喝了好一会才停下。 “呼……渴死我了。”来人正是拜长风,一脸风尘仆仆。 阮菲还处在没睡醒的阶段,眼睛要睁不睁,看人的时候都是眯着一条缝。拜长风喝完水打量了一下阮菲,开口打趣道:“一天没见,变好看了?” 之前那套衣服被店家拿去洗了,现在阮菲正穿着昨天去买的成衣。 成衣是齐腰襦裙的样式,蓝紫色的搭配,加上星星图案的点缀的外衫,阮菲一眼就看上了。现在阮菲还没来得及扎好头发,整个人比平时还要慵懒一些,又要更加魅惑一些。 拜长风的目光在阮菲身上来回巡视了几圈,嘴里啧啧称赞:“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不光嘴巴坏,长得也挺好看的嘛。”紫色配冷白皮,美惨了。 “那可不敢和你比,毕竟你是把自己生意活生生说没了的人。”阮菲揉揉眼睛,又想到一件事,“而且我的字也没有你的字丑。” 拜长风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损了,“你碰到十九了?” 十九?“你是说踏云书馆的卫兵?我是碰到一个好心人来着。” “那应该就是十九了,整个踏云城就他会说我的字丑。” 阮菲微微一笑:“现在多了一个,你的字确实很丑。” 拜长风没往心里去:“你们懂什么,那叫艺术。”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昨天你送来的那个小孩,你记得吗?” “我又没有失忆。” “还有昨天被处死的那个人,你记得吗?” 有完没完了,阮菲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有话快说!” 拜长风神神秘秘地向阮菲招了招手:“我已经找到是什么功法把他们附身了。” 这么快?“有两下子嘛。”拜长风洋洋得意,“那必须的。我!踏云城最优秀的灵媒师,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了解的灵气!” 灵媒师?这是个新词。阮菲表示很好奇:“什么是灵媒师?你不是卖书的吗?” 还没等拜长风说话,柳佩青就提着馄饨走了进来,看到阮菲和拜长风一起挤在桌子上说着什么悄悄话,样子十分亲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阮菲事先反应过来,嗖地一下窜到柳佩青面前接过馄饨:“哎呀这个好香,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拜长风还在被柳佩青死死盯住,挠了挠脸:“你们先吃,啊,吃完再来找我,啊哈哈,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吃完了馄饨,柳佩青才问阮菲刚刚他俩谈论的事情,说到灵媒师,刚才拜长风还没有解释呢。 “灵媒师,就是一群喜好研究灵气的爱好者的自称。他们擅长利用灵气制作各种丹药,通过灵气调查某些事情。其实不用灵媒师,大部分事情只要有足够的修为,就能办到。” 看来柳佩青不是很喜欢灵媒师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柳佩青怕阮菲误会,又解释道:“大多数的灵媒师都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利用无辜的人做实验,江湖上对他们的风评大多不好。” 阮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说你不能用灵气,但是你的修为并没有受损,这难道是……” “是一个灵媒师,封住了我的内丹。” 第二十一章 禁术 吃完馄饨,匆匆扫了一眼秘籍上的内容,阮柳二人就出发去拜长风的书馆了。 可是等到了书馆的时候,发现本应该开着的书馆现在却大门紧闭,这让阮菲有些纳闷,“刚才不是还来找我的吗,现在就给我吃闭门羹?” 柳佩青上前去敲了敲门,果然没过一会就见拜长风端着碗来开门,嘴里还嗦着面条,说话也不怎么利索:“等死我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你们分享我昨晚上的成果了。” 柳佩青还是之前去客栈找阮菲的那套装束,可能是因为一宿没睡,黑眼圈特别的明显。阮菲还张口打趣道:“我以为科学狂人是不需要进食的。”说完又感觉这话不大对劲,这个世界有科学这个概念吗,灵气本身就不怎么科学了吧。 谁知拜长风根本就没有听到,嗦着面条已经往里走了很远了。身边的柳佩青跟不会在乎阮菲说的奇奇怪怪的词语。得,瞎担心。 绕过书馆,里面是拜长风居住的地方,打理的还挺干净,种了些花花草草,还算得上赏心悦目。 里面挺大,拜长风带着他们走过了一条长廊,才在一个不会被阳光照射到的房间面前停下。 “就是这?”阮菲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舒服,柳佩青看着阮菲,也皱起了眉头,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 “诶诶,别紧张,那小孩还没醒。”拜长风觉得这两人的气氛不大对劲,感觉出来解释。 “别是永远醒不来了吧。”根据柳佩青之前的话,阮菲觉得极有可能。谁知拜长风推门的手一顿,转过头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我可不像他们。” 阮菲知道是自己失言,从兜里掏出了一串迷你糖葫芦,塞进了拜长风的嘴巴里:“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臆测你。” 拜长风被甜腻的口感塞了一嘴,心情有点转晴:“你咋还随身带着糖?”又舔了一口,嗯,是踏云城特产的糖果。 阮菲又拆了一个苹果糖塞给了柳佩青,自己也拆了一个:“本来是打算给那个小孩的,毕竟受了些苦,给补偿一下。” 今天早上被吩咐带点糖回来的时候,柳佩青也没想到这点。这个小孩之前还准备要了阮菲的命,但是她在意的确实昨天小孩受的苦。 对此,阮菲的解释是:“你看他那么瘦弱,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糖这种东西又能舒缓心情又能补充能量,最适合这种情况吃了。” 推开门一看,那小孩果然还躺在一块被高高架起来的木板上,四肢被两根手指粗的铁链拴住,配上这四周的环境,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拜长风献宝似的走到小孩的旁边,戴好手套,从木板上提起那个小孩的脚:“你们过来看看。” 阮柳二人走过去一看,小孩的脚瘦骨嶙峋,根本不见肉。由于长时间没穿鞋,脚底也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就算是这样,也还能看出,他的脚心处有一块黑色的印记。 可是印记很模糊,看不清楚形状。 “这是个啥?”阮菲指着那块印记问,她感觉这就是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来源。 “这个,”拜长风指了指印记,“是一种禁术。” “感觉到了。”能迷人心智的一般都不是啥好东西。 “这种禁术始于百年之前,但是源头却查不到了。虽然能够迷人心智,但是这只是这种禁术的副作用。” 感情这东西并不是拿来操控人的?阮菲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心里那股好奇劲上来了,又被身后的柳佩青一把拉住:“别靠太近,现在还不知道施术的人是否就在附近。” “哦哦好。” 拜长风看到这两人,嘴里明明还在吃糖,却不知道为何感觉有点酸。 “这种禁术的最终目的,其实是让目标的身体燃烧,最终得到身体内的一种东西。可是这种禁术用的虽然是火属性的灵气,可是最后死的时候却不会留下焦块什么的,到底是怎么燃烧起来的,我查了很久的资料也没有查到……” “什么东西?灵气还分属性的吗?等等……” 燃烧?火属性?阮菲想到了两件事。 “昨天下午,我们把这小孩交给你之后,路过了行刑台,有一个被说是魔教中人的人刚好在那被处死。”阮菲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青年人被一股金黄色的灵气灌入了脑袋,紧接着那个人眼眶就开始流血,血液往下流的时候好像就是滚烫的一样。” “滚烫的?” “对,因为经过的皮肤都被烫坏了,里面的肌肉和骨头全都露出来了,还有股很恶心的味道。”现在想想都还是很恶心。 拜长风没有接话,顺着阮菲刚才的话思考了下去。现在还不知道阮菲是不是看花了眼,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们去行刑台看看。” 今天的行刑台没有了昨天的繁华,周围的路人看都不看一眼这边,好像在避讳什么一样,都远远地绕开了。 三人走上了台子,发现这里竟然被扫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 “一般来说,这里会被清扫地那么干净吗?” 拜长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倒是柳佩青说话了:“这上面虽然被扫地很干净,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残留有痕迹。” 说完,蹲下身体在地板上用手摸了一下,手指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光用手指甚至还掀不起来。柳佩青只好拔出长波剑,用剑尖轻轻一翘,翘起了一个块黑黑的东西。 拜长风把这个东西捏在手里看了看,又闻了闻,还没看出来点什么,就被一声震天响的吼声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这不是十九吗? 还没等十九说话,拜长风立马换上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攀上了十九的肩头,哥俩好地向阮柳二人介绍:“这是我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的好哥们,小十九燕平松。” 燕平松向阮柳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回过头又嫌弃地掰开了拜长风的爪子:“你手上还沾着东西,给我gun远点。” 阮菲回头和柳佩青说悄悄话,拜长风在燕平松耳边轻声说:“你看他俩,你酸不酸?” 第二十二章 不一样的灵气 阮菲自从听拜长风说到火属性的灵气之后,就一直比较在意。 之前继承者五行环的时候,阮菲就听爷爷说过,有了这个五行环,就能运用五行的能力。可是自己只知道自己的灵气是红色的,和旁人有所区别,还从未听人说过灵气还有属性。趁着这个机会问了一下柳佩青。 “灵气一般情况下其实是没有属性的。”柳佩青说,阮菲有些失望。“但是某些功法释放出的灵气,确实是直接被赋予了属性的能量。” 阮菲的眼睛亮了亮:“展开说说?” “嗯……例如前一代踏云城主安千山。他修炼的功法较普通的修士来说更加有局限性,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更加具有创造性。” “局限性是说,他修炼了那个功法之后,释放的所有灵气都是水属性的。就注定他并不能修炼别的属性的功法,但是不涉及到属性方面的功法的话,还是能够修炼使用的。” “那创造性呢?” “创造性就是,他能够在所有不涉及别的属性的功法之上,添加水属性的灵气。” “嘶——这也太恐怖了吧。”那自己手上那个五行环,岂不是很恐怖?但是柳佩青又摇了摇头:“修炼某种属性的功法,耗时又耗力,而且很看天赋,这种功法并不是依靠努力就能成功的。” “哦哦~”阮菲点点头,“你好像很熟悉啊。是哪本书有介绍吗。” “这……”柳佩青在想自己应不应该说,就被拜长风打断了。 “十九说我们不能继续在这待下去了。”燕平松是一个比较恪守成规的人,据上面的命令说,这个行刑台是不允许没有死罪的人在上面停留的。 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点? “我把这个东西拿去调查一下,你们随便坐啊,随便坐。” 阮菲婉拒了他的好意:“我们现在要出去一趟,吃过午饭再回来找你吧。阿青,我们走。” 出来之后,柳佩青才问:“我们现在去哪?” 阮菲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你说练成那本秘籍需要多久?” 柳佩青想了想自己曾经的联系,又结合了一下阮菲的情况:“是你的话,现在那本大概一个月?” 阮菲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无法解释:“但是你看看我现在。” 阮菲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又拿出昨天燕平松给的那片银叶子。银叶子的根部被阮菲用灵气拽起,在空中飞舞,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没过一会,叶子又掉了下来,重回阮菲的手心。 “现在我的控制虽然还不是十分灵活,但是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由此看来的话,熟练掌握那本秘籍大概还需要多久?” 虽然知道阮菲对于灵气的掌控非常人所及,也不知道阮菲之前的灵气操控是从多久开始练起的。可眼前的情况惊呆了柳佩青,不,应该用惊世骇俗。 柳佩青盯着还躺在阮菲手中的银叶子,脑袋里面全都是空白。他在这个世界上参与过的组织,就算没有八成但是也有一半,但是还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有哪个人拥有如此天才的修炼能力。 “这……”柳佩青张了张嘴,心里面有些不甘,但是又有些欣喜,最后沉淀下来,终归于平静,“照现在这样的速度的话,不光是那本秘籍,”他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明媚,“那三本加起来,可能都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全都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柳佩青摇摇头:“不,一个月就能做到完全熟练掌握。” 阮菲的眼睛亮了起来,抓着柳佩青的手向前大步迈去,柳佩青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而且他现在心里还有些震惊,一时间没有回过神,被阮菲拉着走。 “当然是回去学习了!我可不希望下次再遇到那帮人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还没等两人到达客栈,阮菲一个激灵,晃到了一个眼熟的标志,感觉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妙,拉着柳佩青一个拐弯进了客栈的后门,藏在了一颗树上。 柳佩青向阮菲投去疑问的眼神,阮菲把食指放在唇中间一点,然后用手指了指客栈的大厅。 客栈大厅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来来往往的都是吃饭的或者住宿的。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大厅的一楼雅座里,坐了几个身穿深绿色衣服的人。 这些人的衣服是相同的款式,上面印着和青鬼身上相同的白色花纹,正是阮家的家徽。 阮家的人追自己都追到这里来了?可是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这件客栈住下,灵气和痕迹自己也收拾地干干净净。 没一会,阮菲便知道了原因。 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身材瘦长,穿着十分怪异的人。阮菲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那一双枯枝一般的手看着有些骇人。 柳佩青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身上的血液不听使唤地往脑袋上冲,差点就要失去理智。眼睛充血,呼吸急促。阮菲立刻反应过来,拉住柳佩青,朝他使了一个眼神:“千万别轻举妄动。” 要不是打不过…… 两拨人交谈了没一会,便出了雅间,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阮菲让柳佩青留在这里,自己去跟踪那伙人,她观察柳佩青刚才的样子,怕不是和那个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阮家的人并不是来找阮菲的,出了客栈之后,他们就坐上马车直接离开了踏云城。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的虽然内力深厚,但是架不住不会什么功法,硬碰硬还是会吃大亏。 等阮菲回到客栈之后,却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没等她思考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见小二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姑娘!姑娘不好了!” 阮菲有些不解:“什么不好了?” “你……和你一起那个人被一个穿着大袍子的人带走了!” “什么!?”阮菲大怒,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出在柳佩青身上,连忙追问,“他们人呢!” 小二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阮菲。阮菲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银月会。 第二十三章 风独秀 银月会,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门派之一,同时又是江湖上地下交易最大的掌控者。手中拥有的修炼资源数不胜数,和阮家等几大世家的实力有得一比。 阮菲还揣着银月会给自己的收据,现在他们又把柳佩青抓走是几个意思,做出去的买卖泼出去的水,黑道上最忌讳的就是两头吃。 小二战战兢兢地看着阮菲快要把自己手里的纸捏碎了,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为什么散发出那么大的怨气,感觉自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浑身直冒冷汗。整个客栈都寂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异响。 只听阮菲冰冷的声音,说:“银月会在哪。” 阮菲从未跑过这么快,虽然身体已经被内力加强,但是现在她的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信念——找回柳佩青。 小二说银月会就在城西的尽头拐角处。阮菲的怒火已经让他忘记了这种消息是不能够说出来的,这种臭名昭著的门派,说起它的名字都让人感觉有罪。 阮菲从城东的客栈跑到城西的银月会,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她现在不想去想为什么自己听到柳佩青被捉走的消息会那么愤怒,现在她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行动。 和小二说的不一样的地方是,城西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维修,许多道路都已经被“禁止入内”的标识堵死。这距离目的地最近的地方反而花了阮菲不少的时间。 “呵,这个银月会还真是给我了不少惊喜。” 这个臭名昭著,黑市老大的牌匾,正悬挂在店铺的房檐上摇摇欲坠。四周全是因为维修扬起的灰尘。阮菲伸手去推门,还没有触碰到门板,门就发出一身“吱呀——”的呻yin,自己打开了。 根本就是在等自己自投罗网。 阮菲在心里笑道。那今天就看看,到底谁才是猎物。 走进屋内,四周没有点灯,因为周围维修的原因,光线只有少部分才能照进来斑斑驳驳的,更有一种恐怖的氛围。 里面和普通当铺无二,有一个大大的柜台,上面有专门为交易提供的窗口,显得十分私密。阮菲才往里面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来人穿着宽松的灰色袍子,小小的身板根本架不住外袍,为了能正常走路,袍子被剪去了一截,露出了一双过于小巧的鞋。 是一个目光有些呆滞的小女孩,头上还用红色头绳绑了两个发髻。 小女孩没有说话,阮菲跟着她走了进去,下了楼梯。 一路无言,阮菲认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像是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地道,地上的阶梯并不是很规整,有赶工的痕迹。四周点起了煤油灯,空气中还弥漫着血液的味道,混合着煤油的气味。 没走一会就到底了。 阮菲不知道小女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气得大脑有些发懵。 她想起了自己因为家庭原因在学校受到欺凌和排斥的日子,又想到了驿站的王老板为了钱把自己一家人全都卖掉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加起来都比不上现在,在她的眼前,柳佩青被扒去了上衣,绑在木架上,身上满是血迹的样子。 阮菲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血液顺着关节滴到地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声音大过了周围煤油灯发出的噼啪声。 她在迫使自己冷静。她知道现在这里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还有强烈的灵气在涌动,还有一个人在暗处,像臭虫一样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阮菲默默释放灵气,血红色的灵气逐渐在这个小小的地洞里蔓延开来。她在利用灵气寻找别人的藏身地。 没过一会,一个瘦长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边鼓掌还一边赞扬阮菲:“不愧是阮家二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拥有这样的胆识,风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慢慢地收敛了灵气,阮菲现在的头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风某的男人。 他正是之前在客栈和阮家人交谈的那个人。身上还穿着怪异的大袍子,双手还是如枯枝般可怖,他就那样站在柳佩青的旁边,用他那干枯的指甲从柳佩青脸上滑下。看得阮菲一阵反胃。 “在下风独秀,阮家二小姐,我们可是见过的。”风独秀的嗓音嘶哑地厉害,在这种密闭的空间回荡。 阮菲使劲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不管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原来那个阮菲的记忆,都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风独秀的印记。 风独秀好像记起来什么一样,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你原来是个傻子来着。” “呵,看来你那干枯的脑袋瓜还记着呢?”阮菲也不客气,在风独秀用他的手触碰到柳佩青的时候她就要抓狂,想把他的手看下来,自己亲自给他修剪修剪指甲。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感慨,”风独秀摇摇脑袋,“要不是亲耳听到青鬼所说,我们的二小姐现在已经变了个人,我可真是要吓了一跳呢。” “二小姐,你现在的身体里,装着的是谁的灵魂呢?” 他看出来了?就凭青鬼几句话?阮菲有些吃惊,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这多半是在给自己下套呢。 阮菲唇角一勾:“我确实是没想到,我们阮家,还和银月会有什么牵扯。还是说,”阮菲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其实是一只被阮家丢弃的狗?” 风独秀一愣,从嘶哑的嗓子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他看得出来阮菲现在浑身紧绷,就算阮菲被天上那一道雷劈回了正常人,但是这小小年纪,又能见过什么世面,经得起多少惊吓? 何况,是一个从小就被家里拴住的废人。 风独秀不再理阮菲,阮菲也并没有往前再走一步。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现在只需要一点火花,就能引爆这个小小的地洞。 风独秀从架子背后拿出了一把剑,正是阮菲甩给柳佩青的那把长波剑。但是这把剑对于风独秀来说有些沉重,他只拿起了剑身。 他用剑刃靠着柳佩青的脸颊,嘴里还在咯咯笑着,贴近柳佩青的脸说:“我现在只要轻轻一划……” “你划个p啊!!!” 第二十四章 走火入魔 阮菲感觉自己已经被压抑到了极致,从她知晓柳佩青被抓走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和思维就一直紧绷着,被束缚着。 她自诩是话术高手,看人看穿,只是平时觉得太麻烦,不是很想动脑子。 但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身边的人都在和她作对——家人,要杀她;仆人,要杀她;就连眼前这个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也要妨碍她。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讨厌被人约束,却被约束了整整二十二年;讨厌被控制,这个身体却被控制了十六年;讨厌被威胁,现在却有人拿着剑要划破现在她最亲近人的脸。 阮菲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的血液的在沸腾,思维不受控制,手上的五行环不住地抖动,变得滚烫。她放弃了思考,就让心底的恶魔,放任心底的自己,操控她的全部。 阮菲咆哮着冲着风独秀冲了过去,全身的灵气在一瞬间释放,浑身被血红色的灵气包裹,仿佛从天而降的魔神。 风独秀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痛觉神经还未传输至大脑,便失去了自己对长波剑的控制。下一秒,就被一股摄人心魄的灵气冲瞎了双眼。本能地想用双手遮住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对双手的控制。 他的双手掉落在了地上,鲜血在后一秒流淌出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神经传输过来的疼痛,忍不住躺在地上翻滚,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哑的嚎叫。被阮菲一脚踢到了石壁上,弹回了地面。 被折磨得晕过去的柳佩青被叫声唤醒,直感觉周围有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他散发出的灵气足可以镇压一场恶战下的所有灵魂。 本以为是什么天字修为的高手在发狂,却只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侧,双眼的碧绿被绯红遮盖,乌发在灵气的包围中不停地被托起。整个人犹如鬼魅。 阮菲舍弃了眼底的慈悲,也放弃了对生命的尊重,睥睨着趴在地上的风独秀,伸手捡起了还被他的断手握住的长波剑。 “我为你们忍受了那么多,你们非要不知好歹。”连声音都变得和往常不同,音波中夹杂着深厚的内力,穿透了整个地洞和隧道。风独秀没想到阮菲的体内竟然有这等实力,失去双手的他现在已经是无力反抗,又不甘心闭着眼睛等死。 还没等阮菲走到风独秀的面前,地洞中突然又窜出来个人影。感觉很熟悉,阮菲瞟了一眼,嘴里呵呵笑道:“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嘛。” 来人正是青鬼,长波剑的主人。 青鬼本来还在上面等情况,小女孩说风独秀正在享受狩猎的过程,让青鬼在上面等。没想到没过多久,下面就传来了一阵骇人的灵气。这感觉和在那个山洞上一模一样。这个阮菲,可能不止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还好自己早来一步,如果再犹豫一会,风独秀多半就不光只是断手了。 阮菲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垂下了拿着长波剑的手,对着青鬼咯咯直笑。 如果刚才风独秀的笑声还有一丝人性,那么现在阮菲的笑声就是来自地狱,因为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青鬼抵着阮菲灵气的压力,瞬移到了风独秀旁边,阮菲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想救他?” 这简单的三个字,青鬼犹如听到了裁决,直觉就要放弃风独秀。可风独秀是那个女人亲自分配到自己手下,这么直接放弃他,回去可能就不是那么轻松就能交差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青鬼并没有自信,不,是完全不可能打得过阮菲。 不用比拼功法,也不用比试灵力,光是这股压力,青鬼在这里站直都觉得很勉强。 在这个二小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菲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下巴逐渐抬了起来,眼底的不屑和嘲笑看得青鬼心里一惊。 看来今天真的要放弃风独秀了。青鬼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定论。 意外发生了。 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隧道中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还是呆滞,但又好像有一种决绝。带着赴死的心,冲向了阮菲。 阮菲的眼睛朝着小女孩看去,小女孩还没碰到阮菲,就被呼啸而来的灵气冲散,瘦小的四肢直接被灵气砍断,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弃在地洞的各个角落,发出砰砰的响声。 竟然是个木偶娃娃。 再去看青鬼和风独秀,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之前的地方只留下了风独秀那一滩血。 阮菲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长剑一挥,捆绑柳佩青的铁链哗啦哗啦掉了下来,全都被灵气斩成了小段。 柳佩青赶忙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阮菲,在斩断铁链之后,她收敛了所有的灵气,浑身没有灵气的覆盖,刚才被灵气所伤的伤口一下子全暴露了出来,血液争相冲出体外。这么短的时间内,流的血比风独秀的断肢还多得多。 阮菲双眼无神,就这么随柳佩青抱在怀里,两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滴滴答答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敲开拜长风书馆的门之后,拜长风差点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瘫痪。 “我滴乖乖,她咋流了那么多血?” 柳佩青现在没有时间扯皮,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快救救她!” 皮外伤比较好处理,包扎好就行了。但是拜长风看着阮菲虚张的双眼,还是告诉柳佩青真相:“她……刚才被侵占了心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柳佩青坐在阮菲旁边,双手盖住脸颊,只有沉默。 在被风独秀抓走的时候,柳佩青不是没有想过阮菲会来救他,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直接让阮菲陷入了癫狂。 之前在驿站的时候,阮菲差点走火入魔,那件事在柳佩青的心里就扎下了刺。阮菲修炼进步神速,极短的时间就掌握了别人可能需要不停修炼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能力。这样的速度让柳佩青十分惊喜,但是直觉又告诉他,这相当危险。 今天看到阮菲走火入魔的模样,柳佩青在旁边不敢说话,生怕惊动了阮菲。现在看着她就躺在自己的身旁,自己由于内丹被锁,无能为力,心中的愤恨和不甘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第二十五章 那层关系 拜长风看了看阮菲,又看了看柳佩青。虽然他知道柳佩青不怎么喜欢自己,但是还是拍拍柳佩青的肩膀说:“乐观一点,她还好好地活着呢。” 柳佩青轻轻地点了点头。 “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我去给你做饭,你也受了重伤,别委屈自己。” 出乎意料的,拜长风的手艺还不错。阮菲迷迷糊糊地,觉得眼睛干涩地要命,但是又闻到了菜香,闭着眼睛伸着脖子,想问问柳佩青是不是开饭了。 还没等她自己坐起来,就感觉甚是密密麻麻地仿佛被割了无数个伤口,痛到不能自理。下一秒,就被拥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柳佩青的下巴放在阮菲的头上,不想让阮菲看到自己的眼泪。拥抱的双手控制不好力道,抱得阮菲生疼。 “阿青……” 柳佩青轻轻地答了一声。 “你抱得我好疼啊。”是真的好疼啊。 柳佩青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把阮菲放到自己的胸口,就那么轻轻地环绕着,舍不得放开一点,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自己远去。 等拜长风端着饭菜嬉皮笑脸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二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特别温馨,特别狗血。气得他一巴掌把门糊了回去,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这世道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来蹭饭的燕平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在后面一头雾水。阮菲在屋子里哈哈大笑,又扯动了伤口,嘴里面哎哟哎哟。柳佩青心疼地用手去暖伤口,两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所以……你们其实不是恋人?”拜长风刚感觉自己磕到了,下一秒又被打脸,愤愤地吃了一大口米饭。 阮菲坐在病床上吃饭,拿着最大的碗,吃着最多的菜,嘴里面含含糊糊地说:“嗯……这件事吧,还没到那个地步。”说完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吃饭的柳佩青,果不其然,他的耳朵根都红了,阮菲表示很满意。 拜长风贼心不死,想要继续打听,被燕平松一巴掌按回去:“好好吃饭。” “可是十九!”拜长风泪眼汪汪。燕平松不理他。 休整了一天,在柳佩青的极力制止下,阮菲没有进行任何的修炼,书也不准看,就躺在床上休息,柳佩青在旁监督。 阮菲拗不过他,而且自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好像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就依了柳佩青,在床上当了一天的米虫。 开始还好,还能睡觉。但是到了下午,睡是睡不着了,又不能下床去玩,啥都不能干,阮菲就开始闹了。 “让我看看书吧,阿青。”阮菲扯着柳佩青的袖子撒娇,配上那张温柔清纯的脸,阮菲觉得很无敌。 可是奈何她怎么撒娇,柳佩青都无动于衷,甚至还说:“小姐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适合再做任何运动。” “可是我只是看看书啊。”阮菲星星眼。柳佩青叹气:“小姐你每次看书,都会悄悄地操控灵气,这对身体不好。” 他怎么知道?阮菲咋舌。那现在这条路算是完全断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拜长风幽幽地飘了出来,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阮菲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毅力。 拜长风身后的燕平松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叹了口气,阮菲觉得这个坎今天是迈步过去了,刚要开口随便搪塞过去的时候,就听见柳佩青开口:“我是小姐的侍卫。” “侍卫?”拜长风瞪大眼睛,不是很相信,“那不就是下人吗?哎哟!” “没礼貌!”燕平松给了拜长风一拳,“怎么说话呢。” 柳佩青却表示:“我是小姐买来的,这是事实。” “额……”没想到柳佩青这么直肠子,场面瞬间有些尴尬,阮菲看情况不是很妙,赶紧出来缓和气氛:“阿青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 阮菲朝着拜长风挤眉弄眼:“但是其实也不全是啦,还有那一层……” 柳佩青和燕平松都没搞明白,只有拜长风恍然大悟,一拍手掌:“哦哦哦!我就说嘛!不过侍卫和小姐的恋情,我可以!” 柳佩青、燕平松:“啊?” 燕平松摸了摸拜长风的额头:“你是不是书看多看傻了?”拜长风白了他一眼,又说:“我在给你包扎的时候……” 话说到这的时候,柳佩青不知道为何,身体僵硬了一下,阮菲问道:“阿青你咋了?”包扎?自己受伤了被包扎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阮菲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绷带,回过神来:“啊!”柳佩青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解释:“小……小姐的那个绷带其实是我……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高大的柳佩青低着头认错的样子好像一只大狗,阮菲突然笑起来,柳佩青摸不着头脑,低下头来认罚:“我不想别人看到……我甘愿受罚。”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柳佩青不会让拜长风给自己包扎,阮菲倒是没有往心里去,但是可以借着这个借口调戏一下柳佩青,放松一下他的神经。 拜长风见二人嬉笑打闹,脸色垮了下去:“我真是上赶着吃狗粮,十九我们走!”刚拐弯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说:“我觉得你的身体可能有些问题,不过得等你现在的伤口好了之后再说。” 阮菲也猜到了这种情况,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身侧问道:“你带我回来的时候,钱带回来了吗?” 这很关键,毕竟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搞到那么多钱的。 柳佩青虽然才跟了阮菲没几天,但是阮菲这爱财的属性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对着阮菲点点头:“都带回来了,一点没丢。不过……” “不过什么?” “你送我的长波剑,好像碎了。” 柳佩青起身,从柜子上拿出了只剩下残骸的长波剑。 “你当时的灵气太强,长波剑承受不住,被震成了好几段,有些地方已经拼凑不上了。” 果然,虽然剑鞘还是完好的,但是里面的剑身已经断成了好几节。柳佩青很细心,把那些碎掉的剑身也装回了剑鞘内。现在被阮菲一下子扯出来,晃了晃剑鞘,还能听见里面还有些残渣在响动。 “可惜了,”阮菲叹道,“这把剑你好像很喜欢?” 第二十六章 心底的恶魔 这把剑是阮菲送给柳佩青的第一件礼物,柳佩青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会把这把剑放在床头。刚开始阮菲还以为这把剑是抢来的,柳佩青可能会排斥,但是现实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面对阮菲的疑问,柳佩青给出的解释是:“起初我觉得,只要有一把剑能防身就行了,后来因为这是你送的,才会觉得珍贵。但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之前还没发现,原来阿青说这么肉麻的话也是张口就来的吗?阮菲还是很开心的。 “那不行,那你现在岂不是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你现在还用不了灵气,万一遇到危险岂不是很难办?” “即使遇到危险,我也会全力保证小姐的安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阮菲有些汗颜,“不光是保护我,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 “其实……有那把剑和没那把剑,对我来说差别不是很大。” 哦?这又是一个小细节,阮菲追问为什么,柳佩青才说:“我其实并不怎么会用剑,我之前练的,其实是刀。” 原来如此!难怪他之前宁愿用拳脚也没有用过那把剑,阮菲发现了新大陆,而且这个有这个信息还能找借口让自己出去玩。 “我们去给你买把刀吧!” “就算是买刀,也得等你伤好了再说。” 阮菲一把把被子拉过头顶,说话闷声闷气:“我要睡觉了!”花招被一眼识破,惨,阮菲,惨。 和之前刚醒过来一样,阮菲的伤口没过的了一天,就完全好了。拜长风觉得不可思议,非要自己拆绷带检查,被柳佩青的无情铁手阻止。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拜长风求饶,他是真的很好奇。阮菲的出现打破了他对人体构造的认知,怎么会有人能恢复地这么快? “阿青,让他看眼胳膊,没事的。”阮菲觉得拜长风有些可怜,也帮着求情。无奈,柳佩青只好松开了拜长风。 对着阮菲的手臂碰了碰,又揉了揉,最后又捏了捏。这简直是在柳佩青的忍耐边界上来回横跳。 看着某人快要爆炸,拜长风这才松开了阮菲的手:“奇了,真的是奇了!那么多伤口,甚至还有直接从体内迸发出来的伤口,都完全好了?” 阮菲从床上跳下来,被柳佩青接住,“对啊,之前也是这样,我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而且之前可是被扎的心脏啊,我竟然没死,真是奇迹。 而且,阮菲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五行环现在乖巧地串在自己的手腕上,像往常一样。但是颜色好像发生了些许变化,阮菲好像看见有一丝血红缠绕上了五行环,但是一眨眼,又好像没有。 在阮菲走火入魔的时候,她分明记得,五行环一直在疯狂地抖动,而且滚烫。后来的事情她就记不清了,因为自己的另一个人格被释放了出来,那个,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本性。 阮菲并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她有自己的野心,她蛮横,她猖狂,甚至有些无法无天。这些都被一种名为道德的约束束缚住。她的父母从小对她的教育,书本上的知识,让她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能力强大就能主导一切。 世界因万物而丰富多彩,那些美好的颜色和事物,也并非是靠暴力创造出来的。单纯的暴力,只能创造出毁灭,而那根本不是创造,那是末日。 所以自打小时候开始,阮菲就学会如何善良,如何为人处世。她变成了大人口中的乖小孩,隔壁阿姨叔叔口中的别人的孩子。在别人知道他家的社会身份之前。 随着长大,她发现并不是利用善良和礼仪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同时能得到别人的友好。贪婪的大人,忘记了自己小时候心里的不甘与愤怒,他们现在只想变本加厉地向这个社会索取,不管是不是他们应得的。 她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 这时候阮菲就会想,还好自己遇到了一个温暖的家庭。 在复杂社会中成长起来的阮菲,内心的恶魔被压抑了许久。在这边的世界,却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拜长风还想进一步研究一下阮菲的身体,被身后的燕平松一把扯住了领口,阮菲这才发现原来他也在。 “十九,你今天不去值班吗?”听拜长风说他好像还是什么卫兵长?这个时候不去站岗却在别人家里玩。 燕平松没有在乎阮菲的称呼,把拜长风往后一扯,说道:“今天我请了病假,来他这里看病的。” “哦哦~原来拜店长还身兼数职啊。” 拜长风一点也没听出来阮菲的话外音,自豪地甩了甩鸡窝一样的头发:“我踏云城最厉害的灵媒师可是浪得虚名?只要是和灵气相关,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灵气相关?“十九不是请的病假吗?”阮菲顿了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个被我带来的小孩呢?” “小孩醒了,但是还很虚弱,吃了东西还在睡呢。十九这个病,是因为长期接触散发灵气的某种东西,身体产生了异变。” 阮菲惊讶:“十九你不是修士吗?” 燕平松想回答,但是刚一张口,就被拜长风抢了话头:“他是啊!一个踏云城防卫部署机关长怎么可能会不是修士!他不光是修士,还是人字三层的高手!” “哇哦~这么厉害!”阮菲不明觉厉,那一长串的称谓是个什么玩意。又想起了爷爷走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大境界分为天、地、人,每一层又有五个小境界。 “请问这第三层是……”阮菲是真的不明白,人字境界不是最低的吗,难道还很厉害吗? 在场四个人,除开拜长风是灵媒师,都是修士。可是阮菲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根本不懂这些层次是怎么分的,表现出的无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拜长风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飘到柳佩青身上:“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柳佩青愣住,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还是燕平松出来解释:“大部分的散修,一辈子也到达不了人字境界。通过学院教授出来的修士,又或者是修炼世家的修士,要通过一年一度的修为测试,或者在有公证人的场合,打败一位已经获得修为证明的修士,方可知晓自己的修为。” 阮菲听懂了,这就是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嘛。阮菲在这种观念的等价替代上很有一手。又情不自禁地问:“那我现在大概是什么境界的修为啊?” 第二十七章 微弱的灵气 肃穆的祭坛之上,身穿深绿色长跑的人在此长跪。 他手中攥着来自深渊的宝石,口中默念着的是不知来自何方的咒语。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走过的痕迹,他的面庞还如十六年前那般年轻。 他就是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的神秘人——神算子。 潘香薇站在祭坛下,揣着手臂,仰着头,静静等待着神算子。青鬼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潘香薇的身旁。 潘香薇亲启红唇:“风独秀怎么样了?” 青鬼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但是双臂沾上了灵气,双手接不回去了。” “什么灵气?那个贱种的灵气?”潘香薇挑眉,嘴里还是那么不饶人。青鬼心想还好阮南风不在,要不然两人又得闹一场。 “那个贱种十六年都没有学会说一句话,一夜之间,连你都搞不定了?”美艳的眉眼看向青鬼,眼中出现的狠厉不知道是对谁下的死咒。青鬼就当没看见。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的神算子先生最有发言权。” 神算子从祭坛上走下,脚步还是如当年那般轻快。 不是修士的神算子,到底是在怎么在这十六年间保持身体的,潘香薇在心底打了个问号。但是这个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也不知道阮南风当年是从哪里把他找来的。 “现在的二小姐,已经不是十六年前的二小姐了。”神算子的声音有些空洞,眼底都是阴霾,他一向如此。 “这些我们都知道。”这么异常的变化,怎么可能还是当时还在阮家的那个二小姐。 神算子摇了摇头,手中的宝石散发出诡异的光芒,神算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我们的二小姐,重生了一次。” “重生?” “那现在抓她回来还有用吗?”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我们根本捉不住她……” 拜长风的院子里,某人快要笑岔了气。 阮菲被这笑声缠绕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手里的糖已经吃完了三块,拜长风还在笑。 那句话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问了一句自己现在的修为水平吗? 等到拜长风终于缓过气来,才撑着膝盖结结巴巴地说:“你,哈哈我不行了,你修炼入门了吗?还什么境界,你连自己的灵气都会伤着你自己,你还想用它?” 阮菲疑惑:“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我操控灵气的情况你不也看见了吗?”就这还没入门吗? “修炼要入门,你起码得学会一两个防身的功法吧。你说说你,你现在会什么功法?” “什么功法?”阮菲陷入沉思,突然咧开嘴笑了一下,“我现在会揍你的功法。” 拜长风感觉背脊一凉,马上正襟危坐。看了一眼唯一可能了解阮菲真实实力的柳佩青,但是被柳佩青一个扭头躲开了目光。 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不会那么恐怖吧……但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运转。 “那么,我们来用法阵测试一下吧。” “这个还有法阵吗?和城门口的那个一样?”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拜长风嚣张地摇了摇手指:“不不不,那也太低端了,等下啊我去拿!” 坐在隔壁的燕平松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跟随着拜长风移动。 阮菲对于这两人的关系有些好奇,张口问道:“你们……从小就认识?”感觉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是啊,我和他小时候就一起到处玩了。”燕平松像是陷入了回忆,“他没有灵根,无法成为修士,但是他从小就对灵气有着着魔一般的向往。我们当年在江湖上四处闯荡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灵媒师的技巧,就这么一直钻研了下去。” “哦哦~”原来真的是有科研精神的。“厉害厉害。” “我听见有人在夸我!”拜长风端出来一个脸盆,里面装着清水。阮菲用手碰了碰,“这不就是普通的水?” “还没完呢。” 拜长风把一颗类似灵珠一样的东西放进了脸盆里,脸盆底部刻上的法阵好似吸收了珠子的灵气,逐渐显示出了全貌。 “你现在,把双手放进去,就能看出你体内蕴藏的灵气有多少了。” “能看出灵气有多少又能怎么样?” 拜长风白了阮菲一眼,脸上写满了“没见识。” “修士灵气的多少,和修为的境界挂钩。自身的灵气越多,证明这个修士的境界越高。” “类似水涨船高?”拜长风点点头。 阮菲撸起袖子,现在如果能看清自己的实力,那之后的修炼和逃亡就能计划的更加缜密。 纤细的手指才刚没过水面,水底的法阵就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刺得阮菲睁不开眼。可是等到阮菲的双手完全放下去之后,法阵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别说红光了,水光都没有。 “诶?不应该啊。”拜长风晃了晃脸盆,“刚刚还有作用的,怎么一下子又没了?” 柳佩青也觉得奇怪,阮菲的体内不可能一点灵气都没有。之前在地洞的时候,那犹如鬼魅般的灵气…… 阮菲看了眼挂在自己手上的五行环,也陷入了疑惑。 “我懂了!”拜长风恍然大悟,“一定是你的灵气太微弱,根本检测不出来。” 阮菲太阳穴突突地跳:“我可谢谢你全家。” 晚饭过后,拜长风拖着燕平松出了门,说是最近城里面有什么活动。自己在家憋了好几天,是时候出去玩玩了。 走之前还不忘在书馆的四周布好法阵。 “如果有别人闯进来的话,我会马上感应到的,到时候十九就会立刻来救你。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我们小十九面前造次!”想起之前阮菲被人追杀,拜长风还是体贴地给他们想好了对策。 虽然他其实只知道了这件事的一部分,而且如果阮家真的要下手,他们多半还只能在旁边看着。但是奇怪的是,阮家在今后的一个月内,都没有动作。 阮菲的身体虽然已经完全恢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柳佩青还是坚持他们二人留在书馆。 那个小孩期间醒了一次,但是他太虚弱,吃了些糖果和饭菜,又睡了过去。 现在书馆只有阮菲和柳佩青两个人,二人各怀心事,坐在阶梯上赏月。 第二十八章 灵根 深秋的风有些刺骨,阮菲那套很喜欢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不能穿了。她现在身上套着拜长风家的病号服,穿着有些不舒服。 柳佩青望着月亮,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之前的事,眉头紧皱在一起。阮菲想替他按平整,一伸手,就被柳佩青抓住了手腕。 “小姐?” “啊没事,我看你好像挺紧张的,想给你放松放松。”阮菲打着哈哈。他们二人好像自相识以来,就从未像现在这般放松过,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柳佩青已经放弃了猜测阮菲的想法,单刀直入地问:“你现在被家里追杀,难道一点也不紧张吗?” “紧张是有的,但是现在这一刻,没有。”轻轻得摸了一下地上不知名的花草,阮菲现在的心境是真的很放松。 “但是我还是有疑问。” “阮家是修炼世家,地位也非一般修士所能企及,你又是正统血脉的继承人,按理说应该会得到比常人更加优渥的待遇。”也许是被阮菲的性格感染,柳佩青一股脑把自己所有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修炼世家,并不需要我这种残废。”阮菲倒是回答得很轻松,甚至还轻声笑了一下。 “阿青,你现在试试站在正常修士的角度,去看待一个灵根不完整的人,你对于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想法?” “灵根不完整?”柳佩青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小姐你……” “吓一跳吧~”阮菲拉起柳佩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你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我这手腕就直接废了。灵根不完整的人,是生来就这么脆弱的吗?” 起初,阮菲觉得自己太容易受伤,皮肤太薄,多半是因为营养不良。直到那天在踏云书馆翻阅秘籍的时候才知道,灵根不完整的人,比废物都废物。 “灵根不完整,就意味着灵根有一个空洞。这个空洞会无限吸收身体的生命力,导致这个人会越来越脆弱,直至生命迹象完全消失。” 柳佩青低着头,陷入沉默。他的手还被放在阮菲的手腕上。 那只手腕比常人更细软,皮肤快要保不住血管,可能手指放上去,都能感觉到血液在里面流动。不自觉地,柳佩青轻轻握住了那只手腕。一阵暖意从他的手掌传递进了阮菲的身体。 “即便如此,我也会保护你到最后。” “因为契约?”阮菲半开玩笑,手腕被却被抓得更紧了。 “因为你不一样,你和我之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柳佩青海蓝色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光。 “虽然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但是你会照顾周围人的情绪,会思考做事带来的后果,不会把妨碍自己的人全部抹除。光是这些,已经是世界上很珍贵的品质了。”其实还有,还有很多。 没想到柳佩青会这么严肃,阮菲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回握住他的手。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喜欢忠犬系?阮菲在心里自嘲。那么,作为奖励,要加快变强大的步伐。 阮菲和柳佩青暂时在书馆住了下来,交换条件是,阮菲为拜长风提供研究材料。 这个条件要是放在往常,柳佩青怕是要直接去取把刀把拜长风砍成好几段,但是被阮菲拦下来了,理由就是,她现在想更加了解自己的情况,如果灵媒师真的有拜长风吹的那么厉害的话,或许可以一试。 “小姐你就那么相信拜长风?我们认识才不过几天?” 阮菲反驳他:“那你当时不也是直接把我送到这来了吗?”柳佩青无话可说,但是还是很不放心,万一那个拜长风只会吹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实力,他们在这里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而且阮家也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他们随身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你也听见十九说了,他就算没有灵根,但是也没有放弃自己对于灵气钻研的喜爱。这种精神,并不是一般人就会有的。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 “至于阮家,我想过了。他们明知道我们在踏云城,却没有直接来捉我们,之前也都是耍些下三滥的招式,我觉得里面还有事情。不如赌一把,先锻炼自己。” 阮菲后面还给他举了很多例子,就差把霍金搬出来了,柳佩青才勉强答应。 第一次研究完成之后,阮菲简直是跪着从研究室爬出来的:“食物,我要吃饭……” 本来以为是取几个样本,或者站在什么法阵上,结果,竟然是泡在一个池子里。那个池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身体的力气一直在被抽走,没过多久,阮菲就穿着病号服被柳佩青从池子里拖了出来。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拜长风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根本没看阮菲一眼,扬了扬手就开始赶人。 休整了一会,阮菲觉得力气又回来了,是时候出去逛一圈了。 “我们先去买衣服,然后去给你买刀,最后再去一趟踏云书馆,如何?” 阮菲再也不想穿着这粗糙的病号服了。纺线粗的要命,布料和皮肤摩擦搞到皮肤又疼又痒。本来柳佩青是说自己买一套回来让阮菲先穿着,被阮菲以省吃俭用为理由拒绝了。 衣服这玩意,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买! 走进之前的衣坊,阮菲还想要之前的那一套衣服,一问店家,却说没有了。 “姑娘,你之前买的那一套,已经是最后的一套了。不过,我们这几天又来了不少新样式的成衣,你可以试一试,或者给你量身定做一套也行。” 又看见旁边站着的柳佩青,觉得这个小伙子真是丰神俊朗,今天的眼睛真是有福了。忙不迭地又想给柳佩青推荐一款成衣。 “年轻人,我们店刚来了一批货,我看你的样貌身材,穿上一定很合适。”老板眼睛笑眯眯,搓了搓手。 柳佩青对这些根本不在意,衣服只要能穿就行,并不会要求太多。 正在一旁看衣服的阮菲听见了,跨入了一起推销的行列:“试一试吧,说不定真的很好看。你身上这件也该换了。” 上一次在地洞里,柳佩青的上衣被那该死的风独秀撕成了布条,阮菲一直记恨着。我都还没碰过的身体,那老妖怪有资格? 柳佩青穿着老板推荐的衣服走出来,阮菲也挑选了一件成衣。 两人一同从试衣间走出来,整个衣坊的客人,包括老板,都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发出一声赞叹:“哇哦~” 第二十九章 蛮横的踏云城公主 柳佩青身穿深蓝色调的劲装,颜色搭配并没有太多,布料的材质更多体现在了暗纹刺绣上。配上他的高马尾,阮菲眼睛都要看直了。 阮菲则是挑选了和之前款式差不多的一套,她并不是那么看重款式,她更喜欢自己身上那件被星星点缀的外袍。 柳佩青还是头一次因为外形被人这么赤裸裸地盯着,十分不好意思。阮菲爽快地给了钱就拉着他出了店门,柳佩青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在阮柳二人走了没多久,衣坊迎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她身着白衣,上面有百鸟朝凤点缀,好不华贵。 衣坊老板看见有贵客临门,连忙上前去迎接,点头哈腰,口中还不停地推荐自己的新款式。 “你之前说的那套,和我没买到的那套很相似的。” 老板脸色一僵,结结巴巴回答道:“有,还有一套呢,我这就给您去拿。” “还有?”白衣美女听出了老板的话外之音,“你是说还有一个人买了那套衣服吗!?” “这……安小姐,你也知道,那款衣服是成衣,我也是要赚钱的……当然会多拿几套了。” 安晓云美眸一瞪,气愤地哼了一声:“我可是踏云城城主的女儿,我不允许这座城里有人穿着我一样的衣服!” “那人现在在哪!?” 老板吃惊,他没想到安晓云已经被骄纵到了这个地步,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老板在心里疑惑,还是老老实实指出了阮柳二人离去的方向,他可不想惹这个小祖宗。 得到情报,安晓云小手一挥:“追上去!把买了那套衣服的人拦下来!我要亲自会会她。” 此时的阮菲还带着柳佩青往武器铺走去。听拜长风说,那个武器铺卖的武器在整个江湖都很出名,阮菲当然要领着柳佩青去见识见识。 他们晃晃悠悠,距离武器铺还差一个拐弯的距离的时候,被一群穿着卫兵服饰的人拦了下来。阮菲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后面紧跟着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的头发和普通人的有些不一样,在阳光下反射出了白色,让阮菲一下子就想起了穿越之前还比较流行的发色——奶奶灰。 这人怕不是少年白吧? 安晓云顶着“奶奶灰”的头发从马车上下来,精致的妆容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白衣,让阮菲的酸水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明明我比她好看,为什么没有她有钱! 柳佩青注意到这个白衣女子来者不善,往前迈了一步,用身体把阮菲挡了个严实。安晓云还没有看清抢了自己衣服的女人到底是谁,映入眼帘的就是柳佩青挺拔的身姿,和那张迷人的脸。 她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我还没看过如此好看的男人。”安晓云痴痴地说。 她矜持地快步走到柳佩青面前,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深蓝色的劲装勾勒出的完美身材,泼墨一般乌黑的马尾,还有那柔和又不失坚毅的脸庞。安晓云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迷。 柳佩青低着头看着这个自顾自冲到自己面前的女子,看着她愈发红润的脸颊,紧闭着双唇,伸出手护住身后的阮菲,冷声对安晓云说:“这位……是你的人阻挡了我们的去路吗?” 他的声音也如泉水滴石般好听。安晓云心想,完全忽略了柳佩青说话的内容。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怎么一直没啥动静? 阮菲撑着柳佩青的手探出头来,就看到安晓云那张正对着自家阿青发花痴的脸。阮菲表示,虽然我很理解,但是现在这个人是我家的! “你好?看够了吗?” “小姐……”柳佩青主动给阮菲让开了身位,安晓云这才看见,正是这个人,抢了自己的衣服,智商稍微有些回炉。 安晓云指着阮菲的鼻子说:“你!现在马上,把衣服给我脱了!” 阮菲没想到这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女人竟然这么语出惊人,当街脱衣服?这是什么y? “姑娘,你这是在我面前指使我家小姐吗。”柳佩青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但是他的关注点貌似有点偏了。 这两人是一起的?安晓云的智商终于回到了脑子里,但是嫉妒又立刻冲晕了她的头脑。 她嚣张地开口:“这个女人,抢了我的衣服,我让她脱下来还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衣服?”阮菲简直想笑,“这是我用钱从衣坊光明正大买来的,怎么就是你的衣服了?” “因为我要买这套衣服,踏云城不能出现和我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安晓云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脾气虽然一直都不怎么好,但是还是在被教授的礼仪范围之内。最近她不知怎么的,说话做事越来越蛮横,自己有时候也控制不住。 但是现在,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在别人的身上,自己喜欢的人还护着那个人,自己的怒火立刻就不受控制。 “我不想和你争辩,卫兵,捉住他们!” 一声令下,那些卫兵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把阮柳二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围越多,开始叽叽喳喳编起了八卦。 柳佩青对付这种情况还比较拿手,他能感觉到这些卫兵都并非修士,但是他们手里的剑有些麻烦,上面被附着了灵气,威力应该有大幅度提升。 但是光论拳脚功夫的话……他可是个中好手。 几个卫兵提着剑一起向柳佩青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的动作被柳佩青一眼看穿——都是踏云城训练新兵的那一套招式。 卫兵的剑都被柳佩青很轻巧地躲开,其中一个卫兵想趁着柳佩青还没有完全在地上站稳,准备偷袭他的下盘。谁知柳佩青根本不用踏稳地面,脚尖轻轻一点,轻盈的身体又跳了起来,一脚又踢上了那个卫兵的面门。 那人捂着脸在地上嗷嗷惨叫,脑子像是进了浆糊,再也站不起来。 柳佩青个高腿长,功夫潇洒,实力强悍。就算身上没有武器加持,面对这几个卫兵也丝毫不落下风。周围的群众仿佛在观摩一场功夫表演,呐喊声此起彼伏。 安晓云没想到自己带的卫兵竟然一个接一个败下阵来,面上有些过不去。于是施展功法,释放灵气, 本来安稳躺在马车上的佩剑一下子飞了出来,稳稳地被握在安晓云的手上。 看来是想比一场了。 第三十章 阮菲的爆发 柳佩青迅速解决了那些卫兵,安晓云知道自己多半是小看了眼前这两个人。 她手里握着的佩剑,正是上一代踏云城主、安晓云的爷爷送给她的周岁礼物——紫灵剑。这把佩剑不光是装饰华丽,而且极其锋利,特殊的材质制成的剑身能承受住超越普通武器百倍的灵气,是真真正正的法器中不可多得的良品。 柳佩青一眼便看出了那把剑的不凡,而对于修炼还没有入门的阮菲来说,她只觉得那把剑一看就很贵。 紫灵剑此刻剑身被灵气包裹,不住地发出嗡嗡的响声。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把剑现在承受的灵气,正是安晓云此刻的怒气。 四周躺在地上的卫兵很有眼力劲,看到安晓云施展功法,拼了自己拿断了肋骨的身体也要为自家主人创造机会。 他们忍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站起来,用自己的肉体作为武器,冲向护在阮菲面前的柳佩青。柳佩青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么多人缠斗,一时间有些来不及照顾阮菲。 他生怕那个女子趁自己没有空闲的时候去攻击阮菲。 但是结果往往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安晓云握着手中的紫灵剑,浑身释放的灵气突然暴增,包裹了全身,使她此刻看起来颇有些狠厉。但是那张未经世事的脸还是暴露了她的本质,阮菲猜想她肯定是冲着自己来,而且会马上出手,一点余地也不会留。 而安晓云的动作也正印证了阮菲的想法,只是她并未向前移动一步。只见她柳眉轻扬,用手中的剑往前一挥,捻诀念咒,不知是用了什么功法,一阵凌厉的气流朝着阮菲冲了过去,直冲阮菲的眼睛。 阮菲这个半吊子并没有见识过什么功法,还直愣愣地站在那等着安晓云冲过来再躲闪。没想到半个人影没有,倒是一个圆弧形的气流朝自己冲了过来。 柳佩青心中大骇,知晓这股气流并非那么简单。他生怕阮菲出了丁点差池,强行驱动内力强化身体,挣脱卫兵的束缚冲到阮菲面前,替她挡下了这一剑。 承受了这一剑的柳佩青在受伤的那一刻才明白这一剑的威力,这才在心中放下心来:“还好没让阮菲挨这一下。” 柳佩青因为强行驱动内力,加上身上旧伤未愈,筋骨受损,又受了安晓云那一剑,肉体实在有些支撑不住,身形向后晃了晃,被一双纤弱的手臂接住。 “阿青,阿青你没事吧,你怎么吐血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替自己挨了一下,阮菲光是想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个安晓云下手竟然这么狠,不就是一套衣服嘛,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阮菲是真的生气了。 只要她一生气,经常挂着笑容的脸就会突然冷得掉渣。之前在地洞的时候,阮菲发怒的瞬间,柳佩青还处于昏迷状态。等他清醒的时候见到的阮菲,和平时的阮菲,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柳佩青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行为,伸手想拉住她,被阮菲截下。阮菲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被站在远处的安晓云听见,发出一声嗤笑:“在我面前,你还能保证自己会全身而退?” 这话说得相当自信,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难道这个安小姐今天是要动真格的了?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为此时的阮菲捏了一把汗,但是都不敢上前一步阻止,只能在心里叹气:看来又有个美人要被摧残了。 阮菲也知道了眼前的安晓云,可能会是这个踏云城比较厉害的修士。可那又怎样?她伤害的可是她的阿青。 阮菲未动一根手指,浑身灵气爆发,背上背着的那把剑“咻”地一声出鞘,在空中划了几个圈,乖巧地被阮菲握在手里。 那种狂躁的感觉又来了,阮菲稳了稳心神,现在可不是你能出现的时候。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柳佩青在内,都从未见过阮菲的这个招式。大多数人也没想过阮菲竟然也是修士。看那和安晓云别无二致的动作,难道她也修炼了同种功法? 只有柳佩青知道,她或许根本不是在用什么功法,只是单纯地操控灵气而已。 阮菲的灵气过于显眼,而且过于妖冶。所以此时阮菲释放的灵气很稀薄,颜色并不是很浓重,呈现出的是粉红色。 她竟然能在只操控了不到平时一半灵气的情况下,做到如此精准,而且有如此威力。自家小姐真是修炼天才。柳佩青虽然吃了一惊,但是还是在心里疯狂夸赞。 安晓云也是和周围人的想法相似。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也是修士?她在心里给自己留了个后手,又多用了些灵气给自己增加了一层防护。 阮菲可没有那种小心思,她很生气,但是又要保持理智,这就耗费了大量的精神。现在她只想给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阮菲一边回想之前自己发狂时候的灵气走向,一边控制灵气流向手中的那把剑,灵气越来越多,剑身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她发现自己控制灵气比之前更加轻松,内丹的运转好像也更加清晰。 对面的安晓云感受到了阮菲灵气的变化,心中惊骇,认为这简直不可思议。刚才这个人明明一点灵气都感觉不到,也没见她使用灵气做了什么,就只是被那个男子护在身后而已。 就算刚刚才发现那个女子是修士,却感受不到她灵气的流动,本以为是灵气过于微弱。但是现在从她控制在剑身上的灵气看来,她刚刚根本就是把所有的灵气都收敛进了体内。 自己失算了! 但是她并不打算放弃,自己好歹也是人字五层的修士,岂能面对一个还不知深浅的敌人就退缩?这一架,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先下手为强。安晓云又释放出灵气,握着剑向阮菲冲了过来。经过自身灵气的加持,她的速度超出了常人好几倍。周围的人还没看清她的步伐,她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了阮菲的面前。 “你完了。” 第三十一章 太狂妄 安晓云是以功法见长的修士,自身的内力远没有那些踏踏实实修炼上去的人深厚,她是走了一些捷径的。 所以她靠着自己灵气的加持冲到阮菲面前的时候,紫灵剑往前一刺,剑尖并没有碰到阮菲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劲的反作用力推了回来。 周围人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发展。刚才那一刺要是刺到自己身上,就算没有刺出个窟窿供人观赏,至少也会留下个血洞。但是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人,竟然就站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安晓云也没想到,她轻盈地落地,紧接着挥舞长剑,每一道剑光都释放出和刚才如出一辙的气流,这些气流全都冲着阮菲而去。 “嘶——”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个帅小伙挨了一下都受了重伤,这么多一起来还得了? 眼看着那些气流如同一张张紧密的网向自己奔来,阮菲并没有慌张。 她松开了手中的剑,直接利用灵气操控。被控制的剑在空中挽出一个个剑花,比直接用手操控还要灵活。 剑身碰到那些气流,发出“叮叮叮”的响声,每一声响,都意味着一道气流被阮菲劈开。足足二十下之后,阮菲才又收回长剑,但是眼前再没有任何能攻击她的东西了。 “这就完了?小姑娘你很弱啊。”阮菲虽然长得不高,但是气势很足,就算是昂着头也要睥睨安晓云。 安晓云双手发抖,不知是因为挥剑,还是被阮菲气的。围观的群众爆发出更大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小美人也太狂妄了吧。 安晓云知道现在被激怒就是正中敌方下怀,可是她控制不住,双眼直冒火,也顾不得给自己留后手,就算今天我的灵气不够用,我也要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杀了! 柳佩青能感觉到安晓云此时的灵气的运转十分混乱,再打下去也只有害了自己。可又转念一想,就算是她此刻走火入魔,也不一定是阮菲的对手,而自家小姐现在正在兴头上,想想还是算了。 安晓云那边也有人发现了她此时情况有些不妙,在她耳边劝道:“小姐,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不要和那种乡野村夫一般见识。” 可此时的安晓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要发动下一招的时候,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斗争。 “晓云!够了!” 安晓云被这声音震了一下,四周的灵气一下子被冲散,有些仓促地回头,糯糯地叫了声:“爹……” 来人正是踏云城城主——安寄风。 “你还嫌现在城里不够乱吗,到处惹事,为了一套衣服,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安寄风声音不大,但是内力浑厚,声音仿佛就在安晓云的耳边。 安晓云自知理亏,收起紫灵剑,低下了头。可是她并不打算就这么认错,内心有种意识在驱动她把错误抛给别人。 她手臂一抬,指向了阮菲的位置:“都是她!要不是她先挑衅……” 安寄风顺着安晓云的手看过去,那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阮菲早在安寄风来的时候溜之大吉了,那里连一丝灵气都没有留下。 看来踏云城来了个有意思的客人。安寄风的眼神晦暗不明,转头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头:“回家吧。” 阮菲拖着柳佩青在被嫁祸之前就已经跑得老远,正躲在不知道是哪的拐角里喘气。多亏身体中的内力,她的身体强化了太多,不然根本跑不了这么快。 跟在后面的柳佩青倒是老神在在,等阮菲终于缓过气来,才问出那句早就想问的问题:“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能够用灵气拿起一把剑的?” 阮菲没想到责问来得这么快,呼吸一滞,小脑瓜疯狂思考,完全没了之前的锐气和骄傲。还没等她找好借口,柳佩青又开口。 “我记得你受伤之前,才只会举起一小片银叶子吧?” 没想到他既然记得那么清楚!阮菲直接放弃思考,闭着眼睛认怂。 柳佩青叹了一口气:“你身体才受到那么大的创伤,不应该再运转灵气学习的。你的身体万一出现了更大的危险怎么办。” 面对这么温柔的责难,阮菲心里塌了一块,轻飘飘地陷了下去,拉着柳佩青的衣角开始撒娇:“我以后不会了,你就放纵我这一次吧~”声音放得很轻,配上无辜的小表情,心想这下总不会忍心说我了吧。 谁料柳佩青哪是一般人,完全无视了阮菲的撒娇,神情严肃地快要变成石头,拉着阮菲一顿说教。阮菲就像偷喝了大人的酒的小孩,站在那被说得灰头土脸。 这走向不对劲,得赶紧找个话题岔过去。眼神到处乱瞟,猛然间看到一家武器铺,想起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 “那里有间武器铺,我们过去给你买把刀吧!”说完也不顾柳佩青的反对,拉着他就往武器铺的方向迈过去。柳佩青拿她没辙,也说了那么久了,就随她去了。 这件武器铺很小,从远处看很多都是些二手货,和拜长风所说的最大的武器铺应该是没法比。但是既然都过来了,进去随便看看也无伤大雅。 武器铺老板是个看上去挺憨厚的人,浑身的肌肉都是锻造武器炼出来的。听见有人进店,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还在敲打的铁片,出来迎接客人,倒是十分热情。 “客官随便看,想要什么武器可以拿在手里试试,不懂的可以问我。”很普通的言辞,看来应该不会是那种油嘴滑舌的老板。 阮菲随便看了看,外面放的武器就是她刚才看见的二手货,而普通武器和修士用的武器被分开,分别挂在店里面不同的架子上。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倒是还挺齐全。 果然是“店”不可貌相。 普通的武器,阮菲还算是比较了解,但是那些修士用的武器,有些奇形怪状,看得她有些发懵。 眼前这个武器,明显是专为修士打造——是一根手杖。 第三十二章 半个宝石 枯藤样式的手杖多半是用天然的有灵气的植物打造成的,上面还镶嵌了一颗宝石。本该在阳光下反射出光彩的宝石,现在被那个放置二手武器的架子挡住,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 “老板,这个手杖,是修士的武器吗?” 那个老板看都不用看一眼阮菲所指的手杖,张口就介绍开来:“这个手杖,是当时一个很出色的灵媒师卖给我的。” 感情也是二手的? “这个手杖虽然品相普通,下面的藤蔓也不是什么稀罕货。但是上面那个宝石,就很有来头了。” 阮菲看了看还在挑选武器的柳佩青,回过头示意老板接着说。 “那颗宝石其实和另一块宝石是一个整体,当年把他卖给我的那个人说我和这块宝石挺有缘,当场就做了一个手杖卖给我。我一个铁匠,顶多会点运转灵气的小技巧,哪里会用什么宝石啊。” “所以我就把干脆把它拿出来卖。可我这生意本来就不好,这几个月城里又大兴土木,来往的客人就更少了。日子快要过不下去咯。” 说起来,之前那个地洞的上面也确实在修建什么东西,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工程。 “那些建筑,怎么修了那么久还没修好啊。”除非在里面搞一些很难的创意,就一座座普通的房子能建多久。 说起这个,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概,也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那不正是自己被赶出阮家的时候吗?阮菲觉得这可能并非巧合。 “那……这个宝石,是什么时候卖给你的?” “说来也巧,那也是三个月之前,刚好是城里开始修建的时候。”老板这才感觉有些微妙,“这时间,好像挺巧的。” “确实挺巧。”阮菲喃喃自语,一块那么贵重的宝石,就因为一句有缘,就卖给了别人?这确实有些微妙,于是又问老板,“你还记得当时卖给你的宝石的人长什么样,或者叫什么吗?” 这话问的有些私密了,老板的眼睛不像刚才那样直视阮菲,开始躲躲闪闪。也是,这些都是客人的私人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对阮菲来说太重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刀光从两人的眼前闪现,又听见刀刃狠狠劈开空气的声音。小小的铁匠老板以为阮菲要对他下手,腿一软,直接给阮菲表演一个拜年。 阮菲转头,这才看见柳佩青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一把刀,刚才那一声响多半是他在试刀。可没想到那把刀没有承受住他的劈砍,直接断了一块下来,飞向了铁匠老板。这才导致的误会。 罪魁祸首柳佩青不但没有知错,反而黑着个脸走了过来。还没站稳的老板看见他就像见了黑面煞神,又一次栽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求饶。 阮菲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说阿青别这么吓人家,一块宝石而已。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那种在自己刚开始学习感知灵气的感觉又来了。 手上的五行环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温度逐渐升高,变得有些烫手。 柳佩青走到老板面前,左手还拿着另一把完好的刀。他用刀抵着老板的脖子,冷着脸,眼眸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水潭:“给你十个数的时间,马上把那玩意关了。” 这里有什么机关? 那老板还在装傻:“什么……什么机关,我这可是正经生意……” “三!” 啊?一和二都去哪了? “五。” 这数数还跳着数的?看来他是没打算真的数十个数了。阮菲在旁边看戏,老板浑身的肉已经因为害怕抖得没了形状。 “八……” 柳佩青的声音越来越轻,杀意却越来越重,看样子是真的要下杀手了。 老板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恐惧压垮,忙不迭地连滚带爬,爬到了一个武器架后面,伸手拉了一个什么东西。 只听咔哒一声,周围的气流开始都朝着一个方向流去,形成了一小股风,没多一会,又归于平静。 五行环的温度也下去了,异样的感受也没有了。看来刚才还真的有什么猫腻。 “大爷饶命啊!我也不过混口饭吃,没想要害人的啊!”铁匠老板害人不成,跪在地上对着柳佩青使劲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阮菲看着有些不忍心,拉了拉柳佩青的衣角。 柳佩青却说:“刚才那股灵气,里面还夹杂着毒药。要是我和小姐身上散发出一丁点灵气,我们可能就要因为沾染了那些混着毒的灵气而昏死在这里。你还说自己不想害人?” 原来还能这样?阮菲心里那点同情心瞬间被扫得一干二净。 铁匠老板没想到这踏云城还有那么懂行的人,浑身冷汗直冒,口中不停求饶:“大侠!大爷!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阮菲在旁边脑瓜子一转,跨出几步,站在了柳佩青的前头,蹲下身子和老板平视:“饶了你的命,可以,但是要用东西来交换。” 柳佩青不知道阮菲想做什么,也并没有阻止。 铁匠老板看事情还有转折的余地,立马答应下来:“您说!您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那颗宝石……?” “那颗宝石!确实是三个月前那个人卖给我的,我刚刚放的那些毒,也是他给我的。说是只要来客人了就放,能迷倒好多人,我为了赚钱,也就……”说到这里,他有些慌了手脚,“但是!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我只不过是把他们迷晕了丢到城外!” 阮菲向柳佩青求证,柳佩青点点头:“确实只能迷晕一些修士。” 看来确实是没有害人。 “那那个人的名字或者相貌?” “那个人穿着很大的外袍,脸都被帽子遮住了,是真的没看见。不过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算……什么神算……” “神算子?” “对对对!就叫这个!这个名字很奇特,我就记得特别清楚。” 阮菲大脑一震,感到一震眩晕。 从武器铺出来之后,阮菲才稍微恢复了一些清明,手里拿着抢过来的宝石。柳佩青拉着她的手,观察着她灵气的变化。 神算子,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被当成犯人一样被囚禁了十六年的人。难道我现在在踏云城,也被他算到了吗? 阮菲不敢相信,她不相信有人能够推衍天机到了这种地步。 又或者,是精心布局?那自己身边的人……阮菲看了看还拉着自己的柳佩青,不……不可能。阿青连内丹都被人锁了,如果就因为要算计自己这么个废人,没必要牺牲这么大。 但是,阿青说过他当时是故意让阮菲买走他的。 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柳佩青的过去的阮菲,现在对她身旁的人,有了某种想法。 第三十三章 亲密之人 阮菲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拜长风的书馆,才发现他又出门了。 一整天就知道出去,难怪生意做不好。阮菲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想。 晚上,阮菲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她伏在书桌上,手里拿着那块宝石。 宝石在烛光下呈现出碧绿的光彩,和她的眼睛很像。阮家总是喜欢用绿色来代表自己。直系血统的眼睛,青鬼,还有手里的这块宝石。 宝石一直散发出微弱的灵气,但是这灵气就像是烛火的温度一样,温暖不了太多的空间。阮菲现在直接触碰它,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神算子的事情一直在心里是个疙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和他相关的事情。 碧绿的眼眸注视着碧绿的宝石,阮菲陷入沉思。 到底是算到了我会来这,还是这一切只是个巧合,又或者是精密的布局? 十宝镇的事情虽然有蹊跷,但是阿青也是自己说了出来,他当时是刻意为之。但是在平时的交往当中,他对自己可以说是千依百顺。而且他的内丹被锁,不能使用灵气……难道这些都是装的吗?阮家会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砰地一声,拜长风猛地踢开了研究室的门。研究室的房间距离阮菲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拜长风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在对里面的人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 待拜长风离开之后,一直呆在房间的那个身影才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研究室的门。 竟然是柳佩青?他主动去找拜长风干什么?他们关系不是不太好吗? 阮菲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乱,柳佩青回房间的时候,借着月光,她才看清柳佩青身上根本没有穿衣服,那些层层叠叠的,阮菲以为是布料的东西,全都是绷带。 有些伤口的血还没有被完全止住,暗红色的血液在绷带上留下痕迹。 他的伤还没好?那今天他被自己拖着跑了那么远,还替自己挡了剑? 等阮菲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柳佩青的面前,皱着眉头盯着柳佩青身上的绷带。 阮菲才刚到柳佩青的胸口,阮菲不止一次愤恨地想,自己要是高一点就好了。现在这种想法尤为剧烈。 因为她光是站在柳佩青的面前,那些代表着她今天不顾柳佩青感受,让他受到二次伤害的伤口,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了她的眼前。都不需要她低个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柳佩青被阮菲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下一刻又是莫名其妙的疑问搞得摸不着头脑。 “什么不告诉你?”柳佩青低头,刚好可以看到阮菲颤抖的睫毛。而她下一秒又把昂起了头,“你的伤还没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一般情况下,两三天都是不会完全恢复。” 阮菲忘记了,她并不是那个“一般情况”。心里面有些懊恼,眼睛又有些酸。她只想着自己,完全忽视了柳佩青的感受,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左手的皮肤之下,还有和柳佩青的契约。 她怎么那么自私!她刚刚还在臆测她最亲近的人。 柳佩青还没有搞明白阮菲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眼前的这个姑娘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顺着脸颊滑下。 “你……你怎么了?”柳佩青慌了,忘记叫她小姐。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替她把泪水抹去,但是在他的手触碰到阮菲皮肤的那一刻,眼泪就像是夏季的洪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阿青……”阮菲叫着他的名字,轻轻地搂住了他布满伤痕的身体。 柳佩青回抱住她,两人就这么在月光下拥抱了一会。柳佩青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否有违常理,他其实也是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光棍一条。既然阮菲想这么做,就随她去吧。 过了一会,阮菲想起了一件事情。 “阿青。” “在呢。”他们的对话总是这么开始的。 “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方便和我说吗?” “可以,但是要不要明天再说,现在有些晚了,而且,”柳佩青指了指自己,“我还没有穿衣服。” 阮菲扶额,今天自己的智商怎么直线下降。 放下心事之后,入睡就显得很轻松。阮菲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被拜长风催命般的敲门声吵醒。 “快醒醒!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孩能说话了!”随之又是对着门一顿猛锤。 阮菲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开门:“这到底还是不是你家的门啊,你能不能轻点啊。” 拜长风没管那么多,拉着她就往研究室走,边走还边说:“今天的消息非常jing爆,你等会可要认真听了!”阮菲朦胧中看着拜长风眉飞色舞,心想这人不会是被研究搞傻了吧。 打开门,发现燕平松也在,抱着手臂,脸色阴沉。 小孩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刚吃下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 碗还没放稳,拜长风就一把提起人家的脚,害得小孩猛地往下一缩,对着他面前的三个人解释道:“看到这个了吗,这个黑印,就是那个禁术。” “啊,这个你知道说过了,能说点有用的吗?” “你再仔细看看,被施术者醒着的时候和晕过去的时候,黑印是不一样的。” 经过他这么一说,阮菲捂着鼻子近距离地瞧了瞧,还真的和之前不一样。现在小孩脚底的黑印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是却能感觉到上面在散发灵气,那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这是什么?”那个符号好像也更加明显了。 “这个,正是那个施术者在每一个受害者身上留下的记号。我终于查到了,这正是紫薇宫的独家秘术之一。可是这种禁术在好早好早之前就被紫薇宫的人封禁了,不应该会有人学得会才对吧。” “被封禁了,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站在一旁的柳佩青开口说道:“虽然是禁术,但是二十年前好像被某个灵媒师从紫薇宫带出来过,当时还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灾难。” 拜长风连连点头,“你知道得很多嘛。”说完又给那个小孩吃了点什么药丸,小孩又睡了过去,“我们出去说。” 阮菲不解:“我还以为你要让他说点什么,结果就这?”那之前不白等了? “在你还睡着的时候,我们就问过了,所以才叫了十九来。” 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燕平松这才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十四章 出现端倪 不是那么简单? 拜长风向阮菲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这和最近城里的魔教有关。” 最近城门口检测到了好几个魔教中人,但是他们都和阮菲才来那天遇到的人的情况一样,都矢口否认自己和魔教有关系。而且他们被处刑的时候,都会发生阮菲那天看到的那种情况,处刑结束之后,台上也会被清扫地很干净。 “我后来又去行刑台那边查看了一下,每次处刑结束之后,都会留下我们之前找到的那种黑块。” 拜长风从衣兜里掏出自己捡到的黑块,加上之前一起去捡到的那块,已经足足有五块。 “就这么几天,就杀了五个人?都不审一下的吗?” “凡事被法阵判定为魔教的人,可以省略很多步骤。” 这也太不讲理了。 “这些黑块,你根本想不到是从哪里掉出来的。”拜长风神秘兮兮,也不给阮菲开口的机会,就自问自答,“这些都是心脏的碎片!”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禁术吗?” “记得,燃烧才是最终结果,但是你不是找不到是怎么燃烧的吗?” 才说完这句话,阮菲就被在场三个人的目光注视,“你们看我干嘛?” 拜长风抓住阮菲的肩膀,疯狂摇晃:“这就是你找到的原因啊!”说完之后迅速撒手,跳到了燕平松的旁边。再一看柳佩青,眼神已经有些危险。 原因就是阮菲之前看到的,被处刑的人的血液从眼眶留下,烫破了皮肤。 “那些血液可不止烫破皮肤那么简单,他们是由内而外,把整个身体全都腐蚀了个透。”那不就是硫酸自产自销?阮菲有点想吐,这也太残忍了吧。 “那这些人是怎么被人施法的?” 拜长风和燕平松都叹了口气:“线索就是在这断的。” 燕平松说:“我去调查了那些魔教的人,他们的邻居或者亲朋好友对他们的一致评价都是,好人,但是比较懦弱,家里没啥钱。” “最后这句话我觉得很关键。” “往往贫穷的人,是最容易被唆使的。你们去调查过他们都遇到过哪些人,或者都去做过哪些事吗?” 燕平松的脸色不大好,但是点点头,说:“那些人,包括那个小孩子,都是新街的原住民。” “新街就是马上要完工的那条街,离这里比较远,附近都是庆祝建设完成的预热活动,你和柳佩青可以去参加一下。”拜长风主动介绍,发现燕平松的脸色好像并不太好,忙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很狂躁,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理由生气。” 狂躁? “你是不是最近加班加多了,所以心情才会不好。我给你拿点安神的药。” 拿到药之后,燕平松就被城主派来的人叫了出去,那个人临走之前还看了阮菲一眼,阮菲冲着他笑了一下。 柳佩青觉得有些奇怪,阮菲安慰他:“那个什么小姐家的人罢辽~我还不信她现在能把我怎样。” 柳佩青点点头。 拜长风还想回去看看那个小孩,阮菲问他:“那个小孩怎么那么虚弱,就算是再怎么营养不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恢复吧。” “这个刚刚忘了和你说了,那个禁术,就是留在他脚下的那个符号,正在一步步蚕食他的生命。等到最后他的生命结束,也会被自己的血液腐蚀,最终只留下心脏,被灼烧成为灰烬。” “这么说,其实那些被处死的人是因为血液,这个小孩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因为这个禁术,只是这个小孩还没被发现?”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听十九讲过,城主他们好像本来就知道这些人和魔教没有关系。这些人太弱,魔教养他们干嘛?” “那是?” “这个小十九没说,我也就没问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新街有关,你们要不去那边看看,我不怎么方便……” 说到这个,拜长风倒扭捏起来。不过阮菲认为,他们之所以会被迷惑心智,变得狂躁,多半和血液发生变化有关。 阮菲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十九刚刚说自己很狂躁,而且经常接触某种天然的灵气,那岂不是很危险?” 这不是没有可能!拜长风一个激灵,马上准备好东西要去找燕平松,走之前想起了自己这些时间的研究成果,对阮菲说:“我之前的取材,已经研究完成了,本来想和你仔细分析的,但是我现在很急,结果就放在研究室的桌子上你自己找一下!” 说完就撒丫子冲了出去。 看来是真的很着急。 阮柳二人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在一个破旧的盒子下面发现了一叠新的纸,上面就是关于阮菲的研究报告。 上面把关于阮菲的各种信息罗列的清清楚楚,内到骨髓,外到皮肤,真真正正地研究了个透彻。 报告上写着:骨骼坚硬,异于常人;皮肤和血管脆弱,易受到重创;恢复力极强。 关于修炼,上面又写道:灵根有一处残缺,阴影面积过大;体内灵气运转速度极快,灵气蕴含量多,超过一般修士,恢复力可能与此有关…… 还有一些就是类似血常规检测的东西。 这和自己知道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拜长风没有检测到自己的内丹? 阮菲把结果也拿给柳佩青看了,他觉得这上面唯一有用的就是那条——灵气运转速度极快。但是这又和阮菲的灵根相违背。 残缺的灵根,在疯狂吸收体内的灵气,而阮菲的灵气不光没有因此被吸干,反而还很多,而且运转地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此,阮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等拜长风回来问问吧。” 柳佩青沉默,关于灵气这方面的了解,他自认不会比那些灵媒师知道得少。但是阮菲这种情况太特殊,他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有阮菲这般的恢复速度。 “说起来,你的刀还没有买到。”阮菲才想起这茬,“要不,我把我的剑给你,你去把它做成一把刀?” 第三十五章 往事 “这怎么行!?”柳佩青受宠若惊,“这把剑是你的,我怎么能拿?” 阮菲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把剑是我的了?” “你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就告诉你这把剑的来历,怎么样?”阮菲提出交换条件。 “就算小姐不把来历告诉我,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事,这是我们昨晚的约定。” 二人一边吃着早饭,柳佩青一边讲关于自己的事。 柳佩青其实也是出生于修炼世家,但是柳家的势力,远比不上阮菲的家族。柳家一直在家族破裂边缘徘徊。 但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算柳家只能排到修炼世家的最末尾,也吸引了不少想分一杯羹的人。这些不是修炼世家生出来的后代,就是混血,血脉远没有真正世家弟子的纯正。即便如此,那些想要扬眉吐气的人还是几乎踩烂了柳家的门槛。 这个阮菲比较了解,毕竟她的出生对于阮家来说争议也很大。印象中好像有个和这个身体的母亲处处作对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jian种。 柳佩青算是这一代修士中天赋最高的人之一,但是因为是混血,一直被柳家人排斥在外。不光如此,还派遣他去做许多危险的任务。直至后来他参加了很多门派和组织,为柳家打听了许多消息。 可以说,柳家现在的壮大,和柳佩青的付出有密切关系。但是也是由于他加入了许多的门派和组织太多,后来事情暴露,他本可以全身而退,在最关键的时候,柳家却出卖了他。 已经成为全民公敌的柳佩青,被柳家人找来的灵媒师封住了内丹,卖给了银月会。 “简直岂有此理!”阮菲气得吃不下饭,“这帮人还有没有人性!”柳佩青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并没有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那……你既然已经被我花钱买了,为什么那个风独秀还要来找你?”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阮菲还是气得要发狂,“就算是黑吃黑,也不能两头吃啊!” “那天我被带走之后,风独秀其实是想把我的内丹剐了。” “嘶——”还好自己去的早。 “那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风独秀?” 说到这个,柳佩青却摇摇头:“那次留下的伤,几乎已经结了痂,之前是因为强行用了内力,我又无法使用灵气,才导致了身体受损。你昨天看到我流的血,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剑气。” “就是那把剑挥出来的气流?” 柳佩青点点头:“对。那剑气中藏着那把剑独有的灵气,那把剑应该就是上一代城主留下来的紫灵剑。” “紫灵剑由天然的灵石打造而成,平时被收纳在防止灵气泄露的剑鞘中,一旦剑出了鞘,被剑划破的肌肉和皮肤就会沾染上灵气,不容易愈合。” 说到这个,阮菲的心里满是愧疚,都是因为自己大意,才害得柳佩青受伤。看着阮菲拧在一起的脸,柳佩青说:“还好当时是我受的伤,你之前走火入魔,虽然身体痊愈,但是我害怕出了事情之后,你又再次强行爆发灵气。” “你没有内丹,现在灵气运转靠的全是你的灵根和血肉,强行突破极限,很容易再次走火入魔。”万一再有什么不测……柳佩青皱眉,他根本不敢想。 阮菲没想到柳佩青能为自己考虑那么多,自己越发地内疚。她昨天还在猜忌他,心里十分难过。 “其实……”阮菲在想,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内丹和灵气的事情,又想了想,柳佩青实在是帮了自己太多,自己如果还对他遮遮掩掩,显得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我……不光是有灵根,还有一颗内丹。” 柳佩青不敢相信,内丹不就是由灵根转化而来吗?阮菲把自己得到内丹和灵气的过程告诉了柳佩青。说到后面,柳佩青越来越吃惊。 “我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 “但是这么一来,你的恢复力和学习能力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柳佩青和阮菲解释,她的灵气之所以能够运转如此之快,多半和她深厚的内力有关。 “我内丹还未被锁的时候,恢复能力也远比现在强很多。虽然和你相比还有段距离。你深厚的内力,加上你体内的内丹和灵气,把你的身体送往了别人根本达不到的高度。然后你在那个高度再学习灵气运转的话,应该会比常人快很多倍。” 阮菲从认识灵气,到掌控灵气,仅仅花了几天时间,加上她比别人更加刻苦,以及对变强的渴望,现在只有这种解释最有说服力。 “原来如此,”这也算是打开了阮菲的一个心结,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那那把剑,你拿去吧。它本来是用来杀我的,但是被我抢了过来。” 沉浸在学术讨论中的柳佩青没想到阮菲突然说到这个:“什么杀你?” 阮菲笑笑:“当然是阮家要杀我啊。那上面还沾上了我的心间血。” “你的心脏被……”这怎么可能,被刺穿了心脏,就算是再厉害的修士也不可能活下来。难道自己刚才的分析有误? “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记得浑身都好痛,就连睡觉都会被痛醒。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我现在好着呢。” 阮菲还伸出手给柳佩青看了自己的手镯:“我爷爷说,这是五行环,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器,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用。” “而且,”阮菲用力想把五行环拔下来,可是完全不起作用,“你看,它就像长在我身上一样,根本拿不下来。” 阮菲身上的谜团太多,柳佩青已经有些接收不过来,他盯着被自己吃空的碗,陷入了思考。阮菲也并没有告诉他是五行环教会了她识别灵气的种种技能,她看着柳佩青,觉得柳佩青的脑子可能快要炸了。 在阮菲的软磨硬泡下,以自己有武器为由游说,柳佩青才勉强同意把那把剑重铸成刀。 之前那个武器铺老板看到阮菲他们又来了,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茬,隔着好几十米就出来迎接,硬是不让他们再进去。 在阮菲的解释下和柳佩青的无声恐吓下,哆哆嗦嗦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把剑,能改成刀吗?”阮菲直入主题。她本来是要找一家更靠谱的店,但是柳佩青说:“那个老板,除了心术不正,锻造的功底其实很强。” 铁匠老板接过剑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敲了敲,才张口:“这把剑,是难得的好东西。顶级的灵石打造的剑,灵气的威力也非同一般。可能比,不,一定比安晓云手中的那把紫灵剑更好。” 第三十六章 青霜刀 “安晓云?” “就是之前在街上把我们拦住的那个人。”阮菲解释。柳佩青自己还被她打伤了,却不记得了吗? 柳佩青这才想起来:“我只知道紫灵剑的主人是安千山,没想到那个女子已经继承了紫灵剑。” 还在欣赏剑的铁匠老板才抬起头问道:“这位公子肯定是二十年前来过踏云城。老城主在安晓云才满周岁的时候就把紫灵剑送给了她。” 说到这个安晓云,老板叹了一口气,“本来安小姐是我们踏云城的骄傲,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人字五层的修士。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蛮横,特别是对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经常对着人家又打又骂。” 阮菲想起之前在街上的情形,很难不认同。 “那个安晓云,原来还是个大家闺秀?”老板点点头。那和自己之前见到的也差太多了吧。 “这几个月开始,感觉整个踏云城都变得很浮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又叹了口气,“诶姑娘,你确定要把这把剑改成刀吗?你不后悔?” 阮菲低着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也没有心思再多说几句,敷衍地点头:“改吧。” 老板很怪异地看了阮菲一眼,被阮菲无视。 我抢来的东西,我怎么做还要打个报告吗? 柳佩青跟着老板进去改刀,阮菲则是站在武器架旁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各色武器,一边拿出第二本秘籍,开始运转灵气学习,一边在脑海里把这几天的事情串在一起。 改造武器相当费时,阮菲已经基本上搞懂了书上的重点。有了之前的基础,学习这些秘籍对于她来说就像复习物理试卷,现在需要的不过是演算过程了。 改造也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阮菲走进去的时候,改造好的新刀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开锋阶段,没过一会,一把崭新的长刀已经铸成。 铁匠老板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有些入迷:“这是我这辈子打造的最好的刀!看看这花纹!看看这刀口!太美了。” 柳佩青十分理解他对武器的感情,站在旁边等候老板欣赏完自己的作品。 老板沉醉完之后,从自己背后的架子上选了一把刀鞘。泛着寒光的银色刀身,配上通体玄色的刀鞘,连阮菲都要不禁鼓掌,太配了,这老板的审美不错啊。 柳佩青接过长刀,在手中试了几下,颠了颠,才发出一句赞叹:“好刀。” 看来是真的好刀。 老板还在那不停地夸赞自己,以及这把刀的材料:“我给它取名,配上公子你的名字,就叫它——青霜刀,如何?” 阮菲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搞不懂他在兴奋什么。 “你一直说这个材料怎么怎么好,到底好在哪?” 铁匠老板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阮菲:“这不是你的剑吗?你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打造的?” “啊这……” 还在看刀的柳佩青听到这,想起了阮菲之前说过的事,想出口阻止,被阮菲抢了先。 “它是我抢来的,就是我的了。”十分理直气壮,铁匠老板哑口无言。 这十分符合她的土匪气质,阮菲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柳佩青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铁匠老板今天十分高兴,打算免费给这个门外汉讲解一下。 “你原来那把剑,别看它外表普通,但是却实用世上最顶级的灵石之一打造。那种灵石可遇不可求,据我朋友说,要打造成一把纯度极高的剑,至少要用到一千斤灵石的原料,才能提取出这么多的材料。” 一千斤……这么夸张…… “期间耗费的人力财力就更不必多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而且,这种灵石提取困难,因为它自身散发出的灵气,会和提取工艺用到的灵气相抵消,大大增加了提取难度。我这辈子,还真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好的材料。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了吧。” 说到这里,老板好像陷入了沉思。可话语之间,又加大了阮菲的疑惑。 “我之前也并没有感觉到它上面还有灵气啊。”还有这老板感叹什么?他难道不是还要靠着迷晕别人打劫发财的吗? 铁匠老板恨铁不成钢,柳佩青也是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无知,太阳穴有点胀痛。 “小姐,你之前向它输送灵气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啊?我只感觉到自己的灵气。” 整个武器铺都陷入了沉默…… “你之前用它去劈砍那剑气的时候,没有想过万一这把剑承受不住吗?” “我释放在上面的灵气挺多,应该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吧。” 柳佩青还在试图让阮菲意识到,普通的剑其实是不可能承受太多灵气的,就像那把长波剑,就是因为阮菲当时的灵气太多,长波剑承受不住,才会断裂开来。 铁匠老板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和安晓云起过正面冲突,想着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又听见柳佩青说了一句:二十道剑气。老板的瞳孔瞬间收缩,不可思议地问道:“二十道剑气?紫灵剑的二十道剑气?” 阮菲更加迷惑了,今天都是怎么了,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很稀奇的事吗?还是点点头。 “这可不得了,快让我看看!”老板匆忙地迈出来,走到阮菲身边,对着阮菲仔细瞧。 “姑娘你,你把灵气全部收敛了?”从刚才的对话看来,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有灵气的才对,但是自己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难道自己做铁匠太久,丧失了对灵气的敏感度吗? 得到阮菲肯定的回复之后,阮菲伸出左手,在自己的手掌上释放了一些灵气。粉红色的灵气像是调皮的火焰,在阮菲的手掌心中跳跃。 一个能够完全收敛灵气的小姑娘,还能做到如此精度的控制灵气,不得了,这个小姑娘不得了。 老板的目光在阮菲的手掌上来回巡视,又看见了阮菲手腕上一个不同寻常的手镯。 铁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手镯绝非凡品。虽然它并没有散发出灵气,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是这看上去十分朴素的手镯,一定是有来头的。 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手镯上有一丝红色闪现。但是再一看,又没了。老板擦了擦眼睛,不敢确定自己刚刚是否看错了。 看着铁匠老板突然对着自己的五行环瞧,阮菲警觉起来,一下子收回灵气,用略长的袖口藏起了五行环。 出来之后,阮菲问柳佩青,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这么信得过那个老板的人品和手艺吗? 柳佩青的回答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灵气,能够抵御这把刀的灵气。而且上次我看到他店里面,有一些才锻造好的刀,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啊?” “江湖上最好的刀匠的徒弟之一——刀一笑。” 第三十七章 不一样的世界 夜幕降临,刀一笑才送走了那一对男女。他轻轻地关上了店铺的木门,木门因为被灵气腐蚀太久,移动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声。 刀一笑走到了熔炉旁边,在熔炉的阴影中捞起了一把铁锤。 这把不起眼的铁锤是他出走之前,他师父送他最后的礼物。在那段混混沌沌的日子里,被他抛弃到最阴暗的角落。 阮菲上次到店里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个病弱的女子背后带着一把不同寻常的剑。虽然灵气经过特殊处理,全部都被积压在了剑身的最里面。可就算是凭借直觉,他也能发现那把剑的不一般。 更不一般的情况就是,那把剑上竟然没有过多的血腥气。唯一沾血的地方可能就是剑尖,从那上面感知到的灵气看来,剑尖当时刺穿的人,正是那个现在背着它的人。 一个带着伤害自己武器的女子,加上他旁边那位江湖公敌。 真是一对神奇的组合。 回到书馆,已经是披星戴月。今天的时间全都耗在了清霜刀上。阮菲伸了个懒腰,想问拜长风晚饭做好了没。 没人回应?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推开研究室的门,阮菲本以为那个研究狂魔还在工作,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灵气。 本来应该安静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孩不见了!? 床上束缚小孩的绳索被巨大的力气拉扯断裂,多半是被那个小孩直接扯开。 “砰,砰,砰……” 柜子里传来木板被击打的声音。灵气也是从那里开始散发出来。 那个小孩身上并不存在灵气,那就只有他脚下的那个符号发出来的。阮菲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 难道那个小孩要被腐蚀了吗……阮菲并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 阮菲想要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柳佩青一把拦住。 “我去。” 柳佩青走到柜子面前。那个柜子不过半人高,小孩应该是蜷缩在里面。如果思想还是混沌的,他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最怕的就是思想清明,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想到这里,柳佩青有些微震。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种菩萨心肠?要是江湖上的各路仇家看到现在的自己,可能动手杀了自己之前,会大肆嘲笑一番吧。 柳佩青打开柜门之前看了一眼身后的阮菲。 这个把他买回来的人,现在正乖巧地站在他身后等待。 还没等柳佩青伸手打开柜门,轰——地一声巨响,半人高的柜子一下子碎得稀巴烂,里面蜷缩的身影,浑身挂满滚烫的鲜血,皮肤已经破的不成样子,那股恶臭喷涌而出。 正是那个小孩。 阮菲听到声响,猜到了里面发生的事,伸出头想看看那个小孩现在的状况。才刚看到一个衣角,就被柳佩青的大手遮住了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很冷漠,但是阮菲却听出了其中压抑的情绪。 小孩的身体没有任何束缚,眼睛无神,紧咬着嘴唇。 和之前行刑台上的人一样,他的眼眶在被自己的血液遮满,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浑身都在颤抖。 阮菲的手握住柳佩青的,轻轻地把他的手从眼前拉下,那副扭曲的身体就闯进了视线。 这一次的冲击比上一次强百倍。这个命苦的小孩正在被自己的血液侵蚀,却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身上灵气乱走,冲破了周围的束缚,现在只敢抱着膝盖悄悄地蜷缩在这个角落里。 阮菲浑身颤抖起来,柳佩青想把阮菲驱赶出去,现在的小孩可能还有些理智,但是等会可就不一定了,他现在要确定的就是不要阮菲受到任何伤害。 还没走出门口,就看见拜长风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他多半是猜到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样了!?”拜长风来不及喘口气,直接问道。 “已经开始了。”柳佩青手里还捏着阮菲的肩膀,阮菲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拜长风紧锁眉头,他找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找到可以解除这种禁术的方法。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无辜的小孩去死,任他看过了再多生离死别,心里终究还是溢满了苦涩。 “阿青,”阮菲突然开口,“你懂的那么多,能不能想想办法,缓兵之计也行啊!” 柳佩青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在江湖上闯荡的这么多年,听过见过的事情之多,这种禁术的解决方案他并不是不知道。 只是代价太大,他不可能让阮菲去冒这个险。 看着柳佩青的表情,阮菲猜到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说,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他们停顿的这一会,身后小孩的心智已经被疼痛蚕食了个干净。柳佩青敏锐地察觉到了灵气的变化,回过头,就看见了已经被腐蚀了大半皮肤的人影,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快走!” 柳佩青一把推开阮菲和拜长风,门被他砰地一声关上,阮菲和拜长风对视了一眼,里面传来了低沉的咆哮声。 柳佩青手握长刀,青霜刀的刀刃雪白,散发阵阵寒气,那是刀身自带的灵气。重新握住刀的柳佩青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刚才的他还尚有一丝慈悲,那此时的他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为了生存,用双手劈开荆棘道路,浑身沾满鲜血的恶鬼。 没过一会,柳佩青就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打开了研究室的门。他身后的小孩,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拜长风抢先一步冲了进去,血液还在腐蚀着那具肉体,散发出阵阵恶臭。又过了一会,血液蒸发,之前还尚有生命力的那个人,已经只剩下一些灰烬,和一些黑色的碎片。 拜长风此时也很想表现一下悲痛,可是眼前难得的材料着实让他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研究。阮菲也悄悄用手帕包了一些,带回了房间。 整个晚上,拜长风都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 柳佩青坐在床上,正在擦拭自己的刀。 重新握住刀的手,才把一个弱小的生命送到终点。要是一个月前的他,可能眼睛一眨,就忘了刚才在自己面前躺下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是现在,他的心里都是阮菲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刀刃映出他蓝色的眼眸,他现在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阮菲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不是没有想过修士世界的残忍,但是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那些修士好像根本就不把别人的命当成一回事。只要能成为自己的踏脚石,所有人都可以被轻松地抹除。 阮菲觉得,自己某些方面的想法可能需要改变一下了。 第三十八章 感染风寒 根本睡不着,还是起来接着学秘籍吧。 第二本秘籍已经学完,阮菲花了些时间巩固了一下,又从外套里掏出了第三本秘籍。在拿秘籍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刀一笑给的宝石,还有那一颗在驿站拿到的灵石。 “我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到一起的?” 桌子上摆放着四件物品——秘籍,灰烬,灵石和宝石。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冥冥之中好像都有些联系,阮菲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个头。又反过来想想,这些好像和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关系。甩甩脑袋,还是开始学这最后一本吧。 最后一本秘籍,已经不算是简单地操控灵气。上面写着——灵气可以变化为各种形状,各种状态,相当于可以实现自己的各种幻想。 难道还能用它来表演一个小剧场?那也太牛逼了。 阮菲跟着秘籍一点一点学习,感觉时间还没有过多久,天空就泛起了鱼肚白。阮菲本意是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下,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柳佩青来叫阮菲起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菲就穿着里衣,桌子上的各种东西被胡乱放置,阮菲的左手放在那张装灰烬用的手帕上。 上面的灰烬已经不见了。 “诶?灰烬呢?难道被我吹走了?”阮菲挠头,自己的睡相还算比较好吧。柳佩青看着凌乱的桌子,眼神飘了出去。 这睡相也能算好? “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意味着在深秋还敢趴着桌子睡觉的阮菲,感冒了。 拜长风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个,虽然他是灵媒师,但是他可不是大夫。阮菲只好出门去找医馆。 “如果是季节变化,我可以理解,但是这已经过了八月十五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生病!?” 阮菲排在队伍的末尾愤愤不平。自己的身体不是已经被强化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感冒了?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位大婶,手里还提着一只老母鸡。只要她一打喷嚏,那只老母鸡就咯咯哒,鸡毛掉了一地。 大婶听到阮菲的抱怨,回头给了阮菲一个“你还年轻”的眼神,阮菲只顾着打喷嚏,没有看见。 “小姑娘,感冒啦?”大婶问。阮菲点点头,“是啊,昨晚上忘记盖被子了。” “哎呦,别仗着年轻就瞎搞,这季节天也凉。”说着看了眼在阮菲旁边站着的柳佩青,“这位公子你也是,怎么不照看着自己的媳妇一点……” 这都哪跟哪?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点别的关系了吗?他们俩人还没到那一步啊。 阮菲赶紧打断大婶:“不是那样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阿嚏!”话还没说完,就又打了个喷嚏,鼻子堵堵的。 柳佩青贴心地递上了手帕,也解释道:“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大婶看着柳佩青对她说话时的眼神,对比了一下刚才递手帕的眼神,心里不屑:不是才有鬼。 看来这大婶明显是不相信,阮菲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解释。 医馆的大夫是个老人家,颇有经验和声望,就是爱聊天,所以排队的速度特别慢。到阮菲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大夫看着刚坐下来的阮菲,稍微摸了一下脉,确诊了。 “是风寒。” 啊,太准了,阮菲迎风流泪。 “不过小姑娘,你这脉象有些奇怪啊。”大夫换了只手,又摸了一下。还是很奇怪。 “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嗯……”看着大夫越发迷惑的表情,阮菲心里有些发怵。该不会给我诊断个喜脉出来吧,我还是清白的啊。 “你这……”良久,大夫才张口,“你的脉跳的很快,像是急火攻心一类的病症。本以为是湿热严重,可是你的脉又特别平稳……这,不好诊断。” 这是什么意思?阮菲看过的老中医也挺多,感觉这个大夫话里有话啊。 “但是风寒是肯定有的,药方拿着去抓药吧,总共半吊钱。”我勒个去怎么那么贵! 从医馆出来之后,阮菲的心在滴血。 “这个大夫好贵!下次肯定不来了,他坑我!” “啊?最后还是要我来?对不起我很忙,你去找别的灵媒师吧。”拜长风拒绝,他现在正沉浸在研究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怎么能挤出时间来分心? 阮菲眉头跳了跳,就猜到会是这样。小手一拍,柳佩青的青霜到噌——地一声出鞘,拜长风立马转换了立场。 “我现在很有空。” 从那个池子里出来,阮菲感觉今天的午饭算是白吃了,晚饭一定要加餐,加餐! 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拜长风越看越不对劲,就像一个临床经验十分丰富,但是遇见了这辈子也没有见过难题一样的老医生,就差扶一下老花镜了。 “怎么样了?”这表情也太紧张了,把阮菲都看得跟着紧张起来了。 拜长风把手里的结果啪地往桌子上一放:“我们再来一次!” 这一次,阮菲直接是被柳佩青抱着出来的。她现在十分羡慕柳佩青内丹被锁,没有灵气,因为她的灵气随着力气已经被抽光了。 “你那个到底是什么原理……为啥一直抽我的灵气……”阮菲半死不活,但是意志依然坚挺,今天非得问个所以然出来。 拜长风死死盯住眼前的那些纸,根本听不见阮菲说的什么,阮菲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柳佩青把她抱回了床上。 等阮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柳佩青就坐在书桌前等她,面前放着一碗鸡汤。见阮菲醒了过来,塞给了她一些糕点:“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给你热一下。” 等柳佩青离开之后,拜长风鬼鬼祟祟钻了进来,阮菲一脸嫌弃:“这好歹是你家,你能大方点嘛?” 拜长风没有理阮菲的嘲讽,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被雷劈过?” 怎么还骂人呢? “你才被雷劈过!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可是,你这身体情况,不对劲啊!”拜长风拍拍脑袋,“之前你的那些结果,你都看了吧?” “看了啊。” “今天下午这两次的结果,和你上次的完全不一样!” 第三十九章 安晓云的秘密 “怎么个不一样?”难道我长出了麒麟臂? 拜长风掏出一沓纸,挨个为阮菲解读,总结下来就是——阮菲的体温低到已经接近了人类极限。 阮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拜长风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你的额头怎么那么烫?” “不是我的额头烫,是你温度太低。不信你摸摸你家侍卫的。” 柳佩青热好了鸡汤,主动把额头伸过来,阮菲一模,和拜长风的温度差不多。那就真的只有自己的体温降低了? 阮菲忙问:“别的方面呢,例如灵气啊什么的?” 说到这方面,拜长风一脸沉痛地拍了拍阮菲的肩:“你的灵根,真的是我见过最差的了。” 阮菲白了他一眼:“这个我知道,还有别的吗?” “别的就没有了,不过最神奇的就是,你的灵根窟窿那么大,为什么你的灵气还那么多?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力士?” 对于这点,阮菲和柳佩青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必要让拜长风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又要抓着问半天。 阮菲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的发小怎么样了,一切还正常吗?” 说到燕平松,拜长风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那天追了出去,但是遇见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唉,真是冤家路窄。” “你不想见到的人竟然还有排名?我还以为是众生平等。” “我觉得我俩差不多。”拜长风恶狠狠。 “诶那必不可能,至少我还长得好看。” “那我也不差啊!重点不是这个!” 拜长风给阮柳二人讲了那天的经历。 拜长风背了些丹药就出了门,在踏云书馆的门口逛了一会,还没等到十九,就看到了踏云城的大小姐——安晓云。 安晓云穿着男装,背着一个大包,急匆匆地从踏云书馆走出来,不小心撞到了拜长风。 安晓云的脾气最近真是越来越差,张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冲撞本小……本少爷。” 拜长风被撞了这一下也不好受,他的身体没有内力,而且常年没有锻炼,身子骨比常人还要弱一些。被安晓云这么一撞,觉得背脊骨都要错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拜长风一下子就认出了安晓云,刚要张口,就被安晓云一巴掌糊住了嘴,拖到了小巷子里。 他俩之前就因为灵媒师的事情结过梁子。拜长风说灵媒师是信仰,就算不能修炼,没有灵气,也可以强过修士。而安晓云却讥讽他,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超越修士,每一个灵媒师的终点都是被因为被灵气侵染成而变成怪物。 本来是一场很普通的修士与灵媒师之间的辩论,最后却因为安晓云用紫灵剑恐吓拜长风,拜长风屈于淫威,败下阵来。从此这两人就互相不待见。 “然后呢,安晓云把你拖到小巷子,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不可描述?噫~ “之后,就是我被她绑在了那,一直等到十九过来给我松了绑,我才获救。” “这也太夸张了吧。”阮菲没想到这个安晓云对一个普通人也会下手,不就是意见不统一吗? 拜长风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没说完呢。 “她在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包里的书,你们猜是什么?” 阮菲摇摇头,她能知道个啥。拜长风把眼神递给柳佩青,阮菲也跟着看了过去。柳佩青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个人真是绝了。 “应该是关于灵气怎么附着在人体上的秘籍。” 拜长风欣慰点头:“确实如此。” 阮菲一下子明白过来,难道那个安晓云自己也中了那个禁术,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脾气?那么,那个施术者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一点? 那么那个施术者,一直都在城内,或者根本城里面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对某些人不停地施加什么。 那条新街,真是越想越可疑。 “那你最后看到十九身上有什么黑印了吗?” 拜长风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十九说他们队伍里,有挺多人最近也很上火,我挨个看了,也并没有看到什么黑印。” 交谈无果,阮菲喝了药,学了会秘籍,躺在床上整理了思绪,然后就睡了过去。 梦里,阮菲的身体感觉有火在烧。身体内的血液在疯狂沸腾,血液争相从身体内涌出,滴落在地上。 滴在地上的血液一瞬间化为火苗,燃烧起来。周围的火焰越来越多,阮菲拼命奔跑,却怎么也逃脱不了火焰。最后她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化为了巨大的火苗。 “小姐……小……阮菲!” 阮菲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大汗淋漓,柳佩青坐在她床头,神色焦急。他在隔壁被阮菲的梦呓叫醒,走过来发现阮菲好像陷入了梦魇,而且浑身冒汗。 “我……我怎么了?”阮菲抬手摸了一下脸,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低头一看,五行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了红光,而且变得极为烫手。 阮菲想把五行环扯出来,但是五行环无比牢靠,根本扯不下来。阮菲一直在出汗,她感觉自己再这样出汗,可能就要脱水了。 柳佩青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扶着阮菲,帮她把五行环尽量悬空。 月亮还高高地挂在空中,没过一会,阮菲晕了过去。柳佩青试着让五行环触碰她的皮肤,发现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才把阮菲塞进了被窝里。 柳佩青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阮菲说五行环烫的时候,他摸上去却并没有感到烫手,而是如同普通手镯一般冰凉。 但是他触碰到五行环的那一刹那,一股强大的灵气冲击了他的四肢百骸。 只是一个激灵,还等不及去捕捉它,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灵气。 这次的梦里,没有了那灼热的火焰,也没有别的东西,阮菲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朵云托起,轻飘飘的,非常舒服。 等阮菲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听到床上有动静,一直在一旁看守的柳佩青立马上前查看。 轻呼了一口气,烧也退了,也不出汗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阮菲的脸色绯红,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自己,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离她的脸太近了。 柳佩青意识到之后,猛地直起身子,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冲,脸色和阮菲的相差无几。 拜长风听到这边的动静进来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脸色红地异常。 “发烧传染了?” 第四十章 自别人口中 “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平时搂搂抱抱也没看你们害羞啊。” “这能一样嘛!”阮菲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去,还没有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关系好的人抱一下怎么了。” 拜长风一脸八卦,嘴角的弧度十分诡异:“关系好的男女也没有一直拉手的呀。” “这……”这怎么解释……要是换做一个长相不如柳佩青的人,她根本连碰都不会碰一下,顶多关系好了之后,哥俩好地拍拍肩膀。 自己的颜控真是没救了……阮菲扶额。柳佩青好像已经缓过劲来,说自己去拿些水,就离开了房间。 “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主动的女子。”拜长风一脸感慨,“咋就没让我遇到呢。” 打心底说实话,阮菲的长相十分迎合大众口味,温婉又有些柔弱,加上她处事的方式,就更加吸引人。拜长风认为,如果阮菲啥时候一个人上街,怕是走慢了都挪不动脚。 但是她身边偏偏还有个和她十分般配的柳佩青存在。阮菲可能没有想过,别人对她身边那个侍卫是什么想法。 柳佩青属于那种坚毅之中参杂了些许柔和的长相,基本上男女通吃,内力又深厚,身材精瘦完美,也是属于走在街上会被无数人搭讪的人。如果忽略了他对别人那冰山一样的脸,还有他那些过往的话…… 拜长风想起之前燕平松交代他的话,陷入了沉思,被阮菲一句话拉了回来。 “你遇到了啊。” 拜长风惊喜,自己怎么完全没发现:“在哪呢?” 阮菲指了指自己,笑的奸诈:“我啊。”说完又补了一刀,“可是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拜长风现在只想给阮菲两巴掌!但是柳佩青已经端好了水进来了。 打不过打不过,还是溜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顿住,回过头来,视线在阮柳二人之间徘徊,迟疑了一会,还是坦言:“阮菲,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理清你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说完就关上了门走了。 阮菲不知道拜长风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她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吗,是碍着谁了? 柳佩青在听到拜长风那番话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又跟没事人一样替阮菲倒水:“小心烫。” 这一点细节还是被阮菲观察到了,她嘬了一口水:“好烫!”如果是平时,柳佩青应该会帮她把水换一个杯子,好歹凉一点,可是现在柳佩青却没有动作。 阮菲顺坡下驴,问道:“你怎么了?你也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回应她的,是柳佩青的沉默,直到吃过晚饭,柳佩青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好好休息。”道过晚安,柳佩青就回了隔壁。阮菲现在只想把拜长风拉过来暴打一顿,没事说什么玩意呢,那张嘴是真的不会说话。 “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啊。”拜长风没皮没脸。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大半夜地被阮菲从被窝里拖出来,他的美梦才刚刚开始啊! 面对阮菲突然严肃的脸,还有她手上绯红的灵气。 唉,要不是打不过。 “所以你又知道阿青他什么了,一张嘴到处乱说,你搞得我们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必须得负责!” “我的阮大小姐啊,你竟然不知道关于那个柳佩青?”虽然他也是通过十九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副惊诧的样子。 阮菲没想过这些,她觉得她家阿青千好万好,最关键是长得最好。 拜长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这么色迷心窍,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才背完那三本秘籍,我觉得有必要拿你练练手。”对于这方面,阮菲觉得可有意思了。 “别别别,大佬,有话好好说。我也是听十九说的。” 据十九说,柳佩青曾经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天才,柳家曾经也为他感到骄傲。但凡有什么比较大的场合,柳家长老除了带上自己直系血脉,也会同时捎上柳佩青。 可这个天才少年,从十五年前拜入了某个大门派之后,那个门派的独门秘籍就泄露了出去,而且最后惨遭灭门。当时并没有人把这件事和一个才十岁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后来,江湖上越来越多的门派走上了和那个大门派相同的路,而且有人分析,每一个门派都是在柳佩青参加后不久,或者和柳佩青有着密切关系之后,才被灭了门。 江湖上传得越来越厉害,直到没有任何一家门派敢和柳家有密切来往。这个时候柳家泄露了风声,说这个柳佩青和银月会搭上了伙。柳家为了息事宁人,费尽了心思,最终把柳佩青的内丹锁了,逐出了柳家。 “哦……”阮菲的表现很冷漠,拜长风不是很满意。 “既然你和他也才认识,我看你们关系那么亲密,给你提个醒。”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侍卫和小姐的组合,你可以的。” 这句话现在俨然成了拜长风的黑历史,不等阮菲再问点啥,就把阮菲推出了房门:“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明天记得帮我去新街看看!” “你自己怎么不……”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阮菲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走到了研究室的门口。 柳佩青在这里拔出青霜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拔出刀的那一刹那,柳佩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伴随着青霜刀寒冷的灵气,阮菲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灰烬以及研究的材料,已经尽数被收了起来。阮菲抬起左手,看着五行环上再次出现的教程,盘腿坐了下来。 一整个晚上,阮菲都没有从研究室里出来。 等到太阳露出了边沿,阮菲才从里面出来。经过昨晚,她几乎学会了五行环上再次出现的所有内容。她觉得多半是和那些灰烬有关,而且经过这次发烧,她开始明白爷爷所说的,这个五行环能运用五行的力量是什么意思了。 阮菲看着自己的手,回想昨晚上自己险些烧掉了里面的材料,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昨晚上一直没睡觉,再加上足足晕了三天,阮菲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现在只想拉着柳佩青去吃个早饭,然后回去睡一个上午。 轻轻地关上了门只,阮菲一转身,才发现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悄无声息的柳佩青。 得,这下可以直接去吃早饭了。 第四十一章 新街的墙壁 一整个早上,柳佩青也是像昨天那样,除了必要的发言,其余时间都是免开金口。 阮菲吞了口包子,心想他多半是听见昨晚上自己和拜长风之间的谈话,心里有小情绪了吧。 她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会有自己的判断。还没说出一个字,柳佩青就把空碗砰地一下放在了小吃摊的桌子上,一脸冷漠。 阮菲心里有苦难言,深知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还是等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睡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之后,阮柳二人带着拜长风殷切的希望,去了新街。 出发之前,阮菲收拾了一下自己,柳佩青站在旁边,眼神晦暗不明地说:“小姐,你现在还在被人追杀,新街那边没有什么人烟,是否不太妥当?” “嗯……你说得有道理,”整理衣冠的手停了停,转头对着拜长风说,“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 拜长风正坐在柜台后面看书,没料到柳佩青会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可是新街那边全都是安晓云的人,碰到安晓云的可能性也很大,自己实在是不想去。 “这样……我给你个保命符吧。”思考过后,还是只有忍痛,去给阮菲拿了一块类似符咒的东西。 “这个符咒,我用灵气处理过,你把它挂在脖子上,受到致命伤的时候会帮你挡一下的。”还真的是符咒,阮菲吃惊。 拜长风还是觉得很心痛,符咒递给阮菲之后还不忘加一句:“这个很贵的,你可以好好利用啊。” “我会的。再给我一个呗,阿青还没有呢。” “没有了!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搞的,你家柳佩青那么厉害,在踏云城是不会有事的。”拜长风还想说,柳佩青就算不能用灵气,但是他那边刀也足够唬人了。想起他拔刀的时候,拜长风心里现在都还有些发颤。 时间很充裕,阮菲又想刻意缓和气氛,走得很慢,心里不停回忆,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才能解开柳佩青对自己的误会。想着想着,阮菲想到了另一件事。 “阿青,你之前是怎么知道我那把剑是顶好的灵石打造的啊?” 柳佩青没有直接接话,反而直接提起了昨晚上的事:“你听到别人对我的评价之后,有什么想法?” 咕……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阮菲竟然变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 “这……其实我听到之后,并没有什么感想。” “你无须在意我的想法,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只是单向,我死了,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阮菲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她没想到柳佩青竟然是这么想她的,她还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有足够的分量。阮菲的心沉了下去,这么些日子,果然还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没有得到回答。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刀一笑的武器铺开在新街的一端,刚好从他那里截断,所以他之前才会抱怨自己又没有拿到拆迁费,生意又冷清了下来。 今天武器铺大门紧闭,从那里拐个弯,就到达了新街的一端。这个时候阮菲低落了一路的情绪才稍微有些起色。 这也算是阮菲最大的优点之一,不会光靠语言就去臆测别人真正的想法。 如果柳佩青真的是那么想她的话,也不会有时候叫她小姐,有时候对她连称呼都没有。这就说明了他有些时候是装出来的,有些时候又是真心话。柳佩青说的话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害她的,而且他还主动把自己过去的事情说出来。 等等……万一那是演的怎么办,放长线钓大鱼?可是柳佩青有这么好的演技,他整天冷这个脸干什么? 阮菲一边建立可能性一边推翻自己的假说,头脑风暴搞得自己快要爆炸,脸色也越来越纠结,隔了好一会才听到柳佩青叫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张口就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啊?怎么了?我对你其实是真心的我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啊哈哈你刚刚喊我干啥来着?”打着哈哈想把自己刚才的愚蠢举动遮掩过去,没想到柳佩青听到这番话之后,脸上的冰渣融化了些,给了阮菲一个眼神。 “这里有问题,你过来看一下。” 新街的建筑以及全部修建完毕,只剩下安装窗户和门。阮菲走到柳佩青旁边,看了眼面前的墙壁。 “好像没什么问题?” 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刚接触到墙壁的时候,阮菲就感觉到了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活物? 阮菲把耳朵贴近了,抵着墙面听了听,又没有听到有类似水流或者空气,又或者是什么活物在移动的声音。 “怪了,这里面应该有东西才对。” 柳佩青嗯了一声:“我也感觉有东西,但是没有感觉到生命力,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在流动。难不成是……” 阮柳二人想到一块去了,异口同声道:“是灵气!?” “什么人!”一声大喝从外面传来,柳佩青眼疾手快,赶忙把阮菲拉到一个隐蔽处躲好。 是安晓云!? 她怎么到这来了? 安晓云还是带着她那把紫灵剑,刚才在新街巡视的时候,听到有刚建好的房子中发出了声音,赶忙过来看看。 “父亲也真是的,一些空房子而已,有什么好巡视的。”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感觉到灵气,安晓云抱怨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阮菲被柳佩青抱在怀里,思考着之前拜长风所说的话。 “平时搂搂抱抱也没看你们害羞啊” “关系好的男女也没有一直拉手的呀。” 现在这么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之前被抱在怀里,手被柳佩青握着,心里全都是对帅哥的种种妄想,根本没有想过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怎么想。 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渣,太不负责了?阮菲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陷入了沉思。 “阿青,我问你啊。” “我俩平时拉手的时候,或者拥抱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第四十二章 告白失败 这话问的这么直接的吗?柳佩青被阮菲的话打得有些发懵。怎么回事,现在问这个,阮菲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恶心,或者想就这么直接撇清关系? 看柳佩青一直没回话,阮菲敲了敲他:“怎么了?你觉得很不舒服?那我以后不这样了。”阮菲把手缩回来,心情有些失落。 柔软的手被柳佩青一把抓住,他神情窘迫,但是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柳佩青还是壮着胆子说:“我……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很乐意。” 阮菲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是别人好像都觉得我们这样的方式不合适,你看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正式成为情侣什么?阮菲最后这句心里话没说,想让柳佩青亲口说出来。 看着阮菲殷切的眼神,柳佩青不负期望,说出了一句十分符合阮菲行事作风的话:“嗯,我们抱我们的,不要顾忌别人的眼光。” 什么东西?柳佩青你脑子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阮菲不死心,又接着追问:“那你也对别的人,不管男的女的,也会像我们这样吗?”柳佩青摸着下巴,难得认真思考了一回关于感情的问题:“我觉得不会,一想到我和别人抱住,就有点恶心。” 那你为什么想不清楚我们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啊!阮菲崩溃,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之前和别人交往过吗?” “交往?” “就是类似,亲亲抱抱举高高,或者做一些羞羞的事……”最后一句,阮菲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 这次柳佩青倒是否定地很迅速,可是他也说自己对阮菲的这种心思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还是留着以后想,先办好眼前的事。 阮菲在心里捶胸顿足,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才能教育出柳佩青这样的陈年老木头啊! “我觉得你,很不一样,我抱住你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但是我并不希望其他人碰到我。”柳佩青又想了想,补充道,“拉手的时候也是,之前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是。” “打住!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过了?”就算自己在别的方面主动,但是也不意味着她能到这种地步啊!难道自己失忆了? “你忘了吗?你之前为了省钱,都只要了一间房。” 阮菲回想起了客栈里小二那奇怪的眼神,总算是明白过味来,感情别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要在床上这样那样,但是她又要了两张床,中间还隔了一个屏风。 世人浑浊的心灵啊,看来需要好好洗涤一下! 阮菲正准备自己抢救一下自己的时候,刚说了半句话:“阿青我觉得我们可以交……” “别说话!”柳佩青一把把阮菲刚要抬起来的头按了回去,门口又有卫兵经过。 等周围的卫兵全都出了新街,看样子短时间也不会再回来了。阮菲觉得要快点搞清楚墙壁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很有问题! “要不直接砸了?”阮菲提议,可是又觉得动静会很大,而且破坏了之后别人肯定知道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柳佩青也觉得不妥,决定还是先看看别的房间是否也有这种情况。 两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个房子,每一个房子的墙壁中都能感觉到灵气。灵气这种东西,如果没有什么东西附着,或者有某种东西源源不断地输送,又或者有生命在不停创造,不然根本不可能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阮菲他们从吃过午饭到这边来,直到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墙壁中的灵气还是一丝不减,但是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生命的东西。 而且他们发现,光是靠近墙,都不能发现其中有灵气,必须亲自去接触。 “也就是说,墙的本身,也许并不是散发灵气的主体,是墙里面的某种东西。” “那这个墙肯定是有个夹层,不然被释放的灵气直接接触到墙壁,就会像墨汁滴入水里面,直接发散开来。我们也不会只有触碰到墙才会发现了。” 柳佩青在这方面的精通程度和身为灵媒师的拜长风差不多。阮菲忍不住好奇:“这些知识你都是在各大门派学习的时候知道的吗?” 此话一出,柳佩青才出现缓和的脸色顿时又紧绷了起来,阮菲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了。恋爱使人降智,别到时候两人还没确立关系,关系就直接搞崩了。 “啊这……我的意思是,你……你知道得好多啊哈哈哈。” “我曾经,确实拜入过许多门派。但是其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清的。”柳佩青低垂着眼眸,阮菲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两人回到书馆的时候,已是深夜。 阮菲叫住柳佩青,问刚才在新街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会介意什么? “小姐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 “没有杀过人的修士,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现在的你,可能根本不明白,那些为了让自己变强大,会踩在多少人的尸体之上。如果不加入,就只能被淘汰。” “我不想被淘汰。” 说这话的时候,柳佩青没有冷漠,也没有温柔,只有平静。阮菲现在还没有见识过修士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那些人会不会赢了就踏着别人的尸体继续杀下一个,输了就只能被人当做垫脚石。 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是无法想象那些在乱世中艰难求生的人,是怎么样活下去的。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其中的一份子,现在还无法改变,那就只有先去适应,再去改变。 “我……我就算没有经历过,但是我也不会妄下定义。我会去慢慢了解的,你给我点时间。” 柳佩青突然笑了起来:“你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 “晚上风凉,小姐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是阿青,昨晚我和拜长风说的话,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阮菲赶紧解释,她害怕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就这么误会自己。 “我……我觉得你很好!” “啊?” 我在说什么狗屁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十三章 燕平松此人 去了新街的第二天,阮菲就把事情的经过和墙壁的事告诉了拜长风。拜长风听完之后也感到很奇怪。 “就像你们说的,墙壁之间肯定有灵气,但是那灵气是从哪来的呢?” 两人毫无头绪。 接下来的几天,阮菲和柳佩青又去了几次新街,结果都没有另外发现什么。倒是柳佩青,出门的次数越多,他好像就越奇怪。阮菲以为是他不想被拜长风使唤了,柳佩青却说并不是那样的。 “我明天要出个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哦哦好的,那你注意安全。” 阮菲以为还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心想也对,毕竟曾经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要去散心的话,自己还是不要跟着了。 经过这几天,阮菲对于她学习过的内容已经完全掌握。至于那三本秘籍其他的内容,都是五行环最初呈现出来的内容。而且五行环显示地更加简洁明了。 阮菲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上火红色的灵气,那些如火苗般跳跃的灵气,已经是柳佩青之前给阮菲介绍的,火属性的灵气。 那一晚在研究室,阮菲才刚刚学会利用五行环释放这种灵气,就差一点没有把握住火候,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差点把拜长风的研究结果燎着了。 虽然阮菲本来的灵气就是红色的,但是这火属性的灵气自身带有温度,阮菲虽然感觉不到烫,但是如果放一张纸在上面,还没有接触到那灵气,纸张就像是触碰到火苗的外焰似的,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要不要告诉阿青呢……” 阮菲已经思考这件事情很久了。从刚开始能使用这样的灵气,一直到今天晚上,她一直憋着没说。 她知道柳佩青一直十分在意自己内丹被锁这件事。 修士或者想要入门的修士,都要经过学习如果运转灵气这条路。但是体内的灵气都是由灵根产生,阮菲这种灵根有漏洞的少之又少。而修士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内丹,也是由灵根转化而成。 内丹被锁,就相当于灵根被锁,灵气不能使用,那也只是相当于一个身体有内力支持,而且又能感受到灵气的普通人。 这种从高处一下子堕入深渊的感觉,就算阮菲没有亲身经历过,也能理解。 不知道当时柳佩青是怎么走出来的。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阮菲很快就睡了过去。窗外一双眼睛透过缝隙观察阮菲,过了一会,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佩青就出了门。 “他连早饭都没吃!枉费我今天做的那么丰盛。”拜长风端着盘子很恼火,觉得这个柳佩青太不给自己面子。 阮菲倒是吃得很香,拜长风的手艺去学灵媒师真的太屈才了。 “我觉得,你应该去开一个餐馆,保证生意火爆。”阮菲吞完最后一口稀饭,对着拜长风竖起了大拇指,就连这最简单的稀饭,都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佐料在里面,吃起来太香了。 拜长风放下手里的盘子,叹了一口气。阮菲很好奇:“你之前那么说阿青,但是又每天给我们准备这些,你到底是对他有意见还是没意见啊。” 拜长风捏着筷子,慢吞吞地把盘子里的面和匀,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不知道。当时听到十九说这个事吧,我也很震惊。但是他的表现和十九说的不大一样,把我都搞混了。” 那天拜长风和阮菲说的那些,还不是燕平松传达的全部。 “十九还说,柳佩青不光到处泄露别人的独家秘笈,还和那些恶修沆瀣一气,里应外合。不光是他拜入的那些门派被灭门,江湖上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这么传奇?阮菲又端了一碗米粉,接着听拜长风说。 原来,燕平松的口中,柳佩青还不止是恶修那么简单。要是这个世界存在国家的话,柳佩青都算得上叛国。 柳家那么对他,不光是因为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施压,有内部消息说,柳佩青因为对世家的这种直系旁系的不公平对待,记恨柳家已久。通过和那些恶修的这么多次交易,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推翻柳家,柳家迫不得已才会封了他的内丹。 原来是这样。阮菲心里有了底。 难怪柳佩青在拜长风和自己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反应那么大,应该是害怕自己会认为他也会对自己起异心,毕竟在那些人口中,他是有前科的。 阮菲现在还并不能直观地了解,世家的直系血脉和旁系血脉的差别,也就是纯血和混血,从某波特来看,也不一定是混血就比纯血差啊。 从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来看,柳佩青的种种习惯,看得出来,就算在那种大家族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少爷般的对待。如果真的是一开始就被悉心抚养长大的人,就算落魄,骨子里也会有一种骄傲。但是这种骄傲,柳佩青没有。 再者说,柳佩青好像很习惯为他人考虑,也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在十宝镇的时候,虽然是刚认识,阮菲被追得到处跑,他也是毫无二话,随时会关照着阮菲。 怎么到了别人口中,他就成了一个杀人如麻,还想窝里反的角色了呢? 拜长风碗里的面都吃完了,阮菲还盯着自己那碗米粉慢慢吃。 阮菲心里还在思考着这些七拐八拐的人性问题,就看到拜长风的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阮菲一把拍开他的手,瞪他:“干嘛?没礼貌。” 拜长风一笑:“你还在这和我讲礼貌呢?你家柳佩青昨晚可是盯着我看了好久。” “昨晚?”昨晚他们不都早早就睡了嘛,而且阮菲还温习了一下,躺下之后也没见柳佩青出门啊。 “你是不是看错了,昨晚上阿青都没有出门。” 阮菲想起来了:“说起来,昨晚上我躺下之后,冥冥中也看到有人在偷看我,但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柳佩青呢。” 阮菲白了他一眼:“他不屑看你睡着的样子,又不是变态。” 这下拜长风觉得奇了怪了:“我家四周都有法阵,按理说别人进来之后我都会知道的啊,昨晚上咋没动静呢?” 第四十四章 新街的异常 “是不是失效了?你等会去检查下?”吃完最后一口米粉,阮菲擦了擦嘴,起身准备再去新街看看。 虽然除了第一天尚且得到了有用的情报,后来的这几天什么都没发现,拜长风也依旧让他们去看看。 “十九的病情好像没有得到改善,但是他的身体上也没有出现那个禁术的符号。”阮菲说是不是他最近接触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才会导致他的身体异常。 对此,拜长风回答得很坚决:“他的岗位一直都是踏云书馆那一块,之前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连风寒都很少。最近因为新街,那边缺少人手,他被调过去之后才出现的这种情况,所以我觉得,那边肯定有问题。” 阮菲点头,敷衍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边有异常的灵气,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完了?” 拜长风耷拉着嘴角:“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和那个安晓云的笑话,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跑个腿怎么了!” “诶这话可得说清楚啊,我们哪里是白吃白住了,是你自己要求的……”阮菲赶紧住嘴,因为拜长风的眼睛已经开始闪光了。 他趁着今天柳佩青不在,一把扯住阮菲:“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下午再去新街吧,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好,我们再来检测一次!” “不!!!” 本来吃得饱饱的,从研究室出来之后的阮菲,已经被吸光了灵气和力气,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不能翻身的咸鱼。 结果没一会,拜长风就连连惊叹不可思议。 “你的体温升上来了?” “你不要说你抽了我这么多灵气就是为了检测一个体温?你摸一下额头不就行了吗!?” 不过确实,今天早上起来之后,阮菲那半好不好的感冒,好像在一夜之间全好了。之前自己体温还挺低的时候,每次吃早饭都要先晾凉了才能下嘴,今天拿过来吹一吹就能勉强下口。 不过发生在阮菲身上的奇事太多,拜长风还是准备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急躁是不严谨的。 吃过午饭,柳佩青还没有回来,阮菲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看,没啥发现的话还能去下踏云书馆,看看有没有什么散修能学的功法。自己全靠灵气和内丹撑着,跟那些只会用力气打架的莽汉有什么区别。 出门的时候,拜长风已经做到了书馆的柜台后面,拿了一本新书看了起来。 “地图?你看这个干嘛,要出远门啊?” 拜长风没有理阮菲,阮菲讨了个没趣,踏出了书馆的门槛。 刀一笑的武器铺还没开门,这都第几天了,还做不做生意了? 虽然刀一笑没说自己的名字,但是柳佩青当时的眼神透漏出,那个人一定是刀一笑。阮菲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十分坚定。 除了刀一笑的师父,这个世界上只有刀一笑对武器那么执着。说完,亮出了青霜刀,“这个刀鞘,也是他亲手做的,上面虽然没有灵气或者灵石,但是打磨地很不一般。而且他身上的灵气,也很不一般。” 阮菲想起刀一笑看到自己五行环时候的眼神。就算是柳佩青,看到五行环的时候也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同,还是把它当做是普通的手镯。但是刀一笑的目光一碰到五行环,就再也没有移开,眼神中的渴望,与拜长风见到阮菲的时候无二。 又在新街逛了两圈,避开了那些卫兵,阮菲也没有发现除了那灵气之外的别的异常。 正当她准备直接从新街抄近路去踏云书馆的时候,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步履阑珊地从她面前经过,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这是碰瓷?这种行当真是无论哪里都有啊。 阮菲看周围稀疏的几个人并没有看向这边,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引起了阮菲的注意。 踏云城虽然是低阶修士的乐园,但是因为商业发达,人文风貌都比较好,也算是比较繁荣的城市。拜长风住的那条街刚好和新街刚好是对角,每次来回的脚程都比较久。 这个妇人来的方向,应该是预热活动的区域,阮菲去参观了一两次,吃了些小食,觉得没有刚来的时候吃的那些好吃,后面也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难道是捡垃圾被人歧视,被围殴了之后逃到这边来的? 阮菲在那个晕倒的妇人旁边蹲下来,想仔细看看,或许自己也能提供一点帮助什么的。还没等她看仔细,就被旁边的一个路人叫住了。 “姑娘,离那个女人远点。”声音沧桑地跟砂纸似的,阮菲回头,发现了一个对着她招手的老婆婆。 老人年龄有些大了,佝偻着背,说话之间也有些咳嗽。阮菲想起这几天自己也有些风寒,身上带着拜长风给她的药,拿了一颗给老人。 老人没想到随口叫住的这个姑娘这么善良,接过之后连忙道谢,也不就着水,直接就把药吞了下去。 缓了一口气之后,才对阮菲说:“那个女人,八成是活不了了,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去碰,免得沾染了晦气。” 阮菲倒是无所谓,她可不相信这些,但是也并没有当着老人的面说出来。 “老婆婆,你就住在这附近吗?” 老人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住在这里的,可是城主非要说,这里适合城市的新发展,就把我们都撵了出去。” 撵了出去?不是安排临时出去住吗? “那现在你们是可以回来住了?你还在搬家吗?”周围也没看见以后什么行礼。果然,老人又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个城主,把我们撵出去之后,别说回来住,甚至都不准我们进城,还说我们是魔教的人。”老人叹了一口气,“城门口那些法阵,就是为了检测我们的。” “我们这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踏云城,只有几个做点小本买卖的,会去别的地方买点新鲜货物。现在商道被打通了,城主和外面的那些人又有了些牵扯,就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阮菲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道理,而且和燕平松的说法根本对不上。 如果只是做小本买卖,那这些人完全可以留着,就当做是古文化,还可以顺便开发一些旅游行业什么的,赶尽杀绝的话也太不会做生意了吧。 老人顺着这话开始说起了之前的事,发表些物是人非的感慨。阮菲腿都蹲麻了,但是看老人越说越起劲,就由着她说下去,自己就当被免费科普了。 说了没多久,远远地看到有一波卫兵突然赶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真实面目 “这不对啊,前几天这个时候,卫兵应该都已经撤完了,今天怎么回事,突然加班吗?”阮菲喃喃道。想回头和老人说有人来了,发现老人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 跑得倒挺快。 阮菲随便找了一个空房子躲了起来,就看到那些卫兵并不是冲着自己过来的,而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妇人。 此时,那个妇人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她的血液也和之前被称为魔教中人的那些人一样,由内而外腐蚀着她的身体。刚才和那个老人聊了那么久,现在再看她,除了身上那些衣服还剩些边角能够辨认出还是刚刚那个人,别的肌肉和皮肤已经全都被血液侵蚀了个干净,最后一点血液也蒸发了。 领头的卫兵走了过去,用工具把那些布料全都扫开,剩下的就是拜长风口中的“心脏的灰烬”。那个卫兵用一个小袋子把灰烬装好,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去。 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阮菲才看清了他的脸。 这不是燕平松嘛!? 燕平松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警觉地向阮菲的方向看了过去,又并没有看到人影,手一挥,接收到命令的卫兵跟随着他的脚步离开了新街。 过了一会,阮菲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燕平松为什么要把那些灰烬捡起来? 阮菲想起了拜长风之前说过的话:“其实十九说,城主早就知道了那些人并不是魔教中人……”拜长风的话回荡在脑子里,那这么说,不光是城主知道了,其实燕平松也早就知道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魔教中人,他们会把他们处死,只是为了更方便收集这些灰烬? 阮菲被自己的想法惊地说不出话来,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今天早上拜长风说的话,以及昨晚上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能通过法阵悄无声息进到拜长风家里的,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燕平松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在算计我们! “这个jian人!”阮菲怒不可遏,又转念一想,今天拜长风那么闲,还有心思研究我,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的灰烬他已经研究完成了?昨晚上燕平松就是来确认这件事的? 阮菲感觉往回跑,脚下速度之快。现在她操控灵气的水平又上了一层楼,速度竟然和上次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持平。 可惜等到阮菲到达书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院子里,柳佩青和燕平松持刀对峙,燕平松离阮菲近一点,阮菲能看见他手上和衣角上沾了一些血迹,已经有些发暗,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阮菲正要张口叫柳佩青的名字,被燕平松一声大喝打断。 “别动!”燕平松伸手拦住了阮菲的去路。阮菲站在燕平松的背后,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柳佩青的脸藏在影子里,嘴角抿得很紧。 “阮姑娘,我劝你现在离柳佩青远一点,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阮菲没想到这个燕平松这么不要脸,一开口就往别人心口上扎。阮菲张嘴想要替柳佩青辩解,燕平松又接着往下说,每一句都是在抹黑柳佩青,每一句都在往柳佩青的伤口上撒盐。 而柳佩青就任由他去说,自己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没等燕平松说完,阮菲就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喊一声打断了燕平松。燕平松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看着阮菲,眼里是毫不掩饰地狠厉。 “阮姑娘,你是和他一伙的?” 阮菲现在脑子快要炸了,那种感觉又从心底涌了上来,阮菲甩甩脑袋,想把自己的本性压制回去。抬头,却又对上了燕平松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他这是什么眼神?什么叫一伙的,他以为自己就是正义本身吗?可笑,一个本来是城市英雄的人,背地里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的人,还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就算阿青可能做过你说的那些事,那你自己又做过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阮菲不甘示弱地朝着燕平松大喊,借着这段时间压抑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她看着眼前的燕平松,就好像是老虎看见了一只正在挣扎的狐狸,眼底的血腥快要掩盖不住,而那只狐狸还认为,自己才是这里唯一的掠食者。 燕平松呵呵一笑,不再顾及柳佩青,转过头来对着阮菲说:“你果然看到了。” 阮菲这才看清此时燕平松的脸,还有他手上提着的东西。 竟然是拜长风!? “你疯了!你为了那个灰烬,你连你朋友都不要了吗?”阮菲现在的声音越来越大,紧闭的心门里面,一头怪兽在横冲直撞。 燕平松可没管这些,他轻飘飘地把拜长风提起来。此时的拜长风已经是神志不清,被提起来之后,眼前恍恍惚惚看到阮菲。口中包裹着的鲜血一张口全都流了出来,嘴里却模糊地说着:“阮菲……快……逃……” 燕平松看着手里的发小,嘴里全都是不屑的嘲讽:“没有灵根的废物,还真以为自己钻研了一点灵气就能超越修士?最终也不过是变成灵气的附庸品罢了。” 说完,突然提起了刀,阮菲看见燕平松的佩刀上面被注满了灵气,这要是一刀砍下去,流血也得流死。 阮菲感到一阵晕眩,她的血液开始沸腾,快要冲破了她的限制。她双手成爪,灵气在她的手掌间爆发,两股凶猛的火焰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庭院。 还没有下手的燕平松被阮菲这一下怔住了,他昨晚在外面偷看的时候,确实看到了阮菲能释放火属性的灵气,但是完全没想到阮菲的灵气竟然这么多。 燕平松听拜长风说,阮菲只有灵气充足,根本不会什么功法,以后的路还很长。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拜长风口中的灵气充足竟然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燕平松反应过来,突然感觉手上一动,刚才还一动不动的柳佩青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速度快到他无法想象。燕平松顾不得阮菲,手上还提着自己的发小,只能先扔掉那个麻烦匆忙应对。 就算是人字境界的修士,燕平松的功夫和柳佩青还是差了一大截。 两刀接刃之间,火花频现,柳佩青一直处于绝对优势,压着燕平松打。阮菲终于知道为什么拜长风会说柳佩青就算不能使用灵气,在踏云城也没人敢对他下手了。 第四十六章 双头蛇 燕平松一直被柳佩青限制,节节败退,眼看快要被逼到墙角。阮菲以为这场斗争就要以柳佩青大获全胜为结束的时候,燕平松的佩刀灵气暴增。柳佩青知道他多半要改变攻击路数,只好向后一个大跳,和燕平松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哈,就算你曾经是天才修士,现在内丹被锁,没了灵气,光靠你那一身的内力和那把刀,你又怎么可能打的赢我?” 如他所说,柳佩青果然没有再向他进攻,攻守瞬间转换。 燕平松的刀用的功法和安晓云类似,都是利用佩刀释放灵气,灵气转化为剑气。那些剑气速度极快,闪电般地向柳佩青袭去。 柳佩青的身体强度也非一般修士能比,面对这些又快又多的剑气,就算是只有手上那把青霜刀,也暂且能够应付。 燕平松哪能善罢甘休,突然转换功法,停下了手中的佩刀。他的脚底张开一个法阵,这也是阮菲第一次见到,就算是没有用笔画下图形,光靠灵气也能够随时画出法阵。 法阵的力量大大加强了燕平松释放的灵气,他横握起刀,刀身发出阵阵嗡鸣,像是要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不需要挥动,刀刃直接释放出了形状似蛇的灵气。 那灵气像是有了生命,缠绕在燕平松的脖颈处,像极了被饲养的宠物。 “你应该庆幸,这是我才学会的功法,很漂亮吧。”燕平松说着,用手轻抚灵气的四周,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 “没想到,那些东西居然能够带来这么好的效果,看来下次的测试中,我就要突破人字境界,到达地字境界了。” 那灵气猛地向柳佩青袭去,一路上长着嘴,发出滋滋的声音,十分骇人。 柳佩青提起刀,做好防御姿势。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把青霜刀能否抗下这一击,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的人生明明才重新开始,怎么能就在这个时候倒下! 蛇头一下子咬住了青霜刀,力道很大,就算柳佩青做好了防御,也被这股冲击的力量压住,双脚陷入了地里,划出了两道浅浅的沟壑。 但是刀口并没有像燕平松想象那样裂开。 不愧是顶级的材料加上顶级的手艺铸成的刀! 青霜刀的灵气在被蛇头咬住之后,一下子爆发出来。冰冷的灵气从刀刃冲出,海啸般包裹住蛇头。蛇头还在用力撕咬刀刃,没过多久就被青霜刀的灵气全部包裹,从七寸处被截断开来。 阮菲现在的思想稳定了许多,也是多亏了柳佩青为自己争取到的时间。 被截断开的灵气又长出了另一个蛇头,燕平松在蛇尾处狞笑,脸上全是疯狂。 第二个蛇头接着向柳佩青袭去,但是柳佩青已经没了后手,力气也几乎耗尽,嘴角挂着被灵气冲击流出的鲜血。 就在燕平松以为自己已经拿下了柳佩青,可以在下一个测试中向别的修士炫耀,自己杀了那个传说中的柳佩青的时候,一股血红色的灵气从别处奔来,霸道又剽悍,直接冲散了袭击柳佩青的所有灵气。 “什么?”燕平松还沉浸在自己得到巨大提升的喜悦中时,哪能想到还在隔壁看戏的阮菲会突然出手。 错愕地转过头,燕平松从未在任何一个普通修士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 “嘻嘻。”阮菲大咧着嘴,所有的牙齿都紧密闭合,那笑声好像从后槽牙发出,本来是温柔的眉眼,此时却好像完全陷入了癫狂,束好的马尾也任由四周的灵气托起。 走火入魔!? 柳佩青和燕平松同时警铃大作。 柳佩青害怕阮菲因为受不了自身爆发的灵气而再度受伤,上一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赶忙开口制止:“冷静一点!还有别的办法!” 阮菲听到这话,收起了笑容,没有转头,只是眼珠向柳佩青看过去。柳佩青发现,这或许不是走火入魔,阮菲的眼睛还是清明的绿色。 那这是怎么回事? 燕平松不明白柳佩青为何这么惊慌,就算是走火入魔,一个丧失理智的修士,连基本的功法都没有学会,就凭她那一身灵气硬抗?简直可笑。 燕平松没有在意柳佩青一反常态的态度,故技重施,两个蛇头同时攻击阮菲。 他和阮菲之间的距离,比和柳佩青的距离更近,灵气也更加充足。 燕平松很狂妄,他现在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被打通了,身体内的灵气是之前的好几倍。别说再来一次,就算是再来三次,他都完全不会疲惫。 柳佩青耗尽了所有气力,有的经脉也已经受损,身体只能用青霜刀勉强支撑,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冲到阮菲面前替她挡下这一击。 怎么办,阮菲能扛下来吗,我们能活着走出去吗?柳佩青绝望地想着。现在拜长风也躺在地上,如果阮菲走火入魔赢了,那她一身的伤要怎么办? 还没等柳佩青思考完所有的可能,两个蛇头并驾齐驱,一齐冲到了阮菲的面前,阮菲能看见那两条蛇伸着獠牙,就要咬到自己的皮肉。 轰—— 阮菲站着的地方被两条蛇击中,周围因为被灵气冲击,沙石飞溅,尘埃一下子淹没了阮菲小小的身影。 院子里剩下两个人心态各异,柳佩青才站起来的膝盖又跪了回去。 一切……都迟了。 燕平松在那发出疯狂的笑声,踏过已经昏迷的拜长风,用刀尖挑起柳佩青的下巴。 “真是可惜了你们这一对璧人,这么养眼,就让我好事做到底,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吧!” 说着就举起长刀,柳佩青凭借着最后内力的爆发,勉强躲过了几刀,但是还是由于体力不支,最后被燕平松一脚踹倒。 佩刀注满灵气,被刀砍伤的人也会沾染到刀口上的灵气,伤口无法愈合,在场唯一能够救治柳佩青的人也已经晕了过去。 “你的心脏,也别浪费了!” 闪着灵气光芒的刀身划破空气,嗡鸣声大过了一切,两个物体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叮—— 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切割到肉体的感觉,怎么回事。 第四十七章 红月 尘埃散去,柳佩青看见一只乌黑的马尾在眼前飘荡,他忍着疲惫坐了起来,眼前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没死!”燕平松大喝一声,“哈哈哈哈,你竟然接住了我那一招,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刀刃正好砍在了阮菲的五行环上,燕平松定睛一看,没想到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银手镯,接下这么狠厉的一刀之后,竟然完好无损。 阮菲现在已经没有了收敛灵气的必要,她直起半蹲的身体,甩了甩左手。 “你的力气挺大。把我的手都震麻了。”血液已经疏通,那种麻痹感也消失殆尽。 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了。 阮菲举起左手,灵气喷薄而出,形成一个灵气保护罩,笼罩了整个庭院,好似半个红月。红色的灵气在其中如幽魂般游荡,呼啸着从燕平松的耳边掠过。 这……这是什么功法?燕平松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双腿无法移动,眼前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灵气化为烟雾,从他的耳边、身体穿过。如果这些全都是阮菲释放出来的,那这些灵气得是他的多少倍? 阮菲爽快地叹了一口气:“呼……不用压抑自己,这感觉真不错。”扭了两下脖子,由于刚刚被灵气冲击,脖子有些僵硬,骨节发出咔哒声。 柳佩青也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在他眼里,阮菲难道不是一个有些叛逆的,养尊处优的好孩子吗?眼前这个咧开嘴大笑,大肆释放着灵气的人是谁? 看到燕平松惊呆的模样,多半身后的柳佩青也差不多。等到之后再和他解释吧。 阮菲的左手一伸,大量的灵气拧成了一股绳索,从五行环中甩出来,快到燕平松眼前的时候,又张开了爪子。燕平松也不敢懈怠,捻诀念咒,脚下的法阵光芒更甚,威力更加强大,手中佩刀往前一送,刚好挡住了那爪子。 阮菲的手又往回一收,爪子牢牢抓住了燕平松的佩刀,力道很足,燕平松有些抓不住。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燕平松如果现在松手的话,自己的破绽就更大,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也要保住自己的佩刀。 而阮菲这边仅仅只用了一只手,在燕平松绝望的注视下,她缓缓抬起了右手,向前一指,在庭院里四处游荡的灵气全都向燕平松飘去。 “还没尝过被灵气撑爆的感觉吧,我今天能让你吃个饱。”阮菲又嘻嘻地笑起来。 她本来也不想做得这么过分,在压制住内心狂乱之后,恰好是燕平松要对柳佩青下死手的时候。阮菲情急之下,凭借本能,用自己的灵气冲散了燕平松的灵气。这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青霜刀难以打造,有一个原因就是会抵消一部分铁匠的灵气,让铸造更加艰难。那么是不是就证明,灵气是可以相互之间冲散的?而刚刚那一下也印证了阮菲的想法。 不就是灵气嘛,我有的是! 燕平松现在正在被阮菲的灵气侵蚀,他体内的灵气只能抵消阮菲灵气的一部分。而阮菲的灵气太多,源源不断地侵入他的经脉,血液中仿佛呛进了浓烟,他的内丹快要被灵气挤爆了。 燕平松已经神志不清,手上也卸了力气,很轻松地就被阮菲夺去了佩刀。 “为了增长修为,丧尽天良,还看不起自己的发小。你觉得你还配当个人嘛。” 绳索又再一次向燕平松甩去,现在的燕平松光是站立起来都很艰难,眼前全是血红色的灵气,哪里还有精神来反抗。 拜长风的书馆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红月笼罩住,燕平松的呐喊和呼救,全都被那些血红色的灵气吞噬。 已经折磨了燕平松一炷香的时间了,阮菲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花,赶紧把所有灵气都收回了体内,身体有些摇摇欲坠,靠着柳佩青坐了下去。 柳佩青搂着阮菲柔弱无骨的身体,检查了一下她的经脉,发现除了比较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毛病,轻轻地舒了口气。 阮菲躺在柳佩青怀里,呼吸不匀,还在对他嘻嘻地笑:“我说吧,我很清醒。”没了刚才的狂气,阮菲现在又回到了柳佩青熟悉的那个她。 柳佩青摸了摸阮菲的头,笑道:“是的,我家小姐最厉害了。” 阮菲嘿嘿地笑起来。现在这个气氛就很好,特别适合表白,要把握住机会。 “阿青,你要不要试试我们俩在……” 话还没说完,阮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再次爆发出血红色的灵气。柳佩青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压力,拔起青霜刀准备迎战。 拜长风布置的法阵突然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拜长风身上佩戴的铃铛也响个不停。 “很多人。” 踏云城主安寄风走进这间小书馆的时候,地上只趴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燕平松,另外三个人全都不知去向。 安寄风一脚踩在燕平松的头上,神情冷漠:“废物。” 环顾四周,去搜查的卫兵来报:“城主,这里什么都没留下。” 自从那天安晓云和那个女子发生冲突之后,安寄风就一直对那个身着蓝衣的小姑娘十分在意。虽然那天自己到的时候,只瞥见了一眼那女子手上的手镯,但是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接连好几天就没有睡好。 就燕平松现在的状态看来,应该是被别人的灵气强制冲破了经脉。安寄风摇了摇头,真是一个自大的可怜虫。 “城主,他要如何处置。” “一个失败者,或许只有心脏还能有些用。” 卫兵意会,架起了燕平松的身体向外走去。刚才城主的意思,就是要燕平松心脏的灰烬。架住燕平松的两个卫兵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打了个冷战。却没有人注意到燕平松脖子上的痕迹。 天已经大亮,踏云城外的一个树林里,三个人停在一颗树下喘着粗气。 柳佩青再三确认了身后并没有追兵之后,冲着阮菲点了点头,两人这才把身受重伤的拜长风放了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第四十八章 经脉受损 踏云城外,零星的散落了一些村庄,是一些依靠农耕勉强度日的人建立起来的。 农民的生活也并没有那么悠闲,特别现在已经快要入冬,得赶紧准备过冬的材料,不然这个冬天,身子弱一点的,可能就要熬不过去了。 村里唯一的医馆还没有开门,年迈的大夫还在被窝里享受最后的温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醒。 嘴里一边抱怨是哪个冤家这么早,一边推醒身旁的老伴。 “谁啊,这么早,急诊可是很贵的……哎呦我的妈诶,他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一开门,就见到三个满身血污的人站在医馆门口。 拜长风的衣服层层叠叠,昨晚又满是血污,根本看不出个人样,阮菲才会以为燕平松拎着个口袋。经过柳佩青的一番清洗,血污下的伤口暴露出来,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有大大小小,总共十几处。 阮菲气得锤桌子,但是生怕把手下面这张脆弱的桌面锤塌自己还要赔,还是想想算了。 “还好昨晚上包扎了一下,不然这流血都得流死。”阮菲不得不佩服柳佩青的应急处理能力,在江湖上混过的,果然不一样! 这个大夫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面对这三个人,竟然没有发怵,望闻问切都十分顺利。等他处理完了伤口,阮菲想进去看一眼,柳佩青也跟在后面,被阮菲一把拉住。 “你干嘛?你好好在这呆着,你的伤还没处理呢。”阮菲颐指气使,迫使柳佩青接受大夫的包扎。 昨晚上阮菲看得出来,柳佩青接下燕平松的第一招已经很勉强,后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上的经脉肯定也受到了重创。虽然一路上柳佩青都一直忍着伤痛,但是阮菲还是注意到了。 她不能再那么自私了。 等到拜长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阮菲利用银子诱惑医馆的女主人,老妇人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勾勾地跟着银子走。大夫是个妻管严,只能依着夫人。 刚好是晚饭时间,房间里的人都出去拿饭了。拜长风就这么看着房顶,回想着燕平松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那天晚上,自己还在书馆的柜台后面坐着,估摸着阮菲已经快要回来了。他听见一声脚步声,以为是阮菲,来的人确实十九。 十九来得匆忙,应该是利用灵气为自己加了速。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他以为十九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来的,之前他从未来得这么频繁过。 到了院子里,自己刚要去给他那些安神的药,就感觉到腹部被刀捅了个对穿,抑制不住的疼痛和鲜血不要命地往外涌。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十九,但是眼前的十九好陌生,好像巴不得自己去死一样。 后来又挨了几刀,那时候记忆以及开始模糊,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刀下亡魂的时候,柳佩青冲了进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之前自己还在说他的坏话,真是太不应该了,得向他道歉才行。 再后来,阮菲也来了。 阮菲带着柳佩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拜长风瞪着眼睛,泪水从眼眶里哗啦啦地流出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茶问他怎么了。 拜长风没有说话,张大嘴巴开始嚎哭,被阮菲一巴掌堵住了嘴。 “你哭啥啊,别牵动了伤口。你现在伤口才好一点,你又不是阿青,医疗费很贵的你省着点。” 柳佩青放下饭菜,正端着茶准备喝一口,就听见自家小姐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毁气氛这方面,她是专业的。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阮菲塞给拜长风一碗药一颗糖,就和柳佩青坐在一起吃饭。拜长风被阮菲这么一说,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伤心了,端着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哇好苦!”还好有糖,赶紧塞一口。 “是吧,这药我已经给你热了三回了,你再不起来又得重新熬了。”阮菲也想起了在院子里,气氛明明那么好,要是告白肯定成功,没想到又被人阻拦了,亏大了! 阮菲偷偷地看了柳佩青一眼,柳佩青才吞下一口饭,抬头看见阮菲的眼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阮菲偷看被发现,胡乱说了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拜长风吃完了糖,才想起来问阮菲:“燕平松后来怎么样了?” 阮菲一听,哟呵,这称呼改得够快的啊,调侃道:“不喊你家小十九了?” 拜长风被噎了一下,瘪瘪嘴:“他对我不仁,我怎么可能还把他当朋友。” 阮菲觉得也是,燕平松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对不起拜长风了。 “后来我们就跑了,人太多了,耗下去也是我们吃亏。至于燕平松,就算活着也得是个废人。” 柳佩青回想了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形。阮菲的灵气不要钱似的往人血脉里钻,燕平松因为痛苦扭曲的脸,如果被刚刚开始修炼的人看见,可能得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不过从这件事我看出来了,”阮菲突然看向柳佩青,“你之前说的那些话,真的不能太真实了。为了自己的修为杀害那么多人,那些不把别人的命当成命的人,真的是死有余辜。” 拜长风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要向你道歉,我之前听信了那些谣言。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当场就没命了。之前真的对不起。” 柳佩青看着阮菲和拜长风二人,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十分不自在。他僵硬地回了一句:“没事。”便低着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柳佩青内力强大,身体和内脏的伤第三天就好了。但是大夫摸了下脉,还是频频摇头。 “大夫,他的伤不是好了吗,你怎么还摇头啊。” 大夫摸着胡须叹气:“小姑娘啊,你没有受伤你不知道啊,他的经脉受损很严重。” 阮菲向柳佩青投去疑问的眼神,被柳佩青躲开了。阮菲只好继续追问大夫:“那要怎么样才能修复那些经脉?钱不是问题。” 谁知大夫看向柳佩青之后,柳佩青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夫会意,转过头想答复阮菲,却见阮菲目光炯炯。 “什么条件你只管开,别听他的,他都只能听我的。” 宣布了家庭地位之后,大夫胸中了然,这又是一个妻管严。 第四十九章 新上任的城主 “我倦了。”阮菲仰天长叹,对着大夫说,“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拜长风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远远地听见了阮菲他们的谈话,躲在被子里咯咯地笑,阮菲剜了他一眼,柳佩青也在旁边附和,大夫却还是不怎么相信。 “我看你们那么般配,而且还那么……”亲密。大夫清了清嗓子,继续谈刚才的话题。 “我这里条件有限,医治你们另一个朋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药材,而且我的能力,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修复这个年轻人的经脉。”大夫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行为举止都十分礼貌,而且重情重义。自己身负重伤,还大老远地把自己的朋友背到他们的小村庄里来。 阮菲听到这话,心被揪了起来,问大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内力很深厚的,如果就这么放弃可能还会对以后产生影响。” 其实这些都是阮菲瞎掰的,她顶多了解点外科知识,经脉这种玄妙的称呼,她是来到这边才开始有所了解。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拜长风这个灵媒师现在又卧病在床,而且逃出来的时候特别匆忙,根本来不及带上他那些杂七杂八的用具。 大夫看着阮菲殷切的眼神,又瞧了瞧一直紧锁眉头的柳佩青,一时竟不知到底该不该说。还好这时候他夫人喊了他一嗓子,大夫借着要去问诊的机会溜了。 阮菲他们现在住在大夫的私人住处,和医馆看病的地方是隔开的。 大夫出去没多一会,就看见老夫人急匆匆地往这赶,一边走还一边冲他们比手势。阮菲此时也感觉到了一些灵气在向他们靠拢,急忙叫上柳佩青躲了起来。 老夫人身后的不远处,跟了两个踏云城卫兵打扮的人。那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四处检查,手上的刀碰到东西就砍。老夫人那个心疼哟,本来就布满皱纹的脸纠结在一起,嘴里嘶嘶地吸气,都要不敢睁眼看了。 那两个卫兵还十分不客气,他们本来就过惯了城里娇生惯养的生活,现在要到城外面这些穷得响叮当的地方来搜查,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愿意。 一个卫兵看够了老夫人的表情,冲着老夫人大喝:“你们后院就没有别人了吗!”说着就冲进后院的几个房间开始乱翻,根本不管老夫人说了什么。两个老人的贴身衣物,以及那些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珠宝首饰,都被翻落在了地上。 卫兵没想到这个穷酸的医馆还能捞到油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没想到你们还有宝贝?”顺手就捡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旁边那个卫兵也不甘示弱,相继又翻出了些银子,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老夫人这下可算是要死的心都有了,跪在地上哀哀求饶,抱着卫兵的大腿求他们给自己和老伴一点活路。嚣张跋扈惯了的卫兵哪里管这些,简直就是一群土匪,一脚把老夫人踢开,走进了下一间屋子。 这个房间看上起没有人住,床铺也是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样子。老妇人说这是用来给那些重症患者暂住的房间,现在没有病人,也就空着。 卫兵摸了一把床铺,发现还热着,觉得奇怪,没有人睡的话为什么感觉还有温度?但是再摸一下,感觉又没有了。 另一个卫兵检查完之后过来问他怎么了,也顺便摸了一下:“哪有什么温度,你是想邀功想疯了吗?”于是床下的柳佩青才悄悄地收回青霜刀。 其余几个房间也没有什么问题,那两个卫兵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也就走了。 阮菲感觉出来安慰老夫人:“夫人别担心,都是因为我们,你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全都赔给你。” 谁知老夫人并没有接受她的好意,摇了摇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那个新城主上任之后,我们这些小村子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柳佩青从床底下把拜长风扶了出来,也凑了过来。 原来自从安寄风继任踏云城城主,就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先是在每个街道修建了奇奇怪怪的雕像,后面又拆掉,又想私吞书馆,结果被大家控诉。今年春天,听说又重新修缮了书馆,隔了几个月,又把离书馆最近那条街的人都赶了出来,还说什么,他们是魔教。 “他做的这些事,花了不少钱吧?” “可不是嘛,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那些修建雕像,修缮书馆,包括修建的那条新街,都花了不少钱,但是新城主的修为太高,踏云城也都是些低阶修士,高阶修士根本不想管他们这的破事。为了补上财政漏洞,所以经常用各种借口来城外的村庄收钱。 “我们这些小村子里的人,做的都是气力活,赚的又少,还要被他们搜刮,打又打不过,唉!” 阮菲他们三个对踏云城的手段也是感同身受,四个人就蹲在院子里叹气。那个大夫应付完别的病人,走进来一看,四个人像打麻将一样蹲在一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阮菲最后还是悉数归还了足够数目的银子,不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饭后,大夫听夫人说了今天的事,也表示很无奈。阮菲问大夫,那些从城里被赶出来的人,现在生活在哪。 大夫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如实回答:“秋收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些人在我们这找不到活,只好买了些材料,去了东边的树林过冬。” “你要找他们?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他们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时不时就会发怒,之前在我们这干活的时候打伤了好几个人。” 阮菲点点头,让大夫放心,自己找他们是有别的事情,并不是长期往来。 晚上,阮菲躺在草地上,手上燃烧着灵气。阮菲百无聊赖地让它们变换各种形状,周围还有些青蛙和蟾蜍的叫声,萤火虫已经被潮湿寒冷的空气淹没,不敢在草丛中飞舞,天空中的月亮也只剩下弯弯的角。 柳佩青的右侧是青霜刀,左侧是阮菲,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五十章 告白成功 轰——地一声,暴涨的火焰打破了这个沉寂的夜晚。阮菲尴尬地收回了灵气,清了清嗓子:“意外,意外。” 柳佩青罕见的没有回话,眼睛还在注视着月亮。 “阿青,”阮菲叫他,“你那天出去,是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聊什么话题,阮菲随便起了个头。柳佩青还是没有理她。 阮菲坐起来,直视柳佩青的眼睛,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在看月亮,他的眼睛里好像装着别的东西。目光深邃,又有些沧桑。 柳佩青突然转了过来,他的眼睛直视阮菲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阮菲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此时的柳佩青看着阮菲碧绿色的眼睛,如果是之前的他,从这双眼睛里只能看出这是阮家的直系血脉,身份和地位都和他这个柳家旁系血脉有着天壤之别。可是现在他看着阮菲的眼睛,能看出来的,除了眷恋,还有纯真。 “如果,我这辈子都不能再修炼,你会抛下我吗?”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在想这种事情,阮菲有些惊讶,但是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你的内丹,我会想办法的,还有你的经脉,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尽全力帮你。”阮菲眼里的碧绿和柳佩青眼里的海蓝交相辉映,“如果你真的再也不能修炼,我就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为一个算计你的侍卫付出那么多。 “因为我喜欢你!” “听见了吗,因为我喜欢你!” 阮菲激动地抓住柳佩青的手,她承认,她对柳佩青刚开始确实是见色起意,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阮菲认定了她对柳佩青的感情。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她思考了那么久的感情就是白搭了。 柳佩青没想到阮菲这么直接,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新街,还有在庭院,那些阮菲没有说完,被打断的话。原来她早就想这么说了? 柳佩青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没有挣脱阮菲的手,阮菲用尽了力气,他根本挣脱不开。而阮菲的目光现在在告诉他:快给我一个答案。 他混迹各大门派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主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向他传递感情的人,能从踏云书馆排到城门口,其中不乏直截了当的女人。 而真正正视他人的告白,只有阮菲这一例。柳佩青在心里想,阮菲是不同的。 柳佩青又看了阮菲好久,周围的青蛙又叫了起来,少许蟋蟀还在磨蹭着翅膀,发出“吱吱”的声音。 阮菲的心里在打鼓:坏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复,难不成是想拒绝? 柳佩青的脸一点一点压了下来,阮菲在心里奇怪:这是什么操作? 唇齿相碰的那一瞬间,阮菲才知道柳佩青要干什么。她这二十二年的寡王哪里经历过这个,虽然她的长相算得上十分的好看,但是架不住性格和家世在那摆着,所以活了这么多年,只敢在梦里和男神这样那样。 柳佩青也是个活了二十五年的老光棍,刚才凭着本能亲了下去,可是在唇齿相碰的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下一步是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做,我应该闭上眼睛吗? 这两个人就这么嘴挨着嘴干瞪眼。阮菲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阿青的嘴巴好软,一点也不像性格那么僵硬。而柳佩青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今晚上两个人的脑子都跟踩了刹车似的,压根无法运转。 等两人再分开的时候,嘴唇的水分已经流失了大半,互相还把唇瓣掀起了皮。 阮菲舔了舔唇,缓了一会,终于回了神,想着缓解一下尴尬,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说出口的时候才发觉这么问有失妥当,不料柳佩青这次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那天,我本来是想去银月会找找有没有恢复内丹的方法。” “结果呢?” 柳佩青就这么看着阮菲,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当然是没找到。” 没找到还这么高兴?完了,阿青是不是傻了? 那天柳佩青又去了一趟之前的地洞,本来被阮菲砍掉的风独秀的双臂已经被捡走,只剩下那个木偶娃娃。柳佩青去检查了一下,发现上面还残留有少许灵气。 “已经这么多天了,上面还有灵气?”想起那个木偶娃娃,阮菲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才能让一个死物像活着一样。 “这就是紫薇宫能长久屹立于各大门派之间的主要原因。” 阮菲想起之前说到的那个禁术,好像也是出自紫薇宫? 柳佩青点点头:“紫薇宫最擅长的傀儡术,就是利用灵气操纵没有生命的死物。风独秀曾经是紫薇宫的弟子,所以他会这些功法并不稀奇。但是这次的那个禁术,我也忘记了名字。只是我记得,它被紫薇宫封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会燃烧活人的生命,这和人性相悖。” 阮菲故作惊讶:“那些修士还说人性?” 柳佩青突然轻笑了一声,五官舒展,阮菲不由得看呆了,被捏了一下脸蛋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道:美色误事,美色误事。 “就算世界上那么多修士是见人就杀,但是还是存在着善良的人的。”阮菲就算其中一个,还好,被自己遇到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禁术的威力和代价不成正比。如果放任它在江湖上肆意使用,过不了几年,这个世界的活人可能就没多少了。” 柳佩青还和阮菲讲了些关于其他门派的事,以及他在那些门派呆着的时候的经历。阮菲听了不禁赞叹,这是怎样的实力,才能让柳佩青同时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在他声名狼藉的时候还能进入这些门派。 阮菲不禁好奇:“就算是你,在熟练掌握控制灵气也花了好久,但是我才花了这么点时间……”恋爱使人降智,这话不管是怎样都不应该开口问的才对! 柳佩青倒是没有介意:“我虽然被称为天才,但是终究也是从零开始,而你不是。而且你的学习能力和刻苦程度也在我之上,你获得的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分你我的强弱。” 第五十一章 修复经脉的方法 柳佩青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阮菲一把擒住:“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为什么同样是没有谈过恋爱,他的情话功底这么强! 回到医馆,拜长风已经睡下。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姿,阮菲还是决定试一试。 第二天,拜长风刚刚睡醒,睁眼就看见阮菲笑嘻嘻的脸,吓得他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那天在庭院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听见了好像有人在笑,那笑声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后来想想,那可不就是阮菲的声音嘛! 阮菲笑眯眯得扶他起来,拜长风赶紧想要拒绝,阮菲说了句:“没事儿,阿青在外面帮忙做饭呢。” “他还会做饭?” “是啊!我也很惊喜,那刀功,简直一流。”阮菲和老夫人见识到了柳佩青那杂耍一般的刀功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拜长风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那刀功,才叫一流。”没有灵气也能压着燕平松打,简直是一流中的一流。燕平松的那把刀可是注满了灵气的啊。 “那么,你想看看他的刀功更厉害的时候吗?” 在这等着呢,拜长风直觉阮菲有事情要求他,摆出一副债主的架势:“怎么?有事求我?” 阮菲没想到拜长风如此厚脸皮,不过也习惯了。她的食指之间冒出一团小火苗,凑到拜长风面前:“请端正你的态度,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果然,拜长风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伤,平时吃药还得仰仗他们,一下子就怂了:“说吧,你要问什么?” “我家阿青的经脉,你肯定能修复吧。还有他那内丹,你也试试?” 阮菲并不知道拜长风和风独秀谁更厉害,灵媒师始终是她的知识盲区,只能猜测着问。 拜长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点:“你家?你不是说你们不是……哦豁?”拜长风眼神暧昧,阮菲双手捂脸,娇羞地点点头。 “你们那啥了?”拜长风赶紧追问,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我看你今天的药是不想要糖了。”阮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个人,脑子里尽装些有颜色的东西。 “好嘛,没有就没有嘛。”拜长风瘪嘴,回答刚才的问题:“他的经脉,我猜测多半是裂开了,想修复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他现在内丹被锁,灵气无法运转,得有引子。” 原来真的还有机会! “那个引子,需要一个能从外界帮他帮他输送和运转灵气的人。我觉得你就很合适。” 阮菲点头,不能更赞同:“我也觉得我很合适。”又想起之前柳佩青的态度,觉得不太对劲,“那他为啥不直接和我说,我灵气很多的。” 拜长风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光有肌肉没有脑子的傻子:“那肯定是要有代价的啊!” “从外界输送灵气,同时帮忙运转,就等同于那个时候,你完全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这多半就是他为什么不让你修复经脉的原因吧。” 阮菲不解:“我又不看他脱裤子,还有啥不能让我知道的?” 拜长风叹气,这个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啥,还说自己带颜色:“男人嘛,总会有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咯。” “比自己的经脉还重要?”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修士。” 两人还在那讨论着,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吃饭了。”阮菲和拜长风同时打了个冷战,僵硬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柳佩青,心虚地回答:“知……知道了” “那些卫兵暂时不会再来了,你们那个朋友就安心在我们这住下吧。”自从昨天的事情过后,老夫人是越来越喜欢阮菲了,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在打听阮菲的人生大事,被大夫一个眼刀剜过去,嘴巴努了努。 虽然之前问的时候阮菲否定了大夫的看法,但是就和很多人一样,他们依旧坚定地相信着,这两人肯定会在一起。 老夫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老母亲般的笑容,而阮菲这次并没有再解释。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已经上位成功了! 本来是想就这么出发去东边的树林的,但是想想还是留个后手。阮菲照着拜长风说的办法,给他在医馆后院布置了防御的法阵,这个法阵只要有外人接触,就会直接开启,外人要想破阵,至少也得半天时间。 法阵的布置有些消耗时间,阮菲又是新手,布置了足足一个上午,只好吃过午饭再出发。 一路上,阮菲都在想关于修复经脉的问题,柳佩青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东边的树林,距离踏云城的城门很近,阮菲感觉直接过去找人有些危险,最后决定从最远的地方迂回进去。 树林里,许多树已经变得光秃秃,但是现在只是深秋,又没有入冬,这凋谢速度未免也太过夸张。柳佩青的说法是,这里多半是被不属于这的灵气侵入了。 灵气就算再怎么神奇,终究算是自然的产物。某个地方的灵气就算比别的地方高上几十倍,那里的生物也会逐渐进化,直到可以适应为止。 只有才侵入这里的灵气,才会导致周围的环境发生异变。 “应该就是那些被施了禁术的人。” 又走了一会,阮菲远远地听见了一阵咳嗽,走近一看,正是之前在新街遇见的那个老婆婆。 阮菲没有贸然靠近,躲在树干后观察。老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她嘴里一直在不停地抱怨,距离太远,阮菲也听不太清。之前送给她的风寒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的咳嗽比之前厉害很多。 她好像是为了捡一些树枝生火,捡着捡着,也许是自己也受不了咳嗽,猛地一脚踹在了树干上,又有一些干枯的树枝哗啦啦掉了下来。 阮菲回过头看向柳佩青,柳佩青皱着眉头,轻声说:“也是中了那种禁术。” “我之前看到她的时候,咳嗽还没有这么厉害。” “应该是生命被消耗过多,不能抵抗寒风,身体也不容易好起来。” 阮菲捏紧了拳头,心里泛酸。 这些不过是无辜的人,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的修士,竟然对他们痛下杀手。难道他们这个冬天就只能在这个树林中度过,然后惨死在这里吗? 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用处 踏云城,死牢—— 哗—— 一桶凉水泼下,已经昏迷许久的燕平松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现在被悬空绑在架子上,手腕处已经被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入目全是一片暗红。一个卫兵拿着扫帚,迅速清洁着地面。这种阴森可怖还散发出恶臭的地方自己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燕平松的记忆还停留在庭院中,那满眼的血红色灵气犹如鬼魅,现在想起来还不禁发抖。 起初,燕平松并没有感觉到那个柔弱的女子有什么特别,除了长得好看,平时都是躲在她身旁的那个侍卫背后。那一晚见识过她手掌上的火属性灵气,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也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防备心理。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女人!!! 燕平松越想越气,怒火攻心,本来就被阮菲灵气冲破的经脉,强行调动灵气,肉体根本承受不住。灵气从血管和肌肉中冲了出来,撕裂了他的皮肤和肌理,燕平松忍不住痛哼。 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四周被点燃的烛火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打扫的卫兵毕恭毕敬地退下,燕平松努力睁开胀痛的眼睛,看清了来人。 是安晓云。 安晓云对踏云城的死牢简直恨之入骨。她爱穿白衣,特别厌恶有别的颜色染上自己的衣摆。这死牢除了坚固,真的又脏又臭。 忍着这股恶臭,安晓云踩着脚下新买的皮靴,在离燕平松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感觉怎么样?”安晓云问燕平松。燕平松以为安晓云是在问他被关起来的感想,眼睛又垂了下去:“感觉还行,毕竟我也算是这地方的老熟客了。” 那些被赶出去的居民,进城的时候被发现,都会被送到这个地方来。他们被绑住的姿势和他现在一模一样,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算冤枉。 安晓云没有再和他说话,她轻轻迈过了地上没有清扫完的血迹,脚下的皮靴和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抬头看着这个曾经是她师父的男人,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在这个踏云城,还有人能够把他伤成这样。 “我听父亲说,是那个叫阮菲的女人冲破你的经脉,对吗?” 燕平松没有回答,反正他现在对于这对父女来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等待他的也不过是死亡罢了。安晓云可不会遂了他的意,她从身边的人那里接过来一个灵石。 本来正在闭眼养神的燕平松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快要爆炸,脑袋胀得不得了。他抬头发现,安晓云手里正拿着灵石,脚下站着的地方,刚好有一个法阵。而那个法阵配上安晓云手中的灵石,正是用来催化那些人身上的禁术用的。 自己晕过去之后果然也中了吗。燕平松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修士,算不上很成功,对拜长风也只是利用关系。 “都是报应啊。”燕平松一声长叹。他直到失去意识,也没有告诉安晓云关于那三个人的事,“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们。” 一股金色的灵气从灵石中流出,顺着尘埃,一点一点向燕平松的头顶流去。才刚一碰到头顶,燕平松体内的血液就沸腾起来,好像自己被丢进了岩浆,血液冲出眼眶,伴随着恶臭,一点一点开始侵蚀皮肤。 流经五脏的血液也开始渗透进内部,燕平松痛的无法自持,嚎叫声冲破喉咙,整个死牢都只能听见他痛苦的悲鸣。 安晓云厌恶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现在去捂住燕平松的嘴巴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被他的血液熔化而已。 “等他的喉咙被侵蚀完就不会出声了。你们在这等着,拿到东西就直接送给父亲。” 也不知道父亲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安晓云现在快要情绪爆炸,身旁的仆人适时地递上了一颗药丸,安晓云就着水吞下,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奇怪了,自己也不是那么暴躁的人,但是现在连审个犯人都耐不住性子。她握着紫灵剑的剑柄,想着她爷爷临走前和她说的话。本来是想平复心情,可是这一次不光没有静下心来,反而更加难受。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爆发,安晓云觉得自己要找一个突破口。 身旁的仆人低垂着眉眼等待她发号施令,安晓云紧握着剑柄。仆人不敢看她一眼,安晓云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应了一声,头刚刚抬起来,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 那名仆人的脑袋顺着斜口慢慢滑下,落到了地上,身上的侍女服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她脸上还带着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呼……舒服了。”安晓云没再看那个仆人一眼,大跨步向前走去。 安寄风收到灰烬的时候,十分满意。他用一个瓶子把燕平松心脏的灰烬全部装了起来,容量刚刚好,然后拿着瓶子走进了房间,房间的地面被一个巨大的法阵铺满。又过了一会,一个厨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端走了一盘东西。 天已经擦黑,阮柳二人跟着那个老婆婆,找到了他们驻扎的营地。 人数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个人。里面的人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妇女接过男人手里的猎物,开始用刀具狠狠地分解。 阮菲在心里噫了一声,手法怎么这么暴躁。 没过一会,阮菲发现,不光是处理猎物的人,包括蹲在一旁商量事情的人,还有无所事事的人,他们的表情都不是很轻松,内心仿佛一直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样子。 和之前那个小孩好像。阮菲回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小孩,也是毫无原因就开始发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群之中就看中了她。还有拖着她跑的时候,那股蛮力…… 柳佩青一个大跳,跳到了一棵大树上,向着四周巡视了一眼,对着地面的阮菲说:“好像有人来了,我们要不要避一下。” 来的那伙人正是之前安晓云身边的卫兵,阮菲也经常在新街见到。不过现在,他们并没有穿那一身厚重的铠甲。他们轻轻的向着这边靠近,目标也是驻扎在这里的那伙人。 夜幕已至,树林中的两队人马,都在静静地等待。 第五十三章 医馆起火 那些人驻扎的营地,连根草都没有长,多半是和那些附着在他们脚底的灵气有关。可是他们睡觉的是和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脚底有东西吗,就算那个印记再怎么浅,也是有黑印的啊。 关于这个问题,柳佩青没有回答,而是示意阮菲接着看下去。 周围的猎物很多因为这些人身上的灵气,已经走了一些,加上他们这些天的狩猎,能吊着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吃完了晚饭,有的人回到了自己搭建的简易帐篷。而那些没有材料搭帐篷的人,也就围着篝火躺了下去。 阮菲回过味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拖鞋,怎么能看到自己脚下的黑印? “而且,就算他们看见了,他们醒着的时候黑印也浅,摸上去也不会痛,加上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钱看病,他们也就能免则免了。” 他们说话很轻,也就两人互相听得见。他们蹲在树上,看到树下的卫兵,有一个已经开始移动。 卫兵一共就三个人,他们手里握着刀,后面的那两个也开始跟着前面那个人移动。三个人动作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什么东西惊醒了那些人。 被施术的那些人,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越来越疲惫。闭上眼睛之后,除非到睡饱,不然很难被叫醒,就跟吸了迷魂香似的。 领头的卫兵见所有人都睡着了,也不再遮掩自己,放心大胆地走进了那些居民。 三个卫兵在营地来回巡视,其中一个人走到了一个帐篷前面,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就招呼另外两个人。三个人在里面捣鼓了一会,最后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出来,随后就离开了。 阮菲直觉那个瓶子肯定不简单,但是心中又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把那个瓶子抢过来。他们现在正在被踏云城通缉,不管做什么事情限制都太大了。 等卫兵全走了之后,阮柳二人从树上跳下来,也进了营地。 那个被撩开的帐篷里面,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地面上被腐蚀完的布料,上面还有些温度。 阮菲断定刚刚这里躺了人,但是那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那么那些人的手上拿着的就是这个人的灰烬。 回去的路上,阮菲问柳佩青:“既然他们知道这些人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全抓了?” 柳佩青也没有想明白,阮菲接着又自问自答起来:“是不是害怕引起恐慌,又或者说别有目的。” 阮菲想起之前医馆的老夫人说的话,安寄风经常用各种理由向他们收钱,难道会用窝藏魔教这种理由向他们施法? 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能成立,阮菲和柳佩青一路小跑回到了医馆,可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卫兵不是都走了吗,还是这只是意外? 柳佩青好像听见有人在呼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拜长风果然还在里面。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老人,分别是老夫人和医馆的大夫。 等阮菲冲进去的时候,两个老人已经因为吸入了太多烟雾昏迷,身体靠在拜长风身上。 医馆的后门,柳佩青又听见有人在喊叫,有人想要冲进来,却被阵法弹开,最后只能拿着农具继续冲着里面喊。阮菲的耳朵里,全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那些村民的呐喊和咒骂。 柳佩青建议先把他们三个安顿好了再说,后面的事情不着急。把拜长风三人背到后面的山上之后,阮菲让柳佩青先照顾好他们,自己去教训教训那帮人。 医馆门口,那些人还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被转移走,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翻墙。阮菲在医馆里找了件还没有被烧到的衣服,混进了那帮村民中,跟着他们一起喊。 火苗窜的老高,周围的阴影更加黑暗,阮菲的脸被盖在阴影里,没有人发现自己身边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由于村里没有会破阵的修士,那群村民又喊了一阵,伴随着咒骂声,阮菲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卫兵来这里检查的时候,明里暗里拿东西的事情没少干,但是还是无功而返。城主下了死命令,那些魔教肯定还混在村里,要是找不出来,每个人都有责任,今年上缴的赋税要提高两倍。 本来就穷苦的村民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其中一个人就站出来说,他去医馆看病的时候发现医馆的后面住了人,又是陌生的面孔,多半就是那群魔教。 于是他们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医馆上,集体围攻医馆,嘴里喊打喊杀。可没想到医馆设置了防护,他们进不来,其中一个小机灵鬼手里刚好拿着火把,就把火把往里一丢,竟然直接丢了进去,这才从要直接拿人性命改为了火攻。 “哦~原来是这样。”阮菲戴着帽子,整张脸又躲在阴影里,告诉她来龙去脉的那个人还不知道她是谁,一听声音,好像不是很熟悉,这才拿了火把来确认。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大半张脸都被盖在了帽子下面,那个人只觉得阮菲可能是一个美人,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色眯眯地想要去掀阮菲的帽子。 不用等他的手碰到自己,阮菲就自己把帽子摘了下来,裂开嘴巴,用燃烧着的手碰了一下那个人的手。 那个人瞬间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然而自己的手已经被沾染上灵气,火焰烧个不停,根本灭不掉。那人痛得在地上打滚,叫了好久,才被他一旁的人发现。 “你……你怎么了?”被点燃的那个人已经被烧的神志不清,皮肉几乎已经成为焦炭,火焰又继续向他的身体各处蔓延,直至全身都烧了起来。 阮菲从穿越到现在,真是一点一点地见识了这些人的野蛮和无知。以为自己强大了就能主宰一切了?真是笑话。 阮菲看差不多了,收起了释放的灵气,结果那个人还是全身大范围烧伤,已经面目全非。村民这才发现自己旁边那个没有随着自己呼喊的陌生人。 阮菲觉得还不过瘾,主动挑衅道:“怎么了?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吗?” 第五十四章 不解风情 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自称是魔教,可是她长得实在是太过好看,村里的男人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女人看着眼前的阮菲,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看着村里的男人都被她的美貌吸引,觉得这个女人比那些魔教中人还可恶。 阮菲就站在那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妖女!”周围的人好像才回过神来,拿着手里的锄头和镰刀挥向阮菲。 阮菲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但是下手和温柔没有丝毫关系。 她的脚底窜出了许多灵气拧成的绳索,这些绳索不需要用手控制,犹如毒蛇一般缠绕在他们拿起武器的手上。一条,两条……直到每个人的手上都被缠上了灵气。 有些身体较差的人,已经因为受不了灵气,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痛苦,身体强壮的尚且还能坚持一下。 说到底,不过都是一些普通人。 可那又怎样? 绳索顺着手臂向上爬去,捆住他们的手脚,刚才还在呐喊的人现在全都变得毛毛虫一般在地上蠕动。他们口中也从刚才的喊打喊杀变成了求饶。 “这就不行了?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呢。” 阮菲控制灵气,他们身上的绳索不断收紧,眼看着快要喘不上来气,她又停止了收缩。那些被捆住的人只能一边求饶一边拼命呼吸,模样着实有些可笑。 “啪。”阮菲打了一个响指。四周的空气瞬间全都燃烧了起来,但是出于火焰之中的阮菲并没有因此受伤。突然又有一个人尖叫了起来,嘴里哭喊着,嚎叫着,眼泪惊恐地夺眶而出。 踏云城的人,见到的修士一般都是低阶修士,哪里有低阶修士敢这么大方地释放自己灵气的,都是攒着用,能省一点是一点。 阮菲这种不要钱似的用灵气的人,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心中的恐惧战胜了一切,有的人甚至被吓到失禁。 真是可笑,一帮从没见过魔教的人,借着魔教的幌子去伤害自己的同胞。 “来看看啊,你们不是要打倒我吗?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魔教中人吗?”阮菲说完大笑起来,不得不说,这种放肆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站在高处观察局势的柳佩青看着阮菲释放的火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家恋人真是乱来。 他身后的拜长风已经处理完了伤势,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身上除了那一处被捅穿的伤口,别的也好了七七八八。不过这对夫妻就比较惨了。 他们年纪大了,又只是普通人,这次怕是要伤了元气,不好恢复啊。 柳佩青也过来帮忙,拜长风把另一卷绷带递给了他。 柳佩青在给大夫上药的时候,被大夫抓住了手腕。大夫的眼神还有些浑浊,可能还不是特别清醒,柳佩青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接着就听见大夫用已经嘶哑的声音说:“年轻人,谢谢你们了。”柳佩青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只能点了下头,用绷带给他缠住伤口。 “我有个儿子,也是个修士,要是他在的话,唉……”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突然回忆起了从前。 他说自己的儿子,和拜长风差不多年纪,也是个修士。当年为了修炼,加入了踏云城的卫兵队。他听说,那里的卫兵长已经是人字三层的境界,而且为人善良,十分可靠。可是他加入卫兵队没多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天的只知道杀人、修炼。 柳佩青见怪不怪,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有一旁的拜长风可以理解老人的心情。 老人又接着说,后来,他那个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自己去城里面找他也没有找到,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老人感慨道,这些修士,为了修炼,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完全失去了做人的意义。 本来对修士已经极其厌恶的他,见到了阮菲和他们两个,才知道原来改变的原因并不是修炼,而是真的人性变了,才会什么都变了。 这边柳佩青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把大夫放到靠近树干的地方,让他自己躺着休息。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大夫抓住了手腕。 柳佩青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放缓了表情,老人却又放开了他的手,柳佩青给他盖了一层衣服之后便走开了。 拜长风一边给老夫人裹绷带,一边在心里翻白眼,心想这个柳佩青真的是一点也不会为人处世,人家都那么真情实意地剖白了,他还是那么冷漠,也就在阮菲面前好点。 山下的叫喊声和火光,已经消失殆尽。看样子阮菲离开的时候还灭了一把火。没过一会,阮菲就跳上了山,顺道检查了一下两个老人的伤势。 拜长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嘟囔着阮菲的薄情,没想到阮菲毫不客气地在柳佩青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张口就说:“你还年轻,又没流多少血,还能怎样。你刚才上来的时候不也是阿青背上来的吗,又没有走路。” “诶你!”拜长风想狡辩一下,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憋着嘴没说话了。 山上的风凉,拜长风和柳佩青的外套也给了那两个老人,阮菲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衣物。 “别嫌弃了,就这些还能穿,好多都烧没了。”那些村民的火把挺多,这怕是把自家的房梁都拆下来当火把了吧。 拜长风还有伤,拿到的衣物最多,三个人坐了一会,没敢点篝火,拜长风实在熬不住也睡了。 阮菲问柳佩青对今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柳佩青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些事情他都经历过太多,已经完全麻木了。 阮菲笑了笑:“也是,这些人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看着天上的星星,阮菲想着刚才的村民,柳佩青没问他们的生死,因为阮菲肯定不会要他们的命。阮菲靠在柳佩青的肩膀上,心里感慨了一句:早就想靠了,现在终于是名正言顺! 第二天一大早,柳佩青被周围的异响吵醒,他睡眠很浅,长期保持着警觉。睁开眼睛一看,是大夫和老夫人。 “怎么了?” 被发现的两个人表情有些尴尬,但又视死如归:“我们要下山去。” 第五十五章 修缮医馆 “回去?现在?那可不行!”拜长风有些激动,本来打算再睡一会的他突然站了起来,拦住了准备下山的夫妇二人,“就算昨晚上教训了他们,但是现在就回去也太危险了。” 柳佩青很同意拜长风的说法,而阮菲则表示,现在可以下山去。拜长风不明白阮菲到底要做什么,但他还是极力阻拦。 “你是不是没睡醒,就算你是修士,你不怕那些村民,但是我们要是离开了怎么办,赋税这种事情又不是交一次就行了。”拜长风觉得阮菲可能还没睡醒,脑子不清楚。 阮菲现在确实大脑有些缺氧,但是她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道理。她招呼所有人都到她面前来。都以为她多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结果阮菲打了个哈欠,对柳佩青说:“我们先把早饭吃了吧。” 柳佩青点点头,马上就要去准备。拜长风觉得这两个人简直要疯了,在场的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阮菲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不要他们下山的原因,我也知道大夫他们为什么执意要下山的原因。” “我昨晚上听阿青说,你们也有个孩子在踏云城当卫兵?”阮菲问夫妇二人。大夫点点头,解释道:“其实昨晚我们就想下山,但是被你们这么照顾一通,也不好就这么悄悄地走了。” 两个老人对望了一眼,说那个医馆,是他们毕生的心血,现在孩子也找不到了,如果医馆也丢了,那么他们这一辈子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阮菲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其实这些都是因为拜长风,责任全在他,你们完全可以找他出气,让他帮你们给钱。” 拜长风刚要说话,差点闪了舌头:“你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推在我头上!” 两个老人不知道阮菲真正的意思,阮菲说:“如果你们要下山,我是完全同意的,但是也要吃过早饭才行。不然等你们俩饿晕在半路,我们也不方便。” 拜长风一脸嫌弃:“我觉得你就是饿了,还在找理由。” 阮菲笑眯眯地说:“那你等会不要吃。”拜长风投降。 柳佩青打猎速度一流,没一会,就提着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回来了。简单烹饪之后,五人围着一堆衣服吃了起来,算是解决了早餐问题。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下山了。”阮菲腿有些麻,想要柳佩青帮忙捶一下腿。老夫人也有大夫伺候着,五个人中只有拜长风是单身,他看着眼前这两对疯狂秀恩爱,愤恨地咬下了一大口肉。 下山途中,拜长风趴在柳佩青背上思考。现在回去,是不是有卫兵在那等着他们,又或者,那些拿着锄头和镰刀的村民会马上把他们捉住。自己伤还没有好,会不会直接就被交到那个城主手里面被施加那个禁术。 拜长风的脑回路千回百转,脸上根本藏不住事,看的阮菲有些想笑。 阮菲现在背着老夫人,老夫人帮她撩开眼前的藤蔓之类的植物,以防那些东西划破阮菲的皮肤。 “想什么呢,回去之后会给你个惊喜。” 拜长风长叹一口气,只要不是惊吓什么都行。 经过昨晚上的那一场大火,医馆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阮菲离开的时候也只剩下了那些还没有烧完的大梁和一些放得比较低的箱子。 等到今天早上他们再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阵已经破了,那些昨晚上还说要杀了他们的村民在帮忙建房子。 夫妇两人看着眼前这副繁忙的景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拜长风也想不到,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轻轻得把老夫人和大夫放下,这时候有人看到阮菲过来了,赶忙端上一壶热茶,给他们五人纷纷倒好,嘴里也不闲着,问阮菲还有别的吩咐吗。 阮菲看了一眼四周,被大火烧掉的东西已经几乎被打扫干净,还可能有用的被整齐地放在一边,有的房间已经开始了新的建造。阮菲表示还不错,那人就乐颠乐颠地继续回去工作。 其中有些女人看见了和阮菲一起下来的柳佩青,和阮菲的互动十分亲密,口耳相传,最后统一了想法:这个可怕的女子已经是有对象的了,不用担心自家男人了。于是松了一口气,更加奋力干活。 坐在凳子上的两夫妻加上拜长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阮菲向他们解释了昨晚上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你威胁他们重建医馆,条件就是免他们一死?” 阮菲觉得没毛病,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本来是打算勒死他们的,但是想了想,这不就和安寄风他们一样了嘛。而且老夫人他们肯定是还想回来的,所以就想到了这个。” “法阵我暂时先破了,不然他们进不来,等晚上的时候再重新布好。” 拜长风同意阮菲的做法,但是想了想,问道:“那些卫兵多半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他们要是过来了怎么办?” 阮菲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回答道:“这件事情的重点就在这,我问你,为什么那天燕平松要来杀你?” 说到这个,其实拜长风想了这么些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灵媒师,但是本质上还是没有灵根,花这么多周折来杀自己,岂不是多此一举? 阮菲觉得这其中可能有别的原因,又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研究完了那个灰烬?” 拜长风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关于那个禁术,你再和我们好好讲讲。” 拜长风把自己的研究结果全都说了出来。除开之前阮菲已经知道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那些灰烬会提升修士的修为,但是代价就是血流速度疯涨,如果承受不住可能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柳佩青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提升了修为,是不是同时性情也会发生变化?” 拜长风摇摇头,毕竟自己只是知道了结果,还没有开始试验。 “你看她的血流速度也很快,而且她的血管和皮肤还那么脆弱,为啥她都没事?” 在一旁一直喝茶的大夫突然说话了:“你们说,燕平松?是踏云城那个燕平松吗?” 第五十六章 还人情 阮菲想起昨晚上柳佩青给自己转述的话,心中猜了个八九成,问道:“你们认识这个燕平松?” 大夫的手有些颤抖,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夫人,老夫人点点头,这才对阮菲他们说出来:“我们那个儿子,当时就是听了那个燕平松的话,才去参加了卫兵队。” 阮菲惊讶,这卫兵队还会在城外招人? “本来我们这里,曾经也算是踏云城的一部分。但是我们一直都是以种地为生,偶尔去城里面干些体力活。新城主认为我们光吃不干,也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在新的土地划分上,把我们这些小村落划了出来。” “把你们划分了出来还每年都收钱?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真是太不要脸了!”拜长风愤愤不平,阮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城里的人?” 拜长风却说:“我原来也不是踏云城的人,是燕平松介绍我来的,我才买下了那个书馆。” 阮菲心想原来如此,怎么看拜长风也不像是会开书馆的人,又不禁调侃道:“要是原来那个老板知道你把他的书馆搞成那样,不知道作何感想。” “哼,他现在拿了钱在逍遥快活呢,还会有什么感想?” 不过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说逃命吧,总感觉对不起这对夫妻,而且拜长风还被捅了个对穿,要是不还回来总感觉很亏。 大夫夫妻还在回想他们的儿子,老夫人的泪水已经克制不住,眼圈泛红,阮菲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佩青还在那擦着刀,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还挺好的布,青霜刀在他手里被悉心呵护着。阮菲问他:“你这块布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还没等柳佩青说话,还在抽泣的老夫人就替他解释道:“这是我那个儿子之前用来擦他的那把刀的。现在也被烧掉了一个角,而且我那个儿子,多半是不会再回来了,就送给这位公子吧。” “原来是这样……”阮菲越听心里越觉得难受,五官皱在一起,柳佩青看在眼里,对阮菲说:“要是想的话,最好今天就动手。” “为什么?”因为害怕卫兵找上门来? 柳佩青收好布料和青霜刀,说:“昨晚上,我看到另一条路有人经过,可能有别的人来踏云城。” 阮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柳佩青说的“别人”,多半就是指阮家的人。这么长时间都在说灰烬的事,日子过得太逍遥,已经要忘记自己还在被追杀。 那这下子就很麻烦了。 柳佩青也是赞同阮菲再去城里看一下,或许能找到机会把拜长风的帐算回来,顺便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现在自己已经在被阮家追杀,又加一队人马的话就更麻烦了,不如现在能解决就解决了,不能解决就跑路。 现在燕平松就算不死也是个废人,就是不知道那个安晓云和安寄风的实力到底如何。 阮菲其实是想过借助江湖上别的门派的力量,但是自己和柳佩青身份特殊,拜长风又不是修士,说出来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最后阮菲还是决定先还人情,至于救不救别的人,还有那个安晓云和安寄风,等她找到大夫他们儿子再说。 “请问,你们知道你们的儿子是在哪当差吗?说出一个区域也好。我等会帮你们去看看。最好也和我讲讲别的事情。” “这……”夫妻二人对看了一眼,说出了那段过往。 今年开春,大家都还在地里播撒种子的时候,城里的卫兵带着人来收税。交完了税之后,本以为又是一年太平日子,可是领头的人却说,今年土地重新规划,要新建城墙,把他们这个村庄,包括别的那些比较小的村庄都划分在外面,那些本来驻扎在村庄的卫兵都要撤走。 如果没有了卫兵的守护,在这种荒郊野外难免会被一些怪兽袭击。可是村民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抱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时候一个人站出来提出了解决办法。 “如果现在有人愿意参加卫兵队,我们会免费教学功夫,如果是有灵根的人,还会教授修炼方法,同时也会提供工资及吃住。半年之后,就能回到原住地。” 这个条件对当时的村民是很大的诱惑,于是大夫的儿子去参加了,还被检测出来,竟然是有灵根的人,可以进行修炼。 “当时那个和你儿子说他可以修炼的人,就是燕平松?” “对。可谁知道,去了卫兵队之后,每个月不光没有钱,而且回家的次数也逐渐减少,半年之后就完全没了音讯。我们才去城里找,最后也没有找到。” “更可气的是,他们甚至说根本就没有我儿子这个人。”老夫人越说边擦眼泪,想起之前的事情,差点要背过气去。 阮菲安慰了她几句,问了一些关于他们儿子的特征,准备起身去城里看看。走之前安排柳佩青把法阵恢复,让他留下来帮忙抵御一下可能有的危险,自己就要起身出发了。 柳佩青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只是他有一个问题:“现在外面被通缉,城墙上也都是卫兵,你要怎么进去?” “还记得当时我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吗,她之前可是丢下我直接就走了,她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入城里。” 阮菲走之前又特意说了一下恢复经脉的事:“你准备一下修复经脉的事,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开始。”又转头对着拜长风说:“你知道怎么恢复内丹吗?” 拜长风没想到阮菲不光想帮柳佩青修复经脉,还想帮他恢复内丹?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有试过,而且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要先去请教一下我师父。” 阮菲没有去看柳佩青的眼神,如果再去问柳佩青的话,很容易就让自己的决策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如直接开搞。 等到达东边树林的时候,阮菲又第一眼看见了那个老婆婆。 这个老婆婆身子骨挺好啊,一天到晚到处转悠。阮菲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人被吓了一跳,还没看清阮菲的脸,下一步就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直视阮菲。 这一下把阮菲搞得哭笑不得,她蹲下来叫了那个老婆婆一声:“还记得我吗?老婆婆。” 第五十七章 灵气的源头 老人听到一个女声,又不像是那个安晓云,这才抬起头来。她对这个曾经给她药的女子印象很深刻,人美心善的人可不多。 她看见原来是之前在新街的那个女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帮自己舒缓,嘴里还念叨着“吓死我了”。 “上次那个药有效果吗?”阮菲打算从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开始套近乎,她知道那种风寒药对他们的效果根本微乎其微,可是老人还是点点头。 阮菲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烧饼,这是她向那群还在医馆干活的人买的。他们这些人在这种地方住,能找到的食物又少,肯定不会拒绝。 老人果然一把拿过了烧饼,开始狼吞虎咽,全然忘记了道谢。阮菲也不着急,慢慢等她吃完。 舔完了手指上的芝麻,老人才想起来道谢,阮菲笑着摆摆手,说:“你知道怎么去新街吗?” 老人动作一顿,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十分含糊地说自己不知道。阮菲说自己现在也被赶了出来,但是还有些东西想拿,之前看她一下子就从自己面前消失,肯定是有什么方法的。 “我……我不知道,我们被那些人赶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哦?是嘛?”阮菲脸上笑眯眯,心里在狂喷这个老婆婆:吃都吃完了还搁这跟我装蒜,我本来是想好声好气地和你讲的,这是你自找苦吃。 阮菲的指尖“轰”的一声燃起了一束小火苗,老人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还是个修士,吓的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老人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加惨白,“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现在连你也不肯放过我吗!” “我本来就不算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进去而已,你不要脑补太多。” “告诉你怎么进去,你就放过我吗?”老人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见过的修士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就没有一个说话算话的。 阮菲在心里叹气,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了,说好的文明全都喂了狗。 “我本来也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想法,我给你烧饼干啥?” 老人仿佛是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吃了别人一个烧饼,之前还吃了别人的药,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就是这了。”老人指着一个树洞对阮菲说,“沿着这个洞一直走,就能走到一间武器铺,那个老板人挺好,还给了我们过冬的衣物和食材。” “武器铺?挨着新街的那家?” 老人点点头。 阮菲心想,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果然,这个树洞下去,是一条人造的隧道,高度还不低。走了一会,阮菲好像看到了些许火光,大概就是武器铺的锻造炉旁边。 移开遮挡隧道用的木板,这里就是打造青霜刀的地方。 今天武器铺也没有开门,但是锻造炉这边确实灯火通明。本来以为是不做生意了,看来是另有乾坤。 现在还是白天,阮菲能听见外面那些穿着铠甲的卫兵巡逻的声音,她在武器铺里面逛了逛,果然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还在睡觉的刀一笑。 “喂,醒醒。”阮菲叫他,但是没啥用。 “刀一笑!醒醒!!”还是没用 阮菲走到武器架旁边,挑选了一个之前被柳佩青拿下来的刀,用手指弹了一下。轻薄的刀身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又带起了些许颤音。刀一笑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弹了起来,盖在脸上的兵器谱差点掉到地上。 “谁……谁!是谁在那!?”刀一笑捞起身边的铁锤,声音有些惊恐。 阮菲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看到熟悉的面孔,刀一笑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还以为是安寄风呢,吓死我了。” 随后又警觉起来,问阮菲:“你是怎么进来的!” 阮菲朝着洞口努了努嘴:“喏,就是那呗。” “你不是在城里吗,怎么从那个洞口出来?” 阮菲向刀一笑说明了这几天的情况,刀一笑不光没有觉得奇怪,反而严肃地点了点头:“你们被赶出去,一点也不奇怪。” 刀一笑递给了阮菲一个东西,阮菲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褐色的石头。刀一笑解释说,这个石头散发的灵气,就是之前用来迷晕那些修士的灵气,再加上那个神算子给自己的毒药,就可以完美的遮盖住那些灵气。 “如果不是内力深厚,或者经验丰富的修士,根本差距不到这空气中还飘散着这些灵气。” “那为什么这些毒药要碰到灵气才会迷晕人呢?” “这些毒气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只要碰到任何一种灵气,就会变成迷药。加上一般的修士都不可能完全收敛灵气,灵气与灵气之间相互碰撞就会把毒气输送进那些修士的体内。” “原来如此。”阮菲把玩着手里的石头,又问,“那个隧道是怎么回事,你没事修那么复杂的东西,是闲的?” 刀一笑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那些其实最早是为了把那些修士偷偷运到城外用的。”阮菲大大地鄙视了一下刀一笑。刀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阮菲说了这些天的情况。 “那个宝石,你还记得吧?你还带在身上吗?” 阮菲从兜里把宝石拿出来,问:“这个石头我拿在手里,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稀奇。” 刀一笑接了过去,靠在墙壁旁边感受了一下。阮菲也走了过去,把手放在墙壁上。 阮菲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这里怎么……” “你也感觉到了?” 阮菲点点头。 “我本来是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但是自从上一次被你们发现,而且拿走了这块宝石,我才惊觉整个房间都有些不对劲。” “这墙里面有灵气在流动?” “墙里面确实有灵气在移动,但是这还不是重点,”刀一笑跺了一下脚,“这才是灵气散发出来的真正源头。” “你是指地面?”阮菲把手放到了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也没有什么灵气在流动。 刀一笑又用脚指了指:“是墙根。” 第五十八章 强行入股 “墙根?”阮菲又把手放到了墙根处,因为和墙是连接在一起的,这里也能感觉到灵气的流动。 刀一笑让阮菲感受一下灵气流动的方向,阮菲按照刀一笑所说,闭上眼睛,用心感受。 这墙根之中好像有一条河流在缓缓流淌,和上方被扩散开来的灵气不同,墙根的位置很明显能感觉到灵气的流动方向。 阮菲有些诧异,她看向了刀一笑,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误。刀一笑点点头,阮菲顺着自己的感觉,摸着墙根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靠近新街的位置。 “看来你这边并不是源头,而是终点?” “对。”刀一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脚,阮菲皱起眉头:“干嘛,你自己的脚自己去闻。”刀一笑哎呦一声,大方地笑起来:“你看看你这话说得,我是说,那些被赶出去的人是不是脚底有黑印?” 刀一笑把自己的鞋脱了,阮菲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印记,问道:“你这有没有什么印记,你脱鞋干嘛?” “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开门?我当然是去查了原因了。” 其实自从上次阮菲拿走了宝石之后,刀一笑就感觉到自己屋子里有什么灵气在悄悄流动,这感觉极其隐蔽,如果不是他经验丰富,根本感觉不出来。但是检查了自己所有的灵石和工具,包括那个散发毒气的机关,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灵气泄露出来。 经过各种方法的实验,刀一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只要打开那个毒气的机关,自己就感觉不到那些墙根中的灵气。 “刚刚我不是叫你把宝石给我吗,我结果宝石的时候,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们现在试试。” 说着刀一笑就走到了毒气的机关处,嘱咐阮菲把自己的灵气收敛好,然后放出了灵气。 过了一会,刀一笑突然说了一句“果然”。然后让阮菲重新把手放到墙根处感受一下。 神奇的是,这次不管阮菲怎么感受,都再也感觉不到有灵气的流动了。 “你的意思是,宝石加上你那个灵石和毒气,可以抵消墙根的灵气?” “应该是的。” “所以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灵气在流动。也是你拿走了宝石之后,我也完全关闭了机关才发现的。又加之这新街的建成,那股灵气越来越重了。” 阮菲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之后要搬来新街的人,都是普通人?”刀一笑郑重地点点头。阮菲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这也太丧尽人伦了。” 说完之后对刀一笑抱拳:“那我今天就打扰了,我去找一个人,然后就出去了。”说完就准备拉开店门,被刀一笑诧异地喊住:“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帮那群人的?” 阮菲疑惑:“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我和他们又不熟。” “可是你来都来了。” “那我现在不正准备走呢嘛?” 刀一笑突然窜到阮菲的面前把阮菲拦住:“不行,你得帮我,我都帮你们打造了那么好的刀。” “那我还帮你瞒下了你毒晕了那么多人呢,我们两清了。你快让开,等会那些卫兵该来了!” 说到这,刀一笑脑瓜子一转,突然开始大声喊起来:“啊!!!!” 阮菲猝不及防,被这个喊声惊了一下,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你疯啦!” 只见刀一笑笑眯眯地用手一拉店门,门哗啦一声被打开,门口正好传来卫兵跑过来的声音。阮菲想躲,被刀一笑一把拉住了衣领。 卫兵在他们俩拉扯的这个时间已经到了门口,阮菲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可惜已经迟了。卫兵大喊出阮菲的名字,不远处的安晓云听到阮菲的名字,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就移动到了武器铺门口。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安晓云手握紫灵剑,紫灵剑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上面被注入的灵气可想而知。四周的卫兵也踏进了武器铺,手里的佩刀唰得一声被抽了出来。 阮菲现在只想一把烧了刀一笑,但是想到那个机关还没有关,只能凭借内力冲出去。面对着火力全开的安晓云,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就在阮菲头脑风暴要怎么逃跑的时候,那些卫兵竟然相继倒下了。安晓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觉得头脑开始发懵,猜想自己多半是中毒了,想用功法把毒逼出来,可现在用功法只会加速晕厥的速度。 没一会,安晓云也只能在阮菲面前,带着不甘的神情倒下了。 “嘶——” 阮菲倒吸了一口凉气,挣脱了刀一笑的控制,“咔嚓”一声把机关关闭,走过来对着刀一笑狞笑道:“可以啊兄弟,手段挺多啊。” 刀一笑抱拳回敬,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和柳佩青相比算不了什么。” 四周的毒和灵气已经消失,阮菲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释放灵气。刀一笑感觉四周的空气温度突然变高,他整个人都快要烧了起来。 再看阮菲,已经陷入火焰之中,就连碧绿的瞳孔映照出来的都是火红色。 “敢算计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阮菲脸上尽是笑容,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只有她算计别人,没有别人敢算计她的。 “刀一笑,你的胆子很大嘛。” 刀一笑噗通一声,在看到阮菲四周燃起火焰的时候就开始用膝盖往阮菲这边挪动,抱紧阮菲的腿,嘴里疯狂求饶:“女侠!女侠饶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只能把你拉下水的啊呜呜呜。” 阮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住自己想吐的心情,收起四周的火焰,伸了伸腿把刀一笑甩开。 “你什么情况,你手段不是挺多吗,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来好不好,我看着很膈应。” 刀一笑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在那嬉皮笑脸。 阮菲很无语:“我听阿青说,你是江湖上最好的铁匠的徒弟?你的骨气呢?都打到那些武器里面了吗?” “我这个人吧,能跪着就不会站着,能躺着就不会跪着。做人就讲究一个轻松就行。” 阮菲觉得有些好笑:“要是你真的是这样,那你还管什么闲事?” 第五十九章 九刹琉璃诀 刀一笑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大捆绳子,要阮菲帮忙把这些人绑了,不然等到别人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阮菲无奈摊手:“你这些绳子太粗了,把我的手划破了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金贵啊!”刀一笑崩溃,这个大小姐从开头就看着自己在那哼哧哼哧搬运这些人,一点忙都不帮,又想起来之前他们都是两个人来的。 “你这次怎么一个人来,柳佩青没和你一起?”刀一笑把安晓云单独绑在一个柱子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青留在村庄里,万一那些卫兵这个时候去找麻烦,好歹有个人可以撑撑场面。” “原来如此。” 阮菲问刀一笑,关于这个禁术的事情知道多少,两人互通情报之后,发现他现在了解的情况还没有阮菲了解的多,阮菲觉得自己亏了。 阮菲又问:“你不是说自己可以跪着就不会站着?那还给自己添麻烦,不管他们不就好了?”还强行把自己拉上,想到这里阮菲就很气。但是看着角落里被绑起来的安晓云,心里又有些舒坦。 刀一笑却觉得,这件事情和他自己的做事风格并没有什么冲突。 “你想想,这些人本来就是无辜的,看着他们枉死,你不觉得可怜吗?而且后面还要相继搬来别的人,那些人多半也会中招,你不为广大人民造福?” 阮菲表示自己又不是救世主,而且这个城市对自己本身也不咋友好,并不想蹚浑水。话说到这里,阮菲又想到:“你如果想救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你师父,你师父应该有办法吧,那岂不是更快?” 说到他的师父,刀一笑难得地收起了夸张的演技,板着一张脸不再说话。阮菲被这一下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是戳了他的什么点,怎么一下子就萎了? “啊……不好意思,”阮菲还是礼貌地道歉,直觉告诉她她提到了刀一笑的伤心事,“那你总得给我个帮你的理由啊。就算你今天把我扯了进来,我也大可以一走了之,只不过追杀我的人又多了一波而已。” “你被人追杀了?” “啊这……”阮菲咬了下舌头,怎么那么蠢,“我确实在被人追杀,而且那波人现在多半已经来了踏云城。” 刀一笑继续追问,但是关于这方面,阮菲并不是很想提起。场面一下子又陷入了尴尬。 刀一笑盯着阮菲手腕上的手镯,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但是又不好确认。而且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件东西的话,应该不会在阮菲的手里才对。 僵持了一会,阮菲站起来说自己该走了。刀一笑这才想起来阮菲说要去找一个人。 “你要去找谁,说不定我能帮你想一想他在哪。” 阮菲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刀一笑也算是在踏云城混过一段时间的人,对于踏云城的情况肯定比自己熟悉。于是把那对夫妇的儿子的特征给刀一笑描述了一遍。 “你要去找他?”刀一笑皱眉,“你真的要去见他的话,那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啊。” “他难道不是在卫兵队吗,现在燕平松已经死了,应该没有别的高手在卫兵队了吧。”既然燕平松是领头的,那么不应该还有人会比领头的还厉害才对。 刀一笑表情严肃,语气僵硬,对阮菲说:“你如果真的要去找他的话,不如我们一起,顺便把这灵气和九刹诀的事情给办了。” “什么什么诀?”这名字自己怎么没有听过。 “九刹诀,就是那些居民脚下的黑印。” 九刹诀,全称为九刹琉璃诀,是紫薇宫的禁术之一。其特征,就是虽然并不是火属性的功法,但是中了九刹诀的人血液会沸腾,抽取那人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血液冲出体内,把全身都腐蚀个干净。 “这些确实都是那些人中招之后的表现,可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不都被封禁了吗?” 刀一笑指着自己:“我,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你吃的饭还没有我吃的盐多。” 阮菲撇嘴:“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谁知刀一笑摇了摇手指,双眼迷离,好像在回忆什么不得了的往事:“有些时候,并不是年龄大就代表知道得多。” “我懂了。” 刀一笑欣慰点头:“孺子可教也。” “你那是心理年龄大。” “……” 阮菲不想和他继续扯皮,让刀一笑接着刚才的话说。 “你说那个人的父母之前来找过他,但是没找到,可是他们儿子又确实是在踏云城工作,你不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调换了岗位?” “对,你说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卫兵队工作,而是去了另一个对于你我来说都很危险的地方。” “安寄风的府邸。” 那这下可就很麻烦了。阮菲又不知道来踏云城的那一拨人是不是阮家的,如果真的是阮家的人,那么出现在安寄风的家中的几率就很大。这一趟真的就危机重重了。 刀一笑说完之后,阮菲就开始思考这一趟到底值不值。刀一笑见阮菲这下子更加不想去了,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阮菲实情,说不定还有机会去闯一闯。 当时刀一笑就是看阮菲心地还有些善良,和他之前遇到的修士很不一样,对她好感颇高。现在看到阮菲的这种状态,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识人不清。 阮菲经过种种对比,在心里反复推敲,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实在是不善于用这种人情上的事情来对比自己的利益。 最后阮菲还是妥协:“算了,还是去吧。” “毕竟那对老夫妻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刀一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在一切准备都妥当之后,阮菲突然叫了个停,刀一笑已经随时准备奔赴战场了,被这么喊了一嗓子,觉得气焰都消了一半,回过头来瞪着阮菲。 阮菲挠了挠脸,有些尴尬:“我饿了,你这有吃的嘛。” 第六十章 柳佩青的想法 还在医馆的柳佩青在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忘记给她准备午饭了。”在一旁无聊的拜长风听到这句话,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们这两个人,生死关头能不能想点有用的。” 柳佩青无视了拜长风的抱怨,继续看着眼前的施工大队。 经过半天的修建,基本的框架已经成型,大伙开始招呼午饭。医馆里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都在嚷嚷着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老夫人本来可以坐着休息,但是她闲不住,也跟着去帮忙分饭。大家在老夫人走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但是他们忘性大,而且这又是平时经常接触的人,没一会,又想平时一样开始说笑。 拜长风对于这些情况已经有了免疫,觉得普通人嘛,大抵如此,谁和谁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从小就身负重担的柳佩青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情冷暖,从小就被当成了工具人的他对于这种事情并不能理解,但是他也并没有动作。 拜长风看着柳佩青面色冷峻,又想起之前燕平松和他说的那些关于柳佩青的传言,现在想想,自己可是真傻。 “你说,江湖上那些关于你的传言,有多少真假?你放心大胆地和我讲,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平反。” 柳佩青把目光转向拜长风,只要阮菲不在身边,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冷着脸。 “你听到的那些传言,基本上都是真的。” “额……”拜长风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紧接着柳佩青又说:“但是你们听到的都不是完整的。” 柳佩青在拜长风的央求下,说出了那些关于自己的事。自从他被柳佩青救了一命之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之前的他可不敢要求这个冷面阎王做事。 拜长风听完之后,又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刚刚没听错吧,怎么差了一两句话事情就完全反转了!? 面对拜长风的吃惊,柳佩青并没有太大的触动:“这个江湖上的真真假假,又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你现在相信我,就像曾经你相信燕平松一样。真的假的,很多时候都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想起之前风独秀把他带走的原因。本来已经打算抛弃他的柳家,现在倒是先后悔了,不光要他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还想要他的内丹。 柳佩青的眼底不知不觉泛起了一股狠意,但是又觉得自己的身体空落落的,浑身经脉疼得脑袋发晕,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光内丹被锁,经脉也严重受损。 拜长风从刚才就在想,阮菲走之前就说让柳佩青准备修复经脉的事,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下? 转过头去看一旁的柳佩青,他的眉头紧皱,刚才说完他自己的往事之后,就觉得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拜长风在想现在是不是时候去问他关于经脉的事。 “关于你的经脉……”拜长风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问了出来。柳佩青也是一早上都在思考这件事。如果阮菲真的用灵气帮他修复经脉,那她肯定就会看见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 那些人和事都太过黑暗,他不想阮菲这个时候就去沾染这些。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个废人,根本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还在这里想这些。 拜长风问出那句话之后,就看到柳佩青的脸色又黑了一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又看柳佩青突然笑了一下,心想这个人是不是经脉受损伤到脑子了? 要是别人,拜长风可能立马就把想法说了出来,但是这可是柳佩青,万一一刀砍下来……不敢想不敢想。 柳佩青想通之后,对拜长风说:“修复经脉的是,等阮菲回来就开始吧。还有我内丹的事,也请你多多帮忙。” 这就同意了?拜长风心想:果然这些修士都是些怪人,阮菲是,柳佩青也是。 而柳佩青想的是:之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守住阮菲心中的一片光明。 在柳佩青眼中,阮菲是一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少女,是他的救赎。 “不谙世事”的阮菲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嚏!”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刀一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打算从小巷子里走,心里还在突突地跳:“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小心谨慎吗?” 阮菲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家阿青想我了吧。” 刀一笑无语:“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你对象了,我们现在想想到时候要怎么进去。” “这还有方法?我们又不是人家客人,当然是翻墙进去了。” 刀一笑没想到阮菲的胆子那么大,那可是安寄风的家! “谁家又有什么不一样吗?啊对了,法阵,他家的周围不会布置有法阵吧。”拜长风可不在这里,万一我们碰到法阵就引来一大波卫兵可就不好搞了。 “这个我倒是有办法,我刚才给你的东西呢?” 刚才出门的时候,刀一笑让阮菲换上了一件麻布衣服,阮菲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但是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碳灰的衣服,想了想还是换上了。换完之后刀一笑又递给阮菲一个长方形的匣子,阮菲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一个木匣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阮菲从兜里拿出匣子的时候,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玩意揣在怀里有些膈人,现在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面前就是安寄风的宅邸,阮菲远远看着那些卫兵,心道:万恶的zi本主义。 “戴上帽子,我们要进去了。”刀一笑神神秘秘,叫阮菲快点跟上。阮菲这才发现刀一笑带着她,不知不觉混进了一个还不小的队伍。 阮菲赶紧带好帽子,学着刀一笑的样子,把手中的匣子举过头顶,接受门口卫兵的检查。 阮菲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不会紧张的,因为再紧张也没办法,还不如就放松心情,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倒是刀一笑,阮菲看他浑身紧绷,长期捶打锻炼出来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阮菲跟在他后面差点笑出声。 卫兵不过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他们拿着的那个小匣子,就让刀一笑和阮菲过去了。 进去之后就没有那么多约束了,刀一笑把自己和阮菲的匣子交给了领头的人,又和领头的人说了几句,跑过来告诉阮菲,在晚饭之前他们都可以自由活动,得赶紧去找阮菲要找的那个人。 刀一笑走了几步,发现阮菲并没有跟上自己,又回头来找她,这才发现阮菲面前站了个人,面色不善。 第六十一章 刀一笑的身份 阮菲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青鬼。 青鬼这次的穿着很正式,头发和衣服都被悉心打理过,不像是专门来找阮菲的。不然穿的这么好看来找阮菲,相亲吗? 青鬼和阮菲二人现在对峙着,阮菲的拳头情不自禁地攥紧。进城之前柳佩青说看到一队人马,就猜想是不是阮家的人。但是阮菲不知道阮家和踏云城还有什么关系,记忆中,也没有人在阮菲面前提到过踏云城。 阮菲的猜想是,这么久没有人来刺杀她,多半会是刺客之类的人。但是刺客的行踪应该比较隐蔽,怎么会被轻易发现。如果不是刺客,那就是踏云城的客人,那么出现在安府的可能性就很大。 谁想到刚进门就被她碰到了,还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青鬼。 刀一笑看不出两人的关系,见两人就这么干瞪着也不说话,阮菲浑身紧绷,那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是自己把阮菲拉进来的,刀一笑还是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责任,他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阮菲的面前,替她遮住了青鬼的视线。 青鬼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刀一笑身上。谁知这一看,就让青鬼看出了门道。他嘴角向上一扬,扯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还装模作样地对刀一笑作了一个揖。 “没想到竟然是刀一笑刀公子,刚才是在下眼拙,只顾着和我家小姐叙旧了。还望刀公子海涵。” “刀公子?” “你家小姐?” 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刀一笑看青鬼的眼神之中多了些敌意。 青鬼并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灵气,他身上还携带着能证明自己修为境界的玉佩,刀一笑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但是他刚刚竟然说阮菲是他家小姐,刀一笑只听过柳佩青叫阮菲小姐,没想到面前这个已经地字五层的修士竟然也称呼她为小姐。 能同时被这么厉害的两个人冠以尊称,阮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菲听到青鬼竟然称呼刀一笑为公子的时候,也晃了晃神。他不是某个铁匠的徒弟吗,原来竟然也是一个挺有身份地位的人吗? 青鬼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的表情,觉得着实有趣。于是轻轻拍了一下扇子,这才露出一个较为真心的笑容:“我说二小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又笨了一点?” “我要对你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把自己杀了,还是不会在这里把自己杀了?阮菲又想起之前在银月会下方的地洞的时候,那时候青鬼看到自己的那副表情。现在的话,自己不一定会输。阮菲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你不是来找我的,难不成是来这参加宴会的?” 青鬼对阮菲投去赞赏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神算子为什么说你重生了一次,但是他这种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什么!? 阮菲的大脑仿佛被人击中一般,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那个神算子当真这么神机妙算?他为何会说自己重生了一次? 对神算子的恐惧,多半来自于这个身体本身。阮菲本人其实并没有见过神算子,只是在回忆中有那么一丝印象。但是这种感觉好像刻进了身体一般,每次提气神算子这个人,都会让阮菲的情绪产生波动。 青鬼侧过头观察阮菲的表情,又被刀一笑一个侧身拦住。此时的刀一笑浑身都是杀气,一点也不加以遮掩。青鬼好似被这股气息熏得眼睛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刀一笑刚要问青鬼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的时候,一个身着彩服的美艳女人挪了过来。见三人之间的气氛紧张,也不感觉到害怕,一步就迈进了青鬼和刀一笑之间。刀一笑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挤了出去。 青鬼收敛了刚才不正经的表情,美艳女人浑身无骨般一下子贴到了青鬼的身上,被青鬼一个侧身闪了过去。 阮菲使劲摇了摇头,把这种感觉赶出了脑海。就算是现在碰到神算子,自己就算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吗? “青鬼大人~你好无情啊~之前在路上,明明和人家你侬我侬,现在却翻脸不认人。”美艳女人看到了躲在刀一笑后面的阮菲。她好像和刀一笑是旧识,冲着刀一笑行了个礼之后,就走过去抬起了阮菲的下巴。 阮菲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灵气,而且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女人,对她的戒备远没有像对青鬼那么严重。只是刀一笑在听见“青鬼”这个称呼后,有些发愣。 “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香,”阮菲闭着眼睛闻了闻,“是用了什么香粉吗,还是你本身就这么香?我好羡慕啊。”阮菲的彩虹屁说来就来,她除了喜欢帅哥,对美女也极为欣赏。 应该说,对所有好看的,对自己没有威胁的,都欣赏。 美艳女人被夸得喜上眉梢,轻启朱唇,也称赞阮菲:“妹妹你长得也是国色天香,比起我来也是丝毫不差。”她的手抚上阮菲的脸蛋,觉得这个小丫头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你怎么,穿着我们戏班的衣服?”美艳女人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发现阮菲穿着的,不正是自己借给刀一笑的衣服吗? “啊这其实……”刀一笑刚要解释,没想到就被青鬼抢了先:“我家小姐的衣服不小心破了,四下又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就问你们戏班子的人拿了一套。” “原来是这样。”美艳女人不疑有他,青鬼又是自己的老板,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完,又朝着阮菲行了个礼:“没想到竟然是阮家小姐,刚才是我唐突了。我那还有些别的衣服,你这身太粗糙了,要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青鬼打断:“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今晚上的节目已经准备好了吗?还不赶紧再去确认一下?”青鬼发号施令的样子有些严肃,甚至有些吓人。这个人,每次见到都让阮菲觉得十分陌生。 “对了,”青鬼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家小姐这次是偷偷来的,你不要声张。” 正当青鬼和那个美艳女人纠缠的时候,阮菲拉着刀一笑的袖口,想借机离开,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青鬼发现了端倪。 “小姐,你去哪啊?” 第六十二章 青鬼的目的 打发走了那个女人,青鬼慢悠悠地走过来,弯下腰直视着阮菲:“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号,你还真有胆子。” 阮菲缓过神来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谢谢,我五脏俱全。” “哈哈哈哈哈哈。”青鬼突然笑了起来,“小姐你真幽默。”阮菲还想走,但是被青鬼一把扯住了手腕,阮菲本想用灵气把他震开,但是这么一来很容易把别的人招过来。 阮菲向刀一笑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刀一笑一伸手,也一把抓住了青鬼的手腕:“原来你就是青鬼。” 说完,刀一笑看向了阮菲,眼神复杂,那目光让阮菲突然有些无所适从。阮菲不知道为什么刀一笑在知道了青鬼的名字之后变化会这么大,还是说阮家和他有什么过节? 青鬼一下子甩开了刀一笑的手,刀一笑有些承受不住,身形晃了晃,阮菲赶紧过去帮忙扶了一把。 这一次,刀一笑不光完全忘记了自己和阮菲说过的:能跪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跪着。还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阮菲和青鬼,感觉随时都要拼命。 青鬼倒是老神在在,并没有觉得不妥。阮菲可就是完全一头雾水。之前刀一笑还求着自己过来,现在他的眼神怎么像自己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你从未和我说过,你是阮家的小姐。”刀一笑艰难地开口,“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刀一笑攥紧了拳头,浑身发抖。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你见过哪个小姐还在被自家人追杀的?”阮菲赶紧澄清自己,她现在可不想和阮家扯上关系。 “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柳佩青和青鬼会那么称呼你?”刀一笑觉得有些可笑,本来以为有柳佩青那么厉害的人在她身边,已经足够震撼人的,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青鬼。 青鬼现在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那可是柳佩青啊。曾经的天才少年,现在竟然和我地位相同。” “你不要说话!”阮菲实在是看不下去,问刀一笑:“你那么在意我的身份干什么?” 还没等刀一笑开口,青鬼这个搅屎棍又在那搭腔:“哦对了,二小姐,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对,毕竟你傻了十六年。” “刀一笑在江湖上可算得上是名人,欺师灭祖,还差点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么一看,你们交朋友还真是合适。” “那也比和你交朋友合适。”阮菲觉得青鬼对刀一笑的敌意很大,但是青鬼的修为那么高,刀一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阮菲本能地挡在了刀一笑的面前,刀一笑恍然间想到阮菲刚刚说的话。 “你被追杀?阮南风为什么要追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好问题,其实我也想知道。”阮菲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杀的原因,说起来也真是有点搞笑。 说到这个问题,青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题拐到了另一边:“你们俩现在混进了我的戏班,进入安府,到底是想干什么?” 刀一笑本来是那个女子有些关系,得知她此次要来踏云城为安寄风表演,才想借此机会混进安府,没想到竟然是被青鬼雇佣,顿时感觉没了希望。 阮菲倒没有这么觉得。这次青鬼的行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除了那以自我为中心的做事方式,这次见到阮菲,竟然连杀气都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 “我是来找人的,但是和你没关系。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记得阮府到这里可不近,你还带着戏班子来踏青吗?” 青鬼无奈地摊手:“我也不想来,可是你爹收到了安寄风的邀请,命令我来献上贺礼。踏云城这个穷酸地方,谁爱来谁来。” 阮菲还是有点不信,最近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需要别人祝贺的吗?而且阮南风要是拒绝这场邀约也完全说得过去,毕竟踏云城真的就如青鬼所说,穷得很。 看着阮菲怀疑的眼神,青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微风吹起他的衣摆和发尾,倒是有点翩翩公子的样子。 “本来是可以拒绝的,但是据情报看来,安寄风这次要搞一个大动作。为了避免以后会出岔子,还是叫我来绝了这后患。”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来帮那群居民的?”刀一笑不敢相信,这个青鬼有这么好? 青鬼不知道刀一笑说的居民是什么意思,据情报上说的,九刹诀被放置到了那条新建成的街道下方,看来刀一笑指的就是那波人。 “虽然说目的不同,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青鬼摸了摸下巴,总结道。阮菲并不是很相信青鬼的话:“你有这么好心?” “不是我好心,是你的父亲有这么好心。” 就算在阮家当差了这么久,青鬼也依然看不透阮南风的想法和做事风格。他明明知道阮菲就在这里,却下令不能动她。而这次又让自己过来帮忙解决安寄风的事,青鬼觉得安寄风不过就是一个蚂蚁,随时都能捏死他。 “可能……你爹是害怕安寄风修为大涨,对阮家有所影响吧。”这是青鬼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而关于阮菲的性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青鬼觉得并不是阮南风想要阮菲的命,倒是那个潘香薇…… 经过青鬼这么一说,刀一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如果那个九刹诀是真的成功了,安寄风突破境界,一跃成为高阶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阮菲看着眼前突然陷入沉默的两个人,觉得这些随时都在算计别人的人可真是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喜欢算计别人的人。 “那如果目标一致,我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行动?” 阮菲暂且相信青鬼不会对自己动手,但是她还是拒绝和青鬼一起行动。在青鬼大摇大摆跟上他们的时候,阮菲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就不能自己去调查吗,非得跟着我们?” 青鬼跟在阮菲的后面,欣赏阮菲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的小脸:“我乐意。” 第六十三章 手心的糕点 阮菲问刀一笑,为什么那么执意要帮那些居民?就算是安寄风死了,那些人也中了九刹诀,也不能活下去了。 刀一笑却说:“踏云城的人,虽然比不上那些世家门派有钱有势,但是他们心地善良,还帮助过我,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重情重义,那为啥非要扯上我?我不过就是去找个人而已。” 没想到刀一笑说到这里,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看着阮菲:“因为你厉害啊!你灵气那么强,就算不会什么功法,也是力量上的碾压啊。” 阮菲没想到竟然会收获这样的评价,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望。 青鬼坐后面低着头,笑得肩膀发颤。就算他极力想阻止自己的笑声溢出来,阮菲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嘲讽。 “诶,你不要笑了,这好歹也是优点好不好!”阮菲很不服气,一脚踹了过去,被青鬼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踝:“作为一个小姐,可不能这么粗鲁啊。” 刀一笑感觉自己还是看不透阮菲。刚刚知道她是阮家二小姐的时候,心中有一些愤恨,但是不是那么强烈。看着现在嬉笑打闹的两个人,刀一笑觉得这可能就是阮菲的个人魅力吧。 他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又恢复成了那个没皮没脸的铁匠,带着身后两个人向着厨房靠拢。 阮菲跟着刀一笑,突然问到了一股菜香,问刀一笑:“你带我们来厨房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那对夫妻的儿子?他就在这。”因为有安府的客人跟着,刀一笑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阮菲带到了厨房门口。 安府的厨房今天好不热闹,为了准备晚上的宴席,里面足足有上百人在活动。但是这么多人都挤在一起,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啊。 这时,有人发现门口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提着菜刀就走了过来。阮菲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准备拔腿就跑,至少藏一藏也是好的。 青鬼一把把阮菲按住,带到了自己身后,刀一笑也从善如流地站到了阮菲的旁边。 那个提着刀走过来的人气势很足,青鬼站直了身子,目光锐利。 那人见青鬼的衣着不凡,礼貌性地问了下青鬼的身份。在得知原来是阮家的客人之后,语气好了不少。 “不知道青鬼大人来后厨有何贵干?” “我家小姐想让我给她带点特色美食,我过来问问你们今晚有没有准备,顺便帮忙打包一份。” 那人恍然大悟,忙说有有有,转身准备拿一些出来。青鬼截住他,又说:“你去忙吧,我带了两个人来,等会就辛苦你们多做几份了。” 青鬼看了一眼现在乖巧的阮菲,随口说道:“哎呀,我家这小姐啊,真是太馋了……啊……”刀一笑奇怪地看了一眼青鬼,青鬼笑了笑,好像没有这事一样。倒是阮菲,一下子就变得气鼓鼓。 厨房太大了,一圈逛下来也耗了不少时间。阮菲肚子有些饿,看到琳琅满目的食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青鬼弯下腰来调侃道:“要不要带点走?” 罕见的,阮菲在面对青鬼的时候,迟疑了。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以吗?”一边还在询问,一边就想伸出手去拿,但是羞耻心还是战胜了口腹欲,阮菲含泪把手缩了回来。 青鬼看着阮菲脸上的小表情变来变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打开手中的扇子掩饰了下自己的笑意。 “这个吧,这个是甜的,又挺香。”青鬼给阮菲拿了一块像是蝴蝶酥一样的糕点,阮菲捧在手心里,有点下不去嘴。 “这个好好看,”舔了一口,“是玫瑰味的!”阮菲惊喜道,还是抵制不住诱惑吃了起来。青鬼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又和阮菲介绍了另外几种糕点。这一趟吃下来,阮菲觉得有些撑了,但是还是不肯放弃,还想再拿一个。 已经在厨房绕了一圈的刀一笑走过来,正好看到阮菲在吃东西,而那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鬼正在旁边温柔地看着她。 刀一笑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要去看看大夫了。 怎么还产生幻觉了? “那个人不在这,”出来之后,刀一笑挠了挠头,“奇怪了,我记得他就是一个厨子啊。” “可是他们父母说,那个人是因为有灵根,才被选中参加了卫兵队的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当厨子?” 有灵根的厨子?青鬼想起今天上午刚到的时候,安寄风邀请自己以前吃午饭,当时好像有一个上菜的人确实散发着灵气,但是又不像是修士。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那个踏云书馆看一看,也许那个人现在在那。”青鬼提议道。 “但是一个厨子在书馆,也太奇怪了吧?” “我当时和安寄风吃饭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到有一个人身上有股灵气,但是我感觉他并不是修士。那股灵气,像是从外界流入他体内,或者是用什么功法附着在他身上一样。” 到了踏云书馆,这里的卫兵明显少了很多。刀一笑并没有跟着来,他打算回去盘问一下安晓云。青鬼没想到他竟然连安晓云都敢绑,嘴上夸着佩服佩服,但是表情极其敷衍。 刀一笑直接忽视他,告诉阮菲一切小心之后就离开了。 阮菲身上还带着稚气燕平松给她的银叶子,再次进入的时候并不需要检测。而青鬼是第一次来,在踏进法阵的时候,几个卫兵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卫兵可能还是个愣头青,看不出来青鬼的实力,大声嚷嚷着要青鬼去接受检测。 “最近魔教中人妄图潜入踏云城,还请你接受我们的检测。” 阮菲在法阵这头笑得快要断气,青鬼无奈,只好跟着那个卫兵去走程序,根本看不出来他平时是多么狂傲的一个人。 “够了啊,别笑了,”青鬼受不了,现在只想把阮菲提起来给她一剑,可是阮南风的命令在那,“笑多了会起皱纹的。” “咕……”阮菲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收住了笑声。 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柜台的那个人还在看话本,脸上的表情跟着剧情起伏。阮菲跟在青鬼后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竟然来到了一个走廊。 第六十四章 蒙在鼓里 刀一笑回到武器铺的时候,安晓云已经醒了好一会了,已经恢复清明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刀一笑。刀一笑没有太在意安晓云的眼神,自顾自关了店门,坐到了安晓云的面前,把她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 安晓云的嘴得到了解放,但是手脚还被束缚着。这些绳索看上去和普通绳索无异,但是安晓云耗费了很久的时间,依旧没有用灵气震开,看来应该经过了特殊处理。 “我这绳子,厉害吧?”刀一笑还是那种死不要脸的态度,“这可是那个灵媒师处理过的,用灵气是挣脱不了的,你还是放弃吧。”看着安晓云还贼心不死,刀一笑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 刀一笑说的那个灵媒师,应该就是燕平松没能杀掉的那个人。安晓云皱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九刹诀的机关在哪?” “什么九刹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晓云不知道这个刀一笑把自己捉来干什么,如果是要帮那个叫阮菲的女子,何必要把自己绑在这里,还想从自己口中打探消息。 “少跟我装糊涂,你自己性情大变的原因都不知道,你的那些功法简直白学了。”刀一笑当然是不相信安晓云的话,她每天都在新街巡逻,连自己巡逻的目的都不知道吗? 安晓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别人可以说她不礼貌,可以说她没有教养,但是一定不能说她功法学的不好。她能一下子就拥有地字三层境界的修为,靠的全是功法方面的小技巧。 “呵,我好歹也是一个地字三层的修士,你一个只会运转灵气,别的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安晓云能感受到刀一笑身上有灵气溢出,但是她也从未听说过踏云城有哪个铁匠的功法很厉害。 看着安晓云这么自信,刀一笑气不打一处来,他性格慵懒,同时脾气火爆,之前还在家的时候,很多修士利用了他这种性格,给他使了不少绊子。 刀一笑一把把安晓云提了起来,让安晓云紧挨着墙根,说:“你还说你不知道,你好好感受一下,这些诡异的灵气是什么?” 安晓云嗤笑一声:“换了个地方能说明什么……等等。”竟然真的如刀一笑所说,有一股灵气在墙壁内缓缓流淌。她在新街巡逻了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 安晓云和阮菲同时发出相同的疑问。 阮菲面前的走廊,不是很长,但是四周点着蜡烛,光线也足够了。 明明身在书馆内部,但是这条走廊却没有一本书。阮菲回头看向那些还在查阅资料的人,大家好像都没有对这个走廊感到奇怪。 青鬼带着阮菲往前拐了一个弯,面前便出现了一道扶梯。扶梯很长,紧贴着内墙,呈螺旋状向上攀沿。阮菲的头都望断了,才看到了尽头的房门。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这看上去也不像是通往踏云书馆二楼的楼梯啊。 青鬼边走边说,阮菲就跟在他后面:“我们中午的时候,就是在安寄风的私人阁楼吃的。” “他把私人阁楼修在了书馆里面?”这算不算公物私用?“而且这里这么高,吃个饭而已,没有必要吧。”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而且那个房间的装修还挺好,一点也不像是踏云城能修的起的地方。” 阮菲对青鬼的一口一个穷酸感到很不满:“就算阮家很有钱,但是你也不要一直在说这里很穷吧。” “噗,我知道你见识少,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暴露出来。你们不是有钱,那是特别有钱。买下十座踏云城都绰绰有余。” 阮菲惊掉了下巴,一个箭步追上了青鬼:“那我小时候一直被关在那种地方,我岂不是很亏?”记忆中,她居住的地方比拜长风的家都要小,这个阮南风就算要自己的命,好歹也要让自己过一过快活日子吧。 关于这一点,青鬼也不清楚:“我和你之前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哪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那种地方。” 青鬼想起来,之前阮菲住的地方其实根本就不在阮府之内,而是阮南风重新修建的一个小院子。潘香薇这个善妒的女人,经常使唤自己去那里查看阮菲的情况。 阶梯太长,青鬼也不着急,就这么和阮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阮菲也借此机会了解了一下阮家的其他人。 走着走着,青鬼突然听不见阮菲的声音了,他回头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快点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扶梯之间徘徊,回答他的也只有他的回音。 阮菲不见了? 此时的阮菲也很懵逼,她刚才和青鬼说话说得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双手,一下子把自己从扶梯拖进了墙里。 这墙竟然也是空心的!? 这里空间不是很大,同样也有阶梯。那个把阮菲拖进来的手一下子消失不见,阮菲想从这里出去,但是来回摸了几下也没有找到机关。 一阵脚步声从上方传来,好像是特意要引阮菲过去。但是四周一点光线,阮菲根本看不清路,这种情况下又不敢用灵气,阮菲只好靠着感觉一步一步向上走。 脚步声走走停停,一直在将就着阮菲的步伐速度。还好刚才已经在外面走了那么长一段扶梯,里面的这些台阶的长度和外面的差不多,没一会就已经到达了顶部。 走完了最后一个阶梯,阮菲面前豁然开朗,是一间足够大的房间,窗户都没有打开,四周点着烛火,地面还有些积水。阮菲走进去的时候,不管怎么避让,还是会时不时踩到一些水坑。 房间内还隔了一些小房间,阮菲进来的地方好像是客厅一类的场所,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摆了两双碗筷。阮菲对面的墙下面是用来烧水的,一个小小的炉子,上面还坐着一壶水。 阮菲又朝着里面走了几步,眼前就是那壶还没有烧开的水,一些火苗跳了出来,舔shi着水壶,发出滋滋的响声,原来是水壶外面还挂着一些水珠。 “啪嗒。” 那个人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阮菲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穿过一扇小门,就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坐在火堆的后面。 老人坐在一个竹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脚腕还被扣了锁链。那个少年紧紧地抱着老人的腿,神情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阮菲。 第六十五章 墙壁之内 老人慈眉善目,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头,少年抓得更紧了些。 阮菲就站在门口,没有挪动一步。这个房间的上方留了一扇小窗,下午的太阳照在墙上,给这个房间留下了些许明亮。阮菲大概能看到老人的面容,但是那个少年额前的头发太长,只能看得清嘴。 阮菲站了一会,里面的两个人也就那么看着阮菲,双方都没有说话。 玩我呢? 阮菲的手中又燃起了火焰,自从她能够熟练掌握火属性的灵气之后,她就很喜欢有事没事拿出来玩,觉得那些火焰轰——地一声就在自己手心中燃了起来,很酷。 那个少年被吓了一跳,连人带椅子一起抖了一下,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一声很响亮的“吱——” 这也太不禁吓了。阮菲觉得有些没意思,这两个人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又不说话,还一直看着自己,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 在阮菲还在思考要不要走,或者直接把这墙给轰穿的时候,老人家说话了。 老人声音平缓,不急不躁,反倒是把阮菲映衬地不安分了。 “姑娘,到前面来,你才能看得清我。” “我不想过去,我现在有急事。”阮菲说出自己的想法,转身就想走。老人笑了:“你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九刹琉璃诀?” “你知道?”阮菲的脚因为这最后五个字停住了,“你知道那个九刹琉璃诀的机关在哪?” 老人点点头,又接着说,“我不光知道那个机关在哪,我还知道要怎么才能治好那些受害者。” 这个老人,这么厉害?阮菲迟疑了,如果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未免也太轻松了。 “如果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把机关停掉呢?” 说到这里,旁边那个少年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捂着头,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嚷得阮菲脑袋疼。 他好像头很痛,竟然倒在地上边嚎边滚。阮菲好想快点离开,但是这个老人说自己可以解决九刹诀,又让阮菲挪不动步。 头都要炸了。阮菲想。老人用干枯的手指给阮菲指了一个方向,阮菲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个柜子上放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好像是一些药丸。 阮菲赶紧把盒子递给老人,老人拿出两颗药丸,塞进了少年的嘴里。 吃下去没多久,少年就不嚎了,恢复了之前胆小的样子,爬到老人的身边,抓着他的腿。 “他这是怎么了?” 老人抚摸着少年的头,默默地安慰着他。等少年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对阮菲说:“他,就是祛除那些受害者身上九刹琉璃诀的解药。” “他?”一个才长大的小孩子?“不会是一命换一命吧?” 老人没想到阮菲的思维有些跳脱,被噎了一下:“以命换命倒不至于。” “那怎么办?吸他的血?这是不是太……”变态了。 阮菲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想到老人竟然点头了。 “但是外面那么多人都中了,用他的血来救那些人,岂不是要把他的血吸干?” 老人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喝一点就够了,血只是个引子。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老人终于绷不住,这个小姑娘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啊,还可以这样。”阮菲没想到这种可能性,有些尴尬,自己的思维还是有些固定,以后要想得宽泛一点。 说到这个少年,老人的眼中有些遗憾和悔恨:“当年,要不是我不够谨慎,也不会……” “但是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阮菲看老人马上要陷入回忆,赶紧打断,自己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一个把自己拉到这里来但是不讲一句话的少年,加上一个在阴暗环境看书的奇怪老人,阮菲觉得很不对劲。 “关于城里的九刹琉璃诀,我可以给你说一下思路,听完你就明白是不是能够相信我了。” 老人把安寄风设计九刹琉璃诀的思路,以及规划的阵法都说了一遍,阮菲再和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对比,发现这老人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 “你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阮菲从刚才就在观察着这个房间的环境情况,只能用“糟透了”来形容,况且这个老人的脚还被限制住了,干枯的脚腕说不定还被磨破了皮。想到这里,阮菲有些不忍。 “爷爷……”少年突然扯了一下老人的裤子,“我渴了。”老人应了一声,对着少年说道:“我去看看水烧好没有。” “我不喝热水!我想喝冷水!”少年并没有接受老人的好意,在那原地撒泼。 老人没有说下去,站起来往外面走,阮菲听着那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还是闭着眼睛转过身体,向炉子走去:“行了行了,你坐下吧,我去就行了。” 水还没有开,阮菲看着那小火苗,心想这么点火力,这么一会就开了才有鬼。 最后还是用灵气帮忙烧开了水,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水缸一类的东西,还是认命地用桌子上的两个碗轮流把水晾凉,才端给了那个少年。 少年接过了碗,欣喜地发现并不烫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老人对阮菲投去赞赏的目光,被阮菲躲开了。 “小事而已。” 老人把手里的书递给了阮菲:“这本书拿着。”阮菲有些为难:“我拿走了你看什么?我现在可是那个安寄风在四处抓的人,还没有办法把你们俩救出去。” 老人倒是想得很开:“带我们出去这件事还不着急,现在要紧的是把机关销毁,免得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阮菲还想说什么,被老人截断:“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菲还想问点什么,这个老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结果一个字都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到青鬼的声音从墙壁缝隙中传来。 刚刚怎么没听见? “去吧,你的朋友在找你。”老人递给阮菲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冬儿的血,有没有用,你试一试就知道了。”老人把手伸到后面,不知道按了一下哪里,阮菲就听见一声咔哒,有一扇门在老人背后被打开了。 第六十六章 还不起 看样子这个老人是一门心思想赶自己走,那阮菲也不多留,说自己一定回来救他们的,便朝着门口走去。 和老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阮菲突然听见老人说了一句:“代我向你爷爷问好。” 阮菲一下子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那个少年推了一把,突然跌了出去,想再回去问问的时候,发现那扇门已经不知去向了。 那个老人什么来头,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爷爷?阮菲这下更好奇老人的身份了。 出来之后,阮菲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安寄风的私人阁楼门外,青鬼还在下面的扶梯上找她。 看到阮菲突然出现在自己上面,青鬼一下子冲到阮菲面前,把阮菲拉进了阁楼。阮菲注意到他四周的灵气很强,又戴回了那个面罩。 “你到哪去了!”青鬼冲着阮菲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要是被你爹……” 青鬼说到这突然就停下了。阮菲不知道青鬼在急什么,要是自己死了对他而言不是更好吗,这么急吼吼的好像很害怕自己会消失似的。 看着阮菲迷茫的眼睛,青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真是败在你手里了。” “啊?刚刚又不是我要消失的!”阮菲生气地回道,那两个人神出鬼没,她又不认路,“你找我的时候没听到尖叫声吗?” “什么尖叫声?这里安静地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刚刚喊你那一嗓子,差点惹来了卫兵。” 青鬼真是恨铁不成钢:“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出去。”青鬼把门开了一条缝,从缝中观察。 “你为什么把面罩戴起来了?外面有人在追你吗?” 青鬼皮笑肉不笑,眼睛眯了起来。阮菲在心里大喊不好,这个青鬼只要眯眼睛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上次见我戴面罩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我拒绝回答。”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就老实呆着。” 没过一会,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那人的脚步声很沉闷,听上去并不像是习武的人,但是阮菲又感觉隐隐有一些灵气传来,阮菲一下子就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那人没有环顾四周,直接走到了安寄风的那张大桌子面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阮菲和青鬼跳上了一旁的书架,蹲在暗处细细观察着来人。 阮菲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那对夫妇一直找不到的儿子。他现在真的就像刀一笑所说的,穿着厨师的衣服,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的东西已经呈黑褐色,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放下盘子之后,那人直接就走了出去,阮菲和青鬼从书架上跳了下来,凑过去想看看盘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没有完全看清那团东西,阮菲就又感觉到了那股很不舒服的感觉。看来这个东西肯定和九刹诀有关了。 阮菲准备拿一点,还没有碰到那团东西,就被青鬼抓住了手腕:“你想干嘛?” “你又想干嘛?”青鬼错愕,“你想把这东西拿走?” 阮菲没想到青鬼竟然这么胆小:“我只拿一点。”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在怀疑我偷吃的能力吗?从盘子里拿东西简直轻而易举好不好。看着,我给你表演。” 阮菲挣脱青鬼的手,小心翼翼地在盘子里拿了一块,揣进了衣兜。里面有一些颜色不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阮菲又格外小心地把周围多余的表皮覆盖了上去。只要没人说,根本看不出来也摸不出来。 “这就是技术。” 出来之后,刚好是踏云书馆要闭馆的时间,为了掩人耳目,阮菲随便从架子上挑选了一本书去复刻,青鬼倒是大摇大摆地跟在她后面,一分钱没花。 “你好歹也出一点钱,这个有点贵。”阮菲向青鬼伸手,青鬼一巴掌拍了下去。 “你拿了我的长波剑,还想让我掏钱?”说到这个,青鬼倒是想起来了,这次遇见阮菲的主要目的。 “把我的长波剑换我。”这下轮到青鬼伸手。 阮菲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尴尬地咳嗽了起来:“咳咳,今天的天气好凉了,你还是早点去看演出,我就不打扰了。诶诶你别扯我衣服,男女授受不亲!” 青鬼眯着眼睛笑了,他已经取下了面罩,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别想扯开话题,上次在银月会,你是不是把我的剑弄坏了?” 一语中的,阮菲说不出话了。 “拿了我的东西还弄坏了,你是不是该赔钱?”走到新街这边,突然多出了许多卫兵,青鬼把面罩递给阮菲:“戴上。” 走到了这里,阮菲想到一个补救的办法:“我刀一笑的武器铺给你买一个吧,你就忘了你的旧爱,迎娶你的新欢,如何?” 对于这种不上档次的比喻,青鬼嗤之以鼻,但是那个刀一笑做出来的武器,自己倒是挺感兴趣。 走到武器铺,里面灯火通明,是不是传来叮叮叮的响声,看来刀一笑还在铸造什么东西。看到阮菲回来,刀一笑面露喜色,忙问道:“进展如何?”但是又看到后面跟了个青鬼,刀一笑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你跟过来干什么?”刀一笑现在很想放毒,他对青鬼的印象真的很不好。阮菲从中打哈哈缓和关系:“我想来买一把你的剑赔给他,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你?赔给他?”刀一笑停下手中的铁锤,不敢相信阮菲说的话。“阮家给他开的钱难道还不够他去买武器的吗?” 青鬼特别不见外地往凳子上一坐,装模作样的用鼻子嗅了嗅:“哎呀,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唔……”阮菲知道他要说什么,把今天从安府厨房拿出来的点心塞到他的嘴里:“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又转过头来对刀一笑说:“你有没有那种,和长波剑差不多的武器,现成的或者现在做都行。” “这……长波剑也算是名剑,我现在这里没有。” “没有吗……”阮菲有些泄气。刀一笑安慰她:“如果有材料的话,通宵给你做也不是不行。啊对了,人你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是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在给安寄风当厨子。”阮菲把东西拿出来,“做的就是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吃的东西啊。” 刀一笑看了一眼,确实,色香味一个没占:“安寄风的口味挺特殊啊。” 阮菲又把东西揣了回去,准备让拜长风看看。在这里踱了几步,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安晓云呢!?” 第六十七章 见一个爱一个 今日的安府不同于往常,格外的热闹。安晓云带着卫兵回来的时候,安寄风已经从他的阁楼回来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安晓云恰好碰到了安寄风,安晓云神色有些古怪,安寄风问:“今天去新街,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是。”安晓云在安寄风面前很拘束,他们的关系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得陌生,“今天在新街巡逻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些灰烬,我已经命人收集好了。” 身后的卫兵递给安寄风几个小瓶子,和之前燕平松的那个瓶子一模一样。安寄风接过,见安晓云没有别的事要汇报,吩咐仆人带安晓云去梳妆之后就离开了。 新街现在每隔几天就会死一个人,而且这个间隙越来越短。起初安晓云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在学习功法的时候,燕平松就告诉她,如果要成为顶尖修士,就不要因为人命而心慈手软。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问题就在于,安晓云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踩着无辜的尸体往上爬的感觉。那些人并没有阻碍自己,只是她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 坐在镜子面前梳妆的安晓云,脱掉了平时常穿的便服,换上了更加隆重的衣服。头发正在被专门被叫来的姑娘打理着,而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刚才把武器铺里自己知道的那些事瞒了下来,安晓云还是第一次不听安寄风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发慌。但是那个铁匠说的事情,也确实是这么长时间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之前爷爷还在的时候,父亲明明不是这样的。”安晓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爷爷安千山慈祥的笑容,他总是拉着自己和弟弟的手,去城外的树林游玩。那里有许多城里没有的快乐。但是爷爷死后,弟弟也消失了。 安晓云那时候哭得快要断气,安寄风一巴掌把她打到地上,怒骂她没有出息,不过是死了个人就哭成这样,真是丢安家的脸。 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和父亲就彻底变了吧。 “安小姐,已经完成了。” 安晓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今天在武器铺遇到的阮菲。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子,为什么每次遇见的时候,都有人护着她。上一次是那个男人,这一次又是铁匠。 呼——还是别想了。门外已经有卫兵来催促,安晓云打发走了所有人,带上紫灵剑走出了房门。 “所以,你就把她放走了?”阮菲不可思议地说,“你就那么自信她不会带着更多卫兵杀过来?好歹能挡一阵是一阵啊。” 还在给青鬼挑武器的阮菲觉得刀一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到手的鸭子竟然自己给放了。刀一笑还在收拾地上的绳子,他把那些被处理过的绳子一圈一圈收了起来,放到了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 “我们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刀一笑也不敢真的判定安晓云会不会杀过来,但是光把她绑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赌一赌。 阮菲看上了一把剑,把它从武器架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颠了颠,觉得还不错,递给了青鬼。 青鬼接过剑,拔出来看了看,有些嫌弃:“你就给我挑了这么一把剑?这也差太多了吧。”阮菲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爱要要,不要就给我。我现在上哪给你找材料?” “你之前手里不是有一把剑吗,你把那把给我。”青鬼厚颜无耻,原来是惦记上了那把剑。阮菲笑的虚情假意:“不好意思,那把剑已经被改成刀了。” 这下轮到青鬼吃惊:“你把那把剑熔了!?那可是上好的……!我真是迟来一步。”青鬼那个悔恨啊。他上次回去的时候,阮南风还特意问到了这把剑,青鬼就直觉这肯定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自己来迟一步,剑已经被阮菲送给了别人。 刀一笑明白青鬼的心情:“我懂,那可都是顶级的材料啊。改造一次就得浪费一点,真的太可惜了。” 时间不早了,天已经黑了下来,青鬼也不方便在这里久留,起身告辞。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阮菲:“记得找个好材料,那把剑我可是记着的。” 阮菲巴不得青鬼快点走,嘴里像是赶猪一般,连连说了好几个“知道了”。青鬼又说:“我提醒你一下,在踏云城我不会动你,但是出了踏云城可就说不准了。” “什么意思?”阮菲也严肃起来。 “或许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一个人——潘香薇。” 青鬼收好自己的面罩,从善如流地跟着人群走进了安府。安寄风和安晓云已经在宴会上等待他多时了。 “青鬼大人,这边请。” 安寄风一路上和青鬼一直在说这次新街的优势,以及一些江湖上的传言。青鬼和安寄风虚与委蛇,发现那个厨子并没有跟着安寄风,周围的卫兵也不是今天中午那一拨。 坐在宴席上,青鬼无聊地打量着来往的宾客。 这是他今年第三次来踏云城。去年阮南风还会给过世的老城主一点面子,有一些大活动的时候还会亲自出席。但是今年这个安寄风就越来越过分了,修个雕像要请,规划土地要请,现在修个街道还要请。 “真特么是吃饱了撑的。”青鬼咒骂一句。自从阮菲从自己手下溜走之后,那个潘香薇就时不时来自己眼前晃一下,还对自己指手画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物,不就是一枚棋子嘛。 安晓云对青鬼青睐有加,自从青鬼落座之后,眼睛就时不时往青鬼身上瞟。 青鬼长得不错,实力又强,身姿挺拔,而且气场很足,算得上是很多姑娘心中的梦中情人。但是目光太过凌厉,做事雷厉风行,也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安晓云的小动作被安寄风看在眼里,他给安晓云递了一杯酒,安晓云明白父亲的意思,端着这杯酒,起身去到了青鬼的身边。 青鬼还在想阮南风吩咐的任务,冷不防被一个女子占据了视线,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人,嘴角挑起一个弧度。 第六十八章 阮南风的贺礼 看着青鬼笑了一下,本来就紧张的安晓云更加紧张了。青鬼站起来邀请安晓云和自己坐在一起,安晓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小姐不要那么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青鬼把就干了之后调笑道。抛开阮菲这种纯颜狗,其实还是有很多姑娘更喜欢青鬼这种有些痞气的男人,安晓云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青鬼的笑容里完全把之前对柳佩青的青睐转移到了青鬼身上。如果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唯一,那她这辈子就值了。 青鬼不出所料地看着安晓云对自己的好感猛增,被青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安晓云在聊了几句之后主动告退。 “嗯……”青鬼在心里不自觉地把安晓云和阮菲作对比。如果阮菲玫瑰的话,那安晓云就是蔷薇。虽然也是挺好看,但是味道没有那么吸引人,也太小家碧玉了。 阮菲是一个让青鬼捉摸不透的人。被灵气反噬的时候,她明明可以一剑杀了自己,但是她没有,只是拿走了长波剑。后面在银月会的地洞里,明明灵气暴涨,解决他和风独秀也是一抬手的事,但是她也没有。 又想起刚才在厨房,对着那些糕点失了神的样子。青鬼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还好阮南风不要自己下手,打不打得过两说,这么有意思的人,当然要留着慢慢调戏。 夜幕已至,之前阮菲碰到的那个美艳女子已经舞完了一曲。青葱小手一拍,四周早已安排好的人拿出了一个个小匣子,正是阮菲混进安府的时候拿的那一种。 “砰——” “砰——砰——” 一个个烟花在空中炸开,变成一幅幅绚丽的图画。正打算从隧道出去的阮菲被吓得一哆嗦,从门缝中看到了在天空中炸开的烟花。 “原来这边也有啊。” 阮菲还记得,在她小时候,爷爷经常带他们一家人去看烟花。她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满眼全是那些火药编织成的梦幻。如果她用手去指,母亲还会立马把她的手拍下来,说一些关于风俗的迷信。 阮菲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爷爷现在回去了没有,自己如果要回去的话应该怎么做,现在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刀一笑道了别,阮菲跳进了隧道。 回去还要研究一下那本书,那瓶血要怎么用,给谁用,不知道这本书里面有没有写。阮菲边走边盘算着要做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尽头。 烟花很亮,照亮了整个夜空,天上的星星沦落成了背景,被月亮守护在身后。 阮菲跳出树洞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柳佩青挺拔的背影。 一些树叶缓缓飘落,柳佩青背对着阮菲,只能看见他背后的马尾,笔直的脊背和那双修长的腿。柳佩青的头微微抬起,他也在看天上的烟花。烟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一切都静谧又美好。 “这么帅的男人是我的!”阮菲还沉浸在美色当中,脑海中不自觉地冒出了这句话,气的她想扇自己两嘴巴。 柳佩青感觉到身后有人,身体转了过来,就看到阮菲朝着他跑了过来。阮菲远远地跳起,一个熊抱抱住了柳佩青,圈着他的脖子,柳佩青抱着阮菲在原地转了几圈,满足了阮菲之后,才把她放了下来。 柳佩青问:“没出什么事吧,有没有被发现?” 阮菲摆摆手,双手叉腰,昂着头,像一只胜利的小松鼠:“一切顺利,而且还有额外发现。走我回去和你说。” 两人没走几步,柳佩青就感觉到了什么,把阮菲护到了身后。还没过几秒钟,就听见身边的树上传来簌簌的声音,几个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拦住了阮柳二人的去路。 烟花已经结束,周围保持着静谧,偶尔有几只蝙蝠飞过,给此时的树林添上了些神秘色彩。 阮菲想起青鬼离开之前说的话:“小心潘香薇。”看来这些人就那个叫潘香薇的人派来的? 在踏云书馆扶梯的时候,青鬼和阮菲说到过这个人。 潘香薇是阮南风娶的第二个女人,阮家直系血脉中其余三个人的亲生母亲。嫉妒心极强,在阮菲小时候就特别讨厌阮菲。 这些人是真正的刺客,和青鬼那种半吊子不同,没有那么多废话,把阮柳二人团团围住之后就准备动手。 阮菲数了一下,总共有五个黑衣人。他们穿着相同、武器相同、动作一致,是那种被训练出来专门干一些杀人勾当的人。 柳佩青手里握着青霜刀,阮菲拉住他的衣角,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柳佩青不知道阮菲想做什么,但是从灵气和内力方面分析,这五个人并不是什么高手,柳佩青心里并没有那么紧张。 阮菲是并不想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实力,就算这次把这五个人解决了,被阮家察觉,后面派的刺客修为更高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 那五个人已经摆好架势,显然是之前就商量过计策。柳佩青身上的经脉还未修复,就算有青霜刀,打起来可能也会牵动旧伤,不如让自己解决。 “阿青,等会你先回去,不用等我。”阮菲在柳佩青背后轻声说。 “那你怎么办?”柳佩青也相信阮菲不会打不过这区区五个人,但是心里还是替阮菲担心。 “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准备修复经脉的事,我拖住他们。”这话说得柳佩青云里雾里,拖住,而不是打败? 柳佩青用余光瞄了阮菲一眼,阮菲冲着柳佩青眨了一下眼睛,柳佩青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阮菲最后几个字说得大声,那帮刺客被激了一下,朝着阮柳二人冲了过来。 这五个人灵气不强,但是胜在功法不错,人数又多。柳佩青手中有青霜刀,招架起来毫不费力,但是阮菲就有点麻烦了。为了隐藏自己,阮菲并没有使用灵气,躲避那些招式全靠身体敏捷。 阮菲给柳佩青使了一个颜色,柳佩青找准机会一个大跳溜走了。 没有一个人去追他,因为那五个人的目标只有阮菲一个。 阮菲见柳佩青已经跑出了视线范围,自己勉强躲过了背后一个刺客的一刀,刀刃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一条血线印上了雪白的脖颈。 第六十九章 朋友 阮菲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疼痛袭来,想着自己应该是被划了一刀。但是现在可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刺客们在柳佩青走了之后,好似摆出了一个阵法。阮菲发现他们的移动很有规律,就算打不到自己,也是一刀紧跟着一刀,不会让阮菲有喘息的机会。 他们的灵气都不强,好像也不会像燕平松那样借助阵法增强自己的灵气,要是只有一两个,阮菲还比较好应付,但是现在有五个,这么耗下去的话得打到什么时候去。而且一般的人体力哪有那么多。 他们的功法更多是附加在武器之上,被施加了灵气的刀刃锋利无比,也更加轻巧。和阮菲那种完全是靠灵气的量撑起来的轻巧不同,更像是青鬼之前的那种技巧。 刀刃拐弯速度极快,阮菲和他们从刚才的地方一路纠缠,他们也丝毫没有没有懈怠。 恰好这附近出现了一条河,水流湍急,河水冲刷在石头上还发出了轰鸣声。 “用一点的话,应该没啥关系吧。”阮菲看着前面的河流,心中谋划出了一个计策。 阮菲突然一个滑铲,从五个人的缝隙中钻出,快速奔跑向那条河。河的旁边有一些倒下的树木,多半是被周边的村民砍倒,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拿回去。阮菲踩到一个粗树枝上,一个大跳,借助树枝的弹力,一下子就跳到了河对岸。 后面紧跟的那五个人也跟随者阮菲的脚步,想从这上面跳过去,可是站上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跳不起来,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绳子捆住。身体由于惯性还在向前冲,五个人噗通噗通,全都掉进了水里。 对面的阮菲回头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一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留下河里的五个人被水流冲得站都站不起来。 阮菲站在暗处,挑选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近,但是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悄悄操控灵气。 水流太急,河里石头又多,不易站稳。阮菲刚刚跳过河面的时候,其实是留下了一连串的灵气在河底,一直牵引着过去。 现在这些那些刺客的脚碰到这些灵气,灵气变成一条条的绳索,像水草一般拉住了他们的脚。他们想把脚抬起来,但是被灵气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刺客们有些慌乱,竟然过了一会才发现这是灵气在作怪,可惜已经迟了。灵气如毒蛇一般开始从他们的脚底向上缠绕,紧紧勒住他们的脖子。 他们开始觉得呼吸困难,由于呼吸受限,大脑缺氧,眼睛开始看不清楚东西。隐隐约约看到河的这边有个红色的人影,手里攥着灵气编织成的线。又听见河对岸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转过头去看,正是阮菲站在那里,朝他们比划了一个动作之后,逃进了对岸的树林。 而河的这一头,那个红色的人影还在。 “ma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告诉我们,她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帮手。”灵气越收越紧,四肢也被这写灵气缠绕上了,血液已经开始倒流。那个人影的手往后一拉,本来并不清澈的河水一下子就被鲜血盖满。 “啊啊啊啊!!”河里传出这五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们的经脉被这些灵气侵入,然后被割断。灵气在体内乱窜,再从肌肉和皮肤中蹦出,在他们的身上划出无数个伤口,一时间,鲜血四溢,染红了整条河流。 结束之后,红色的人影收回了灵气,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失去了束缚,这五个人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岸边,赶紧给自己包扎止血。 阮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收回了所有灵气,悄悄地离开了。 “好饿,不知道阿青有没有给自己留晚饭。”阮菲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伤口已经消失了。本来以为这个伤口沾了一些灵气,恢复会没有那么迅速,现在看来并不没有这么回事。 没一会就走到了医馆,经过这一整天的修缮,医馆的框架已经形成,接着就是添砖加瓦的事情了。阮菲满意地点点头,柳佩青在门口等她,阮菲微笑着迎了上去。 “久等了!”两人牵着手往里走,边走边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柳佩青想通了之后,一切都很顺利。就当是为了阮菲,也是为了自己,他想要取回之前的力量。 有了阮菲这个强力的灵气引子,修复经脉的事情就变得轻松了。虽然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那些器械和图纸,但是拜长风好歹也是吹嘘自己是踏云城第一灵媒师的人,这种治疗类的法阵是第一要记得清楚的。 “第一灵媒师,”阮菲坐在法阵的中间,看着拜长风忙前忙后,“可是我好像也没见到踏云城有第二个灵媒师吧。”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啊呸!踏云城有好多的好不好。只是从今年开始,好多灵媒师开始一个个消失,到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安寄风讨厌灵媒师吧。”柳佩青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拜长风听到这话之后,很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好像没事人一样接着画法阵。 阮菲对这方面一点也不了解,她只知道柳佩青之前讨厌灵媒师的原因,但是那是确切的利害关系。那安寄风讨厌灵媒师又算什么,他内丹也被锁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灵媒师在江湖上的风评并不怎么好吗?” 阮菲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记得,因为灵媒师会用无辜的人做实验。 柳佩青接着说:“那些被做实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修士。” 阮菲恍然大悟,那这就难怪了。灵媒师对灵气感兴趣,而修士体内自带灵气,那还不得逮到一个就研究个透啊。 拜长风沉默地画完了法阵,表情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五官全都皱在一起。 可是马上柳佩青又说:“不过这些也是江湖上的传言,可能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我也说不清楚。我不关心别人,我只关心我的朋友。” 听完这一席话,拜长风感觉自己眼睛都湿润了。本以为燕平松背叛自己之后,自己就不会再交到朋友了。他很多观点和别人不同,成为灵媒师之后,更加被别人排挤。没想到柳佩青这个冷面阎王竟然能把他当朋友,他简直要哭出来。 “柳佩青!!!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第七十章 修复经脉 被拜长风嚎了一嗓子,坐在一旁喝茶的老夫人差点摔了手里的水杯:“这是咋啦?”阮菲转过头去,满脸歉意地解释说:“他思想上出现了一点问题,可能之前磕到脑子了,见谅,见谅。” 拜长风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柳佩青,一边说着“终于有人能理解我了”,一边嚎啕大哭。阮菲不乐意了:“什么叫终于有人,我不是一直都挺理解你的吗?” 拜长风被柳佩青冷着脸推开,还小心地避开了地上刚画好的法阵。擦了擦脸,拜长风想起了正事,头也不回地对阮菲说:“你和我就是一类人,我们之间不需要理解。” “噫~”被看穿的阮菲感觉很不爽。 刚才柳佩青和她解释的那番话,被身为灵媒师的拜长风听见了,肯定会让他们三个人之间才缓和的关系产生裂痕。阮菲本来想着找个别的话题缓和一下,没想到除了情话别的都不会说的柳佩青竟然主动把话锋绕了回来,这一点让阮菲感到意外。 阮柳二人背靠背,阮菲用肩膀推了推柳佩青:“你之前不是不喜欢灵媒师嘛,什么时候观点突然变了?” “我对灵媒师的看法并没有改变,只是对拜长风的看法变了。” 又是这种用最天然的语气说出最真诚的话,阮菲已经习惯了柳佩青这种说话的风格。这种思想正直,而且一点也不矫揉造作的性格,阮菲真的非常喜欢。 住在拜长风家的那段时间,一日三餐,只要拜长风有空就会去弄。而且他还会时刻注意阮菲和柳佩青二人的身体状况,也不会像传言中的那样,一遇到可以研究的对象就会丧失理智。 拜长风比常人更加友善,更加关照他人的看法。明明知道柳佩青对他的偏见,还是会在大半夜的时候起床为他包扎,还会提醒自己各种注意事项。这些柳佩青都看在眼里,他认为拜长风是一个善良的人。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现在就要看阮菲的操作了。 根据拜长风的提示,阮菲先要把自己的灵气铺满整个法阵,这样,才能驱动法阵。阮菲控制着自己的灵气,缓慢地把灵气放出来。鲜红色的灵气如烟雾般从身体中流淌出来,又如水流一般,在法阵中铺张开来。 阮菲的灵气很足,控制技巧又强,只用了书上所说一半时间就完成了第一步。 法阵启动,根据灵气的不同,法阵上的文字和符号都绽放出比灵气更加浓郁的颜色,暗红色的光在启动的那一刻乍现,由此开始第二步。 第二步,阮菲需要再度控制铺在法阵中的灵气,缓缓流入柳佩青的经脉之中,同时又要保证法阵中的灵气随时都是铺满的。这一出一送,需要耗费输送者大量的灵气和精神,稍微不注意,阮菲很容易走火入魔,拜长风在旁边看着都捏了一把汗。 他在把步骤告诉阮菲之后,还特意地和阮菲提了一下操作难度。这种方法通常都适用于那些高阶修士,而且对于灵气的操控都有极高的要求。阮菲听完之后,只是大概想了一下,就坚定地点头。 现在看来,她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灵气缓慢地流入了柳佩青的经脉,拜长风的关注点全在灵气上,一转头才发现,阮菲的眼睛是睁着的,吓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亲娘诶!她怎么还睁着眼睛啊!!”拜长风在心中呐喊,但不敢说出来,害怕惊扰了阮菲。况且就算现在阮菲的眼睛是睁着的,灵气的释放和控制也是分毫不差。 阮菲能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思维,但是她尽全力不让自己去窥探,用眼前的静物驱赶那些思维,把思考的方向全部转化成给柳佩青输送灵气上面来。 每个人的灵气都不同,像阮菲现在这样,把自己的灵气强行输送到别人身体中,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之前在拜长风的院子里,阮菲用灵气强行侵入燕平松的经脉内,最后让燕平松经脉全毁,内丹也废了。要不是身下这个法阵,柳佩青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法阵在其中起到了很好的调节作用,即使出现失误,也不会给柳佩青的身体带来任何负担。 阮菲把输送量控制得很好,她一边在控制灵气,一边还在顾及柳佩青的感受。拜长风把步骤说得不是很清楚,现在还需要阮菲自己探索。 灵气流过柳佩青的经脉,并没有带来任何不适,反而有种浸泡在温泉中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这股灵气的霸道,其中又夹杂了些许温柔和小心翼翼,就像阮菲现在的心境一样。 柳佩青还有另一个和一般修士不同的地方——他不能运转灵气。这就加大了阮菲的工作量,但是还好,阮菲对于身体恢复这方面很有研究。她受过太多的伤,每次都能迅速恢复,她也从中寻找到了窍门。 暗红色光芒的中心,阮菲和柳佩青背靠着背,红色的灵气有点像命运的红线,把他们二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拜长风和那对夫妻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法阵中的两人。 要修复柳佩青全身的经脉,耗费的时间有些长,阮菲全程都没有闭眼,生怕自己陷入黑暗之后,柳佩青的思绪就会侵占自己的脑海。既然柳佩青那么抵触自己看到,那么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转眼已是深夜,就连猫头鹰都已经吃饱,满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中。医馆没有点灯,暗红色的光一直亮到现在,周围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拜长风还是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察这么久,觉得脖子有点累,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再看法阵,红色的灵气已经开始慢慢被回收,在这最后的关头,反而是阮菲最紧张的时候。 要是自己控制不好灵气,即使身下有法阵,她也害怕会让柳佩青落得和燕平松一个下场。 一直等到灵气被完全收敛入体内,阮菲才敢闭上眼睛,身体一下子软倒在柳佩青的背上。 柳佩青赶紧转过来接住她,借着月光,柳佩青和拜长风才发现,阮菲的身上已经全是汗水。再次睁开眼睛,阮菲说了一句话。 “晚饭还有吗……” 声音比被拜长风抽干了力气的时候还虚弱,老夫人心疼阮菲,赶紧说还有,立马起身去给她热晚饭。 吃过了晚饭,老夫人还特意又炒了一个菜。因为之前的厨房被毁,只能用临时的灶台,大夫跟过去帮忙烧火,碳灰飞得到处都是。 第七十一章 豁达的前城主 吃过了晚饭,阮菲觉得能量又回来了,脑子也清醒了,又开始叨逼叨。众人看她又恢复了精神,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咽下最后一口饭,阮菲第一件事就是问柳佩青:“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恢复了。”说完,抽出青霜刀,对着一堆木柴挥了过去。一道带着寒意的刀气劈砍了过去,那堆柴火被这凌然的刀气切成了两半。 “哇哦~”阮菲情不自禁得鼓起掌,“可这和你的经脉恢复有啥关系吗?” “嗯……”耍完帅的柳佩青陷入了窘境,拜长风选择直接翻白眼,阮菲觉得很无辜:“怎么了嘛!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着柳佩青还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阮菲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阿青,你和我解释解释。” 柳佩青又想了一会,开口说道:“经脉和皮肉有直接的联系,我如果经脉没有修复好,身体是不能承受住这青霜刀挥出来的灵气的,所以也不敢挥出刚才那一刀。” 阮菲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关于这个,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柳佩青变得吞吞吐吐,阮菲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拜长风拍了拍柳佩青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柳佩青一眼。 “兄弟,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你家阮菲,一点没偷窥你那些小秘密。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拜长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用一种老父亲的口吻说道,“因为她全程,都没有合眼。” 柳佩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突然停了一下。为了维护自己,她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吗? 终于知道为什么结束之后,阮菲一下子就软倒在他身上,连说一句的力气都没有。这种需要特别专注的事情,不闭上眼睛的话,周围的环境肯定会影响到大脑的思考。就算是再高阶的修士,也不可能说是在帮另一个人修复经脉的时候,做到如此的精神控制。 最关键的是,稍微不小心,就容易失去控制,灵气倒流,那时候阮菲可就不止受伤那么简单了。 “你……”柳佩青此时有太多话想和阮菲说,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阮菲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要是闭着眼睛的话,阿青在想什么我就会知道,那太不尊重他了。” 拜长风向阮菲竖了个拇指:“你厉害。我还从未见过哪个修士控制灵气能到达你这种境界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特别崇拜我?”阮菲顺着梯子往上爬,收到拜长风一个白眼:“你做梦!” 就算是这么说,拜长风心里也是清楚的。柳佩青这种情况,就算是天字境界的修士帮他修复经脉,也不可能有阮菲这么迅速,而且她还是睁着眼睛。阮菲的灵气,以及她对灵气的控制,已经超出了九成以上的高阶修士。 但是现在阮菲又一点功法都不会,全靠莽,就连拜长风都觉得有些可惜了。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自己睁着眼睛不能集中注意力的话,那就还是闭上吧哈哈哈哈哈。还好我够厉害,最后这不是圆满的完成了吗?所以阿青你也不用再是那副表情啦。” 阮菲伸出手指戳了戳柳佩青的脸:“命运共同体?” 柳佩青抓住阮菲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眼眸深邃,就这么一直看着阮菲。阮菲被他的眼睛吸引,两人就这么互相注视着。柳佩青一抬手,在阮菲的嘴边擦了一下:“汤水没擦。” “什么!?”阮菲再也看不下去了,为什么要在氛围这么好的时候说这句话,明明接下来亲亲才是正确走向啊! 阮菲恨恨地擦了擦嘴。 看着阮菲的小表情,柳佩青心情舒畅,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嘴角。 安顿好大夫和老夫人,拜长风一回来就看到了这对情侣在那腻歪,走过去幽幽地飘出一句:“你们这就放下心了,还记得我们要做的事吗?” 阮菲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来还有关于那对夫妇儿子的事,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睡下了,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 阮菲把自己在踏云城内的经历和他们讲了之后,柳佩青立马反应过来:“那个青鬼也来了?”阮菲点头:“说是安寄风为了庆祝新街的建成,举办了一场宴会,就在今晚。” “这个安寄风,真是好大喜功,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把各路修士招来。” 说道这一点,阮菲从下午的时候就觉得很疑惑了:“踏云城不是没啥高阶修士,而且也没啥钱吗,为啥好像每次都能请到一些高阶修士?” “这就和上一任踏云城主——安千山有很大的联系了。” 安千山虽然是踏云城的城主,但是他自身却是天字境界的高阶修士,所以才能保得踏云城的一方平安。而且安千山此人乐善好施,开放了踏云书馆,很多低阶修士会来到踏云城,就是为了学习别的门派不肯教授的功法或者技巧。遇到瓶颈的时候,安千山也会出面给予指导。 时间长了,那些低阶修士的修为也涨了起来,很多人都记得踏云城给予自己的启发,捐赠了许多秘籍,于是就有更多的低阶修士来到踏云城。由此良性循环,踏云城的名声才响亮了起来。 “那么这个意思就是,安千山其实算的上是许多低阶修士的启蒙老师?” 柳佩青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安千山后来呢?” “后来江湖上突然传出消息,说安千山死了,但是不知道死亡原因,也没有人见过尸体。”柳佩青也是后来到了踏云城才知道,安寄风已经继承了踏云城,还把紫灵剑给了安晓云。 安千山的死疑点重重,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安寄风明显就是靠着某种不良竞争手段上位的。他怕不是自己把自己老爹给…… 等等! 阮菲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问拜长风:“你来这里的时候,听说过安晓云有没有一个兄弟姐妹?” “安晓云的兄弟姐妹?应该有吧……”拜长风想起来,“我曾经在给别人做东西的时候,好像听某个人提起过,安晓云应该是有一个弟弟?” 第七十二章 第一个功法 “你的业务是真的广泛。”阮菲不禁咋舌,“然后呢,还有没有关于安晓云的别的信息?” 拜长风绞尽脑汁想了想,但是他和安晓云的关系真的是差到了极点,所以关于安晓云的事情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用的信息真是少之又少。 “之前不是说安晓云背着安寄风去书馆吗,这条线索你搞明白了吗?”拜长风想起了这档子事,问阮菲。阮菲把知道的信息都对比了一下,说:“安晓云应该是不知道九刹琉璃诀这件事,只觉得自己性格发生了变化,所以才会去书馆找书。” 说起来,阮菲来踏云城这么久,就进了两次踏云书馆,总觉得太亏。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个人不就是安晓云吗!明明都被认出来了,还搞什么女扮男装啊,这是多此一举! “我今天在去那个阁楼的时候,还不小心得到了这个。”阮菲把那本书拿了出来,不小心把宝石和那块灵石带了出来。宝石和灵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两块石头碰到的那一瞬间,宝石好像闪了一下。又碰到了,又闪了一下。 难道这块宝石还另有乾坤? 阮菲把两块石头放在一块,互相挨着对方,却也没发现有刚才的那道闪光。拜长风拿起来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看到。” 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阮菲对拜长风说:“你把两个石头碰一下试试?” 拜长风一手拿着一块石头,往中间一撞,在碰到的那一刻,宝石又闪了一下。 “就是这样!”阮菲欣喜,“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线索又断了。还是明天再去新街看看那诡异的灵气吧。 三人散了之后,阮菲才想起了还有一本书,但是今天实在是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医馆被毁,五人只能躺在地上将就一下。阮菲又是女孩子,柳佩青给她用屏风隔了一个空间出来。 阮菲躺在地上的被褥上,还没有熄灯,手里拿着今天那个老人给的那本书。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在树林的时候又遇见了刺客。那个潘香薇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阮菲想快一点解决这些事情,然后去帮柳佩青恢复内丹,自己那时候才能完全静下心来修炼功法。 心里积压着事,阮菲有些睡不着,望着天上的星星,阮菲还是翻开了那本书。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学一点东西了。那三本秘籍阮菲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再加上五行环上的内容,现在一般的修士应该是奈何不了她的。就是不知道那个安寄风的实力现在如何。 据拜长风所说,安寄风的修为远不及他的父亲安千山,在他继任城主的时候,很多人对他还是颇有微词。安寄风也是个记仇的主,那些在背地里嚼他舌根的人,没多久就从踏云城消失了。 这里怎么都是那种人啊,阮菲心想,就没有一个热爱和平的领导者吗?阮菲想起了那个房间的老人,如果他真的就是安千山,旁边那个少年就是安晓云的弟弟,那这个安寄风可就太歹毒了。 翻开老人给的那本书,里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不知道那个老人攥着这本书多久,难道一直在等自己去吗? 书不厚,更像是一个小学生发的作业本。上面画了一些图案,有的旁边有标注,有的没有。阮菲现在除了经脉图和运转灵气的图,别的都看不懂,只是在心里记录了一下形状,就翻了过去。 穿越到这个身体之后,阮菲的记忆力越发的好。只要是自己想要记住的东西,大概看个两三遍就能完全记住。虽说她本来就比较会背那些文字,但是就算是中学课文,一篇《出师表》也要耗费挺长时间。 可是之前那三本秘籍,阮菲不光是记住了柳佩青勾选的重点,自己闲得无聊翻阅前面的内容的时候,也几乎都记住了。不过可惜的就是,那些内容和五行环上的内容大部分重合了,也没有什么用。 “就用这本书来检测一下吧。”阮菲翻过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图案,借着烛光,开始背起了后面的内容。 一夜过去,天际线开始泛起光亮,已经到了早晨。 阮菲昨晚竟然抱着那本书睡着了。 其实光是记住上面的内容,倒是没有花费她太长的时间。就是到了后半夜,阮菲越来越兴奋,想要赶紧试一下上面记载的功法,这一试,就耗费了两三个时辰。 同时阮菲也对自己现在的记忆力有了新的认知:自己想要记住的,真的就是看两三遍就行了;不想记住的,就只会留下一个印象,要是仔细去回想,也能记起个大概。 昨晚上真的是又惊又喜。阮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安寄风身上试一试了。 柳佩青端着早饭走了进来,那些村民也接着来修缮医馆。昨晚上他们都透过窗户看见了,医馆发出了诡异的红光,吓的他们也不敢多想,早早地就睡了。今天早上到现场一看,好像也并没有出什么事,问过老夫人之后,才又安心地来干活。 吃早饭的时候,阮菲又在悄悄地运转灵气。这次不再是控制灵气,而是练习昨晚上刚看到的功法。 柳佩青察觉到了阮菲身上灵气的不同,感觉那灵气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单纯的在体内循环,而是多了一些技巧。柳佩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学功法了?” 一边吃饭一边练习的阮菲不知道柳佩青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柳佩青说:“我察觉到你的灵气发生了些变化,给我的感觉有了些许不同。” “哦哦是这样啊。”柳佩青真是太敏感了,阮菲也不藏着,大方地把书递给了柳佩青,“本来是昨晚上要说的,但是昨天太晚了。就是这个,一个老人给我的。” “什么什么?”拜长风这个厚脸皮听到有情况,端着碗就凑了过来。 “一本秘籍?”拜长风看了两眼,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柳佩青不这么认为:“不止是秘籍,这更像是笔记。”翻过了前面的图案,后面就是阮菲修炼的功法,上面写着五个大字——九刹琉璃诀。 第七十三章 复杂的经脉 拜长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阮菲:“你要修炼这个?”柳佩青倒是并没有开腔,仔细翻阅了之后,才对拜长风说:“这确实是九刹琉璃诀,但是应该和踏云城的那个有很大不同。” “对,我昨晚试着用上面说的方式运转了一下灵气,发现这九刹诀和安寄风放在新街的那个完全不一样。这个更趋向于强化……额,强化……” “强化自身灵气的力量。”柳佩青补充道。 “对对对!”阮菲连连点头,“但是感觉又不全是,因为后面的有些复杂,好多术语我看不明白,不敢擅自修炼。” 这完全是吃了基础不够的亏,阮菲如果把灵气的控制学到了极致,然后自己去寻找那些功法的规律,不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那些前人的经验,有许多完全是时间的积累,如果不找个引路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柳佩青看了一会,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现在无法使用灵气,只能靠口述告诉阮菲应该怎么修炼。 “我觉得可以,你和我说怎么做,我再把我的感受告诉你,我们互相交流着来。”阮菲很乐意柳佩青教自己修炼,“可是这前面的,你能看懂吗?” 柳佩青想说自己其实可以,在关于灵气方面的学识他不会弱于灵媒师。可是拜长风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种渴望的眼神,让柳佩青根本张不开嘴。 他把书直接交给拜长风:“你说吧。” 拜长风欣喜地接过了书,开始翻阅起来:“包在我身上,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这些内容研究个透透的。” 阮菲和柳佩青则是收拾了空碗,起身去找老夫人。 他们夫妻二人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医馆被烧毁之后,没了那些经常光顾的患者,二人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两个人现在都满面红光,坐在简陋的桌子旁边吃饭。不知道大夫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突然特别娇羞地锤了一下大夫,大夫也跟着笑了起来。 阮菲不忍心去打扰他们。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如果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爷爷没有走,那么她在这边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加舒心。 想到这个,阮菲又想起了昨天那个老人。既然他和自己的爷爷认识,那么他很可能知道爷爷其实并不属于这里,或许他知道穿越回去的方法。 那瓶血还在自己兜里,阮菲把它拿出来,放到手心里。柳佩青没有见过这个,问道:“这是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老人,他说这些可以解除那些人中的九刹诀。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用法,那本书上面多半写了。”就看拜长风什么时候能解读出来了。 待二老吃完饭之后,阮菲才去找他们。 “我找到你们的儿子了,他现在确实还在踏云城。” 两位老人喜出望外,忙问阮菲他们儿子在哪。阮菲如实回答,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他们儿子的过程。 “这么说,我儿子现在在给城主当厨师?”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别人说他拥有灵根,是要带他去修炼的。” 大夫觉得很有道理:“他当时也想回来帮我们镇守村庄,可现在当了厨师,岂不是放弃了他的梦想?” “这……”阮菲其实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情况特殊,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现身和他们儿子讨论,多半直接就被卫兵包围了。 “谢谢你啊,姑娘。”老夫人抓着阮菲的手,真诚地道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帮我们去确认我们孩子的安慰,这份恩情,我们会报答的。” “诶诶诶?不用不用,”阮菲赶紧摆手拒绝,“这本来就是我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的,而且我进城也还有事情,顺手而已,你们不用太放在心上。” 婉拒了好意之后,老夫人表示,要把三餐丰盛起来,聊表谢意!阮菲实在推辞不掉,而且食物的诱惑力太大,最终还是同意了。 柳佩青和阮菲找了一个清净地,开始探讨九刹琉璃诀该怎么修炼。 有了这么一个类似百科全书的人在,阮菲只是把昨晚上看到的秘籍内容复述出来,柳佩青就能对阮菲的疑惑加以解释。很快的。阮菲突破了昨晚上的瓶颈,修炼也进入了下一层。 进展很顺利,半个上午过去了,阮菲已经能理解九刹琉璃诀的大部分内容,剩下的就是不断的练习和精进。 柳佩青也惊讶,虽然理解学会并不等于就完全掌握和精通,但是阮菲的学习速度和激情还是又打破了他对阮菲的看法。 阮菲对于想要学习和了解的东西,专注力都太强了,完全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枯燥的学习期间晃神,更别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这吸收知识的速度也太快了,之前那三本秘籍,在这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阮菲竟然已经基本掌握。就算是柳佩青这样的天才,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惊叹。 试着用九刹琉璃诀的方法释放和操控灵气,只需要之前一半的灵气和精力,阮菲就能轻易做到之前想做的事。不管是灵气的能量或者精准度,都比之前强了一倍。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九刹琉璃诀要用到的灵气运转方式,阮菲之前完全没有学过,要经过的那些经脉,阮菲现在也只能在柳佩青的指导下才能慢慢打通,适应的过程很慢。 “经脉太多也太杂了,如果要全部熟悉的话,还是去找一副图,仔细辨认比较好。”就算是柳佩青,也不能一下子就把身体中全部的经脉穴位说完。 “我有个问题,我现在练的这个九刹诀,怎么灵气全是在我的身体中,而安寄风却要祸害那么多人?” “还有一个问题,之前我们不是说,九刹诀是基于火属性的灵气才能释放,我确实可以用火属性的灵气,但是安寄风的灵气也是火属性的吗?” 回想了好一会,两人也没想起来有谁说过或见过安寄风的灵气,看来还是需要去确认一下。 “你怎么突然对安寄风的事情那么上心,我以为你不会想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柳佩青回想阮菲之前对新街的态度,惊讶于阮菲今天突然的转变。 “哦,这个啊。”阮菲对柳佩青说起了老人和自己的爷爷,这是昨天并没有告诉他们的部分。柳佩青听完之后明白了:“看来那位老人,和你爷爷应该有挺深的关系,不然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了你。” “对啊!而且他很想让我帮他解决这件事,还把那么多东西都给了我,我也不能拒绝。” “还有,我现在很想知道,安寄风的九刹诀,和这个九刹诀,差别到底在哪里。” 第七十四章 不一样的九刹诀 两人又练习了几次,太阳已经渐渐升起,现在已经是晌午时间了。老夫人握着大勺来叫他们吃饭,阮菲他们三个人,一整个上午都没有闲着,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对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阮菲和拜长风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 吃过午饭,阮菲一边擦嘴一边问拜长风:“那本书里的东西,你都研究透了吗?” 拜长风昂着头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那是自然,不要质疑我的天赋,不然会让你们瞠目结舌。” 研究了一上午,拜长风终于发现了那些图案和符号的意思。 “本来吧,图案还好说,就是九刹诀灵气的运转图。但是那些符号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被搞懵了,后来才知道啊……” 拜长风还没说完,被阮菲打断:“你说的那些图案是九刹诀灵气的运转图?” “是啊,有什么问题?” 阮菲和柳佩青互相看了一眼:“但是那些图和后面的秘籍,运转方向和过程完全不同。” 这句话突然把拜长风点醒,他立马翻开了书,指着那些图,柳佩青说出有哪些不同。柳佩青一一指出来后,拜长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阮菲摸不着头脑,问他发现了什么。 “你不是说,那些图中的灵气运转和你学会的灵气运转完全不同吗。你想想你和那些中了九刹诀的人,最大的差别在哪?” 阮菲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我会灵气运转而他们不会?” “对啊!”拜长风激动地解释起来。 书上画的灵气运转图,其实是那些普通人被九刹诀的灵气附了身,那些灵气在他们体内自由运转的路线图,而那些灵气的运转方向,和阮菲的灵气运转方向背道而驰。阮菲练习的后半部分秘籍,可能才是九刹诀最开始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这个九刹诀其实并不是紫薇宫的首创,而是被他们改过的版本?” “孺子可教也~”拜长风摇头晃脑,阮菲抄起书就朝他砸了过去:“赶紧说你的成果,我看你是胆子肥了。”柳佩青安安静静坐在旁边,接过那本书,继续翻阅前面的内容。 经过一上午的研究,加上刚才想通的那些内容,拜长风已经完全了解了现在的九刹诀。 原来,施展九刹琉璃诀的功法,火属性的灵气是基础,它的本来面目只是一种功法。可是后来经过改造之后,本来在体内运转的灵气,被附加在了别人身上。那些灵气在他们体内自由运转,侵入体内的仿佛是一团火焰,烧尽了他们的生命,最终留下人体内最火热的部分——心脏。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些已经燃烧掉的心脏,就很可能还留存着那些灵气的能量。那些能量,才是安寄风的真正目的。” “那得到这些之后呢?他又能干什么?没事喷个火?” 拜长风不知道,因为书上没有写。柳佩青沉吟片刻,说出了一种可能:“如果吃下那些人化成灰的心脏,把那股能量为己所用,可能不光是提升修为,还能改变自己的灵气属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不然为什么安寄风那么执着,没有巨大的利益,谁会这么闲的蛋疼?” 如果安寄风就借着这股能量,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别人可能要苦练几十年才能到达的境界,那么按照他的个性,江湖上可能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难怪阮南风要让青鬼来勘测,这个人要是崛起了,收拾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柳佩青皱着眉,也猜测到了安寄风如果成功,那时候事态就比现在严峻百倍。 “那解决方法呢,要把灵气扩散到那么远的地方,肯定是需要什么东西的。” 拜长风又说道:“就如你之前说的,这个东西有个机关,用来扩散灵气的流动。你们之前在新街感觉到的那股诡异的灵气,就是安寄风的九刹诀的灵气。” “等灵气慢慢侵入了身体,达到了足够的量,九刹诀就开始起作用了。” “如果需要把这些人体内的九刹诀拔除,书上记载的那种方法,是需要另一个中了九刹诀的人的血液,加上一些普通草药,服下便可。” 就如同那个老人所说,血液只是引子,阮菲把那瓶血液交给拜长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弄草药,然后我去找人试一试。” 拜长风看着阮菲交给自己的血,揭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那些沸腾的血液。 “你是怎么搞到的?那些人的血没一会就蒸发掉了,根本采集不到。” 阮菲把食指放在唇中间,对着拜长风眨了下眼睛:“这是秘密。”拜长风很不服气,转过头就对着柳佩青说:“你看看你家主子!” 柳佩青只能表示无奈:“你也知道,她是我主子。”说完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拜长风感觉自己被排挤了,十分不服气,想要追上阮菲问个清楚,被阮菲带过来的大夫拉了回去。 “好好弄你的解药,我可是很快就会回来了!”眨眼之间,阮菲的身影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只要有解药,找个人试药还不简单? 阮菲又来到了那片树林,但是没想到,人数不光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一倍不止。 那些人都是从另一片树林的营地搬过来的,这边离城里比较近,还可能有相熟的路人能接济一下。离得比较远的另一个营地,由于生活环境太过恶劣,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大家打算合计合计,反正最后也是死,还不如死在一块。 有些人已经生命垂危,又从较远的地方徒步过来,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正坐在篝火旁边喘气。 之前就住在这片树林的人也不够团结,有些人因为不乐意有新成员的加入,加上心情暴躁,提起手中的木棍,感觉随时都要动手。 其中有一群女人,想必是路途中太过辛苦,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阮菲认识的那个老婆婆正要把手里的热水递给她们,突然被一个大汉提了起来,一把抢过装热水的水壶。 “我们都要死了,你还接济这些外人!” 大汉十分暴躁,提起手中的柴刀就对着其中一个女人砍了下去。周围一片惊呼,蒙着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场景。 第七十五章 不识好歹 那个女人也是视死如归,伸长了脖子准备挨下这一刀。 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意料之中的声音并没有贯穿众人的耳朵。大汉举起柴刀的手被一股力量拉住了手腕,他拼命往下扯,也没有撼动分毫。 众人睁开眼睛才发现,有一条红绳从树上伸出,死死地拉住了大汉。 那个大汉平时在这片营地中就是恶霸,死皮赖脸都要呆在这。中了九刹诀的他比更是更加恶劣,经常抢夺别人的口粮,大家都是有苦难言。 很久没有被人反抗过了,大汉现在简直是火冒三丈。他死命往下一扯,不但没有把呆在树上的人扯下来,自己倒是被红绳摔了个狗吃shi。 红绳被收了回去,消失在了光秃秃的树杈之间。又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女子,她黑发碧眼,美貌倾城,就是嘴里说出来的话有些刺耳:“王八就要有王八的样子,别支棱着腿就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互相在询问这个看似柔弱,但是出言不逊的女子是谁。 只有那个老婆婆认识阮菲,她赶紧走上前来拉住阮菲的手,要把阮菲拉出她们的营地。 没想到这群人不光没有谢谢她,反而还有些责怪的意思,阮菲觉得有些恶心,狠狠地甩开了老婆婆的手:“你干什么!看着那个人都要杀人了,你们都不阻止,现在还在怪我?” 谁知那个老婆婆急得直跺脚,又不知道如果解释,想再次把阮菲拉走。 两人僵持的时间,那个趴在地上的大汉已经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肥肉因为愤怒和羞耻,急速地抖动着。 他挥舞着那把柴刀,唰得一下朝着拉着阮菲的老婆婆砍了下来。老婆婆背对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一个劲地劝阮菲走。阮菲眼疾手快,一把把老婆婆扯到自己身后,刀刃擦过了老婆婆的发尾,砍断了她的发绳。 周围的人又是一片惊呼,但是谁也没有出来帮忙。阮菲对于他们的冷漠已经彻底寒了心,手上依旧是带着老婆婆移动,躲开那把呼啸着的柴刀。 大汉根本不会武功,只会凭借着自己的力气乱砍一通。 阮菲把老婆婆护在身后,走位灵巧。但是没走多少步,老婆婆就已经晕的找不着北,脚下的步伐也没了定准。 看着身后的人快支撑不住了,阮菲提升速度,抱起老婆婆,一个纵身跳到了人群之中。放下她之后,阮菲便没了后顾之忧。 大汉也因为挥了这么长时间的柴刀有些体力不支,脚下也开始不稳,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晃着脑袋四处找人。 阮菲从地面上弹起,从人群中到大汉的地方少说也有五米,阮菲愣是直接一个立定跳远,双脚朝着大汉的面部踩过去,稳稳地踏在了大汉的鼻子上。 这一脚威力十足,五官整个都凹陷了下去。周围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脸疼,有些还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好像这一脚踩在了他脸上一样。 大汉“嗷——”地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脸翻滚,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叫痛。肥胖的身躯不停地滚动,扬起了不少尘土。 阮菲踩完那一脚之后,十分得意得在空中来了一个向后翻腾两周半的跳水动作,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姿势完美,没有溅起一点水花,评委们纷纷亮出了十分! 阮菲脸上挂着微笑,向前踱了几步,站在还在嗷嗷直叫的大汉面前:“怎么样?爽不爽?”随后又发现情况不对劲,看到面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大汉的衣服好像被什么熔化了,开始冒出一股股刺鼻的黑烟。阮菲凑近闻了闻,又是那股味道,伴随着那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阮菲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恶臭的血液由内而外开始腐蚀,手臂上脂肪比较薄弱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森森的白骨,那白骨又由内而外被腐蚀,血液混合了多种体液,已经变得浑浊,甚至漆黑。 那个大汉,就这么捂着脸,发不出半点声音,在阮菲的面前,彻底熔化了。 身后的那些人就算已经习惯了这种死法,但是每每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将这样死去,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恶霸被人收拾的快意。 阮菲看着他们几个几个地围在一起,抱着头开始哭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都是鲜活的生命啊,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即将死去,已经丧失了对生活的向往。 “我有个方法,可以治好你们。你们要不要试一试。”这句话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但是那些人好像并没有因为阮菲的话燃起希望。 有一个人还指着阮菲说:“你也是和安寄风一伙的吧!要不是你刚才打他,他会死得那么快吗!?” 那个人还恰好是几分钟之前,差点被大汉砍下头颅的女人。 “刚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死了!”阮菲心里直犯恶心,那个女人竟然还说:“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让我痛快点,你想让我像他那样死去吗!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歹毒啊!” 阮菲被这番话恶心地无话可说。其他人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刚才人家明明救了你,你现在还倒打一耙。”他们都默认了,默认那个女人是对的,阮菲不过是多此一举,而且还想折磨他们。 阮菲把目光投向那个她认识的老婆婆,谁知道她的目光才刚触碰到老婆婆的眼睛,老婆婆就赶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得,都是这么想的吧,那我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把他们都撕碎,这样就可以完美解决问题了。心里有个声音突然叫嚣了起来。 他们都死了,问题就能解决了么? 没错。那个声音又说。他们这种人,救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世界上徒增一群饭桶而已。 哦?是吗? 像是放弃了思考,一切都随着本心,阮菲的五指释放出灵气,拧成了一股红绳。把那个老婆婆和那个女人捆在一起,就这么在地上拖着。 “你以为我稀罕你们的认可吗” 第七十六章 强制解毒 “啊!!!” 营地里,不知道是谁爆发出一声尖叫。树林中栖息在树枝上的飞鸟被叫声打扰,扑扇着沉重的翅膀飞了起来,发出扑簌簌的响声。 那个女人和老婆婆紧贴在一起,没想到灾祸这么快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身体被灵气所束缚,就这么被拖倒在地上,她现在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女人的眼眶中,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想要开口求饶,下一刻,红色的灵气就包裹住了她的嘴巴,她现在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她快要把自己的脖子拧断,带着恐惧的双眼向站在她旁边的同胞看去,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眼里是渴望获救的信号,真是我见犹怜。 毫不意外的,那些人不光没有伸出援手,还背过身去,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就是这个恐怖的女子的下一个目标。 阮菲冷哼了一声,翡翠般的双眼睥睨着这个女人:“你刚刚不是很想死吗,现在哭什么?”声音故意放得很轻,一字一顿,刻意要提醒那个女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可惜女人现在已经开不了口了。 那个和她绑在一起的老婆婆倒是十分淡然,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她的宿命。 阮菲一步一步地,踩着脚下生硬的泥土,面无表情地走向了他们。 九刹诀的解药最关键的就是血液。因为其条件十分苛刻,必须要中了九刹诀,而且发作了的人的血液。 但是要采集这种血液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九刹诀一旦发作,那些人的血液就开始迅速侵蚀肉体,随后蒸发的速度也相当快。 血液会和体液混合,要提纯几乎不可能。而且就算是混合的血液,在收集了之后也会迅速蒸发,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道阮菲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些血液,竟然有这样的纯度,最关键的是,竟然不会蒸发,真的就像是普通的血液一般。 拜长风问柳佩青这东西是怎么搞到的,回答他的只有柳佩青的沉默和无视。 原本以为关系好了之后柳佩青的态度会有所转变,现在看来他真的就是天性如此,除了在阮菲面前稍微开朗一些,别的时候都是一张冰山脸。 解药还要用到一些普通的药材,但是现在医馆被烧毁,大部分的药已经无法使用。还好这个村庄还有一个以采药为生的人,家里的药材还有剩。 采药人的家就在医馆的对面,当时他还在帮忙搬木料。听说大夫好像需要一些药材,便主动回家去拿了一些来,节省了不少时间。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拜长风按照书上的方法配了一剂解药出来。用到的血液并不多,不然他还会有些心疼。 “按照这个量来配药的话,这个瓶子里的血应该能救十个人。”拜长风摇了摇小瓶子,估算了一下,“阮菲咋还没回来,这都多久了。” 算一算时间,阮菲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这太阳都要下山了。 “可能遇到了点麻烦,我去看看。” “诶诶诶,不行,你要是走了,那这里万一有什么野兽袭击怎么办!”拜长风感觉拉住柳佩青,“阮菲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村庄并不安全,又到了给入冬屯粮的时候,什么山贼啊野兽啊出没的几率大大提高。 修缮医馆的那些人中有一个耳朵尖的,听到拜长风这么说,这才注意到柳佩青刚好是一个可以保护村庄的人。虽然柳佩青看着很冷面,但是这两天观察下来,发现他也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能交流的人。 那个人拉了几个同伴一路小跑过来,眼里全是期盼的眼神:“对呀,公子,你现在可不能走,没了那个姑娘,我们只有仰仗您了!” 拜长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不光是害怕阮菲,还看上了阮菲的能力。难怪干活干得那么有劲。 “自从那个城主把卫兵都撤走,有一些野兽好像通人性似的,时不时就来我们村庄捣乱,还重伤了好些村民。” 旁边的人赶紧跟着附和:“对对对,都欺负我们不会武功,也不是修士。万一您走了,这么些天都没有来的那些野兽或者土匪强盗又来了,我们这个冬天就很难受了啊!” 这些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柳佩青说服了。自从认识阮菲之后,潜移默化的,他也开始注意那些和他无关人的感受。 这番对话过去没多久,柳佩青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好像是什么东西碾压过了地面,速度还非常快。 一阵烟雾伴随着这种声音越来越近。拜长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来了,一下子躲在了柳佩青的身后。 其他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个响动,和拜长风是一种思考方式,也想往柳佩青的身后躲。 只有柳佩青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其实是阮菲回来了。 那道烟雾窜进了医馆的院子,又窜到了柳佩青的面前。整个院子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菲的速度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到柳佩青的身后去,吓得连连尖叫。 停下来的阮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手里一边提着一个人,因为她速度太快,已经晕了过去。 脚下的尘埃散去,那些人才看清原来是阮菲回来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又拍了拍胸口,给自己一点安慰。 阮菲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迷茫地看着柳佩青:“这是咋了?我很可怕?” 柳佩青尴尬地咳了一声,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两个人是谁?”拜长风从柳佩青的背后走出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阮菲把手里的两个人扔沙包似的丢到地上:“试解药的。” 这是什么土匪行径? “他们想死,不想活,但是我非要他们活着。”阮菲想到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拜长风很能理解阮菲,脸色沉重:“不懂得向前进步的人,也不肯相信别人的进步。还要把帮他们说成害他们。” 虽然不知道阮菲经历了什么,但是拜长风感同身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唉!” 把这两个人扶起来,靠在了石头上,拜长风端出了已经准备好的一碗解药,小心翼翼地给那个老婆婆喂下。 紧接着拜长风脱下了老婆婆的鞋子,观察着她脚底的黑印。 药效很快,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她脚底的黑印渐渐消失了。拜长风又观察了一下她的脸,比刚来之前稍显红润。 “看来确实有效。” 此时,另一个被抓回来的女人醒了。所有人都在挤在老婆婆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观察着局势,轻手轻脚地准备溜掉。 一片高大的阴影突然盖了过来,女人感觉心脏都收缩了一下,只敢慢慢地抬头看过去。 是一个身材精瘦的帅哥! 看到柳佩青那一刻,女人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 她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吊起眼梢,轻咬着嘴唇,一脸妩媚。 柳佩青知道她想干什么。在这个女人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只是阮菲还拉着他的手,不方便抽身。 既然想要逃走,那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柳佩青没有带上一丝怜香惜玉,他现在心里只有阮菲一个人。而在遇到阮菲之前,众生平等。 柳佩青的眼眸含霜,女人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腆着脸还想要往柳佩青身上靠,这么好看的男人可不多见,就算要死,也要当一个风流鬼。 女人自持长得不错,也颇有风情,又很主动,很多男人都吃她这一口。 但是在柳佩青眼里,这种女人已经彻底丢失了作为女人的自尊,也完全没有必要怜惜。 “这位公子……噗额——”还没来记得说点什么勾搭柳佩青,女人就感觉下巴被人来了一拳重击,疼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紧接着她就飞了起来。 噗通一声,那个女人就直接摔回到了原地,双眼一翻,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晕过了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吸引了注意,阮菲看到柳佩青站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轻轻地吹了一下拳头,又看到那个再度晕过去的女人,一时无言。 拜长风噫了一声,问道:“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柳佩青倒是没有任何感觉:“你不是只有一副药吗,给你点时间再配一副。” 过了一会,老婆婆也醒了,睁眼就看到了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在自己面前。场面有些惊悚,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有些倒流。 拜长风注意到她醒了过来,问她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和之前不同。老婆婆定了定神,不知道拜长风问这个干什么。 拜长风和大夫以及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拜长风说:“刚刚我喂你喝下了解药,想问问你现在还有没有那种烦躁的感觉,或者浑身没力气。” 说到这个老婆婆才想起来,她是被那个在新街认识的女子抓走了,一路上风风火火,扬起了无数沙尘。 想到自己被拎在手中的时候的画面,她的胃感觉又有些翻江倒海:“等会,我有点想吐。” 阮菲和柳佩青没有参与进来,在一旁继续练习功法。 阮菲闭着眼睛,没有在意拜长风那边的情况。又一次温习完毕之后,才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第七十七章 不需要被理解 “我为什么感觉没有任何进展,是不是哪一项出错了?”阮菲回想着刚才灵气的流动,现在只熟练掌握了这个功法的开头,强化灵气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剩下的修炼还是只有依靠着柳佩青的指引慢慢来。 “你灵气的流动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学习的这个部分也很基础。”柳佩青沉吟着思考了一下,“还是去哪里找一张详细的经脉图比较好。” “嗯,明天进城的时候回拜长风那看看,不知道有没有被封。”阮菲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因为长时间打坐变得有些僵硬。 那个老婆婆还在那干呕,肠胃都在翻江倒海,但是她的胃袋里着实没有什么东西了。 善良的老夫人发现了这一点,她起身去给老婆婆盛了一碗饭,又倒了一些汤水进去,让饭粒更加柔软。 老婆婆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了。自从被赶出城之后,只能在附近的地方做一些短工。自从秋收结束,她和营地的那些人只能又回到之前的流浪日子。 阮菲和柳佩青结束之后,也加入了拜长风他们。老夫人和大夫去张罗别的饭菜了,村民也和他们打完招呼,各回各家去了。 收好在空中摇晃的手臂,三个人像变态一样盯着老婆婆吃饭。本来还吃的高高兴兴,但是面前的六只眼睛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搁下手中的碗筷,老婆婆只好如实地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拜长风欣慰地摸着下巴,一脸的老谋深算:“不愧是我,现在就让阮菲来检测一下。” 被突然点名的阮菲愣了下神,立马明白了拜长风的意思。 帮柳佩青修复经脉的法阵还没有被完全踩掉,拜长风修修补补之后,把老婆婆放到了中间。老婆婆一脸迷茫,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好惹,还是老老实实被他们摆弄。 和之前的姿势一样,老婆婆和阮菲背对背靠着。 少了利用灵气修复经脉这一项,一切都简单了起来。 还有些没有离开的村民,看到柳佩青这边好像有什么仪式要举行,便擅自留了下来。好奇归好奇,心里还是害怕,阮菲之前给他们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 于是那些村民都站在了柳佩青的身后,挤成了一团。 柳佩青想反抗,但是这一幕被阮菲看在眼里,阮菲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柳佩青无奈,只好乖乖站在那不动。 红色的灵气再次铺满法阵。 上一次柳佩青还是当事者,看不清整个过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一次他是旁观者,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他,还是有些被震撼到。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拜长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这算什么呀,给你修复经脉的时候才叫惊险。”拜长风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灵气染红了地面,也照亮了这个庭院。 法阵中的灵气比之前拜长风庭院的灵气更浓,颜色更加鲜红。 阮菲的面色平静,并不会让人感觉到诡异,而是有一种浴血重生的美。 这时躲在柳佩青背后的村民才发现,那天晚上诡异的红光并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现在近距离看着,好像还挺好看的。 他们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躲在柳佩青身后,一个接一个的排排站了开来。 老婆婆起初是极度害怕的。那些红色的气就这么在自己身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简直如同地狱之门在自己身下打开。身后的那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动静,老婆婆想去碰一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没有碰到,身后的那个女子突然说道:“别动。” 声音温柔、平静,很难和那个下午在他们营地肆意逞凶的暴徒联系到一起。老婆婆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女子曾经在新街给了她药丸,又在树洞给了她食物。 她不禁忏悔起来,这么好的姑娘,今天下午自己为什么不出来帮她说句话。 这些想法,全都随着阮菲进入她身体中的灵气,反馈到了阮菲的脑海中。 只是探知一下老婆婆身体中还有没有剩余的灵气,这项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阮菲缓缓睁开了双眼,心里想道:“你的脑子要是有现在一半好使,我也不至于把你们绑过来了。” 结束之后,拜长风首先过来问还有没有灵气,阮菲摇头。 “太好了!这药果然有效!”说着赶忙就要再去配一副出来。 老婆婆已经被老夫人搀扶起来,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阵法的痕迹,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脸色有些不大好。阮菲还坐在阵法里没有移动。 柳佩青走了过去,问阮菲是不是还想做什么。阮菲抬起头来对着柳佩青笑了:“不愧是阿青。” “我想验证一下,这个九刹诀是不是真的会在他们体内放置灵气。趁着拜长风的解药还在做,我想探一探那个女人。” 柳佩青明白阮菲的意思,准备把那个女人拉过来,被阮菲拦了下来。 “还是我来吧,那个人……你别碰。”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对柳佩青的那副样子,阮菲的嘴唇撅了起来,一副吃醋的样子,逗笑了柳佩青。 柳佩青轻轻地在阮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嗯,不碰。” 村民已经满足了好奇心,现在迫不及待想和邻居分享,已经走光了。老夫人陪着那个老婆婆,拜长风和大夫去做解药,法阵这边只剩下阮菲和柳佩青,还有那个女人。 结束之后,阮菲冲着柳佩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都不用把灵气侵入她体内,她坐在我的灵气上我就能感觉到了。” 那股灵气和阮菲的灵气有着莫名的契合,阮菲没敢把自己的灵气伸进去窥探,这一点阮菲觉得很可惜。 柳佩青不解:“这有什么可惜的?”阮菲晃着脑袋,颇有诗人风范:“你不懂~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没有八卦之心的柳佩青揉了揉她的头:“万一是些不好的回忆怎么办,还是别看了。” 没了阮菲后背的扶持,那个女人倒在地上,还在昏迷中。 解药不需要熬太久,类似于感冒药,半柱香时间足矣。拜长风小心地往里滴加血液,然后端了过来,扶着那个女人喝了下去。 没一会,那个女人也醒了。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问法。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并不愿意配合,站在离她较远的柳佩青一个眼神杀了过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 身为医者的大夫对他们今天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身为医者,不是应该对患者循循善诱,让他们心甘情愿喝药嘛。” 暴躁三人组还在阴恻恻地继续问那两个人问题,突然之前听到大夫的感慨。 阮菲向他解释:“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被关爱的。况且他们也不是病人,我救她们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 “更何况,”阮菲停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也不需要他们的理解。” 大夫没有想到阮菲年纪轻轻,思想却如此消极,身为长辈的他有必要帮她纠正一下。可阮菲说的的确在理,人确实不应该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 大夫对阮菲的看法又在不自觉中提升了一个等级。 和那两个人的交流在强制实施下进行得很顺利。该问的都问完了,阮菲十分客气地招呼他们一起吃晚饭。 那个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地确认:“你……你在叫我吃饭?是……吃饭?” 阮菲已经沉浸到美味佳肴之中,没有听到女人的这番话。 看着和自己一起的人也加入了他们,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多了两个新成员,老夫人和大夫都格外的高兴,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热情地给两位新客人添饭。 “多吃点啊,多吃点。这么长时间真是委屈你们了,不要客气,这些都是这位姑娘买来的。” “让你们过来吃饭也是她的意思,你们不要害怕。” 添完饭之后,两位老人还特地问了一下他们的名字,不然不知道怎么称呼。阮菲听到这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连名字都没有问。 “我叫桃六娘。”那个女人率先开了口,她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现在满嘴的饭香已经让她忘记了阮菲之前对她的手段。 “叫我木婆婆就行,年纪大了,这些都不重要。” 看来这个木婆婆并不是很想提起自己的名字。阮菲在夹菜之间看了她一眼。 刚才在法阵中的时候,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关于这个木婆婆的一切。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知道这段时间新街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曾经是安晓云的乳娘,从她当时的记忆看来,十几年前的踏云城还是一个充满生机,很有特色的城市。来来往往的宾客很多,大家都其乐融融,和睦共处,直到那个安寄风继任了城主。 好大喜功,冷血无情。还擅自偷了他父亲的藏书秘籍,再后来,踏云城里的人变了很多,特别是她居住的地方。 念旧的她,即使被赶了出去,也经常通过刀一笑的那条隧道回到住处,这才碰到了阮菲。 也是通过她的记忆,阮菲才确定了那个老人和那个少年,确实就是前任城主安千山,和他的孙子安冬。 第七十八章 夜袭 吃过了晚饭,桃六娘主动去帮老夫人洗碗,木婆婆也想去帮忙,无奈她的身体实在是太欠缺能量,最后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老夫人和桃六娘收拾。 拜长风和大夫相见恨晚,吃过晚饭之后又开始配药,明天打算把这些解药送给树林里的那些人。柳佩青拿着斧头,在一旁砍柴,动作干净利落,看的桃六娘眼睛都直了,差点失手打翻一个碗。 阮菲在临时架起来的书桌上单手撑着下巴,一边看他们做事,一边练习刚学会的功法。 拜长风说她对修炼这方面的执着简直魔怔了,阮菲回呛他和自己半斤八两。 几轮下来,柳佩青已经做完了手里的事,脚步轻快地朝她走了过来。 “这么快就劈完了?”阮菲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但是恋人之间的互动不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吗。 柳佩青在她旁边坐下,刚才的运动在他身上留下了些痕迹,阮菲好像闻到了一些汗味,但是和学校里那些刚刚下了体育课的男生不同,柳佩青身上的味道带着一股很温暖的味道,在这个秋凉的夜晚,倒是让阮菲感觉到了些许舒服。 抬着鼻子嗅了嗅,阮菲装模作样地说:“我闻到了,有一股味道。”柳佩青难得觉得惊诧,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确实有些味道,尴尬地站起来:“我去洗一洗。” 阮菲拉着他的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是你想的味道,是……”阮菲拐弯抹角,柳佩青不知道阮菲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坐下来等她的后续。 “是……让人沉迷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哈。” 医馆的院子就这么大,阮菲笑得爽朗,所有的话都被桃六娘听见。阮菲得意地看着她刷碗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个盘子也被洗得干干净净。 “唉……”桃六娘突然叹了一口气,“碗也洗完了,我也该走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柳佩青,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心有所属,看一看养养眼也并不过分吧。 同为颜狗,阮菲明白桃六娘现在的想法,看她的目光一直在他们附近巡视,阮菲还有些腹黑地想道:看吧,看了也不是你的。 老夫人发现桃六娘要走,问她这么晚了还要去哪。桃六娘回答道:“当然是回去等死,我过不久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熔化地什么都不剩。” “啊?”老夫人和木婆婆搞不清楚桃六娘为何现在还这么想,“你不是已经吃了解药吗,为什么还会死?” “啊?”桃六娘也被这重磅消息轰掉了理智,“什么解药,我刚刚不是被打晕了吗?”她的下巴现在还有些错位,正是被自己心仪的那个帅哥打的。 阮菲和拜长风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问她情况了,完全忘记把她的九刹诀已经解了这件事告诉她。 得知这番消息的桃六娘激动地原地打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救了。 凶神恶煞的人的头领——阮菲,对着还抓着木婆婆和老夫人的手,不停确定自己是否吃下解药的桃六娘说:“今天下午完全是你自讨苦吃,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两次,你竟然这么想我。” “咕——”确实是这样,桃六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扭捏的往阮菲这边移动,看样子是想过来道谢。 阮菲就靠在柳佩青的肩膀上,等着桃六娘过来,心里爽到不行。 还没等桃六娘过来道歉,一群人突然冲进了院子。 院门还没有重新安装,就是为了方便那些村名随时进出,现在反倒成了他们一拥而入的捷径——门都不用敲了。 大夫还在和拜长风配药,嘴里交流着关于治病的心得。拜长风虽然是灵媒师,但是同时也是普通人。平时经常接触灵气,随时都有被灵气侵蚀,身体发生变异的危险,所以医术也成为了每一个灵媒师的必修课。 他们两人离门口比较近,那些村民冲进来时就看到了大夫,抓着他的手不松开:“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大夫的手被他们抓的死紧,血液快要不能流通,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野兽,有野兽啊!”那人虽然惊慌,头发散乱,好歹还算口齿清晰,把自己遇到的情况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另一波人跑到阮菲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张口,阮菲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还伴随着一些人的呐喊声和尖叫声。 来的人被这吼声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诉求,膝盖就软了一下,差点直接跪了下来。等他再一抬头,发现自己面前哪里有人,阮菲抓着拜长风,已经和柳佩青顺着那声音冲了出去。 发出声音的地方是紧靠着田地的村口。这里和去城里的方向相反,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一些村民为了看护自己的庄稼,选择在这里搭建了房屋,村庄也开始向这边发展。 等阮菲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村民被咬伤,只剩下两个身体比较强壮的村民和这些入侵的野兽搏斗。 他们的体格和这些野兽相差太多,而且粗略估计,这次入侵的野兽有十头左右。阮菲仔细分辨,也看不出来这些野兽是什么品种。 眼看着那两个人被野兽团团围住,那些受了重伤的村民根本毫无办法,只有绝望地坐在地上痛哭。 走进了之后,阮菲才发现,那些野兽,或者根本不能称为野兽的东西,身上竟然散发着灵气。它们有着和狼相似的外形,但是爪牙更加巨大,也更加锋利。地上有许多被他们的利爪划出来的痕迹。 有一只“狼”发动攻击,站在“狼群”中的那两个人眼看着求生无门,只能紧握着自己的锄头,闭着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当—— 一声脆响,柳佩青果断出手,赶在阮菲的前面,青霜刀出鞘,带着寒意的银光为那两个人撑开了一道防护伞。 刀刃正好嵌进了那匹狼的利爪中,被看进去的皮肉被青霜刀的灵气侵蚀,瞬间结了一层霜。 那匹狼承受不住剧痛,哀嚎着弹开,向后退了几步,躲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 阮菲放下了手中的拜长风,拜长风有些受不住这么快的速度,一下子软了膝盖,匍匐着向那些受了伤的村民爬去。 “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狼群袭击?”拜长风一边用顺手抓起的绷带替这些村民做一些急救措施,一边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叨,“别动啊,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你也是,等那些人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阮菲跳到狼群中,用灵气拧成的绳子把那两个人送到拜长风那里。 “大半夜才好袭击。” 又转头和柳佩青说:“这些狼很奇怪,身上灵气很重。” 柳佩青观察着狼群,回道:“这些灵气改变了它们的身形,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变化,要小心。” 在那一头狼受了伤之后,狼群并没有马上进行攻击,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如果他们原来是狼的话,肯定有一个首领。阮菲想到了狼群的生活习俗,猜想这群狼肯定是在等待它们的首领。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知道这个头狼会不会和这些狼有很大差别。 果然,阮菲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浑厚有力,踩在地上甚至有些咚咚咚的声音。 “不会吧……” 头狼从黑暗中现身,身后跟着那条受了伤的狼,那头狼已经不敢用受了伤的腿走路,耷拉着脑袋,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可爱? 可是它前面的头狼就和可爱沾不上一点边。 头狼受到灵气的影响比其它狼严重得多,或者说它得到的力量要多得多。 它的身形是其它狼的两倍不止,本来是蓝色的眼睛,现在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一半。爪牙更大,而且它的头顶竟然还长出了一只角。 阮菲没有再完全收敛自己的灵气,她在用这种方式给予它们警告。头狼在空气中嗅了嗅,眼睛盯着阮菲,好像是对阮菲有所忌惮。 如果害怕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 虽然这样想,但是阮菲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自己倒并不要紧,但是她身后还有那么多村民无法移动,如果自己一股脑往前冲,还没等她结束战斗,身后的那些村民减员的话,也是得不偿失。 即使阮菲是动物爱好者,但是弱肉强食的规则还是不能忘的。 双方僵持了一会,阮菲释放出的灵气越来越多,这反而是减轻了阮菲的负担。 这就好比一个人,长时间躺在床上,这样不但没有得到休息,反而会让自己感觉浑身不舒服。 渐渐地,头狼也认为自己的狼群并不是阮菲的对手,有了撤退的意思。 头狼发出一声嚎叫,包围着阮菲和柳佩青的狼也准备往回撤,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从黑暗中飘进了一股金色的灵气。 这不就是在行刑台上催化九刹诀的那股灵气吗! 头狼还没有把头垂下来,那股灵气突然灌入了它的角,头狼的叫声一下子停住,紧接着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不再指挥狼群撤退,而是命令狼群一窝蜂地朝着村民涌去。 那些才从死亡边沿被拉回来的村民,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看到那些狼向自己奔了过来,吓的差点猝死,有一两个直接晕了过去。 还好阮菲及时用灵气拉扯住了它们,不然那些村民的脑袋已经进了狼的肚子了。 第七十九章 是狼是狗 柳佩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再也不用留手,几刀下去,砍掉了那些狼的前肢。被砍掉前肢的狼也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躺在地上呜呜地流血。 只是这些快速的动作消耗了他的身体,不能马上去支援阮菲。 少了那几个威胁,阮菲也能轻松许多,能腾出手来对付身后的头狼。 那匹头狼几乎和狼群同时发起进攻,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村民,也不是柳佩青,而是阮菲。 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它不顾自己和阮菲之间的实力差距,不要命地向阮菲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利爪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爪痕。 阮菲同时伸出了十多条绳索,有些手指上伸出的灵气是往常的两倍,这才暂时牵制住了狼群。 她需要同时对付头狼和狼群,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好在柳佩青动作迅速,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帮阮菲解决了牵绊住她的麻烦。 不用再顾及那些村民的安危之后,阮菲终于解放了双手,全心全意对付眼前这个祸害了。 “阿青,你带着他们马上回去,等那些人来是不太可能了,说不定他们那边也有危险。” “嗯。”应了一声之后,柳佩青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伤势比较严重的那几个村民带走,剩下的跟着拜长风离开。 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头狼挣脱了阮菲的灵气,那些灵气做成的绳索在断开的一瞬间消散,被阮菲收回了体内。 头狼紧跟着继续进攻,半刻也没有停留,嘴里呼出灼热的气息,伴随着身侧的寒风,朝着阮菲冲了过来。 刚才被那股金色灵气侵入身体,它现在比之前更加暴躁,完全是豁出了命在和阮菲战斗。 阮菲灵巧地避开了它的几次攻击之后,看着头狼在地上砸出来的那些坑,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两天不是学了九刹琉璃诀吗,为什么要和这匹狼拼蛮力。 用了功法之后,虽然还是完全在用灵气进攻,但是威力已经提升了足足一倍。那些绳子像海蛇一般灵活,在头狼的身上扎来扎去,扎出了几十个血洞。 头狼虽然体型发生了改变,但是随着体型变大,它的动作就没有正常时候那么灵活。 它想要用自己的前肢扇开那些无所不在的灵气,但是它现在太笨拙,阮菲的操作又太灵活,它的那么几个动作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它又想直接朝着阮菲冲过来,可那些碰到它皮毛的灵气像钢针一般钉进了身体,还带着向后的作用力,头狼只有噗嗤噗嗤流血,身体还在不停往后退的份。 几个回合下来,头狼的力气也被耗尽,而且根本近不了阮菲的身。无论它现在如何想要阮菲的命,也无计可施。 “废物。” 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咬牙切齿地骂着躺在地上的头狼。 就是那个刚刚释放金色灵气的人! 阮菲朝着那个声音冲了过去,手心燃起了火焰,照亮了四周。可是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周围的灵气也消散了。 “跑得这么快。”阮菲低骂了一声,又在这附近巡视了一圈,确定那个人确实已经走了,这才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那个被自己扎的浑身是洞的“头狼”,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些灵气,头上的角也开始渐渐消失,身形也开始缩小。 等到它完全缩回正常大小的时候,阮菲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头狼,而是一只狗! 那只狗浑身黝黑,那些被柳佩青砍掉前肢的也是狗,只是现在那些狗的身体远没有这只狗强壮,都已经由于失血过多死去了。 而阮菲面前这只狗,虽然身上的血洞还在往外冒血,但是它的胸腔还有起伏,看样子还没有死。 那只狗的眼神现在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凶狠,变得可怜巴巴,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阮菲。 把它放在这,让它慢慢死吧。阮菲心里想着,绕过它准备离开。 没想到这条狗竟然慢慢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跟在了阮菲的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蓝色的眼中满是委屈。 阮菲回过头,停下了脚步,脑海中全是那只狗的可怜眼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救吧……但是它刚刚要杀了自己,但是不救吧…… 拜长风看到回来的阮菲有些崩溃:“所以,你就看它可怜,把它救了回来?”他简直要气炸,一边给这匹狼狠狠包扎,一边数落阮菲,“这头狼刚刚还要吃了你,你现在还想救它!?” 阮菲抬头望天,不去听拜长风的唠叨,冷不防听到了重要信息:“什么狼?它不是狗吗?” 拜长风冷笑:“它是不是狼不重要,你是真的狗。” “不可能啊,你看它那么小,怎么可能是狼?”阮菲特意走过去,看得清楚些,那只狗看到阮菲走了过来,就算现在还趴在地上,也要乖巧地冲着她摇了摇尾巴。 阮菲顺着毛摸它的头:“你看它还会摇尾巴,肯定是狗!狼不是不会摇尾巴吗?”记得小学的课文就是这么说的,阮菲深信不疑。 交流失败,拜长风高贵冷艳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去给别的村民治疗去了。 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聚集到了这个院子,整个院子现在根本就是春运现场。 受伤的,来到这里治疗;没有受伤的,因为害怕,听说了刚才的事,也跑到这里来保平安。 “我记得我几天之前还是魔教人设?”现在怎么摇身一变,成救世主了? 桃六娘和木婆婆也没有闲着,特别是桃六娘,之前误会了阮菲,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赎罪,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帮忙递东西。 从村口那边回来后,阮菲刚坐下,就感觉头有些晕眩。想必是刚才的灵气一下子用得太多了。 她身体中灵气的含量虽然很多,但是她身体薄弱,根本承受不住一下子释放出那么多的灵气。刚才为了拉住那些狗,阮菲在一瞬间释放出的灵气有些超过自己的负荷。 之前浑身紧绷的时候倒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卸了那股紧张,身体内积累的疲倦一下子反应了出来。 柳佩青注意到了阮菲的情况,想要过来帮她看看,但还是被阮菲赶回去帮那些人处理伤势:“我就是用力过猛,歇一会就行了。” 柳佩青摸了摸那只狗的头,被狗亲昵地舔了舔,阮菲故作生气,说:“啊!你偏心!”她用手指戳了戳狗的头,“你都还没有tian我的手!” 狗像通人性似的,马上把头弯过来,舔了舔阮菲的手指,阮菲这才满意。 一切都忙完了之后,已经是早晨。 阮菲也休息地差不多了,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伸了下懒腰。 那只狗很敏锐,阮菲起身之后,它也马上站了起来。可是由于伤势还很严重,有些站不稳。 阮菲突然想到自己家里曾经也养过一只狗,和这只差不多乖巧,可惜在自己读高中的时候死了,当时自己伤心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所有人都有些疲倦。阮菲和柳佩青还好,但是大部分人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看来昨晚上那场袭击还是留下了阴影。 阮菲在思考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送解药,在她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被桃六娘和木婆婆严肃拒绝了。 “为什么?我跑得又快,做事又果断,简直是第一人选。” 桃六娘想到昨天下午的事情,简直要迎风流泪:“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怕你过去了之后,又是把他们给绑过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回想了一下阮菲的所作所为,竟然也跟着点头。 “阿青,你看看他们!”阮菲向唯一没有跟着点头的柳佩青看去,在目光碰到的一瞬间,他竟然低下头开始摸狗的脑袋。 “哼!” “那你们说怎么办嘛!” 最后还是决定,阮菲带着一群村民去给那些人送药。 村民带去了阮菲花钱买的食物,又有桃六娘和木婆婆在一旁作证,营地里的人终于不再像昨天那样排斥阮菲。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霎时间,之前还是一片死寂的营地热闹了起来。 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解药只有八剂,远远不够。 现在误会消除了,那些人就眼巴巴地看着阮菲,手里拿着碗,看上去比昨天那只狗还要可怜。 这让阮菲有些为难,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虽然这群人昨天的做法让她觉得恶心,但是这些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阮菲甩了甩头,想把这种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今天这种情况和昨天恰好相反。昨天的阮菲想杀了他们,今天的阮菲想救他们。矛盾的心理让阮菲进退两难。 木婆婆好像看穿了阮菲的想法,示意大家安静。 “阮姑娘已经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了,我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营地的居民听到这番话,说是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明明有解药,为什么不是自己喝。可是现在他们全都要仰仗着别人,还吃了人家带来的食物,只有咽下这口不甘,坐了回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营地,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阮菲看着这些人,久久不语,也没有说离开,也没有鼓励他们。 终于,阮菲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唉,算了。我再去取一些吧。” 第八十章 死牢中 “你不用跟我去的。” 阮菲跳进树洞的时候,发现木婆婆跟在自己的身后。 其实这句话算是阮菲的客套话,她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木婆婆跟过来还要花费精力去保护她,想让她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本来以为木婆婆是一个比较通情达理的人,毕竟曾经当过安晓云的乳娘,在那种环境下生活过的人,或多或少会比营地里的那些人更加懂得这些。 但是这次她好像铁了心要跟过去,阮菲不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也就只能随她跟着自己了。 拜长风带着营地的那些人往村口靠了过去。阮菲给了拜长风一些银子,让他回去给老夫人和大夫,增添一些食材,也顺便用这些钱去别的村庄买些野外生活的东西。 摸着自己的口袋,阮菲的心简直在滴血。 从恶老六那抢来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自己身上的包袱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 看着身后跟着的木婆婆,阮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唉,都是自找的。” 刚才摸钱的时候,阮菲还意外地摸到了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那天在阁楼取下来的食物。 拜长风得知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看你表面光鲜,包里竟然一直装着这个,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闭嘴。”阮菲恼羞成怒,想把这块东西塞到拜长风嘴里。还没塞进去,拜长风竟然就看出来这个东西是什么。 阮菲不可思议地问道:“你都没有看清楚,你咋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个我还需要看清楚?你简直太看不起我的专业素养了。”拜长风拿过那块东西,指着它说,“虽然它现在已经黑成了这样,但是也掩盖不住它的本质。” “这个东西是改变人体内灵气的媒介之一——火烧石。” 从隧道出来之后,发现武器铺里没有人。 “刀一笑呢。”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在这里等我吗,这种非常时期他竟然还想着出门!? 锻造炉的火还没有熄灭,看样子刀一笑还没有离开多久,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婆婆,你在这里等一下刀一笑,把有解药的事情告诉他,我现在先出去再拿些解药回来。” 阮菲把耳朵趴在门上,揣摩外面有没有卫兵路过。 耳朵贴上去的那一刻,被突如其来的灵气增长逼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阮菲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感觉,又把手放到墙壁上。在触碰到墙壁之后立马又缩了回来。 这里面的灵气怎么涨了那么多,起码是之前的十倍? 不过是过了一天而已,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这种突变让阮菲感到十分不安,她转头问木婆婆:“刀一笑平时会去你们营地吗?” “偶尔会带一些食物和用品过来,但是他自己也很拮据,所以不会常来。” 阮菲现在很不安,如果刀一笑会去营地的话,遇到这种灵气大幅度上涨的情况,至少应该会从这里逃出去,难不成还就等着中九刹诀吗? 阮菲赶紧把木婆婆往隧道推,她现在才解了九刹诀,万一在这呆久了,又中招了怎么办。 “不用等刀一笑了么?”木婆婆问道。阮菲来不及解释,把木婆婆直接推进了隧道,拉上了隧道门。 “刀一笑他……”阮菲看着木婆婆的眼睛,停顿了一下,“我去找她,你先回去吧。” 木婆婆直觉有可能是出事了,也不留下来添麻烦,只是在隧道门被关上的前一刻,拿出了一条项链,递给阮菲。 “这是安千山大人的东西,如果你见到他,能否帮我把这条项链还给他?” “你知道他没死?” 还没等木婆婆点头,武器铺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阮菲也不等木婆婆再说什么,把她塞进了隧道,关上了隧道门。 来人是安晓云,阮菲一点也不惊讶。刀一笑放了她之前,多半和她讲了一些关于他之前行动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阮菲躲了起来。 这个安晓云到底有没有想要和他们联手,现在就是一个观察她诚意的最好时机。 安晓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没有看到人影。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又走到那些武器架前面。 紫灵剑出鞘,只见几道剑影发出,安晓云又稳稳当当地把剑收回了剑鞘中。就是那些武器架遭了殃,被安晓云这几道剑影劈的稀碎。 安晓云又好像不过瘾,出去的时候还故意踩在那些武器的上面。出去的时候好像还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这才离去。 阮菲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心想:这下好了,根本不用再确认了。刀一笑,你可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 从武器铺的门出来,发现安晓云竟然还没走。阮菲探出头来,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身边哪里还有人,只剩下那些已经开始熔化的卫兵。 还没等阮菲感慨一下人心险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人。还没等她回头,就感觉脖子一阵钝痛,紧接着她就倒在了地上。 踏云城死牢。 这里是安晓云最不想踏足的地方,但是也是她最近不得不来的地方。 她忍受着难闻的恶臭,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污水,来到一个牢房面前。 这里的每一间牢房的窗口都用铁板钉地死死的,只有少数阳光能够倔强地透过缝隙照射进来。这个房间的上一位客人,上午才死于九刹诀,现在又住进了一位新的客人。 阮菲的手脚被铁链锁住,刚刚醒来的她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脖子的控制权,整个后脑勺也痛得要命。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丢进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周围只点了一根蜡烛,那微弱的亮光根本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四周的水坑多得离谱,只要随便动一下,身上的布料就会被那些恶臭的液体浸湿。 阮菲才从昏迷中醒来,眼睛还很模糊,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应该是一座牢房。 站在门外的安晓云看见阮菲终于醒了,冷笑了一声。声音在这个死寂的牢房中格外突兀,就连回音都带上了讥讽和嘲笑。 “阮、菲。”安晓云一字一顿叫着阮菲的名字,“刚才在武器铺外面的时候,我就好像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进去一看,却又消失了。” 她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睥睨着躺在地上的阮菲。 “没想到吧,我还留了后手。” 她捏起阮菲的下巴,瘦削的下巴被她死死捏住,手指用力,疼痛立马席卷了阮菲的感官,痛得她青筋暴起。 看着阮菲受苦是安晓云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事。 这个女人,从她身边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和最心仪的男人。 她身上穿的衣服,明明是自己先看中的,那个男人,明明也可以爱上自己。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阮菲从中阻挠,本来就可以进行得很顺利的。 从安晓云走进来的那一刻,阮菲的眼睛就没有一秒钟看着她。就连现在,安晓云捏着她的下巴,命令阮菲看着她,阮菲也像没有听见一样,眼珠子四处乱瞟。 “你看着我!jian人!”安晓云冲着她大吼。 阮菲觉得自己的鼓膜都要被安晓云吼破了,迫不得已才看了她一眼。 就因为这一眼,安晓云一个巴掌。 “啪——” 这声音大得过分,阮菲感觉自己的脸上烫的快要可以烤牛排。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束缚住她的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看着阮菲被束缚住无法行动的样子,安晓云心情大好,她站起来大笑了几声,又猛地收住了声音,看着地上的阮菲。 “来人!” “在!” “把她的衣服脱了!”安晓云指挥者应声而来的卫兵,“我不想看着这个女人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 什么!? 直到有个卫兵真的过来,想脱掉阮菲的衣服的时候,阮菲才好像回过神,心里咒骂着:这和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阮菲的身体面对着牢门,那个卫兵迎面走了过来。 这不是在逼我吗! 安晓云看着阮菲惊慌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十分夸张,整张脸由于过度的扭曲,已经看不出来平时的美貌。 那个卫兵脱掉了自己的手甲,脱个衣服需要多此一举吗,很难不让人猜测他其实有多余的心思。 安晓云现在可不在意这些,她一心想要阮菲出丑,让阮菲见识见识得罪她的下场,从而忽略了身旁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住手!” 猥琐的卫兵的手快要碰到阮菲衣服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打断了卫兵的动作。 他真想不用顾忌那个声音,眼看着这个美人就要在自己手下,露出她光滑白嫩的皮肤,可是那个人光是声音就足以让他们恐惧,气势上的绝对压制让他不敢继续动手。 听到这个声音,安晓云就感觉大事不妙,这个人的内力在她之上。 她拔出紫云剑想要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打一场。还没有等到她回过头,一个手刀就劈了下来,她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挺拔的人影站在安晓云的身后,看着安晓云的身体从她面前滑下,用脚挂住了她的腰。 第八十一章 心机深沉 那个卫兵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并没有回过头,一点也不想错过这个美人对自己的笑容。 从那个人发出声音之后,美人突然对着他笑了起来。卫兵被阮菲的笑容迷晕了眼,脸上堆满了笑容,尽显痴态。 把安晓云用脚轻轻放到地上之后,那个人又突然对着卫兵发难。 这次不再是手刀,而是货真价实的刀刃。 还没等卫兵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就和他的身体出现了一道分界线,寒光乍现,卫兵的脑袋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滑去,没了头颅的脖颈,大动脉的血瀑布般向外飙血。 “你怎么在这?”这是阮菲对那个人说的话。 从听到那个声音开始,阮菲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他从这阴影中走了出来,在靠近阮菲的时候,才能借着烛光勉强看清他的脸。 是柳佩青。 柳佩青一边给阮菲松绑,一边回答阮菲的问题:“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发现你没有吃早饭,就想拿点食物给你。我本来想在营地给你的,但是他们说你进城了,我就一路跟了过来。” 青霜刀在铁链上劈砍了两下,铁链应声而断。阮菲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手腕,问柳佩青:“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门口都没有人吗?” 柳佩青摇头:“门口确实没有人,别的牢房也没有人。” 这么奇怪?阮菲走出去之后,发现确实如柳佩青所说,这死牢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大个牢房,竟然连一个卫兵都没有,那这个安晓云还敢亲自过来?”胆子倒挺大的。 “先出去。” 柳佩青带着阮菲从门口跑了出去,刚出门,就遇见了门口巡逻的卫兵。那些卫兵看到他们就像狐狸见了兔子一样,撒丫子就往他们这边追赶。 人数太多,如果在这里被缠住的话,只会有弊无利。 阮菲和柳佩青对看了一眼,也不用什么交流,拔腿就开始狂奔。 那群卫兵虽然本事不大,但是缠人的很。 死牢地形复杂,两人兜兜转转,虽然甩掉了不少卫兵,但是自己也有些迷路,不知道从哪里出去。 跑了一阵,想着那些卫兵的数量应该有所减少,阮菲回头观察了一下,不光没有减少,竟然又增加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有特殊的绕路技巧吗!?”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先找出路。”柳佩青提议。虽然他们体力很好,但是长时间的消耗也会得不偿失。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跑了一炷香之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出口。 这个安寄风,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有哪个人会把牢房修在书馆的下面吗! 一到了地面,阮菲才发现这个出口竟然修在了书馆的范围内!那些在地面上等候的卫兵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们一个劲往阮菲和柳佩青的身上扑去,利用人海战术,就算两人的身法再灵敏,也敌不过那么多的人。 有几个卫兵缠住了阮菲和柳佩青的手脚。 “没办法了。”阮菲本来不想见血,但是这些人也太烦了,紧紧抓住阮菲的胳膊和腿不放,严重拖慢了她的速度。实在是忍不了,阮菲用灵气缠住了那些卫兵,还掰断了他们的手脚。 “不是我狠心,这些都是你们自招的!” 柳佩青早就想把这些人甩开,奈何看到阮菲没有动作,自己也就没有出手。现在终于可以放开一些拳脚,三两下把那些缠着他的卫兵甩了下去,顺便还用刀鞘帮他们重塑了一下骨骼。 甩掉了缠在他们身上的卫兵,那些地牢里的又钻了出来。 本来想到书馆去买书的那些人,看着眼前这么混乱的场景,都呆呆地楞在了原地。 阮菲一边跑,还不忘嘴碎两句:“这安寄风的人缘是有多差,这么大阵仗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忙的。” 柳佩青本来跑得好好的,听到阮菲这句话,差点脚下打滑:“小姐,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别人了。” 现在四处都是卫兵,身后的就不用说了,还紧追着不放。现在那些在城里巡逻站岗的卫兵好像也得到了消息,也开始往书馆这边跑。阮菲只好带着柳佩青往书馆里面跑去。 那位还在看书的管理员,听到一阵风声,手里的话本被吹了起来,想张口骂一句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踏云书馆喧哗。就只看见两个人影从自己面前掠过,吹起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再一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阮菲还记得这里有个很长的扶梯,就算要打,这里对他们来说优势也很大,打起来也更加轻松,就直接把柳佩青带到了这里。 往上跑了一截,他们速度很快,那些卫兵还没有追上来。 “踏云书馆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柳佩青也没有来过这里,第一次来还觉得有些新奇。 阮菲对他笑笑:“我当时也很纳闷,好好的书馆,为啥还要修这么长的扶梯,还要修一个阁楼。” “但是比起这个,还是在书馆下面修牢房更加让人震撼。” 柳佩青不置可否,这个安寄风的想法真是让人猜不透。 “我们去这里面看看!” 书馆中突然骚乱了起来,门口好像又有些火光还是什么的。刚才还比较安静的书馆突然乒乒乓乓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通稀里哗啦。 两人对视了一眼,阮菲说:“是不是有人打起来了?” 楼梯下面的闪光五颜六色,难道那些来买书的人和那些卫兵打起来了? 阮菲很想下去看看,趴在扶梯上使劲往下瞅,还没看出个什么情况,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了一下,刚才还明亮的视野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感觉,好熟悉。” 果然,楼上好像有谁的脚步声传来,自己又被拉进了墙里! “阿青?”阮菲轻声喊了一下,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 “我在。” 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有自己被拉进来的话,那外面的追兵看到他了怎么办。 柳佩青第一次被拉进来,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阮菲回握住他的手,让柳佩青安心:“这里就是我上次拿到那本书的地方。” 两人顺着阶梯往上走,这里的空间太小,两个人一起走有些勉强。柳佩青往后退了几步,让阮菲走在前面,没想到阮菲也跟着他退了几步。 阮菲又抓住他的手,眼角含笑:“我们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就一起走嘛。” 阮菲和柳佩青说话的时候,时常带着些撒娇的语气。 钢铁直男柳佩青哪里受得住这个,虽然最笨不善表达,但是他的行动力一流,在黑暗中紧紧扣住阮菲的手,两个人并排着向上走。 青鬼闲来无事,在安府四处乱晃,想着前天晚上宴会上发生的事。 那个安晓云看上自己,青鬼一点也不意外。倒是没想到这个安晓云竟然如此大胆,宴会结束之后还想邀请他单独游玩。 收到安晓云的邀请的时候,青鬼是拒绝的,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拒接道:“安小姐,孤男寡女,我们授受不亲。” 安晓云表示没关系,自己只是和他在府上走走,这里到处都是仆人,别人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那既然如此,青鬼也不是个会拒绝美女好意的人,也就跟着安晓云在安府四处看了看。 没想到这个安府竟然还不错。 下午的时候就净想着和二小姐怎么抬杠,根本没有心思来看院子里的风景。晚上跟着安晓云的时候才发现,好多地方的景色都是经过细心打磨,别有一番风趣。 “这些盆景,都是专门找人悉心照料,又特意安排过的吧。” 青鬼的手里捏着一片树叶,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那些树枝。这个时候还没有凋谢,而且好像还有要再盛开的模样,多半是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在附近滋养着它。 安晓云掩着嘴,娇俏地笑了笑:“青鬼大人好眼力,”安晓云也走了过去,站在青鬼的旁边。青鬼的眉头皱了一下,下一秒又舒展开来,好像刚才自己并没有嫌弃安晓云站在自己身侧一样。 “一般情况下,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这棵树的叶子早就应该掉完了。我爹爹专门找了人在这附近设置了一个机关,利用灵气不断滋养着它,才能得以保存至现在这种模样。” 说完,安晓云又自顾自走到了一旁的池塘边上,蹲下来捡起了一块石头。 “青鬼大人你看,这雨花石的花纹,是不是很灵动。” 安晓云眼里闪着光,以为自己很有情趣。但是没想到青鬼生平最烦这种黏糊糊的人,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现在回房运转灵气修炼来得舒服。 可安晓云毕竟是对自己青眼有加,又是安寄风的女儿,青鬼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扯开嘴角,微笑着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地瞧了瞧安晓云手中的石头,好像真的从里面看出了什么,柔声对安晓云说:“这石头上的花纹果真奇妙,难道这些石头也是用心挑选过的吗?” 用心挑选又怎样,还不是些普通石头。青鬼内心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陪这位安小姐玩。 要不是你还有用,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水里。 第八十二章 安晓云闯祸 “废物!”安寄风袖子一甩,甩出一道凶猛的灵气,朝着下面跪着的人袭去。 那人正是前来汇报阮菲情况的卫兵。他深知安寄风脾气火爆,汇报之后多半凶多吉少。但是他根本抵御不住其他卫兵的施压,只能硬着头皮来找安寄风。 卫兵受不住这一道灵气,啊地一声应声倒地。安寄风没有继续看他,转过身,背着手,透过窗户向下看去。 在门外看守的卫兵听到屋内的惨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还好不是我去,要不然现在躺在里面的可能就是我了。那两个守门的卫兵想。 把地上那个已经神志不清的卫兵拖走,一个穿着和整个踏云城都格格不入的人走了进来。他轻巧地踏过门槛,长达脚踝的深色外袍有些厚重,从门槛上拖过。 安寄风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到来,直到那个人走进,把手杖放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原来是神算子先生,安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安寄风转过头来,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神算子,连忙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和神算子平视,以表尊敬。 神算子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是他的衣饰和手杖上的宝石,还是表明了他的身份。 神算子没有和安寄风客气,径直穿过了安寄风,走到了安寄风刚才的位置。 “是某来得突然,忘记通知安大人。”神算子客套地和安寄风说这话,但是被遮盖在帽子下的眼睛却在巡视着整个房间。 “安大人,不知道令媛的情况如何了?” “晓云她,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安寄风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在思考要不要一一告诉神算子。 “那就好。”神算子并没有在安晓云的情况上多问,他今天来找安寄风是另有打算。 神算子从阶梯上下来,本来是右手持杖的他,突然换成了左手。安寄风心里“咯噔”一下。 每次神算子做这个动作,就说明他很不高兴。上一次见到这个动作,还是自己没有继任城主的时候,安晓云不小心冲撞了他。要不是当时自己拉下老脸,还不知道安晓云能否活得下来。 “我好像说过,新街的那个武器铺,你们是不能动的?” 安寄风不知道神算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都记着,所以没有人敢去动他。” “没有人敢动他?”神算子这句话带着怒气,“那你现在去武器铺把他给我带过来。” “这……我这就叫人把他带来。”安寄风换来门口的守卫,“你们现在去新街,把新街尽头的那个铁匠带来。” 两名卫兵笔直地走了进来,听到安寄风这话,脚下一软,面面相觑,都没有动作。 “怎了?让你们去带一个人过来这么困难吗?”安寄风觉得今天的神算子有些来势汹汹,心中难免有些慌张,现在正好找到了机会,把这些气都撒在了两个卫兵身上。 “这……”两个卫兵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卫兵站出来说。 “大人……小姐不让闲杂人等过去,而且……” 安寄风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又想把这两个人打晕拖下去,但是碍于神算子还在场:“你们是听晓云的还是听我的?让你们去就去!” 神算子站在一旁,右手抚摸着手杖上的宝石,看着安寄风发怒,实在有些看不过眼。看着下面的两名卫兵,才张口说:“别为难他们了,那个人现在也不在武器铺。” 安寄风没想到神算子会说这样的话,转过头来问神算子:“如果在街上的话,也可以让卫兵们去找。”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如常,神算子看他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大人,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个人,现在不就正在您的府上吗?” 安寄风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门口嚷嚷:“让我进去!我要找我爹!” “可是小姐,安大人现在有重要的客人,不方便……” 门外的安晓云还在继续争吵,安寄风看了看旁边的神算子,神算子的嘴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出声示意卫兵放她进来。 安晓云推门而入,没想到第一眼竟然看到了神算子,没由来地被噎了一下。安晓云看着神算子,神算子也面对着安晓云,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说话。 这个人怎么又到这来了?安晓云对神算子的厌恶绝对不小于阮菲。神算子这个人,走到哪,好像那里的人都要听从他的差遣。 虽然心里很不甘,但是她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对神算子出言不逊,差点丢掉了性命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讲话,安寄风从中调解:“晓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行礼?” 安晓云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装作恭敬的样子,对着神算子行了个礼。 “行礼就不必了,”神算子阴恻恻地说,“如果你的脑子还记得事的话,应该不止记得住这些礼节。” 他这说的应该就是关于那个铁匠的事,安寄风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神算子会说那个人在自己府上。 神算子看得出来安寄风的想法,安寄风这个人,有胆子但是没有脑子,如果要等他自己修炼成功,爬上天字境界的话,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 看着这对父女,神算子恨铁不成钢,对着安寄风说:“你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她知道那个人在哪。” 听到这句话,安晓云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但是她不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得意的神情。 “是我,爹,神算子先生。那个铁匠现在正被关押在府中的牢房里。” 前天晚上,宴会结束之后,她邀请青鬼去府上转了转。期间,两人交谈甚欢,她对青鬼的喜欢就更上了一层楼。 她看得出来,虽然青鬼在江湖上的名声恶劣,但是对她还是十分有礼数,和外面相传的很不一样。有一些小动作带着暧昧,撩的她脸红心跳的。 她认为,自己对于青鬼,是不同的,自己有希望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两人在府上闲逛,走着走着,路过了安寄风的书房,里面摆放着许多她爹收集的武器。青鬼路过的时候被里面的武器晃了一下眼睛,问道:“这个房间是?” 看到青鬼对自己的家产生了兴趣,她当然很乐意为青鬼解答。青鬼听完之后,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只是在两人快要分开的时候,青鬼突然说起了关于那个铁匠的事情。 青鬼说:“刚才路过安大人的书房才想起来,我本来以为他是我带来的戏班中的一员,谁知道我在下午的时候竟然在一间武器铺遇到了。安小姐,你可以要小心提防。” 听到青鬼这么说,安晓云想到了白天的事情,想也没想就对着青鬼全盘托出。她对这件事本来就没有拿定主意,现在又知晓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会多想。 于是在青鬼的诱导下,她认定了这个铁匠会对她和她爹不利,必须赶紧抓起来。 于是第二天,她就带着人去捉住了那个铁匠。 安晓云本来想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但是青鬼最后告诉他,不要把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别人会说他在背后嚼舌根,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当然要替青鬼保密,所以在说出实情的时候抹去了青鬼的名字。 没想到,知道事情始末的安寄风不光没有骂那个铁匠,反倒是说安晓云没有脑子。 “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说了不要去动那个人,你怎么还是擅自行动!”没想到神算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安寄风浑身的血液都朝着头上流去,脸气得通红。 神算子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安晓云没想到她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自己闯了大祸?她的头顶瞬间冰凉,不行,她得赶紧挽救一下,神算子的手段她可是见过的,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要她的命都很难说。 “我……我还有事情没有禀报!” 踏云书馆扶梯的墙壁中,安冬已经喝完了阮菲给他烧的水,在安千山的安抚下,乖巧地被放血。 阮菲其实还是有些不忍心,安冬的年纪也不过才十四岁,不光是大脑好像出了问题,还要背负挽救那么多生命的重任。 进城的时候,阮菲问了木婆婆,需要解药的人大概有多少,依据着这些人的数量来放血。 安千山算准了阮菲会再次过来,早早就让安冬去阶梯等着。只是没想到阮菲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柳佩青见到安千山的时候一下子认了出来,毕恭毕敬叫了声安前辈。安千山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原来是柳家的那个孩子。 “哎呀,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安千山大笑着揉了揉脑袋,示意柳佩青过去。 “这么久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还是二十年前吧,那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安千山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在长辈面前的柳佩青,也是十分乖巧,就像一个见了别人家长的孩子,任由安千山捏圆搓扁。阮菲在客厅烧水,还把柳佩青给自己带的早饭给了安冬。 安冬手舞足蹈,小心地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安千山。等到安千山点了头之后,他才坐到桌子旁边大口吃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安千山与阮一心 被采血的安冬很乖巧,一边揉肚子一边盯着瓶口,生怕血流了出来。 血液采集地差不多了,安冬也表示自己困了,就自己走到了另一个房间睡了过去。 安千山也和柳佩青聊得差不多了,阮菲才凑了过来,和柳佩青站在了一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被安千山看出了玄机。 “你们俩这是?”安千山也是一个八卦的人,目光在阮菲和柳佩青之间来回巡视。柳佩青像是一个早恋的少年一眼,脸刷得一下红了。 阮菲这个厚脸皮就不一样了,不光不会脸红,还巴不得向每个人都炫耀自己的恋人。 她又往柳佩青旁边凑了凑,抬起下巴,骄傲得叉腰,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们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这种形容词……有点不合适吧?安千山心想。听到这句话的柳佩青脸更红了,不敢直视安千山和阮菲,但是又不想从阮菲旁边走开,只好红着脸别过了头。 安千山没想到阮菲和柳佩青竟然这么有缘分,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性格,真的和你爷爷如出一辙。”想到阮一心那副样子,安千山就好像找回了年轻的时候。 阮菲对自己爷爷的信息格外敏感,想起了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 “安……额……”阮菲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称呼安千山。安千山也使坏,故意不开口,就等着阮菲叫他。 阮菲的脑子里迅速飞过对长辈的种种称呼,自己这么杵在别人面前也不是个事,还是按照之前的叫法。 “安爷爷……”就叫这个吧,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称呼了! 安千山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诶~” “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临了了还能见到老友的孙女,真是有福了啊。” 阮菲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什么临了?您现在可不能死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的!” “别紧张,我离死还早着呢。我怎么着也有天字境界的修为,哪有那么容易死。”安千山摆手,“我知道你今天来想问啥,是你爷爷的事,还是关于五行环的事?” 阮菲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个安爷爷还真的神通广大,他怎么知道五行环的事的? “五行环?”柳佩青从未听过这个东西,难免有些好奇。 安千山没了安冬在身旁,很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招呼着阮菲:“想知道这些,下次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两壶好酒。” 阮菲撇嘴:“果然和我爷爷是同道中人,这爱好真的一致。”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柳家的小子在这,我说出来没关系吧?”毕竟现在柳佩青还算是外人,还是需要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柳佩青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聊家事,于是主动请辞。 “诶诶诶,不用,”阮菲拉着柳佩青的手,手指稍微用力捏了捏,“反正你以后都要知道的,留下来听听呗。” “哈哈哈,不愧是阮一心的孙女,你就这么认定以后你们一定会成亲?” 这哪里有人当着恋人的面拆伙的?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安爷爷。”就算安千山是长辈,这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还没等阮菲表决心,柳佩青先稳不住了:“前辈,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身边的。” “阿青……”阮菲抬头看着柳佩青的眼睛。 柳佩青注视着阮菲,诚心道:“只要小姐不嫌弃我的,我甘愿一辈子在你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停停停,你这话我听着也不像海誓山盟,倒像是我们结义了。”这话题怎么往奇怪的方向走了。 “这……”柳佩青住嘴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样子,阮菲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嘴角:“不过……我喜欢听。” “咳咳!”安千山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他这个人在。阮菲得意回头,鼻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嘴角都要扯到耳朵根去了。 再看柳佩青,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 安千山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完全脱离了控制,还以为这两个年轻人好歹也要陷入对未来的迷茫中,自己好就坡下驴,展开一段关于人生的演讲。 失算了。 不自在地挪了下凳子,发出吱呀——一声怪叫,把这一页揭过去。听到声响,阮柳二人才从周围的粉红泡泡脱身,认真听安千山讲正事。 “菲儿啊,从你第一次走进踏云书馆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你手上的五行环,就是证明你身份的最好证据。他是你爷爷花费了整整一年,才打造出的世界上最精巧的武器。” 安千山说,这个五行环本来并不是人类持有的东西,是阮菲的爷爷阮一心,在咆哮谷,因缘际会下得到的。它本来是凤凰的尾羽,后来被阮一心编织成了一个圆环,戴在了手上。 “那为什么我看爷爷是戴在脖子上的,是一个指环的形状。” “啊,这个啊,我嫌他一个大男人戴着手镯,娘不拉几的,他就给改成戒指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当时阮菲戴着五行环走进踏云书馆范围的时候,安千山就感觉到了五行环的力量。起初他还以为是阮一心回来了,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见老友。但是没想到戴着五行环的竟然是另有其人。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阮一心的孙女。对别人冷漠的要命,但是心又软的一塌糊涂。” 柳佩青安静地在一旁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感慨地点头,简直太对了。 阮菲想要给自己辩解一下,找回点面子,不然这样就好像自己的软肋被人握在手心一样。可是没法,这确实是事实,阮菲只好认命。 “这五行环上,根本没有灵气,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戴着它来了?” 安千山摸了摸他的胡子,神秘地说:“这就是五行环的神奇所在,认主,而且认熟。” “简直像是活物一样。只要附近有自己熟悉的人,立马就会给予那个人反应。所以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它的。” 说到这个,安千山很感慨:“要是我的九刹琉璃诀也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啊!说到这个!不能说了,我们得赶紧走,不然时间长了,我害怕就来不及了。”听到九刹琉璃诀,阮菲惊醒,还是救人重要。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说了啊,你不会死的,等我来救你出去。”走之前,安晓云还不忘嘱咐一句,“也会记得给你带酒的。” “等等!”打开机关之后,阮菲等不及要出去,又被安千山叫住,“那个神算子,有些来头,但是你不要怕他,不要让恐惧战胜你。” 最后关头,这个老头还算是说了一句前辈该说的话。 踏云书馆的那些卫兵已经全部走了,地上散落了几个书架,上面的秘籍也掉落到了地上,一些人正蹲在地上捡书。 看来刚才这里还确实经历了一场战斗,一些人的嘴现在还骂骂咧咧, “这个城市真是越来越缺乏教养了,要不是刚才他们人多,我一定要……!” “诶,别说了,”旁边那人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老师还在这呢,被听到了怎么办。” 阮菲在心中窃笑,看来不满意安寄风的人还是很多的。 轻松避开了街上巡逻的卫兵,阮菲把接到的血液递给柳佩青。 “你不回去吗?”柳佩青已经跳进了隧道,说话有些回音,失去了一些实感。 “我要去找刀一笑,你先回去,别让拜长风他们等急了。”阮菲帮柳佩青关上了隧道的门,自己则是又从武器铺出去,回到了拜长风的家。 拜长风的书馆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阮菲在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撕开封条进去,而是选择翻墙。 之前设置的法阵还在,走进去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响动。 每一个房间都有被翻找的痕迹,看得出那些人都很粗鲁,只要不是自己想要的,全都被扔到了地上。 阮菲皱着眉头,来到了拜长风的研究室。 研究里简直就是重灾区,各种书和纸张被丢弃在地上,很多仪器也被破坏。实在太大的,就被翻到地上,再用东西把脆弱的地方砸烂。 “还好拜长风不在,他要是看到这幅景象,还不得当场心碎。” 在一群已经成为破烂的仪器中,阮菲准确地找到了那个曾经抽干她所有灵气的东西。 每次自己在池子里被这个东西吸干的时候,她都会报复性地用眼神狠狠看过去。虽然她知道这一点用没有,但是这样做好歹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 就这么几次下来,整个房间最熟悉的东西,就是这台仪器。 阮菲绕着仪器转了两圈,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这玩意怎么拆啊?”阮菲挠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阮菲嘿嘿笑了两声,还是用了自己的灵气,一点一点侵入到那个仪器当中。 顺着那股被抽取灵气的感觉,阮菲顺利找到了这个仪器的核心。用灵气从内而外膨胀开来,把整个仪器都撑开,才拿出了其中的那颗核心。 看着手里的那颗灵石,阮菲的计划已经拟好了。 安寄风,你等着吧。 第八十四章 复杂的人心 城外树林,那群居民正焦灼的等待着阮菲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管是回去继续配解药的那个年轻人,还是去城里给他们取解药引子的阮菲,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什么时候会发作,他们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如果我们熬不到解药做好的时候怎么办啊?”其中一个人等不下去了,有些绝望地说道。声音飘到其他人的耳朵里,众人不免唉唉叹气。 “没有办法啊,我们又打不过那些卫兵,又不会配药,除了在这里等还有什么办法?” 只要有一个人起了头,其他人的抱怨接踵而至。 有几个吃了解药的人已经跟着拜长风回到医馆配药,还剩下几个身体不好的,吃了药在原地休息。听到自己的同胞唉声叹气,吃下解药的他们心里堵得慌。 木婆婆被阮菲赶回来之后,并没有跟着拜长风回去,而是选择留在了营地,就是害怕这种情况出现。 “如果那群人说要给我们解药是假,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有人猜测道,“他们万一只是为了看我们笑话,那个女子,昨天做出那样的行为,我真的不敢相信她是真心要帮我们。” 此话一出,周围纷纷有人应和,势头更比刚才的那些话更甚。 木婆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虽然自己年迈,昨天也对阮菲的看法有些过激,但是自己吃下了解药,这是铁打的事实。在这里的人中了什么毒,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大家静一静!”木婆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她在这群人中算是资历最老的人,许多人还是对她比较服气。 听到木婆婆出来喝止,刚才那帮还在臆测阮菲他们的人一瞬间闭了嘴,心虚地不敢看向木婆婆。 木婆婆走了过去,服下解药的她现在步伐比之前轻快了不少。旁边有人想去扶她,都被她拒绝了。 她走到那几个嚼舌根的人面前,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平稳了声音,才说道:“你们这群人,吃了人家的食物,拿了别人给的东西,现在不过就是等了一会,就开始在背后议论别人!” 说着这些,又觉得怒气有些上头,眼眶竟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不服,站出来抵抗木婆婆:“你们已经吃下了解药,当然会向着他们。万一他们这次真的就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们不白等了吗?” “就是啊,这不是在戏弄我们嘛……”又有一个人出来应和,只是说这话的人声音很小,但是还是钻进了木婆婆的耳朵。 原本性格温和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由于发怒,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了,凭着模糊的视觉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举起来就要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的人,看着本来是他们这一边的木婆婆竟然为了那些外人,就要打自己,心里怎么可能服气。 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木婆婆的木棍。他虽然身上的九刹诀还没有解,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身形上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他抓着木棍就要把木婆婆甩出去,恢复了身体的木婆婆,加上这几顿吃得挺好,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能和这个人对抗一会。 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住自己年老,两人交手还没有几个来回,木婆婆本来已经看不清的眼睛,被晃了那么多下,更加看不清了。 周围的人想要过来帮忙,和那个年轻人站一边的人把木婆婆和那个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一时间,刚才还被人尊敬的木婆婆就被孤立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站在圈外的人进不去,也有可能是并不想进去。他们用言语攻击里面的人,声音越来越大,里面的打斗也越来越激烈。 眼看着木婆婆就要被推翻在地,那个年轻人一把扯开了那个木棍,一掌把木婆婆推开,木婆婆脚下不稳,那些人又把包围圈扩大,没有人能进来帮助木婆婆。 就在木婆婆被推开的时候,柳佩青突然跳了进来。 他轻轻地扶住了木婆婆的背,手中青霜刀一甩,刀鞘的末尾一下子劈到了那个人的下巴。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吧”声,那个人因为受不住柳佩青的这一下,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不甘心的他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想要站起来再战。双手撑着地,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柳佩青就一脚踩了上去,都不用用力往下一压。 那个人根本承受不住柳佩青的施压,不光是脚下的压迫力,还有柳佩青身上发出的那种胁迫感。那个年轻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下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一点声音,都被柳佩青的突然出现吓的不敢说话,又被他散发出的那种压力逼得连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看着柳佩青,柳佩青看着脚下的年轻人,年轻人只能被逼着看地上的泥土。 “这是怎么回事?” 是拜长风带着配好的解药过来了,身后还带着几个人,都是之前喝下解药的人。 “你把人压在地上干什么?快让他们来喝解药。你们拿到引子了吗?” 拜长风就是一个话痨,但是技术和责任心可圈可点。他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医馆,迅速配好了药。虽然比不上阮菲和柳佩青的速度,但是还是比常人快了许多。 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呼,声音大得快要把树林都给掀了。拜长风接过柳佩青手里的瓶子,放下背上的背包,里面装着一大罐汤水,全是解药。 刚才还在臆测拜长风他们的人,一时无言。看着身边的同胞都端着碗去拿药,他们就在一旁看着,心里泛酸,狠狠地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 柳佩青已经把脚从他的背上拿了下来。 虽然已经没有人再限制自己,但是那个人还是没有起来。拜长风以为这些没有过来拿解药的人是行动不便,把分药的大勺子给了后面跟过来的大夫,自己端了两碗解药过去。 “这是咋啦?你腿骨折了?”拜长风把药凑到那个人的嘴边,“快喝,免得一会发作了。” 说完把药放在了地上,又把另一碗交给另一个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人。 不了解情况的拜长风还在那好言相劝,纡尊降贵,亲自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解药,那些人又看了看木婆婆和柳佩青,不敢接过来喝。 这些拜长风就纳了闷了:“你们是怀疑我的技术?你们竟然怀疑我的技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拜长风就要发怒。把手里的碗抵着其中一个人的嘴巴,硬要那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喝下去。 “别别别,诶!我喝!我喝还不行嘛!”那人拗不过拜长风,只好接过了药碗。周围的那些人无不投过来羡慕的眼光。 柳佩青无言,地上那个人还没有起来,就连放在眼前的药都没有碰。他伸出一只脚,送到了那个人的腰下面,一个勾脚,就把那个人从地上带了起来,又蹲下去把药碗端了起来。 “喝。”很简单的一个字,被柳佩青说得好像是要上战场,那个人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就听见柳佩青的命令,心脏发颤,再也不敢耽搁一下,十分狗腿地拿着碗,咕咚咕咚把药全喝了。 “你们,也去喝。”柳佩青回头对着那些还站在原地的人说。 那些人就好像被免了死罪一样,朝着分药的大夫就冲了过去,也不怕呛着,三两下就把解药喝了个精光。 拿着灵石的阮菲,并没有着急去找刀一笑,而是来到了她和柳佩青第一次下榻的客栈。 这里有一个人在等她。 踏进客栈的时候,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之前来住店的那个姑娘吗? “姑娘,这次您是一个人呀?”小二还没有忘记阮菲的特立独行,年纪轻轻就要和一个男子同住。就这一件事情,在他们这附近被八卦了好一阵。 这个小风波才被人遗忘,没想到这个姑娘又来了。 看着小二热情洋溢的脸,阮菲倒是没了和他逗乐的心思,平静地说道:“有一个人在这等我,你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吗?” 这话本来很普通,但是到了小二的耳朵里,竟然听出了另一番风味。 他的眼神暧昧了起来,眼波流转,看的阮菲直犯恶心,心想,这个小二别是眼睛有病吧。 “有的,有的,姑娘随我来。”嘴上这么说着,手脚也很麻利,就是这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姑娘了不得,一下子就招惹了两个帅哥。 再看看自己身后的阮菲,心里又直羡慕,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了,要是我媳妇能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阮菲被带到了一个雅间,里面有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眼前的美人。 “你怎么这么悠闲,我可是受了大罪了。”阮菲走了过去,坐在另一边的太师椅上。 阮菲的对面,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女子含羞带怯,弹着古琴,是阮菲没有听过的曲子。本来应该婉转动听的琴声,在这位女子的手中被弹得生涩又古怪。 “这也太难听了……” 第八十五章 青鬼的计谋 本来正在和面前的美人进行眼神交流的青鬼,冷不防听到阮菲的这一声嘀咕,一下子笑了出来。 正在弹琴的女子没听见阮菲的声音,只看到青鬼突然的发笑,以为是自己的琴音让这位大人欢喜,涂抹了脂粉的脸又染上了些粉黛。 这个艺伎只是青鬼在等阮菲的时候,无聊叫来的。 随手打发了这个弹琴的女子,那女子还有些不甘心,并不是很想走。她以为阮菲也是被青鬼叫来的艺伎,看她灰头土脸,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不会逗男人开心的无聊女人罢了。 那女子在关上门之前,还对着阮菲娇蛮地哼了一声,搞得阮菲莫名其妙。 “她琴弹得那么难听,我都没说什么,她竟然还哼我?”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 这话又是把青鬼逗得哈哈大笑,他用扇子敲了一下阮菲的头,说话之间,眉眼都是笑意:“她也不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的,弹那么好干什么,放得开就行了。” 这话也太那啥了吧,阮菲恨不得现在离青鬼八丈远。 “你这样,容易染病的我告诉你。”阮菲的嘴角都要跨到脚底去了。 刚才在刀一笑的武器铺门口的时候,阮菲就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没想到一回头,竟然是青鬼。 阮菲想问青鬼为什么要站在他身后,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青鬼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递给她一张纸条,然后就是一个手刀劈了下来。 就是轻轻碰了一下阮菲的脖子,阮菲一边想着青鬼怕不是中邪了,一边很配合地趴到了地上,还用手在地上用力地敲了一下,模拟自己晕倒的声音。 察觉阮菲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安晓云迈着轻快的脚步就走了过来。 她用脚踢了踢阮菲的腰,发现阮菲确实没有反应,还想再在阮菲的身上踹上两脚,结果被站在一旁的青鬼拉住。 “安小姐,别踹了,有失斯文。”青鬼手里的扇子摇啊摇,阮菲在心里呸了一声:就你斯文。 在青鬼面前的安晓云,又回到了那个斯文柔弱的大家闺秀形象。 “青鬼大人,没想到你竟然和我一起过来。”声音软的能掐出水,“这个女子,之前抢了我的衣服,还在街上当众羞辱我,后来还伤了我师父,我真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 这声音配上阴狠的语气,阮菲都佩服她能说得这么自然。青鬼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不自然地用扇子去挡,他看着眼前给自己撒娇的安晓云,敷衍地回道:“那正是太可恶了。” “我听说踏云城有一座十分可怖的死牢,不如安小姐就把这个人带到那里去,就算不能处死,也能好好吓吓她。”青鬼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说得很恶毒,好像和阮菲有深仇大恨的是他一样。 青鬼对待阮菲的态度和她完全不同,这更让安晓云相信,自己对于青鬼而言,是不同的,是唯一的。 安晓云听从了青鬼的建议,而自己带来的那些卫兵已经全都熔化了。 “青鬼大人,您帮我看着她,我去叫一些卫兵过来。” 安晓云走后,青鬼蹲下来,伸手想摸阮菲的脸,被阮菲一巴掌打开。 “你干嘛?”阮菲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翡翠般的眼睛就在距离青鬼不到一尺的距离。 被打了的青鬼不但没有生气,声音还带上了些许愉悦:“我说你啊,要是能有安晓云一般温柔,不知道得多受欢迎。” 阮菲翻了个白眼:“我就算不温柔也受欢迎。” “你厚脸皮这一点,倒是和你父亲很像。” 青鬼把阮菲手里捏着的字条拿了回去,以防等会被人发现。刚才阮菲就算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才很配合地和青鬼演了这一出戏。 现在安晓云走了,青鬼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阮菲,于是就有了阮菲后面被带到了死牢之后的事情。 客栈里,阮菲喝了一大口茶水,狠狠地擦了下嘴,对着青鬼说:“说好的你把安晓云带走,她后面咋又回来了?” 刚才在死牢里,那个安晓云竟然还想把她衣服给脱了,要不是柳佩青及时赶到,安晓云的尸体可能已经被挂在墙上迎风摇摆了。 青鬼没想到后面竟然是这样的发展,睁大了眼睛:“她只是说要回去换一身衣服,没想到她竟然还抽空去了死牢?” 青鬼这次的计划,本来就是想要利用阮菲找到死牢的位置。 根据他的情报,那个死牢是踏云城最私密的地方,那些犯了重刑的人,或者得罪了安寄风的人,统统都被带到了死牢,而且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个死牢里面有关于九刹诀的秘密?”阮菲问道,又察觉哪里出了问题,“那你直接让安晓云把刀一笑带过去不就得了?为啥非得让我去啊?” 青鬼摇了摇扇子,避开了刀一笑的话题。毕竟是他暴露了刀一笑的计划,直接让安晓云背叛了他们。 “我前天回去之前,抽空去探查了一下那些灵气的流动方向,顺着那些灵气找到了一个地方。” 青鬼前天和阮菲他们分开后,自己去查了一下关于那些墙壁中流动的灵气。按照那些灵气流动的反方向,青鬼发现,其实这些灵气把整条新街绕了一个大圈,到达刀一笑的武器铺的时候,又绕了回去。 刀一笑那里就是灵气的终点。 但是灵气的起点,在到达踏云书馆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所以我就想,那个九刹诀的机关,多半就在踏云书馆里。” 可是等到青鬼再次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机关,或者那些灵气在流动。这就很奇怪了,如果不在踏云书馆,那么那些消失的灵气又去了哪里? “这些之前我也调查过。”阮菲又喝了一口茶,“所以你猜测机关就在你唯一不知道位置的死牢里?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还让我去冒这个险,你直接去问安晓云不就行了?” “非也,非也~那个安晓云,虽然喜欢我,但是她上面还有个安寄风。如果她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安寄风,那么我就有麻烦上身了。” 阮菲发现了,她和青鬼之间,都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生死,能利用就利用,绝不手软。 青鬼在江湖上好像也是挺有名的人物,怎么会害怕安寄风? 说到这个,青鬼向阮菲勾勾手指,抛了个媚眼。阮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很想过去。 “隔墙有耳,你不怕被人听到了吗?” “不怕,你快说。”阮菲没有给青鬼一点机会。 “唉,我的美男计失效了。”青鬼摇摇扇子,有点遗憾。 “如果是前天,我一定会觉得安寄风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 “吸收了这些人之后,修为增强了多少,谁都说不准,况且这个安寄风狼子野心,做了不少损阴德的事,要是贸然攻击,说不定会吃大亏。” 对此,阮菲表示同意。如果安寄风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那么完全可以和他硬碰硬。就算他能打得过青鬼,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么多修士。 就从他偷了自己父亲的秘籍,还把自己父亲关了起来来看,这个人,不是个善茬。面对面来硬的自己肯定会吃亏。 交换完情报之后,阮菲表示要去救刀一笑,让青鬼带路。 关押刀一笑的地方是安寄风家的地牢,青鬼身为客人,又是阮家来的贵客,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两人没多一会就来到了地牢的门口,却发现门口竟然也没有一个卫兵把守。 “怎么回事,怎么死牢和这里都没有人看守。”阮菲轻声说,青鬼问她:“没有人看守,你和柳佩青为什么到处逃窜?” “我们是出来的时候遇到的。”阮菲想到那些卫兵在安晓云身后熔化的场景,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很多卫兵已经死了,现在踏云城十分缺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安寄风,可能就比我想象中难对付了。”青鬼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 两人正准备进去,阮菲突然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来了,低声说了句:“不好!”拉着青鬼躲了起来。 来人正是安寄风,他的身后跟着安晓云。 安晓云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好像是才哭过。 而安晓云身后还有个人,阮菲看清楚之后瞳孔瞬间放大,来自身体的恐惧一下子席卷了她的神经。 是神算子!? 他来这里干什么?度假吗? 不过这次神算子和记忆中有些不同,手里多了一个手杖。 那手杖和刀一笑店里卖的手杖不一样,看得出来是用更贵的材料制成的。 除了手杖顶端的那个宝石。 那个宝石和阮菲包里的一模一样,正是刀一笑所说的——宝石的另一半。 神算子别的装束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还是那么阴暗,猥琐。 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神算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就在门口的地方停住,往四周看了看。 难道是发现我们了?阮菲用手捂住口鼻。自己明明把灵气收敛地很好,难道是青鬼? 阮菲向自己身后看去,刚才她把青鬼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则是在前面望风。可是等阮菲回过头,青鬼竟然不在? 神算子好像是感觉到了阮菲这边有人,慢慢朝着这边移动了过来。手里的手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阮菲的心脏,紧张地快要跳出来了。 神算子伸出手杖,挑起了阮菲面前的遮蔽物。 第八十六章 解救计划 完了,要被发现了!? 地牢的门是贴在地面上的,阮菲藏身的地方位于地牢的右侧,那里正好有一丛很茂密的灌木做掩护,不扒开那些枝叶根本看不见阮菲。 但是现在神算子正用他的手杖拨开那些枝叶,阮菲马上就要失去她的藏身之地了。 怎么办,要拼了吗?阮菲现在的实力,如果不发狂,不知道是不是神算子的对手。阮菲在心里盘算着。 阮家父女本来已经走进了地牢,发现身后的神算子没有跟上,回头来来找他。又看见他正悄然靠近一旁的灌木丛,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哗啦——”阮菲身侧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该死,那个青鬼要跑竟然不叫上自己! 阮菲不知道青鬼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她刚才看到神算子的时候脑子有些发懵,不知道如何思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青鬼已经从自己身后消失。 周围的枝叶因为触碰到了神算子的衣袍,发出摩擦的声音,手杖只要再靠近一点,阮菲就要被发现了。 生死存亡就在这一瞬间,到底是阮菲急中生智把神算子算计了,还是神算子拨开灌木丛发现阮菲。 神算子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周围有很强烈的气息。那种感觉不是灵气,倒像是恐惧。 难道这周围有自己曾经加害的人?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气息来自旁边的灌木丛。 此时,他正站在灌木丛前方,那股气息已经消失,他想用手杖一探究竟。 “哗啦哗啦——”手杖拨开了层层灌木,可里面却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一只黑猫。那黑猫毛色光滑,正对着神算子哈气。 安寄风从神算子背后探出头来,也看见了这只黑猫,有些恼怒:“它怎么会在这?晓云!把你的猫管好!” 安晓云没想到自己养在闺房的猫竟然跑到这来了。 这只黑猫可是安晓云的心头好,自从被买了回来,整天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可它现在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吗,怎么跑到这来了?看来是伺候它的仆人又不知道去哪打盹了,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安晓云小步跑过去,抱起了黑猫,用脸蹭了蹭黑猫的背,给神算子赔了个不是。 周围没有别人,安晓云只能自己把猫带回去。 周围也没了别的气息,神算子认为自己应该是感觉出了错。他一直不招惹动物的喜欢,那黑猫看到自己害怕也很正常,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便跟着安寄风走进了地牢。 “砰——”的一声,地牢的门从里面关了起来。 阮菲和青鬼躲在更深处的灌木丛里。 阮菲捂着口鼻,大气不敢出。刚才神算子快要把灌木丛拨开的时候,一股力量拉着她往后拖去,正是青鬼。 见神算子和安寄风已经进了地牢,两人才敢从灌木丛中出来。 “这怎么办,我们要跟进去吗?”阮菲不确定他们现在进去还能平安地出来。 比起这地牢,青鬼现在倒是更想去那个死牢看看。 阮菲不同意青鬼的想法,人命关天,她不能放着刀一笑被这两个人祸害。 青鬼又想用扇子敲阮菲的头,被阮菲躲了过去,只好借机把扇子打开。 “那个神算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要是和他起了正面冲突,搞不好还是我们吃亏。” 阮菲不解:“这个神算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听他的话?”阮南风是,这个安寄风也是。 “难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修士?” 青鬼摇摇头:“神算子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但是在江湖上很有威望,许多大宗派都对他敬畏三分。” “可是奇怪的是,在他出入阮家的这些时间,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感觉过他的身上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灵气。”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阮菲瞪大了眼睛。 “如果现在不去跟进去,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刀一笑做出什么事来。这个安寄风,吃下了那么多人的灰烬,万一现在要对刀一笑下手怎么办?” 阮菲好像对刀一笑很执着,青鬼很不高兴。他不高兴,他就要别人都不高兴。 青鬼突然摇着扇子迈开了脚,拉着阮菲的袖子,想把阮菲拖走。 阮菲生怕这附近没人只是假象,也不敢对把他带进来的青鬼怎么样,只能跟在后面把青鬼往回拉。 “你要去哪?我们不是要去救刀一笑吗?”青鬼的力气好大,攥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青鬼倒是十分悠闲,手里的力气也没有放松:“如果我们现在进去的话,打不打得过神算子两说,光是那个安寄风,就挺让人恼火的,你别忘了,这可是他的地盘,万一他按到哪里,启动了什么机关,我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你不要你的武器了吗?” 青鬼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对哦,武器,他的长波剑还没有着落呢。 要是找刀一笑的师父帮忙打造个武器,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没有混到和那种段位的人称兄道弟。这个刀一笑的技术仅次于他师父,如果刀一笑死在这了,那他的武器可真就泡汤了。 虽然自己和阮菲说的那些赔偿武器的话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对于那把长波剑真的很在乎,就算不能重铸一把,好歹也要有个更好的替代品。 看到青鬼的表情有一丝松动,阮菲觉得还有机会。 “你不是和那个安晓云的关系挺好的吗?你现在去找她,把她给绑了……” 阮菲还没说完,就被青鬼叫停:“打住啊,打住。你现在利用我倒是很顺手啊。” 阮菲啊了一声,打了下哈哈,想把这句话给糊弄过去,青鬼也没有和她计较,他也只是随口一提。 “但是为什么是我去把她给绑了,你去不是更合适吗?你还怕打不过她?”他还没有见识过阮菲的修为有多高,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看看。 “而且我好歹也算是他们家的客人,我这么一去,不直接闹翻了?你父亲可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呢。” “这样啊……”阮菲这才想到青鬼能带着自己在这里到处走动,是因为他现在是安府的贵客,想把一个身边人带进来是轻而易举,但是要他去绑架安晓云,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最后,阮菲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现在,敲门进去,我去把安晓云绑了。”这话说得很有气势,土匪的气势。 青鬼笑了起来,问道:“然后呢?” “然后等会就见我信号行事。” 安晓云的闺房和地牢恰好是个对角,走过去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不知道爹和那个神算子还会不会等我,那个刀一笑是什么来头,一个铁匠而已,为什么不能动他?”安晓云自言自语,怀里抱着的黑猫十分乖巧,被主人抱着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也没有半句怨言,就这么被安晓云抱在怀里顺毛。 此时,安晓云闺房外,负责看管黑猫的仆人已经急的快要晕厥过去。哆嗦着手脚在到处找猫。 见安晓云过来了,看见她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找了快一个时辰的黑猫。 完了,被安小姐发现了。 那个仆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安晓云的面前,颤抖着声音道:“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我吧!”边说边对着安晓云来的方向嘭嘭嘭地磕头,额头没几下就磕出了血,流的满脸都是。 但是安晓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房间,把黑猫放了进去,又命令身边另一个仆人看好,这才走到了还在磕头的仆人面前。 那个仆人还在磕头,整个额头的皮肤已经被全部磕烂,里面鲜红的血肉露了出来,煞是恐怖。 安晓云的脚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仆人感觉到了安晓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哆哆嗦嗦不敢抬头,也没了求饶的勇气。 其他的仆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看接下来的那一幕。 只见安晓云抽出了紫灵剑,剑身在阳光下的反光射到了那个仆人的眼睛里,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当——” 一声异响,那个仆人被吓了一跳,身体抽搐了一下,又摸了摸脑袋。 没掉?自己还活着? 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另一双脚,而安晓云的脚已经从地面上离开,应该是被那个人提了起来。 “别动。” 阮菲喝住那些仆人。 “还想活命的话,就继续闭着眼睛,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阮菲故意把声音放得很阴冷,让人认为她是一个不好惹的狠角色。那些仆人听到这话,再也不敢好奇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都把自己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等待这个神秘女子离去。 没想到安晓云这么没有戒备,自己都走到她的身后了,她竟然还只顾着要杀眼前的仆人。 阮菲咂咂嘴,刚才她还害怕自己下手太轻,安晓云好歹也是一个修士。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地字三层的修为是个什么概念,但是好像还挺厉害的。 那么自己也不能轻敌,还特意用了戴着五行环的左手。 就在她的手刀劈下去的时候,五行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竟然加大了她的力道,差点把安晓云的脖子给劈断。 第八十七章 动作迅速 青鬼在阮菲离开之后,在脑海里想了几套说辞,同时也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这件任务也太危险了,先不说自己知道安寄风家里有地牢这件事,那个神算子也在里面,要是他真的能看破万象,自己的借口会不会暴露还是两说。 但是武器的诱惑力还是太大了,就算是铤而走险,那个神算子看在阮家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这个地牢,之前青鬼透着门缝观察了下里面的情况。 面积不大,总共也就够修个四间牢房的,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就算声音再小,也会被放大。那么自己只需要在门板上发出一些声音,应该就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安寄风带着神算子走进了地牢,和青鬼猜想的不一样,地牢其实总共就两个房间,其他的地方都被建造成了放置各种刑具的地方。 地牢里没有什么光线,目光所及之处都得靠着蜡烛的光照。 这其实算是安寄风的个人爱好,他这个人不太喜欢太亮的地方,反而喜欢那种,在别人看来阴森恐怖的环境。 神算子第一次发现安寄风的爱好竟然和他有些类似的时候,才下定决心要帮他获得城主的位置。 此时的刀一笑,没有被关在那两间牢房里,而是被捆在了一个石床上。 听到有人来了,刀一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从脚步声可以听出,来人不是什么善茬,还伴随着一股阴恻恻的气息。 这气息刀一笑很熟悉,而且那个人还专门到自己的武器铺来给了他一个宝石。 “神算子。”刀一笑咬牙切齿。 刀一笑躺在床上,此时的神算子还没有走近,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却被刀一笑一下子认出了身份。神算子不光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激动。 “呵呵,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神算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笑起来的时候,就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走到刀一笑的旁边,故意把自己的脸和刀一笑的脸正对着,嘴里笑着,露出有些枯黄的牙齿。 刀一笑对着神算子呸了一声,被神算子灵巧地躲开了。 “啧啧,被捆着还那么有精神。”神算子不禁夸奖道,可到了刀一笑耳中,这番话俨然已经变成了羞辱。 “我本来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要你的命,毕竟你的师父也和我交情颇深。”说到这个,神算子还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但是现在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就只能把你的性命拿走咯。” 安寄风没有跟着神算子走过去,而是走到了刀一笑的脚边。 他用手把刀一笑的鞋子脱掉,观察着刀一笑的脚底。 刀一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开始剧烈反抗,使劲挣扎着身体,想要挣脱身上这些烦人的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个地牢里显得更加凄凉。 锁链是安晓云亲自捆的,牢固的要命,几乎只给刀一笑留了喘息的间隙。 刀一笑在心里愤恨地骂自己:我真是瞎了自己的眼睛,不光是看错了人,还把新街所有的朋友都搭了进去,现在算是解救无望了。 他悔恨地闭上了双眼,好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安寄风在他的脚上看了半天,才惊喜地叫道:“有了!有了有了!”他用手指指着刀一笑脚底的黑色印记,脸上都是狂喜的神色。神算子最后不屑地看了刀一笑一眼,走过去看了一下刀一笑的脚底。 “嗯,不错。”神算子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喜悦,这可把安寄风高兴坏了,趁着现在赶紧邀功:“还好我前天晚上的时候把九刹诀灵气加了十倍,不然他现在可能都没有这个印记。” 把九刹诀的灵气加了十倍? “蠢材!”神算子怒不可遏,直接用给了安寄风一巴掌,力道之大,安寄风直接被这巴掌甩的转了几圈。 安寄风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神算子。 “灵气越多,机关就越容易被人发现,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安寄风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九刹诀的机关被发现,那么就算他的修为已经涨了这么多,城主的位置也很难保住。 “那……那我现在就去把灵气减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正在喊着安晓云的名字。 神算子和安寄风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安寄风心系着自己的女儿,首先走了出去,神算子跟在他的后面。 青鬼正在外面的空地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的前面正是躺在地上的安晓云。 安寄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何突然会躺在地上,赶紧冲了过去,赶在青鬼之前抱起了安晓云。 “晓云,晓云你怎么了?”安寄风摇晃着安晓云的身体,又用灵气检查了一下她的经脉,发现并没有受伤,这才稳住了心神。 这个时候,青鬼和神算子已经靠了过来。 青鬼问道:“我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影子从天上掉了下来。本来以为是什么飞禽,没想到竟然是安小姐。”青鬼故意表现得很关心安晓云的样子,毕竟安晓云在安寄风面前给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安寄风多半已经认为自己和他女儿有一腿。 关心完了安晓云,青鬼好像才发现身旁站了个人,转过头才发现是神算子。 “没想到神算子先生也在,青某失礼了。”说完对着神算子拱了拱手,神算子也对着青鬼行了个礼,两人就算是见过了。 神算子看着已经晕倒的安晓云,皱了下眉头:“她无缘无故,为何会晕倒在此地?” 他把手放到安晓云的身上,本以为可能是哪个修士从中捣鬼,暗算了安晓云。可是仔细一检查,发现并没有修士留下的痕迹。 怪了。 安寄风表示要先把安晓云送回去休息,因为安晓云直到现在还没有醒,不管安寄风用什么方法,安晓云除了还会呼吸之外,别的都没有任何反应。 晕得很彻底。 青鬼演技精湛,而且懂得取舍。看都没有看地牢的门一眼。主动请缨,要把安晓云送回去。 安寄风这两天听说了安晓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有意要让安晓云和青鬼相处下去,便没有了自己把女儿送回去的想法,而是全权交给了青鬼。 “我一定会把安小姐安全送回去的。”说完这话,便抱着安晓云往回走。 等神算子和安寄风再回到地牢的时候,安寄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刀一笑,半个人影也没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么大个人,就从这消失了?”安寄风语无伦次,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神算子沉着脸走到石床旁边,发现不光是人不见了,周围的锁链也被切断了。他捡起一截锁链,观察了一下断口处。 很光滑,一点豁口都没有,上面还留着烫手的温度。 “看来那个人是直接用火把链子烧断了,不简单。”神算子眼神复杂且深邃,安寄风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对着这空空如也的地牢气得跺脚。 青鬼抱着安晓云,回到了安晓云的闺房。 把安晓云放到床上之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自己明明找好了理由,就要敲响地牢的门,阮菲突然从天而降,肩上扛着安晓云,鄙视地看着青鬼。 “你怎么还没进去,我这边人都带过来了。” 青鬼气得要吐血,没想到阮菲的动作那么迅速。再看安晓云,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怎么晃都晃不醒。 “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阮菲摆摆手:“一切按计划行事。” 然后两人就联手上演了一出刚才的好戏,没想到还真的把那两个人给骗了过去。青鬼已经能想到事后阮菲那得意的神情了。 阮菲带着刀一笑在踏云城房顶狂奔,现在已是夕阳西下的时间,城里的卫兵人数骤减,那些卫兵现在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房顶上是不是有人。 刀一笑被阮菲背在背上,还是人生头一回被一个女子背着,他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 “你……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刀一笑扭扭捏捏,想要从阮菲的背上下去。可是阮菲现在哪有时间去管他的想法,再不出城,她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别动!诶你别动!马上就到了。” 刀一笑还是执意要下去,哪有大男人被一个姑娘家背着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可往哪搁。 阮菲的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根本听不见,也不想听见刀一笑说的话。 刀一笑还想再挣扎一下,还没等他说话,就感觉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自家门口。 门没关,阮菲拉着刀一笑跳进了隧道,砰地一声关上了隧道的门。 等刀一笑做到了医馆里的时候,愣愣地盯着手里的饭碗,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以为可以安插在安寄风身边的人,还没有坚持两天,就叛变了。安晓云把自己死死绑在石床上的时候,他真的已经接近绝望,可是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被安寄风盯上了。 直到后来,那个神算子来了。 看来他当时把宝石和那些毒气交给自己的时候,就在等待着这一天。 第八十八章 平安无事 “这个狗贼!”刀一笑想明白了之后,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个神算子还有安寄风面前,给自己的乡亲们报仇。 自从刀一笑从师门出走之后,去哪里都受排挤。 江湖上到处都是修士,只要是修士,就对刀一笑的师父有所耳闻,更别说他们师门才刚刚发生一场师门叛变,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就算不是刀一笑的错,但是那些传言的目标都是他,他也只能是百口莫辩。 本以为就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不下去,还是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隐居。知道他误打误撞,来到了踏云城。 踏云城虽然是一座比较出名的城市,但是在这里的高阶修士很少,为了踏云城的名头来到这里的,几乎都是些很低端的修士,要不就是连修炼都还没有入门的人。 在前城主安千山的护佑下,整个踏云城都十分和谐友爱。刚刚踏进踏云城的他,享受到了许久都没有人给予的关怀。 一个老人看出了他的窘境,主动邀请他来到踏云城定居,把自己的祖屋借给了他。 本来以为能借助安晓云的力量,没想到竟然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 眼泪顺着刀一笑的脸颊,滚落到了饭碗里。刀一笑已经抬不起头,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已经模糊的眼睛,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今天早晨,阮菲他们出门的时候,她就在自家老伴耳边嘱咐道:“如果那些人不介意,可以把他们带到医馆来。” 大夫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她是害怕那些人在树林里挨了冻,或者被那些奇形怪状的野兽袭击。 自家老伴心地善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为别人着想。就算是村子里的大家把医馆烧了,昨晚也慷慨地借出自己的庭院给他们避难。 大夫把自己的手抚上了老夫人的手,点点头。 前方拜长风和阮菲还在打打闹闹,催促着队伍往前走。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绽开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还是轻声地说:“如果我们的孩子没有参加卫兵队,大概现在也能像他们一样开心吧。” 她的自言自语没有被大夫听到,因为大夫已经快步跟上了阮菲他们。 还在回想早上的事,担心那些人会不会这么晚了还呆在寒冷的树林中,吃不饱饭。 刚才阮菲带着旁边的青年跑回了医馆,让自己招待一下,又迅速放下了一锭银子,自己还没来得及拒绝,阮菲已经跑远了。 “等会还是把钱还给她吧,她给的这些钱,就算买下整个踏云城的粮食,都还绰绰有余。”捏着兜里的银子,老夫人想道。就算自己再爱财,这些钱也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受之有愧啊。 老夫人想完事情之后,又端起了碗,还想给自己盛一碗饭。 “最近心情好了,吃的饭也多了,要节制、节制……”路过对面的那个青年的时候,发现他碗里的饭一点也没动,多半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她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想要宽慰几句,才发现那人竟然在无声地哭泣。 “你怎么了这是?”老夫人没想到刀一笑竟然暗自哭了起来,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她俯下身子,想要给刀一笑擦擦眼泪。 才触碰到刀一笑的脸,就被刀一笑的手抓住了手腕。老夫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下一秒,这个青年都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整个院子的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有些离医馆比较近的人已经回去了,较远的那些人,在白天打包了自己的被褥行李,打算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坐在远处的桃六娘正在和村里一个单身汉聊天,突然听见了有人哭了起来,也随着大家看了过来。 “这不是刀一笑吗?”桃六娘惊讶,他又没有被当成魔教赶出来,为什么现在会在这,还哭得那么大声。 桃六娘和那个单身汉道了别,妖娆地走到了刀一笑的身后,用手轻轻拨开了刀一笑攥着老夫人的手,给了老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桃六娘在大多数男人面前都有一种习惯性的妩媚,这个刀一笑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他为人不错,又挺憨厚耿直,不管桃六娘怎么勾引,他都对桃六娘恭恭敬敬,博得了桃六娘的特殊好感。 还在哭泣的刀一笑被桃六娘这一声喊得愣住了。 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吗,为什么刚刚好像听到了桃六娘的声音? 刀一笑怀疑自己听错了,还在那傻不愣登的杵着。桃六娘调皮地躲在刀一笑的身后,看刀一笑并没有回头,觉得有些无趣。又用手敲了敲刀一笑的肩膀,被刀一笑迅速抓住。 刀一笑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人作乱,是不是就是桃六娘?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把手的主人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你!?”见到桃六娘的刀一笑喜出望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我还以为你被安寄风他们捉住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桃六娘不光还好好的活着,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就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看上去有好些时日没有换洗了。 桃六娘被刀一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难得的脸红了。 桃六娘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刀一笑,刀一笑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是阮菲所为。 “你的意思是,是阮菲把你们带到了这里,还帮你们解了毒?” 还没等桃六娘回答,阮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们旁边。 “是啊是啊,我是不是很厉害?” 阮菲放下了伏在自己背上的木婆婆,一溜烟跑到饭桌这里来,自顾自拿起了空碗,蹦蹦跳跳去给自己盛了碗饭。 “木婆婆!?”刀一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婆婆现在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看到刀一笑之后也笑着迎了上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拥抱。 “我还以……还以为你们都……呜呜呜。”如果说整条新街的居民都是刀一笑的亲人的话,那木婆婆就是比亲人都还亲的人。当初就是她主动让刀一笑搬进来,帮他解决了各种阻碍,还把房子也借给了他。 刀一笑趴在木婆婆的身上哭得泣不成声,端了两碗饭回来的阮菲在一旁张大了嘴巴,把其中一碗递给了才回来的柳佩青。其他被带回来的人则是在大夫的安排下,暂时坐到了一边。 “哇哦~”阮菲咬着筷子,欣赏着眼前这出动人的戏码,一边夹了菜往自己的碗里放。 看到自己的主人回来了,那只狗很乖巧地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在阮菲的腿边蹭了蹭,又拐了个弯,蹭了一下柳佩青的腿。 姗姗来迟的拜长风是最后一个坐下来的,他现在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好像快要虚脱一样。 “不……不讲义气,为什么不给我盛饭!”拜长风鄙视了一下阮菲的见色忘义,被阮菲无视。老夫人乐呵呵地把刚盛的饭递给拜长风,就去关心那些新来的人了。 阮菲对于老夫人的热情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夫人为什么能那么热情地招待所有人啊。今天要不是大夫说是她要把这些人带回来,我就把他们放在树林里了。” 大夫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坐到了饭桌这边来,就听到了阮菲的这番话。 “我家那口子啊,从小就喜欢救助些小动物啊什么的,长大之后就更加喜欢做这些事。” “难得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都还是受了伤,她肯定是放心不下,要去帮忙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有罪,我的心里只有钱。” 刀一笑和木婆婆还在一边叙旧,阮菲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 “毕竟在你眼里,哪有什么好久不见。”拜长风嘴里还嚼着饭,说话不清不楚。 阮菲不乐意了:“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根本就没有感情一样。”虽然确实是这么回事。 阮菲是那种,长时间不联系也不会和人生分的人,在她眼里,只有关系好不好,没有关系远不远。 老夫人做的饭菜比平时多了些,但是架不住人实在是太多了。在锅里的饭被舀完了之后,老夫人挽起袖子,准备和别的人开始洗碗,被阮菲拖住了。 阮菲表示老夫人别累着自己,要来帮忙,顺便带上了柳佩青和拜长风。 这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是要 “让我们来吧,您先去休息,大夫还在等你呢。”阮菲一边把老夫人从灶台旁边挤开,一边把拜长风拉了过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把桃六娘和刀一笑扯了过来。 “别续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快点做饭,我还没吃饱。” 感情阮菲那么积极,其实是因为自己没吃饱?刀一笑还想和木婆婆说点什么,被阮菲一把攥住。 “你是吃饱了,但是木婆婆还没吃,那些刚从树林过来的人也还没吃,你确定不来帮忙?” 这句话点醒了刀一笑,刚才净顾着说话了,确实忘记了木婆婆他们都还没有吃饭,心里有些愧疚,撸起袖子也过来帮忙了。 那些还坐在一边的居民,本以为今天已经没了他们的份,突然听到了阮菲的这句话,都感动的站起来,表示自己也要帮忙。 可是阮菲这边的人手已经安排完了,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们,那些人只能遗憾的坐了回去。 柳佩青的刀法,阮菲烧火,刀一笑炒菜,刀一笑和桃六娘打下手,一切都有条不紊,很快的,饭菜都好了,每个人都端着碗,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场面一时好不欢乐。 好像学校食堂啊。阮菲感慨,自己已经脱离了学校,从大学开始就没有和同学在食堂吃过饭了,这么一看,还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吃饱喝足之后,很多年纪大的已经睡下了,留下一些年轻人,坐在院子里睡不着。 村里的人和那些居民很快就打成了一片,现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玩乐。 阮菲带着狗,坐到了柳佩青的旁边。 “柳佩青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很疏离的感觉,一点也不合群。”拜长风曾经这么和阮菲说。 第八十九章 灵兽 阮菲不以为然:“合群干什么,我就喜欢他那种特殊的样子。” “再说了,你很合群吗?”阮菲不光没有听进去,还反呛了拜长风一下,拜长风留下了一个白眼之后走开了。 柳佩青很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旁边放着他的青霜刀。 经过这么长时间,阮菲发现柳佩青是一个很在意别人送的礼物的人。 之前阮菲送他的长波剑他也很珍惜,现在这把青霜刀他更加珍惜,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擦一擦。 “在想什么?”阮菲坐下来问他,柳佩青把头转过来看着阮菲,并没有说话。 阮菲顺手拿起了青霜刀。 青霜刀被保养得很好,比刚拿到手的时候更加锋利,也更加有光泽。 “说起来,我很好奇。”阮菲把青霜刀拿在手里,把剑身看了个遍,问柳佩青,“为什么我拿到的时候这把剑是黑色的,被改成刀之后,却这么白了?” 青霜刀的刀身并不是那种普通金属的颜色,它比普通刀剑还要白上几个度,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是是雪地里起了一层霜。 柳佩青说道:“你原来那把剑,上面那些黑色的东西,应该是为了包裹它的灵气,特意涂上去的。”柳佩青把青霜刀拿在手里,用手指抚上刀身,顺着刀纹划了过去。 在他的手指碰到刀身的那一刻,有一点白光浮了起来,跟随者柳佩青的手指移动,好像是手指的尾巴一样。 “这刀本身自带了特殊的灵气,就像这样,他的主人一旦碰到了,就会产生反应。但是如果被别人碰到了,会有另外一种反应。这也是为什么修士的武器,很容易就辨认出是否到底属于那个人。” “还有这一层?”阮菲不止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这个世界的文字,习俗,甚至穿着,都在阮菲知道的那个古时候有迹可循。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样式就是古时候的齐胸襦裙,她阅读的那些秘籍,也是用繁体字写成,这才不会造成她在阅读上的障碍。 看着天上的星星,阮菲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上,只是另一个平行时空而已。而这个世界,以后会不会也出现类似21世纪的科学。 “汪!汪!” 被阮菲捡回来的那只狗跑到了树下,对着阮菲和柳佩青叫了起来,声音沉闷。阮菲一下子就被逗乐了:“还是它好啊,心思单纯的动物真可爱。” 阮菲跳下去,把狗抱到了怀里,使劲揉了揉它的毛,又跳了回去。因为犬科怕高,还特意把狗的眼睛捂了起来,让它正对着自己,这样就看不见下面了。 柳佩青伸手过来摸了摸狗的头,狗很舒服地摇了摇尾巴。 “它的伤还没好,等它能跑了,我就该找根绳子把它栓起来了,免得那些村民害怕。” “你不打算把它带走吗?”柳佩青问道,他还以为阮菲会一直带着这条狗。 “嗯……”说到这个,阮菲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狗一年会发两次情吧,那种时候可麻烦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兽医可以做绝育。”阮菲抱着狗的动作很温柔,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残酷。 那只狗好像听懂了阮菲的话,身体开始抖了起来,还发出了哭泣的声音,眼泪汪汪地看着阮菲。 阮菲不知道它这是在害怕什么,一条狗还能听懂人话了吗? “你看着我干嘛,你要是发情了到处跑,为难的可是我啊。” 柳佩青看着一人一狗,突然笑了起来,还有越笑越严重的趋势,最后已经是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动物的这种情况真的好麻烦啊,要带着它必须要绝育!”阮菲态度坚决,那只狗听到后又是浑身一抖,想要脱离阮菲的怀抱,往柳佩青那边钻过去。 “小姐,这根本就不是狗,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 柳佩青的说法和拜长风一样,阮菲抱紧了手里的狗,带着怀疑的眼神又仔细看了看,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它怎么不是狗,你看它那么小,还会摇尾巴。” 看来自家小姐是坚定不移,认为这个一定是狗。柳佩青想了一下,突然抓起了狗的尾巴,指给阮菲看。 “你试试看弯一下它的尾巴,就会发现它和狗之间的区别了。” 阮菲将信将疑地把手伸了过去。 它的尾巴在平时是不会摇晃的,阮菲就以为它这是害怕,毕竟面前的人都是曾经自己要攻击的人。但是这次阮菲摸到它的尾巴,才发现不是它平时不敢摇尾巴,而是它的尾巴是硬的,根本弯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狗的尾巴是直的?” 阮菲不敢相信,又从上到下摸了摸,活像个女流氓。“狗”在她的怀里发出委屈的叫声,好像是在为自己证明——我不是狗! 最后的最后,阮菲终于相信了柳佩青的话。 “那它不是狗,还能是什么,是狼?”阮菲为了看清“狗”的真实面目,从树上跳了下来,放在地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刀一笑安顿好木婆婆之后,又和别的好友说了些话。看到阮菲他们终于从树上下来了,走过来想和他们道谢,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又加上了拜长风,三个人一起对着一只狗思索了起来。 这是什么新型研讨会吗? 刀一笑走了过去,才听见阮菲说:“你们看啊,它的尾巴虽然是直的,但是面对我们的时候还是会摇尾巴的。” 拜长风摇了摇手指,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狼也会摇尾巴,而且狼的尾巴也是直的,所以它应该是狼。” 柳佩青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注意到了走过来的刀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刀一笑走过来道谢,谢谢他们为新街的人做的一切,还帮他们解了毒。 “小事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阮菲和拜长风同时摆了摆手,他们现在更加关注这个像狗的东西,它到底是个什么。 “诶你过来看看,它到底是个啥?”拜长风哥俩好地把刀一笑拉了过来,研讨会人员加一。 刀一笑对动物一直不感冒,这些小家伙可爱是可爱,但是毛绒绒的,他还是比较喜欢光滑的。 “狗”被这么多人看着,一个劲往柳佩青身上拱,把头埋在柳佩青的肚子上,尾巴往下垂着,但仔细观察,还是有些轻微晃动。 刀一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还是不怎么敢确定:“应该是……狼吧?但是它怎么那么小,还受伤了?” 看来他的意见也没什么用了,阮菲和拜长风叹了口气。 “不过,你们在哪捡到的?它看上去还是没有成年。” 拜长风把事情的经过和刀一笑讲了一下,刀一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这样,把一个凶兽捡了回来?你不怕她报复你啊?” 这个问题把阮菲问住了,她还真的没想过这种情况。 “应该不会……吧?我对它那么好。”阮菲抠着头说道,被柳佩青在一旁无情戳穿:“你刚才还想把它咔嚓了来着。” 说到这个话题,“狗”又抖了一下,前爪不停地往后刨,可惜这已经是柳佩青怀里的尽头了。拜长风和刀一笑刷地一下朝着阮菲看了过去。 拜长风这个嘴碎的首先发难:“没想到啊,阮小姐你竟然这么狠心,对着一个小崽子说出要它变太监这种话。”刀一笑看起来憨厚,也在一旁附和,阮菲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家养动物的数目众多,如果不绝育,不光会给城市带来灾难,还容易传染各种病菌。 “那你们说怎么办嘛。”阮菲放弃了思考。 刀一笑嗯了半天,才说:“我帮你做一个项圈吧,附上你的灵气,保证它不会做出攻击你的事来,也会更听话的。” 阮菲说这个可以有,但是还是没有确定它到底是个什么啊。 在一旁撸狗的柳佩青突然说:“你们就没有想过,它可能是个灵兽?” “灵兽?”如果这个世界有灵气和功法,那么有灵兽也不稀奇了。谁知道另外两个人听到这句话,突然笑开了,还一直摆手说:“不可能不可能,灵兽哪里有随便捡到的呀。” “就是就是,灵兽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多少高阶修士都求而不得呢。” 阮菲还在思考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就发现那两个说着不可能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沉默。 一时间,就连树上的猫头鹰发出的咕咕声都极为明显。 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刚才还在说着不可能的人,突然从地上窜起,双手摸到“狗”的屁股上,嘴里叫嚷着:“让我看看!” 柳佩青还抱着“狗”,它被身后那两个人的突然袭击吓到了,柳佩青觉得自己肚子上的重量又增加了。 摸了一会,刀一笑首先撤了回来,两眼怔怔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拜长风也坐了回来,也是双眼发愣。 阮菲心里想着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心疼了那只狗一波,把它抱了过来。 “好了好了,那就不做绝育嘛,不要紧张,明天给你吃肉肉好不好?”阮菲搓了搓它的脸。 听到阮菲这番话,那条狗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下巴搭在了阮菲的手臂上,任由阮菲怎么揉搓,也没有任何反抗。 “还真的听得懂话?”阮菲惊讶,“难道真的是灵兽?” 又听见了灵兽两个字,刀一笑把脸埋在了手里,说的话好像带着一些不甘心:“为什么灵兽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啊!” 还真的是灵兽?从他们的话来看,灵兽不应该是很难得到的生物吗? 阮菲看向拜长风,结果目光看过去,发现拜长风也正在眼红地看着她,颇有些小媳妇样。这个表情让阮菲恶寒了一下,往柳佩青旁边坐了坐。 “别这么看着我,你很有问题。” “你用心感受下,看看它体内是不是有灵气在运转?”柳佩青告诉阮菲,灵兽拥有先天优势,生下来之后就会运转灵气,体内也存在灵根。 阮菲揉着狗的头,用心感受了一下,还真的从它的体内感受到了微弱的灵气。 “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章 虽然很微弱,但是它的体内确实有灵气在运转,本来以为之前的灵气是那个控制他们的人附加上去的,没想到它体内本身就有灵气。但是方式和阮菲他们这种修士的不同,但是阮菲又说不清哪里不同。 阮菲把狗抱了起来,那张憨憨的狗脸和阮菲的脸持平。狗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做什么,歪了一下头,煞是可爱。 “没想到啊,你还是个宝贝~”阮菲的眼睛笑了一下,狗的情绪也被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还是要给你取个名字,不然不方便叫你。” 听到这个消息,那只狗突然从阮菲的怀里跳了下去,高兴地在地上转圈圈,还来蹭了蹭阮菲和柳佩青的腿,表现得十分亲昵。 这是在高兴?阮菲之前听说,如果不想养宠物,就不要给它随便起名字,不然会产生感情。 名字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阮菲看着眼前的狗:“是黑色的毛,蓝色的眼睛,不能取得太随便了……”取名字真是太难了,但是狗已经乖巧地坐在了她面前,等待着阮菲给它取名。 “唔……玄影吧……”这是阮菲能想到的,最帅的名字了,倒是和这只狗的毛色非常合适。 玄影很满意自己的名字,高兴得又开始转圈。 “所以,玄影到底是狼还是狗?” “是狼!”拜长风崩溃咆哮,好事都让阮菲占了去! 玄影恢复力惊人,拜长风的技术也高,两天的功夫,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玄影就拆了身上的绷带,刀一笑借了村子里做锄头那家人的工具,很轻松就打造出了一个项圈出来。 铁质的,很轻。 给玄影带上之后,刀一笑让阮菲释放了一些灵气到项圈中去,说这样可以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 “时间越长,你们灵气的融合就越深,最后,你们的感情就会像一家人那么亲密无间。” 没见识的阮菲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感慨:有灵气真的方便。 吃过早饭,阮菲问刀一笑和拜长风,想不想去扳倒安寄风。 “去!当然去!”拜长风格外的愤恨,阮菲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恨安寄风。 “这个jian人,害我受重伤,把我赶出了我的书馆,我的钱全都打了水漂,我的机器还在里面呢!” 说到这个,阮菲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找拜长风要那个仪器的法阵图。 她把从那个仪器中取下来的灵石交给了拜长风:“这是我昨天去你家拆下来的灵石,你看一下,是不是还有用。” “什么?你还回去了一趟?”接过灵石,拜长风喜出望外,仔细瞧了瞧那块石头,激动的说:“没错,就是这个,这个就是我的宝贝石头!” “既然石头回来了,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加油。” 没想到拜长风竟然突然变卦,阮菲伸手就把石头抢了回来。 “我把这块石头拆下来还有用的,用完了再还你。” 拜长风才刚刚高兴了几句话的功夫,手里的石头就被抢走了,百爪挠肝。问阮菲:“你要这石头干什么,你拿来又没有什么用。” “我当时可被你那个仪器害得好惨,这块石头,是不是能吸取人的灵气?” 想起之前在拜长风家的时候,自己每次出来都感觉浑身无力,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力气被抽走了,后面才发现,那些灵气也和力气一起被抽走了。 被人戳穿的拜长风,脸色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心虚地看了一眼在远处擦刀的柳佩青,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冲动的行为。 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柳佩青一个眼刀甩了过来,眼中全是冰霜,身边的空气都好像要结冰。 拜长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打哈哈,头顶发凉。柳佩青站了起来,手上刚刚擦拭完的青霜刀泛着寒意,比它主人的眼睛还要冰冷。 看着柳佩青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拜长风冷汗直来,终究是绷不住的。 “这块石头!确实可是吸人的灵气……”拜长风的声音越来越小,柳佩青也越走越近,最后在阮菲的身边坐了下来,但是手里的青霜刀并没有入鞘。 “那你把原理告诉我,我要用它对付安寄风。” 拜长风咽了一口唾沫,还以为自己大限将至。自己当时真是疯了,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可是阮菲的情况太特殊,自己真的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遇。 拜长风把法阵图交给了阮菲,并告知了启动方法。 “再一次申明,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要对你怎么样,你的体质太奇特了,我还从未见过哪个人的灵气有你这么多的。要不是亲眼见到那个法阵的测试结果,我真的一点也不相信。” “你一个一点功法也不会的修士,竟然有天字……!” 拜长风的话还没说完,柳佩青的刀尖突然就刺到了他的眼前,吓得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人多眼杂。”柳佩青只说了这四个字,拜长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柳佩青的威胁下,拜长风还是决定加入组织,共同对抗安寄风。 刀一笑很感动,激动地说:“事成之后,我给你们每人打造一把武器!” 接下来就是商量要怎么把九刹诀的机关销毁的事情了,但是众人都不知道那个机关到底在哪里。 柳佩青说:“我只能感觉到那些灵气在围绕着新街流动,但是到达了踏云书馆就截止了。” “阿青你怎么知道到踏云书馆就截止了?”阮菲和柳佩青是一起调查的新街,自己都是青鬼说出来之后才明白的,柳佩青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姐你对于灵气的很多知识还不够熟悉,时间长了,慢慢就明白了。” “哦哦,是这样,我这里还有关于安寄风的消息。” 阮菲把自己知道的,和青鬼告诉自己的消息,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众人在听完之后,就连住在踏云城的刀一笑和拜长风都有些惊讶。 “踏云城还有死牢?” 关于这一点,不光是刀一笑和拜长风不知道,恐怕连一直生活在踏云城的木婆婆也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如果真的如同青鬼猜测,九刹诀的机关就在死牢里,那么为什么还要把阮菲关到死牢去,安晓云应该是已经把他们知道九刹诀的事情告诉安寄风了才对,安寄风竟然还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坦诚相待吗? 几人围在一起分析了一下,阮菲看着玄影,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个安寄风,难不成最后也想把自己女儿的心脏吃掉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阮菲又要再次惊叹这个安寄风太不是个东西了。 刀一笑想起了昨天在地牢里,神算子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还不会要刀一笑马上死。 “神算子还打算要你的命?” 刀一笑点点头:“我那里也有九刹诀的灵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出现中了九刹诀的症状。就算是有那颗宝石和毒气,灵气的存在也不可能被抹杀。” “那你现在呢?”阮菲冒出来一句疑问,刀一笑装傻:“什么现在?” 阮菲和拜长风对看了一眼,感觉刀一笑有事情在瞒着他们。阮菲扬了一下下巴,拜长风点了一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刀一笑的鞋子。 刀一笑誓死反抗,但是自己鞋子的贞操还是没保住,被柳佩青踩了一脚,刀一笑吃痛地啊了一声,顾不得拜长风的动作,鞋子连带着袜子,一齐被脱了下来。 “果然有!”拜长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满脸写着骄傲。 阮菲和柳佩青看了一眼,刀一笑的脚下果然有一块黑色的印记,和木婆婆他们的一致。 刀一笑赶紧捂住自己的脚,把鞋袜穿了回去,声音低沉,又带着绝望,说道:“不用给我解药了,我知道解药的珍贵,我的邻居他们吃下解药我就很欣慰了,不用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好苦!” 刀一笑还没有感慨完,阮菲就迅速端了一碗解药过来,逼着刀一笑喝下去。 “解药多得是,不是啥稀罕东西。”阮菲昨天去接的血比预计的多了许多。解药需要的血液其实很少,最后剩下的还有足足半个瓶子。 当时拿到血液的拜长风就说:“接这么多,阮菲以为他们是蝙蝠吗?渴血症?” 看着刀一笑喝下解药之后,拜长风夸赞自己的医术高明,那股骄傲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拯救了地球。 阮菲在意的是另一回事。 “那个神算子,为什么要单单这么算计你,你和那些居民有什么不同吗?” 刀一笑摇摇头,他虽然有灵根,却不是修士,只是会一些基础的灵气运转,用来应付铸造时那些灵石迸发出的灵气。 柳佩青想起来,自己在树上看到过一张图。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个神算子应该是看上了你的灵根。” 柳佩青让阮菲把那本书拿了出来。前面的那些内容阮菲现在都还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和图案,都需要借助一些书籍,学会那些符号,才能真正的看懂。 柳佩青是这方面的好手。这几天,阮菲练了这本书上的秘籍,拜长风学会了制作九刹诀的解药,但是上面的内容还没有解读完。这就是柳佩青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情。 还好,经过这几天的学习,加之刀一笑刚才说的话,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燕平松要攻击他们,神算子千方百计要让刀一笑中九刹诀。 可不单单是知道了九刹诀那么简单。 原来,就算是中了九刹诀,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得到的心脏的灰烬的能量也就不同。身体越强壮,灰烬的能量越强。而那些天生有灵根的人,被腐蚀之后,灵根的能量最终会汇集到心脏中,最后得到的灰烬,那些灵根中的能量也会转移到灰烬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安寄风是为了灵根才要杀了刀一笑?” 阮菲突然想到了大夫和老夫人的儿子。 “如果那个人现在还在安寄风身边,岂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第九十一章 千影 “救命啊!” “救命啊!!” 阮菲他们还在院子里商量着,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大喊救命。 老夫人迎了上去,扶住那个人。那个人因为急速奔跑,现在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被那个人一下子拉住了手,说出的词语已经不能连成一句话,但是老夫人还是明白了意思。 阮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眉头紧皱,说:“村口好像来了很多卫兵……” 听到这个消息,阮菲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问那个跑过来传消息的人,说:“他们在哪,还有别的消息吗?” “那些卫兵大概有五十几个,每个人都带着兵器,还把和我一起去拿粮食的两个人都抓了,领头的就是……就是……” 说到这个,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一直往老夫人那边瞟,没有继续往后说。阮菲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夫人问他那个领头的人是谁,那个人被阮菲一下子拉到了身后,交给了拜长风。 “照顾一下他,我和阿青去看看。” 阮菲和柳佩青刚要走的时候,玄影突然咬住了阮菲的裤脚,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阮菲弯下腰,摸了一下它的头,说:“你留在这,没事的。” 和上次的夜袭不同,这次安寄风的手下选择了靠近城门的那一边。等阮菲和柳佩青跑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那群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拿被捉住的村民撒气。 阮菲在远处就看见了那些人的歹行,加快了速度,嗖地一下,把那些村民从卫兵的手里抢了过来。 那些卫兵也是蠢,就把被当做人质的村民大喇喇地放在前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人质的位置。 他们只看到眼前冒出了一个人形,带着身后的残影,手上一轻,再低头的时候,村民已经被转移到了对面那两个人手中。 “呼……”阮菲喘了口气,把那两个村民放到了地上。那两个人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再一睁眼,旁边站着的人已经是医馆的那个冷酷小哥。 “冷酷小哥”柳佩青对他们说了两个字:“回去。”那两个人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撒丫子就往回跑。 对面的卫兵想追过去,眼前突然升腾起了一面红色灵气筑起的墙,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 那灵气的长度很夸张,几乎把他们看向村庄的视线都给遮住了。对面那两个人的影子,也在灵气的映射下扭曲变形。 那些卫兵大多都是普通人,没有灵根,也不会运转灵气。突然之间眼前出现这么大范围的灵气,还是有些被吓懵了。 卫兵们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卫兵之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阮菲好像在哪见过。把那些灵气收回体内之后,双方眼前的视线才终于又被打开。 那个人没想到阮菲这么快就把灵气收了回去,自己没有了出手的机会,还有些可惜。 看清楚来人之后,阮菲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那人的面容很年轻,看上去也就十八岁左右。但是脸上有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戾气,一个年轻小伙子,给人的感觉跟像是奔三的青年。 阮菲开口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池蓝。” 千影没想到阮菲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下,但是这表情没在他的脸上停留一秒钟,下一秒,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池蓝,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池蓝收住了笑声,头往下垂着,但是眼睛却在往上看。池蓝的视线和阮菲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他笑了一下,表情有些鬼魅。 “我现在叫千影。” 对于池蓝的叛变,阮菲一点也不意外。 他就是大夫和老夫人的儿子,三个月前就音信全无,好像从踏云城消失了的那个人。阮菲看到那个来求救的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才会截住话题。 他是一个一心想要成为修士的人,怎么会甘心就在安寄风的身边当一个厨师?阮菲第一次在安寄风的阁楼中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埋下了疑问。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在大夫口中,他可是很向往得到力量的那种人。得到力量一般可以分为两种,勤奋努力,一点一点向上爬,或者借助一些邪门歪道,抄近路。 这池蓝很明显就是后者。 阮菲轻笑了一下,对他抛弃原来的名字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呵,让我猜猜,给你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安寄风?” 池蓝得意得扬起头颅,用鼻子哼了一声。 大部分人的身高都不会比阮菲矮,虽然池蓝站着只比阮菲高一点,但是他现在特别骄傲,简直可以说是膨胀,膨胀到用下巴看阮菲。 “正是安大……” “那你现在是不是会在他面前汪汪叫?就像~”阮菲打断了池蓝,对着身边的柳佩青大声说,“就像我们新捡的那条狗。” 阮菲故意说这话来招惹池蓝,说完之后,还用余光瞟了一眼池蓝。 不出所料的,池蓝被阮菲的这句话气得快要冒烟,也不再向阮菲炫耀自己的新名字。 “我不和一个丧家之犬争辩,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三个人是踏云城的通缉犯,如果今天不和我回去自首,我们明天就要来杀光整个村庄。” 阮菲挑眉,今天你来了还想走?想得挺美。 但是嘴上还是不能这么直接,阮菲问池蓝,不,千影:“千影?如果我们现在不跟你走,你为何不今天去杀了那些村民。” 这话也太嘲讽了,别说是千影,就算是柳佩青也没想到,阮菲竟然会拉上那么多村民。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 柳佩青靠近阮菲,皱着眉头,在阮菲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阮菲听完之后,又在柳佩青耳边说了句什么,柳佩青投去疑问的眼神。 这场景简直就是一对恋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调情,千影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刚才还想夸奖阮菲,送死都想赶个头,没想到转眼就在自己面前秀起了恩爱。他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个卫兵就朝着阮菲和柳佩青冲了过来。 还没等他们形成包围圈,柳佩青拔刀出手,把靠近他的所有卫兵都打倒在了地上。 那些卫兵因为受到九刹诀的影响,身体没有之前的强壮,这次被千影叫出来也是被逼无奈。现在被柳佩青一招打倒,更是没有再起来的心情,索性就躺在地上装死,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看着自己的卫兵一排排倒在地上,千影的怒火又达到了一个新的等级。 他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树枝,脚下一下子张开了一个法阵,阮菲想到了之前在行刑台,看到那个和自己一起进入踏云城的青年人,他当时好像就是被这种树枝释放的灵气处死的。 和阮菲想的一样,还真的有金色的灵气从树枝的末端发出,只是这股灵气的作用并不像行刑台那时候的灵气,更像是之前,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控制玄影的时候,释放的那种灵气。 看到这个,阮菲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千影知道阮菲指的是那些狗的事情,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些卫兵可不像之前那些狗一样,他们可比那些狗听话的多。” 原来千影也不知道玄影不是狗啊。阮菲的心里突然平衡了许多。 躺在地上的卫兵,被那股金色的灵气灌入了头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瞬间精神了百倍,手里的武器攥地死紧,额头青筋暴起,就连眼白都充满了红血丝,就要朝着阮菲和柳佩青发起第二次进攻。 但是他们目光呆滞,嘴巴张开,一直在不停的喘气,看上去不像是人类,倒像是电影中的sang尸了。 虽然和那天晚上玄影的变化有些不同,但是都是因为那些灵气产生了强烈的攻击欲望。阮菲认定了千影就是那天晚上控制玄影的人。 千影躲在那些卫兵的中间,发出“桀桀”的笑声:“看清楚了吧,这就是安寄风大人赐予我的力量。” 那些还没有发起进攻的卫兵,看着前面的同胞一个个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心里发慌,手足无措,连武器都要握不住,更加不敢前进。 千影显然是不能放过那些无辜的人,看着他们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心里更加看不起这些卫兵。 都是些蝼蚁,不过是我手中的工具,竟然敢不听从我的命令! 这么想着,千影转过身去,把手里的树枝向后指了一下,那些金色的灵气就纷纷向着那些卫兵飘去。 那些卫兵一下子慌了神,害怕自己也变成那种骇人的样子。有些比较有胆量的人,已经拔腿从队伍中跑了出去。千影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 性情大变的那些卫兵已经朝着阮菲和柳佩青冲了过去,他们像是正在发狂,顾不得青霜刀在自己身上造成的伤口,只顾着朝着千影命令的目标砍去。 对付这些人,柳佩青只需要轻松地动一动自己的手脚,根本不需要扯动内力。 人海战术对柳佩青是没用的,他身形灵巧,三两下就躲开了那些人的攻击。愤怒让他们的动作变得缓慢,更加追不上柳佩青。 柳佩青把这群人朝着无人的空地引了过去,致使千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阮菲从第二波袭击的开始,就和柳佩青分开。她的目标不是别人,真是在这群卫兵背后搞鬼的千影。 千影此时已经追到了那群想要逃跑的人,正要把灵气灌到那些人的头颅里。 阮菲速度一流,怎可能会让千影得逞。虽然他还不知道千影的修为到底多高,可是就从他要依靠着树枝来取胜这一点来看,应该强不到哪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金色的灵气就差一点就要灌入那些人的头颅,千影的表情也狰狞起来,没有注意到后方阮菲正急速向他跑来。 阮菲纵身跳起,瘦小的身形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阴影,刚好洒在千影的背上。 第九十二章 忘记恐惧 今天是千影第二被安寄风派到外面执行任务。 上一次,就是他带领着安寄风给他的一群狗,在晚上的时候悄悄来到村庄。安寄风就是看中了他熟悉这个村庄的地形,才放心地把自己的那些宠物交给了他。 千影没想到的是,被通缉的这三个人竟然是个硬茬。他本来以为那个燕平松是不小心才会败在他们手里。 在他的心里,除了安寄风,燕平松就是待他最好的人。就算自己后来被安排到了厨房工作,但是燕平松并没有忘记他这个徒弟,还是会抽空来教他一些功法。 上一次只是一个失误,我要让安寄风大人看看,我不会愧对他赐予我的名字。 眼看着所有的卫兵都要听他的指挥,他的贪婪蒙蔽了他的双眼,没有注意到阮菲已经在这个时候跳到了他的头顶。 只听“轰——”的一声,阮菲的双脚完完整整地踩到了千影的头上。还好他的头比较大,不然阮菲的脚还不一定能都放的上去。 这一脚踩得千影猝不及防,他来不及躲闪,只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自己就轰然倒地了。 千影的头被踩在阮菲的脚下,身体则是趴在了地上。他好像听见了自己的鼻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声音,咔吧一声,鼻梁骨断了。 趁着千影不注意,阮菲抢过了他手中的那根树枝。一只脚踩回了地面,而另一只脚还踩在千影的头上。 千影想用手撑起来,阮菲一个用力,他不光没有离开里面半分,反而又嵌进了地里,整张脸都痛到发麻。 失去了对树枝的控制,千影脚下的法阵也失去了作用,那些被控制的卫兵也恢复了神志。 刚才还被柳佩青带着跑的卫兵,刚刚取得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摇晃着脑袋,眼睛发花,不知道刚才自己在做什么,怎么敢去追那个一巴掌就把自己糊在地上的可怕男人。 整整一个队伍,都因为阮菲这个敌人,松了一口气。 有的卫兵已经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抵抗,原地躺了下来,任凭阮菲和柳佩青处置。还有大部分人想要乘乱偷偷溜掉,鉴于人数太多,这种动作太过明显。 阮菲大喝一声:“站住!” 声音洪亮,气势很足,那些要溜号的人被震慑在原地不敢动。 阮菲循循善诱:“你们回去干什么,等死吗?” “你们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千影控制吗?” 即使阮菲这样说,但是她的意思并不是这么简单。刚才那两句话,不但没有那种领导者的威严,也没有那种揭露真相的理直气壮。而是有一种“谁要是敢走,我就立马打断他双腿”的霸道。 “为了给你们保命,只能先委屈你们了。” 阮菲让柳佩青回去拿了铁链和绳子,把这些卫兵一个个都收了武器,绑了起来,带了回去。只把千影一个人丢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回到医馆,那些村民像看熊猫一样看着那些卫兵。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又被绑了起来,只能看着那些村民盯着自己,悄悄地咽唾沫,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至于为什么要把千影单独藏起来,只是害怕他现在突然出现,会让老夫人伤心而已。 看到阮菲回来,玄影兴奋地跑过去,对着阮菲和柳佩青摇尾巴。 自从知道玄影是狼不是狗,阮菲才把自己的那层滤镜给去掉,真正看清,原来玄影摇尾巴的时候,尾巴还是垂下来的。 “我之前还以为它垂着尾巴是因为没有力气。”阮菲顺着玄影的头,把它从头到尾摸了个遍。这种抚摸方式玄影很受用,舒服地舌头都吐出来了。 拜长风先是对着那群卫兵望闻问切,但是那些卫兵太害怕了,说起话来都哆嗦,这要是一个个问下去,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最后他还是采取了更果断的方法,把那些人鞋袜都挨个脱了下来。 这一举动吓的那些卫兵连连尖叫,一个个抖得像被糟蹋的黄花大姑娘一样,逗得一旁的村民哈哈大笑。 “嗯……”拜长风把他们一个个看过去,发现他们的脚上好像并没有黑印。 这时候阮菲才走过来,把手里的树枝交给了拜长风:“这是什么,你给看看?” 以为要有新鲜玩意,拜长风还激动了一下。结果看清楚阮菲递给自己的东西只会,拜长风的嘴角跨地比流星划过天空还要快。 “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在地上划圈圈吗?”拜长风把树枝甩给了阮菲。 “嘿呀,你竟然还嫌弃,这就是控制了玄影的东西,刚才那个千影也是用这个,控制了那些卫兵。” 为了证明阮菲说的是真的,那些卫兵连连点头。拜长风还是有些不相信,阮菲让他去一边用心感受。 阮菲则是叫来了柳佩青和刀一笑。 “我认为,现在已经不是以退为进的时候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安寄风今天能派这个千影过来,明天,或者今天下午,就能再派别的人过来。我们三个倒是能够全身而退,但是那些村民和卫兵怎么办,他们也只是些普通人。” 刀一笑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要去毁掉九刹诀的机关,但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确定那个机关是否就在死牢,而且那里还有卫兵把手,进去之后岂不是天下大乱?” 柳佩青想起阮菲刚才对千影说的话,又对比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 “我以为小姐你不在意这些村民的生命。” 阮菲顿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就是随口说的,激一下千影,诶嘿嘿。” “千影?什么千影?”老夫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是谁的名字吗?” 阮菲被老夫人这突然的发声哽了一下,她脑袋转得快,想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一个卫兵的名字,我们刚才遇到了。” “这样啊,我感觉有些熟悉,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老夫人有些抱歉。 阮菲摆摆手,拉着柳佩青往门外走去,顺便叫上了刀一笑。 “我们去找解决安寄风的办法,事不宜迟,就现在出发了!”说完这话,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医馆门口。 刀一笑不解:“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个千影到底是谁?” “这个路上和你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想个办法把村庄的人都给转移了,不然等到安寄风真的找上门来,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柳佩青赞同阮菲的说法,但是他们对这里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里还能藏身。 阮菲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跟着他们的刀一笑:“你跟过来干什么,你不就是本地人吗,你去找个地方把那些村民和卫兵,还有你那些父老乡亲给安置好了,免得等会出岔子。” 刚才还被阮菲拖着走的刀一笑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你叫我来的嘛!?” 阮菲和柳佩青进了踏云城,来到了安府的围墙外。 可能是刚才派了太多的卫兵出去,现在踏云城的卫兵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现在踏云城的卫兵未免也太少了。”阮菲心想,难道就为了我们,把城里的卫兵都调走,要是现在有人袭击他们怎么办。 但是又转念一想,那些卫兵好像除了人海战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技能了,靠的都是手里那些附加了灵气的武器。 阮菲撇撇嘴,这么说起来,那些卫兵还真的有些狐假虎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去找青鬼。阮菲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柳佩青,一路上把情况都和他说了一下,包括青鬼的计划,现在来安府就是为了找青鬼。 “你确定他的目标也是九刹诀吗?”柳佩青还是不敢相信,阮家的实力他是看在眼里的,真的有必要对一个安寄风下手? “管他呢,主要是他现在和那个安晓云关系好,可能知道了别的消息。诶等等,有人出来了。” 阮菲和柳佩青躲在正门的旁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有一群人要出来。 为首的正是神算子和安寄风,后面还跟着一个安晓云。他们一出来就上了门口的马车,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他们走后,青鬼才晃晃悠悠从后面出来,看来他的目标和安寄风并不相同。 阮菲和柳佩青跟着青鬼,走进了一家酒楼。 起初,阮菲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喝酒的地方,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这里面满满的都是女人的脂粉味。 眼看着青鬼已经走了进去,阮菲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那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对着阮菲说:“姑娘,这里是烟花之地,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况且,”他们说到这里,还很暧昧地停顿了一下,“姑娘你如果是来捉奸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什么?这把阮菲说的迷糊了。什么捉奸,什么烟花之地? 阮菲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个青鬼,真是个老流氓,没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还好柳佩青还在,他站到阮菲的面前,不知道交给了那两个人什么东西,又对着他们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大汉的目光在阮菲和柳佩青身上巡视,最后暧昧地一笑,放他们进去了。 阮菲迷惑于这两人前后的态度转变,逮着柳佩青问:“你刚刚给了他们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就答应放我们进来了?” 柳佩青给阮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阮菲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刚才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这里的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你就在我身边,别离得太远。” 两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看着满眼的美女,还有那些富丽堂皇的装饰,阮菲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就是烟花之地啊。 第九十三章 烟花之地 这里的qing楼和阮菲那个世界很不一样,如果说阮菲眼中的烟花之地,就是那种随便找个妹子带出去,或者就地开房间的那种,是真真正正的少儿不宜。 但是这里的青楼,要更加附庸风雅一些。虽然那些妹子穿的还是比较暴露,但是那一步一颦,摇曳生姿,感觉都是大有讲究的。 阮菲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训练,这个身体虽然受到过一些这个世界的教育,但是本身还是个傻子,根本不受重视,门都没有出过,更别说来这种地方了。 这里有文人墨客在吟诗作对,一旁的姑娘被那些诗词里的句子美得忘记了身边的世界,也有一些富家子弟左拥右抱,享受着香玉在怀。 更加夸张的是,中央的大舞台上,还有美女在弹琴! 这些人虽然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是也太会享受了吧。 阮菲感觉自己也要在这种人间仙境飘起来了,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如果心中身边来两个美人,岂不是更加…… 等等!! 我在想什么,我不是有阿青了吗!不行,我得冷静冷静。 柳佩青知道阮菲是第一次进出这种场所,现在肯定被那些脂粉,还有空气中飘荡的香气迷了心神。他只好拉着阮菲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柳佩青是见过青鬼的,虽然那时候的他还被捆在柱子上,但是那时候阮菲的情况让他太过震撼,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青鬼,那个时候他正站在风独秀的身前。 没想到这个建筑竟然意料之外的大,柳佩青拉着阮菲几乎找遍了楼内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看见青鬼的影子。期间还有些喝醉了的男人想来调戏阮菲,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人眼睛发花,看上了柳佩青。 结果都被柳佩青一一瞪了回去。 只要柳佩青的脸色冷下来,真是阎王都要畏惧三分。 还好阮菲现在还迷糊着,不然可就真的尴尬了。 柳佩青这么想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直被自己拉着的阮菲。结果发现阮菲竟然在不知道的时候清醒了,现在正用一种很复杂,又很骄傲的眼神看着他。 “不愧是我家阿青,就连男人都……唔唔!”阮菲没有说完的话都被强制性地吞回了肚子里。 柳佩青的脸因为阮菲的这句话红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原状。他撤回了自己捂住阮菲嘴巴的手,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周围。 “对不起,失礼了。” 两人又围着里面的房间找了一圈,又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还是没有结果。 既然是这种地方,那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类似于妈妈桑一样的人物?阮菲想起了之前看的古装电视剧,开始在人群中搜索了起来。 不出所料的,发现了那样的人物。她正在和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讲着话,阮菲拉着柳佩青就走了过去。 那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很有意思的话,笑的花枝乱颤,阮菲几次想从中插入话题,都以失败告终。 终于,那个妈妈桑对面的女人发现了阮菲,眼中绽放出亮光,神采奕奕地对着阮菲行了个礼:“见过二小姐。” 这个女人竟然是之前在安府碰到的那个美艳女人。阮菲努力想想起她的名字,可是那天,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问过她的名字。阮菲只好对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女人倒是没有责怪阮菲的意思,目光放在了阮菲身后的柳佩青身上。 “好帅的公子啊~”两个女人看到柳佩青之后,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着柳佩青就算一顿夸。阮菲感觉自己的手被柳佩青紧了紧,意识到柳佩青的不自在,才出来为他解围。 “那个……这是我的家的,你们不要吓着他。”阮菲出来宣示主权,美艳女人眼中的羡慕再也藏不住。 她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了那一对灵动的眼睛,对着阮菲说:“没想到这才是您的恋人,我本来以为青鬼大人才是……对不起,我真是太失礼了。” 阮菲没想到美艳女人竟然会这么想,赶紧洗清自己和青鬼的关系:“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什么样的?” 是青鬼的声音,阮菲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青鬼正搂着昨天在客栈的那名女子,慢悠悠地朝着他们走来。 “青鬼大人。” 周围看见青鬼的姑娘都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青鬼挥挥手,支走了身边的人,只剩下阮菲和柳佩青。 那个美艳女人走之前,还对着青鬼抛了个媚眼,青鬼也很熟练地搂了她一下,她的脸上就飞上了两片红晕,娇羞地走进了一个房间。 阮菲斜着眼睛看青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青鬼被阮菲的小表情逗乐,摇着扇子,爽朗地笑了起来:“男人嘛,进出这种烟花场所在所难免。虽然我没有你身边那个人好看,但是我的魅力却并不比他小。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甩了他,跟我?” “你特喵!”阮菲想要发怒,转念想了想,这不过是青鬼的小把戏罢了,自己才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动怒。 “我家阿青是最好的,你还是多来陪陪你的这些姑娘吧。” 说完之后,还不忘当着青鬼的面,往柳佩青的身上靠了过去,柳佩青也顺势把阮菲搂在了怀里。 “你!”气人不成反被气,青鬼吃了一次亏。 三人来到了这座建筑的后院。阮菲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幽静的地方,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在侍女的安排下,三人在一个小亭子入座,周围没有别人,青鬼才问道:“找我来干什么?” 阮菲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给青鬼听,青鬼喝了一口茶,扇了下扇子,才说道:“我说今天一早起来,城里的卫兵那么少,原来都派出去了。那然后呢,你是打算把那些卫兵全给杀了吗?” “怎么可能?我杀他们干什么?”阮菲不知道青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般情况下,对自己不利的人,能想到的当然是除之而后快,你这样婆婆妈妈,难成大事。” 阮菲不以为然:“我本来也没想成什么大事。”只是想回去而已,还要把阿青带走。 上一次从安千山那里回去之后,阮菲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自己是真的喜欢柳佩青,不管起初是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脸,但是现在这份对他的感情,确确实实是真实的,是想要相守一辈子的。既然柳佩青没有一个美好的童年,那么至少,自己能给他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自己和柳佩青这段感情来得确实很突然,但是这又怎样,一见钟情不也是情吗? 青鬼对于阮菲的想法很不屑,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未来,优柔寡断,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话题又说回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你说那个千影,就是之前我们在阁楼看到的那个人?” “没错。” “那看来我们之前都想错了,这个千影,恐怕不止是厨子那么简单。安寄风敢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就说明对他还是有充分的信任。” 那么重要的事情?阮菲歪了一下头:“你是说来捉我们这件事吗?” 青鬼叹了口气:“你的智商真的是忽高忽低,我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眼光来看你了。” 阮菲故作慌张,睁大了眼睛:“当然是用你家二小姐的目光了。” 青鬼的眼睛眯了起来,阮菲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么二小姐,你是想要在这里呢,还是想出去呢?” “这么美丽的地方,还是不要沾染血污比较好。” 听到青鬼这番话,柳佩青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青霜刀上,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拔刀迎战。 阮菲感觉情况有些不妙,赶紧安抚住柳佩青:“冷静,冷静,他现在不敢杀我的,不要暴露身份。” “哈哈哈哈,二小姐,看来你家的这位禁不住逗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挑起怒火,这样可是很容易吃亏的。”这句话的后半部分,青鬼故意放缓了速度,明摆着就想勾起柳佩青的战斗欲望。 阮菲一边安抚柳佩青一边瞪了青鬼一眼,青鬼耸了耸肩,老实地收住了话头。 双方这才平静了下来。 “那个千影身上,我拿到了一个树枝一样的东西,上面可以释放金色的灵气,一碰到那些灵气,那些卫兵就像着魔了一样,不顾生命危险就冲了上来。” “还有,他们明明没有中九刹诀,脚底也没有黑色印记,但是他们看上去好像都很疲惫,战斗欲望没有那么强烈。” “关于这个。”青鬼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他最近也观察到了。 有一些卫兵是要经常在新街巡逻的,久而久之,九刹诀的灵气也侵入了他们体内。但是那些都是安晓云的卫兵,还有些是在踏云书馆附近巡逻的卫兵。而那些卫兵,现在不是已经因为九刹诀发作,化为了心脏的灰烬,就是因为身体长期受到九刹诀的影响,现在已经躺在了床上,怎么可能还有精神跟着那些千影去捉阮菲。 “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们身上佩戴的武器。”青鬼猜测,“你注意到了吗,他们的佩剑或者佩刀,都或多或少沾有灵气,可是一般的人哪里能承受得住灵气的长期侵蚀,身体太差的人,还会因为受不了灵气,直接变成怪物。” 关于这一点,阮菲曾经在拜长风口中说过。 他和那个安晓云发生冲突的时候,安晓云口不择言,说灵媒师的终点,不过就是因为被灵气侵染而变成怪物。 “那那个树枝是用来干什么的?” 青鬼见都没有见过树枝,更别提要猜测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中传来姑娘们的尖叫声,而且一阵高过一阵。 “发生什么了?”阮菲还想把头探出去看一下,被柳佩青拦腰抱起,大跳到了房顶上。 没一会,安寄风就带着卫兵走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青鬼被算计 青鬼也没想到安寄风竟然也会流连这种烟花之地,本以为他就是一心痴迷于修炼,增长自己的修为。 安寄风迎面走了过来,好像是专门来找青鬼的。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面对面坐了下来。 安寄风没有把身后的卫兵解散,让他们把整个后院都围了起来。跟在安寄风后面的老鸨敢怒不敢言,虽然心里面把安寄风骂了九万八千遍,脸上也只有笑嘻嘻地招呼着这些不速之客。 “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安大人和青鬼大人有什么事的话,招呼一下旁边的小厮就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老鸨说话中带着几分天然的媚意,招了招手中的绣帕,和旁边几个卫兵抛了几个媚眼,无果,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阮菲和柳佩青在他们的头顶上,观察着安寄风和青鬼之间的互动。又看到老鸨吃力不讨好的样子,心里发笑。 那个妈妈桑,脸上本来全是笑意,脸上本来用了好多护肤品打理过,看不出多少皱纹。但是对着安寄风那么一笑,脸上的褶子全都跑了出来。 阮菲还转过头给柳佩青学了一下,柳佩青本来在专心打探,被阮菲这么逗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还好他的脸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笑的幅度不大。 阮菲就爱看柳佩青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柳佩青的气场很冰山,一旦笑起来,就像是春风吹过,融化了一整年的冰雪。而且他的长相其实并不冷硬,嘴角弯起来的时候,连带着眼睛都像是有水波在流动。 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气氛很轻松,可就苦了独自留下来对付安寄风的青鬼了。好在那个安晓云并没有跟来,不然还要跟麻烦一点。 青鬼主动给安寄风倒了一杯茶,安寄风也很给面子地接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喝,只是随手放到了一边,问道:“青鬼大人,在下不是有意来打扰您的雅兴的,只是昨天小女的事情,我实在是觉得奇怪。” “哦?昨日安小姐回去之后,我可是亲自守候她,直到他醒来的。”青鬼把“亲自”两个字咬的很重,意思就是希望安寄风不要不识抬举,自己昨日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安寄风这种喜好在各种大人物之间周旋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青鬼的意思。 他放软了声音,端起了刚才放到一旁的茶,一饮而尽,说道:“只是我昨天小女醒来之后,一直嚷嚷着脖子疼,后面我才发现,她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淤青,而且颈椎也有一些裂痕。” “就你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把你的女儿打晕,从天上扔了下来?” 安寄风点头,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叹了一口气,一直盯着青鬼。 青鬼是一个夜路走多了的人,他才不会害怕安寄风这种煽风点火式的询问,况且这个安晓云,还真的不是他打晕的。 没有心理障碍,青鬼自在的喝着自己的茶,时间长了,反而觉得安寄风有些碍眼。 “安大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送了?”青鬼开始下逐客令。 论实力,青鬼的修为在安寄风之上,就算安寄风今天带来了那么对卫兵,在青鬼眼里,也都是一些杂鱼而已。安寄风今天坏就坏在,他不应该一个人来找青鬼。 在踏云城是人上人的安寄风,这几天早就忍够了青鬼的恣意妄为。自己不过就是为了炫耀一下新建成的街道,别的客人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只有这个青鬼,一直住在踏云城。 不光一直勾引自己的女儿,还在暗地里偷偷搜查九刹诀的事。要不是神算子先生告知,他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昨天丢了刀一笑,还得他连续挨了神算子先生两次骂,这个帐,今天必须算在他的身上。 想让他走?不可能!安寄风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表情有一秒钟的狠厉。 “青鬼大人,小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给她一个交代的话,我这个当爹的可就太失职了。” 青鬼知道这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的,看来安寄风是认定了自己就是害了安晓云的凶手。 他勾起嘴角,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看着对面的安寄风。 安寄风也没有再跟青鬼周旋,直入主题:“我希望青鬼大人随我回去调查,也能还您一个清白。”说完,安寄风下令,周围的卫兵围了上来。 那些卫兵看上去很疲惫,还要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青鬼这种老江湖看着都想笑。 “如果说,我不呢?” 安寄风的脸色一变,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就猜到你不会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又是一声令下,那些卫兵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看来今天是要和青鬼在这里硬碰硬打一场了。 院子里的情况开始混乱,阮菲在想要不要下去帮忙,可是柳佩青却在这个时候说:“青鬼对付这些人毫不费力,我们现在下去,不但不能帮忙,反而会暴露自己。” 柳佩青说得有道理,阮菲继续趴在房顶看热闹。 这些货色,放在平时,青鬼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还是人海战术。即使他们的武功很弱,但是还是奋力地和青鬼周旋。 青鬼手里没有拿武器,只有随身携带的那把扇子。没有武器加身,那些卫兵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时间长了,青鬼的身边总会留下几个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卫兵,他们绊住了青鬼的手脚,渐渐地,青鬼的活动被限制住了。 “真烦人。”青鬼的原本的性格逐渐暴露,拨开那层温文尔雅的外表,他还是那个江湖上传言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鬼。 他一下子轰开了围在自己四周的卫兵,可是回过头发现,那个安寄风已经从自己身边消失。 正在怀疑安寄风到底去了哪里,要是以他为目标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就从现场消失。 突然,青鬼感觉自己的背后有杀意,还没等他转过去,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劈砍了一下,紧接着自己的四肢发麻,动弹不得。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安寄风放下手中的灵石,他前面站着的那个卫兵,手里还拿着那根敲晕青鬼的木棍。那个木棍闪了一下金色的光,随后那光又暗了下去。 一直在一旁偷看的那个美艳女人,看到青鬼突然倒地,呼吸停滞了一下,随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青鬼被剩下的那些卫兵带走了。 安寄风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们战斗过的后院,不屑地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袖,带着自己的卫兵走了。 阮菲和柳佩青这时候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阮菲说:“看到了吗?” 柳佩青点头:“看到了。” 阮菲指的是,刚才在混战的时候,安寄风的手里拿着的那块灵石。他们虽然离得很远,但是还是看见了,那块灵石上释放出和那个树枝相同的金色灵气,所以那些卫兵才会那么勇敢。 地上还躺着一些已经昏迷不醒的卫兵,阮菲走了过去,抽掉了其中一个卫兵手上的佩刀。 “上面还真的是那种灵气,阿青你看。”阮菲把刀递给柳佩青,柳佩青仔细观察,做下定论:“这灵气和新街的灵气相同,这些卫兵长时间佩戴着这些武器,应该也是受到了九刹诀的影响。” “可能是这上面的灵气太少,才不至于让他们被九刹诀毒害。” 柳佩青同意阮菲的看法,那么现在紧要的问题就是,到底去不去救青鬼。 对于青鬼,柳佩青的态度是,不管他的死活。 “青鬼曾经想杀了你,你现在却要去救他吗?”即使柳佩青很明白阮菲的意思,但是青鬼曾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百感厌恶。 阮菲知道柳佩青对青鬼的看法,他青鬼也确实想要他的命。 “可是,如果他把青鬼的修为吸收了,那安寄风可就更难对付了,还是要预防为主。” 阮菲这话有理有据,柳佩青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小姐,那就让我去救他吧,我会把他顺利地带回来的。”至于安全问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想到柳佩青这么容易就想通了,阮菲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但是还是很欣慰。 “那就这样,你去救青鬼,我先回医馆一趟。神算子和安晓云没有来,我害怕刀一笑他们没有转移,和神算子直接对上了。” “注意安全。” 就这样,两人兵分两路,柳佩青跟上了还没走远的安寄风,阮菲回到了医馆。 从安寄风突然出现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些担心。明明安寄风是和神算子还有安晓云同时出去的,为何最后只有安寄风一个人来找青鬼。 还有,他应该是对青鬼有些忌惮的,就算并不是对青鬼本人,也应该是对阮家有所忌惮的。这么直接抓了青鬼,阮家那边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 阮菲最后还是把思考的方向放到了安晓云身上。 这个安晓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背叛了信任她的人了。枉费刀一笑当时还那么信任她,结果转头就带着人把刀一笑绑了。如果阮菲没有现在这样的实力,刀一笑现在可能已经被安寄风吃到了肚子里。 这么想着,没一会,阮菲就回到了医馆。 今天早上还热闹非凡的医馆,现在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几个人。阮菲还以为是刀一笑做事利索,这么一点时间就都转移了。 还没等阮菲在心里夸奖一下刀一笑,一转头,一个身影就跳入了她的视线。 这特喵不就是刀一笑吗!? 阮菲急吼吼地跑了过去,问刀一笑:“那些人呢,都转移了么?” 阮菲这一下来得很突然,刀一笑还以为是安晓云他们来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结果是阮菲,他才长呼了一口气。 “我问你话呢!”阮菲现在有些不冷静,声音都带着怒气。 刀一笑不知道阮菲为什么那么着急,被她这一嗓子吼的眼睛都花了:“你不是说让转移了吗,但是我也不知道可以转移到哪里,只能让他们先回家了。” “回家?”阮菲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刀一笑的办事水平这么低。 拜长风带着玄影从门口走了进来,阮菲赶紧去问他:“大夫他们呢?” 第九十五章 正面交锋 就算刀一笑做事不行,拜长风和她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他的办事能力阮菲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拜长风不负阮菲的期望,对阮菲和刀一笑说:“我带着他们藏起来了。” 听到拜长风这么说,阮菲的心才算放回了肚子里。 但是紧接着,拜长风又说:“这么躲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是安寄风想搜查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所以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他啊?” 刀一笑对于他们的这一系列操作都很不理解,问道:“你们为什么那么着急?之前的那些卫兵不是都解决了吗?” 阮菲恨铁不成钢,对着刀一笑就要开骂,还没等她发怒,就听到玄影突然对着门口叫了起来。 玄影表情凶狠,好像对方是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极具威胁的人,背上和尾巴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 三个人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医馆的门外走进来几个人影,领头的正是安晓云。 阮菲的眉头皱了起来。 而那个队伍的末尾,是阮菲没想到的,竟然是千影!? 见到千影的那一刻,阮菲脑海中其他想法就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一个念头:还好大夫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留在医馆的那几个村民,看到千影竟然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是千影被安晓云绑架了,走过来问阮菲:“安晓云为什么会把蓝池给绑了,是要来威胁大夫他们夫妻俩吗?” 阮菲皱着眉头,回答不是,对面的千影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笑话。 “哈哈哈,安小姐怎么可能会绑架我,我现在是她忠心的奴仆。”千影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还挺骄傲的,阮菲还从来没听过,有谁会把自己说成狗,而且还感觉很得意。 玄影自从看到了千影之后,就躲到了阮菲的背后,对着千影一直狂吠,爪子都嵌进了地里,在地面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千影本以为那条狗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他,眼里的厌恶都要溢出来:“废物,不光是输了,还认贼作主,真真是jian命一条。” 阮菲觉得好笑,自己都是别人的狗,还在那狗咬狗。 在这的村民,听到千影这么说话,怎么着也听得出来,他们熟悉的蓝池,已经彻底成为了安家的走狗。 还有一个妇女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哆嗦着声音对着千影喊:“蓝池!你不要跟着安晓云,他们是坏人,你父母还在家等你……” “我呸!”千影打断了那个人的喊话,“我没有那种妨碍我的父母,在他们眼中,我就只是傀儡罢了。他们早就知道我有灵根,还一直把我困在家里,就是不让我出人头地!” 千影又往安晓云的身后靠了靠,大声说:“是燕大人和城主他们,给了我变强的机会,他们是我的再生父母。” 这话简直不堪入耳,刚才说话的那个妇女被千影的三观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阮菲再也看不下去,让拜长风把剩下的人带走。拜长风做事干净利落,也不废话,带着那几个人就从后院翻了出去。况且对方是那个安晓云,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 刀一笑本来还想留下,被阮菲大喝了一声,也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看到拜长风和刀一笑要走,安晓云命令卫兵追上去。 这次出来,安晓云并没有带很多人,包括身后这个千影,都是她在路上顺手捡的。这个人她一直不喜欢,懦弱又聒噪。在她和她父亲面前乖得像条狗,又在外面借着他们父女俩的名头吆东喝西,真不知道她父亲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 卫兵只有几个人,拜长风他们又是从阮菲的身后逃走的。看到他们去追击,阮菲周围的空气突然烧了起来,熊熊的火焰铸成一道城墙,拦住了卫兵的去路。 卫兵们现在的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在平时的话,好歹能够拼个体力,幸运的话,还能躲过一些致命攻击。可是最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同伴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执勤的那些人也相继病倒,浑身无力,整个卫兵队人心惶惶。 他们今天跟着安晓云出来,身体本来就很勉强,中途又碰到了那个千影。 这个千影,平时就狐假虎威,今天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愣是喊了五十个兄弟和他走,结果也是一个没回来,全都消失了。 面前这个女子,虽然看着弱小,但是能为自己的同伴留下来断后,那股勇气还是让他们叹服。现在她的周围又燃起了这么异常的火焰,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不明晃晃的是灵气吗? 这个女子竟然还是个修士!? 那几个卫兵的脚好像被灌了铅,走几步都是慢吞吞的。安晓云看着这几个卫兵,联想到了那天在街上,阮菲让自己丢的那些脸,怒从心中起,她握着紫灵剑向前挥了几剑,每一剑都伴随着剑气从中飞出,凌厉的剑气瞬间划破了那些卫兵的铠甲。 顿时,医馆的上空全是卫兵们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声散去之后,卫兵们一个个都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安晓云认为那些卫兵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废物。”安晓云眼神冰冷且绝情,她可不需要这些慢吞吞的废物。 她心里的怒火随着这些卫兵的死去,消减了下来,得意地看着对面的阮菲。 阮菲现在可没有心情和她比试,她现在要的,是速战速决,别等到太阳都下山了,自己还在和这个安晓云切磋。 安晓云第一次看到阮菲这种决绝的眼神,以为阮菲要拼上性命和她死磕。 她用紫灵剑直指着阮菲,放出狠话:“这里,可没有我爹来帮你撑腰,识相的,现在就跟我回去,你还能为这个世界贡献你最后的力量。不然……” “不然怎样?”阮菲的决绝没有撑过一分钟,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漫不经心,“不然你杀了我?”为了嘲讽安晓云,阮菲还故意伸出了左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安晓云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会就要你笑不出来!” 说完就握着紫灵剑,朝着阮菲冲了过来。 “安小姐小心!这个女人不简单!”千影那条狗,还在后面关注着安晓云的安危。 可惜,你和你主子,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阮菲四周的火焰变成一个个火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朝着安晓云飞去。 安晓云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她的修为疯涨,明明自己的修炼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这是件好事,她把这件事情归功于自己平时刻苦努力的结果,并没有在意太多。 随着修为的提高,她的身体也更加灵巧,轻易地躲开了阮菲放过来的那些小火球。就在她得意的时候,阮菲又释放了另一片火焰,那些火焰不再分裂,而是汇聚成了一团,形成一个足足有五米宽的大火球。 勤于躲避小火球的安晓云,没想到尽头竟然直接是一堵墙这么大的火球,被阮菲杀了个猝不及防。 但是她在这方面也算是颇具经验,并没有再像前面那样只懂躲避。 安晓云刺出紫灵剑,想用紫灵剑的灵气帮自己抗下这一波。 紫灵剑剑尖刺进大火球的那一下,火球的温度顺着紫灵剑,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安晓云的手上。安晓云被烫了一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抗下,要是松开紫灵剑,还没等她因为反作用力弹开,自己就要先掉入火球之中。 紫灵剑好歹也是名剑,虽然被火球烧得滚烫,但是剑身倒是没有受到一丝破坏。 安晓云被紫灵剑和火球的灵气碰撞的反作用力往后推了一下,跳回了医馆的门口,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扬起一小片沙尘。 千影看到自家主子吃了瘪,怒斥阮菲:“你这个妖女,竟敢对我们安小姐出手,你不怕……!” “闭嘴!”安晓云受够了千影的聒噪,紫灵剑一划,剑气随之呼啸而出,打在了千影的身上。 千影来不及躲开,“啊”地一声,应声倒地,胸口血流不止。 “哼。”身边终于清静了,安晓云甩了一下紫灵剑,想要对阮菲发起第二波攻击。 阮菲怎么可能在打架中一直被动,这次换她主动出击。 阮菲的手里没有武器,五行环和刀枪棍棒根本不在一个系统,只能依靠灵气和安晓云战斗。 好在她这方面的能力算得上优秀。 周围的灵气不再燃烧,刚才的那些灵气也来不及回收,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一个人的灵气是有限的,安晓云估摸着自己现在的灵气,应该已经到达了地字一层的水平。而和她对峙的阮菲,是一个连武器都没有,在修士界号都排不上的人,看她的灵气能耗到什么时候。 阮菲现在还不敢肆意释放身体中的灵气,她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不要到时候安晓云被打败了,她自己也被自己的灵气割伤了,那可太划不来了。 阮菲控制着释放出的灵气,还是她擅长的方式,把灵气拧成一根根长绳。 还没等这些绳子扎到安晓云身上,玄影倒是开始在一旁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想必是那晚上留下了心理阴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长,阮菲为了给自己省些力气,带着这些飘荡在四周的绳子,一个大跳,缩短了他们之间一半的距离。 阮菲还在空中的时候,那些拧成绳子的灵气也没闲着,在空中就变得凶猛无比,毒蛇一般地冲着安晓云就刺了过去。 “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死在你手中的那些人的怨恨。”阮菲说着,已经落了地,但是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冲刺般地朝着安晓云跑去。 这些拧成绳子的灵气,是刚才那些火球的好几倍。也只有这样浓度的灵气,才能被当做武器使用。 可是安晓云不知道,她闪开了一条绳子,那条绳子直冲冲地扎进了地面,发出呲呲的响声。 竟然是火属性的灵气吗? 那些绳子十分灵活,缠着安晓云不放。 刚开始的时候,安晓云还能用紫灵剑劈砍,但是绳子可不止有一条。 第九十六章 魔教谎言 被紫灵剑砍断的灵气会立马消散,被阮菲收回体内,随后又被放出来。由此源源不断,络绎不绝。 安晓云并没有发现阮菲的这点小动作,正专心应付这些缠人的绳子。 不光是这些灵气拧成的绳索在向着安晓云靠近,阮菲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靠近安晓云之后,需要的灵气大幅度减少,阮菲可以利用这些灵气做点别的,例如——从地面,神不知,鬼不觉…… 无奈安晓云的观察力不错,好歹也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上的人字三层的修士,实战方面不可能太弱。 安晓云发现了阮菲的小伎俩,自从阮菲跳过来之后,她的脚下就流淌出了另一股灵气,那些灵气在地面上流动,朝着她涌来。虽然不知道阮菲想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安晓云不停地变换着脚下的走位,一边劈砍那些绳子,一边躲开脚下的那些灵气。 “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话是这么说,但是阮菲知道,光是这些小伎俩,并不能消耗安晓云多少体力,还是得换个思路。 安晓云也并不可能就这么任由阮菲摆布。 她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移动也更加灵活。阮菲知道,她这是在利用灵气强化自己,就和她会用灵气加快自己的速度一样。 时机成熟,安晓云砍断面前最后一根绳子,后面的想要继续跟上,被安晓云一个侧身躲过了。她在脚上附加的那些灵气没有白费,她的速度已经是之前的两倍,几步跑开了之后,和阮菲之间的距离又拉大了。 那些绳子想要再追上去,安晓云凝神聚气,紫灵剑被注满了她的灵气,在空中用手臂画了一个大圈。 每到一小段距离,紫灵剑就在空中留下一道剑影,直到那个圆圈圆满,紫灵剑足足留下了十六道剑影。 剑影和剑气不同,剑影的模样和紫灵剑完全一致,仿佛是紫灵剑的复制品,像一朵向日葵一样在安晓云的面前展开。 后面的绳子眼看着就要追到安晓云了,但是阮菲知道,这一次注定是失败。 安晓云做出准备出剑的姿势,那些剑影在安晓云的控制下,不再向四面八方张开,而是变成了弦上的弓箭,一触即发。 紫灵剑向前刺去,那些剑影顺着紫灵剑的方向,呼啸着奔向阮菲的绳子。 绳子和剑影相撞,只需要轻轻一碰,绳子阻断了剑影的去路之后,就被剑影从中间划破,灵气瞬间消散开来。 安晓云冷哼一声,阮菲发现那些剑影并没有因为砍断了绳子就停下,它们的目标,根本就是阮菲本人。 剑影速度很快,数量又多,现在轮到阮菲开始躲避,安晓云抱着手臂在一旁看阮菲出丑。 “没想到吧,你以为只有你会控制灵气吗?”终于给自己出了一口气,安晓云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阮菲并没有用灵气阻挡那些剑影的进攻,只是移动身形躲开它们而已。 “没用的,它们会一直跟着你。”安晓云站在一旁,看戏般地挪动自己的步子。阮菲惊讶,为什么都是操控灵气,阮菲就需要全程关注着自己的灵气,而安晓云就可以那么轻松? “除非你把它们给砍断,不然,你这辈子都会被它们缠着,直到你死去。不过,你应该没法砍断它们,毕竟你连一把剑都没有。” 安晓云得意地大笑,阮菲这么多进攻,靠的全是灵气,连一点功法都不会用。这么弱的人,根本配不上做她安晓云的对手。 “哈,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个有多么精妙呢,不过如此。”既然不是操控灵气,那就是功法了。 “什么?” 阮菲突然转变了路数,和那些剑影拉开距离之后,不再东躲西藏。安晓云只当这是她临终前的幻觉,没想到阮菲在停下之后迅速有了动作。 阮菲四周的灵气暴涨,安晓云还以为她又要释放刚才的火球,因为她知道,阮菲的灵气是火属性的灵气,被碰到了可是会很疼的。 可惜安晓云猜错了,阮菲身上的灵气,可不止能放火。 那些灵气的密度很高,甚至有些熏人。 是用灵气筑起防御吗?安晓云猜想。可是如果不会那种功法,需要消耗的灵气可就太多了。安晓云不敢相信阮菲体内的灵气有那么多。 虽然阮菲确实能这么做,但是她现在并不想,她要做的事,比消耗灵气还要更加震撼安晓云。 红色的灵气在那一瞬间集结,阮菲把他们分成了十六份等量的灵气。灵气在空中呈圆球状的时间不到一秒,又突然变成了青霜刀的模样。 十六份灵气,十六把青霜刀,刚好和安晓云的十六道剑影对上。 青霜刀的形状,并非是那种弧度很大的弯刀,而是像唐横刀那样,是直刃,刀尖也是十分尖锐。 和安晓云的剑影不同,这十六把刀,每一把都是按照阮菲的想法在运动。 阮菲用这十六把刀的灵气,把迎面而来的那十六道剑影一一突破。只听当当当的清脆响声,每一个剑影都恰好对上了刀尖。 剑影的灵气哪里能比得上全是灵气聚成的青霜刀,都被阮菲用灵气一个个从剑尖划了进去,被劈砍成了两半。 安晓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她竟然输在了自己最擅长的功法上。 恃宠而骄的安晓云哪里能受得了这种侮辱,既然功法上输了,那就不要怪她用紫灵剑决胜负了。 “我劝你最好别动。”阮菲收起了那些灵气,对着安晓云说。 安晓云又以为阮菲要说什么话,自己可不能给她这个机会,提起紫灵剑又要发起进攻。刚想踏出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不能移动,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脚上已经缠上了红色的绳子。 那绳子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安晓云的身体往上游走,转眼之间,她的胸前,背后,四肢,已经完全被红绳捆住,动弹不得。 阮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悠闲地走了过去:“说了让你别动。” 安晓云试着挣扎了几下,用尽全身力气也想把绳子挣脱开。可这哪里是绳子,这根本就是刚才阮菲放出的那些灵气的缩小版。 费了好大的力气,安晓云也没有能从绳子中挣脱出来,那些绳子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变得跟紧了。安晓云想释放灵气,她现在还握着紫灵剑,如果把灵气注入紫灵剑中。 想法是好的,但是阮菲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还没等安晓云实施自己的想法,阮菲一个箭步就到了她的身边,随手就把紫灵剑取走。 “你!你放下我的紫灵剑!”安晓云大吼,这可是她爷爷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平时都是悉心爱护,是她最重要的宝贝。 “放下?”阮菲挑眉,“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下?”阮菲的声音jianjian的,“我不光不放下,我还要把你的剑鞘也给拿走。” 说完,阮菲就把手伸到安晓云的腰间,拿走了紫灵剑的剑鞘。 剑鞘被取走,安晓云身上有了空隙,那些绳子又自发地紧了紧。 这紫灵剑真是好东西,阮菲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 紫灵剑比别的那些剑更加细长,装饰更加华丽,剑身应该也是用灵石打造,有一种不同于金属的光彩。剑鞘比剑身更加闪耀,上面竟然还镶嵌了宝石! 阮菲大概对比了一下,要是把这些宝石给当了,换的钱应该比之前抢来的还要多几倍。 “嘿嘿,诶嘿嘿。”想到这个,阮菲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正好自己的腰包也瘪了,不如直接把剩下的送给村民,把紫灵剑给自己,这些宝石就当了,简直完美。 安晓云看着阮菲那副贪婪的嘴脸,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阮菲,不会真的要打自己紫灵剑的主意吧!? 趁着她现在还在胡思乱想,得找个机会逃走。安晓云这么想着,打算利用灵气撑开身上的绳子,撑了半天,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一般的绳子应该早就被她撑开了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阮菲笑完了之后,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发现安晓云竟然想趁自己不备溜走,开口劝她:“省省力气吧,这些可不是绳子,而是我的灵气。” “你的灵气?”安晓云瞪大了眼睛,“你的灵气不是火属性的吗,为何这些红色的绳子并没有温度。” 阮菲叹着气摇着头:“这些灵气并不是因为燃起来才是红色的,而是他们本来就是红色的。” “红色的……灵气?” “没错。” 这是什么诡异的灵气啊!安晓云的表情已经由疑惑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恐惧。 “怪物!你这个怪物!!!”安晓云突然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阮菲被她这一系列的变化给整懵了,不就是红色的灵气吗,有什么稀奇的? “只有魔教才会有红色的灵气,你竟然真的是魔教中人,你放开我!你不要想玷污我!” 魔教中人的灵气是红色的?阮菲来了兴致。 “还有什么?你多说点。关于魔教,你还知道什么?” 看着阮菲渴望知识的双眸,安晓云不但没有继续说关于魔教的事,反而开始笑了起来:“你们这种江湖上的臭虫,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想从我口中套话?门都没有!你杀了我吧!” 什么玩意?这个安晓云是不是脑子烧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可不是什么魔教的,我一没有你们口中的魔教标记,也根本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魔教中人。” 安晓云哼了一声,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那些印记不过是我爹用来欺骗那些庶民的借口罢了,你这么阴险狡诈,不是魔教还能是什么!?” “那些印记是你们骗我们的?” 刚才已经躺在地上的那些卫兵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九十七章 残酷的真相 刚才这几个卫兵不是已经被自己的剑气杀死了么,为什么他们现在还能站起来? 安晓云脸上的表情彻底撕裂,那些卫兵自己也觉得奇怪。 “当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劈中,视线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还以为自己要被劈成两半了。” “没想到前方又有另一股力量,把我往前拉扯了一下,我就直接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刚刚才醒。” 另外几个卫兵也是相同的感觉。看来是那几道剑气并没有劈到他们身上。 当时在场的出了千影和安晓云,就只剩下他们要攻击的那个女子了,难道是她救了我们? 几个卫兵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又不敢往前确认,推推搡搡得不知道要做什么。 阮菲本来还想等他们主动向自己道谢,没料到这些人的胆子那么小,那小眼神躲躲闪闪,摆明了就是知道是阮菲救了他们,就是不敢过来。 卫兵们能想到,那安晓云必然也能想到。可是要是真的是阮菲所为,她为什么要帮那些企图要杀她的人,这于理不合。 阮菲最后还是等不下去了,她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可不能在这里耗下去。 “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有那么难吗?”阮菲双手叉腰,可把自己给厉害坏了。 在场的这么多人,还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这么厚脸皮地让人向自己道谢的。可是要是不是阮菲,那难道还能是旁边那条狗吗? 玄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过身体,歪了一下头,模样憨厚可爱。那几个卫兵被萌到了,这个真的就是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只凶兽吗? “快点的啊,我很忙的。”阮菲已经等不及开始,一只脚的前脚掌已经在“啪啪啪”地踏地了。道个谢有那么难吗,至于这么娇羞嘛。 那几个卫兵面面相觑,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站成一排,齐齐向阮菲鞠了一躬:“谢谢女侠!” 阮菲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才又转过身来问安晓云:“你说的骗那些人的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也是那些卫兵想要了解的。 安晓云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由不得她不说。可是她那一点傲气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发,不管阮菲怎么把灵气收紧,她就是死憋着。 “我是不会说的,我不会背叛我爹!” 阮菲气得牙痒痒,其实真相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可是城里面的那些人还不知道真相,如果他们坚定地认为被赶出去的居民是魔教中人,他们这辈子就洗不掉这个污名了。 干脆把她的手砍了吧,就算是安爷爷的孙女,那也…… 等等! 阮菲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诱饵。 正在这时,拜长风和木婆婆回来了。看样子他们还挺急,木婆婆身体不好,喘气已经不匀了。 “你们过来干什么,不好好躲着,下来吃饭啊?”阮菲疑惑,这个时候下来不正是添乱嘛。 没想到安晓云看到木婆婆之后,刚才很倔强的脾气,一下子化成了一汪水,眼泪立刻蓄满了眼眶。 她颤抖着声音喊到:“木婆婆。” 好像她还受了天大的委屈,阮菲翻了个白眼。木婆婆哪里受得了自己从小带大的安晓云受委屈,赶忙跑过去安慰安晓云。 拜长风解释道:“本来我已经回去了,可是木婆婆听说安晓云来了,死活要下来,我拦都拦不住啊。” 阮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安晓云和木婆婆,转头对拜长风说:“你来得正好,把那几个卫兵绑了,啊对了,还有那个千影,你去看看死没死。” 那几个卫兵以为自己重视难逃一死,阮菲解释道:“不是要杀你们,而是等会那些村民下来了,怕你们起冲突。” “我们还想知道真相!”一个卫兵喊,另外几个也跟着附和,“对!至少让我们知道真相!” “那些魔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晓云还是不肯说,阮菲阴险地笑了一下:“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爷爷的事吗?” 本以为安晓云会对安千山的事情很感兴趣,没想到她哼了一声,说道:“怎么,现在你想把我爷爷搬出来套近乎吗,晚了!我爹一定会……!” “要是我说,你爷爷根本没死?”阮菲打断安晓云,从衣兜里拿出了之前在安千山那里得到的书。 “这个,你认识吗?”阮菲把书拿到安晓云面前晃了晃,安晓云看清楚书名之后,神色大变,再也不是刚才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了。 “我……我爷爷的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看来你是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阮菲问道。安晓云却摇头,想到刚才阮菲说的话,还是有些顾虑:“这本书我在小时候看到过……我爷爷真的没死?” “千真万确,没有他,我怎么会知道九刹诀的事呢?” 安晓云听到“九刹诀”这三个字,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晓云又说:“为什么你们都在说九刹诀,那个刀一笑也和我说九刹诀,你也和我说九刹诀,这个就九刹诀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菲吃惊,安晓云竟然不知道九刹诀的事?她明明一直都在安寄风的身边啊?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边那些卫兵是怎么死的吗?”阮菲问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爹口中的魔教是骗人的?” 安晓云看了看木婆婆,又看了看阮菲,最终还是选择全盘托出。 起初,安晓云也是不相信魔教突然现身的,而且数量一下子还那么多。她怀着好奇心,就去问安寄风,可安寄风却对魔教的事情言之凿凿,由不得安晓云不信。 可是后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安寄风还把那些居民赶了出去,那些可都是手无寸铁的人啊,魔教要那些人来干什么? 最后安寄风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换了一种解释,说那些人是触碰了踏云城的禁忌,被惩罚了,如果不把他们赶走,整个踏云城都要遭殃。那些人的骨灰必须要妥善保管起来,不得擅自埋葬。 “安寄风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阮菲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蠢的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那我之前在新街看到的,你身后的那些卫兵,你也不在乎?” 安晓云想了想,才知道阮菲说的那些卫兵是指的谁:“那些人肯定也是触碰了禁忌,才会被惩罚。” “你不去卖an利真是屈才了。”阮菲无言以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安晓云。 安晓云这个二愣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阮菲,木婆婆劝说安晓云:“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木婆婆?”木婆婆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乳娘,安晓云自然是相信她的,现在竟然连她都这么说,安晓云一时不能接受。 “那么这么长时间,我都做了些什么……”安晓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她还是不敢相信,又问道:“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燕平松和我也应该中了九刹诀才对,为什么我的脚上没有那个黑印呢!?” 关于这一点,已经处理完千影的拜长风过来解释:“那是因为,你吃下了那些灰烬吧。” 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拜长风接着说:“你和安寄风,还有燕平松,平时是不是都会吃这个。”拜长风拿出来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是之前阮菲从安寄风那里拿到的。 “这个,就是用那些死去的人的灰烬做的,那些灰烬你应该很熟悉吧,毕竟那些人死了之后到处都是。” “这个能把那些灰烬中的能量和你的灵气打通,所以你的修为最近才会涨的那么快。”刚才拜长风就在外面感觉到了,这个安晓云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止人字境界。 “这……这不可能,我爹说这只是一种草药,怎么可能会是那些人!?” 听到这里,安晓云终于要崩溃了,本来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结果自己竟然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已经醒过来的千影,给了安晓云致命的一击:“那些当然是人,还是我亲自做的,亲自送到你面前的,哈哈哈哈哈,没有这些东西,你能有现在的修为吗!?就凭你,还看不起我,你配吗!?” 没想到才刚醒过来的千影,立马就从刚才的狗腿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过河拆桥。阮菲看不过眼,扬起手臂,一把红色的利刃从手中飞出,直指千影的喉咙。 “喉咙不想要可以捐给想要的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千影被阮菲吓得不敢动,拜长风麻利得把他给捆了起来,顺便再给他嘴巴塞了一大块布。 再看安晓云,她已经接受不了这些沉重的打击,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木婆婆在一旁安慰她。 “那现在怎么办?”拜长风问,“我们就这样直接杀进去?反正城里面的卫兵也不多了。” 对于这一点,阮菲还想再等等,拜长风问:“还等什么,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安晓云在我们这,安寄风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啊。” 阮菲看着安晓云身上的红绳,那些都是自己的灵气:“我现在走了,你能确保安晓云不会逃走吗?” “这……”拜长风沉默,他又不能使用灵气,普通的绳子根本不可能捆住安晓云。 阮菲说:“还是再等等吧,等阿青回来,我再去会会那个安寄风。” “你把所有人都带下来,我要说个事。” 另一边,柳佩青已经跟着安寄风,走到了踏云书馆的门口。 门口的卫兵又比上一次少了一些,安寄风带着人绕到了踏云书馆的背后。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两个打扫的人。 安寄风遣散了那些人,走进了死牢。 柳佩青不能直接进入,踏云书馆周围的那些法阵还在,贸然进入可能会引发骚动。 看来需要采取一点措施了。柳佩青想。 在踏云书馆进出的人还算比较多,柳佩青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抓一个人下手。 第九十八章 勇闯死牢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相同的人,他们还在讨论着昨天新学习的功法,一路上嘻嘻哈哈。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伸出来一双手,刚才还在说笑的两个人,瞬间消失了。 柳佩青一手抓着一个人,撤下他们身上的布条,三两下把他们捆成一团。 可怜那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男人,抖得比筛糠机还快。 “呜呜!”他们的嘴巴被那个人用布条堵住,说不出话,但是眼里的恐惧还是暴露了他们的想法。 柳佩青害怕别人认出他来,特意蒙了面,只露出两只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阴森的光。 柳佩青做事干净利落,也不想去理会那两个人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搜查了一遍之后,找到了那个可以进出踏云书馆的银叶子。 这个银叶子,就是随意出入踏云书馆的通行证,之前阮菲会用它联系操控灵气。要是来之前找阮菲要一下就好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拿到了需要的东西,柳佩青纵身一跃,跳到了小巷子的墙上。下面被捆住的两个人以为他就要这么走了,感觉发出声音制止。柳佩青听到他们的声音,停下了动作,回头看了一眼。随便捡起一块瓦砾,梅骨般的手指发力,瓦砾像子弹一样打了出去,削断了捆在那两个人身上的布条。 那两个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快就重获自由,赶紧解开缠在身上的布条,还想抬头看一眼刚才那个蒙面人,可柳佩青走得太快,没有给这两个人留下半点影子。 “好帅啊~”那两个人不约而同道。 顺利进入死牢后,里面还有些卫兵在狭窄的通道里巡逻。 柳佩青躲在暗处观察,这个死牢的设计巧妙,藏着一些暗道。看得出,这个安寄风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善于在别的方面提升自己的实力。 柳佩青就跟在那些卫兵的后面,留意了一下那些卫兵消失的地方,在心里暗暗记下,就这么一直躲在暗处前进,小心避开卫兵交错的地方,来到了死牢的牢房。 这里到处都是血渍和积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是阮菲说的那种,九刹诀熔化人体的味道。 看来在这里熔化的人数也不少。 柳佩青还想往前走进一点,发现前面不止有青鬼和安寄风,还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不用猜都知道,那个人就是神算子。 在亭子的时候,安寄风带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青鬼的对手,可是那些人是在是太缠人了,自己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才中了安寄风的阴招。 看来这次出去,得着二小姐好好算算账了。 柳佩青到的时候,青鬼才刚好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安寄风,一个神算子。 “呵,你们两个人可真是天作之合,安寄风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你女儿讨回公道?”青鬼不屑,这个理由真的太烂了。 他试着用灵气挣开手脚上的铁链,无果,这个铁链看来不是普通的铁链,上面应该被附加了灵气,专门用来对付修士。 在神算子面前,安寄风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忌惮青鬼的踏云城城主了,只见他说话之前,都还先要找神算子请示,神算子点头,他才开口说道:“在外人面前,你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鬼,可到了我这里,你就是那砧板上的猪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看在你和晓云感情的份上,好歹把你留到了现在,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不识相,非要调查我?” 青鬼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阴险小人,还真以为你和你的女儿能和我有半点牵扯吗?要不是看在阮南风的面子上,我才不稀罕到踏云城这个鬼地方来。” 说完,青鬼还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觉得还不够解气,又想像安寄风的脸上吐一口。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远处好像站了一个人,那口刀晃了一下,他顿时会意。 安寄风知道青鬼嫌弃他这个地方穷酸,他又如何不是呢?自己的父亲明明有可以壮大踏云城的实力,为什么非得搞一个踏云书馆,绝了自己招揽高阶修士的路。 如果每天和自己打交道的都是些高阶修士,那么自己的修为一定能提升地很快,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踏云城已经快要成为过去,这里即将会有新的生命,新的人。”安寄风说道。青鬼又呸了一声:“凭什么,凭你练的那个九刹诀?” “你果然知道了。”安寄风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本来说留你一条命的,看来现在不得不把你铲除。” 神算子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问道:“你还知道多少?” 青鬼又笑了:“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你自己算一算不就知道了?”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哦~对了,要是让阮南风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想?当初好像就是你,要他杀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吧?” 青鬼说完这句话后,神算子就不打算再看他,他用外袍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想法,他说道:“阮菲的死,是为了你们阮家的新生,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新生,你们这种凡夫俗子,怎么能理解我的想法?” 安寄风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块灵石,站到了青鬼面前的法阵中,对神算子说道:“先生,不用和他废话了,既然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就让他和那些该死的人一路,回到地狱吧。” 说完,他脚下的法阵亮了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是同时,灵石也释放出了金色的灵气,缓慢地朝着青鬼流去。 青鬼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关于这件事,青某恐怕恕难从命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窜出,手中的刀光在黑暗中切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刀刃散发着寒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安寄风和神算子两人。 安寄风顾不上给青鬼用九刹诀,只好中途改变灵气的方向,本来向着青鬼飘去的灵气,改道向柳佩青飘去。 可是那灵气的速度太慢,柳佩青的动作又太快,灵气根本跟不上柳佩青,被柳佩青轻松闪开。 安寄风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把灵石交给了神算子,自己专心对付这个蒙着面的人。 柳佩青还是蒙着面,安寄风看不出来人是谁,可是就凭借他这么快的速度,应该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才对。但是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散发出灵气,如果不是他自己本身没有灵气,就他的速度来看,就是完全收敛了他的灵气。 安寄风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 “这位侠士,你我本无恩怨,为何今日要阻拦我。”安寄风开口,想从来人的声音上辨认出他的身份。可是柳佩青本来就不爱讲话,而且安寄风这点小伎俩,他都用得不想再用了。 就江湖经验上来说,安寄风在柳佩青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 见来人好像识破了他的计谋,安寄风也不再纠缠,他现在修为大涨,随随便便来个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这个死牢,可是他的主场。 安寄风突然发难,抽出了随身的佩剑,爆出灵气。佩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佩剑划过的地方,依次出现了几十个相同的剑影,全都是由灵气形成。 剑影在空中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安寄风长剑一划,那些由灵气形成的剑影全都向着柳佩青杀去。 这些剑影速度很快,可是这些剑影再快,也没有柳佩青的刀快。 柳佩青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只见他扬起手臂,灵巧地转动手腕,青霜刀在他的控制下也挽出了花。青霜刀散发着寒气,空气中的水分碰到刀身,还在空中飘荡着,就已经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冰晶。 这些冰晶在剑影还未触及到的时候,数量就远超剑影的数量。两者相撞之后,冰晶中的灵气和剑影相互抵消,只留下两者发出的“嘭嘭嘭”的声音,好像雪球落到了地面。 “你……!”安寄风没想到自己的功法竟然被这个人如此轻易就化解了,“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可接下来这一招,你还能接得住吗!” 安寄风又突然发难,他的佩剑在空中不停舞动,留下的剑影是之前的好几倍。这些剑影无一例外,都是朝着柳佩青而去。 经过刚才短暂的停顿之后,这次柳佩青没有停驻,而是直接躲开了朝着自己袭来的剑影。那些剑影和柳佩青擦过,并没有一直再往前,而是调转了方向,朝着之前的反方向飞来。 柳佩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救青鬼。 躲开那些剑影之后,柳佩青直直朝着神算子杀去。神算子的手里还拿着安寄风的灵石,接着刚才安寄风没有做完的事。 那些金色的灵气已经快要飘进青鬼的头顶,神算子突然感觉那股杀气竟然朝着自己过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下手中的灵石,用手杖对付来人。 手杖上的宝石和普通的灵石不同,虽然平时看着很普通,灵气也没有多少,但是上面附加了许多的法阵,只要神算子驱动宝石,里面的法阵就会立刻发生作用,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宝石上面那道诡异的光束紧紧跟着柳佩青。察觉到那个手杖不简单的同时,柳佩青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好在他动作迅捷,躲过了突然照射过来的第一道光束。光束打在牢房的墙壁和牢门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碰到光束的地方被挨个烧毁。 柳佩青在靠近神算子的地方跳来跳去,躲避着紧随其后的光束,四周的建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摧毁。 安寄风的剑影也追了上来,柳佩青同时被这两种致命的功法追逐,就算是青鬼,也在心里为柳佩青捏了一把汗。 这场追逐战耗时不过几秒钟,柳佩青突然停了下来,神算子认为这是好时机,手杖的光束立刻就向柳佩青扫去,却被安寄风大喊了一声,扑到了地上。 神算子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刚才袭击柳佩青的剑影,笔直地朝着他飞了过来。要不是安寄风急中生智,神算子今天怕是要安寄风他自己扎死在这里。 第九十九章 时机已到 原来刚才柳佩青在短时间内就找好了位置,既可以躲避那些追踪而来的剑影,又可以为自己腾出时间去解救青鬼。 “起开!”神算子怒不可遏,狼狈地扒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安寄风。而安寄风的剑影,已经被安寄风重新发出的剑影给抵消掉了。 等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死牢中哪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影子。 “来人啊!还不快去追!” 柳佩青带着青鬼进入了死牢的通道。通道中到处都是卫兵,看到柳佩青冲过来,身后还跟着刚才城主带来的那个人,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又是这样,这些人真的是烦死了。”青鬼骂到,刚才要不是这些苍蝇一样的卫兵,他至于会被安寄风暗算嘛。想到这个青鬼就气不打一处来,释放灵气就要让这些杂兵死无全尸。 手中的灵气还没有集结成球,就被柳佩青阻止。 青鬼没懂柳佩青的意思,柳佩青也没想和他解释。两人的速度都很快,青鬼有意想把柳佩青甩在身后,但是他不熟悉这里的路,无奈之下只能跟着柳佩青走。 柳佩青在前,用刀背把那些杀过来的卫兵敲晕,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青鬼对这一点感动非常奇怪。 这和传闻中的柳佩青差别太大了。江湖上传言,柳佩青可是为了和自己的家族作对,和外人勾结,害死了好多人的江湖公敌吗?怎么现在连几个卫兵都下不了手? 面对青鬼疑惑的眼神,柳佩青就当没看见。 这就和传闻中一样了嘛。青鬼点头,自问自答。 “怎么好像卫兵越来越多了?这都得上百了吧?”感觉通道里越来越拥挤,快要塞不下那些卫兵了,这是整个踏云城的卫兵都跑过来了吗? 只是那些卫兵的眼神很空洞,一点也不像常人,仿佛傀儡一般,就和自己被偷袭的时候一样。 “跟上。”柳佩青叫上青鬼,青鬼眼睁睁看着柳佩青跳进了一个地方,然后消失不见。待他也走过去的时候,被柳佩青一把抓进了一个密道。 这个密道比外面的通道宽的多,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卫兵的数量激增了。柳佩青在青鬼进来之后就把入口给堵了,外面的卫兵进不来,只能不停敲打墙壁。 两人出来之后,柳佩青才终于卸下了脸上的布料,呼出一口气。 站在房顶上,青鬼发现整个踏云城,还在外面巡逻的卫兵已经见不到几个,甚至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 “看来这次,踏云城要成为整个江湖的笑话了。”青鬼冷哼一声,那个安寄风,竟然敢这么对他,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佩青没有说话,青鬼觉得无聊,懒洋洋跟在他后面。 快要进入隧道的时候,柳佩青才回过头看着青鬼:“别跟着我。” “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现在回去还能干什么,我们的小姐又把长波剑给我弄坏了,我现在手无寸铁,难道不是很可怜吗?” 青鬼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但是他脸皮厚,不在乎。柳佩青对于那一句“我们的小姐”有很大的意见,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可以回阮家。”柳佩青说。 “我不。”青鬼不要脸。 两人一起回到医馆的时候,阮菲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我让你救他,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安晓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青鬼,兴奋地冲着青鬼喊:“青鬼大人!我在这!”青鬼把头转了过去,微笑着冲着安晓云点了点头,又把头转了过来。 “无情!”阮菲批判道。青鬼“切”了一声,看到了阮菲手里的剑。 “这把剑不错。”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被阮菲躲开了:“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了。” “可是你还欠我一把剑啊,我觉得这把就正好。” 阮菲没见过像青鬼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说了会让刀一笑再给你打一把,你急什么?” “今天要不是我没有武器,我也不至于让柳佩青来救,说到底,这还是你的错。” “咕……”阮菲被青鬼戳中了痛处,抱着紫灵剑不说话。青鬼看阮菲这么喜欢这把剑,也不好夺人所爱,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阮菲这才松了口气,看来紫灵剑是保住了。 “对了,安寄风追上来了吗?”阮菲问柳佩青。 “暂时还没有,但是他已经知道我们知道关于九刹诀的事了,多半会马上开始行动。”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阮菲他们再停顿。 柳佩青又说:“刚才我路过新街的时候,发现九刹诀的灵气是之前的几十倍了,按照这样的速度,那些卫兵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体内九刹诀的灵气越多,九刹诀的发作速度就会越快。 坐在旁边的那几个卫兵坐不住了,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央求阮菲一定要救救他们的兄弟。 “女侠,之前是我们不好,我们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我们从未伤害过一条人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卫兵们整齐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额头磕地鲜血直流。 青鬼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阮菲看向柳佩青,柳佩青也看着阮菲,说:“听你的。”声音很温柔,和刚才对青鬼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青鬼撇嘴,觉得嘴巴好酸。 “那……”阮菲看着眼前这几个还在磕头的卫兵,心里实在有些不忍,用手捂着眼睛,让那几个卫兵起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如果到时候没成功,你们可不能怨我。” 一旁的安晓云坐不住了,阮菲的意思,是要把她爹杀了吗? 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做出了那么十恶不赦的事来,但是在安晓云心中,安寄风永远都是他的父亲,那个从小陪伴她长大,还教授她功法的人。 “不!”安晓云嘶吼,豁出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阮菲喊道,“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噗额……” 阮菲收回刚才操控灵气的手,安晓云身上的绳子又紧了紧,伤及了她的内脏,安晓云被迫吐出一口鲜血。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木婆婆走了过来,对阮菲说:“姑娘,虽然安大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他为踏云城付出了这么多,也看在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 这句话真是集绿茶白莲还有道德绑架为一体,阮菲听了简直想吐,就连玄影都在一旁叫了两声。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沉默,阮菲知道拜长风和那些卫兵的不甘心。其中一个卫兵想说点什么,被另一个卫兵敲了一下肩膀,也沉默了下来。 阮菲对木婆婆说:“木婆婆,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条项链吗?”这条项链阮菲本来是想取血的时候就交给安千山的,可是当时着急做解药,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阮菲把那条项链放在手心里,拿给木婆婆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安爷爷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一定联系匪浅。” “你知道安寄风是怎么对他爹的吗?你知道安爷爷这么长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吗?逃离了死神的魔爪,现在又要因为你们两个人对安寄风的感情,伤害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吗?” “我尊敬老人,是要在老人值得尊敬的时候。” 阮菲这话说得很无情,但是每个字都是道理,木婆婆和安晓云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无话可说,那就这样吧。”阮菲叫来拜长风,把木婆婆和安晓云绑在一起。 拜长风问阮菲要做什么,阮菲拿出一张图纸,正是拜长风之前研究阮菲的那个法阵。 “我怕我们几个人都走了之后,你们控制不住安晓云,现在恰好可以用她来做实验,看看到底能不能把她的灵气抽光。” 一听到实验,拜长风立马来了兴致,欢快地用绳子绑住了木婆婆。 拜长风本来对木婆婆还是比较尊敬的,老人嘛。他师父从小就教导他要尊老爱幼。可是刚才木婆婆的那番话,真的就是往他的背脊上扎。 那个安寄风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的,要不是阮菲和柳佩青,他现在已经在奈何桥边上打转了。 放过安寄风?不可能! 法阵启动。 安晓云和木婆婆就坐在法阵的中央,阮菲把灵石放到了法阵的边沿。 安晓云的灵气被灵石一股股地吸了进去,她渐渐感到疲惫,最后实在是睁不开双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木婆婆没有灵气,但是她的体内也流出了一股透明的,好像是水流一样的东西,被放在地上的灵石吸了进去。 这两个人的灵气都远远不及阮菲,这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一会,看着已经睡过去的两个人,阮菲停掉了法阵,收起了那块灵石。 “看来确实有用。”阮菲把灵石对准阳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拜长风解释说,那些都是刚刚吸进去的灵气,再过不久,这些灵气就会被灵石消化,最后消散。 “我还以为会被灵石吸收,看来是我想多了。” 拜长风说:“我也想啊,但是这毕竟只是灵石,又不是灵兽。” 听到灵兽两个字,玄影来了精神,在拜长风的脚边转了转,又蹭了蹭,把头伸给拜长风摸。 救下玄影的这两三天,拜长风还一次都没有摸过它,主要是玄影总是跟着阮菲跑,阮菲走了之后,它就会跳到树上打盹,完全不给拜长风机会。 现在它竟然主动把头伸过来给自己摸,拜长风简直受宠若惊,把手放到玄影的头上,抚摸了两下,玄影又蹭了蹭他。 再摸两下,玄影又蹭了蹭。 再摸! “我说你够了啊。”阮菲无语,“知道你兴奋,以后有的是时间摸。” “你把他们看好,可以让村民下来了,让卫兵之间好好交流,必要时可以给他们松绑。” 拜长风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呢?” “我们?”阮菲笑了一下,“今天该是给踏云城做一个了解了。” 第一百章 阮菲的身份 你看见你真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两天,至少把老城主救出来再说。” 其实阮菲和安寄风起正面冲突,拜长风认为阮菲一定会吃亏。 “就算你体质特殊,灵气控制非常厉害,但是你一点功法都不会,我担心你会中安寄风的圈套。”拜长风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安寄风的修为远远比不上安千山,可是就连安晓云都有人字五层的修为,吸收了那么多人能量的安寄风,修为肯定是在安晓云之上的。 阮菲给了拜长风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又不是去单打独斗,这不还有阿青和青鬼吗?” 在一旁休息的青鬼突然听到阮菲叫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二小姐,你是要我也去?” 阮菲点头:“有什么奇怪的,阮南风派你来不就是干这个的?”说到这里,阮菲特意指出,“而且还要保证我的安全。”阮菲摇摇手指,龇着牙笑。 “我只记得你父亲说不杀你,可没说让我保护你。”青鬼走到阮菲的面前,磨着后槽牙,结果被柳佩青挡了下来,阮菲从柳佩青的背后伸出头来,给青鬼做了张鬼脸。 阮菲提醒青鬼:“我们可是好心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回报一下吗?” “而且我上次也放了你,这么算来,我就是救了你两次的人,你竟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青鬼听了这话,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对面可是还有个神算子,你确定这是小忙?” 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柳佩青也给阮菲帮腔:“确实是小忙。” “你!” 还在一旁撸狗的拜长风,被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惊掉了下巴,撸狗的手微微颤抖。 拜长风对着青鬼说道:“你刚刚叫她什么?”拜长风指的“她”,自然就是阮菲。青鬼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嘴瓢了。 话已经说出口,要改已经不可能了,青鬼只好说:“我叫她二小姐怎么了,就许柳佩青叫她,我叫不得?” “这根本不是重点!”拜长风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听到这种八卦。他只知道阮菲的名字,并没有把阮菲和那个阮家扯上关系。毕竟阮菲做事不按规矩来,和那种家教严厉的大家族大相径庭。 可是自己终究是想错了。 青鬼的身份,江湖上随便拉个人都知道。和柳佩青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不同,青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真是走到哪吹到哪。在那个大名鼎鼎的阮家,他除了会听从阮南风的调遣,别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拜长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狠狠揪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脸,有感觉,这不是做梦。 又向青鬼确认:“那阮菲……是……” 看着拜长风纠结的表情,青鬼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既然阮菲不能碰,那这个有意思的人总能玩玩吧。 青鬼微笑着冲着拜长风说:“当然是阮家的二小姐,不然还能是你家的二小姐吗?” 砰——拜长风感觉自己眼前有无数个烟花炸开,炸的自己晕头转向。 拜长风原本以为,阮南风有个神秘的女儿这件事,只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言。他愤恨地把目光转向阮菲,问道:“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阮菲避开拜长风的目光,理直气壮道:“那你也没问我啊。”其实阮菲那时候脆弱的要命,还在躲避阮家的追杀,哪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传言还说,十六年前,阮家大夫人在一个雷雨天,生下了一个面容丑陋,灵根残缺的女婴。这个女婴就是老天爷对阮南风的惩罚,所以在这个女婴降生时,劈下一道闪电,所以那位容貌秀丽的女人才会生下如此丑陋的女儿。 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婴长什么模样,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猜测,那个女婴应该是已经死了。毕竟她天生灵根残缺,就算用再珍贵的药材和灵石把她养起来,也活不过十六岁。 拜长风看了看阮菲,又看了看青鬼,喃喃道:“传言都是骗人的。” 什么容貌丑陋,谁来给我丑成阮菲这样试试!? 青鬼微笑着看着拜长风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风云变幻来形容,心里止不住地狂笑:太有意思了,这个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可是传言有一点是真的,”青鬼突然说,引得拜长风猛地向他看去,“阮菲灵根残缺,这是真的。” “想当年,阮南风可是花了不少钱才把她养起来,现在她却丢下我们跑了,真是太伤心了。”青鬼假惺惺道,阮菲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地指出:“什么养起来,养起来准备杀掉吗?” 想到自己刚醒过来就被他追杀,阮菲就恨的牙痒痒。 “话不能这么说啊二小姐,杀你也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你等会就可以去报仇。” “什么意思?阮南风等会会出现在踏云城?” 青鬼啧啧两声,摇晃着脑袋说:“杀你也不是阮南风的意思,而是那个神算子。” “当初,也是神算子说不能留你。如果不是你父亲顶着阮家巨大的压力,执意要把你养到十六岁,你现在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 本来青鬼没有要暴露神算子的意思,但是那个神算子刚才竟然想杀了他,现在可就别怪他泄露他的秘密了。 阮菲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被柳佩青接住,抱在了怀里。她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嗡嗡响,原来,这副身体对神算子的恐惧并不单单是被困了十六年,竟然还有这一层的关系吗? 对于拜长风,又对于阮菲,今天的消息都是爆炸的,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踏云城外的小道上,三个人影在道路上奔驰,正是阮菲、柳佩青和青鬼。 经过刚才那一番对话,阮菲的脑子有些不听使唤,最后被她自己强行停止了思考。 既然现在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去想了,何必要这么为难自己。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在安千山身上,他是高阶修士,又是爷爷的好朋友,他肯定知道关于自己的很多事。 现在安寄风和神算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情况,又对他们的灵根有企图,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不如就趁现在杀个回马枪。 拜长风被阮菲留在了医馆中,看守安晓云和木婆婆,顺便安排那些村民和居民。 阮菲看了一眼手中的灵石,这次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后果可能就是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了。 踏云城中,安寄风和神算子已经出了死牢,正坐在安寄风的家里。 安府的所有卫兵都聚集在了安寄风的卧室门外,等待他发号施令。 现在的卫兵队人心惶惶,各种传言已经快要击溃他们的精神防线。这段时间,他们身边的兄弟挨个被调走,一个都没有回来。刚才被叫到死牢去的兄弟,和今天早上被千影叫出去的人一样,统统都没了消息。 他们战战兢兢,又不敢违抗安寄风。曾经的卫兵队长燕平松,好像就是因为违抗了安寄风的命令,任务失败,最后惨死在了死牢中。 安寄风房间的门被推开,外面的卫兵立刻站好,强行使自己打起精神,生怕被安寄风怪罪。安寄风还在和身后的神算子商量对策,边说话边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来,神算子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丝危险的味道。安寄风问他怎么了,他却摇摇头,说没什么。 卫兵们遣散了踏云书馆的人之后,被安排着潜伏在踏云书馆的各个角落,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安寄风原本的计划,是要出城去找青鬼和那个神秘人的,但是神算子却说:“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就在此地等着,让他们自投罗网。” 此时,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深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点点繁星,等待了许久,青鬼也并没有出现。 安寄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却又不敢质疑神算子的决定,只好烦躁地在原地踏步。 而他们要等待的人,现在正坐在小吃摊上打嗝。 青鬼对于他们这种行动方式十分无语:“我看你们刚才跑这么快,还以为有多着急,结果就是为了来吃晚饭?” 阮菲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嘲讽青鬼不懂生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离得这么近了,安寄风一旦有动作,我们也会及时发现的。” 柳佩青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也是点点头,气的青鬼筷子都要捏断了。 小吃摊的老板娘赞同阮菲说的话,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插了句嘴:“小姑娘,你们是来找城主的?他就在踏云书馆那,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把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刚才在我这吃面的几个小伙子还一直埋怨。” 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这是就等着我们过去啊。阮菲想道。 付完钱,他们才算是正式出发。 阮菲特意交代了青鬼,要把灵气收好,别让他们发现了。青鬼回了一个白眼给阮菲,但是也好好地收好了灵气。 到了踏云书馆的外面,果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太安静了,安静的地上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看来安寄风是把周围的人全都赶走了,周围一盏灯都没有亮起来,整个书馆都是黑漆漆的。要不是他们三个人都是修士,视力不同寻常,那可真就要摸瞎了。 神算子好像察觉到了,本来还在打坐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安寄风轻声说道:“小心。” 安寄风会意,给周围的卫兵下了一个命令,刚才还很松散的卫兵强行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阮菲却没有轻举妄动,她这是第二次正面见到神算子,需要稳一稳心神。加之又才知道神算子对自己,多半是有阴谋的,更加让阮菲厌恶这个带着兜帽的男人。 这一休息不要紧,阮菲的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发现他们面前站着的,可不止有安寄风和神算子两个人。在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落,隐蔽性很好的墙根处,阮菲发现了不少卫兵的影子。 “先把那些卫兵给处理了,不然等会他们又来一场人海战术。” 青鬼简直不能更同意阮菲的这个决定,此时的他,已经对那些卫兵产生了一些生理上的恶心。可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对阮菲说:“解决掉他们没问题,可是你得给我一把武器啊。” 第一百零一章 突袭 阮菲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麻烦,我现在哪里去给你找武器去?” 青鬼指了指阮菲背后的那把紫灵剑,自从把它从安晓云那里抢过来之后,阮菲一直在找机会把上面的宝石给掰下来。可是那些宝石实在是镶嵌地太紧了,到现在,阮菲也没有掰下来一颗。 他们现在躲在这里,时间长了,不确定因素就会成倍的增加,实在不是一个最优解。 还没等阮菲做好主意,柳佩青先行解下了自己的青霜刀,准备丢给青鬼,被阮菲拦下了。 “诶诶诶,别啊,这可是很贵重的。” 青鬼倒是不介意用柳佩青的刀,他觊觎这把青霜刀已经很久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兵器。 可阮菲介意。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阮菲实在是没法,只好把紫灵剑扔给了青鬼:“别把上面的宝石给弄丢啦,我还指望着它们换钱的。” 拿到紫灵剑的青鬼有如神助,往前纵身一跃,一个迈步就足足有十多米,速度快到阮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地字五层的修士吗,怎么跑的这么快?”阮菲转头问柳佩青,可是身边哪里还有柳佩青的影子。他已经跟在青鬼的身后,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他们的身影从角落中闪出来的时候,安寄风就看到了他们。他一声令下,躲藏在暗处的卫兵蜂拥而上,嘴里嚎叫着就冲了出来。 可是柳佩青和青鬼早有防范,对付那些卫兵根本不在话下。得到紫灵剑的青鬼更是想要报之前的暗算之仇,手里的紫灵剑发出异样的光芒。 这把不属于青鬼的紫灵剑在排斥青鬼的灵气,青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排斥我,区区一把紫灵剑,我看你能架得住我多少灵气。 青鬼灵气爆发,那么多的灵气,愣是硬生生把紫灵剑本身的灵气给压了下去,让紫灵剑不得不听他的话,在他手中听从他的命令。 青鬼的杀意和怒气太过骇人,那些卫兵在冲了一半距离的时候,被吓得腿都打哆嗦。青鬼以为他们就此不敢上前,但是又想起之前在死牢中的场景,那块灵石,很有问题。 事情果然如青鬼所料,一股灵气突然出现,灌入了那些卫兵的头顶,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只是他们血管暴起的脸上,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 “哼,找死。”紫灵剑出手,青鬼浑身都布满了灵气,剑尖已经划破了前面那个卫兵的皮肤,就要刺入他的喉咙。在最后关头却被一把玄色的刀鞘阻止。 刀鞘打在了那个卫兵的肩膀上,那个卫兵重心不稳,被冲到了旁边。紫灵剑还没有来得及刺得更深一点,他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弹开,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尘埃,那个卫兵也因为这强大的冲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你干什么!?”青鬼没有杀掉那个人,心里堵得慌,把这股怒气发泄到了柳佩青的身上。 柳佩青瞟了一眼地上的卫兵,留下一句“别杀他们”,又回去解决自己那边的卫兵。 青鬼呸了一声,明白过来这多半是阮菲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算有灵石的加成,但是那些卫兵终究与柳佩青和青鬼之间差距太大,没一会就全部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们两个人在安寄风和神算子面前站定,安寄风这才看清,之前那个蒙面人原来是柳佩青,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安某,今天竟然能一下子遇到两个天才级的人物,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安寄风还在狂笑,笑声中夹杂了他的灵气,把他的笑声扩大了好几倍。声波带起了周围飘落的树叶,也吹起了那些卫兵的衣角。还躲在暗处的阮菲不知道安寄风在笑什么,但是被这笑声惊扰了耳朵,不得已还是只有伸手堵住。 柳佩青和青鬼内力深厚,这一点灵气对他们来说跟挠痒痒似的。他们自然知道安寄风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神算子看到柳佩青之后,眼中也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不再是刚才那般死气沉沉。 他对柳佩青说:“我本以为,你被锁了内丹之后,会死在哪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有这个胆子,敢主动找上门来。不愧是血洗了那么多门派的人,果真有胆量。” 这些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对对方造成伤害,都不会去在乎传言的真实性。 内丹被锁是柳佩青心头的一根毒刺,阮菲上次在银月会的地洞中走火入魔,和他不能使用灵气有直接关系。淡然如柳佩青,也在听到神算子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猜到柳佩青并不会接自己的话,神算子继续用语言攻击他:“我是不知道你现在为何要帮青鬼,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内丹因灵媒师而锁,那么就只能因灵媒师而解。如果你现在弃暗投明,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开这个……” 神算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佩青突然袭过来的刀气打断。神算子偏了一下身体,刀气堪堪擦过他的手臂,划破了他的长袍。 在江湖上,有哪个势力不会为了求助于他,而把他当做菩萨一样供起来?就连柳佩青所在的柳家,对他也是敬畏三分。没想到柳佩青这个毛头小子,对他竟然如此不尊重。 “你难道不想重新掌握灵气吗?” 柳佩青的青霜刀并未入鞘,刀刃散发的寒意正犹如他此时的目光。柳佩青终于开口,但是注定是无法令神算子入耳的话:“混淆视听就不必了,没用。” “呵。”神算子算是知道了,这个柳佩青那么招人恨不是没有原因的,“既然如此,那就棍棒之下见真章吧。” 手杖上的宝石再一次发出耀眼的光芒,发出的光束还是和在死牢中一模一样,笔直地射向柳佩青。 有了之前的经验,躲避这么一点攻击,柳佩青更加轻松自如。可是神算子怎么会让他好过?刚才在死牢中,要不是因为地形限制,他才不会让柳佩青那么轻易就把青鬼救走。 可是塞公失马,焉知非福,这不,柳佩青自己把自己给送上门来了。虽然他内丹被锁,可是他的内丹确实还存在他的体内,只要能把他的能量收下,花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一直被神算子的光束追逐的柳佩青,需要花费大量的注意力在神算子身上,别的方面倒也没有消耗多少。而另一边,青鬼和安寄风的战斗就是一触即发。 没有多余的语言,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青鬼和安寄风都是想致对方于死地的心思。神算子的手杖发出光芒的一瞬间,青鬼和安寄风直接就是兵戎相见。 他们都是身形移动速度极快,拼的都是白刃战,速度快到只能看清他们的残影,短兵相接,注满灵气的兵刃在空中爆出一个个火花。 青鬼和安寄风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双方离地面的高度也越来越高,不停地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就连站在远处的阮菲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那一点一点的剑光火石,还有柳佩青不停躲避的诡异光束,阮菲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里的灵石。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都没有取得进展,同时停下了手中的攻击,纷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青鬼和安寄风,不管是灵气还是体力都消耗过大,特别是安寄风,他年龄比青鬼大,内力也远不及青鬼,喘气的声音大得离谱。他本以为自己吃下了那么多九刹诀的灰烬,修为怎么说也得超过了地字五层,没想到对付青鬼还是那么辛苦。 青鬼倒是更加自在,但是体力和灵气的消耗也是不容小觑的。 四个人之间,看上去比较轻松的只有柳佩青。即使内丹被锁,他的修为等级也不是青鬼和安寄风能比得上的。 神算子手杖上的光束直到现在才停了下来,就算他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可是宝石的要释放出如此威力的光束,也会消耗他的体力,以及宝石本身的灵气。 柳佩青站在原地,大气也都没有喘一口,青鬼丝毫不见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气,他也没有多给青鬼一个眼神。 看着柳佩青的冰山脸,青鬼突然笑了起来,柳佩青这才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笑什么?” 青鬼抹了一下嘴巴,嘴里好像还有刚才吃的面的味道:“我现在特别认同刚才一惊一乍的小子,传言果然都是骗人的。” 柳佩青明白过来,青鬼说的那个小子,就是医馆见到的拜长风。 手杖上的宝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清澈明亮,神算子知道现在不是打消耗战的时候。看来要得到对面这两个人,必须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两个年轻人的恢复力自然要比对面快得多,柳佩青和青鬼已经重新整装待发的时候,安寄风还没有准备好接招。 神算子明白,要是全部依靠安寄风来打败柳佩青和青鬼,不知道要安寄风投多少次胎。 可是安寄风制作的那些机关可就不同了。 神算子心生一计,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对安寄风说:“我牵制住他们,你找个机会先出去,从长计议。” 青鬼耳朵灵敏,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他从柳佩青肩膀上下来,站直了身体,手中的紫灵剑熠熠生辉。 “想跑?”青鬼提着剑就追了上去,却被神算子突然释放出的光束拦住了去路。青鬼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一边躲避着神算子的攻击,一边找机会贴近安寄风。 此时安寄风已经在神算子的掩护下往踏云书馆的后院跑去。只是他现在体力不足,走这么长一段路花费的时间是平时的好几倍。 柳佩青和青鬼怎会放任安寄风逃走,神算子的光束只有一条,他们两人对看了一眼,青鬼说:“你帮我缠住他,我去追安寄风。” 可是柳佩青也是这么想的,他并不想留下来对付这个缠人的神算子。神算子虽然攻击不高,但是那光束却缠人得很,刚刚一直紧紧跟在柳佩青的身后,迫使他一刻也不能闲下来。 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互相都不肯做出退让。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被他们忽略的神算子却悄悄改变了进攻方式。 第一百零二章 援兵 刚才还是单一进攻方式的神算子,在柳佩青和青鬼互不相让的这么短时间内,那束光束已经由刚才的直线,变成了现在的曲线。 柳佩青立马发现了这一点,给青鬼使了一个眼色,青鬼才发现刚才还追着他的光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已经不能把那条线称之为光束,而是一条由灵气组成的线。那些线也不再像是光束那样,扫到哪里就摧毁哪里,它甚至可以在地上流动。 这些线的颜色比起刚才的光束颜色要浅一些,是那种透明的白。 那条线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条,柳佩青看到那个宝石又释放出了好几条这样的线,这些线层层叠叠,全都追着柳佩青和青鬼而去。 “怎么那么多事。”青鬼终于还是忍不住,如果说刚才的攻击来得很直接,那么现在这样,那个神算子怕是有什么阴谋。 他故意停下自己的脚步,那些线还在动作,在空中,在地面,一直朝着青鬼流过来。等到那些线已经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他手中的紫灵剑灵气激增,看样子是要和那些线一样的灵气正面交锋。 柳佩青看出了青鬼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使用灵气,只能边躲边观察。 青鬼操控着紫灵剑,在空中不停地挥动,挽出一个个剑花。剑气裹着灵气劈向那些追着他的线,“唰唰唰”几声,那些线应声而断。青鬼得意地笑:“哼,不过如此。” 本以为那些线在被砍断之后,宝石就已经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神算子笑了一声,他就猜到青鬼没有柳佩青那么耐心,不会认真去寻找破绽。 现在的他,已经上钩了。 青鬼不知道神算子为何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直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果不其然,被他砍断的那些灵气并没有消散,在他停下来的这段时间,有些线已经悄悄跑到了他的身后,正要飘向空中。 “小心!”柳佩青明白了神算子的真实目的,对着青鬼大喊,可是一切已经迟了。 那些线突然加速,等青鬼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那些线编织的半圆形牢笼中。 就在刚才柳佩青提醒青鬼的时候,神算子也抓到了柳佩青放松警惕的空隙,又释放出更多的线,缠住了柳佩青的双脚。柳佩青猝不及防地,又被那些线甩到了青鬼所处的牢笼之中。 柳佩青被甩进半圆形牢笼的时候,身体不可避免地穿过了那些线,柳佩青忍不住这剧烈的疼痛,发出一声闷哼。虽然身体不至于被割裂,但是别人的灵气穿过自己身体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两人纷纷中招之后,神算子才收起了还在外面游荡的灵气,他现在脸上的神情已经足够傲慢。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柳佩青和青鬼的面前,围绕着牢笼踱步。 “想不到啊,我这一般年纪的人,竟然还能得到二位的力量,实在是荣幸。” 神算子的目的不言而喻,可是这却让青鬼对他的所作所为更加疑惑。在阮家的时候,潘香薇就经常会请神算子来阮家,最近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青鬼自认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可从现在看来,这个神算子如此流连阮府,不单单是因为潘香薇的邀请,而是另有所图。 那么他当初说阮菲留不得这种话,可能要重新审视了。想到这里,青鬼的眼睛眯了起来。 柳佩青还是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神算子,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青鬼又用灵气试了几次,他的灵气在触碰到那些线的时候,两种灵气相撞,随后就互相抵消了。青鬼大喜,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是那些灵气在消失后,几乎是一瞬间,神算子手杖上的宝石就会立刻释放灵气,把残缺的线补完。 青鬼啧了一声,看来想要站着出去,只能等待救援了。 本以为这柳佩青和青鬼被关了起来之后,至少会破口大骂,但是神算子已经绕着牢笼走了两圈了,除了柳佩青的眼神凶狠地要杀了自己,这两个人都安静地出奇。 “呵呵,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你们难道还指望着有人能来救你们吗?” “就算有,也不可能逃得过我的天罗地网。” 神算子猖狂地笑了起来,手杖因为胸腔的抖动,有些不稳,在地面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他从自己的外袍里拿出一块灵石,柳佩青瞪大了眼睛,这正是在死牢中,他们用来对付青鬼的那一块。青鬼也猜到了神算子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这里没有死牢里的那个法阵,神算子只好再次借助宝石的力量。宝石流出的灵气在地上缓慢地组成了法阵,神算子手中的灵气才得以发动。 金色的灵气缓缓流出,目标当然是柳佩青和青鬼。 这两个人现在已是避无可避,他们的力量即将转化为实体为他所用,他就抑制不住自己那颗澎湃的野心。 眼看着金色的灵气已经飘入了牢笼之中,神算子的目的快要达成。 突然! 远处飞来了好ji把红色的长刀,划破了空气,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神算子的方向飞来,杀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神算子移动自己的脚步,躲开了这些冲着他飞来的长刀,手中灵石却没有停下,金色的灵气距离柳佩青和青鬼不过半丈距离。 “噌——” “噌噌——” 红色的长刀并没有停下动作,擦过神算子的身体之后,立刻飞了回去,每把刀都插在了半圆牢笼的四周,截断了金色的灵气,把柳佩青和青鬼围了起来。 “什么人!”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都从眼前飞走了,神算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满腔怒火质问着来人。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角落的黑暗中缓缓走来,神算子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上看出,这是一个女子。 “呵。”柳佩青持刀站着,突然笑了起来,从那ji把红色的长刀飞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来了。毕竟那些长刀的外表,和自己的青霜刀几乎一模一样。 青鬼本来没想暴露出来他们还有第三个人,可是他没想到柳佩青竟然这么直接,甚至还笑了出来。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的柳佩青,别说,长得确实挺帅。 咳咳! 等到阮菲的脸彻底暴露在神算子的目光之下,神算子这才认出这张他倍感熟悉的面孔。 “阮家二小姐。” 之前他受阮家二夫人潘香薇的邀请,去阮府测了一下阮菲的情况。这个本来应该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就殒命的二小姐,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且还得到了重生。 当时不止是潘香薇,就连神算子自己都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 如今真正见到阮家二小姐的时候,神算子又再一次被这奇迹一般的人震惊到了。 “神算子?”阮菲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和刚才袭击神算子的刀一模一样。不止如此,她的身体四周还包裹这厚厚的一层灵气,血红色的灵气浓度很高,已经看不出她衣服的本来颜色。 神算子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那灵气给熏到了。 神算子定了定神,一边张口和阮菲讲话,一边继续用灵石释放灵气,想转移阮菲的注意力,找机会再一次让灵气接近柳佩青和青鬼。 他说的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话,都是那个原来的阮菲经历过的事情,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就算神算子说得再多,可这么一点小伎俩怎么可能躲得过阮菲的眼睛,她可不是白白在黑道家庭活了那么久的。 就算阮菲离柳佩青还有十米的距离,可这已经足够她操控自己的灵气。阮菲没有给神算子一点机会,那些还包围着柳佩青和青鬼的红色长刀,在阮菲的控制下,突然改变了形态,变成了一个个圆圈,圆圈之间又是红色的灵气在流动,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张网把困住柳佩青和青鬼的牢笼包在了里面,同时也保住了里面的那两个人。金色的灵气流过来一点,红色的灵气就和它抵消一点,把金色的灵气完完全全阻挡在了外面。 “什么!?”神算子光知道阮菲已经重获新生,也从潘香薇那里听来了一些关于阮菲打败青鬼的事情,可是现在亲眼见识到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学会释放和操控灵气,还能有如此威力,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颤。 而阮菲的能力,可远远不止如此。 神算子不信邪,想要增加灵气的浓度,阮菲可不会让他得逞。 在神算子脚下的法阵增强之前,包裹着阮菲的红色灵气喷涌而出,洪水一般涌向神算子。神算子躲避不及,只好收了灵石,用宝石和阮菲对抗。 经过刚才那一段时间,神算子发现阮菲的身上并没有带任何武器。就算是她的手里还有一把灵气做成的长刀,但是一个人的灵气总有耗尽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就算拖延时间,给安寄风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 宝石发出的光束力量强大,冲破了红色灵气的包围,像一把剪刀化开了铺天盖地的布料,露出剪刀那锋利的刀口。 “哼,这下看你怎么办。”神算子胜券在握,那些被剪开的灵气触碰到光束之后,就会消散在空中,如果阮菲还要接着使用灵气攻击他的话,他也是照单全收。 红色的灵气被光束剪成一块块之后,并没有像神算子预料的那样消散,而是化为一条条绳索,又回到了阮菲的身体中。 这是怎么回事?神算子彻底呆住了。 难道刚才向自己袭来的那些灵气,并不是被宝石的光束剪开,而是它们自己躲开了? 神算子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要做到何等的控制力才能做到这么精确的操控灵气?一个才从死里逃生的小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 收回那些灵气之后,阮菲再次向神算子发起了攻击,想要夺走神算子的手杖。 红色的灵气蓄势待发,就要准备出动的时候,阮菲突然感到了一股不寻常的灵气,而且这股灵气还在成倍地增加,不得不防。 第一百零三章 半梦半醒 还被困在灵气牢笼里的柳佩青和青鬼,由于外面笼罩了一层灵气,感受不到这爆炸式的灵气爆发。但是灵气是透明的,柳佩青发现神算子已经收了灵石,现在根本分不出精力来顾及他们这边的情况,正是一个绝佳的突破机会。 柳佩青用手支开青鬼:“让开。”然后手起刀落,青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噌—— 牢笼应声而破,外面剩下的那一层就是阮菲留下的防御网。 听到柳佩青他们那边传来的声音,阮菲知道他们是从打破了里面的灵气,便收了保护他们的网。不用再注意柳佩青和青鬼那边的情况,她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放松自己的精神。 灵气被收走之后,刚才开始急速增长的灵气一股脑全往这一小片“净土”钻,柳佩青和青鬼猝不及防,被这种感觉呛得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东西?”青鬼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问,好像能用这种方法赶走那些灵气一样。 阮菲紧锁着眉头,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可是与记忆中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神算子一改刚才呆滞的神情,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这是阮菲今晚听到的第三次震耳欲聋的笑声,心想:这些人都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声音不怕把自己的声带震破,笑死过去吗? “哈哈哈哈,”神算子好像是从地上捡到了什么宝贝,还在那笑个不停,“你们完了,完了!” “终究还是我比你们略高一筹,这九刹诀的灵气在不停往你们身体钻,这种浓度的灵气,过不了多久,你们体内的九刹诀就会发作,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被装到我的瓶子里去。” 原来真的是九刹诀?!阮菲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和她之前在新街感觉到的那股灵气不同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出去!不要被这股灵气影响!”阮菲冲着柳佩青和青鬼喊道,这么浓的灵气,足以覆盖至整个踏云城,难道他们要用整个踏云城的人给他们当垫脚石吗!? 神算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煽风点火:“没用的,我既然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离开的,你们可是马上要成为我的……你!” “阮菲等等!” 还没等神算子嘚瑟起来,一股比九刹诀灵气更加浓郁的灵气,侵占了他的感官,他赶紧自己浑身的肌肉和血脉都绷得死紧,喘不过气来。 柳佩青也被这股灵气压得喘不过气,根本没有精神去拦住阮菲。青鬼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反正又不是冲着他们去的,怕什么? 再看阮菲,她的灵气已经变得血红,不再是刚才的鲜红色。血红色的灵气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身体中奔涌而出,不消一会,刚才还处在黑暗中的这块场地,已经被红色的灵气完全占领。 九刹诀的灵气和阮菲的灵气混合在一起,神算子手杖上的宝石忽明忽暗。 那种感觉又来了,手腕上的五行环再一次变得滚烫。 一个声音在阮菲的脑海中想起:“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 距离上次本性爆发,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阮菲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要去救新街的那些居民,但是却被误以为是坏人。现在的感觉比当时更甚。 想要一切都毁灭,那样自己就不用负责了,自己就从这些道德枷锁中解脱了。 “不……不行!”阮菲想要抵抗那个声音,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做出反抗的姿势。但是这些外在的反抗对那个声音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叫嚣:“杀了他们,把他们剁成肉酱,骨灰都给他们扬了,看他们还嚣张!” “闭嘴!!!”阮菲崩溃大吼。她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双手不停拍打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面的神算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自己现在被那股灵气压迫,连喘息都有困难,但是不妨碍他认为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行,阮菲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柳佩青能清晰地感觉到阮菲此时的不同,上一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就算是拼了命,他也得阻止阮菲。 柳佩青艰难地移动脚步,要去到阮菲的身边,被身旁的青鬼拦住了。 “别过去,就算是你,过去了也是徒劳的。”青鬼给出自己的建议,关心则乱,柳佩青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去叫醒阮菲。“我们只能相信阮菲能自己挺过来,我们只能保证她能接受到及时的治疗。” 青鬼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柳佩青才能听得见。他故意要让神算子去冒这个险,阮菲现在释放的那些灵气,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天字境界的人能左右的了了,更何况是一个专攻于谋算的神算子。 脑海中,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教唆阮菲,阮菲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可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现在需要一个外力来帮助她恢复清醒,释放体内那股压抑的力量。 不知死活的神算子正迈着艰难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阮菲。他又一次掏出灵石,宝石又散发出灵气,想要在脚下结成法阵。可是周围飘散着两种灵气,宝石的灵气有限,很难形成固定的形状。 好不容易,法阵终于结成,此时的神算子已经站到了阮菲的面前,但是阮菲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 “呵呵,看来这股灵气就要被我收下了。” 为了缩短金色灵气的路程,神算子特意把自己的手靠近了阮菲的头,这样金色的灵气一出现,就能钻到阮菲的头颅中。 金色的灵气在一点一点释放,周围的环境复杂,能有这样的速度已经不错了。 快要大功告成了,这强大的力量就要为我所用了。神算子表情狰狞,眼中是大获成功的狂喜。 金色的灵气还没有触碰到阮菲的头,神算子的手突然就被五根细长的手指抓住,那灵气一下子被冲散。神算子被这突然的一下惊得差点把灵石丢了。而这只手的下面,还有一张足以让任何低阶修士留下阴影的脸。 阮菲感觉到有一双脚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并没有抬头,但是她知道,能让她清醒的东西来了。 神算子贪得无厌,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想要把阮菲的力量占为己有。 太过贪婪的人会被贪婪吞噬,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阮菲特意挑了一个好时机,让神算子误认为自己快要成功了的时候,阮菲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了神算子的手腕。 啊,用力的感觉好爽,肆意释放力量的感觉好舒服,感觉自己所有的恨意都被释放了出来。阮菲裂开嘴巴,带着低沉的笑声,慢慢地站了起来。 抓住神算子的那只手一直在收紧,力量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这只手上一样。神算子的手开始变形,手腕处的骨头被阮菲的手捏破了,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裂痕,神算子痛不欲生,拼命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他用尽了所有方法,自己的手腕还是被阮菲死死地捏在手里。 刚刚才抓住救命稻草的阮菲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她体内的那股力量还没有用完,神算子走了,哪里还有人能让她释放。 神算子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灵石已经被变形的手掌丢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阮菲的脚轻轻踢了一下灵石,灵石被踢到了柳佩青那里,被柳佩青捡了起来。 可是神算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如果手腕被抓住的时候只有骨肉传来疼痛,那么阮菲彻底站直了之后,那些红色的灵气从那只手上不停地向神算子体内流去,灵气在神算子的经脉之间肆意流动,疯狂冲刷着他的感官。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疼痛根本就不是神算子能够承受的,他痛得大叫,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阮菲可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灵气分了一部分出来,缠住了神算子的嘴巴,神算子现在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珠都要瞪出来。 一旁观战的青鬼乐不可支,好像已经是大仇得报,要不是现在实在是太压抑,他简直想大声笑出来。 一直垂着头的阮菲终于抬起了脸,她的头发被灵气托起,挣脱了发绳的束缚,鬼魅般地四处飘荡着。神算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视线,在看清楚阮菲脸的那一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那是怎样一副面孔啊。毫无血色的雪白肌肤上,红色的灵气从阮菲的眼眶中流出,那些灵气像是水流一般,肆意在阮菲的脸上留下痕迹。本来是清明的双眸,也被灵气侵染成黑色,只留下碧绿色的虹膜。 阮菲的嘴角还是咧开的,向上扬的,是一种病态的笑容,从中还发出了低沉阴郁的笑声。 就算是历经了风雨的神算子,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一幅表情。 “疼吗?”阮菲的声音变得低沉,失去了平时的活力,质问着她手中的神算子,“怎么不叫了?” 面对阮菲的质问,神算子只能慌张地摇头,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阮菲还是不放过他,继续问:“想杀我?想囚禁我?你真的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吗?”这句话,是对神算子那十六年来对阮菲态度的回应。可现在的神算子,就算是问他再多问他,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柳佩青和青鬼以为这一切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黑暗中突然窜出来许多剑影,齐刷刷地全都朝着阮菲袭去。 “小心!”柳佩青出声提醒阮菲,身体已经先跑到了阮菲的面前,想要替他挡住这波攻击。 剑影的速度很快,快到柳佩青才刚刚站稳,来不及做出防御,就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柳佩青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红色,替阮菲和柳佩青挡住了剑影。那些剑影碰到了全是灵气组成的防御,轻飘飘地被化解开来,消失在空气中。 “阮菲?”柳佩青喃喃地叫着身后女子的名字,阮菲的心脏好像被羽毛轻飘飘地拂过,她轻声地,也叫了一声:“阿青,我在。” 第一百零四章 计谋与野心 身为局外人的青鬼清楚地看到了全过程,就在柳佩青冲过去的那一刻,阮菲的灵气迅速组建起了防护,为她,也为柳佩青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剑影。 远处,那个释放剑影的人,还蹲守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柳佩青转过身去,阮菲终于放下了神算子,抬起头来正视着柳佩青。 刚才的恐怖笑容就好像是一场梦,阮菲的声音和嘴角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变化之快让青鬼咋舌。 柳佩青怔怔地看着阮菲的脸,好像要她此时的样子刻进心里一样。阮菲忍不住笑了出来,对柳佩青说:“别看了,我现在又不好看。” 这么说着,阮菲就要用手去遮住自己的脸,双手却被柳佩青温柔地捏在了手里,他的眼底有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对阮菲说:“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我好害怕。” “你要相信我,犯了一次的错误,我怎么可能会犯第二次?”为了让柳佩青安心,阮菲绽放出一个,她自己认为十分明媚的笑容。可是她现在笑着眯起了黑色的眼睛,脸上肆意流淌的红色灵气,让这个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在一旁看着的青鬼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被阮菲一个冷眼,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重获自由的神算子岂能就这么放弃,刚才自己确实是小瞧了这个阮家二小姐。 察觉到神算子可能有动作,阮菲转过身体,脸又冷了下来。她的灵气还没有被收回来,只要阮菲想,她随时都可以在控制范围内控制自己的灵气。 已经脱离阮菲束缚的神算子,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阮菲他们三个人。阮菲不知道神算子要搞什么鬼,但是刚才被黑暗中另一个人打断了一下,她现在可是很不舒服。 神算子猜到阮菲接下来肯定就是猛攻,可他不想恋战,与其在这里拼命,他更擅长打持久战。 就在阮菲的大波灵气向着神算子冲去的时候,神算子找好时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的身形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像是一团烟雾一般散开。 察觉到神算子想搞什么鬼,青鬼第一个冲了出来,但是神算子已经从视野里消失,周围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青鬼不死心,留下一句“我去追他”之后,也跟着消失了。 功法门外汉阮菲被神算子这么糊弄了一下,愣在了原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玩意那么方便吗!?”阮菲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拉住柳佩青的手,她已经把那些灵气完全收敛进了体内,柳佩青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一些,看到阮菲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只好无奈地笑笑:“现在不是时候,等会去了再和你解释。” “啊对!你快走!不要真的中了九刹诀,我去把那玩意给关了。”柳佩青放心不下阮菲,毕竟阮菲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一瞬间爆发出那么多灵气,她的身体真的受得住吗? 为了让柳佩青安心,阮菲亮出自己并不存在的肌肉,露出之前那个诡异的笑容:“我!很强!” “不知道是不是学习了那本九刹诀的秘籍,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灵气的动向,它们并不能对我造成伤害。” “可是……” 这些理由明显不能打动柳佩青,阮菲着急,她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阮菲急的跺脚,想要从哪里找点借口。 就在她跺脚的时候,衣兜里传来一声声脆响,阮菲灵光一闪。 “对了!安爷爷和他孙子还在这里面,你去确认一下他们的情况,试一试能不能把他们救走,不行的话再去死牢找我。”这已经是阮菲能想到的唯一能够支开柳佩青的方法了。之前听到他和安千山之间的谈话,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好的。 果然,柳佩青听到之后开始动摇,阮菲又说:“这条项链是木婆婆给我的,当时要我交给安爷爷,但是我给忘了,这可能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吧,这任务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之后,阮菲又推了一把柳佩青:“不要再想了,我没事的,救人要紧,你等会回来找我就行了!” 终于支走了柳佩青,阮菲的面部肌肉已经要僵化了。她揉了揉脸,终于可以不在忍耐,嘴角又咧出了刚才的恐怖笑容,忍不住发出桀桀的笑声:“安寄风,本来是神算子要受的苦,这下就让你来承受吧。” 刚才那个在暗处放剑影的人现在已经消失,阮菲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现在威胁柳佩青的那些灵气才是重点。 九刹诀的灵气这么浓,阮菲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灵气流动的方向。 顺着这个方向找过去,阮菲来到了死牢的门口。 如果把这些灵气看做是实体化的烟雾,那这些烟雾就是通过死牢的门口散发出来的。 阮菲站在门口,苍白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板上,她还没有使劲,门板就已经因为承受不住阮菲身上的灵气,爆裂成了一片片废木板。 死牢里,还是和阮菲上次来一样,不过上一次是为了探路,不可避免的有些被动。 这里面的机关不少,从安寄风能造出九刹诀的机关看来,这个人在机械和布局方面有相当造诣的人。 可惜走错了路,跟错了人。 顺着这些灵气,阮菲来到了死牢的尽头,也就是当初关押阮菲的那些牢房中。 “竟然是在这里?那我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灵气聚集的地方,恰好就是那个很显眼的柱子。上面挂满了铁链,地上的血迹和水洼也比别的地方多得多。看得出来,应该有不少人惨死在了这上面。 阮菲走了过去,她不再顾及会不会有人过来找茬,轻松地推掉了地面上的地板。意料中的机关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出现了一个挺深的洞口,还有从地面顺着往下的阶梯。 “呵。住在死人下面,也不觉得恶心。”阮菲轻笑一下,纵身跳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挺空旷的空间,比上次银月会的地洞要大不少,而且经过特别精细的修缮,就连四周的烛台都刻有精致的花纹。 九刹诀的机关就在那里,是一个类似纺车一样的器械。 淡黄色的灵气就像被这架纺车织出来的一样,缠缠绕绕的,最后从机关中流了出来。 阮菲刚要过去把机关停住,“纺织机”的后面就走出来一个人。 “果然是你。”阮菲一点也不意外,刚才的剑影,还有这加大九刹诀灵气的人,除了已经逃走的安寄风,还能是谁? 安寄风看起来还挺高兴,脸上挂着笑容,伸出手拍了拍那个机关,对阮菲说:“想不到啊,你们竟然能打败神算子,看来还是有两下子,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烦。” 阮菲本以为安寄风是一个对神算子唯命是从的狗角色,如此看来,倒也还有点野心。 “那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打算解决掉我们之后,再去解决神算子?” “没错,事到如今,神算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杀了你们,我就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试问,在整个江湖中,有几个人能打败柳佩青、青鬼,和你的结合体呢?” 这句话有点意思,阮菲挑眉,她自己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这些厉害的东西都是她爷爷阮一心给的。 “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小姑娘而已,要不是你刚才的那些灵气,我可能真的要错过你这么个好东西了。” 阮菲觉得可笑:“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能得到我的心脏吗?你的宝贝灵石已经被拿走了,你还有什么手段能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中九刹诀?” 安寄风愣了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只有用灵石这一种方法吗?”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了一根树枝,和阮菲之前夺走千影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又是?”阮菲问道,“难道这个的作用和那个灵石的作用一样?” “是不是一样,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安寄风狞笑着,脚下张开法阵,也和神算子用的那个法阵一不一样,看来阮菲果然没有猜错。 金色的灵气流淌出来,速度比灵石释放出的灵气快很多,阮菲猜想,这多半和这里的九刹诀灵气浓度有关系。 呵,这又有什么用? 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那些灵气,阮菲想看看安寄风还有什么花招。 在九刹诀源头的安寄风胆子大了不少,或许说再没有了神算子的压迫,安寄风的本来面目终于暴露了出来, 安寄风脚下法阵增强,又有那么多九刹诀灵气助阵,金色的灵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而且灵活了不少,数量也增加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样光秃秃的一条灵气。 “这下子我看你怎么躲,只要你被这些灵气碰到,它们就会立即侵入你的体内,在你体内迅速膨胀。”安寄风的五官开始扭曲,疯狂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已经恍惚所以,“你的灵气终将归我,我受的那些屈辱,都要彻彻底底地还回去!” 阮菲一边躲避那些金色的灵气,一边问安寄风:“你现在释放的这些灵气肯定会影响踏云城内的所有人,你就不怕到时候那些人都死在你的手中吗!?” “哈哈哈哈,”安寄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能成为我进阶的垫脚石,这是他们的荣幸。城市没了可以重建,机会没了就彻底没了。我是不会放过眼前的这个机会的!” “疯子。”阮菲低骂了一声。看来这个安寄风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欲望的傀儡,已经没有必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明白了那些金色的灵气根本不可能追上阮菲的时候,安寄风心生一计,拿出了自己的佩剑。阮菲的眼睛眯了起来,知道安寄风马上要做什么。 剑身被注满了灵气,这里是他的主战场,那些灵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剑身上流,直到剑身受不了,开始发出痛苦的剑鸣。 安寄风不知道用那把佩剑在空中挽出多少个剑花,剑影的数量多到数不清,等到达了安寄风满意的程度之后,那些剑影就像闪电般冲向阮菲。 第一百零五章 忘记初心 此时那些剑影已经不单单是剑影那么简单,它们好像变成了无数个飞鸟,追在阮菲的屁股后面,任由阮菲怎么甩都甩不掉。 阮菲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剑影加上金色的灵气,让阮菲的行动轨迹慢慢朝着安寄风设计好的方向靠拢。安寄风没有错过阮菲的表情,甚至,阮菲的各种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愉悦他的事情。 终于,所有能躲开剑影和灵气的路都被堵上了之后,阮菲只能站在原地,绝望地站在那里,焦急地看着剑影和灵气迅速地向着自己靠近。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安寄风得手了,在灵气和剑影冲向阮菲的时候,扬起的漫天尘埃中,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东西逃了出来。 “哈哈哈哈。”安寄风得意地大笑,他终于可以不再吃那些他嫌弃的东西,那些普通人的能量,就算是一万个人的灰烬,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普通修士能量的一半。 当初他为了增强自己的修为,不得不采用这种下贱又卑劣的方法,而那个神算子还想从自己的身上分一杯羹,哼,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费劲心力设计好这一切,他勾勾手指头,就要我把胜利的果实分他一半? 做梦! 安寄风的剑影没有一个飞了出来,尘埃散去之后,就是阮菲残破的身体。 阮菲躺在地上,已经看不见她衣服本来的颜色了,她的身体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全是伤口。那些红色的血液从她的身体中流淌出来,已经看不清肉色。 安寄风冷哼一声,睥睨着地上的阮菲,收了地上的法阵,一步步向阮菲靠近。 金色的灵气已经灌入了阮菲的头颅,安寄风没必要在原地等待。他现在想看,看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现在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模样。 “痛苦吧?”安寄风边走边说,“你应该庆幸,你的痛苦是短暂的,这便是我赐予你最大的荣耀。” 在安寄风看不见的地方,阮菲的肚子突然抖动了一下。 阮菲的血越流越多,已经快要蔓延到安寄风的脚边。已经处于癫狂中的安寄风忽略了这不合常理的事情。 一个人的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 血液触碰到安寄风的时候,安寄风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嫌弃地抬起了自己的脚,粘腻的血液被他从地上带了起来。 安寄风皱着眉头,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低着头看着那些怎么也蹭不到的血迹,心想:要死了还不省事。 下一秒,那些本该低落下去的血液宛若活物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浪潮般地向安寄风涌过去。安寄风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自大的他没想到阮菲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血液”把安寄风从头到尾都包裹了起来,而本来躺在地上的阮菲,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还满是血渍的她,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痕迹,就连刚才的漫天灰尘,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因为那些“血液”,已经全部跑到安寄风的身上,把他包裹了起来。 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这不可能!!”安寄风惊慌失措,这些红色的液体根本就不是血液,这些都是灵气,超高浓度的灵气! 这个小姑娘体内的灵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 安寄风被这灵气熏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还想用佩剑划开包裹着他的灵气。可是就算他在剑身上面注入了再多的灵气,那些血红色的灵气都能准确地避开他的佩剑,然后在剑刃划过之后,又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血红色的灵气不光是包裹着安寄风的身体,还源源不断往他身体里钻,就像阮菲之前对付燕平松那样。这些灵气几乎是立刻奇效,安寄风没一会就已经丧失了一半的思考能力。 看着安寄风惊慌失措的动作,阮菲刚才还因为强烈的心理斗争,导致的苦闷情绪,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她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不像是安寄风那种在笑声中夹杂了灵气,阮菲的笑声只是笑声,只是以为阮菲强大的内力,这笑声好像是要穿破安寄风的鼓膜,本来已经神志不清的他,现在感觉脑袋已经要炸裂。 “舒服吗?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吧?”阮菲笑够了,揉了揉自己被五行环烘烤的手腕,“本来你要是不这么心急,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快就对付。”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觊觎阿青的灵根。 说到这件事,阮菲的声音已经是冷到掉渣。 时间差不多了,阮菲收回了自己的灵气。那些红色的灵气十分听话的回到了阮菲的体内,而安寄风已经被这些灵气摧残的不成样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局势已经逆转。 这次换阮菲睥睨着安寄风。 阮菲走了过去,捡起了安寄风掉落在一旁的佩剑,擦了擦剑柄,抚摸着剑身上的宝石:“你还真是爱显摆,这么多宝石镶嵌在这上面,也不怕掉了。” 现在阮菲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五行环也不再发烫,现在阮菲的身心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神清气爽! “咳咳……”安寄风突然咳嗽起来,阮菲蹲下去,用剑尖挑起了安寄风的下巴,戏谑道:“哟,还没晕过去呢?” 安寄风吐出一口鲜血,咧开嘴巴笑了起来,牙缝之间也全是血迹:“咳咳,你现在杀了我,就没人能停止九刹诀了。”这是安寄风最后的筹码,他坚信,阮菲这么对他,一定是为了那些人的生命,只要在这一件事上威胁她,她就一定不会要自己的命。 “噗,”安寄风这句话给阮菲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笑料,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城之主竟然有这么蠢,“我非要这机关停下来干嘛?” “什么!?”安寄风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比她还要疯狂,他用尽浑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不是为了救踏云城吗?” 阮菲看着地上的安寄风,摇了摇头,颇有些同情的意味:“当然不是。如果你以为这是我能放过你的筹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就如你所说,城市没了可以再建。只要那些人还活着,哪里都可以是踏云城。” 此话一出,安寄风心如死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城主,自己最开始的愿望,明明只是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修士正眼瞧自己。 自从神算子出现之后,在他的筹划之下,自己一步步走向了泥潭。先是杀害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是新街的居民,后来是自己的卫兵,而现在,他竟然想用整个城市为代价,给自己铺路? 不知道是安寄风自己想通了,还是由于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夹杂着他的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上。 “现在后悔,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柳佩青在分别阮菲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踏云书城的扶梯处。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阁楼,他上次记得,自己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前辈!前辈你还在吗!”这里也被九刹诀的灵气笼罩着,如果不快点救出安千山和那个小孩,柳佩青害怕他们也会死于九刹诀。 在阁楼门口喊了几声,面前这道墙也没有任何反应。柳佩青不信邪,如果真的不行的话,那就只有把这面墙给打破了。 青霜刀的寒光在柳佩青的手中闪耀,柳佩青默念了一句:“得罪了。”挥起青霜刀就要劈下去,就在这时,墙壁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钻出一个小孩子。 “前辈,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柳佩青抱起安冬冲了进去,等不及要走。可安千山却说:“来不及啦,孩子,不必在意我这条老命,你带着冬儿走就行了。” 柳佩青愣了一下,不明白安千山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子,你可知道为什么当初我没让阮菲救我出去?”安千山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铁链,“这个铁链困住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铁链,它能源源不断的吸收我的灵气,我根本不可能用灵气打开它。” “那就我来!”柳佩青握住青霜刀,朝着锁链就砍了下去。但是那锁链就如同安千山说的那样,吸走了青霜刀的所有灵气。锁链又太粗,凭借青霜刀本身的刀刃根本不可能劈开。 窝在柳佩青怀里的安冬这下可不依了,他挣扎着从柳佩青的怀了跳了出来,跑到安千山的脚下,扯着他的裤子,求着安千山:“爷爷,我,不走。” 这下可急坏了柳佩青,阮菲让他把安千山和安冬救出去,如果他们执意要留在这里,他难道要把整个房间都掀了吗? 就在这时,柳佩青想起了阮菲给自己的那条项链。 他把项链拿给安千山看:“前辈,这是那个木婆婆要阮菲转交给你的。” 看到项链的时候,安千山的眼睛突然亮了,但是那光彩像流星一般,只闪现了一下。柳佩青原本以为这条项链会给安千山活下去的希望,没想到竟然起了相反的作用。 安千山怔怔地看着那条项链,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本以为,我这辈子还有可能见到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这条项链还了回来,呵呵,她真是要让我这个糟老头子,黄泉路都走不安生啊。”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这项链是什么?” 安千山摸了一把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把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安冬,硬生生掰了下来,递给了柳佩青:“我给阮菲的那本书上有治疗冬儿的方法,这算是我最后的请求,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安冬被柳佩青接过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苦恼,眼泪嘀嗒嘀嗒地往下流,打湿了柳佩青的手背。 “不要!爷爷!不要抛下冬儿!呜呜……” 看着爷孙俩即将永别,柳佩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安千山态度坚决,柳佩青只好尊重他的心愿,但是走之前还是说:“我们一定会停下机关,回来救您的!” 刚好就在柳佩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灵气好像停住了,随即又开始往下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 “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六章 九刹噬心 刚才还在疯狂流动的九刹诀灵气竟然停住了,半柱香没到的功夫,竟然全部从踏云城中消失了。 “阮菲成功了?”等到灵气完全消失之后,柳佩青才敢确认。 从那些灵气开始倒流的时候,安千山就愣了一下,没想到阮菲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停住机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柳佩青放下安冬,既然没有了灵气的侵蚀,那么现在也不用着急把他们救出去,他决定先去看看阮菲那边的情况。 和安千山告辞之后,柳佩青来到了死牢。发现地面上竟然破出了一个洞,从洞口下去,里面正是阮菲和安寄风。 此时的阮菲已经恢复了常态,眼睛也恢复了清明,那些灵气被全部收敛进了体内,从外表已经看不出她体内的灵气到底有多少了。 听到有人进来,阮菲回过头,看到是柳佩青,微笑着说:“你把他们救出去了?” 柳佩青摇头:“不行,那条铁链太结实了,而且还会吸食它触碰到的灵气,我没法把它打开。” “这样啊……” 柳佩青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运转了九刹诀机关。那些灵气就像是被这个机关纺织成的丝线,只不过现在灵气呈倒流的形式。 安寄风做好这一切的工作后,拖着经脉尽断的身体从机关上下来,听到了阮菲他们说的话。 什么铁链还会吸食灵气,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踏云城还有这种东西。安寄风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他也是从小在踏云城长大,对这座城市再熟悉不过,可是现在竟然出现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 一定是神算子。能悄无声息地在踏云城做手脚的人,安寄风想不出第二了。他整理好了表情,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说的铁链是什么?” 阮菲皱眉,她并不想把安千山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这对安爷爷和安寄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反正现在灵气也消失了,你的工作也结束了,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的。”阮菲伸出右手,灵气在手上汇集,慢慢变成一把长刀的形状。 红色的刀完全是由阮菲的灵气组成,缺少了灵石的稳定性,刀口会时不时飘出一些灵气,形状也没有青霜刀稳固。但是要了安寄风的命还是绰绰有余。 长刀脱离阮菲的手,向着安寄风飞去。安寄风闭上了眼睛,安然接受了这一切。长刀刺入他的心脏,阮菲和柳佩青眼睁睁地看着安寄风趴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阮菲走过去,用火焰试探了一下安寄风的鼻息,确定了心脏和呼吸已经完全停止。阮菲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安寄风的佩刀再次戳向安寄风的心脏。 鲜血噗嗤噗嗤地往外流,安寄风安静地躺在原地,哼都没有哼一声。 “确实是死了。”终于放下心来,阮菲和柳佩青对视了一眼。卸下所有防备的阮菲奔向柳佩青,紧紧抱住了他,撒娇般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好温暖,好舒服。这种感觉和刚才那种肆意使用力量不同,是可以让人全身心放松的安逸。 柳佩青爱怜地回抱住阮菲,摸着阮菲的头,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阮菲把脸埋在柳佩青胸前,第一次觉得原来身高差个十八厘米也不是坏事。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柳佩青也不着急,他很享受两个人这么安静独处的时光。阮菲终于得到满足,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爽了,我们走吧,去把安爷爷救出来。” “嗯。” 两人牵着手走到了阶梯,阮菲还在心里盘算回去之后问柳佩青,刚才神算子是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才踏上阶梯,还没有往上多走几步,阮菲就感觉自己身后有杀气,心想安寄风不是死了吗? 想侧过头确认的时候,才发现本来已经死去的安寄风竟然活了过来! 他纵身跃起,不知道是哪里得到的力量,本来已经经脉尽断的他速度竟然比之前还快,手心里是一团透明的气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灵气。 只是眨眼的功夫,安寄风就从机关的那个地方冲到了阶梯这里。 柳佩青也没想到安寄风竟然能够死而复生,她的动作比阮菲稍晚一些,可是安寄风这次的目标不再是阮菲,而是柳佩青。 这时候的柳佩青已经躲闪不及,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牵动内力。 眼看着安寄风手上的灵气就要触碰到柳佩青,阮菲用尽全身力气把柳佩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安寄风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扑空的时候,手腕用力,灵气瞬间转变了方向,朝着阮菲袭去。 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近,拉过柳佩青之后,阮菲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躲开安寄风的这一招。 灵气狠狠地打在了阮菲的心口,就在这一瞬间,安寄风手上的所有灵气都侵入到了阮菲的体内。阮菲脆弱的身体因为刚才大量释放灵气,本来就有些消耗过大,现在根本无法抵御这些灵气带来的伤害。这些灵气的速度快如闪电,迅速占领了阮菲的四肢百骸。 身上所有的防御都被打破,阮菲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被这巨大的冲击撞到了阶梯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口中的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她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内丹,也开始急速运转起来。 正在抱着自己孙子庆祝的安千山,前一秒还在高兴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了,后一秒就听到地底下传来的这一声轰鸣,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停了一下。 死牢里,柳佩青不敢相信阮菲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看着那个已经瘫倒在墙壁中的,目光涣散的,那个瘦小的阮菲,柳佩青的瞳孔已经颤抖地张开。 他还保持着两人牵手的姿势,可是自己的手上,已经没有了阮菲的温度。 “你这个畜生!!!”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就算是插进了我的心脏,你们也破不了我的凝气!”安寄风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心口,放肆地大笑:“灵气多有什么了不起,光有力气没有脑子,不如让我来接管你们的灵气!” 安寄风好像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特意把自己的伤口指给柳佩青看:“看到了吗?就算是在流血,我的心脏也有一层凝气保护,你们是杀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噗额!!!” 安寄风没有嚣张多久,柳佩青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青霜刀发出的刀鸣声是最好的体现。 青霜刀颤抖着,带着柳佩青已经冲破极限的怒气杀向了安寄风。安寄风仗着自己有凝气保护,硬生生地接下了柳佩青的这一刀。 刀尖杀进了安寄风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可是那层凝气护住了他的心脏,不管柳佩青如何用力,刀尖都刺不进去。 像是泄愤一般,就算是不能刺进心脏,柳佩青也维持着举刀的姿势,一路把安寄风推到了九刹诀机关。机关上的灵气已经全部消失,机关也停了下来。被这两人撞了一下,齿轮之间相互摩擦,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响声。 安寄风的经脉被阮菲的灵气隔断,已经无法反抗,可他还在大笑,他说:“现在的你又有什么用,内丹被锁,无法使用灵气,就凭这么一把小小的刀就想杀我吗?” “刚才就是九刹诀机关的所有灵气,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会停下机关?那可是我这辈子的心血!” 这句话钻进了柳佩青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柳佩青的心里。他的心在滴血,眼睛绯红,握着青霜刀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小刀?” 一个很微弱,但是确实是阮菲的声音,在柳佩青和安寄风的耳边响起。两个人同时愣住。 “这可是。”本来应该死去的阮菲,从墙壁中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足够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甩了甩手,慢慢地朝着机关处的那两个人走去。她接着说:“这可是我送给阿青的礼物。” 安寄风双目圆瞪,怎么也没想到阮菲竟然还能够站起来:“怎么可能,所有九刹诀的灵气都进入了你的体内,你为什么没有死!?”他声音都被撕裂,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阮菲虽然已经能够走动,但是四肢无力,又要控制体内乱窜的灵气,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来回答安寄风的问题。她走过去,往地上铺了一块纸,然后挽住了柳佩青的手,借着手臂的力量才勉强站稳。 她对柳佩青说:“阿青啊,你怎么那么老实。” 柳佩青生怕阮菲站不稳,用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呼……这样好多了。”阮菲抬起头来,对着柳佩青微笑了一下,说:“就算刺不穿心脏,他脖子不还空着呢嘛?” “呵,”本以为阮菲能想到什么方法,安寄风冷笑,“我怎么可能只在心脏包裹凝气,愚蠢!” 阮菲停顿了一下,又龇着牙笑了出来:“你浑身经脉已断,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释放灵气,这些保护你的什么玩意,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吧?” “你知道你面前的法阵是做什么的吗?”说着,阮菲还把手上的灵石在安寄风面前晃了晃。 明白过来阮菲的意思之后,已经是美人在怀的柳佩青,握刀的手不再颤抖,他释怀地笑了出来,手上的动作却犹如死神降临,说出的话也好似恶魔的低语:“我怎么没想到。” 柳佩青把阮菲抱出了死牢,刚才看下安寄风头之后,阮菲用尽了力气才释放出一撮小小的火焰。他们就用这点火焰,烧光了安寄风的尸体。 “这样还能活,我就敬你是条汉子!”这是阮菲在死牢说的最后一句话。 刚才阮菲费尽力气铺在安寄风面前的,正是从拜长风那里得到的吸收力气和灵气的图纸。阮菲用仅剩的灵气驱动,安寄风的那些凝气统统被法阵吸走,转移到她手中的灵石里面。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悄悄探出了头,洒下了些许月光。阮菲窝在柳佩青怀里,感慨人生真是美好,就连月亮都这么亮~ 第一百零七章 熔点 “你先把我送到安爷爷那里去,然后再回医馆看看好不好?我怕安晓云已经恢复了。”其实从死牢出来之后,阮菲就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但是机会难得,有这么大一个男朋友在这,为什么还要自己走路? 柳佩青抱着阮菲,一步一步地走台阶,把刚才关于项链的事情讲给阮菲听。 “这么说的话,那条项链不止没有让安爷爷萌生求生欲,还起到了反作用?”那之前木婆婆还特意嘱咐我要把项链交给安爷爷,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阁楼的门口,安冬正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乖巧地等他们。 这一次,墙壁的门打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上,这个空间迎来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到了里面,阮菲才终于从柳佩青的怀抱中下来,伸了伸自己已经麻掉的双腿,阮菲先叫了一声:“安爷爷好。” 安千山慈祥地看着这对恋人走进来,好像已经忘记了项链的事,拖着铁链给他们找凳子坐。 看着这么高兴的安爷爷,阮菲的心里突然堵得慌,刚才自己那么对他的儿子,不知道安爷爷会怎么想。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让他知道的,阮菲纠结无果,在安千山结果安冬抱来的凳子,让他们坐下之后说。 “安爷爷,你儿子他……”阮菲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管用怎么委婉的预言,也不能掩盖安寄风死在她手上这个事实。 安千山坐下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这语气并不像是悲痛,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他知道阮菲和柳佩青说到这个的时候心里不好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命关天,安寄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反过来怪罪他们。 “我知道啦,你们不必介怀。”安千山安慰道,“我儿子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们能让他死在你们面前,而不是曝尸荒野,被豺狼野兽分食,就已经是给足了我这个老头子面子了。” 听到安千山这番话,阮菲和柳佩青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特别是阮菲。 安千山是她爷爷的好友,当时还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看到安千山这么豁达,柳佩青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挥别阮菲和安千山之后,他便跑回了医馆。 安千山好像知道阮菲要问他的事情,先一步开口,把安冬支开,由他自己说起:“刚才柳家那小子,一定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阮菲点头,等待安千山继续说下去。 安千山说起了他的过往,那是关于他年轻的时候,犯下的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那个时候的安千山还很年轻,心境远没有现在这么沉稳。而且他天资颇高,年纪轻轻已经是地字境界的修士。离开师门之后,他就在江湖上一个人闯荡,前前后后认识了一些修士朋友,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叫做木芙蓉的美人。 木婆婆就是木芙蓉的侍女。 那时候的木芙蓉号称江湖第一美人,没有人不想和她一亲芳泽。可是美人终究是美人,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年轻气盛的安千山在他朋友的帮助下,有幸见过木芙蓉一次,从那之后,就爱上了木芙蓉。 木芙蓉对安千山十分欣赏,说他年轻有为,希望能和他有进一步的关系。 安千山高兴坏了,没想到美人竟然也倾心自己。就这样,两人一发不可收拾,迅速坠入爱河。 关于木芙蓉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些和木芙蓉恩爱过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这是当时亲近木芙蓉的人对她的一致评价。 安千山不信邪,可是他也无法给木芙蓉正名,毕竟他们相爱这一年以来,牵手就算是最亲密的举动了。 木芙蓉不止一次想要和安千山欢好,都被他拒绝了,理由是:只有成亲之后,才能做那些亲密的举动。木芙蓉被他的君子之风打动,后来在他提出成亲,他们就分开了。 阮菲听到这里,五官都拧成了一坨,这是什么狗血肥皂剧的感情线啊,人家木芙蓉就是想要那啥之后把你甩了吧,还搁这自我感动呢? “那然后呢?” “然后,我不死心,又去找了她几次,但是都被她拒之门外。后来看到她又找了别人,慢慢地,我也就放弃了。”安千山陷入回忆当中,现在想来,都有些痛心疾首,“如果当时我果断一点,也许我们就成亲了,后面也不会被她误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听这话,应该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才对。阮菲继续追问安千山:“那她后来还找过你?” “对。”果然!看来这个事情还没有结尾。阮菲大胆猜测:“是不是你找了安寄风他母亲,被木芙蓉看到了?” “什么安寄风母亲?”安千山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并没有其他人在,让阮菲坐近了一点,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音量说道:“其实安寄风不是我的儿子。” “什么!?”这个重磅消息把阮菲炸得跳了起来,这是什么发展??安千山赶紧让阮菲坐下,阮菲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处张望了一下。 两个人跟做贼似的,额头抵着额头说悄悄话。 “小风的父亲,是我的亲生哥哥。但是我哥命不好,在小风刚出生的时候就出事了,紧接着我嫂子也跟着去了。他们成亲的时候家里都不知道,所以最后是我把小风带了回去,说是我的孩子。我为了抚养他,也就没有再找别的女人,专心修炼。” 阮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后来芙蓉拿着这条项链来找我的时候,得知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心灰意冷,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听完安千山的事之后,阮菲不得不敬佩安千山的伟大。为了自己哥哥的孩子,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安爷爷,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阮菲发誓。安千山欣慰点头:“这么多年,我也只和你爷爷说过这件事,可是现在物是人非,我也要跟着他去咯。” “去什么去?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没用的孩子,这条铁链根本打不开。”安千山相信阮菲会为自己保密,但是对于这条铁链还是抱着绝望的态度。 阮菲不信邪,不就是条铁链吗,不能用灵气的话,就用别的方式。 “除了烧断,这么粗的铁链,你确定还有别的办法?”安千山的脸上写满了“不可能”。 这条铁链和整个踏云书馆相连,就算把书馆拆了,也不可能让人这辈子就带着一条铁链过吧。 阮菲绕着铁链转了两圈,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自己学习过的知识。 不能使用灵气,普通方法的话就只能用物理或者化学的方法。化学这里又没有很纯净的试剂可以用,嗯……物理方面除了把铁链砍断,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安千山就坐在凳子上看着阮菲转来转去,被支开的安冬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也走了过来,坐在门口看阮菲转圈圈。 脑子里灵光一闪!阮菲想到办法了。 如果灵气不能接触铁链的话,在中间加一个传导的东西不就行了吗? “哈哈!我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阮菲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两声,“可把我给机灵坏了!” 安千山和安冬被阮菲笑这两声吓的一激灵,生怕阮菲是脑子烧坏了。还没等安千山问她想到了什么方法,阮菲嗖地一下就去把安冬平时喝水的碗拿了过来。 “叮叮。”阮菲献宝似的把碗拿在手里敲了两下。安千山没看懂,问:“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碗把铁链割断吧?”完了完了,这姑娘脑子是真的坏了。 阮菲无视了安千山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神秘地冲着安冬笑了一下:“想不想用你的碗救你爷爷?”虽然不是你亲爷爷。 看到阮菲拿着自己的碗,安冬还想过来抢,又听到阮菲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移动的小碎步突然就停了下来,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真的可以救爷爷吗?” 回答他的,是阮菲严肃的表情,加上郑重的点头:“那是当然。” “你站远点,我怕把你烫着。” 安冬很听话地“嘚嘚嘚”跑到了门后面,只探出了一个小脑瓜,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阮菲。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安爷爷,你要一直用灵气给自己降温,千万别停!”阮菲撸起袖子准备开搞。 如果没记错的话,瓷器的熔点是比铁高的,如果把碗熔了,再让溶液去熔化铁链,这不就成了!? 在安千山讲故事的那段时间里,阮菲体内的灵气已经恢复到了平时一半的水平,光是燃烧的话,应该足够用了。 阮菲害怕对安千山造成伤害,刻意跑到了比较远的地方,把铁链放到了泥砖上,又把碗放到了铁链上,右手释放出火焰。 火焰刚被释放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普通的火苗,火苗向上。阮菲在火焰上又逐渐增加灵气,同时又给火焰增加压力,不让它变大。最后,阮菲释放灵气的手掌已经变成了人肉电焊,火苗直冲冲地对着碗燃烧。 安千山和安冬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两个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阮菲的手掌。 火焰的温度逐渐攀升,最后终于达到了可以熔化瓷器的温度。只见放在铁链上的碗在火焰的炙烤下,开始渐渐熔化成为液体,虽然流动缓慢,但是这只碗的体积足以包裹住铁链。 铁链也开始熔化,两者接触的地方变得通红,还是慢慢往下凹陷。 安千山那边的温度也开始节节攀升,但是他的灵气一直在被铁链吸取,他只有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灵气来保护自己的脚。 眼看着就要成功,自己怎么能就在这种地方放弃! 就在安千山感觉自己的灵气快要清零的时候,阮菲那里传来铁链落地的声音。 铁链,断了。 第一百零八章 新的一天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安千山根本无法相信,一只小小的碗,竟然能够烧断这么粗的铁链! 安冬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兴奋得大叫,冲过去抱住安千山,爷孙俩激动地抱在一起。安千山也是老泪纵横,紧紧拥抱住安冬,站起来转了几个圈。 安千山抱着安冬去给阮菲道谢,失去了火焰的照明,这里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阮菲?”安千山试着叫阮菲,刚才还很激动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不会是因为这个出事了吧? 隐隐约约地,安千山好像听到了甩手和呼气的声音,紧接着阮菲焦急的声音传来:“我的天,这铁链的纯度为什么会这么高!烫死我了!呼呼。” 原来不是阮菲不想说话,而是自己被烫着了。 “水呢?哪里有水?!” 只听“嗞——”的一声响,阮菲脸上的肌肉才终于舒缓了下来。 五行环泡在水里,开始冒泡泡。阮菲把手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条蓝色的光痕闪了过去,还以为是水的波纹。 刚才烧铁链的时候,阮菲不光是被铁链和碗的温度波及,她左手上的五行环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发烫,但是眼看着铁链就要断开,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这点痛苦都要忍住。 阮菲揉着自己的手腕回头的时候,安千山已经抱着安冬走了过来。 “真不知怎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要准备老死在这了。”安千山的语气里满是感激,他朝阮菲深深的鞠了一躬,旁边的安冬也学着他的样子,虔诚地对着阮菲鞠了一躬。 这把阮菲搞得很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我说了要救你们嘛,说话算话的。” “还有……如果你们真的要谢我的话……” 安千山看着阮菲的模样,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踏云城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 昨晚晕倒在踏云书馆的那些卫兵也相继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之前消失的兄弟,他们互相拥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阮菲从安府中的客房醒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躺了回去,摸着身下柔软的被褥感慨道:“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之前睡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柳佩青在门外敲门,阮菲刚好穿上了衣服。柳佩青走了进来,整个人都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昨晚应该也是睡了一个好觉。 昨晚上从踏云书馆出来之后,阮菲第一时间就把柳佩青接了过来。秉持着朋友之间有福同享的原则,拜长风也跟着一起进了安府,得以睡了一个好觉。 正在洗脸的阮菲现在一想到昨晚上安晓云的那个表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柳佩青眼神温柔,坐在桌子旁边喝着茶。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又有了很多不同。 安千山现在还在房间内修养,阮菲不方便去打扰,就和柳佩青一起去了趟医馆。拜长风听了昨晚发生的事,死活要追问个究竟,被柳佩青拉了回去,悻悻地去研究那个铁链去了。 青鬼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回来,阮菲以为他马上就要走,没想到他竟然厚着脸皮留了下来,理由是:“你的武器还没有赔给我,我怎么可能现在就走了?” 医馆还是老样子,还没有建好,到处可见的是那些光秃秃的柱子和瓦片。大夫他们见到阮菲和柳佩青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戒尺迎了上来,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昨晚上他们下山之后,也许是为人父母的直觉,第一眼就看见了被绑在门口的千影。可是千影已经彻底变了,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孩。由此,迎接他的就是来自父母亲切的“关爱。” 阮菲不止一次地回想当时的场景,千影在大夫和老夫人的戒尺下嗷嗷惨叫,又反抗不了的可怜样,真是相当下饭。 此时千影已经恢复到了蓝池的身份,失去了安寄风给他的那条树枝,又中了九刹诀的他,除了回到他父母的庇护下,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这件事当时阮菲一直没想通,为什么安千山要说蓝池也中了九刹诀,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其实除了安寄风本人,整个踏云城的人,体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九刹诀的灵气,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经常会接触那些灰烬的蓝池一下子就傻了,他为安寄风卖命的工作,不过就是为了获得成为修士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不止是你,”安千山说,“就连晓云,最后都会成为九刹诀的牺牲品。” 就算过了一个晚上,现在阮菲想起当时安千山的那句话,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安寄风至少会帮助安晓云,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对于这点,柳佩青倒是见怪不怪。他成长的环境中,别说是亲生女儿,许多修士为了增长修为不择手段,只要是自己还活着,失去一些不重要的器官或者四肢,下手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在医馆吃过早饭之后,阮菲对大夫和老夫人说:“午饭就不用给我们准备了。” 老夫人笑眯眯的脸僵住了:“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走了吗?”老夫人很舍不得阮菲和柳佩青,这么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最讨人喜欢了。 阮菲边擦嘴边说不是:“我最近要住在安爷爷家,昨晚上又消耗了太多,需要吃很多东西,不好太辛苦你们。” 说着,阮菲又拿出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了老夫人:“这些钱你拿着,给村里修些简单的防护栏啊什么的,那些在晚上守田的人也好多一份保障。” 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把钱袋子接过去:“你给我的钱现在都还没花完,我们怎么好意思再拿。” “啊?还没花完?那……”阮菲作势要把钱袋子拿回去,这边老夫人还没放下心,阮菲拉着柳佩青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在医馆的上空回荡。 “那你们也留着!” 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阮菲和柳佩青溜溜达达地往回走,途中还遇到了木婆婆。 木婆婆当时正好一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看到了阮菲和柳佩青走了过来,招呼他们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木婆婆一直在紧张地搓手。昨晚上见到安千山之后,安千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当时也是为了自己的主人,才一直潜伏在踏云城,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阮菲佩服她为了自己的主人,甘愿耗费青春寻求真相。但是对她的这种做法却不敢苟同。 “你当时直接去问不就好了,何必做到这种地步?”阮菲问。如果当时木芙蓉亲自问出口,安千山不见得会这么隐瞒下来。说到底,都是阴差阳错。 到了踏云城,门口的卫兵还在撤除法阵的东西。关于九刹诀的事情,现在已经在他们内部传开了,见到阮菲都端正地行了一个礼,目送他们进去。 还未曾受到这么高待遇的阮菲感觉自己要飘了。 木婆婆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阮菲还以为她要回到木芙蓉的身边,木婆婆只是摇头:“夫人她,其实早已不在这个世上,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木婆婆佝偻的背影,阮菲的心酸胀起来。 不管是安千山和木芙蓉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爱情,起码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关注着他们的人在。 穿越之前,阮菲看到过一句话。 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木芙蓉,她就还没有真正的死去。 刀一笑的武器铺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青鬼也正在里面,眼睛盯着刀一笑手中的大锤一动不动。 青鬼的目光太过赤裸,刀一笑吃不住,忙里偷闲抬起眼睛看他,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紧张。” “我在这里盯着你是你的福分,我青鬼看得上的技术,是人间少有。” 阮菲走进来就听到这两个人在斗嘴,忍不住插一句:“你的厚脸皮也是人间少有。” 听见是阮菲的声音,青鬼连一个余光都不想赏给阮菲,催促刀一笑说:“你快点啊,愣着干嘛呢,我很忙的。” 刀一笑手中正在接受改造的,正是昨晚上给他的紫灵剑。改造这把剑之前,阮菲还专门去请示过安千山。 听说自己的武器要被人抢走,安晓云第一个不答应,她指着阮菲的鼻子说:“你休想把我的武器抢走!”阮菲对着她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在问你,要不是看在安爷爷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和你说一声。” “你!”安晓云气得小脸通红,“你不准这么叫我爷爷!” 不过,在把武器真正交给刀一笑改造的时候,阮菲很小心翼翼的,把剑上的宝石抠了下了。 现在,阮菲准备把安寄风的剑也给改了,改成适合她自己的样子。刀一笑接过安寄风的剑说:“虽然这一把也是好剑,但是比起紫灵剑来说,还是差一些,要不要你……” 刀一笑说这话的适合青鬼还站在一边,他听见了可不得了,大声喝止住刀一笑:“干什么!现在想拿次品来和我换吗?没门!” 于是三个人都挤在这么小小的武器铺里,等待着刀一笑用手里的大锤,一下一下改好他们的武器。 阮菲坐在一边抠宝石,心里盘算着等会去把这些宝石给当了,直接换成金灿灿的钱。刀一笑说她不懂审美,青鬼笑她穷酸,这些宝石虽然不是灵石,但是好歹也算得上名贵,竟然为了钱就把它们当了,目光短浅。 听到这话的时候阮菲还没有回过味来,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留下来?” 刀一笑和青鬼纷纷点头,紧接着阮菲又说:“等它们增值?” “噗。”这下就算是柳佩青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更别说刀一笑和青鬼,他们的笑声已经大到可以掀翻房顶。 铁锤和灵石之间碰撞出火花,发出“叮叮叮”的声音。阮菲发现这次的铁锤和之前有些区别,问道:“你这个锤子,不是之前那把吧?” 第一百零九章 金色和红色 刀一笑锤完了最后一下,把剑身泡进水里,才对阮菲说:“这个锤子,是我师父给我的。之前我一直舍不得用。” “哦~是这样。”阮菲看着刀一笑重新把剑身拿出来开始打磨,看他的样子大概是不想过多提起他师父的事。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要把这个锤子拿出来用呢? 改造终于完成,消耗的时间才仅仅是青霜刀的一半。刀一笑解释说:“青霜刀的材料太特殊,紫灵剑是比不上的。越顶级的材料,消耗的时间越长。” 刀一笑擦擦额头的汗水,露出雪白的牙齿,把剑交给了青鬼。 这把剑比紫灵剑短了一些,剑身也更加粗一些,在造型上也更加接近长波剑的造型。 青鬼接过来,拿在手里的重量比之前的紫灵剑还要沉一些。 “阮菲把你的长波剑拿给我,我就把它也融了一点进去,这样应该更方便认主。” “原来是这样。”青鬼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剑刃,剑刃没有之前那么薄了,更加结实。改造成的剑也继承了紫灵剑的特色,对比起普通的剑来说,更加闪亮,远远看上去就跟宝石一样,特别风sao。 “这把剑倒是很适合你。”阮菲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阴阳怪气。青鬼没明白她的意思,权当阮菲在夸他。 他已经等不及想试试这把剑,叫了柳佩青一起出去比划比划。 阮菲撇撇嘴,心想阿青肯定不会同意的。谁知道柳佩青竟然想都没想,直接跟着青鬼出去了。阮菲的嘴巴大的足以塞下一整个鸡蛋,把头偏过去问刀一笑:“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啊?这我哪知道?” “呵,男人的友情,真是让人猜不透。”阮菲把剑交给刀一笑,“你帮我改一下这个吧,也改成剑。” 刀一笑把剑拿过去,各方面都仔细瞧了瞧,对阮菲说:“这把剑……材料和做工都比不上你之前送来的那两把,为什么要把它留给自己?” “这个啊,其实我本来是想把它给卖了的。但是阿青劝我不要这么做。”阮菲回忆起昨晚上柳佩青对自己说的话,“他说至少留一把武器给自己防身,还有以后要学的很多功法,都会用到这些武器的。” “这话倒是没错。”刀一笑赞同柳佩青的说法,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把剑是安寄风的,如果你不放点自己的东西进去的话,这把剑可能很难认主。” 阮菲把这件事情完全给忘记了,她本来也就是想用这把剑装装b,没想着具体有什么用途。 刀一笑给出自己的建议:“如果你实在没有自己的武器的话,你的灵气也是可以的,或者说你手上的……”刀一笑指的就是五行环。阮菲摸着五行环,微笑着对刀一笑说:“这个你别想。” 最后还是决定用阮菲的灵气试一试。 虽然这些灵气起初并不是阮菲自己的,但是既然爷爷都说是给自己的礼物,而且现在阮菲和这些灵气之间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相性很好,已经完全成为了她自己的东西。 红色的灵气覆盖到那把剑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阮菲遇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这个要怎么融合啊……” “就是你用自己的灵气,侵入到这把剑上面就行了。” 阮菲模仿着之前用灵气侵入安寄风血脉那样的方法,想把自己的灵气放进去,可是那些灵气侵入剑体的时候,那把剑就像是一道空气墙,这边进去就从另一边出来。 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红色的灵气还是红色的,剑身还是那把剑身…… 是不是自己太温柔了,所以才不能浸进去? 阮菲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方法。 改变一下策略,既然灵气不能直接浸进去,那就像使用武器的时候,把灵气从里到外给它灌进去。 改变了方式之后,灵气终于是流了进去,但是又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把剑在排斥阮菲的灵气,它不接受阮菲成为它的新主人。 “诶我真是……”阮菲咬牙,到了这种关头你还想排斥我?阮菲一直在往剑身中注入灵气,一直到这把剑快要承受不住为止。刀一笑在旁边看得心肝颤,生怕阮菲直接把这把剑给弄碎了。 在那把剑终于快要承受不住发出哀鸣时,阮菲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换个思路。” 刀一笑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那是热得,现在是紧张得。 既然光是灵气不行的话,那就用阮菲才学会的功法试一试。 安寄风吃了那么多九刹诀的灰烬,那么灵气肯定也会跟着变化。虽然阮菲练习的九刹诀和安寄风的九刹诀背道而驰,但是应该也算得上是同宗同源。 最后阮菲说服自己: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不行就算了,还能值几个钱。 阮菲改变灵气的运转方式,灵气渐渐从手上流出,注入到剑身当中。她对这个灵气运转方式还不是很熟练,必须看着那本秘籍上的注解才能慢慢运行,目光一直锁定在秘籍上,生怕自己错过了哪一点。 终于,九刹诀的灵气运转方式已经进入了正规,阮菲这才把目光移开,发现刀一笑的嘴巴长得很大,目不转睛地盯着阮菲的手。 “怎么了?”阮菲还没发现自己的灵气发生了什么改变,顺着刀一笑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禁睁大了双眼。 本来是血红的灵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纯正的金色。金色的灵气正在缓缓注入健身之中,而这一次,那把剑已经不再排斥阮菲的灵气。 两个人静静看着阮菲的金色灵气,忘记了思考,等到剑身再一次承受不住灵气,发出剑鸣时,阮菲才回过神,赶紧停止体内运转的九刹诀功法。 踏云城外,柳佩青和青鬼激战正酣,打得有来有回。 在武德这方面,青鬼算得上是一个君子,不会仗着自己能够使用灵气,就在喝柳佩青交手的时候出阴招。 本来两人说的就是试一试青鬼的新武器,可是打着打着,两个人找到了乐趣一般,倒有些停不下来了。等两个人尽兴之后,已是午饭时间。 柳佩青和青鬼去找阮菲的时候,发现阮菲和刀一笑两个人面色沉重,一直在盯着正在被敲打的武器材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已经走了进来。 柳佩青害怕阮菲走火入魔,伸出手去摸了摸阮菲的额头,发现没有问题,和青鬼对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阮菲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看着柳佩青,说:“我可能……出了点问题。” 拖着柳佩青来到阁楼找拜长风的时候,拜长风还在对着那根铁链撒粉末。看到他们两个人,兴奋地招呼他们过去:“你们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一个大事!” 这个房间的墙壁已经被打开,阳光和烛光都照了进来,不再是之前那样潮湿又阴暗。 拜长风指着一个小小的洞口说道:“这里,就是把铁链放进去的地方。” “你们怎么也猜不到,这个洞口竟然是连接着九刹诀的机关的!” 阮菲恍然大悟:“难道说,九刹诀的灵气其实就是安爷爷的灵气?” “没错!”拜长风又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是阮菲第一次进来的客厅。 其实当时阮菲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地方明明什么食物都没有,却有这么充足的水源。拜长风解释道:“这个水缸大有来头,你们看。”说着,拜长风把身体埋进了水缸里,昨天还是满满当当的水缸,现在里面就剩下一块大石头。 等拜长风把石头取出来的时候,阮菲和柳佩青往里面看了一眼,才发现本来应该是水缸底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棒球大小的洞。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和柳佩青对看了一眼,“水缸里如果有洞,那那些水不得全漏了?” “关键就是在这里,你们猜我在这个水缸里发现了什么!?”拜长风神神秘秘,特意把阮菲和柳佩青带到了这个房间唯一的窗口下,对着外面的阳光,拿出了他今天早上发现的大宝贝。 “你们看!” 拜长风把一块小小的石头举到了阳光下。 那是一块蓝色的石头。石头通体透明,在阳光下看,还能看出一些水波在里面回荡。阮菲拿过石头,放在自己眼睛上,对着阳光看了过去。 “这里面,像大海一样。” “还挺好看的。” 拜长风解释起来:“这个应该是一颗天然的水属性灵石,在法阵的驱动下,可以源源不断流出清水。” 刚才的水缸的洞口那里,被人画了一个法阵,这颗石头刚好就放在那个法阵的中央,只不过被大石头给挡住了,所以那个水缸才会有水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 “那这不就是有意为之了?会是安爷爷做的吗?”这颗石头没有多大,玻璃弹珠的大小,“那这颗石头值钱吗?” “不值钱。”拜长风下定论,“别的修士看都不会看这灵石一眼,你拿去当的话也当不了多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阮菲的这些想法拜长风还是能猜到的。 只要是能和钱沾上一点关系,阮菲就肯定会朝那边想。所以拜长风从根源断了阮菲的这个想法。 听到“不值钱”这三个字,阮菲对这石头的兴趣下降了八成,嘴角往下耷拉下来:“那还是你拿着吧。啊对了,这个还你。”阮菲把昨晚上用来对付安寄风的灵石还给了拜长风。拜长风本来已经忘记了这茬,灵石又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拜长风思考了一下,还是把灵石又交还给了阮菲:“你拿着吧,我送你了。”阮菲大惊失色,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拜长风说:“本来这个灵石就是我给这件事出的一份力,现在事情完美解决,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感谢你,就把这个送你吧。” 拜长风被自己的高尚情操感动,等着阮菲和自己互相推辞一下,表达一下敬意。没想到阮菲只是“哦”了一声,很随便地就把灵石又揣了回去。 “你不表达一下感谢吗?”拜长风惊呼,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第一百一十章 深渊宝石 阮菲不明白拜长风在说什么:“不是你要感谢我的吗?” 这句话把拜长风噎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所有的泪水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拜长风在心里哀嚎:“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自从认识的阮菲,柳佩青才知道自己的笑点原来可以这么低。看着拜长风吃瘪的表情,柳佩青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这颗灵石阮菲其实很想据为己有,虽然发动起来没有那么快,但是做一个陷阱啊什么的,实在是太方便了。只是这终归是拜长风的东西,自己不好开口拿,现在既然拜长风主动送给自己,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万一他不推辞了怎么办? 如果拜长风知道阮菲其实是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戳着她的脑袋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厚脸皮的!” 安心收下灵石之后,阮菲才想起了来找拜长风的目的:“你帮我看看我的灵气,我觉得有点问题。” 阮菲又一次运转九刹诀,这次放出来的灵气又变回了红色。 “诶?怎么回事?”阮菲抖了抖自己的手,“刚才不是这样的啊!”阮菲又试了试,还是红色,换成另一只手,还是红色。 这下阮菲懵了,朝柳佩青和拜长风解释:“你们信我!刚才真的是金色的!!!” 安千山坐在自家的花园中,安静地恢复自己的身体。安冬依旧在他旁边坐着,一下一下地玩着水。 “安爷爷!!!”阮菲大叫着冲了进来,安千山被这一嗓子吓得早饭差点吐出来,还好他够老练,换做一般人,那不得经脉逆行走火入魔? 安冬乖巧地跑过来打招呼,阮菲笑着给了他一颗糖。 阮菲冲到安千山面前的时候,差点不敢认他。 “安爷爷?你是不是换皮了?”跟在阮菲后面的柳佩青听到这话,赶紧上前拉住了阮菲,给阮菲解释道:“天字境界的修士维持自己的容貌是很常见的事。” 昨天还是一个老人家形象的安千山,现在起码年轻了三十岁,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帅大叔。阮菲不敢相信:“这也太方便了吧,还有那个神算子,在我面前就那么溜了!?” “神算子?”安千山摸着下巴回忆,“是不是那个穿着深色长袍,带着帽子的年轻人?” 阮菲没想到安千山竟然会认识神算子,安千山长呼一口气,又说:“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那条铁链给锁住。”那条铁链已经和九刹诀的机关断开,失去了吸取灵气的能力,被安千山很轻易地解开了。 原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神算子有密切的关系。阮菲说:“难怪安寄风那么痛恨神算子,虽然表面上是他的舔狗,但是最后还是想把他做掉的。” “舔狗?”安千山问阮菲,“这又是什么意思?”阮菲解释之后,安千山大笑起来,“不愧是一心的孙女,当年一心也老是爱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四九年入国军,我当时真的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阮菲的嗓子卡了一下,脸上飞速蹿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不能说这些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话吧。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阮菲干脆接着问关于他爷爷阮一心的事,安千山回忆了一下,说:“上次已经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你爷爷不像我,他孑然一身,虽然有很多女人想靠近他,都被他以自己已经成家为理由拒绝了。” “本来我是不相信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亲近过。” “直到我看到了你,这才相信,他原来真的已经成家了。” 阮菲没想到她爷爷在这边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小时候她爸爸经常和她妈妈打趣,这个时候总会说起爷爷。妈妈总是说爸爸,你要是有你爸一半痴心,我这辈子就满足了。爸爸总会反驳妈妈,说他子承父业,继承了他爸的优良基因。 长大后的阮菲见识到了各种人情冷暖,但是她父母的关系还是一样好,让阮菲得以在一个很温暖的家庭中长大。 “看来我爸还真的继承了我爷爷的优良基因啊。”阮菲喃喃道,突然,她抬起头看着柳佩青,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我也不会花心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的!” 柳佩青一直相信阮菲对他的感情,没由来的,他就是这么相信阮菲。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微笑着对阮菲说:“嗯,我也是。” 在一旁吃狗粮的安千山不服气,他故意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这一对恋人:“你的爷爷,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在修炼这方面的天赋很高,我相信你也可以,希望你能超过一心。” 虽然这是废话,但是安千山觉得不说不行,也算是他这个老人家对后辈的一些期望。 阮菲把自己刚才金色的灵气说给安千山听,安千山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让安冬去另一边玩。 阮菲预料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精神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安千山问阮菲和柳佩青,昨天是否从安寄风那里等到一些可以释放金色灵气的东西,柳佩青拿出了昨天得到的那块灵石。安千山拿着这块灵石,脚下张开了法阵,灵石又一次被催动了起来。 金色的灵气朝着他们面前的池塘流去,渐渐地,池塘的表面就凝结了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像是一层金色的银杏叶。水里的鱼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在平静地游动。 收了灵气,安千山把玩着那块灵石,说道:“这块灵石,其实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灵石,只是在我那儿子的手中,被赋予了那九刹诀的灵气,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催动别人体内运转的九刹诀灵气。” 原本这块石头是安千山和阮一心不小心获得的东西,当时安千山觉得好看,打算拿回来做成饰品,送给木芙蓉。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安千山也就没有心思再去细细打磨它。再后来,自己研究九刹诀的事情被安寄风知道,这块被当做实验品的灵石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阮菲问:“那这个灵气,为什么会让那些人变得那么狂躁,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杀人?” “这就要说到我改造的这个九刹诀的用途了。” 当初,安千山只是觉得稀奇,自己又闲的没事,就把各地搜集来的关于九刹诀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就诞生了当年祸害了江湖许久的九刹诀。他发现,这个九刹诀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功法,只是需要的条件苛刻,必须要一颗传说中的深渊宝石,加上火属性的灵气,再配上特定的法阵。 后面两者不难,难就难在这颗宝石之上。 “深渊宝石是许多很复杂的机关启动的关键,它释放出的特殊灵气,能够让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所以我搜集这些信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困难,但是后面却不能运用,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我就开始研究怎么还原九刹诀。” 阮菲拿出那本九刹诀的秘籍:“所以这上面的九刹诀,就是真正的九刹诀了吗?”安千山点头。阮菲又问:“那这和我的灵气变成金色的有什么关系?” 安千山指着书上的其中一页,手指点到的地方,画着一个很简单的图形。 “昨天九刹诀灵气突然消失,是不是和你有关?” “对,昨天安寄风把九刹诀的所有灵气都打到了我的身上,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昨天的情景确实骇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那些灵气好像也和自己的灵气融合在了一起。 “灵气融合在了一起吗?”安千山恍然大悟,关键就是在这里。 “你当时释放出的灵气,应该也是红色的,不过你们看到的那些金色,其实是那把剑本身灵气的颜色而已。” “这就已经说明,那把剑已经承认了你,它现在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这一切都得到解释之后,阮菲和柳佩青拜别了安千山。安千山以为他们这就要走了,赶忙留下他们,阮菲回过头说:“我们就是去吃个饭,安爷爷,你答应我的事情,我还记着呢~” “这样,那你记得给我带壶好酒!” 刚才要不是着急问关于灵气的事情,阮菲的首要选择肯定是去吃饭。拿着从安千山那里拿到的钱,阮菲决定今天要吃个好的! “我们去吃踏云城最好的酒楼!”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之前的那个青楼。 阮菲看着他们面前那两个熟悉的热血硬汉,额头上滴下来好大一滴汗水:“我们要去的不是酒楼吗?”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找人问了路,没想到他们口中最好的酒楼,竟然是这里! 阮菲拉着柳佩青往回走,边走边说:“刚才那个人怎么回事,我要吃饭,不是要逛yao子!”这让柳佩青怎么想,真是太害人了。 他们还没有走远的时候,被准备进去的青鬼叫住。青鬼轻快地跑到他们面前,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声就打开,笑眯眯地对阮菲说:“我说二小姐啊,你都有你身边这么大一个美男子了,竟然还流连这种烟花之地,这会让我们的柳佩青侠士很受伤的。” “我呸!”阮菲在这里本来就很尴尬,青鬼还在火上浇油,“什么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我们了!不要把你和阿青的关系说得很好一样!” “哈哈哈哈,二小姐,我和他都称呼你为小姐,论个兄弟怎么了?你说是不是,柳兄弟?”青鬼没有搭理阮菲,把话锋引向了一言不发的柳佩青。柳佩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这里真的是踏云城最好的酒楼?” 没想到柳佩青心里还想着这件事,青鬼见怪不怪,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入口,说:“这里才是踏云城最好的酒楼。” “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美的人。” 青鬼说到“最美的人”的时候,诡异的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阮菲说:“说错了,你才是最美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厚脸皮 就算是从另一个门口进去,这里依然是青楼。 青鬼带着阮菲和柳佩青进去,老板娘热情地走了过来,青鬼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间雅座,看样子是老熟人了。 等点完菜之后,阮菲特意要了几坛好酒。青鬼故作惊讶,谄媚道:“没想到二小姐这么关心我们,还特意为我们点了酒,那我和柳佩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迅速在桌子上摆好了杯子,青鬼问阮菲喝不喝。阮菲说不要喊得那么亲密,我们出去之后还是仇家。青鬼却摇摇头,他说:“本来我确实是要杀你,但是这次的事情,我还得回去和阮南风说一下。” “神算子真是算天算地算空气,把我们当成傻子骗。这件事情和他关系密切,让人很难不去猜想他当初要我们杀你的动机。”青鬼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神算子,怎么想怎么蹊跷。当时他为什么偏偏就出现在了阮家,我现在都找不到原因。” “所以以后关于取你性命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别的说法。” 青鬼的意思其实就是,神算子当时说的杀阮菲这件事,现在多半已经行不通了。阮菲把玩着茶杯,里面是柳佩青给她倒的茶水,还是温热的。 这次消耗了阮菲太多精力,她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饭,不再去想那些糟心事。 青鬼有了柳佩青这个兄弟,不再是只和阮菲说话,偶尔也会把话题转到柳佩青身上。柳佩青还是老样子,不怎么接话,但是态度没有之前那么生硬,偶尔也会回答几句。 商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就有人来敲门上菜了。 “青鬼大人~你好久没来找人家,人家好寂寞哦~”随着那些上菜小厮进来的,还有一群香粉味扑鼻的妖娆美人。 那些美人进来之后,一点也不见外,一屁股就坐在了青鬼的身边,阮菲瞟了一眼进来的三个美人,不动声色地挪了下凳子。 这些美人都是青鬼曾经过来点过的,没想到老板娘竟然会让她们过来,让青鬼有些尴尬。 说是美人,其实都是抬举她们的话。这些在这种地方接客的女人,多半都是姿色平平,身材虽好,但是那张脸嘛……阮菲看着她们脸上抹的那些粉黛,心中不禁感慨:化妆品这种东西,真的是哪哪都不会缺席。 其中一个美人挤不进青鬼的身边,她就把眼光放在了在场的另一个男人身上。她眼睛一亮,原来这个坐在一旁不出声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极品。 柳佩青的样貌确实比青鬼帅了不少,但是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可不止外貌这一样。比起青鬼的恣意潇洒,柳佩青身上的气质更加清冷,也更加温柔。 如果换做别的女人,肯定会对这种类型的帅哥停留在只可远观上,但是混迹于这种烟花之地的女人,依靠的就是主动的性格,和风sao的动作。 看上柳佩青的这个美人,嘴里娇嗔一声,“哎呦”一声就往柳佩青身上靠去。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柳佩青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阮菲。 没等柳佩青闪开,阮菲就先行贴了上去。她用手扶住了美人柔软的腰肢,轻飘飘地把美人给扶了起来,嘴里还关照着:“小姐姐你怎么站不稳了呀,来来来,快点坐好。” 阮菲拿来另一张凳子让美人坐下,可是美人没有领情,她的眼睛还一直看着柳佩青,连余光都没有甩给阮菲。 “小妹妹,人家不是站不稳,而是想找个依靠。”美人故意把声音掐的很细,阮菲听了直冒鸡皮疙瘩。青鬼也被这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挡下了身边女人递过来的酒杯,打开扇子,一脸看好戏地看着阮菲。 看来这位小姐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自己怎么好辜负人家呢?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阮菲这么想着,把脚放到椅子下面,勾住椅子的一只腿。把美人按到椅子上坐稳,然后就是一个走位,把这把椅子连带美人拖到了门口。 美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停下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对面竟然是大堂,还有许多双眼睛正看着自己。青鬼身边的那两个美人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纷纷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 门边的美人尖叫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纤长的手指指着阮菲的鼻子,尖着嗓子骂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我!” 阮菲就没把她当回事,勾引男人勾引到她头上来了,没打一顿就算是好的了。 她甩着双手走了过去,一只手撑着门框,凑近了那个美人,威胁到:“别给脸不要脸,以为是个男人都可以勾引。欺负到我的头上,没卸你一条腿就算好的。” “你!”美人被阮菲这么一套下来,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但是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看到青鬼也看向了这边,以为自己可以得救。她朝青鬼递去求救的眼神,没想到青鬼和那个男子一起走了过来,还以为他们是来帮自己找回公道的。 柳佩青先走了过去,他抱住阮菲的腰,把阮菲从那个女人旁边带到自己身边。阮菲的气还没有出够,挽着柳佩青的臂弯撒娇,被柳佩青亲了一下额头,气愤的心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边上的那个美人现在已经是嫉妒的不行,刚才这个男人看向那个女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但是还是不死心,这样自己的面子不就丢光了。 于是她向青鬼求救,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青鬼大人!”她还做作的跺了一下脚,平时那些男人最吃这一套了,这次肯定十拿九稳。 可是青鬼却说:“你刚才,惹到我家二小姐了。” “什么……”美人这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惊恐的眼睛里倒映着阮菲的影子,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您……刚才说她……” 青鬼笑呵呵地说:“我家二小姐。” 美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头顶发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怎么不知道,阮家的二小姐什么时候也来了踏云城。 另外两个美人眼力见极好,在青鬼说出阮菲身份的时候,就赶忙跑过来给阮菲行礼:“刚才恕我们冒犯,没有认出阮小姐,希望阮小姐开恩!” 对于这种情况,阮菲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挥了挥手,把她们全都赶了出去。 还坐在地上的那个美人,她现在脸上厚厚的粉黛已经被自己的泪水冲花,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的花猫脸。阮菲也没对她怎么样,只不过在她耳边说了句:“别看到个帅哥就往别人身上拱,你是人,不是猪。” 美人自知已经得罪了阮菲,跪在地上开始向阮菲道歉。阮菲听了两句,把她叫了起来:“我不是喜欢看别人跪着的人,道歉就行了,你也没对我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说完,就把她推了出去,上了门。 终于清静了,阮菲长舒了一口,又跑回了饭桌前:“再不吃都凉了!” 一顿饭下来,阮菲吃得很饱,中途老板娘过来道歉,阮菲也很大方地表示原谅,并且又要了几个菜。老板娘为了表示歉意,非得要给阮菲免费,被阮菲拒绝:“反正都是他请,我也不掏钱,你也不用倒掏钱。” 阮菲的这个“他”,指的就是青鬼。 青鬼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还要加上她刚才叫的那些,要是普通人家,当场就得砸锅卖铁,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你还真的是一点也不见外啊。”阮菲嘴巴里还包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你刚才不是还一直说是我们吗,现在就想赖账啊?”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你吃得最多,为什么你不付钱?” 阮菲咽下一口米饭,豪迈地擦了擦嘴:“你就是这么和你二小姐说话的吗!?” 这下青鬼没话说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在不要脸这方面,还及不上阮菲的一半。 酒足饭饱之后,阮菲提着两壶酒准备回安府,临走前问青鬼要不要一起,青鬼说:“我现在就要回去了,饭也吃了,长波剑也回来了,我要起身回去了。” 阮菲表示要送一送青鬼,被青鬼拒绝:“你不像是这样的人,肯定有什么别的想法。” 阮菲说:“哎呀,你别想太多,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最后,阮菲才说出真心话,“我就是吃多了想散个步,顺便再去买点衣服。” 送走了青鬼,阮菲和柳佩青来到他们当时买衣服的店铺。 这家店也算是经受了风风雨雨,当时阮菲和安晓云因为一款衣服打起来,事后这家店也被安晓云的怒气波及,听说关门了十天才重新开张。 这家店的老板娘看到阮菲又来的时候,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心想:我的老天爷呀,她怎么又来了呀! 阮菲很狗腿地过去给老板娘顺气,还塞给她一颗糖,老板娘感觉自己又好了。 柳佩青之前问过阮菲,为什么身上一直带着糖,阮菲神秘地剥开了一颗,塞到柳佩青嘴里,问他:“吃下糖之后,是不是心情就好多了?” 柳佩青几下把糖吃完,说:“不用吃糖,我看到你,心情就好了。” 老板娘给阮菲介绍了这几天刚到的新款式,一件一件地给阮菲过目。 虽然这个小姑娘每次来都惹事,但是也是多亏了她,自己关门的这么些天才没有亏本。可见阮菲当时买的那些衣服是真的很贵。 新款式全都没有入阮菲的眼,老板娘看着阮菲身上的这款衣服,灵光一闪,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件成衣。 “这套衣服,和你身上的款式差不多,都是齐腰的,”老板娘还记得阮菲很喜欢在衣服外面加一件外衫,又拿出了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件点缀着星星的外衫。 阮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刹诀法阵 “这套衣服好好看!”阮菲穿上这套衣服,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蹦蹦跳跳跑到柳佩青面前,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正如老板娘所说,这套衣服的剪裁和阮菲之前那套差不多,只是这一套衣服的布料用的是纯白色,配上轻纱和暗纹,加上阮菲身上那件点缀着金色星星的白色外衫,确实挺好看的。 店里有的男客人已经被阮菲的笑容晃花了眼睛,柳佩青牵起阮菲的手,说道:“好看。比之前更好看。” 阮菲喜笑颜开,拉着柳佩青问老板娘:“还有没有适合他的。”柳佩青无奈地说道:“还要买吗?”和阮菲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充满了这些很琐碎的事情,倒是更加有趣了。 老板娘知道阮菲肯定会给她身边这个男子再买一套,刚才就在心里盘算了。阮菲一开口,她就拍着手说:“当然有!我怎么会忘记这位公子呢!” 上一次柳佩青给她的惊艳感,她现在还记忆犹新,恨不得把店里所有的衣服挨个给柳佩青试一次。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托着下巴瘸着嘴,埋怨自家夫人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路。 “这一套!我拿到的时候就感觉和公子你特别相配!”老板娘拿出一套黑色的劲装,提在手里给柳佩青展示,“这套衣服样式简单,但是剪裁和布料却很难得。” “我猜公子你是修士吧,这一套衣服,无论是设计还是装饰,都不会显得累赘,还有金色的包边点缀,太适合你了!”老板娘把这套衣服吹得天花乱坠,阮菲摸了摸布料,确实很舒服,应该值不少钱。 “我也觉得很合适!”阮菲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她已经开始想象柳佩青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了,催促柳佩青赶紧去换上。周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悄悄握紧了拳头:今天来得不亏,这公子也太好看了! 柳佩青穿着这一套出来的时候,阮菲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板娘在一边止不住地夸赞,就连刚才还在埋怨老板娘的老板,也被柳佩青的模样给惊艳到说不出话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柳佩青已经对这些赤裸的目光见怪不怪了,他径直走到阮菲的面前,询问阮菲的意见。阮菲竖起两个大拇指,感觉鼻子有些热:“好看!太好看了!”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才从小吃摊打了包,提着刚才从青鬼那里要来的两壶酒,晃晃悠悠往刀一笑那里走。 对于自己的新武器,阮菲十分期待,不停地幻想到底会被做成什么样式,一路上叨叨个不停,也就柳佩青有这个心情一直听阮菲絮叨。 “会是粉红色的吗?还是金色的?安爷爷说那把武器的灵气是金色的,不知道我拿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泛金光啊~” 进了武器铺,发现木婆婆和桃六娘都在。 桃六娘看着阮菲身上的新衣服,羡慕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干脆直接围着阮菲转起圈来。她边看边赞叹道:“你竟然买了这一套衣服!太好看了!真是太好看了!” 今天早上桃六娘看到这套衣服的时候,愣是眼馋得走不动道。可惜这套衣服的风格和她不是很搭,而且太贵了,花掉她一整年的开销都买不起。没想到这一套竟然被阮菲买了下来。 两个雌性生物对衣服的喜欢不相上下,可能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阮菲和桃六娘互相交换了对于衣服的各种观点,话头一时间收不住。还是等到刀一笑在里面忙完,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才打断了她们的交流。 刀一笑动作迅速,阮菲的佩剑现在已经打磨完毕,为了感谢阮菲,刀一笑又特地专门为阮菲打造了一副剑鞘。阮菲接过来的时候,发现不光是剑身,就连剑鞘上的花纹,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这个剑鞘是我用我这里最好的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很厚重,其实重量很轻。”刀一笑对自己的这个作品充满了信心,他让阮菲仔细看剑身上面那些花纹。 这把剑的花纹不再是很传统的,在金属不停捶打之间留下的花纹。这些花纹形状固定,都是雪花的样式,是在靠近剑柄的位置,既不会降低美观程度,又不会太过花哨,更不会让剑的威力大打折扣。 阮菲数了数,总共有一个大的花纹,和无数个细小的雪花花纹,手指摸上去,并不会觉得硌手,看样子是全都敲打了进去。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这么细心,实在是太好看了。”阮菲夸赞道。自己的作品被别人认可,阮菲夸这把剑的时候就好像在夸他自己,深色的皮肤上还是飘上了两片红晕。 除开花纹,这把佩剑的色调都是以白色为主,剑鞘是白色加上红色的装饰,剑身靠近剑柄的部分是雪白的,但是到达靠近剑尖的时候,又开始渐渐变红。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指着剑尖的红色问刀一笑,刀一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在锻造的时候出现了错误,检查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红色是天然形成的,可能和你的灵气有关。” 刚才刀一笑让阮菲把自己的灵气注入进去,这些红色只能从这方面解释了。可问题就在于,阮菲刚才注入的灵气不是金色的吗? 为了检验这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阮菲又重新开始运转九刹诀,灵气从阮菲握剑的地方开始注入灵气,灵气果然又是金色的。 “怎么回事?”阮菲把手脱离了剑柄,操控灵气握住剑柄,这一切才水落石出。 阮菲释放出的灵气确实还是红色的,只是那些灵气注入到佩剑中,立马转变为了金色。 “难道是因为这把剑的灵气本身是金色的吗?”阮菲想到安千山说过的话。武器铺的所有人都盯着这把剑,渐渐地,这把剑上的金色又开始发生变化。 金色的灵气流到剑尖的时候,剑尖的红色开始向上蔓延,吞噬着剑身上那些金色的灵气。阮菲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 直到后来,那些金色的灵气全部被吞噬,剑身上的灵气只剩下了红色。阮菲这才把灵气收回,那些布满剑身的红色又随着灵气的褪去而消散,最后就只剩下剑尖上原来的那些颜色。 反复几次之后,阮菲确定了这把剑上再也不会出现金色的灵气之后,失望地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灵气的颜色可以改变,看来我是想多了。” 柳佩青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红色的,很好看。” 刀一笑还给阮菲介绍了这把剑的其他特性,阮菲挨个记下,把给刀一笑带的饭菜留下之后,阮菲和柳佩青又带着那两壶酒回到了安府。 此时安千山正在和拜长风聊天,柳佩青把酒放下之后,和阮菲一起坐到了他们对面。 安千山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再挪过地方,就连午饭都是在旁边的亭子里吃的。阮菲以为安千山特别喜欢这里,安千山却说:“我好久没有出来走动过了,这里视野开阔,有鸟有鱼,刚好可以净化一下心灵。” 拜长风在一旁附和,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好几颗灵石。其中就有那个释放金色灵气的灵石,还有早上的时候,在那个水缸发现的灵石。 “这些灵石放在这里干什么?”阮菲拿起那个蓝色的灵石,问安千山:“这个灵石是不是安爷爷你放进去的啊,为了安冬喝水?”安千山点头,把阮菲带来的酒往杯子里倒。 “当时我发现安冬已经中了九刹诀,并且已经发作,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脑子已经烧坏了。当时我被神算子捉住,被关进了踏云书馆内,以为冬儿从此就没有人照顾,可谁知他一直跟着我,竟然随我一起被关了进去。”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没想到安寄风竟然如此歹毒,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看来让他死得那么爽快,还真是亏本了。昨天晚上在医馆的时候,安千山还说,整个踏云城的人,都中了九刹诀,那他们岂不是都很危险? 但是看安千山的样子,根本不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菲问安千山:“那安晓云和千影身上的九刹诀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根本没有反应?还有那些居民,他们真的也中了九刹诀吗?” 我说的这些,没有一句假话。安千山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九刹诀的灵气不稳定,会随着空气扩散开来。那些久居踏云城的人体内肯定会有灵气侵入,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只是这灵气,并非一定对身体有害。” 从安千山的口中,阮菲他们知道了关于这种灵气的详情。 九刹诀的灵气属于火属性的灵气,这个拜长风已经调查出来了。只是这种灵气不会像阮菲之前操控了的灵气那样,会侵入别人的血脉,造成别人经脉混乱,甚至爆裂断开。这种灵气更像是融进了血液之中,会流经人的五脏器官。 火属性的灵气,会让人身体比平时更加灼热,换一种说法就是——上火。所以那些人才会那么暴躁,而且灵气越多,他们就越暴躁,甚至到了后来,这种心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到处寻找发泄口,把这种压力释放到别人的身上。 但是这些都不用着急,只要勤加锻炼,那些灵气就会慢慢消散,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安千山说完之后,拿起了那颗释放金色灵气的灵石,问阮菲和柳佩青:“你们说,那个树枝也能释放金色的灵气,作用和这颗灵石相同?” 阮菲点头,不管是千影手中的树枝,还是面前这颗灵石,它们释放的灵气都是相同的,而且都会让那些卫兵狂躁地想杀人。 对此,拜长风也给出自己的答案:“我也研究过这个树枝,但是除了它有些地方夹杂了些灵石,别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树枝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安千山又喝了一口酒,才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他们脚下张开的法阵?” 第一百一十三章 修为境界 “对哦!”阮菲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难道是那个法阵有什么作用?” 拜长风回忆了所有关于那本秘籍上的内容,自己好像也没有在里面看到相关的东西,更别说什么脚下的法阵了。 “这一点应该是安寄风后来自己领悟出来的,我也是拿到了这块灵石之后才反应过来,上面九刹诀的灵气很微弱,当然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没有深渊宝石,脱离了机关的九刹诀不可能有多稳定。” “只是,安寄风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真正的九刹诀功法,强化了这些微弱又不稳定的灵气。”安千山突然站起来,走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给阮菲他们演示了一次。 只见他的脚底张开一个法阵,手中的灵石又再一次被驱动,他解释道:“你们现在看到的灵气,不过是这灵石当中本身存在的九刹诀灵气,而脚下的这个法阵,才是真正的九刹诀。” 阮菲凑过去看了看,法阵上有些很细小的文字,阮菲拿着秘籍翻找了一会,败在了自己的文盲上。最后还是柳佩青过来,给阮菲翻到了一页,指着上面的那些相似的文字说:“应该是这个。” 柳佩青说:“这本书中的很多内容,其实算不上真正的文字,倒像是要驱动某些功法时,需要用到的符号。” 安千山欣慰地点头:“小子不错啊,很有悟性。”阮菲刚开始是认为这些符号也是这个世界文字的一种,就像是汉字和藏文的区别。她来到这个世界看的那些秘籍,都是用汉字书写的,就理所应当地往少数民族的文字上猜想,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把那些符号挨个对照了个遍,发现真的就如同柳佩青所说,这些符号和安千山脚下法阵中的符号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顺序不同。 “那安晓云和千影身上的九刹诀呢?”阮菲继续问,这次安千山没了之前的从容,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孙女,虽然并不是亲生的,但是好歹也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晓云身上的九刹诀,被他吃下的那些灰烬掩盖住了。看到她之前,我也没想到安寄风的手段竟然如此歹毒,利用那些灰烬把晓云的修为提高,谁知道见到晓云之后,我才发现晓云的体内也有九刹诀的灵气。真是作孽啊。” 那这么说的话,安寄风就是等于在把安晓云养大,然后时机成熟之后再吃掉?真是太狠毒了。 拜长风也跟过来凑到一起,看到了那些符号的对比,惊呼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操作,他的师父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太神奇了,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知识,我得记下来。”拜长风从他的随身口袋里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阮菲问他:“我平时没怎么听到你提起你的师父,你上次还说让他帮阿青恢复内丹的。” 拜长风在这种时候最不想被人打扰,起手想把阮菲推开,听到阮菲说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确实这么说过。他用笔杆子挠挠头,说话含糊不清,阮菲隐约听到“再说”这两个字,嘴角一下子垮了下去。 “不行!这件事刻不容缓,你可是答应过的!”阮菲掐着拜长风的脖子,使劲地摇,拜长风赶紧收好自己的纸笔,快要把舌头给闪了。 此时安千山和柳佩青已经坐了回去,阮菲说的这番话钻进安千山的耳朵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佩青:“你的内丹被锁了?” “是的。”在安千山的面前,柳佩青一直很乖巧,有什么事情都是老老实实回答。安千山让柳佩青把手伸出来,检测了一下,发现事实确实如阮菲所说。他思考了一会,问柳佩青这是怎么回事,柳佩青沉默了一会,把真实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这其中还有许多阮菲都不知道的细节,拜长风也坐到旁边,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拜长风不禁拍手感叹:“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阮菲是一个,柳佩青也是一个。” “内丹被灵媒师锁了,这就奇怪了。锁内丹并不难,但是比起把内丹直接剐了,把内丹锁起来这种事,还是比较麻烦的。”安千山说出自己的看法,阮菲在一旁听了,心里很不乐意。 “他们后来确实是要把阿青的内丹剐了,但是没成功。”阮菲说起了在银月会的事情,安千山感慨,被关了这么久,怎么感觉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银月会现在胆子已经这么大了,柳家小子的内丹他们都敢动。”柳佩青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论名声的响亮程度,是后来许多修士不敢望其项背的。 拜长风瞪大了眼睛:“柳佩青的最高修为,不是地字五层吗?那应该和那个青鬼差不多?”关于柳佩青自己的修为境界,他从未和阮菲提起过,但是拜长风从燕平松那里听到过,多半八九不离十。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和青鬼差不多了啊! 阮菲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柳佩青现在已经无法使用灵气,可是光凭内力的话,阮菲感觉他肯定是在青鬼之上的。 听到拜长风的疑问,安千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小看了柳家小子,别看他不动声色,他在修炼上的天赋,可比得上我年轻的时候咯。” “我二十年前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孩前途不可估量,没想到后来竟然被逼着去做了那些事,也算是命运的磨练吧。就在前几年,他已经变成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角色,可是现在的他,修为应该比那时候增强了不少。恐怕早已突破了天字境界了。” 如果真的如安千山所说,那么柳佩青这个人可真是不得了,拜长风到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柳佩青。门外汉阮菲不明所以,但是拜长风的表情变换那么夸张,肯定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 阮菲问柳佩青:“你早就突破天字境界了?”柳佩青点头,还想接一句“你以后也可以”,话还没说出口,阮菲又问:“这天地人三种境界,很难突破吗?” 安千山解释说:“虽然天地人之间,只简单地划分为了五层,但其实每突破一层,就需要把自己的修为提高十倍。如果想跨越天地人的大境界,则需要把自己的修为提高三十倍,才有可能从地字境界,提升到天字境界。” 阮菲没想到这些等级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果之大,她赶紧追问柳佩青:“那你之前的最高境界是多少?”柳佩青没有直接回答,他抓着阮菲的手久久没有回话,阮菲以为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也就不敢多问。 倒是安千山在旁边看戏,喝着小酒,优哉游哉。拜长风也很好奇,和阮菲组成了一对好奇宝宝,目光炯炯地盯着柳佩青,柳佩青躲都躲不掉,才缓缓开口说:“天字二层。” “噗通。”拜长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阮菲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惊喜地问道:“是不是特别厉害!?”拜长风屁股上的灰还没有拍干净,看阮菲的眼神就像是在神农架看到了野人。 “你刚才都知道了,每层境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还问是不是特别厉害?!” 回答他的是阮菲纯洁无辜的眼神:“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人字一层有多厉害啊。” 拜长风被气到吐血,眼睛看向柳佩青,被柳佩青不动声色地躲开。阮菲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些固化思想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柳佩青的想法。可是拜长风真的很想让阮菲明白,柳佩青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三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安千山坐在一旁,体会了一把天伦之乐。 拜长风体力比不上阮菲,说也说不过阮菲,只好搬出杀手锏来呛阮菲:“你这个阮家二小姐,怎么脑子不会转弯!你想想曾经被你打败的燕平松,做一下对比不就行了!?” “阮家二小姐?”安千山倒酒的手突然顿住,看向阮菲的目光充满了深意。 拜长风在这里呆够了,被安千山支使去给医馆中的千影送解药,可是他还没有歇够,赖在这里不打算走,柳佩青站起来,只需要一个眼神,拜长风就颠颠跟着他走了。 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安千山和阮菲两人。 阮菲直觉安千山是有事情要和她说,不然也不会在聊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把拜长风支走。柳佩青大概也是知道了安千山的这个意思,才会主动把拜长风带走。 一片金黄的树叶,飘落在了安千山的酒杯当中,被阮菲小心翼翼地拈起,放在手里把玩。 从柳佩青他们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阮菲大概猜到,安千山是想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安千山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阮菲主动开口:“安爷爷,您是不是想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是阮家二小姐?” 安千山定定地看着阮菲的眼睛。阮菲眼神坚定,并没有说谎的痕迹。阮菲又说:“您之前是否听过,阮家二小姐是一个傻子的传言?” 这件事情安千山倒是知道,应该说,知道阮家,知道阮南风的人,都听过这个传言。安千山说出来的传言和拜长风知道的差不多,无非都是怎么夸张怎么来,恨不得把阮菲说成来自地狱的怪物。 “可是,那些传言都是真的。除了长相。”阮菲看着手里的叶子,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安千山说出真相。她又问:“那您之前是怎么确定我就是阮一心的孙女的?” 安千山能那么直截了当地认出阮菲,无非就是以为阮菲手上的五行环,不过他又增加了一条:“你的灵气。” 红色的灵气在这个世界很罕见,或者说只此一例。当年阮一心因为这灵气的颜色,受尽了江湖上修士的白眼和臆测,只有安千山能接受,于是两人成为了朋友。毕竟几乎所有修士的灵气,颜色都比较寡淡。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体内的灵气根本就没有多少。 “可是你爷爷是一个异类,他不光是灵气颜色和常人不同,他体内的灵气也别别人多。”安千山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一无二 安千山放下酒杯,再一次释放灵气。 刚才他脚下张开的法阵虽然也是用灵气绘成,但是终究只能看个影子,颜色并不是很深。这一次他故意把灵气浓度提高,阮菲才看清楚,安千山的灵气是金色的,和那块灵石释放出的灵气差不多。 “安寄风的灵气也是金色的,这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血脉。”安千山收回灵气,让阮菲释放她的灵气。红色的灵气从手中流出的时候,安千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确实是一心的孙女,绝对不会错。” “你的灵气,是不是你爷爷给你的?” 阮菲听到这句话,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她根本没有和安千山说过这件事,他为什么知道? “不知道你在学习操控灵气的时候,有没有看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的灵气都是不同的。”阮菲点头,问道:“所以很多修士的武器会认主,都是因为灵气的原因。” “是这样没错。”安千山看着阮菲手中的灵气,那些灵气在阮菲的控制下,乖顺地停留在掌心,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灵气,和你爷爷的一模一样。” “……”阮菲沉默,因为安千山说的一点没错,这些灵气本来都是属于她爷爷的。阮菲放弃了隐瞒,把之前自己遇到爷爷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安千山一点也没感到意外,他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 他对阮菲说:“既然一心都说你是他的孙女,那我又何必在你现在的身份上纠结呢?”安千山看着自己的酒杯,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给阮菲使了一个眼色,阮菲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晃了一下神才明白过来,抓起酒壶给他满上。 这一点小小的举动不但没有惹恼安千山,反而让他笑了起来,他说:“当年,我的修为比一心高,也比他有钱,我对他使眼色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就和你刚才一样。后来我明白了,这个人说话做事的风格,压根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但是没关系,我们是朋友,这就够了。”安千山把手中的就一饮而尽,笑着对阮菲说:“这个世界上奇妙的事情多着呢,何必那么在意是否符合自己的认知。一个人的见识是有限的,但是思想不能被局限,这样看到的世界,才是美好的。” 既然安千山已经这么说,阮菲也放下了心里的压力,两人聊起了别的事。安千山看得出阮菲对修炼的事情还没弄明白,于是和她讲解了一些关于功法,门派和家族的事。阮菲久违地当了一次学生,坐在安千山对面认真听着。 等到柳佩青和拜长风回来的时候,安千山才算是讲了个大概。这一堂课下来,就算阮菲的记忆力再好,也架不住一次吸收了这么多知识,整个人都云里雾里。于是安千山又给阮菲列了一个书单,让阮菲明天去踏云书馆买来学习。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整天不见人影的安晓云出现在了饭桌上。听安千山说,为了惩罚安晓云,已经把她的经脉给废了,这辈子不可能再修炼。阮菲心想安晓云这么高傲的人,肯定是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 可是现在见到她的时候,安晓云根本没有哭红她的眼睛,好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愧是大家闺秀,果真与众不同。 今天能和自己的爷爷一起吃饭,还能见到自己的弟弟,安晓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等到她进门的时候,她看着一个大桌子上围满了人,而且阮菲也在,还就坐在她对面,她的心情顿时就低落了下来。 阮菲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特别热情地招呼安晓云过来吃饭。安千山乐得给自己换了一个大酒杯,催促旁边的仆人满上。见到安晓云在门口踌躇,安千山也学着阮菲的样子,招呼安晓云过来吃饭。 安千山和柳佩青说,阮菲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活泼,这种活力非常具有感染性,会把她周围的人连带着一起高兴起来。柳佩青深以为然,两人如同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 安晓云落座之后,一个黑色的影子窜了进来,惹得那些仆人差点尖叫出声。阮菲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家的玄影吗? 阮菲今天早上出门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在回去。玄影昨晚上跟着她一起过来,阮菲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玄影的窝,就放在自己的床头。可是在躺下去之后,柳佩青突然过来敲门,抱走了玄影,还拿走了玄影的窝。 当时玄影那个委屈的小模样,不停地在空中蹬腿。无奈柳佩青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反抗无效,只能跟它的男主人一起睡了。 它本来还以为今天终于能呆在阮菲的身边,可是迟迟没等到阮菲的身影,午饭都是仆人送来的。眼看着已经是晚饭时间,它实在是等不下去,只好自己出来找阮菲。 窜进饭厅只好,玄影前腿趴到阮菲的腿上,阮菲揉了揉它的头。安晓云不屑地看了一眼玄影,心里很想把它赶出去。可是安千山很喜欢,把玄影叫到自己身边,命人又拿了一个盘子,里面盛了一些肉,放到专门准备的垫子上。玄影伸着舌头,噗地一下趴了上去,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个灵兽幼崽,长得还挺可爱的。”安千山说。安晓云不相信,阮菲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一只灵兽?拜长风很理解安晓云,毕竟在他们看来,灵兽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阮菲的运气也太好了。 阮菲赞同安千山的说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时我还以为玄影是狗,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匹狼。”安千山被阮菲逗乐了:“这何止是一匹狼,它可是狼族中的战士,黑狼族的一员。” “啊……黑狼族?”阮菲扒了一口米饭,心想:确实挺黑的,要不怎么叫玄影呢,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知道玄影原来是黑狼族的时候,拜长风差点背过气去,脸憋得通红,就差咬手帕了:“为什么……我也想在野外捡一匹灵兽,黑狼族就不用了,太奢侈了。” 阮菲回过味来了,感情黑狼族应该还是一个很厉害的种族? 对于阮菲的无知,安晓云简直瞠目结舌。修为比她高就算了,还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而且还不自知! 玄影知道自己被夸奖,在吃肉的途中很给面子地摇了摇尾巴,安千山很高兴,又给它加了些肉。玄影看到又有人给自己端肉来了,高兴地在原地跳了两圈,哈喇子都要甩出来了,被阮菲捏住了长长的嘴巴。 吃过晚饭之后,阮菲和柳佩青又去街上逛了逛。 “听安爷爷说,新街那边在什么仪式,我们过去看看!”其实阮菲的潜台词是:那里肯定有很多小吃摊! 柳佩青知道自家小姐这点花花肠子,还是被牵着到处走,一点也没有反抗。 现在的新街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回到自己住处的居民重操旧业,各个商店又再次开张。只是货物还很少,别的街道的居民过来售卖的东西比较多。 阮菲手里拿着一袋桂花糕,不停地往嘴里塞,时不时还给柳佩青喂一个。柳佩青咬了一口,剩下的都由阮菲代劳。 有些居民看到阮菲和柳佩青过来了,老远就在和他们打招呼。阮菲两手不空,只能抱歉地笑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 有些居民还想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送给阮菲,感谢她的救命之恩,都被阮菲一一谢绝了,只留下了一包烤板栗。打开袋子闻了闻,是天然的味道! 这才是炒板栗啊!之前吃到的那些板栗真的一点也不香,那个壳都和里面果肉连在一起了,每次吃的时候都不好掰开,要费好大力气。现在手里的这些板栗,个个都是大只又饱满,剥开之后,里面的肉和壳很轻松就分开了,只需要撕下那些皮就行了。 阮菲边走边吃,一脸的满足。柳佩青才吃完晚饭,肚子的容量没有阮菲那么大,吃了一颗之后就没有再吃,剩下的工作就是给阮菲擦嘴。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木婆婆的家门口。她正在给窗户上的花浇水,桃六娘也过来帮忙,阮菲才知道她们原来是邻居,桃六娘身边还站着一个健壮的男人。 阮菲主动和他们打招呼,递过去几块桂花糕。桃六娘在那个男人身边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特别娇羞地接过了桂花糕。阮菲裂开嘴角,柳佩青直觉阮菲又要使坏了。 果然,阮菲吃下最后一口桂花糕之后,几步过去,贴到了桃六娘身边,把那个健壮的男人给挤开了。 那个男人也挺害羞,看到阮菲过来,主动让出了位置,给木婆婆帮忙去了。 阮菲不知道在桃六娘耳边说了什么,桃六娘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紫,最后又红了回来。期间,桃六娘的眼睛一直在往柳佩青那边看,目光躲躲闪闪,脸色绯红。 柳佩青没有在意,桃六娘想看就让她看去,他的目光则是在寻找还有没有别的宵夜上。 终于,阮菲调戏完了桃六娘,又走到木婆婆身边,把桂花糕全塞给了她,期间没有和那个男人讲一句话。柳佩青发现,桃六娘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等两人回到安府的时候,一个仆人过来告诉他们,明天安千山找他们有事。 玄影正趴在阮菲的房门口,嘴里叼着阮菲给它准备的窝。玄影的尾巴都要摇断了,还是被柳佩青无情铁手给抱起来,三两下塞进了他的房间。 晚上,阮菲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自己漂浮在海上,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不能摆正自己的姿势。她只能任由海浪冲刷她的身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阮菲被左手的五行环给烫了一下,那个蓝色的灵石,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刺杀 “怎么会在这?”阮菲捡起了这颗灵石,这灵石不是拜长风拿去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她床上? 五行环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阮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发现手心里也全是汗水。不止是手心,阮菲随便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片的汗珠黏在手上,阮菲才发现自己就好像在梦里洗了一个澡。 难道会是和刚才的梦有关系? 跳下床穿了一件简单的外衫,阮菲感觉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准备先去洗个澡,再去找安千山问问原因。 上一次自己不光是感冒发烧,还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这一次难道也要这样吗?阮菲泡在温泉里想。 她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习,就算青鬼回去禀报了这件事,杀手暂时不会追上来,但是那个潘香薇…… 潘香薇这个女人,阮菲在记忆中搜寻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记起一个大概的轮廓。据青鬼所说,潘香薇这个女人像是随时都在玩宫斗一样,这个身体的母亲当年也是被她害了。 而且还和那个神算子交往亲密……嚯!阮菲拍了一下水,和神算子交往亲密,怕不是阮南风头上的草原已经可以跑马了。 阮菲的思想逐渐跑偏,已经开始给潘香薇和神算子编纂故事。这个时候,温泉的门被忍从外面打开了,安晓云走了进来。 安晓云看到温泉里已经有人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不过没有其他的反应,接着很自然地走了进来,和阮菲泡在一个水池里。 温泉的空间很大,阮菲很有礼貌地给安晓云让了位置,安晓云小声地道了声谢,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没有说话。 安晓云每天早上都有沐浴的习惯,因为她父亲曾教导她:“女人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洁净,这样才会受男人喜欢。就算你的修为再高,以后都是要依附你丈夫的。” 在这一套教育下成长的安晓云,从来没有认为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她随时都保持自己的教养,端庄。可是为什么,自己喜欢的男人,想要这辈子都依附的男人,统统都和她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关系。 前天晚上见到爷爷的时候,安晓云是高兴的,她和安千山的关系很好,甚至,她把安千山送给她的紫灵剑随身带着,就连睡觉也是放在床边。 可是,自从阮菲出现之后,自己就连这点珍视的东西都失去了。阮菲抢走了紫灵剑,安晓云想找爷爷帮忙,可谁知,这件事竟然是他亲口允诺的。 如果没有阮菲在,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渐渐地,安晓云藏在水中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可是还是保持了面上的平静。 阮菲泡的差不多了,裹着浴巾从温泉中站起来。其实她还想多泡一会的,但是安晓云好像并不是很想和她一起泡。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一句话也没说。 身边的那个女人走了,安晓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刚才还保持镇定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温泉,早知道昨晚上就来泡了。”阮菲边穿衣服边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自言自语也不会觉得怪异。 刚才她和仆人说自己想冲澡的时候,那个仆人给自己指了这条路。阮菲原来的意思其实是让他们烧一点水过来,自己就在屋里洗了。没想到顺着这个方向过来,竟然发现了一个温泉! “没想到还挺懂事的,一点也不像我家的那些保镖,除了接送我上下学,就是提醒我宵禁的时间。”阮菲穿好衣服,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手里好像摸到了一个东西。 这么长时间里,只要是别人送的,能带在身上的,阮菲都会带在身上。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符纸,正是之前拜长风送给她的,说是能够保一条命的符纸。在被安寄风击中的时候,阮菲本以为就是这张符纸保护了自己,后来摸出来才发现,这张符纸还好好地放在自己的包里,纹丝不动。 符纸被阮菲小心地叠了起来,放在心口的位置。虽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好歹也是拜长风的一番心意。 一切收拾好之后,阮菲准备出去吃早饭。转身的时候好像听见背后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周围没有人说话,氛围十分安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电视里放的那些鬼片…… 那些恐怖的画面在阮菲的脑海里不停回放,阮菲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凉了。 要不要回头看……会不会是安晓云?阮菲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现在她可是有灵气傍身的,那些妖魔鬼怪应该不会这么没眼力见…… 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阮菲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回头,在看到安晓云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舒了一口气,对安晓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安晓云直愣愣地站在阮菲的身后,也没有穿衣服,嘴角含着笑意,就这么看着阮菲。阮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心口被人用刀扎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手脚冰凉,眼睛发花。在倒下去的前一秒,看到了安晓云眼底的疯狂。 正在院子里擦刀的柳佩青突然感觉心口一凉,四肢发颤,手上和阮菲签下的契约显现出黑红色的符文,隐隐作痛,直觉阮菲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趴在一旁的玄影也突然站了起来,背上的毛警戒着竖了起来,眼睛看向一个方向,皱着鼻子,狂吠了两声。 柳佩青的心脏收缩幅度很大,血液有些倒流。他带着刀往玄影狂吠的地方冲去。等到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阮菲的时候,眼前的红色迅速占满了他的视野。 一把小刀,正正好好地插进了阮菲的心口,从心口冒出来的鲜血喷涌而出,身上的白色衣衫被染红了大半。而阮菲双眼紧闭,面容痛苦。 安晓云没想到柳佩青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但是无妨,她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是你。”柳佩青双目凛然,瞳孔收缩。手上的契约已经蔓延到他的全身,黑红色的符文已经爬上了他的面颊。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安晓云,手中的青霜刀已经按奈不住。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握住了安晓云的脖颈,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紧咬着牙齿,眼里倒映出安晓云痛苦的面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疯了。”声音不似平时的温和或者冰凉,带着死亡的信息,给安晓云判下了死刑。 事情到了这一步,安晓云也不用再掩饰自己,她笑了起来,声音和笑容里全是疯狂,她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阮菲,对柳佩青说:“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原来是有契约在身。”安晓云仿佛看透了一切,“既然你们现在血脉相连,这个jian女人死了,你也活不了。” 安晓云每说一个字,柳佩青手中的力道就多一分,这句话全部说完的时候,安晓云已经不能呼吸,胸口毫无意义地收缩。 柳佩青见不得别人侮辱阮菲,而安晓云竟然还用契约这件事情来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人也配? 捏着安晓云脖子的手一直在收紧,安晓云已经看不清柳佩青的脸,看来柳佩青这次是真的想对她下死手。 死在他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到临头,安晓云竟然还这样想。 就在安晓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安千山突然闯了进来。他本来还在陪着安冬吃早饭,但是阮菲的玄影不顾仆人的阻拦,一下子冲了进来,对着他和安冬狂吠不止,身后还带着拜长风。 靠近温泉的时候,安千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知道安晓云每天早上都会到这个温泉沐浴,还以为是安晓云出了事,一直在心里为她祈祷。 安千山闯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孙女被柳佩青抓在了手里,安晓云双眼已经泛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安千山赶忙要出手阻止,手中灵气还未聚集,就被地上那扎眼的红色吸引住了目光。 “阮菲!?”安千山惊呼一声,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安千山已经找了过来,想必拜长风也在来的路上。柳佩青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契约的符文已经快要蔓延进他的眼中,现在双眼聚焦困难,他摸索着走到了阮菲的身边,拉起了阮菲快要冰凉的手。 此时安晓云已经晕了过去,安千山顾不得查看她的情况,赶紧给阮菲做了应急处理。等到拜长风衣衫不整的赶到的时候,阮菲和柳佩青都已经双双晕死过去。 又是这片海洋。 阮菲在梦中醒来,惊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海域。她回想起刚才自己被安晓云捅了一刀,那把刀刚好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看到自己的血噗嗤噗嗤往外面冒。 “难道我已经死了?”阮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然是完好的,连衣服都没有破。 没等阮菲在梦里喘口气,脑袋突然爆炸性地痛了起来,阮菲来不及再进行下一步确认,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痛得快要裂开了。闭上眼睛之前的那些画面,自己满身的鲜血,还有安晓云狰狞的笑容,像是走马灯似的在阮菲的脑海中播放。 阮菲受不了这感觉,痛呼出声,双手抱头,在海洋中飘荡。 好冷,好恐怖。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较远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光线,黑漆漆的一团,看不清那里到底有什么。 我是死了么?阮菲绝望的想。 如果我死了,那阿青怎么办?阮菲想到他们之间还有契约,如果自己死了,那么柳佩青会不会受契约影响,也随着自己死去? 不知道在海水中飘荡了多久,庆幸的是,阮菲的身边一直都有光,脑袋上的疼痛渐渐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阮菲看着自己的手,之前和柳佩青结成的契约忽明忽暗,又有些许温暖。 温暖渐渐替代了那些疼痛。是阿青吗?阮菲笑了笑,明明自己还生死未卜,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阿青。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误会和真相 拜长风忙了整整三天,眼睛都没有合一下。每当他受不了了,眼睛像是被人放了铅块似的往下沉,一直坐在他身边监督的玄影就会狂吠两声,把他吵醒。 “这日子没法过了!”拜长风忍不住咆哮,“这一个两个的,总是让人不省心!自从遇到他们之后,我就没有过过一天舒服日子!”他趴在桌子上哭嚎,“我好怀念我的书馆啊呜呜呜。” 正午的阳光洒了进来,距离阮菲和柳佩青晕过去,已经过了整整三天时间,还要加一个上午!拜长风看着床上那两个人,眼眶泛红。 三天前,他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就被玄影跳上了床,对着自己的耳朵,大叫了三声。吓得自己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玄影。玄影在他的床上,一直朝着一个地方狂吠,还拖着他往外走,拜长风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果然,到达温泉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三个人。安晓云自己是没有兴趣去查看的,但是阮菲那超大的出血量吓得他差点晕过去,柳佩青靠在墙上,手里握着阮菲的手,脸上爬满了拜长风看不懂的符文。 辛辛苦苦把他们搬到床上,期间,阮菲和柳佩青的手一直死死地拉着,拜长南风每次想把他们分开,都以失败告终。 在拜长风去之后,安千山已经帮阮菲做好了应急措施,血是止住了,但是那把刀还是没敢取下来,万一又牵动了伤口,造成二次伤害的话,阮菲的命可能真的就保不住了。 这三天,拜长风好说歹说,终于是把柳佩青身上的契约符文给压了回去。阮菲虽然被刀扎进了心脏,但是刚好被放在心口的那张符纸救了一命,至于为什么出了那么多血,是因为安晓云那个杀千刀的,给刀沾染上了灵气,被这些灵气割开的伤口造成了大出血。 至于阮菲和柳佩青为什么一直没有醒,拜长风和安千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这两人又喂了许多药丸之后,拜长风在他们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三天。 看着桌子上那一张符纸,拜长风叹了一口气,对着还在昏迷中的两个人说:“你们醒了一定要感谢我,要不是我的符纸,你们可能就真的成了一对同生共死的苦命鸳鸯了。” “汪!”玄影根本不照顾拜长风这一点纤细的小心思,对着床叫了起来。拜长风狠狠一拍桌子,对着玄影吼道:“别叫了!”玄影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拜长风也懒得管它,把头趴在桌子上休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铺。 没有一点预兆的,一只苍白的大手垂了下来,拜长风还以为闹鬼了,腾地一声跳了起来,抓起手里的那张符纸,躲在门后面,浑身发抖。 那只大手垂下来之后,玄影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大手在空中晃了两下,放到了玄影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过了一会,拜长风才敢从门后探出头来,此时柳佩青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玄影正乖巧地蹲在一旁摇尾巴。 柳佩青还是没有放开阮菲的手,这么长时间的抓握,关节之间少了摩擦和润滑,有些僵硬。阮菲的手已经暖了起来,柳佩青轻轻握了握,骨节有些胀痛,他还活着。 自己还活着,那就说明,阮菲也没有死,他们俩之前不过是晕了过去。柳佩青释然地笑了,看到了还躲在门后的拜长风,这才放开阮菲的手,从床上下来。 “我看到你了。”柳佩青帮阮菲掖好被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到了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睡了这么久,一点水都没喝,柳佩青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要冒火了。 拜长风这才敢确定柳佩青真的已经醒了,激动地无以复加,甩着眼泪就冲过去抱住了柳佩青,大声哭嚎道:“我就知道你们没事!呜呜呜,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柳佩青喝着茶水,腾出一只手来安抚拜长风,问他:“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拜长风擦了擦自己的脸,勉强镇定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那个安晓云,都说给了柳佩青。说完之后,还不忘给柳佩青献宝:“多亏了我的这张符,阮菲才能活下来!”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他又顿了一下,还是把安千山做的急救一并告诉了柳佩青。 “还有,幸好老城主及时把伤口上的灵气移除了,不然阮菲的伤口就不能愈合了。” “嗯。”听完这些的柳佩青轻轻应了一声,看向拜长风,他的手里捏着的正是之前送给阮菲的那张保命符。 “谢谢你救了我们。”柳佩青真心地向拜长风道谢,这件事如果没有拜长风送的这张符纸,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还真的很难说。 得到柳佩青的肯定和道谢,拜长风脸颊通红,他是真的害怕自己的两个朋友再也醒不过来。 刚才缓和一点的眼眶又泛起了红色,眼珠在里面打转,声音有些哽咽:“应……应该的!”柳佩青没想到他激动地哭了出来,把刚才想继续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等到拜长风终于止住眼泪,恢复正常的时候,柳佩青才终于有机会把刚才的话接着说下去:“那安晓云呢?”他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看到了安千山,于是就把手中的安晓云放了下来。 虽然阮菲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安晓云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她的爷爷是安千山,这件事也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柳佩青的眼中少见的蓄满了杀气,就算是拜长风,也不禁抖了抖。看来以后惹谁都不能惹阮菲,柳佩青也太护犊子了。 安晓云当时被柳佩青掐的晕死过去,但是并不是致命伤,没多久就醒了。当时拜长风正在加紧时间治疗阮菲和柳佩青。本来安千山想要为他们叫更有名的大夫来,可是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拜长风做好一切之后,阮菲和柳佩青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安千山毫不吝啬自己对拜长风的赞美之词,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但是看到阮菲和柳佩青一直没醒,心里还是着急。后来请了别的大夫来看,都没有头绪,最后只能这么干等着。 拜长风给柳佩青讲这些事的时候,给自己不知道加了多少形容词,在另一个房间的安千山不停地打喷嚏,还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 终于,柳佩青听不下去了,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断拜长风:“我要问的安晓云现在的情况。” “哦哦!”拜长风终于从自己幻想的美好中缓过神来,说出来的话言简意赅,“安晓云死了。” “什么?”柳佩青不敢相信,“怎么死的?” “啊不是!”拜长风说出口了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纠正自己,“她当时差点死,但是没死成。” 安晓云醒过来之后,发现拜长风又把阮菲救了回来,于是想要再一次行凶。可是安千山怎么可能再给她这个机会,把安晓云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本来呢,安晓云是要找机会溜出来的,被老城主发现了,于是把她绑在了房间里,不准她触碰别的东西,一切等到阮菲醒过来再说。” 安千山此时正坐在安晓云的房间中,面前就是被五花大绑的安晓云。 爷孙俩就这么僵持着,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安千山还说不忍心自己的孙女就这么下去,对安晓云说:“你这是何苦呢,就算柳佩青喜欢的阮菲,世界上还有别的那么多好男人,你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回答他的,是安晓云不屑的眼神。 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安千山没想到安晓云竟然对阮菲的性命如此执着,安千山告诉她,阮菲是自己好朋友的孙女,她们俩应该和睦共促才是,没想到安晓云对他的“好朋友”,也是带着同样的敌意:“呵,好朋友。” “当初要不是你的好朋友把你叫走,我的奶奶也不会出事,我的父亲也不会变成那样!”安晓云不顾一切地大吼,完全抛弃了她作为大家闺秀的教养。 慈祥如安千山,也听不得自己的孙女这么评价阮一心,他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怒视安晓云:“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被绑在床上的安晓云已是心如死灰,现在她爹也死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当然是我爹告诉我的,不然你还要把奶奶的死一直瞒下去吗?” “胡闹!”安千山忍不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安寄风到底给她灌输了多少错误的思想。他本来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够健康地长大,就算在修炼方面天赋差一点,自己也能护她一生。 安晓云已经不在意安千山的反应,她接着说:“为了你的好朋友,你抛妻弃子,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你为了保全你城主的位置,一直打压我爹,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当初的一切都是你骗我们的。” “现在好了,找借口把我的经脉毁了,让我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就满意了!”安晓云越说越激动,情难自已,痛哭出声。坐在她对面的安千山浑身颤抖,反思自己这些年到底都是在干些什么。 又是沉默,安晓云也哭得累了,她现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床上苟延残喘。她开始下逐客令,让安千山离开。安千山坐在凳子上,愣愣地想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你一直以为,你奶奶当年的死,是因为我吗?” 安晓云看都不想看安千山一眼,曾经的爷孙情,早已在安寄风死去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怎么,你现在还想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辩解吗?”安晓云声音冰凉,她的心,比声音还要冷。 安千山的精神都是恍惚的,他害怕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到现在,他已经瞒不住了。 他走到安晓云的床前,看着安晓云的脸,好像看到了他的嫂子。 他张口,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安晓云的心上。他说:“你其实不是我的亲孙女。” “不管是你,冬儿,还是小风,你们都是我哥的后代。”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红色还是玫瑰 今天阳光正好,冬天快要到了,本来有些刺骨的风,现在吹在身上,竟然都带着太阳的暖意。 距离柳佩青醒过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没有阮菲在的午饭,柳佩青和拜长风都味同嚼蜡,草草应付了事。 拜长风看着柳佩青一直紧锁的眉头,感慨道:“别担心了,上次不都是好好的吗,这次也不会有事的。”柳佩青简单的应了一声,拜长风叹了口气,心想阮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柳佩青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她竟然能一直和他嘻嘻哈哈,真的厉害。 转眼已经到了晚上,拜长风才想起来:“今天老城主怎么回事,前两天都还会来看阮菲的,今天怎么一直没来?”柳佩青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擦刀,他身后的那套衣服,就是前几天和阮菲一起逛街时买的。 他想起之前在某个门派的时候,一个前辈对自己说的话:“我们这种人,千万不能去触碰那些很光明,很有生命的力的人。因为心里一旦拥有了希望,就再也无法回到黑暗中来了。” 柳佩青还记得,那个门派很小,做的都是一些下三滥的勾当。当时他被家主送到那种地方磨练,为的就是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后来他遇到了阮菲,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能活的这么坦荡,笑容能那么动人。当初自己也是看阮菲好骗,才忽悠她把自己买下来的。 没想到阮菲竟然就是那个把他从黑暗中带出来的人。 可是那个人,现在正躺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也不动。 要抛下自己了么?柳佩青心里很害怕。如果阮菲醒不过来,那以后的日子怎么办,自己又要回到黑暗中去了么?柳佩青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像现在这样赞同那个前辈说的话:触碰到光明之后,就真的无法回去了。 过去的这三天,在阮菲的梦中不过就是过了一会。她现在把那道契约包裹在手心,放到自己的心口,渴望这一点点温暖能抵御海水的寒冷。 周围的海水逐渐退去,阮菲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沙滩。她终于能够站起来,狼狈地向高处爬去。沙滩上好像站着个人,挺拔的身影让阮菲感到很熟悉。阮菲走了过去,那个人影慢慢转了过来。 是阿青! 看到柳佩青脸的那一刻,阮菲大喜过望,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柳佩青跑去,拥抱住了他。 “唔……”抱住柳佩青的那一刻,阮菲感觉自己的眼睛好痛,喉咙也好痛,手腕上的五行环像是南极的冰一般寒冷,本来算得上温暖的身体被五行环夺走了全部热量。 眼前的柳佩青突然消失了,阮菲抱了个空,她伸出手胡乱抓着,冰冷的双手突然抓到了一丝温暖。 阮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面前不是柳佩青是谁?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已经是极限,确认是柳佩青之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柳佩青以为她又要晕过去,赶紧用手去恰阮菲的人中。 人是没叫醒,但是能够开口说话了。阮菲用她已经干成沙漠的嗓子,说了一个字:“水……” 拜长风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柳佩青小心翼翼地给阮菲喂水,拜长风和玄影在一边吃狗粮,很好,很健康。 还好阮菲的恢复能力很快,喝完水没多久,她就在柳佩青的怀里嚷嚷着吃饭,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苦命的拜长风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休息。 他欢呼一声,轻轻地带上了门,又欢呼一声,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自从他厚着脸皮跟到了安府,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安千山也很欣赏他的才能,给他安置了一个环境很好的房间,让他一直住到他的书馆修缮完毕为止。 自从醒过来就没有好好吃饭的柳佩青,现在陪着阮菲又吃了一顿宵夜。 阮菲是坐在床上,窝在柳佩青怀里吃的晚饭。自从醒了过来,她就一直感觉到很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柳佩青猜测,是不是和上次无缘无故发烧雷同,难道这次阮菲又吸收了什么东西吗? 上一次五行环激活了火属性,难道这次是水属性吗?阮菲吃完,放下手中的筷子想到了那块蓝色的灵石,把自己的那个梦说给了柳佩青听。前面两人还能正常交流,说到梦里那个人影是柳佩青的时候,阮菲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突然烧了起来。 再看柳佩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明明已经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了,现在已经能毫无障碍地抱在一起,为什么说到这个的时候还是会这么害羞啊!阮菲拖着脸颊,心里抓狂。 现在两人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好在阮菲身体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了大半,基本上还能扛得住。于是她催促柳佩青赶紧回去,自己还想好好睡一晚上,明天再去看安千山。 虽然柳佩青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脑子又被糊住,于是留下玄影给他通风报信,自己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终于有机会和阮菲睡一间房的玄影高兴地走路都是蹦蹦跳跳,含着自己的窝,小心地在阮菲的床头铺好,安心地睡了过去。 快要睡着之前,阮菲才想起来:“是不是忘记道谢了?”但是眼皮太重,由不得阮菲再想别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三个人一匹狼都睡得很踏实。 阮菲犹甚,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阮菲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五行环的温度也是正常的金属温度。 向拜长风道过谢之后,阮菲准备送点什么东西表达自己的感谢,没想到拜长风居然拒绝了。 “不应该啊,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地接受。”阮菲接过柳佩青给她盛的饭,打趣道。拜长风白了阮菲一眼,说起了阮菲在燕平松手下救了他的事。 “这次就当时互换了,我们互不相欠。” 燕平松这个名字就好像拜长风的梦魇,即使在燕平松死后这么多天,拜长风都还会时不时想起他们从前的事。 阮菲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奇,哪有朋友之间干得出这种事的。柳佩青表示见怪不怪,修士之间,多的是纯粹的利益,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就不错了。 拜长风点头,顺着柳佩青的话,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别看拜长风已经在江湖上混过,但是他年纪不大,今年才二十五。 二十五年前,拜长风出生在一个很破旧的小山村里。他出生之后没两天,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战火波及,死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灵媒师听到了拜长风的哭喊声,一路找了过来,把他捡走,收他为徒,这就是拜长风的师父。拜长风跟着他师父学会了些东西,特别向往那些修炼的修士,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这条路被他师父一句话给堵死:“你连灵根都没有,怎么修炼?” 后来拜长风赌气出走,遇到了在外修行的燕平松,两人聊了之后发现,对方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阮菲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冒出来一句,拜长风本来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被阮菲这么一打搅,顿时所有的感动都没了。 他指着阮菲对柳佩青喊:“管好你家的!” 拜长风继续说,当时的燕平松已经在修炼方面小有成就,正准备去踏云城当差。本来两人就要别过的,燕平松随口问了一句拜长风去哪,拜长风说要去寻找炼丹的材料。燕平松突然改变了主意,邀请拜长风去踏云城。 听到这里,阮菲懂了:“他是不是看上你会炼丹了?”拜长风撇撇嘴,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这的确是当初燕平松的想法。 “其实我住进来的时候,燕平松只会在丹药炼好了之后找我。可是后来你们来了,他来的时间都多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我们之间的友情变深了,没想到都是幻觉。” 阮菲知道拜长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时燕平松这么做,肯定把他伤的很深。阮菲拍了拍拜长风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们,不伤心啊不伤心。” 柳佩青也嗯了一声,赞同阮菲的说法。 被两人这么一安慰,拜长风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故意哼了一声,埋头吃自己还没吃完的饭。 休息期间,阮菲也不闲着,开始试着用使用火属性灵气的方法,试探她现在是不是可以使用别的属性的灵气。 有了上一次在拜长风研究室中的经验,阮菲这才很快就找到了窍门。果然,在自己晕过去的这三天,五行环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同于火属性的灵气。 阮菲闭上眼睛,用心感受那丝灵气的存在,可是那丝灵气就好像在和她玩躲猫猫,阮菲的眉头越皱越紧,好不容易抓住了那种感觉,就感到听到拜长风惊呼一声,阮菲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冻住了。 “什么情况?”阮菲甩了甩,她的整个手掌都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的冰,怎么也甩不掉。柳佩青过来把用手捂住,那些冰才慢慢地被融化。只是那些冰融化了之后,并没有变成水滴落,而是变成了红色的灵气,回到了阮菲的体内。 “呼……还好。”阮菲拍着胸脯,还以为自己又要把什么东西给点燃了。 有了这次经验之后,阮菲对于这丝灵气的掌握逐渐加快,手掌中已经能再聚集起一些冰晶,而不至于把自己的手给冻住。只是由于阮菲的灵气是红色的,结成的冰也是红色,让阮菲有些苦恼。 她捏着一块红色的冰看了看,说:“这难道是玫瑰味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然变富 “明明刚才吃过饭,你现在就已经饿疯了。”拜长风忍不住插嘴,被阮菲丢过去的冰块砸中。 柳佩青也捡起了一个冰块,发现阮菲所结成的冰确定都是由灵气组成。他对阮菲说:“你现在还能释放火属性的灵气吗?”阮菲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我之前都是用的火属性的灵气,现在转变成这样,岂不是会被当成怪物看待? 阮菲的眼睛不敢往柳佩青那里看,嘴里说的话像是舌头打了结,口齿不清。虽然阮菲的这副样子已经几乎把她暴露了个底掉,但是柳佩青还是没有戳穿她,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你现在试着用之前的方法运转灵气,再试试用九刹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按照柳佩青的方法,阮菲又试了一下,再次收敛灵气之后,阮菲说:“感觉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我还以为九刹诀只能使用没有属性,或者火属性的灵气才能运转,但是我现在就算是运转另一种属性的灵气,好像也没有障碍。”阮菲在体内用新属性的灵气运转九刹诀,效果和之前几乎一致,阮菲手里重新结了一块冰,只耗费了之前一半的灵气。 柳佩青沉思了一下,猜测道:“可能只有被改过的九刹诀,才会被限制成只能用火属性的灵气,你现在练习的这个九刹诀,是各种灵气都能够使用的功法。” 目前只有这一种解释说得通。拜长风闲着没事,只能在一边拖着下巴听。 现在阮菲才得到了新的力量,肯定是要花大量时间来练习的。柳佩青也没有继续问刚才阮菲回避的话题,安静地坐在一旁。 阮菲一刻不停地在体内运转灵气,但也抽空思考了一下关于五行环的事情。 现在他们三人之间已经以朋友相称,自己如果还一直把五行环的事情瞒着,是不是不太好……虽然柳佩青刚才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但是自己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而拜长风还救了自己一命。 “嗯……”阮菲陷入了纠结,体内运转的灵气也没有之前顺畅。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个五行环别人也抢不走,还是告诉他们吧。 “咳咳。”阮菲突然咳嗽了两声,吸引了柳佩青和拜长风的注意力,两人一齐向阮菲看来,阮菲挠了挠脸,说道:“其实关于我体内的火属性,和现在这个灵气……” 阮菲把五行环的事情大概和他们讲了一下:“这是我爷爷送给我的,说是可以运用五行的力量。但是这么长时间看来,好像是需要什么东西触发才行。” 见多识广的柳佩青听完之后,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倒是拜长风,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定要阮菲把五行环给他看看。阮菲无奈之下,只能把左手伸出来,让拜长风过一过眼瘾。 “这个真的有这么神奇?”拜长风盯着五行环,少说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银镯子吗,还没有花纹。” 看拜长风实在是不理解其中的奥妙,柳佩青才开口:“江湖上确实是有这种法器,能把一个人身上的灵气转化为别的属性。不过像小姐手上的五行环这样的法器,能一下子转变成两种的,我也还没见过。” 三个人围绕着五行环的话题,又讨论了一会,拜长风还让阮菲表演了一下,阮菲的手中一会释放出火属性的灵气,一会又在手中结冰,拜长风像是在看阮菲变戏法,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一个仆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应该是找他们有事。阮菲收敛了灵气,仆人走过来对他们说:“三位客人,我家主人有请。” 三人还以为是安千山找他们有事,不过确实是应该来拜访了。只是那个仆人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眼看着安千山的房间已经走过了,带路仆人的脚步还没有停下。 阮菲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请问,不是安爷爷找我们吗?” 不知道是不是阮菲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那个仆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三人又走了一会,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阮菲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仆人走后,阮菲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柳佩青也猜到了这个房间的主人是谁,不自主地摸了一下腰上的青霜刀。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阮菲才推门而入。安千山正坐在房间内的桌边喝茶,看到阮菲他们来了,招呼他们一起过去。阮菲向安千山行了个礼,交了一声:“安爷爷。”紧随其后的柳佩青和拜长风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房间挺大,阮菲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正是待人接客以及放置书案的地方。里面还有一道屏风,把外面的人和里面休息的地方隔开。 安千山招呼他们坐下,命人增添了茶水,才对阮菲和柳佩青说:“我本来是要子啊你们刚醒的时候就来看你们的,可是我这边发生了点事,脱不开生。” “没关系,安爷爷,外面现在身体很好,有劳您挂念了。”阮菲说。这些场面话她还专门抽时间背过。小时候家里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阮菲的嘴一点也不甜,最后她妈妈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一本《亲戚朋友问候语》,让阮菲抽时间背了下来。 后来阮菲想了想,这本书多半是她妈自己编的吧…… 几日不见,刚刚恢复年轻的安千山好像又憔悴了些,阮菲关切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安千山喝了一杯茶,叹了口气,看向阮菲的目光里满是歉意,不用安千山张口,阮菲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安千山看着阮菲,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想张口,但是喉头一哽,那些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几次下来,安千山是越来越没有勇气说出口了。 阮菲心里明镜似的,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微笑,一脸纯洁无辜。深谙此道的柳佩青哪能不知道安千山叫他们来的目的,只是这次安晓云确实触碰了他的逆鳞,就算柳佩青再怎么懂事,心里还是无法原谅她。 整个房间,就只有拜长风好像是个局外人,他从小被他师父带大,但是他师父又挺神棍的,哪里会教他这些繁文缛节。他现在只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很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只能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喝茶,是不是抓一点果盘中的水果来吃。 终于,安千山看着阮菲那张笑眯眯的脸,还是忍不住道歉:“我家晓云……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我很抱歉。” “嗯,我接受您的道歉。”阮菲还是微笑着,安千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想替安晓云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但是没想到阮菲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不光是安千山,就连柳佩青和拜长风也没有想到,阮菲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那个要她命的人。 拜长风一脸惊恐,嘴巴长得老大,结结巴巴地说:“你……就这么……”他想问阮菲原谅安晓云的理由,还没有把自己的舌头捋直,就被柳佩青使了一个眼神。 “不过,”阮菲又说,安千山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解,静心等待着阮菲后面的话,“安爷爷,你是不是要为之做出一点补偿?我好歹也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久。” 阮菲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无辜,不过这次她确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以为在自己爷爷的好朋友家住下,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可谁能想到,安千山竟然被自己的孙女啪啪打脸。 “没问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安千山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都会满足你。这次真的是我太失职了,要是一心在场,不知道他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阮菲让安千山资助自己修炼,她说:“您也知道,我最近真的很缺钱,我修炼才刚刚起步,什么都不会,还需要安爷爷您多多提点。以后如果缺点灵石啊什么的,还希望您不要吝啬。”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安千山自然是不在话下。 拜长风和柳佩青在旁边听得满头问号,互相看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大大的迷惑:我们很缺钱吗?她不是才把那些宝石给当了吗? 他们还记得阮菲从当铺里出来的时候,脸上那一副“发财了”的表情。现在转头就哭穷,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柳佩青倒是很赞同阮菲后面的说法。他现在内丹被锁,不能使用灵气,如果有安千山在旁边给予指导,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商量好一切之后,阮菲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要求:“我想去看看安晓云,可以么?” 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安千山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脏突然停顿了一下,可是阮菲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安千山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阮菲的嘴角勾起,本来是一个很和善的微笑,另外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其余三个人都离开之后,阮菲绕过了屏风,看到了还躺在床上的安晓云。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嘴角扯出一个更大的弧度,目光炯炯地看着此时的安晓云,嘴里吐出来的没一句好话。 “杀我?做梦。”阮菲冷哼一声。 自顾自地搬来一张凳子,阮菲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她对面的安晓云。安晓云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听到有人进来之后,眼珠子勉强转动了一下,发现来人是阮菲,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头顶上的床帐。 看着安晓云如今的模样,阮菲的心里毫无波动,她对安晓云说:“那天吃饭的时候,我本以为你真的恢复成了大家闺秀,我竟然还有一种,你可能和我是一类人的错觉。” 躺在床上的安晓云脖子动了动,笑出了声:“和你是一类人?我怎么会和怪物是一类人?要不是你,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时刻想着你们 安晓云还是年轻,阮菲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始吐露心声。 阮菲的嘴角没有放下来,她继续说:“当初是你来找我的茬,我在街上逛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非得来打我?”阮菲说的是她们的第一次相遇,“我还记得,你当时看着我家阿青的那个眼神……” “如果那位公子先遇到的我,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在我这里耀武扬威!”提到柳佩青,安晓云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她接着说:“你不过就是一个,被阮家囚禁起来的废物!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邪魔外道才到达现在这种地步的,那位公子根本就是被你蒙骗了!” 阮菲没把安晓云的大吼大叫放在心上,安晓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经脉尽断、武功全失的废物。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说我废物?”阮菲毫不避讳地戳穿她,“你要是长点脑子,也不会被你那个爹骗成这样。” 说起安寄风,安晓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阮菲,大吼道:“我爹没有骗我!” “安千山算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是我爷爷!他联合起那个阮一心一起欺骗我们一家。他说得好听,收养了我的爹,可是却打心里看不起我爹。我爹为了获得力量,在修炼的路上走得更长远,有错吗!” “有错,当然有错。”阮菲没想到安晓云竟然是这样的心思,看来安千山已经把事实都告诉了她,但是已经疯魔的安晓云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反而还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了安千山的身上。 阮菲站起来,走到了安晓云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亏得踏云城的人都说你很有教养,小小年纪就能达到人字五层的境界。没想到你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安晓云是第二次和阮菲单独相处,她还没有见过阮菲真正的模样。 “安寄风天生资质不行,把心思转移到制作机关上,本来我还是挺佩服他的。可是他要把整个踏云城的百姓都当做自己的垫脚石,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你爷爷辛辛苦苦经营的踏云城能到达现在这个江湖地位,已经是十分不易。安寄风的做法,是彻头彻尾的谋逆,是篡位。”阮菲眼睛里的狠厉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安晓云坐在床上,不敢直视阮菲的眼睛。 “你现在知道了你爷爷和你的关系,说他欺骗你们,他又对你们做了什么?把紫灵剑给你,拼命护住你弟弟。而安寄风呢?他要杀你,把你吃进肚子,还要杀你弟弟,他才是那个欺骗你们,想要毁了你们家庭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爹是不会杀我的!”安晓云想起之前安千山和他说过的话,还有那天晚上,被自己倒掉的药。 听到这里,阮菲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安爷爷已经说过了,你和那个千影都中了九刹诀,你却还说安寄风不会杀你?” 阮菲上前一步,捉住了安晓云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安晓云的眼睛已经不复清明,目光涣散,是心绪不宁的表现。阮菲眯着眼睛问她:“那天晚上给你的药呢?” 等到安千山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安晓云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她头痛欲裂,抱着自己的脑袋止不住地哀嚎。阮菲已经受不了这叫声,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 安千山手里端着解药,还是不敢相信阮菲刚才命人告诉他的事,他问阮菲:“晓云竟然没有吃解药?”阮菲点头,告诉安千山:“你看她现在的情况,恐怕再不吃就要没命了。” 把解药强行喂给安晓云的时候,安晓云已经晕了过去。安千山把她塞回了被我,让人好生看着,然后把阮菲叫了出去。 “你刚才……没有和她说什么吧?”安千山小心翼翼地问,阮菲摊开双手,说:“没什么,只是她看上了我家阿青,我来支会她一声而已。” “不过,安爷爷,我没想到你竟然把真相告诉她了。”阮菲说的就是安千山和安晓云真正的关系,安千山应该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才对,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这么草率。 说到这个,安千山一个头两个大,他向阮菲解释了原因,收获了白眼一枚。阮菲语重心长地拍着安千山的肩膀说:“你应该先把她的思想纠正过来,再和她说这件事。” “你对她太缺少关注了,她现在的思想比女德都女德,认为她爹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有理由的。这样的想法会毁了她一辈子。” 安千山点头,这几日下来,他也发现安晓云的思想观念太守旧,好像是被安寄风洗脑了一样。 “这一方面我以后会注意的,现在先等晓云身体恢复,我再把那些事情重新和她说一遍。”安千山看向躺在床上的安晓云,心中蓄满了惆怅。同时也感慨阮一心竟然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孙女,心里实在是羡慕不已。 本来想着来出去的阮菲,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安晓云,也没有再戏耍她的心思,向安千山行礼之后准备告辞,被安千山叫住。 “你真的就这么原谅我们了吗?”安千山还是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一个想杀死自己的人? 此时阮菲已经绕过了屏风,听到安千山这句话,又走了回来,笑着说道:“安爷爷,你真的要听原因吗?” 安千山迟疑了,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安千山说:“死亡并不是最悲惨的,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才是。” “那我就走了?”阮菲突然想起安千山之前叫他们去一个地方,回头来问他。安千山回过神,这才想起之前想让他们去九刹诀的机关看看,只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计划被打乱了。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阮菲蹦蹦跳跳去找柳佩青吃饭,在他们房间外的空地上找到了他。 柳佩青正坐在亭子中央,手里拿着一本书。阮菲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地蒙上了柳佩青的眼睛,掐着嗓子吓他:“这位公子,天干物燥,秋风萧瑟,你不怕被鬼吃掉吗?” 柳佩青知道是阮菲,放下手里的书,抚上了阮菲的手,笑道:“这位姑娘,难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鬼?” “嘿嘿。”阮菲憨笑起来,她手心温暖,柳佩青忍不住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触碰到阮菲的手心,有点痒,阮菲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放开柳佩青,把下巴放到柳佩青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是啊,我就是你要等的可爱鬼~” “嗯,我家小姐最可爱。”柳佩青拉着阮菲的手,让阮菲坐到自己腿上。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抵着额头。 柳佩青的眼中好像有大海,波光潋滟,阮菲看的入了神,用双手捧起柳佩青的脸。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嘴唇就要碰到一起,柳佩青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眼看着事都要成了,拜长风突然跑了过来,一惊一乍。柳佩青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和阮菲拉开距离,眼睛四处乱瞟,不敢看面前的阮菲。阮菲坐在柳佩青的腿上,拜长风刚好站在她对面。 “你房间不是在另一个院子吗?”阮菲咬牙切齿,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这个该死的拜长风,坏她好事! 拜长风也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但是他当时太着急了,看着阮菲和柳佩青黏在一起,迟迟不肯动作的样子,真是急死他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不敢直视阮菲。 看来今天是亲不成了,阮菲在心里哭泣。柳佩青虽然情话很拿手,但是看得出来,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如果要让他再进一步,就真的太难了。 古代人都是这么矜持的吗,这和书上看到的不一样啊! 有拜长风这个电灯泡在,今天是不可能了,阮菲趴在柳佩青怀了,双手搂住他,问拜长风:“你来干啥,吃晚饭吗?” 拜长风被阮菲提醒,想起了来找他们的原因,又开始着急:“你们快跟我来!有人把我家给占了!” 三个人急吼吼地回到拜长风的那个书馆,阮菲抬头看了看,牌匾好好地挂在上面,封条也没了,门也是好的,问拜长风:“如果这就是你打扰我的理由,那你等会可能就要吃拳头了。” 正在开门的拜长风抖了抖,钥匙插了几次都失败了,回过头来对阮菲说:“你相信我!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搬了进来!还把我房间给改了!” 终于打开了门,三人来到了拜长风的庭院。 为了证明自己,拜长风把阮菲和柳佩青带到了变化最大的一个房间——他的研究室。 “你们看看!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研究室!” 阮菲走了进去,看了两眼,又走了出来,问道:“所以呢?这不是更好了吗?” 柳佩青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设备变多了,添加了好几个价值不菲的机关。拜长风动作夸张,表情更夸张,他指着研究室里面说:“这些东西!不是我搬进来的!” 今天下午从安晓云房间出来之后,拜长风也闲着没事,就想回自己家看看。门上的封条被撕掉了,他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本来是想回来缅怀一下自己的逝去的青春,可是没想到,自己的房间却大变样。 变化最大的就是这个研究室。 “这些机关,这些灵石,我根本买不起啊!”拜长风把桌子上的灵石拿给阮菲看,阮菲随便捡起一颗,像抛网球一样抛着玩,又被拜长风抢了过去。 “知道你买不起,这些都是我让安爷爷命人做的。”阮菲说得很轻巧。那天把安千山的铁链熔断之后,安千山说什么也要感谢自己,阮菲本来是想要钱,但是突然想到了柳佩青和拜长风,于是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拜长风感动得无以复加,张开手臂就要给阮菲一个拥抱,被柳佩青无情阻拦。阮菲在柳佩青身后放肆地大笑,接着对柳佩青说:“阿青也有,应该就在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里。” 第一百二十章 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也有?”柳佩青看向阮菲,阮菲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柳佩青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门被柳佩青轻轻地推开,一个被精心雕琢的玉指环放在靠窗的桌子上,用银链子穿了起来,月光刚好洒在上面。 柳佩青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玉指环,感受到与配上有灵气在缓缓流动。这竟然是一个由灵石雕琢的玉指环!? “喜欢吗?”阮菲跟在柳佩青身后,看着柳佩青把那块玉指环捡起来,放在手里仔细观摩。 “喜欢。”这是柳佩青认识阮菲以来,收到的最贴心的礼物。如果说青霜刀是柳佩青誓死守护阮菲的诺言,那么这块玉指环就是阮菲把柳佩青放进心里的证明。 柳佩青眼里心里都被这块玉指环占满,他的眼睛很亮,向阮菲真诚的道谢:“我很惊喜,我会一直带着它。” 听到柳佩青喜欢,阮菲也很高兴。她亲自帮柳佩青带上了指环,放进了他的衣服里。阮菲对柳佩青说:“本来我还以为要再过几天才会送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这块灵石是我选的,安爷爷说上面的灵气会慢慢渗入到你体内,可以暂时替代你体内的内丹。” “我……我害怕你自责,而且,你如果能够使用灵气的话,也能保护自己……” “总之……总之!有一点总比没有的好。” 阮菲说着说着,脸越说越烫。不就是送个礼物嘛,怎么跟表白似的。阮菲挠这脑袋,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 那天救下安千山之后,阮菲为拜长风要来了那些机关和灵石,又问安千山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内丹。安千山很惊讶,还以为阮菲要寻找一个东西来代替她体内那不完整的灵根,阮菲没有说原因。 安千山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一点事还是能办到的。只是他不知道阮菲是要送给柳佩青,所以在知道柳佩青内丹被锁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惊讶。 柳佩青把阮菲拥入怀中,他已经感觉到阵阵灵气流入他的体内,他把下巴放到阮菲的头顶,说:“谢谢。你总是想着我。”阮菲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看柳佩青,于是把脸埋进他怀里。透过层层的衣服,阮菲听到了柳佩青沉稳的心跳。 现在拜长风拥有了新设备,已经无心再和阮菲他们回安府。阮菲过来叫他的时候,他正在埋头观察那些灵石,头也不抬地给阮菲下逐客令。 “你真的不走?”阮菲最后一次问他,拜长风甚至还不耐烦起来,说:“去去去,我忙着呢,不要来打扰我。” “哦~~那晚饭你也不吃了?”阮菲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拜长风的背影僵了一下,尴尬地抬起头:“那个……麻烦你们帮我带一份回来。” 晚上,柳佩青再一次把玄影抱回了他的房间,玄影极不情愿地蹬着它四条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阮菲越来越远。 柳佩青躺在床上,少见地失眠了。 他平时睡眠就浅,刀尖上的生活过惯了,入睡这种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需求来。可是今晚上明明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却睡不着了。 柳佩青从床上坐起来,胸前的那枚玉指环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地上的玄影正睡在它的窝里,柳佩青醒的时候,它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紧接着又睡了过去。 柳佩青坐到桌子前,把脖子上的玉指环取了下来。 这个玉指环应该使用上等的灵石打磨而成,质地细腻,玲珑剔透,没有一点杂质,散发出一阵阵很温和的灵气。上面还有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法阵,所以才能成为内丹的替代品。 这种成色的玉指环,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宝物。阮菲虽然想方设法在各种地方捞钱,对钱财非常着迷,但是还是甘愿放弃要钱的机会,送给柳佩青和拜长风这么贵重的礼物。 今天下午,安千山向阮菲和柳佩青道歉的时候,柳佩青没想到阮菲在提出条件之后,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被抹平。他借着晚饭的机会问一问,毕竟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江湖上的人都是喊打喊杀,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一个想杀自己的人。 阮菲却说:“我本来是想要安晓云的命的,至少也得让她缺胳膊少腿。可是她是安爷爷的孙女,安冬的姐姐。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修为,还有她的父亲,这就够了。” 第二天早晨,阮菲刚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门外好像有人在练功。 阮菲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就看到柳佩青在晨光下挺拔的身影,瞬间清醒了过来。 柳佩青好像已经知道如何运用那枚玉指环,他的身边环绕着灵气,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灵气运转很流畅,没有任何不协调。阮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柳佩青,脑子里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目光被柳佩青潇洒的身影吸引。 一轮下来之后,柳佩青才收敛了灵气,转身过来看着倚在门框上的阮菲,走了过来。 “早上好。”柳佩青说。他的身上带着早晨的凉气,还有淡淡的海水的味道。阮菲伸着脖子闻了闻,问他:“你洗澡了?” 柳佩青愣了一下,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味,疑惑道:“确实,但是我今天还未曾洗澡。”两人闻了一下,最后阮菲把目标锁定在了那枚玉指环上。 柳佩青想把玉指环取下来,被阮菲截住。阮菲就这样,靠在柳佩青胸前闻了闻,确定道:“好像就是这上面的味道。” 两人找到安千山的时候,安千山正在和安冬一起吃早饭。阮菲也不见外,揉了揉安冬的脑袋,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坐下来还不算,非得拉着柳佩青一起。 柳佩青很为难,他们没有通报就走进来,本身就挺不礼貌的,现在又要他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事…… “没事,你也坐。”安千山也不见外,还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柳佩青张口想拒绝,在一旁吃饭的安冬也跟着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软糯,对着阮菲和柳佩青说:“哥哥,姐姐,吃饭,一起。”阮菲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又揉了一把安冬的脸,安冬的小脸被揉得红红的,还一直咯咯的笑。 吃过早饭,安冬被安排好的老师带走。阮菲一边和安冬挥手,一边在心里感慨:看来不管是哪里,小孩的命运都是类似的。这么小就要上补习班,也太悲惨了。 在去死牢的路上,阮菲问起了关于那个玉指环的事。 “那个啊,当然是因为那个指环是我做的。你们闻到的那个味道应该是我的灵气加上灵石的味道。”安千山说得理直气壮,“我看你当时那么着急,心想反正你手上也有五行环,用一下这个灵气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阮菲听到这个,似笑非笑,说道:“如果在我手上,那确实没问题。关键是这个是送给阿青的啊安爷爷!”如果阮菲没有记差的话,安千山应该是水属性的灵气,那差别不就很大吗?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安千山突然顿住,想到柳佩青内丹被锁这件事,一把把柳佩青拉到了身边。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安千山一点也没有身为老人的成熟稳重,他环着柳佩青的脖子,捏着他的下巴,说:“那柳家小子用着有什么问题吗?” 柳佩青被捏着下巴,又不敢反抗,觉得嘴巴里的牙齿不听使唤。他表情纠结,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有问题,我觉得挺合适的。” “小伙子很上道。”安千山欣慰地拍了拍柳佩青的肩膀,柳佩青终于能够松一口气。阮菲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还是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看着柳佩青。 “确实没什么问题,虽然和我的灵气不同,但是好像是因为这个法阵,灵气流入我身体中之后,就和普通的灵气一样。” 阮菲又把目光转向安千山,安千山也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肯定没问题,他还说:“这块灵石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我还以为是你要用,不过送给我未来的女婿也是一样的哈哈哈哈哈。” 关于这点,阮菲倒是相当赞同,特别是安千山对柳佩青的称呼,柳佩青也没想反驳,因为在他心里,阮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而且我还把我体内的灵气都放了进去,只要不随便浪费,足够你们撑到把内丹解锁的时候。” “这……”柳佩青受宠若惊,“我如何敢当?”安千山没事人一样拍着柳佩青的肩膀说:“没事,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况且我可是把阮菲交到你手上,不得让你好好保护她吗?” 阮菲汗颜,这不是已经完全把柳佩青当做自己儿子看待了吗?虽然没有任何不对劲,但是还是让阮菲觉得有些羞耻。 死牢的周围有一大帮卫兵看护,密不透风。安千山特意不让别人进来打扫,一是害怕出什么问题,二是保持现场本来的模样,方便后面调查。 走进去之后,九刹诀的机关还在那个地方耸立着,只是再也没有灵气供它运转,所有的齿轮也都停歇了。 安寄风被燃烧的尸体也还在那里,安千山走了过去,蹲下来,手指拈了一些粉末,闭上了眼睛。阮菲和柳佩青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等待着。 安千山的姿势没有保持多久,他站起来之后,阮菲好像看见了他眼中的泪水。三人绕开了安寄风的尸体,来到九刹诀的机关面前。安千山向他们讲起了这个机关的原理。 阮菲之前也在拜长风那里听到过一些,又加上青鬼的情报,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但是安千山说的原理之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如何启动这个机关。 “我今天叫你们来,是要教会你们真正的九刹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补基础 安千山问阮菲:“你学习九刹诀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运转灵气的时候特别费劲,一直都掌握不了?” “嗯,不管我怎么去记那些经脉,总是熟悉不了。” 安千山让阮菲再次运转九刹琉璃诀。没有柳佩青在一旁指导阮菲经脉的话,阮菲的速度就会很慢。阮菲运转完之后,安千山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又让柳佩青试着运转一次。 在医馆的时候,柳佩青经常会看九刹诀的秘籍,虽然没有亲身实践过,但是思路清晰,要流经哪些血脉也牢记...... 突然,胡仙儿想起孟启出来之时,并不知道她要让自己浸泡这净脉泉。这样一来孟启接下来的七天时间便是回不了龙谷的居所。 而在自己第一滴神力被击溃之后,孟启索性便是将自己剩下的两滴神力全部祭出。只见两滴神力在孟启的施展之下不断的来回旋转着。不一会便是形成了两条阴阳鱼。 “好家伙,姐姐不在,你居然这么高了,不行不行,我得上线练级了。”她咬着银牙,从床上坐了起来拿出她的游戏头盔。 周健同意与庄风的交换,但好像不是眼下的事吧;现在不是应该去集中力量去吞并萍州吗? 而在静潭之中,那千年一遇的死水潮汐竟然百年之内泛滥了两次,这一次甚至要比百年前元尾初入静潭时经历的那次更加凶猛。 因为太吵,田甜不是很喜欢那样的环境,跳了三曲后,就想离去了。无奈,欧阳鲲鹏只好把她送回家。 没几日,颜越伤势已痊愈,他常拣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教一众孩子识字。村中百姓听朱向说三人都是远房亲戚,来这里探亲,又见颜越热心地教自家孩子识字,心里无不高兴,也不多问其它事情。 木茴却有所依仗,他早就恨透了李家之人,自从上次在正骨堂被人胖揍,他时刻想着复仇,因此趁着斗嘴的功夫,那些麻槐刺针已经悄悄的藏在掌心。 但是说来,孟启也算是有机缘的妖了,毕竟已经有了这么点头绪,若是给他时间,也许真就能修成这项秘术。但不知该怎么说,现在他要是连眼下这关都过不了,以后怎么样,也不过是梦幻罢了。 维斯肯郡明白墓埃的意思,他不能让昂族支援队伍冲进来,冲进来就等于冲进死胡同,崖底的稻草人一爬上来他们全都得死。 更重要的是,他的变强计划已经可以开始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中完全都是高中生门的比赛,虽然可以观战,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做好了一星期训练的准备了。 然而,这还不是让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的将他震惊到了。 然而火球在斩成两半之后,卫亦麟却看到了一双有力的拳头朝自己打来,连忙想要弯腰闪开,但是就在此时,宇智波斑双拳一转改变方向,直接朝卫亦麟重口砸了过去。 虽然柳昭晴看上去对那个叶城有点感情,但是也无所谓了,水果礼盒和几百万的豪车相比,该选哪个,还用考虑吗? 虽然最后叶城还是给修好了,但是也因此耽误了不少的时间,陈朵就只好把叶城先带到宴会上来了。 剩下的日国武士浪人们终于被打怕了仿佛被=股冷水淋身一数百武士浪人纷纷后撤了好几米。 孙悟空点了点头,知道突破不易,收起了心中那种惊喜交加的感情,闭目开始感受如今身体的状态。 现在输了,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赖在了自己头上。如果自己是猪的话,那么李国平真是连猪都不如。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善妒的女人 这个世界也有篮球吗?阮菲想了想,不应该,篮球是1891年才发明的,还是外来产物,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阮菲拿起那颗小小的篮球。这个篮球被装在了一个很精致的透明盒子里,里面一尘不染,阮菲也没有揭开这个盒子,就这么看着里面的篮球。 这个篮球应该也是用灵石打造的,只是雕刻它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能工巧匠,上面的纹路弯弯扭扭,只能勉强看出来个轮廓,也就石头打磨地很光滑,形状也很完美。 “怕不是我爷爷送的。”阮菲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爷爷和爸爸平时就爱看篮球比赛,可是外国的比赛和中国有时差,他们为了看球,懒觉都不睡了。要是碰上凌晨的比赛,那熬夜更是必不可少。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阮菲说。这个盒子下面压着的,就是安千山给阮菲准备的基础功课。一叠纸写得满满当当,足足有五十页,阮菲刚才还勾起的嘴角一下就垮了下去。 这么多……怕不是要整死我。 阮菲本来想把上面写到的书籍挨个拿下来,可是才拿了一半,阮菲看着怀里已经越过了自己头顶的书,终于还是放弃了。 安千山把这些功课整理地很详细,就算身边没有人指导,阮菲也能自己进行学习。 翻开第一本书的时候,五行环突然亮了一下,阮菲还以为五行环终于要开启新一轮的教程了。可是它真的就只是闪了一下,阮菲撇着嘴,右手指着左手手腕的五行环,暴躁地说:“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显示教程了,害得我要背这么多书!” 从这天开始,阮菲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背书、巩固、练习五行环中新的灵气。 还好阮菲的记忆力惊为天人,一个月下来,已经能把第一天拿下的书全背下来了。安千山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和心态和柳佩青当时一模一样,他问阮菲:“你真的……全记住了?” 柳佩青站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练习九刹诀,听到安千山的这句话,差点直接笑出声。 冷静,冷静。柳佩青努力平复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在书房面前的空地上修炼。起初他害怕这样会打扰到阮菲,可阮菲说:“一个人看书好孤单啊!有你在我面前,不光有安全感,还十分养眼!” 说白了,阮菲就是想看帅哥。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炼,柳佩青已经能够熟练掌控玉指环上的灵气。他不禁有些恍惚,距离他上一次这么轻松地修炼功法,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他从七岁就开始就被家族安排进别的门派,期间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落在了别人后面。好在他天赋好,每一次都能完美完成家族给的任务。也就是这样,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越来越差,最终被家族抛弃,锁了内丹。 再次掌握灵气的感觉让他浑身舒畅,是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不远处,阮菲还在缠着安千山学习功法,安千山拿出了另外半叠纸,指着上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阮菲的脸突然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去书架上找书了。 此时已经入冬,天气转凉,天上还会时不时飘点雪花下来。 吃过晚饭,阮菲决定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假。推开饭厅的门之后惊呼出声,柳佩青跟在她身后,发现原来是开始下雪了。 “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雪!”阮菲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空地上去,伸出手,想要把雪花捧在手里。但是手心温度太高,雪花又太小,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雪花就化成了水。 但是这并不能打败阮菲高兴的心情,她在空地上窜来窜去,高兴地像一只雪兔,没过一会,头发上就积攒了好些水珠。 柳佩青和拜长风倚着护栏,此时拜长风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把手揣在怀里,生怕把自己冻着。他看着阮菲这激动的模样,用手肘碰了碰柳佩青,说道:“诶,你看她这副样子,像是第一次见到雪一样。” 柳佩青不置可否,这一个月来安逸的时光让他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应该说从遇到阮菲开始,他就离他原本的生活越来越远。 曾经,他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悲伤,直到他遇到了阮菲,这个人的经历比自己更加悲惨,但是她还能坚强地笑出来,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他从未这么感谢那两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他们从未正眼看自己一眼。 阮菲的激情终于消减了一半,顶着满头的水珠回来找他们。柳佩青帮她把头发擦干,阮菲嘿嘿地笑了出来,拜长风揣着手,在旁边唉唉叹气:“这个世道,真的不让人活了。” 和他有相同感慨的是潘香薇,她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阮南风了。 自从青鬼把踏云城的消息带回来之后,阮南风就整日忙个不停。一个月了,距离青鬼回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院子里的枫叶已经落完,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银杏叶也变得金黄,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啪!”又一个水杯惨死于潘香薇之手。服侍潘香薇的侍女交头接耳:“这是二夫人摔得第几个杯子了?”另一个侍女想了想,皱起眉头,嘴角向下,在那个侍女耳边说:“第八个了吧。” 不止是水杯,整个房间里除了潘香薇的法器,其余的东西都被摔到了地上,整个房间一片狼藉。两名侍女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刚才交头接耳的话被潘香薇听了去,她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应该叫我什么!?” “夫……夫人!”两名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夫人!这个侍女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夫人您就饶了她吧!” “新来的?”潘香薇走过去,鞋底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刚才那个称呼潘香薇为“二夫人”的侍女吓的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眼看着潘香薇的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没等她说出一句求饶的话,就感觉头顶一凉。 旁边的侍女发出一声尖叫,坐在地上连连向后退,另一个侍女脖子上喷出的血还是溅到了她的裙摆上,而那个侍女的头,已经被潘香薇砍落到了地上。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死死盯着她头上的潘香薇。 潘香薇冷笑一声,一脚把那颗头颅踩得稀烂,手里的剑还在嘀嗒地往下滴血。 “本来都要成功了。”潘香薇喃喃道,“上次那群刺客明明都要成功了,到底是哪里冒出来一个高手,竟然当着我的面把她救走了!” “当——当——”潘香薇把剑丢在地上,随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去了。 她还不死心,阮南风到底在搞什么鬼,抛下自己的妻子,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等到她再次来到阮南风书房的时候,正好遇见青鬼从里面出来。 青鬼见了潘香薇,行了个礼,便走开了。潘香薇在心里唾骂他:“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这么大胆子,反了,都反了!” 她推门而入,阮南风正坐在书桌前写字,他抬头看了一眼潘香薇,又把头低了下去。 潘香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大跨步走过去,也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纤细的手用力地拍在了阮南风面前的书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阮南风皱着眉头看着她,眼里都是疲倦。他问潘香薇:“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呵,”潘香薇冷笑,“要不是这么晚,我怎么可能逮得到你。” “不要把我说得跟贼一样,这里是我家。” “呵,你家?”潘香薇终于忍不住,冲着阮南风大吼起来,“你还知道这里是你家,这么一个月来,你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你还认得我这个妻子吗!?” 阮南风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你也知道,最近踏云学院的事很忙。那几个孩子天赋虽好,但是毕竟资历有限,这次比赛对他们意义重大,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你这个当娘的不为他们着想,整天疑神疑鬼,像个什么样子。” 潘香薇没想到一进门就被阮南风说了一通,但是看在他还在为他们的孩子着想,心里还是宽裕了不少。 “那那个阮菲呢,她怎么办?”青鬼从踏云城回来之后,阮南风故意把潘香薇支开,所以只有他知道青鬼到底说了什么。阮南风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面对自己对阮菲的感情,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一波三折,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听完青鬼的报告之后,阮南风就下令,撤回所有对阮菲的追杀,也不让潘香薇出手。这件事困扰了潘香薇一个月。要知道,阮菲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当即就追问阮南风原因,可阮南风一直瞒着不说。 事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潘香薇想知道他到底要瞒多久。 “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总之你先不要去动她就行了。”这件事情还没到时候,阮南风想先缓一缓再说。可是潘香薇等不了,只要阮菲还存在一天,她就一天睡不好。梦里全是当年的影子。 那个女人,已经住在她梦里十六年了。 安府中,拜长风蹭完饭,兴高采烈地回去了。这一个月来,他时不时就会以“好朋友”的身份过来,仗着安千山对他的欣赏,在安府里招摇撞骗,骗吃骗喝。每次阮菲抽不开身,让他帮忙带点糖果什么的过来,他都会忘东忘西,阮菲对此意见很大。 柳佩青的进步不少,安千山夸他:“不愧是天才少年,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掌握了九刹诀。”然后又从书房里拿出了别的功法的秘籍,让柳佩青挑着学。 虽然柳佩青已经在各大门派学会了很多功法,但是技多不压身,也让自己在陪阮菲的时候不至于无事可做。 安千山的书房中有许多秘籍,数量甚至超过了踏云书馆。柳佩青挑来挑去,也没有看到有关于内丹的书,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最后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双修的秘籍。幻想了一下,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 柳佩青回到了房间之后,阮菲悄悄从房里出来,找到了正准备睡觉的安千山。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进展神速 阮菲在安千山的门口走来走去,幽灵似的。安千山披了一件衣服出来,叫住了正在踱步的阮菲。 两人在阶梯上坐下之后,安千山问阮菲:“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疑惑?” 阮菲吞吞吐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安千山就坐在那里,一直等到她开口说话。 现在困扰阮菲的问题不过就两点:自己能不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还有以后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 可是直接说的话,会不会很奇怪,毕竟说出来了,就等于自己说自己是外星人,可是阮菲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只能坐在阶梯上抓头发。 “别抓了,再抓就秃了。”安千山出声提醒到。这几天他发现了阮菲的异状,就等着阮菲直接找上门来。 最后还是安千山先开口,他试探着问阮菲:“是不是不让你修炼功法,心里面不平衡?”他挑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原因,毕竟柳佩青都已经修炼成功了,他还让阮菲整天苦哈哈地背书。 阮菲摇头,叹了口气。终究是躲不过的,早死早超生。 她问安千山:“您知道我爷爷他是从哪里来的吗?”阮菲换了一种方式,没有从自己身上出发。安千山以为阮菲这是想她爷爷了,安抚阮菲道:“你不是说你爷爷最后回家了吗,那他应该就是回到自己家中了。” 牛头不对马嘴,阮菲无语。 “我是说,您知道我爷爷是哪个地方出生,在哪长大的吗?”阮菲单刀直入,换了个更直白的表达方式。安千山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个问题,一心曾经和我说过。” 阮一心曾经告诉过安千山,说他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和这里很不一样,有能发电的机器,飞天的铁块,还有路上奔驰的四个轮子的汽车。 这些都是安千山没见过的,他很好奇,甚至想让阮一心带他一起回去。他也想看看那些不用灵气就能飞翔的铁块,没有动物拖拽就能疾跑的汽车。 后来他们分别了,阮一心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安千山留下来打理踏云城。再次相遇的时候,阮一心说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个小孩。 “是个小男孩,一心当时和我说,他已经找到了回家的方法,以后也能带着我一起去。可是我在这里等了他这么久,他终究还是一个人回去了。” 安千山陷入了回忆,说出来的句子都带着悲伤。阮菲想安慰他,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起了柳佩青,如果自己也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一定要把安千山和柳佩青都带回去。她爷爷没有做到的承诺,就由她来完成。 “对了,”安千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你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了你爷爷吗,你可以找个机会回去看看,说不定那个地方就有线索。” 阮菲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哦!我把这件事都给忘了!我明天就出发!” “诶等等,你还是先把功法练好,你不是说阮家的人在追杀你吗。虽然柳佩青现在有了那个玉指环,可是终究不是真正的内丹,还是得小心防范才是。” 安千山拦住了阮菲,又说:“还有,如果你没有找到也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奥秘,需要我们去探索。所以你不能止步不前,必须要不断超越现在的自己。” “你现在对这个世界有疑问,但是这个疑问我无法解答,所以必须由你自己去找到答案。这个过程危险重重,你必须要继续往上爬,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后来安千山又说了很多,都是开导阮菲的话。还说了为什么要让阮菲学会九刹诀,为什么也要让柳佩青一起学。安千山很器重柳佩青,阮菲看得出来。安千山说:“那天我看他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的决心,就知道他是一个值得让我把你托付给他的人。” “外面的流言蜚语终究是不真实的,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才不会辜负别人的真心。” “在这之前,你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为了柳佩青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 第二天清晨,阮菲罕见的起了个大早,赶在了柳佩青之前,开始在书房里背书。反正那个山洞也不会丢,不如先充实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如果潘香薇和阮南风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能从容应对。 柳佩青去叫她的时候,头一次看到了空荡荡的床铺。 “看来做完收获不少。”柳佩青蹲下来摸了摸玄影的头,脸上浮现出微笑,带着它吃早饭去了。 只要是跟在阮菲身边的人,或多或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滋润了不少。这种感觉主要体现在按时吃饭上面。 一日三餐是肯定不会少的,就算现在有事情没有解决完,那么三餐就成为了加速完成工作的动力。除了三餐,阮菲还会找各种理由。水果不能少,坚果会转移注意力,改善心情,吃糖是为了高兴,这么一套下来,拜长风经常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我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 又一次他这么问的时候,阮菲嘴里还吃着橙子,艰难咽下去之后对拜长风说:“就你这小骨架,能胖到哪去?要是真觉得自己胖了,你看那。”阮菲指的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正在挥刀的柳佩青。 阮菲给拜长风使了一个颜色:“跟着他练几手,不光防身,还减肥。” 拜长风试着跟柳佩青练了两天,每天下来都气喘吁吁,吃饭的时候手都要抬不起来。第二天就果断拒绝了柳佩青的邀请。 “还是研究室更适合我。” 但是在柳佩青的注视下,他实在是找不到要研究的材料,最后只能被柳佩青拖着去练功夫。 就连远在阮府的青鬼,都和拜长风有相同的感受。 青鬼再一次坐到小吃摊的时候,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已经堕落了。他怎么也忘不掉阮菲吃饭时候那心满意足的表情,真的,太诱人了。诱人的不光是美色,还有面前的烤鸡…… 又过了半个月,阮菲终于背完了所有的基础。当她在安千山面前背诵经脉图的时候,脸上的小表情,别说有多骄傲了。 终于,阮菲在通过安千山的抽查之后,可以开始修炼九刹琉璃诀了! 她高兴地绕着院子跑了几圈,手上凝结了一些红色的冰晶,像是打雪仗一样到处扔着玩。安千山看到了,问她这些冰晶是哪里来的,阮菲把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能够熟练掌握的那一丝灵气给安千山展示。 阮菲现在不光能在手里凝结冰晶,还能让这些冰晶变成雪花飘落,最后再把这些落在地上的雪花收敛进体内。 只是……红色的雪花,真的有点恐怖。 安千山在意的不是这个,他问阮菲:“你现在已经能够运用五行环的力量了?”阮菲摇头,说:“现在还只能运用火属性的灵气和这种灵气。”阮菲歪头看着手心的冰晶,问道:“这灵气到底是什么属性?真的就是水属性?” 安千山点头:“这些凝结成雪花和冰晶的灵气,确确实实是水属性的。”安千山的手里也释放出灵气,淡金色的灵气集结成小小的云朵,飘荡在手心的上方。云朵颜色越来越深,开始下起了金色的雪花。 阮菲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奇问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属性的灵气就是什么颜色的。” “灵气的颜色和属性没有关系,只和内丹有关系。”安千山收好自己的灵气,“就像柳佩青现在用的灵气,虽然是我的,但是他释放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由他内丹决定的颜色。颜色越深,代表灵气越多,当然也存在个例。” 开始修炼九刹诀之后,阮菲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她现在会的功法几乎没有,必须要赶紧加快进度,不能给柳佩青一直添麻烦。安千山从柳佩青那里听说了阮菲走火入魔的事,从书架上给阮菲找来了一本静心诀。 “虽然每个人的心理都不能被完全掌控,但是学会了这个,对修身养性还是很有帮助。它能让你保持清醒,减少走火入魔的几率。” 九刹诀的前期可以加强灵气,利用一半的灵气就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只是这种运转灵气的方式太复杂,阮菲在没有辨认经脉能力的时候,学习起来相当费劲,而且一直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虽然可以利用法阵,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会消耗灵气。 到了后期,就可以把许多功法都叠加在上面,因为九刹诀独特的灵气运转方式,之后学习功法会更加轻松,也更快。 等到阮菲完全掌握了九刹诀和静心诀之后,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对此,安千山表示已经麻木了,毕竟九刹诀没有那么复杂,阮菲天赋又高。 于是阮菲开始寻找另一个修炼的功法。她在书房中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功法,此时,柳佩青少见的,主动给出自己的意见。 只是他双手背在身后,神经紧绷,面色慌张,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要不是阮菲了解他,还真的要以为是哪家姑娘看上了她。 阮菲一把搂过柳佩青,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趁着他慌张的时候,迅速把上半身绕到他背后,抽出那本被他藏着掖着的秘籍。 “九心仙诀?” “这是什么?” 阮菲还以为柳佩青藏着的是什么宝贝秘籍,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那个是……双……”柳佩青口齿不清,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件事对他来说真的太羞耻了。阮菲顺势坐到他怀里,翻开了这本崭新的秘籍。 “好少见啊,这本秘籍竟然没啥人看过,真的靠谱吗?”阮菲边看边说,每一页上面都画有两个人的图形,方便修炼的人辨认。 等等!两个人!? 阮菲发现了华点,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柳佩青一直扭扭捏捏,原来是在害羞这个,这不是正中阮菲下怀嘛! “那我们就来修炼这个!”阮菲扬了扬手里的秘籍,一脸坏笑。柳佩青终于还是憋不住,把头埋在了阮菲的肩窝,闷闷地说了一声:“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学习剑术 接下来的几天内都是准备时间,安千山告诉阮菲,如果找到了想学的功法就去告诉他,他需要确认一下这个功法到底适不适合阮菲修炼,还要阮菲在修炼功法的时候,每天巩固修炼基础,不得怠慢。 现在阮菲只是能够记住和运用这些基础的东西,但是还是需要反复练习,一直达到熟练掌握的程度才行。 当阮菲兴高采烈去找安千山的时候,安千山正在帮助安晓云恢复。经过经过上次的流血事件,阮菲“开导”了安晓云之后,安晓云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主动打开心门和安千山交流,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安千山当然乐得安晓云和他敞开心扉,阮菲和安晓云独处之后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真正醒悟了过来,开始学习如何好好当一个长辈。 阮菲看到他们两人相谈甚欢,也不忍心去打扰,她回到了书房,开始巩固修炼基础。 等到安千山和安晓云终于说完了话,阮菲已经巩固了三遍。安千山进来的时候,阮菲已经开始看起了那本《九心仙诀》。 “《九心仙诀》?你觉得要学这个?”安千山走过来,抽走了阮菲手里的秘籍。阮菲双手托着脸,一脸的向往,眼睛直冒爱心:“对,阿青推荐给我的,我觉得很合适。嘿嘿。” 安千山从秘籍中瞥了一眼阮菲,这甜蜜的语气,怕不是已经开始畅想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你清醒一点。”安千山把秘籍砸回了阮菲的脑袋上,“我劝你脑子里少一些妄想,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阮菲显然是没有把安千山的话听进去,她现在的嘴角已经快要挨到耳朵根了。安千山恨铁不成钢,扯住阮菲的脸颊,把阮菲本来肉就不多的脸捏的通红,咬着牙说道:“淑女,淑女!你爷爷看到你这副样子,不得把你的脑袋打肿。” “啊好痛!”阮菲的思想终于回到了轨道,她捂住自己刚刚被捏的地方,感觉自己腮帮子已经肿了,口齿不清地说道:“才不会嘞,我爷爷疼着我呢。况且那可是阿青啊~” 安千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爷爷不在,我就得替他管教你。” “基础都复习完了吗?” 阮菲疯狂点头,她现在就等着安千山允许她修炼这个功法了。可安千山又接了一句:“修炼这个功法,必须要有很坚固的基础,不过有柳佩青在,我倒是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担心的是,修炼这个功法必须要学习的剑术或者刀法。”安千山靠着门框,眼睛看着阮菲。说到剑术和刀法的时候,刚才还患了多动症一样的阮菲突然顿住了,她抬头看着安千山,扯出一个尽量没有那么明显的尴尬笑容:“这个功法,要求还挺高哈?” “哼哼。”安千山学着阮菲笑了一下,“我看你房间里不是一直放着那把剑嘛,结果你竟然不会用?”安千山明知故问,阮菲之前的十六年都是个傻子,就算现在会拳脚功夫,但是要掌握剑术这种需要常年练习的武功,可能性还是太小了。 阮菲尴尬地笑了两声,问安千山:“还有没有别的双修功法啊?”理所当然的,安千山微笑着摇头:“我看这样吧,你要和柳佩青学习这个功法,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还有机会!?阮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追问安千山有什么条件。安千山笑得很诡异:“那当然是,你现在就去学剑术啊。” “咔嚓。”阮菲好像听到了有东西裂开的声音,那是自己迎风飘荡的灵魂。 安千山循循善诱,一直在强调:“学会一套剑法不难,以你的速度,顶多就花个一两个月。”阮菲摇头,极力抗拒这个建议:“我才刚刚从书海中被拯救出来,现在又要我去学剑术?”好家伙,这可真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啊! “诶,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安千山抛出诱饵,“你想想,学会了剑术之后,你不光能和柳佩青双修这一个功法,还有千千万万个双修的功法,前途一片光明啊。” 安千山帮阮菲畅想未来,阮菲一步一步走进了安千山的圈套。她问安千山:“别的双修功法还有很多?”“没错!”安千山点头,从书架上又拿出了另一本双修的功法秘籍,和《九心仙诀》类似,都是崭新的。 “作为修士,必须会一两种法器才行。法器不光是能在你灵气耗尽的时候,让你不至于手无寸铁,而且,法器上的灵气还能让你的功法事半功倍,岂不美哉?” 他把手里的那本秘籍给阮菲看,阮菲翻开看了一眼,秘籍上的小人没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法器,好像真的就像安千山说得那样,必须要人手一把法器。 但是阮菲还有一个疑问:“可是要是在这过程中,我不小心被这些武器伤到了怎么办?” 安千山无语:“你怎么这么胆小,修炼的时候磕着碰着不是很常见的吗?” 阮菲当即给他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极致的细皮嫩肉。她用《九心仙诀》的书页在手背上轻轻一划,一道细小的伤口就落在了白嫩的皮肤上。安千山还想说这能证明什么。 紧接着,令安千山大开眼界的一幕出现了。 人手背上的肌肉和血管都不多,按理说出血量应该没有多少,一会就能自己止住。可是阮菲这道伤口,不光是没有自己止住血,血反而越流越多,没一会,整个手背都被鲜红的血液占满了。 安千山赶紧帮阮菲止血,嘴里说道:“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真的就和传言中一样,是残缺的灵根?” 他想了一下这一两个月以来,阮菲展现出的惊人的天赋和实力,心想:不应该啊,残缺的灵根什么时候能这么厉害了? 阮菲让安千山主动感知了一下,安千山半信半疑,用灵气感受了一下阮菲的内丹,发现阮菲的灵根真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阮菲说,她现在运用的那些灵气完全来自阮一心,还有阮一心给阮菲的内丹。 残缺的灵根直到现在都还在不停蚕食着阮菲的身体,所以阮菲的身体才会这么羸弱。但是阮一心的灵气一直在不停地修复阮菲的身体,所以阮菲才能看上去那么健康。 想到这里,安千山不禁汗颜:这到底是有多少的灵气,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可是安千山知道阮菲有阮一心的内丹和灵气,也是阮菲主动告诉他的。他用灵气感知阮菲身体内的灵根的时候,并未发现内丹的存在,只是感受到了阮菲体内的灵气和内力,这些,的的确确都是曾经存在于阮一心体内的。 清楚地了解了阮菲的情况之后,安千山把目光转向了阮菲手上的五行环。 关于五行环,他只了解了些皮毛。当年阮一心做出来之后,还没等阮一心向他炫耀,他就匆忙地赶回了踏云城。后来也忘记问这个事,就一直被搁置了。这个五行环,应该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如此看来,阮菲还真的不能就这么去学习剑术,万一剑术没学会,直接把自己搞成个半残……安千山皱眉,难道要让阮菲换一个功法吗?但是学会一种法器也是必要的,阮菲永远都逃不过。 突然,安千山灵光一闪,对阮菲说:“既然无法改变你的灵根,那我就教你如何保护自己。” 凝气。 凝气是刚入门的修士必备的入门级功法,顾名思义,就是把自身的灵气释放出来,在皮肤的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用来抵御伤害。 阮菲对比了一下凝气和自己平时把灵气罩在身体外,问安千山:“这个凝气和普通的灵气保护罩,抵御的伤害差不多吗?”之前安寄风凭借着凝气,打了一招反转,差点要了阮菲的命。 安千山说:“凝气作为一种功法,肯定是和普通的保护罩有所不同的。它能在使用最少的灵气的情况下,发挥出最高的防御力。”其实阮菲在不知不觉间,开发了很多灵气的使用方法,只是到目前为止,没一个有用的。 灵气保护罩就是其一,但是这其实就是利用自己的灵气和别人的灵气硬碰硬,也就只有阮菲这种灵气非常多的人能采用这种方法。 凝气作为入门级功法,当然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不必去看秘籍,通过安千山口述,阮菲都能掌握个七七八八。 经过这一下午学习凝气之后,阮菲已经举一反三,把功法的基础概念理解了。 所谓功法,其实就是利用身体内部或者外部的一些灵气走向,改变灵气的作用。灵气在身体内部改变走向的时候,主要是通过体内灵气流过的经脉和灵根顺序的不同,利用这种方式改变灵气走向。 但是如果有的修士并未熟练掌握功法中,灵气的走向,那便可以借助外部的力量,使用法阵,或者把这种灵气走向记录在自己的法器之中,也可以运用这种功法。 只是后者的法阵耗时耗力,如果想要快速结成法阵,必须消耗一部分灵气来结成法阵,那样容易暴露自己,又需要一边施法,一边保持法阵的稳固。 记录在法器中倒是一个很方便快捷的做法,但是很多高级功法十分对于法器的材料十分挑剔,而且一个法器能容纳的功法有限,就产生了非常大的局限性。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功法,不要想那么邪门歪道。”安千山如是说。 阮菲学得很快,而且就单单是凝气这么一个入门级功法,一个普通的修士也只需要花几天的时间便能掌握,更别说阮菲这种天赋的修士。 吃晚饭的时候,安千山并没有和阮菲他们一起吃。他和安晓云经过整个上午和中午的谈心,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他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于是他兴奋又幸福地把安晓云和安冬叫到了一起吃饭。 阮菲知道安晓云不喜欢自己,很有眼力见地去找拜长风。他们三个人,阮菲,柳佩青,拜长风,一齐来到了之前青鬼请客的地方,饱餐了一顿。 拜长风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到满眼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眼睛都要贴上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虚假的双修 阮菲在一边嘿嘿嘿的笑。之前以为她的表现已经很没有见过世面了,但是她在某一天突然想到了拜长风的经历,就想着把他也拉过来试试。果不其然,拜长风也没有来过这里! 阮菲在心里叉腰狂笑,面上的表情维持地很好。她大手一挥,在雅座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老板娘见到阮菲的时候,热情到差点给阮菲跪下。要不是阮菲心地善良,赶忙上去把她扶住,她可能真的要当场给阮菲来个新年吉祥。 拜长风强烈建议在大堂吃,被柳佩青一个眼神吓退。 虽然这个地方和隔壁那个姑娘更多的地方还是有差别,但是终究是一个老板,差别也大不到哪里去。大堂里虽然会有美女表演,但是周围还是不乏那些不入眼的人。柳佩青是不可能允许阮菲在这种地方吃饭的。 于是老板娘强烈推荐了二楼的一个雅座。房间内有一面墙是被打通的,用围栏围住,可以倚靠在上面。雅座视野很好,下面的表演一览无余,观感甚至比在大堂还要好。 阮菲很满意,问拜长风想吃什么,尽情地点!拜长风也不客气,又叫了好几壶好酒,个个都不带重样,而且价格不菲。 三个人吃得很尽兴。阮菲不能喝酒,只顾着吃桌上的饭菜。她完全不用顾忌自己会不会长胖,因为就算吃得再多,身体内那残缺的灵根都会帮自己吸收掉。 阮菲看不出拜长风还会喝酒,酒量还很好的样子。他拉着柳佩青一杯一杯地喝,叫上来的酒很快就见了底。阮菲从食物中抬头,害怕拜长风还没喝高兴,准备又叫一壶,被柳佩青拦住。 “不用了,他已经醉了。”柳佩青示意让阮菲看看拜长风,阮菲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拜长风现在只能勉强坐着,眼神飘忽不定,还时不时打一个酒嗝。 “他这是喝了多少?怎么就成这样了?” 柳佩青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对阮菲说:“五杯吧。”阮菲不可思议,她拿起空酒壶看了一下,发现酒的种类虽然很多,但是这种酒壶的容量其实很小,每一壶也就倒个五六杯的样子。 “坑钱啊,这也太少了。”阮菲摇晃着酒壶,感慨奸商的狡诈。 和已经醉倒的拜长风不同,柳佩青眼神清明地好像没喝酒似的。拜长风趴下之后,他还能继续和阮菲说话,而且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安前辈怎么说?”柳佩青给阮菲夹了个烤鸡腿,动作温柔,但是嘴里的话却让阮菲的嘴角垮了下去。 “安爷爷说,要修炼《九心仙诀》,必须先练好剑术。”本来明天就可以看到柳佩青的肉体,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得拖好久,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柳佩青好像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似的,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他又要了一壶酒,自己倒给自己喝。阮菲奇怪:“拜长风已经不能喝了。” 再看拜长风,刚才还能勉强坐稳,现在他“轰——”地一声,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还一直喃喃道:“好酒……嗝!好酒!” 阮菲看了一眼拜长风,又看了一眼柳佩青,柳佩青才说:“我在把自己灌醉。” 阮菲问他:“为什么?” 柳佩青又干了一杯酒,说道:“那样就能被你抬回去了。” 没想到柳佩青面上老实,心里竟然是这种想法!?阮菲自己跳入了柳佩青的情话全套,整个晚上脸上的温度都下不来。 事后,她一直在心里鄙视自己:说好的矜持,都是骗人的!嘴上的王者,行动上的高位截瘫患者! 吃完晚饭,柳佩青又自己喝了两壶酒,还是没醉。柳佩青此时真想把自己的酒量和拜长风换一下,他看着正趴在自己背上呼呼大睡的拜长风,心中懊恼不已。 没事酒量那么大干什么,错失良机! 这一顿丰盛的晚餐,算是阮菲接下来一个月最后的消遣。 一直到后来的一月份,天上的雪花已经大片大片往下飞舞的时候,阮菲的剑术终于在柳佩青的指导下,练成了。 柳佩青是一个好剑客,同时又是一个好老师。他对阮菲的关爱简直无微不至。大到脚下的腿法,小到手腕的弧度,他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给阮菲讲解。 阮菲问柳佩青:“你不是用刀的吗,怎么剑术你也会啊?”柳佩青的回答是:“小时候学的剑术,后来就改用刀了。”对此,阮菲一直持怀疑。之前柳佩青曾经说过,他不会用剑,只会用刀。 等阮菲第二次问的时候,柳佩青没有继续说下去,阮菲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也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在阮菲刚开始学习剑术的时候,拜长风闻讯赶来,特意来嘲笑阮菲。因为柳佩青要教阮菲,那肯定就不会继续拖着自己练习别的武功了。他还特意买了瓜子,坐在旁边,边嗑瓜子边看阮菲受苦。 可拜长风的好日子还没过够,安千山就发现了他。阮菲说他特别想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可惜现在柳佩青要教自己,没法顾及他。安千山恍然大悟,一把拉起了拜长风的手。拜长风被这么突然的一下,手里的瓜子全掉了。 安千山感动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热爱武功,没关系,就算柳家小子没空,我也可以教你!” 面对安千山感人肺腑的发言,拜长风愣住了,心想:他是哪里听出来我热爱这些的呀! 还没等他回过神,安千山就代替了柳佩青的位置,拖着他单独训练去了。从那之后,安千山除了处理踏云城的各种事项,就是叫上拜长风练武。甚至还想让拜长风直接搬进安府来,好说歹说推掉了最后这个要求,现在的拜长风要跟着阮菲一起,鸡没叫就要起床练功,实在是苦不堪言。 一个月过去了,阮菲终于掌握了柳佩青教的剑术,期间还在不断巩固自己已经学会的东西,可谓在各个方面都更上一层楼。其中,阮菲要感谢自己的爷爷,把那么深厚的内力传给了她,不然她现在还需要从头开始锻炼自己的体格,那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终于,阮菲期待的环节即将到来。 通过了安千山的检测和批准之后,阮菲当天晚上就好好地洗了个澡,激动地整个晚上都在嘿嘿的笑,差点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就去敲响了柳佩青的房门。此时柳佩青才刚好穿完衣服,听到阮菲的敲门声,走过来打开房门。门外,阮菲激动地小脸通红,眼神还带着些许羞涩,把柳佩青都感染了。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玄影看到阮菲来了,兴奋地直往阮菲腿上蹭,这才唤醒了两颗害羞的灵魂。 为了给这次双修留下美好的记忆,阮菲还提前物色了房间,找了一个僻静的练功房。两人进去的时候,还把周围的卫兵和仆人也打发走了。 这样就没人能打扰我们了,嘿嘿。阮菲奸笑着,转身过去,看到柳佩青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正在招呼她过去。 但是……他的衣服为什么还穿得好好的?阮菲疑惑。 阮菲走过去,面对着柳佩青坐了下来,也是穿得好好的。 难道……等会再脱?阮菲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没注意到柳佩青已经开始做准备,没有一点两人要坦诚相见的意思。 阮菲回过神来,也开始进入准备状态,在这种时候可不能拖了后腿。 先是利用九刹琉璃诀的方式把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圈,之后,阮菲才按照《九心仙诀》的方式改变灵气的走向。这就是九刹琉璃诀和这些功法不同的地方,它不光可以单独使用,加强灵气的威力,还能够让修炼和使用功法的时候更加轻松。 难怪安千山要让他们先学习九刹琉璃诀。 准备结束之后,两人开始进入正题。 此时,柳佩青的脸上才开始飘起红晕,阮菲心想:这个时刻终于要到了! 虽然阮菲很想现在就动手,但是她还是在关键时刻保持了理性:冷静,冷静,万一真的和安爷爷说的那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之间柳佩青虽然红了脸,但是进度一点也没落下。他抬起手臂,双手成掌,和阮菲的肩膀相抵。然后开始调动体内的灵气,慢慢地,把自己的灵气往阮菲的体内推去。 阮菲到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这原来就是双修!?为什么和漫画里的完全不一样!自己被骗了! 一轮修炼完成,阮菲虽然感觉自己好像某方面变强了,但是失望更大。她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擦着即将用到的佩剑,心里在疯狂嘶吼。 和阮菲的落寞比起来,柳佩青的嘴角从刚开始就没有下去过。 灵气是一个修士独一无二,也是最私密的存在。除了利用灵气把别人的经脉毁掉之外,像这样的修炼方式,是最亲密的,只有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才能进行的。 他看着自己刚才接触阮菲的双手,刚才,就是这双手打通了两人灵气的通道,阮菲的灵气也是从这双手传递到自己身体中的。柳佩青的嘴角简直难以自抑,这不怪他,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两人又接着修炼,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拜长风拖着自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额头抵着桌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阮菲:“你们双修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阮菲就恨不得把安千山拖过来解释清楚:你当时明明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枉然,阮菲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行吧,挺顺利的。” 这是一句大实话。阮菲因为太激动,脑子里全是幻想出来的柳佩青,到了修炼的时候,脑子根本打不过转。还是柳佩青一边修炼,一边提醒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个人,一桌饭,只有柳佩青是高兴的。 接下来的日子,阮菲抛去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专心和柳佩青修炼。两人在互相扶持的状态下,进度前所未有的快。《九心仙法》算是比较高级的功法,就算是阮菲和柳佩青这种天才修炼,也花去了两个月时间。 拜长风也在安千山的各种摧残下,功夫见长,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羸弱。 转眼,雪花已经融化,迎来了春天。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发十宝涧 院子里的桃花树上,开满了一簇簇诱人的桃花。 阮菲和柳佩青在桃花树下比试功法,用的正是一起双修的《九心仙诀》。 这个功法招式华丽,女方用起来像是在剑花中起舞,男方使用的时候又是正气凛然,虽然使用的是相同的功法,表现出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比试一轮下来,就连在旁边喝茶的拜长风也沉浸在了两人华丽的剑舞中。 一片花瓣飘落到拜长风的茶杯里,拜长风喝了一口,感慨道:“已经是春天了啊。” 刚比试完的阮菲听到这句话后,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就是:“又到了动物该交……”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发现柳佩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阮菲背脊突然感觉一阵发凉,又接着说:“又到了百花交替盛放的日子了,哈哈。” 柳佩青不疑有他,走过来帮阮菲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动作缓慢又轻柔,周围好像升起了粉红色的小泡泡。阮菲虚惊一场,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现在基础已经谙熟于心,功法已经修炼完成,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阮菲想回十宝涧去看看。 她把这个想法和安千山说了,安千山也同意她的想法:“既然现在你已经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就算遇到阮家人,也能够顺利逃脱,那我也没有理由拦着你。” 安千山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安晓云知道真相后不再排斥他,思想观念也在一步步转变,这一切都可以归功到阮菲的身上。安千山喝了一口茶,感慨道:“我这辈子,欠了你和你爷爷很多。” 阮菲没搞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她安慰道:“这么长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还教会了我那么多东西,安爷爷,是我欠了您很多。” “还有,当年爷爷说要把您一起带回去,可是他并没有做到,您也没有怨恨他。”这些其实都是阮菲的场面话,她根本没听懂安千山在说什么。 安千山又说:“当时一心他,已经是那副窘境,我怎么还能去拖他的后腿,我只希望他过得幸福就好。” 这下阮菲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安千山如此真情流露,自己如果还用场面话去应付他,那是太不会做人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良久,阮菲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站起来向安千山告辞:“我明天早上就出发,您就不用送了。”说完,阮菲笑了一下,笑得好像四月的阳光一般明媚,她补充道:“反正我也还会回来的。” 安千山“嗯”了一声,又对阮菲说道:“那你们早些回来,四月份的时候,踏云学院有个专门为修士设立的比赛,我给你们报了名。” 刚站起来的阮菲噗通一声又坐了回去,脸上似笑非笑:“什么比赛,我怎么没听说过?”离别的伤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最关键的是。 “您报名的时候,没有说出我的身份吧。” 就算这么小半年以来,阮南风真的没有再派任何杀手来暗杀她,但是这万一是因为踏云城有安千山坐镇呢?这要是出了踏云城,这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阮菲又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踏云学院?这不是和踏云城名字是一样的吗?!” “没错,”说到踏云学院,这里面的故事,安千山能嘴巴不停地说上个三天三夜,“这所学院正是取的踏云城的名字,也是我也一心共同创建的修士学院。” “我爷爷?”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听到阮菲爷爷的名字。安千山骄傲地回答:“这踏云学院起初是一个小小的私塾,我和一心当时一时兴起,把它买了下来,改成了现在的踏云学院。现在已经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学院了。” “不过你放心,我在帮你报名的时候,并没有说起你是一心的孙女,所以你不必为暴露身份而烦恼。”安千山安慰阮菲。阮菲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句话真的处处都有值得吐槽的地方。 阮菲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是阮一心孙女的身份这件事,而是自己现在是阮家二小姐这件事! 安千山继续说:“我到时候也会在场,比赛之后,我会安排你进入踏云学院学习功法。那里有更专业的教授功法的长老,能让你加快在修士道路上的脚步。” 说完,安千山害怕阮菲有心理负担,又加上了一句:“放心,很简单的!” 阮菲双眼无神,对这些东西并没有表现出很向往。但是最后,阮菲还是答应了下来,原因就是安千山抛出的最后的橄榄枝——获胜者能够被满足一个心愿。 听到这个的时候,阮菲第一时间想到了柳佩青,她问安千山:“那阿青的内丹是不是也可以……”这个愿望在安千山的意料之内,他说:“虽然我不能帮柳佩青恢复内丹,但是这次比赛云集了各路高阶修士,参与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完成获胜者的愿望。” 那这就很值得一试!阮菲有些激动,告别了安千山,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佩青。 却没想到,门外还站着那个安晓云。 这段时间,阮菲尽量不和安晓云接触。这一次,阮菲也并没有停下来和她打招呼的打算。可是安晓云却叫住了阮菲,阮菲回头,看着她脸上挂着那副虚假的笑容,一阵反胃。 安晓云已经恢复了踏云城大小姐的身份。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卫兵还不答应,想联名向安千山抗议,理由就是:“安晓云丧尽天良,和安寄风是一丘之貉,凭什么让她活下来!” 安千山当时被这件事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阮菲出面,平息了这场风波。只是这件事发生期间,安晓云全程被蒙在鼓里。她现在看阮菲,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这次叫住阮菲,无非就是刚才听到了安千山和阮菲直接的谈话,她奉劝阮菲:“这场比赛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凭现在的你,去了也是被众人嘲讽的对象,何必去丢这个人呢?” 如果安晓云现在经脉尚在,那这次比赛肯定少不了她,说不定还能一举夺魁,赢得风风光光。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成为空谈罢了。 听见安晓云的声音,安千山连忙出来制止她,可是已经迟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进了阮菲的耳朵里。安千山着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安晓云对阮菲说的话还是这么带刺。 阮菲只是笑笑,她连身都不想转,留给安晓云一句话:“手下败将,就不要在赢你的人面前逞能了~” “你!”安晓云气得跺脚,阮菲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在书房里找到柳佩青,他还在给阮菲找下一个修炼的功法。阮菲飞一般似的向他跑来,他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阮菲,两人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阿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内丹能恢复了!”阮菲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只要我能赢得那个踏云学院的比赛,就能让那些高阶修士帮你恢复内丹了!” 高阶修士?柳佩青抱着阮菲的手僵住了,刚才还微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声音低沉,抱紧了怀里的阮菲,和她说:“没关系的,你随便打打就好,不用为了我……” “不行!”阮菲打断他,“要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要去参加那个比赛?”她把柳佩青的脸转过来,强迫柳佩青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内丹一定能恢复的,相信我。” 柳佩青把额头抵着阮菲的额头,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嗯。” 晚上,安千山又给柳佩青的玉指环添加了一些灵气,直到玉指环装不下为止。柳佩青要走的时候,安千山叫住了他,问道:“当时你们在机关那里,阮菲是怎么把九刹诀灵气都消耗掉的?” 柳佩青回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不过当时安寄风确实说,那些灵气就是机关上所有的灵气,当时机关也已经停了下来。只是小姐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千山陷入沉思,就算阮菲继承了阮一心的内丹,但她身体脆弱,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化掉了那么多灵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就敲响了拜长风的门。 “谁呀!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拜长风埋怨着来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阮菲和柳佩青,“你们这么一大早叫我干嘛?给我带了吃的吗?” 阮菲脸上礼貌的微笑挂不住了,抽出手里的佩剑就要给他来一剑。拜长风瞬间清醒,迅速向后退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他的体格强壮了不少,就连逃跑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 阮菲收好佩剑,和拜长风说:“我们要走了。” 终于,三个人朝着十宝涧的方向,出发了。 没错,三个人。 阮菲冷漠地看着死皮赖脸跟上来的拜长风,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一脚踩在拜长风的脚上,恶狠狠地说:“我就是去知会你一声,你为什么还跟上来了!?” 拜长风“嗷”了一声,整个马车都抖了三抖,他缩到马车的角落里,委屈巴巴:“你们要是一去不回怎么办,我得跟着你们!” “我不是说了我们最多半个月就回来吗?!”阮菲无语,看着拜长风眼角含泪,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不行,你们这一走,我还留在踏云城干什么。” “那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用处吗?”阮菲擦了擦手里的佩剑,眼里放出狡黠的光。 “咕……”拜长风沉默了,现在阮菲和柳佩青身体完好无损,自己跟上来好像确实没啥用处。阮菲双手环抱,看着拜长风现在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还是柳佩青看不下去,出声帮拜长风说了句话:“小姐,不要再逗他了。” 拜长风回过味来,这才明白阮菲这些话都说吓他的,根本就没有要他走的意思! “好啊!你真是太过分了!!” 三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驿站。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于爱情 已经过去了一个冬天,这个驿站还是像去年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阮菲下车之后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去年秋天,就是在这里,阮菲差点走火入魔。当时如果柳佩青眼疾手快,拦住了她,那个满口谎话的老板坟头草可能都有两丈高了。 还有那个恶老六,阮菲和柳佩青就是在他的身上发了第一笔财。只是那颗灵石还没有卖掉,一直躺在阮菲的包里。那颗小的深渊宝石已经送给了安千山,现在阮菲包里只有从恶老六那里抢来的一颗灵石,还有就是拜长风送给阮菲的,那一颗可以吸收别人灵气的灵气。 “没想到我来这里已经这么久了。”阮菲感慨道。曾经她背上背着的黑色的剑,现在已经送给了柳佩青,在他的手里继续创造它剩下的价值。 而阮菲背上这把纯白色的剑,便是由安寄风的剑改造而成。 他们这次出行并没有带多余的东西,除了阮菲包里的钱,甚至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带。所以早上拜长风才并没有看出来他们是要出远门。 这几个月以来,阮菲发现了一个非常方便的功法。其实算不上功法,顶多是修炼的基础之一——类似净尘诀。 就是用自己的灵气,清除身上和衣服上的灰尘,真是太方便了!阮菲刚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的时候,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没想到灵气还能这么玩!这下可方便了不少。 但是澡还是要洗的。毕竟洗澡也不全是为了洗去身上的污垢,还有放松心情的作用。 拜长风也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门,况且这次旅行风险也不大,整个人非常放松,提议今晚就在这休息。 看着这风沙漫天的地形,又想了想上次在这个驿站发生的事,阮菲断然拒绝:“不!” “为什么?!”拜长风没想到阮菲竟然拒绝地如此之快,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他把目光放到柳佩青身上,柳佩青现在正在驿站外的小摊位上帮阮菲点午饭,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在看自己,扭过头来,发现是拜长风。 “他看着我干嘛?”柳佩青想到。厨娘问柳佩青还要点什么,柳佩青说:“不用了,就这些。”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钱交给她。 厨娘看了柳佩青好一会,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伙子很眼熟。柳佩青的身影和另一个的影子慢慢重合,厨娘突然一拍手,惊喜道:“啊!你就是去年那个打翻恶老六的公子!?” 阮菲和拜长风还在慢慢往这边走,拜长风听到这一声惊呼,直觉有八卦可以听,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了过去,阮菲想拦都拦不住。 这时候,车夫手里抱了一个东西走了过来,叫住了他前面的阮菲:“姑娘,这个狗是你们的吗?” 狗? 狗!? 阮菲猛地一回头,发现车夫手里抱着的不正是玄影吗?! “我当时不是把你留在踏云城了吗?”阮菲惊讶道。虽然这次的旅行并不远,但是带上玄影也并不怎么方便,所以阮菲当晚决定把玄影留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自己跟了上来,真是让人不省心! 从车夫的手里接过玄影,阮菲向车夫道了歉。玄影看到阮菲的时候就一直甩尾巴,落地之后更是寸步不离。 过了一个冬天,玄影已经从一个小狼崽,成长成了一只……更大的小狼崽。阮菲蹲下来,戳着它的脑袋,骂它不听话。玄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什么听不听话,跟着主人才是正道。 阮菲没办法,接下来也只好一直带着它。吃饭的时候让厨娘帮它多做了一份肉。 吃饭期间,拜长风一直在和厨娘叨叨叨。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这位公子那潇洒帅气的身影已经刻进了我的灵魂!真是太帅了!”厨娘一脸花痴相,阮菲在心里不屑的想:大妈,你冷静一点,你这是没有看过帅哥吗? 拜长风则是在一旁疯狂点头,比听戏都认真。 吃过午饭之后,车夫还在休息。阮菲决定去驿站里面吃点点心。驿站的老板当然是非常欢迎的,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驿站里面已经翻修了一遍,地板也重新上了色,该换的也换了。阮菲有一瞬间很想同意拜长风的建议:在这里住一晚。 “姑娘,今晚在这休息吗,我给你们免费!”阮菲还在纠结的时候,老板先开了口,“上次你帮我们出了那一口气,实在是太过瘾了,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报答。” “这……不太好吧,我也不好让你们亏钱。”阮菲犹豫道。拜长风声音很大,把阮菲的这一点推辞盖了过去:“谢谢老板!”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车夫听了老板回忆之前的故事,也十分赞同阮菲三人留下来。车夫感慨道:“我听我大哥说过,当时有一对男女狠狠地教训了恶老六,没想到就是你们!久仰了,久仰了。” 这下真的推脱不掉了,于是阮菲他们三人在这个地方玩了一下午,夜幕降临的时候,阮菲睡一个房间,柳佩青和拜长风一个房间。 老板奇怪道:“诶?姑娘,你不和那位公子睡一起吗?” “什么什么?” 拜长风这个八卦男!阮菲恨恨地想。柳佩青也突然语塞,去年这个时候,他好像确实是和阮菲睡的一间房。当时他们没有多少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阮菲现在的银子大把大把,出行之前,安千山还给柳佩青塞了一个红包,里面的宝石足够他们三个人铺张浪费半年的了。 拜长风听完老板的叙述,回过头看阮菲和柳佩青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满脸羡慕地走过来,拍着柳佩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青仔,我本以为你们之间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戳破,没想到,你们早就已经同房。” “是我想象力不够丰富,思想太狭隘。” 说完,他就摇着头,好像一个女儿已经出嫁的老父亲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阮菲和柳佩青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无语凝噎。 当柳佩青想进屋睡觉的时候,拜长风在里面死死地把门抵住,不让柳佩青进去,嘴里嚷嚷着:“你们去年都睡的一间房,现在睡一间怎么了!”他还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自己的脑袋,一脸神秘,“你不想和阮菲的关系更进一步吗?现在我不让你进来睡,你可以去找她呀!” 刚准备直接开门的柳佩青,双手顿住了,他竟然在犹豫? “不不不。”柳佩青甩了几下头,把脑海中龌龊的想法甩了出去,对拜长风说:“不行,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不能僭越。” 看着柳佩青复杂的脸,拜长风的表情比他更复杂:这脑袋,没救了。终究还是拗不过他,拜长风只好把他放了进去。 阮菲睡的还是去年的那一个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头不自觉地转向床外。 去年这个时候,柳佩青还是和她睡的一个房间,中间就只隔了一个屏风。当时她就是那么信任柳佩青,相信他不会做出僭越的事情来。 现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休息和吃饭用的桌子,再也不是那一道遮盖视线的屏风,她现在叫一声柳佩青,也没有人会回答她。 “阿青。”阮菲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 …… “我在。” “我去!”阮菲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阿青?” 柳佩青没有再回答他,而是从窗口跳了进来,走到了阮菲的床前。 “你不睡觉么?”阮菲不想下床,裹着被子,给柳佩青腾出一个地方。柳佩青从善如流,挨着阮菲坐了下来。 这个样子,倒是比去年更亲近了。 阮菲靠着柳佩青的肩膀,嘴里嘿嘿地笑着。柳佩青歪着头,看向阮菲正在傻笑的脸,问她:“笑什么?” “嘿嘿,阿青。” 柳佩青不知道阮菲到底想表达什么,还是应了一声:“嗯。” “阿青。” “我在。” “阿青阿青阿青!”阮菲叫着柳佩青的名字,把脑袋拱进了柳佩青的怀里,蹭来蹭去。阮菲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有些发丝在柳佩青胸前的皮肤上划过,痒痒的。 阮菲一直觉得她和柳佩青之间的相处很神奇,他们不需要多说话,就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相互依靠着,就能得到巨大的满足。这和阮菲之前遇到的很不一样。 在大学的时候,阮菲的寝室中,有一个妹子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男朋友和阮菲她们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会在周末的时候来找那个妹子。每次她男朋友来的时候,那个妹子晚上都不会回来,因为她要和自己的男朋友去外面住。 没有谈过恋爱的阮菲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能理解:为啥一定要出去?那个男人每次来找这个妹子就为了这个?辣鸡! 后来,寝室里的妹子还是和那个男人分了手,两人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了来往。 阮菲在这个妹子的影响下,一度不相信爱情,当时看上柳佩青的时候,也是被柳佩青的美色迷了眼。后来两个人的关系飞速发展,阮菲又觉得这样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对,一样很美好。 但是有一点,阮菲感觉很不合适! 柳佩青他,太礼貌了…… 虽然两人之间会亲亲抱抱举高高,但是到目前为止,两人甚至没有嘴皮打架,亲亲额头就已经是极限了! 本以为《九心仙诀》会是两个人肢体关系的突破口,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那样的双修!阮菲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捏着手绢躲在被子里哭。 倒不是说怀疑柳佩青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们现在这种进展速度,不就相当于一块香飘飘的烤全羊就在面前,但是被上菜的服务员打翻了,需要再换一份吗? 之前两人本来都要亲上了,都怪拜长风!阮菲不知道在心里哀嚎了多少次,自从那次之后,柳佩青就更加注意两人之间的接触,亲额头都变少了! 但是要阮菲自己上……阮菲又怂。 她完全就是一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虽然在心里面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但是一旦要她说出口,要她主动去亲柳佩青,她还是做不到的。 两人就这么互相靠了一会,柳佩青满足之后,把阮菲塞回了被子里,道了一声:“晚安。”便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人有好福 第二天早晨,柳佩青惯例来叫阮菲起床。 昨晚上他回去的时候,发现拜长风一直没睡,就等着他回来。 拜长风看着柳佩青整洁的衣衫,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回来了?”柳佩青不明所以,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不明白拜长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刚刚去隔壁干嘛了?”拜长风质问他,柳佩青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听完柳佩青的描述之后,拜长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凝重:“你大半夜闯入一个姑娘的房间,竟然就这么简单地回来了?” 柳佩青恍然大悟,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确实不该这么晚闯进小姐的房间,下次不会了。” 拜长风听到这话,两行眼泪差点飚了出来,他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算对阮菲做了什么,她也不会介意的!” 没想到拜长风竟然是这个意思,柳佩青连忙说:“不行,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关系,千万不能污了她的清白。”拜长风终于忍无可忍,面目狰狞,对柳佩青低声咆哮:“你这个榆木脑袋!”然后拉起被角,钻进了被窝里,不再理他。 就连和他们一个房间的玄影,都给柳佩青翻了个白眼,低吟两声,用屁股对着柳佩青,转身睡了过去。 阮菲这一晚睡得很好,主要是身上沾满了柳佩青的味道。在柳佩青走了之后,她就开始幻想他们之后的生活,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梦里都是甜蜜的。 可是今天早上却没有那么甜蜜。 他们起床之后,和他们一起来的车夫突然接到了另外的人,本来只有三个人一条狗的马车内,突然多出了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看得出是一对母女。年纪稍大的那位满面风霜,看不出具体年纪,应该是一个常年干粗活的人。另一个女子和阮菲差不多大小,但是从表情动作上来看,经历的事应该不会比她的母亲少。 各种方面。 这两个人据说是今天早上到驿站来的,车夫看她们怪不容易的,就请求阮菲带上她们俩。不会太远,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车程。 阮菲心软,看着这两个人风尘仆仆,想着反正也就一半的时间,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本来就不大的马车里,一下子多塞了两个人,个头还都不小,空间就拥挤了起来。 阮菲不想和其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于是走到柳佩青他们那一侧,挨着柳佩青,坐到了嘴里面。玄影也不喜欢新上来的这两个人,但是在马车上也不好打扰别人,只能窝在阮菲的怀里,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上车之前,嘴里一直道谢,显得很有礼貌。但是当马车已经走出了驿站,再停下也得是到下一个站才行。她们的本来面目就逐渐暴露了出来。 先是那个年轻的女子,她和她的母亲坐在一侧,那边空间充足,足够她摆出各种姿势。于是她对着对面的两个男人——柳佩青和拜长风,搔首弄姿起来。 平心而论,这个女子长得一般,身材挺胖,头发也不顺滑。但是她穿衣大胆,脸上还涂了些脂粉,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人。阮菲心想。之前和青鬼吃饭的时候,那三个女人不请自来,其中一个还看上了柳佩青,搞得她那时候心情很不好。没想到坐个马车也能碰上这种货色。 既然她这么放得开,那应该也不会拒绝别人看吧。阮菲在心里奸笑一下,对着那个女子目不转睛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仔细一看,这个女子脸上的脂粉都没有抹匀,也有可能是被这风沙吹得,一块白一块黄的。衣服的布料也不行,在阮菲买衣服的那个衣坊里,甚至找不到这个人身上穿的这种布料。再说那头发……阮菲没再想了。 都不容易啊,阮菲感慨。穿得这么差,业务能力也不行,但是这份坚持不懈的工作精神值得赞扬。如果她把这种毅力用到正路上,说不定还能在哪开一间包子铺,过过美好的小日子。 拜长风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子脑子可能有问题。长得不咋滴还在这骚扰他们,是看不起他们的品味吗?柳佩青先不说了,人家本来就有一个大美人对象,但是他也不是看的上这么一个长相随便,作风更随便的人好吗? 不同于阮菲,拜长风遇到这种人,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避讳。 况且他还是当事人! “咳咳。”拜长风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说。对面那个还在搔首弄姿的女子以为自己博得了拜长风的关注,赶紧关心道:“公子,是否感染了风寒?这里风沙那么大,不如你坐到我这边来,让我母亲给你挡挡风。” 阮菲惊讶,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什么叫让自己母亲帮别人挡风,你身上肉那么多为什么不自己去挡? 就连坐在阮菲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柳佩青,听到这话,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没有风寒。”拜长风开始了,阮菲摸着怀里的玄影,心情惬意。 “我是看你穿得那么少,而且还把手臂和脚露出来,替你觉得冷。”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子还以为拜长风是在关心她,眼神婉转,透露着暧昧。 拜长风接着说:“你还让我你母亲挡风,你看看你俩的体格,你都快是你母亲的两个那么大了,到底谁替谁挡风?” “还有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脸上那一层灰抹的跟刷墙似的,还是新手刷的墙,那些灰能不能涂匀了再出来见人?知道你们干这一行的不容易,但是也不要上赶着找骂,我们今天带你是好心,别把每个人的心肠都比作你的似的,肝腰合炒我也吃不惯。” “你那手和腿往后稍稍,碍着我家玄影了,它的作用都比你强,你看看人家这毛,看看人家这眼睛。” “你再看看你!” 那女子没想到拜长风长得人模人样的,骂起人来嘴皮子这么溜。她想反驳几句,但是拜长风嘴太快,声音又大,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她只能忍气吞声,收回自己的手脚,十分拘束地坐在那里,满脸局促。 坐在那女子旁边的老妇人,全程都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多发一言,眼睛灰蒙蒙的,一直打量着其他人。 她们到站之后,年轻女子风也似的往下逃,她母亲在她身后,手脚有些不利索,下车的时候颤颤巍巍。 阮菲并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另外两个人就更别说了。上车的时候恭恭敬敬,下车的时候连声道谢都没有。这两个人,真不愧是母女。 阮菲用灵气把座位清扫干净之后,才坐过去,玄影也屁颠屁颠跟着阮菲,坐到了阮菲的旁边。 “呼……终于轻松了。”阮菲算是松了一口气。 车夫重新启程后,才在外面大声向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也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就不放进来了。” 阮菲撩开门帘,打量了一下车夫。这个车夫年纪应该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可能是心肠比较好,才被那两个人蒙蔽了双眼。阮菲回他:“没关系。”那个车夫回过头来笑了笑,对阮菲说:“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和里面那位公子极为般配,果然好人都有好福。” “额……”阮菲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道谢。车夫没有继续说下去,专心驾车,阮菲也放下门帘,回到了马车内。 到达十宝镇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阮菲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要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去十宝涧看看。 三人一齐来到了阮菲第一次住的客栈。 还是那个小二,他一眼就认出了阮菲。 果然是干这行的,这记忆力,也太强了。阮菲惊叹。 其实是阮菲当时掏钱那豪迈的动作,还有那与动作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铜板,真是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小二一路小跑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手里的笔已经做好了写下“素什锦”这样的菜,完全没注意到阮菲现在穿的衣服已经和当时大有不同。 看着小二那激动的眼神,阮菲情不自禁地往后挪了一下,那些尴尬的记忆由不得她不去想。阮菲哼哼两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这里的菜都点一遍也不是问题! “我今天要一雪前耻!”阮菲把一锭银子掏出来,啪地一声放在了客栈有些老旧的桌子上,“给我把你们这里的菜都……唔唔……!” 阮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佩青长手一抬,拉进了怀里。柳佩青的手恰好捂住了阮菲的嘴巴,另一只手把银子收了回去。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小二了几样阮菲常吃的菜,这才放开阮菲。 小二“哦!”了一声,想起了这个冷着脸的男人是谁,但是也没有作更多的停留,记下菜单之后,又是一路小跑,到后厨去了。 阮菲很不服气,这是一个报复这里的人看不起自己的好机会,竟然被柳佩青阻拦了。她幽怨的对柳佩青说:“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柳佩青没说话,给阮菲使了一个眼色,阮菲这才惊觉,刚才她那一番动作下来,周围有好几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面色不善。拜长风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飘,这些场面见的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不过是些小贼,不用这么害怕吧?”拜长风觉得柳佩青有些大惊小怪,柳佩青却说:“如果是一些亡命之徒,就不好办了。” 拜长风没明白他意思,柳佩青解释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包括除恶扬善。” “也对。”阮菲赞同柳佩青的说法,“如果这些人找上门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不如低调一点,轻轻松松地来,轻轻松松地走。” 拜长风被搞得有点懵:“你们是不是就是懒?” 阮菲面色凝重,坚定地点头。柳佩青没说话,看样子应该也是这种想法。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之后,阮菲决定现在就去看看。走到半路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玄影突然叫了起来。 五个彪形大汉从灌木丛中挨个跳出,目露凶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望而归 “这可不怪我。”拜长风看到这五个人,赶紧和自己撇开关系。 那五个人明显是冲着阮菲身上的钱而来,他们就是刚才在客栈,眼睛直勾勾盯着阮菲的那几个人。 “这年头干土匪这一行真是越来越省事了,连面罩都不用带了吗?”阮菲调侃对面五个大汉,青鬼好歹也有职业精神,会带上面罩。这几个人就仗着自己块头比较大,就以为能够为所欲为吗? 五个人中有一个领头的,其余四人给他让开了位置,他站出来,把自己的武器亮出来,试一把大刀。这把刀看上去非常沉重,就连它的主人都只能把它放到地上。 刀口碰到脚下的泥土的时候,往下陷了进去,最后只留下了一点刀尖在外头,足以见得这把刀的分量。 阮菲刚练武的时候就看不起这样的人,自己本事没多少,全靠着自己的体格强壮说事,赢了之后还说自己全靠一身横练的筋骨。 呸!就是仗着自己胖! 这个刀的主人也很有意思,绑着一根麻花辫,腆着自己的大肚子。阮菲看了一眼,感受到了这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灵气,眉头挑了一下。 柳佩青站在三个人最前面,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身上的灵气。只是这个人的灵气不单是少,而且浑浊,不清澈,恐怕是一个连入门都没有达到的散修。 也就敢在十宝镇这种地方耀武扬威。 除了那个有灵气的首领,另外四个人的身材虽然也有点胖,但是比起他们老大那大肚子,还是差得有点远。 那个麻花辫首领首先放出狠话:“想过去,没问题!把你们的钱都交给老子,老子就让你们过去。”说完,很恶心地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摩擦了一下,又握住了地上的刀。 这下不光是阮菲,就连拜长风都皱起了眉头。灵媒师的研究环境要求很高,拜长风自然也是见不得这么不爱卫生的人,心里的厌恶比起阮菲,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菲和拜长风的内心戏很多,一直没有说话,柳佩青本来话就少,就更不会说话了。麻花辫等了一下,对面三个人皱着眉头,一动不动,还以为是被他吓傻了。 麻花辫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欲聋。不是在声音中夹杂了灵气,而是他的声音本来就有这么大。 “哈哈哈哈,没事,不用那么胆小,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把钱都交出来……”麻花辫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赤裸地盯着阮菲的脸瞧,好像发现了新的宝藏,两眼闪出精光。 “那边那个小妮子!”麻花辫对着阮菲喊道,阮菲不想理他,有点想吐。这个麻花辫说话的时候肚子还会抖,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阮菲没有理他,麻花辫勃然大怒,用更大的声音喊:“老子看你长得好看,特许你成为我的压寨夫人,快把钱都交上来,再和我回去洞……” “啊啊啊啊啊!” 麻花辫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头顶一凉,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心脏猛地收缩。他周围的小弟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突然大叫起来。麻花辫觉得吵闹,心里又烦又乱。 柳佩青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麻花辫手上一用力,疼痛感更加清晰明显,而且手臂好像轻了不少,低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他的手掌还握着刀柄,但是手臂已经随着他的动作,和手掌分离。 麻花辫跌坐在地上,尖叫着看着自己的手臂呲呲冒血,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往外冒。他周围的小弟也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个半死,有的趴在地上,腿已经吓软了,还一个人直接跪了下来,冲着柳佩青磕头。 “大侠!大侠绕了我吧!” 另外的三个人也跟着他跪了下来,嘴里全是求饶的话。 拜长风也是第一次看柳佩青生这么大的气,刚才的动作也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那个人的手臂已经被砍了下来。 柳佩青本来还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们,才能做到双手不沾血。但是那麻花辫不知死活,竟然打起了阮菲的主意。 寒气逼人的青霜刀架在了麻花辫的脖子上,柳佩青的双眼全是冷酷,蓝色的眼睛也不见了平时的温柔,他冷着脸,声音像是夹杂着北极的风雪,说:“想死?” 麻花辫裤子都被吓尿了,身上那一丝丝的灵气也荡然无存。阮菲这才明白,刚才那些灵气应该是这个人身上的凝气,虽然很少,但是应该能起到保护作用才是。 但是刚才柳佩青就那么砍了一刀,青霜刀的刀刃从麻花辫的手臂上划了过去,就生生得砍破了他的凝气,以至于整个手臂都砍了下来。 只用了一刀。 这就是柳佩青的实力吗? 不,他的实力应该更加强悍才对。能让江湖上那么多人集体追杀,最后却都没有成功的人,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只不过柳佩青迅速结束了这一切,阮菲觉得有些无趣。又想到柳佩青是因为那个麻花辫提到了自己,心里又有些小欢喜。 “嘿嘿。” 柳佩青到底是没有杀他们,那四个小弟在柳佩青走开之后,迅速抱起了他们的老大,从现场撤离。 “别动!”阮菲大喊,叫住了他们。五个人颤抖着转过头来,阮菲正笑眯眯地向他们走来,身后是刚才那个男人恐怖的脸。“要走可以,把钱留下啊~” 最后,这五个人只能掏空了自己的钱袋,上缴了身上所有的银两,阮菲才放他们走。 全程看戏的拜长风啧啧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这还想当强盗。”再看看他身边,比强盗还强盗的阮菲,感慨这世道,真是太让人唏嘘了。 再次回到十宝涧,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刚踏进这个熟悉的小院子的时候,去年生日的那一幕幕仿佛都在自己面前重演。这个身体,就是在这里,受了好几个月的虐待。 屋子里一切都没有变,还保持着阮菲翻箱倒柜时候的状态,只是那些被阮菲翻落在地上的衣物,还有床和桌子,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直到现在,阮菲都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阮南风会留下这么好一把剑,如果只是要杀掉我,一把小刀不就行了?” 柳佩青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当初只是简单的要阮菲的命,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还要送到这个地方来。 拜长风却说:“可能,阮南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死?” 这个可能性虽然小,但是也不是没有。阮菲沉吟了一会,搜索着脑海中关于阮南风的记忆。可是这副身体的记忆太少了,就连一张清晰的面容也很难拼凑出来,更别说记住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三人再次来到那个山洞的洞口,拜长风也想跟着下去,阮菲阴险地笑了一下:“这里面可是很深的,下去了很可能就上不来了,你确定要下去?” “真的假的?”拜长风看向柳佩青,柳佩青眼神迷茫,不像是在思考问题的样子。拜长风叹了一口气,紧紧抓住了柳佩青的手臂:“那我和青仔都留在这里,你一个人下去吧。” “嗯?”这些柳佩青才回神,用力地想把自己的手臂从拜长风的手中抽出来,但是拜长风抓得死紧,柳佩青不好用力。阮菲咯咯地笑:“阿青也留在上面吧,玄影陪着你们,我一个人下去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柳佩青反应,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洞中。 这个山洞现在已经没了当初的灵气,周围的火苗也消失了。早春的天气也并不是那么温暖,就算阮菲现在已经能靠两件衣服过冬,还是觉得这个山洞中有一些寒意。 阮菲用火属性的灵气点燃了那些灯,突然想到上一次也是这样。那些火苗虽然在跳动,但是它们根本没有依附在任何燃料之上,难道那时候的火苗,都是像现在这样的灵气吗? 在外面的山洞到处看了一圈,和上次一样,并没有任何发现。 进到当时束缚住阮菲爷爷的洞口时,阮菲的脚步慢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爷爷,当时自己还对他口出狂言,一想到这个画面,阮菲就不禁扶额。这就相当于自己在玩游戏的时候疯狂喷对面,什么脏字都往外甩,回过头发现自己亲爱的母亲站在自己背后一样。 那场景,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捆住阮菲爷爷的铁链。阮菲试着用灵气检查,但是这些铁链真的就是普通的铁链而已,还比不上当时拴住安千山时的那些铁链,起码那个铁链还能吸取灵气。 “那爷爷当时,为什么就一直待在这里,他明明可以自己出去啊?” 难道他一直在等自己找到他? 阮菲甩甩头,认为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自己穿越的时候,爷爷已经失踪了十五年,难道这十五年间他就一直呆在这里吗,还是到最后才被关在这里的? 可惜这个空旷的山洞并不能给阮菲答案。在她爷爷消失的地方,五行环突然有了反应。它变得有些冰凉,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在哭?”阮菲猜测到。说完又自嘲地笑笑,难道这五行环真的像安千山说的那样,更像是一个活物? 看来这里并没有任何线索,算是白来了一趟。 阮菲从洞口跳了出来,天色已经擦黑。柳佩青抱着刀,倚靠在树干上,身姿挺拔。拜长风则是闲得长草,躺在地上快要睡着了。头发跟个鸡窝似的,上面还夹杂着好几根杂草。 见阮菲上来,柳佩青问:“有什么发现吗?”阮菲摇头,说:“看来必须要得到更多的情报才行。” 于是三人在十宝镇上住了一晚,在拜长风的强烈建议下,准备先到处玩一下再回去。 第一百三十章 擂台之上 白凰城。 传说中,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凤凰曾在此上空盘旋,整整七天七夜。从此之后,这个饱受太阳炙烤的大地才得到喘息的机会。后来,人们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修建起了一座城市,得名——白凰城。 白凰城地势平坦,不似踏云城那般背靠险峰,立于云朵之上。这里四季如春,环境优美,景色宜人…… “四季如春,景色宜人?”阮菲看着刚刚拿到手的介绍,把头从里面抬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拜长风。 初春的天气,有些地方确实还有冬日的记忆,但是吹来的风也不会有冬天那么刺骨。 但是白凰城好像是这个季节的一个意外,一阵微风吹来,拜长风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嘴巴一张一合,鼻子发痒,直至打出了一个喷嚏。 “阿嚏!”拜长风感觉自己再不买一件厚衣服,说不定还没有出白凰城,自己就在风中变成一只冰棍了。 已经算得上正经修士的阮菲当然是不会害怕这点凉风的,她和柳佩青穿着轻松合适的衣服,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寒冷。柳佩青多次看到拜长风打喷嚏,心里面渐渐升起了一个想法。 阮菲是不是也会怕冷? 可是阮菲就穿着从踏云城买来的那一套襦裙,整个冬天也没有再增加衣服,修炼的时候甚至还会喊热。种种迹象表明,修士是不会怕冷的,这一点柳佩青很有感触。 只是曾经自己认为很方便的体质,现在却大大减少了他和阮菲亲密接触的机会,柳佩青失望地叹出一口气。 被无情抛弃的拜长风快走两步,上前拉住了阮菲和柳佩青,带着他们钻进了一家衣坊。 白凰城算是比较有名的旅游城市,这里的店家都明白这个城市的特殊性,所以会在自己的店铺中添加一个火炉。这一个小小的火炉,对拜长风这种外来客人吸引力巨大。 拜长风看到就近就有一家衣坊,二话不说就把前面那两个人拉了进去。 进去之后,扑面而来的是暖和的空气,还有热情的老板娘。 二月份的天气虽然照顾了那些准备盛放的生命,可是冷也是真的冷。白凰城这段时间旅客很少,做生意的人也就是用去年攒下来的钱过过小日子。 听到自家衣坊的门被人推开,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抬起了头,脸上一扫刚才的百无聊赖,乐呵呵地迎了上去。 “客官您这是要买点什么衣服啊?”老板娘声音娇媚,脸上挤出笑容,打量着正在关门的拜长风。 拜长风被屋内暖和的空气激地打了一个寒颤,进来之后赶紧把门给关上。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保暖就行了。拜长风对自己的外观向来不怎么重视。 在驿站的时候,阮菲第二天起来就看到了拜长风鸡窝一样的头发,说:“你把你头发梳一下,也不嫌挡眼睛?”拜长风看了看阮菲和柳佩青。柳佩青的头发是利落的低马尾,阮菲的头发是柳佩青梳的,虽然是简单的高马尾造型,但是被柳佩青精心打理过,是那种透露着慵懒的感觉。 反观拜长风自己,甚至没有用上手指抓两把,直接用头绳捆吧捆吧,完事! 好像……真的有些不修边幅了。 拜长风思考了一下,阮菲和柳佩青不着急,反正也是陪他过来玩的,两个人站在一边,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样式。 看着衣坊内琳琅满目的商品,拜长风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他嚅嗫了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保暖的就行。” “噗。”阮菲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不愧是你。”柳佩青的嘴角也有些抽搐,他背过身去,尽量不去看拜长风窘迫的脸。 老板娘显然是对拜长风这类客人很有研究,白凰城的天气确实要比别的地方更冷一些,所以到了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旅客格外多。现在才刚刚立春,从外面进来的客人不免会有保暖这方面的需求。 老板娘手脚麻利,给足了拜长风面子。她指着铺在柜台上的几件薄棉袄,问道:“这些衣服都是这几天适合穿的,客官您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这对于拜长风来说简直是世纪大难题,他邋遢的外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一点也不敏感。在这几件棉袄中挑来挑去,最后选定了一件看上去还比较顺眼的,交钱走人。 现在的白凰城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阮菲闲得无聊,一路上都在打趣拜长风:“对你来说,买衣服可能比整晚上呆在研究室还要难。” “就你这样还希望美女喜欢你,别人都被你这发型给吓跑了好吗?” 拜长风摸着自己脑袋上快要炸开的毛,尴尬地没有说话。刚才应该让老板娘帮我梳一下的,失策了。拜长风心想。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玩的,这里甚至花都没开!”阮菲还在看手中的“旅游指南”,上面写着最合适的参观季节——夏季。 “这时候的白凰城对我们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柳佩青说道,他说的那个“他”,指的就是拜长风。 拜长风听到这话,挠着脑袋嘿嘿地笑:“被你发现啦,难得出来一趟,我也想看看这里最有名的仙草。” “仙草?”阮菲把手中那张纸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这还有什么仙草啊。 柳佩青拉着阮菲的手,两人双手都很暖和,但是阮菲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柳佩青也就这么抓着。柳佩青说:“拜长风说的仙草,就是白凰城最出名的凤凰草。” “这种草只在白凰城这种天气较为寒冷的地方生长,二月份是凤凰草生长最好的时候。每年的二月份,很多灵媒师都会聚集到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找打。” 阮菲不解:“不就是一棵草?难道没有买卖它的商人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价格会比自己亲自摘的要高出几十倍。”拜长风终于暖和了,恢复了精神,“而且这种草比较稀少,人为种植的药效和野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灵媒师聚集在这里。” “哦哦,是这样。”阮菲点头,但是看着这空荡荡的街道,总感觉有哪里不对,“那照你们这样说,这里人应该挺多的才对,但是现在街上就我们三个人,那些灵媒师都去哪了?” 三个人的脚步突然顿住。好像确实如阮菲说的这样,这么宽这么长的街道,很多都关门闭户,没有一点人气。一阵风吹来,那些挂在店铺门口的布幡在空中孤独地摇晃。 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阮菲远远地好像听到另一个街道有人在高喊着什么。 “那边好像人很多的样子,我们去看看!”阮菲收好手里的纸张,大跨步向前走去。 和阮菲他们刚才闲逛的街道不同,这条街热闹非凡,人群都集结在一个擂台旁边,上面好像有什么人在比武。 阮菲他们来得晚,在人群外面根本就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阮菲向上蹦了蹦,看过去全是脑袋,恨恨地想:到底是我太矮了还是这群人太高了,这根本看不见啊! 柳佩青拉了一下阮菲的手,把阮菲带到了一个酒楼中,拜长风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三人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这里人少,而且窗户正好对着下面的擂台,阮菲终于能看得清清楚楚。 擂台上,两名年轻人正面对面行礼,但是气氛剑拔弩张,应该是要打架。 行完礼之后,两人互相拉开了一段距离,开始为自己的第一招做准备。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双方同时爆发出灵气,先是给自己浑身包裹了一层凝气。 阮菲嗅了嗅鼻子,好像能闻到这灵气的味道似的。 拜长风冲着阮菲笑着说:“你还能闻到这个?” 阮菲摇头,但是她刚才确实是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是之前没有闻到过的。 擂台上的两人此时以及拔出了自己的法器——都是剑。 剑,在阮菲生活的那个时代,比起兵器来说,更像是彰显自己品味和地位的象征。毕竟都是军火时代了,哪个脑子不好还会拿剑比划。 一蓝一白两位年轻人已经开打,注满灵气的剑在空中交织出一个个火花,灵气也在双方激烈的对战中,不停地往外溢出。霎时间,阮菲都不知道该心疼这两人的武器,还是那些没有被收回去的,消散在空气中的灵气。 看来擂台上这两个人对于灵气的控制并不是那么好,打了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阮菲就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灵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烈。 台下看热闹的群众永远是闹得最凶的。 他们分为了两股势力,一部分支持穿蓝色衣服的人,另一部分支持穿白色衣服的人。而且支持穿白色衣服的这边,很多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阮菲仔细对比了一下两个个人的脸,好像确实是白色衣服那个人更好看。 不过距离我家阿青还差太远。 阮菲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有些厌烦了,趴在窗户上,右手伸出窗外,晃晃悠悠地挂着。 白凰城距离十宝镇挺远,甚至比十宝镇到踏云城还要多上一天的车程。阮菲走到一半问起来的时候,拜长风还在那打哈哈,要不是柳佩青提醒,她可能要到后半路程才知道真相。 阮菲到达白凰城的时候,足足坐了两天的马车,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这副模样,这也太无聊了! 擂台上的两个人交战正酣,周围的群众也越吼越起劲,有些姑娘已经趴在了擂台的边沿,大声喊叫,支持自己中意的那名白衣男子。 “好无聊啊。”阮菲现在眼睛都懒得眨一下了。那两个人,特别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神情已经有些暴躁,另一位的修为应该在他之上,脚步还是如刚才那般稳健。 “这两人虽然体内灵气差不多,但是白衣服的那个人功法技巧更好一些。”柳佩青点评道。 “可是那个蓝色衣服的人多半会出阴招了。”阮菲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角关系 “阴招?”拜长风也趴在窗框上,看这两人打架跟看戏似的,觉得还挺有意思。 阮菲用鼻孔哼哼两声,用下巴指了一下蓝色衣服的人,说道:“你看他表情了吗,气哼哼的,手上动作也不干净。而且你看,他袖子里好像有个白白的东西。” 阮菲他们身处的二楼其实离擂台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十米。说这句话的时候,阮菲也没有克制自己的音量,在一众尖叫声中,平缓的声音格外突出。这句话刚出口,台上那两个人的耳朵同时动了动,同时捕捉到了信息。 蓝衣男子愤恨地朝阮菲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可是这一分神,脚下的动作被白衣男子破了招,下盘不稳的他向后退了几步。 白衣男子潇洒地收回了手中的剑,引得台下的女子一片尖叫。 这个时候,白衣男子也朝阮菲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眼神锐利,眼眸清澈,不大像是会做下三滥事情的人。 可是他对面的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白衣男子看向阮菲的时候,穿蓝色衣服的那个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执剑的右手轻微抖动了一下。阮菲撑起上半身,目光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袖口。 刚才,那个人袖子里的东西掉到了他的手上。 白衣男子也被阮菲的这个动作惊扰了一下,回过头的时候,蓝衣服的那个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白衣男子挥动手中的剑,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势。但是紧接着,那个人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更加轻盈,或者他用灵气托起了剑身。 蓝衣男子手中的剑还没有收势,就又像白衣男子刺去。白衣男子好像被这一剑刺痛了眼睛,身体的反应先于理智,眼睛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闭上了。 这下白衣男子相当于失去了主动权。 蓝衣男子的剑发狠似的向白衣男子刺去,目标正是他那张令台下女子痴狂的脸。 “啊。”阮菲突然发声,柳佩青还以为发声了什么事,阮菲又说,“好疼啊。” 拜长风也知道这场胜负大局已定,附和道:“那确实挺疼的。” 擂台下的那些女子怎么会不知道蓝衣男子的目的,但是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捂住眼睛发出尖叫。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蓝色衣服那个人的剑竟然掉落在了地上,没有碰到白衣男子一分一毫。阮菲不禁又发出了一声:“哦豁?”拜长风也跟着叫了一声:“啊。” 柳佩青就站在阮菲身边,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 白衣男子的眼睛刚才被刺激了一下,现在才能勉强睁开。朦胧间看到对面那个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赶紧用灵气治疗自己。 “这个我知道,”阮菲说,“这是在用自己的灵气修复自己的身体。但是只是眼睛被照了一下,有必要吗?” “嗯……”柳佩青语塞。阮菲没有经历过这个时期,应该是理解不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行为。 只是阮菲的这句话又被擂台上两个人听了去,白衣男子的眼睛还未恢复,只是听到了声音,并没有看向说话的人。但是他能肯定,说这话的女子,肯定就是刚才那个人。 这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些撒娇,入耳的时候会让他感觉很舒服。刚才他看了一眼那名女子,那慵懒的动作,那温婉的眉眼,还有那倾城的面容,一下子就俘获了他的心。 这个女人,自己一定要得到。 跌坐在地上的蓝衣男子,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击落了自己的剑。他愤怒地站起来,向着周围吼道:“是谁!” “是谁敢坏了本大爷的好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明媚娇俏的女声传来:“是我!”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胆。 以为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突然从天空中降落,她头发很长,和大红色的长裙互相映衬。一黑一红之间,更显千娇百媚。 这个女人皮肤很白,脸上略施粉黛,嘴上的唇脂也是大红的颜色。阮菲惊叹一声:“哇,又是一个美人。” 这句话那个白衣男子倒是没有听进去,因为他的目光被前来搭救他的这个女人吸引了。 这个女人轻巧地落到了擂台上,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了,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 白衣男子走了过去,攥住了红衣女人的手,喊了一声:“姐……” “哼!”红衣女子哼了一声,十分不给面子地甩开了白衣男子的手,妖媚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脸上表情凝重,就差一巴掌打过去了。 “不听话的东西,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惹什么乱子!” “红梅姐,我在家里待着实在无聊,才出来玩玩的。”白衣男子一改刚才的潇洒身姿,转头就冲着他口中的“红梅姐”开始撒娇。而擂台下的那些女子,一个个又被他可怜乖巧的模样俘获了芳心,沉醉在他软糯的话语之间。 对面那些支持蓝衣男子的人都要吐了。 就在这时候,蓝衣男子脸上的愤怒竟然也被一扫而光,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之后,他先是震惊,然后是兴奋,现在已经开始整理仪容,变脸速度之快,让阮菲和拜长风叹为观止。 “咳咳,红梅,你来啦。”蓝衣男子走得近些,想引起那个“红梅”的注意。谁知那个女人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拉着她弟弟,纵身一跃,跳入了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周围的人看到主角已经走了一个,另一个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直呼没意思,三两下走了个精光。这场闹剧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就这?就走了?”阮菲以为八卦次啊刚刚开始,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拜长风的想法和她一样,大呼:“没意思!”然后找了张饭桌,叫来了小二。 点完菜之后,阮菲问小二:“刚才那擂台上比试的两个人是谁啊?” “您说的是刘奇少爷和王克之吗?” 阮菲点头。小二给他们添茶,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刘奇少爷,是我们这最大的修士门派——白鹤楼的大少爷,刚才出现救他的,就是他的姐姐——红梅。” 阮菲奇怪道:“这个红梅,不姓刘么?”为什么不叫刘红梅。 “客官,您有所不知,红梅姑娘和刘奇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白鹤楼主捡回来的孤儿。当时刘楼主看她可怜,把她救了回来,当做亲生闺女养大的。” “哦哦,是这样啊。”阮菲喝了一口茶。 “那那个王克之呢?”比起那个刘奇,拜长风更好奇这个下手狠毒的人。 刚才还能用正常音量说话的小二,突然之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王克之,是我们白凰城有名的恶霸。” “就这点修为还是恶霸?”阮菲不屑道。小二听到之后,赶忙让阮菲小心:“姑娘,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修士吧。这话出了白凰城还好说,在我们这,你可千万不能说王克之的坏话啊!” 柳佩青皱眉,他不过从这个江湖消失了几个月,行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二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听见,但是又忍不住自己这张嘴:“你们别看这个王克之修为不高,他的背后,来头可大着呢!” 接着,他又挤眉弄眼地补充道:“江湖上最大的恶棍——柳家的小儿子,你们知道吧?” “噗——”阮菲和拜长风被同时呛到,柳佩青沉着脸,但是还是还是帮阮菲拍背,怕她真的呛着。 小二还以为阮菲和拜长风是被柳佩青的名号吓着了,眼里多了一份理解:“我懂,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出现了,但是王克之说,那个人就住在他的府上!” “之前楼主带人去搜查,王克之还说自己冤枉,但是转过头就在白凰城耀武扬威,凭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个人在他背后撑腰?!” “可以可以,我们都懂了,谢谢你提醒我们。”阮菲终于顺好了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块碎银,塞给了小二。小二没想到这个客人竟然这么大方,这些钱,可足够他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他连着向阮菲道了好几次谢,弯着腰出门了。 小二走后,阮菲和拜长风笑到失声。拜长风笑得恨不得捶桌子,阮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又得照顾柳佩青的感受,于是她趴在柳佩青的怀里,笑得浑身颤抖。 柳佩青无奈叹气,就算自己名声再不好,也不至于被人这么利用吧。他拍着阮菲的背,陷入深深的沉思。 笑完过后,阮菲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柳佩青:“那个王克之,撒谎都不打草稿。如果这里真的有人认识你,你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那,竟然都没有被认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人实在是太搞笑了!” “就是,竟然还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胆子也太大了哈哈哈哈哈哈。” 等菜上齐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楼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闹哄哄的。 阮菲他们所在的房间并非是单间,只不过和另一张桌子之间隔了一个屏风。屏风后面,吵吵闹闹地坐下了另一波人。 听小二说的话,正是刚才的白衣男子——刘奇,旁边的女声,应该就是红梅了吧。 阮菲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肚子鼓鼓的,正坐着休息。柳佩青可能是被这件事郁闷到了,疯狂给阮菲夹菜,阮菲推辞不过,只好含泪把碗里所有的菜都吃了下去。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往胃里跑,脑子有些晕乎乎。 刘奇和红梅带着白鹤楼的其他弟子,也来到了这个酒楼吃饭。 刚才他们坐马车回到了白鹤楼,刘奇他爹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即就要罚刘奇饿一顿。这可把刘奇的母亲心疼坏了,说什么都不能把自己儿子饿着。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红梅使了个招,借着去练功的由头,把刘奇带了出来。 红梅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眼里哪里还有刚才的严厉,生怕把刘奇饿坏了,要了一大桌子菜。其余跟着一起来的白鹤楼弟子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吃得满面油光。 刘奇摇着杯里的酒,眼神迷离,说:“姐,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美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寻找凤凰草 红梅刚放下手中的酒杯,冷不防听到刘奇的这句话,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冷声问道:“你又看上了哪家姑娘了?” “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刘奇回忆了一下,给红梅形容了一下阮菲的长相,听他的描述,是一个美貌比过自己的女子。红梅手中的酒杯越捏越紧,周围一起来蹭饭的其他弟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扒饭的速度明显增快。 这些变化,刘奇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刚才看到的美人。他对红梅说:“姐,要不你帮我去打听打听,我真的好喜欢她!” 撒娇是刘奇对红梅的惯用手段,每次不管他惹了多大的祸,只要对红梅撒撒娇,这个疼爱他的姐姐总能帮自己处理得妥妥当当。 其他弟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个头比红梅大不少的刘奇开始撒娇,纷纷找理由告辞。 再不走,等着被红梅罚吗?! 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红梅才放软了声音,轻轻地把刘奇抓着自己的手掰开。面对刘奇可怜巴巴的眼神,红梅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绝,谁让自己那么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好吧,我就再帮你这一回。”反正每次刘奇的新鲜劲一过,都会回过头来找自己。那些女人,只不过是刘奇的玩物,只有自己,是不同的。 刘奇和红梅不知道,他们的这番对话已经落入了屏风这头,已经吃完饭的柳佩青的耳朵里。 阮菲看柳佩青已经吃完,顺势就躺进了他怀里。对此,拜长风表示已经习惯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就只会抱一抱,别的,呵呵。 酒足饭饱只会,拜长风向小二打听有关凤凰草的事。 “凤凰草就在向北的山谷中,你们想去的话最好准备一些干粮,里面地势险要,进去了,每个三五天出不来的。”面对小二的温馨提醒,阮菲决定先去买点零食带上。 “时间紧迫,我们要现在出发!”拜长风不让阮菲在食物上浪费时间,可是阮菲不依,说:“人家都说了,里面地势险要,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小二点头:“没错,你们又不是修士,我本来应该拦住你们的,但是最近去的人很多,你们应该不会有危险。”因为刚才的那块碎银,这个小二非常关心他们的生命安全,把注意事项都讲过一遍之后,楼上吃完饭的刘奇和红梅也走了下来。 刘奇看到阮菲眼睛发亮,大步向阮菲走了过去,被柳佩青拦住:“干什么?” 柳佩青现在心情很不好,没想到自己从江湖上消失的这几个月,竟然会被别人这样利用,刚才阮菲和拜长风的笑声,现在都还在他耳边回荡。 刘奇没有柳佩青高,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刘奇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柳佩青的脸。但是这样看过去,柳佩青的气势更加逼人,从小养尊处优的刘奇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我找你身后的这位姑娘,还劳烦你行个方便。”刘奇很有礼貌,但是柳佩青并没有那么好说话。 柳佩青的声音又冷了几度,她牵住阮菲的手,把阮菲从身后带了出来,一把把阮菲搂紧了怀里:“这是我的恋人,她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阮菲突然被柳佩青拉进了怀里,脸上热热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那些想法又冒了出来,整个脑袋晕晕乎乎,任凭柳佩青怎么说。 “这……我害怕刚才的冲突惊扰到了这位姑娘,特意前来赔罪。”刘奇刚才光顾着看阮菲,没注意到她身边这位男子。柳佩青比他高大,容貌更是比他英俊不少,刘奇站在柳佩青面前,知道自己被比了下去。 美人面前有了这么大一个阻碍,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奇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丢了身份。于是他并没有强求,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既然姑娘已经有了良配,是刘某叨扰了。” 说完,他就带着红梅走出了酒楼,心想自己这样的形象和那个男人天差地别,那个男人如此鲁莽,只要自己略施小计,美人肯定会到手。 但是他刚才那一番很有礼貌的行为,阮菲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她的脸全程埋在柳佩青的胸前,哪里有时间去看去听别人的动静。 拜长风看着阮菲红彤彤的脸颊,又看了一眼刘奇高傲的背影,啧啧感叹道:“和青仔比,真是自寻死路。” 旁边围观的小二也点头:“没错!”就凭这个帅哥没有轻视自己,而且他没有阻止他恋人给自己钱,就已经可以让他把好感拉满! 到了凤凰草生长的山谷后,阮菲眺望了一下,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人…… “你确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你能抢到凤凰草?要不我给你买一株吧?”阮菲实在是不想和这么多人抢东西,提议道。拜长风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忙问阮菲:“真的吗?你给我买一株?!” 阮菲刚想点头,柳佩青幽幽地来了一句:“一株要一千两白银。”阮菲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那我们还是帮你找吧。” 拜长风撇撇嘴:“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于是三人一同加入了灵媒师的队伍,开始寻找起草药来。 拜长风觉得他俩拖后腿,准备自己先行一步,嘱咐阮菲凤凰草的特征之后,消失在了树林中。 “别走远了啊!”阮菲在他身后喊道,拜长风敷衍地应了一声。 这下便是阮菲和柳佩青的独处时间,什么凤凰草,不重要! 柳佩青从吃饭的时候就一直拉着个脸,阮菲怎么哄也没有哄好。现在这里四下无人,正是可以干坏事的好时候! 阮菲几步追上在前面寻找凤凰草的柳佩青,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柳佩青知道是阮菲叫他,于是向上直起身子。还没完全站直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嘴上一暖,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偷袭成功的阮菲没想到亲嘴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她脸红地快要爆炸,赶紧在柳佩青回过神来的时候蹲了下去,佯装找凤凰草。 “小姐你……”柳佩青还是第一次被亲嘴,脸上的温度不比阮菲的低。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就是一阵狂喜,他也蹲了下去,就在阮菲的身边。 他看着阮菲在自己蹲下去之后,把头埋进了手臂里,但是那双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现在的柳佩青哪里还顾得上不高兴,他轻轻地把阮菲搂紧了自己怀里,阮菲任他摆布,反正他俩早就确认了关系。 “小姐,我好高兴。”柳佩青说话带着气音,声音格外撩人,他亲了亲阮菲的头顶,把阮菲抱得更紧了一些。阮菲埋着头问他:“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柳佩青现在嘴角都要弯到耳后根,刚才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心里胀满了对阮菲的爱意。阮菲抬起头,脸上没有刚才那么红,轻声问道:“真的?” 柳佩青故意捉弄她:“如果再亲一口……”阮菲赶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结结巴巴地说:“不要说了!”柳佩青又笑了一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我现在好想娶你。” “那……那我们回去就……”阮菲面上很害羞,其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就差当场来一首《好日子》。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柳佩青又说:“但是现在不行。” “啊?”就在这临门一脚,柳佩青竟然刹车了!?“为什么不行,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 柳佩青摇头:“虽然我是这么想,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和我成亲,你将会背负巨大的仇恨,江湖上那些人,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我不能让你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中去。” “你不是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吗,我不能拖了你的后腿。”柳佩青眼中的坚定和温柔说服了阮菲,阮菲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最后,阮菲只能给柳佩青定下一个誓言:“那就等你我都处理好各自的事情,我们就结婚……啊不,成亲!” 柳佩青眼角弯弯,笑着答应了。 山谷中人太多,大家都在埋着头,努力寻找凤凰草,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难道我们来的时候还算比较早?”阮菲觉得奇怪,“这些人晚上都不要睡觉的吗,这时候了还不往回走?” 柳佩青一边留意拜长风的位置,一边低头寻找凤凰草,他向阮菲解释道:“晚上才是这些人最好发挥的时间。” “你看看那些人中,有的只是装装样子,他们并不期盼自己能找到凤凰草。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已经找到凤凰草,但是还没有回去的人。” 听柳佩青这么一说,阮菲才开始认真观察山谷中的人。 真的就如柳佩青说得那样,山谷中的有些人其实并不是灵媒师,他们身上散发着灵气,而灵媒师通常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夜幕即将降临,很多人都已经深入了山谷之中,再想回去可就比来的时候麻烦了。 这个山谷像是盆地的缩小版,虽然有前人打造的栈道,但是这里地势险要,跟深入地下的时候,栈道周围的护栏就消失了,站在上面的人稍微不注意,或者周围有人故意推了一把,命丧黄泉不过就是转眼之间。 此时,已经有人站起来想回去。阮菲注意到了一小撮人,他们截住了两个灵媒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死相逼 这帮人现在就要动手了吗?阮菲没有再埋头寻找凤凰草,把目光转到了那几个人身上。 那两个灵媒师才走到半山腰,现在已经被那一小撮人团团围住,他们避无可避,只能背靠着栈道的扶手。脚下并没有可以保护身体的地方,其中一个灵媒师差点一脚踩空,赶忙收了回来。被他踩下去的小石子稀里哗啦地往下掉,落入山谷之中,一点声音也没有想起。 这个山谷的阳光并不充足,此时的太阳虽然没有完全落下,但是阮菲他们站的这个半山腰已经没有多少光亮,再过十多分钟,可能就已经完全是黑夜。 那一小撮人和灵媒师站的位置,刚好和阮菲他们平行,他们的脸被埋在了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除了那两个灵媒师已经开始发抖。 两个灵媒师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面前的修士,每个人都持有佩剑。灵媒师的身上虽然也带有防身的武器,但是在对方人比他们多,而且还都是修士的情况下,胜算微乎其微。 “怎么办……”一个灵媒师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是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即是黑不见底的深渊,他浑身一哆嗦,颤抖着把头转了回来。 他开始向面前的人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只留一株,其余的都给你们好不好。”他旁边另外一个灵媒师惊讶地转过头看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自己的同伴:“你怎么回事,一株凤凰草根本不够!” “可是……如果我们死在这了,拿了凤凰草也没有啊……”那个人向同伴解释完之后,转头继续求饶。那些人抽出手里的剑,比划了两下,目露凶光,面容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怎么,遇到我们了,还想给自己留一株?” “今天你要是不把所有的凤凰草都留下,就从你们身后跳下去吧!” 这个人的声音很大,阮菲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起码得有一两个人站出来。可是就在这件事发生没多久,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山谷,现在就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了。 别说有人出手相助,这些灵媒师加在一起也打不过这帮修士吧。 柳佩青刚确认完拜长风的位置之后,走到阮菲的身侧。他刚才也看到了这帮人,他们的行动太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阮菲问柳佩青:“找到凤凰草了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一双眼睛突然盯上了她。但是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怪了,”阮菲疑惑道,“我明明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柳佩青看向阮菲,又把目光转向了阮菲身后的灌木,皱了下眉头,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他附在阮菲的耳边说:“有人盯上我们了。” 阮菲“哦”了一声,也附在柳佩青的耳边问道:“那那个人有你厉害吗?” 柳佩青笑笑,握住了手里的青霜刀:“差远了。” 阮菲看柳佩青这个意思,是想要出手把此人解决了,阮菲却拦下他:“别急,我现在有个想法。”阮菲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瞄准灌木中的人,而是看向了那两个处境艰险的灵媒师。 “我觉得,我们可以和那两个人做一笔生意,然后再来会会这个……”柳佩青明白阮菲的意思,手中的青霜刀放回了腰间,刚才那股气势也收敛了回来。 “我去就行了,你注意一下拜长风,提防一下其他人。” “嗯。” 等柳佩青转身去找拜长风的时候,阮菲甩着手,慢悠悠地朝着那两个灵媒师走去。 刚才那两个灵媒师已经耗尽了心力,现在打算和这群人挣个鱼死网破。刚才还想和那帮修士打个商量的灵媒师,现在估计也已经死了那条心。 “看来凤凰草对他们真的很重要啊,我这样出手会不会太不仗义了?”阮菲思考了一会。但是拜长风看上去是真的很想要。阮菲心里的天平开始摇摆起来。 “杀了他们!”领头的那个修士一声令下,他周围其他的修士在这个小小的栈道上逐渐聚拢。他们好像并不着急取这两人的性命,手中的佩剑一直晃来晃去,就是不下死手。这才一小会,那两个灵媒师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渗透了出来。 两个灵媒师不堪受辱,极力保护手中的凤凰草。但是这些修士越来越近,两个人之间已经呈背靠背站在一起。那些修士狞笑着,脸上的笑容仿佛梦魇一样,逼迫着这两个人走向命运的尽头。 终于,那个一直不妥协的灵媒师受不了这种虐待,一只脚蹬上了围栏,留下一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凤凰草交给你们的!” 另一个灵媒师脸色一变,本来就不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但是一切已经迟了,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坠了下去。周围的修士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宁死不屈,刚才心里那份玩笑的心思荡然无存。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个红绳从旁边飞了出来,以护栏当做支点,红绳“嗖”地一声,直直往下飞去。红绳突然顿住,整个绷紧,好像是抓住了下面的什么东西一样。 所有人顺着红绳向上看去,竟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的手里正抓着红绳的另一头。 只见她轻飘飘地把刚才跳下去的那个人给拽了上来,手上再一用力,红绳的方向发生改变,那个灵媒师就这样被她轻松地拉了上来。 那个灵媒师整个人还是恍惚的。跳下去的时候他都不敢看一眼自己身后,心里其实还留有一丝得救的希望。 没想到上天竟然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愿,自己竟然真的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救了下来。 阮菲收好灵气,看也不看自己身后的灵媒师,问他:“你们手里,有多少凤凰草?” “什么?”那个灵媒师没回过神,站在另一边的修士也没有回过神:这个人竟然也是来抢凤凰草的!? “侠女,这个凤凰草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灵媒师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包裹,阮菲转过身,眼睛眯了起来:看来那个包裹里面就是凤凰草了? 恰好这时候,那帮修士也架着另一个灵媒师走了过来。领头的修士看清阮菲的脸之后,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想到,竟然还是位美人!” 旁边的修士也跟着笑了起来,猥琐之气熏得阮菲快要放弃呼吸。 于是阮菲很不给面子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面纱。这面纱是从踏云城买的,长方形的形状,上面还绣了暗纹,左右添加了挂在耳朵上的串珠装饰,面巾刚好可以稳稳地挂住。 对面的修士好像被阮菲的这个动作冒犯到了,刚才脸上还嬉皮笑脸,看到阮菲带上面纱之后,脸上的肌肉垮了下来。 领头的修士站了出来,抬起手中的佩剑,剑尖指向阮菲的,说道:“美女这是看不起我们的意思?” 阮菲挑眉,没有说话。这要是阿青在,这个人的手恐怕已经没了。 那修士接着说:“我看你也是冲着凤凰草来的,但是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哥儿几个早就盯上这两个人了,我看美人你还是不要插手,不然难免伤着你那细皮嫩肉的……” 话说到这里,他竟然还把另一只空闲的手伸了出来,这意思,是想来摸脸了吗? 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勾了起来,手中的剑还未出鞘,眼前红光一闪,刚才还在调戏阮菲的修士的手,突然“噗嗤”一声,从手腕处断开。 这只手还未落地,阮菲又操控灵气,还是那根红色的绳子。绳子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灵活地打了几个转,最后像拍球一样,把那修士的手拍向了栈道之外的山谷中。 那个修士来不及拦住阮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断手被抛进了山谷之中,嘴里咆哮道:“我的手!!!” 阮菲冷笑:“难道你的手还会长腿,自己跑回来不成?”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眼都玩了起来,对那个修士说道:“我忘了,这下面这么深,就算有腿也跑不回来了。” 不过,刚才用灵气切他手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灵气被阻挡了一下,但是随后又被劈开了。 难道是这个人的凝气? 阮菲的大脑转得飞快,回想之前安千山在教授自己凝气的时候,说的那些知识点,又对比了一下安寄风当时的凝气。最后阮菲得到一个结论:凝气还是分等级的,而且这凝气会更加容易被灵气打破。 “原来是这样。”阮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结论。 然后她才抬起头,注意到那个被砍手的修士。被砍的是他的左手,并不妨碍他使剑。他用灵气给自己的伤口止了血之后,终于是放弃了调戏阮菲的想法。 这个女人,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 “兄弟们!”他大吼一声,发号施令,“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 这些修士可比那些杂鱼训练有素,而且对自己的修为很自信。他们迅速重整旗鼓,整理队形。 阮菲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站位,应该是平时经过训练,就算在栈道这样狭小的地方,也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下阮菲不得不夸奖一下他们了:“还可以嘛,平时没少练吧?” 这下修士面上一窘,好像心事被戳穿。随后他们利用自己的优势,手中的佩剑释放出光芒。阮菲知道,还是一样的套路——灵气注入剑身嘛,她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了。 刚才一直在黑暗中,阮菲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个人。现在被他们发光的剑一照,阮菲数了数,五个,不多。 这五个人不包括那个断手的修士,他们按照平时训练的阵型,挪动脚下的步伐,速度很快,想要在这个栈道把阮菲给包围起来。身后的灵媒师提醒阮菲:“这是他们的阵型,你要小心了。” “哦。”回应他的,只有阮菲冷漠的声音。 阵型? 阵型在集结完成之前都是废物。 况且他们本来也是废物,各种意义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命草药 阮菲当然是不可能给他们机会结成阵型的,他们脚下速度快,阮菲的灵气更快。 只见阮菲爆发出灵气,背上的剑“噌”地一声出鞘,被阮菲紧紧握在手里。 断手修士被阮菲的这个动作吸引了目光。心想:这女人手中的剑,是怎么回事? 不止他,正在形成包围圈的修士也发现了这把剑的不同之处。 修士的法器中,“剑”算得上是最普通的,威力也是最大的法器之一。所以很多修士在自己的佩剑上下功夫,让自己的法器看起来更特别一些。 但是那些低阶修士,或者刚入门的修士,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法器的,更别说费尽心思改造自己的法器,这简直是痴人妄想。 可眼前这个女人手里的剑,通体雪白,但是剑尖上的红色异常夺目。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她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阮菲手中剑一出鞘,紧接着,剑身就传来嗡鸣声,这正是剑身承受不住灵气时的反应。看到这里的时候,断手修士已经不敢多想,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好对付。 这还是阮菲第一次把《九心仙诀》用到打架上,之前她都是和柳佩青在安千山的院子里切磋,柳佩青又一直让着她,所以阮菲不好判定《九心仙诀》的威力如何。 这一套起势下来,那些修士已经有两个绕到了阮菲的身后,阵型就快要形成。断手修士笑了出来:“来不及了,就算你现在想反抗,也不可能……” “噗通。” “什么!” 断手修士的狠话还没有说完,绕到阮菲背后的修士已经应声倒地。鲜血从他们的腿上喷溅出来,他们再也站不住,只能倒在地上嗷嗷叫唤。断手修士知道,他们腿上的大动脉被割开,经脉已经断了。 刚才那一剑,在场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束白色的剑光闪过,阮菲的裙摆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已经收势。 阵型被打破,剩下的三个修士面面相觑,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阮菲也没了接下一招的想法,待到一切都已归位,裙摆也乖顺地垂了下来,也没有再出下一招。 阮菲好言相劝:“要不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找这两个灵媒师。” 此时,那个断手修士突然发力,浑身灵气突然爆发,周围的植物被此等浓度的灵气吹起,摇晃了一下枝丫。 “哦?有点厉害嘛。”阮菲夸奖道,她确实没想到这个修士体内的灵气竟然有这么多。断手修士勾起嘴角:“你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呢!” 断手修士说话期间,最后几个字像是从唇齿之间摩擦出来的,可见他现在暴躁的心情。阮菲侧了一下身,亮出了手中的佩剑。说起来,这把佩剑自从拿到手之后,还未取名。 断手修士做出要起跑的姿势,身体前倾,一只脚放于身后,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只脚竟然陷入了地中,硬生生把地面凿出了一个浅坑。 只见他全身肌肉绷紧,后脚使力,向前弹射出去,带起了一路的风尘。他身边另外几个修士,好似早就知道他要做出这个动作,途中经过的道路已经被让开,目标正是这空隙尽头的阮菲。 断手修士速度很快,加之他与阮菲之间的距离又很近,不过眨眼之间,断手修士便已经冲到了阮菲的面前。他手中的佩剑绽放出光彩,咬紧了牙关,今天生要把阮菲打倒在地。 阮菲在断手修士冲过来的时候便早有准备,她刚才改变的姿势,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但是却是阮菲在修炼的时候,通过千万次的试验,找出来的最适合她的起势姿势。 迎面而来的剑确实凶狠,但是阮菲也不是吃素的。 红色的灵气再次注满剑身,时间根本来不及众人反应,雪白的剑身变得通红。阮菲手腕用力,改变剑刃的方向,再一抬手,剑体恰好抵住了断手修士的利剑。 “当——” 两剑之间发出嗡鸣,阮菲被断手修士的冲击力向后推了几步,阮菲迅速找到着力点,后脚支撑起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又挡住了断手修士的冲击。 这一下攻击已经耗费了断手修士一半的体力,而且他能有这个速度,还有一部分是依赖于灵气的加速。 见这一次攻击已经被挡了下来,他也不作持久战,而是选择了后退。 他的身体向后翻腾起来,在空中划出一个圈,想要暂时撤退。已经出手的阮菲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场战斗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这么轻易结束的道理。 阮菲并没有爆发出灵气,她想全心全意用一次《九心仙诀》,试探一下自己的修为到底到达了哪种境界。 挡住冲击过来的利剑之后,阮菲后脚用脚,整个人轻盈地飞了起来。她身着白衣,又有点单星光加身,煞是好看。断手修士才刚落地,就看到阮菲竟然迎面飞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 再加之刚才那一击已经耗费了许多灵气,没想到阮菲竟然如此轻易就挡了下来。现在又面对这样的快攻,断手修士只能匆忙应对,顾不得再给自己找后路。 阮菲在这一次战斗中并不是很用心,因为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九心仙诀》,脑海里免不了会出现一些固定思维。几次快攻被断手修士挡下来之后,阮菲已经意识到需要改变策略。 她脑子一转,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招式路数。 被挡下来的这几招,阮菲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给了断手修士一个错觉:面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自己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现在身处阮菲身后的那些修士也没有傻乎乎地看着,眼看着自己的老大快要招架不住,虽然他们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但是还是毅然决然地冲了上来,为断手修士挡刀。 阮菲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用余光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还站着的修士齐刷刷向这边冲了过来,眼看着已经跑到自己的身后。那两个终于找到机会的灵媒师,这时候想的竟然是丢下阮菲这个救命恩人,自己跑路。 刚才被阮菲救下的灵媒师,给另一个人使了一个颜色,那人看周遭的修士还在互相纠缠,正是逃走的好机会。他想都没想,撒丫子就向自己的同伴跑去。那个刚才还跌坐在地上的灵媒师,竟然立刻站了起来,速度之快让阮菲刷新了三观。 感情刚才那么柔弱是骗我的? 但是阮菲现在前后都有人,她又舍不得把那两个灵媒师放走,只好收回自己的攻势,踩着跑来的修士的头,向后跳去。 那两个修士还没有跑多远,突然看到前方落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只能刹住脚步,静观其变。 阮菲慢慢地回头,额头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好歹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那两个灵媒师又想给阮菲下跪,膝盖刚弯到一半,被阮菲的红绳打了回去,他们的身体立马站直,膝盖上疼痛难耐。 “想走,可以,给我留下三株凤凰草,我包你们安全离开这个山谷。”阮菲开出条件,灵媒师身后的那些修士已经没有再动,阮菲姑且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两个灵媒师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一会回头看看那些修士有没有动作,一会又把目光转到阮菲身上,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唉。”阮菲突然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够便宜你们了,不要不识好歹,做人不能太贪心。” 阮菲没想到的是,她这句很普通的话,竟然激起了其中一个灵媒师的愤怒。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这些修士不过是一群草菅人命的强盗!土匪!仗着自己修为高,就要抢走我们的救命草药!” “啊?”阮菲疑惑,“什么救命草药?”之前来的路上,拜长风只和她说了这东西很值钱,倒是没有提到凤凰草的作用。愤怒的灵媒师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根本不相信阮菲竟然不知道凤凰草的功效。 “别在那装无辜了,你刚才救了我,不就是害怕我身上的凤凰草掉进山谷,无处可寻吗?”这个灵媒师的思想已经接近崩溃,他越来越疯狂,竟然开始把包里的凤凰草抓出来,一把塞进了嘴里。 同时,他还一直含糊不清地骂娘。他的同伴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焦急地摇着他的肩膀,要他把凤凰草吐出来。那个灵媒师此时已是面如死灰,眼中没有丝毫光亮。 阮菲见状,心中打呼:这还了得!?赶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右手成拳,狠狠地打在了那个灵媒师的肚子上。阮菲的这一圈可不得了,愣是把那个灵媒师的胃酸都打了出来。 打完之后,阮菲赶紧向后撤,恰好躲开了灵媒师吐出来的东西。 同时,一直在远处看着的柳佩青和拜长风,突然感觉自己肚子一痛,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还好不是打我。 在场的那五个修士,包括已经跌坐在地上的断手修士,也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心想:我去,这姑娘也太狠了。 被打的灵媒师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已经昏了过去。阮菲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凤凰草,胃里翻江倒海:下次还是别干这种事了,太恶心了。 剩下的那个灵媒师感情比较脆弱,一直在试图唤醒自己的同伴,可惜阮菲的这一圈打得太重,魂都差点给他打出来了,不管他怎么呼喊,那个灵媒师一直都没有反应。 阮菲有些尴尬,她得想个办法缓解这种尴尬,于是她再次抽出佩剑,指着不远处的修士,说:“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从中打岔,这笔生意应该会很顺利的!” “什么!?”显然,他们活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要不是打不过,他们现在就要和这个白衣女子理论理论。但是还醒着的那个灵媒师根本没有在意阮菲做出的补救措施,一门心思扑倒在自己的同伴身上,哭得惨不忍睹。 这……要怎么办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知恩不报 那帮修士迟迟没有动作,不知道是在等待时机翻盘,还是找机会溜走。 阮菲等得不耐烦了,冲他们吼道:“你们!要走就走!不走就赶紧来打一架,我可是很忙的!” 那个灵媒师的哭声终于止住了,他看着地上被吐出来的凤凰草,陷入沉思。阮菲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自己打了他一拳,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把人直接打晕过去,人类的肚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阮菲想再说点话,挽回一下局势,正在思索到底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哭哒哒的灵媒师突然讲话了,他抬起头看着阮菲,说话的话像赴死那般决绝:“要不你还是杀了我们吧,没有凤凰草,我们也活不了多久。” “与其这么苟延残喘,不如给我们来个痛快!”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伸出脖子,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本来就是来找点凤凰草,我朋友想要。”阮菲抠了下头,“我刚刚还救了他,谁知道你们竟然还这样想我,我能不生气嘛?” 不远处的断手修士突然说话了,他嘲笑阮菲不谙世事:“你作为修士,竟然不懂修士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可笑,真是可笑。” 阮菲皱眉,她不解道:“不都是人类吗,我们也是吃的五谷杂粮,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好一个都是人类,好一个五谷杂粮。”断手修士站了起来,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畏畏缩缩,他用剑指着阮菲,满脸的不服气,不服气自己竟然输给了这样的人。 “就算你认为修士和普通人之间是相同的,但是他们可不是这样认为。好好看看你眼前的这两个人吧,就算你救了他们千百回,他们也会在最后关头离你而去的。”断手修士说得残忍,言语中带着肉眼看不见的刺,那根刺正慢慢扎进阮菲的心里。 他还在继续:“在他们眼里,我们修士不过就是被炼成丹药的工具……”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雪白的刀光一路从阮菲的身后,拉向了断手修士的面前。 青霜刀的刀刃寒气迸发,柳佩青带着凛冽的杀气,逼得断手修士不得不往后退去。虽然他的身上并没有释放出任何灵气,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惹不得。 他赶紧向握着青霜刀的柳佩青求饶:“大侠饶命!我们只不过混口饭吃,都是同行,得饶人处且饶人!” “哼。”柳佩青冷哼一声。他不像阮菲,好像任何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他的刀下,躺下了无数个冰凉的尸体,这些修士的伎俩他早已看破,甚至感到厌恶。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修士对于灵媒师的偏见,这个人想扰乱阮菲的心神。而且江湖上,持有这样偏见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中阶或低阶修士。他们接触的人物有限,眼界就只有那么宽,很多时候是缺乏自主思考能力,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泛泛之辈。 柳佩青虽然也讨厌灵媒师,但是那是因为他们中的一个人锁了他的内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中,别说是身为普通人的灵媒师,就是修士与修士之间,也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如果失去这层关系,那么该杀的还是杀。 断手修士身边的其余三个修士,都被柳佩青这股气势逼退。 这个人和那名女子不同,是真的要取他们性命的人!他们背上冷汗直流,生怕自己惊扰了面前这尊死神。 “阿青?”阮菲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周围的人愣住:这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阮菲一路小跑,没有再用灵气,柳佩青听到阮菲在唤他,收回了手中的青霜刀,断手修士这才得到喘息的机会,慢慢地从一旁溜走。 其余修士也想跟着他一起走,但是想到身后还有两个已经断腿的同伴。他们看了看阮菲,又看了看柳佩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阮菲根本没有想取他们性命的想法,主动给他们留出空间,他们感激地看了阮菲和柳佩青一眼,风一般地背起地上那两个人,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柳佩青收好青霜刀,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刚才那股杀气,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他转身对阮菲说:“刚才他那番话,你别朝心里去。” “那番话?哪番话?”阮菲想了一下,双手合掌,发出“啪”的一声响,“关于炼丹吗?”柳佩青点头,他害怕阮菲听进了那断手修士的话,心里产生异样的情绪。阮菲抱着他的腰,安慰他道:“没事,世上还是好人多。你看拜长风,不就是灵媒师中的另类吗?” 阮菲的这番话让柳佩青的心宽慰了不少,他笑着回抱住阮菲的腰,两人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却又开始想念彼此。柳佩青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可是转眼,嘴角又勾了起来:是阮菲的话,没关系。 两人就这么依偎了一会,远处的拜长风才跟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现在正撑着膝盖喘气:“还好我训练了一下体格,不然,这山谷今天怕是……怕是出不去了……” 他刚才离得远,没有听见断手修士说的那番其实灵媒师的话,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抄起自己的鞋,向那个人脸上糊去! 拜长风休息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阮菲和柳佩青,砸吧砸吧了嘴:“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话说这样说,但是拜长风从来没有过想从中插一脚的想法。一是自己根本入不了阮菲那颜狗的眼,二是这两人是真心待他,时时刻刻都想着他。 收回视线的时候,拜长风好像瞟到了刚才还趴在地上的那个同行,他鬼鬼祟祟,不知道从包里拿出了什么,正对准了阮菲和柳佩青。 “不好,这个人怕是要使诈!”拜长风低呼一声,出声想要提醒他们。但是还没等到他出声,另一个黑影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四脚着地,迅速冲了过去。 这时柳佩青和阮菲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阮菲背上的剑突然出鞘,向着那个心怀不轨的灵媒师就杀了过去。只不过还没等到阮菲的剑杀到,那个灵媒师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手正被一个黑影死死咬住。 阮菲收回了剑,和柳佩青分开。两人对看了一眼,都觉得很奇怪,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阮菲走了过去,手中燃起灵气,照亮了周围的景色。发现那个灵媒师的手正被一个黑色的犬类咬的鲜血直流。 心中那个想法应验了,阮菲松了一口气,无奈地叫到:“玄!!影!!!” 玄影正咬的欢实,猝不及防被自己主人的声音喝到,打了一个冷战。它心虚地向阮菲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全是虚情假意的委屈,阮菲养了它这么久,对这套招数早就免疫。 她双手叉腰,目光凶狠,盯着还在咬着灵媒师手臂的玄影发号施令:“坐下!” 玄影很听话,屁股一沉,“啪”的一声坐到了地上,要在不听摇晃尾巴,只是嘴里还在继续咬着那个想耍阴招的灵媒师。 柳佩青走过去,一把夺走了灵媒师手中的东西,接着阮菲手中的火光一看——是一颗机关球? 在山谷中,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一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体隐藏在浓密的灌木丛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最后,阮菲、柳佩青和拜长风,带上玄影,一起把那两个灵媒师绑回了暂时租下的小院子。 回到暂住的地方之后,阮菲对着玄影就是狠狠一顿呵斥:“说了让你在这里等我们,为什么又不听话!你肯定偷偷跟着我们了!”被戳穿的玄影耷拉着脑袋,连叫一声的权利都被阮菲剥夺,全程都趴在地上,任由阮菲骂到爽为止。 另一边,柳佩青坐在桌子旁,擦着自己心爱的青霜刀,看着面前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灵媒师。 这两个人都是拜长风动手绑的,自从上次在医馆被使唤了做这些事之后,他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背地里还偷偷钻研了这方面的技巧,保证能把人绑的结结实实的。 柳佩青扶额:“这倒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 那个被玄影咬伤的灵媒师,手上的伤口已经被拜长风处理好了,只是他已经痛得晕了过去。阮菲秉持着人道主义,把他们俩放到了地上,还贴心地盖了被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要不是柳佩青平时面部表情就不多,要不然非得给他们表演一个什么叫活体表情包。 阮菲训完玄影之后,看着玄影那副样子,终究还是心软,回屋里拿了一盘肉出来,装在专门喂玄影的盘子里。玄影闻到了味道,欢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对阮菲不停地摇尾巴,嘴巴里哈喇子直流。 在放下手中的盘子之前,阮菲又嘱咐了几句,但是玄影现在全身心都投入了食物的怀抱,根本听不进去。阮菲无奈叹了一口气,嚷嚷了一句:“真的是见利忘义!”才把盘子放了下来。 此时拜长风已经从那两个灵媒师的包里拿到了一株凤凰草,正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结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不应该啊,这凤凰草是不是假的啊,怎么和书上写的不一样?”拜长风绑完那两个人就开始观察,一直到现在,足足有半个时辰,他眼睛都看花了。深深地怀疑手里这株凤凰草有问题。 柳佩青接过去看了看,脸色严肃。拜长风凑过去问他:“你还懂这个?”柳佩青点头:“之前学到过一点,但是不多。”他放下手中的凤凰草,回答了拜长风刚才的疑问:“这株凤凰草是真的,只是时机未到,还没有成熟。” 阮菲也凑了过去,提起了这两个灵媒师曾经说过的话:“这凤凰草到底是干啥的,他们为什么说指着它救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命悬时刻 “凤凰草啊”拜长风捏着手里从那两个灵媒师那里抢过来的凤凰草说,“据书上记载,凤凰草能活血化瘀,重塑筋骨,是一味不可多得的……” “跌打药。” “哈?”阮菲嘴巴张的老大,喉咙管都要看见了,“你确定你说的是那么多人费劲心力都要抢的凤凰草,而不是牛骨汤?”阮菲不相信拜长风说的话,求助于柳佩青,没想到柳佩青也点头,赞同拜长风说的话。 “那……那你还大老远地把我们拉过来?”拜长风今天那副“就算我买了衣服也要去见一见凤凰草”的态度,阮菲气得爆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知道租这个房子要多少钱吗,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拜长风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但是阮菲现在已经在发怒边缘,他不得不转动起自己的脑瓜子。他紧闭着眼睛,一是为了躲避阮菲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二是认真寻找合适的理由。 在阮菲的拳头快要落到他头上的前一刻,他终于猜到了凤凰草的一个特别重要的用途,这或许也是那两个灵媒师誓死都要守护自己的凤凰草的理由。 “我想到了!”拜长风叫出声来,阮菲悬空的拳头放了下去,拜长风赶紧说:“这个凤凰草,是炼制一种丹药必需的材料!” 丹药?阮菲的心脏仿佛受到重击,突然愣了一下神。这一点小小的动作被柳佩青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戳穿,继续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那杯茶。 拜长风说出自己刚才想到的,凤凰草的关键用途:“我当时才刚进入江湖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凤凰草要价很高,而且市场也是供不应求。但是它生长环境特殊,只有白凰城才有,当时我就想来这里捞一笔来着。” 阮菲不解:“那你应该来过这里才对啊,为什么连凤凰草长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我们去问人家?” “哎呀,这不是因为当时穷,给不起路费嘛。”拜长风抠了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后来我确实赚了些钱,但是又在踏云城定居了下来,这事也就搁置了。” 阮菲眨眨眼睛,问拜长风:“我冒昧问一下,你是啥时候出来闯荡江湖的?”拜长风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他又经常说自己在江湖上混了很久,这让阮菲不得不好奇他的年龄。拜长风嘿嘿一笑,比了一个数字。 “你竟然三十了!?”阮菲惊讶道,拜长风的脸垮了下来,把手指伸到阮菲的面前,强调道:“二十三!懂吗!是二十三!” 竟然猜到了三十岁,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拜长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白白嫩嫩,怎么看也不像是三十的人啊! 阮菲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拜长风吹胡子瞪眼,接着刚才的话说。 “我第一次知道凤凰草的时候,是从我师父的树上看到的,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草能卖这么多钱,还以为是有人在暗箱操控。到后来我听别的灵媒师说,凤凰草炼丹,能活死人,肉白骨,现在的这个价钱都是白凰城悉心保护那山谷之后,凤凰草大量生长,才降到了现在这个价格。” 阮菲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如果这个凤凰草真的这么厉害,我觉得应该不止卖到这个价钱才对。”白银一千两,就能救一个人的性命?阮菲是不相信的,毕竟她现在手里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拜长风摆摆手:“这些也是我听来的,灵媒师说的事,真真假假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现在只相信书上写的东西。”其实这一点拜长风也不相信,他想来这个地方寻找凤凰草,不过就是想要研究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神奇,值得这么多同行往这里钻。 这个白凰城,真是冷死个人了。 深夜,阮菲没睡好,从床上醒来。她脑子里一直回旋着那个断手修士的话:“我们修士不过就是被炼成丹药的工具!”这句话就像梦魇一般,一直缠绕在阮菲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之前在客栈的时候,柳佩青也提到过:灵媒师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会为了研究灵气,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还在踏云城的时候,阮菲认识的灵媒师,除了那个银月会的风独秀,就只剩拜长风这一个人了。 要说拜长风是那样的人,阮菲是不相信的。她知道拜长风对她和柳佩青的感情有多认真。但是这个世界上,可不止有拜长风一个灵媒师啊…… “唉……”阮菲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觉之前,拜长风还特意强调了,明天接着去山谷寻找凤凰草,阮菲秉持着就宠一宠这个傻小子的心态,答应了下来,柳佩青也没有异议,拜长风这才高兴地睡觉去了。 今天在山谷,阮菲对柳佩青撒了谎,心里还膈应着。她虽然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各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但是对柳佩青,她说谎之后的心理负担还是挺大的。 阮菲套了一件外套,穿过客厅,想去找柳佩青谈一谈。经过客厅的时候,阮菲感觉少了些什么。现在客厅里没有点灯,阮菲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还有月光下,自己的影子。 “轰——”阮菲毫不犹豫地在手心燃起了灵气,发现刚才被他们绑在客厅的那两个灵媒师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绳子和衣服。 “怎么回事?”阮菲走过去检查,发现地上散落了许多断开的绳子,那两个灵媒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自己切断绳子,脱下衣服跑了? 突然,阮菲的背后传来一声响动,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阮菲双腿用力,从地上弹跳起来,只听“嗖嗖”两声,地面上竟然落下了两枚飞镖,直直地插进了地面。 “谁!”阮菲大喝一声,火光漂浮在空中,照亮了那个人的脸庞。那人一身黑衣,戴了面罩,看不清长相。阮菲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来人,但是也只在那个人的眼角边发现一颗黑痣。 黑衣人偷袭阮菲失败,亮出手中的兵器——还是剑。阮菲已经无语,怎么都是用剑的,早知道就让刀一笑给自己做一把刀了。 那把剑很普通,但是越普通的武器就越适合刺客这个职业。没有特色,不容易被人记住,能混进各种地方,事成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黑衣人的速度一般,但是招式狠辣阴毒,加上他手中持有的暗器,和阮菲硬碰硬的时候也没有落下风。阮菲并未使用灵气,她今天想使用【九心仙诀】的时候被打了岔,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黑衣人的剑上注入了灵气,但是并不多,甚至比不上阮菲手中的那把剑本身的灵气。短兵相接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黑衣人身形灵活,在阮菲的快速猛攻之下也能接住阮菲的招式。 看来光是剑法还是不行。阮菲心想。明白自己这方面的技术还需要磨练之后,阮菲也没有继续试探的必要。佩剑的灵气在一瞬间被注满,剑身由刚才的雪白变得通红,在月光和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妖媚。 黑衣人眼神一凌,惊觉阮菲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阮菲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脱身,手中利剑步步相逼,愣是把黑衣人逼回了墙角。 胜利在望,阮菲的嘴角勾起:“看你还往哪跑。”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拜长风竟然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他的门正正好好就在黑衣人身后。 拜长风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嘴里还在含糊地问道:“大半夜为什么这么吵……”这话刚一说完,拜长风就看到自己面前占了个黑色的人影,吓了一大跳,赶忙向后退,想把房门再关上,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到手的人质,怎么可能让他飞了! 黑衣人没有转身,手肘一用力,把拜长风半遮的房门给推开,这才转过身去抓住拜长风的手,一个用力,把拜长风的手扭向了身后,利剑接着往他的脖子上架住。 阮菲还没来得及冲过去,黑衣人就已经得手。阮菲只能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手里佩剑捏的死紧。 “这……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两个灵媒师呢!?”拜长风这时候颇有处变不惊的风采,自己脖子还在别人手里,还有心情关心那两个同行? 黑衣人哼了一声,阮菲听见了,是一个低沉的男声。黑衣人说:“你的同行已经见阎王去了,不过别担心,你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赶不上和他们汇合了。” 这个黑一扔竟然知道拜长风也是灵媒师,阮菲心里盘算着,那么他应该是见过,或者知道拜长风的。阮菲回忆了一下今天遇到的人,想不出有谁会利用这层关系,或者说,利用灵媒师。 阮菲的眉头皱紧,黑衣人感觉大事不妙,再在这里待下去,身份可能就会暴露。他把拜长风挡在自己身前,慢慢和阮菲调换身位。阮菲由于担心拜长风的性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顺着黑衣人的意思来。 拜长风现在也是全身紧绷,双手举过头顶,给黑衣人示弱。但是这显然对一个亡命徒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等到黑衣人终于再次来到门口,有机会脱身的时候,拜长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重获自由。谁知那黑衣人竟然并没有打算放个拜长风。他笑了一声,手中的利剑竟然向着拜长风的脖子上划去。 这一幕给阮菲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我要你的命!”阮菲大吼着,和黑衣人身后传来的叫声重合。阮菲在看到黑衣人的剑移动的瞬间,浑身爆发出的灵气冲的黑衣人脚下不稳,等到再回神的时候,手中的拜长风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的眼前,只有那通体鲜红的长剑。 只听“唰唰”两声,这个黑衣人的身体竟然断成了三截。 黑衣人的身体落下之后,阮菲这才看到,柳佩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门外,手中青霜刀把黑衣人拦腰砍断。 惊魂未定的拜长风才刚得以喘息,就听到有肉块落地的声音。这么残忍的死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当场吐了出来。 阮菲看着面前黑衣人的尸体,皱紧的眉头还没有松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衣人 在阮菲和拜长风都睡下了之后,柳佩青也准备睡了。他在宽衣的时候,再一次注意到了从那个灵媒师手中迁过来的机关。 这个机关做工巧妙,不像是能在武器铺就能随便买到的便宜货。两个为了凤凰草而来的灵媒师,连一群低阶修士都打不过,身上为什么还会带着这么精巧的机关? 这个疑问在柳佩青的心里扎了根,他躺在床上,一直看着手里的机关。 就在他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这个房子里多出了两个人。长期处于神经紧绷的柳佩青一下子反应过来,同时,一直和柳佩青睡一个房间的玄影也抬起了头。一人一狗,同时向门口挪去。 打开门后,不出所料地,果然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客厅,正在为那两个灵媒师松绑。说松绑可能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们的动作不像是解开绳子,更像是割断绳子。 这个绳子的绑法是拜长风特意钻研过的,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可是就算再难,身为同伴,也不可能就直接用刀割才对。 柳佩青站在门内观察,玄影也不负灵兽之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两个黑衣人就这么捣鼓了半天,终于是把绳子弄了下来。但是那两个灵媒师还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可能站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算是十年前的柳佩青,也做不出来。 两个黑衣人朝两个灵媒师身上倒了一些东西,紧接着,两个灵媒师的身体就开始下沉,直到沉入了地面。刚才还是两个大活人,现在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滩破旧的衣服。 化尸水?柳佩青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这两个黑衣人是特意找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候玄影感觉到身边的柳佩青有些不同寻常,就连它都有些害怕起来。柳佩青此时爆发出的杀气实在是太浓烈,两个黑衣人也算得上是修士,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杀气。 他们刚一回头,柳佩青就提着刀杀了过来。就算是面对两个人,柳佩青的刀法依旧霸道,那两个黑衣人好像知道柳佩青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并没有和柳佩青正面交手的打算。 黑衣人兵分两路,朝着茫茫的夜色中跑去,柳佩青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但是柳佩青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竟然跑了回来,还妄想对阮菲和柳佩青下手。 等到柳佩青捉住了另一个黑衣人,打道回府的时候,一直跟着柳佩青的玄影突然极速奔跑起来,跑的时候还一直叫,柳佩青明白过来,肯定是阮菲他们出事了。 果然,在柳佩青赶到的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竟然在利用拜长风威胁阮菲。柳佩青一股怒火蹿升起,二话不说直接握着青霜刀,用最快的速度斩断了这黑衣人。只是没想到,阮菲竟然和他是同时动作。 拜长风终于从恶心中回过神来,他喝了一口水,觉得还是有些腿软。但是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气氛实在有些紧张,他只好一个人匍匐着,爬上了椅子,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 “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拜长风看了看地上那三截尸体,又看了看被绑着的另一个黑衣人。 柳佩青走到还活着的那个黑衣人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罩。黑衣人知道现在自己是何种境地,也没有做无用的反抗,他死死地盯着柳佩青,想要从柳佩青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 阮菲在拜长风旁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之后,阮菲的心情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 刚才用佩剑劈砍向黑衣人的时候,阮菲第二次顺从了自己的心愿。那时情况紧急,由不得阮菲再在心里做准备。只是看到那个黑衣人真的死在自己面前,阮菲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 她从小生长在黑道家庭,说没见过血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他父母结下的仇家很没品,会直接跑到他们家里去。记得第一次有仇家寻上门的时候,阮菲才只有七岁。那时候阮菲还是十分天真的,她以为是有哪个叔叔来找她父母。 阮菲隔着一大群保镖和打手,问她的保姆:“这些叔叔是来找爸爸的吗?”保姆拉着阮菲的小手,不知说什么好。那天阮菲一直被保姆拉着,没有下楼。 枪声和叫喊声源源不断地从院子里传来,阮菲缩在保姆的怀里瑟瑟发抖,等到保姆终于放开她的手,说她可以去院子里玩的时候,阮菲才亦步亦趋走了出去。而那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清扫现场的血迹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阮菲的父母才开始向她解释他们家的背景,还有那些找上门来的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还是会动手的。阮菲透过指缝看向那两个黑衣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正死死盯着柳佩青。 但是如果自己不出手,那拜长风就不可能是吐一场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是拜长风。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阮菲不敢想。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么。阮菲的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来。 柳佩青已经从那个黑衣人的口袋中搜出了被抢走的凤凰草,他怀疑,这两个灵媒师可能就是他们派来寻找凤凰草的人。 “既然你们要凤凰草,为什么不亲自去找。”柳佩青和黑衣人对视,询问道。黑衣人不说话,还是看着柳佩青。柳佩青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说了一句废话。 他不再询问黑衣人,而是走到阮菲身边,询问阮菲的意见:“剩下那个人要怎么处理?”阮菲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把问题抛给拜长风:“他们刚才那么对你,想一想啊,要怎么处理?” 拜长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摆了摆手,又趴了下去。 阮菲嘿嘿地笑了出来,走到黑衣人面前,看着这个人的脸,竟然也从他的眼角发现了一颗痣。 这两人,难道是…… “他们的目的是凤凰草,那两个灵媒师,已经被他们灭口了。”柳佩青解释道,把手里的凤凰草交给了阮菲。阮菲看了一眼凤凰草,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嘴唇轻启:“你兄弟死了,很难受吧?” 黑衣人没想到阮菲开口竟然是说这个,心头颤了颤,转过头来看着阮菲的眼睛。阮菲也不躲,和他对视。 “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兄弟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怕吗?”阮菲用凤凰草挑起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终于张口:“你可怕?别说笑了。要不是有这个人,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柳佩青和拜长风听到这话,同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不知死活。 噢哟,小年轻还挺横。阮菲挪了几步,走过去掀开了另一个黑衣人的面罩,果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你现在这么说,是根本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人性的恐怖。”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就放过你,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黑衣人闭口不言,誓要把沉默贯彻到底。 “你知道,作为修士,最痛苦的是什么吗?”阮菲笑眯眯地说道,黑衣人看样子应该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没有看懂阮菲这笑里藏刀的意思。 黑衣人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认为阮菲一点都没有审讯他的能力。阮菲也没有再和他多做争辩,站了起来,手中红色的灵气欢快地跳跃,阮菲又说:“我啊,最见不得有人丧命,但是我还挺喜欢让人生不如死的。” 说完,阮菲手中的灵气向黑衣人的头顶灌去,拜长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可不想听到惨叫。柳佩青找了个凳子坐下,面无表情,但是还有心情欣赏面前的这一场大戏。 阮菲提醒黑衣人:“再给你机会,说不说?” “三。” “二。” 黑衣人宁死不屈,阮菲勾了勾嘴角,很好。 “一。” 话音刚落,阮菲手中的灵气就朝侵入了黑衣人的经脉。黑衣人只感觉自己脑袋突然痛得快要爆炸,青筋暴起,眼睛里好像已经有鲜血流出,浑身经脉已经扭曲变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菲好像很喜欢用这一招折磨别人,但是她又有心里洁癖,这些侵入别人经脉中的灵气,通常都直接消散在了空中,并不会收回体内。 黑衣人大张着嘴,痛得叫出声。还未出声,阮菲的灵气又包裹了上来,裹住了他的嘴巴。黑衣人现在已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睛鼓出来,红血丝已经爬满了他的眼球。 眼看着差不多了,阮菲收了手,睥睨着黑衣人:“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指示你们的?”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阮菲的声音冷了下来。黑衣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刚才那种痛苦比他主人的所有刑罚都恐怖,那种痛楚,太折磨人了! 黑衣人终于还是顶不住,吐出两个字:“是刘……”话还没说完,一直飞镖从窗外突然飞了进来,目标直指黑衣人。可是这一切都被阮菲阻止。 飞镖刚飞来的那一刻,阮菲手一挥,大量的灵气集结成红色的绸布,帮黑衣人挡住了这一下攻击。柳佩青透过飞镖飞过来的轨迹,大概知道了此人的位置,脚下发力,转眼间追了出去。 黑衣人被阮菲和柳佩青的这个动作吓的回不过神,刚才阮菲暴涨而出的灵气,威慑力堪比大山迎面压下来。听到飞镖落在地上的声音,黑衣人才回过神,精神恍惚地看着地上的飞镖。 这飞镖和他们手中的飞镖出自一个地方,正是白鹤楼楼主亲自设计的飞镖样式。 这样迅速的动作,这么骇人的灵气,还有刚才那个追自己的男人……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人跑了。”柳佩青无功而返,迈过了刚才那黑衣人的尸体,走了进来。再一看剩下的那个黑衣人,他已经是目光呆滞,大脑停止运转。 黑衣人捡回一条命之后,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阮菲满意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夸自己:“看到没,是我的真情打动了他。”拜长风不屑地戳穿:“明明就是暴力。” 柳佩青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暗器和机关,喃喃道:“白鹤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中的愧疚和偏见 “这些都是白鹤楼的东西。”黑衣人说,“我和我兄弟其实是白鹤楼培养的刺客,这些飞镖,和他手里的机关,都是出自白鹤楼之手。” 黑衣人说的机关,正是柳佩青拿出来的,之前从那个灵媒师手中抢过来的机关。这个机关设计巧妙,而且容易携带,但是杀伤力巨大。 把这个机关扭开,里面的刀刃和长刺就会露出来,而且上面都涂有剧毒,没有解药。 阮菲惊叹于这些人的发明创造能力,在没有电的情况下,纯手工,纯机械,打造出这样一个自动的机关,真的是太厉害了。阮菲的目光已经被这个机关吸引住,只有柳佩青和拜长风在听黑衣人说话。 柳佩青问他:“那这两个灵媒师是怎么回事?”阮菲从机关中抬起头:“对啊,那两个灵媒师说这个凤凰草是拿来救命的。” 对此,黑衣人的解释是:“白鹤楼最近抓了很多前来白凰城寻找凤凰草的灵媒师,其中就有几个是他们的同伴。他们需要用凤凰草来换取他们同伴的性命。” “原来如此。”阮菲终于舍得放下机关,“我就说,一千两的凤凰草就能救人性命?不大可能。” “不,凤凰草确实能够救人。”黑衣人说到,阮菲的脸拉了下来,拜长风甩给阮菲一个得意的眼神。但是黑衣人又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救人性命的丹药,凤凰草确实并不是主要材料。” “我听前辈说,凤凰草能和传说中的一种灵兽的血混合,炼成一种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 “你们楼主想要?”黑衣人点头。阮菲“啊”了一声,没明白过来这个白鹤楼楼主的脑回路:“既然这个白鹤楼楼主想要凤凰草,自己去摘不就好了,反正他们就住在这里,何必绕那么大个圈子,还要威胁别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黑衣人只是一个刺客,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得到所有情报的阮菲已经相当满足,最后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刚才逃走的两个灵媒师呢?” 柳佩青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给阮菲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是之前绑住灵媒师的地方:“他们就在那,已经死了。” “死了?”阮菲奇怪,“我以为他们也会那个神算子的逃脱办法。”柳佩青摇头:“是化尸水。” “嘶——”阮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难道就是武侠中会出现的那种邪恶的东西? 黑衣人的经脉还是被阮菲冲断,但是阮菲却没有要他的性命,最后连夜把他送走了。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啊。”阮菲看着黑衣人的背影,他已经骑上了马背,出了白凰城。柳佩青摸了摸阮菲的头,轻轻地对她说:“回去吧。” 但是阮菲并不想今晚就此结束,她拉着柳佩青的手,在院子里坐下。 “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今晚就和你说,不然我睡不着!”阮菲的眼神坚定,看来已经是想好了。柳佩青从善如流,等着阮菲开口。 “我……今天在山谷,对你撒谎了。”阮菲低下头,认真地认错。柳佩青知道阮菲说的是哪件事,其实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确实很担心阮菲会陷入这种偏见,所以当时才特意提了一下,没想到阮菲竟然内疚到现在。 “我当时听那个人说,灵媒师都是那样的人,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又想了想,我认识的灵媒师只有拜长风这一个人,根本不能说明问题。那个人说灵媒师会把修士拿来炼丹……我真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柳佩青轻轻的“嗯”了一声,知道阮菲这是把拜长风放进了灵媒师的群体,心里有些抱不平。他双手托起了阮菲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染上江湖上的这些风气。其实我今天在山谷和你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灵媒师的数量,比起修士来,其实算不上很多。毕竟灵媒师是一个需要刻苦钻研的职业。但是自从灵媒师这种称呼被人叫了出来,就注定他们会在修士界被人歧视。 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永远不可能得到像修士这样的修为境界,最后还会因为长时间接触灵气,导致自己的身体被灵气侵染,最后惨死。 柳佩青当时那么憎恶灵媒师,是因为灵媒师锁了他的内丹。但是在江湖中,能够眼睛都不眨地取人性命的灵媒师,大有人在。不是说摒弃了人性,而是这个江湖就是这样,不杀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死。 柳佩青的眼中仿佛有深深的无奈:“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如果不往前,就只能被淘汰,被其他修士杀死。” “这句话只适用于修士。灵媒师本来就是普通人,但是他们热衷于灵气,得到成果之后,很多灵媒师心中的欲望会膨胀,他们的研究材料就不止步于灵石,或者其他天然的灵气。他们的目光就会放到修士的身上。” “这个世界存在了这么久,数不胜数的修士死于那些灵媒师之手,所以灵媒师的口碑才会在江湖中这么差。” 阮菲听到这里,不自觉捏紧了柳佩青的手,她有些心疼,问柳佩青:“你当时被锁内丹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柳佩青愣了一下,没想到阮菲会他这个问题:“时间太长了,我已经忘了。” 阮菲说:“我知道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人性也没有那么光彩。”柳佩青点头:“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和那些修士一样,对别人抱有偏见,但是同时你需要保护好自己。” “嗯!”阮菲想到了拜长风,突然笑了起来,“那些灵媒师如果知道拜长风和他们是同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听到了……”本来已经回屋睡觉的拜长风突然阴恻恻地出现,不知道已经偷听了多久。阮菲“噫”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看他。 拜长风得理不饶人,气哼哼地走过来,想把阮菲从柳佩青身边拉开:“你竟然说我坏话!你们能遇到我这股灵媒师中的清流应该三叩九拜,感谢老天爷才对!” “对,确实应该感谢。”柳佩青突然说话,拜长风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柳佩青说的话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总能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柳佩青对着拜长风笑笑,没有接话。 作为一个灵媒师,拜长风其实在他们那个团体也不是很受欢迎,一是因为拜长风的性格,二是因为拜长风讨厌其他人的做法。 “我师父虽然人挺混蛋,但是他从来不会用别人做实验。曾经有灵媒师登门拜访,说马车里装着实验材料,算是他给我师父的一点小小心意。结果我师父过去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个人。师父他当即就把那个灵媒师赶走,还救下了那个人。” “后来,周围的灵媒师就开始排挤我师父。后来他收了我,教育我要珍惜生命,不要为了一己私利害人。”拜长风虽然赌气离开了他师父,但是心里还是对他师父很敬仰。 “其实,有一句话安晓云一点也没说错。”拜长风少见地,没有那么高兴,整个人都很低沉,“灵媒师的结局,都是被灵气侵染成怪物。” 阮菲和柳佩青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安慰拜长风。拜长风看着他们那副样子,笑了出来:“愁眉苦脸干什么?人固有一死,我要用我仅有的生命,创造出无限的价值!” “追逐我灵媒师的梦想,成长为一个顶尖的灵媒师,打败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第二天,阮菲从床上被拖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昨天晚上,三个人聊了很久。原来拜长风一直没睡,他要去找阮菲和柳佩青的时候,就听到了阮菲在说关于灵媒师的话,鬼使神差的,就停下了脚步。 “所以,真的不是我故意偷听的,都是因为我的腿,它迈不开步!”拜长风解释道,还装模作样地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声响。 阮菲斜着眼睛看他,一脸鄙视:“听到就听到了,反正我已经说完了,我现在很爽!”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昨晚过后,拜长风回到房间,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阮菲轻轻一笑:“想知道我怎么看你的?”拜长风点头如捣蒜:“嗯嗯,这对我很重要!” “你在我眼里……”阮菲故意拖长了声音,拜长风的心跳也跟着一起被放慢了。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嘴毒心大的傻子~~哈哈哈哈哈哈。”阮菲说完,大笑起来。拜长风不乐意了,他强调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修士和灵媒师之间的鸿沟本来就大,我害怕你……你们……”拜长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心里找了好几个词,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阮菲拍拍拜长风的肩膀,宽慰他道:“别担心了,我要是真对你有意见,我昨晚上救你干嘛,不如直接让你被那黑衣人杀了,这不正好?” “额……”拜长风语塞,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正在这时,柳佩青带着早饭和玄影走了进来,阮菲双眼放光,一个箭步迎了上去,接过了早饭。柳佩青对拜长风说:“小姐担心的是别的灵媒师,并不是说你。” 拜长风怀疑地看着柳佩青,感觉哪里怪怪的。阮菲也点头,先给拜长风盛了一碗粥:“我压根没把你当灵媒师,就朋友罢了。” 朋友……拜长风笑了起来。这是他最想要的东西,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两个朋友。 “你今天还想去哪吗,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这里感觉也不是很太平,你得再学点防身的手段才行。”阮菲对拜长风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狐假虎威 再次走在白凰城的街道上,今天的风儿还是那样的喧嚣。不过幸运的是,今天的太阳比昨天大一些。 阮菲吃完早饭,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明明是个刚成年的少女,现在过得却像一个老年人。 这个院子的房主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发现躺在椅子上的阮菲。阮菲听到有人进来,但是玄影没叫,心想应该是房主回来了。 昨天交易的时候,阮菲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房主对她的印象很好,搬出了自己家新晒好的被褥给阮菲用。阮菲脸上的笑容更甚,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被褥,还夸房主保养得好,总之怎么讨人喜欢怎么来。 这座院子本来是房主要留给自己的儿子成亲用的,谁知道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房主儿子竟然反水了,这亲也没结成,后来就被房主租了出去。阮菲他们运气好,来的时候上一任租客才刚走,他们也就幸运地住了进来。 阮菲的脸正好冲着太阳,现在整个人暖烘烘的。她费劲地睁开眼睛,房主正好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早上好。”阮菲没有起身,只是直起了身子,向房主问号。房主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问他们昨晚上睡得好吗。阮菲面上带着微笑,回答道:“挺好的,这里挺安静的。” 还好昨晚连夜把尸体处理了,不然让房主看见了,指不定得晕过去。 房主脸上也挂着笑:“你这孩子,真有礼貌。如果我儿子能找到你这样的对象就好哩。”阮菲脸上的肌肉僵住,这要怎么回答,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题啊。 这时,柳佩青刚好从里面出来,房主看到柳佩青的时候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么帅的小伙子谁不爱? 房主问候柳佩青的时候也是相同的话,可是柳佩青不是阮菲,他除了发出气音之外,很难从他嘴里听到别的回答。房主自讨了个没趣。 柳佩青走到阮菲那里,阮菲已经再一次躺了下来。知道是柳佩青过来,她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把脸转了过去,向着柳佩青过来的位置微笑了一下。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柳佩青低下头,在阮菲的额头亲了一下。阮菲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看见房主坐过来的时候,表情尴尬。柳佩青刚才在屋内听到了房主的讲话,这个吻是故意做给不识趣的房主看的。 阮菲和柳佩青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昨晚上的凤凰草也全都交给了拜长风,三个人里面只有他对这个有兴趣。等拜长风收拾完,阮菲和房主打了个招呼,说是要走了。 已经在房间内转完了的房主急忙走出来,想要送送他们。柳佩青留在了最后,拦住了房主。 “不用。”柳佩青声音很冷,房主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概是得罪了这个人,也没敢继续上前。 拜长风这个大嘴巴,在柳佩青还没赶上来的时候就开始叨叨个不停:“青仔这是吃醋了吧,那房主好惨,被他这么盯着。”阮菲身后跟着玄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谁让她这么说话的,一点也不会看情况。” 三个人又来到了生长凤凰草的山谷,拜长风还不死心,非要再找找看。阮菲有问题问拜长风:“为什么那些灵媒师要用修士炼丹,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兴奋的拜长风好像被阮菲泼了一桶冷水,刚才还兴奋的火焰被浇熄:“首先声明,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我知道你不会,我问的是别人。”阮菲已经没有昨晚上的心理障碍,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拜长风看着阮菲的眼睛,碧绿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杂质,这真的就是一个很朴素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拜长风也确实是灵媒师的一员,如果他来讲的话,怎么都有一种离经叛道的感觉。柳佩青看出拜长风的纠结,替他回答道:“因为修士常年修炼,身体中的灵根转变为了内丹,正是上乘的丹药。正是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修炼的捷径。”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内丹还是能吃的?”阮菲不禁想到之前那个风独秀,柳佩青说那个人就是来刮他内丹的。 “修士的内丹确实能被另一个人吸收,只是起到的作用不可能达到内丹真正的力量。”柳佩青说。他还没说完,阮菲就感觉到了另一种灵气在靠近。 “可是就算只能吸收内丹的一部分力量,对于那些修士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成长。”一个男声打断了柳佩青,三个人一条狼猛地回头,昨日擂台上的白衣男子正站在他们身后。 白衣男子刘奇带着他的一帮手下,摇着手里的扇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阮菲静静地看着刘奇朝她走来,眉毛皱起。在刘奇接近她的时候,阮菲拉了一下拜长风的衣角,说:“人家要过去,我们给让一让。”说完,还真的就侧过身去,给刘奇和他的手下让开一条路。 刘奇的目标是阮菲,他当然不可能走过去。他在距离阮菲一米的地方站定,很有礼貌地和阮菲打了个招呼,阮菲也很有礼貌的回礼,只是可惜的说:“我还以为你要过去,既然你不走,那我们就先走了。” 阮菲刚转过身,就被身后的刘奇叫住:“姑娘且慢!”阮菲还没回头,柳佩青就回过头来,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刘奇,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 但是刘奇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根本不会在意旁人对他的威胁。 “姑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作为修士,还是不要和灵媒师为伍,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 “你说什么!?”这下柳佩青没急,拜长风倒是先发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拜长风说着,手就伸进了包里,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灵石。 对面刘奇的手下“唰”地一下把刘奇护在身后,整齐划一地拔出了佩剑,剑尖直指拜长风。 阮菲把拜长风护在身后,眼睛打量着这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昨天她还说这个人大概率不会做什么阴险的事,看来这个人是直接把坏心眼放在了明面上。 她对刘奇说:“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和谁做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刘奇拿扇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也定住,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挺柔弱的女子,还挺有主见?他拨开一个手下,那个手下还担心他以身犯险,刘奇摇头。 他站出来对阮菲说:“你知不知道,修士和灵媒师,自古以来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柳佩青听到这话,眼神一凌。刘奇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全身心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身上。 “灵媒师各个都残忍狡猾,在他们眼中,修士根本算不得人。”刘奇摇着扇子,想给阮菲一一讲述灵媒师和修士之间的恩怨,却被阮菲喊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阮菲并未从拜长风身边离开半步,柳佩青护在拜长风身后,防止有其他人偷袭。 “那是那些灵媒师,不是我朋友。我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请你不要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你还不配。”阮菲说这句话的时候,拜长风从来没觉得她有现在这么高大威猛。 想从中作梗的刘奇的阮菲的这几句话噎住,不知何是好。此时,远处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白鹤楼的公子,白凰城响当当的风流人物,竟然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人影从山谷中窜上来,正是昨天和刘奇一起打擂台的人——王克之。 在王克之身后,阮菲发现了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这不正是昨天被阮菲砍断了手的那个修士嘛!原来他竟然是王克之的人? 王克之跳上来之后,他的身后又陆陆续续跟上来了好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灵气,看来都是修士。 这些修士把阮菲他们三人一狼团团围住,隔开了阮菲和刘奇。刘奇大怒:“王克之!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到底意欲何为?!” 王克之不像刘奇,刘奇是个伪君子,他王克之可是真小人。他向地上啐了一口,大喝道:“我干什么?老子的手下被这娘们砍断了手,我今天是寻仇来的!” 那个断手修士一生的耻辱就这么被王克之喊了出来,罪魁祸首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断手修士的脸红的跟番茄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拉着王克之的衣角,说:“老大……要不这事还是算了……” “算什么算了!老子的人被欺负了,我当然要帮你找回面子了!”王克之一看就是个粗人,说话声音大的离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 这其中,刘奇其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王克之喜欢刘奇的姐姐——红梅,可是红梅嫌弃他没文化,每次都给他难堪。王克之心里憋屈,可他又不敢冲红梅发火,只能去找刘奇的茬。 昨天那场擂台比试,说白了就是王克之闲的没事,自己作的。眼看着自己要输了,想给自己找点场子,却被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搅和了,下午的时候,王克之比试的时候作弊这件事,整个白凰城都传开了。 这他能忍? 今天正好借着自己小弟被这丫头砍了手,王克之大大咧咧上门寻仇来了。 被害人断手修士苦着一张脸,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本来昨天自己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最丢脸的竟然是自家老大。可惜自己谁都打不过,只能认了。 阮菲一直盯着王克之的脸,她记得这个人好像有个巨大的笑话来着……是什么呢…… “哦哦!”阮菲想起来了,昨天那个小二说的,这个人背后有个神秘人物撑腰。阮菲佯装惊讶,一惊一乍地指着王克之说:“你!你就是背后有个大佬撑腰的王克之!” 此话一出,拜长风差地当场笑出来。柳佩青本来已经忘记这件事,谁知道阮菲会突然嚎这一嗓子,他的心情顿时如山体滑坡。 站在柳佩青对面的修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面前这个俊秀的小伙子,脸色突然黑成了锅底。 第一百四十章 珍爱生命的理由 王克之没想到阮菲竟然还知道他的大名,忽然间有些飘飘然。刘奇也是惊掉了下巴,这个姑娘怎么回事,请报上说她是昨天才来白凰城,没听说过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能先知道王克之那个乡野村夫呢! “姑娘,”刘奇用扇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尴尬,“不知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传言,你可千万不能轻信啊。” 王克之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他转过头,正对着刘奇,得意洋洋道:“小子,没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姑娘没记住你,反倒是知道我的大名。”看来那个柳佩青的名号还真的挺管用,不枉费自己在外面宣传了这么久。 刘奇已经在阮菲那里吃了一次瘪,没想到这个王克之又火上浇油。他手中折扇“唰”地收了起来,对自己的手下下令:“不知死活,给我打!” “呵,真是不知羞耻,小的们,给我上!”王克之也不落下风,一声令下,刚才还包围着阮菲他们的修士,转眼间就和刘奇的手下打上了。 阮菲勾起嘴角,成了! 柳佩青左手抱住玄影,右手拉起拜长风,和阮菲交流了一下眼神,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阮菲紧随其后,走之前还特地叫了一声刘奇和王克之。被叫到了两人齐刷刷地向阮菲看去,可是阮菲此时已经从他们眼前消失,只留下声音在空中回荡。 “你们好好玩,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刘奇和王克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阮菲耍了,可是这架已经开打了,哪里还有收手的道理。于是两人把怒火都转移到对方身上,今天注定要打个不死不休。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会恨对方到这份上。”三人已经坐上了出城的马车,阮菲的嘴角根本收不住,趴在柳佩青身上笑个不停。 离开现场之后,阮菲赶紧向柳佩青道歉,柳佩青只是深呼吸了几口,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其实还准备了很多剧本,没想到还没有发挥,这两人就互相打了起来。”阮菲还是觉得有些不过瘾,啧啧道,“那个王克之还喜欢刘奇他姐,那个红梅那么宠刘奇,他还和刘奇整天打来打去,真是个猪脑袋。” 柳佩青看着一肚子坏水的阮菲,笑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这么笨,也不会这么快上当了。” “也对!还是有些作用的。”阮菲得到安慰,摸了摸身边的玄影,玄影乖顺的把下巴放到阮菲腿上,任由她给自己顺毛。 从上车之后,拜长风就一言不发,很是反常。阮菲问他是不是还没玩够?过了很久,拜长风才抬起头来,说:“我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关于黑衣人的事。” “你为什么要放了他?”对于阮菲这些异于常人的操作,拜长风其实从踏云城开始,就一直在思考。“昨晚上那两个黑衣人,你为了救我,杀了一个,这个我能理解。但是另一个呢,你为什么把他放了?” “还有在踏云城的时候,那些卫兵明明也是冲着你来的,你也是一个不杀,最后还救了他们。”拜长风有些激动,这些举动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最后,他指着玄影说:“就说玄影吧!它当时可是奔着取你性命来的,你不光没有要它的命,反而还收养了他。”玄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突然抬了起来,给了拜长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不懂?” 拜长风摇头:“我是真的不懂。” 阮菲反问他:“那你是如何做到不像那些灵媒师一样,祸害修士的性命呢?”“这……”拜长风语塞,他好像有点明白,但是又还没有抓到真正的原因。 阮菲说:“我也不是每个人都放的,你看安寄风,我要他的命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有手软。你再看昨晚上那个断成三截的黑衣人。”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对待所有人都好得要命。我有我自己的标准。”阮菲捏了捏玄影的耳朵,马车上有些颠簸,但是阮菲的声音还是那么稳,“我虽然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但是我从阿青那里听了不少,联系到他的过去,自己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江湖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好极坏,我放走的那些人,都是没有对我产生实际伤害的人。而那些真的对我产生威胁的人,我也是一个不留。” 阮菲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补充道:“当然,安晓云除外,因为他是安爷爷的孙女。”柳佩青点头,表示赞同阮菲的观点,他说:“如果真的是看到一个就杀一个,利用这种方式站到顶点的,最后都成为了形单影只的可怜人。” 拜长风懵里懵懂,阮菲恨铁不成钢,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哎呀,你想想玄影!”阮菲给拜长风举了个例子,“玄影它当时并不是主动攻击我,而是被安寄风操控,它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当然玄影并不能和人做类比,但是你可以把这个说法转移到别的地方。例如被燕平松欺骗的蓝池,他真的是一心想成为修士,但是却被人欺骗,最后虽然还活着,但是心里那个梦想已经失败了。” “我不杀他,是因为他是大夫和老夫人的孩子,而且他也确实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最后他得到的结果,已经是对他的惩罚。所以没有再取他性命的必要。” “况且!”阮菲的声音突然拔高,拜长风一个激灵,感觉真正的重点要来了。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又没有法律的约束,我赢了,我就有支配别人的权利。”阮菲话锋一转,故意说给柳佩青听,“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的,那些对灵媒师有偏见的修士,还有利用修士的灵媒师,其实做的都是相同的事情。只有强大了,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拜长风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你这简直就是废话!”阮菲哈哈大笑:“毕竟我做事不需要理由,何必那么为难自己,我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他们坐在马车中,马车行驶在广袤的山野间。在到达下一个城市之前,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相互探讨。 阮菲成长的环境和拜长风,和柳佩青都不相同。那个地方有法律在保护每个人,但是在这里,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这两个不同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阮菲正在慢慢改变自己,但是不滥杀无辜,是阮菲,也是柳佩青,真正所希望的。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阮菲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个世界的平衡点,但是她又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尽快的熟悉这个世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在回踏云城之前,拜长风提议,再去别的地方玩一玩,可以不是像白凰城这样的城市,也可以是哪个不知名的小乡村,品一品农家风味也是好的。 “我怀疑你想去找你想找的材料。”阮菲无情戳穿拜长风的想法,拜长风尴尬地打哈哈,柳佩青开口说:“他才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嗯嗯,没错,还是青仔好~”拜长风的身体好像没骨头似的,向柳佩青的肩膀上趴去,被柳佩青一个闪身躲开。柳佩青坐到了阮菲那边,玄影又被挤了过去。马车内,三个人的位置风云变幻。 玄影看着拜长风,拜长风看着玄影。 “汪!”都怪你! 又在外面玩了几天,阮菲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踏云城。 经过了这小半月的旅途,阮菲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疲惫。终于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把拜长风送回家之后,阮菲拉着柳佩青又开始了逛街之旅。 “还没玩够?”柳佩青任凭阮菲怎么拉他,都是一声不吭,毫无怨言。阮菲不止一次的想:除了阿青,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男朋友!还好我之前都没有找别人,要不这份初恋可就算栽了! 他们坐在熟悉的小吃摊,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肠。 由于已经是春天,老板娘开始做起了青团。端上来的时候,阮菲发现和她之前吃过的不大一样。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咬一口,这种糯糯的感觉,阮菲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这个!好好吃!”阮菲对老板娘竖起了大拇指,老板娘还有些不好意思,娇羞地继续去炒菜了。 “阿青你也吃一个!”阮菲给柳佩青夹了一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柳佩青吃下一口,满足地笑了。 安千山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他们会在外面多玩一会。阮菲把一路上的经历讲给安千山听,安千山听完之后,不禁感慨:“灵媒师和修士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好搞。不过正如柳家小子说的那样,其实都是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在搅混水,等到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修士和灵媒师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安晓云知道阮菲他们回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并没有出来。阮菲倒是根本不会介意,但是心里还是会偷偷窃喜:虽然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就是要回来,你奈我何? 洗去一身风尘之后,阮菲换好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身轻松。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阮菲撑起半个身体,问了一句:“谁啊!” “小姐,是我。” 阿青?阮菲奇怪,起身去给柳佩青开门:“这么晚了,你想带我去吃宵夜么?”柳佩青摇头。柳佩青好像才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阮菲邀请他进来说,被柳佩青拒绝:“我一个男人,这么晚了,进去不大好。” “啊,那你之前在驿站的时候还从窗户跳进来呢?”阮菲戳他痛点,柳佩青脸色涨红,转身想走,被阮菲拉住,“我开玩笑的!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进来没事的。” 最后,柳佩青还是满脸通红地被阮菲拉了进来。 “找我干啥?”阮菲给柳佩青找了张干爽的毛巾,亲手帮他擦了起来。柳佩青第一次被人擦头发,阮菲也是第一次帮人擦头发,最后的结果很糟糕,柳佩青的头发乱得像鸡窝,比起拜长风,有过之无不及。 “我来找你商量踏云学院的事。”柳佩青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逼上梁山 “踏云学院?”阮菲说,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就是安爷爷说的那个比赛是吧?”柳佩青点头:“关于这个比赛,我想……” “你也想参加?那多好啊,我就不会寂寞了!”阮菲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简直不能再好了。柳佩青摇头:“我不可能参加的。这场比赛,其实是那些修士学院,以及各大门派,挑选自己心仪的弟子准备的。” 阮菲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她也知道,安千山和她说过,希望她进入踏云学院学习功法,获得更快的成长。可是这件事有必要这么晚来找她说吗? “那你想和我说的事情是……”阮菲知道柳佩青在那些门派中的名声有多臭,去参加的话那些门派的长老啊什么的,多半当场就要走光。 柳佩青沉默了一下,说:“我来是想和你说,如果你最后赢了的话,还是不要提出帮我恢复内丹这件事了。” “为什么!”阮菲突然站起来,呼吸急促,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我可是为了你才去参加这个比赛的,如果最后不能帮你恢复内丹,那我去了还有什么意义?”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阮菲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柳佩青低着头,垂着眼,沉默着。阮菲知道刚才自己表现得太过分,她坐到柳佩青身边,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对柳佩青说:“如果只是要学习功法的话,我大可以不去踏云学院,慢一点就慢一点。” “可是现在帮你恢复内丹的机会近在眼前,你为什么突然要我放弃?” 回答阮菲的,是柳佩青的沉默。阮菲不急,她可以等,等柳佩青做好心理准备,再和她解释原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晚的温度很低,阮菲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不行!现在不能睡!阮菲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从桌子上撑起来,想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突然,柳佩青站了起来,阮菲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柳佩青张开长臂,猛地把阮菲搂紧了怀里,把头放进了阮菲的颈窝,撒娇似的蹭了蹭。 阮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慌了神,还以为柳佩青要和自己来个生离死别。她回抱住柳佩青,轻轻地问他:“怎么了?”柳佩青终于开口,说起来找阮菲的真正原因。 柳佩青从安千山那里知道,这次不光踏云学院的比赛不光是汇聚了类似踏云学院、阮家,以及别的门派,柳家这次也会派人过来。如果阮菲提出要帮柳佩青恢复内丹,不知道会发生怎样严重的事情。 “你害怕这个?”阮菲疑惑地看着柳佩青的侧脸,“你不是说柳家在锁了你的内丹之后,那些门派已经放弃追杀你了吗?” “话虽如此,但是在他们眼里,我毕竟是害了那么多人的罪魁祸首。如果恢复内丹,他们会认定我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我最害怕的,是他们会加害于你。” 这个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阮菲之前还未想到这一层。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不提此事,内丹的事情,我还会再想办法。”柳佩青抬起头来,看着阮菲的眼睛。 阮菲现在心脏酸胀得厉害,她刚才想说:“要不我们去找安爷爷,让他想想办法。”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安千山已经帮助他们太多太多了。 况且也不可能为了柳佩青一个人的事,让身为踏云城主的安千山,和那么多门派为敌。 阮菲抬起头,认真的和柳佩青说:“这件事我再想想,反正时间还早,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柳佩青还想再说点什么,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阮菲用力把他往外推:“好啦好啦,你先去睡觉,别的我来想。” “如果你不想回去睡的话,你可以和我……”阮菲话还没说完,柳佩青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我!我还是回去睡吧!” 阮菲看着柳佩青通红的耳朵,笑了起来。 柳家的人也会来,还有那么多门派……阮菲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有点棘手,之前自己是怎么想来着?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顶着熊猫眼,带着疲惫的面容,出现在了柳佩青面前。 “小姐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柳佩青上前关心。阮菲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小小的眯一会就行了,你不用管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阮菲心里有事,眼皮重的要死,但是就是比不上眼睛。最后,阮菲终于放弃了挣扎,两人一起来到了拜长风的书馆。 经历磨难的书馆终于再次开张,但是依旧冷冷清清。拜长风坐在门口的柜台,手里拿着一本书,差点把自己给看睡着。 “嘿!”阮菲越过门槛跳进来,吓的拜长风从凳子上坐到了地上,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拜长风不光是人坐到了地上,边上一个书架还被他拉倒了。 “你干什么!大早上的!”拜长风气哼哼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一副泼妇要骂街的架势。阮菲理亏,躲到了柳佩青的身后,拜长风伸过来的爪子被柳佩青挡了一下,只好恨恨地收了回去。 “我来问问,咱之前说的那个事啊~”阮菲昨晚上一晚没合眼,想的全是关于柳佩青解锁内丹的事。本来是有希望的,但是被柳佩青这么一说,阮菲也理解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不就等于到嘴的鸭子飞了嘛! 阮菲思来想去,就又想到了拜长风身上。 此时拜长风正弯着腰捡地上的书,阮菲凑过来帮忙,用灵气三五下收拾妥当,把拜长风按回了凳子上。拜长风想了半天,也没明白阮菲说的话是啥意思。 “我们之前约好了什么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阮菲提醒他:“就是你的师父啊,内丹啊,你想想?”阮菲说道内丹的时候,拜长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真的忘记这桩事了。他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不行,这太难了。” “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定下来,我可不想这么快回去。”这话拜长风说的有些违心,因为他其实早就想回去看看了,但是这么久以来都是碍于面子,认为自己是赌气出来的,不混点什么名堂再回去,对不起自己这张脸。 阮菲听到这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对拜长风说:“你当时可是答应了的。”拜长风假装没听见,捏着自己的书接着看,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不仁义了。”阮菲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对柳佩青说,“你还记得,当时帮你修复经脉的时候,用到的那个法阵吗?” 拜长风的背脊突然打直,他自然是知道阮菲在说什么,那个法阵,不就是可以利用灵气,窥探对方心理世界的法阵吗! “我记得。”柳佩青点头。阮菲好不容易听进了自己提出的意见,他怎么让这件事在这里夭折呢?拜长风没想到柳佩青竟然和阮菲是一伙的,这不摆明了要欺负他嘛 “啊哈哈,你们聊,我先走了。”拜长风打着哈哈,脚底抹油似的,跑得风快,却被柳佩青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阮菲就在拜长风的背后,慢慢地逼近,脸上全是诡异的笑容,拜长风进退两难,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那点小隐私,也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拜长风最后还是答应了阮菲,带他们去找自己师父。 “先说好,我这都是为了青仔,才不是怕你!”拜长风还在做最后的反抗,维护自己的面子。阮菲点头如啄米:“知道知道,我们英勇无畏的长风大侠,怎么会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呢,都是大义,都是友情!” 拜长风欲哭无泪,被这两个人架着出了城。 安千山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发现了阮菲给自己留的信,上面写着自己还要出门一趟,试一试能不能把柳佩青的内丹恢复了。安千山笑着摇头:“这肯定是柳家小子的主意吧,这样也好,也为我省去了后顾之忧。” 安冬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站立行走已经完全没问题,但是他还是喜欢抱着自己爷爷的大腿。安冬奶声奶气地问:“爷爷,你在笑什么?”安千山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怀里,说道:“你阮菲姐姐,这辈子真是找了个好对象啊。” “对象?”安冬歪着头,“那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冬儿要吃喜糖~”安冬的手不安分地在空中比划,已经等不及要吃到阮菲和柳佩青的喜糖了。安千山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抱着他出了书房:“喜糖没有,爷爷带你去吃午饭好不好?” “好~” “好个屁!”拜长风被两人夹在中间,前面坐着玄影,想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拜长风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昨天才回了家,床都还没睡暖和,就被这俩土匪拉上了马车。 柳佩青脸色平静,一脸无害,却做着最禽兽的事。“枉费我还把你当好兄弟,你竟然这样对我!”拜长风哭诉,阮菲摇摇手指,对拜长风说:“既然是好兄弟,那你兄弟有难,你是不是应该倾尽全力去帮他?”拜长风瘪嘴,无话可说。 “我师父经常搬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三人一狼下了车,面前是一个比十宝镇还破旧的小城镇。 “到了,就是这里。” 呈现在阮菲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空荡荡的街道。街上店面不少,但是街上的路人却寥寥无几,很多商家都坐在自家柜台后面,无聊地抠手指。 拜长风走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茶馆,一个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惊喜地叫到:“是长风啊,终于回来啦,你来找你师父吗?” “刘叔好,我带我朋友回来的。你看到我师父了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重回故乡 拜长风带阮菲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距离踏云城还是有些远的。一路上,阮菲不止一次唉声叹气。这里的交通工具为什么这么慢,她现在已经开始思念汽车、火车、飞机了。虽然慢有慢的好处,但是距离四月份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到底能不能来得及啊。 他们一路坐马车,耗费了两天的时间。阮菲都想下车自己跑过去,无奈那样太费体力和灵气,而且自己的领路人拜长风,根本没有灵气可以用。 上午的茶馆没有多少人,拜长风和这里的老板是熟人,阮菲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拜长风和老板寒暄几句之后,拜长风向老板道了谢,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你师父现在还住这里吗?”阮菲追问拜长风,拜长风说:“我师父确实还住这里,但是现在有点小麻烦。”拜长风的脸色不太好,阮菲一脸疑惑,问他:“什么麻烦?” 拜长风没有回答阮菲,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水果摊前。 这个水果摊算是这个镇上比较大的,摆放在靠近驿站的位置,这里的老板应该是一个比较会做生意,而且性格比较强悍的人。阮菲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这个位置一看就很抢手,没有和那些抢摊位的人骂架的能力,根本拿不下来。 果然,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拜长风十分礼貌地叫了她一声:“陈姨。”被叫做“陈姨”的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但是脸上已经爬上了好多皱纹,阮菲理解。 做生意嘛,都不容易。她家也算的上是“做生意”的,阮菲的妈妈经常会买回来很多护肤品,嘴里还不停嚷嚷着:“岁月不饶人。” 陈姨看到拜长风来了,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很多,拉着拜长风的手开始嘘寒问暖。拜长风很不好意思,脸上有些红晕,对陈姨说:“我回来得匆忙,都没有给你们带礼物,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你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哪里还会要求这些。”陈姨和拜长风的关系好像很好,逮着拜长风就说个不停。拜长风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站在那听着陈姨的絮叨。 说了一会,陈姨才发现拜长风身后站着两个人。她问拜长风:“这两位,是你朋友?”在她印象中,拜长风从来没有交到朋友,不禁怀疑地问了一下,也不好下结论。 拜长风这时候才找到空闲给陈姨介绍:“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拜长风一一给陈姨介绍:“这是阮菲,这是柳佩青。”说完,还半蹲下身子,专门介绍了一下玄影:“这是阮菲家的,你叫它玄影就好。” “诶!诶!”陈姨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拜长风朋友,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是长风他邻居,在这卖水果的,你们叫我陈姨就好。” 她回过头拿了好几个橙子,塞给阮菲和柳佩青:“来吃这个,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阮菲惊呼一声,赶紧推辞道:“不用不用,我不爱吃这些,陈姨你还是留着吧。” “不用,陈姨这多得是,长风难得交了朋友,不用那么见外。”陈姨这话说得拜长风脸都红了,阮菲大概能理解他为啥那么抵触回来了。光是一个陈姨就这么热情,那别的街坊不得把他的皮都刮下来一层? 好不容易歇停了,拜长风掏出钱拿给陈姨:“我这次回来的匆忙,回去也没啥带的,陈姨你给我挑些水果,我带给我师父。” 谁知陈姨听到拜长风这话,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陈姨?” 陈姨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沉重:“长风啊,你师父他……最近遇到点小麻烦。”陈姨的眼光有些躲闪,阮菲想到拜长风从茶馆出来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好像是害怕阮菲和柳佩青都跑了似的,陈姨并没有接着说下去。拜长风也没有说话了,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阮菲问,这要是一直等下去,得等到多久啊。陈姨突然连连摆手,语气急促:“没什么没什么,说到底都是小事,没准人家一高兴,过个个把月就把他放了呢?” 阮菲皱眉:“出了什么事,还要个把月?这里没有管事的吗?”拜长风截住阮菲,脸色有些不好看,阮菲着急问道:“这是杀人了?” “诶不至于不至于,长风他师父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这次他得罪了我们这的一个大人物。”陈姨说着,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时候驿站并没有来往的马车经过,比较冷清。 “我们这里的马村长,长风你还记得吧。”拜长风点头,这件事他从刚才茶馆的老板那里听说了,确实是不好解决。拜长风接着陈姨的话说:“我师父他得罪了马村长的儿子,被马村长关了起来。” 阮菲摸着下巴,做出结论:“动用私刑?”陈姨沉默了一下,点头。“这不是很好办吗?我们去把人给救出来,不就行了?”阮菲没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害怕那个马村长,难道是一个高阶修士? “这……其实也不是不行。”拜长风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这下陈姨可慌了神,她连忙阻止阮菲和拜长风:“年轻人!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怎么这么鲁莽,不要命了吗!”陈姨着急的时候会拍自己大腿,很有阮菲老家那边的风范。 阮菲问她:“那这个马村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说来话就长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陈姨回过头,冲着驿站里面喊了一声:“帮我看一下摊子!”驿站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他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对陈姨说:“好勒,反正我现在没事,你赶紧去吧,等会别忘了来收摊就行。” 陈姨把阮菲他们带到了自己家中,倒好茶水之后,才敢说出实情。 这个马村长,本命马奋斗,早年是这个村里出了名的实干家。他年轻的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去,后来被一个修士相中,带出去修炼去了。二十年过去了,等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他仗着自己在外面挣了点钱,找了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开采出了一个山洞,里面全都是灵石和宝贝。大家都很高兴,以为这下终于发了财。可他竟然私自吞下了这笔财产,还把妄图想反抗他的人都关进了他家的地牢里。 阮菲回过味来了:“感情这个人还是个白眼狼?”阮菲的眼里闪着精光,她刚才好像听到了“宝贝”这两个字。陈姨不明白阮菲的为人,接着说:“后来这个马奋斗富起来了,又跟着那个修士学了许多,我们都打不过他。唉……” “长风师父本来就有些疯疯癫癫,前两天在街上说马奋斗的儿子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马奋斗当场就把他抓了起来,现在恐怕,正在地牢里受皮肉之苦啊。” 陈姨的叹息一句接着一句,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憔悴了些。阮菲明白过来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土霸王啊。她看向柳佩青,柳佩青面色如常,并没有被陈姨声色俱佳的演说打动。 也是,阮菲心想,阿青受过的苦,怕是很多人都承受不来的吧。阮菲的心又被撕扯起来,钻心地疼。 拜长风面色凝重,没想到自己晚回来两天,自己师父竟然落于那种恶人之手,不禁攥紧了拳头。 阮菲问陈姨:“你说那个马奋斗……咳咳,他还是个修士?”陈姨点头:“没错,我听外面人说,修士最恨的就是灵媒师,唉……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原来陈姨之前说的过个个把月就放出来了,压根就是缓兵之计?阮菲看着拜长风,如果当时真就在那说出来的话,指不定拜长风就得干出来点啥。 虽然拜长风应该知道。 “最近怎么老是扯上修士和灵媒师之间的关系。”阮菲念叨,陈姨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问阮菲:“你们……也是灵媒师吗?”阮菲微笑着摇头:“不是~” “我们是修士~”阮菲笑得人畜无害,柳佩青也点头,给自家小姐点赞。陈姨脸色一变,神色慌张,她追问拜长风:“那你们!”拜长风抓住陈姨的手,宽慰她:“我们真的是朋友,陈姨你放心。” 阮菲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放心放心。我们可是好兄弟,这次来找他师父是想请求他帮我们一个忙的。” 至于那个马奋斗,嘿嘿。阮菲笑得很鸡贼,拜长风感觉背脊有些发凉,柳佩青则是给阮菲剥了一个橙子,塞到阮菲的口中,提醒她道:“笑容收一收,太明显了。” 阮菲他们要走的时候,陈姨还是不放心:“你们……真的要去冒这个险?可是马奋斗还挺厉害的。”阮菲看向拜长风:“很厉害吗?”拜长风摆手:“不厉害不厉害,哪能跟您比啊。”他还很夸张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陈姨狐疑地看着阮菲,不敢相信拜长风说的话,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真的有这么厉害? 三人出了陈姨家门之后,立刻跑去了那个“马队长”的家里。阮菲想直接冲进去,被柳佩青拦住:“别急,现在进去容易打草惊蛇。”阮菲不明白他的意思,柳佩青又说:“你不是想要那些宝贝吗?” 阮菲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跟着他们找到藏宝贝的地方?”柳佩青点头。拜长风垮着一张脸,心中大呼:不愧是一对,真的是天造地设。 此时,柳佩青在拜长风眼中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马奋斗不愧是这个村里最有钱的人,如果说周围的建筑都是阮菲小时候老家那种破烂风格的话,那这个马奋斗的家,直逼五星级酒店,差距就是这么大。 而且这个马奋斗还巴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刻到整个房子的方方面面,巴不得在院门上刻上两个镶金大字。 阮菲他们三人趴在马家的墙上,口中啧啧道:“这也太土了,这院子,这布局,都设计的什么玩意。”阮菲很想再多一句嘴:“客厅的门竟然正对着院子的门,也不怕招鬼?”但是这属于封建迷信,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说法。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从中间的客厅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光之灾 拜长风告诉阮菲和柳佩青:“看,那就是马奋斗。”阮菲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穿得倒是人模人样。阮菲心想。只是那肚子……还有那头发,和那张脸……嗯……我不可以。 把人从头到脚评判了一番之后,阮菲才问拜长风,这就他一个人啊,他儿子呢?拜长风摇头,说:“我当时走的时候,他儿子才十二岁,现在应该都十七了吧,我哪看得出来啊。” 阮菲撇嘴:“好歹是个老乡,你怎么这点都能忘的?”拜长风想反驳,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柳佩青“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三个人一匹狼赶紧换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从他们刚才藏身的屋子中,走出来一个老人。这个老人脸上的褶子很深,穿得又少,脸上的灰都盖满了五官,实在是看不出年龄来。 那个老人走过去,跪下给马奋斗行了一个大礼,马奋斗没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这个房间竟然是厨房,难怪刚才阮菲他们感觉自己身下面暖烘烘的,感情里面在烧柴火。 马奋斗走到那口大锅面前,揭开上面的盖子。那口锅里面瞬间飘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阮菲没有和柳佩青他们一起,而是自己找了另一个位置,方便观察马奋斗的动作。 阮菲远远地看过去,那口锅里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到底煮了什么。但是马奋斗在那口锅的正上方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享受的样子。阮菲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嘴角垮了下去。 那口锅里面肯定有猫腻,阮菲猜测。马奋斗吩咐了一下那个老人,然后就离开了厨房。老人一刻也不敢怠慢,感觉去井水旁边洗了洗手。阮菲真是看着都心疼,这才二月的天气,井水得多冷啊。 老人使劲搓着自己干枯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自己的皮都搓下来。终于,老人的双手整个通红之后,才找来一块干净的布,给自己擦了擦。 阮菲眯着眼睛,看着老人从厨房里盛出一碗那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托盘上,转身出了厨房的门。 柳佩青在老人消失在另一道门的时候,从墙壁上跳下来,阮菲紧随其后。拜长风虽然跟着安千山练了那么久,但是身体素质有限,比不上阮菲和柳佩青灵活。 玄影则是留在上面望风。 柳佩青二话不说,立刻解开了那口锅的盖子。一阵刺鼻又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阮菲还没有走进,差点被这味道熏了出去。 “这是什么啊?”阮菲又戴回了面纱,问道。柳佩青皱着眉头,仔细闻了一下,说道:“这些是灵草。” “灵草?”阮菲也凑了过去,拜长风紧随其后。阮菲看着这锅里黑乎乎的东西,不可置信道:“这玩意,竟然是灵草?”拜长风也闻了闻,确定了柳佩青的说法。 “这些还不止是普通的灵草,都是些相当名贵的灵草。”拜长风用大勺捞出来一点,里面果真是一些草药。拜长风指给阮菲看:“你看这个,蛇芯草,如果去外面买的话,得十两银子一两。” “我去,那这一锅得多少钱啊?”阮菲心里不禁哀叹,这个败家子,钱都花光了,自己还抢什么啊! 三人在厨房里研究了一会,拜长风拿走了一些锅里的东西。拴好口袋之后,三人才走出了厨房。 阮菲让拜长风给自己留点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然后让他去陈姨那里等消息。拜长风不依:“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也想去!”阮菲“啧”了一声:“你不是不想看到你师父吗,现在又反悔了?” 拜长风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阮菲撇嘴:“你把你师父的名字和特征告诉我,我帮你带回去就行了。你还信不过我和阿青吗?”拜长风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每次都是我留守后方,我也想冲锋陷阵一次啊。” “那你回去好好和安爷爷学,那个马奋斗是修士,把你捉住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柳佩青也同意阮菲的说法,他说:“你先回去研究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后面才好对付那个人。” “那好吧。”拜长风说不过他们,只好回去。阮菲让玄影也跟上,必要的时候保护拜长风。玄影“呜呜”叫了两声,最后没法,才跟着拜长风走了。 马奋斗的家虽然大,但是他这种土财主和踏云城安府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之前潜入安府的时候,阮菲不得不小心随时都会出现的卫兵,在这里倒是省去了那些麻烦。 阮菲和柳佩青到处逛了一会,最后才在一个隐蔽的小房间找到马奋斗。此时他正端着刚才老人盛汤的碗,慢慢品尝着。阮菲“恶”了一声,这东西那么恶心,要喝也是一口闷了,这么慢慢喝不是给自己遭罪吗? 可是马奋斗不这么想,这可是他增长修为的好办法。 马奋斗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一脸油腻,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啤酒肚。他正乖巧地坐在马奋斗的面前,叫他:“爹,你快喝啊,我等你半天了。” 原来这人正是马奋斗的儿子,让拜长风师父锒铛入狱的罪魁祸首。 “急什么,好饭不怕晚,给我安静点!”马奋斗还没有享受完这修为增长的爽快感,哪里受得了自己儿子的催促。小胖子只能委屈地坐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马奋斗喝汤。 这两个人竟然都是修士?阮菲发现不光马奋斗的身上散发出灵气,那个小胖子的身上竟然也有灵气。只是他们身上的灵气并不是很多,看来马奋斗当初只学习了一些皮毛,并没有深度钻研功法,修为也不高。 两人终于喝完了那碗汤,刚才那个老人又进来把碗拿走,两父子开始面对面,打坐修炼。 阮菲看着,觉得没啥意思,示意柳佩青:“要不要直接去找拜长风他师父,这两人这么修炼,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柳佩青表示别急,伸出手指给阮菲指了一下。 进入修炼阶段的两个人,现在浑身都被灵气包裹。灵气颜色很淡,但是阮菲看得出来,这两人修炼的都是同种功法,但是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柳佩青现在不方便出声,用指尖的灵气给阮菲写出三个字——白鹤楼。阮菲已经压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修炼的竟然是白鹤楼的功法? 下来之后,柳佩青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向阮菲解释道:“马奋斗修炼的正是白鹤楼的独门功法——凤凰凌天。” “那这么说来,当时把马奋斗带走的那个修士,就是白鹤楼的人?难道是刘奇他爹?” “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阮菲终于想起了自己在白凰城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在江湖上那么有名,为什么那个刘奇和红梅都没有认出你,难道当时他们还太小吗?” “这……”柳佩青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不管怎样都有一种自夸的感觉。但是阮菲用期盼的眼神一直望着他…… “认识我的人,一般都是修为比较高的修士,像白鹤楼那种门派,我当时……”柳佩青斟词酌句,第一次觉得表达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 阮菲紧追不放,接着问他:“白鹤楼怎么了?”柳佩青实在没办法,只好故作轻巧地说道:“白鹤楼的等级还不够,我就没有……” “噗……”阮菲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看着刘奇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还以为白鹤楼是什么名门大派,结果……哈哈哈哈哈哈。阮菲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笑到失声。 “不愧是阿青,哈哈。”阮菲尽力克制自己,“那我明白为什么王克之会说你在给他撑腰了,感情白凰城的人都没见过你。”说到王克之,柳佩青有一种冲动:自己一定要挑一个时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阮菲笑了一会,柳佩青无聊,跳上了房顶观察局势。过了一会,柳佩青叫上了阮菲:“马奋斗动了。” 马奋斗带着儿子修炼完,终于得到了空闲时间。那个油腻的小胖子还想缠着他学点别的,被马奋斗赶走。现在可是他的娱乐时间,哪里还有空理这小子。 阮菲和柳佩青一路跟着马奋斗,来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牢。 比起安府的地牢,这个地牢才更像是真的地牢。低调,破烂,就算是踩上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地牢这里终于有人把手,看来这个马奋斗还是有点脑袋的。 他进去之后,柳佩青先于阮菲一步,跳了下来。从背后给了那两个看守一人一个手刀,直接劈晕带走,甩到了旁边杂草横生的地方。 地牢里的设施很简单,但是空间挺大,牢房的房间数量挺多,每个牢房里都关了人。只不过那些人好像都很疲惫,阮菲和柳佩青经过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醒着。这个马奋斗,真的算得上狼心狗肺。 阮菲和柳佩青走进来之后,马奋斗已经带着别的手下,来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普通牢房门口。 “把他给我拉出来。”马奋斗命令道。那些手下不敢怠慢,立刻解开门锁,把里面的人拉了出来。阮菲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拜长风的师父——拜沙吗? 拜沙好似已经被这几天的折磨耗尽了心力,那个手下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从牢里扯出来的时候,他都是一声不吭。 看到马奋斗之后,他还是指着马奋斗说:“奋斗呀~你血光之灾将至,现在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啦~还是赶紧放了我,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吧。” “我呸!我马奋斗在这个村里还能有对手?”看样子马奋斗对自己是相当的自信,“我今天已经喝完了你的那个配方,现在就来试试!” 说完,马奋斗的手掌成爪,手心中有灵气在运转,拜沙现在才有了些害怕的情绪,他开始用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那几个手下的束缚。阮菲看了柳佩青一眼,柳佩青点头之后,阮菲才从墙角后面冲了出来。 早就说直接开打,何必那么麻烦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师徒相见 阮菲手中的剑闪着耀眼的红光,在阮菲的腰间划出一道绚丽的刀光,直冲那几个抓住拜沙的人。那几个人都是一些小喽啰,平时仗着有马奋斗撑腰,在村里耀武扬威,哪里经受得住阮菲这么迅速的攻击。 他们在阮菲冲到面前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上传来“咔吧咔吧”,尽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没等他们回过神,神经系统就已经不允许他们的手臂再用力,纷纷松开了拜沙。 阮菲没有用剑刃,而是用的剑脊。 拜沙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来救他,而且看来人的身手不俗,自己算了这么多年,终于算对了一次!? 等到阮菲已经接住了拜沙,那几个小喽啰才感觉到疼痛,纷纷躺倒在地,捂住自己已经断裂的手臂,嗷嗷地叫唤。 马奋斗比那些人好一些,好歹也是个修士。他立刻反应过来,手中的灵气就要冲着阮菲打过来。拜沙惊呼一声:“不好!”想用这一声来提醒阮菲,可是拜沙和马奋斗都没有想到,阮菲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 对付马奋斗这种人,柳佩青都不屑使用灵气。之间他飞速移动,手中青霜刀已经化作一道光,在马奋斗的灵气还没有打出去的时候,青霜刀的刀尖直直杀入了马奋斗的手臂,刺破了他手臂上的经脉。 “啊啊啊啊啊!!!”马奋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刺中,手中灵气失去控制,三两下消散在了空中。拜沙激动坏了,没想到竟然有两个高人来救自己! 马奋斗痛得跌坐在了地上,柳佩青的脚猛地踩上了他的背,力道之大,把马奋斗皮球一样的身躯,直接踩趴在了地上。 周围牢房中被马奋斗关押的人,此时好像都醒了过来。没想到刚才还耀武扬威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马奋斗,现在竟然被人打趴在了地上,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打得好!”那些人突然精神了起来,开始起哄。 马奋斗现在被人踩在脚下,经脉又被人刺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面子。他向柳佩青哀哀求饶道:“大侠,大侠!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哦豁?”阮菲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阴阳怪气,“你刚才好像还想打我来着?”阮菲用剑尖拍在马奋斗的脸上,红色的剑尖像是沾满了敌人的血,在马奋斗的眼前晃来晃去。 周围的一个离得比较近的村民,生怕阮菲他们放过马奋斗,开始数起马奋斗这么多年的罪孽,让阮菲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心狠手辣,让阮菲一定不要放过他。 阮菲挨个听下来,眉毛越皱越紧,想不到这个马奋斗竟然这么歹毒,她问拜沙:“他之前怎么对你的?”拜沙还沉浸在自己终于算对了马奋斗的血光之灾中,没注意到阮菲的提问。 “唉,别是看《周易》看疯了吧。”阮菲叹气。这下拜沙听清楚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菲:“你刚刚说《周易》了?”这只是阮菲突如其来的感慨,这本书本来是她原来世界的,没想到这边竟然也有? “你知道《周易》?”阮菲问拜沙,拜沙好像终于找到了知己,刚才还迷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等不及想和阮菲探讨下去,被阮菲拦住:“等等等等,我们出去再说,现在先解决了这个人。” 说完,阮菲手中的佩剑被注满灵气,拜沙突然愣住,问道:“你们俩都是修士?”阮菲点头,紧接着,她手臂一挥,剑中的灵气向四面八方飞去。只听十几声“叮叮”的响声,牢房上的铁锁应声而断。 “不……不!”马奋斗这下慌了神,他向阮菲和柳佩青求饶道,“大侠!女侠!别这样对我,我有好多钱,还有灵石!我都给你们,你们别让他们过来!” “你早说呀,毕竟都是修士。”阮菲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柳佩青松开了脚,马奋斗跪着向阮菲爬过去,想抱住阮菲的腿求饶,被柳佩青拉了回来:“你敢碰他?” 这时,牢房里的村民都已经出来了,正朝着马奋斗这边靠近。 马奋斗还在求饶,把自家的宝贝藏在哪全说了,阮菲很满足,提着剑,叫上柳佩青和拜沙,走出了地牢。阮菲还特意在走之前,废掉了马奋斗浑身的经脉,他现在已经痛得站都站不起来,包括和他一起的那帮小喽啰。 “我已经放过了你,但是他们并没有。”阮菲留下最后一句话,任由马奋斗陷入了那绝望的深渊。 根据马奋斗提供的线索,阮菲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他说的那些宝贝。只是进去一看,里面灵石和灵草倒是很多,至于钱嘛…… “怎么才这么点啊!”阮菲看着面前的一小包银子,大失所望。柳佩青也没想到,陈姨不是说马奋斗很有钱吗,怎么才这么点。这里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拜沙,对于灵媒师来说,还有什么比琳琅满目的灵石和灵草更让他满足的吗? 阮菲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拜沙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知是哭还是笑。 正在三人高兴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闪进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是马奋斗的儿子。 这小胖子刚才应该是听到了他爹悲惨的叫声,被吓得不敢出门了。也不奇怪,这场面对他来说确实太刺激了。不过阮菲可没有这种怜悯之心。 “小胖子,你过来干啥?”阮菲煞有介事地问他,小胖子的肚子鼓鼓的,走路的时候脚步重得不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修士。 小胖子从背后拿出一把剑,这把剑快要和他差不多高了,应该不是他的武器。 “你们这群坏蛋,我要替我爹报仇!”小胖子年纪轻轻,倒是学会喊打喊杀了。阮菲站起来,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呀。”小胖子被阮菲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拿着手上那把近一米八的剑,叫嚷着冲了过来。 阮菲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个对手往前跑了几步,嘴里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整,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阮菲吃惊,自己这还没动手,他怎么就跪下了? 小胖子不止跪下了,他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他嘴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没一会,阮菲就看到他的指缝中涌出了鲜血,最后小胖子实在是受不了,松开了自己的手,大量鲜血往外喷涌。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被这举动整懵了,这是白送的人头? “救……救我……”拜沙赶紧上前查看,柳佩青害怕小胖子使诈,一脚把长剑踢得老远。拜沙走过去之后,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小胖子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阮菲和柳佩青面面相觑,不懂这个人在搞什么。不过刚才马奋斗竟然被柳佩青一刀破功,甚至没有来得及凝气,足以见得这个人的修为到底有多差。 “不行,已经没救了。”拜沙轻轻地放下了诊脉的手,哀叹世事无常。 现在已经失去了马奋斗这个威胁,阮菲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对柳佩青说:“这个马奋斗也太弱了,亏得我还一直紧张兮兮的。”柳佩青却说:“但是,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吗?” “怎么说?” “马奋斗的修为这么低,为什么能够在这个村庄呼风唤雨,这未免太奇怪了。”柳佩青回忆之前的经历,觉得这后面肯定有别的推手。阮菲问他:“你的意思是,这马奋斗还有别的人给他撑腰?” 拜沙这时候走了过来,说:“不要大惊小怪,马奋斗今天这么弱,是因为喝了我给他的那个配方。” “配方?”阮菲和柳佩青异口同声。拜沙说:“那个配方是我故意设计,用来扰乱马奋斗他们爷俩的经脉的。” 回到陈姨的住处,拜长风和拜沙上演了一出——师徒久别重逢,也逃不过一顿毒打的戏码。阮菲和陈姨吃着水果看戏,柳佩青捂住了玄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好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还敢给我玩失踪!你看我今天不把你腿给打断!”拜沙气得满脸通红,发誓要打断拜长风的腿。现在的拜长风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羸弱的拜长风了,在柳佩青和安千山的摧残下,跑得飞快,准确避开了向他飞来的破鞋。 终于,拜沙耗尽了所有力气,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拜长风这才有机会向他介绍:“师父,我好心带了我朋友回来救你,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你朋友?”拜沙反应过来,问拜长风,“你说这俩救我的人,都是你的朋友吗?”拜长风点头,拜沙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道给谁作揖:“老天爷啊,我家长风终于有朋友了,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阮菲被拜沙这一套下来,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站。她是知道拜长风基本上没朋友,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比电视剧里面那些老来得子的演员都还恐怖。 拜长风也觉得有些丢人,赶紧把拜沙从地上拉起来:“师父!人家还看着呢,你冷静一点!” “哦哦,没错没错,是我太激动了。”拜沙从地上爬起来,挨个和阮菲、柳佩青,包括玄影握手,颇有一种自己嫁女儿的感觉。 阮菲借机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对拜沙说:“前辈,我们这次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 回到拜沙的住处之后,阮菲第一次见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破旧的房子。这墙,这瓦,这门……无一不是摇摇欲坠。阮菲试探性地问拜沙:“前辈,你这地方……住着不危险吗?” “这不是没钱嘛,有钱谁住这破房子。”拜沙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拜长风眼眶发红,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钱袋,里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银两。 “师父,这是我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都给您。” 拜沙没想到拜长风竟然能拿出这些钱,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拜长风接着说:“先用这个钱修个好房子,我现在过得好着呢。”拜沙接过了钱袋,手里装着灵石和灵草的包袱往地上一丢,师徒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阮菲拉了拉柳佩青的衣角,决定先出去,不要打扰到他们师徒俩。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实身份 今天的月亮很圆,阮菲久违地抬起头欣赏起来。 拜沙的家门口是一大片稻田,有一块地是陈姨家的,阮菲和柳佩青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陈姨指挥着她丈夫,在地里忙活。 “这么晚了,他们还在地里忙活什么呢?”这里的环境和踏云城差别很大,此时踏云城还是灯火辉煌,而这里的村民,现在大多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忙着吃晚饭。虽然是初春,但是已经有青蛙和蟾蜍在鸣叫,和地里其它昆虫的声音交相辉映。 阮菲和柳佩青在外面坐了一会,阮菲突然打了个哈欠。柳佩青偏过头问她:“怎么了?”阮菲摆手,说:“没事,就是感觉这种环境好适合睡觉,想着想着就有点困了。” “要不靠在我肩膀上睡会?”柳佩青提议,阮菲斜着脑袋看他,说:“我不,我要睡在你的腿上。”柳佩青把腿伸直,然后把阮菲的脑袋放在柳佩青的大腿上,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天上的月亮好圆啊,不知道爸妈现在看到的月亮是否和我看到的是同一个。柳佩青也抬头看起了月亮,这样静谧闲适的时光,在遇到阮菲之前,是柳佩青最渴望得到的。现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拜沙的屋内传来一阵“哐啷”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阮菲坐直了身子,站起来和柳佩青一起跑了回去。 “怎么回事?”阮菲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焦急问道。本来凌乱的房间里,现在散落着各种灵石,还有锅碗瓢盆,好像是被轰炸过一样。拜沙和拜长风两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拜长风一直躲着拜沙,拜沙则是想方设法要攻击拜长风。 阮菲无语,刚才这两人不是还师徒情深吗,这才过了一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拜长风委屈,他指着拜沙,冲阮菲告状:“我师父他脑子出问题了,说我为什么不跟着你学什么《周易》,我的天那玩意谁看得懂啊!” 拜沙怒吼:“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知道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周易》!?” 这都哪跟哪啊,这个拜沙,怎么疯疯癫癫,一阵一阵的……阮菲赶紧阻止这两个人,回头问柳佩青:“你们这里不知道《周易》?”柳佩青一脸迷茫,阮菲已经得到了答案。 好家伙,都不知道,那拜沙是怎么知道的? 拜长风继续诉苦:“阮菲你知道那本书?快和我师父说说,他现在简直不可理喻!”拜沙不再理自己徒弟,而是去他床上翻找起来。 他翻找了一会,从角落里掏出来一个铁盒,阮菲看那大小,心里咯噔一下:这里面如果全是《周易》,那得多少内容啊…… 不过还好,这个铁盒中的的内容比较少,拜沙从里面拿出来的时候,阮菲凑过去看了一眼。 好嘛,竟然还是全注解的版本,看来拜沙只疯到这种程度,好歹算是这本书拉了一把。阮菲还记得自己翻开第一本《周易》的时候,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文言文,还有那些根本看不懂的图形,那时候可真是苦了阮菲的眼睛了。 拜沙拉住阮菲,指出其中一张图,让阮菲当场表演一下给拜长风看。阮菲汗颜,虽然她说过她知道这本书,可是没说过她看过啊! 虽然她确实看过,小时候还趴在她爷爷的背上,跟着一起了解过。 等等……爷爷? 阮菲夺过拜沙的书,翻到这本书的扉页。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本书出版的日期,而且在扉页的右下角,还有他爷爷用简笔字写的名字—— 一心。 “这……这……”阮菲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柳佩青和拜长风看到阮菲眼睛都瞪直了,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不可能……这不可能!”阮菲自言自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又往后翻了翻,这本书被保存得很好,看样子拜沙很珍惜这本书。快翻到阮菲心中想的那一页的时候,阮菲的手突然顿住了。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真的,那这本书岂不是…… 阮菲的指尖发抖,柳佩青和拜长风也跟着紧张起来,刚才还疯疯癫癫的拜沙,不知道为什么,也安静了下来。周围只能听到田野里的虫鸣。 等到阮菲轻轻揭开最后一页的时候,本来很干净的书页上,赫然出现了一副用蜡笔画的简笔画。 画面的内容是一家四口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还有一个用白色蜡笔画出白发的老人。这不就是阮菲的一家人吗!? 此时的阮菲已经是头晕目眩,这本书正是她当年和爷爷一起看的那本《周易》。阮菲还记得,她当时已经看完了那本全是文言文的书,等到阮一心翻开这本书的时候,阮菲还趴在她爷爷的背上装深沉,用稚嫩的声音和她爷爷吹牛,逗得阮一心哈哈大笑。 阮一心只是对《周易》有一些浅显的理解,他说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深奥了,自己只能理解表面的意思,但是并不能熟练掌握。后来这本书被他放在一边,阮菲在无聊的时候画下了这副简笔画。 等到阮菲再回神的时候,发现另外三个人,加上玄影,都在担忧地看着她。阮菲故作淡定地合上了书,还给了拜沙。拜沙问她:“你认识这本书的主人?” 看来是装不下去了。阮菲心里有些崩溃。她转移话题,提起了另一桩事:“前辈,不是说好了帮阿青恢复内丹吗?” 拜沙嘴巴撅得老高,突然在地上躺了下来,开始装懵耍泼:“我不听!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听我不听!”阮菲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踢上去。 “说话算话,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阮菲双手叉腰,誓要和他挣个对错。拜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就赖在地上不起来,还满地打滚,逼得阮菲他们到处躲闪。 我去,来之前应该问一下拜长风,他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下可好,这老不修看来是要和她对峙到底了。 阮菲气哼哼,满脸都胀得通红。柳佩青看着阮菲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完全没有被人耍赖的烦躁,反而有些小窃喜。拜长风则是一脸无奈,这就是他最不想让阮菲知道他师父的原因,谁家有这样的师父,真的脸都要被丢完。 终于,阮菲还是拗不过面前这个老不要脸的拜沙,无奈说道:“好了好了!我说!”阮菲的话音未落,拜沙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问阮菲:“你说真的?” “假的。”阮菲毫不犹豫。拜沙没想到阮菲翻脸来得如此迅速,又要躺下去继续耍赖,被阮菲用灵气绑住,强迫他坐到了凳子上。拜沙在挣扎间,感觉这灵气自己好像在哪遇到过。 拜沙的头发本来就凌乱,现在在地上做了个大清扫,简直比犀利哥都犀利。 阮菲盯着拜沙的眼睛,开始谈条件:“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帮柳佩青恢复被锁的内丹。” “这……交换条件是不是太……”拜沙又不傻,他既然能撒泼耍赖,肯定会将无耻贯彻到底。阮菲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从牙缝中又挤出来一句话:“我还能教你认识那本书上面的内容。” 说到这个,拜沙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阮菲点头。拜沙还有点不信,他怀疑地看着阮菲:“你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这本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菲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心里不停地骂着脏话,面上还要保持和平的微笑。果然是唯小人难养也。不对,这么说不准确,可是拜沙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是比小人还小人啊! “你知道上面的一心是谁吗”阮菲试图让拜沙相信自己,此时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全变了味,可是阮菲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点小事拜沙当然知道,毕竟这个人就是当初送他书的人。阮菲把自己左手的袖子挽了起来,拜沙的眼睛忽然改变了方向,直勾勾地盯着阮菲手上的五行环看。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拜沙一个大跨步上前,想仔细看看阮菲手腕上的东西,五行环被阮菲突然收回。“你相不相信我?”阮菲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拜沙迟疑了。 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凭借着灵媒师的直觉,阮菲手腕上那副看似普通的手镯,应该就是当时阮一心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指环。 随意模样发生了改变,但是拜沙的直觉不会出错。当年阮一心就是用这个五行环,救下了他的性命。 难道阮菲真的就是恩公的家人? 拜沙将信将疑,看着阮菲的眼睛。那双碧绿色的瞳孔,加上阮菲的姓氏,不难把她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阮家联系到一起。难道阮一心,其实是阮家的人? 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阮家有个那么厉害的人?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阮菲故意把手腕上的五行环晃得“叮当”响。拜沙噘着嘴,鼓着腮帮子,还是有些不情愿。 看来必须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 阮菲再次拿起那本书,指着上面的卦象,对拜沙说:“你知道这些卦象,都代表着什么吗?” 这本书虽然有注解,但是上面都是些文言文,没有一定基础的人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拜沙没有经历过古代时期,又没有像阮菲那样,一直经受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看这种文言文的时候,很容易误入歧途。 拜沙最开始还是将信将疑,阮菲从最开始给他讲解,逐步深入。就连根本没有接触过《周易》的拜长风和柳佩青,一时间也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阮菲不能运用这里面的知识,但是要说到这里面的内容,那可完全不在话下。 阮菲不停息得讲了一个时辰,中途一口水都没喝,这才讲了几个卦象。期间拜沙一直在不停的问问题,拖慢阮菲的进度。 “我不讲了!世界上哪有免费听课的道理!”阮菲气急败坏地合上了书,从柳佩青那里拿了一个橙子开始剥。“讲了这么久,渴死我了!” 拜沙意犹未尽,俨然已经相信了阮菲和阮一心之间的关系。 五行环,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圆谎 “想不到啊,阮菲,你的学识竟然这么渊博!”这一场下来,拜长风对阮菲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也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师父对这本书如此着迷。 阮菲吃着橙子,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出鞘了,也没有心思再假意谦虚了。 柳佩青也是第一次知道阮菲竟然懂得这么多知识,还说得头头是道,看向阮菲的眼神中,爱意更加明显。 拜沙意犹未尽,很后悔刚才没有把阮菲说的那些话记下来。他问阮菲:“你和恩公到底是什么关系?”阮菲没回过神来:“恩公?” “没错,”拜沙点头,“十五年前,我去山谷找灵草的时候,差点被马奋斗打死,此时正好是给我这本书的恩公出现,救了我一命。” 阮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这本书怎么不见了。” 告知拜沙她和阮一心之间是爷孙关系之后,拜沙一点也没有怀疑阮菲。但是同时,提出了和当时柳佩青相同的疑问:“那既然你是恩公的孙女,为啥又是阮家的人呢?” “咕……”完了,我压根忘记这回事了。阮菲说自己小时候就看过这本书,但是在这个世界,阮菲从小就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傻子啊!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要黄了。阮菲表面看似平静,心里早就是翻江倒海,冷汗直流。看着周围这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阮菲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停止了思考。 “关于这个……其实是……”阮菲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能用什么瞎话瞒天过海。难道说是阮一心大晚上偷偷来教她的吗,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穿越更扯了。 “其实吧……我小时候脑子笨,但是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当时我爷爷会在别人不在的时候,悄悄来我住的地方和我玩,后来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上天眷顾我,我就突然恢复了正常……”阮菲边说,边在脑海里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圆回来。而拜沙却对阮菲的这种说辞深信不疑,就连拜长风和柳佩青都没有怀疑。 于是阮菲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还把小时候自己和爷爷之间的事情,能想到的都讲了出来。拜沙作为这里所有人的前辈、师父,比谁听得都入迷。 “没想到恩公竟然是这么痴情的男人,真是楷模,是榜样!”拜沙听完阮菲那些添油加醋的故事之后,对阮一心更加崇拜。阮菲则是在一旁冒冷汗:还好自己从小就和爷爷关系好,事情记得挺多,不然哪能说出现在这些故事啊。 柳佩青听完之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是肯定的,毕竟阮菲除了更改了时间,别的都是真的。 阮菲擦完冷汗之后,对拜沙说:“那前辈你现在也知道了,听也听完了,阿青的内丹你是不是也想想办法?” “啊这个……”拜沙一改刚才的兴奋和痴迷,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阮菲心中一惊,差点对拜沙吼起来,说话声音很急促:“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爷爷还救了你,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拜长风也在一边附和:“对啊师父,你之前还教育我,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拜沙挠头的手无力地垂下,说:“我不是不想帮,只是这件事情很麻烦。” 拜沙的意思是,恢复内丹这件事本身不难,但是恢复之后,要唤醒那沉睡的内丹,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灵气。 “这是什么意思?”阮菲问。 “也就是说,恢复内丹之后,他的灵气并不能立刻恢复,必须要经过漫长的时间,让沉睡的内丹重新活过来。”拜沙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示意图。 “时间并不是大问题,最麻烦的就是,就像要重新让一条干涸的河流再恢复动力,必须要用其他的灵气来帮忙冲开拦住水流的堤坝。这需要的灵气可不少,而且需要长时间的协助才可以。” “哦哦是这样。”阮菲点头,“那无论什么样的灵气都行?”拜沙表示:“并不是,必须要两个人心意相通,而且已经建立起灵气的通道才行。” 阮菲亮出手上的符文,正是之前在银月会和柳佩青结下的契约,对拜沙说:“你看这样的行吗?” 接下来就没有拜长风什么事了,他被拜沙赶出了家门,正坐在田埂边上发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顺利就成了,还以为会经历什么九九八十一难,看来和阮菲一起呆久了,自己的想象力也变得丰富了。拜长风真是太看轻自己了,竟然以为是认识阮菲之后才开始胡思乱想的。 拜沙的屋内,阮菲和柳佩青面对面坐在一起,拜沙正在用手里的白灰画法阵。 阮菲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拜沙却说:“恢复内丹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他问阮菲:“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帮他恢复内丹?”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阮菲的意念坚定。说完这话的时候,阮菲感觉自己的手被柳佩青抓得更紧了。柳佩青对阮菲说:“谢谢。”千言万语,都汇成了这两个简单的字。 “之后的一切,都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柳佩青的眼睛从未如此闪亮,遇到阮菲,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拜沙想到了阮菲刚才说的,阮一心对自己妻子的忠诚,不由得感慨:真是一家人。 法阵完成之后,拜沙看着面前两个惺惺相惜的恋人,补充道:“完全恢复内丹的时间是一年,以往常的经验来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这一年以来,他的内丹每天都会从你体内吸取一部分灵气,他的内丹才能一直保持运转。如果连续十天没有灵气帮助内丹运转的话,这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拜沙丢给阮菲和柳佩青一本书,说道:“上面是关于恢复内丹所有的细节,我这边结束之后,明天就要开始转移灵气。”阮菲和柳佩青同时点头。 阮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柳佩青也有相同的感觉,拜沙忙着操作,头也不抬地回答阮菲:“我是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灵媒师!” “最难的事情你们已经解决了,这道契约,不光连通了你们之间的灵气,还连通了你们的生命,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阮菲低头看着手上已经沉浸在身体中的那道契约,没想到当时的色迷心窍,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恢复内丹的仪式,正式开始。 耗费了整整一个晚上,阮菲和柳佩青一宿没睡,拜沙倒是在法阵启动之后,盖上被子,呼噜打得震天响,拜长风坐在外面,老远就听见了他的呼噜声。 “啊啊啊啊,真是太丢脸了!看来明天给他带的早饭要从饺子换成抄手了。”拜长风揉了揉自己的脸,打了一声喷嚏。玄影主动跳到了他的怀里,拜长风第一次感受到灵兽温暖的肚皮,把脸都埋进了玄影厚厚的皮毛里,然后迅速抬了起来。 “玄影,你是不是换毛了?” 第二天,公鸡早早地跳上谷草堆,伸长着脖子,开始打鸣。 在外面睡了一夜的拜长风被这一声刺耳的声音吵醒,眼睛痛得睁不开。 “怎么回事。”拜长风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周围怎么都是柔软的毛。他随便伸手摸了一把,猛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这头巨大的黑狼,牙齿都在打哆嗦。 “玄……玄影?你是玄影吗?”拜长风跪着爬到了玄影的头那里,看到了玄影脖子上的项圈,确定了这就是玄影没错。可是它平时不就是普通大小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 玄影睡得好好的,被拜长风一惊一乍的声音吵醒,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勉强抬了下眼皮,确认是拜长风无误。长长的前臂拍到拜长风肩膀上,灵活地往它身边一扯,拜长风就被它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噗额……”拜长风受不了这满脸的毛绒绒,感觉自己已经被玄影淹没,大声呼喊起来:“玄影!你给我起来!我……我喘不上气了!” 阮菲和柳佩青这时已经完成了今天的第一次转移灵气,听见拜长风的喊声,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恰好就是已经变成巨狼的玄影。阮菲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晚,玄影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还能缩回去吗?”阮菲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柳佩青说:“这应该才是玄影的真正形态,毕竟是一直灵兽,不太可能和普通的狼一样。” “说得有道理。” 听到阮菲和柳佩青的声音,玄影立刻抛弃拜长风,站起来抖了抖毛,两步就跳到了阮菲和柳佩青的面前。 阮菲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更加高大的玄影,激动地上去摸了摸它的毛。玄影虽然身体变大了,但是胸前的毛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阮菲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使劲地蹭了蹭。 “我们家孩子长大了啊,为父很欣慰。”阮菲埋在玄影柔软的狼毛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柳佩青身体突然僵住:为父? 虽然玄影能够变大这件事很让人高兴,可是这么大的身躯实在是难以招架,最后还是缩小成原来的大小。 “师父!我给你带了抄手,还给你买了包子!”拜长风的心里还是挂念着他师父,总不能真的让自己师父挨饿吧?拜沙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趴在桌子上,拿着纸笔,认认真真记下阮菲说下的每一句话,根本没有理拜长风。 拜长风放下手中的早饭,用肩膀碰了一下柳佩青:“这俩干嘛呢?” “前辈说要在我们走之前,让阮菲把那本书的内容挨个解释一遍。他现在正在专心记着呢,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柳佩青走到了外面,盘腿坐下,试着运转起了刚刚恢复的内丹。虽然这才起步,内丹的运转像是老旧的齿轮一般,运转起来十分费劲,但是好歹能够运转起来。 昨晚上阮菲和柳佩青身下的法阵,现在已经刻入了柳佩青的体内,一刻不停地帮助他重新启动那尘封已久的内丹。 第一百四十七章 舍不得爱徒 淡蓝色的灵气萦绕在他周围,柳佩青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内丹,竟然出现了一丝陌生的感觉。此刻,他的体内已经有阮菲红色的灵气,那灵气正配合着法阵,缓慢地帮助他运转灵气。 几天之后,阮菲走路的姿势已经和电影中的丧尸无异。 “我……我这辈子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阮菲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气绝身亡。 这些天下来,阮菲不光是要解释《周易》中的所有内容,还要给拜沙解惑。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文言文中那些拗口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些都没看懂,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算的?”阮菲不禁提出这样的疑问,拜沙一脸无辜,丝毫不在意自己前辈的身份:“我都是看缘分,但是我还是很有天赋的,你看,我这不就算准了你会去救我吗?” 说到这个,阮菲竟然有些心惊胆战,如果那天阮菲和柳佩青没有及时赶到,难道拜沙真的就会死在马奋斗的手中吗? “诶,怎么可能!”拜沙摆摆手,从衣服里翻出来一张符纸,在阮菲面前绕了绕,“你知道这个吗,我有这个东西保命,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这张符纸!?”阮菲夺过来,放在手里仔细观察。这不就是之前拜长风很随便就给了自己的那张保命符吗?阮菲来了兴趣,她问拜沙:“前辈,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 拜沙的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帮我解释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阮菲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学到手。 “你教我做这个,还有别的什么本事,我就不光给你解释这些字在这里面的意思,还把那些别的意思都告诉你,让你举一反三,怎么样?” 最后,两人在这种交易中达成共识。阮菲学会了制作保命符的方法,代价是,要花上比注解一本书更多的时间,来教会拜沙学习文言文。 等到拜沙终于心满意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他手里用来记录的纸张,已经可以订成三本《周易》那么厚的书了。而阮菲得到的方法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这个保命符竟然不是真的保命符?”阮菲大失所望,这个所谓的“保命符”,竟然只能挡刀,那天她被这道符救下来,也是因为阴差阳错地用这道符挡住了安晓云刺过来的剑而已。 阮菲掐着拜沙的脖子要他还自己一个公道。拜沙被阮菲掐住了脖子,说话口齿不清:“是你自己要这个的,我可没说它什么情况都能保命啊……” “我不听!你得教我别的什么东西,不然我亏大了!”阮菲不放手,今天就要和这个老不修赖到底。 柳佩青在屋外运转灵气,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慢慢恢复到曾经运转灵气的水平,只是体内灵气太少,还是需要玉指环中的灵气加以补充。 这么下来,柳佩青就相当于已经有了两颗内丹。 拜长风听到拜沙的惨叫,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等他笑够了,才走进屋里。拜沙看到救星来了,赶紧伸出自己的双手求救。拜长风看着自家师父滑稽的表情和动作,脸上再也严肃不起来。 “徒弟……好徒弟,快救我!”拜沙赶紧自己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整张脸憋得通红。阮菲也是点到为止,手上并没有使多大力气。拜长风装模作样地坐到了拜沙的面前,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问他:“那师父,你是不是得付出点什么……” 拜长风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件自己出走前一直想要的东西:“例如……那个炼丹的……你懂得吧?” 阮菲耳朵动了动,炼丹,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松开掐着拜沙的手,环抱着手臂:“炼丹是个好主意,我也要学!”拜沙的脖子终于重获了自由,还在那大口喘气,听到这俩后辈的要求,差点再次背过气去。 “不教!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绝活,说什么都不能教给你们!”拜沙宁死不从。阮菲和拜长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相互会意。 拜长风突然伸出手臂,杀了个拜沙一个措手不及,拜沙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的那叠纸竟然被拜长风抢走了。他起身就要追,被阮菲拉住了衣角。 拜沙的衣角被阮菲死死地拽在手里,拜长风拿起了桌子上的烛台,一脸阴险狡诈地问道:“你确定不打算教我吗?师父你再想想?” 拜沙着急的不行,这可是他毕生的追求啊,眼看着烛火离自己写下的笔记越来越近,拜沙着急忙慌地喊:“逆徒!我可是把你从小养到大的,你竟然这么对我!” “哎呦我的宝贝啊,你快还给我!”拜沙回身想挣脱阮菲,但是阮菲的手拽的死紧,修士的身体又比拜沙强壮太多,拜沙根本挣脱不了。 他本来想用手撕破自己的衣服,可是谁能想到,阮菲为了拦下他,已经丧尽天良到用灵气强化了他的衣角,这一时半会,拜沙根本不可能脱身。 拜长风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拜沙仿佛听到了自己梦碎的声音,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爱好和梦想:“好吧,我教,我教!” “夭寿啦你们快松开我的宝贝啊呜呜呜。”在拜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菲同时也松开了拜沙的衣角,拜长风也放回了烛台,拜沙的笔记终于算是全身而退,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柳佩青在门外听着屋内的闹剧,无奈地笑着摇头,玄影安静地趴在柳佩青的身边,合着眼睛,正在睡觉。 后来阮菲问拜长风:“我以为你之前就会炼丹。”拜长风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是会炼丹啊,要不然你以为靠着我那破书馆,我还能回得起本,吃得上饭?” 阮菲疑惑:“那你当时为啥还和我一起闹,要求你师父教你炼丹?” “这个啊,”拜长风回想了一下,解释道,“我师父在我出走之前,只交了我一些皮毛,平时混口饭吃还行,但是要达到他那样的级别,能帮得上你们的忙,还是差得远的。” “炼丹分为很多技巧,还有许多不同的配方,如果要一一实验的话,没有个几年下不来的。”拜长风想到他跟着拜沙学手艺的那段日子,颇有些惨不忍睹。 “我师父自从有了那本书以来,整天沉迷其中。虽然他之前就有些疯疯癫癫,但是沉迷于那本书之后,疯癫的情况更是日益加重。如果后来没有遇到你,他怕是要直接疯死过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阮菲点头,心想自己的爷爷虽然救了拜长风他师父,但是为啥丢给人家一本常人根本看不懂的《周易》啊,这本书别说是拜沙这种根本不了解历史,不懂文言文的人,就算是阮菲那边的世界,看得懂内容,但是也不是是个人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就算阮菲教会了拜沙那些内容是什么意思,但是真的要到能运用那里面那些知识的地步,阮菲在心里为拜沙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拜长风他师父到底行不行,有没有这个缘分啊。 教完拜沙之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阮菲和拜长风都在拜沙的指导下,学习炼丹。 阮菲虽然没有基础,但是胜在是她本身是修士,而且记忆力超群,已经突破了拜沙之前见到过的所有人,记住那些炼丹入门,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在阮菲和拜长风的强烈建议下,阮菲最终给拜沙买了一套新的房子定居。 起初拜沙并不愿意,因为他真的时常搬家,这次要不是拜长风突然出走,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这么些年。拜长风知道后大为感动,抱住他师父就不撒手,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师父!我亲爱的师父!我以后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跑了!” 拜沙难得有副师父的样子,摸着拜长风的头说:“我的好徒儿,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阮菲和柳佩青吃着陈姨家的新鲜桑葚,无语凝噎。 拜长风不走?你在逗我? 果然,一个月之后,阮菲和拜长风学完了拜沙所教授的东西。拜长风在走之前的一个晚上,又交给了拜沙一个钱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银两。 “师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平时多给自己买点补品,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拜沙接过钱袋的时候还十分感动,没想到拜长风突然说出这种话,手中的钱袋被他“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你这个不肖子,之前还说不走的,现在转眼就把之前说过的话当放屁,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拜长风自知理亏,可是阮菲四月份的时候还有比赛,他也想跟着去长长见识。拜沙知道原因之后,装作放过拜长风的样子,拜长风还以为自家师父终于开了窍,愿意放自己出去闯荡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阮菲他们出门之后,拜沙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阮菲和柳佩青自然是知道的,柳佩青给阮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阮菲捂着嘴巴偷偷的笑,玄影也摇着尾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只有拜长风被蒙在鼓里。 等到他们全都上了马车之后,拜长风催促车夫:“快走,别让我师父发现了。” 紧接着就是拜沙大喝一声:“逆徒!”拜沙老当益壮,头一次表现出如此惊人的行动力,一下子就窜进了马车里。车夫哭笑不得,回头看他们。 阮菲对车夫说:“走吧,人已经齐了。” 车夫爽朗地喊了一声:“得嘞~”鞭子一挥,四个人一匹狼在拜长风悲惨的嚎叫声中,踏上了返回踏云城的旅途。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友相见 一路上都很顺利,只是到达踏云城之后,距离四月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 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踏云城”三个大字,阮菲竟然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 这一路上,拜沙是最兴奋的一个,后来阮菲才从拜长风那里知道,原来拜长风跟着拜沙的这么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来上门来探望过他。 阮菲回想当时在那个村子里,卖水果的陈姨的表现,说道:“不应该啊,我看那些邻居和你关系不都挺好的?”拜长风一拍大腿:“哪儿啊!那都是因为我长得可爱,那些人才疼我的。我师父,啧啧,不行。”拜长风摇着手指,疯狂夸赞自己。 拜沙跳下马车之后,像是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孩子,正对着踏云城的城门口,张开双臂,大声呼喊一句:“这里就是踏云城?好豪华啊!” “师父你冷静一点!”拜长风跟着拜沙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捂住了他师父的嘴巴。阮菲跟在后面捂嘴偷笑,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阮菲和柳佩青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来自在崩溃边缘来回横跳的拜长风。 每次拜沙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的时候,拜长风总要吼出一句:“师父你冷静一点!”尽管已经听了很多次,阮菲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往上扬起的嘴角。 能看到醉心灵气的拜长风这么崩溃的表情,阮菲表示心情很好。 在阮菲他们出去的这几个月,踏云城好像来了许多客人。 上次回来的时候,阮菲由于来去都很匆忙,并没有见到安千山太多次,一打听才知道,好像是踏云学院那边有人过来,安千山脱不开身。对此,安千山还特意交代了厨房,等阮菲和柳佩青回来之后,要多做点他们喜欢吃的菜。 阮菲恍然大悟,问柳佩青:“是不是因为那个比赛要开始了?”柳佩青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置可否。拜沙和拜长风还在后面打闹,哪里看得出这其实是一对师徒。 “如果拜沙真的要在这里住的话,拜长风的心理防线可能随时都要面对倒塌的风险。”阮菲仰天长叹,柳佩青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既然能和他师父一起生活那么久,说明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至于拜沙前辈,他并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疯癫。”柳佩青联想到在马奋斗家里的时候,他竟然能如此轻松就说出来给别人下药的话,而且应该是早有预谋。 而且还有拜沙那引以为豪的技术。如果这次柳佩青不提议先去找他试试的话,不知道还要绕多大的圈子。 阮菲也是相信这一点的。拜沙虽然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那份胆量和技术,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长风啊。”从拜沙他们村里出来之后,阮菲就擅自改口,省去了拜长风的姓氏,“你师父是一直这样,还是看了那本《周易》才这样的啊?” 拜长风拉着拜沙,尽量不让他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你还好说!要不是你爷爷,我师父怎么会变成这样?”阮菲望天,还真的是这样啊。阮菲打了个哈哈,把这件事情给糊弄了过去。 柳佩青不解:“看那本书真的能把人弄魔怔?”阮菲好像是回忆起了不得了的回忆,长叹一口气,说道:“何止啊,那本书真的不是人看的,拜沙这样已经算是控制住了,我之前认识一个……” 说到这里,阮菲的声音突然顿住: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我怎么老是忘记自己在这边的设定啊! “你之前认识的?”柳佩青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阮菲,阮菲赶忙推脱:“没有,我记错了,我之前是听我爷爷说的,我并不认识别的看《周易》的人。” 踏云城的守卫好像从里到外调了个遍,阮菲他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检测的机关法阵,只是那些进出的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小本子,看样子像是什么通关文牒? 阮菲摇摇头,这又不是《西游记》,什么通关文牒。 到阮菲的时候,阮菲害怕卫兵不让他们进去,挠了挠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好像没有那个……”在这里的卫兵都穿着厚厚的铠甲,看样子防卫很森严。 就在阮菲心中忐忑的时候,那个卫兵竟然很轻松地就放行了。 只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铠甲里传出:“阮小姐,城主特意吩咐过,你们进出的时候不用那些条条框框,我们直接给你们放行。”此话一出,周围有好几个打扮相同的人回头,看了阮菲一眼。阮菲“哦”了一声,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那天那个…… “啊!我想起来了!”阮菲双手合十,想起了那个给他带路的时候,嘴巴一直说个不停的小迷弟。卫兵还在傻笑,阮菲朝他笑了一下,那个卫兵竟然感觉到一阵恍惚。 我的女神也太好看了! 拜长风没有从书馆的正门进去,而是打开了平常出行的小门。拜沙在拜长风打开锁的那一刻,一溜烟就窜了进去,好像自己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唉……我以后再也不能到处走了。”拜长风失望道,有了自家师父在这里驻守,自己干什么都会被监视。再见了,逍遥的日子。 拜沙从头到尾检查完这套院落之后,突然恢复了正经,说:“长风啊,为师很欣慰。你竟然把自己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拜长风很感动,反驳道:“我早就不是了!” 阮菲也就是在拜长风这里暂时歇一会,休息过后,对拜长风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会你们要不要去安爷爷家吃饭?”听到吃饭,拜长风就算是再低落的情绪都会被安抚,他点头道:“好的好的,记得烧个排骨,还有烤鸡!” “我和我师父过会就来。”拜长风还是一片孝心,不忘带上自家师父。 拜沙听到要吃饭,从研究室里探出头来,问道:“我们不在这里吃吗,为什么还要出去?”阮菲回他:“因为我们要和安爷爷报一声平安才行,正好和他一起吃个晚饭。” “安爷爷?安寄风已经这么老了吗?”拜沙半个身体还在研究室里,阮菲迟疑了一下,说:“安寄风已经死了,我说的安爷爷是安千山,安爷爷。” 没想到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拜沙,听到安千山这三个字,身体竟然僵了一下,阮菲觉得十分可疑。阮菲问他:“你认识安爷爷?”拜沙连忙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们完全不认识。” 这么可疑的神态和动作,会相信就有鬼了。 阮菲还在想怎么套出拜沙的话,正在这时,安千山突然从外面跳了进来:“阮菲!我听说你们回来了,特地来看看你们!还有拜长风这……” 安千山进来之后,刚好看到了拜沙躲闪的背影,声音猛地顿住。阮菲踮起脚和柳佩青说:“可能有好戏看了。” 果然,安千山还没来得及和阮菲他们寒暄,大跨步走进了拜长风的研究室,脸色有些僵硬。 拜长风站在阮菲和柳佩青身后,正在和玄影玩,看到安千山这阵仗,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拜沙感觉到安千山已经走了过来,猛地想把门给关上。可是他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哪里比得上已经恢复的安千山。安千山没有让他如愿,伸出长臂,愣是把正要关上的门给推开了。 紧接着,拜长风这个小院子的上空就萦绕着拜沙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阮菲和柳佩青面面相觑,阮菲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这什么情况,这么刺激的吗?” 最终,不管拜沙怎么负隅抵抗,终于还是挡不住安千山的各种套路,被逼着坐到了安府的饭厅中。 桌上那些好吃的饭菜热气腾腾,里面有拜长风点的烧排骨和烤鸡,拜长风不停夸赞,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和自己的爱徒相比,拜沙的情况明显就要惨得多。 安千山很高兴,认为阮菲真的是他的幸运星。自从遇见她以来,真是好事连连。安千山坐在位子上,不停地给阮菲夹菜,阮菲的碗里堆满了各种菜色,阮菲嘴里不住地叫停,安千山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而安千山对拜沙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放下筷子之后,安千山看向拜沙的眼神一凌,拜沙的身体就会抖上三抖。 “怎么不吃了?”这是安千山在问拜沙,这冷漠的语气,冰凉的态度,拜长风这才从碗里抬起头,搞不明白这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师父早就和城主认识?那之前他也没告诉我啊。拜长风想。 拜沙扭扭捏捏,提起筷子,一脸委屈,嘴巴瘪得厉害,阮菲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虽然拜沙看上去疯疯癫癫,但是他骨相挺好,又年轻。现在端正地坐在饭桌前,看上去就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帅大叔,很难想象是他把拜长风从小拉扯大的。 趁着安千山和拜沙正在眼神交流,阮菲小声地问拜长风:“你师父多大啦?”拜长风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嗯……少说得四十好几了吧……” 阮菲瞪大了眼睛,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说好的我爷爷才是最厉害的呢,怎么一个个都比爷爷年轻啊! 爷爷啊,你亏大啦!阮菲不禁扼腕痛心。 这顿饭在安千山变幻莫测的脸色,还有拜沙委委屈屈的表现中吃完。 饭后,安千山和阮菲提到了踏云学院那场比赛的事。 “准备得怎么样了?”安千山问阮菲,阮菲拍着胸脯给安千山保证:“拿个前几不是问题。” “不是说要拿第一,给柳家小子恢复内丹吗?”安千山明知故问,这次他们回来的时候这么高兴,又带着拜沙,肯定是已经成功了。阮菲吃了一口水果,说道:“安爷爷,我明明给你留了纸条了。再说,你不是认识拜沙前辈吗?” 安千山笑笑。拜沙被安千山安置到院子里休息,柳佩青跟着他,而拜长风带着玄影出去了,也不知道出去做啥,这里现在就只有阮菲和安千山两个人。 安千山也不瞒着,说起了他和拜沙之前的故事。 这其中,竟然还有阮菲爷爷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赶紧溜 安千山和阮一心在十五年前出去游玩的时候,不小心在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遇见了生命垂危的拜沙。那时候的拜沙其实就已经是现在这么疯癫,但是在疯癫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 他们俩好心的救下了拜沙,但是那时候拜沙不止疯癫,还心高气傲。被救下了之后,怎么说也要和救他的阮一心和安千山比试。阮一心怕麻烦,只有安千山爽快地应下来。 结果不出所料,身为灵媒师的拜沙,怎么可能打的赢是修士的安千山。 拜沙不服,输了就一直吵吵,几次下来,就算是安千山,也受不了他这么聒噪。正在这时,阮一心拿出了一本书,说是拜沙如果能在一年之内看懂,并且能够运用,算出他们之后的命运,自己和安千山就承认他厉害。 “但是直到后来,我们三个人分开,拜沙也没能看明白那本书。”安千山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情别说有多愉快了,“我就乐意看到他吃瘪!” 笑完之后,安千山又说:“其实我偷偷看过那本书,里面写的都是些啥啊,根本看不懂。”阮菲干笑着,心想:没有扎实的基础,看得懂就有鬼了。 不过,安千山说的这个故事,和拜沙告诉阮菲的,完全不一样。他原来竟然不是因为看了《周易》才那么疯癫的!? 阮菲问安千山:“那为什么他看到您就跑啊?”安千山说:“这个啊……我们分开之前,他又来找我比试了一次。我寻思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了,就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安千山有些咬牙切齿:“谁能想到他竟然使诈,朝我脸上丢了个什么丹药,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等我眼睛恢复之后,竟然被他丢进了茅坑。这个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原来竟然是这样,难怪拜沙看到安千山就跑,原来是害怕被报复啊。 没想到安千山年轻的时候竟然也那么皮,阮菲不禁猜想,自己的爷爷年轻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那这么说的话…… “安爷爷,你们认识的时候,拜沙前辈多大啊?”阮菲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我记得……也是三十吧,他看上去和那时候的我差不多。但是毕竟我是修士,可以保持容貌,看上去可比他年轻太多。” 阮菲被这个数字惊到差点咬了舌头:“我记得拜沙前辈不是修士吧,为什么现在看上去还是这么年轻?”安千山说:“谁告诉你他不是修士了?” “什么!?” 阮菲回去的时候,脑子被这一晚上的信息挤到快要爆炸。 拜沙之前说的那些遇到阮一心的话,都是因为他崇拜阮一心,故意要把安千山摘掉而编的瞎话。而且他之所以能那么快就解决了柳佩青被锁的内丹,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内丹也被锁了,但是他苦于寻找帮自己恢复内丹的人,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能接受这道契约的人可不多。” 阮菲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那道契约符文并未显现,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于自己和柳佩青体内的。 这道契约,原来并不止捆绑生命那么简单。 柳佩青现在不光是生命依附在阮菲身上,他和阮菲之间的灵气和灵魂也是相通的,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就能运用本该属于阮菲的青霜刀。 安千山还提到,柳佩青既然能完完全全接受这道契约,说明他对阮菲的感情没有参杂丝毫杂质,爱得很纯粹。如果让安千山把自己的性命和木芙蓉绑在一起,安千山也不见得会答应。 “原来阿青他……”阮菲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很酸,又很甜。 今天的月亮很亮,晚风吹在院子的梨花树上,飘落下来点点白色的花瓣。 一个黑色的影子窜到了阮菲的头上,挡住了洒在阮菲身上的月光。一股熟悉的灵气朝阮菲这边靠近,正是那道黑色的影子。 这影子并非人影,更像是一个野兽,它四脚着地,脚下正在快速的移动。周围的仆人发出阵阵尖叫,纷纷逃到了远处去。阮菲大脑一片空白,那道黑色的影子离阮菲越来越近,身形也十分巨大,它突然向阮菲这边扑了过来,甩着长长的舌头,牙齿尖锐。 阮菲躲闪不及,被这个影子扑倒在地,只听耳边传来“哈斯哈斯”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阮菲的脸上。阮菲用手摸了摸,突然尖叫起来:“玄影!你的口水啊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拜长风出气不匀的声音,他双手撑着膝盖,满脸都是汗:“呼……还是迟来一步。” 阮菲用力地把玄影从身上推开,释放出灵气,清除掉了脸上的口水,不禁发出一声:“噫~”玄影感觉自己被嫌弃了,表情十分受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伸出舌头,想用舌头再舔舔阮菲,被阮菲挡住了。 “不行!黏糊糊的,我受不了!”阮菲抗议道,拜长风气喘吁吁地走过来,也是一屁股坐到了阮菲旁边,说:“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变得这么大了,周围也有一丝奇怪的灵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灵气的影响。” 阮菲皱眉:“这里是安府,还有谁的灵气玄影没见过的?”不过玄影是真的长大了,它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已经足够威慑到一些修为不够的修士了。阮菲欣慰地拍了拍它胸前的软毛,伸出自己的手:“脸不可以舔,但是手可以。” 等玄影撒完娇之后,玄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普通大小,周围躲起来的仆人这才敢探出头来,确定已经没了危险。 “走,我们去看看你说的那丝灵气,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柳佩青一直跟着拜沙。晚饭过后,拜沙的情绪明显正常了不少,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动作。他只是在踏云城的街道上瞎溜达,顺便想方设法甩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小尾巴。 “我说,你不去找你的小情人,跟着我干嘛?”拜沙终于忍不住,这个柳佩青怎么那么缠人,还那么冷漠,一点意思都没有。 柳佩青没说话,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拿出一块糖来,递给了拜沙。拜沙莫名其妙:“给我糖干嘛?我不吃甜的。”话说这么说,他还是从柳佩青的手里拿走了糖,剥开糖纸,塞进了自己嘴里。 拿糖的时候,拜沙不小心看了一眼柳佩青的手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疤?”柳佩青没觉得这是件大事,很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拜沙找到了自己好奇的事情,纠缠着柳佩青,要知道这些伤疤的来历。 “没什么,有些是小时候留下的,有些是去年留下的。”柳佩青轻飘飘地回答道,拜沙没有相信他的话,继续追问。 这种伤疤他很熟悉,不正是被灵气反反复复侵入身体的时候留下的吗?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痕迹,这得是受了多少苦啊。 柳佩青的传言,拜沙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之所以会那么爽快地帮他恢复内丹,一个原因是阮菲的爷爷,另一个原因就是柳佩青。 柳佩青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江湖上的名声却坏得离谱,拜沙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一个年级那么小的修士,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出这么多泯灭人性的事的。当他看到柳佩青第一眼的时候,柳佩青给他的感觉就是——干净。 他的眼睛太干净了,哪里看得出是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久的人,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了那么多骂名。阮菲请求拜沙的时候,拜沙看到阮菲手上的那道契约,脸上虽然表现得很平静,内心早已经被震地放弃了思考。 这道契约对于一个曾经健全的修士,意味着什么。阮菲不知道,难道柳佩青也不知道么?拜沙敢说,柳佩青对灵气的掌握程度,不会低于自己的徒弟。可是柳佩青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看向阮菲的时候充满了爱意。他在看到阮菲手上那道契约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没有波动一下。 确实是真爱了。 拜沙问柳佩青:“那道契约,你难道不想想个办法拔出了吗?”此时他们已经坐到了小吃摊上,正是阮菲会带着柳佩青经常光顾的地方。 老板娘熟门熟路地问柳佩青:“还是和平时一样吗?”这架势,看来平时没少吃。 一个在江湖上名声早已发臭的大恶人,竟然能够那么熟练地在这里吃夜宵,要是说给江湖上那些修士,他们恐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前辈,你想吃什么?”柳佩青问拜沙。“随便,你看着点就好了,我还不饿。”柳佩青点头,又要了两碗酒酿汤圆。端给拜沙的时候,拜沙的眼珠子也要瞪出来了。 柳佩青知道拜沙心里在想什么,他对拜沙说:“半年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听完柳佩青说的他和阮菲之间发生的事的时候,拜沙已经喝完了碗里的汤。他砸了咂嘴:“别说,还挺好喝的。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 柳佩青说:“是阮菲教会了我生活的意义。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是像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想着下一顿吃什么。这对于我这种生活在刀尖上的人来说,是一种奢望。” “是阮菲帮我实现了这种奢望。” 看来不管是阮一心,还是他孙女阮菲,都是充满了魔力的人。拜沙端着第二碗酒酿汤圆,感慨了一下。 此时,阮菲和拜长风正在往那一丝诡异的灵气靠近,为了避免玄影再次不受控制地变大,吓到周围的人,玄影被关进了柳佩青的房间。 好歹也被关进主人的房间啊,我不要被关进男主人这边!玄影仰天长啸一声,释放自己的愤慨之情。 在拜长风的回忆中,阮菲和拜长风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安千山的房间。期间,阮菲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灵气。 阮菲皱着眉头,奇怪地看向拜长风:“你确定是这?”难道那丝奇怪的灵气是安千山的?不至于吧…… 拜长风坚定地点头:“绝对没错,我刚刚和玄影一起散步,就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它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开始变大的。” 真的假的? 两人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贴在门上,靠近之后,阮菲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奇怪的灵气。 第一百五十章 有小偷 这竟然是真的?阮菲甩了甩自己的头,又把自己的脑袋贴了上去。还没等她仔细感受一下,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她感觉拉着拜长风往屋顶上跳去。 就在两人的脚尖刚刚离开地面的时候,屋内一股灵气喷射而出,直接冲开了安千山关上的房门。阮菲和拜长风的脚尖堪堪擦过了灵气,落在了屋顶上。 释放灵气的人并未收回这些灵气,屋内传来一声暴喝:“是谁在外面!”这个声音阮菲从未听过,安千山的屋内竟然有陌生人,阮菲怎么从来没听过。 不会是进贼了吧?阮菲和拜长风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冒起这个想法。 阮菲脚下用力,从房顶上飞了下来,落地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陌生人从房间里出来。阮菲的眼中顿时溢满杀气,背上的佩剑被灵气托出,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稳稳地落在了阮菲的手中。 “你们是什么人!”阮菲厉声问道,用猩红的剑尖指着面前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温柔的眉眼现在已经满是狠厉。 这两个人穿着类似的衣服,都是白袍青衫。其中一个比较瘦削,竖着眉毛,刚才那一声恐吓应该就是他喊的。另一个倒是身材标准,慈眉善目,但是阮菲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得过,阮菲在心里打鼓。慈眉善目的那个人回头,好像和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话,难道是安爷爷? 阮菲逮住机会,爆发出灵气,红色的灵气鬼魅般地冲着那两个人袭去。那两人并未慌乱,利用体内的灵气,巧妙地和阮菲周旋。 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善茬。 试探完了这两个人的底,阮菲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想让拜长风去通知柳佩青,可是现在屋顶哪里还有人,拜长风早就溜了。 嘁!看来还是需要自己来了。 收回灵气之后,阮菲思考了一下作战方式:对面是两个人,而且修为都不低,硬碰硬搞不好自己会吃亏,还是得用一下战术。 阮菲收回灵气之后,手中长剑并未被立刻注满灵气。对面两个人也收回了灵气,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想看看阮菲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只见阮菲手中长剑突然离手,可是并没有掉在地上,对面两个的眼神同时变了一下。阮菲再次释放出灵气,这次的灵气与上一次的不同,并没有冲着敌人袭去,而是在离开阮菲的时候,突然改变了形状。 这些灵气复制了空中那把剑的形状,从一把剑变成了两把剑,又变成了四把,很快的,阮菲的身边已经多出了整整九把剑。 每一把多出来的红色的剑,都是由阮菲的灵气组成。 突然,阮菲手臂收回到胸前,双手交叉。对面的两个人中,身材正常的那个人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在心里啧啧赞叹道: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强悍的控制力,佩服,佩服。 阮菲的手指突然收拢,握成两个拳头,被阮菲控制的灵气长剑,在同一时间改变了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向那两个贼人杀去。较为瘦削的那个人,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在长剑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用外袍的袖子轻轻一挥,阮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红剑竟然真的被他挥开。而另一个人并没有这么做,面对阮菲这样的后辈,他竟然很给面子地拿出了法器。 他的法器也是一柄长剑,阮菲看着那把剑,已经无力吐槽。 那人手中的剑并非寻常的剑,那把剑形状特殊,剑柄上有一枚显眼的灵石作为点缀。长剑挥舞,与红剑相撞,竟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挥袖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如此小心,不由得扬了一下嘴角。还没等他得意完,被他拂开的红剑竟然卷土重来。这是这次的距离更近。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那个人,没想到这次竟然失策了。 阮菲的指尖在空中慢慢划过,红剑在她的操控下,对着面前两个人发起了猛攻。拿出法器的那个人还好,能够较为轻松地应对,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剑的速度不光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快。渐渐地,他的防守开始吃力。 另一个看不起阮菲的人就比较惨了,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伤口,红剑在他的皮肤上割出伤口的时候,竟然还能在他的伤口中留下灵气。 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这下他终于还是抽出了自己的剑,注满灵气之后,把红剑一一砍断。 这对于是灵气组成的剑来说,根本不能造成伤害。阮菲的手指挥舞着,操控那些灵气一次次修复,被砍断之后,下一秒,剑身又修复成功,完好如初。 “啧。”那个瘦削的修士比较暴躁,此时已经不能忍受阮菲对他们这种又试探又调戏的行为。他招式凶猛,身上灵气爆发,在那一瞬间,竟然用灵气生生弹开了阮菲的红剑。 他握着自己的剑就向阮菲冲了过来,完全不顾自己同伴的呼喊,脚下踩着风,剑尖笔直地杀向阮菲。 阮菲忙着操控灵气,手上也没有拿着像样的法器,躲开这个人的攻击的几率微乎其微。 “等等!”他的同伴还在身后呼喊,只是那个人的动作太快,已经顾不得同伴的声音。他的剑气也是凶猛无比,又带着杀戮的决绝,阮菲只好向后扬起身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剑尖已经近在阮菲的眼前,快要刺进阮菲的眼睛。那个身材匀称的人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一剑刺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阮菲眼前的这个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多少年了,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眼看着阮菲就要中招,鲜红的血液就要溅射到安千山的房前。 阮菲不但没有慌神,反而勾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 “什么!?”执剑之人眼前的人影突然变成一片血红,可是自己的剑明明还没有碰到她。 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也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之间那些猩红色突然从指着阮菲鼻子的那把剑的剑尖冒出,像是一块血红色的布一样,突然张开,那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刺进阮菲身体冒出来的血,而是阮菲释放出的灵气。 这灵气的浓度极高,不像是刚才那样像烟雾般被释放出来,而是像血液一般,从阮菲的身体中流了出来。 灵气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嚎叫着,包裹住了阮菲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阮菲刚才就想到的计谋。 既然两个人她打不过,那一个人还不是简简单单? 刚才释放出的那些灵气组成的剑,不过是用来再次试探他们二人性格的产物。谁让这个人心高气傲,看不前阮菲这个年纪轻轻的修士,阮菲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竟敢偷到安爷爷这里来,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阮菲突然大吼一声,面前两个人皆是一愣,感情这个小丫头是认错人了? 正在房内喝茶的安千山突然被阮菲喊了一声,还是这么大的声音,差点把喝进去的茶都给吐出来。安千山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茶,这才慢悠悠地从屋内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傻眼了。 他是知道阮菲天赋异禀,可没想到竟然能和这两个人纠缠这么久,而且丝毫不落下风。 安千山走出来的时候,阮菲体内的灵气正在疯狂得往外流窜。红色的灵气在另外两个人之间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墙,另一个修士只好被逼着动用功法。 这已经是他尝试着第三次用功法破坏面前的这堵灵气筑成的墙。这墙竟然是把那两个人团团围住的,根本绕不过去。安千山在心里暗叫:“不好,阮菲不会是认真了吧!”安千山赶紧出声叫住阮菲。 “阮菲!快住手!”声音焦急,安千山身边的那个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安城主在,那个小丫头应该是不敢做出什么事来。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阮菲的灵气这头,阮菲竟然大吼了一声:“我不!” “这两个人是不是威胁你,我和你说安爷爷,不要轻易被这种人蒙骗了!” 安千山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他气到快要吐血,另一个人竟然还笑眯眯地安慰他:“没事没事,就让他遭遭罪,他平时也是太飞扬跋扈了。”安千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的是阮菲,还是墙那边的另一个人。 终于,在安千山他们两人看了一会戏之后,阮菲终于收回了那妖冶的红色灵气。耗费太多精力,阮菲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可是她面上还是维持着高傲的表情,因为她知道还有另一个人需要收拾。 那个和阮菲对打的人,现在已经被阮菲夺走了武器,被阮菲踩在脚底下。 灵气消失之后,阮菲看着面前那两个已经开始喝茶的人,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正在这时,拜长风竟然带着柳佩青和拜沙,急吼吼地冲到了这里。一时间,院子里的六个人面面相觑,安千山把头埋进臂弯,这可怎么搞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踏云学院长老 “对不起!”阮菲向面前的这两位“小偷”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她认成小偷的人,竟然是踏云学院的两位长老。 阮菲刚才还把其中一个打趴下了,还很狂傲地把人家踩在了脚底下。阮菲掩面,过些天还要参加踏云学院的比赛,结果比赛还没开始,自己就把未来的老师给揍了。 这下误会可就大了啊。 一炷香之前被阮菲踩在脚下的那位长老,他伤口上的灵气已经被另一位长老清除,另一个被临时叫来的踏云学院的学生,正颤抖着双手,给他的师父包扎伤口。 看来这位长老不光是长得凶,脾气也是真的凶。 站在他们对面的阮菲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安爷爷也不告诉我有人来了,刚才外面打得那么厉害,他竟然没有出来解释,难道是故意要试探我的? 阮菲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好几种可能性,每一种都很无辜地把自己思考不严谨的因素排除在外,可以说是十分自私,又无脑。 “行了,毛毛躁躁,包扎一个伤口都包不好,回去加抄十遍静心诀,我明天检查!”瘦削长老垂着眼睛,嫌弃地把那名无辜的学生给赶走了。 那名学生也是可怜,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事,现在却要被训一顿。他走的时候还同情地看了一眼阮菲,以为阮菲也是被长老拉过来训话的人。 阮菲低着头,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看到有人过来,礼貌性地抬头笑了一下。那名学生的脸红了一下,被他师父呵斥了一句:“还呆在这干什么,要我请吗!”声音严肃又凶狠,阮菲撇撇嘴,希望自己以后千万别拜入他的门下。 被呵斥的学生突然脚下生风,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向他师父行礼,然后关上了门。 门外,站着柳佩青、拜长风、拜沙三人。他们统统被安千山从屋内赶了出来,安千山还特意嘱咐他们:“别偷看啊。”柳佩青还好,因为他根本用不着偷看。但是拜沙和拜长风这俩师徒,并不是说了就会听的人。 他们把自己的耳朵贴在门框上,一脸的八卦。 屋内的气氛突然凝固了。 那两位长老都是踏云学院声望颇高的长老,负责教授踏云学院的各路学生。正如阮菲所见,他们俩关系很好,但是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性情温和,经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下面的学生唬地一愣一愣的。 “咳咳。”安千山作为这里的主人,踏云学院的院长,自然是知道今天晚上这起事故的来龙去脉。只是如果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这俩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长老,怕不是要愤然离席。 “怀清啊,不要这么大火气嘛,阮菲也不是故意的……”安千山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叫做“怀清”的这个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但是也不好拂了院长的面子,没有接着说什么。 另一个长老就比他圆滑很多,况且也是多亏了阮菲,今晚上才能见识到自己的朋友吃瘪。他说:“院长,怀清他没事的。这个小姑娘下手也有分寸,并没有伤到怀清的要害。” “哼!那是我躲得好!”被叫怀清的那个人现在伤口还隐隐作痛。刚才被那一大片灵气包裹住的时候,他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灵气。 每个人身体中的灵气都是有上限的,虽然可以后天的修炼提升这个上限,但是阮菲一看就是才成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眼里还有些天真。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次真的大意了,竟然输给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另一位长老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看来是我错怪小姑娘了,不是人家留手了,而是你真的没打过。”“你!”怀清长老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说不过他,选择了闭嘴。 安千山刚才在屋内喝茶,听到阮菲的声音,确实是有意测试一下阮菲的能力,可是没想到,竟然让学院的长老丢了面子。安千山面色严肃,叫阮菲把头抬起来,阮菲迷茫地抬起头来,就听安千山说:“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 说完,他又向门外面喊了一声:“那三个偷听的人也是!”被发现的拜长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不想偷听了,却被他师父拉住:“干嘛呀?反正都被发现了,现在走岂不是很亏?” 怀清长老没想到今天特意来看望“死而复生”的院长,竟然会丢这么大个人,安千山看着他出气不匀,好心安慰道:“你肯定是一时大意,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失手?阮菲才刚刚修炼半年时间,你作为长老,确实该让着的。” 安千山给阮菲递了一个眼色,阮菲会意,赶忙附和道:“这……刚才确实是我使了阴招,怀清长老千万别放在心上,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之后还希望您多多提点。”说完,阮菲殷勤地走上前去,给怀清长老倒了杯热茶。 “您喝茶,您喝茶。”阮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怀清长老虽然吃瘪,但是看在安千山的面子上,也只有把这次吃的亏咽下去。 喝完茶,阮菲起身准备告辞。这里的气氛太尴尬了,而她就是尴尬的源头。现在道歉也道歉了,茶也倒了,应该没她什么事了。 阮菲刚行完礼,准备起身溜号的时候,另一位一直不出声的长老突然开腔:“小姑娘,先别着急。”阮菲面上保持微笑,但是心里面有一群玄影狂奔而过,留下了满地狼藉。 这位长老是个笑面虎,阮菲从刚才的打斗中就看得出来。而且他为人小心谨慎,阮菲看不出他想干什么。 如果是个好人就太好了。 “我是踏云学院的长老,也就是后面会教你功法的人,你可以称呼我为昊清长老。”昊清长老上来就是一段自我介绍。“您好,我叫阮菲。”怀清长老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被昊清长老瞪了一下,悻悻的闭上了嘴。 昊清长老的眼睛弯弯的,问阮菲:“你介意和我们讲讲,刚才是怎么区分出我和怀清长老的脾性的吗?” “哦对了,还有你那灵气,方便给我们再展示一下吗?” “这……”阮菲并不想做这么麻烦的事,而且这个昊清长老看上去就很阴险,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就是要把自己暴露个底掉吗?阮菲看向安千山,想用眼神求助,可是安千山却把目光移开了,专心喝自己的茶。 大晚上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看来必须要讲了。 “刚才其实是我判断失误了,如果知道两位长老是安爷爷的客人,我怎么也不会对你们动手的哈哈。”阮菲想岔开话题,偷换概念。但是昊清长老很明显并不吃这一套。阮菲长叹一口气,只能把自己刚才的计谋说出来。 听完之后,昊清长老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当时那些灵气组成的剑,其实是用来试探我们的?我看那些灵气来势汹汹,真的以为你要对我们下死手。” 阮菲抠了下脸,说:“其实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在快碰到你们的时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昊清长老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么说,你是在那一瞬间,改变了灵气的走向?”阮菲点头,清长老听见了他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在院子里,阮菲还想问一次:“你们真的要看吗,大晚上的,会不会吓到人家啊……”阮菲看着周围从墙背后、柱子背后、以及树背后伸出头来偷看的仆人,不放心地问道。 安千山觉得很长脸,怎么可能让阮菲在这里停下,催促道:“没关系,顶多一晚上睡不着觉,明天早饭吃晚一点。”阮菲瘪嘴:“那行吧。” 没有了其他约束,阮菲按照安千山说的,尽情释放体内的灵气。 红色的灵气先是从阮菲的体内被释放出来,像是烟雾一般,渐渐地,颜色越变越深,两位长老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灵气。最后,阮菲的灵气已经变成似血液一般的猩红,但是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对这灵气的感觉,竟然没有刚开始那般强烈。 怀清长老感到奇怪,这么浓烈的灵气,怎么反而更加隐蔽了呢?安千山说:“其实现在,阮菲正在控制这些灵气,让周围飘散的灵气集中到一起,这才形成了我们所见到的模样。” 昊清长老也是许久未见这种情况,这控制灵气的技巧已经接近极致。他又觉得这灵气的感觉,很熟悉。他问安千山:“这阮菲……难道是院长的后代?”安千山还未回答,怀清长老说:“什么院长的后代,院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另一个是安晓云吗?” “脑子不开窍。”昊清长老白了怀清长老一眼,怀清长老突然明白过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是一心院长!?” 此时阮菲的灵气又改变了形态,反正也无聊,既然安千山同意,那么就在这里随便玩个够吧。 灵气像液体一般在地上肆意流淌,此时的灵气已经快到阮菲肉体承受的极限,柳佩青出声提醒她,阮菲对他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一直专心观看阮菲表演的两位长老,这时候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柳佩青站在阴影中,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神经紧绷了起来。 突然,那些灵气再一次改变形态,变成一个个红色的小人,在地上跳起舞来。拜长风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阮菲的时候,就拉着人家,死活要让阮菲表演一下,当时表演的就是这个。 “噗,这舞蹈还和当时一模一样。”拜长风笑了起来。拜沙还是第一次见到阮菲控制灵气的能力,不免心中受到震撼。转念一想,阮菲身为阮一心的后代,能有这样的天赋也很正常。 毕竟那可是他崇拜的对象! 表演完毕,阮菲收了灵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问道:“那啥……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安千山看着两位长老被惊地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情大好,准备放人。谁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怀清长老突然开口。 “阮菲,我很欣赏你。”阮菲愣住,这是什么走向啊?紧接着他又说:“我要收你为徒!” “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柳佩青迷弟 周围的所有人皆是一惊,阮菲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发展,腿一软,差点跪在柳佩青面前。还是柳佩青眼疾手快,把她扶住。这一扶不要紧,柳佩青这才看到阮菲胸前衣服上沾到的血迹。 “你受伤了!?”柳佩青惊慌失措,阮菲受伤了,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伸手就要解开阮菲的前襟,周围的一切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寂静了下来。 柳佩青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对,什么事情都没有阮菲的安全重要。阮菲被自家恋人查看伤口,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等到他们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柳佩青松了一口气,还好,锁骨旁边的伤口已经痊愈,看样子都是小伤。 而阮菲这时候脸已经涨得通红,她知道刚才为什么周围没有声音了。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除了安千山一脸和蔼地看着他们,别人都把脑袋转了过去,整个庭院充满了四个大字:非礼勿视! 趁着现在,阮菲看到那两位长老都背过了身,拉起柳佩青就跑出了院子,边跑还边对着身后说:“我饿了!先出去吃个宵夜!”尾音还俏皮地向上扬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有多高兴似的。 安千山微笑着摇头:“这孩子,没大没小。”转身对想追出去的怀清长老说:“阮菲还没有通过学院的测试,为了公平起见,收她为徒这件事,还需等到她通过了再说。” “你觉得她不会通过?”怀清长老心里门清,虽然自己确实是大意了,但是就凭阮菲之前飞过来的那些剑,还有后面把自己包裹在灵气中的手段,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 安千山哈哈大笑,说道:“这只是为了公平嘛,况且他是我故友的孙女,如果现在就定了下来,被人说了闲话可就不好了。”这倒是事实,如果怀清长老现在就收下阮菲,后面参加比赛的那些人,势必会认为阮菲是走了后门。 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看着已经恢复原状的庭院,对视了一眼:“这个人,一定要成为我们的弟子。” 回到屋内,昊清长老问安千山:“刚才我徒弟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传说中的……柳佩青?”怀清长老刚刚坐下,听到了“柳佩青”三个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柳佩青,就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大魔头!? 安千山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没把昊清长老的话当一回事:“别担心,柳家小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用怀疑他对阮菲的感情。” 既然安千山都这么说,两位长老也就没有必要再担心下去。况且,如果柳佩青真的想要对阮菲不利,他们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柳佩青。修为境界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赤裸。 “还有,我不是说了要等到比赛之后再收徒吗,怀清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叫了起来?”昊清长老不动声色,脸都没有红一下,坐下说:“迟早的事,怀清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院长放心吧,一心院长的孙女,我们一定会好好教的。” 在安千山看不见的地方,怀清长老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夜市里,阮菲拉着柳佩青跑了一段,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怀清长老怎么回事?我才刚刚打了他,他就要收我为徒?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阮菲想到刚才的事,感觉手里面的羊肉串都不香了。 柳佩青的手里拿着其他烤串,他已经吃不下了。 “那位长老应该是珍惜你的天赋,作为一个修士学院的长老,自然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成才的人。也算是他们命中的天职吧。” 阮菲不禁想到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那些老师整天站在讲台上说的话。 “我们每天都在辛辛苦苦给你们上课,你们以为我们乐意吗,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你们要是以后生活过得好,我们老师比你们更高兴!” 看来天下间的老师都是一样的,学生比自己优秀,他们比学生都高兴。 街上不知不觉多了一些装束一样的人,他们穿着和怀清昊清两位长老相同配色的服装,应该都是踏云学院的人。其中有两个人看向了阮菲他们这边,突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阮菲吃着羊肉串,看向柳佩青:“他们好像是过来找你的诶,你认识吗?”柳佩青摇头。想想也是,柳佩青之前过的那些生活,怎么可能会有在路上和他打招呼的朋友? 可是那两个学生真的就在他们面前站定,眼睛亮晶晶,看着柳佩青。 “你还记得我们吗!?”其中一个人说道,柳佩青皱眉,这俩也不像是来寻仇的,难道踏云学院的人脑子真的有点……看到柳佩青没有回答的意思,另一个人又冒出来说:“在踏云书院门口,你抢了我们的银叶子!记得吗?” 这下柳佩青倒是想起来了,但是问题是……自己明明是抢了他们东西的人,他们现在为什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阮菲吞下最后一口,把那两个人从柳佩青面前挤开。 “注意影响!不要离我们家阿青这么近,他可是有恋人的。”那两个人保持着双手抱在一起的姿势,脑袋同时转向阮菲,把阮菲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 柳佩青怎么可能容忍另外的异性这么赤裸裸地看阮菲,腰间的青霜刀突然出鞘,拦在了他们面前,那两个人被逼得后退了几步,柳佩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对那两个人说:“两位,自重。” 柳佩青的气势很强,加之他现在真的有点不高兴,大部分人都会被他的举动吓退。 除了面前这俩憨憨。 他们不光没有离开,看到青霜刀的时候更加激动:“真的是你!”阮菲满头问号,这踏云学院怎么回事,自己真的要去那里面学习功法吗,不会出来就变成傻子了吧? 后来通过这两个人一人一句,叭叭地不停解释,阮菲终于搞懂了其中的缘由。 “所以你们是看上了阿青的身手,才对他这么崇拜的?”阮菲惊奇,柳佩青的魅力竟然这么大,这简直是男女通吃啊! 经过刚才他们的自我介绍,高一点的叫蓝季同,稍矮一点的叫蓝景明,两个人是表兄弟,都是修炼世家——蓝家出身。 他们被柳佩青拉进小巷子的时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迅速就绑得动弹不得。他们俩的修为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当时柳佩青可是一点灵气都没有用,真的是让他们佩服不已。今天在这里突然看到了柳佩青的刀,这才认了出来。 “而且而且!”蓝景明补充道,“他拿走了银叶子之后,竟然用他手里的刀,帮我们松开了绳子!”看得出来,蓝景明对柳佩青是相当的崇拜,竟然能用这么兴奋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没错没错,我本来以为我们就要在那里待到别人来救我们,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这才是大丈夫应有的行为!”蓝季同在崇拜柳佩青这一点上,和蓝景明不遑多让。 这下柳佩青的脸才是黑得能滴水:这俩人什么情况? 蓝家兄弟又逮着阮菲和柳佩青叨叨了半天,直到他们身后的同伴叫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走之前,他们问:“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大侠的名号。” 柳佩青勾唇一笑:“柳佩青。”三个字一字一顿,好像在特意提醒他们,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有哪些故事。可是这俩缺心眼压根不知道柳佩青这号人物,称赞了一句:“大侠你的名字真好听!有机会来我们家玩啊~”然后就走了。 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柳佩青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凌乱:“蓝家……未来堪忧啊?” 两人回到安府的时候,那两位长老已经回去了,只留下安千山独自一人在门口等他们。 “这么晚了,安爷爷你还不睡吗?”阮菲问道。安千山把他们叫进了书房,问他们:“现在柳家小子的内丹恢复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柳佩青回答,“但是据拜沙前辈说,恢复内丹需要一整年的时间。”安千山点头,这一点和他了解到的差不多。他又问柳佩青:“你现在已经恢复到哪种地步,先给我看看。” 柳佩青没有理由拒绝安千山。他抽出腰间的青霜刀,青霜刀在他手中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但是这光芒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就消失了,青霜刀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你刚才用的,全是你内丹中的灵气?” “是的。”柳佩青把体内安千山的灵气隔绝开来,只用到了自己内丹中的灵气,所以释放出的灵气才只有这么一点。安千山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说完,又向柳佩青胸前的玉指环中注入了灵气:“学院和门派之间的比赛快要开始了,这次踏云学院会云集各方高手。我倒是不会担心阮菲的情况,阮家那边知道阮菲在我这,最近来了一封信。”安千山把信递给了阮菲。 柳佩青以为安千山不让他跟着阮菲,心中焦急。安千山又说:“所以这段时间我会时刻注意你体内的灵气,如果你们被人袭击,记得结束之后,第一时间来找我补充灵气。” “是!”柳佩青放下心来,原来并不是要把他留在这里。“我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你的为人我也清楚,可是江湖上那些人,他们可并不会在意你是否做过那些事,他们喊着要杀你,很大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你的内丹。” “这点我知道……”身在旋涡中心的柳佩青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柳家锁了他的内丹,那些人只不过是暂时找不到理由,但是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柳家,那些人如果要下手,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高阶修士之间相互残杀是在平凡不过的事,因为只要吸收高阶修士的内丹,再不济,自己的修为都能更上一层楼。能想安千山这种,修炼到如此修为的修士,少之又少。 “我去!”阮菲突然大喊一声,惊喜道,“原来阮南风真的不杀我了!?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阮菲把信塞给柳佩青,让他也看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安千山却在这时给阮菲泼了一盆冷水:“阮南风不杀你,可是别忘了,阮家还有一个潘香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求贤若渴 潘香薇是阮南风第二个妻子,同时也是阮家现在三位继承人的母亲。青鬼曾经给阮菲提过醒:“对你有杀心的,有可能并不是阮南风,而是潘香薇。” 送走了阮菲和柳佩青,安千山又在书房里待了一会。他把阮一心送给他的篮球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心中感慨道:老友,你的孙女和你太像了,她一定能够成长为比你我更优秀的修士。可是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来看看我吗? 安千山从书房出来之后,感觉到一股气息,周围有人。 “谁!?” 安晓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对她爷爷说道:“今天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安晓云双目无神,阮菲和那两位长老打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场战斗,仿佛在她已经满目疮痍的心脏上撒了一把盐。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安千山这可心疼坏了,三两步走上前,用手帮她擦掉眼泪。可是安晓云的眼泪越掉越多,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安千山:“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强。我修炼的时候比她用功,可是我就是没有她有天赋。” 安晓云越说越委屈,声音止不住颤抖,她绝望的眼神映入安千山的眼中,安千山的心脏一阵绞痛。安晓云说:“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就不行!” 安千山把安晓云抱进怀里,轻声对她说:“晓云啊,你误会阮菲了。”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阮菲她真的是仅凭天赋,才到达现在这种境界的吗?”安晓云双肩颤抖,没有明白安千山的意思。安千山把她带进书房里,指着书架上的秘籍,说道:“你看看这些书,虽然都是一些基础,但是阮菲并没有对它们挑三拣四。” “阮菲在我们这里住的这几个月,没有哪一天是有闲暇时间去玩的。她夜以继日地去记那些枯燥的知识,包括现在,她还是会每天巩固这些基础。” “你说她靠天赋,她确实是有天赋,但是她凭借的不光是天赋。我之前问柳佩青,阮菲真的是才开始修炼的吗?”安千山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柳佩青那时候很骄傲的说:“阮菲在练习操控灵气的时候,真的是无时无刻都把灵气攥在手里。” 安千山看向安晓云:“晓云,你刚接触修炼的时候,如果也有这么勤奋,你今天就不会有这些疑问了。”安晓云不相信:“按照阮菲的修炼方法,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这半年,每一天,阮菲竟然都没有松懈一下,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安晓云想到自己开始修炼的时候,总是投机取巧,最后靠着这些小聪明打到了人字五层,当时她还沾沾自喜。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踏云城的骄傲,安千山也把自己最珍贵的法器——紫灵剑,送给了她。可是也只有安千山提醒她:“千万不能骄傲自满,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当时安晓云沉浸在各方的赞美中,根本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直到现在,只能追悔莫及。 接下来的日子,阮菲继续修炼,每天给柳佩青传送灵气之后,她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忙着练习学会的功法,巩固那些枯燥乏味的基础。只是阮菲突然发现,安晓云总会躲在她周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看出两个洞来。 她把这件事告诉安千山,安千山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她应该只是想看看超越她的人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不过阮菲,你这样修炼是不是太拼了,精神受得住吗?”阮菲收回佩剑,回答道:“没事,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别的家长都在自己小孩还小的时候,给买各种玩具,带着到处玩。阮菲他爸妈倒好,说好的是混黑道的,从小就给阮菲灌输各种正能量,做人的基本守则。还给阮菲每天布置任务,根本没有时间出去玩。 阮菲不止一次的想:我们这是黑道吗?我们其实是隐藏起来的书香门第吧?阮菲捏着手里的毛笔,恨恨地写下一个“人”字。 不过也是托了这种教育的福,阮菲的专注力从小就比别人好,学习也比别人更快。穿越过来之后,这种表现更是翻了好几倍。 终于,时间推进到了比赛的日子。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阮菲和柳佩青才踏上了去往踏云学院的路。 “路上小心,你们先过去报个到,比赛在后天开始,我到时候也会去的。”安千山让阮菲最后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阮菲感觉自己不像是要去参加比赛,更像是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我都检查好几遍了,没事的,您放心哈!” 安千山还有有些不放心,愣是要阮菲再看看,柳佩青帮阮菲又检查了一次,这下安千山终于放下心来,对柳佩青说:“之前忘记和你说了,这次比赛我也给你报名了。” “什么?”柳佩青僵硬地回头,“可是我已经……”安千山拉住他的手:“如果不参加的话,就不能进入踏云学院,你们俩恢复内丹的事就会很麻烦的。” 原来是这样,柳佩青明白了,对安千山的照顾表示感谢。安千山挥手告别两位已经上了马车的人,替刚刚捏了一把冷汗。 可千万别让柳佩青知道自己是答应了那两个人,堂堂天字二层修士拜在怀清和昊清门下,把这两人的嘴都给笑歪了。 自从两位长老知道柳佩青的身份和之前的经历之后,怀清长老先昊清长老一步,拉着安千山的手说:“院子,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能不能把柳佩青拐到踏云学院来,我想收他……噗额!” 昊清长老一把扯住怀清长老的衣服,把他向后拉去:“对对对,你不说他其实本性不坏,为人又和善吗。这样的人如果进了踏云学院,将来我们面子上也有光啊!” “你不是说害怕他被各个门派追杀吗,如果他是踏云学院的学生,啊就算不是学生,留下来教一教功法,或者当个陪练师父也是好的啊!” 安千山知道柳佩青这样的人才千载难遇,可是这两人也未免太求贤若渴了吧。 最后安千山只表示,可以把柳佩青的名字填在参赛名单中,至于最后他会不会加入踏云学院,就要看两位长老能不能说服他了。怀清和昊清两个人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辛苦院长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的柳佩青,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阮菲关心地问他:“感冒了?” “感冒?”柳佩青从未听过这个词,阮菲眼睛一转,换了一个说法:“我是说风寒,是风寒。”柳佩青揉揉自己的鼻子,没感觉自己染上风寒了呀。 “照我说啊,一定是有人在骂你!”拜长风最后一个从马车上跳下来。阮菲斜着眼睛看他:“这次我们是去比赛的,你跟上来干嘛?” 拜长风尴尬地笑了两声,怒斥阮菲:“怎么!你们想抛下我和我师父独处吗!”阮菲莫名其妙,这和抛下他有啥关系吗?柳佩青知道拜长风跟上来的目的:“他跟上来就是为了看看其他门派的修士,长长见识。” 拜长风还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在阮菲面前晃了晃,阮菲瘪嘴,拜长风说:“才这么几天,我就赚到了这么多钱!这一路上的吃喝我都包了,算我请你们的!” 其实是拜长风在他们出发的前一晚,偷偷地住进了柳佩青的房间里,就是等着第二天悄悄钻进他们的马车。与他一起偷偷潜入的,还有前一天被阮菲关在柳佩青房间里的玄影。 看着这只坐在地上乖巧的玄影,阮菲的拳头硬了。 说好的严肃,全都喂了狗。 阮菲问拜长风:“你难道去卖身了,怎么突然赚了这么多钱?” “呸呸呸!谁卖身了!”拜长风吐着舌头,骄傲的宣布,“这些都是我炼丹赚到的~我从师父那学到看家本领之后,炼丹技术飞速提升,之前找我的那些人都出了大价钱买我的灵丹。” “当然了,都是灵石啊灵草炼的,绝对不是人!”拜长风拍着胸脯保证,阮菲这才收起了怀疑的眼神。 拜长风看到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阮菲肯定不会狠下心来赶他走的,在剩下的这段路里,他能够好好地掰扯掰扯了。 “说来也奇怪,我师父竟然这么轻易的放我走了,当初他不是吵着嚷着要我留下来的嘛?”拜长风趴在玄影的背上,说话的时候嘴巴灌了风,差点闪了舌头。 玄影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变大,甚至能搭载他们三个人,这倒是省下了他们很多体力。 而这个时候,在拜长风终于离开了他的书馆的时候,他的师父拜沙,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布幡,替挂在了书馆的招牌旁边。 “呼……舒服了。”拜沙拿出自己的《周易》,还有之前做的笔记,大大方方的看了起来。 阮菲他们这头,坐在玄影的背上没走多久,玄影突然停了下来。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峡谷中,站在阮菲他们面前的,赫然是一群蒙着面的强盗。 阮菲差一点就睡着了,被这几个人的叫声喊醒,撑开眼皮看了一眼。 那群强盗穿得十分敬业,一点也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除了那个领头的。 强盗头子一把紫金大刀往地上一放,溅起地上的灰尘,说出一句十分符合他身份的话:“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这也太蠢了。”阮菲喃喃了一句。她是最后一个从玄影身上跳下来的,柳佩青和拜长风早就已经回到了地面。等阮菲站定,玄影才竖起背上的狼毛,龇着牙齿恐吓对面。 对面胆子小的,被玄影这副样子给震住了,领头的那个人胆子比较大,并不害怕像玄影这种灵兽。 气氛一下子焦灼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踏云学院 “怎么了?怎么没人应话?”嚣张的强盗头子继续嚣张,阮菲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这好像已经是自己穿越过来,第三次还是第几次遇到这种情形了? 这个世界的职业怎么那么乱啊,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吗? 阮菲此时还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国”的概念。 论起在江湖上闯荡的时间,阮菲甚至比不上当时离家出走的拜长风,所以这种情况她还是站在他们身后,让他们来处理比较好。 柳佩青的手已经放到了青霜刀上,浓烈的杀气伴随着青霜刀冷冽的灵气,从刀鞘中肆意流出。阮菲向后退了几步,留给柳佩青发挥的空间。玄影有着野性的直觉,这方面的反应速度比阮菲更快,它抖了抖自己的狼毛,矮下了身体,准备和柳佩青一起进攻。 峡谷中的穿堂风特别大,阮菲戴上了面纱,虽然防风沙的作用不大,但是好歹聊胜于无。 对面的强盗也不是泛泛之辈,能在玄影这种灵兽面前保持镇定的人,多多少少算得上是入门修士。 强盗头子看出对面三个人的主力是那名拿刀的俊秀青年,他看着柳佩青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笑着说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能碰到这么好看的娃啊,不错!” “这么好看的皮相,不抢回去玩玩……”强盗的声音放肆起来,阮菲站在柳佩青身后,看不见柳佩青的表情,但是直觉告诉她,柳佩青现在的脸色肯定是黑的出水。 拜长风倒是站在柳佩青的旁边,但是就算是他,柳佩青的好友,现在也是忍不住向后缩去,撤退之前还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您随意啊,您随意。” 在阮菲他们后面,朝着这边走的还有另一队人马,他们人数不多,但是每个人都衣着不凡。他们坐着自家的马车,慢悠悠地向峡谷这边进发。 车夫是马车内那些人的管家,他手里握着牵引马匹的缰绳,突然,从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传来好几声巨大的惨叫,还有一阵凶猛的灵气扑面而来。饶是那些训练有素的马儿也受不了,前进的马蹄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内传出一个悦耳的女声,一个穿衣大胆,长发飘飘的美女,掀开门帘,探出头问道。管家把马车稳下之后,转过头向这名女子禀报。 “小姐,前面好像有修士发生了争执。”被管家称为小姐的这位女子,正是江湖上有名的修士家族——月氏家族最小的女儿,月小桃。 月小桃自然是知道前面有修士在打架,这么明显的灵气还需要他来补充吗? “加快速度,赶紧追上去,我想看看那群人到底在干嘛。” “是!” 可是等月小桃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那帮强盗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惨叫。月小桃纤细的眉毛皱成一团,看着这遍地狼藉,低骂了一声。 管家吩咐好随行的仆从之后才走上来,看到这遍地的强盗,却没有发现一具尸体,有些吃惊。月小桃从面前的几个小喽啰身上迈过去,找到了这群强盗的老大,蹲下身来。 “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月小桃看着身前这个人,他的叫声比任何一个人都大,正捂着脸嗷嗷叫唤,没有心思搭理面前这个赏心悦目的美女。 月小桃被人无视,心中无名火起,用剑柄挑把这个人从地上挑起。月小桃这才看清被他捂住的脸。 那张脸本来就长得粗犷,胡子拉碴,一点美感都没有。但是刚才那个修士在他的脸上连划了几刀,他脸上的伤口鲜血直流,通过他平整的下巴,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噫~”月小桃嫌弃了一声,手上力道一松,强盗哀嚎一声,又掉回了地上。这下月小桃倒是不好分辨那名修士到底是好心还是混蛋了。 这时,管家在不远处发现了奇怪的踪迹,让月小桃赶紧过去看看。 “小姐,我发现了这个。”顺着管家手指的方向看去,月小桃发现了前面的地上好像有一串野兽的脚印,和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致。 这一串脚印是从那边的驿站一路延伸过来的。普通的马车是不会选择经过这个峡谷的,所以到了后方的驿站之后,都会把马车停在那里,之后的路,需要想继续前进的人自己走过去。 经过驿站的时候,月小桃已经看到有几波人正在收拾行李,看样子应该也是和月小桃一样,是前往踏云学院的人。不过月小桃家有钱,她的父母和哥哥们又非常宠她,专门让管家把她直接送到踏云学院,省去了这段路程。 “看来是有人和我们一样。”这种大小的脚印,而且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散去的灵气,是大型灵兽无疑了。月小桃重新坐进马车的时候,想起来刚才查看那帮强盗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一丁点灵气,真的是修士所为吗? 此时的阮菲和拜长风排排坐在玄影的背上,他们面前的柳佩青正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中的青霜刀。刚才柳佩青进攻的速度之快,肉眼都快要跟不上。阮菲只听见前方那群人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逼得她不得不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但是柳佩青下手又并没有那么重,除了在那个口出狂言的强盗头子脸上留下了足以让他面目全非的刀伤,其他的,都是小场面,小场面。 擦完了刀,柳佩青“唰”地一下,把刀收回了刀鞘中,然后突然冷哼了一声,阮菲和拜长风同时感觉温度下降了几度,浑身颤抖了一下。 踏云学院虽然并未修建在踏云城,不过也没有离多远。这一路过来,阮菲他们倒是没有碰到别人,整得阮菲以为这次比赛的场面应该不会很大。 等真正到了踏云学院门口的时候,阮菲才认识到自己是真的太年轻了。 这场面,这规模,是要办春晚吗? 踏云学院是一家名声在外的高级修士学院,耸立在踏云城旁边的一座巍峨的大山之上。前几十年,一度风光无两,山下也由此发展出了许多行业。 这里有卖各种食物的小店,供人暂住的客栈和酒楼,甚至还有很多姑娘在站街。许多卖杂货的商店也有各种灵石灵草等材料出售,甚至还有专门为修士打造法器的武器铺。 阮菲随便走进了一家武器铺,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各种法器。有普通的刀、枪、剑、戟,还有罕见的法杖,纯粹用灵石打造的圆球。阮菲拿起一颗这样的球,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也没有看出个一二三来。 老板是个很势力的人,还有些贼眉鼠眼,看着阮菲这副没见识的模样,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十分瞧不起阮菲。阮菲并没有在意这个没眼光的老板,转身去问柳佩青:“这个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啊?” “这个是用一整颗灵石打磨出来的,嗯……应该不是法器,倒像是能利用灵气查看什么的东西。”柳佩青看着阮菲手里的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那个不长眼的老板撇嘴,用轻蔑的语气告诉阮菲:“我家这个灵球,不是你们这种穷酸之辈买得起的。”他走过来,一把抢过了阮菲手中的那颗球,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并转过头来,呵斥阮菲。 “我这里都是些上等货,磕着碰着了你们可赔不起,去去去,不要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阮菲的嘴唇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想要说点什么,被拜长风抢了先。 拜长风简直是吵架的一把能手,说话不止声音大,语速还快,他问这个老板:“就这颗球?能卖多少?”他声音尖锐,嘲讽能力满分,老板也不甘示弱,比出一个三根手指。拜长风“嘁”了一声:“三十两?” “是三百两!”老板的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这可是我们这的镇店之宝,别以为是个人就能买得起!” 可是拜长风的下一个动作,就让老板追悔莫及。 只见拜长风又是傲慢地哼了一声,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钱袋,随手拿出了两枚金元宝,老板的眼睛瞬间直了。 “那你看看,我手里的这是什么?”这下不光是这店的老板,就连阮菲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虽然拜长风这点还比不上阮菲,但是她也没想到拜长风竟然这么有钱! 看来等会要去吃点好的。 “这……这……”老板被拜长风,以及拜长风手里的金元宝噎住,他画风一转,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像苍蝇般搓着手,对拜长风说道:“贵客!贵客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小的眼拙,刚才没看出来您竟然有大富大贵之相。” 拜长风嘴皮一翻,昂着他“高贵”的头颅,眼睛都要飘到天上去了:“现在知道我们是贵客了?!迟了!” “阮菲!青仔!我们走!” 说完,拜长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大跨步走出了这家武器铺的店门。 出来之后,阮菲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把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不禁让阮菲想到之前在十宝镇,柳佩青让她不要露富。她抬起头看着柳佩青,抱怨他的不公平:“你怎么不说他!”阮菲指着鼻孔朝天的拜长风,拜长风突然被点名,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柳佩青却说:“这里都是修士,不比十宝镇。就算有人敢乱来,也不可能那么光明正大。” “那要是离开了这里呢?” “这个嘛……”柳佩青的停顿很可疑,拜长风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发出“咕噜”一声,然后柳佩青突然笑了,对拜长风说:“出去了嘛,那就自求多福了。” 面对拜长风接下来的控诉,柳佩青并没有回应,而是拉着阮菲的手,提醒在后面看笑话的玄影跟上,大步向一个人很多的地方走去。 “青仔!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啊呜呜呜。”这里正是进入踏云学院的必经之路,需要利用法阵验明身份,于是很多人都在这里排队,其中不乏参加此次比赛的人。 看着拜长风实在可怜,柳佩青只好安慰他:“没关系,回去的时候让玄影送你就好了。”玄影身为灵兽,这一点小任务还是不在话下的。 阮菲抬起头,看着法阵上竖起的横幅,上书几个大字:“明日之星。” 这也太土了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名声在外 正在排队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骚动了起来。阮菲看着头顶的四个大字,突然有一种熟悉又羞耻的感觉…… 这名字,不会是爷爷取的吧…… 拜长风戳了戳阮菲的肩膀,阮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头看他。拜长风一脸神秘地指给阮菲看。 在他们这条队伍的最后,迎面走来三个人。他们穿着相同的服侍,都是白袍青衫,这不正是和怀清、昊清两位长老差不多的服饰吗? 那三个人越走越近,阮菲这才看得清楚,和那两位长老比起来,他们的衣服更加接近劲装,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外袍,而且花纹刺绣也有很大不同,和那两位长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但是其中有两个人,阮菲怎么感觉越看越眼熟啊…… 身边突然有尖叫声传来,不止是女子,甚至连有些男人都开始尖叫起来:“是文长老和他门下的两位师兄!”文长老带着他身后的两个人,从阮菲他们身边走过,这下阮菲才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这不是柳佩青那两个小迷弟嘛!? 蓝景明和蓝季同也发现了阮菲他们,微笑着冲他们打招呼。看到柳佩青的时候,这两个人更是夸张,脚步明显变慢,恨不得马上贴过来,当场和柳佩青叙旧。 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旧可以续。但是阮菲相信,凭借着这两个人的口才,找出话题聊个一俩小时,根本就是小意思。 在蓝家兄弟冲他们微笑的时候,周围人的欢呼声更大了,好像是在和他们打招呼一样。 “想不到啊,他们还挺受欢迎的?”阮菲不禁感慨,不过仔细看这两个人的话,确实长得还可以。 这时候,排在阮菲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回头,阮菲的声音猛地收住。 “你是新来的吧,不认识他们俩?”那个人看起来像是对蓝家兄弟很有研究,张口就对阮菲开始传教:“他们是蓝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修士,都是蓝家直系血脉,内丹强大得不得了!” 看着这人脸上激动的光,阮菲只好配合着点头。柳佩青和拜长风倒是知道蓝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不过他们的想法和阮菲一样,不忍心打断这个人。 “景明师兄和季同师兄想必,虽然少了一份稳重,但是多了一份活泼啊!我之前有幸和他们俩一起吃过饭,两个人都是很热情好客的那一款,根本没有外界传言的那种大家族的架子。” 这个人越说越多,好像是陷入了自我感动的循环中,开始和阮菲讲起了他和蓝家兄弟之间发生的事。老实说,阮菲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打断他。 说到后面,就连玄影都止不住地打哈欠,可见这个人是有多么的无聊。 终于,队伍在慢慢往前挪动,下一个就是到他了,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给那人指了指身后。 “好像到你了。”阮菲保持着礼貌,这才刚到踏云学院,以后还要在这混的,好印象还是要给人留的。那个人今天说了个尽兴,走之前还看了阮菲他们三人一眼,这才发现面前的人长相不俗,心里突然有些动摇。 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三个人长得都好好看,就是那个头发乱的差点。 在走进法阵的前一秒,他转过头来说:“如果以后jin了踏云学院,别担心,我路知之会罩着你们的!”回答他的,是阮菲充满深意的善良微笑。 “呼……”阮菲长出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到了检测法阵的面前,阮菲长腿一伸,站了上去,法阵立刻从黄色变成了绿色,阮菲在心里吐槽:怎么跟个红绿灯似的。旁边负责检测身份的学生把阮菲叫了过去。 “姓名。”这个人一直看着手里的名单,并没有抬头看阮菲。可能是检测多了,阮菲感觉他的声音怎么带着一丝轻蔑? “阮菲。”面前的踏云学院的学生拿笔的手顿住了,舍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阮菲,说话的声音中有一些不可思议,“你就是阮菲?” “啊?是啊。”阮菲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你就是阮菲”? 这个学生一直盯着阮菲瞧,目光最后落在了阮菲的那双眼睛上面。阮菲听着他喃喃地说了一句:“看来确实没错。”阮菲皱眉,这个学生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一片阴影突然从阮菲的头顶上撒了下俩,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的情绪说道:“柳佩青。” 那名学生的手才刚记下阮菲的名字,就被“柳佩青”这三个字吓的一哆嗦。那些排队的人也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内容无非就是—— 柳佩青不是已经被锁了内丹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他回来踏云学院,还通过了检测法阵,这里面是不是有些猫腻?看来这次比赛很危险了。 也有一些人觉得很刺激:“之前的比赛都太无趣了,能看看恶贯满盈的柳佩青被人吊打,也是一种乐趣。” 这些声音不停地往阮菲的耳朵里钻,跟在柳佩青身后的拜长风和玄影也受不了,玄影开始对着他们狂吠,其中有一些胆小的,被玄影的叫声吓的一激灵,随后抱怨的声音比之前更大。 “怎么把狗放进来了啊,学院还有没有道德啦?” “就是,这次是修士比赛,又不是猎狗大会。” “都吵什么!” 阮菲的拳头越攥越紧,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刚才已经走过去的蓝家兄弟,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蓝家兄弟打发走了刚才惹事的师弟,那个人已经被柳佩青的低气压吓到不敢说话,还是蓝季同好心地把他从地上拔起来,放在了一边。 蓝景明走过来对柳佩青他们说:“是长老让我们来接你们的,你们是踏云学院的贵客,还请随我来。” 在蓝景明和蓝季同的指引下,包括拜长风和玄影,都被安排了相当奢华的房间。 “那群人真是有眼无珠,平时不好好修炼,瞎起哄倒是很在行!”蓝景明和蓝季同比阮菲他们这些当事人都还气愤,一路上对刚才的事情说个不停。拜长风不知道这两人和阮菲、柳佩青之间的关系,一脸茫然。 “请问你们是……”拜长风拉住柳佩青,问道。柳佩青想解释说:“是之前在街上遇到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激动的蓝家兄弟抢了先。 “我们和他认识了一段时间了,很敬仰他的修为!” “没错!他的修为令我们叹为观止,不光是修为,还有武功,还有做人的情操!” 他们什么时候还知道柳佩青的情操了?阮菲看着柳佩青的耳朵可疑地红了,十分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被人这么当着面夸,还是这么无脑的夸,是个人都顶不住。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家青仔真的是非常厉害!”拜长风仿佛找到了知己,从此这一路上多了一个组合——吹青三人组。 柳佩青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么夸,突然提醒他们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个“你们”,指的就是蓝家兄弟。只见他们吹嘘的话突然停住,面面相觑。拜长风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你们还在那吹什么?” “这个……”蓝景明挠了挠头,问道,“那大侠您的名字是……” 柳佩青叹了一口气,报出自己的姓名。蓝家兄弟的喉咙哽了一下,双眼竟然泛起了泪水。阮菲还以为他们是被吓到了,下一秒就要喊出“救命”。可是蓝家兄弟辜负了她的期望,准确来说,也辜负了柳佩青的期望。 “竟然真的是柳佩青!”蓝景明突然叫了出来,蓝季同也惊呼道:“原来师父真的没有骗我们,真的是你!” “你们……不害怕吗?”柳佩青皱眉,看来不光是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甚至还有反作用。 蓝景明和蓝季同的眼睛闪着崇拜的光,挤到了柳佩青面前:“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真是太帅了!” “噗。”阮菲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这仿佛就是那个杀马特年代,人人都看古惑仔一样。看来说他们是迷弟,还真的一点没说错。 “其实我们蓝家啊,早就对那些表面光鲜,实则腐败的门派啊,家族啊,都感到厌烦了。”蓝季同说,“虽然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很多确实不地道,但是昊清长老和我们说了你之前的遭遇之后,我和景明都为你感到不值。” 蓝景明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明明都是靠着耍阴招上去的,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背地里搞得那么小偷小摸,谁不知道啊。” “那些想杀你的人,不过就是为了你的修为。” “他们现在说的那些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蓝家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有来有回,柳佩青根本无法反驳。 蓝氏家族的信息网,名不虚传。 “到了。”蓝家兄弟指着面前的一小片院落,转过头和阮菲他们说,“这是怀清长老为你们特意安排的,比赛的这段时间,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 蓝家兄弟介绍完之后,还献宝一样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三块精致的牌子。 “这是出入踏云学院所有地方的令牌,包括和你们一起来的拜长风兄弟也有。” “有了这块令牌,你们可以随意出入踏云学院的任何地方,不用再进行身份检测。这也是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吩咐的。”这俩兄弟对视一笑,把令牌发给了阮菲他们。 阮菲注意到,交到柳佩青手中的这块令牌,上面竟然吊着一块灵石。拜长风一把抢了过去:“哇,你们夹杂私活!我为什么没有这块灵石!” 面前的两个蓝家兄弟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不肯说。柳佩青叹了一口气,并不准备回绝他们的好意,既然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过去,那么自己还是保持平常心才是。 柳佩青从拜长风手里要过了灵气,揣进了怀里,对蓝家兄弟道谢:“多谢,今天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蓝家兄弟走路都打着旋,阮菲摸着下巴说道:“这俩兄弟,有点意思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位长老 阮菲他们被安排的这个地方风景很好,依山傍水。 进入踏云学院之后,阮菲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大一座山头,却要把检测身份的法阵放在山脚下。刚才跟着蓝家兄弟走了很久,才走到他们现在这个小院子。 原来这一整座山,包括山脚下那些卖东西的地方,全都属于踏云学院的范围。阮菲看着外面那些风景秀丽,仿佛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感慨道:“踏云学院,真的有钱。” 我爷爷,真的有钱。 阮菲看着自己包里的那些银两,虽然有一部分换成了黄金,方便携带,但是看着这么大一座山。果然在金钱方面,自己和爷爷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这座小院子总共有三个房间,想必是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知道拜长风也回来,特意留出来的。阮菲在心里忏悔,明明自己前段时间还把怀清长老打成那样,他却还要收自己为徒,还给自己和朋友准备这么好的房间,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在阮菲在心里忏悔的这个时间点,还在和踏云学院的各位长老商量相关事宜的怀清长老,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和他坐在一起的文长老,也就是蓝景明和蓝季同的师父,关切地问道:“怎么,输给小辈之后,身体也变弱了吗?” 怀清长老脸上一红,狠狠地拍下桌子,怒斥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昊清长老:“说好的不说出去呢!你怎么转头就把我出卖了!”昊清长老老神在在,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老友的叫唤,喝完一口热茶之后,感慨道:“好茶。” 怀清长老气的满脸通红,伸手就要打人,被文长老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庄重,庄重!你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怀清长老不屑地回道:“反正这里又没有小辈,装腔作势地干嘛?” 昊清长老和文长老站在统一战线,给怀清长老补了一刀:“你当时和阮菲打的时候,如果庄重一点,也不至于输得那么彻底。” “我呸!我哪里输得很彻底了?”怀清长老嘴硬,昊清长老身后的佩剑突然悬空而起,剑柄飞到怀清长老脸边,戳了一下他还未痊愈的伤口。 “啊啊!”怀清长老吃痛,往后缩了缩。文长老摇头,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被阮菲用灵气豁开的伤口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好,文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把桌子上的药盒递给怀清长老:“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毛头小子似的,受这么重的伤,该。” 这下怀清长老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也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啊,怎么还没有好? “所以这个阮菲,到底是什么来头?”文长老看着亲自给怀清长老上药的昊清长老,问道。从他们俩口中得知,这次比赛不光会有阮家、月家、柳家这样的修士家族,还有许多江湖上来头比较大的门派。但是最让他好奇的,当属打伤了怀清长老的阮菲,以及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一年的柳佩青。 阮菲的身份倒是很好猜,这个江湖上,阮姓的人并不多,刚才在门口他又算是见了阮菲一面,那碧绿的眼睛,必定是阮家的直系血脉无疑。 昊清长老帮怀清长老涂好药之后,才坐了回去,他张口想给文长老解释,阮菲可不止和阮南风有关系,还和这所学院的创始人有关系。但是他在张口的前一秒,看到怀清长老对着他挤眉弄眼,他才想起来,他们从踏云城离开的时候,安千山和他们说的话。 “阮菲的情况很特殊,你们暂时不要提及他和一心之间的关系,就说她是阮家二小姐便可。”安千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低,生怕被别人听见了一样。 文长老看着昊清长老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问道:“难道我猜错了?”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修士血脉是碧绿色的眼睛?昊清长老回过神来,赶紧打消文长老的顾虑:“没有没有,刚刚想到了院长的事。阮菲确实是阮家那个消失很久的二小姐。” “说来她的身份也很奇怪。”文长老想到阮氏家族那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禁扼腕,“自打他出生起,阮南风就一直把她关在家里,外人从未见过她一面,江湖上的人也在到处传,这个阮二小姐是个傻子。” “要不是你说是她把怀清打成这个样子,我还真的就相信了这传言。现在相信,这传言真的离谱,不可信不可信。”文长老的八卦开关一打开,什么庄重严肃,比怀清长老忘得还快,压根忘记了要和另外两位长老以敬语相称。 他们说着说着,还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商量比赛事宜这件事已经被他们完全抛诸脑后。 只见天空已是月明星稀,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起身准备告辞,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糊弄过去了,其他的,就让院长过来糊弄吧。” 这时,蓝景明和蓝季同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是文长老的亲传弟子,文长老给了他们可以随意出入此处的权利。 蓝景明和蓝季同走进来之后,见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还在,向三位长老行了个礼,然后说:“师父,门外阮菲和柳佩青求见。” “还带来了他们的朋友。” 听见这个消息,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悬着的心,突然又被吊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阮菲不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吗,怎么老是往枪口上撞啊! 文长老刚才还在说阮菲,本来想提到柳佩青的,没想到被这两人打了岔。现在倒是个好机会,他们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赶快让他们进来!”让我好好瞧瞧,能把怀清长老打趴下的强悍小辈,到底有多强悍。 “强悍”的阮菲被蓝景明和蓝季同引进去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子两边,愁眉苦脸的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 这是怎么回事,不想看到我吗,难道还在记仇?阮菲想着,身后的柳佩青把拜长风给拉了进来。拜长风还背着自己的小箱子,里面装的正是他平时给人疗伤会用到的药。 没错,阮菲此行的目的,就是专门为了给被她打伤的怀清长老疗伤。 她也是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想到的,柳佩青和拜长风看阮菲突然放下了碗筷,一脸严肃,还以为发声了什么大事。例如刚才蓝家兄弟给的令牌忘在房间了。 阮菲声音低沉,在其余两个人紧张的目光之中,开口说道:“我上次好像把怀清长老脸上的经脉撕裂了,他的伤口说不定现在还没好。” “不至于吧……这么重要的事,他难道没发现吗?”拜长风认为这件事不大可能会发生,怀清长老的脸肯定已经完好如初了。但是阮菲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以后也算的上是自己的老师,万一破了相了,怪罪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于是她让拜长风回到房间,带上随身的小药箱,去找怀清长老看看。 事实证明,柳佩青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涂抹完文长老特意调配的药之后,本来伤口还剩一条口子的怀清长老的脸,现在已经恢复了。 拜长风秉持着医者的责任心,还是上前检查了个仔细。他把怀清长老的脸从上到下,由里到外看了个透彻之后,开口说道:“怀清长老的脸是没什么问题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阮菲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但是紧接着,拜长风又说:“但是!怀清张来的胃好像有点问题。” “胃?”文长老喝茶的手突然顿住,昊清长老的目光也“唰”地一下看向了怀清长老。蓝景明和蓝季同在心底暗叫:“不好,要被发现了。” 拜长风还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用力把怀清长老僵硬的手臂从他背后拉了出来。文长老皮笑肉不笑,对怀清长老说:“怀清长老,不要藏着掖着了,如果不让这个小辈看,那便由我来,如何?” “不不不,我们要相信人家,如果什么事都由你来亲自操刀,那就太麻烦你了,哈哈。”怀清长老的手心出了好多汗,拜长风还体贴地用干净的布给他擦了擦,然后再替他把脉。 “嗯……果然没错。”拜长风身为灵媒师,任何关于灵气的事情他都很敏感。如果怀清长老的毛病只是简单的胃病,那拜长风不一定看得出来。 但是这病巧就巧在,拜长风出发前才从他师父拜沙那里听到过。 有些修士的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瓶颈,经常会反应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些情况比较特殊,它会反应在人体的内脏中。拜沙边说,边给拜长风举例子。 拜沙好像知道怀清长老有这方面的毛病一样,给拜长风举例子的时候,好巧不巧,专门举了一个关于瓶颈提现在胃上面的例子。 “怀清长老其他器官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的胃中,好像有一丝诡异的灵气。”拜长风闭着眼睛,说得有些吓人。而这丝灵气,好像就和那天玄影突然变大的时候,他感觉到的灵气相似。 怀清长老此时已是冷汗直流,一直给拜长风递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是拜长风现在闭着眼睛,根本看不见怀清长老的挤眉弄眼。 “怀清长老这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阮菲有些担心,毕竟是长辈,阮菲也不想看到怀清长老有事。 一直站在阮菲后面不吭声的柳佩青突然说话了:“是不是……伽罗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危险的伽罗兰 听到“伽罗兰”三个字的时候,文长老脸色一凌,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以及蓝家两兄弟,都在同一时间挺直了背。阮菲看着他们脸上僵硬的表情,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柳佩青刚才所说的“伽罗兰”。 “这个伽罗兰是什么东西?草药吗?”阮菲搜索无果,问柳佩青。周围那几个人又是同一时间,截住了阮菲的话头。“没什么没什么,一种功法而已,修炼不方便,阮菲你现在还是不用了解了。”这是昊清长老说的。 “是啊是啊,你年纪还小,了解这么多没有好处的。”这是怀清长老说的。蓝家两兄弟在一边疯狂点头,不能更赞同。阮菲一头雾水,这个东西是这么神秘的吗? 柳佩青看两位长老神情这么严肃,又看了一眼神情更严肃的文长老,闭上了嘴。阮菲也很有眼力地没有追问下去,只留下拜长风还捏着怀清长老的手腕,闭着眼睛,眉毛拧在了一起。 拜长风沉吟结束,才说:“不知道我师父给我说的对不对,我出来之前他还特意给我讲过,我可以给怀清长老你先试试?”拜长风这才睁开眼,看到怀清长老挤眉弄眼的表情。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文长老突然说话了,他问拜长风:“你不像是要来参加比赛的修士吧,就是阮菲和柳佩青的朋友?”拜长风点头。文长老看着面前的这三个年轻人,陷入沉思。 因为之前有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提前说明,他对在阮菲和柳佩青身上感觉不到灵气这一点,并没有多想。但是这个一脸深沉,看上去年纪和柳佩青差不多大的普通人,看上去好像对灵气这方面很有研究,而且怀清长老也很相信他。 昊清长老知道文长老在想什么,为他介绍这个被他们遗漏的灵媒师:“这位是拜沙前辈的徒弟,拜长风。这次院长特意吩咐我们给他也准备好了令牌,也是年少有为。” “这位是文长老,比我们稍微小一点,在灵气这方面的研究也颇有建树,这几天你要是遇到了疑惑,可以来找文长老。” “原来你就是文长老?”拜长风眼睛亮了起来,他曾经在他师父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对文长老的评价比其他人高出很多。拜长风伸出手,和文长老握了一下手。 文长老脸色稍霁,回握住拜长风的手,他问道:“你和拜沙前辈同姓?”言外之意就是,真的不是拜沙前辈的后代之类的吗?拜长风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我师父捡到的孤儿,本来就没有姓名,现在这个名字是我师父给我取的。” “原来如此。”文长老了然,难怪和拜沙长得一点也不像。阮菲觉得奇怪,怎么遇到的所有人,看上去都有点关系的样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阮菲才终于有机会追问:“那个伽罗兰到底是个什么,为什么还和胃有关系?”拜长风才坐下,就被提问的阮菲逮住,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如果修士在修炼一个功法,或者提升修为境界的时候遇到了瓶颈,偶尔会在身体上,甚至内脏中体现出来。我刚才查看怀清长老灵气的时候,发现他体内灵气有些乱走,重点就突出在胃部,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阮菲会意,难怪自己竟然能打败他,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在。关于这一点,柳佩青其实想说:“你能打败怀清长老,灵气上面的压制功不可没。” 这个世界的灵气就是这么奇怪,功法只能算是加成,如何运用灵气,如果增长灵气才是关键。一个刚入门的修士,他就算掌握的功法再多,但是没有灵气作为发动的基础,还是没有办法发挥出功法本身的威力。 其实很多功法,说白了,也就是在运转灵气的时候加一些窍门,进而达到改变灵气作用的目的。 拜长风给怀清长老开的药方,文长老拿过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每一味药材都是恰到好处,只是这更加暴露了怀清长老正在修炼《伽罗兰》的事。 “所以这个伽罗兰到底是什么?”拜长风说了半天,也没有解释到点子上。柳佩青开口解释道:“《伽罗兰》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功法,可以把灵气的威力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但是这种功法对人体是有巨大伤害的。” “刚才文长老应该是在担心怀清长老在修炼这个功法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的身体。”柳佩青看向窗外,他们这个院子坐落在比较安静的地方,周围没有别的建筑。 从窗口向下看去,此时已经能见到一部分踏云学院的学生下晚课,正在往他们的住处赶。 参赛的修士暂住的地方,比起踏云学院本院学生居住的地方,更加接近教学的场所。刚才阮菲他们走上来的那段路,不光是穿越了一排排学生宿舍,刚进门的地方,那一大片空旷的区域,正是踏云学院为了抵御外敌,特意留出来的防守区。 作用就好像护城河一样。 阮菲消化了一下柳佩青刚才的解释:“这么说的话,文长老其实是不让怀清长老修炼《伽罗兰》的,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要坚持修炼呢?万一没有修炼成功,还伤害了自己的身体,多划不来啊。” 听见阮菲天真的想法,就算是拜长风都忍不住说道:“要想把修为往上提升,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能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月?” 阮菲不服气,鼓着腮帮子说道:“这不是说明我的定力好吗?你竟然在这方面挑刺?”拜长风双手合十:“没错没错,不光是定力,还有你的专注力,在下都佩服地五体投地。” 能够睁着眼睛帮人修复经脉的,就连师父也从来没见过吧?拜长风心里想到,看着正在吃宵夜的阮菲,感慨道:这个人真的是能够把任何事都做到极限,就算是天才,我也服了。 另一边,阮菲他们走了之后,文长老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怀清长老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起身告辞,被文长老冷的掉渣的声音叫住:“去哪?给我过来!” “让你不要修炼《伽罗兰》,怎么就是不听?身体才好了多久,就这么喜欢折腾自己?”面对文长老的指责,怀清长老只能认命,这下就连昊清长老也束手无策,谁让他们一有事就来找他,他们的身体状况,文长老一清二楚。 现在的踏云学院,已经没有了几十年前的风光。现在学院中的长老各自包团,形成了好些个小团体,就是仗着安千山前几年去世,没有人能压得住他们。他们就想趁着现在,壮大自己的势力,各自为王。 江湖上还流传着,有几个长老竟然和外面的门派和家族有牵扯的传言。一时间,本来就日渐式微的踏云学院,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只剩下怀清、昊清、文长老三人,是真的在为学院着想。 “唉,也不知道安院长回来之后,能不能压住这群人了。”文长老叹了一口气,他曾经也是踏云学院的学生,被安千山一手交大,对这个学院感情很深。 怀清长老说:“就是因为学院现在是这副光景,我和昊清才想把阮菲和柳佩青拉到我们这边来。”昊清长老点头,文长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睛瞪地溜圆:“你们想把柳佩青拉进学院?你们疯了!?” “你们知道柳佩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们就这么相信他?”昊清长老坐下来安抚他,说道:“我们不是相信柳佩青,我们是相信院长。” 怀清长老把在踏云城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文长老,着重提到了关于柳佩青的事情。文长老还是不敢相信:“这么说……柳佩青的内丹已经恢复?” 那这岂不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文长老怎么可能放心在学院里安插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看来两位长老的劝说还是没有起到作用,怀清长老叹了一口气:“等明天院长来了,你问问他吧。”昊清长老附和道:“我听院长说,柳佩青已经在他那里住了快半年了,人品完全可以信得过。” “而且这么一个强力的帮手,我和怀清怎么也不想放过。”说到这里,文长老陷入沉思。 众所周知,江湖中仅有的天字境界修士并不多。他们三个虽然身为踏云学院的长老,但是本身的修为境界并不高。怀清长老作为一个地字五层的修士,已经是踏云学院中,出了安院长之外,修为最高的人,昊清长老次之。 其他长老,包括文长老在内,修为一直在地字二层三层徘徊,总是上不去。 撇开柳佩青的为人到底是否如安千山所说的,真的那么好,光是他的修为,怀清长老就要把他拉过来。文长老的眼睛里全是蔑视:“就算柳佩青是天才,他年纪轻轻,能够有多高的修为?地字四层就了不起了。” “啧啧啧,小文啊,你还是太年轻。”昊清长老用手指给文长老比了一个数,文长老不屑地“嘁”了一声:“不过才地字二层。” “是天字二层!” “啪!”文长老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摔落在了地上,茶杯摔了个粉碎,茶水也流了一地,他感觉今天自己是不是开到了院长发的新年礼物,怎么惊喜一个接一个的? “真的假的?!”天字二层是什么概念?比九成的家族和门派的老大都还要高出一截的修为境界。 第二天一早,安千山向安晓云和安冬告别之后,骑上快马,出了城。 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缮,外面那些曾经被安寄风排除在外的小村落,也一并包围在了城墙内。只要没有安寄风这样的人乱花钱,踏云城还是相当富足的。 安千山下了马,走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法阵上,催动法阵。法阵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逐渐包围住了整个踏云城。 在安千山离开的这段时间,踏云城禁止人和人进出,所以之前才有卫兵在门口检查出入的人群。 布置好这一切之后,安千山终于能够安心地出发。 这一次比赛,不光是一个证明自己已经回来的机会,更是试探那群蠢蠢欲动的人的关键时间。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破关系 今天就是“明日之星”比赛的日子。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的是太羞耻了,阮菲每念一次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柳佩青和拜长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觉得有点好听。 “没救了。”阮菲扶额。 今天一大早,蓝景明就敲响了他们的院门。此时阮菲和拜长风还在睡觉,只有柳佩青来开门。 能一大早就见到柳佩青,蓝景明的激动难以言表,但是还是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 “今天是‘明日之星’大会的第一天,需要各个参赛者去试炼峰报道。”蓝景明被文长老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蓝季同还在旁边撇嘴。蓝季同心里乐开了花,比起自家兄弟要忍受那些人的骚扰,当然是他的这个任务更加轻松啦~ 介绍完今天的行程之后,蓝景明还贴心地附上了自己和蓝季同昨晚上一起准备的地图,上面还有他们写下的每个地方的标识,真的相当用心了。 柳佩青看着这份地图,上面花里胡哨写的各种标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只好点头表示感谢。这时,阮菲已经醒了,穿好了衣服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她很自然地和蓝景明打了招呼,嘴里的哈欠停不下来,问柳佩青要不要先去吃个早饭。 “蓝兄弟啊,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阮菲看蓝景明就戳在门口没有动静,想着要不要顺便也捎上他。能和崇拜的人一起吃饭,蓝景明当然是十万个乐意。但是还没等他答应下来,他目光的尽头处就飘过来一个人。 拜长风在被窝里听见“早饭”两个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顶着个鸡窝头,脚底下打着旋,身体转着圈就出来了。蓝景明看着这个昨天还帮怀清长老诊断的人,行为动作竟然比自己还要夸张,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最后,一群人还是没有出的去。因为他们刚打开院门的时候,阮菲就看见外面的羊肠小道上人山人海,全是踏云学院的学生,以及来自各地的参赛者。 “要不还是买回来吃吧,这人也太多了。”阮菲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挤,除非有什么稀奇玩意。 柳佩青宠她,当即答应了下来,叫上了拜长风。拜长风是极为不情愿的,这一大早的,还这么冷。拜长风打了个哆嗦,想找个理由拒绝,就听到蓝景明激动的声音:“我和你一起去吧!柳……额……” “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的!”蓝景明眼前一亮,“那我们这就出发吧!柳哥!”蓝景明的话锋一转,觉得直接叫柳佩青的名字不大合适,还是尊敬一下比较好。 一路上,蓝景明倒是没有像昨天那样话多,而是静下心来,享受他和他“柳哥”的独处时间。柳佩青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抬头挺胸,挺拔的身姿让蓝景明好生羡慕。他也学着柳佩青的模样,走路昂首挺胸,走了一段路之后,确实感觉整个人更有精神了。 柳佩青看着蓝景明,知道他在模仿自己,随口提醒他:“放松就好,不要太紧张。”然后蓝景明的肩膀就垮了下来。 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么走路确实有点累哈。”柳佩青笑了笑,说道:“我是习惯了随时警惕四周,在这个地方,你不用像我一样的。”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挺……”蓝景明想说挺辛苦,但是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对味,就没有说完。柳佩青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道:“确实挺辛苦,不过都过去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都是蓝景明问,柳佩青回答。蓝景明问了许多关于修士要怎么修炼的问题,柳佩青回答他:“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去请教学院里的长老。” “我虽然修为等级还行,但是在教授别人这方面,远远比不上你的长老们。”柳佩青说得很谦虚,修为等级还行,值得是天子二层的境界。 等到两人拿着大包小包的馒头包子,回到小院子的时候,阮菲已经洗漱完毕,又把功法和基础都巩固了一边。拜长风在她边上摇着头,好像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对阮菲说:“我还没见过哪个修士像你这样,每天坚持巩固基础,记住了就得了呗,何必这么辛苦。” 阮菲又在体内运转了一圈《九刹诀》之后,才睁开眼睛说:“基础很重要的,我在修炼完《九心仙诀》之后,又去看了看其它功法,发现不管是高级功法还是入门功法,都会用到基础中的各个方面。如果对基础稍有遗漏,修炼的时候很可能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好好好,服了你了。”拜长风说不过阮菲,看着院门,望眼欲穿。终于,门被一双大手给推开了,柳佩青和蓝景明抱着他们的早饭走了进来。 买早饭的时候,蓝景明还觉得奇怪:“柳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甘愿帮他们跑腿啊?”在大部分修士眼里,高阶修士都是需要像菩萨一样供起来的存在,但是为什么柳佩青还心甘情愿来买早饭? “这个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早饭又不是都给他们吃,我也要吃的。”蓝景明撇撇嘴,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柳佩青又说:“而且如果让拜长风来买的话,他大大咧咧,很可能把阮菲要吃的买漏了。” 柳佩青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蓝景明感觉自己被他嘴角的温柔给闪到了,他问柳佩青:“那你和阮菲之间的关系是……” 柳佩青嘴角的弧度更大:“我们是恋人。” “以后成亲的那种。” 把早饭都摆上桌子之后,拜长风看着还在发呆的蓝景明,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他怎么了?”柳佩青只顾着给阮菲递包子,没有回答他。 此时的蓝景明,看着柳佩青和阮菲之间暧昧的小动作,脑海中全是刚才柳佩青的笑容,他的声音不停地在蓝景明的脑海中回荡。 突然,蓝景明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拜长风一头雾水:“是这样?是哪样?” 在吃饭的时候,拜长风终于知道蓝景明到底在郁闷什么。在知道实情的第一时间,他的笑声差点冲破房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拜长风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自己给呛到,“他们表现得那么明显,你竟然才看出来,到底是有多迟钝啊你。” “那!我也没有朝这边想啊!”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之后,柳佩青和阮菲之前那些暧昧的互动就说得清了。蓝景明耳朵绯红,愤恨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等会一定要给季同说,不能我一个人震惊! 阮菲给柳佩青送完灵气值,蓝景明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蓝季同。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啊,那天在踏云城逛街的时候。”蓝季同的表现比蓝景明淡定很多,他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他还不可思议地看着蓝景明:“哪有普通朋友会互相喂饭的啊,你再想想柳哥当时护着阮菲的动作。” 蓝景明发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仰天长叹:“这不公平!你们歧视我!” 众人来到试炼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在这里等了。 拜长风虽然也有令牌,但是他并非参赛者,在进来的是被试炼峰的看守拦在了门外。拜长风只好为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送上祝福,然后回院子睡回笼觉去了。 试炼峰是这座山的最高峰,四周用法阵围了起来,像踏云书馆那般,只有有通行证的人才能过去,不然法阵会发出异样的声音,听到声音的管理者会过来处理。 进入试炼峰后,蓝景明就被文长老叫走。文长老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边走边聊天的阮菲和柳佩青。虽然文长老没有柳佩青那么深厚的内力,但是仅凭经验看来,就算是现在,阮菲也在体内一刻不停地运转灵气。 “确实是一个十分努力的人。”文长老感慨了一句,大步走向了主持这场比赛的安千山。 看着这里人山人海的队伍,阮菲和柳佩青也不知道是否要排队,还是就随便站个地方就行了? 月小桃昨天一路上瞎晃,一直到了晚上才赶到踏云学院的山脚,还好赶上了学院的门禁,不然就真的只有在旁边的客栈过夜了。 她现在和自己的几个修士小姐妹站在一起,管家因为不是参赛者,只能被拒之门外,还好这么多年,自己也通过家里的关系,认识了几个一起修炼的姐妹,不然光秃秃的站在这里,总感觉会很尴尬。 路知之比阮菲他们提前几天到,他算是和踏云学院比较有缘分。他本来还在想要去哪个高级学员修炼,家里就来了一位踏云学院的长老。 他的天赋算是比较中庸,很早就明晰了这一点的他,后来并没有把心思全放在修炼上,转而走起了经商路线。家里不光他一个人,还有一些兄弟姐妹,所有他父母也没有强迫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蓝家兄弟跟着文长老,走进了专门为这次比赛设置的临时书房。此时书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止有踏云学院的长老,还有别的门派的掌门、堂主,以及各个家族的家主,或者代家主来踏云学院的人。 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作为踏云学院学生的代表人物,蓝景明和蓝季同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 这次比赛,作为修士中“书香门第”的蓝氏家族并没有再派人参加,转而让蓝景明和蓝季同这俩兄弟代劳。 “反正去了也是无聊,我这里还有事,反正你们俩也还在踏云学院,就代替我们参加吧。”蓝景明想着自己母亲的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那群人并没有把关注点放在他们身上,人群的中心,正站着两个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复活的安千山,以及阮家家主——阮南风。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赛开始 阮南风作为当今修士家族的领军人物,派头自然是少不了的。 作为宾客,大部分人只能坐到主人的下方,不能抢了主人的派头。只有阮南风,他和安千山一齐坐在书房的上位,此时他正面对着安千山,蓝家兄弟离得太远,听不太清。 “他们在说什么啊?”蓝景明想垫脚看看,被蓝季同按住:“低调,低调。”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们许久,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之后,才走过来。 “怎么才来啊,等你们大半天了。”怀清长老的脾气还是一样的急,嘱咐他们等会不要失了身份,“你们现在不光是代表学院,还代表你们家族,谨慎点。” 蓝家兄弟连连点头,不敢忘了怀清长老的吩咐。 这是,另一位和怀清长老穿着相同的人突然说:“没想到蓝家这次竟然没有派人过来,难道就真的让那俩小子挡上吗?”这个人说话声音尖锐,说话的内容更是刺耳。 这个人便是踏云学院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祝苦长老。 蓝景明虽然思维跳脱,做事没有蓝季同那么谨慎稳重,但是也由不得别人污蔑自己家族。他怒目圆瞪,就算是长老,也不能这么说话。 “祝苦长老,蓝氏家族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家族,他们做事,难道还要你来安排吗?”还没等蓝景明发飙,安千山就率先开口。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怀清和昊清都已经告诉他了,这个出言不逊的祝苦,此时就是踏云学院最大的隐患。 在安千山消失的日子里,祝苦长老算是唯一能和怀清长老打成平手的人。他早就看不惯安千山平时宠着学生的样子,经常把“要是我当了院长”这种话挂在嘴边,引得怀清长老他们三人的不满。 可惜他当时实力薄弱,只能逞口舌之快。后来安千山的死讯传来,正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时机。他在这段时间招兵买马,连带着说服了好几个长老,和他站在统一战线。 就在去年冬天之前,他和怀清长老发生冲突,一气之下,两人大打出手。诸位长老纷纷赶来,这时候他发现,学院中的很多长老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这就更让他有了底气。 可是谁能想到,本来已经死去的安千山,突然复活了。本来他和各位长老已经计划好了,但是现在不得不无限期拖延下去了。 祝苦长老刚才只不过说了蓝家两句,安千山竟然不顾他的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他,祝苦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等到我的势力崛起的是,这个踏云学院,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我们走着瞧。 周围的长老看到祝苦长老吃了瘪,也不敢当场顶撞安千山。且不说安千山才是踏云学院的院长,光是安千山的修为,只要轻轻一抬手指,把他们这些人搞个灰飞烟灭,完全不是问题。 阮南风突然叫回安千山,接着刚才的事说:“听说我的二女儿阮菲,这次也参加了此次比赛?”众人的耳朵瞬间被这个劲爆的话题吸引了过去——阮南风说的二女儿,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从未抛头露面的那个? “是啊,”安千山也直言不讳,马上就要看到本人了,根本没有瞒着的必要,“不过啊,南风,你对你阮菲是不是也太溺爱了点?” “哦?此话怎讲?”阮南风没记得自己和别人说过阮菲的事,难道是青鬼? 安千山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身为修炼世家,本应该秉持着刻苦勤奋的精神。”阮南风挑眉,看安千山到底在说个什么东西。 “可是你居然把一把那么重要的剑交给了她,这是不是有点太溺爱了?”安千山说的那把剑,就是现在已经被改造成青霜刀的那一把。从阮菲的叙述中来看,这把剑就是阮南风故意留给阮菲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追杀阮菲,后面得找个机会问问。 阮南风没想到安千山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哈哈哈哈,你说那把剑啊,那把剑本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担心菲儿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难免会遭遇不测,特地给她留下的。” 这句话是真心的,当初阮南风就是故意把那把剑留在了那个小院子,吩咐那俩姐妹,必须要用那把剑刺死阮菲。阮南风对于阮菲的感情,一直是阮家的一个谜。 不能说阮南风对剩下那三个兄妹不好,只是在阮南风眼里,阮菲是特别的。 听到青鬼向自己汇报的内容之后,阮南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撤回对阮菲的追杀,第二个反应才是想方法去调查那个神秘的神算子。 周围的听众在安千山和阮南风的谈话中,听出了这个还和他们素未蒙面的阮菲,应该就是一个被阮南风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对自家的后辈起不到威胁的作用。 只有蓝景明和蓝季同,被这两人的谈话给搞懵了:“他们说的那个阮菲,真的就是柳佩青身边那个人?”两兄弟对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个阮菲可是柳佩青的恋人啊。” 经过简短的致辞之后,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 “下面有请第一场比试的修士上场!”主持人的声音拖得老长,让阮菲有一种开运动会的感觉,事实上这次比赛还真的和运动会没有什么差别。 比赛的胜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比赛过程中展现自己的实力,不光是踏云学院会从这次比赛中挑选合适的修士收为学生,还有其他几个高级修士学院的长老也在,更何况还有大大小小的门派正在虎视眈眈。 “月氏家族的月小桃!对!阮氏家族的阮菲!” “啊?怎么是我?”阮菲被突然叫道,有些手足无措,柳佩青拍拍她的肩膀:“没事,随便打打就好了。”然后又想了想,说,“下手轻点。”阮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平时下手很重吗?” 阮菲和月小桃走到擂台下面,有一个人拿着簿子正在登记。 “姓名,修为等级,法器名称。” 月小桃挨个报出自己的信息,阮菲抽空看了身边这个火辣的女子一眼,很想吹一下口哨,但是太流氓了,还是算了。 原来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子,竟然已经达到人字四层的境界了,阮菲不禁鼓起掌来:“厉害呀姐妹,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修为了。”月小桃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该你了。” 记录的人正捏着笔看着阮菲,阮菲顿了一下,说话不怎么连贯:“阮菲,修为等级……我还不知道。”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突然哄堂大笑起来。阮菲瞪了他们一眼,随即笑了一下,周围的人顿时笑不出来了,转而窃窃私语起来。 交谈的内容无非就是讨论阮菲在江湖上的传言。柳佩青听着,嘴巴抿了起来,突然一只胳膊放到了他肩膀上,这感觉很熟悉,柳佩青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嗨呀,这群菜鸡,还不知道我们家二小姐的厉害呢。”来人正是青鬼,他一脸轻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他此时正用一只胳膊挂在柳佩青的肩膀上,摸着下巴看着阮菲的对手:“听说这个人是月家的宝贝千金,看来要一轮游了。” “呵。”柳佩青难得会在这种时候笑,青鬼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嘴里啧啧个不停。 此时阮菲已经报备完了自己的信息,说到法器名称的时候,她想了很久……直到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剑竟然没有名字。 “就叫……红月剑吧”阮菲临时编了一个名字,尴尬地笑了两声。记录的人狐疑地看着阮菲,还是把这个名字记录了下来。 阮菲这边消耗的时间太多,被安排在隔壁的第二场比试都快结束了,阮菲这才走上了擂台。 “请赐教。”月小桃是打心底看不起阮菲的,她甚至不能从阮菲的身上感觉到灵气的存在,这样的人,竟然也敢来参加比赛?阮菲并不知道月小桃心中的小九九,别人行礼,她也有样学样,也行了一个礼,只是她动作僵硬,做出来有些不伦不类。 台下看戏的青鬼看着阮菲滑稽的动作,忍不住戳了戳柳佩青:“看看,我们的二小姐也太可爱了吧。你之前没有教她比试之前的礼仪吗?” “这……我忘了。” 比赛开始! 第一次顶着阮家二小姐这个名头出现在大众视野里,阮菲感觉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其中有一道目光特别强烈,等比赛结束之后,一定要去看看。 穿着大胆的月小桃开始挥动她手里的链刃,一招一式都带着侵略的野性,撩的台下的男人们心口直跳。 链刃的颜色为了和她红色的衣服相配,也被染成了红色。月小桃链刃的特色,就是可以把链刃的每一块像小弯刀一样的刀刃扔出去,同时又用灵气把这些刀刃相连,做到远可攻近可守。 远处看台上,月小桃的父母——月氏家族的族长夫人,正在和她身边的阮南风吹嘘:“我家小桃,从小就天赋异禀。只是她下手的时候没轻没重,可能要苦了你家的那位了。” “月夫人不必介怀,比武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菲儿在修炼方面还是新手,大家都明白的。”阮南风在外人面前,风度是随时保持的。他目光炯炯,看向远处还没抽剑的阮菲。 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为你撤回追杀令。 擂台上,月小桃链刃已经出手,呼啸着划破空气,朝着阮菲袭去。而阮菲此时还未见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就在大家快要捂住眼睛,替这位长相绝佳的阮家二小姐惋惜的时候。 “叮——” 一阵拉长了的武器碰撞的声音,钻进了周围人的耳朵。 第一百六十章 与月小桃的对决 “下手很重啊。”月小桃的链刃快要碰到阮菲脸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红月剑挡了下来。一直在关注擂台的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本以为阮菲反应迟钝,链刃的速度又快,阮菲就算最后来得及躲开,身上势必都会被链刃留下伤口。 再定睛一看,阮菲就算用红月剑挡下了月小桃的攻击,她的身体都没有一丝移动和晃动。仿佛月小桃这一击没有用力似的。只有当事人阮菲清楚,月小桃不光是用力了,而且一点都没有留手,所以阮菲才会说出那么一句话。 台下的观众还以为月小桃这么轻飘飘的一击,就让阮菲感觉她下手太重,纷纷猜想:如果月小桃下一击才发挥真正的实力,拿下阮菲岂不是轻而易举? 月小桃收回了放出去的链刃,每一节之间的灵气迅速收缩,最后所有刀刃都回到了自己该有的位置。刚才攻击阮菲被挡下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阮菲的剑震麻了。 明明离得那么远,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月小桃暂时还摸不清楚阮菲的实力,她一厢情愿地把刚才的事当做是巧合,原因就在阮菲手里的剑上。 这把剑颜色奇特,很有可能就是月小桃母亲上台之前和她说的,阮南风送给阮菲那把特殊的剑。 阮菲还是站在原地,笔直的身体站在擂台之上,刚才两把武器相撞鞭起的风吹动着她的衣摆和发丝,台下不认识阮菲的人,这才认真审视起阮菲来。 出众的样貌,出众的冷静,虽然他们也还搞不清楚阮菲的实力,但是这种冷静,只能让人感慨一声:“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 见月小桃迟迟没有发动下一次攻击,阮菲握紧手中的剑,仅仅只在一瞬间,剑身就被注入了灵气。顶端的红色开始向上蔓延,像是一滴红色的颜料,滴入了一汪干净的清水。 站在远处的阮南风,目光锁定在那把剑身上,若有所思。 被注入灵气的红月剑既快又轻,拉进两人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月小桃好歹也是月氏家族颇有天赋的人,此时手臂上痛麻的感觉虽然还未消失,但是起码能够招架住阮菲。 链刃挡住阮菲的这一剑之后,一节节刀刃在灵气的控制下,又断成了许多块。阮菲此时的距离,对月小桃来说,正是绝佳的攻击距离。 虽然阮菲的动作很快,迅速向后跳去,但是还是被这一节节的链刃包裹在了里面。 阮菲并没有丝毫慌张,周身灵气流窜出来,又迅速集结成了一把粉红色剑。月小桃心中大叫:“不好,之前大意了!”远处的阮南风眉头更紧,月夫人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此刻手里握着两把剑的阮菲,突然跳了起来,身体在空中迅速旋转起来,两把剑在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灵气也随着剑身的运动,像是丝带一般,从剑尖飘了出来。 这正是阮菲经常用到的,绳索一般的灵气。但是周围的人并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灵气使用方法,纷纷以为这是什么阮家的特殊功法。 两股灵气密度都很大,割断链刃空隙间的灵气简直轻而易举。 很快的,失去灵气控制的那一节节刀刃,像是无用的铁块一般,“叮叮”地往下掉。转眼之间,月小桃的链刃就只剩下靠近手里的那一小节。 阮菲轻轻落地,从出招到手势,也不过一个大跳的时间。 看着满地掉落的链刃,月小桃想用灵气再次把它们集结起来。可惜阮菲并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她学会的《九心仙诀》可不是白练的。 剑尖像密集的雨点,每一下都逼得月小桃不住地向后退去。起初月小桃在阮菲的红月剑靠近的时候,还能用仅剩的链刃反抗一下。可是阮菲速度太快,手里还握着两把剑。月小桃逐渐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被逼落下擂台。 此时,她突然心生一计。她确实是靠近了擂台边沿,但是阮菲就在她面前,处境和她类似。刚才她甚至感觉不到阮菲的灵气月小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她要反转,让这个阮家二小姐第一次出现,就丢掉阮家的颜面。 阮菲此时也注意到两人的身体位置,心里还在盘算:是就这样把她逼下去,还是再玩玩?正在阮菲还没有做出抉择的时候,月小桃突然发难。 这还是阮菲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对手爆发出这么多灵气,在刚才的比试中,月小桃的灵气大多提现在链刃的相互连接之中,现在像是一个普通修士爆发灵气的方式,在她身上倒是挺新颖。 阮菲刚才的攻击中,剑尖已经逐渐击破月小桃的凝气。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思再次凝结凝气,胜败就在此一举。 只见月小桃的衣摆被这股灵气托起,紧接着,灵气竟然向阮菲的身后划去,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轨道。下一秒,本该在阮菲面前的月小桃,身形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阮菲的剑,整个身体后仰着,在灵气形成的轨道上,从这一头,滑向了另一头。 “还能这样用?”阮菲惊呼。月小桃轻蔑地笑了一声:“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已经身在安全区的月小桃,抬起一只脚,脚下发力,长腿向面前背对着她的阮菲踢去。围观的那群人同时在心里为阮菲捏了一把汗:本来是稳赢的局面,竟然就要被反转了。 月小桃这一脚,正正好好踢到了阮菲的背上。虽然阮菲的身上还有凝气,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把对手逼下擂台,就算是获胜。 “哼,下去吧。” 月小桃这一脚算是用尽了全力,不管阮菲的剑术还是功法有多好,只要下了台子,就永远不会再见了。 阮菲只感觉背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得往前倒去。眼看着上半身已经从擂台上趴了下去,月小桃这才用灵气收好了链刃。 胜负已分,我才是这场比赛的获胜者。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没有一个人觉得出乎意料。站在人群最后的柳佩青和青鬼,冷漠的看着这群人,他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月小桃还没有高兴个几秒,刚才还在鼓掌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本来应该跌下擂台的阮菲,不知为何,竟然又站了起来。 “呼……好险好险。”阮菲拍了拍胸口。青鬼“噗”的一声笑出来,碰了碰柳佩青的肩膀:“你看看这些人惊讶的脸,哈哈哈哈,还好这次比赛我来了,二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原来刚才阮菲已经意识到了,月小桃突然转到她身后,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其实就算她没有什么动作,阮菲也害怕她在跌下去的时候拉自己下水,所以提前在自己脚下用灵气结了冰,把她的脚死死地固定在了擂台上。 全场只有柳佩青和青鬼看出了阮菲的这点小心思。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人,阮菲这么点小计谋,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过青鬼倒是发现了一个新鲜东西:阮菲现在不光能使用火属性的灵气,竟然也能够使用水属性的灵气。 青鬼摸着下巴,等会一定要去问问她。 本来已经想要准备下一场的月小桃,猛地回头,发现阮菲竟然没有跌下去,刚才也没有听见声音,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不过此时阮菲已经熔化了脚底的灵气,微笑着,一步步向月小桃走过来。 “下脚挺重啊。”阮菲的微笑里带着十成十的危险,柳佩青叹了口气,青鬼吹了一声口哨:“有人要倒霉咯。” 既然对手这么不客气,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客气了。阮菲手中红月剑甩了几下,拉出一道红色的剑光。左手那把粉色的剑已经悬浮到了空中,阮菲四周灵气呈阶梯式增长,不消片刻,容不得月小桃反应,粉色的剑又多出足足十把。 十把剑,包括阮菲刚才释放的那一把,足足有十一把剑。 路过的怀清长老瞥见了阮菲,看到那些灵气组成的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已经恢复了。 骄傲自满的月小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明明这十一把剑都是灵气,但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有爆炸开的灵气? 难道这些剑的灵气都被好好的收了进去,没有一丝不稳定的灵气飘出来吗? 台下的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同为修士,他们的想法和月小桃一样: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控制能力? 阮菲抬起左手,周围的剑也随着阮菲的动作动起来。收拾好链刃的月小桃调整情绪,思考用什么方法接下阮菲这一招。阮菲看着摆出应战姿势的月小桃,勾唇一笑:“这可是我第一次把这个方法用到别人身上,你可真是个幸运儿。” 突然,阮菲右手的剑看似十分随意地向前一挥,十一把剑,纷纷朝着月小桃杀去。如果说月小桃还尚且能够接住阮菲的两把剑,那么这十一把剑,则是让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场单方面的吊打结束之后,阮菲潇洒地拍了拍手,瞥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的月小桃,伸出脚,轻轻向上一勾,月小桃的身体就这么轻易地被阮菲丢出了擂台,脸着地的趴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第一场!阮菲获胜!” 伴随着裁判略微有些机械的声音,阮菲甩着手,大跨步地走下了擂台,扑向了柳佩青。 “阿青!我刚刚是不是很帅~”阮菲把头埋进柳佩青的胸口,一边撒娇一边邀功。这是,一直站在旁边的青鬼突然开口:“是啊是啊,二小姐厉害呀,竟然打败了月小桃。”虽然是夸奖的话,但是青鬼说得十分敷衍,阮菲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不是参赛者不是不能进来的吗?”阮菲抱着柳佩青不撒手,朝青鬼吐了吐舌头。这时候周围的人才注意到,阮家的青鬼竟然也在这里。 他们还没来得及关心刚从地上爬起来,蓬头垢面的月家小姐,就立刻把拍马屁的心放在了阮菲和青鬼身上,纷纷围了上来。 阮菲来到这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簇拥着,心里不是很舒服。青鬼见状,帮阮菲挡住了那些上来献殷勤的人,示意阮菲快点走。阮菲给青鬼竖了个拇指,然后毫不留情地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兄弟青鬼 刚才还在吹嘘自己女儿的月夫人,看到自家小宝贝受了伤,看台上的栏杆都要被她抓变形了。阮南风此时还在边上不温不火的来了一句:“真是不好意思,小女下手没轻没重,还望月夫人体谅。” “你!”月夫人气急败坏,阮南风分明就是把自己刚才的话还给她。但是现在月小桃输了也是事实,这次比赛一轮游也是事实。月的家人根本不稀罕什么踏云学院,这次来不过就是为了显摆自己小女儿的实力而已。 人字四层,对于月小桃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虽然比不上踏云城的安晓云,可是在一众名门望族之中,也算得上优秀。 可是,可是第一场就被名不见经传的阮菲给打败,还输得那么惨。月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被打懵的月小桃跪坐在地上,此时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刚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小姐妹,远远地看见她,瞥都不瞥她一眼,远远地绕开了。 看着别的男人递过来的手,月小桃看都不看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愤恨地看着阮菲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阮菲是吧,不知道你今天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打败的我,我之后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周围堆笑的男人,看着愤怒的月小桃,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阮菲,摸不着头脑:人家也没有使坏招吧,怎么就歪门邪道了? 虽然阮菲这一场开始的很慢,但是结束得却是最快的。阮菲和柳佩青去找蓝家兄弟确认柳佩青是哪一场的时候,发现柳佩青竟然被安排在了下午。 阮菲看着手里的名单,那一串串的人名,简直绕花了她的眼睛:“我看这里没多少人啊,怎么要打这么久?”这一大片场地都被安排了擂台,密密麻麻的,可是第一轮比试竟然排到了晚上。 蓝季同解释说:“有些参赛的人架子大,一直在看台上坐着,有的甚至要到自己的时候才回来,所以你在这里看到的人也不会那么多。” “而且好多在台下看的人,不是参赛者也不是这个学院的学生,而是被那些人带来的修士。” “没错,就像我一样。”青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地说道。阮菲问他:“你这么快就应付完了?”“当然,我这方面可是很有一套,你啥时候想学,可以求我,我很好说话的。” 阮菲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柳佩青站在这两个人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蓝景明和蓝季同的目光在面前这三个人身上流连,都不知道要看谁好。蓝季同结结巴巴地问:“你们……认识?”蓝景明攥着衣角眼泪蓄满了眼眶,眼角红红的,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的。 “是……是青鬼大人吗?”蓝景明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青鬼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在蓝景明的身上扫了一圈,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把手搭在柳佩青身上:“是啊。” “我和他可是好朋友,是吧?”青鬼说话间还不忘带上柳佩青,柳佩青没什么反应,也不否认。接下来,阮菲就好像观看了一场粉丝见到偶像的戏码。 蓝景明和蓝季同站在青鬼和柳佩青面前就走不动路了,一直缠着他们俩问东问西。青鬼还好,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柳佩青就一直冷这个脸,不怎么回答。实在被缠得紧了,就回一两个字,蓝家兄弟也就满足了。 可是这两兄弟实在是太热情了,阮菲已经又把学到的东西挨个复习了一遍,他们还在说。阮菲看着柳佩青已经越来越黑的脸,忍不住打断他们:“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先去吃饭?” 说到吃饭,青鬼的背影不知道为何,突然僵硬地打直了。阮菲想了想,自己不就说了个吃饭吗,难道青鬼和饭过不去? 蓝家兄弟看了看天,发现时间也不早了,旁边还有一大堆的比赛结果没有整理,都是在他们围观偶像的时候,裁判送来的。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他们只有留下来记录,没法和阮菲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柳佩青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拉着阮菲,临走时还叫上了青鬼:“吃饭了。”青鬼十分感动,这个冰块竟然叫自己吃饭,但是想想这几个月自己受阮菲的影响,顿顿不落,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羞耻。 我堂堂青鬼,绝对不会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三餐不够还要加宵夜!青鬼在心里呐喊。 阮菲和柳佩青已经快走进正在比赛的人群了,看青鬼还没有跟上来,阮菲皱着眉头回头叫他:“中午我们点糖酷鱼哦,你确定不来吗?” 糖醋鱼?“我来了!” 三人并没有在酒楼吃,而是叫了些菜,让小二送到隔壁的客栈,青鬼没有和阮南风他们住在一起,而是单独找了个客栈。 拜长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许久没见的青鬼拉开被子。失去温暖的时候,拜长风缩成了一团,他回笼觉还没睡够,眼睛都不想睁开,把头埋进自己死守的最后一点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骂街:“谁啊!大白天饶人清静,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 青鬼挑眉,好几个月没见这个奇怪的灵媒师,胆子竟然这么大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小心梦里遇到自己的灵石爆炸,给你炸的连灰都不剩。”青鬼坏心眼,特意挑拜长风最害怕的事说。拜长风尖叫着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赶紧抢过青鬼手里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他大惊失色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青鬼阴险地笑了两声:“好好说话,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最后,“正人君子”青鬼,把头发都没有打理的拜长风拖进了他在客栈订的房间,看着拜长风邋遢诡异的样子,阮菲笑到打嗝:“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真的在睡觉吗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那脸,青鬼是把你怎么着了吗?” 柳佩青没有阮菲那么放肆,他把头转了过去,在拜长风看不见的地方,肩膀都在颤抖。 “啊啊啊啊不要这么提着我!脸都丢完了!”拜长风挣扎着从青鬼的手里挣脱,青鬼摊手,表示无奈,把柳佩青的令牌还给了他,坐下来之后才说:“我还以为阮菲说你还在睡觉是开玩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睡。” 青鬼指了指外面的太阳,对装鸵鸟的拜长风说:“你看看现在的时辰,你也不嫌睡多了脑袋疼。”拜长风塞了一大口菜,没有回答青鬼,把装死贯彻到底。 他和青鬼之间见面次数并不多,但是自从青鬼知道阮菲在他的指导下,修复了柳佩青的经脉,留在踏云城的那两天,又去找了拜长风几次。 青鬼不得不感慨,阮菲身边的朋友,都是他一直想结交的那类人。干净,纯粹。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青鬼,还是第一次真心地和人交朋友。 “汪!”一直没啥存在感的玄影突然叫了一声,它是跟着青鬼一起来的,但是青鬼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它。青鬼还在嚼着米饭,突然听见有狗叫,这才注意到一直跟着他的这个动物。 好像叫……玄影?青鬼试着叫了声它的名字,玄影冲着青鬼摇了摇尾巴。“还真的叫玄影啊。”青鬼笑眯眯,身上没有半点在外人面前的架子,伸手摸了摸玄影的头,还给玄影递了个装肉的盘子。 “没出息。”阮菲咬着筷子摇头。 饭后,阮菲摸着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活像一个人偶。酒楼的人过来收拾的时候,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空盘子,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刚才费老大劲端过来的,可是摆满了一整张桌子的吧? 原来这就是厉害的修士吗,果然饭量也很厉害。 青鬼冷静地擦了擦嘴,不想承认自己今天也吃了很多。现在只有他和柳佩青是坐直的,阮菲和拜长风已经毫无形象地躺倒在了椅子上。 还好椅子有靠背,不然这俩能直接躺地上。 柳佩青发现青鬼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青鬼说:“你今天下午,确定要用你的真名么?”青鬼的意思不言而喻,柳佩青的身份,在大多数人眼里,就像是一根扎进肉里的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没关系。”柳佩青的回答十分简短,阮菲也说:“这次是安爷爷的意思,阿青也不好推辞。”说着,阮菲坐直了身体,又说:“既然安爷爷敢给阿青报名,那他应该会保证阿青的安全。” 拜长风也同意阮菲的话,青鬼沉吟了一会,提出一个建议:“要不,把柳佩青和你的关系,告诉阮南风?”阮菲一口茶水差点呛进气管:“你疯了吗?” 此时,一直很安静的玄影突然冲着门外叫了起来,死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门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他的身影投射在房门上。虽然看不见来人的面貌,但是那人的视线好像一直盯着阮菲,就和早上在擂台上,那双一直看着阮菲的眼睛。 房间的门被一只粗糙的双手推开,客栈的老板走了进来,拜长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吓死我了。”拜长风话音未落,跟在客栈老板身后的高大男人,迈着长腿,一步就踏进了青鬼的房间。 青鬼突然站了起来,恭敬地向高大男人行了个礼:“家主。”阮菲的眼睛瞬间长大,瞳孔收缩,碧绿的眼睛看向那个和他有着同种颜色眼睛的人。 来人正是阮氏家族的家主,江湖上修为最高的人之一——阮南风。 “轰——”拜长风还没来得及回神,听到青鬼教出阮南风身份的时候,屁股下面的凳子突然滑倒,拜长风想抢救一下,没想到动作已经来不及,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是除了神算子,第二个能给阮菲这个身体如此震撼感觉的人。 阮菲看着眼前盯着她的阮南风,整个人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动弹不得。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遇见阮南风 阮南风会直接来找阮菲,其实也是凑巧。他的本意是等阮菲再参加几轮比赛之后,熟悉了阮菲的实力到底如何,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和阮菲碰面。 但是刚才他和安千山从楼下路过,听到了楼上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里面有个声音好熟悉,不就是这次和自己一起来的青鬼吗? “这个青鬼,大中午也不来和我汇报,竟然在这里吃午饭。”其实到了他们这种修为境界的修士,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吃饭。他们的身体在长时间的修炼中,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已经能够依靠体内的灵气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和他走在一起的安千山也停下了脚步,朝着楼上望过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阮菲他们嘛,看看时间,也确实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他邀请阮南风:“要不要我们也去吃点?” 阮南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前辈,你饿了?”安千山摆摆手:“倒不是饿,只是这几个月,每天都和阮菲他们吃饭,习惯了而已。要不赏个脸?我们去吃一顿?” “这……时间上可能有点紧。”阮南风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饭,在家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提醒他,什么时候该吃饭了,什么时候该睡觉了。 “嗨呀现在还早着呢,要不就在这吃?”安千山不停地在诱惑阮南风,阮南风站在这里不肯走的原因,很大部分是因为楼上的阮菲。既然他已经写信告诉自己,他已经对阮菲放手,凭借阮南风在他那的信誉,安千山是相信阮南风不会食言的。 于是阮南风就这么出现在了阮菲众人的面前。 阮南风一出现,阮菲的身体就僵硬了。阮南风皱眉:“看到自己的父亲,不站起来行礼,还傻坐在那干什么?”阮南风在家里严肃惯了,不自觉把这一套用在了阮菲的身上。 这下好了,阮菲的身体更硬了。 柳佩青和阮菲坐在一起,他站出来帮阮菲挡住了视线,阮菲看到柳佩青坚实的背影,这才回过神。阮南风被人挡住了视线,十分不乐意,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有些惊讶:“柳佩青?” “是,正是在下。”柳佩青的回答从容不迫,他也向阮南风,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阮家主好。” 阮南风一点也没想到,一直和阮菲站在一起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柳佩青?他看向青鬼,青鬼说:“家主,柳佩青是二小姐的朋友,这位是拜长风,我们之前在踏云城认识的。” “我是让你解释这些的吗?”阮南风说话的声音很严肃,整张脸都要黑出水了。自己在没看到阮菲的这些时间,她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家主,你听我解释,柳佩青他其实……” “我不想听你解释!”阮南风有些急火攻心,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要被柳佩青这头猪给拱了的感觉。阮菲在阮家的这些年,他耗尽心力,想方设法把阮菲给保了下来,这才过了几个月,阮菲就和这个柳佩青关系这么好了? 房间内的气氛在阮南风的怒吼下,温度降至了冰点。 已经回过神的阮菲,扯了扯柳佩青的袖口,从他的背后探出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柳佩青,柳佩青也不怯场,就这么和阮南风对视。 阮菲不由得问自己:阮南风真的是那个要杀她的人吗?为什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她爸爸一样的情绪。还有之前青鬼说的,阮南风花费了大价钱,在那十六年间,补充了她灵根的缺口。 其实在阮菲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在阮菲被送到十宝涧的时候,到底是谁保住了她的命?还是阮南风吗? 安千山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四人一狼对峙的场景,还有一个拜长风趴在地上。拜长风其实倒下去之后就想立刻起来,但是奈何房间内低气压太重,他还是选择继续趴在地上,无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干嘛呢?”安千山拍了一把阮南风的肩膀,打破了僵局。阮菲和青鬼同时松了口气。阮菲倒是不害怕阮南风会攻击他们,只是自己总有一种约会被抓现场的感觉。再加上阮南风的表情那么可怕,噫~阮菲还是抖了抖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吃过饭没,我刚刚去隔壁点了些菜,等会就端过来。”安千山一点也不见外,好像这里不是青鬼的房间,是他的房间。他坐下来之后还不忘招呼别人,顺手把趴在地上的拜长风提了起来,问道:“你的脸不痛啊,给我看看。”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青鬼,早就习惯了安千山这样的性格。青鬼看安千山竟然亲自为拜长风擦脸,嘴巴张得老大:这和早上见到的那个长辈真的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阮南风被安千山这么拍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也坐了下来。此时阮菲发现了一个问题——人太多了,桌子太小了。于是她思考了半秒钟,走了出去,顺便还把柳佩青和青鬼摁回了座位。 “去哪?”阮南风厉声问阮菲,阮菲现在有安千山撑腰,对阮南风一点也不害怕,她边走边说:“桌子太小了,我让他们再搬一张过来?” “可以可以,记得再要两壶酒!”安千山十分赞同阮菲,阮菲嘴角向下一垮,说道:“两壶?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安千山支支吾吾,给阮南风递眼色。可惜现在阮南风眼里只有阮菲一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眼看着安千山的眼睛都要抽搐了,柳佩青才站起来说道:“我去拿吧,小姐,阮家主和青鬼应该也要喝的。”青鬼很想伸出手来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就在这时,隔壁负责送菜的小二又来了,手里正端着香喷喷的莲花血鸭,青鬼还没有抬起来的手再也没有抬起来。 自此,本来已经吃饱的四个人,在安千山惊为天人的点菜技能之下,败下阵来,每个人又添了两大碗饭。 青鬼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哀嚎:我不行了,我堕落了。阮南风此时十分理解青鬼的心情,他碗里已经堆满了在场所有人给他夹的菜。 第一筷子是阮菲给他夹的,其中不乏阮菲想和阮南风套近乎的因素,但是心意十分真诚。阮南风吃了一口,冷着脸说了一句:“不错。” 阮菲挑了挑眉,问道:“真的?”阮南风接着喝酒的由头,用酒杯挡住了脸,点了点头。阮菲给柳佩青递了个眼色,柳佩青会意,立刻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碗汤递给了阮南风:“伯父,多喝汤。” 在阮菲的指示下,柳佩青已经改了口,开始叫阮南风为“伯父”。这个称呼憋得阮南风不得不接受,柳佩青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很好,和老丈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安千山自然是知道阮菲的这点花花肠子,不过他完全不反对,不光不反对,还悄悄称赞阮菲。只是可怜了阮南风,本来就是威严冷酷的阮氏家族家主的身份,在自己的女儿和前辈面前,被这些小伎俩哄得团团转。 好像这样也不错。阮南风喝了一口柳佩青递过来的汤,心里想到。 青鬼觉得还挺有意思,自己也不能落后。于是他也给阮南风夹了一筷子菜,阮南风瞪了他一眼,向来就不害怕阮南风的青鬼好像没看见似的,嘴里还开始介绍菜品的做法和味道。 这么大一桌子菜,只有拜长风在勤勤恳恳的吃饭。虽然他已经吃不下了,但是奈何老城主太会点菜了,隔壁酒楼的手艺太好了,他只能含泪吃下两大碗。 再一次酒足饭饱之后,阮菲没有再一次瘫倒在椅子上。毕竟面前坐着的可是阮南风,自己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一定要够好才行。 这一顿下来,阮南风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氛围。处在这个江湖的中心,身为阮家家主,阮南风一刻也不敢放松,随时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就连在潘香薇和另外三个孩子面前,他也是家主的身份大过父亲的身份。 好像上一次这么高兴的吃饭,还是和阮菲的母亲……阮南风看着对面被柳佩青喂水果的阮菲,不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如果她也在,多好。 “唉……”本来应该其乐融融的房间内,阮南风突然叹了一口气,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阮菲看着阮南风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阮南风意识到自己失了身份,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现在饭也吃完了,阮菲,你跟我走,我有事要问你。” “啊?现在吗?”阮菲不是很情愿,反正安千山在这,阮南风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阮菲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被老一辈溺爱,对自己的父母有恃无恐的熊孩子。 阮南风双目圆瞪,阮菲竟然敢忤逆自己!?但是安千山还在场,阮南风不好发作。阮菲又接着说:“等阿青比赛完呗,晚上吃完饭再说?” 好嘛,午饭才过,阮菲已经开始思考晚饭的事情了。安千山出来打圆场:“对啊南风,吃过晚饭再说吧,别那么严肃,知道你太久没见到阮菲,思念是正常的,但是也要等人家小两口比赛完啊。” “小两口?!”阮南风大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而且对象还是柳佩青!?安千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看向另一边,假装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被安千山暴露的阮菲和柳佩青,不得不直面暴怒的阮南风,刚才的一切殷勤都在安千山的一句话中,毁于一旦。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祝苦和月家 下午的比赛阮菲没有去,她被阮南风拉走。阮菲不放心柳佩青,害怕有人在柳佩青上擂台的时候出言不逊。 “放心吧二小姐,我会罩着他的。”青鬼在阮南风的示意下给阮菲打包票,安千山知道这件事因他而起,也做出保证:“我今天会一直跟着柳家小子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对于安千山的保证,阮菲是一点也不相信的。安千山虽然是长辈,还是爷爷级别的长辈,但是他平时的风格看上去就很不靠谱。阮南风在前面催她,阮菲看了一眼柳佩青,柳佩青对她点点头,阮菲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阮南风走了。 看着阮菲离去的背影,青鬼其实也有些不放心:“二小姐过去真的没问题吗,虽然阮南风并没有杀她的意思,但是我总感觉……”“南风虽然为人眼里,但是言出必行,阮菲的安危肯定是没问题,但是我害怕另一件事。” 柳佩青这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安千山说这句话,又迅速走了过来,焦急的神情都写在了脸上。安千山说:“早上阮菲比试完之后,你们就走了,可能没看见。” “这才跟着南风来的,有阮菲的哥哥,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说起这个,青鬼才想起来,他一拍脑袋,说:“对哦,我都忘记这件事了。”那三个人在阮家横行霸道惯了,而且都是潘香薇的孩子。 “这三个人的脾性和潘香薇都很像,不知道阮菲会不会吃亏。”青鬼想到那三个人,一阵苦恼。柳佩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慌乱,青鬼安抚他说:“不过那三个人都是草包,不光是性格像潘香薇,就连修炼上的天赋都和潘香薇一个样子。” 拜长风疑惑:“潘香薇是谁?很厉害吗?”青鬼摇摇手指头,嘴里啧啧道:“她是阮南风第二个老婆,据说是阮家人强塞给阮南风的。虽然也是出生在大家族,但是能力嘛……”青鬼比出一个小指头:“甚至比不上我们二小姐。” “有一说一啊,阮菲的修为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看上去好吓人。”拜长风想到之前在踏云城,阮菲甚至打败了安寄风。安千山思考了一下:“到达什么境界不好说,但是潜力无穷。” 安千山能这么说,一半原因是阮菲的内丹和灵气,完全继承阮一心,另一半原因是阮菲修炼的态度,如此勤奋刻苦的人,上天是不会让她埋没的。 到达试炼峰的时候,柳佩青并没有在外面的擂台等待,而是跟着安千山他们,来到了安千山专属的休息室。 只是休息室外面有些不太平,踏云学院的祝苦长老正在指桑骂槐,蓝家兄弟低着头,只能默默承受着祝苦长老的怒火。 “说了要认真记录,你们俩是吃干饭的吗?这阮菲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怎么赢得了月家的人?”祝苦长老把手里的名单撒气似的甩到蓝家兄弟的头上。 蓝家兄弟记录完比赛结果后,按照规矩,是要交给院长查看的。他们也没有想到阮菲竟然能打败月小桃,一路上说说笑笑,夸染费真人不露相,不愧是柳哥的女人。 这是这些话都被跟着他们的祝苦长老听见了。月家和他私下关系很好,他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结果。祝苦长老比当时在场的月夫人还激动,上来就一把夺过了蓝家兄弟手里的名单资料。 祝苦长老略过了其他人的名字,把目光锁定在月小桃和阮菲的比试结果上。竟然真的是阮菲获胜?祝苦长老气不打一处来。他早上在书房的时候才听到安千山说,这个阮家二小姐并没有像外面传言的那样,被阮南风遗弃,而是被留在家里,悉心照料,是去年才开始学习怎么修炼的。 而且阮菲灵根先天不完整,肯定是靠着阮南风花大价钱养着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月小桃? 他早就看跟在文长老后面的蓝家兄弟不顺眼,没想到这次他们还主动往自己枪口上撞,于是大声呵斥起来,想要为月小桃求得公正。这才有了安千山他们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的,他侮辱阮菲的话。 阮菲在柳佩青心里什么地位,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包括玄影,心里都门清。柳佩青怎么任由祝苦长老如此污蔑阮菲。 柳佩青眉头皱起,向前大吼一声:“住口!”说完,他大跨步向祝苦长老走去。祝苦长老说得正起劲,突然被这一声大喊震住,随即反应过来:“来者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祝苦回过头一看,之间柳佩青脚下生风,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面部肌肉紧绷的柳佩青可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和善,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热血,可是从小就被恶劣严苛的环境磨练,是祝苦这种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根本承受不住的。 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男人,祝苦刚才还笔直的背脊,突然弯了下去。蓝家兄弟心道:“终于得救了。” 祝苦比柳佩青矮一个头,如此进的距离看柳佩青,只有把头抬起来,这样他的气势又小了一大截。 “柳佩青?”祝苦不屑的笑出声来,往后走了几步,拉开了和柳佩青之间的距离,让他不至于抬头看柳佩青。“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内丹好像已经被你的家族锁了?此时已经是一个废人的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 柳佩青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碍于安千山的面子,他并没有抽出青霜刀:“你说阮菲的修为不如月家人,那比赛结果堂堂正正地写在那里,你也视若无睹吗?” “哼,比赛结果?”祝苦扬了扬手上的名单,“阮菲身为阮家二小姐,一年之前才开始修炼,她能打得过月家千金?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祝苦信誓旦旦,坚信自己的判断。月小桃身为一个人字四层的修士,怎么可能打不过阮菲那个连修为境界都不知道的人? 这下就连拜长风这个普通人都听不下去了,虽然他当时没有测出阮菲的修为,但是阮菲做的那些事,他都历历在目,绝无半点虚假。这么优秀的修士,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 青鬼拦住了想上去骂人的拜长风:“别急。”拜长风怎么可能不急,他急的直跺脚:“可是青仔他!?那个人竟然这么说阮菲。”青鬼没有接话,话锋一转,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不错的称呼。 安千山也和青鬼一样,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蹙眉看着柳佩青的背影,看他要如何收场。 在祝苦说出柳佩青是废物的时候,蓝家兄弟恨不得破口大骂,祝苦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长老这样的称呼,他根本就是一个烂人! 蓝家兄弟以为柳佩青肯定要用手里的青霜刀,狠狠地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祝苦,但是柳佩青没有。他嘴角稍稍向上扬起,抬高了下巴,睥睨着眼前的祝苦:“你这么说,是看不起阮家家主,想给月夫人的脸上抹黑吗?” “什么?”祝苦没有反应过来,柳佩青突然就把一顶巨大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柳佩青没有理他,接着说:“当时月夫人和阮家主就在不远的看台上,也就是说,这场比试,是在这两位眼皮底下进行的。” “但是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就是在说明一件事情,”柳佩青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月夫人,还有阮家主,在撒谎。” 这话如当头棒喝,祝苦被打得眼冒金星。他只顾着要为月小桃找回公道,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阮菲是被阮南风捧在手心的阮家二小姐。 “你说阮菲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那这蜜罐是谁给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柳佩青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一字一顿地提醒着祝苦——阮菲的背后,是他惹不起的阮南风。 眼看着祝苦已经毫无反驳的能力,蓝家兄弟悄悄竖起大拇指。青鬼和拜长风也是松了一口气:“要听青仔说这么多话,真是苦了他了。”安千山抓住这个时机,慢悠悠地朝他们走去。 “好了好了,柳家小子,说到这就够了。”柳佩青回过头,安千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到后面去。安千山走上前来,祝苦立马就要哭诉,被安千山示意打住:“你也少说两句,你刚才的话要是被南风听见了,你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南风是什么样的人,是何等修为,你应该再了解不过了吧?”安千山给祝苦提了个醒,祝苦的背上突然冷汗直流。阮南风能坐到阮家家主的位置,靠的可不止是阮家直系血脉的身份,还有那残忍的手段,以及他高不可攀的修为等级。 “是……院长,刚才是我失态了,还请院长,不要放在心上。”祝苦只好向安千山求饶,谁知安千山摇了摇头,让出一个身位来:“你还要给柳家小子道歉,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可是都听见了。” “身为踏云学院的长老,为人师表,竟然对晚辈说出那样的话,哪里还有一点教书育人的样子!你进入踏云学院的时候,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安千山难等的在柳佩青他们面前黑脸,柳佩青可是安千山看重的优秀修士,童年已经过得很惨了,进入还被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这让安千山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祝苦不明白安千山为何要向着这个大魔头,但是现在为了委曲求全,他也只好忍气吞声,向柳佩青道歉。 一切都解决之后,安千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必再像刚才那样憋着。 在管理踏云城和学院的时候,安千山不得不拿出领头人的派头来,那些人可不像阮菲他们,能够静下心来听人讲道理。除了阮菲、柳佩青、青鬼和拜长风,许多修士能达到现在的修为,大多都是费劲了心机,内心早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么纯粹。 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撒播出去之后,不说那些距离较远的人,就连踏云学院的这些长老,都只有怀清和昊清,他俩带上了不方便来探望的文长老的祝福,来踏云城看他。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阮南风寄来的书信。 其他的人,都是到了今天才敷衍地来恭贺他。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有多太平。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阮南风的思考 现在围绕在安千山身边的这几个年轻人,身上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尤其是柳佩青,生活在他身上施加了太多的磨难,从小就把他逼迫成在血海中成长的魔鬼。要不是他能遇见阮菲,安千山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之后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来。 还好,阮菲在他心里种下的希望的种子,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发芽,正是需要安千山他们这种长辈认真呵护的时候,所以安千山才会处处为柳佩青着想。 不光是为了阮菲和柳佩青,还为了这整个江湖。 如果没有正确的人引导,修士们肆意杀戮,整个世界将会堕入无尽的深渊,这并不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应有的样子。 阮菲被阮南风带到了一座装修华丽的别院,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向阮南风鞠躬问好,阮南风一个都没有搭理,径直把阮菲带进了一个房间。 “什么情况,这么高冷的吗?”两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一次交谈,阮菲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不会是想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吧!这可是你女儿啊阮南风!” 进入房间后,阮南风坐到了一张软塌上,看到还在发呆的阮菲,叫了她一声:“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啊?哦!”阮菲听话的去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阮菲失去了安千山这个底气,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待阮菲坐下之后,房间内又进来了两个仆人打扮的人,阮菲看了一眼,他们一直垂着头,不敢把头抬起来的样子。他们放下手中的糕点和茶水,弯着腰低着头,走出去了。 这大概是阮南风从外面带过来的,就连阮南风带阮菲过来的这个院子,都是在靠近踏云学院边缘的地方,并没有在踏云学院内。 单独坐在这种陌生的地方,阮菲难免显得局促不安。她现在内心很纠结,因为她看不懂阮南风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追杀已经取消了,阮南风不会要自己的命。加之青鬼说阮南风花大价钱保了自己十六年,这样的人,应该会是一个想要当一个好父亲角色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在这个身体十六岁生日之前,把自己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这和上面的猜测相悖,说不通啊。可是那把顶级灵石打造的剑……阮菲看着坐在自己上方的阮南风,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菲儿。”阮南风突然叫阮菲,阮菲立刻直起了身子,铿锵有力的回答:“到!”声音浑厚,仿佛在军训时被教官点名。 阮南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又赶紧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表情。阮菲一头雾水,自己的回答难道还不够响亮? “咳咳,不要那么紧张。”阮南风和阮菲面前是同一张桌子,阮南风把自己面前的糕点推到离阮菲近一点的地方,说:“我听说你喜欢吃这些,特意命人去做了点。” 这是干什么,向自己示好?阮菲的大脑飞速运作,差点宕机。 算了,既然是他让我吃的,不吃岂不是亏了?阮菲看着面前卖相可爱的糕点,这不是之前青鬼带自己去安府厨房的时候,自己特别喜欢吃的那一款吗? 感情阮南风的“听说”,是从青鬼那听来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阮菲伸手拿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谢谢。”阮菲没有再去看阮南风的表情,但是阮南风也没有再像在外面那样,不停地教阮菲各种规矩。 轻轻咬了一口酥饼,香甜的味道在口中炸开,加上酥饼本身的香脆,简直好吃到流泪。 “这个好好吃!”阮菲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是什么神仙食物,比之前安府大厨做的还好吃!阮南风拼命压制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喝了一口茶,说道:“好吃就好。” 虽然食物看着很好看,但是食物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吃进肚子里。阮菲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前的糕点,正想找张纸擦擦手,一块干净的手帕突然出现在阮菲面前。 阮南风竟然这么贤惠?阮菲的下巴差点兜不住,但是还是把手帕接了过去,并说了声谢谢。 吃完之后,阮菲的血液全部流向了胃,脑子已经迟钝到快无法思考了。她坐在软塌上,心满意足地喝着面前的茶水,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茶是甜的?不错不错,阮菲没想到竟然能有这种好事,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阮南风全程没有怎么说话,就是一直看着阮菲。阮菲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会说话,除非有人和自己一起吃,可能会交谈一下关于食物的心得。可是阮南风又没吃,阮菲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吃,被阮南风拒绝了。 “这些都是给你做的,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阮菲懵了。 不太喜欢吃甜食,那这甜甜的茶……难道也是为了自己准备的? 阮菲擦了擦嘴,目光看向阮南风。阮南风还是没有说话,算算时间,从他们进来之后,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得有一个小时了吧,他就这么一直憋着?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阮菲试探着问,阮南风这才说:“你今天,打赢了月小桃?” “月小桃?”阮菲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听过。“就是你上午比试的对手。”阮南风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脑子已经正常了,看来是自己不正常了。阮菲恍然大悟,不就是今天上午那个看不起我的妹子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阮菲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下重手吧,倒是那个妹子,一招一式都很凶狠。阮南风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带严肃的看着阮菲。阮菲心中一惊:这难道是要为那个妹子报仇?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阮菲的动作有些瑟缩,阮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把平时那一套拿出来了。他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说:“你可知道,月小桃是月氏家族年纪最小的女儿,她手中的那把链刃,已经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 “啊……这么吓人吗?”阮菲抠了抠脑袋,扎起来的马尾被她拨乱,有几缕头发还飞了起来。要是在那三个人面前,阮南风免不了要呵斥一顿,可是这件事放在阮菲身上,他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看来阮菲今天早上并没有认真和月小桃打,作为一次学院和门派之间的新人选拔,参加的修士修为都不会很高,有些甚至是才刚入门。月小桃作为一个人字四层修为的修士,在这一众修为平均下来,都是人字一二层的低阶修士面前,已经是不可能打倒的对手。 月夫人这次能在他面前那么嚣张,就是依仗着月小桃聪明的头脑,还有修炼上的天赋。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被众人视为内定冠军的人选,竟然在第一轮的一场,就被名不见经传的阮菲给打败了。而看阮菲这副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月小桃的实力。 阮菲看着阮南风,阮南风看着阮菲,双双又陷入了沉默。 “那这个月小桃……有什么过人之处吗?”阮菲忍不住有些好奇,还以为阮南风会自己说,但是看他的眼神,却是在等阮菲自己亲自提问。阮南风把各大家族对月小桃的评价说给阮菲听了之后,阮菲鼓起了掌:“原来人字四层有这么厉害啊,难怪了,我说安晓云为啥那么恨我。” 阮南风猝不及防听到了安晓云的名字,阮菲说:“安晓云好像说她是人字五层来着?”阮南风心道:这不是废话嘛,这件事情谁不知道? “那我把她经脉给废了,她可不得恨我入骨啊。”阮菲想到安晓云对她下的死手,还好有拜长风给自己的符咒,虽然没有他吹的那么厉害,但是确实起到了作用。 阮南风说起月小桃,本意是想引出阮菲此时的真正实力,但是阮菲好像根本不太了解这方面,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在那一众后辈之间,也能激起一片风浪了。 把一个人字五层的修士给废了是什么概念?况且那还是安千山的孙女!阮南风没想到阮菲做事那么莽撞。但是为何安千山却处处都在维护阮菲,这就让阮南风感到很奇怪了。 阮南风让阮菲再释放一次灵气,阮菲问:“啊这……不太好吧?”阮南风没理她,执意要看看阮菲的灵气。阮菲无法,只好释放出一点点灵气,让自己灵气的颜色不至于那么奇怪。 “你在糊弄你爹我吗?”然南风眉头一皱,这丫头,枉费自己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现在居然想蒙混过关。阮菲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戳破了,讪笑道:“不愧是阮家家主,这都被你发现了,哈哈。” 阮南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骗我,好歹把手腕给遮一下,全都露出来了。 第二次释放灵气的时候,阮菲也没有再藏着掖着。阮南风这种修为境界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那些小花招。与其遮遮掩掩,不如一次来个痛快,说不定还能赶上柳佩青的擂台。 暗红色的灵气浓度超高,阮菲伸出右手,把灵气团在手心里,形成一个圆圆的球型。灵气全都被限制在这个球当中,肉眼可见里面有灵气像烟雾般流动。 阮菲的这一举动,一下子证明了困扰阮南风的两个问题。“行了,收了吧。”阮菲也不墨迹,阮南风话音未落,灵气就又被收回了阮菲体内,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红色的灵气,证明了阮菲体内灵气的原主人,而在阮菲释放灵气的时候,她体内一定还有另一颗内丹在运转。 那根不完整的灵根,现在依旧存在于阮菲的体内,并未消失。但是她却能这么自如的运用灵气,这就说明她的体内,应该还有第二个内丹。 再加上阮菲手腕上的手镯,结果不言而喻。 阮南风探究的眼神让阮菲心惊胆战:他怎么一直看着我的手腕,难道他认识五行环?阮菲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拉了一下袖口,还没来得及遮住五行环,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阮菲腾地一声就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阮南风倒是老神在在,并没有去在意这个声音。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阮菲问,阮南风说:“没事。”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不要鬼鬼祟祟的,进来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阮家三兄妹 看来阮南风是知道门外有人的?阮菲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外,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阮南风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但是阮菲这个时候还在注意门外,没有发现。 门被一个男子推开了,来人穿着一身蓝衣,腰间还挂着玉佩。那个玉佩和青鬼身上的那一个好像,难道也是显示修为等级的吗? 男子进来之后,显示恭敬地向阮南风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父亲。”阮菲刚才喝的那一口茶差点呛进气管:原来这个人是阮南风的儿子?那岂不就是自己的……哥哥还是弟弟? 阮南风现在表情不像刚才那么柔和,整个人都散发着十成十的威严,这可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但是更奇怪的是,那个叫阮南风父亲的人,竟然没有觉得奇怪。 而且如果刚才那个声音是他不小心掉下来发出的声音的话,那他这个偷听……距离是不是有点远? 男子进来之后,阮南风并没有让他落座,而是对阮菲说:“你现在有空,和你的兄长比试一下?”阮菲微笑拒绝:“我现在没空。” 阮菲的那位兄长还从未见过有谁敢这么和阮南风说话,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心想:这个人,肯定要遭殃了。可是阮南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发火,而是开始和阮菲谈条件。 “你这么着急,无非就是想去看你的恋人。”阮南风这句话正巧戳中了阮菲的心思。阮菲面色一红,无法反驳。“我本来是不愿意放你走的,但是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打赢了你兄长,我就放你过去。” “如何?” 阮菲撇嘴:“你这样说我根本没得选。”阮南风点头:“知道就好。” 三人来到房间前面的一块空地,阮菲发现这里竟然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他们看阮菲的眼神都不太友好,那股嫉妒和探究都太赤裸。阮南风给阮菲介绍:“他们分别是你的大哥,三弟,还有四妹。” “阮真荣,阮扩,阮宁。” 竟然是连名带姓介绍自己的儿子女儿的,阮菲还是头一次见。四个人都行过礼之后,那两个刚才没进房间的人得知阮菲要和他们大哥阮真荣比试,纷纷表示自己也要来。 看着他们奋力自荐的样子,阮菲很想说:“要不你们来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但是一直站在阮菲身边的阮南风,很明显是不可能让阮菲得逞的。五个人的站位十分明显,那三兄妹排成一排,站在阮菲和阮南风的面前,而阮南风则是和阮菲站在一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生交流仪式。 最后阮南风还是没有让阮扩和阮宁参与进来。 还算宽阔的空地上,阮菲和阮真荣面对面站着,手里的法器蠢蠢欲动,就连树枝上新长出的嫩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声响。 周围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第一次见面,得罪了。”阮菲现在赶着想去看柳佩青,没工夫再和她这个所谓的大哥在这里耗。管他是输还是赢,先打了再说。 阮菲起势很快,没有再用手去抽出背后的红月剑,转而用灵气将剑托起。红月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剑尖上的红色在空中留下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一轮红色的月亮。 “噔……”阮菲握住红月剑的瞬间,灵气便注满了剑身。没有早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还有心中多余的想法,阮菲在阮真荣还在起势的时候就攻了过去。 《九心仙诀》的剑招迅速又优美,但是攻击力不可小觑,再加上阮菲那全身爆炸的灵气,阮真荣手中的法器,没有接下几招,就被阮菲的红月剑击落在地。 好在阮真荣并非没有后招。 他也爆发出灵气,阮菲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情,这毕竟也是这个身体的哥哥,好歹给个面子。阮菲向后跳去,手中红月剑挡在身前,抵住了阮真荣的灵气。 阮真荣的手向他落在地上的法器张开,那法器径直飞入了阮真荣的手中。阮菲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准备第二轮进攻。 这次阮真荣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转守为攻。他的法器和大多数的修士不同,是一柄月牙形状的半圆环,直径大概有手臂那么长,上面还镶嵌着许多金属片,看上去跟摇铃差不多。 “看来大哥要打算认真了!”在一旁观战的阮宁突然叫喊了一声,阮菲皱眉,这个阮真荣难道很厉害?可是为什么她并没有感觉到? “阮菲,不要得意得太早。”阮真荣突然发话,把阮菲整得很无语:我啥时候得意了,不要在那里给自己乱加设定。 摇铃一样的武器散发出点点光芒,应该是被阮真荣注入了灵气。这么巨大的摇铃,阮真荣握在手里却一点也不吃力,他突然举起摇铃,金属片全都正对着阮菲,突然,他手臂用力,猛地向前一推。 灵气变成像刀刃那般锋利,又像箭矢那般迅速,向阮菲杀了过来。 阮南风眯起眼睛,这算得上是阮真荣的大招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个招式使出来了。 这些灵气组成的面积很大,如果只是一味的躲避,就算躲得了前面的灵气,自己接下来的位置也会被逐渐限制,倒不如一开始就杀穿这些灵气,给自己创造进攻的机会。 阮扩和阮宁看得十分激动,心中已经给这次比试画下句点。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开始欢呼,就意识到阮菲的动作有些不对劲。 只见阮菲面对面前这一大波攻击,并没有慌了阵脚,而是举起了手中的红月剑,突然,她的右手放开了红月剑。 是想用这把剑还击吗,不可能的,大哥的这些灵气可不单单只是灵气。阮扩和阮宁对阮真荣有着十足的信心,根本不相信阮菲可以打赢。 红月剑失去了手掌的控制,却并没有在空中飘浮不定。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一样,在空中的运动更加灵活。 眼看着灵气就要冲到面前,阮菲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掌中的灵气在那一刻爆发,突然在阮菲的面前形成无数个红色的圆环,挡下了摇铃的所有灵气攻击。那些灵气碰到一个个圆环的时候,被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红色的灵气?她真的是阮家的人吗?阮扩和阮宁终于惊呼出声。 不光是阮扩和阮宁,就连阮南风也惊讶:灵气还有这种用法?阮真荣以为这是什么自己没有见过的功法,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手中的摇铃突然从一头断开,在金属的记忆中,伸展地笔直。上面挂着的那些金属片在互相碰撞中,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响声。 本来是圆弧形的法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根笔直的长鞭。 阮真荣脚下生风,腿上发力发力,身后扬起一路尘埃,在阮菲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冲到了阮菲的面前,高高地跳了起来。他看着阮菲还未抬起头来,认为阮菲肯定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正是攻击她的大好时机。 他浑身灵气爆发,长鞭鞭笞着空气,像是在空中撕开了一条裂缝,力道之大,鞭子狠狠地向阮菲的头顶砸去。 只听一声巨响,灵气像一道圆环,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扩散开去,吹倒一片青草。阮菲的四周突然尘埃弥漫,只能看到阮真荣的身体。而阮菲,已经被淹没在尘埃之中。阮南风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心道:糟了,阮菲不会有事吧?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无一不想阮菲有事。还不是有小事,而是有大事。他们都巴不得阮菲就此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可是父亲要求的比试,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也怪不得我了。”阮真荣在确定自己已经打到了阮菲之后,才从尘埃边缘走开。看着面前久久没有散去的尘土,恶狠狠的说道。 还没有等他高兴太久,尘埃还未散尽,就看到其中的人影并未倒下。 红月剑绕着尘土乱飞,把那些飞扬的泥土驱散了个干净。围观的人,包括阮真荣在内,皆是傻眼。 阮菲的四周起了一个大坑,但是阮菲却毫发无损。原来刚才那些尘土,真的就是被长鞭击打起来的,真正的尘土。阮菲愣是一滴血都没有流。 “怎……你怎么会?”阮真荣刚才可是抓住机会,耗尽了全部力气,难道还不够吗?阮菲扯开嘴角,笑出声来:“兄弟,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要我的命,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 就算阮菲的攻击中没有带上杀气,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面前这个所谓的兄长,一招一式都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 “刚才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吗?”阮菲笑道,“那接下来可就不好意思了,我劝你把嘴巴捂住。” 阮真荣不知道阮菲想干什么,只听阮菲友善地提醒了他一句:“我怕你等会会吐。” 话音刚落,红月剑已经收回了剑鞘,阮菲双手得到解放,指尖流出浓烈的灵气,拧成一股红色的长绳,像蛇一般朝着阮真荣冲去。阮真荣此时还有心情嘲笑阮菲:“就凭这点手段,也想打赢我?” 不过下一秒,阮真荣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用手中长鞭打向那股长绳,但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长绳并没有移动着躲开长鞭,而是任由长鞭击打,只是长鞭每次快要碰到长绳的时候,长绳都会在瞬间断开,躲过阮真荣的长鞭。而后,灵气之间又互相连接,重新拧成一股。 所以阮真荣打的那几下,其实根本就没有打中,他只是在徒劳地撕扯空气。 这下阮南风才算是看清楚了阮菲的操作。早上她和月小桃在擂台上的时候,他明明只看到了一把剑,但是过了一会,阮菲竟然徒手拿出了另一把剑。 虽然那把剑是粉红色的,这条长绳是红色的,但是阮南风明白,这些都是由高浓度的灵气组成,浓度高到,可以触碰到任何物体。 阮真荣在一次次失败之后,终于放弃进攻,向后跑去,想和阮菲之间拉开距离。可是阮菲怎么可能放过他。无数根长绳从之间飞出,被阮菲挽在手指上。 第一根红绳拉住阮真荣的脚之后,降低了他的速度,紧接着,其余的绳子也都追上了他,紧紧地,缠绕住了他的身体。 “打我好玩是吧?”阮菲嗤笑一声,“接下来,更好玩。”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流言 十几根灵气组成的红绳向阮真荣缠去,被限制了动作的他,只能一边哀嚎着,一边被阮菲的灵气缠地越来越紧。最后,阮真荣的四肢已经被阮菲完全控制。 阮菲的五根手指头突然收拢,缠绕这阮真荣的灵气便抬起他的身体,在空中随意摆动。在阮真荣的视角看来,整个世界都在转圈圈,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到底是如何移动的。 慢慢的,阮真荣已经是眼花缭乱,感觉自己脑浆都要被甩出来了。他的手再也无法用力,长鞭从他的手中掉落下来。观战的阮扩和阮宁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阮菲会把他们的大哥怎么样了。 他们想要上前一步,阻止阮菲继续蹂躏他们大哥,但是阮菲既然能够如此轻松地把阮真荣托起来,那么连阮真荣都打不过的他们,就更别想和阮菲作对了。 于是他们只好向阮南风求助:“父亲!求求您帮帮大哥吧!”“您看大哥被阮菲打成这样,万一她!”阮南风知道这三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给阮菲一个下马威,但是阮真荣做的太过分了,刚才那些招式,要是打在阮扩和阮宁身上,少说得是重伤。 “修士之间的比试,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忘记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了吗?”阮南风怒斥这两个人,阮扩和阮宁委屈的闭上了嘴。阮菲在旁边看着,感觉一阵好笑。 明明是他先下的死手,现在反倒说我有杀心? 阮菲突然把灵气都收了回来,漂浮在空中的阮真荣突然失去了着力点,“轰隆”一声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只听红月剑发出一阵嘶鸣,阮菲再次握住红月剑,剑尖直指阮真荣的喉咙,就这么刺了过去。这一剑来势汹汹,阮扩和阮宁的心脏都差点停止,只有阮南风看得出来,阮菲在整个打斗过程之中,没有半点杀意。 “唔!”等到阮真荣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点红色的剑尖戳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阮真荣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他那满脸的冷汗,阮菲突然笑了:“放心,不杀你。” 阮菲说话算话,这一招只是恰好碰到了阮真荣的喉咙,阮菲的长剑在他的喉咙上面轻轻一划,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肤。但是这冰凉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留在了阮真荣的身体中。 收回红月剑,阮菲呼出一口气:“胜负已分,你起来吧。”她转过头对阮南风说:“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阮南风点头,阮菲欢呼一声,临走前,想起了之前在客栈说到的事。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阮菲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阮菲还没有往前跑几步,脚步突然顿住,她回头的动作机械又缓慢,带着十分的不情愿,对阮南风说:“那晚上你……还和我们一起吃?” “嗯。”阮南风坚定的点了一下头,阮菲嘴角往下垮: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为什么还要来!而阮南风想的是:谁让你要叫我的? 阮菲走后,空地上只留下阮南风,还有平时住在阮府的阮真荣三人。 等到阮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阮扩这才去把已经腿软的阮真荣扶了起来。 “大哥,你没事吧?”阮真荣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阮宁看着他面如菜色,上前关心道:“刚才那个阮菲没把你怎么样吧?” 阮真荣心里十分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阮菲刚才真的没对他下死手,就连身上唯一一道剑痕,都只是轻轻地刮破了点皮。可是还没等到阮真荣开口,他就是实在憋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刚才在空中被甩来甩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阮菲说的那句:“我怕你等会会吐。” 阮南风并没有上前去关心他的大儿子,他刚才是真的只想测试一下阮菲的能力,可是没想到这个做法,却让他妈三个以为有了可乘之机,竟然想要了阮菲的命。 阮真荣刚才的眼神,是真的带上了杀意。阮南风冷哼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也不知道潘香薇平时是怎么教他们的,怎么一个个心肠都如此歹毒。 没有再理会这三个人,阮南风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阮宁很想追上去说点什么,但是被阮真荣拦了下来。 “别去,现在父亲心情不好,去了也只会挨骂。” “可是大哥!”阮宁心里不服气,“那个阮菲不过就是一个废人,肯定是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大哥!”阮扩也是相同的想法。 去年阮菲还在阮府住着的时候,他们隔三差五就会去奚落阮菲。虽然不能走进,但是他们可以趴在墙上,不听地用言语攻击阮菲,以此来获得心里的快感。 而现在,已经把这些都忘到九霄云外的阮菲,正在往试炼峰的方向狂奔。等到她终于跑到的时候,柳佩青的比试已经结束了。阮菲看到柳佩青的时候,柳佩青正好把青霜刀收回刀鞘。 “这就……完了?”阮菲愣在原地,而柳佩青的对手楞在擂台下面,喃喃地说着和阮菲相同的话:“这就完了?” 伴随着裁判宣布柳佩青获胜,柳佩青走下擂台,阮菲兴奋地跑了过去,给柳佩青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阮菲的声音都带着笑意,看来是真的很高兴。 青鬼和安千山都在,为柳佩青献上祝福,即便没有什么可以祝福的,但是可以让柳佩青晚上请客啊。 和别的获胜的人不同,柳佩青赢了之后,所有的人都跑去安慰对面的人:“没事,输给柳佩青,不丢面子。”“就是,你能活着都不错了。” 这些话都还很普通,但是渐渐的,有些很不入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人又开始怀疑这次比赛是不是有猫腻,否则为什么会请柳佩青。 不得不说那些人可是真的大胆,明明安千山都还在这里,就干如此口出狂言。 “看来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阮菲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准备要过去大干一场,被安千山拦住:“比赛的规矩,除了擂台之上,别的地方都不能动武。” “可是安爷爷?”阮菲不服,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柳佩青被人那么说。突然,阮菲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只要是擂台之上,就可以?” “啊?”安千山赶紧阮菲又要使什么坏招,但是还是点头:“没错,规则上是这么写的。”阮菲阴险的笑了两声,青鬼感觉自己开始掉鸡皮疙瘩:“二小姐,虽然阮南风没在这里,可这里还有别的人在啊。” 柳佩青倒是没有拦住阮菲的意思,他只是提醒阮菲:“要小心。”阮菲竖起拇指给自己打气:“我!很强!”三人扶额:“这个我们知道。” 阮菲走到那群人旁边,跳到了擂台上。此时裁判走了过来,对阮菲说:“阮菲小姐,这里马上就要进行下一场了,烦请您……”“没关系!时间还早。”打断裁判说话的是一个男声。 阮菲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不就是昨天在门口说要罩着自己的路知之吗? 由于路知之对蓝家兄弟的崇拜之情,让阮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路知之走过来,对裁判说:“上一场比赛太快了,相信大家都还没看过瘾。既然现在有人主动站上擂台,就算是让我们下一场的人放松一下?” 路知之说的全是事实,柳佩青从上场到下场,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比起那些打起来就是半个时辰的人来说,确实是太快了。既然下一场比赛的人都这么说了,裁判也没有让阮菲下去的理由。 “那还请快一点,不要太耽搁时间。”裁判留下这句话之后,一屁股坐回了之前的地方,也开启了看戏模式。 “那么,刚才是谁说我家阿青坏话的?”阮菲笑眯眯地问台下的人。台下的那帮人窃窃私语:“这不是上午第一场的那个人吗,阮家的二小姐?” “没错没错,听说她用了卑鄙手段赢了月家的千金。”说这话的人挤眉弄眼,阮菲疑惑:自己明明赢得光明正大,怎么就是用卑鄙手段了? 下面的人说到月小桃的时候,有一个人很是义愤填膺,一个大跳窜上了擂台。这个人的肌肉十分夸张,皮肤抹了油似的,锃油瓦亮。刚才他听到阮菲赢了月小桃之后,非常气愤,发誓要给阮菲一个教训。 “你就是阮家二小姐?”肌肉壮汉手持一把巨斧,倒是十分符合他的身材。阮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我。” “想为你喜欢的月小桃报仇?”阮菲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故意说这话来气这个人的。果然,这个人看上去没啥脑子,结果还真的没啥脑子。阮菲说到“月小桃”这三个字的时候,阮菲甚至能听见他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阮菲可并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既然他自己找上门来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要报仇就快打,路知之他们可是很着急的。”阮菲继续挑衅,肌肉壮汉受不了这个,提着笨重飞斧头就冲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阮菲只是看起来瘦弱,肌肉的力量远超肌肉壮汉好几倍。 阮菲甚至没有用到红月剑,光是拳脚功夫,没打几下,对面的肌肉壮汉就被打趴在地。 “就这?”阮菲拍了拍手,把肌肉壮汉扶了起来,对下面的人说:“他是为了月小桃报仇,我要找的是污蔑柳佩青的人。”这个时候,另一个穿着还算正常的人跳了上来,阮菲把肌肉壮汉提了下去,肌肉壮汉还没缓过神,耳朵里嗡嗡的,扶着擂台坐了下来。 “你刚才说了阿青不好?”阮菲问他。那人点头,倒是直言不讳:“柳佩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江湖上的诸位都有所耳闻,不知阮小姐你,为何如此袒护他。” 阮菲哼了一声,特别骄傲地昂起了头,青鬼和安千山心中大叫:“不好!” “这当然是因为,我和他是恋……”阮菲的话刚说到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轰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怎么回事?”人群骚动起来,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个声音吸引了去,没有人注意到阮菲讲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怀松和柳安玉 阮菲拧着身体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正好就是试炼峰入口的地方。 一股黑色的烟雾渐渐升腾起来,飘向空中。看守入口的人也被这烟雾呛得厉害,捂着口鼻,四处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人群中的柳佩青悄悄握了握拳头,刚才情况太突然,手指头有点发烫。 “还好还好。”青鬼惊魂未定,拍了拍柳佩青的肩膀,“还好你急中生智,不然这事要是传到阮南风耳朵里,今晚上我们都要被怒火波及。”安千山摸着下巴:“不至于吧,柳佩青还是很优秀的。” 优秀确实是优秀,但是名声也是真的臭啊。阮家可是很要脸的啊! 阮菲被打断了这一下,再把身体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柳佩青在给她递眼色,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那么刚才的爆炸应该也是他在提醒自己。 这一场小风波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人好奇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李某人的架势也已经摆好,事已至此,那就不要怪她下狠手了。 既然是真的要打架,那就直接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接开打。 这个人要比刚才的肌肉壮汉厉害不少,起码能在阮菲的快攻之下站稳脚跟。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阮菲突然转换了路数,不再单独使用剑法。《九心仙诀》的奥妙就在于——既好看,又实用。 在阮菲舞蹈般绚丽的剑术中,李某人终于找不到任何机会反击,最后节节败退,败下阵来。阮菲在李某人认输的那一刻,瞬间收回了所有灵气,本来快要碰到他的红月剑,也在一瞬间收回了剑鞘之中。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除开破了李某人的凝气,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阮小姐的剑术美妙绝伦,在下服输。”李某人收回法器,向阮菲行了个礼。“既然如此,你是否应该向柳佩青道歉?” “这可就为难李某了,刚才我是输给了你,为何要我给他道歉?”台下的人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看样子就是不打算道歉了。阮菲挑眉,这是要诡辩吗?那她可太擅长了:“我刚才叫污蔑阿青的人上来,就是要打败你们。” “刚才,你可受到一点伤害?”阮菲问,李某人摇头,阮菲又问:“那你为何认输?”“因为在下实在是坚持不住……”阮菲勾起嘴角:“那好,我再问你,问你们!”阮菲突然把矛头转向台下看热闹的人。 “刚才阿青和他比试的时候,”阮菲指着那个发愣的人,也就是刚才和柳佩青比试的人说,“他可曾收到过半点伤害,流过半点血?”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本来在围观其他擂台的人,此时也走了过来,询问那个人刚才是否受伤。阮菲此时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李某人的身上:“你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阿青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你们之前又是怎么说我的?” “这……”李某人看着眼前意气风发,风姿绰约的阮菲,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台底下的那些人看着台上的阮菲,联想到自己曾经听到的那些传言,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阮菲冷哼一声:“你们并未见过我,也并未见过柳佩青,凭着外界的传言就对人下定义,这样就是君子所为?” “修士修炼的不光是灵气功法,同时更要修炼自己的平行情操,你们刚入门的时候背的那些书,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阮菲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引经据典,也不管别人听没听过。 台下的人都听楞了。 这真的是自己听说的那个傻子?这张嘴也太能说了吧?传言果然都不可信。 眼看着阮菲的嘴已经没了把门,就要把这场比赛变成一场自己的演讲会,安千山才终于走上台来,截住了阮菲的话头:“好了好了好了,你可别再说了,再说就该吃晚饭了。” 阮菲还没有说尽兴,想要反驳安千山,安千山知道她要说什么,赶在她开口之前,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阮菲刚才说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虽然柳佩青之前确实做了一些,啊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但是事情远没有大家了解到的那么严重。” “大家也都看到了,阮菲和柳佩青虽然修为还可以,但是一招一式都没有伤及别人性命。这么多年的传言,还请大家酌情思考,不要被有心之人给带偏了。” 站在远处看台上的各位家族族长和门派长老,也在此时陷入了沉思。 他们对于柳佩青逐步沦为现在这种形象的原因了然于胸,但是能走到他们这个地步的人,没有谁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有的,都是极少数,那种人在高阶修士之中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 大家都是黑的,凭什么你就是白的? 所以在他们知道安千山其实没死的时候,心里其实只有懊恼。 眼看着一个压制自己的大修士死了,自己终于可以找机会往上爬了,后来竟然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这件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比赛的帖子,是自己收的,参加的人选,也是自己发出去的。还能怎么样呢,硬着头皮上呗? 看台之下的修士,大多都是年轻人。 在这些人当中,有的甚至没有建立起正确的人生方向,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主观思考能力。别人说柳佩青就是个大魔头大坏蛋,他们就相信,即使他们自己的父母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他们也不会把对于柳佩青的看法放到他们的父母身上。 月小桃和她的母亲,此时也在看台之上。月小桃看着站在安千山背后的阮菲,眼睛一眨不眨,眼神好像要把阮菲生吞活剥了似的。月夫人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安慰道:“好好修炼吧,你的天赋不比她差,只要你肯努力……” “别碰我。”月小桃狠狠地把她母亲的手,从她肩膀上拍落,“我还不够努力吗,都是那个人!”月小桃指着阮菲说,“如果不是她,我肯定就是今年的第一!” 说完,月小桃把月夫人留在了原地,在周围一大帮长辈或震惊或冷漠的眼神之中,愤然离席。 安千山说完之后,众人也没有更大的反应,安千山叹了口气,果然要在瞬间改变是不可能的。安千山走下擂台的时候,也把阮菲拉了下来。阮菲不乐意,指着同样还站在擂台上的李某人说:“他还没有向阿青道歉呢!” 下了擂台,阮菲气得腮帮子鼓鼓,不停地踢脚下的杂草。 “柳佩青?”刚才还在擂台上的李某人竟然真的走了过来,对转过身来的柳佩青行了个礼,“这……我之前确实都是道听途说,确实不知道柳兄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说完,他曲下右腿的膝盖,想要给柳佩青赔礼。柳佩青在他还未跪下之前,伸手拉住了他:“没关系,我习惯了。” 没想到阮菲刚才那一招真的有用,青鬼叹为观止。 “既然现在误会已经消除,如果我被踏云学院选中,留在了这里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对了,我叫李怀松。”李怀松看上去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阮菲打量了一下他,决定把他拉入今晚上的聚会。“晚饭吗?”李怀松沉吟片刻,脸上带着歉意,拒绝了阮菲的好意:“李某还有几个朋友,约好了晚上一起去赏月,就不能接受阮小姐的好意了。” 虽然很可惜,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阮菲想拉人的计划失败了。她本来的想法是,晚饭的时候多一个外人,就少一分阮南风发火的尴尬。阮南风好像很不喜欢柳佩青,毕竟柳佩青的名声确实不太好,阮菲也能理解。 可是如果晚上还是中午的原班人马,青鬼再把刚才自己在擂台上的话一说,那可真的就是尴尬的妈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下午的比赛也顺利结束,经过这一天的比试,各个学院和门派心里也有了后备人选。现在就等明天,看看明天会有什么样的比试了。 在离开试炼峰之前,安千山要去一趟书房。 “书房?”阮菲看了看周围要么光秃秃的空地,要么是巨树高耸入云的森林,这里竟然还有书房?蓝家兄弟抱着一叠名单从阮菲他们这路过,阮菲突然心生一计,满脸微笑地截住了他们。 “你们晚上找好地方吃饭了吗?” 蓝家兄弟对看了一眼,回答道:“我们晚上可以不吃饭,也不会感觉到饥饿。”阮菲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那怎么行,你们才多大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晚上会去外面的酒楼吃饭,还有阿青和青鬼,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两个偶像的光环是闪耀的,早已告别长身体年纪的蓝家兄弟瞬间就答应了下来。阮菲还在给他们介绍晚饭要吃哪些菜,突然,蓝季同的眼睛向后望去,眼神突然就怔住了。 在阮菲背后的不远处,有一伙人把柳佩青和青鬼团团围住。阮菲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要打群架?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比柳佩青年长不少的人,他走路的姿势跟个混混似的,一看就不是神好人。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他面部扭曲,说出来的话更扭曲,“你这个臭虫不是已经被封了内丹吗,不能使用灵气的修士,还敢来参加这次的比赛?” 柳佩青没有回答那个人,只有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个人满嘴都是胡话,每一句都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语气。看柳佩青没有回答他,他还想用手指去戳柳佩青的肩膀,被青鬼用长波剑拦了下来。 “柳少爷,自重。”青鬼的语气难得正经,这才符合他刺客的身份。谁知那人竟然连青鬼都不放在眼里,他用手指夹住长波剑,把长波剑从他面前移开。奇怪的是,青鬼竟然没有真的动手。 这个人难道是有来头的? 蓝景明看着那个痞里痞气的人,眼中没有对他有一丝好感:“那个走路晃八下的人,就是柳佩青的大哥,柳家的大少爷,柳安玉。” 阮菲现在有点生气:“柳安玉是吧?哼。”阮菲再次撸起袖子,心想:这里的人怎么除了仗势欺人就是不长脑子,怎么一个个都是大家族,生下的人都是废物?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一样的阮南风 眼看着阮菲气势汹汹,一副药干一场的派头,就要往那边走去,突然被阮南风叫住。 “菲儿!你要去哪?”阮南风这一声不仅叫住了阮菲,还叫住了柳安玉。 刚才柳安玉还是一副挑衅的表情,在看到阮南风的一刹那,顿时安分了不少。阮菲虽然很不想在这个地方看到阮南风,但是这样看来,自己可以免去亲自动手了。 阮南风和安千山并排着走了过来,眉头紧锁,阮菲看了看自己挽起来的袖子,双手赶紧放下,袖子垂直地掉了下去,盖住了自己白皙的手臂。 “一个姑娘家,怎么动不动就要打架,成何体统!”阮南风上来就是一顿教育,阮菲很不服气,明明他都没有真正地教育过自己,现在怎么老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这种做法我亲生爸妈都不会说什么的好吗!阮菲恨恨地想,只要没被看到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安千山则是找到蓝家兄弟,敲了敲他们的头:“我说名单怎么迟迟没来,原来你们在这里看戏?”蓝家兄弟“哎呦”两声,递给阮菲一个抱歉的眼神,跟着安千山走了。 阮南风被阮菲无视,心里很不爽,也敲了一下阮菲的头,阮菲还没有回过神,张口就来:“哎呀!再打就打傻了!”阮南风突然愣住,阮菲尴尬地挠了挠脸:自己就是瞎咧咧,难道阮南风还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打傻? 但是看着阮南风眉头紧锁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开玩笑。 其实阮南风在听到阮菲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在那十六年间,阮菲还是一个真正的傻子的时候……算了,还是不想了,现在正常就好。 父女二人并排向柳安玉他们走去,一副要给柳佩青报仇的架势。 柳安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了这尊大佛的,难道柳佩青真的和阮菲的关系很好吗?他看了看面前的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柳佩青和青鬼,可能柳佩青和阮家真的关系匪浅。 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阮南风带着阮菲走了过来,张口就给柳安玉扣了一顶大帽子:“柳家的大公子,你对一个已经被你们逐出门外的旁系子弟,还想用你们柳家的那一套吗?” “既然柳佩青已经不是你们柳家的人了,这次比赛的规矩,擂台之下不得动武,你都忘了吗?”阮南风声音平缓,但是说出来的话气势逼人,柳安玉这样年轻的后辈根本承受不住。 他们一行人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再戏弄柳佩青,给阮南风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告辞了。 他们走之前,阮南风又叫住了他们:“替我给你父亲问好。”柳安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个,这才放松下来,阮南风又说:“柳佩青和小女关系甚好,他就是我们阮家的客人。” “以后可别再让我看见你对小女的客人无力。”阮南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拧巴的不行。但是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互动,他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 这不就是当时自己和夫人在恋人时期,腻腻歪歪的感觉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柳佩青的实力确实配得上阮家。就是名声太臭了,这一点需要做点什么来改善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阮菲拉了拉阮南风的袖子,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刚刚她没听错吧,阮家的客人?这说明什么,阮南风在帮柳佩青! 看着阮菲亮晶晶的眼睛,阮南风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没什么,作为你的父亲,这是应该的。”阮菲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齿都显摆出来,嘴巴都要笑到裂开。 柳佩青的脑子嗡嗡的,没想到自己这就算得到老丈人的认可了?青鬼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阮南风在阮菲面前,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说好的不苟言笑呢,说好的正颜厉色呢? 怎么现在全变成了老父亲对傻女儿无微不至的关怀了? 蓝家兄弟和安千山在书房总结结果的时候,错过了阮南风这堪比变脸一般的大戏。后来安千山直呼可惜,要求阮南风再来一次,被阮南风果断拒绝。 晚饭期间,柳佩青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知道阮南风再次把他叫醒:“傻愣着干什么,别以为刚才我帮了你,我就承认了你和菲儿之间的关系。”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阮菲据理力争,被阮南风无情打断:“我才是阮家的一家之主,我把你养大可花费了不少心思,你现在的心全都拐到他身上去了!” 蓝家兄弟没想到自己今晚不光能和两位偶像坐在一起吃饭,还能和院长,以及大名鼎鼎的阮家家主一起吃饭,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可是阮家的家主,为什么和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 感觉到蓝景明和蓝季同的眼神,阮南风一个眼刀甩了过去,蓝家兄弟背脊发凉,开始埋头苦吃,再也不敢看阮南风一眼。 刚才的果然都是错觉,阮家家主还是一样的可怕。 和中午的时候不同,阮南风竟然主动让柳佩青去外面买酒,阮菲噘嘴,不想让柳佩青走:“这里明明就有,你直接让小二拿上来不就行了?”柳佩青却甘愿跑腿:“没关系,我去去就回。” 自从今天下午在阮南风面前吃完那一整盘酥饼的时候,阮菲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阮南风对阮菲是真的喜爱,丝毫不像对另外三个人那样。再联系到青鬼之前说的,阮南风耗费大量灵石和金钱保下阮菲,阮南风对阮菲的爱,可能不比阮菲他爸低。 可是为啥最后还是要追杀她啊,这一点阮菲一直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的女儿,还非要做这一套,脑子坏掉了? 吃完饭之后,阮南风又想叫阮菲去他的院子,安千山却说:“人家明天还有比赛,不像你我这么悠闲,就不要老使唤人家。”阮菲附和道:“对的对的,我明天还有比赛的。您就先和安爷爷去玩吧。” 阮菲的一声声“安爷爷”叫的格外顺嘴,但是从来就没有听到阮菲叫他一声“父亲”,这让阮南风心里很难接受。在阮菲以为自己今晚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时间的时候,阮南风的声音再次再阮菲背后响起。 “菲儿,你……”听到阮南风的声音,阮菲后背一僵,缓缓地回过头,歪着头问他:“怎么了?”阮南风欲言又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阮菲叫他,总感觉太难为情,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阮菲说话…… 阮南风真是百爪挠肝,最后还是放弃了,挥挥手说道:“没事,你们去吧。”阮菲突然明白过来阮南风的意思,心里酸胀地很。可是让她现在称阮南风为“爸爸”……自己也真的叫不出口。 阮南风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阮菲觉得自己肯定是不正常了,阮南风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修士。可是抛却了这一层身份,他在阮菲眼里,又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安千山带着阮南风来到一个湖心亭,阮南风打趣道:“大晚上来这里,前辈你也不怕冻得慌?”桌子上已经有人备好了酒水小菜,看样子安千山早就想这么干了。 “人老啦,没有年轻人那么有活力了,没事就想坐下来休息。”安千山给两个人都倒上了酒,自己先干了一杯。“如果一心在这里就好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师父他……是不是把内丹给了菲儿?”阮南风早上看到阮菲灵气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向他席卷过来。虽然阮菲竭力控制灵气的浓度,红色并没有那么显眼,但是每个人的灵气都是不同的,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的灵气是一模一样的。 安千山的嘴一直没停,小菜更是一口接一口,阮南风无奈,只好坐下来和他一起喝。 “你当年和一心住了那么久,这都感觉不出来?”阮南风手里的酒杯都晃了晃,问道:“难道这是真的?可是菲儿明明是我的女儿,她为何会认识师父?” 安千山也不好解释其中的缘由,但是阮菲身上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你注意到她手上的五行环了吗?”阮南风点头:“我当年也算是和五行环相处了很久,在阮菲出现在试炼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这不就很好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吗?”阮南风知道安千山在说什么:“如果阮菲和师父没有亲情关系,五行环不可能会套在阮菲的手上。” 安千山点头,可是阮南风就更迷糊了:“菲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明明就是我夫人生下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有人掉包。” “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但是你听说过另一件事吗?” “什么事?” “人类的灵魂。”安千山说道,“紫薇宫不就存在一种秘术,可以把人的灵魂转移到他们制作的傀儡上去,达到起死回生的目的。” 阮南风认为这种事不太可能:“但是他们做过那么多次实验,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而且,菲儿从小就在家中长大,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紫薇宫的人。” 安千山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别的不说,阮府家的守备是绝对森严的。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安千山沉默半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可能。阮南风追问他,安千山看着手中的酒杯,感觉自己是不是越活越糊涂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他,其实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心和南风 安千山说完之后,两人便双双陷入沉默。 四月的晚上还带着凉意,但是已经没了冬天那刺骨的寒冷。安千山和阮南风坐在湖心亭不停的喝酒,一言不发。 其实安千山说出这句话之前,阮南风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阮一心和别人完全不同的思维,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知识,根本不是用灵气解释的通。 “我之前被神算子困在墙壁中的时候,对生命已经几近绝望。”安千山给阮南风比划了一下那铁链的粗细,“我使不出内力,而就算是那机关已经被停掉,如果不切断那根铁链,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被困在那么一小块地方。” “可是阮菲她,竟然就用一只小小的碗,就把铁链给熔断了。”安千山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阮南风也是同感。一只碗,就能把铁链弄断,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敢相信吧。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可能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 “而且阮菲的很多举动,还有思考问题的方式,确实和一心如出一辙,很难让人不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事情真如安千山所说,那么自己还要不要认阮菲这个女儿?阮南风陷入沉思。可是就阮菲的灵魂其实就是阮一心的孙女,那么自己女儿的灵魂跑哪去了? 阮南风的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阮菲。他回忆起这十六年间,乖巧地坐在院子里的,被人称为傻子的女儿,那空洞的眼神,真的……是有灵魂的吗? “前辈,您之前说到神算子,把你关进了墙壁里?这是怎么回事?”阮南风还是先搞清楚安千山起死回生的事,至于之后要如何面对阮菲,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安千山把在踏云城发生的种种,全都说给了阮南风。阮南风越往后听,手上的动作越慢,最后整个人都停顿了下来。 大部分事情阮南风都从青鬼那里听说了,但是阮菲竟然被那么多灵气打中,还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这件事情多半和她体内不完整的灵根,还有一心的那颗内丹有关系。”安千山猜测道,如果不是阮菲体内有一直在吸收灵气的灵根,那么多的灵气,阮菲真的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转化吗? 然而令阮南风想不到的是,阮菲在离开十宝涧之后,竟然遭遇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比起一直在阮府生活的那三个孩子,阮菲的能力不知道比他们高到哪里去了。 阮南风的心里对阮菲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台阶。 时候不早了,两个人又聊了一会,阮南风起身告辞。安千山对他说:“阮菲是一个很上进的孩子,她无论是天赋还是刻苦程度,都是寻常人不可比拟的。” “而且她那颗善心,最是难能可贵。” 阮南风精神有些恍惚,拜别了安千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阮菲的身份在他眼里是一个迷,她到底是不是自己亲身的,亦或是,她真的,只是师父的女儿? 第一次遇到阮一心的时候,阮南风还只是一个突破不了瓶颈的低阶修士。 遇到阮一心只是一个偶然,那天他再一次被自己的弟弟打败,母亲的怒吼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受不了家人的奚落和嘲讽,独自一人跑到野外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不过是拿花花草草发泄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躺在草地上打瞌睡的阮一心。 此时的阮一心已经是天字二层的高阶修士,阮南风害怕自己被别的修士刮掉内丹,转身就跑。最后还是被抓住了。阮一心觉得他挺有意思,而且和自己同性,觉得两人很有缘分。 在得知阮南风的遭遇之后,阮一心一拍手掌,决定要好好教教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年轻人。 这一教,就教了三十年。 阮南风从小就开始修炼,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修炼原来也是可以那么有意思。阮一心的教授方法和别人大不相同,他可以把理论知识讲解地很生动,那些写在秘籍上的文字不再晦涩难懂。 阮一心会把一个功法的原理说得明明白白,搞懂之后,阮南风的修炼之路顺畅了不少。 “菲儿啊……”阮南风的想到阮菲,眼睛变得有些干涩,他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好好保护阮菲她们母女,花费了那么多钱财和精力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在自己面前的人,根本就是一个空壳而已。 阮南风越想越失落,在自己房间面前的空地上,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 今天下午,阮菲就是在这里和阮真荣比试。阮菲的修为明显高处阮真荣好几个等级。可是就算是阮真荣对阮菲有那么大的杀意,阮菲也没有记恨阮真荣,最后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这样的人,真的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你怎么在这?”阮菲突然从他房门中走了出来,阮南风怀疑自己看错了,阮菲边走变说,手里面好像还拿了个东西。 “我在里面等了你好久,你大半夜的坐在外面干嘛,赏月吗?”阮菲抬头看了看天,难怪李怀松说今晚要去赏月:“今晚的月亮还真的挺亮的,明天是一个大晴天吧?” 阮南风脑子“嗡”的一下,想起了几十年前,阮一心也说过同样的话:“今天晚上月亮这么亮,明天是一个大晴天吧?” 看来还真的是……阮南风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把脑袋埋在胸前,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有所成效,没想到都是空欢喜一场。 阮南风第一次听到青鬼说起阮菲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是狂喜。自己傻了十六年的女儿终于恢复正常了,苍天终于开眼了。他顶着家族中巨大的压力,撤回了对阮菲的追杀。 “没想到啊……没想到。”虽然有可能是师父的孙女,但是阮南风心里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女儿,自己和最爱的人的结晶,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 阮菲听到阮南风的喃喃自语,缓缓的伸出手,最后拍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叫了一声:“父亲?”这一声呼唤,像是一个漩涡,吸走了阮南风心中所有的难过。 他渐渐把头抬了起来,双眼泛红,目不转睛地盯着阮菲的眼睛。那双碧绿色的瞳孔如此清澈,正如他渴望在自己女儿身上看到的那般。 “你……刚刚叫我什么?”阮南风生怕自己产生了幻觉,颤抖着声音向阮菲求证。阮菲抠了抠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 天知道她刚才喊的那一声耗费了多大的勇气。 吃完晚饭两人分开的时候,阮南风的眼神就一直在阮菲的脑海中不停浮现。虽然阮菲心里觉得别扭,但是阮南风对他的好,她一直都记在心里。 阮南风对她的爱,不是一时的,而是持续了整整十六年。而在这十六年里,他一刻不停的付出,但是却没有收获一点回报。 这种痛苦,阮菲想象不到,这种绝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体会。 她刚才在过来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回去的安千山。她过去和安千山聊了一会,安千山问她:“你和一心,是不是来自别的地方?”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阮菲无处可躲。 任何谎言在安千山真诚的眼神中,都显得那么刻意,那么伤人。阮菲只好点头,把自己穿越过来的一切都告诉了安千山。 听完阮菲的阐述之后,安千山释怀地笑了出来:“一心果然没有骗我。他说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还不相信。” “没想到啊,没想到。”安千山的眼中,是再也不能遇到老友的悲伤,阮菲的心里好像被扎了一根刺,又疼,又无奈。安千山在回去之前,告诉了阮菲,之前他和阮南风的谈话。 “一心是我们俩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在南风的心里同样重要。”安千山的意思,阮菲明白,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阮南风的身边去。在离开的时候,阮菲向安千山保证:“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我肯定会带你走的!” “如果不能把你带走,我就把我爷爷带回来!” “他没有兑现的诺言,我会兑现。” “你相信我!” 安千山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阮菲的头,笑着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现在在阮南风的院子里,阮菲就这么被阮南风看着,心里那种酸胀的感觉又来了。 此时,阮菲其实已经释怀了。 如果没有阮南风这十六年来为自己打下的基础,没有阮南风对自己爱,那么她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可能还没开始,就被碧莲姐妹给杀了,更别说后来遇到柳佩青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是人性是相通的,感情亦是如此。那么阮菲的这一声“父亲”,根本没有必要思考那么多。 把这一切都想通之后,阮菲把背在背后的枇杷剥了一颗,塞到阮南风嘴里:“父亲啊~” 两人进屋之后,阮菲特别不见外的坐了下来,开始剥枇杷吃。阮南风以为阮菲还会再给自己剥一颗,眼巴巴地看着。阮菲实在受不了他那炽热的视线,扬了扬手里的枇杷:“你也想吃吗?”然后把面前的枇杷推到阮南风面前:“自己剥哈。” 阮南风咂咂嘴,胃口一下子就消失了。 吃完枇杷,看到阮南风也恢复了,阮菲擦了擦手,起身告辞了。阮南风惊讶:“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住在这。”他甚至连房间都给阮菲空出来了。 “但是我现在和阿青,还有拜长风一起住,他们还在等我回去。”阮菲的这句话无懈可击,阮南风只好闭嘴。阮菲安慰他道:“别担心,我们不是每天都要一起吃饭的吗?” “明天记得你请客哈~我先回去啦,晚安!”阮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门,阮南风无奈的摇头:“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不过柳佩青这件事可就很棘手了。” 阮菲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阮南风这么爱我,那他为什么还要命人追杀我?” 第一百七十章 心魔测试 第二天,赢下擂台的修士再一次聚集到试炼峰,昨天失败的人,也有人在离开之前,收到了欣赏他们的人的橄榄枝。 试炼峰上,昨天的那些擂台已经被撤除,这一大片空地显得空荡荡的。 昨天晚上阮菲回去之后,拜长风就拉着他问东问西,阮菲已经困得不行,拜长风还在她的耳边叨叨个没完。 “你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啊!”阮菲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拜长风,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拜长风不死心,在门外大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去找阮南风了?” “哗啦——”阮菲的房门被一股大力拉开,阮菲黑着脸从门里走了出来。“你跟着我?”阮菲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和拜长风虽然关系好,但是这不代表她的隐私可以被人随便窥视。 拜长风刚才还聒噪的嘴一下子就闭上了,阮菲没有放过他,比他说出实情。 “其实……你了之后,青鬼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拜长风眼睛乱瞟,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他说话吞吞吐吐,阮菲的手心“轰——”地一声,燃起了火焰,逼近拜长风的脸。 “是关于阮南风和阮家的事!”拜长风败下阵来,阮菲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她把拜长风拉到客厅坐下,柳佩青听到外面的动静,外套都没穿,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内衬就走了出来。 柳佩青坐下来之后,把青鬼和他们说的事情都告诉了阮菲。 “其实你爹当初派青鬼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你。”柳佩青记得关于阮菲的所有事,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阮南风虽然是阮家的家主,但是他为人比较孝顺,也就是比较迂腐,把家族的事情看得比较重,所以很听长辈的话。 当时他执意要娶阮菲她娘的时候,阮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同意的。但是那时候阮南风的修为已经很高了,阮家又必须靠阮南风支撑,所以最后商量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就是娶你娘的同时,也要娶他的二老婆!”拜长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也确实在理。“但是后来你的母亲被发现是别人安插到阮南风身边的奸细,阮南风也很无奈,把你娘交给了阮家人处置。” “结果可想而知,你娘死了。”阮菲满脸嫌弃地看着拜长风,拜长风和柳佩青也看着她:“你都不难过吗?”阮菲一愣,随口撒了一个慌:“谁说难过就要写在脸上的,而且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再伤心也要有个度吧?” 拜长风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柳佩青理解阮菲,他的母亲自打把他生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与其说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不如说他是整个柳家向上攀升的工具。 在娶了那两个女人之后,潘香薇的地位日渐攀升,因为她本来就是名门之后。但是阮菲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人,加上阮家人刻意针对她,那些日子可谓过得很苦。 在怀上阮菲的时候,阮菲她娘就被人发现了身份,阮南风也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爱自己的。可是阮南风心软,他舍不得自己这段一厢情愿的爱情,在阮菲降生的那一天之后,阮南风也尝试着挽回,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听完拜长风和柳佩青的叙述之后,阮菲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 她本来以为阮南风这辈子好歹也有个爱自己的人,但是没想到上半辈子竟然过得那么凄惨。那他在知道自己其实是阮一心孙女的时候,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柳佩青感觉阮菲从起床之后,整个人都特别没精神,关切地问道:“昨晚上没睡好?”阮菲苦笑一声:“何止是没睡好,我压根就没睡着。” “时间还挺早,要不要先睡会?”柳佩青说着,已经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阮菲“嗷呜”一声扑上去:“阿青你真好~” 闭上眼睛之前,阮菲提醒道:“等会叫我名字的时候喊我一下。” 昨晚上没睡好的不止是阮菲,还有看着一整盘枇杷核的阮南风。 不过阮菲是心累的,阮南风是高兴的。所以就算是一晚上没睡,阮南风早晨出门的时候也是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本来想来到试炼峰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阮菲,再次享受一下女儿叫他的时候的幸福。可是到达试炼峰的时候,发现阮菲已经躺在柳佩青的腿上睡着了。 柳佩青害怕周围的声音吵到阮菲,还特意帮阮菲捂住了耳朵。阮南风喉头一哽,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算了,中午的时候再说吧。 和安千山碰面的时候,安千山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正在往嘴里塞包子。这些是他让蓝景明从学院外的包子铺买来的,自从认识了阮菲,他现在已经是三餐不落了。 “前辈,早上好。”阮南风主动和安千山打招呼,安千山被突然出声的阮南风吓了一跳,一口包子差点没把他送走。 “早啊,咳咳。”安千山赶紧喝了一口水,看了看精神饱满的阮南风,疑问道:“你这幅样子不对啊,昨晚上想通了?”阮南风难得的笑了起来,安千山感慨:这都多少年了,我都要忘记这孩子还会笑了。 “昨晚上菲儿叫我了。”阮南风从安千山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啃。安千山才刚缓过气来,差点又被呛到了:“你说什么?阮菲叫你?”安千山拿包子的手都有些哆嗦:“叫你啥?” 阮南风没有回答,安千山看他已经沉浸在幸福当中,也没有再问。 叫啥?还能是啥? 不过阮菲的接受能力这么快,倒是安千山没想到的。不过好像也没啥问题,毕竟阮南风也确实为她付出了很多。阮家的那帮老菜帮子,可是真的难搞。 阮菲从柳佩青的腿上醒过来的时候,原本闲散在四处的参赛者,现在已经排好了队伍,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醒了?”柳佩青帮阮菲整理好了头发,柔顺的高马尾一直扫到柳佩青的腿上,这一点点酥麻的感觉在柳佩青的身体中荡漾开来。 阮菲揉了揉眼睛,靠在了柳佩青怀里,问道:“他们在干嘛?”柳佩青抱住阮菲,回答道:“今天的内容是测试我们的心魔。”“心魔啊。”阮菲打了个哈欠,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不就是心魔嘛,自己能有啥心魔。就是不知道柳佩青…… 上一次自己要帮他修复经脉的时候,他都那么抗拒,那么这次的心魔岂不是要把人给整崩溃? 阮菲抬起头,看着柳佩青的侧脸:“这个测试,会不会对你产生影响?”柳佩青的表现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困扰:“我已经和怀清长老他们说过了,这项测试我放弃。” “放弃?”阮菲惊讶,“放弃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柳佩青从衣兜里拿出了令牌,是他们前天到这里的时候,蓝景明和蓝季同交给他们的。只是柳佩青的令牌现在和阮菲的有些不同,上面的字好像被磨掉了铁锈,已经变成金色的了。 “只要我参加了昨天的擂台赛就行了,我进踏云学院不过就是需要个理由。” “那你昨天还……” 说起这个,柳佩青有些尴尬:“我其实没用力,但是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 阮菲明白了,毕竟柳佩青在那么多门派摸爬滚打过,根本不需要再进来学习。 天字二层的修为,放在整个江湖上,都是吊打一片的存在。 “你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阮菲赖在柳佩青怀里不走,“等会就让安爷爷给我通过。” 凡事都听阮菲安排的柳佩青,这次意外的没有同意。 “小姐,我有个请求。”柳佩青看着远处的队伍,阮菲没想到柳佩青竟然也有让自己帮忙,好奇问道:“什么请求?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我想,小姐你拿到这次的第一,打败柳家的所有人。” 阮菲挑眉:“如果只是打败柳家的人,根本不需要我拿第一吧?”柳佩青摇头:“柳家在偷袭了那么多门派之后,得到的东西几乎都用到了那些直系血脉的弟子身上。” “柳安玉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他身上的法器灵石不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样啊……那还是有点意思的。”既然是陷害了她家阿青的人,那自己肯定是要帮阿青报仇的。阮菲抬头问:“那我赢了之后呢,你有什么愿望吗?” 本来阮菲是要许愿帮柳佩青恢复内丹的,但是现在他的内丹已经有方法恢复,那么阮菲的愿望就已经实现,冠军不冠军的已经没啥意义了。 这次柳佩青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说出一个答案:“要不,给青鬼一个礼物?”阮菲没想象到柳佩青想到的竟然是青鬼:“可是青鬼不愁吃不愁穿,他还需要什么礼物?” “也对。”这下柳佩青可犯了难,阮菲笑着说:“反正明天才结束,我们今晚上再想想?” “嗯。” 阮菲去排队的时候,队伍已经减少了一半的长度。看来这个测试还挺快。阮菲心想。 各个受邀而来的前辈们,现在都站在队伍的另一头,看着那些前去测试心魔的人。每一个排到的年轻修士,在那一大波前辈的注视下,难免会紧张,有心灵脆弱的,走都不敢往前奏。负责这项测试的长老们只能一个个安抚,心里不住的叹气。 刚才阮菲离得远,视线又被别人挡住,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等到自己也排进来,才发现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人,还没开始,就已经是瑟瑟发抖。 严重的,套在外面的外袍都能看见明显的抖动。 这得是有多可怕啊…… “啊!!!”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队伍中的很多人被吓得浑身颤了三颤。阮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伸出头朝前面看去。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面色惨白,口吐白沫,被旁边的踏云学院学生抬了下来。路过阮菲的时候,阮菲好像听到他嘴里在说些什么,但是听不太清。 这下就连阮菲都有点心虚:怎么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测试什么心魔,等会自己不会看到什么鬼怪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忆 说起阮菲最害怕的东西,非小时候看到的恐怖片莫属。 阮菲的妈妈是一个对鬼怪十分麻木的人,但她又想追求刺激,就特别喜欢拉着那时候才几岁的阮菲,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恐怖片。吓的阮菲闭上眼睛全是没有腿的东西,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只能晚上去找她妈妈。 没想到这种举动不但没有激起阮菲妈妈的感同身受,她甚至还爱上了阮菲半夜找她睡觉的感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给阮菲弱小无助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应该不会吧……”阮菲安慰自己,不是说是心魔吗,怎么可能会是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个!”终于,阮菲的前面已经没人了,她是整个所有参赛者中的最后一个。“咕——”阮菲吞了一口口水,刚才还自信满满,现在已经被自己吓的有些退缩。 阮菲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碰水。裁判竟然是蓝景明和蓝季同。 “请把双手放进水里。”虽然已经是熟人了,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那些已经测试完,但是并没有倒下的修士,此时瞪圆了自己的双眼,看着昨天出尽风头的阮菲。 这张桌子正好摆在了阮南风他们站台的下面,但是他们好像是嫌位置不好,愣是挤到了桌子的后面。要不是有别人拦着,他们怕不是要把参赛者团团围住。 “二小姐,不要害怕,早死早超生哒~”青鬼站在阮南风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那里煽风点火。阮菲恨得牙痒痒,可是现在却脱不了身。 不知道阮家另外三兄妹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好像很早就做完测试离开了,阮菲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 但是看他们昨天看自己的那副表情,今天竟然甘愿错过这么好一个看她笑话的机会,看来他们自己也不好受。 柳佩青照顾阮菲的面子,并没有走上前来,但是他也很好奇,站在一个阮菲看不见的角落,悄悄观察阮菲的表情。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看到鬼怪嘛……阮菲最后一次给自己打气,撩起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双手伸进了水里。 在阮菲的手伸进水里的一刹那,盆底的法阵亮了起来。法阵很快就包裹住阮菲的双手,下一秒,阮菲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围观的众人看着阮菲那一脸赴死的表情,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而已,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阮南风的心,在阮菲深呼吸的时候,也跟着被提了起来。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测试,但是阮菲要是走不出来怎么办,要是她真的害怕怎么办。青鬼看着阮南风紧张的表情,十分想笑,但是怕被打,最后憋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法阵在阮菲的手上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就慢慢褪了下去,这标志着阮菲已经走出了心魔。阮南风吊着的心也跟着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他又忍不住好奇:刚才阮菲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整个过程,水盆里的水都没有丝毫波动。 有人突然说道:“水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是不是作弊了?”说这话的人声音放得很低,但是还是一字不漏的被周围的人听见了。别的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蓝景明和蓝季同也觉得奇怪,上前检查这个法阵是不是出错了。 “没问题啊,但是水为什么那么平静?”阮菲杵在原地,要走吧,好像自己的结果还没有写上去,留下来吧,只能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质疑。 最后还是安千山亲自上来查看,他让蓝景明把手伸进水盆里,蓝景明没想到那么突然,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不……不要了吧,这个也太恐怖了。” “你不想给阮菲证明清白吗?”安千山故作严厉,蓝景明还是扭扭捏捏。要是测试别的还好,但是这个可是心魔啊…… 一直站在原地的阮菲突然提议:“要不谁怀疑谁上?这样有了自己的切身体会,才能清楚我到底有没有作弊啊~”最后一个字的语调还带了点俏皮,刚才还在讨论的声音陡然消失了。 开玩笑,那可是心魔啊!要丢脸也不是这么丢的。 一个女人突然说了一句:“让他来试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那个女人看去。这个女人正是昨天输给阮菲的月小桃的母亲——月夫人。 只不过这次并不是月夫人亲自上场,而是她带着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是知道这个法阵的恐怖之处,浑身抖得不成样子,说什么也不敢去试试。月夫人的话已经说出口,怎么可能让一个仆人丢了他们月家的脸。于是这个可怜的仆人在月夫人狠厉的目光之下,颤抖地把手伸了进去。 法阵还是像刚才那样,迅速包裹住了那个人的手。 突然,那个人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但是他的手被法阵束缚,根本抽不了身。此时,水盆里的水也开始波动起来,但是阮菲仔细一看,装水的盆根本就没有动静,就只有里面的水在波动,溅起一朵朵水花。 法阵从那个人的手中褪去的时候,那个可怜的人已经神志不清,口吐白沫,倒在了阮菲的面前。 “我去……”阮菲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这人怎么回事?” “他是看到自己的心魔,害怕了。” 阮菲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她刚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心魔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被抬下去之后,也证明了法阵的作用是存在的,阮菲并没有作弊。水落石出之后,蓝季同在名单上写下大大的两个字——通过。 这就是今天一整天的测试内容,很简单,但是需要给别的修士一点时间,用来修复心灵的创伤。 阮菲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青鬼走了过来,恭喜她道:“二小姐厉害啊,这么冷静?”他已经做好看阮菲笑话的准备了,可惜结果让他很失望。阮菲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呸呸呸。” 阮菲伸出舌头连呸三下,突然看到阮南风朝这边走了过来,吐在外面的舌头“呲溜”一声收了回去。阮南风走过来,他刚才远远的就看见了阮菲不雅观的动作,眉毛拧在一起:“大庭广众吐舌头,你还当你是小孩子?” “哎呀,习惯了。”阮菲把手背在身后,衣服好好听话的样子。阮南风也只是嘴巴上说说,没有往心里去。柳佩青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想问阮菲要不要回去。 他走过来的时候,腰上的青霜刀若隐若现。阮南风一直感觉这把刀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柳佩青和自己有什么联系,这件事情一直思考无果。 由于阮南风还要回去照看另外三个孩子,只和阮菲简短的聊了几句,说自己中午没法赴宴了。阮菲夸张的点头:“明白,你先回去看看他们吧。” 阮南风蹙眉,阮菲怎么没有挽留他的意思? “你好像很高兴我不去?”阮南风心里不爽,不爽就是要表现出来。阮菲还在点头,突然停了下来,感觉脖子被卡了一下。“没有啊,你不光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也是那三个人的父亲,这很正常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阮南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味。哦,原来是自己舍不得,那没事了。 阮南风走之前吩咐青鬼看好阮菲,不要让她再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动作来。青鬼很严肃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转过头就和阮菲和柳佩青有说有笑。 “果然还是自己太放纵她了。”阮南风走的时候不禁感慨,然后听到阮菲在他身后喊了一句:“晚饭记得要来啊~今天可是你请客啊父亲!” “哼,小姑娘家嘛,放纵一点是应该的。” 这句话喊完之后,青鬼看着阮菲,若有所思:“怎么改口这么快?不怕阮南风再杀你?”阮菲摊手:“何必那么在意这些仇恨,关注现在不就行了?” “没错,不要活在过去的束缚中。”柳佩青揉了揉阮菲的头,赞同道。青鬼好像被这句话击中,脑海中迅速闪现出童年的记忆。不要活在过去的束缚中吗?青鬼笑了出来,把手搭在柳佩青的肩膀上:“那可有点难了啊。” “困难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你不想去解决困难。”阮菲突然背起了心灵鸡汤,把青鬼惹得哈哈大笑:“你现在这么轻松,可别忘了明天的比赛。” 阮菲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每一天的内容:“明天是要比什么?”柳佩青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规则和比赛内容。 “明天也是擂台赛,但是和昨天的不一样,明天的强度很大。”柳佩青把规则全都念了一遍,阮菲感觉很有压力:“你的意思是,明天的擂台赛还有时间限制?” 青鬼也说:“毕竟这又不是什么选拔赛,只要参赛者突出自己的能力就行了。”难怪柳佩青要对自己用“请求”两个字,看来还真的要费一番功夫啊…… 酒足饭饱回去之后,阮南风潇洒的付完账,阮菲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果然每个人最帅的时候,都是在结账的时候。 其实这点钱对阮南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阮菲很高兴,阮南风也乐得能用这么点钱让阮菲高兴。 安千山还是叫上阮南风去喝酒,经过昨晚之后,两个人好像都放下了心事,难得喝的这么畅快。阮菲已经窝在房间里修炼一天了,这个时候又吃的那么饱,根本不想再动弹。 “嗝,我不行了,我好撑啊。”阮菲躺在房间内的软椅上,整个人都升华了。蓝家兄弟今晚上也是埋头苦吃,现在撑得不行,晃晃悠悠起身告辞。 拜长风白天出去玩耍的计划已经泡汤,阮菲和柳佩青不出去,他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最后也只能待在小院子里。于是他化悲愤为食量,和吃肉的玄影交换了一个眼神,今天不把这些菜吃完绝不罢休!于是现在都还奋战在第一线。 剩下的只有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人喝酒比较多,又都是千杯不醉的类型。看着房间内一排排快要撑破肚皮的人,无奈的笑出声,开始探讨起修炼的事。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吵闹了起来,好像有人在打架。 柳佩青和青鬼站起来,推门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欺凌弱小的月小桃 阮菲躺在软椅上思考人生,今天的心魔测试,她越想越糊涂。 为什么别人看到的是心魔,而自己看到的却是这个身体的记忆?而且那些记忆之前明明还很模糊,只要自己不去细想,根本就想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自从通过那个测试之后,那些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根本由不得她不去想。 这十六年间发生的事情,像是电影般在自己脑海中回访。阮菲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还好之前这个身体傻,只能记清自己看到的人。潘香薇倒是确实记不清了,但是阮南风的脸……在阮菲的脑海中越来越深刻了。 “好烦啊……”这不就是等于要把阮南风的那些付出强塞给自己,让自己无处可避嘛。“玄影!”听到主人的召唤,玄影立刻放下嘴里的肉,抬起头摇着尾巴看向阮菲。 阮菲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玄影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嗷呜”一声,整个身体缩到更小,完全变成了一只小奶狗,跳上阮菲的肚子就趴了下去。 灵兽就是这点好,可以自由地变大变小。阮菲揉了揉玄影柔顺的毛,心里舒服了一点。闭上眼睛,重新回到记忆中的世界。 柳佩青关上门之前回头看了看阮菲,给拜长风使了一个眼神,拜长风点头,柳佩青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二楼,发生冲突的地方则是酒楼的大厅。 刚才酒楼中的欢声笑语全都被嘈杂的吵闹声冲散。柳佩青关好门之后,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走到青鬼旁边。 两人倚在护栏上,看着楼下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伙人。 李怀松和他的朋友们正好从门外走进来,白天那个测试实在是太要命,想要过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没想到踏进门槛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正要离开的月小桃他们。 更倒霉的是,李怀松的一个朋友不小心被月小桃那边的人撞了一下,被月小桃抓住了把柄。那个人非要李怀松他们跪下来道歉,但是这件事本来就是月小桃他们先找的茬,月怀松他们怎么可能道歉。 于是两拨人就这么吵了起来。渐渐的,骂战已经不能满足月小桃,于是有人趁乱动起了手。 青鬼看着楼下已经打起来的那堆人,啧啧道:“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戏码我起码三年都没见到了。”柳佩青看着李怀松和月小桃在这么狭窄的空间斗智斗勇,也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这一切都苦了这家酒店的老板。生意被打扰了不说,还沾染上了一身的晦气。 但是修士之间要打,他一个酒店老板也拦不住,只能躲在厨房的门帘后面,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李怀松他们那边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 他们人少,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不高。月小桃虽然输给了阮菲,但是人字四层的修为在那摆着,教训李怀松他们几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酒楼里现在已经是看热闹的看热闹,看不起热闹的已经从后门溜掉了。眼看着大厅已经是一片狼藉,李怀松那边的人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纷纷被月小桃那边的人打翻在地,只有李怀松一个人苦苦支撑。 直到李怀松手中的剑被月小桃亲自折断,李怀松终于还是背着一身的伤,单膝跪在了月小桃的面前。 月小桃一脚踢飞了李怀松的剑,睥睨着面前的李怀松:“要是你们肯好好道歉,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月小桃从昨天开始就窝了一肚子火,但是自己技不如人,不好发作。 谁让他们要自己往枪口上撞,正好做了自己出气的沙包。 李怀松擦了擦自己嘴边流出的鲜血,手中的剑也只剩一半,但是他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说道:“血口喷人,你以为你赢了我们就能颠倒黑白吗!” 话还没说完,李怀松的脸又被月小桃的链刃打了一记,刀刃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可怖的伤口,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李怀松的身体终于是承受不住,脚步虚浮,直直地向后仰去。 剑也被折断了,还身受重伤,自己今天也还没有收到踏云学院的通知,看来一切都要在这里结束了。 “父亲母亲,孩儿……”李怀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背后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接住。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当属今天下午还向人家道歉的李怀松。 “柳佩青!?” 酒楼中顿时一片哗然,没人能想到这个冷血无情的大魔头竟然会出手帮忙。 还在楼上看戏的青鬼把手放到护栏上,一只手拖着下巴:“我青鬼大人胸襟宽广,这次的风头就让你出吧。” 李怀松不敢相信出手的竟然是柳佩青,使劲眨了眨眼睛:“这竟然不是幻象?”柳佩青皱眉,手上力道一松,把李怀松带到了一张幸存下来的凳子旁边。李怀松浑身无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月小桃没想到柳佩青竟然也在这个地方吃饭,更不会想到柳佩青会帮李怀松。 “想不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光明磊落,背地里竟然和这个魔头搅在一起。”月小桃诬陷李怀松,动手之前,肯定要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撇干净。 酒楼里顿时流言四起,柳佩青虽然参加了这次比赛,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就可以既往不咎。群众往往是盲目的,只要不给自己惹祸上身,才不会去理会自己听到的消息是真是假。 李怀松想否认自己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但是迟迟说不出口:我下午的时候明明才骂了他,怎么现在竟然出手帮我?这是什么情况? 柳佩青一向不屑于和月小桃这种人耍嘴皮子。一是没必要,二是浪费时间。 对付他们这些人,青霜刀便足够了。 还没等柳佩青真的出手,月小桃那边就先发动攻势。 月小桃背后的人好像要摆出什么阵法,脚底下正在快速移动,想要把柳佩青团团围住。这也算得上是打败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的一个办法。 通过阵法的加成,把许多人的力量结合到一起,放大每个人的修为。 柳佩青见过的阵法不算少,怎么可能会给月小桃机会。在阵法还未形成之前,青霜刀出鞘,以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速度,在那些人之间绕了几个来回,留下一道耀眼的白色刀光。 众人甚至看不清柳佩青是何时出刀,何时收刀。白色刀光过后,还没有形成阵法的那帮人就已经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柳佩青超群绝伦的刀法震惊,月小桃和李怀松更甚,他们就在柳佩青的面前,可是根本看不见柳佩青是如何出手,更可怕的是,柳佩青根本没有用到灵气,仅凭这一把刀,就破了所有人的凝气。 月小桃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和她一起出来的这些人,都是月夫人派来保护她的。修为的高低自是不用说,要不然怎么可能把李怀松他们打趴下。 就是凭借着这些护卫在场,月小桃才敢出言挑衅柳佩青。可是没想到,这场胜负竟然这么快就已经结束。 “你……你内丹不是被锁了吗?”月小桃声音颤抖,头顶发凉,额头冷汗直流。看着柳佩青冷若冰霜的脸,月小桃差点连武器都握不住,更别说刚才的那股傲气,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办,他要杀了自己吗? 柳佩青扶住李怀松之后,位置便再也没有移动过。可是他给人的压迫力确实实实在在的,他就是有那种能力,自己岿然不动,周遭的人都会被他的气势折服。 青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记下了柳佩青的一言一行:“原来还能这么出风头,学会了学会了。” 柳佩青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人,又把目光转向月小桃,开口道:“向他们道歉。”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李怀松他们。 月小桃一愣,看了一眼还在酒楼里看戏的人,咬了咬嘴唇,嘴硬道:“哼,你个魔头还想伸张正义,是不是封你内丹还不够,还要让柳家人挑断你的经脉,让你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废人?” 不光是月小桃这么认为,酒楼里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想。柳佩青刚才明明没有用灵气,为什么还是可以那么轻易的打败那些人,是不是锁了他的内丹还不够? 但是这些人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毕竟当初说放过柳佩青和柳家的也是他们,现在出来说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一直在看戏的青鬼看不下去了,他确实是知道月小桃平时蛮横惯了,可是这不是在月家,她脑子有问题吧? “喂!月小桃!”二楼的青鬼突然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你口中的魔头,可是我们阮家的客人,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放尊重点,” 此话一出,激起了更多人的议论。柳佩青什么时候成阮家的客人了,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不知道吗,昨天下午的时候,阮家二小姐可是亲自出面,让别人给柳佩青道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纷纷表示惊讶:“阮家二小姐不是傻子吗?” “什么傻子,人家又好看又厉害,我和你们说啊……” 于是看客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昨天下午,阮菲的冲冠一怒为蓝颜上去了,没人再应和月小桃。 月小桃见自己的大势已去,眼前的柳佩青还在咄咄逼人:“道歉。”柳佩青的这句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月小桃被逼的眼眶都红了,跌坐在地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上去是那么娇弱。 还在八卦的人都被此时楚楚可怜的月小桃吸引了目光,柳佩青还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青鬼看了都要佩服柳佩青。 只要对方不是二小姐,别说是月小桃这种火辣的美女,恐怕就是天仙下凡,也难以动摇柳佩青的心。 李怀松没想到柳佩青出手,竟然真的是为了自己讨回公道,心口一热,想站起来道谢。可是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柳佩青,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月小桃还是拧不过柳佩青这颗千年的铁树,眼泪花花的向李怀松道了歉,哭着抛出了酒楼。在场的人无一不感慨:“能见到这么蛮横的月小桃道歉,真是世间奇景。”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收买 李怀松众人被带到柳佩青住的小院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柳佩青竟然和阮菲是住在一起的,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阮菲,还被酒楼的老板拉着索赔。看着面前的密密麻麻的账单,阮菲忍不住把脑袋放到了账单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己不过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怎么起来之后行情就变成这样了!? 酒楼老板知道阮菲就是阮南风的二女儿,在这个地方做生意的人,没有点眼力见都做不起买卖。当阮菲打开门要走的时候,酒楼老板还是壮着胆子迎了上去。 “阮小姐,您的客人刚才砸坏了我店里的东西,您看是不是……”老板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阮菲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脑子“嗡”的一下,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柳佩青和青鬼先回去了,拜长风也在出门之后一溜烟跑了,现在就剩下忠心耿耿的玄影陪着自己。“还是你听话。”阮菲欲哭无泪,陪完了钱之后,把账单折好,揣回了暂住的小院子。 还没有进门,阮菲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声惨烈的嚎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一路小跑回去,推开院门,还没来得及问发什么了什么事,就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拜长风正在给他们包扎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第二次疑惑道。柳佩青正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了过来,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阮菲气得咬牙切齿:“原来是月小桃!” “真是欺人太甚!”阮菲把账单死死地攥在手里,眼里快要喷火。李怀松坐在门口,他在这些人当中伤的最重,索性现在已经被拜长风包好了。 阮菲一进来,他就看到阮菲气哼哼的模样,站起来向阮菲赔礼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阮菲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反正也不需要她动手,没有什么可麻烦的。 “我只是去给钱而已,你要谢就谢阿青和拜长风吧。”阮菲一眼看过去,整个客厅,加上李怀松,足足有五个人。这些都是被月小桃的那帮手下给打的。 李怀松脸上的伤口特别显眼,阮菲看着有些扎心。李怀松不知道是阮菲给他们垫的后,心里很是愧疚:“这次酒楼损失巨大,你肯定赔了不少钱吧?” “这个啊,其实还好,”阮菲打开账单看了一眼,“几乎都是些桌子板凳,其中一个花瓶最贵,总共赔了有五十两银子吧。”李怀松被这个数字惊呆,但还是说:“这些钱,李某会还给你的。只是我现在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钱,还请阮小姐再多宽限点时间。” 阮菲还在清点自己到底赔了多少,没有注意李怀松的话,抬起头问他:“不好生意,刚才没注意听,你说什么来着?”李怀松的身体僵了僵,脸色有些尴尬,又说:“我说这五十两……” 这回阮菲听见了,她大手一挥:“没事,不用你赔。”说完,阮菲从兜里拿出一个钱袋,扔到了李怀松的面前:“这个给你。”李怀松没有拿,问道:“这个是……” “这些是我从那些被阿青打趴下的人身上搜到的,本来我都要走了,但是酒楼老板给我提了个醒,我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人。”阮菲呲着牙笑道,“反正都是他们干的坏事,也不算是抢。” “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了。” 就算是抢,他们能拿我怎么着? 李怀松心里的疙瘩这才消失,感激地接过了钱袋。 没多久之后,李怀松的朋友们也相继被包扎好,他们起身准备告辞:“今天外面五人能从月小桃手中脱险,全靠你们三位。之前是我们胡乱听信了谣言,才会误会柳兄。” 五个人齐齐向柳佩青道歉,柳佩青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阮菲看着李怀松背后空荡荡的,问道:“我记得你和我打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把剑啊。”说起那把剑,李怀松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悲伤。其余四个人上前安慰他,其中一个给阮菲说出了实情。 “意思是,你的剑被月小桃折断了?”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这月小桃,下手也太狠了,“那你明天的比赛怎么办啊?”李怀松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向阮菲他们行了个礼:“明日的比赛,就看我的造化了。” 看得出来李怀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阮菲蹙眉,法器这种东西确实不太好弄,毕竟每个人的法器都不尽相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阮菲又不可能飞回踏云城把刀一笑喊起来。 “嗯……这确实不太好办啊。”柳佩青让阮菲不用为自己操心,今天能得救于柳佩青,已经是万幸了。柳佩青也不希望李怀松明天上场的时候没有武器支撑,李怀松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就这么折在这里,确实太划不来了。 “对了,我想到一个方法。”柳佩青灵光一闪,提出一个建议,他问李怀松:“你的那把剑,能用别的什么代替吗?”李怀松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法器都很贵,我身上确实……” 刚才他已经把钱袋里的钱给了一部分给拜长风,感谢他帮他们包扎伤口,没有拜长风的话,他们现在可能站都站不起来。 阮菲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突然特别阳光的笑了起来,对着拜长风:“刚才你收下的那些钱?”拜长风在一瞬间明白过来阮菲的意思,脸拉的比长白山都长,捂住自己的口袋,发誓要做一个铁公鸡。 “哼,小气!”阮菲双手叉腰,看了一眼柳佩青,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说完,她让李怀松的朋友在这里再歇一会,自己带着李怀松和柳佩青出门去了。 剩下的四个人和留下的拜长风面面相觑,看着一只黑狼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一个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你们……想试试我最新研制的药膏吗?”看着拜长风脸上诡异的笑容,那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唾沫。 李怀松被阮菲和柳佩青带着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武器铺门外。 这家武器铺的老板,正是阮菲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看不起阮菲那家店。 老板一看到阮菲,就想起那天自己正是瞎了眼睛,把这么有钱的主给放跑了。今天一见到阮菲,老板就迅速贴了上来。 “贵客想要买点什么武器啊?”老板搓着手,满脸堆笑。阮菲和柳佩青倒是习惯了别人的这副模样,只有李怀松不太适应。阮菲让李怀松随便选,先把明天的比赛应付过去再说。 李怀松四处看了看,这家武器铺的法器都贵的吓人,还真的应了老板当时的那句话:“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买得起的。” “这些……太贵重了,李某受之有愧。” 阮菲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但是也还在自己接受的范围之内:“这有什么有愧的,我看你也是胸怀大志,心胸坦荡的人,你难道不想赢明天的比赛?” “这……”李怀松无言,他家里并不富裕,甚至能算得上贫穷,自己这次能来参加比赛,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本来自己是很珍惜这次机会的,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柳佩青在店里面兜兜转转,把墙上的,兵器架上的,柜子里的都挨个瞧了个遍,最后伸手拿下来一把剑。 “试试这个。”柳佩青把剑塞到李怀松手里,由不得李怀松反驳。 柳佩青选的这把剑,模样看起来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既然是柳佩青亲自选的,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客人真是好眼光。”老板凑上来介绍自己的商品,“这把剑是上个月新鲜出炉的好宝贝,是踏云城最好的铁匠打造的,到现在都没有认主。” 阮菲心里想:可不是吗,认主了还会在这挂着? 李怀松抽出长剑,剑身经过细致的打磨和反复的敲打,印上了玄妙的花纹,在烛火下闪耀着光泽。一看就比李怀松之前的那把剑好太多。 阮菲觉得很满意,问柳佩青:“这把剑如果送给他,是不是就等于认他做主人了?”柳佩青点头:“这种法器虽然不似你我手中的刀剑一般,但是一旦被买了下来,和它的主人经过一晚上的灵气交流,就会彻底成为那人的法器。”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李怀松听到两人的谈话,这是铁了心要把这把剑送给他,这他怎么承受得起。阮菲眼神一凌,恐吓李怀松:“你看不起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怀松赶紧解释,“这把剑太贵重,我配不上的。”阮菲的眉毛都不相信李怀松的话:“法器还有配不配得上的?”柳佩青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附和道:“自己喜欢就好。” 李怀松不可能不喜欢手里那把剑。他拿来参加比赛的剑,是村里最好的铁匠打造的,光是铸剑时嵌进去的灵石,都是李怀松和他的朋友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只是在这把剑面前,都显得那么廉价。 “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收下?”阮菲不明白李怀松的脑回路,难道是……“没关系!就当时我们交了朋友,我和阿青送你的礼物。” 这句话把李怀松打懵了:“朋友?”哪有昨天还在说人家坏话,转眼就和别人成为朋友的啊? 阮菲和柳佩青倒是真的没有介意李怀松:“要是我们恨每个说我们坏话的人,我们这辈子就不要学任何东西了,整天咒骂别人都来不及。” “既然你也相信阿青并不是那样的人,就说明你还是很有前途的。”阮菲的嘴又开始跑火车,柳佩青赶紧拉了她一把,对李怀松说:“喜欢就买。” “啊对了,要不也给你的朋友也买点?”阮菲提议,李怀松才刚接受了这份大礼,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自己突然就多了一个朋友。阮菲的这句话又把他惊到了,他想摆手拒绝,可是柳佩青已经拿着其余四把剑走了过来,一股脑全塞给了他。 “但是你要自己拿回去,我们不负责帮你们拿礼物的。”阮菲大手一挥,特别豪迈,“阿青!给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的药丸 正在客厅被拜长风逼着试药的四个人,此时正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拜长风一脸狞笑,手里拿着崭新的药瓶,里面装的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新药。 “不要害怕啊,这个药活血化瘀,对付你们这样的伤口有奇效的。”拜长风循循善诱,但是被其中一个人戳穿:“既然这么好,那你刚才为何不给我们用啊?” 拜长风被噎了一下,自顾自跳过了这个话题:“反正你们现在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不如让我们来试一点更刺激的。” “不要啊!”四个人瑟瑟发抖,这药果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这个人肯定在糊弄他们! 眼看着拜长风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阮菲第一个推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拜长风在欺负他们,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拜长风心中一惊,赶紧把自己的药瓶藏在身后,但是阮菲已经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过拜长风的药瓶。 那四人看自己终于是获救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柳佩青和李怀松走在最后,特别是李怀松,怀里的四把剑,加上他要上的那把剑,五把剑的重量加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好不容易搬了进来,李怀松把手里的剑往桌子上一放,其余四人都围了上来。 他们是知道阮菲和柳佩青带着李怀松去买法器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买了这么多。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呼……”这么一长段路走过来,李怀松赶紧自己的手都快要废了。其余四人没想到自己还有,心中大喜,纷纷拿起剑比划起来。 他们五人,包括李怀松在内,其实都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看中,其中只有李怀松留了下来,参加明天最后的比试。但是作为一个修士,不管自己的实力有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获得一把更好的法器,始终是令人高兴的。 李怀松和另外四个人再三谢过阮菲他们之后,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拜长风还是没有抢回自己的药瓶,阮菲的体力太好了,根本跑不过。 “你……你把它还给我!”拜长风气急败坏,阮菲已经打开了药瓶,用手在瓶口扇了扇,闻到一股味道。 这股味道和阮菲在白凰城闻到的那个味道很像,她问拜长风:“你这个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在白凰城拿到的?”拜长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戳穿了,支支吾吾不肯说。 柳佩青此时刚好已经洗漱完毕,路过客厅。阮菲冲着他摇了摇手中的药瓶,柳佩青走过去闻了闻,说道:“这不是凤凰草的味道吗?” 感情什么活血化瘀都是骗人的,阮菲的眼睛眯了起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想好了?”拜长风冷傲地哼了一声,还是屈服在阮菲的淫威之下:“这确实是用凤凰草做的……” 原来上次从白凰城回去之前,拜长风就从山谷那里得到了一株凤凰草。但是当时阮菲和那拨人打得激烈,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后来回到家的时候,拜沙发现了凤凰草,于是教了拜长风一个用凤凰草调配药剂的方子。 “这个方子真的是活血化瘀的,你们相信我!”拜长风垂死挣扎,他师父确实是这么告诉他的。阮菲摇了摇药瓶,把药瓶中的几颗药丸倒在了桌子上。 白色的药丸只有豌豆那么大,咕噜噜滚到桌子上,还有点可爱。 阮菲又问:“真的只是活血化瘀?凤凰草那么贵,你就拿它来做了个跌打药?”拜长风再一次被噎住。柳佩青拿了一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里面不止有凤凰草,还有伽罗兰和艾草。” “你不是说伽罗兰是功法吗?” “确实是功法,但是此伽罗兰非彼伽罗兰,这个伽罗兰是来自西域的一种草药,确实能够疏通血脉,达到活血化瘀的作用。” “只是这颗药丸里面放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听完柳佩青的话,阮菲又把目光转向了拜长风。拜长风心虚地抠着手指,这才告诉阮菲和柳佩青,这药丸真正的作用。 这个药丸是以凤凰草为主,添加了其他一些舒筋活络的药材,用来扩大凤凰草的作用。伽罗兰就是其中之一。 伽罗兰这位药,和那与它同名的功法一样,能够把任何一味草药的功效放大。但是副作用也是有的——如果不控制好量,很容易就会使人血管爆裂致死。 “这么危险的药,你竟然想让李怀松他们试?”阮菲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警告拜长风,既然拜长风敢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敢让他们试,肯定也是留了后招的。” 拜长风又拿出另外一瓶药,放到了桌上:“这是我师父交给我的另一个方子,我已经做好了。” 他把瓶子倾斜,里面倒出来另一种黑色的药丸:“这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特意调配出来的药。在血管爆裂的时候,吃个三颗,就能在短时间内让血管恢复正常。” “这么神奇?”阮菲拿了一颗在手里看。“当然,速度比不上你的自愈速度,但是对试药的人来说已经够了。” 柳佩青看着眼前的这两种药丸,若有所思,问道:“这个黑色的药丸,或许能帮小姐暂时恢复被灵气割开的伤口?”拜长风却说:“这种方案我倒是想过它的可行性,但是阮菲当时被割开的可不止血管。” “这倒也是……”柳佩青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眼里是化不开的忧郁。聒噪的拜长风也没有再继续,客厅内突然安静了一下,配合着外面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阮菲觉得有些吓人。 “不要那么悲观嘛,至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阮菲试图安慰他们,但是好像起到了反效果。柳佩青和拜长风也认识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了,打折哈哈聊起了别的事。 拜长风问阮菲:“今天为什么要给他们买武器,明明治好他们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阮菲摇摇手指,说拜长风还是太年轻:“这叫策略。” “李怀松他们和我们非亲非故,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江湖上肯定会有小撮人会开始传这件事,那么肯定会有人去问李怀松他们。或者有人问他这把剑是怎么来的,那时候,李怀松这种人肯定不会撒谎,就会说出实话。” “你的意思是,要借李怀松他们的口,开始传青仔的好?”拜长风有些不相信,阮菲敲了敲她的榆木脑壳:“群众的力量是很恐怖的,既然我们不能阻止流言,那么我们就主动创造流言。” “而且送剑的话,又是他此时最需要的东西,他心里肯定会很感激。送他那些朋友,则是为了表现的自然,没有那么刻意,打消他的估计。而且法器这种东西又十分显眼,不愁没人会问的。” 阮菲说完,拜长风恍然大悟,鼓着掌说:“高啊,实在是高……”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难多心眼。哎呀!”拜长风护住自己被打的脑袋,阮菲怒瞪:“什么叫心眼,这叫策略!” “好好好,策略,策略。” 不过柳佩青其实也没有想到,阮菲在知道李怀松的剑断了之后,立刻主动说要给他买,原来竟然在这等着呢。 “李怀松那么多朋友,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比我们不知道高了多少倍。还好今天有月小桃给我们创造机会,不然这个时机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阮菲笑得十分阴险,拜长风和柳佩青叹出一口气:看把孩子给高兴的。 第二天,回到试炼峰的人又少了许多。 昨天的心魔测试难度很低,但是最大的难度却在每个人的心中,有些人直到今天都还没有缓过来,直接放弃了今天的比赛。 阮菲进来的时候,特意找了一圈月小桃。奇怪的是,月小桃今天并没有来,更奇怪的是,不光月小桃没来,试炼峰上,一个月家的人都没有。 难道是昨晚上被打怕了?但是柳佩青今天也不参加比赛啊。 李怀松那群人当中,只有李怀松能参加今天的比赛。看到阮菲和柳佩青之后,他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阮小姐,柳兄,早上好啊。” 阮菲还在四处寻找月家人的声音,冷不防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怀松:“早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李怀松抽出背上的剑,用手指抚上剑身,说道:“昨日幸好又柳兄的帮忙,不然我昨晚肯定是走不出酒楼了。” “对了,还要感谢阮小姐和拜长风兄弟。”李怀松奇怪,“怎么没看到他?”阮菲撇嘴:“他是我们三个人之中,唯一可以睡懒觉的人……” 阮菲的表情暴露了她爱睡懒觉的习惯。其实也不能算是睡懒觉,只是她睡得太晚,早上起不来而已。 李怀松的出现,吸引了周围一帮人的视线。他们看了看已经恢复的李怀松,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这把剑的成色,一看就是李怀松买不起的,于是就理所应当地往阮菲和柳佩青身上猜想。 昨晚上在酒楼发生的事情,在参赛者之间闹得沸沸扬扬,谁都没想到月小桃竟然做出那种事。李怀松给人的印象是为人相当正直,不屈不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汉子,这样的人,应该和大魔头柳佩青完全搭不上边才对。 而且不光是李怀松,还有阮家的二小姐,甚至连安院长都和他关系很好,这样的人,看来有必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到底值不值得交往。 听着周围那些人对柳佩青的议论开始发生变化,阮菲心里很满意:看吧,这不就有效果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臭不要脸的联手 今天的比赛内容比第一天更加简单粗暴,赢了就下一轮,输了就卷铺盖走人。 但是比起第一天的宽松,今天的规则可以说是残忍至极。 擂台赛是添加了比赛时间限制。超过时间限制,如果双方都没有获胜,那么两人都被淘汰,无法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也就是说,参赛者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实实在在地打赢对方,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展示机会。 “这是什么规则,逃离亚马逊吗?”阮菲第一次知道规则的时候就很想这么说,这确定不是安千山他们为了压缩时间搞出来的? “亚马逊?”柳佩青听到三个陌生的字眼,阮菲摸了下脸,赶紧挽回一下:“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哈哈哈哈。”“那我们之后有机会再去?”柳佩青看阮菲对那个地方好像很熟悉,提议道。 “咕……”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喂虫子吗?“那个地方特别湿热,我不喜欢,我以后带你去西藏啊,那里有很多马,还有牛!”比起亚马逊那种地方,阮菲更喜欢贴近自然的景区。 “西藏?”这又是柳佩青的知识盲区,但是没关系,阮菲说以后要带他去,他眼睛里都是笑意,点了点头,“那我们之后就去西藏?” 阮菲点头如小鸡啄米,以后肯定会去,一定的! 李怀松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体内的酸气都要溢出来了:这两个人真的只是客人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吗,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暧昧,那么不可言说? 终于是听完一次详细规则介绍之后,踏云学院的师兄们给阮菲这样的参赛者一个人发了一张位置名单。由于剩下的人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个,二对二的话还是很快就能打完的。 试炼峰的空地上总共只安排了十个擂台,阮菲需要在擂台下面等上一段时间。李怀松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阮菲的,惊喜地说道:“我们俩竟然被安排在一个擂台了,真是有缘。” 阮菲和柳佩青的心里同时咯噔一下,阮菲问他:“我要和你打?”柳佩青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们三个人都可以在一个擂台下面等。我和我朋友都很感激你,本来想比赛完之后请你吃顿饭。” 原来是这个意思,阮菲和柳佩青不约而同的捏了一把冷汗。还以为他们两人要起正面冲突了,那李怀松岂不是太吃亏了。不过吃饭是完全没问题的。 李怀松被叫到的时候,上台之前还特意让阮菲不要忘记了,阮菲冲他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第一场!柳安玉!对!李怀松!时限为半个时辰,还请两位注意时间。”在裁判的一声令下,柳安玉和李怀松都站到了擂台上。柳安玉还特别显摆,上台的时候浑身就被包裹了一层显眼的灵气,他的身体在灵气之中显得有些缥缈。 他在上台之后,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怀松,然后又把视线转到阮菲和柳佩青身上,勾起一边的嘴角,冷笑一声。 柳佩青暗叫:“不好。”阮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柳安玉已经看出他们和李怀松之间的关系了,他肯定会对李怀松下狠手。 接下来的比试,柳安玉果然不出所料的,重伤了李怀松。虽然李怀松的法器已经换了一个新的,与柳安玉交手的时候也是竭尽全力,可是架不住柳安玉的法器太过强劲,最后也只能败下阵来。 可怜李怀松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就被柳安玉打得满地找牙。最可恨的是,柳安玉还不让李怀松说出“认输”这两个字,在李怀松快要掉下擂台的时候,还用法器把他拉了回来,誓要把李怀松折磨到神志不清。 阮菲和柳佩青在台下看得拳头都捏紧了。最后李怀松终于被打得差点晕过去,裁判这才上台阻止。 柳安玉好像还没过瘾,下台子的时候还对着李怀松吐了一口唾沫。周围的人纷纷表示柳安玉实在是太残忍,丧失人性云云,统统都被柳安玉瞪了回去,那些修士不敢再说话了,但是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火。 他们看着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怀松,心中愤恨不已,但是他们又惹不起柳安玉和他背后的柳家,只能忍气吞声。 “我又没有触犯规则,谁和我对上,都是找死。更何况,他竟然和我家的叛徒有牵扯。”柳安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柳佩青。 阮菲见状,侧过身体,挡在了柳佩青的面前,故意大声说:“阿青,我记得,这次比赛的获胜者可以许一个愿望吧?”柳佩青也是把柳安玉恨之入骨,回答道:“是的。”阮菲抬起下巴,用嚣张的不行的语气说:“你先去把李怀松带去治疗,至于柳安玉,哼!” “我劝你最好别遇上我,不然,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输得倾家荡产。” 阮菲指着柳安玉的鼻子,特别狂放地放狠话。柳佩青此时已经走上了擂台,背起了李怀松。和阮菲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背着李怀松迅速走出了试炼峰。 柳安玉是吧,这下你可算彻底把我给惹怒了。 在离阮菲他们不远的地方,阮家大公子刚好比完了一场,阮扩和阮宁就在擂台下为他欢呼。三人都冷不防听到了阮菲对柳安玉说的话。 他们三个都是见过阮菲实力的人,但是突然听到阮菲这么说,心里还是愤恨的不行,阮真荣更是如此。 那天阮菲离开之后,阮南风把阮真荣狠狠地教育了一顿。论实力,阮真荣确实比不上阮菲,但是一直在阮家比较有地位的阮真荣,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事实,把这一切都责怪到了阮菲的身上。 阮扩看到阮菲那副骄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真是农家里出来的小丫头,看看她那得意的样子,真是把我们阮家的脸都丢尽了。”阮宁和阮扩的心理活动差不多,看着阮菲那张脸,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明明都是阮家的人,为什么长相能相差这么大? 阮真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想到一个计策。他看着柳安玉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狡诈:阮菲,谁让你让我在爹面前出丑,这就怪不得我了。 在柳安玉离开后,马上就到阮菲上场。阮菲看了一眼柳安玉的背影,联想到他刚才用到的法器,心中开始编排等会遇到他的时候可能会用到的计策。 第一轮比试结束之后,参赛者是不能离开试炼峰的,必须要马上准备下一轮。于是柳安玉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小房间,命令手下的人端来一壶茶水。 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柳安玉还以为是自己的仆从,眼睛都没有睁开,闭着眼睛就开始指责:“你们手脚被人砍了吗,怎么来得这么慢!?” “柳公子。” 柳安玉听到来人的声音不太熟悉,还以为是有人偷袭,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之后才发现,来人竟然阮家的大公子——阮真荣。 虽然柳家和阮家有些不太对付,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阮真荣比他大一点,他应该尊称阮真荣一声兄长。 “没想到是阮大哥,我还以为是我家的下人。”柳安玉看着阮真荣的手里确实端着本应该送给自己的茶水,不由得困惑起来:“阮大哥,你手里拿的是……” 阮真荣好似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茶水放到柳安玉的面前。此时,他的距离就和柳安玉很接近。阮真荣迅速从手里拿了一颗铁球似的东西,塞到了柳安玉的手中。 柳安玉的手突然握住一个冰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颗球型的机关。 “这是……”柳安玉用手碰了碰这颗球,好像没什么反应。难道阮真荣在逗我玩?下一秒,阮真荣突然用剑柄,狠狠地碰了一下柳安玉已经握成拳的手。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柳安玉手中的机关突然向四面八方散开来,紧紧地包裹住了柳安玉的身体。 这下柳安玉已经完全明白了。 原来阮真荣送给柳安玉的机关,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乾坤甲”。 乾坤甲的制作方法人尽皆知,算不上什么秘密。但是由于它的设计太巧妙,而且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实在是太高,所以就算是方法在那摆着,但是没有技术,也没有钱,也是根本做不起的。 而且乾坤甲也只能用来对付中阶和低阶修士,穿上它之后,一般的灵气都会被结结实实地挡在外面。但是在高阶修士眼中完全是被碾压的存在,所以也没有必要花大价钱去做,根本得不偿失。 但是阮真荣为什么会把这个送给柳安玉? “我知道你和阮菲之间有一些摩擦,但是她的修为确实比较高,而且下手没轻没重。我害怕你在之后的比试中碰上她,所以先把这个乾坤甲给你,以防你到时候受伤。” 柳安玉摸了摸下巴,狐疑地看了一眼阮真荣:“你真的那么好心?”阮菲的实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的第一场,阮菲和月小桃的战斗可以说是在参赛者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阮真荣和柳安玉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倒也算是挺合拍。可是有一个问题:“规则上写了,每个人只能带一种法器,如果我带了这个机关,那我的法器就不能带了。”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损失有多大吗?” 阮真荣笑笑,这一点他当然也想到了。柳安玉脱下机关,乾坤甲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球,安静地躺在了柳安玉的手中。阮真荣拿了过去,让柳安玉把法器拿出来。 那颗小小的球被阮真荣捏在手里,靠近柳安玉的剑柄,一声及其微弱的声音之后,那颗球竟然被吸在了剑柄上,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装饰品。 柳安玉不禁赞叹:“这东西真是神了,你从哪里搞到的?”“机缘巧合,说明我与你有缘分。” 阮真荣从柳安玉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恶毒的表情:“阮菲,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追星族路知之 阮菲的第一场结束的很快。倒不是阮菲下手太狠,只是对方看到阮菲之后,双腿一直在打哆嗦。阮菲还没有出手,他就差点跪了下来。 “我有这么恐怖吗?”阮菲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自己就长得挺好看的,为啥这个人看我就像看到了鬼? 对面那个人也是个姑娘,年纪看起来比阮菲还要小一点。本来阮菲的身高就不算高了,那个姑娘明明比阮菲高一点,但是她双腿一直弯着,气势上就完全败给了阮菲,远远看上去,反倒是她看起来更矮。 最后阮菲还没有动手,光是把红月刀拔出来,对方就一个箭步,冲下了擂台。裁判直接宣布阮菲获胜。 结束之后,那个妹子才在台下松了一口气,她的家人也赶紧走过来,向阮菲鞠了一躬。道完谢之后,便把他的宝贝女儿带走了。阮菲一个人站在台子上,无奈地挠了挠头:“这就结束了?” 本来想着围观阮菲再一次出手的群众也大呼没劲,作鸟兽散去。 阮菲撇嘴,这又不怪我,你们那眼神未免也太明显了吧,都要把“无聊”两个字写到脸上去了。 接下来的三场比试,阮菲也是轻松获胜。 或许是阮菲和月小桃打过之后,那些人都对阮菲的实力有所忌惮,只有一个人是认真和阮菲打了。 那个人就是阮菲之前遇到的,蓝家兄弟的迷弟——路知之。 上了台之后,路知之和阮菲互相行礼,路知之说:“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你交手。”不知道是不是阮菲的错觉,她怎么感觉路知之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嘲讽的意味? 阮菲只是笑了笑,回了一句:“都是缘分。”路知之冷哼一声:“你这是看不起我吗?”他用手中的剑指着阮菲的鼻子,语气不善:“别以为你打败了月小桃,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啊?我啥时候耀武耀威了?”阮菲被路知之的话搞糊涂了。明明是月小桃看不起自己,怎么到了路知之的口中,就变成了她看不起人? 看来路知之不光是蓝家兄弟的迷弟,还是月小桃的拥护者。这个人是不是追星追上瘾了? 阮菲也没有再和路知之废话,这种追星的脑残粉,自己在心里有一个世界,外人说得再多,在他们眼里都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上手呗? 看路知之放狠话的那个架势,阮菲还以为他有多能打。除开几套路家的剑法,路知之还会集中不痛不痒的功法,阮菲毫不费力就能躲过了。 两人在交手的时候,阮菲不小心看到了他挂在胸口的令牌,和柳佩青一样。这么看来,路知之应该是已经被踏云学院选中了,这场胜负对他来说已经没了意义。 “既然你已经被踏云学院选中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你卷铺盖走人了。”阮菲在两人靠近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路知之还在全心全意和阮菲战斗,虽然自己的每一招都被阮菲躲过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胸中的热血。 接下来,本来两个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路知之还没有站稳,就被突然转头的阮菲一个肘击,打到了擂台的边沿。 路知之被阮菲的这一下打得慌了手脚,下盘不稳,脚尖差一点就要踏出去了。看着路知之的两只脚还在擂台边沿垂死挣扎,还想再站回来。阮菲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用一根食指,轻轻地推了路知之一把。 路知之,卒。 台下在这一瞬间哄笑起来,没想到阮菲竟然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 阮菲拍了拍手,看着站在台下发愣的路知之,心疼地说道:“不要灰心,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打完这一场之后,阮菲被安千山叫到了试炼峰的书房。这里,安千山和阮南风还在看着比赛结果,别的人都去站台上看热闹去了。 “安爷爷,你叫我?” 阮南风知道是阮菲来了,但是竟然没有叫他,心情顿时就有些不太美妙。阮菲看到阮南风皱起的眉毛,又赶紧加了一句:“父亲你也在啊,哈哈。”阮南风这才算满意,招呼她过去。 安千山让阮菲拿出令牌,放到他面前的法阵上。令牌被放上去之后,上面的字体开始被法阵慢慢打磨,上面的字渐渐变成了金色,和柳佩青的一模一样。 “这下,你就算是踏云学院的正式弟子了,接下来的比试,你就可以不用再参加了。”安千山把令牌还给了阮菲,阮菲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先是高兴,然后微笑着拒绝了安千山。 安千山还以为阮菲肯定会很高兴,毕竟比试到了最后,只会剩下三个人。如果阮菲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么就不用再安排剩下的三个人互相打一轮了。 “你不是最怕麻烦吗,怎么现在这么坚持?”安千山疑惑,阮南风也抬起头来,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本来是对最后的那个愿望没啥兴趣了,但是今天那个柳安玉,着实是把我给气到了。”阮菲大概讲述了一遍李怀松的遭遇,安千山和阮南风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阮菲说了半天,感觉自己白说了:“你们不觉得气愤吗?我才交到的朋友,就被柳安玉打成那样。”为什么他们的表情没有变化,这种时候不应该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吗? “这……如果是柳安玉的话,我们确实不会惊讶。”安千山说,阮南风也点头:“毕竟是柳家的嘛。”阮菲摸不着头脑,阮南风又说:“柳家的人,在江湖上的出了名的残暴。别的门派或者家族,要搞点小偷小摸,一般都会在暗地里搞,但是柳家人……” 安千山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可别太光明正大了。” 阮菲这才明白了,感情柳家人本来就是这样的?难怪会干出让柳佩青给他们挡枪的龌龊事来。 “那我就更不能放弃了!”阮菲捏紧了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柳安玉那么嚣张,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安千山和阮南风互相看了一眼,认为让阮菲去锻炼一下也是好事,毕竟他们还在场,闹不出人命来。 “你们感觉我会输?” “不会不会,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呢?”安千山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阮南风也跟在他后面:“我家女儿最厉害了,哈哈哈哈哈。” 阮菲还想说点什么,阮南风看着她那别扭的劲儿,难怪安千山要那么说。他赶在阮菲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上安千山:“前辈,还没吃早饭吧,走走走,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命人做了一些早点……”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阮菲无语地看着桌子旁边放着的,还在冒着热气的口袋:“竟然敢看不起我,哼!”阮菲抓起口袋,又狠狠地扔回了桌上:“我一定会赢的!” 出去之后,阮南风问安千山:“你真的觉得菲儿会输?”安千山摇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点点进步的。” “那你刚才为何不直说?”直说的话,阮菲不是更高兴吗?安千山却说:“我担心的可不是阮菲,而是柳安玉。” 阮南风明白过来:“你是担心柳安玉会使阴招?”安千山点头:“柳家除了已经被除名的柳佩青,别的人真的是……一言难尽。”阮南风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安千山一致。 现在在江湖上跻身前列的柳氏家族,是在这二十年间迅速崛起的。在二十年前,他们还是一个谁都看不上眼的,随时会被别人打散的一帮人。 就在柳佩青把各大门派灭门之后,柳氏家族突然就实力大增,地位更是青云直上。虽然还比不上以阮氏家族为首的这几个家族,但是在其他家族和门派眼中,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是这名声和崛起的理由嘛……但凡是一个比较了解江湖规则的人,都会把所有的线索往柳佩青身上靠。 柳佩青在刚刚被发掘出潜能的时候,柳家的长老就带着柳佩青到处转,利用柳佩青的天赋,到处吹他们柳家。安千山和阮南风也就是在这个时期认识的柳佩青。 说实话,柳佩青身上的气质,和柳家那种猥琐的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要不是他真的姓柳,是一个人都要怀疑他是从哪个名门大家出来的优秀后辈。 “只可惜啊,唉……”安千山和阮南风同时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苗子,却帮柳家人背了黑锅。 “当时柳家人说灭人家门派这件事,全是柳佩青做的时候,我真的要吐了。”安千山现在想想,都还是有些反胃,“为了利益嘛,这些大家都明白,可是让一个小娃娃打头阵,然后自己再带着大波的人进去杀人,最后还把责任都推给小娃娃,确实太不地道了。” 阮南风不知道安千山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但是他深以为然:“要不是碰到菲儿,不知道他的前途还要黑暗多久。” 不得不说,阮南风其实挺喜欢柳佩青的。安千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一脸八卦地凑到阮南风耳边:“我看你不想让阮菲和柳家小子走太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原来不是?” “咳咳,将来的事还是要将来再说,菲儿还小,谈婚论嫁还太早了。”阮南风板着个脸,好像一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安千山狐疑地看着他:“我记得阮菲,已经成年了吧?” 阮南风身形一僵,耳朵都红了,反驳道:“那也不行!她才恢复多久,我都还没有……反正就是不行!”安千山明白阮南风的心情,但是看阮南风实在是太好玩了,忍不住逗了一下。 “好了好了,知道你爱阮菲。走吧,我们去看台瞅瞅。” 两人来到站台的时候,擂台上还有几组没有打完。 今年的苗子都还不错,除了个别弃赛的,打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达成平手的情况。 阮南风看着的擂台,上面正是他的小女儿——阮宁,她正在和她的对手打得火热。 阮宁的对手是这一群参赛者中,实力比较强悍的人之一——白鹤楼楼主的儿子,刘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阴险的柳安玉 两个人在擂台上打得有来有回,刘奇秉持着“美人就应该被珍惜”的原则,愣是全程没有伤到阮宁半点。但是阮宁自身的天赋和刻苦都不够,就算刘奇已经手下留情,还是看得出来,阮宁已经应付地很辛苦了。 台下的人看着阮宁脚步虚浮,手上动作,还有灵气已经乱了套,再比对一下同时阮家小姐的阮菲,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阮南风在台上看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凡潘香薇肯多听我一句,阮宁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安千山也看向阮宁,理解阮南风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小姑娘年纪轻轻,已经能和比他年长几岁的刘奇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已经是所有擂台中仅剩的一场了,所有的人都在等阮宁和刘奇打完,就好进行最后一轮的比试。 台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阮宁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特别是台下的议论声。 那些人就好像生怕阮宁听不见,一口一句阮菲打的时候怎么怎么样,再看看阮宁,都是摇头叹气。阮宁这时恰好被刘奇推倒在地,眼眶中的泪水滴了下来,滴落在擂台的木板上。 刘奇看到阮宁的泪水,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但又不好上前去安慰,只能站在原地,轻声地问阮宁:“阮小姐没事吧,是否有哪里伤到了?” 谁知阮宁不但没有被刘奇安慰到,这句话飘到阮宁的耳朵,更像是刘奇在嘲讽她修为差劲。 明明突然出现一个阮菲就已经够了,偏偏这群渣滓还要把我和那个jian人的种比较! 阮宁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泪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阮宁本来干净白皙的脸,此时像极了一只大花猫。关键是,这只大花猫的性格还不怎么可爱。 “废话少说!看招吧!”阮宁挥动自己手中的软鞭,软鞭中注入了她全身的灵气,狠狠地朝刘奇打去。刘奇看这招来势汹汹,必须认真应对。 如果这不是踏云学院的比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擂台战,碰上阮宁这样的女子,刘奇肯定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跳下了台子。可是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自己的母亲和大师兄都是站在台子上看着的,如果他连阮宁都打不过,回去可就有他苦日子过的。 “阮小姐,在下只有得罪了。”躲过阮宁的鞭子之后,刘奇使出白鹤楼的看家本领——白鹤齐飞。 刘奇释放出的灵气,在他使出这一招功法的时候,全都变成一只只腾飞的白鹤。虽然刘奇的灵气并非白色,但是鹤的形态已经是相当完善,看来平时应该没少下功夫。 阮南风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刘奇的母亲已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刘奇这次是十拿九稳了。 不光是阮南风看不下去了,就连台下的参赛者也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白鹤齐飞》是白鹤楼最得意,也是最拿得出手的功法。顾名思义,就是在施展此功法的时候,灵气会变成白鹤一般的模样。这种形态下的灵气,攻击力和速度都十分惊人,更适用于快速进攻的时候。 而对付阮宁这种修为低,已经快要站不起来的修士,根本不需要挑时机。就算刘奇不用刻意挑选时机和位置,阮宁也根本躲不过。 “刘奇!胜!”裁判大声宣布结果,吃下全套【白鹤齐飞】的阮宁已经跌坐在地上,手臂上的布料被鲜血染红,整个都是十分落魄的样子。 刘奇心疼得不得了,大跨步走上前去,想要扶起阮宁,被阮宁一个巴掌闪开:“不用你来假好心!”说完,她费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被她的两位兄长接走。 “这阮宁,真是没礼貌。”就算是刘奇,最后也要在心里吐槽一番。比起阮宁,还是她的姐姐阮菲更好。虽然她在山谷戏耍了自己,但是阮菲胜在性格可爱,长得也比刚才的阮宁好太多。 希望下一场,自己能和阮菲交手。刘奇下台子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能遇到阮菲,这一趟踏云学院也没有白来。他是不寄希望自己能打的赢柳安玉的。 柳安玉的修为在这几年内飞速增长,而且他的名声又差,听说还会使阴招。这让刘奇想到处处与他作对的王克之,不禁撇撇嘴。 不知道是天公作美,还是安千山故意安排,刘奇还真的就在争夺第一的下一场,遇到了柳安玉。 看着柳安玉手中拿吧敦实的长剑,刘奇的心里咯噔一声:等会他不会直接被这把剑拍成肉饼吧? 刘奇的修为是人字三层,而柳安玉的修为虽然还停留在人字二层,但是这已经是五年之前的测试结果了。这几年柳安玉的成长速度之快,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现在根本说不准柳安玉的修为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 爱子心切的白鹤楼夫人,看着台上和柳安玉对峙的刘奇,心慌的差点背过气去。还好白鹤楼的大师兄扶了她一把。 “夫人,你没事吧?”白鹤楼的大师兄长相清秀,声音沉稳,给人一种“这个人一看就靠谱”的感觉。而事实也是如此。白鹤楼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小声祈祷道:“儿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夫人放心,少爷的修为好歹也有人字三层,面对柳安玉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大差错。” “唉,但愿如此吧。”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不放心,叮嘱了白鹤楼大师兄一句:“之前让你预备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都拿着呢。” 这下白鹤楼夫人才稍微有些放心,把目光转回到了擂台上。 柳安玉从来不屑于对同辈的人礼貌,除非这个人打得过自己,不然自己根本就不会多看别人一眼。所以只有刘奇在行完礼之后,裁判宣布开始,柳安玉就一个箭步拉进了他和刘奇之间的距离。 刘奇没有想到柳安玉连起势都没有,直接就杀了过来。他被这一次攻击打得身形晃了晃,脚下有些不稳。 还好刘奇脚下的动作比柳安玉快,用剑挡下这一招之后,立刻移动脚步,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了回来。 这场开局,刘奇是吃了大亏。 阮菲站在人群中比较远的地方,默默地观察着柳安玉和刘奇之间的战斗。 光从修为来看的话,刘奇的修为应该是和柳安玉差不了多少的,但是柳安玉的身上有一种很突兀的违和感。但是具体是哪里,阮菲现在还没看出来。 擂台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刘奇因为第一下就吃了大亏,体力消耗要比柳安玉多。在柳安玉如雨点般的连续攻击下,逐渐有些体力不支,反应慢了下来,动作也有些不受控制。 最后,只听台上传来“当——”的一声响,刘奇手中的剑被柳安玉打到脱手,刘奇本人也因为这重重的一击,单膝跪倒在地上。 看来还是不行,这个柳安玉和自己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刘奇刚要说出认输的话,对面的柳安玉好像是知道刘奇要认输,不等刘奇说完,他手中的剑就直冲冲地杀到了刘奇面前,打断了刘奇认输的话。 全场一片哗然,柳安玉的这个动作,不就和刚才他对付李怀松一样了吗!? 看台上,刘奇的母亲也发现了柳安玉的这个目的,嚷嚷着要终止比赛。可是比赛已经开始,还是最关键的一局,其他门派和家族的人纷纷拦住了她。 “我们知道你宠爱刘奇,可是也不能为此干扰比赛啊。”其他人纷纷附和,刘奇的母亲被众人围在中间,走都走不掉。 眼看着擂台上,柳安玉正在对刘奇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刘奇的母亲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白鹤楼大师兄掏出手帕递给她:“夫人不要伤心,少爷会没事的。” 说完,他给还在流泪的夫人使了一个颜色。 这时候,阮菲已经大跨步走上前去,不知和裁判说了什么。裁判翻了翻手中的规则,向阮菲点了点头。 紧接着,阮菲一个大跳向上跃起,红月剑出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围观的参赛者感觉一阵烈风从擂台上传来,阮菲的红月剑已经稳稳地挡在了刘奇的面前,替他挡住了柳安玉的攻击。 白鹤楼大师兄趁着这个机会,飞身下来,以极快的速度抱走了已经身受重伤的刘奇,和刘奇的母亲汇合去了。 柳安玉没想到阮菲竟然会上来打岔,嗤笑一声:“你可知道比赛的规矩,你这样,可是违反了比赛规则的。” 还没等阮菲说话,台下的裁判就以极大的声音说道:“在上一个参赛者同意下一个参赛者上场的时候,默认上一个参赛者主动放弃比赛权利。所以这并不算违规。” 众人齐刷刷地朝安千山看去,安千山愣了一下,摸了一下脑袋:“确实是有这一条。”台下围观的参赛者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可不想看到蛮横霸道的柳安玉拿到第一。 柳安玉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规则,看来是自己失算了。 “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的。”柳安玉知道阮菲和柳佩青关系好,就算阮菲长得细皮嫩肉,他也不可能放水,“阮小姐长得这般好看,不知道等会打起来,你的脸蛋会不会受伤。” 这下轮到阮菲冷哼,她撩了一下头发,动作中别有一番风情,对着柳安玉说:“就凭你,也想伤了本大爷?” “本大爷”三个字一出,本来是很霸气的一句话,被阮菲说的流里流气。看台上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阮南风,阮南风没事人一样看着前方的阮菲,心中在不停地叹气:看来确实是有必要教一教她的礼仪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触即发 “口气不小。”柳安玉并不相信阮菲的实力会超过自己。自己在这几年间修为大涨,两年前的测试结果也不过是自己听从家人的安排,故意放水,才会拿到一个人字二层的成绩。 阮菲和柳安玉都不是那种喜欢和对方耍嘴皮子的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双方很快便扭打在一起。阮菲的剑上注满灵气,并没有再像之前的擂台赛那样留手。而柳安玉,他来这里参加比赛,目的就是为了向大家展示他现在的实力,要他再像两年前一样放水,根本不可能。 阮菲的红月剑每一下都打在柳安玉的剑上,发出沉闷又绵长的声音。台下的参赛者和看台上的人,听到这动静,根本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平均水平在人字二层的修士之间发生的战斗。 不过最惊讶的,当属当事人之一的柳安玉。他主动攻击阮菲的机会,只有刚开场发动的那几招攻击,等到阮菲把他的门路摸清楚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再碰到阮菲一根毫毛。 不光是速度,就连阮菲的力量,也是柳安玉没有想到的。 柳安玉看阮菲细胳膊细腿的,还以为她是以灵敏见长的修士。可是打了这几个来回下来,阮菲不光有灵敏度,力量那也是一点也不差,甚至比柳安玉还要强上一点。 没想到自己竟然轻敌了。 在挡下阮菲的最后一次进攻之后,柳安玉终于找到机会,手中长剑抵着上方的阮菲,把阮菲用力向上一送。柳安玉的剑比一般人的更长,也更重。重力和冲击力都不可小觑。 阮菲被柳安玉的这一下直接抛到了空中,她在空中轻巧地转了两圈,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想不到啊,小妮子,功夫不错。”柳安玉的话里没有赞美,只有轻蔑。阮菲听了,扯起嘴角冷笑一声:“那可不,我可比你年轻很多。” 此话一出,又惹得台下一阵大笑。 说起长相,不论性别,阮菲和柳安玉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安玉长得五大三粗,明明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生生长得像是快四十了。再看阮菲,虽然她妹妹阮宁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但是和阮菲比起来,那差距也是肉眼可见的。 阮菲现在笔直地站在擂台上,头发被一根很普通的发绳扎起来,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高马尾。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住她那摄人心魄的美貌。 雪白娇嫩的肌肤,配上她那宛如一汪清泉的眼眸,亭亭玉立的身姿,直让人联想到冬日雪原上,迎着月光盛放的雪莲。有一丝病态,但是又充满了生命力的美丽。 在场的人当中,可能只有柳安玉没有心思来欣赏阮菲的美貌,而阮菲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停下来思考。 上一次攻击才刚结束,阮菲手中长剑在空中一划,浑身灵气爆发,粉红色的灵气组成的一把把长剑,霎时间全都漂浮在阮菲的左右。 台下有人是看过阮菲用这一招的,正好就是第一场,阮菲和月小桃比试的时候,心高气傲的月小桃,就是输在了阮菲的这些粉红色的剑下。 此时,刘奇已经被他的大师兄用带在身上的药,治疗了一部分重伤的伤口。刘奇勉强能睁开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 刚才柳安玉的剑快要朝他砍下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阮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长剑替她挡下了那波攻击。不然,他可能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才能再次睁开眼睛。 刘奇的母亲已经被吓坏了,看到刘奇终于能够睁眼,心里的石头才稍微放下去一点。 “儿子,你再忍忍,家里的大夫马上就来了。”她紧紧抓住刘奇的手,生怕刘奇再次睡过去。有了大师兄的药,刘奇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他向他母亲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我好多了。” 声音有些空灵,气息也不够稳,大师兄马上叫停:“你先别说话,你的经脉虽然没事,但是皮肉伤太重,失血过多,现在不要浪费体力。” 安千山走了过来,蹲下来查看刘奇的情况。 “这次是我制定的规则有漏洞,被人钻了空子。”安千山责怪自己,对刘奇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觉得累了就睡会吧。”说完,文长老带着自己的药箱,从安千山的背后走了出来。 文长老的名号他们都是听过的,这个人虽然修为比不上和他一起的怀清、昊清两位长老,但是他医术了得,在灵气研究方面颇有建树。刘奇的母亲本以为还要等自家的大夫来了才行,没想到踏云学院这一点还是做得挺好的。 有了文长老接手,白鹤楼大师兄也放心下来。 安千山再次向刘奇母亲道歉,刘奇母亲摆摆手:“虽然我平时确实溺爱我儿子,但是是非好赖我还是分得清的。”她看着远处擂台上正在和阮菲比试的柳安玉,恶狠狠的说道:“柳家的人,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不知道这个阮家的姑娘,能不能打得过心狠手辣的柳安玉。”她看向阮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刚才要不是她,她儿子还不知道要受多重的伤。 安千山也看向远处的阮菲,眉头不禁拧在了一起:“阮菲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如果光明正大的打,柳安玉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但是怕就怕在,柳安玉他……”安千山看着柳安玉手上的武器,一股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第二次和阮菲过招的柳安玉,在这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就快要招架不住阮菲的攻击。 他看着满天飞舞的长剑,眉头紧皱:这绝对不是什么功法。他分明看到,阮菲虽然已经没有手持长剑,但是她的手一直在空中,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很明显就是在控制这些剑。而且每一把飞舞的剑,使用的剑术,都是阮菲刚才用来对付他的那种。 难道这些剑真的就光是她的灵气,没有用到一丝一毫取巧的方法吗? 说到取巧,阮菲是不可能不用的。这些长剑只用了她平时的一半灵气,但是强度和灵敏度却和平时一样,这正是她体内正在用【九刹琉璃诀】的方式运转灵气。 阮菲从刚刚比试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柳安玉不和谐的地方。 柳安玉能到达现在这个水平,这种修为,全都是因为他手上的那把剑。 这把剑比阮菲手里的剑重上好几倍,柳安玉挥动的时候也格外费劲。按理说,以柳安玉这种实力,挥动属于自己的法器,根本就不在话下,但是他为什么动作如此僵硬? 在接下柳安玉的几招之后,阮菲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柳安玉的那把剑,根本就不是他的。 那把剑并不是用同种材料打造而成,而是把许许多多的灵石杂糅到一起,最后锻造成的一把剑。那些灵气根本就不是柳安玉自己的,他要做的,就只是把那把剑中的灵气释放出来,自己再加以利用。 这个过程分为两段,所以柳安玉的动作才会那么僵硬,有些时候甚至连不上。 知道柳安玉的弱点所在之后,阮菲要做的,就是把柳安玉和他的剑分开,这样,柳安玉就会彻底的暴露自己的实力,胜利也就是轻而易举。 站在树荫下观战的阮家三兄妹,此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还在沾沾自喜。 “大哥,你真的有信心让柳安玉赢么?”阮宁已经去整理了一下易容,现在已经看不出来刚才的窘迫。阮真荣看着擂台上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柳安玉,笑着说:“那当然,柳安玉这种人,是不可能放着好处不占的。” 柳安玉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管他用什么功法,释放何种灵气,那些一直缠着他的长剑都会灵巧的避开。就算快要打到剑身了,那些灵气也会突然散开,等到攻击过去,迅速再集结成刚才的模样。 而且这些剑都是冲着他握剑的手腕去的,难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站台上有一些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惊叹阮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操控灵气的技巧。 没想到阮家的二小姐竟然这么难缠。柳安玉心想。自己的任何攻击,要不是被阮菲轻飘飘地躲过,要不就是被这些剑躲过。看来是真的要用到那个机关了。 如果不找个机会避开这把剑的话,那这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 远处的阮真荣发现,柳安玉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阴狠,心中无比的畅快:“看着吧,阮菲,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输的。” 阮菲也发现,柳安玉一直在不停地瞟他剑上的那颗金属球,难道这个有什么机关吗? 没想到还好,阮菲一想到这个,柳安玉下一秒就把剑往地上狠狠地砸去。阮菲还以为他终于已经自暴自弃,想要认输投降的时候,台下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剑砸下去的时候,那颗突兀的金属球正好碰到地面,紧接着,那金属球像是活物一般,突然就裂出一条口子。里面被包裹着的东西开始往他面前的柳安玉流去,像是液体一般,迅速包裹住了柳安玉的身体。 刚才还能看得到脸的柳安玉,整个人突然就被全身的金属包裹,脸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乾坤甲?!”台下有人惊呼出声,试炼峰上一片哗然,有人叫道:“柳安玉作弊!说了只能带一种法器!”柳安玉不屑地“嘁”了一声:“我是只带了一种,这乾坤甲本来就是我剑上的一部分。” 众人大呼“柳安玉不要脸”,向裁判求证。裁判看了看规则,虽然自己也看不过眼,但是柳安玉上场的时候,确实只带了这一把剑。当时检查的时候,并没有把乾坤甲算成另一种法器。 “而且说是法器,这个东西其实是一个机关,我们也没有办法。没有一条规则说明,发起上不允许带机关。”裁判表示很无奈,众人大吃一惊。 看台上的人,除了阮南风和白鹤楼的人,其他人根本不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 修士嘛,不要脸是常态。 这些紧密覆盖在柳安玉身上的金属片,不,应该说是金属软甲,把阮菲的剑全都挡在了外面。不管阮菲的剑再怎么攻击,都不能伤害到柳安玉一分一毫。 柳安玉的手终于空了出来,他狞笑着对阮菲说:“看来局势已经反转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乾坤甲 看台上的阮南风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的护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护栏生生掰断。周围各个家族门派的人都上来劝他:“一场比赛而已,不用这么大动肝火。” 而已?哼!阮南风在心里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不是自家的人,别人的死活管他们什么事,都是在这里看戏罢了。 阮真荣看着阮南风这副着急的样子,心中十分痛快:就是这样,父亲,看看你心爱的二女儿,是怎么在柳安玉的手中被蹂躏的吧。 在擂台下围观的参赛者,此时也为了阮菲捏了一把冷汗。 乾坤甲虽然在高阶修士眼中,脆弱得仿佛不存在,可是在他们这些低阶修士看来,那可是无敌的存在啊! “要不……阮小姐,你还是放弃?”台下突然有人提议道。今天已经有两名修士在柳安玉手下受到重伤,他们可不想再看到一个修士躺下。 虽然阮菲前天下午的表现很嚣张,但是她确实有嚣张的资本。而且看她和李怀松的关系,从双方对峙,到今天谈话时的开眉笑眼,至少让他们觉得,阮菲并不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人。 她一个阮家出生的二小姐,还是直系血脉,竟然能拉下面子,和李怀松这种出身贫寒的人说笑,就已经足以说明她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人。 难道就要看到这样的人被柳安玉祸害吗,他们实在是忍不下心。 “对啊,阮小姐,别和他打了,万一输了怎么办,后面可没有人能救你了!”台下的人开始对阮菲好言相劝。阮菲虽然听了心里很感动,但是这些人怎么回事,就这么不相信我能打得过他吗? 阮菲转过头,想要开口对台下的那些人说点什么,还没开口,柳安玉好像是特别害怕阮菲溜了一样,冲破阮菲灵气的阻挠,脚下生风,只需眨眼功夫,长剑就已经擦过了阮菲的手臂。 “这个时候你还敢分心,看来你是想死在这个擂台上。”柳安玉的脸上也包着乾坤甲,说话声音不太清楚。他的剑刚才擦破了阮菲的衣服,里面的皮肤也被剑刃碰到,流出了丝丝鲜血。 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阮菲没有再说话,柳安玉现在已经有了嚣张的资本,开始挑衅阮菲:“怎么,难道你不认输?”“认输?”阮菲并没有把灵气收回体内,反而是更密集地向柳安玉袭去。 身在乾坤甲中的柳安玉根本不担心这些灵气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反而是就站在那里,任由阮菲试探。 灵气和乾坤甲相撞,灵气不但没有在乾坤甲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还被这软甲冲散了一部分,发出清脆的“叮叮”声。阮菲皱着眉头:这软甲有点难搞啊…… 站在刘奇身边的安千山,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下可就麻烦了啊,阮菲。 要想突破任何一件事,都必须要先搞清楚他的原理。阮菲任由灵气在柳安玉的软甲上冲撞,但是还是没有取得一点效果。 终于,柳安玉确信阮菲不能伤害到他,阮菲也好像从中明白了点什么,把灵气全都收了回去。柳安玉知道阮菲这是已经放弃再用灵气进攻,阮南风捏紧护栏的手也终于放了下来。 是啊,即使阮菲在这群低阶修士中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没有买过那个门槛。 安千山觉得奇怪,阮菲明明还有很多灵气没用出来,难道就打算在这个地方放弃了吗? 柳安玉可等不了更长的时间了,他站在原地等阮菲绝望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算是给足了面前这个美女面子。接下来,就该到他表演的时刻了。 “阮菲,你完了。”阮真荣看着远处的擂台,眼神中带着不屑和狂傲。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才修炼半年的小角色。 柳安玉终于可以放下一切顾虑,不再受到阮菲灵气的影响,向着阮菲袭去。 虽然进攻已经无法再对柳安玉产生威胁,但是柳安玉想要真实地打到阮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刚才柳安玉在阮菲身上杀出来的伤口已经痊愈,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阮菲灵巧地躲过了柳安玉砍过来的剑,拉开了双方的距离。柳安玉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上阮菲,于是他改变自己的进攻方式。 既然身体的速度跟不上,那就用灵气来。 柳安玉并非一切都依靠手中的剑,他体内的灵气也不可小觑。身为柳家的直系血脉,他从小就开始修炼功法,为的就是将来的某一天,能站在高处对别人说:看啊,我柳家的直系血脉,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眼看着柳安玉体内的灵气爆发出来,阮菲先他一步,用自己的灵气包裹住了柳安玉的身体。这个行为把柳安玉逗得哈哈大笑:“你现在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你又何必苦苦支撑呢?” “你就像那两个人一样,安心在我手中被折磨到失去意识,不是一件挺光荣的事吗?”柳安玉的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狂妄,阮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直地看着柳安玉。 柳安玉直觉被阮菲这样看着,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他眉毛竖起,眼神中的狂傲全部转变成杀气。与此同时,阮菲的眼神也变得凌厉,甚至是凶狠,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释放出如此强烈的杀气。 两个人身上的杀气都很浓重,遭殃的是台下围观的人,他们有些承受不住,纷纷向后走了几步。 阮菲身体的四周,逐渐有粉色的灵气升腾起来,托起了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她又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灵气在双手中聚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粉色的灵气突然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从阮菲的手心往上窜出去一丈高。 试炼峰上所有的人都傻眼了:这阮菲,竟然是火属性的灵气? 对面的柳安玉也被阮菲的灵气震住了。 别的不说,光是这火苗燃烧的高度,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板不堪其重,发出“吱呀”一声,这才唤醒了他的神志。 对啊,他现在浑身有乾坤甲护体,他怕什么。这阮菲再强,不过也是低阶修士的水平,她能厉害到哪里去?这一丈高的火焰,多半也是她用来唬人的。 阮菲的头发此时被上升的热气流给托起,脑袋前方的碎发被掀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对柳安玉的怜悯:“如果你刚才就认输,我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说完,阮菲也并不想给柳安玉说话的机会,手中的火焰喷射而出,径直向柳安玉的身体烧去。柳安玉看了看自己浑身布满的金属,难道阮菲是想用火把自己身上的金属给熔化了? 火焰冲到柳安玉的面前,被柳安玉给躲开了。正当他以为阮菲火属性的灵气竟然如此笨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阮菲的灵气死死的套住了。 眼看着火焰就要朝着他冲过来,柳安玉这才终于是慌了神。等到火焰真的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灼烧感。 “哈哈哈哈,你的火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柳安玉没想到阮真荣给自己的乾坤甲竟然这么好使,没忍住狂笑起来。阮菲勾唇一笑:“哦?是吗?” “你以为这个火焰,是用来烤你身上的软甲的吗?” “你什么意思!?”柳安玉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是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阮菲的火焰并不是用来烧软甲的,而是用来分散柳安玉的注意力。 在火焰包裹住柳安玉身体的时候,有一股不显眼的灵气,正朝着柳安玉软甲的缝隙中流去。只是柳安玉当时只顾着躲避火焰,根本注意不到阮菲的这点小心思。 这件软甲的设计看上去滴水不漏,但是它要让作为人类的柳安玉在里面保持呼吸顺畅,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有缝隙。如果没有,那阮菲可以采用第二套方案。 用火,把柳安玉四周的氧气烧光。 就算阮家能防火,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甲中足够一个人生存的氧气,也会由于温度过高,被消耗殆尽。这个时候,就由不得柳安玉想不想出来了。 但是好在,还不用阮菲用到第二套方案,她的灵气就已经找到了这套软甲的空隙,柳安玉的四周,已经慢慢地溢满了阮菲的灵气。 此时的柳安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原来是阮菲释放的火焰,已经消耗了过多他四周的氧气。人体如果没有了氧气的支撑,很快的,血液中的氧气就会不足,各个器官供氧出现困难,最明显的反应就是大脑缺氧。 此时大脑已经有些缺氧的柳安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用剑强撑着站起来,喘着粗气,想挥剑向阮菲袭去。 就算不能起到攻击的作用,好歹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把这些该死的火焰给停住。 可惜,柳安玉事与愿违,一切都已经迟了。 他才刚站起来,就感觉身上的乾坤甲其重无比,好像被人灌了铅,他根本挪不动步。 “怎么回事?”柳安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下一秒,他的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本来在他身上穿得好好的乾坤甲,突然开始冒出粉红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比水更粘稠,但是流动速度又挺快。从没看到过还能有这种事的柳安玉,此时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 因为他的乾坤甲,竟然开始从他身上脱落。 一片、两片、三片……最后,设计巧妙的乾坤甲,竟然被这些看似柔软无力的粉红色液体,挨个撕毁,落在地上,发出绝望的低吟。他的身体,也一点一点地暴露在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歪了歪头,笑得人畜无害:“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她握着红月剑,一步一步朝着已经失去防护的柳安玉走去。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别遇上我,我会让你输得倾家荡产~”阮菲说完这句话,尾音还俏皮地往上扬起。柳安玉的身体被阮菲的灵气捆绑住,动弹不得,只能等待着阮菲慢慢朝他靠近。 第一百八十章 败者的道歉信 拜长风没想到,这还没到一天时间,他竟然就要救同一个人两次? “我说,你为什么要把他背回来啊,你把他背去医馆不好吗?”拜长风无语,使劲地拉了一下李怀松的绷带,绷带很有弹性,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啪!” “啊!”李怀松本来还在昏迷,都被拜长风这一下弹醒了。拜长风凑过去看了看李怀松的眼睛:“嗯……除了有些红血丝,其他没什么大毛病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拜长风迫不及待想要赶人,李怀松才醒过来,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站起来。柳佩青把李怀松按了回去,说道:“你在这好好休息,不用听他的。” “嘁,反正是你的床,我倒是没关系。” 李怀松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耳朵有点烫,挣扎着就要起来:“我……我还是回去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你心中方向都摸不清,怎么回去?” “可是我朋友还在等我……我输了比赛,怎么说也得给他们说一声。”李怀松到底还是最在意他的那几个朋友,拜长风叹了一口气,突然打开了房门。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四个人突然没了着力点,扑通扑通几声,全都倒了下来。 “你们……”李怀松还是有些看不清,揉了揉眼睛,不但没有把眼睛揉得更明亮,反而还把自己的眼眶都揉红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说到底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心里能装多少事啊。 李怀松在外人面前看着挺成熟,但是输了比赛,就意味着他们村已经没有人能够继续在修炼的道路上走下去,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其余四人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李怀松,五个人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拜长风很想提醒他们当心伤口,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确实不适合打岔,还是等他们结束之后再检查一次吧。 柳佩青和拜长风从房间里出来,留给他们五个人抒情的时间。拜长风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出一声感慨:“我应该说是李怀松太倒霉呢,还是你太倒霉。” “我怎么了?”柳佩青感到奇怪,这件事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你看啊,要是你不是柳家的人,他也就不会因为……”拜长风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飞来一只鞋子,伴随着阮菲的咆哮声。 “拜!” “长!” “风!”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鞋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拜长风面前的石桌上,拜长风感觉背上一股冷汗。阮菲用单腿,一蹦一跳地过来,捡起自己的鞋子穿好。 “不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说这些有的没的,明白吗!”阮菲气势汹汹,拜长风被这股气势压倒,举起双手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阮菲欣慰点头:“孺子可教。” “李怀松呢?”阮菲问道,柳佩青给她指了指,阮菲一溜烟跑了进去,推开门就看到五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的场景,又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再一开门,五个人已经分开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可疑的红晕。 阮菲没有关注这一点细节,语气有些着急,问李怀松:“你现在能走吗?”李怀松摇头,阮菲喃喃一声:“果然。” “既然你现在不能走,那我就把安爷爷叫过来?”阮菲说完就要走,李怀松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赶紧叫住阮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菲开门的手并未停下,她转过头对李怀松说:“踏云学院准备把你和你的朋友们都收了,但是你现在走不动,令牌没法改,就只能让我传个话。” 以李怀松为首的五个人愣了愣,这是什么天降馅饼的好事啊? 其中有一个人以为这是在做梦,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痛得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站着的四个人一齐欢呼起来,坐在床上的李怀松不方便,他想向阮菲道谢,再一回头,发现阮菲都已经跑出了院门。 此时,距离最后一场比试已经结束有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也不早了,试炼峰上的擂台已经尽数撤去,只有在靠近看台的地方,摆了一张很显眼的桌子。所有人都聚集在桌子面前,看输给阮菲的柳安玉在写着什么。 阮菲向安千山报告完情况之后,安千山点点头,让蓝家兄弟带他去阮菲住的院子。阮菲则是和那些人一样,跑到那张桌子旁边,围观柳安玉的“大作”。 她和柳安玉的比试是最后一场,胜利者阮菲把柳安玉踢下擂台之后,裁判宣布阮菲获胜。 “获胜者可以提出任何一个心愿,阮菲,这是你应得的。”安千山飞身到擂台上,对阮菲说。阮菲看着台下的柳安玉,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她指着柳安玉的鼻子说:“我的愿望就是。” “让柳安玉,给被他重伤的人道歉,写道歉书,并赔偿医药费!” 众人看了看柳安玉,又看了看阮菲:“就这么简单?”阮菲点头:“就这么简单。但是,道歉书要写得诚恳,至少两千字!伤了多少人就写多少份,就在这里写!” 阮菲说完,特意用脚点了点擂台,意思是就让柳安玉在试炼峰写。 全场哄堂大笑,柳安玉面色发青,质问阮菲:“你确定?”柳安玉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要把阮菲的骨头卸了。阮菲作为胜利者,自然是骄傲地不行,她才不管柳安玉的心情。 他在重伤李怀松和刘奇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 但是今天最惊喜的事情,还是安千山接下来宣布的,踏云学院选中的参赛者名单。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李怀松和他的四个朋友,这是阮菲完全没想到的。 “李怀松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他和他那几个同村的朋友,表现都很出色。我没有提前改他们的令牌,是因为我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水准。” 阮菲听完安千山的解释,还是有一个疑问:“但是,按照规矩的话,应该也只有李怀松一个人啊,为什么其余四个人也入选了?” 说起这个,安千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其实是失误。有人篡改了入选者的名单。” 自从安千山回来,整个踏云学院内部就好像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第二天就不该淘汰任何一个人,但是偏偏这一次,心魔测试之后,他竟然发现,有好多个人的名字从名单中被刷掉了。 还好这些名单都是他亲自写下的,还记得住,不然,不知道要埋没多少好苗子。 阮菲不敢相信还有人做这样的事,这样对踏云学院有什么好处吗? “对踏云学院可能没有好处,但是对他们个别的人,或许还是有些好处的。”安千山的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人的名字,没有说出口。 一直到太阳西下,夜晚的凉风吹起的时候,柳安玉终于是写完了所有的道歉信,并附上医药费,亲自交到了阮菲的手上。阮菲看了一眼,点点头,颇有一副老师点评学生作业的架势:“还不错,今天就到这吧。” 听到这句话的柳安玉如同大赦,在众多人的眼皮底下迅速溜走。看热闹的群众终于看完了热闹,该拿到的也都拿到了,满足地离开了。 拿到道歉信的几个修士,都兴奋的小脸通红,感激地向阮菲道了谢,表示医药费就不用了:“我们本来都只受了些轻伤,还是把这些钱都留给李怀松和刘奇公子吧。” 其他人也点头:“李怀松家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他一路走过来也很不容易。而且他还帮了我们挺多忙的,有一些修炼上的知识,还是他告诉我们的。” 看来李怀松这个人还真是不错啊,人气很高,这波自己没亏。 刘奇拿到道歉信的时候,绷着脸上的肌肉,一脸便秘的接过了道歉信。阮菲看着他那张想笑又要保持形象的脸就难受,说道:“你想笑就笑吧,这么憋着我看着都难受。” 刘奇深呼吸几口气,说:“不是我不想笑,而是一笑伤口就扯着疼。” 他的大师兄和母亲真诚地向阮菲表达了感谢,特别是刘奇的母亲,堂堂白鹤楼楼主夫人,紧紧抓着阮菲的手不放,声泪俱下地说:“姑娘,还好你当时去的及时,不然我家刘奇就要遭那个兔崽子的毒手了。”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阮菲被她拉着说了好一些时间,最后还是阮南风走过来,说有事和阮菲说,这才从刘奇母亲手里拯救了阮菲。 阮南风带着阮菲往回走,一路上两人说了不少话,都是阮南风在了解阮菲去年的事。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样的成果,不愧是我阮南风的女儿。”阮南风心里对阮菲是一万个满意,除了阮菲是不是跳脱的思维,他可以给阮菲打上满分。 阮菲又想起昨天在心魔测试中,那十六年的记忆飞速在眼前掠过,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看向阮南风的时候,眼里不再是说服自己之后,那种装出来的温柔,而是深深被这个男人的无私奉献所折服。 现在的阮菲,已经不全是穿越过来的那个阮菲。她身上肩负起的重担,不单单是有往上爬,爬到修士巅峰的使命,还有替这个身体的阮菲,过好属于她的这一辈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众人的晚餐 这场主题为“明日之星”的比赛到今天为止,已经全部结束了。以踏云学院为首的各个想要招收新成员的组织,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选。 很多人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赶着沉沉的夜色,踏上了回去的路程。而还有些想在踏云学院再停留一段时间的人,则是选择在踏云学院留宿。 柳安玉写完道歉信之后,愤然离场。出了试炼峰这个留下他最羞耻时刻的地方,他连走路都感觉呼吸困难。 “阮菲!!!”柳安玉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树干上,树...... “我会受你为记名弟子,如果你能练出气,那么我就收你为正式弟子。”墨客开口道,周依荨能够练出内劲进入武徒炼气的可能行实在太低了,经脉固定,没人为她洗毛伐髓,根本无法修炼。 “他就是这样不是吗?我们算哪门子的团队,把我们搞在一起,只会产生混乱,没等敌人过来,我们自己就把自己给干掉了。”班纳说道。 人们在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防御,或者攻击,而她因为知道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并没有抵抗,在加上师傅在她的灵识之海内,她并没有遭受那些压力。 秦宇笑了笑,从紫微星戒中将用荷叶打包好的炸乳猪召唤了出来。 “你们去报吧,老子是民兵队长,和支队长是战友,我看到时候谁倒霉。”男子一脸不屑道。 为啥不是天人境?在他们的心目中,顾琛又不傻,怎么会去招惹天人境高手? 凤青龙瞪了一眼:“别胡扯,这个姓张的脚步扎实,落地却不带浮土,两个随从也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三个既然敢来,就一定留有后手,们切莫莽撞。”姜果然是老的辣,事情想的更周到。 “呵呵……在逃的那一拨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足畏惧,另外一拨人也不过十三人罢了,我们人数上占优势,隐在暗处看看情况!”云荼当机立断。 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脑子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脑子,而是不知道哪些人硬塞了无数玩意在自己的脑子里,并且,自己还觉得不错的模样。 所以在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主神系统找上她,让她做时空清道夫的时候,她欣然答应了。 然而,颜大少第一次觉着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这样颜大少很挫败!明明他很聪明的呢?难道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顺利逃脱死刑的有琴珈天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万俟凉的所在,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十分认真地和眼前的一桌美味佳肴作斗争,大概脑袋里考虑的是先吃哪一个比较好,还是让自己来帮她做决定好了。 在地之惊叹的尽头,褐色的土地变成灰白色的岩石,地貌也稳固下来,不再变化不定。 “我是不是不舒服关你什么事情?你满脑子不都是你的相亲吗?”司徒谦翻着白眼说道。 能够对安宁伯夫人释怀这是第一步,而下一步,就该是如何想办法离开这座已经从根部腐朽糜烂的宅邸,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告诉他,你心里面是阿峥重要还是他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他!”容颜一边鄙视一边说道。 吕后起身,撂下一句话,“此事便定了。”话罢,往殿外走去,至殿门前又看刘盈始终萎靡不正,失魂落魄之样,吕后摇头喟然大叹的走了。晚上,吕后命人送来各种食品,刘盈一概不吃。 秋千忽高忽低,耳边的琴音忽近忽远,夕阳西下,繁华热闹如梦一般,只盼前方大敌能被阻拦,否则,大陆上的一切都将毁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阮南风的礼物 一顿饭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满意的擦了擦嘴。 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也是时隔多年之后,才参加了这么一次热闹的宴席,心里琢磨着以后也多举行这样的活动。 阮南风在离开之前,塞给了阮菲一个口袋:“这个是如意袋,自打你出生之后,就一直想送你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它看上去轻巧,但是里面空间很大,你甚至可以装下一幢房子进去。你想从里面拿东西的时候,心里想一下就行了。”阮南风把如意袋交给阮菲之后,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要留在这里,如意袋里面装了很多我一直想给你,但是一直没有给出去的东西。” “休沐的时候,有时间就去阮府看看,我也会经常来这边的。” 阮菲的手里攥着的是阮南风给她的如意袋,歪了歪脑袋:“这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景,我们又不是不会再见了。”阮南风一愣,突然笑出了声,声音还很豪迈。 他拍着阮菲的肩膀说:“确实,以后又不是不见了。” 在阮南风要走的时候,阮菲叫他等一下,然后开始在自己的口袋中摸来摸去。阮南风不解,这是要给自己送东西? 阮菲在口袋里摸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摸出来一颗糖,还是用牛皮纸包住的,递到了阮南风手里:“这是我包里最后一颗糖了,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先将就一下,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做点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不用不用,这颗糖就挺好的。”阮南风当即把纸剥开,把糖塞进了嘴里,说了一句:“很甜。” 目送阮南风坐上马车之后,阮菲这才回头,打算去找酒楼的柳佩青他们。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她后面的青鬼,吓了阮菲一跳。 “我去!你直愣愣地戳在那是要干嘛!?”阮菲恨不得一脱鞋给青鬼砸过去,可惜她现在身边没有拖鞋,不然青鬼脸上肯定会多出来一个鞋印。 “我的呢?”青鬼阴恻恻的说。“什么你的?”阮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跨步向前走去。青鬼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一直叨叨着:“我刚才看见了,你给阮南风糖了,为什么我没有?” 阮菲终于忍无可忍,停住脚步,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问道:“阮南风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青鬼把双手剪在背后,一副不着调的姿态:“他回去了吗,我可不一定要回去。” “这里那么有趣,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说完,他非常“无意”的亮出了令牌,在阮菲的眼前晃了一下。阮菲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一把扯过青鬼的令牌,质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你又不是这次的参赛者!” “这还用说吗,青仔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说着,他又亮出了证明自己修为的玉佩,“地字五层,看到吗?” “哼,我本来想去给你买糖的,但是我想,地字五层的高阶修士,应该不会在意这点甜食吧?”阮菲故意气青鬼,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鬼一愣,赶忙又追了上去,放软了语气向阮菲服软。 阮菲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还是朝着蜜饯铺子走去。 “给你。”阮菲把新买的水果糖放了几颗在青鬼的手心里,青鬼表现之夸张,差点就要对着阮菲三叩九拜。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回到了酒楼。 在他们进入酒楼之后,月小桃站在酒楼的对面,攥紧了她手中的链刃。月夫人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这副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但是她没有办法,阮菲的实力就在那里摆着,而且她那最后一战,确实太过凶险,她是不可能让小桃去涉险的。 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祝苦,顺着月小桃的目光看了过去,沉吟片刻之后,安慰月小桃:“月小姐,阮菲不过是一个走捷径的庸人罢了,你不用太在意她。等到你今天修为大涨,再来教训她不迟。” “哼。”月小桃冷哼一声,“阮菲,你给我等着!” 酒楼中,那些长辈终于已经走了,剩下的年轻人终于可以放开了吃,不用再在他们面前装乖小孩了。 “小二!把你们的菜单拿上来!”拜长风使唤人的技术倒是一流,酒楼当然要想客人多点几个菜,于是小二踏着小碎步,噔噔蹬蹬就跑过来了。 阮菲才刚进来,就听到拜长风的声音贯穿了整个酒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点菜一样。 “差不多够了啊,付钱的人已经走了,剩下的就要我们自己给了。”阮菲提醒拜长风,拜长风根本不在意,艰难咽下嘴里的肉之后,才说:“没关系!我说了这一趟我给你们包了,我就肯定说到做到!” 阮菲想到他那两锭金子,一点也不紧张了:“把菜单给我,我刚才还没吃饱呢。” 没了长辈在这里坐着,阮菲终于可以不再端正坐姿,反正这里都是熟人,阮菲身子一歪,就歪进了柳佩青的怀里。 “呼……舒服了。”感慨了一句之后,阮菲才开始点菜。 蓝家兄弟已经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感觉太奇怪,只是阮菲未免太过奔放,这大庭广众的,怎么就躺进柳佩青的怀里了?拜长风和青鬼直呼辣眼睛,阮菲“哼”了一声,点了几样小菜之后,躺在柳佩青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柳佩青也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他没有和谁有过恋情,之前也没有在意过这方面要怎么做,只要阮菲高兴,他就没问题。 “这俩没救了。”拜长风摇头,青鬼附和:“不愧是天生一对。”蓝家兄弟表情凝重,不能更赞同。 回去之后,阮菲想起了一个问题,正是关于她和青鬼的第一次相遇。 “你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其实是不打算杀我的?” “对啊。”青鬼回答的很快,一点也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那阮菲就纳了闷了:“但是你当时身上杀气那么重,你还用剑和我比划来比划去的。” “哦,这个啊。” 关于这个,其实里面还有一些故事。 “我当时去十宝涧的时候,身上并非只有一个任务。”青鬼讲起了之前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菲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许烦躁。 “阮南风真的是不把我当人,他明明知道潘香薇想要你的命,不光不阻止,还把我派到潘香薇身边,让我去做内应。”说起这个青鬼就一肚子火,潘香薇这种女人一点也不好打交道,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青鬼和她合作的时候,换过的侍女少说也有几十个了。 “但是潘香薇,不是阮南风的二老婆吗?”阮菲说话差点闪了舌头,怎么自己也说别人是二老婆了。 青鬼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不知道他在看哪里。 “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和你说,你只要知道,我当时对你确实是没有杀心的。现在我就轻松了,我只需要看着你就行了,再教一教这学院的人,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阮菲拧着眉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难道要在这里当老师……阿不,长老?”青鬼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知道吗,从明天开始,我和青仔就是这个学院的长老了。” “还有我!”拜长风不甘落后,也拿出了自己的令牌,阮菲发现他们三人令牌上的字都变成了金色,但是和自己的又有点不一样。 “他们能当长老我觉得没问题,但是你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阮菲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妙,紧接着拜长风晃了晃自己的令牌,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刚才文长老和老常驻商量了一下,觉得我这个人技术很好,决定把我留在学院的研究室了。” “所以我明天也不用回去被我师父折磨了,哈哈哈哈哈。” 阮菲感觉有一道闪电在自己脑袋上炸开:“那我不就成了这里面地位最低的了吗!?”青鬼和拜长风笑到失声,柳佩青安慰地拍了拍阮菲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 “谢谢……”阮菲在心里呐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啊!!! 新生报道的时间在第二天的下午,从起床之后,阮菲就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柳佩青和拜长风都早早的去安千山那里报道,院子里就剩下阮菲一个人,加上玄影一只狼。 “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呜呜呜。”阮菲蹲下来抱紧玄影,玄影能听懂阮菲的意思,把头放在了阮菲的肩上。 巩固完之前学习的内容过后,突然有人敲门,阮菲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蓝季同。 蓝季同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了阮菲,说道:“这是学院给你们发的衣服,以后在学院修炼学习的时候,都需要统一着装。” 他看了看阮菲随便扎起来的马尾,真的是特别不讲究,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头发倒是没有什么规定,自己高兴就好。” “哦……谢谢。”阮菲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伸手就要关门送客,蓝季同又问:“我……想问个事情。” “什么啊?”阮菲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蓝季同沉默半晌,指了指阮菲的身后:“要不,我们进去说?” 在院子里坐下来之后,蓝季同才开口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昨天为何就那么轻易就放过了柳安玉。” 阮菲端来了茶水,给蓝季同倒上。 “看不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这么想?” 蓝季同还没有习惯阮菲这种异于常人的说话方式,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阮菲没有等他说话,自顾自说了起来。 “大家都是在一个舞台上竞争,为什么非得搞得那么严重呢?柳安玉的做法确实不对,但是我如果也那样对他,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他那样的人了?” 阮菲喝了一口茶,念叨了一句:“这样不好,不好。”蓝季同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阮菲又说:“而且最后,我已经让柳安玉道歉了,光是写了那么久的道歉信,羞耻度就比重伤他来的厉害。” 说起这个,蓝季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辈子恐怕都是忘不了柳安玉的那副表情了,给阮菲竖了个大拇指:“确实,真的很过瘾。”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祝苦嘲讽失败 蓝季同走了之后没多久,拜长风就先回来了,阮菲看他一个人,问他:“阿青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啊,被老城主叫去单独训话了。”拜长风手里也拿着一个包裹,阮菲猜想里面应该也是学院统一分发的衣服。 拜长风兴高采烈去换出来之后,在阮菲的面前转了几个圈,阮菲撇嘴:“臭美。” “怎么样,好不好看?”拜长风兴奋地问阮菲感想,阮菲合着茶水,敷衍地回答:“好看好看,比你之前穿的那身破烂好多了。” 拜长风并不在意阮菲的赞美是不是真心的,只要是赞美,他就照单全收。 不过阮菲倒是担心另一件事,柳佩青在教她修炼的时候,感觉都有点费劲,这要是当了整天都要教授别人的长老,会不会把别人带到阴沟里去啊? 另一边,柳佩青和青鬼被安千山叫到了他的房间,给他们重新安排任务。 “柳佩青,青鬼,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修为不错,刚才在那么多长老面前,我也不好给你们安排长老的工作,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负责踏云学院的防卫工作,如何?” 青鬼还以为安千山叫他们来要干什么,没想到竟然要让他们当门卫。这下不光青鬼,连柳佩青都有些为难。他说:“前辈,我并不擅长与人接触,这种事情,我怕是做不来……”青鬼也是连连点头:“对啊,我们俩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放在门口怕是根本没人敢进来。” “哎呀,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安千山一拍大腿,“我说的是,你们负责帮踏云学院解决其他人的干扰。” “你们也知道,自从我销声匿迹以来,学院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我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需要有人帮我处理一些……”安千山话还没说完,青鬼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这个我熟,清除隐患是吧,我很拿手。” 柳佩青也点头,他这么多年干的,不也是这些事情吗? 安千山扶额:“不……啊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是不需要你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和怀清昊清,还有文长老,我们四个人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能过来搭把手,排除那些威胁到学院的人和事就行了。” 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江湖上被誉为天才少年的两个人。明明是两名不同道路上的人,能相聚在这里,有一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到阮菲的头上。 现在有了他们两位的帮助,踏云学院说不定能回到当初的日子。 当初那个,他和一心共同经营的辉煌时光。 吃过午饭,阮菲在另外三个人的陪同之下,来到了踏云学院真正教授功法的地方——琳琅宝殿。 “这名字乍一听,怎么跟大雄宝殿似的?”阮菲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乖乖的,这地方难道是给菩萨住的? 别叫做琳琅宝殿的地方,距离阮菲暂住的小院子还是有些距离的。阮菲这个人又喜欢卡着时间做事,等他们到达琳琅宝殿的时候,人几乎已经到齐了,就差阮菲他们几个了。 他们四个人之中,只有阮菲是这里的学子,柳佩青悄悄亲了阮菲的额头之后,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拜长风和青鬼。阮菲只有老老实实拍在了所有队伍的最末尾,看不清最前面的人在干什么。 按照惯例,安千山是要上台致辞的,但是这些都太老套了,阮菲又站在最后面,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已经有些失真。阮菲从头到尾都没听明白安千山到底讲了个啥。 后面的程序,是需要各个等级的长老上台介绍自己,阮菲看着一个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人走上来,又走下去,急的抠脑壳,最后还是自暴自弃:“算了,等会结束之后再问问阿青他们吧。” 现在在上面讲话的正是祝苦长老,他看到站在队伍最末尾的阮菲正在动来动去,心中讥讽。本来还在念着自己的自我介绍,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有的新人虽然在昨天的比赛中表现突出,但是却没有时间观念,现在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祝苦长老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纷纷向阮菲投去。此时阮菲已经端正了自己的姿势,看到周围的人突然看向了自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听不到祝苦说话的不止阮菲,后面那几排也听不清。但是他们看所有人都向后看过来,自己也不能不合群,于是也向后看。站在最后的阮菲看无可看,只能看着台上的祝苦,歪了一下头。 “这是在叫我?”阮菲指了一下自己。祝苦以为她听到了,又要说点什么来羞辱阮菲,突然看到阮菲从人群中大跨步走过来,以为阮菲是要挑衅自己,嘴角扯出一个邪笑。 阮菲是真的以为祝苦在喊她,她对祝苦这个人并没有印象,走到祝苦面前的台子下面之后,为了让自己的脑袋不那么累,阮菲还爬上了台子,和祝苦站在一起。 周围的所有人都傻了,青鬼和拜长风站在台下,悄悄地往后移了两步,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颤抖。柳佩青无奈地看着阮菲和祝苦对视,笑着叹了口气。 安千山也没想到是这种发展,但是他又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也就没有上前来阻拦阮菲。 “你……”阮菲就站在祝苦的面前,周围突然鸦雀无声,阮菲也没有在意。“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阮菲说的话被前排的学子以及长老听到,有人的肩膀突然抖动了一下,感觉这样确实有些尴尬,马上又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点。 祝苦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没想到阮菲竟然这么大胆,都跑到他脸上来质问他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祝苦大喝道,阮菲感觉自己的耳膜受到了攻击,甩了甩头,一脸不解:“我刚才在后面听不清楚,就走过来问一下。我看也没有人拦我,以为是可以上来的。”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行为,阮菲并没有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她是真的听不见,她上来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人拦她。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上前拦住阮菲,一是因为没人遇到过这种情况,而是阮菲走路的姿势太豪迈,根本没有作为学子的谦虚,反而像是走在自家庭院那般自然,所以才没有人反应过来。 琳琅宝殿再一次寂静下来,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终于,还是柳佩青看到场面确实太过怪异,上前拉住阮菲的手,把阮菲带到了他们站着的位置。安千山对这种做法并没有异议,反正都是站,既然阮菲听不清楚,那就让她站在那吧。 结束这场闹剧之后,程序很快就走完了。各位长老依次介绍完之后,就到了最紧张刺激的环节。 按照各自修为等级的不同,把每个人分到合适的长老门下,然后再进行针对性的教学和修炼。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专业,阮菲不禁赞叹,还以为是大家一起团吧团吧,一起丢进一个班级呢。 判断新人的修为高低,总共有三个标准。一是身上带着的能证明自己修为的物件,二是前三天的比赛结果,三就是他们眼前的东西。 一颗圆滚滚的石头。 阮菲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桌子上放着的那块灵石:“简直就跟魔法一样,难道是把手放上去吗?”站在阮菲前面的姑娘听到阮菲的碎碎念,转过身来给她解释:“这是用来测试每个人灵气的石头。灵气和修为是挂钩的,灵气越多,相应的,说明这个人的修为也就更多。” “哦哦,原来如此,谢谢你!”阮菲向面前的这个姑娘道谢,这姑娘看上去好面善,是个美女! 姑娘露出和善的微笑,说道:“不客气,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测试,心里还是有点紧张。”阮菲垫着脚看了看石头,听到那姑娘说的这话,放下脚跟,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动作很流氓,语气很真诚:“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不用害怕。” “对了,我叫阮菲,你呢?”阮菲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交朋友的角色,主动报上自己的性命,那姑娘又是微微一笑,看上去就是家里的教养很好,说话声音也很轻柔:“我叫苏芳。阮小姐可是我们这一批学子中的名人。” 阮菲被苏芳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哎呀别这么叫我,叫我阮菲就行了。”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修为测试的话题,都跟阮菲了解的差不多。 测试的过程很短,很快便轮到苏芳。 苏芳把自己的双手放到灵石上面之后,灵石突然绽放出一股很明亮的光彩,安千山在一旁看见了,点了点头:“不错,你的潜力很不错,努力修炼,一定能达到很高的水平。” “谢谢院长。”苏芳行完礼之后,离开了。 这下该轮到阮菲了。阮菲咽了一口唾沫,刚才安慰苏芳的话都被抛到了脑后。 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拜长风给自己测试的时候,显示结果微弱到看不见,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所不同。 站在一旁的拜长风看着阮菲脸上绷紧的肌肉,竟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喃喃道:“应该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吧……那也太难过了。” 简单给自己做完心理准备之后,阮菲义无反顾的把双手放到了灵石上。 双手在接触到灵石的那一刹那,绽放出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仅仅只有一瞬,那一瞬间的光芒消失后,灵石便动也不动,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不会吧……”阮菲心虚了,这岂不是和上次的反应是一样的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样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安千山有些不太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阮菲的灵气在一天前他们还有目共睹,怎么到了现在,就一点也看不到了呢? 难道阮菲的灵气是一次性的?刚才闪过光之后,灵气就完全消失了? “这……要怎么记录啊?”负责记录的长老也陷入了迷惑,如果说真的一点光都没有,那还好说,但是阮菲双手放上去的时候,明明是有一道强光的。 安千山看了一眼后面的队伍,让阮菲先回去,等商量的结果出来了再让柳佩青告诉他。 事情也只能先这样了,后面还有很多人,等会还要分配住宿,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在这个地方卡住。 告别安千山之后,阮菲从学院的师兄那里拿到一张表,上面写着踏云学院的各种规矩,还有每个人分配的房间。 阮菲拿着这张表走了几步,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徘徊的苏芳。 她对苏芳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阮菲急速向前走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现在刚才的测试之后,每个人都要先去自己的房间报道。但是阮菲注意到一个细节:有人不想住进学校安排的校舍的话,可以选择回到参赛的时候暂住的地方,但是每一年都要向踏云学院支付一笔不小的借宿费。 阮菲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要和柳佩青他们住在一起的,不然每天早上输送灵气还要挑个时间,那也太麻烦了。 苏芳正在往自己被分配的房间走去,冷不防被后面的声音叫住,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阮菲。 “阮菲,你测试完了吗?”苏芳在测试完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阮菲那异常尴尬的时刻。阮菲眼睛往四周看了看,故作轻松地回答了一声:“嗯,都测试完了。” “你现在要去找你的校舍吗?”阮菲赶在苏芳问结果的时候,赶紧转移了话题。苏芳点头:“对,这上面说,我的房间就在这附近,但是这里太宽了,我有点找不着方向。” “让我看看。”阮菲凑了过去,看了一眼苏芳的房间位置,又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建筑,了然于胸。“这个好办,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正好我也闲着没事。” 这是实话,因为别人在结束之后,都会了解一个大概的情况。但是阮菲连一个结果都没有,还要等之后的消息,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大概会分到谁的底下。 苏芳向阮菲道谢,说阮菲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好心人。阮菲很憨厚地嘿嘿笑了两声,问她:“你在这里还有别的熟人吗?”苏芳说:“有的,我家邻居的两个姐姐也在这个地方修炼,但是他们今天有事,所以我才一个人。” “哦哦,原来是这样。”阮菲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是一个人的,人家都是成群结队对的。 “不过,我比起那两个姐姐来说,差远了。”苏芳笑起来含羞带怯的,用表格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刚才测试的结果,我的成绩太差了,真是太丢脸了。” 阮菲听闻,连忙摆手:“不不不,已经很好了,比起我的话……”我可是结果都没有啊! “这么说,我们有可能被分到同一个长老门下?”苏芳有些激动,“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之后的修炼可能就没有那么枯燥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阮菲也不好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看到苏芳这么兴奋,只能勉强敷衍一下。 两个人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苏芳被分配到的房间。 这里风景不错,而且学院很贴心,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这个地方也比阮菲暂住的地方更加接近琳琅宝殿。 “住在这里的话,以后就用起的很早了,可以睡一会懒觉。” 阮菲没有跟着苏芳进去报道,虽然苏芳竭力邀请她一起去,还可以参观一下她的房间,但是阮菲还是以要去看看自己的房间为由,婉拒了苏芳。 柳佩青和青鬼两个人被留在了琳琅宝殿,说是有些事情要交代,阮菲现在在想要不要去找他们。 还没等阮菲出了校舍,就有好几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阮菲,听声音,好像还挺远的。 李怀松他们已经放好了自己的东西,现在就等着学院的师兄来张贴分配的结果了。他们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阮菲的身影,于是试着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的是阮菲。 “你们已经找好自己的房间了?”阮菲问他们。李怀松说:“已经基本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师兄们来通知分配结果了。”李怀松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有些吃痛的样子。阮菲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李怀松。 “这是我自己炼的药丸,作用有些小,但是聊胜于无。”阮菲跟着拜沙学了差不多一个月,还是只学了一些皮毛,和拜长风还差得远。 李怀松很感激阮菲他们,嘴里一直道谢,还是收下了药丸。 “我刚才看你……测试的结果好像没有出来,那你知道你明天要跟着哪位长老了吗?”比起自己的身体,李怀松还是更关心阮菲刚才发生的事情。 阮菲面露尴尬,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李怀松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见阮菲并没有马上回答,就把这一页给揭了过去。 “那我们先去买点平时需要用的东西,就先走了。”李怀松说,另外四个人也是摩拳擦掌。他们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自己单独出来生活。 阮菲当然是再同意不过,李怀松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阮菲:“你今后住的地方在哪,我们有空会来找你们玩的。” “我……应该还是住昨天那个院子吧,但是说不准。”万一有更好的地方,我还可以搬过去。李怀松一点也不奇怪,就凭阮菲能一口气给他们买下五把剑的能耐,就算她在学院外买一套房子,他也不会感到惊讶的。 送别了李怀松之后,阮菲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心想这下应该不会再碰到熟人了吧,然后一拐弯,就撞到了一溜小跑的蓝景明。 蓝景明好歹也是蓝季同的哥哥,为什么做事如此莽撞?阮菲揉着自己的脑袋想。 “不好意思,没撞着你吧……”蓝景明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抬眼,这不是老熟人嘛?“阮菲?你过来看自己的房间的吗?”蓝景明怀里抱着的一叠纸全都散落在了地上,阮菲也帮着他一起捡。 知道阮菲并不想住校舍的时候,蓝景明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不想住校舍我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里男生和女生是分开的。” “你在讲什么笑话你知道吗?”阮菲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点烫,其实自己也就是这个意思。“你抱着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蓝景明把手里的东西数了数,并没有出现差错,回答道:“这些都是明天要给新人安排的课程,要贴在校舍的公告栏上的。” “啊对了对了,院长说要找你,让你去他琳琅宝殿一趟,他在宝殿后面的房间等你。”蓝景明通知完阮菲之后,冲阮菲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啦~” “嗯嗯,你去忙吧。” 阮菲再一次踏进琳琅宝殿的时候,刚才的还人满为患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人。那人背影精瘦挺拔,低马尾长直腰间,听到有人进来之后,那人转过身来,夕阳正好洒在他乌黑的秀发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芒里。 “阿青!”阮菲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拥抱了一下柳佩青。柳佩青抱着阮菲的腰,在琳琅宝殿的中央,转了几个圈。 “你在这里等我?”阮菲的脸有些发烫,柳佩青为阮菲理了理她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是,前辈在里面等你呢。”两人拉着手,绕到了宝殿的后面。 这里有一扇门,直通安千山的住所。 阮菲一路走一路问:“拜长风和青鬼呢?” “青鬼回去物色住处了,拜长风跟着文长老,去研究室熟悉环境去了。” 阮菲听闻,眉头一皱,她问柳佩青:“青鬼不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吗?”阮菲想起刚才看到的校舍分配,身为长老的青鬼应该是想住哪就住哪才对。 “这……其实,他想和我们住在一起。”柳佩青没有事先和阮菲商量,心里有些紧张。阮菲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和我们住!?” 柳佩青其实也问过青鬼这个问题,明明自己有住处,为什么突然要搬过来和他们一起。青鬼却说:“自己一个人住太无聊了,而且自己又不是没朋友,为什么还要自己一个人单独住。” 阮菲听罢,一时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但是……我们那只有三个房间啊,根本住不下他。” “所以……你并不反对他和我们一起住?”柳佩青最关注的倒不是什么住房问题,而是更关注阮菲到底同不同意青鬼住过来这件事。阮菲虽然脸拉的老长,但是心里也并不排斥:“住就住呗,多一个人陪玄影玩,我求之不得。” 推开安千山书房的门之后,安千山正坐在书桌前面愁眉苦脸。 “阮菲啊,你这样搞,我很难做啊。”看到阮菲和柳佩青进来之后,安千山第一时间诉苦。他指着面前的名单,阮菲凑过去一看,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全写的是新人的分配问题。 但是唯独,阮菲的名字后面,什么都没有写,空白一片。 “你说把你安排给文长老吧……对你的限制好像大了点,他虽然擅长救命治病,但是功法修炼这方面确实弱了点。” “但是要把你安排给最擅长功法的祝苦吧……”安千山想到前两天下午,祝苦对阮菲的偏见之深,怕不是还没有教多少,两人就得打起来。 阮菲把名单接过去,仔细看了看,问道:“我刚才的结果呢,没有分配吗?” “你刚才测试的时候,除了第一眼的白光,后面啥都没有,这让我怎么根据你的灵气来判断修为啊。”安千山最苦恼的还不是这个,他倒是百分百相信阮菲的能力,但是这并不能说服其他人。 “难道就没有哪个长老想要我?”阮菲说出这句话之后,柳佩青很想自告奋勇,但是他想了想自己连一个经脉图都讲不明白,还是算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随机分配 安千山揉了揉眉心,说道:“这倒不是没有,其实祝苦和怀清都挺想收你的。”阮菲一听,那这不就简单了吗? “就把我安排到怀清长老那不就行了?”阮菲说得轻松,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把人家踩在脚下的。安千山狐疑地看着阮菲:“你确定?为什么不是祝苦?” 阮菲说起今天下午在琳琅宝殿的时候:“祝苦长老就是故意挑刺,他肯定看我很不顺眼。” 祝苦看你不顺眼,难道怀清就看你很顺眼了吗!?你忘记曾经自己做过什么了吗? 最后安千山还是没法,自己确实是说不清刚才的测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只好按照这个方法做了。 怀清长老知道之后,整整一晚上,都拉着昊清长老和文长老,三个人聊了一整晚。 “没想到她竟然自投罗网,这下我不得把她好好收拾收拾!”怀清长老笑得一脸阴险,昊清长老好心提醒他:“你可别忘了,人家是阮家的千金小姐。别最后阮菲把你告到阮南风那,阮南风不得把你的皮给剥了。” 文长老在一旁附和地点头,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怀清和昊清长老坐在他房间的茶几旁。 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啊。 阮菲把自己的一切安排都告诉安千山之后,安千山把这些都记录到了名单上,放进了他身后高高的书架中。 “好了,这就成了。”安千山拍了拍手,回过头又对阮菲说:“哦对了,你的玄影,不能放到校舍里养,你只能住在之前住的地方,或者另外找一套房子。” 这话不用安千山说,阮菲早就想好了。 安千山送走了阮菲和柳佩青,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任务之艰巨,强行给自己打气:“接下来,就是要让那些长老对柳佩青心服口服了。” 柳佩青的存在,是安千山和阮南风心中的大麻烦,但是这个大麻烦同时又是最佳的武器。不管柳佩青的过往发生过什么,他的能力,永远是别人争抢的对象。 青鬼新选的地方很不错,也很清静,就是有一个缺点——太清静了,离琳琅宝殿也太远了。 “怕什么,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还担心睡不好觉,影响身体健康吗?”青鬼不说倒好,一说这个阮菲就要爆炸。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明明能够用出来,为什么偏偏检测不出来。 青鬼看着气鼓鼓的阮菲,临时决定改变原本的计划,说自己在酒楼那里定好的位置,差不多该去吃晚饭了。 一听说有吃的,阮菲的脸色稍微好看点,问道:“你定了什么?”青鬼笑嘻嘻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拜长风也被青鬼接过来之后,看着这宽阔的庭院,风雅的设计,拜长风表示很满意。 不光是他们四个人,就连平时睡在柳佩青房间的玄影,青鬼都命人买来了一个卖相很好的狗窝。玄影看到狗窝的第一眼,立马跳了上去,左转转,有转转,一屁股坐了下去,还蹭了蹭,最后满意得趴了下来。 “没出息!你这样就被收买了!”阮菲怒斥玄影,玄影没有理自己的主人,心想:你自己都被食物引诱了,没有资格讲我。 四人一起去酒楼吃了饭,青鬼果然没有吹牛,不光是菜色好,还有美人献曲,就连玄影,都被这美妙的琴声所感染,吃肉的时候动作都要慢一些。 “来,青仔,干!”青鬼知道阮菲不喝酒,故只叫了柳佩青。几杯下肚之后,青鬼问:“你们为什么不让长风喝酒,他喝完酒之后会做什么?” 青鬼和拜长风在这几天之内,感情发展迅猛,已经开始叫起了昵称。 柳佩青喝完酒杯中的酒之后,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原因。青鬼怎么听,也没有听出拜长风喝酒之后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他喝不了多少,又喜欢喝,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醉。”阮菲毫不留情地揭开拜长风的丑事,“你以为他还能喝,其实他早就已经失去理智了。如果你还想站着回去,就最好别让他喝酒。” 青鬼眯着眼睛看着拜长风,拜长风一句话都没说,专心吃自己的饭。青鬼凑了过去,问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拜长风转了一下身子,躲开了青鬼,还是不说话。 那看来真的就是这样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就这?”青鬼大言不惭,把酒递到拜长风面前,“喝,你喝多了我背你回去。” 拜长风看向青鬼的眼神,犹如菩萨在世,然后他夺过酒杯,一口干了个爽。 回去的路上,阮菲和柳佩青愉快地在前面聊天,还时不时摸了一下玄影的脑袋,好不愉快。 青鬼跟在他们后面,哼哧哼哧地背着不老实的拜长风,脸都悔青了。 “青仔光说他喝酒容易醉,但是没说他喝完酒之后这么不老实。”他背上的拜长风虽然已经昏睡过去,但是他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就在青鬼的背上扭来扭去,把青鬼扎实的脚步全给扰乱了。 一直以自己的修为为傲的青鬼,第一次觉得走出一个直线原来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一个时辰之后,青鬼终于把拜长风给安顿好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床上已经睡死了的拜长风,青鬼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生平第一次结实朋友,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累!失算了! 调整好状态之后,青鬼帮拜长风把门给关上了。 第一次站在属于自己的庭院里,看着阮菲和柳佩青正坐在院子里交谈着什么,青鬼感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双手沾满血腥的自己,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平静祥和的时候。 阮菲看到青鬼终于解决了麻烦,招呼他过来坐下。柳佩青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说:“这里还有烤鸡。”青鬼满头黑线:“我们是不是才吃过晚饭啊?” “啊……但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啊。”阮菲没有觉得奇怪,妄图把柳佩青推过去的烤鸡再拽回来,被青鬼截了胡。 “青仔递给我的,你怎么还要拿回去啊?”青鬼吃下一大口烤鸡,嗯,外酥里嫩,这厨子手艺不错。“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没看你们手里提了东西啊,这烤鸡哪来的?” “嘿嘿。”阮菲突然笑了一声,把怀里的如意袋拿了出来,“我有这个~” “如意袋?你怎么会有这个?”青鬼放下手中的烤鸡,甩了甩手,把手上的油渍清理干净,这才接过如意袋。 如意袋是阮南风一直带在身边的宝贝,他也只见过了几次。阮南风把这个如意袋一直保管地很好,几乎不离身,现在却交给了阮菲? 阮菲虽然不知道如意袋到底有多宝贝,但是既然是阮南风送的,她也不好拂了阮南风的好意。 看着青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柳佩青才说:“如意袋严格来说,也算是法器的一种。只不过它是用法阵和灵气,把一个巨大的口袋收拢,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口袋。” “而且这东西最厉害的就是,虽然模样变小了,但是里面的空间却没有发生改变。”青鬼看着如意袋上绣着的花纹,啧啧称赞:“这袋子还不是普通的如意袋,还是经过二次加工的。你们看看这上面的花纹。” 阮南风送给阮菲的这个如意袋,不像其他修士拥有的如意袋,为了省钱,都是用普通的布料做的。阮南风送的这个如意袋,总共有内外两层,不只空间比普通的如意袋更大,而且更加精致,上面还绣有特别精美的图案,足以见得阮南风的用心。 “不愧是亲生的啊,真是令人羡慕。”青鬼把如意袋还给了阮菲,继续吃烤鸡。“诶别说啊,这烤鸡的味道还真不错,明天再去买一只吧。” “嗯。” “青仔,你吃好了吗?”青鬼吃完手中的烤鸡,语气中带着些试探。柳佩青点头,青鬼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我们俩来切磋切磋?” “可是你……”柳佩青看了一眼青鬼腰间的玉佩,地字五层,真的可以动手吗?青鬼把玉佩“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阮菲还在啃鸡腿,抬起了迷惑的双眼。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现在进步很大,怎么样,来试试?” “好。”柳佩青也不是一个爱推辞的人,欣然接受了青鬼的邀请。两人就在这小小的庭院中打了起来。 虽然说修为的境界之间差距很大,但是阮菲是后来才知道,这些差距,往往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条件而产生变化。 如果今天和青鬼对打的,是一个和青鬼相同修为境界,但是脑子不太灵光的人,那么他也不可能是青鬼的对手。修士之间的对决,只要修为差的不是特别多,其他方面的优势,很可能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地字五层的青鬼,和天字二层,但是没有恢复实力的柳佩青,到底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清楚。 阮菲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打,各种花里胡哨的功法打得飞来飞去。青鬼的实力自不用说,柳佩青也因为有了阮菲送的玉指环,体内的灵气也是可以与青鬼一较高下的。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踏云学院的师兄师姐已经下了晚课,就远远的看到一束束亮光照亮了夜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躺在床上的阮菲,看着外面已经沉静下来的庭院,柳佩青和青鬼也打累了,各自回去休息了。 阮菲拿起了枕头旁边的如意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如意袋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阮菲的手里,只有阮菲的手掌那么大,却能把一整只烤鸡都塞进去。阮菲今晚上本来也只打算试试,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放进去了。 她就看着那么大一只烤鸡,慢慢地,慢慢地,从头到脚,放进了被阮菲拉开口子的如意袋里。 这是功法吗?不。这是魔法! “阮南风好像说里面有送给我的礼物?” 现在烤鸡也被吃完了,阮菲塞进去的东西已经没有了。阮菲把手伸了进去,期望着自己能摸到点什么。阮南风说,只要是自己想从里面拿到的,自己就能摸到。 可是阮菲也不知道阮南风在这里面放了什么啊,那自己怎么知道啊! “诶?”阮菲低呼了一声,她的手指刚才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耳环 此时阮菲的手腕已经伸进了如意袋里面,乍看上去有些惊悚。 好像是一件衣服?阮菲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条袖子。她拽住袖子上的布料,用力往上一拽,一件银白色的内衬就被阮菲从如意袋中拽了出来。 “这是什么?”阮菲把这件薄薄的内衬衣服平铺在了床上,乍一看,这就是一件很贵的,普普通通的内衬,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好歹是阮南风送的,自己还是意思意思穿着吧。 踏云学院分发的衣服,除了长老的衣服,其他的除了男款和女款,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都是白色的外袍,外加青色的里衣。再里面的衣服,就是根据个人的喜好,随意搭配了。 阮菲决定把这件银白色的内衬穿在嘴里面,因为它确实挺好看的。 “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借着月光,阮菲又从如意袋里面拿出了一大把银子和金锭,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灵石和灵草。这就触及到阮菲的知识盲区了。 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些东西啊!看来之后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堆了快一床的时候,阮菲的手又碰到了什么。这次不是什么银子或者金子,也不是灵石或灵草。阮菲把这个东西拽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出现在阮菲面前的,是一对制作精巧的耳环。阮菲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完完整整的,没有一个耳洞。难道自己要为了这对耳环,再去打一对耳洞吗? 与这对耳环一起被带出来的,还有一封信。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信肯定是阮南风写的。 阮菲放下手中的剑,打开阮南风的亲笔信,认认真真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包含了很多,除了写有那对耳环的用法之外,都是关于阮家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有阮南风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对阮菲的原因,以及阮南风的父母,阮菲的母亲。 阮南风在信里把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虽然篇幅有限,但是已经写了很多了。只是,他把自己对于阮菲的思念,只用了最后结尾的一句话带过。 看完之后,阮菲不禁叹了一口气。说心情不沉重那是不可能的,阮南风不知道为阮菲准备了多久,才在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了阮菲。 阮菲看完,眼眶有些湿润。她把这封信叠好,连同其他东西都一同塞了回去。在把信塞回去的时候,手指一搓,这张信纸好像被分开了,变成了两张。 “这里竟然还有信息?”阮菲又把信拿出来,把另一张信纸上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这些人是闲的慌吗!?”阮菲看完这第二张信纸,眉毛皱在了一起。 第二天,阮菲起了一个大早。她“嘭嘭嘭”地敲响了柳佩青的房门,柳佩青穿衣服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阮菲的急切。柳佩青实在没法,衣服还没穿好就让阮菲进来。 “阿青!你快点来帮我……”阮菲一走进去,发现柳佩青才刚从床上站起来,连衣服都还没有扣好。柳佩青也觉得有些害羞,赶忙背过身去。谁知阮菲脚下生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别呀!我还没看到呢!”阮菲虽然脸上红红的,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内心的那一股冲动。 这可是柳佩青的身体啊!还是第一次见! 有了上一次虚假的双修之后,阮菲就几乎已经死了觊觎柳佩青身体的这条心,没想到天降福利,今天开学第一天,就有这么好的事! “你……你别看了。”柳佩青着急起来,连“小姐”都忘记喊了,挣脱阮菲的魔抓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阮菲还没看够,一直绕着柳佩青打转,央求着再来一次。柳佩青转移话题:“小姐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说到这个!”阮菲从如意袋里面掏出了一对耳环,“这是阮南风给我的,但是我没有耳洞,你能不能帮我打一个?” “耳环?”柳佩青看着阮菲手心里的耳环。 纯银的质地,是最简单的圆形耳环,需要扣在耳朵上那种。但是这对耳环又没有那么普通,上面雕刻了许多精美的图案,还有点点淡淡的绿色作装饰。上面还隐隐有些许灵气,但是不明显,不凑近观察的话,根本感觉不到。 阮南风竟然会送给阮菲一对耳环?而且这耳环怎么看,也不像是装饰品。 “嘿嘿,你发现了吗?”阮菲突然笑了一下,她手心的耳环闪了一下光,刚才阮菲的右手还没有任何东西,眨眼间,阮菲的红月剑就被阮菲用右手握住。 柳佩青明白过来,这个是用来储藏法器的东西。 这东西比起如意袋来说,要珍贵许多。毕竟如意袋可以买,但是这对耳环,可是可以储藏带有灵气的法器。 灵气和灵气之间,是很容易产生冲突的,要制作一对这样的耳环,阮南风肯定是煞费苦心,不知道要克服多少困难,才能打造出这样一对珍品。 柳佩青取来一根很细的长针,在阮菲的耳朵上做了一个标记。他下手很轻,阮菲只感觉到耳朵一阵发烫,并没有很明显的刺痛感,柳佩青就已经结束了。 “快给我戴上,不然这伤口马上就要长好了。”阮菲催促柳佩青,按照她的恢复速度,耳洞这么一点小小的伤口,要长好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戴好了一只耳环后,阮菲拿来了镜子,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嗯嗯,好看!我戴什么都好看!”柳佩青轻声笑了一下:“是,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紧接着,柳佩青就要为阮菲打另一只耳洞了。阮菲看到柳佩青又拿来了笔,忙问:“你干什么?”柳佩青不解:“还有另一只耳洞还没打。” “不不不,一只就够了,一只就够了。”阮菲连连摆手,柳佩青为难:“可是这还有一只耳环……” “啊,那是阮南风给你的。说是什么?嫁妆?”阮菲说到嫁妆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头。真要命,怎么感觉自己已经被嫁出去了,虽然对象很好,但是这感觉好奇怪啊。 而且,阮南风不是不喜欢柳佩青吗! 柳佩青没想到这一只耳环竟然是给自己的,当场楞在了原地。 “我……何德何能……”柳佩青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但是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也不信。阮菲把柳佩青摁在镜子面前,接过了笔:“都说了,是我父亲送你的,你不要在意那么多。” 阮菲在柳佩青的耳朵上比来比去,手还是有些发抖,把笔还给了柳佩青:“你还是自己来吧。” 拜长风终于在早晨的时候清醒了过来,昨晚上喝的酒,现在全变成了脑子里的水,走两步感觉都要撒出来了。他扶着自己沉重的脑袋走出来,恰好看到阮菲从柳佩青房间里出来。 “早啊……”拜长风头痛欲裂,想给自己倒点水喝。这水还下肚,就被阮菲和柳佩青耳朵上的耳环给惊地喷了出来。 “你……你们这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一人戴着一只耳环啊,还都是相同款式的。阮菲娇羞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乐得合不拢嘴。 拜长风抱着阮菲给的灵草,青鬼拿着阮菲给的灵石,两人相顾无言。 “我觉得我和你们住在一起是一种错误,我现在搬出去还来得及吗?”青鬼扶额,这一大早就被人秀了一脸,这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拜长风一把拉住了青鬼的肩膀,虚着眼睛:“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这条贼船,就休想再下去。” 不过阮菲倒也是真够朋友,明明是阮南风送给她的东西,她愣是分了一些给他们。要不是阮菲是个姑娘,就连青鬼都要赞她一声爷们。 于是阮菲就戴着这只耳环,高高兴兴去上课了。 今天是他们这帮新人的第一堂课,就像阮菲上过的小学、中学、大学一样,是要去领新书的。 学院的师兄们哼哧哼哧抱来了一大摞又一大摞的秘籍,分发给了下面坐着的乖学生。 阮菲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显眼,选择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拿到崭新的秘籍之后,阮菲第一时间就想用笔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幼稚? 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写名字,于是她放下心中的羞耻感,把每一本拿到手的秘籍都给写上了名字。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翻开书本的沙沙声。 怀清长老走进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阮菲。此时她就像每一个崭新的学子一眼,在属于自己的书本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 “咳咳。”怀清长老轻声咳了两声,阮菲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端正的坐着,等着怀清长老说话。 其他人也渐渐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怀清长老很满意,开始给台下的新人讲解,要在他的手下学习,需要做到的几点事项。 “我的要求很简单,但是也很严格!”怀清长老扯开了嗓子,拿出了作为一个长老该有的威严。 “我每天给你们布置的功课,你们不允许有半点偷懒!” “必须严格遵守我的要求,我说的话,要立于所有规矩之上!” “最后,我教的人当中,不允许有人拖后腿。一旦有人拖了后腿,他今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开学第一天 怀清长老说完自己的要求之后,台下一片哗然。虽然他们听说过怀清长老是所有长老中最厉害的一个,但是没想到脾气也是最厉害的。 这三条规矩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这些不都是当学生应该做到的最基本的事吗? 阮菲的表现平平淡淡,没有和周围的人一样,前后左右的讨论。 规矩放在那就放在那,只要不去触碰,就相当于不存在。 怀清长老很不满台下的这帮新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他手中灵气聚集,然后突然炸裂开来,形成的强烈气流吹遍了整个房间,刚才还闹哄哄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心虚的看着台上的怀清长老。 “既然大家这么有活力,那我们今天的第一次授课,改成野外试炼。”怀清长老说的很轻巧,“场外试炼”这四个大字刻进了台下每个人的脑门上。才刚安静了一小会的房间,此刻又沸腾了起来。 “不是吧!场外试炼!?”有人趁着怀清长老已经出了门,大声哀嚎了起来。“我们前天才刚比完啊!”“怀清长老也太残暴了吧!” 其中还夹杂着少部分人的小声抱怨:“早知道就不选他了,脾气怎么这么怪啊……” 是啊,怀清长老的脾气确实很怪。阮菲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就无缘无故罚了他的一个弟子抄书。 那个被罚抄书的弟子,现在已经不在怀清长老门下修炼了。每一个新人从拜进踏云学院开始,就会开始一段至少为期三年的修炼。三年之后,负责他们的长老会判定哪些人有资格留下来,哪些人必须要离开。 所以就算昨天在琳琅宝殿有那么多长老作自我介绍,但是能带他们这一批新人的,也只有少数几个长老。 负责阮菲他们的怀清长老,负责李怀松的昊清长老,还有负责路知之的文长老,以及第二天和阮菲抱怨两个人没有分到一起的苏芳,带她的长老则是和阮菲不对付的祝苦长老。 其他长老偶尔会过来代一下班,大多数时间都是各自负责的长老带。 第一天的学习,踏云学院所有的新人和师兄师姐们,都安静地坐在被分配的房间中,像一个个乖宝宝一样,安静地听着台上长老的发言。 “还真的像刚开学一样。”只有阮菲他们,负责的长老还没有讲出一句有意义的话,就把他们再次带到了试炼峰。 大家都怨声载道,这个地方是有什么吸引住了怀清长老吗,为什么他对这里竟然如此恋恋不舍。 怀清长老带着他们从其他人面前走过的时候,曾经在怀清长老手底下修炼过的师兄师姐们,向阮菲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看来怀清长老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阮菲走在人群的最末尾,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高竟然还算可以!她瞬间感觉什么场外试炼,也没有他们口中那么过分嘛 到了试炼峰之后,怀清长老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带着他们一直往里走。走过了看台,又走过了书房之后,怀清长老的脚步还没有停下。 有些人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小声询问别人怀清长老要把他们带去哪。 每一拨人里总会有几个调皮的,阮菲他们也不例外。 有一个长相看起来就很精明的人开始散布消息,说怀清长老是要把他们带到试炼峰的最里面,那里关押着许多凶残的灵兽,说不定会把他们放进去和那些灵兽比试一下。 那个人距离阮菲不远,就排在阮菲前几个身为。而怀清长老一直在最前面,没听见这个人的话。 有些胆子小的女孩子被这个人吓得够呛,拽着彼此的手,眼中全是担忧和害怕。 “怀清长老不会这么做的吧……那可是灵兽啊?”一个胆子小的姑娘说道,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另一个姑娘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踏云学院很安全的,别听他瞎说。” “我怎么就瞎说了,不信你问……你问阮小姐啊!”听到有人说自己,那个人马上就拉出其他人给自己挡枪。而突然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阮菲也没有慌神,马上撇清关系:“我可没有到后面去过,你不要瞎攀关系。” 话音未落,刚才还站在队伍前面的怀清长老就已经走到了队伍的中间,恰好听到了阮菲的这番话。 “阮菲!!!”怀清长老声音如虎,大老远就震得阮菲的耳朵疼。他气哼哼地朝着阮菲走过来,呵斥阮菲:“说了要安静,你就是这么服从长老安排的吗?” “啊?我没说什么啊?”阮菲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别人在叫她,现在怎么就变成她是那个叽叽喳喳的人了? “我刚才都听见了,队伍里只有你一个人在说话。”怀清长老不听阮菲的辩解,把她订成了唯一破坏纪律的人。阮菲无语,看了一眼刚才全在说话的人,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队伍还在前进,怀清长老说了阮菲几句之后,就选择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阮菲刚才数了一下,他们这个队伍总共有二十六个人,比其他长老门下的人少了接近一半。 看来还是有许多人都介于怀清长老的淫威啊。阮菲想。 到达目的地之后,这里并不是像那个人所说的,是关押凶猛灵兽的地方,而是一大片森林。 这片森林就是试炼峰的最顶端,学院用了法阵把这一片都围了起来,只有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入口。 “这里就是你们今天野外试炼的地方。”怀清长老让队伍停住,用功法打开了入口,并发布了任务。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在这座森林中寻找灵石。鉴于你们还是第一次进去,可以两两组队,也可以选择自己单打独斗。” “这片区域并不大,和最里面的区域的分开的。你们千万不要为了寻求刺激,铸下大错。” 简单说完规则之后,怀清长老就让开了位置,表示他们可以进去了,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阮菲看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从最后面走到了最前方,踏进森林之前,她问怀清长老:“请问,是只需要拿一颗灵石就行了吗?” “没错。”怀清长老是一个很耿直的人,说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阮菲点头:“明白了。” 然后她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茂密的森林之中。 在阮菲踏进森林之前,刚才那个胆小的姑娘很想叫住她,让她和自己组队。但是刚才安慰她的女孩子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我们俩组队就够了,很轻松的,不要去惹她这种大家族的人。”此人名叫江欣,她拉住的正是她的姐姐江妙。这两人同是一个家族出来的表姐妹。 姐姐江妙为人谦和,也很温柔。她的妹妹江欣则更加强势,处处都护着她姐姐。 “哎呀,我看你是嫉妒阮小姐的优秀,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又是刚才那个瞎说的人,江欣这次忍无可忍,终于发了怒:“张宝林!你闭上你那张臭嘴!” 张宝林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肯定能轻松过关。”说罢,他就和他的那几个兄弟勾搭着肩膀,走了。江欣回头看了看满脸担忧的姐姐,拉住了她的手:“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也会加油的。” 看着所有的人都进了森林,怀清长老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阮菲是第一个进入森林的,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是否能找到灵石。反正今天才刚开始,找灵石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她跳上了一棵大树,坐在了树杈上,背靠着树干,从如意袋中拿出了新发的秘籍。 崭新的秘籍上还有墨汁的味道。 这次发的秘籍有好几本,虽然不知道要学到什么时候,但是先预习一遍总是没错的。又从如意袋中拿出纸笔后,阮菲认真地看了起来。 比起阮菲的镇定自若,其他人就显得要慌乱许多。 说起这一批的新人,大部分都是按照各自的修为来分配的。只有怀清长老门下,修为层次不齐,各色来路的人都有。一是因为怀清长老真的不挑人,二是因为好苗子都被另外三个长老分走了。 家里有些底蕴的,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都和安千山打了招呼,不让他把自家孩子安排到脾气暴躁的怀清长老门下,生怕自己的孩子吃了苦。 最后一个走进森林的江欣和江妙,此时还在积极的到处寻找灵石。“早点找到就早点回去,能离那个古怪长老远一点就远一点。”这是江欣的意见,江妙表示无比赞同。 可是也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太差,还是这一路上的灵石都被别人给捡了。这一路走过来,她们一点灵气都没有感受到。 没有灵气就意味着没有灵石,看来还是需要再往里走。 这片森林本来就属于要给踏云学院的人修炼用的,按照危险程度的不同,分为了好几个不同的区域,当然都是未经开发的地方。 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又走了一会,江妙突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谁!”江妙胆小,对这方面都比较敏感,听到声音之后就立刻停下了脚步。江欣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姐姐没跟上。 “怎么了吗?”江欣跑了回来,问道。 这时,她们周围的灌木丛里又传来了沙沙声,江欣也听见了。这声音离她们还挺近,江欣抽出了腰上的佩剑,摆好应战姿势。江妙也拿出了佩剑,只是她的腿有些哆嗦,气势弱了许多。 “是谁在那里!”江欣冲着传来声音的地方大喊,没人回应。江欣“啧”了一声,提着佩剑就朝着灌木丛冲了过去,对着灌木丛就是一招灵气爆发。但是灌木丛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鼻子停不下来的松鼠。 江欣和江妙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松鼠啊……” “等等,你看它手上的东西!”江妙提醒江欣,江欣定睛一看,这松鼠手上拿着的,不正是一颗小小的灵石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姐姐,我们捉住它。”江欣给江妙递了一个眼神,手上爆发出灵气,一束光线朝着松鼠发射过去。 只听一声轻响,江欣就要过去收获胜利的果实。可是烟雾散去之后,哪里还有松鼠的影子。 “它在那!”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同学友爱 松鼠灵巧的躲过了江欣的攻击,三两下就爬上了不远处的树干。 两姐妹哪肯就这么放弃,拔腿就追了上去。她们的脚步很快,但是松鼠的四条腿更快。等到她们追到树下的时候,松鼠已经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江妙看着已经在她们头顶上的松鼠,劝说江欣:“要不还是算了吧,它也是一条生命,为了一颗灵石不值得的。”江欣听到姐姐这么说,也起了放弃的念头。 正在这时,周围的灌木丛又响起了沙沙声,就在两姐妹的身后。 “难道还有松鼠?”江妙回头,就看到张宝林和他的几个朋友站在他们身后。 张宝林看着还呆在树干上的松鼠,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运气不错,这里竟然还有个现成的?”说着就要发动功法,把松鼠给轰下来。 “不可以!”江妙拦住了张宝林,江欣叫了她一声,江妙还是冲着张宝林出了手。 堪堪躲过江妙攻击的张宝林,心里很是窝火:“你怎么回事,你不要这灵石,我们还要呢!” “就是啊,你别妨碍我们。”和张宝林一起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不要仗着我们现在是同门,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张宝林的比赛成绩其实并不理想,也就能碰到及格线的那种。但是他看江妙如此懦弱,自己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一个欺负人的好机会呢? 江欣理所当然地袒护自己的姐姐,她吧江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把剑对着张宝林:“我劝你自重,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江欣的修为确实要比张宝林高出一截,但是张宝林身后还有他的兄弟们。 “我们这好几个人,打你们两个姑娘家,不太好吧?”张宝林有恃无恐,甚至还调戏起了两姐妹来。“你!”江欣这个暴脾气,哪能忍受这般侮辱。 她手中的剑发出嗡鸣声,真是剑身被注入灵气的证明。张宝林没想到江欣竟然来真的,一群人也都摆好架势,准备在拿灵石之前先打一场。 阮菲正在树杈上专心看书,下方突然传来有人打架的声音。正在这时,一只小小的松鼠惊慌地从她身边擦过,阮菲动作比大脑快,一下子就用手捉住了这只松鼠。 “你的毛好硬啊……”阮菲皱起眉头,下一眼就看见了松鼠手上的灵石。阮菲毫不犹豫地抢过灵石,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对着太阳看了看:“这灵石好小,你拿这个干什么?” 松鼠发出吱吱的声音,讨伐着阮菲的强盗行为。阮菲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就算你这么骂我,我也不会把灵石还给你的。”把灵石放进如意袋之后,阮菲起身,手里还抓着松鼠,三两下跳到了这棵树的顶端。 “我才发现啊,这松树上竟然还有松果?这才几月啊。” 松树最顶端的松果是最甜的,阮菲摘下几颗,还怕松树一下子拿不完,把最外面的皮给剥了,才递给松树。 松鼠嘴巴里塞满了松果,再也没有声讨阮菲的功夫,捂着嘴巴跑开了。 看着已经从树冠上跑到另一颗树上的松鼠,阮菲笑了一下:“现在,让我看看是谁在打扰我。” 树下,江家两姐妹还在和张宝林一群人战斗。虽然两个姑娘的修为比张宝林他们高,但是架不住张宝林他们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欣和江妙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最后被打到树干上,跌坐在地上。 张宝林他们也消耗了许多,体力也有些不行了。张宝林喘着粗气,终于有空闲抬头看看那松鼠还在不在。 他们打了这么久,那松鼠要是还在就有鬼了。 张宝林骂了句脏话,把气撒到江妙身上:“碍事的傻子,要不是你,灵石我早就拿到了!” “可是就算我不拉你,你也不一定能打到它。”江妙到了这种时候,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可张宝林他们哪有江妙这样的教养,到嘴的鸭子都飞了,这让他们怎么忍。 “既然你们坏了我们的好事,总要付出点什么来偿还吧?”看来张宝林今天是不打算放过她们了,江欣恶狠狠地盯着张宝林,江妙有些害怕,问他:“要……怎么偿还?” 张宝林嘿嘿一笑,笑得十分猥琐:“看在我们还是同门的份上,我们也不要求太多。”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五百两,你给我们五百两银子,我就放了你们,如何?”张宝林狮子大开口,江妙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是这么多,不禁楞在原地。江欣冲着张宝林呸了一声:“真不要脸!” “那又如何?”张宝林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颗鹅卵石,拿在手里,朝着两姐妹走过去。“既然你们不肯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下就连江欣都有些害怕。 刚才的战斗已经消耗掉了她们的所有精力,现在就连站起来都很费劲,还怎么反抗她们? 看着张宝林越走越近,江欣和江妙已经退无可退。 突然,张宝林身后的人大喊了一声:“宝哥小心!”张宝林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头上竟然跳下来一个人,他赶紧向后撤去,在地上翻了几圈,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跳下来的人竟然是阮菲。 阮菲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江欣和江妙的正前方,替她们挡住了张宝林。 “怎么了这是?”阮菲并没有走开的意向,眼睛死死盯住她面前的张宝林。 张宝林一下子就耸了,又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他兄弟们中间。 他们这一批新进踏云学院的人,就算没有和阮菲亲自交过手,都是听过阮菲在比赛时候的遭遇的。能打败那个月小桃,还打败了柳家的柳安玉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阮菲看张宝林他们没有回答,转过头来问江欣和江妙:“所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阮菲看着已经站不起来的两姐妹,伸手把她们扶了起来。 “你们打架了?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了。”扶起他们之后,阮菲又给了她们一人一颗丹药:“吃这个吧,都是补药,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欣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不少的阮菲,又看了看手中的药丸,说了声谢谢。 “好了!既然这边处理完了,那么你们……”阮菲回头想和张宝林他们讲道理,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张宝林他们就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阮菲挠了挠头:“跑这么快,我是吃人的怪物吗?”江欣和江妙看着阮菲的背影,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能碾压自己的修士,那可不就是吃人的怪物吗? 遇到江欣和江妙之后,阮菲主动提出让她们跟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同学,互相关爱还是要有的。 在进来之前,江欣拍着胸脯和江妙保证,肯定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同门给暗算了,江欣已经没有再拒绝阮菲的理由。于是三人就开始了一起寻找灵石的道路。 “你们俩一个灵石都没找到吗?”阮菲问他们,两姐妹摇摇头。“这样啊……”早知道就不问了。“可是这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灵石了诶,不如我们先换个地方。” 三人一同来到了森林中的一片湖。站在湖边,阮菲用心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灵气流动。 这种技能并非是秘籍上写到的,而是五行环教给阮菲的。当时在洞里的时候,阮菲都还只能感受到那种很强烈的灵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和巩固,阮菲现在已经能清晰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找一两块灵石还不是轻轻松松? 按照阮菲这么长时间的修炼,以及跟着拜沙学习的炼丹,阮菲发现,这灵气好像是由一个个分子组成的,就像是水分子一样。 收敛灵气之后,身体的四周没有“灵气分子”扩散了,别人自然也就感觉不到了。控制灵气的时候把灵气都集中到一起,一直达到“灵气分子”不再扩散的程度,就算是灵气摆在别人面前,别人都不一定能感觉得到。 当然后者对于灵气操控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或者说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理想效果。所以阮菲在试了无数次之后,超高浓度的灵气也只能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中,进了这个范围,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别人都还是能够感受到灵气。 其实说白了,这种技巧就是把体内保存的灵气给放到体外。阮菲猜想,可能是因为没有肉体作为隔断,所以灵气才会发散出去。 不管怎么样,在阮菲的帮助下,江家姐妹终于是如愿获得了两颗灵石。 江妙把灵石放在手心里,真诚地向阮菲道谢,但是看阮菲并没有再接着找的意向,问她:“阮小姐,你不要灵石吗?长老说要一人一颗的。” “啊?我吗?”阮菲还在思考关于灵气的事,“我在遇到你们之前就拿到灵石了,你们看。”阮菲拿出来的,正是之前松鼠手里拿着的那一颗。 江妙低呼一声,阮菲问她怎么了。江妙支支吾吾,脸都涨红了,江欣才替她说出来:“我姐姐太善良了,刚才就是为了拿着你这颗灵石的松鼠,我们才和张宝林他们打起来的。” 阮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江妙看着阮菲:“那松鼠……”“松鼠啊,我给它摘了几颗松果,就把它给放了。说起来好奇怪啊,我拿了灵石之后,它竟然还骂我,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 听到松鼠没事,江妙才呼出心口的浊气,和阮菲解释起来:“森林里有很多的动物长时间被灵气影响,是会出现异变的。” 这种说法之前好像听到过,那时候还在踏云城,安晓云说拜长风以后也会因此变成怪物。 “听起来,是不太好的反应。”阮菲皱眉,江妙也没有说话,以为如果动物们真的承受不住这些灵气的话,最后的结果真的会不太妙。 从森林出来后,每个人都把手里的灵石交给怀清长老检查。奇怪的是,除了阮菲他们三个,只有几个人找到了灵石,其他人都是一无所获。 怀清长老把还没有找到灵石的人挨个从森林中揪了出来,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顿,布置完今天的功课之后,就把所有人都给放了。 阮菲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放学了,这还没到中午时间。 “也不知道阿青他们在哪,去看看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学院里到处都是来往的踏云学院学子。没有满三年的人还在各个长老门下修炼,已经满三年,但是留下的人,还可以继续在踏云学院修炼,充分利用踏云学院的各种资源。 虽然要交钱。 “真是会做生意啊,安爷爷。”阮菲看着来来往往的师兄师姐们,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早上的房间就修在琳琅宝殿的周围,刚好和安千山的住处错开了。阮菲昨天还在担心会不会没有类似教室的地方,结果还真的有…… 阮菲走着走着,转到了一栋纯白色的房子面前。 这栋房子不像阮菲他们刚才的房间,这栋房子是两层的,阮菲还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心道:不好,得赶紧走。还没有走多远,就被门里面伸出来的一双手给逮住了。 “你想往哪去啊?”拜长风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股寒气。阮菲满脸堆笑,奋力挣开了拜长风邪恶的双手:“我不去哪,就到处转转。” “你那些同门呢?”拜长风又问,阮菲想了想,说道:“好像都回去写功课了?” “那你为什么不写?” “我为什么要写?”阮菲奇怪,“别人要写我就一定要写吗?”拜长风狐疑地看着她:“我听说,怀清好像要你们去试炼峰找什么灵石?” “是有这么回事。”阮菲跟着拜长风走了进去,果然不出阮菲的所料,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大型的研究室,里面摆放的东西和拜长风那小小的研究室毫无二致,只是数量上有所不同。 阮菲记得拜长风看到自己的研究室被修复都激动得不得了,看来踏云学院果然财大气粗。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拜长风深以为然。 转了一圈之后,阮菲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怎么没有你那个很贵重的仪器啊?”阮菲指的是那个可以分析人体内灵气的仪器,拜长风说:“那个啊……那个在踏云学院属于违禁品,是不允许给这里的人用的。” “保护隐私?” “保护隐私。”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阮菲已经把这个地方从上到下都参观完了,就准备要走,再一次被拜长风拦了下来:“你这人怎么回事,讲不讲义气啊?”阮菲“啊”了一声,莫名其妙道:“我是来这里学功法的,又不是来帮你打杂的。” “哎呀反正你也会,你快来帮帮我!”拜长风把手里的药杵塞给阮菲,又把各种配方都放在了阮菲的面前,“照着这上面的规格,注意分量啊,我相信你!” 看着眼前已经堆成小山的材料,阮菲拿着手里的药杵,无语凝噎。 拜长风在房间里忙上忙下,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心里忍不住落泪:“早知道文长老叫我来是让我帮忙炼丹的,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忙完了一半,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了。踏云学院毕竟是教授功法的高级学院,规定没有那么严格,中心思想就是:只要不惹事,按时回来,别丢了踏云学院的脸,其他一切随意。 都是成年人嘛,总会有那么一丢丢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的。 例如瞒着长老们倒腾各种东西,做中间商,赚差价。 “你把这些拿着。”拜长风忙里偷闲,塞给阮菲一个小口袋。阮菲打开口袋往里看了看:“这些不是丹药吗?你要送给我?”拜长风敲了敲阮菲的木鱼脑壳:“你想得美!” “这些都是我用剩下来的材料做的,文长老让我拿去扔了,但是我看着也怪可惜的,就偷偷拿来炼成丹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去把它给卖了。” “卖给谁?” “卖给你同门啊!”拜长风恨铁不成钢,阮菲鄙夷地看着拜长风:“你确定不会被安爷爷惩罚?”拜长风被噎住,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应该……不会吧。” “嗯,我觉得会的。”第三个声音突然加入进来,吓了拜长风和阮菲一跳,再回头,更是把他们俩从凳子上吓的跳了起来! “安爷爷……” “城主……” 阮菲和拜长风像是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端正的站在安千山的面前,耷拉着脑袋。 安千山坐到了阮菲的位置,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丹药,又拿在手里闻了闻,“咕咚”一声,吞下去一颗。 “诶诶?”拜长风想挽救一点什么,被安千山看了一眼,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挺会废物利用的啊,这才半天,你就炼出了这么多。”安千山颠了颠口袋,嗯,挺沉。 拜长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戳了戳阮菲。阮菲和拜长风挤眉弄眼,安千山重重地咳了一声:“你们俩,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安爷爷,长风他……都是用的多余的材料,没有贪钱……”自从青鬼开始叫拜长风的昵称,阮菲和柳佩青也跟着改了口。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改口,是因为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有人带了头,那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阮菲为拜长风辩解了过后,整个实验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安千山把研究室转了个遍,阮菲和拜长风只有在背后老老实实跟着的份。 安千山突然开口:“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拜长风眨了眨眼睛,说:“文长老让我过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 正说着这个话题,研究室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一转眼,三个嬉闹着的人就走了进来。他们也是没想到院长会出现在这里,看到安千山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被静止了。 “大白天的,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安千山怒吼一声,震得门口的三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连连求饶:“院长!我们不知道您今天会来,刚才就出去了一会……” 安千山冷哼一声:“一会?人家从早上过来,一直到现在,你们三个才出现!说!你们这一早上都去哪了?” “我们……我们……” 阮菲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严厉的安千山,有些发愣。而跪在地上的那三个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安千山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沉下声音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擅离职守,隐瞒不报的后果,是什么吧?” 此话一出,阮菲看到那三人匍匐在地上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有人立刻开口说:“是祝苦长老!是祝苦长老叫我们过去帮他炼丹的!” 又是这个祝苦。安千山眉头紧蹙。自己明明已经回来了,他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今天的事情,就全部留给你们做,拜长风,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要把精力放在这种杂事上。”安千山说的杂事,其实是阮菲才放下的药杵。 阮菲和拜长风跟着安千山出去之后,安千山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阮菲还以为风波已经过去了,想要去找柳佩青他们,刚想告辞,安千山就把手伸了出来:“人可以走,但是东西要留下。” 拜长风苦着一张脸,眼睁睁地看着阮菲把手里的丹药交给了安千山。拿到东西的安千山这才眉开眼笑:“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别忘了今天的功课啊。” “知道了,安爷爷再见!”阮菲和拜长风告辞之后,才终于找到了在树荫下看书的柳佩青和青鬼。 拜长风上去就是一顿哭诉,青鬼觉得好笑,像哄孩子一样哄拜长风。拜长风没有感觉哪里不对,更加变本加厉地卖惨。 阮菲走到柳佩青身边坐了下来,柳佩青也放下了手中的书。阮菲问他:“在看什么?”柳佩青把书递给阮菲:“一本秘籍,前辈交给我的。” 阮菲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是一本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秘籍,而且上面根本没有写书名。阮菲又翻到了扉页,以为标题上会写有书名,但是也没有。 “奇怪,这本书没有名字。”阮菲翻了翻里面的内容,一无所获。柳佩青解释说:“这本书里面写了好几种功法,而且里面的内容太晦涩难懂,我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 “嗯,好。” 吃过午饭,玄影心满意足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是个大晴天,阮菲也决定在院子里写功课。拜长风凑过来嘲笑她:“你不是说没有功课要写吗?”阮菲冲他呸了三生,拜长风冲阮菲做了一张鬼脸,两人就各干各的事去了。 第一天的功课再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的,阮菲没一会就做完了。在这期间,柳佩青一直在阮菲身边看书,一刻也没离开过。阮菲终于放下笔的时候,柳佩青才抬起头问她:“都做完了?” “嗯,你今天下午没事吗?” “我一直都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呆在这里修炼而已,有情况的时候才需要我。” 柳佩青说话的时候,耳朵上的耳环也动了动,反射出太阳的光。 怀清长老的房间里,怀清和昊清长老两个人正在下棋,双方杀得有来有回,场面十分紧张。 今天下午,昊清长老也学着怀清长老,讲完重要的事情之后,就把他们给放回去了。看着小年轻一个个都欢呼雀跃的样子,他也提了两壶酒,又买了一些下酒菜,一溜烟钻进了好兄弟的房间。 第一百九十章 文长老雪亮的眼睛 “你说说你,今天早上还没讲几句话,就把人给带出去了。”昊清长老开始翻今天早上的帐,“我那些学生,还以为你要带他们出去玩,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 “你也可以让他们跟着出去啊,享受一下森林的美好。”怀清长老看也不看昊清长老,专心盯着眼前的棋盘。 此时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间,昊清长老拿出已经叫人热好的下酒菜,把棋盘放到一边,又给怀清长老倒上了酒。 “你说,阮菲她的能力到底到达了什么程度?”昊清长老边吃边说,“你说,会不会已经突破了人字境界,已经到达了地字境界?” 怀清长老没有昊清长老那样乐观,看到阮菲和柳安玉的战斗之后,怀清长老其实是对阮菲的修为境界持悲观态度。 “为什么,她当时明明都把你……”昊清长老旧事重提,怀清长老冷若冰霜,一双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昊清长老立马闭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到我的手底下,但是既然真的做了我的徒弟,不管她是谁,都要严格按照我的规矩来。” “是是是,毕竟现在已经是你的徒弟了嘛,来,我们喝酒。”昊清长老一句话把话题带过,今天可是他们在踏云学院学习的第一天,一切都是崭新的。 阮菲坐在院子里,四人一狼正在享受着晚饭的美好时刻。玄影今天在院子里憋了一天了,阮菲在想着等会吃完饭要不要去遛一遛。 “你当它是狗啊?”拜长风犀利地指出,阮菲夹菜的筷子顿住:“没有没有,我知道玄影是狼。”看阮菲的表现,应该还是一直把玄影当成狗在养的。 但是玄影现在有肉吃,有骨头啃,也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终于是解决了今天的三餐,阮菲提出一个问题:“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吃吗?” 青鬼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然呢,你难道想自己做?”阮菲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做的东西仅仅能填饱肚子而已,和这些大厨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这倒是没有关系,偶尔改善一下口味也是可以的。”青鬼和拜长风表示并不介意,但是阮菲可是一点也不想展示自己的厨艺。柳佩青咽下最后一口饭,提议道:“不然我们轮流来做。” 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玄影啃骨头的声音。 “这……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其实,没有做过饭。”青鬼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劣势,阮菲突然把目光转向拜长风:“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轮流。” 拜长风还在吃饭,可是阮菲热烈的目光实在是无法忽视。他把筷子放下来,对阮菲会所:“你不会是想要我来做饭吧?”拜长风其实还挺喜欢做饭的,做饭的原理本质上和炼丹差不多。 “我相信你,你做的饭那么好吃,一定可以的!”阮菲捏紧拳头给拜长风打气,柳佩青回味了一下在踏云城吃过的饭,那味道确实挺好的。 青鬼认识拜长风这么久,从来都是在外面吃的,他还没有吃过拜长风做过的饭。 “原来你还会做饭啊,这么贤惠?”青鬼把拜长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这细胳膊细腿的,和外面有名的酒楼大厨相去甚远。阮菲拍着青鬼的肩膀打包票:“你可别小看了他,长风做饭,那可真是一绝。” 就连寡言少语的柳佩青都点头:“确实。” “兄弟,之前我太看轻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青鬼好像是把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交给了拜长风,语气特别沉重。 拜长风看着三对殷切又热辣的眼神,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但是他有一个要求。 “我做饭倒是没问题,但是切菜什么的,你们地帮忙。”三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纷纷表示没问题。三个人,三种不同风格的修士,切个菜还不是简简单单? 饭后,阮菲真的就带着玄影出去了,柳佩青跟在阮菲的身边。拜长风也想出去消消食,被青鬼一把扯住了后领:“你跟着去干什么,二小姐他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我们俩一起就行了。” “可是……”拜长风看着阮菲和柳佩青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只能妥协了。 玄影作为灵兽,根本没有必要拴狗绳,阮菲也就乐得轻松了。 青鬼挑选的院子周围有一处小小的池塘,阮菲今天的目的地就是那里。等到他们走过去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人在了。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李怀松。 “晚上好啊。”阮菲主动和李怀松打招呼,李怀松从凳子上站起来,向阮菲和柳佩青行了个礼:“晚上好,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汪!”玄影不甘心被人忽略,叫了一声,想引起李怀松的注意。李怀松这才低头看见了玄影,矮下身去摸了摸玄影的头。 “这狗真灵性,是从小养到大的吗?”摸着玄影头上的毛,李怀松发现玄影好像比之前见到的要小一点。被当成狗的玄影突然把头使劲摆了两下,甩开了李怀松的手,高傲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她。 阮菲看着玄影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它是狼,不是狗。”李怀松吓了一跳:“竟然是狼?可是狼不是没有被驯化吗?” 这……说来话长,总之你不要说它是狗就行了。阮菲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这么晚了,你没有和你朋友一起出来么?” 在阮菲的印象中,他们五个人好像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 李怀松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朵花,叶子和花瓣都是新鲜的,根部还带着泥土,看来是才挖出来的。 “这朵花是我今天下午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它的颜色和我母亲眼睛的颜色很像,所以我吃过饭就过来了,想把它种到我房间的花盆里。” 阮菲和柳佩青凑近一看,才发现这花的颜色很浅,但是面前能从白色的花瓣中看出来点蓝色。“确实挺好看的,你母亲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谢谢夸奖。”阮菲夸李怀松母亲的时候,李怀松反倒有些害羞,虽然他眼睛的颜色是很普通的棕色。“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 “嗯,再见。” 李怀松走后,玄影才终于撒开了玩,一会去扑草地里的飞虫,一会绕着池塘跑圈,玩得不亦乐乎。 阮菲和柳佩青坐在了离池塘比较远的地方,虽然夏天快要到了,但是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的。 现在有些太悠闲了,阮菲又躺进了柳佩青的怀里,从如意袋里面拿出了今天发下来的秘籍,又开始看了起来。同时她的手里也没闲着,开始不停地结冰,融化,又结冰。 柳佩青盘腿坐着,腿上躺着阮菲,他也没办法做其他的事。于是开始练习今天记下来的功法。 这本秘籍是安千山早上的时候给他的,里面的功法都是他和阮一心去别的地方得到的。有一些他学会了,有一些阮一心学会了,还有一些,他们两人都没有学会。于是就把这本秘籍交给了柳佩青和青鬼,让他们试一试。 中途有人从池塘路过,看到这大晚上的,这里竟然有人在这里,看上去关系匪浅,也就没有过来打扰。 文长老从这里路过的时候,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阮菲和柳佩青吗,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阮菲,柳佩青?”文长老的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确定就是阮菲和柳佩青之后,他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阮菲从柳佩青的腿上坐了起来,笑着和文长老打招呼。 “文长老,晚上好啊。”玄影还不认识文长老,以为是什么陌生人,哼哧哼哧就跑了过来,鼻子皱了起来。走进了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和自己的主人认识,也就放弃了威胁,在阮菲的身边趴了下来。 文长老也是第一次见到玄影,看样子好像是阮菲的宠物,那为什么前天自己没有看见呢? 前天文长老去看李怀松伤情的时候,玄影知道自己的主人出去了,也就没有那么多关注外人。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第二次,玄影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 “这是你家的……”文长老不像是其他小年轻,看到毛绒绒的东西就想上手去摸,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玄影。他的“狗”字还没有说出口,阮菲就赶紧截住他:“是玄影,叫它玄影就好了。” “哦~叫玄影啊。”文长老看了几圈下来,表情变得惊奇:“这是……灵兽?” 阮菲心里暗叫:“不好,被发现了!”她一把把玄影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尴尬地笑出了声:“哈哈哈,玄影就是玄影。” 说完,阮菲担心文长老会说学院里面不允许养宠物,又问:“难道不能养它吗?” “哦,这倒没有,只是我以为它是灵兽,想研究看看的。” 阮菲一听“研究”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要把玄影拿去肢解了吗?文长老看着阮菲紧张兮兮的神情,微笑着说道:“既然是你家的玄影,那我也就不方便打扰了。” “如果它生了什么病,你可以来找我,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比拜长风多。”文长老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又深深地看了玄影一眼。玄影闭着眼睛,没有在意。文长老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文长老一定是知道了玄影是灵兽。”阮菲在心里不抱期望地想着。柳佩青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有文长老过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有趣,这阮菲果然不简单,竟然还有一匹这么珍贵的灵兽。”文长老走远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池塘的方向。刚才玄影的各种情况已经被他记了下来,虽然阮菲一直说“玄影就是玄影”,但是一只拥有灵气的生物,还那么听话,可就是百闻难得一见了。 第二天,阮菲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嘴里一直嚷嚷着再睡五分钟。负责叫阮菲起床的柳佩青一脸无奈:“五分钟到底是多久啊小姐。” 好不容易把阮菲拉了起来,阮菲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 “我不要去上学!”阮菲闭着眼睛怒吼一声,这下柳佩青听懂了,原来是不想去上学啊。“小姐,醒醒,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逃跑技术 此时拜长风和青鬼已经走了有一会了,青鬼走之前看了一眼还在苦口婆心叫阮菲起床的柳佩青,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青鬼也是头一回感受到每天都要去相同地方报到,原来竟然是这么悲催的吗?在阮府的时候忙是忙了点,但是好歹不用每天都要去看同一个人的脸。 就算安千山是自己的前辈,也是江湖上难得的大修士之一,但是不小心碰到和每天固定时间去报到,在概念上就完全不同,后者是很容易让人心力交瘁的。 “我说,安前辈?”青鬼试着叫了一声安千山,安千山头也没抬地问他:“什么事。” “就是,我和青仔,一定要每天都来您这里报到一次吗?”青鬼的苦瓜脸都要滴出苦水了。 “这倒是不用,这个月结束之后,我就要回踏云城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再过来了。”安千山手里还有大把的资料没看,也是愁的焦头烂额。 要不是踏云学院这边烂摊子太多,他早就想走了!这里这么无聊,留下来干什么? 原来只有这么几天啊,这下青鬼倒是放心了。他要走之前,安千山叫住了他:“你和柳佩青,在踏云学院这段时间要注意一点,特别是我离开了之后,我会把各种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再和你们说一遍。” 安千山说到这个的时候,眉毛皱到了一起,看样子是一个大事。 “踏云学院的事情,你怎么看?”安千山问青鬼,青鬼摊手:“这是你的学院,我能怎么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安千山把声音放得很低,生怕有人听见了似的。 柳佩青在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听到青鬼和安千山好像在说什么事情,反手就把门给关了。 青鬼看了一眼安千山,又看了一眼柳佩青。“唉,我本来是没有打算插手的,但是二小姐在这的话,做事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踏云学院在前辈您消失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例如,怀清长老身上的伤……” 三人就在这个大门紧闭的房间里,一直说到了阮菲已经结束今天一整天的学习的时间。 “今天我要交给你们的东西,是你们这辈子能学到的最实用,也是最常用到的东西。”怀清长老把阮菲他们这一拨人又叫到了试炼峰,只是这次是站在之前比赛的空地上,没有再去那片森林。 怀清长老口中说的“最实用的东西”,其实就是逃跑的技巧。 大家都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这一点也不酷炫!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表现出来的斗志也都几乎消失,更有甚者,嘴角都要垮到地上去了。 但是众人也就在心里抱怨一下,没人敢当着怀清长老的面说出来。 怀清长老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学习的兴趣都不是很大,想从中挑选一个人做示范,都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挑来挑去,这些人当中也只有阮菲一个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怀清长老本来不想选阮菲的,但是无奈,好像也只有阮菲才能真正配合自己了。 “阮菲,出列!”阮菲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队伍的最后走到了前面,站在怀清长老的面前。“今天,就让阮菲给你们做个示范,让你们感受一下逃跑保命的重要性。” 原来找我出来竟然是要打我?阮菲想反抗,但是怀清长老这边手里已经搓好了一个灵气球,就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拉开序幕。 “长老,您想好了啊,我还是你门下的弟子啊!”阮菲赶忙要阻止怀清长老,但是怀清长老已经蓄势待发,怎么可能就此收手。他嘿嘿一笑,笑得阮菲鸡皮疙瘩直冒:“开始了啊。” 话音未落,怀清长老手中的灵气像闪电一样被释放出来,噼里啪啦就打在了阮菲的脚下,还好阮菲向外跑开了两步,不然就真的打到了! 阮菲的同门们没想到怀清长老竟然来真的,当场也被震住了。但是怀清长老手中的灵气实在是太酷炫了,而且需要逃跑的又不是自己,于是场面沸腾了起来。 就当一场表演看了! “阮菲冲啊,不要被长老打到!” “快跑啊,长老又出招啦!” 怀清长老手中的灵气一刻不停地攻击着阮菲,阮菲也只好一刻不停地跑了起来。每次阮菲想跑远一点,怀清长老的灵气就会打到阮菲的面前,不让阮菲再向前一步。 就这样,阮菲的行动范围就被控制在了一个固定的大小中,她只能在这里面不停地闪躲。 还好阮菲的身体够灵活,力量也足够,不然还真难想象她被怀清长老打到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看热闹的同门的呼声越来越高,好像真的就是把怀清长老和阮菲之间的战斗当成是一场表演来看。 阮菲的体力迟迟没有被消耗完,但是怀清长老的灵气可是每一刻都在不停地被消耗。渐渐的,怀清长老感觉自己的灵气消耗地有点多,但是阮菲好像并没有放缓脚步的意思,现在如果停下来,自己岂不是很下不来台!? 不行,之前已经丢过一次脸了,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不能再丢一次了! 于是怀清长老不顾自己的灵气一直被消耗,手上的攻击还是没有停下,但是速度很明显要慢了许多。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众人都已经欢呼不动了,相同的表演,时间一旦拉长,就会感觉好没有意思。但是怀清长老和阮菲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想打个哈欠都不敢。 终于,在怀清长老的灵气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阮菲终于放慢了脚步,灵气打到了阮菲的脚背上,阮菲惊呼一声,被这灵气打倒在地,向后滑动了一小段距离。 算你识相。怀清长老在心里哼了一声。他看出来了,阮菲这是故意让着他呢,不然有可能等到他灵气耗尽,他都沾不到阮菲一根毫毛。 “看见了吗,逃跑的时候就要像阮菲刚才那样,动作要快,思维要清晰。” “现在,你们挨个来试试!”怀清长老发号施令,刚才还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呐喊:“不是吧!像阮菲那样吗?”怀清长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有不少人已经是捶胸顿足:“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们也躲不过。”怀清长老走到阮菲的身边,用脚踢了踢阮菲:“差不多得了,起来了。” 阮菲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笑嘻嘻,她问道:“那我现在要干什么?”怀清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昨天发的秘籍看完了吗?”阮菲摇头,那么多,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看完啊! “很好,那你闲着没事做,就去把《天枢》的前三章都抄一遍,明天我要检查。” “什么!?”阮菲大惊,《天枢》是昨天发的那么多书里面最厚的一本,竟然要她抄前三章?阮菲连忙说道:“但是……”但是,阮菲“但是”不出来。怀清长老笑容里带着阴险:“没有但是,快去吧,今天特许你提前走。” 我不想为了提前走就要去抄书啊!阮菲在心里呐喊。这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怀清长老今天要教的她都会了。 于是阮菲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试炼峰。 “好可怜……”站在队伍中的江妙看着阮菲的背影,就连江欣也要感慨一声:“优等生不好做啊。” 柳佩青和青鬼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阮菲已经在这里好一段时间了。柳佩青问她:“今天怎么了?不是去学习了吗?”阮菲苦着脸,手上的笔一刻也没有停下。 知道阮菲今天的遭遇之后,青鬼表示很同情,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就算是会了也要抄书,我一直以为这是测试不及格的人的专属。” 阮菲欲哭无泪,她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啊!但是没法,怀清长老说要抄,那就抄吧。 还好这里的秘籍都不是特别厚,要是给自己拿出一本像《java》那么厚的书让她抄,她能当场躺在试炼峰打滚。 哼,不就是抄书嘛!谁还没抄过啊! 阮菲一直哼哼唧唧,下笔就是一顿狂写,终于赶在午饭之前写完了。 “呼……我可真是天才。”阮菲欣赏着自己的大作,还好她之前练过毛笔字,虽然不太专业,但是平时写写字还是可以的,就是比不上一直生活在这边的大家闺秀咯~ 拜长风刚好把饭菜都端上桌,他感觉自己想现在有点像一个母亲的角色。他凑到阮菲的身后,看到阮菲的字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说我的字丑,你的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吗!” “啊呸!你管我呢,能看清楚不就行了吗?” 阮菲不管拜长风,把所有的东西都拾掇拾掇,塞进了如意袋里。自从有了如意袋这么方便的东西,阮菲恨不得随身带个房子,这样到了野外之后,自己也不愁没地方住了。 但是鉴于房子确实是太大了,就算如意袋塞得下,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把房子给塞进去,只能想想罢了。 拜长风做的饭一直在阮菲那里饱受好评,但是踏云城的事件爆发之后,拜长风受了重伤,也就没有做了。时间这么一晃,竟然快要过去半年了。 青鬼在遇到阮菲之前,其实也不怎么吃饭,但是阮菲吃饭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太销魂了,青鬼这才重操吃饭大业。 他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品尝。“唔!这个好吃。”青鬼没想到阮菲和柳佩青真的没有吹牛,虽然拜长风的手艺还比不上他认识的大厨,但是拜长风胜在细致,还根据他们每个人不同的口味,添加了各种佐料,吃起来更加合胃口。 “厉害,厉害!”青鬼夸赞拜长风,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拜长风被这么夸也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阮菲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再过去一趟,难道这里只有上午才上学吗? “是的,只有上午才过去。”青鬼吃的心满意足,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这是他昨天才买到的躺椅,还给阮菲他们一人也买了一个。老板的嘴都笑开了花,生怕青鬼反悔似的,交钱的下一刻,就让伙计把躺椅搬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青鬼的过往 “只有上午啊……那我下午要做什么呢。”阮菲也躺在躺椅上,无所事事地摇啊摇。“书也抄完了,那我就接着看好了!”说着,阮菲就拿出了昨天看的那本秘籍,接着看了起来。 “二小姐,没想到你这么热爱学习,在下佩服。”青鬼看着阮菲才躺下没多久,还没有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就又掏出了书来看,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阮菲的这种干劲。 柳佩青和拜长风倒是见怪不怪。 “你是没看到她之前受伤的时候,要不是青仔,她可能起不来床都要看书。”拜长风打了个寒颤,这种非人类的勤奋程度,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青鬼从拜长风的话里听到了另一个讯息:“二小姐受伤了?”阮菲没有再听他们讲话,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秘籍。 “是啊,就在我们认识没多久之后,青仔突然敲响了我家的门,我开门一看,你猜怎么着?”拜长风说话跟说书似的,就差拿个醒木了。 “怎么着?” “阮菲浑身是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都数不过来!你说吓不吓人?”拜长风现在想起那天的场景,柳佩青抱着浑身是血的阮菲,真的差点把他的魂都给吓掉了。 青鬼闻言,眉头紧蹙起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他问还在小憩的柳佩青:“你们当时遇到什么了?”柳佩青眼睛都没有睁,感觉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没什么,当时你不也在场吗,就是银月会的时候。” 听柳佩青这么一说,青鬼想起来了:“那天二小姐身上的那些不是她的灵气吗,我和风独秀碰都没有碰到她啊。”“你们确实没有碰到她,那是阮菲自己的灵气太多,伤到了自己。” 青鬼看向还在看书的阮菲,沉思片刻,还是没有搞明白。这次换柳佩青问他:“你当时和风独秀是一起的,也是为了要我的内丹?” “诶?这可不能怨我啊,这是潘香薇的意思。”青鬼顿了顿,又说:“准确的说,是神算子的意思。” 听到“神算子”这三个字,阮菲的书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这个神算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你上次和我说的,你对我没有杀意,你身上有两个任务,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阮菲的问题一个个地冒出来,青鬼知道这次终于是绕不过去了,才把在阮府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青鬼当时确实是奉阮南风的命,去十宝涧找阮菲的。但是在青鬼离开之前,潘香薇也找到了青鬼。青鬼是阮南风故意放到潘香薇身边的线人,但是同时,潘香薇也以为青鬼是自己放到阮南风那边的间谍。 两个本来是夫妻的人,就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互相猜忌的过日子。 没想到啊,青鬼原来还是个无间道?阮菲在心里想,但是没有说出来。开玩笑,他们这边的人哪里知道《无间道》是个什么东西,他们连电影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青鬼要去十宝涧找阮菲之后,潘香薇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因为她也不知道,吴碧和吴莲会不会真的对阮菲下杀手,或者有人从中阻拦,导致阮菲这个眼中钉没有死成。于是她让青鬼在见到阮菲之后,不管阮菲到底有没有死,都要亲手结果了她。 但是等到青鬼到达十宝涧的小院子的时候,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没有找到阮菲的尸体不说,反倒是吴碧和吴莲被绑在了树上,其中一人的腿上还有被人刺了一剑的痕迹。 当时青鬼就猜测,那一剑,会不会就是阮菲刺的。 “到后来,就是你知道的情况了。”青鬼摊手,表示自己说完了。“至于为什么神算子想要青仔的内丹,这也很容易理解。” “作为江湖上唯一的,内丹被锁,但是并没有失去内丹的高阶修士,青仔的内丹可以说是很多人眼中的肥肉。” 柳佩青摸着下巴,这件事他确实是知道的,但是……“据我说知,神算子并非修士,而是更接近灵媒师吧?”神算子在江湖上到处游荡,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每个地方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这就是我不清楚的地方,我也尝试着去查了一下,但是一无所获。”青鬼说,“啊对了,二小姐之前不是砍断了风独秀的手吗,那家伙现在可惨了,手接不回去,被二小姐的灵气腐蚀了哈哈哈哈哈。”青鬼说得很高兴,还笑了起来。 阮菲瞥了他一眼:“你一个高阶修士,为什么不帮他把灵气移除了?”青鬼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声音也是来来回回:“我为什么要帮他,他可是神算子和潘香薇那边的人。”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吃晚饭,阮菲都在看书。那本秘籍已经被她看完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阮菲还是觉得再看一遍,把内容牢牢记在心里。 青鬼看着阮菲茶饭不思的模样,问阮菲:“你这么看,不就少了很多修炼的乐趣?” “乐趣?”阮菲睁大眼睛,她现在目的很明确,就是越早学会这些功法越好,然后她就可以继续学习更加高级的功法了。青鬼却说:“你如果把修炼当成是一种任务的话,人生未免也太没意思了。” “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是逍遥自在吗?”青鬼一边逗着玄影,一边和阮菲说话,确实当的了“逍遥快活”四个字。可是阮菲不一样,她现在想要的是结果,她并没有像青鬼他们那种,还可以体会修炼乐趣的时间。 但是阮菲一直有一个问题,她问青鬼:“你当时是怎么学习功法的,也是像我这样,进一个功法学院,或者门派吗?”阮菲才能刚刚问完,青鬼刚才还在嬉皮笑脸,听到阮菲的这句话,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 “啊哈哈,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随口一问的,别在意啊,别在意。”阮菲看青鬼的脸色不对劲,赶紧想要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你知道今天我看的这本秘籍上面写着什么吗,我可以试着给你表演……” “我啊……小时候可没有什么条件去什么学院。”青鬼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阮菲的话。柳佩青和拜长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一齐看向青鬼这边。 “二小姐你不是还想知道,我当时身上的杀气那么重吗?”青鬼把话题说回到今天下午,阮菲向他提出的那些问题上。阮菲愣了愣,说:“我确实……想知道。”阮菲没有撒谎,虽然那时候她还只会一些拳脚功夫,身体又跟不上节奏,但是一个人有没有杀气,她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中长大,怎么着也能感觉得出来。 青鬼突然一改刚才的沉闷,扯着嘴角笑了出来,只是笑容里并没有那么多真诚,扎得阮菲眼睛疼。 “因为我本来就是在溢满杀气的环境中长大的,恶魔之子。” “哈?”阮菲这时候才真的是被青鬼的话打懵了,“恶魔之子?就你?”青鬼很不满意阮菲的表现:“什么叫就我?我也是很强的好吗?” 阮菲冷漠的“哦”了一声,“你说你是恶魔之子,那你能喷火吗?”拜长风和柳佩青其实已经被青鬼的话带到伤感中去了,但是阮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拜长风和柳佩青,就连青鬼,也属实懵了。 “不是,谁说恶魔之子就一定能喷火了?”青鬼有些抓狂,他是恶魔之子,又不是喷火的蜥蜴。阮菲撇嘴,冷傲地“哼”了一声,看着青鬼的模样像是看着一个菜鸡。 只听“轰——”的一声,阮菲的手心里突然燃起了红色的火焰,周围的一切都被她手心的火焰给照亮了。 “你看看,我都会的东西,你连喷火都不会,还说自己是恶魔之子。” 青鬼带着笑意的脸上青筋暴起,起身就要给阮菲好看,但是却被拜长风和柳佩青拦住:“冷静,冷静,阮菲还小,还不懂事。” 此时的阮菲,并没有把青鬼刚才的话听进去,她满心都是青鬼刚才提到的“恶魔之子”,看多了科幻电影的她,脑海里蹦出来的全是某男爵那张通红的脸,还有没有长出来的角。 嘁,还好没长成那样,那可真是太难看了啊! 青鬼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拜长风和柳佩青还是把青鬼和阮菲之间的距离隔开了。拜长风心想:青鬼也真的是,他难道不知道阮菲是一个思维很跳脱的人吗,讲什么恶魔之子,再难过的气氛也会荡然无存的好吗! 其实,青鬼还真的不知道。他刚才真的是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生活,那根本就是一片死海,所有人阻拦他的人都会被他斩于马下,不管那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只要是拉住了他的去路,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这也并不是青鬼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他不杀了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杀了他。在他生活的地方,修炼就是这么残酷。 不,应该说,他们那里的所有人,一旦出生,他们的生命就都会这么残酷。青鬼的名声也是那个时候被喊出来的。 青鬼,死亡之海中,靛青色的魔鬼。 这是那些即将死在他手上的人给他起的绰号,而他也是不管是不是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统统照单全收。 也许他的名声没有柳佩青那么响亮,没有柳佩青的经历那么广为人知,但是他也会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青鬼看着刚才被数落了一顿的阮菲,抬头看了看天空:“明天是个晴天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衣人 青鬼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 他不是没有困意,而是每次他想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他还没有来到这个地方的事情。 那是一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也不想再想起来的回忆。 抓着自己的头发,青鬼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干脆起来找点事做。 之前一直在杀戮和阴谋中长大的青鬼,现在已经有些不能适应这么轻飘飘的悠闲日子了。青鬼自嘲了一句:“真是贱骨头,有福都不知道享。” 马上就要五月了,踏云学院的有些花也开了。青鬼沿着铺好的石路一直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琳琅宝殿。看见安千山的房间竟然还亮着,青鬼决定给安千山来个惊喜。 大晚上不睡觉的,这难道还不够惊喜吗? 青鬼晃晃悠悠走到安千山的房门口,还没有敲门,就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有谁在看着自己。可是他回头的时候,那股视线好像又消失了。 “怪了……”青鬼的经历造就了他对这方面的感觉很敏感,他确定刚才就是有人在哪个角落看着他。可是那人在暗,青鬼在明,青鬼的处境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劣势,也只能放弃心里追踪的想法。 等青鬼再回头的时候,安千山已经把房门打开了。青鬼看着安千山,安千山看着青鬼。青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辈,晚上好啊。” 安千山奇怪的看了青鬼一眼,问他:“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青鬼嘿嘿一笑:“这不看你的房间还亮着灯,就寻思着来看看你。” “前辈,这么晚还没睡啊。” “呵,本来想睡的,只是被你们一个两个不停的打扰,想睡也睡不着。”安千山没好气的说道。青鬼心想,这房间里还有别人?但是自己怎么没有什么感觉呢? 青鬼歪着头,向安千山房间里面看过去。那人不是谁,正是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间里好好睡觉的柳佩青。 “青仔?你怎么在这?”看来睡不着的不止有自己。 柳佩青刚放下手里的茶,就听到门口的青鬼在叫他。 “你也睡不着吗?”安千山给青鬼让出一个身位,青鬼很自然地走了进去,坐在了柳佩青的身边。“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难道要重操旧业吗?” “不至于不至于,我本来也没有放弃旧业。”青鬼说得十分坦然,安千山白了他一眼,继续和柳佩青说刚才的话题。 “你真的看到了有黑衣人朝我这边来了?”安千山这个问题是问的柳佩青,柳佩青点头,说道:“那个黑衣人并没有收敛体内的灵气,可能是修为不够,或者是基础不够。” “但是他动作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这里。”柳佩青想着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十分可疑。按理说踏云学院的四周都有法阵笼罩,不可能随便进来一个人之后,法阵一点响动都没有。 安千山也觉得很诧异:“学院的法阵这么久以来,还从未响起过。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这个黑衣人肯定就是我们学院的人。” 听着柳佩青和安千山的对话,青鬼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刚才在暗中窥探他的那股视线。 “青仔说的一定是真的,刚才我也感觉有人在看我。”青鬼把刚才的情形描述了一边,安千山摸着下巴思索:“那这就很奇怪了,照你这么说,那个黑衣人现在还没走,但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有必要觊觎我这里的东西吗?” “前辈,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放在这里了。”柳佩青提醒他,安千山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无果:“别说是我这里了,就连整个踏云学院,都没啥值钱的东西。” “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间,那也太不靠谱了。” 柳佩青和青鬼点头,想想也是,这里大部分都是公共场所,而且安千山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肯定是不会把东西放在这里的。 那那个黑衣人过来干嘛?就远远的看一眼安千山吗? 柳佩青想到一种可能,他问安千山:“难道是……您孙女?”安千山摆手:“那不可能,晓云的经脉都已经不能恢复了,怎么可能做到在你眼皮子底下溜掉的?” “可是……上次她手里的匕首,是从何而来的呢?”说钱晓云,柳佩青身上的契约就隐隐作痛。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安寄风和安晓云就可以做到如此歹毒。 “晓云她……唉。”安千山知道,想要柳佩青原谅安晓云,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深刻的伤痕,如何安晓云当时要杀的对象不是阮菲,那她一定是得手。 青鬼被这两个人的话说得迷迷糊糊,他是知道安晓云是谁的。这个女人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可是这又有什么用,看上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在青鬼的眼里,安晓云就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自己没什么主见的人罢了。 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也仅仅是——挺好看的。 不过他上次离开的时候,可没有听说安晓云的经脉都被挑断了,还有匕首的事。 安千山看着柳佩青和青鬼离开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人刻意来找自己呢?关上门之后,安千山的困意真的就被柳佩青和青鬼打扰到一点也没有了,回头想给自己倒一杯茶。茶壶倒了老半天,发现一点茶水都没有了。 “这个柳佩青,怎么把我的茶都喝完了!?”安千山现在想喝点东西,自己也懒得去倒了,索性躺回了床上。 告别安千山之后,青鬼以为就要回去了。刚出了琳琅宝殿的大门,柳佩青把青鬼拦住,给青鬼使了一个眼色。青鬼会意,两人立刻把身影隐藏在暗处,悄悄的,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柳佩青在安千山房内的时候,看到清澈的茶水中好像被人放进了什么东西,但是他又不好判定到底是茶的问题,还是茶具的问题。只好趁着安千山去给青鬼开门的时候,把所有的茶水都给倒掉了。 安千山已经说了,整个踏云学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偷取的。那如果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钱财,而是安千山的命呢? 如此想来,刚才茶水中的毒,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干的。黑衣人的步伐矫健,速度很快,而且对这个地方异常熟悉,柳佩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下的毒。 青鬼此时也是和柳佩青持相同的想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却又不是为了钱财,那就肯定是为了人命了。 作为长时间处在暗处的两个人,想法出奇的相似。 两人再次回到安千山门外的时候,没一会,就发现有一个神秘的黑影从安千山的房顶后面跳了下来。柳佩青和青鬼的位置不同,只有柳佩青看清楚了,那个人刚才一直藏在房间前面的池塘里。 那人身上的灵气不太多,藏在池塘中,刚好可以掩盖住自己的灵气。 还挺精明。柳佩青和青鬼的眼睛同时眯了起来,像是潜伏在暗夜中凶猛的掠食者,正悄悄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黑衣人的身形并不太高,但是也没有安晓云那么苗条,应该不会是安晓云。柳佩青看着黑衣人悄悄地从池塘里出来,身上的布料被水打湿,一路上都在嘀嗒嘀嗒地滴水,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的痕迹。 真是不专业。青鬼这时候已经看清,那黑衣人浑身是谁,还在地上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痕迹,是害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黑衣人自知这次下毒失败,晃了晃脑袋,走出了琳琅宝殿。 在跟踪和暗杀这方面,柳佩青和青鬼是专业的。黑衣人一只脚才踏了出去,柳佩青和青鬼的剑下一秒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兄弟,借一步说话。”青鬼身上杀气很重。黑衣人的手被他反剪到背后,黑衣人见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也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柳佩青和青鬼一眼,就要咬舌自尽。 柳佩青在看到黑衣人决绝的眼神之后,还没等黑衣人咬下自己的舌头,他就一个手刀,生生的把黑衣人劈晕了过去。青鬼手上力道一松,黑衣人就滑落到了地面。 两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了句:“你来背?”“不还是你来。”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俩谁都不想背这个浑身湿哒哒的人。于是两人各自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一人提着一只手,在这个四下无人的黑夜中,把黑衣人拖了回去。 阮菲睡得很死,她是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自己伙伴的那种人,只要另外三个人,还有玄影,都没有开腔的话,她就不是那么容易惊醒的。 阮菲伸着懒腰,一脸不情愿地从穿上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发现时间还早,就打着哈欠还想再躺回去。 “小姐,起床了。”柳佩青就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还在蠕动着的阮菲,一时失笑。 “小姐,起床了。”就算是柳佩青,也不可能让阮菲一直睡到自然醒为止,更何况今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柳佩青把迷迷糊糊的阮菲抱到了客厅,阮菲在朦胧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于是她问柳佩青:“这么早就有客人了吗,我应该醒的更早一点的。” 但是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醒啊。柳佩青把阮菲放到了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是阮菲想吃的早餐。 这么长的时间里,被放在客厅的黑衣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愤恨的目光看着阮菲,又被柳佩青一眼瞪了回去。 填饱了肚子之后,阮菲的眼睛终于从一条缝到完全睁开了,这时候她才发现客厅里的原来不是客人,而是一个被撕下面罩的黑衣人。 这人有点眼熟……阮菲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黑衣人看。 “你认识吗?”柳佩青问阮菲,阮菲虚着眼睛看了一会,摇头:“不认识,但是挺眼熟的,好像是隔壁谁长老门下的吧。”黑衣人全程一声不吭,任由阮菲用探究的眼光看着他,他也没有一丝动摇。 “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阮菲问。 第一百九十四章 没见过的刑罚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阮菲恍然大悟的拉长了声音:“哦~原来是这样。”她看着坐在地上的黑衣人,眼里的探究又多了几分。“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想去偷袭安爷爷?胆子很大,我很欣赏。” 黑衣人鄙夷地看了一眼阮菲,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你在这假惺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阮菲听到声音,想起来了这是谁。 “我知道了!”阮菲握拳,“他不是谁长老门下的,他好像是饭堂里盛菜的那个人!” 黑衣人还以为自己的身份真的被猜出来了,看到阮菲一惊一乍的样子,怎么原来是个傻子。黑衣人嗤笑一声:“哼,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柳佩青也被阮菲的这个操作搞懵了,但是阮菲接下来又是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站着的,而你是被捆着的。” “你!”黑衣人怒从心中起,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一个小姑娘戏耍的地步。要不是柳佩青在他身边站着,他真的想一死了之。 羞辱完黑衣人之后,阮菲看了看时间,还早,没必要那么赶。她问柳佩青:“拜长风和青鬼呢?”“他们俩刚才就去找安前辈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哦哦,原来如此。”阮菲猛地转过头来,眼睛盯着黑衣人,脸上渐渐浮现出狞笑的表情,“这么说来,我现在能好好玩一玩了?” 不知为何,黑衣人感觉阮菲的笑容里夹杂着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让他本能的感到害怕。他现在四肢都被束缚住,无法逃跑,看着阮菲的手心中渐渐聚集起来的灵气,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我很爽的事情啦。”阮菲对新发的秘籍还不是很熟悉,正好可以用这个黑衣人来练练手。 等到安千山他们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被阮菲折磨地口吐白沫,快要晕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千山问蹲在地上的阮菲,还有在一旁悠闲看书的柳佩青。“柳佩青,你怎么就任由阮菲胡闹!” 柳佩青和阮菲站起来向安千山行了个礼,听到安千山这么说,阮菲心里有些别扭:“这又咋啦,安爷爷,他可是想杀你啊。” 安千山看了一眼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黑衣人,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问柳佩青:“昨晚上就是他要给我下毒?”柳佩青和青鬼都点头,拜长风则是加入到了阮菲的阵营中,想要用这个黑衣人试试自己新炼成的丹药。 “前辈,您认识这个人吗?”安千山走上前去,扒开了阮菲和拜长风,仔细地看了看黑衣人的脸。“怪了,这个踏云学院所有人我的认识,但是唯独没见过他。” 是一个连安千山都不认识的人? 柳佩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问安千山:“最近,学院四周的法阵可有出现缺漏的地方?”安千山仔细想了想,回答道:“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问问其他长老,这次我回来的匆忙,还没有过问这些事。” “既然这个人想要我的性命,那他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安千山思考着,得想个办法套出这个人的口风。阮菲嘿嘿一笑:“秘密是吧,让我来试试。” 别说是十八大酷刑,就算是凌迟这样高难度的活,阮菲感觉凭着这一身的灵气,她都可以做到。 “凌迟?”柳佩青抓住了阮菲话里的重点,“那是什么?”阮菲大惊:“你们连凌迟都不知道?”众人纷纷摇头,阮菲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看来你们的刑罚还需要大大的改进一番啊。”阮菲感慨道。不过这次她并不打算用到凌迟这么吓人的刑罚,黑衣人吃下拜长风的丹药,感觉浑身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刚刚恢复神智的下一秒,就看到了阮菲再次露出刚才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寒。 这又是要干什么! 由于阮菲和拜长风还有事,所以交代完过程之后,他们就跟着安千山走了。 柳佩青和青鬼面面相觑,心中在思考同一个问题:“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管它呢,先试试再说。” 他们把黑衣人绑在了一张长凳上,上面放置了一个可以滴水的东西,然后用一张布蒙住了黑衣人的眼睛。为了防止黑衣人咬舌头,他们还把黑衣人的嘴用布条缠住。 清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黑衣人的眉心处,柳佩青和青鬼就坐在旁边看着。 “这种刑罚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青鬼满脑子疑惑,柳佩青也是摇头,他看过经历过那么多种刑罚,每一个都是要让人痛不欲生。 这么轻巧的刑罚,他也是第一次见。 坐在规定的房间内,阮菲看着台上的怀清长老正在逐步讲解新功法的诀窍,阮菲听得仔细,脑子也在不停的想:“这个黑衣人到底能坚持多久呢?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可惜黑衣人的耐性没有阮菲想象的那么好,仅仅只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黑衣人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柳佩青听到这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秘籍,过来查看黑衣人的情况。 刚才还是一脸嚣张的黑衣人,现在脸已经憋得通红,眼睛也睁不开,被捆住的嘴里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青鬼走过来一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忍不住了?这放弃的也太容易了吧?” “还是先把他解开吧。”柳佩青伸手把黑衣人扶了起来,扯掉了他嘴上的布条。 嘴巴刚一得到解放,黑衣人就着急地把事情全都招了,甚至包括自己到底是被谁派来的,来这里的目的,全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得知真相的柳佩青和青鬼都很高兴,但是对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的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这个黑衣人到底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下午,阮菲他们终于被怀清长老放了,走出来的时候,阮菲已经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明媚的天气了。 “怀清长老是魔鬼吗,为什么能讲这么久,还留了这么多功课!”阮菲搓了搓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先回去把功课写完再说! 虽说他们是修士,应该不需要像学校里的学生一样每天回家写作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比起其他更加温柔的长老,怀清长老更加相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名言,非要他们回去把今天讲到的内容再抄一遍。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回去看过!”怀清长老如是说。阮菲以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应该是每个人都渴望向上爬的,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同门更加喜欢吃喝玩乐,修炼的事情,每次都被他们安排到了最后。 阮菲一边想着今天吃点啥,一边回忆了一下今天怀清长老讲到过的内容。快要走出琳琅宝殿的范围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好像有人在叫她。 “阮菲!阮菲等等我们!”江妙和江欣这两个姐妹,一路小跑着到了阮菲的面前。 “有什么事?”阮菲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但是除了第一天自己帮了她们,好像就没有别的了。 江妙性格更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更加甜美,她问阮菲:“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阮菲点头,这不是废话嘛,不回去难道还要待在这里被怀清长老捉现形吗? “我们听说学院门口新开了一家面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面馆?” “对,我和妹妹先去尝一下,刚好看到了你,就想叫上你一起去。” 这是同学之间相邀出去吃午饭吗?阮菲想。但是她对这方面一直都不太敏感,况且家里还有人在等她回去。阮菲张口想拒绝,还没说出一个字,周围突然躁动了起来。 之间柳佩青一个人从阶梯上走过来,朝着阮菲她们的方向走来。他的身影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就连男子看到了他,心里也会偷偷夸赞一声。 阮菲向江妙和江欣说了声抱歉:“我还要和阿青一起,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江欣闻言,客气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我和姐姐……” “我们可以一起吃啊,叫上你身边的这位。”江妙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柳佩青吸引。柳佩青这样容貌身姿都是顶级的男人,能吸引到江妙这样的姑娘,阮菲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柳佩青才刚在阮菲身边站定,就听到江欣的那句话。他问阮菲:“你要和她们一起去吃吗?”语气很平淡,也没有吃醋的感觉。江妙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她只是被柳佩青出色的外形给吸引住了。 阮菲还在想怎么回绝江妙她们,就听到江妙要邀请他们两人一起。阮菲询问柳佩青的意见,柳佩青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一点。阮菲想。 于是今天中午青鬼只能和拜长风一起吃,这两个人倒是没关系,因为饭菜其实已经做好了,不吃也是浪费。 四人来到了江妙口中的新面馆,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由于是新开张,这家店的老板错过了人气最旺的比赛时期,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坐下之后,江妙就先开口说:“前天谢谢你,阮菲。”阮菲并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摆手说不客气。“我们本来,是昨天就要带你来的,可是你离开的太早了,我们来不及……” 说起昨天,那他们可就太惨了。阮菲今天看到他们的时候,几乎是每个人身上都贴着膏药,看来昨天的逃命课程状况相当惨烈。 柳佩青全程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和阮菲坐在同一边,他的面前就是一直关注着他的江妙。 面的味道很清新,可能是这家店的老板加了些特殊的配方进去,总体来说味道还不错。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江妙和江欣告辞之后,阮菲一步一晃地和柳佩青走在另一条路。 “阿青,那个黑衣人说了没有?”阮菲想起还有这件事情,问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是第一 听完柳佩青的描述,阮菲并没有感觉有多惊讶。柳佩青又问:“这个真的那么有效?”他现在也还是不敢相信,一滴滴水,就能让一个人的精神崩溃? 阮菲嘿嘿一笑:“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柳佩青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揉得有些乱。 回去之后,黑衣人已经被送到了安千山那里,青鬼和拜长风也没有跟着去,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 “反正肯定好不了。”青鬼躺在躺椅上说风凉话,“不过你那招也太有用了,怎么那么神?”拜长风也很感兴趣,他对于审问别人也是有兴趣的,但是无奈阮菲说出来的方案实在是太神奇了,让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你们想知道?”青鬼和拜长风点点头,阮菲把手指向还没有拆下来的装置,说:“那你们自己去试试呗。” 青鬼和拜长风对视一眼,青鬼率先开口:“你先上!”拜长风不干,但是青鬼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那个地方拖去。“不要害羞嘛,你不是也很好奇吗?” 拜长风躺上去之后,开始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从长凳上跳了起来,大呼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根本就是心理上的折磨,我躺在上面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了!”拜长风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阮菲倒是没有大惊小怪,这种刑罚,确实是太残酷了。 柳佩青和青鬼倒不是不相信,而是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但是看着拜长风也承受不住,青鬼想了想自己,还是算了。 至于黑衣人,阮菲一直到后来也没有再见过他,而阮菲也没有再问到这个人。 安千山要离开之前,特意找来学院里所有的长老,交代一下之后的事情。 “我暂时要先回一趟踏云城,这次的事情太多,我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恢复。”安千山让昊清长老先代替一下自己,等到自己处理完了踏云城那边的事,再回来。 这样的处理方式就有人不答应了,祝苦第一个站起来反对:“院长,在您消失的这几年里,我对踏云学院不说有很多功劳,但是苦劳也是有的吧,为什么就要让昊清担任临时院长?” 祝苦身边也有好几个人不同意安千山的这个做法,但是他们并没有祝苦表现得那么直接,只敢在祝苦说出口之后,轻声细语地在背后附和两句。 看来祝苦是真的觊觎自己的位置啊。安千山不愿意看到一起共事的大家产生分歧,但是这又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有欲望,就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再者说,我认为,院长一职,应该由修为最高的人来代替。虽然这么说对昊清有失公道,但是昊清的修为,应该是比不上我的吧?” 昊清听到这话,表情也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祝苦想争夺院长位置这件事,安千山可能还有所怀疑,但是怀清和昊清长老他们,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 三月的时候那一场冲突,可是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祝苦的用意,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明显,他的野心比这个任何一个人都大。 安千山看祝苦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眉毛拧在了一起,他问:“那按照在场的各位的意思,院长这一职位,就应该由修为最高的人来担任了?” 以祝苦为首的长老们纷纷表示同意,但是昊清长老怎么感觉安千山这是话里有话。 修为最高的人,现在恐怕不是祝苦和怀清了吧? 安千山看着众人都是一片叫好,心下会意:“好,那就让学院里修为最高的人,柳佩青,来暂代院长一职,大家,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但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众所周知,柳佩青以一己之力灭了那么多门派,只手撑起了整个柳家。没有柳佩青在前面打头阵,柳家的人现在根本不敢这么耀武扬威。 就连祝苦,心里也是对柳佩青畏惧三分。但是柳佩青的实力,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一个谜团。他上一次参加修为测试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现在恐怕已经到达更高的修为境界了吧。 “可是……”祝苦还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他们之所以会答应柳佩青留在学院,一是看重了柳佩青的实力,而是因为阮菲的父亲,阮南风。 就像柳佩青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恐怖,一样的,柳佩青的内丹被锁这件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可是柳佩青的内丹已锁,怕是发挥不了鼎盛时期的一般实力。”祝苦这句话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啊,他的内丹不是被锁了吗,再怎么厉害,光是靠内力,也不能算是学院里修为最高的吧。”刚才被浇熄的希望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安千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说:“既然你们对柳佩青的实力有所怀疑,那趁现在,你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这正中祝苦的下怀。怀清在一个月前被自己打伤,就算现在已经恢复,但是当时两个人就打得不相上下,这次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至于柳佩青,哼,一个废人,连心魔测试都没有通过的修士,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叫板? 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曾经的柳佩青吗? 柳佩青被叫到试炼峰之前,他还在和阮菲他们一起共进晚餐。蓝家兄弟突然冲了进来,四人拿筷子的手同时顿住,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的蓝景明和蓝季同。 “比试?现在?”阮菲碗里的饭被她三两下扒完,四人趁着月色,一齐来到了试炼峰。 祝苦看着面无表情的柳佩青,发出一声冷笑:“不用担心,我不会留手的。”看样子他一会是打算尽全力了,除开怀清、昊清和文长老,其他的人都对柳佩青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十分抵触,但是又不敢不听阮南风和安千山的话,这些天来都是忍气吞声。 现在就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能教训一下柳佩青,他们当然是求之不得。 对于祝苦的挑衅,柳佩青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手中的青霜刀没有一丝颤动,被他稳稳地握在了手里。一举一动,都是强者才有的姿态。 阮菲他们只是跟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站在安千山他们的对面,没有贸然靠近。 这万一打起来,冲击力肯定小不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哼,那么,请赐教吧。”祝苦话音未落,长剑举过头顶,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变成了乌云密布。柳佩青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等待着,看祝苦什么时候才能起势完毕。 祝苦手中的长剑好似一根引雷针,乌云的四周夹杂着闪电,聚集在了他的头顶。 闪电噼里啪啦地打到了祝苦的剑上,但是祝苦并没有受到这闪电的影响,只是他手中的长剑,被闪电这么劈了一下,好似就吸收了所有的雷鸣电光,长剑不停地发出“滋滋滋”的响声,阮菲仔细看着他手里的剑,上面竟然还有肉眼可见的电流在涌动。 这不正是自己还在学习的《引雷诀》吗?看来是需要好好观摩一下了。 而柳佩青那边,看到祝苦手中的剑已经垂下,自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那接下来,就不会那么给面子了。 和祝苦是擅长功法不同,柳佩青是身体素质更强一些。 几个快步来到祝苦的面前,祝苦根本看不清柳佩青的动作,青霜刀雪白的刀刃就已经砍到了自己眼前。祝苦只能用功法快速移动,向后撤去。即使是祝苦已经反应地很快了,但是也只是堪堪躲过了青霜刀的这一击。 看来就算是没有用灵气,他也是一个很难应付的对手啊。祝苦不再像刚才那般大意,柳佩青仅仅用了这一刀,就击碎了祝苦傲慢的躯壳。 祝苦把长剑插进地里,用长剑来稳定自己的身形。长剑上附着的雷点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闪着白色的亮光,噼里啪啦地朝着柳佩青的脚下窜去。 闪电的速度很快,柳佩青的双脚离开地面的时候,闪电刚好从柳佩青的身下擦过。阮菲看着的时候也是捏了一把汗。不过她更好奇,为什么面对来势汹汹的祝苦,他却还没有用到灵气呢? 要是阮菲自己上,她不得开头就用灵气分散祝苦的注意力。 等到了祝苦这种修为境界的修士,往往都是计谋大于功法。逆风翻盘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是那些往往都是借助于各种计策,和一个比自己修为更高的战斗,不花点小心思,难道要被别人摁在地上打吗? 可是计谋也只是能拉进两者之间一小段距离而已。祝苦现在还不知道柳佩青的实力到底如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个地方吃瘪。 长剑上的电量本来也不多,刚才那一下就已经放了一半,祝苦必须要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的击败柳佩青。 柳佩青躲过闪电之后也没有慌乱,不如说他是在是太镇定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完了?”柳佩青甩了甩青霜刀,青霜刀划破空气,发出嗡鸣声。 “那现在,该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柳佩青的灵气 柳佩青话音刚落,身形就分裂出了好几个残影,把离他不远的祝苦团团围住。祝苦并没有慌张,反倒是哼笑一声:“哼,障眼法?雕虫小技。” 并没有人回应他这句话,祝苦长老手中长剑残余的闪电能量又被分了一部分出来,冲着柳佩青的诸多残影中的其中一个去了。 打中残影之后,那残影好像并没有实体,只是影像晃动了两下,又恢复成为了原来的模样。 “果然。”祝苦心里对柳佩青的这点招数已经有了底气,并没有畏惧这多出来的残影。“接下来,只要找出残影中的本体便可。” 可是站在一旁观战的昊清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柳佩青分裂出的残影,好像并不只是残影啊。”安千山一直看着柳佩青和祝苦之间的战斗,回了昊清一句:“柳佩青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青鬼看着两人的战斗,想法和安千山相同。柳佩青的这一招,看起来很像是最基础的障眼法,但是以柳佩青的修为和脑子,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围住祝苦的那些残影,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们被祝苦攻击之后,手中青霜刀顺势劈向了祝苦的面门,祝苦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找残影中的本体,光是应付躲藏在残影中的刀光就已经消耗了他的大部分精力。 这么多个人影同时围住了祝苦,在阮菲他们的视角看来,就好像是柳佩青叫了一帮人围殴祝苦一样。 飞扬的尘土见闪烁着刀光剑影,祝苦渐渐感觉用长剑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不行,不能进了这小子的圈套。祝苦一边思索着,一边勉强招架劈砍下来的青霜刀。 柳佩青的刀法,阮菲可能不知道,安千山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仅凭着一把刀,穿过了无数的难关,击败了数不清的敌人,就连被柳家捉住的时候,也是凭借着这把刀,逃过了诸多门派的追杀。 在他的刀法面前,对付一个祝苦,其实已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来我当时还真是多虑了。”安千山想起柳佩青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担心他玉指环内的灵气耗尽,这样看来,有青霜刀傍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对他下的了手。 在场的踏云学院长老们,无一不被柳佩青的打法所折服。但是还是有些脑子进水的,在旁边挖苦:“要不是这小子用了障眼法,就凭他现在的修为,怎么会让祝苦长老招架不住?” 周围的其他人无言相对,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在残影中的祝苦还在苦苦招架,他要是再不使用灵气,可能真的就要被柳佩青的青霜刀打趴在这里了。 在挡住了柳佩青的一刀之后,祝苦选择了先用自己的身体闪过青霜刀,然后趁机发动攻势。阮菲看出来了祝苦的想法,想要出声提醒柳佩青,但是想着这是一个比试,自己出声提醒的话,对祝苦就太不公平了。 果然,柳佩青并没有想到祝苦会矮下身来,他在这一刀之后,并没有选择收刀,而是改变这一刀的方向,第二刀紧接着第一刀。可是祝苦此时已经有了机会,长剑上电闪雷鸣,在柳佩青的第二刀弯过来之后,他的剑上已经再次附着有闪电。 同为金属的青霜刀在接触到祝苦的佩剑之后,那些刚才附着在剑上的电光就传到了青霜刀的刀刃上。柳佩青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大力弹了一下,手上动作控制不住,生生得被祝苦的剑弹开了。 这么大的力气,直接把柳佩青身边的残影都给弹没了,柳佩青的身体也直直地向后抛去。阮菲看到柳佩青吃了苦头,惊呼出声:“阿青!” 祝苦感觉阮菲的声音尤为刺耳,侧过头看了阮菲一眼,把阮菲紧张担忧的神态全都收入眼中。 哼,感到害怕吗,这还没有结束呢。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如祝苦所想,柳佩青也是仅仅被这股大力弹开了而已,在他落地之前,他就已经又调整完毕,落地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有些不好搞,还是用灵气吧。柳佩青原本只打算用刀法打败祝苦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段时间没有修炼了,速度稍微有点慢。 这么想着,柳佩青不知不觉染上了凌厉的神态。 祝苦看着柳佩青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柳佩青的修为到底如何,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肯定是不会那么好对付的。 柳佩青的四周突然爆发出灵气,仅仅是四周,而不是柳佩青的身体内部。灵气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围绕着柳佩青的身体迅速旋转,吹得地上的青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周围的人也看出了柳佩青的不对劲,但是踏云学院的长老更甚:“这柳佩青的内丹不是被锁了吗,为什么还能使用灵气?”文长老在诸多长老中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一眼就看出来,柳佩青所使用的灵气并非来自他的内丹,而是其他法器。 “其他法器,你是说,他身上有附着着灵气的物件?”其他长老不可置信地询问道,文长老面色凝重地点头,“但是这法器,是谁给的呢?” 青鬼也发现了柳佩青灵气的不寻常,按道理来说,柳佩青的灵气颜色应该不会有这么清澈才对。但是又转念一想,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柳佩青抛开了那些警惕之外,为人其实特别的单纯,那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灵气的旋风还缠绕在柳佩青的四周,他好像也不打算再次收敛。他后脚一蹬,脚下踩着灵气形成的旋风,右手持刀,瞬息间,就来到了祝苦的面前。 比起第一次的突袭,柳佩青此时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几倍。 结实的拳头一拳打在了祝苦的下巴上,祝苦的下巴当场脱臼。痛感都还没有传达到祝苦的神经末梢,柳佩青的刀背又打在了祝苦持剑的手腕上。 祝苦吃痛,手上不受控制,长剑直接被青霜刀的力道给甩了出去。 柳佩青再一收势的时候,祝苦长老已经被刚才那两下打出去老远。身上的袍子在地上拖出一条直线,阮菲看了之后都感觉自己的背在隐隐作痛。 “噗额……”祝苦只感觉痛苦来的太突然,自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就在地上滑行了这么远。 在祝苦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观战的其他长老终于是克制不住了,管它什么比试不比试,柳佩青这样的魔头,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试炼峰! 十多位长老一齐上阵,跳起来想制止住柳佩青。他们手中的法器闪烁着亮光,上面附着的灵气纷纷向前方站定的柳佩青袭去。柳佩青感觉到浓烈的杀气,连回头都没有,直接跳向了眼前的空地,避开了这些长老的第一击。 这集齐了十多位长老功法的一击,威力巨大,在一旁没有动手的怀清长老三人,还有阮菲他们三人,都不得不出手抵御这强大的冲击力。 “阿青!”阮菲又叫一声,指着刚才发动偷袭的长老的鼻子,愤恨的指责他们:“你们怎么回事,说好的比试,现在却又暗箭伤人!” 阮菲感觉身体里已经安静很久的暴躁灵魂,又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不止是阮菲,与柳佩青同来的青鬼和拜长风同样是怒不可遏。说好了是公平比试,现在这样不是欺负人嘛! “各位,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了?”青鬼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们还在这呢,这就要动手? 刚才动手的十多位长老听到青鬼发话,心里还是有点发虚。青鬼虽然招摇是招摇了一点,但是实力还是在那摆着的。他可不像柳佩青那样被锁了内丹,人家可是全部功力都还在的。 青鬼看到那帮只敢在背后偷袭的人,又是冷哼一声:“怎么了,安前辈还在你们身后呢,你们怎么都不敢说话了?”作为青鬼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朋友,柳佩青的安全他当然是十分在意。 长老们回头看了看愠怒的安千山,纷纷把脖子缩了缩:“院长……”安千山大喝一声:“你们还知道我是院长!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安千山也没想到这些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当着他的面胡来。 “柳佩青是我叫来保护踏云学院的帮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安千山恨不得把这些长老一个个摁回去重新学习。祝苦此时已经走了回来,面对发怒的安千山,他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开口。 “院长,您说柳佩青是您叫来保护踏云学院的,但是我们踏云学院最大的威胁,反而就是来自柳佩青。”祝苦顾着下巴的疼痛,说话有些吃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观点。 “要是柳佩青不能使用灵气倒好,但是现在他既然能使用灵气,这件事情难免会传到江湖上去,这要我们踏云学院怎么向江湖上的人交代?” 其余的长老纷纷附和祝苦,安千山蹙眉,这个祝苦,就差把“我要当院长”这五个大字写到脑门上了。安千山扫了一眼周围附和的长老,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么有信心,能保护得了踏云学院吗?” 祝苦首先表态:“别的不说,保护学院,是我们长老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你们还记得自己担任长老一职的时候,发过的誓言吗?”安千山说。众人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记得,我们要把生命都奉献给学院。”文长老突然开腔,他又问:“可是院长,您现在说这个干嘛?”安千山看向阮菲,好像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别人的影子。 “最近,有外人偷偷潜进了学院,你们,都知道吗?”安千山声音不急不缓,但是都像是一根刺,扎进了长老们的心中。刚才还指着柳佩青说教的长老们一下子慌了神,就连祝苦长老也没想到。 “这可是真的?”祝苦长老声音里带着慌张。这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啊。 安千山剜了祝苦一眼,声音透着冰凉:“是不是真的,你们一同与我来看不就好了?”说完,再也没有人关心柳佩青到底应不应该留在踏云学院,所有人都跟着安千山走了,只留下阮菲他们四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银月会的毒 “阿青,怎么样了,刚才有没有受伤?”阮菲第一时间冲过去,上上下下把柳佩青检查了个遍。刚才还浑身凌厉气息的柳佩青,在看到阮菲焦急的神情之后,所有的狠厉都化成了一汪春水,眼里全是揉碎了的温情。 “没事,我都躲开了。”柳佩青拉着阮菲的手,捏捏揉揉,觉得阮菲的手好舒服。 拜长风也走过来,塞给柳佩青一颗药丸。 “这是?”柳佩青没有吃,看着手心里的黑色药丸,问拜长风。“这是我用文长老的材料偷偷炼的,都是极品的材料,你快吃,补身体的!” “这话要是被文长老听到,你怕是又要受罚了。”青鬼在一旁说风凉话,“二小姐,你也太紧张了,祝苦刚才连衣角都没有伤到他。” “嗯。”柳佩青回答,“虽然刚才的电流很强,但是也没有伤到我。” 青鬼一脸嘚瑟:“看吧,我就说。” “但是你刚才的刀法,是不是太快了?”青鬼一直有些想不通这件事,如果刚才的障眼法只有一个本体的话,出刀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 “这个,其实根本不是障眼法。”柳佩青突然站在原地,他的身后突然又多出来了一个残影。拜长风惊呼:“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是什么功法?” “这不是功法,这只是我提升了移动的速度。”柳佩青收回了残影,又把青霜刀收回了耳环,解释了青鬼心中的疑惑。但是这句话倒是引起了青鬼的好奇心。 “你再来一次,我再看看。”就算刚才离得这么近,青鬼也看不出柳佩青的动作,这让青鬼感到不可思议。 地字境界的修为,和天字境界的修为,真的差了这么多吗? 柳佩青再次释放残影的时候,青鬼伸手去摸了下柳佩青。不管是摸到哪一个人影,青鬼都是能感觉到手下的温度的。 原来这些真的都是柳佩青的本体。 那这就更奇怪了。 “那刚才祝苦攻击其中一个残影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影子在晃动?”这下不光是青鬼,就连阮菲都好奇起来,“而且我刚才也没有感受到灵气,那那个影子是……” 柳佩青放下脚步,在阮菲面前站定,说:“那个啊,那个确实是假的,我不过是改变了步伐的晃动而已。” “哦哦,原来是这样。”阮菲看完比试之后,对新功法有所感悟。青鬼也是第一次见到柳佩青出手,但是他直觉这并不是柳佩青的全部实力,就凭他能两招就打翻了祝苦,而且还大气都不喘一口。 说实话,柳佩青最后那两下,就算是他,也只能勉强躲过而已。 能施展全部实力的柳佩青,到底是一个怎样厉害的角色? 一众长老在安千山的引导下,来到了安千山在琳琅宝殿后的住处。 他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一个茶杯,递给了身后的一个长老:“这上面沾染的毒液,你们可有人认得?”一伙人都被安千山这一句话给震住了:竟然有人给院长下毒? 拿着茶杯的那个长老,用灵气仔细感受了一下杯中残留的东西,大吃一惊:“这……这不是银月会贩卖的特制毒药吗?”祝苦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脏猛的一紧,瞳孔瞬间收缩起来。 他夺过茶杯,果然也看到了杯中残留的毒药。 这……这是怎么回事? 祝苦的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昊清的眼睛,从他和柳佩青的比试开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祝苦的一举一动,还有他面上的表情。 这祝苦,心里果然是有鬼。 诸位长老纷纷查看杯中的毒药,确定了这就是出自银月会之手。 “可是,这银月会的毒药只要有钱,就都能买到,这只能说明学院里有人和银月会有交易。”祝苦思考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千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是啊,只能说明和银月会有交易。但是,规定里面说过,学院内的任何人,都不允许和那种邪门歪道有什么交易。” “祝苦,你忘了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祝苦,其中不乏在此之前就投靠了他的人。 “这……我怎么敢忘。”祝苦稳了稳心神,又问道:“院长,您可知道这药,是谁给下的?” “知道,而且贼人已经被我绳之以法。” 祝苦没有放弃,又问:“那可曾问出什么信息?例如,是谁指示他来的?” 祝苦的这番话,很明显是有意在套安千山的消息。如果安千山说问出来了,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问出到底是谁,如果安千山说没有问出来,那这件事情也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可是安千山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了带毒的茶杯,又重新提起了暂代学院院长的这件事。 “既然你们不想让柳佩青暂代院长一职,那就还是按照我原来的决定,让昊清担任吧。” “可是院长,柳佩青这样的人,留在我们学院,肯定是个祸患啊!”还是有人并不服气,“万一别的门派找上门来,我们要如何应对啊!” “关于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安千山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说得十分轻松,“当柳佩青内丹被锁的时候,江湖上的所有人都承认了自己不再追杀柳佩青,那些门派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的。” “就算要来,他们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来,这就要你们还要注意另一件事。”安千山说着,表情严肃了起来,“踏云学院的防范措施向来都是很严格的,有一心设置的法阵在,应该是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学院。” “但是现在竟然发生了有人下毒的事情,如果不是学院内的人,那就是学院外的人。比起柳佩青这个算不上威胁的人,你们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说完,再也没有人反驳昊清暂代院长一职的事情。祝苦双手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愤怒的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昊清。 说完之后,怀清和昊清,还有文长老,三个人一齐来到了文长老的房间。 “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我的房间,你们的房间难道被上了锁吗?”文长老对于他们这种一有事情就挤在自己房间的行为表示很不满。 昊清长老宠溺地揉了揉文长老的头,被文长老一巴掌拍开:“我的头很金贵,你别摸坏了。” “哎呦,原来你这颗头是金子做的呀!”昊清长老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没个正行,一屁股就坐在了文长老专属的软塌上,还用手摸了摸:“嗯,你又换了软塌吗,这料子,少说得值个五百两一匹吧。” “哼,五百两?”文长老不屑于昊清这样没见识的人一般见识,坐到了另一边的位置上。 来迟了的怀清长老进门之后发现自己没地坐,挠了挠头,只好坐到了硬邦邦的凳子上。 坐好之后,昊清长老用灵气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隔墙有耳,然而神神秘秘的说:“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祝苦有些不对劲?” “啊,你说对柳佩青的时候?”文长老心不在焉,昊清提示他:“不是,是在院长房间的时候。” “这个啊,这个我也看到了。”怀清说,“说道银月会和下毒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昊清接着说下去,“你们觉得,院长真的没有问出来点什么吗?”文长老摇头:“这个我是不信的,别看院长平时笑眯眯的,整个人也挺和善,但是能达到那种修为境界的,根本不可能有善茬。” 这一点,倒是文长老误会了安千山,毕竟这根本就不是安千山审问出来的。 但是怀清和昊清都表示同意:“但是院长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难道就是为了隐瞒下去?” “我倒是觉得,他在逼某个人露出马脚,毕竟祝苦他,有修为,没脑子。”文长老犀利的点评了一番祝苦,怀清和昊清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是的,看看他和柳佩青战斗时候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文长老剜了狂笑中怀清和昊清一眼,冷言冷语道:“要是换了你们,你们能和柳佩青打到五五开?” “啊,这恐怕有点悬。”昊清长老立刻板着个脸,开玩笑,就柳佩青那惊人的速度,自己肯定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了。 虽然怀清长老心里很不甘愿,但是他也只能承认:“柳佩青那小子的修为,确实有点太高了。” “地字……阿不,应该有天字境界了吧。”三人同时顿住,又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天妒英才啊。” 怀清和昊清没想到文长老也会这么说,问道:“你竟然不害怕柳佩青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柳佩青?”文长老觉得奇怪,“虽然我的修为不高,但是柳佩青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吧。” “这样的人留在踏云学院,我们心里也会踏实很多。”怀清长老感慨,这次有人给安千山下毒,那下一次说不定就有不知名的人来袭击他们。既然安千山说了柳佩青会保护他们,他们的心里也多了一层安慰。 在辞别安千山之后,祝苦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纸笔,写下了一封信。 “一定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行动之前要和我商量吗?”祝苦这下可真是苦着脸,一脸辛酸地写下了这封信。 第二天,安千山带着一伙人,把整个踏云学院的防御法阵都给检查了个遍,没想到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试炼峰森林的,一块小小的缺漏。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安千山亲自修补好了漏洞,又把整个防御法阵添加了一层防护。 “通知下去,所有人都不能靠近试炼峰,这里等我回来再仔细勘察。” “是!” 与此同时,江妙正在自己的房间急的团团转。 “姐姐,你确定真的在房间里吗,会不会掉在了别的地方?”江欣已经是第三次从江妙的床底下爬出来了,她已经把江妙的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了,还是没有看到江妙说的那个玉佩。 “不会的,肯定就在我房间里,我最近都没有带出去的。”江妙很是着急,那玉佩可是她的恋人送给她的,一定不能弄丢了。 “可是这里到处都没有啊,姐姐你再想想?” “唔……”江妙在脑海中回忆,要说最近去过的地方,就只有试炼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法阵的缺口 江妙和江欣决定去试炼峰寻找玉佩,出门时候就看到蓝景明和蓝季同在公告栏贴告示。 两人凑过去一看:“近期,所有人不得靠近试炼峰一步,违规者,后果自负。” “这谁写的,怎么这么恶心人。还后果自负,咋负啊?”蓝景明边贴边骂,“写这告示的人是不是脑子有坑。”“我也觉得,但是我们又不能改,不能去试炼峰是院长的命令。” 听到这话的江妙和江欣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院长说了,最近都不能去试炼峰吗?” 蓝景明回头看着问他们的江妙,点头说道:“是啊,师妹,试炼峰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了。” “没错,院长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蓝季同也说,不过他认为发火最恐怖的还是要属怀清长老,不,他不发火也很恐怖。 “我记得,你们俩是怀清长老门下的吧,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去惹这个阎王爷。”蓝季同面色沉重的说道,蓝景明也在边上和他一唱一和:“太惨了,怀清长老发起火来我感觉他的修为都要再进一层。” “这……”江妙和江欣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不巧,自己刚要去找怀清长老说明情况,这边院长就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准靠近试炼峰。 向蓝景明和蓝季同告辞之后江欣劝江妙:“姐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看,万一还能找到呢?” “嗯……现在只能如此了。”江妙其实也不敢惹怀清长老。怀清长老看起来很清瘦,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他真的很容易发脾气。既然院长已经这么说了,那还是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 两姐妹找着找着,不知不觉已经找到了和阮菲一起来吃的那家面馆面前。问过老板之后,老板很确定地回答道:“我们这店从来没有捡到过什么玉佩,这么值钱的东西,就算你送给我,我也不敢拿啊。” “会不会……被别人捡走了?”江妙不抱期望地问。老板摆手说道:“我们这的人手脚都麻利,客人一走,我们立马就去收拾了,有什么遗漏,应该就会被我们发现的。” 看来这里也不可能了。 江妙和江欣向老板道完谢之后,起身就离开了。 “这就奇怪了,怎么到处都没有呢。”江欣边走边说,“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或者问问同门?”江妙摇头,她说:“我觉得,应该就是掉在了试炼峰的森林里。” 江妙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她突然拉着江欣的手:“要不……我们晚上去试炼峰看看吧!” “可是……试炼峰也有法阵在啊,我们要是就这么闯进去,说不定还没找到玉佩,就会被怀清长老抓回去的。”江欣不敢同意江妙的这个想法,这个想法也太危险了。 可是江妙还是不肯放弃,她小声嘟囔了几句,江欣没听清,也就由着她这个姐姐去了。 在她们回去的路上,江欣又看到了张宝林一个人在树林里鬼鬼祟祟。江欣最看不惯张宝林的这副样子,整天没个正型,脑子里净想些歪门邪道。 “喂!你们在干什么!”江欣走到张宝林的身后,对着张宝林的耳朵大喊了一声。张宝林被江欣的声音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同门。 “你吓死我了!”张宝林压低这声音,示意他身后的江妙和江欣都小声点。江妙也跟了过去,和妹妹江欣一起,蹲在了张宝林的旁边。 顺着张宝林的眼睛看过去,江妙发现张宝林现在正看着试炼峰的方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直接穿过试炼峰前面的空地,看到他们之前去过的那片森林。此时已经过了太阳下山的时间,没了阳光的照射,安静的试炼峰显得阴森森的。 试炼峰的森林前面,没有一个人看守。看来学院的长老对踏云学院的法阵都相当自信,不相信会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 江欣盯着那片森林看了一会,对张宝林说:“你该不会,想去那片森林吧?”江妙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把希望放到了张宝林的身上。她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问张宝林:“你难道要去森林吗?” “那当然。”张宝林很享受江妙崇拜的光芒,虽然两人前不久才互相把对方揍了一顿,但是这不妨碍张宝林享受自己被别人重视的感觉。 江欣不敢认同他的做法:“可是森林的外面还有法阵,没有长老在的话,外面根本打不开啊。”听到这里,江妙眼中的光彩又暗淡了下去。 对啊,这里有法阵,如果不破了法阵就进去的话,长老们立刻就会知道的。 “嗨!这算什么,你们看!”张宝林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图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些图案。江妙和江欣盯着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技术也太差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江欣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嫌弃,鄙夷地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张宝林。江妙同样也看不懂,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张宝林想想办法,让她能进入那个森林。 张宝林瞥了江欣一眼:“这你就没有见识了吧,这是我辛辛苦苦搞来的法阵图!” “法阵图?”江妙疑惑道,“这个法阵,难道就是试炼峰森林的法阵吗?” “正是试炼峰的那个法阵。”这是张宝林从怀清长老书里偶然发现的。在怀清长老离开的时候,张宝林就闲着没事,去翻了翻怀清长老的书,没想到,竟然翻到了试炼峰森林的法阵图。 “这上面不光有那个法阵的图,还附有很详细的注释。只要我们顺着这些注释,就能一步一步解开这个法阵了。”张宝林指着上面那些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玩意的符号,一脸兴奋地说道。 江欣和江妙仔细辨认了一下,就算张宝林已经说了,这是一张法阵图,但是无奈张宝林的字实在是太难看了,根本看不出图案原来的样子。 “这我也没办法啊!当时太着急了,你们等我一下,等我现在再认真把图案还原一下。” 张宝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纸笔,一个人就这么借着月光,有模有样地开始描绘起来。 江欣把江妙拉到了旁边,问她:“你真的要和张宝林一起进去?” 江妙果断的点头,江欣提醒她:“他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万一森林里面真的有什么,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院长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有他的道理的。” “可是……那可是他送我玉佩啊!”江妙也有些着急了,平时说话时候温柔的声音也有些变样,她对江欣说:“不然你就在外面等我,就我和张宝林一起进去。” 江欣看了一眼还在画图的张宝林,心里怎么放得下,就任凭这个柔弱的姐姐跟着张宝林这个无赖进去。最后江欣还是决定和江妙一起进去,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可能丢下她姐姐的。 “画好了!你们来看。”张宝林把手中已经修复好的法阵图给江欣和江妙看,“有了这个,我们就能进去了!” 江欣还是有些怀疑张宝林的动机:“你现在进去干啥,这大半夜的,你为什么不叫上你那些朋友一起?” “我那些朋友啊……”张宝林抠了抠脑壳,有些遗憾,“不是我不叫他们,而是他们不敢。本来这森林也只是普普通通,但是院长既然说了不能靠近,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 “你就是为了寻求刺激?” “我就是为了寻求刺激!” 江欣一看,还以为张宝林也和江妙一样,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里面了,现在看来,他纯粹是皮痒了。 阮菲吃过晚饭之后,照例和柳佩青带着玄影出去散步。这次两人没有去那个小池塘,而是换了一条路走。 “整天走相同的路也没啥意思,我们换一条新的!”阮菲刚吃完饭,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柳佩青也是一切都依着阮菲,反正都是在踏云学院里面,也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玄影撒着欢围着阮菲和柳佩青跑,一边又把阮菲和柳佩青带着到处走,不知不觉,阮菲和柳佩青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来到了试炼峰的门口。 阮菲也没想到安千山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才一天而已,就已经发现了法阵的漏洞。 看到玄影还想往里面走,阮菲拦住它:“安爷爷说了,这里不能进去,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汪!”玄影叫了一声,阮菲拍了拍它的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试炼峰,说道:“我还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安爷爷肯定会安排人手过来,没想到就这么放着?” 柳佩青也感觉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要不我们去和前辈说一下?” “我觉得可以。” 正当阮菲和柳佩青要走的时候,玄影又冲着刚才的方向叫了起来,阮菲感觉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顺着玄影叫的地方看了过去。 “我滴乖乖,那边有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猜不透的人心 经过几天的游山玩水,阮家三兄妹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舒缓,开始踏上回家的旅途。 等到阮家三兄妹回到阮府的时候,阮南风已经在家好几天了。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阮南风看到阮真荣的时候,阮扩和阮宁已经悄悄回到房间去了。 阮宁在踏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阮南风的衣角,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他们在外面玩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父亲会怎么说教。于是阮宁和阮扩很不仗义地让阮真荣替自己挡枪,他们先行一步溜回去了。 让我挡枪,也太不厚道了……阮真荣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是他们三个中成绩最好的,但是他可是当着阮南风的面输给了阮菲啊,而且自己还是用了绝招,结果还是输得十分彻底,这让阮真荣怎么在阮南风面前抬得起头啊…… 阮真荣本来想要不要自己还是偷偷溜走,但是阮南风早就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守株待兔。阮宁和阮扩走了,阮真荣可是怎么也走不掉的。 看到阮真荣走过来之后,阮南风就出声把他叫住。阮真荣听到阮南风的声音,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回头看到阮南风那一脸不悦,低着头给阮南风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父亲。” “你们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你母亲很担心你们,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阮南风开口就是要说教一通,阮真荣也无法反驳,他也不敢反驳,于是就站在那里任由阮南风说到满意为止。 阮南风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问阮真荣:“你们这次的成绩,很不理想,你们知道吗?”阮真荣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被埋汰一顿,但是比起前面的阮南风关心他们的安危,说到踏云学院比赛的时候,阮真荣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抵触情绪。 “怎么了,成绩不理想是事实,尤其是阮宁,连白鹤楼的刘奇都打不过,这么多年的修炼,都修炼到哪里去了?”阮南风最后一天可是亲眼看到了阮宁是怎么输给刘奇的。 刘奇的修为在各大家族门派中,只能算得上中游水平。刘奇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件事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他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没干正事,那他的修为理所当然就只有现在这种水平。 要不是白鹤楼的那俩夫妻太过宠爱刘奇,刘奇不知道要在修炼的道路上挨多少打。 可是那毕竟是刘奇,不是阮家的人。阮宁连这样的刘奇都打不过,阮南风当然也是难辞其咎。 阮真荣和潘香薇一脉相承,都是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宠爱的不得了。虽然他也才十六岁,但是已经成年,也是要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的。 “父亲,您不要这么说小妹,她平时也是在刻苦修炼的。可能还没有突破修炼的瓶颈,您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哼,瓶颈?”阮南风的笑容里尽是酸楚和无奈,“就她那一点修为,还怎么有瓶颈?她连瓶口都碰不到!”阮南风越说越气,说话的声音招来了在外面散步的潘香薇。 潘香薇踱着步子,悠闲地走了过来,就看到了正在挨训的阮真荣。 阮真荣看到母亲过来了,亲切地喊了一声:“母亲。”“诶~这就回来啦,怎么不在外面多玩耍些日子,回来了就又要开始修炼了。” “他们难道不应该修炼吗?”阮南风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阮真荣从潘香薇的怀抱里看了阮南风一眼,突然说道:“我们三个这次没给父亲争气,父亲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潘香薇是一个及其护短的人,听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大儿子这样说,心脏就揪在一起了:“快别这么说,你们的修为已经能算是你们这一辈的佼佼者了,你看看那白鹤楼的刘奇……” 话音未落,阮南风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嘴:“你的好女儿,这次可是就是败在刘奇的手中的。”潘香薇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美眸瞪了阮南风一眼,转头又继续跟阮真荣说:“荣儿啊,这次累着了吧,走,我那里得了几颗珍贵的灵草,我让仆人煮了给你补补身子。” “啊对了,记得叫上宁儿和扩儿,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潘香薇和阮真荣的声音越来越远,阮南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甩了甩衣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阮真荣喝着潘香薇给他盛的灵草汤,心不在焉的喝着。他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和阮宁和阮扩一起喝汤。 他原本以为,阮南风说到阮宁的时候,肯定会提起那个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阮菲。可是直到潘香薇把他带走,阮南风好像都没有要提起阮菲的意思。 明明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比,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要把这个对比好好讲一讲。可是阮南风非但没有讲,就连提起阮菲的名字,他都没有提一下。 真是奇怪,阮南风看上去明明和阮菲的关系很好才对,而且阮菲的修为又不低,怎么着也不至于这样吧…… 阮真荣放下手中的汤碗,看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 踏云学院内,祝苦长老的房间里来了两位相熟的客人,祝苦为了招待他们,特意拿出了自己最珍贵的茶叶,想要和对面那两个女人品茶论道一番。 可是月夫人并没有领祝苦的这个情,她看着正在晃荡着茶水的女儿,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 “小桃,你真的想好了?”月夫人再一次询问月小桃,月小桃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让旁观者祝苦很是为难。 这大晚上的,月夫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找到自己这来了。但是这样也好,他也可以顺便问问关于黑衣人的事。 这次月夫人和月小桃过来找祝苦,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月小桃想加入踏云学院。祝苦表示这件事情好办,只要跟着他去走一趟程序就行了。但是紧接着月小桃又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我不要当学生,我要当长老。” 这下祝苦可就犯了难。要知道,踏云学院的长老们虽然修为都不是特别高,但是在教书育人这方面都是要经过审核的。先不说月小桃的修为远远不够,就是让她来这里当个看门老大爷,以月小桃的资质,真的是差的太远了。 月夫人也知道自家女儿这是在为难祝苦,她向祝苦赔了个不是:“我家小桃啊,自从前几天的比赛结束之后,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才会说出这种话,还请祝苦长老见谅。” “哪里哪里,小桃还年轻,我作为长辈,怎么会计较呢。”祝苦表面上这么说着,心里实则在唾弃月小桃的不自量力。自己猜几斤几两啊,就想和自己平起平坐。 月小桃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为难人了。可是如果自己不是长老的话,那岂不是要和那个阮菲平起平坐了吗? 如果真的当了同门,自己想要对付阮菲的几率就太小了。 祝苦看着月小桃拧巴着一张脸,试探着问了一句:“月小姐,你想来踏云学院,是为了阮菲?”这不是很明显吗,月小桃这种暴脾气又没啥脑子的人,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祝苦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月小桃把话题接下去。 比赛第一场就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人,是个人都忍不了,何况还是这次比赛第一的卫冕人选。 了解了所有情况的祝苦,简直就像是听完了一出特别劲爆的八卦,身与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月夫人虽然很不乐意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但是她拦不住月小桃,只能任由月小桃像倒豆子似的把苦水说出来。 月小桃变成现在这种性格,月夫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嗯,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确实是不行。”祝苦表现得很为难,“如果我能担任代理院长一职,说不定还能给月小姐安排一个其他的位置,但是现在院长的这个位置是昊清长老暂代,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月夫人听到祝苦这番话,心里回过味来,这祝苦明摆着是想让自己帮他得到院长这个位置。月夫人问祝苦:“这个人选,是谁选出来的?” “是院长。” “哦,那没事了。”月夫人立刻就把自己刚才想帮忙的想法丢到了一边,祝苦看着面前这个品了一口茶的女人,夸张地说了一句:“好茶。” “那小桃来踏云学院的这件事,今天就暂且告一段落吧。”月夫人放下茶杯,说道,“小桃,你也别任性了,要找阮菲比试的机会多得是。” “可是!”月小桃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有什么机会能让她如此接近阮菲吗? 月夫人看着月小桃的眼睛,说道:“你忘了吗,还有七月的修为测试。”月小桃眼睛一亮,对哦,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据我所知,阮菲现在连一个证明自己修为的玉佩都没有,她肯定会去参加这一次的修为测试,到那时候,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既然有了这次机会,月小桃也就不再纠结要加入踏云学院的事了。月夫人起来之后就要告辞,祝苦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 “月夫人,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月夫人不明白祝苦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怎么了,我当然记得。”祝苦走到窗边,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敢放心地问出:“学院之前来了个黑衣人,想要对院长下毒。” “哦,那又如何。”月夫人见怪不怪,下毒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太常见了。 祝苦看着镇定自若的月夫人,问道:“我还以为是你……”“嗯?”月夫人瞟了祝苦一样:“你在怀疑我?” “不不不,只是我想不到,这学院里面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想争夺院长这个位置?” “这……倒是不清楚。”月夫人起身告辞,临走前对祝苦说:“或许,你应该去问一下,你的那些同门。” 辞别祝苦之后,月小桃就已经开始在马车上思考,到时候要如何打败阮菲。 而此时的阮菲,正在盯着试炼峰上那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第二百章 溺水三人组 “我们要不要去把他们叫住?”柳佩青看着远处的那三个人,他们已经站在森林的入口好一会了,但是还是没有动静。阮菲则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在你的责任范围之内?” “好像是的。”柳佩青把安千山安排给他的任务挨个回想了一遍,这种破坏踏云学院秩序的,他应该要插手才对。阮菲一拍手:“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去啊!” “可是玄影……”柳佩青看了看脚下的玄影,说道:“要不你先把玄影带回去,我一个人去把他们带回来就行了。” “诶他们进去了!”柳佩青的话还没说完,阮菲就看到那三个人影已经走进了森林,她赶紧拍了拍柳佩青。柳佩青二话不说,抱着阮菲就来到了森林的入口。 这里本来应该有防止闲杂人员进入的法阵,但是现在地上的法阵缺了一个口,看样子就是刚才那三个人影干的。 面对着黑漆漆的森林,阮菲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什么森林中的小木屋发生的惨案啊,大逃杀啊,半夜传来的鬼叫啊…… “噫……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就行了?”阮菲哆嗦着双腿往后退了几步。柳佩青失笑地看着她,说道:“也好,你和玄影先……” 柳佩青的话说到这里,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和阮菲的身边窜了进去。 “玄影!”阮菲叫了一声,可是玄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三两下就窜进了森林里,找不到狼影了。 阮菲立刻攥紧了柳佩青的双手,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我……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毕竟玄影还是很重要的。” “嗯,那你可要跟好我。”没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怕黑,柳佩青紧了紧拉着阮菲的手,两人踏进了这片夜幕中的森林。 还好阮菲上次已经来过了,多少还记得一切路,不至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可是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不管是玄影,还是那三个人,现在都找不到了。 阮菲试着跟着柳佩青走了一段路,但是架不住森林里实在是太黑了,阮菲还是决定用灵气给自己打个光。 手心里的灵气悄无声息地燃烧着,由于是在森林,不能燃起太大的火焰,所以阮菲现在手里火能照亮的区域实在有限,根本不能驱散阮菲心里的恐惧。 还好柳佩青的手又大又温暖,阮菲才稍微安心一点。要是让她一个人来森林里找人,她怕是当场就要拨打热线电话。 夜幕下的森林里尤为的诡异,这么安静的环境下,阮菲甚至能听到菌类破土而出的声音。一些夜间觅食的动物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还有一些被掠食的动物发出的惨叫声。 更恐怖的是,这个森林里竟然还有那种会发光的菌种!阮菲简直欲哭无泪:“要是我知道的奇奇怪怪的知识少一点就好了,至少现在还能幻想是什么小精灵。” “小精灵?”柳佩青还在观察四周的情况,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好贸然行动,否则容易错过线索。阮菲被柳佩青的声音唤回了神志,惊觉刚才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啊哈哈,小精灵就是那种……故事里面的……类似宠物一样的东西。小小的,可可爱爱的那种。”x士尼我对不起你!其实还有那种长得巨大而且贼恐怖的,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想的那么多了。 柳佩青听完阮菲的解释,并没有怀疑阮菲的说辞,甚至心中还升起了小小的期待。 以后去阮菲家乡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听到关于“小精灵”的故事了? 阮菲和柳佩青在森林里面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下就连阮菲也急的直挠头:“不应该啊,他们怎么跑那么快?”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陷阱了?”阮菲猜测道,柳佩青说:“不太可能,这里平时都是关着的,根本不会有人进来。”这么说也是,这里面的灵石都少的可怜,谁会没事找事进来装陷阱? 快要走到上一次那片湖的时候,阮菲突然听到了一阵咕“咕噜”的声音,她紧了紧手,示意柳佩青停下来。柳佩青也听见了这个声音,皱着眉头仔细分辨了一下,抱起阮菲就朝着前面跑去了。 阮菲没想到柳佩青的动作竟然这么直接,虽然现在这么想有些不太好,但是阮菲的脸上还是飘上了两朵红晕。 跑到那片湖的时候,阮菲窝在柳佩青怀里,好像看到了湖底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柳佩青很果断地跳了进去,没过多久,消失的那三个人影相继出现在了阮菲的眼前。 “是你们!?”阮菲惊呼出声,“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柳佩青把江妙和江欣送到岸边,又跳进了湖中。 阮菲发现江妙和江欣身上都被人缠了藤蔓,红月剑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手中,长剑一划,帮来两人切开了束缚住她们的藤蔓。 得救之后,江妙和江欣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呛进呼吸道的水慢慢地被他们排了出来。这个时候,柳佩青才把第三个人拖了上来。 看到张宝林的时候,阮菲没想到江妙和江欣大晚上竟然会和他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话。 张宝林在水里面呆的时间比江妙和江欣都长,差一点就要休克过去了。 重获自由的三个人身上全是水,不停地往下滴,打湿了干燥的地面。 柳佩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声音里夹杂着冰渣,问道:“你们三个人进来干什么?”阮菲也是眉头紧锁,这个时间点来这个森林,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看着前来搭救的阮菲和柳佩青,三个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要不是柳佩青搭救及时,他们真的就要被淹死在湖里了。 “你们是怎么被拉进湖里的,这里面有什么怪兽吗?”阮菲问他们。 “对了!”江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把头抬了起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人?”阮菲和柳佩青对看了一眼,同时摇头,“我们听到一个声音,就径直跑过来了。”虽然阮菲是被抱过来的,但是这不影响。 阮菲突然瞪大了眼睛,忙问道:“你们刚才,是被人丢进湖里的?”张宝林等三人连连点头,张宝林说道:“而且刚才的声音,也不是我们发出来的,应该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还在附近!” “啊啊啊啊!!!”江妙突然大叫起来,眼睛无神地看着阮菲的背后。 一杆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阮菲的身后,柳佩青眼疾手快,青霜刀瞬间我在手里,青霜刀飞出的灵气打在了长枪的枪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但是枪杆并没有就此断裂,而是在空中划了几个圈,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稳稳的接住。 “什么人!”阮菲站起来的时候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已经站着一个人。那人黑发黑衣,浑身都是黑色的,只有他手中的那杆长枪,在月光底下反射出雪白的光亮。 那人带着面罩,阮菲看不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柳佩青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刚才江妙的表情,说明就是这个人把他们三个扔进了湖里。 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有些熏人,阮菲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看这人的架势,还有他对江妙他们做的事情,这个人肯定不是踏云学院的人。但是这里的法阵不是已经被修复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外人闯进来? 在场的六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畏惧阮菲他们这边人多,还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太自信等会他一定能跑掉。 那人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放,江妙和江欣都被他的这一个动作吓的一激灵,只有张宝林胆子比较大,他看着那人,说道:“刚才就是他把丢进水里,就是用他手里的那把枪。”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迟了?阮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说点有用的。” “哦哦,”张宝林回忆了一下,又说:“这个人的修为在我们三个人之上。” “哦,知道了。”阮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靠自己。“阿青,你能不能拖住他,我带他们先走?” “嗯。”柳佩青十分简洁地回答了一个字,阮菲知道他一定能靠得住,给江妙他们一个眼神,张宝林带头就跑了出去,江妙和江欣也紧随其后。 “想走?”那人突然说话,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苍老,但是不妨碍他的这两个字十分有分量。张宝林他们三个人听到这句话,逃跑的脚步都差点打了一个踉跄。 “不要停!一直跑出去!”阮菲在他们后面吼道。但是江妙还是脚下一滑,突然摔了一跤。阮菲此时已经超过了江妙,江欣看到江妙摔倒,她的脚步也缓了下来,想回来带上江妙一起跑。 这一刻的停顿给那个人留了一个绝好的攻击机会,他果断地第二次飞出长枪,长枪直至江妙的面门。 江欣和张宝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住了,江妙更是动都不敢动。这枪的气势太吓人了,速度也太快了。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刀与抢之间发出“当——”的一声,长枪没有刺穿江妙的脑袋,被青霜刀的刀刃拦住了。 飞枪的那人眉头一挑,好像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阮菲趁着这个机会,一手提起江妙的腰带,带着张宝林和江欣跑进了漆黑的森林中。 “你是……柳佩青?”那人的声音没有因为面罩的遮挡而失真,而且他和柳佩青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看来这个人也是有一定修为的人。 柳佩青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那人倒是仰天大笑了几声,声音惊起了森林中的飞鸟。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啊,柳少爷。”那人突然把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月光下,柳佩青看清楚了那人脸上狰狞骇人的伤疤,同时也认清了他的身份。 “曹堂主。” 第二百零一章 曹千楷 “许久没见,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曹千楷手中的长枪锤到了地上,柳佩青看着曹千楷,眼里波澜不惊。曹千楷又说:“上次一别,这是过去了多少年?” “三年?五年?”曹千楷回想起那个时候,柳佩青的眼睛就是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比起一个十多岁的人,更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者。 当然,老者是不可能的,久经风霜倒是真的。 柳佩青看着曹千楷,这个曾经带着他游山玩水的前辈,此时脸上已经满是风霜,他脸上的那条伤疤,还是自己亲手印上去的。 不过还好,曹千楷的身上还是有那种意气风发,柳佩青还能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 看着柳佩青一直盯着自己,曹千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怎么,在回想往事?”柳佩青摇头,他问曹千楷:“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曹千楷又笑了一声,“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拜你所赐,我能过得好吗?”每次说起柳佩青,曹千楷都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现在好了,柳佩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还记得,你在我脸上印下这个刀印的时候,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记得。”柳佩青十分坦然,“下一次相见,你就要取走我的命。” 在柳佩青的脸上,曹千楷并没有看到那种弄自己想要看到的悔恨。 他难道一点也不后悔吗,他难道一点也不想念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吗?曹千楷现在做梦的时候都还会梦到,那个时候,他把柳佩青当成亲弟弟来看待。 有好吃的,曹千楷肯定会给柳佩青留着;有好玩的,曹千楷一定会叫上柳佩青;上面的人怪罪下来,曹千楷也是什么事都替柳佩青兜着。 自己这么真心实意的付出,难道就换不回柳佩青的一点点仁义吗? 此时站在曹千楷面前的柳佩青,还是和曹千楷刚认识的柳佩青一眼,一眼的镇定自若,一样的心胸坦荡。 “你可真是没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啊!”曹千楷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他的笑声最后甚至让湖水的表面荡起波纹。 可是突然,他的笑声又顿住了。 曹千楷指着柳佩青,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记得,那你现在这条命,就要归我了!”说着,曹千楷松开了手中的长枪,长腿狠狠向前一踢,恰好踢中了长枪的枪杆。 长枪被这股力道踢得向柳佩青飞去,柳佩青很熟悉这招,曾经他还在曹千楷手下做事的时候,曹千楷就一直很想把自己的一身绝活交给他,但是柳佩青只想用刀,最后还是决绝了曹千楷的好意。 柳佩青的脚在地上划出一个弧度,身体侧开,很轻松地绕过了长枪。 但是下一步,长枪的末端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正是踢出这杆枪的人——曹千楷。 这算是曹千楷最广为人知的技法之一,他用这招“出其不意”地做掉了很多人。这招速度很快,但是对人的要求又没那么高。如果曹千楷这次的对手不是柳佩青的话,那么这一枪,至少都要擦破一点对手的皮。 可是柳佩青最优秀的,就是身体技能。要比速度,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比得过他。 轻松绕开长枪之后,柳佩青前脚发力,脚尖在地上踩出一个浅坑,整个人的身体都向曹千楷过来的地方撤去。 刚才才拉进的距离,一下子又被柳佩青给拉开了。 但是曹千楷也是一个熟悉柳佩青的人,他就猜到柳佩青这个时候肯定会和自己拉开距离,所以刚才的这一下自己也有所保留。 曹千楷在柳佩青向后撤去之后,紧接着,他的身体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脚稳稳地踩在了地上,借助刚才冲过来的作用力,曹千楷很快的又冲到了柳佩青的面前。 此时柳佩青已经站定,没有了那第一下踢抢的作用力,曹千楷的第二招被柳佩青很容易地接下了。 枪法,是最难懂,但是也是最潇洒的。 曹千楷的枪法更是如此,他喜欢枪,从小就立志自己一定要自创一套枪法,然后流芳百世。 然后他就遇到了柳佩青,然后……他曾经最喜欢的地方,被他曾经最疼爱的后辈,焚烧殆尽。 枪尖蓄满了曹千楷的所有愤怒,就算柳佩青用青霜刀挡了下来,但是曹千楷也并没有收招。他要用这杆枪,把柳佩青的心掏出来看看。 看看柳佩青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柳佩青的眼睛还是那般澄澈,甚至比和曹千楷相遇的时候更加清亮。 看着柳佩青的这双眼睛,曹千楷恨不得现在就把柳佩青的眼睛给挖下来下酒! 枪尖与刀刃之间摩擦出剧烈的火花,但是柳佩青也并没有躲开这一枪。他任凭曹千楷用力把他推向后方,他的膝盖也没有发生一点弯曲,眼神也没有一点恍惚。 阮菲把江妙他们送到了森林门口,终于把江妙放到了地上。此时的江妙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还是张宝林走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张宝林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江欣有些傻眼。但是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阮菲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刚才那个人好像并没有追过来。但是阮菲觉得很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被柳佩青拦住之后,就没有再接着追他们了?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修复这个阵法。阮菲让张宝林他们按照刚才的方法,再次修复阵法。 修复阵法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最后一刻,阮菲都没有和他们站到一起。 “你怎么不出来?张宝林,你快把阵法解开。”江欣话音未落,就看见阮菲已经开始往回走。阮菲走了几步,听到江欣的声音,回过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去通知院长!” “那你呢!”虽然他们都知道阮菲的修为很高,把他们按在地上锤都不是问题。但是这次的敌人看上去就很强大,阮菲的灵气那么弱,真的能打得过吗? 张宝林听到阮菲的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对江妙和江欣说:“阮菲说的没错,我们要尽快通知院长他们,不能让贼人就这么跑了。” “嗯!” 我是不可能丢下阿青一个人的。这才是阮菲要回去的目的。 那个人身上的灵气很强,刚才冲着江妙飞过来的那一枪十分强悍,要不是柳佩青动作迅速,阮菲也不敢保证能用灵气挡下那把枪。 再次回到森林的时候,阮菲的心还是一直“突突”的跳。 就算有了爱情加成,但是该害怕还是有点害怕的啊! 就在阮菲还在一边跑一边作心理建设时,玄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拦在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被玄影这突然的一下惊地差点跌了个跟头,看清楚是玄影之后,阮菲佯装发怒的样子,狠狠地搓了几下玄影的头。玄影的嘴巴里好像咬着什么东西,阮菲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玉佩。 又听见远处传来的短兵相接的声音,阮菲的心又提了起来:“阿青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汪!” 等到阮菲再次回到湖边的时候,柳佩青这边已经结束了战斗。 “哼,想不到我每日辛苦修炼,还是比不上你这个天才。”曹千楷输了,但是他还是不服,他质问柳佩青:“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 “前辈……”柳佩青叫了曹千楷一声,阮菲猛地看向柳佩青,不确定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曹千楷也看到了阮菲,但是他现在浑身无力,刚才柳佩青的最后一下,愣是用灵气把他的力气给硬生生卸了个干净,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跪在地上,利用长枪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小姐。”柳佩青叫阮菲,“这是曹千楷,是我曾经……” “住口!”曹千楷打断了柳佩青,“不要提起曾经,你不配!”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可怜虫!”曹千楷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阮菲看着他,也就没有继续问。 既然别人不想说,那就不说了。更何况,阮菲看曹千楷的眼中已经长满了红血丝,还有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一定有着很悲伤的往事吧。 张宝林他们的效率很高,没过一会,安千山就到了这片森林,找到了湖边上的三个人。 “这位是……”安千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通知其他人。法阵有漏洞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佩青也想向刚才那样介绍,但是他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着柳佩青欲言又止的表情,安千山看了看张宝林的脸,认出了曹千楷。 曹千楷被安千山绑了回去,虽然是柳佩青的旧识,但是擅闯踏云学院,而且还伤害学院的人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被安千山带走的之前,曹千楷才终于垂下了一直盯着柳佩青的眼睛,他喃喃道:“为什么,不杀了我,要我在这个世界上受尽折磨。”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阮菲也听得清清楚楚。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柳佩青,柳佩青也一直看着曹千楷,眼里的那种感情,是阮菲还没有学会的隐忍。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知道吗?”安千山把曹千楷的面罩重新给他戴上,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在森林外面等着的张宝林他们。张宝林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自己巴不得快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 “看来,你们是免除一死了。”阮菲这个时候还在说着风凉话,江妙的腿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抖:“不要再说了,再说晚上睡不着了。” “嘿嘿。”阮菲笑了一声,把包里的玉佩拿出来递给江妙,“你们进去是为了找这个吗?”江妙看到玉佩失而复得,高兴地快要流泪,向阮菲连连道谢。阮菲摆摆手说:“不用,你要谢的话就谢玄影吧,是它找到的。” 回去之后,阮菲一直在想曹千楷的那句话。 “为什么他要让柳佩青杀了他,寻死的方式也太奇怪了。” 第二百零二章 为何而来 第二天。 柳佩青一个人找到了即将出发的安千山。 “您就要回去了吗?”柳佩青问。安千山已经收拾妥当,若是柳佩青再迟来一点,恐怕也赶不上和安千山说话了。 “是啊,问在这里的日子呆的够久了,等我处理完了踏云城那边的事就过来。”他清点了一下名单,看到柳佩青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问他:“你是为了曹千楷的事情来的吗?” 安千山并不认为柳佩青会特地为了曹千楷而来求情,果然,柳佩青否认了安千山的猜测。但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既然不是为了替曹千楷求情,那他这么早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问问,曹前辈会被怎么处置。”柳佩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安千山想了一下,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啊……他啊,我已经命人将他的经脉废除……” 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即将代替安千山院长职位的昊清长老。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安千山看着面色焦急的昊清长老问道。昊清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站定之后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喘着粗气。 “昨晚上……昨晚上的那个人,他开始发疯了,我们几个长老都控制不住了。” “带我去看看!”安千山让昊清带路,站在一旁的柳佩青也顺势跟了上来。 还没有来到踏云学院关押犯人的地方,距离那里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安千山和柳佩青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一股来势凶猛的灵气在空气中飘荡。 柳佩青皱着眉头,跟在安千山的身后。 这股灵气他很熟悉,确实就是曹千楷的灵气。但是据他所知,曹千楷并不能算是一个以灵气见长的修士。比起操纵灵气或者使用功法,曹千楷最擅长的,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那一声横练的筋骨,还有拿一手潇洒漂亮的枪法。 但是为什么现在曹千楷的灵气会这么具有攻击性,而且影响范围还这么广,就仅凭他对自己的仇恨吗? 来到踏云学院关押犯人的地方——锁链谷的时候,曹千楷已经快要挣脱束缚住他的铁链了。 锁链谷地如其名,是一个到处都布满了锁链的地方。这里本来是很久以前流放犯人的地方,后来这整座山都被踏云学院买了下来,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踏云学院关押那些不守规矩的人的地方。 曹千楷手上的铁链在空中飞舞着,不知道曹千楷用了多大的力气,愣是把那么沉重的铁链舞得虎虎生风。铁链划破空气产生的强烈气流,其中还夹杂着曹千楷的灵气,这些气流像是利刃一般,划破了上前阻挡他的那些人的皮肉。 众人见到安千山之后,纷纷向安千山投去求救的目光。 “院长!我们快支撑不住了!”踏云学院的长老们已经耗尽了体内所有的灵气,曹千楷破坏铁链一点,他们就修复一点。但是光是这样也于事无补,曹千楷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破坏铁链的速度远远高于他们修补的速度。 这样下去,眼看着曹千楷身上唯一剩下的,他脚上的铁链也要被挣开了。 安千山哪能容忍曹千楷在踏云学院放肆,当即施展功法,只见一束刺目的光束飞到了曹千楷的手上,刚才还在被他挥舞的铁链瞬间变得乖乖听话,被这股灵气所指引,“当——”的一声,又扎进了原来的地方。 曹千楷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全都白费了,他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的骂到:“你们这群懦夫!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场。趁着我败在了柳佩青的手上就把我捆住,你们也配!” 不知道曾经意气风发的曹千楷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柳佩青直觉这件事情的源头肯定系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眼下的这种场景,他也不能说什么。 安千山要他保护好踏云学院,而曹千楷就是那个破坏踏云学院秩序的人。柳佩青很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 一众长老听到曹千楷叫了柳佩青的名字,面面相觑,最后都看着安千山。安千山却看着曹千楷,问他:“你昨晚偷偷潜入踏云学院,现在倒是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要不是你,昨晚上那三个人怎么会沉到了湖里?” 安千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实在是对这种作恶的人异常反感。 “呸,你们踏云学院的人和其他帮派里应外合,还敢说我私自潜入?你去问问你的长老们,他们敢说自己是问心无愧?” 撤回安千山身后的长老们一言不发,安千山是知道他们心里有鬼,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踏云学院,还是离不开这一帮长老们的。 说完话的曹千楷还觉得不过瘾,又把矛头指向了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柳佩青。 “喂,你们踏云学院,不是一向自诩正义吗,那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众人纷纷看向柳佩青,柳佩青不卑不亢,眼睛目不斜视,正视着面前的曹千楷。 “前辈,事情都结束了。”柳佩青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看得曹千楷有些发愣。“你不要在执着于过去了,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 “重新开始?”曹千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我的上半辈子,我这一生的心血,都被你小子给糟蹋没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你倒是重头开始,那我呢!”曹千楷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他虽然在冲着柳佩青怒吼,但是柳佩青知道,他其实是在给自己心里一点宽慰。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柳佩青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执意要和柳佩青战斗。战斗期间使用的全部都是柳佩青熟悉的招式,柳佩青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走出来。 现在他说话的声音大一点,也好利用这声波,重开脑海中不停浮现出的过往。 难道那时候的自己,做错了吗? 安千山并没有让曹千楷再说下去,袖口中飞出一股灵气,灌入了曹千楷的身体。曹千楷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感觉自己突然很困,眼皮不受控制得往下沉。 没过一会,曹千楷就这么睡着了。 紧接着,安千山又施展功法,曹千楷的脚下突然张开一个法阵,法阵中伸出了几根透明的绳索,把曹千楷紧紧地捆在了空中。 “他会一直这样睡下去,只要不破解法阵,他就永远不会醒过来。”安千山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眼前的这一幕,“一切等我回来了再说,你们这段时间就各司其职,好好守护踏云学院就是了。” “是!” 安千山骑上坐骑之前,叫来了柳佩青:“你和曹千楷之间的恩怨,现在还没有到解决的时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柳佩青点头,就算安千山不说,他也明白。 曹千楷的身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在做推手。还有上一次的黑衣人,柳佩青想到了当时审问出的结果,眼底漫起了阴霾。 接下来的时间里倒是一帆风顺,只是柳佩青和青鬼巡逻的次数变得更多了,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次数也呈倍数的增长。 这下就饱了那群姑娘们的眼福了。柳佩青那样的帅哥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胜在那张脸和那副身材,真的是无可挑剔。就算不敢上去搭话,看在眼里也总是好的。 而青鬼,他的风格和柳佩青差了十万八千里。用阮菲的话来说,就是“不愧是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对此,青鬼一直很想澄清自己。 “我虽然确实是要去,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可是阮菲根本就不会听青鬼的狡辩:“是啊,毕竟那里都是小之于情动之于礼。”青鬼白了阮菲一眼:“肤浅,太肤浅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都喜欢那种地方,我就喜欢不得?” “但是那些文人墨客也不全都是好东西啊。”阮菲笑着说。 这下青鬼是没话可讲了,因为阮菲说的,也是青鬼所想的。 就是这样,青鬼的身上总是有一种邪气,但是青鬼做事的风格又很霸道,这倒让他虽然邪气,但是并不弱气。 又是一天巡逻之后,距离安千山的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阮菲他们这一拨人,终于是等到了怀清长老把《引雷诀》的前半部分基础知识给讲完了。 阮菲的基础现在已经是相当扎实,这归功于她坚持每天巩固曾经学到的内容,还有日复一日刻苦的修炼。 虽然《引雷诀》的基础在阮菲看来已经是完全不需要听,但是为了尊重怀清长老,也是为了再一次核对一下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现偏差,所以阮菲还是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听得十分认真。 这一天,阮菲和她的同门们都十分激动。 “隔壁的那些人早就教到下一个功法了,我们也终于要开始了吗!”就连张宝林这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都很激动,可见怀清长老真的是拖了他们非常久。 由于试炼峰已经不能进去,怀清长老就随便找了一个空地,让他们围成一个圈,他站在中间演示应该如何操作。 怀清长老潇洒地抽出了佩剑,长剑向上一划,剑尖直指青空。 也不知道是怀清长老的修为不如祝苦,亦或者是怀清长老并不擅长这个功法,和阮菲上次在试炼峰看到的祝苦的那一下比起来,怀清长老头顶上的乌云面积就要小了很多。 那一片乌云四周都裹满了肉眼可见的电流,乌云虽小,但是阮菲依然能够听到上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阮菲周围的同门都惊呆了,没想到那么枯燥的功法背后,实践起来确实如此的帅气! 当怀清长老用剑收集起乌云中的闪电之后,演示就到这来结束了。 “就……结束了?” “但是我们还没看够啊!” “长老能不能再来一次!” 这样的呼声此起彼伏,怀清长老的心就像是铁打的,面对他学生的央求根本不为所动:“今天只是演示一下,不要让我太浪费灵气。” 接着,怀清长老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意中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按照以往的情况看来,怀清长老这是要抽人了呀! 果然,怀清长老看了几个回合下来,突然指着已经开始往人群后面躲的张宝林,说道:“你,出来!” 第二百零三章 引雷诀 被点到名的张宝林哪里还敢不出来,他像一个小姑娘家似的,一步都要揉作散步迈,看的怀清长老心里拧巴地紧。 “快点的,还想不想早点走了。”怀清长老见不得张宝林那小媳妇的样子,手臂一伸,直接把张宝林拽到了自己身边。 “快拿着你的法器,给大家演示一遍。”怀清长老并没有离开,只是往旁边迈了几步,时刻都在盯着张宝林的安全。 这个功法比起其他长老教授的那些,虽然威力更加巨大,但是也更有危险性,如何像张宝林这样的初学者没有监护人在旁边看着,很容易就会被自己引下来的闪电击中,导致异常惨痛的后果。 张宝林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为什么第一次就抽到了我!? 可是内心的想法,终究是内心的想法,面对着怀清长老的虎口狼窝,张宝林还是只有乖乖的回忆这个功法到底要如何施展。 张宝林手中的剑从抽出来之后,他就开始默念这个功法的诀窍。都念了好几遍了,他还是没有把剑举起来。怀清长老并没有催他,第一次实践,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紧张也是难免的。 终于,张宝林默念完了最后一遍之后,他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剑,就连阮菲也不禁为他鼓起了掌。 但是……张宝林在体内调息了半天的灵气,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晴朗的天空还是晴朗的天空,阮菲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 还真的是,一朵云彩都没有…… “再想想,不要慌。”出乎意料的,本来就是急性子暴脾气的怀清长老并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反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帮张宝林回忆如何调动灵气。 站在一旁围观的同门们也非常诧异,纷纷表示:“怀清长老今天撞邪了?这不是平时的怀清长老!” 张宝林本来很紧张的心情,也已经在怀清长老不厌其烦的指导下,终于能够很顺利地按照《引雷诀》秘籍上的指示,完成了第一波灵气调动。 有了磕磕绊绊的第一次,张宝林的第二次就轻松了很多,但是天上的云彩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终于,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开始了。 张宝林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运转灵气之后,他的头顶终于聚集了一朵小小的乌云。张宝林高兴坏了,赶忙叫了声怀清长老:“长老!你看我!我成功了!” 此次的成功得来不易,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替张宝林欢呼。怀清长老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 能得到怀清长老的夸奖,张宝林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别高兴了,还没结束呢。”怀清长老提醒了一句已经兴奋到忘乎所以的张宝林。张宝林赶紧收拾好心情,再次开始运转体内灵气。 比起第一步的“聚云”,第二步的“引雷”就要轻松地多了。 张宝林仅仅只试了三次,就已经成功把乌云上的雷电引到了自己的剑上。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雷电聚集到了法器上面之后,张宝林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被这雷电击中一般,剑柄和手掌之间的作用力巨大,雷电一下子就把张宝林的长剑弹了出去,笔直地插到了一旁的地上。 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张宝林愣住了:“刚才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止张宝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阮菲知道,这其实是张宝林在“引雷”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凝结出凝气包裹全身。雷电被引到了长剑上,那么大的电流流过导体,肯定会有一个相当巨大的作用力。 而张宝林的身上一没有凝气把他的身体和电流隔开,二没有足够的力气握住剑柄,长剑被弹开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张宝林第一次“引雷”,下手没轻没重,也不知道到底引了多少下来。 怀清长老第一时间去关注了张宝林的情况,站在阮菲身边的江妙也格外的紧张。阮菲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妙,看她紧蹙着眉头,眼神中全是焦急,手里不自觉地攥紧了法器。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这难道就是最真挚的,同学友爱? “还好只有手心发红,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怀清长老一番检查下来,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张宝林紧张得要死,脸色煞白,连声音都有些哆嗦,他问怀清长老:“长老,我的法器难道不要我了吗,我可是花了所有的压岁钱买的它呀。” 还以为他脸色煞白是因为什么,感情是以为自己被自己的法器抛弃了。怀清长老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刚才是你没有承受住这些雷电,以后注意施展功法的时候身上要保持凝气。” “原来是这样。”张宝林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确实是忘记了凝气,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张宝林高高兴兴地去捡自己的宝贝法器去了。 接下来,就是怀清长老要剩下的每个人,都在他的面前试一试。大伙当然是不怎么情愿的,刚才张宝林都那么艰难,那自己也很难说了。 看着学生们怨声载道,怀清长老怒喝一声:“干什么干什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在这里,没有人敢忤逆怀清长老。于是大家只有不情不愿地排好队,准备在怀清长老面前试一试【引雷诀】。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除了少数几个一两次就通过的,大部分人都还需要在一旁熟悉熟悉诀窍,然后再到怀清长老那里过一遍。 排到越后面的人心里越紧张,看着那么多同门一个个的都没有成功,最末尾的几个人心里都直打鼓。 排在阮菲前面的江妙更是如此,她刚才还在担心张宝林的身体情况,现在轮到她担心自己了。 江欣排在江妙的前面,不得不说,在运用功法这方面,江欣还是挺有天赋的。在试了两次过后,江欣已经成功地做到把雷电引到自己的法器上。 看到江欣成功的如此顺利,那些失败的人纷纷为上来,向她询问成功的秘诀。而作为这所有人当中第一个成功的人——张宝林,他的身边只有他的那帮好哥们,而且他们也都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有认真地对待怀清长老发布的任务。 比起妹妹江欣,作为姐姐的江妙在这方面就要略逊一筹。 三次尝试全都失败过后,怀清长老十分不留情面地让她去旁边再熟悉一下,等会再过来演示。 终于轮到了阮菲,阮菲倒是十分有信心能够一次过。但是就在阮菲释放出红月剑的时候,怀清长老突然喊停。 “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怀清长老突然说。阮菲被这句话打懵了,她问怀清长老:“什么算是……有意思的?” 怀清长老指着百米开外的一棵大松树,对阮菲说:“你看到那颗松树没有。” “看到了啊。” “你等下,就用【引雷诀】,把那颗松树的树冠劈一下,我就算你过。” 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嘛!阮菲在心里愤怒地喊道。周围那些本来还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好像听到了阮菲的任务和他们不一样,心中好奇,都想要围过来看看。 “怎么?你们也想换成这个吗?”怀清长老说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自己留,他这样说,不就摆明了这是在考验阮菲吗! 一听到自己也要换成和阮菲一样的,那些人立马就站回了原地,装模作样开始练习起来,这片空地上顿时乌云骤起。 只有阮菲,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那棵松鼠,陷入沉思。 思考了片刻过后,阮菲还是试探着问怀清长老:“要不……咱换个简单点的?”老实说,这个【引雷诀】阮菲还不是特别熟练,要练习这个必须要在空旷的地方,但是阮菲根本还没来得及去多做几次练习。 怀清长老微笑着,张开了金口,阮菲还以为有希望,谁知道怀清长老接着说:“不然,你就把这次发的所有秘籍都抄一遍。” “那我还是试一试这个吧哈哈哈哈。”阮菲尴尬地笑出了声。 开玩笑!虽然阮菲记忆力超群,但是背归背,抄书那可是要动手的啊!她可不能让自己的手在这个时候就因为抄书而废掉。 “引雷”倒是十分顺利地成功了,但是接下来,要把红月剑上的这些雷电放到远处的那棵松树上,阮菲就感觉背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但是看怀清长老的那副样子,阮菲今天要躲过这一劫怕是不可能的。 阮菲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树上的内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阮菲就站在怀清长老身边,一直在思考到底应该如何把红月剑上的雷电放到那么远的地方。 等到怀清长老那边又成功了几个人,阮菲才再次举起附着了雷电的红月剑,半眯着眼睛,对准了那棵巨大的松鼠。 “轰——”的一声巨响,正在琳琅宝殿上课的人都听见了这巨大的一声,纷纷空出了心思思考:这是发生爆炸了? 阮菲的同门们也被这巨大的一声响吓了一跳,纷纷向阮菲释放雷电的地方看去。 虽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是毕竟是第一次,阮菲并没有成功打到那棵松鼠的树冠,反而打到了距离更近的另一棵树上。 还好这雷电的威力不是很强,不然那棵树就白白长了这么些年了。 怀清长老望了望,可惜地说道:“失败了。”阮菲被这三个字噎了一下,对怀清长老说:“等一下!” “嗯?” “再来一次!”虽然失败了,但是并没有打消阮菲继续努力的想法。 “请便。” 得到怀清长老的同意,阮菲总结了一下上一次可能导致失败的原因。过了一会,阮菲再次发动【引雷诀】,但是可惜的是,这次还是失败。 “嗯……”阮菲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怀清长老,发现他并没有再看自己,那……再多试几次也是可以的吧? 阮菲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结果都不尽如意人。最可惜的是有一次就差一点,就连周围的同门都为阮菲叹了一口气。 但是这些失败都没有打败阮菲,她每次失败过后都会总结,渐渐的,就算别人看不出来,阮菲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对【引雷诀】已经越来越顺手了。 终于,在所有的同门都成功了之后,阮菲的那一下,终于劈中了那棵大松树的树冠。 第二百零四章 距离和同门 阮菲高兴地跳了起来,他拉了拉怀清长老的袖子,指给他看:“长老!你看!我成功了!” 怀清长老顺着阮菲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那棵松鼠的树冠有一点点冒烟。 “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然后把那棵树整个烧掉。”怀清长老摸着下巴点评道,阮菲撇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好吧,算你通过了。”怀清长老其实还是有些可惜,他真的以为阮菲不会通过,然后就可以找机会让阮菲去抄书。可是没想到的是,阮菲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努力,真的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刚刚掌握【引雷诀】,到现在这种能够控制进攻位置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自己失策了,还是真的捡到宝了。这个功法,对新来的人来说,可并没有这么简单啊。 怀清长老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说道:“今天这次实践,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测试你们到底掌握了这个【引雷诀】多少,而是为你们之后的修炼打下基础。” “我分析过你们在学院比赛中的结果,你们虽然各自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但是这个领域并不能在短时间内让你们的修为突飞猛进。你们只有现在打下好的基础,提升了自己的修为之后,才能把你们擅长的东西发挥到极致。” “从明天开始,我会教给你们其它的功法,有了这一个月的修炼,你们在今后学习功法的道路上,会比别人轻松很多。” 怀清长老陈述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用意。大家都被他的这一份隐忍的执着给感动坏了,解散之后纷纷表示要来一点好吃的,补全自己受伤的心灵。 阮菲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回去吃饭也不算太迟。 就在她还没走几步的时候,江妙又把她给叫住了。 “什么事?” “我……想请你和柳公子吃个饭。”江妙说起话来还有些脸红,阮菲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有些拧巴。但江妙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达有可能让人误会,马上解释说:“是上一次!上一次你们帮我找回了玉佩,还救了我们……” “哦~是那一次啊。”要不是江妙提出来,阮菲都要把这件事给忘了。话说,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怎么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请客? 江妙的脸还是红红的,就站在阮菲的面前,等着阮菲的回复。 可是阮菲一点也不想和她一起去吃。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阮菲已经习惯性地保持形象,不会像在熟人面前那么放得开。虽然阮菲已经在踏云学院学了有段时间了,但是要说她和这些同门之间的感情……那还真的是浅薄的可以。 “这个……还是算了吧。”阮菲想了一圈,还是回绝了江妙。江妙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是阮菲嫌弃自己?那不可能啊,也从来没见阮菲的脸上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啊。江妙不死心地盯着阮菲看。阮菲被她这么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阿青他们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呢,上一次就已经是例外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地让人家白白煮了两顿饭吧。”关于真正的想法,阮菲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好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江妙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好说,如果这次不行的话,那我们晚上再约?” “啊?”阮菲没想到江妙竟然如此坚持,她难道是爱上自己了吗? “怎么了?还是不行吗?” “额……这个,其实吧……”看着江妙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阮菲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堵住她的嘴。正在这时,还一直没走的张宝林突然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吃饭的事吗?”张宝林声音爽朗,抛开他曾经的所作所为,阮菲现在真的就想谢谢他八辈祖宗。 江妙看到张宝林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这就让阮菲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妹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男朋友的吗! 看着张宝林和江妙聊了起来,阮菲想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溜号。 “诶,阮菲,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啊。”张宝林叫住阮菲,阮菲的脚还没有站稳,就被他这句话说得差点一个踉跄。 “晚上啊……晚上我其实……”阮菲的眼神有些飘,不知道到底应该把焦点放在谁的身上。张宝林特别豪爽地替阮菲下了决定:“就这样说定啦,晚上我们学院门口见!” 江妙也抓住机会,逮住了阮菲的手:“一定要来啊。” “可是……”阮菲欲哭无泪,这个约她就一定要赴吗? 是的,这个约阮菲一定要赴。 还没到晚上,张宝林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人就带着江妙和江欣,来阮菲的家门口堵人了。 听到玄影的叫声的时候,阮菲还以为是有什么陌生人过来了。但是柳佩青过来告诉她,是她的那些同门来了。 “啊!”阮菲失声尖叫,为什么就是躲不过啊! 还好,张宝林他们还算比较礼貌,并没有走到客厅里面来,柳佩青把他们留在了院子里,就自己进来和阮菲说了情况。 柳佩青不理解为什么阮菲不想去:“那些不都是你的同门吗?”阮菲双目无神,淡淡地回应道:“难道是同门我就一定要去吗?” “额……这话好像也挺对。” “唉……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被请过去的理由莫名其妙,这还不如她直接和我说想和我吃一顿饭来得爽快。” 柳佩青摸不着头脑,阮菲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要是吃饭的话,可以。但是江妙是为了感谢我们俩当时救她的恩情,这都过去多久了。”阮菲有些抓狂,“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不想和外人吃饭。” “哦~是这样。”柳佩青恍然大悟,“那我们换一种方式,我们去请他们,怎么样?” “嗯?”阮菲抬了一下眼皮,柳佩青又说:“小姐你只是觉得和外人吃饭会拘谨对吧?”阮菲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那就我们做东,这样你就是主人,什么菜品随你点,好不好?” 阮菲听到这话,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真的随便我点?”柳佩青微笑着点头:“随你点,吃不够了还可以再点。” “那还可以。”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阮菲也感觉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在外面吃饭了,偶尔吃一次还不错。 听完阮菲的建议之后,江妙紧张地摆着手拒绝:“不不不,这怎么行,明明说好是要感谢你们的。” “嗨呀,这多大点事,同门友爱嘛~”心里没了疙瘩的阮菲编起瞎话来都更加顺畅了。江欣和张宝林都没有意见,只要高兴就可以,最后江妙只好跟随大众妥协了。 等到青鬼和拜长风也回来之后,青鬼也赞同阮菲的说法:“确实是好久都没有在外面吃了,长风做的饭也快要吃腻了,改变一下口味也不错。” “哈?吃腻了!?”拜长风听懂了青鬼的话外之音,双眼怒瞪,恶狠狠地说出一句十分有分量的话:“那明天就做你最讨厌吃的炒莲藕!” “大哥!我错了!” 好久没有坐到酒楼里吃饭了,张宝林没想到阮菲说的出来吃,竟然是包下了酒楼的后院。 “这……是不是太奢华了?”张宝林想了想自己花了那么多压岁钱才买到的心肝宝贝法器,又看了看菜单上的那些数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比起张宝林露在表面上的惊讶,江欣和江妙就显得要镇定许多。 试问,有哪个姑娘不想在这样装饰雅致的院子里吃饭呢。 所以江欣和江妙的心里,比起惊讶,兴奋要更多一点。 作为这个饭局的东家,阮菲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同门到底是什么反应。好久没有出来吃饭了,这次一定要吃到过瘾! 倒不是说平时吃得不过瘾,但是嘛……自己做饭,就算手脚再麻利,总归还是比外面的做餐饮事业的人少,没有人家厨房的设备齐全。。 等到点的菜都挨个上齐了之后,阮菲光是看着面前的菜品都感觉食指大动。 “还愣着干什么呀!吃饭呀!” 柳佩青和青鬼无奈地看着阮菲豪迈奔放的吃相,再一次举起了酒杯:“同病相怜。”“都是缘分。” “干了。” 张宝林也在看到这么多食物之后,心里的紧张和惶恐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是在吃东西,哪里还顾得上想那么多啊。 江欣和江妙的吃相比起阮菲,那简直不知道斯文到哪里去了。她们一会看看眼前的菜品,一会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这种生活,真是好不惬意。 分开之前,江妙再一次向阮菲道谢,阮菲吃得心满意足,脑子里没有想那么多,表示并没有关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走在回去的留上,阮菲他们四人走得都特别的慢。 美其名曰为了消食。 玄影也吃得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走在阮菲前面。 明天不知道会学到什么新的功法呢。 第二百零五章 御风 怀清长老说好的教授新功法在第二天得到了兑现。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就伙同其他的同门,早早的在昨天约定好的空地上等怀清长老。可是一向极为守时的怀清长老这一天偏偏迟到了。 阮菲他们总共二十六个人,全都站在太阳底下等着怀清长老的出现。时间线渐渐拉的很长,就算是再澎湃的热情,也被这头顶的太阳给晒得差不多没了。 “怀清长老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张宝林他们那一伙人最是闲不住,开始胡乱猜测起来。“难道是睡迟了?”其中有一个人说到,但是挨了张宝林一记爆栗:“别瞎说,我昨晚上还看见他在这里晃悠呢。” “你昨晚上回来的时候都那么晚了,长老还在这里?”那个人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那不就是没有睡得晚了吗?” 张宝林白了他朋友一眼,鄙视他的无知:“像怀清长老这种修为境界的人,别说是起晚了,他就算一晚上不睡觉,他也不会像你一样,第二天精神恍惚的!” 没想到张宝林看上去那么不靠谱,没想到竟然这么崇拜怀清长老? 阮菲还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这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位置,只要不被叫到前面去,阮菲能一直站在人群的最末尾,不愿意像张宝林那样整天都在引人注目。 此时的怀清长老,已经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起身出了门。 他今天也不想迟到的,但是没办法,他说了今天要教授那些学生们新的功法,所以他才会准备手里的材料准备了这么久。 按理来说,他作为一个在教授功法方面经验老到的长老,不应该会准备得这么仓促。可是事实就是,他在昨天晚上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的地方主要在于——这些材料要张宝林他们去学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就出在他门下最特殊的一个人——阮菲的身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下来,怀清长老已经看出来了,虽然阮菲拥有天纵之资,但是她的修炼其实非常刻苦。她并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就算是他讲了整整一上午很无聊的内容,阮菲都能坐在人群的最末尾,认认真真的把他说的那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比起那些听到一半就开始东倒西歪的人,阮菲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 到了后来,每次中途休息的时候,他发现阮菲并没有像其他同门一样,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休息下。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是巩固之前学到的内容,就是在预习后面还没有讲到的地方。 “看来阮菲能有今天这样的成果,靠的还真的不止天赋这么简单。”曾经怀清长老说过,他对阮菲的修为持悲观态度。但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这种看法。 这样勤奋刻苦的人,不管到哪里都应该闪闪发光。 等到怀清长老站到阮菲他们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大家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怀清长老,都是敢怒不敢言。 怀清长老也知道今天是自己拖慢了时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确实是我这边出现了问题,为了补偿大家,我等会会再教给你们一些特殊的功法。” “好诶!”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就会被轻易地打发了事,没想到怀清长老脾气坏是坏,但是这方面还是没有什么架子的。 一点也不像隔壁的祝苦长老,教授功法的时候心不在焉,他门下的学生在这个月以来,修炼的时候都出现了好几次问题了。要不是抢救及时,还真的有可能酿成大祸。 “咳咳,安静!”怀清长老组织好了纪律,就开始正式教授阮菲他们功法。 今天教授的功法比起昨天的【引雷诀】,真的要简单了不少。无非就是平常会用到的强化身体,用灵气照明,等等。 其中最复杂的,也不过就是怀清长老给他们之前讲过的,学习【引雷诀】之前的,利用灵气聚集自然界中各种力量的功法。 这些功法比起【引雷诀】来说,确实是更加实用,而且更加容易。虽然没有【引雷诀】的招式那么酷炫,但是论起实用性,那可是上了好几个等级。 阮菲看着他们都很兴奋地开始练习新学到的功法,自己也在人群中练习。但是比起另一些人对于这些功法的生疏,阮菲倒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这些功法,阮菲都已经在空闲时间里学会了。有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高阶修士在,阮菲碰到的所有疑问都被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这些她都已经学会了,那现在,还能做什么? 怀清长老看着学生们都在勤奋练习。可能是他之前教授的东西真的太多,拖慢了整体的速度,现在这些人才会那么努力的练习。 要不是这些人的水平层次不齐,我也不至于又给他们恶补了这么多东西啊。怀清长老在心里叹气。冷不防看到了在人群中特别醒目的阮菲。 和其他人脸上得到进步之后,绽放出来的笑容不同,阮菲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无聊”两个字。 看到大家都练习地差不多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取得了一些进步,怀清长老布置了今天的功课之后,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阮菲,你跟我来一下。”怀清长老把阮菲单独留了下来,江妙和江欣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她们却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阮菲跟着怀清长老,来到了一座瀑布上面。 “长老……这里是?”这座瀑布阮菲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她偶尔和柳佩青散步的时候就会走到这里来。但是阮菲不知道怀清长老把她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是要把我吊到这下面去,锻炼我的意志力吧?阮菲胡思乱想到。 周围没有了那些同门,阮菲的身心也要更放松一些。这一放松,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夸张。怀清长老拧着眉头,看着阮菲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开口说道:“你,从这里跳下去?” “为什么!?”阮菲被这句话惊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激流,又看了看怀清道长的表情。 这好像并不是开玩笑。 怀清长老说:“刚才不是已经教会你们一些基本的功法了吗,现在你就用你会的功法,尽量不要用那么多灵气,然后跳到瀑布下面的石头上。” “可……这会不会太快了?”阮菲看着湍急的水流,心里有些不确定。 “这其实很简单。”怀清长老说,“我交给你们的功法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高阶修士要做的,其实就是把这些功法灵活的运用出来,就可以让人在战斗的时候以极小的动作,创造出极大的威力。” 道理阮菲都懂,可是这也太直接了吧! “你如果害怕的话,我先给你做一下示范。”说完,怀清长老就往前纵身一跃,瘦削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阮菲的面前。阮菲赶紧走过去,趴在石头上往下看。 这一看不得了,这瀑布起码得三十米高! 此时怀清长老刚好要落地,本来是自由落体的他,脚下突然升腾起一层气流。这一层气流就这么拖着怀清长老的身体,降低了怀清长老降落的速度。 最后,怀清长老稳稳地落在了瀑布下面的石头上。 站在下面的怀清长老抬头看着上面的阮菲,冲着阮菲点了点头。阮菲的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还是有些害怕。 怀清长老刚才用到的,应该就是他刚才教授的运用自然界中“风”的力量。怀清长老刚才在自己的脚下凝成了一股小旋风,抵消了一部分向下的引力,这才能使他下降的速度变慢。 这一种功法阮菲当然也会,那些秘籍里面都写了有,阮菲自然也掌握了。 但是掌握到什么程度……这一点阮菲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现在怀清长老还在下面等着自己,自己一直在上面纠结好像也不太合适。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怀清长老肯定会接住我的。”实在不行,我还能用灵气把我拖住。阮菲眼一闭,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往下跳了下去。 从瀑布上面到落地,三十米的距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阮菲跳下去之后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阮菲心知自己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于是她跳下去之后立刻开始运转体内灵气。 小旋风倒是很容易得就在脚下形成了,但是阮菲根本控制不好这小旋风的方向,最后虽然没有摔得很惨,但是也是一屁股就坐到了怀清长老的面前。 “哎呀!”阮菲感觉自己屁股一痛,知道自己这是已经落地了。阮菲面前的怀清长老不但一点也没有帮忙,看到阮菲尴尬的模样,还特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阮菲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还好,还好不是狗吃屎。 看到阮菲吃瘪,怀清长老心情大好,一把拽住了阮菲的腰带,又把阮菲提到了瀑布上面。 “再来一次,这次我还在下面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怀清长老又跳了下去,留下阮菲一个人在瀑布上面咬牙切齿。 又跳了十几次,对于这种高强度的训练,阮菲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被眼前这些快速移动的景象搞得胃有点难受。 又一次跳下去之后,怀清长老又把阮菲提了上去。在怀清长老又要跳下去的时候,阮菲突然把怀清长老叫住:“等一下!”阮菲觉得自己的喉咙很不舒服,“我要吐了……”说完,阮菲赶紧趴到了一边,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 还好早上吃的东西都消化完了,不然这次的脸可就丢大了。 怀清长老也知道这种修炼力度有点太大了,可是按照阮菲吸收知识的速度来看,如果不加大修炼的力度,很有可能造成学到的知识得不到有力运用的窘境。 虽然现在阮菲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没办法,这也是为了她好。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下午。柳佩青看阮菲一直没有回来,就出来找她。听到昊清长老说,阮菲有可能和怀清长老在一起修炼。 然后柳佩青就刚好看到了阮菲从瀑布上面跳了下去。 第二百零六章 缥缈的声音 “阮菲!”柳佩青不知道阮菲现在在干什么,脚下踩着风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刚刚跳下去的阮菲。 这已经是阮菲不知道多少次的起跳了,心里还在想着这次会是怎样的落地姿势,没想到才刚跳出去,就听见柳佩青的那一声呐喊,紧接着,柳佩青干燥温暖的大手就把阮菲拉进了怀里。 降落到下面的时候,怀清长老倒也没有感到有多意外。抬头看了看天,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 “既然你来了,那接下来的修炼就交给你了。”怀清长老...... 夏河让魔法师们研制的魔法弩箭,射程超过一百八十里,速度超过大部分的魔法。 感应到夏河三个出现,魔法塔的顶端,顿时射来一道光芒,夏河面前,相位冰霜龙盾立起,将那光芒折射在一旁。艾丽莎摇摇头,夏河不让进行破坏,她的身体忽然爆发出可怕的速度,瞬间就出现在魔法塔的门外。 还没有等着安若说什么,安敏就直接拉着安若的手走向了店铺最多的那个位置了。 既然是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姑娘,想必也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了,可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说什么是来寻亲的呢? 林月柔的身体有些颤抖,她在地球混迹了这么久,却败在了一个比她谋略更为可怕的人,他竟然能够猜透自己要做的所有事情? “紫琳姐姐,怎么来了?”萧羽音轻轻笑着,声音如黄鹂鸟般悦耳动听。 很显然,这把剑的邪物根本就瞧不上李云牧,觉得李云牧实力不济,根本就不打算放在眼里。 麦子发现叶梓凡后,猛地顿住了移动的脚步,讷讷地看着他。好似在思考什么,原本有些迷茫的神情紧接着就被愤怒取代。 其中还有一些连胜的强者,来这里的目的除了赚钱就是为了获得四大族嫡系子弟的赏识,一旦被看重就可以脱离下城区贫民的身份,成为四大族的奴仆。 这电视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只是播放一些和校内活动有关的内容,而现在它已经转到了新闻台。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有什么足以影响全国的大事件发生了。 “神像……它崩碎了……碎成了四分五裂……落满了整个神庙大殿……”被洪老爷这么一踹,管家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几分,战战兢兢地将打探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楚千寻脖子上,是一条刀痕,显然鲜血止住,但半身道袍都被鲜血浸染,这流量根据经验判断,差不多有150,不过,楚千寻没一点不适的症状。 的确如此,到了今天,他也只能再一次开口叫了起来,他的心底充满了不可思议,叫好像30,竟一直这样耗费力气了,难道说你以为一直这样对我很厉害吗? 就在那影子接近神农时,真武原本也在看神农,然而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味越来越浓,转头向气味飘来的方向瞧去,见一白色影子正急冲冲驶来。 当云麓皇族和风灵王传出,太二真人已经被击毙的消息后,天下再次震动。 秦昆打量着这老头,黄毛稀疏,驼背缺牙,眼睛贼溜溜地,相貌有些猥琐。 雷动准备回屋休息一会,等下还要去金奉那边献殷勤,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一道意外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的主位上,正悠闲自在地喝着茶。 虽然不如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珍贵,不过也不是寻常一千多两银子便能买到的货色,也是通体碧翠,闪闪发亮。 第二百零七章 江妙的思维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怀清长老都在让监督指导阮菲他们修炼功法。而那个虚幻缥缈的声音也再没有出现过。 阮菲的进步神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逐渐熟练掌握了控制自然界中的各种外力。这个速度,是以张宝林为代表的另外一些人所不能企及的。但是好在,经过了上一次的森林事件之后,就算是有些人嫉妒阮菲,也会被张宝林和江欣骂回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张宝林和江欣与阮菲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这一点,阮菲倒是并不介意,...... 为何说红云没资格观礼,却是三清成圣,自是接触不少天机,明了红云注定陨落,自是没有资格前来观礼。 “我听说过他,听说他没什么本事,还特愿意出风头。”另一人说道。 就在众人都将目光放在老子等人身上之时,伏羲看了自己亲爱的妹妹最后一眼,毅然转身离去,悄无声息绕到老子等人之后,随后冲上前去,自爆全身,彻底打破僵局,使老子等人结结实实承受这亘古未有的攻击。 黄超心中清楚的知道,孕母级招潮蟹的机体防御比其他普通机体多了2层能量缓冲护甲。如果是左侧常规主炮的攻击,最少应该能够承受4炮。 此刻,他看似怒吼,看似威严,看似极度愤怒,可内心也有吃惊。他的那道剑光,是之前含怒斩出,可居然无法撼动李元霸分毫。这一点,让他暗中吃惊留意,不过表面上,却是不露出丝毫。 片刻之后,教皇宫中的那把纯金的教皇椅就在贱人下和猪头虎二人的合力之下被搬到了一边。 其余一众修士看事态如此变化,心中暗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如此,大道面前,脸皮算什么。现在确是晚了,如今可没有第二个红云了。悔恨的同时,确是心生嫉妒,直接起哄让鲲鹏下来。 张晓枫真的不知道,这么变态的东西,那些欧美的人物动物的导演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说罢,通天将诛仙剑阵的禁制打开,此刻只要修为能够抵挡诛仙剑阵散发的毁灭之气,可自由出入诛仙剑阵,随后通天和老子的元神扫出,合而为一,开始仔细探查起诛仙剑阵。 晋王爷看着儿子脸上的悲切,长叹了一口气,“烨哥儿,你母妃这回是太过了,不是父王苛刻,实在是——”对着儿子他说不下去了。 在水里,我的麒麟血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我手底下的功夫又不如其他人。所以,这个时候我是最吃亏的!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会儿,我就被几具活尸拖进了水里面。 “他活够了。”柳耀溪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发现令自己心头一颤的并不是这一句,而是后面那一句:“他也想我妈了。”你的妈妈吗? “我这里只能看到这里的监控。外面的,我就没办法了。”叶凤兰无奈地回答道。 王毓芬并不知道,阮舒纯粹是因为肚子难受得厉害,懒得继续打嘴仗。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先去厕所检查了一下,确认并没有怎么出血,便直接扑倒到床上,埋头睡过去。直到庆嫂来给她送鸡汤,敲响了房门,她才爬起来。 “事因很简单,第一棺巡游张凡逾越执法,未经我罗浮许可斩杀犯官白沐颜。”鬼帅乌冲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含着杀意。 阮舒这才霎时恍然,竟是把这出给忘记了。想想也对,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去别人家里拜访,一般也要提前告知才是礼貌,她倒是说上门就上门了,哪里想见就能见到的? 第二百零八章 议论纷纷 昊清把这一个月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安千山挨个说了一遍,安千山听完之后陷入沉思,问昊清:“除了曹千楷之外,就只有一个声音在晚上叫阮菲吗。” “是的。”昊清也感觉很奇怪。不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是谁,都不应该过了这么久了,还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安千山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声音在大半夜的叫阮菲的名字。 “这件事情是柳佩青告诉我的,而且这个声音他也听见了。那个人应该是用灵气把声音送到了阮菲的房间,但是没想到柳佩青的房间和阮菲的挨得那么近。” “嗯……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安千山想把这件事情和之前的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但是这两者好像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昊清也是想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把这件事情相同。 “唉,那就把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你随我再去森林里看看。”安千山叫上了昊清,两人一起来到了之前阵法被破坏的地方。 安千山在一个月之前,得知有人已经闯进了森林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曹千楷恰好就是从法阵漏洞那边进来的。要不是森林外面平时也有法阵防御,那曹千楷说不定就已经杀进了踏云学院。 两人再次来到那片湖的时候,安千山脚下那些藤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些坚硬的外壳还没有被泥土吸收,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吱嘎吱嘎响。 这片湖再往里走,就是这片森林的边界。另一边的悬崖很难让人站住脚跟,安千山来这里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进来了的痕迹,看来曹千楷应该是在安千山来之前就进来了。 这里留下的人为痕迹都很旧了,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痕迹,看来这段时间真的没有人再进来了。 “那祝苦呢,这段时间也没有过来找过你吗?” “说来就很奇怪,这段时间祝苦还真的没有找过我。”祝苦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让昊清摸不着头脑。“您没有回来之前,祝苦就把怀清当做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个人还经常大打出手。但是这一个月来却没有来找我的麻烦,难道是……” “怎么了?” “我想到了,您离开之后,月夫人来过一次,是祝苦亲自去接见的。但是时间上就很奇怪,是在晚上。” 晚上?安千山的眉头皱了起来:“大晚上的来这里,月夫人难道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学院里面的人都知道,月夫人和祝苦长老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月夫人还明里暗里都帮助过祝苦。“月家的人这么大胆,难道真的想把祝苦扶上位?” “哼,我还没死呢。”安千山用鼻子冷哼一声,昊清陪笑道:“那是当然。可是这不就更奇怪了吗,既然您已经回来了,按理说,月夫人就算和祝苦有什么交易,他们两人联手也打不过您啊。” 这一点安千山当然知道,但是他害怕的是,万一月夫人和祝苦背后的其他势力,目的根本就不在自己,或者踏云学院的身上。 昊清回过味来:“您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阮家?”安千山点头:“这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如果是真的,那祝苦岂不是被人耍了?”昊清念在他们也一起共事了这么久,心里稍稍同情了一下祝苦。 “事情还没有理清楚来龙去脉呢,现在也下不了结论。”但愿不是朝着阮菲去的。 安千山和昊清两个人又把这附近都检查了一次,才回去休息。 在刚才他们站定的悬崖之下,一张戴了面罩的脸庞渐渐浮现,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安千山的气息完全消失,这个人才从悬崖下翻身上来。 阮菲听说安千山已经回来了,打算和柳佩青和青鬼一起,去见一见安千山。 推门而入之后,果然在院长的书桌后面看到了安千山。 “安爷爷,早上好!”阮菲甜甜地叫了一声,安千山早就听到阮菲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和阮菲打了声招呼。 “你们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 阮菲拿出了早上买好的早点,放在了安千山的桌子上:“刚买的,还是热的。”青鬼站在一旁撇嘴,这二小姐怎么讨好人的方式都是送吃的啊,就不能换个其它的方式吗? 可是安千山就是吃这一套,结果早点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好嘞,是我最喜欢吃的肉包吗?” “那当然。” 柳佩青和青鬼站在阮菲的身后,只能无奈的笑笑。 寒暄过后,阮菲就该去怀清长老那边报道了。安千山问她:“这一个月来有没有长进啊?”阮菲下巴一扬:“那进步可是太大了。” “哦?”安千山挑眉,“那下午的时候和我切磋切磋?” “绝无可能,告辞!”阮菲说完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安千山失笑:“我很吓人吗,我又不会下重手。” “这个嘛……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压力的。”一个还不知道自己修为深浅的人,要对上一个天字境界的大修士,说起来心里还是慌慌的。 怀清长老捋了捋这些日子每个人的进展,决定把江妙和另外几个进步慢的人留下,单独进行辅导。 众人都散去了之后,除了江妙这几个人被留下,还有就是阮菲也没有走。 “阮菲,没想到你也被留下了。”江妙发现阮菲之后,第一时间拉着阮菲诉苦。阮菲问她:“你这几天都没有抽时间修炼吗?”江妙连连点头:“我当然是修炼了啊,但是不管我怎么修炼,总感觉找不到窍门,好像遇到了什么瓶颈。” “你们现在就只是入了门而已,哪里还能说遇到了瓶颈?”怀清长老听到江妙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没有认真修炼就没有,偏偏还喜欢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江妙和另外几个人,被怀清的这句话说得缩了缩脖子。阮菲看着江妙低着头,但是给人的感觉也并不是像在忏悔,阮菲心想:这个人,到底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要说江妙平时有多讨人厌吧,阮菲也并没有发现同门之中,有谁会在明里暗里说江妙的事。但是比起讨人喜欢,江妙身边除了经常围绕着她的那几个男子,好像也并没有哪个姑娘经常和她搭话。 “难道!是那种女生!”阮菲捏了捏拳头,看了看江妙在怀清长老面前装乖巧的那副样子,心里把江妙往那种“在男生中很有人气,但是女生中并没有太多人喜欢”的类型上靠拢。 但是这也说不太通,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姑娘会说江妙的什么坏话。 怀清长老又给江妙他们指导了一下该如何控制灵气,江妙等人连连点头,阮菲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你们是真的听懂了吗? 自从发现有人修炼进步速度慢之后,怀清长老在平时的时候也没少给那些赶不上进度的人补课,但是现在这些人之中,还是有几个是像江妙那样,进展一直没有追上来的。 如果真的听懂了,也不至于今天被留下来吧。 “看样子要等到辅导完他们之后了。”阮菲几乎每天都会被怀清长老留下来,说是开小灶。但是这件事情,阮菲的同门们并不知道。 第二天,阮菲照常来到这片空地,等待怀清长老的时候,无聊到开始巩固之前学过的功法。阮菲虽然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个人在这里了。 他们看到阮菲来了之后,本来还在大大方方聊天,突然就转变成了小声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交谈声一点一点灌入阮菲的耳朵,挠的阮菲的耳朵有些痒。 他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用或厌恶,或讥讽的眼神看着阮菲。阮菲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就算在背后说得再多,也不会对阮菲达到实质性的干扰。 知道江妙和江欣也来了。 平时的话,江妙和江欣见到阮菲之后,都会热情地打招呼,但是只有今天一反常态。她们俩看到阮菲的时候,虽然没有像其他同门一样避开她,但是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她打招呼。 终于认识到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吗,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力气。阮菲是打心底的觉得无所谓,直到咋咋呼呼的张宝林知道了这件事。 阮菲最开始认为,按照张宝林的性格,肯定会成为同门中“万事通”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但是在后来的接触中,阮菲才发现,原来张宝林除了人比较古灵精怪,喜欢挑战各种刺激,对那些八卦,还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他就成为了这二十六个人之中,最后知道谣言的那个人。 “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说阮菲!?”张宝林声音很大,就算阮菲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都听得一清二楚。“阮菲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不要凭一张嘴就造谣!” 张宝林的朋友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张宝林:“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你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被长老一起开了小灶了!?” “什么小灶?我平时都是和你们走在一起的,我哪有时间来找长老啊。” 这下阮菲倒是听清楚了,原来这些人在背后议论的,竟然是怀清长老给她开小灶的这件事。阮菲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开小灶,你们谁爱来谁来。 这件事情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的早课结束,中途休息的时候,一上午没有和阮菲说话的江妙突然被推到了阮菲的面前,后面站着一群阮菲的同门,他们脸上的表情和早上的时候如出一辙。 “干嘛?”阮菲的声音冷冰冰的,对于这帮想来找自己麻烦的人,阮菲也没有对他们客气的必要。 被推选出来的江妙不敢直视阮菲的眼睛,阮菲挑眉:这件事情难道是江妙说出去的?其实阮菲也没有任何要隐瞒的必要,她之所以昨天敢大喇喇地站在那里等怀清长老,就说明她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愧疚。 又没人说不让留下来,这难道还能怪自己? 看着江妙迟迟没有说话,背后有人推了江妙一把,江欣也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菲。 第二百零九章 氛围很重要 江妙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到哪去,阮菲侧着耳朵仔细听才听出了完整的句子。 “阮菲你……是不是每天解散之后,都会去找长老……”阮菲听完之后,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江妙身后的那些人得到答案,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愤怒,其中一个人还特别看不起阮菲的这种行为,眼中的鄙视阮菲觉得很扎眼。 阮菲本来是靠在树干上的,树叶的阴影洒在阮菲的脸上,让阮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看到有人竟然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阮菲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那帮人看到阮菲竟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心里发虚,也朝后面退了一步。 张宝林看到这边的情况,想要出声阻止,但是被他那帮朋友拦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没看到他们在欺负阮菲吗?” 拦住张宝林的人面面相觑:把“欺负”这两个字放到阮菲的身上,恐怕不太合适吧? 阮菲一步一步走到那个鄙视她的人面前,这个人还是个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阮菲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问他:“你这么看着我,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那个人的身体向后仰,看着阮菲,不敢说话。 “有什么意见,大家都说出来嘛,为什么要在我背后偷偷议论呢。”阮菲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的人说道,“不然我还以为,你们在怕我呢。” 众人一片哗然,但是又不敢真的在阮菲的面前造次。 他们害怕阮菲,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阮菲平时看上去不温不火的,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刺耳。 被阮菲盯着的那个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硬着脖子对阮菲说道:“谁在背后议论你了,我们都是……当着你的面!”中午诶的人还以为这个人会说出什么话来,他的这句话不就是搞笑的吗? “嚯?你们今天早上是当着我的面,那今天早上之前呢?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阮菲看着他,问出这句话之后,不光是他一个人的眼睛,所有人的眼睛都同时看向了一个人。 此时站在阮菲身后的江妙。 “是你!?”阮菲还没有出生,张宝林就首先被震撼到了。他的那帮朋友还不相信,问他:“你竟然不知道吗,昨天不是就是她来和我们说的吗?” “我不知道啊!我昨天不是在写功课吗,怎么能分心呢?”张宝林还在状况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江妙搞的鬼。 张宝林再也忍不住,大跨步走到江妙的面前,质问她:“你怎么能这么说阮菲,阮菲她可是!” “张宝林!”阮菲突然出声,叫住了张宝林,张宝林回头看她,看到了阮菲那双眼睛里的想说的话,乖乖的闭上了嘴。江妙此刻说话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任谁也不会不相信这样温柔的女子会骗人。 她说:“那阮菲,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阮菲的身上,不管这件事情是谁说出来的,这件事是不是事实,才是真正的关键。 阮菲理所应当地承认了,江妙突然松了一口气,对来势汹汹的张宝林说道:“你看吧,我又没有乱说。” “但是!”阮菲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件事情我并没有隐瞒,如果大家也想一起的话,今天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呢,还能多学知识,何乐而不为?” “而且怀清长老,真的很认真负责,如果能随时得到他的指导的话,修炼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众人沉默片刻,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口:“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啊,既然阮菲能留下,那我们为什么不也留下来呢?” “对呀,长老又没说不让我们留下来。” 周围的这种声音越来越大,本意是让阮菲被大家孤立起来的江妙,隐隐感觉事情有些像不好的方向发展。她站出来说:“可是阮菲她,背着我们偷偷找了长老。” “可是我又没有藏着掖着,我每次都是没有离开,要注意到的话早就应该注意到了,何必等到你现在才来说?”阮菲说道,周围的人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确实没有看到阮菲是和我们一起离开的,原来她一直都没有走。”之前曾经关注过阮菲的人说道。阮菲被长老开小灶的这种行为,慢慢地演变成了正大光明的做法,还有很多人表示,今天也要和阮菲一起留下来。 阮菲回头看了看此时的江妙,她的脸色煞白,很不好看。但是阮菲现在也已经不想去关注她的事情了,自己之前还好心好意关心她,没想到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自己不努力,还要往别人的身上倒脏水,真是太恶心人了。 今天的修炼结束之后,怀清长老想拉着阮菲去别的地方修炼,可是看到好多学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去吃饭了吗?”怀清长老纳了闷了,他们平时不是最害怕被自己叫住的吗,现在怎么还一个个像木桩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不动的。 “长老!我们也要跟着阮菲一起学习!” “对!长老,您不能只给阮菲一个人开小灶,我们也要一起!”虽然还是有些人没有留下来,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也有十来个。怀清长老看着这帮小兔崽子,脖子都憋红了。 “你们平时修炼不积极,现在倒是想让我给你们开小灶!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怀清长老看着这么多人,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教他们啊。 此时,阮菲走了上来,对怀清长老说:“长老,现在这样一天之中只学半天,确实有些浪费时间。”剩下的人纷纷点头,动作整齐划一。 “而且你看,大家回去之后,除了完成您布置下来的功课,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修炼,有些时候遇到了困难的地方,也找不到人讲解,真的很难受的。” “没错没错,很难受的。”上午还在背后讲阮菲小话的这帮人,现在看着放在眼前的好处,已经彻底倒向了阮菲这边。 怀清长老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有整齐划一的动作,沉吟了片刻。他带过很多修士,每一批中都不乏有这种刻苦修炼的人,但是像这一波人中有这么多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阮菲,问她:“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就是说,大家在一起能修炼得更快而已,还有就是……夸了夸您。” “真的假的?”怀清长老不是很相信,自己在他们的眼中,难道不是凶神恶煞的形象吗? 这个时候,张宝林就出来现身说法了:“长老,如果阮菲没有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还不知道您原来这么负责!” “是啊是啊,我们平时怪罪您了。” “我们回去之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修炼,经常会出错,没有像您这样的人指导的话,很容易走偏的。” “是啊是啊,很容易走偏的。” 怀清长老看着他们这帮人一唱一和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再到这里来集合吧。” “想来的人就来,不想来的就算了,我也只会指导你们巩固上午的修炼,不会再教授别的功法了。” 听到怀清长老竟然同意了,众人大声欢呼起来。别的长老门下的人路过这里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好事,纷纷过来询问。 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下午还要过来,于是他们看看向这帮人的眼神中带上了同情和怜悯:“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真是太可怜了。” 由于怀清长老只准备了阮菲的修炼方案,现在多出了这么多人,他必须要回去再准备一下。昊清长老看到怀清长老这么行色匆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你门下的那帮人下午还要让你帮着他们修炼?”昊清长老以为自己听茬了,修炼了这一上午还不够,他们竟然要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下午还要继续。 “也不知道阮菲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解散的时候竟然都吵吵着要继续修炼。”怀清长老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心里其实特别高兴。 试问有哪个教书育人的人不想看到自己的学生这么努力上进呢? “那你继续加油,我下午要休息一会咯~”说完,昊清长老就抛下怀清长老,睡午觉去了。 拜长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阮菲中午回来吃饭了,等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今天做的饭可能有点少。 “不少不少,我其实吃得不太多。”阮菲一边扒饭一边说,又夹了一大夹肉。拜长风翻了个白眼:“你这都第三碗了,你还要点脸吗?” 青鬼在一旁哈哈大笑:“脸这种东西,二小姐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阮菲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没有接青鬼的话。 不得不说,青鬼和阮菲的年龄没有差多少,但是他也是看着阮家另外三个小孩是怎么成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和阮真荣他们的目中无人比起来,阮菲真的是好太多了。 阮菲在很多方面表现的都和常人不太一样,但是这种不一样又不会显得很怪异,而且大多时候,阮菲都是特别在意别人感受的。如果青鬼是在阮真荣他们面前说起自己的过去的话,不知道阮真荣他们会怎样冷嘲热讽。 但是阮菲没有,她甚至还害怕青鬼越说越伤心,刻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拐,这就是青鬼最喜欢阮菲的一点。 是主仆,同时又是朋友。 下午,怀清长老准备好了一切,看着眼前的这帮人。他数了数,发现中午那群提前走了的人,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二十六个人,一个不落的,全都站在了怀清长老的面前。 “既然你们愿意,那就开始吧。” 每个人都开始了训练,只有阮菲的训练内容不同。但是大家都知道,阮菲的天赋确实是他们不能比的。今天早上之所以他们会那么说阮菲,倒不是他们嫉妒阮菲学得太多,而是怀清长老偏心,都不给他们进行特殊的辅导。 昊清长老睡饱之后,也过来转了转,就看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 第二百一十章 同床共枕 “想不到啊,反响挺热烈的。”昊清长老坐在怀清长老边上。 此时恰好就有一个人过来问:“长老,我刚才运转灵气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怀清长老认真听完这个人的阐述之后,说道:“你带经脉图了吗?” 那人摇头,说:“我忘在房间里了,要不我现在去拿?” “不用,我带了的。”阮菲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如意袋里面找了找,然后把随身带着的经脉图扔了过去。那人用双手接住,冲阮菲喊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阮菲说完,又接着修炼去了。 有了第一个人问问题,没多久就来了第二个。怀清长老照例指出了他的问题之后,他就当场试了下,确实发现了自己之前有哪些地方有所疏漏,道完谢之后,就高高兴兴去修炼了。 紧接着又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在怀清长老那里去问一圈,其中不乏问了好几次的人。昊清长老在边上看着,心里还是有些羡慕。 “要是我的学生也有这么刻苦就好了。” 怀清长老得意地用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昊清长老撇嘴:“看把你乐得。” 得意归得意,但是这样一圈下来,累也是真的累。怀清长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但是看到他门下的学生在这一下午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江妙混在人群中,看着阮菲独自修炼的模样,眼神发狠。阮菲感觉到有人好像在瞪自己,睁开眼睛就看向了江妙。江妙立马就转移了视线,但是这个小动作还是落在了阮菲的眼里。 背后阴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阮菲在心里不屑道。对于江妙这种看似柔弱,实则心怀鬼胎的人,阮菲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想到自己曾经还叫上她一起吃饭,阮菲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懊悔。 钱倒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太恶心人了。 当晚,阮菲睡下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当那个声音还在叫阮菲名字的第一刻时,阮菲就立马把被子拉过了头顶,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吓的直哆嗦。 “不是说好的不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阮菲在被子里小声生气,她声音也不敢提地太高,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不明生物。 这次的声音比较持久,阮菲已经躲在被子里好一会,抖得都不想再抖了,那个声音竟然还在。 不行,再这样下去,今晚上就不要睡觉了! 阮菲卯足了勇气,冲着柳佩青房间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阿青!” 本来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柳佩青,听到阮菲的声音之后,衣服都顾不得穿,三秒之后就出现在了阮菲的房间里。 外面的那个声音也在阮菲叫出声的时候戛然而止,没了声响。 “小姐,怎么了?”柳佩青点燃了房间里的灯笼,坐到阮菲的床边。阮菲还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鼓鼓的一团,像是一个包子。看到柳佩青来了,阮菲才敢把眼睛从被窝里亮出来。 “刚才,你听见那个声音了吗?” “声音?叫你名字的那个吗?” “嗯嗯!就是那个!”阮菲使劲点头,柳佩青却摇头说道:“没有听见,那个人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啊!”阮菲欲哭无泪,“那现在怎么办啊!” 柳佩青暂时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案:“要不……”柳佩青看着窝在被子里的阮菲,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个时候把阮菲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啊。虽然柳佩青不知道阮菲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阮菲的眼神和动作也骗不了人,她是真的很害怕。 阮菲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小手,拉了拉柳佩青的衣角,恳求道:“要不今晚上,你还是和我睡一起吧。”说完,阮菲把自己的被角掀开了一点,好让柳佩青进来。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的话会不会……”柳佩青还是迈步过去心里的那道坎,他虽然喜欢阮菲,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现在就同床的话是不是太那啥了。 柳佩青又打起了躺椅的主意,可是这次阮菲再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力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出去了,那个鬼又过来了怎么办!” “小姐,那个一定不是鬼。”柳佩青失笑,为什么阮菲那么害怕“鬼”这种东西啊,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啊。“我不管!你直到天亮之前,都不准再出去了!”说着,阮菲拉住柳佩青衣角的力道又紧了紧。 柳佩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刚才光顾着查看阮菲的情况了,他连一件外套都没有穿。虽然自己不怕冷,但是就这样睡过去,也肯定是会着凉的。 “你快进来啊,真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阮菲向柳佩青打包票,柳佩青无奈地说道:“问题的根本也不在这啊。” 谁在哪里肯定都不好,柳佩青还是决定不睡觉。但是阮菲又不答应了:“为什么不睡,你不睡觉第二天精神就会很差的。” “这方面我倒是没问题,倒是小姐你,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快点睡吧。” “我不!”阮菲把脸鼓成了两个包子,冲着柳佩青撒娇道:“你不来睡,我也就不睡了!”阮菲说完,还作势要把被子掀开,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 柳佩青还是怕了阮菲,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只是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好了,小姐,快睡吧。”柳佩青不敢侧过头看阮菲,生怕自己看到阮菲的睡脸之后,这个晚上就再也睡不着了。柳佩青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阮菲的回答,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偏过头,看了一眼阮菲。 此时的阮菲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嘴唇微张,呼吸均匀。 柳佩青的眼睛不自觉就落到了阮菲柔软的嘴唇上。 阮菲的身体虽然很弱,但是那两瓣嘴唇却特别红润,此时看过去,还带了些许水光。柳佩青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两人互表衷心的时候,那是他和阮菲唯一一次接吻。阮菲的嘴唇碰到了他的嘴唇,那种感觉,柳佩青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不知道现在吻上去,阮菲会不会醒过来…… 柳佩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紧把头转过来,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秘籍上的内容。终于,心脏慢慢地平缓下来之后,柳佩青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自己的阮菲现在才是恋人关系,自己怎么就能想那么越界的事情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之后,柳佩青又回忆了一会安千山给他的秘籍,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柳佩青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抱住了,肩膀有些脱力,快要使不上劲了。 睁开眼睛之后,那种束缚感更加强烈,柳佩青不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当场就愣住了。 本来和他隔了半个身位的阮菲,现在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阮菲乖巧可爱的睡颜,就在他的面前无限放大。 阮菲身上的温度正透过两人之间薄薄的布料,一点一点传递到柳佩青的身上。阮菲的头也没有睡在自己的枕头上,而是把柳佩青宽阔的肩膀当做了枕头,半个脑袋正躺在柳佩青的肩膀上。 难怪会感觉到肩膀脱力,原来是被阮菲压了一晚上啊。 得知真相的柳佩青松了一口气,随机又紧张了起来,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来。 那……那不就说明,我真的和阮菲这么睡了一个晚上吗! 柳佩青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颜色还一直向下蔓延,直到整个身体都变得红彤彤的。这下柳佩青是彻底忘记了应该如何思考。 自从柳佩青答应留下来,阮菲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睡眠。没办法,高强度的修炼肯定需要用充足的睡眠来补充。但是这就意味着阮菲没有享受到和柳佩青同床共枕的每秒时刻。 阮菲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这枕头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更硬了,但是好像更暖和了。于是阮菲不自觉的,又往柳佩青的怀里拱了拱,直到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了柳佩青的胸口上。 呼……这下舒服了。阮菲感到很满足,意识又开始飘飘然,转眼之间又睡了过去。 柳佩青已经僵硬到不知如何是好了。起来吧,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柳佩青不得不承认,他是贪念阮菲的温度的。所以他最后还是红着脸,看了看窗外。 很好,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还可以再睡一会。 于是柳佩青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抱着阮菲,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拜长风看阮菲和柳佩青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这两个人怎么起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叫他们的时候也是,一个两个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诶诶,你看看他们俩,是不是有点问题。”拜长风戳了戳正在修炼的青鬼,青鬼眼睛都不想睁,对拜长风说:“这还用问吗,恋人之间的小心思,你还是别问了。” “是吗,但是他们俩昨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拜长风一头雾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基础不过关 阮菲出门之后,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许久没见的李怀松。李怀松此时也正从外面吃过早饭回来,看到阮菲之后,主动叫上了阮菲一起走。 “听说你们昨天下午全在怀清长老的监督下修炼?”李怀松问起了昨天下午的事情,阮菲没想到这件事情已经传到这么远了。李怀松平时修炼上课的地方离怀清长老安排的地方比较远,阮菲又是一个不会主动去找人的性格,所以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再见过面。 “我其实都习惯了,其实有没有长老在旁边监督,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哈哈哈哈,能想象到,阮菲你的修为在我们这群人之中是最高的,平时下的苦工肯定也很多。” 听听,这才是人话啊。阮菲和李怀松边走边聊,李怀松不愧是被那么多人尊敬的人,不说修为的高低,李怀松的为人处世比江妙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两人走着走着,阮菲想起来一件事情,她问李怀松:“你那四个朋友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出去吃饭?”说起李怀松那四个朋友,李怀松苦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们进学院之前,基础不太牢固,长老教授的很多东西都是建立在很多基础之上的。” “嗯……这倒是。”阮菲想起怀清长老这段时间教授的功法,确实是直接跳过了有些很基础的部分。但是阮菲的同门没有落下很多的原因,其实也是怀清长老给他们又巩固了一个月基础的原因。 原来其他的长老并没有这样做啊。 “所以像我们这些基础比较差的,平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笑话长老教授的东西。”李怀松看着前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抱怨。“所以你看啊,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有时间出来,他们昨晚上修炼得太晚了,我出门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醒。” “原来是这样,辛苦了。” “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为了成长为更好的修士,必须经历的磨练。”李怀松在这方面看得很开,修炼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下苦功夫才行。 和李怀松交谈过后,阮菲不禁感慨:这才是正常人啊,哪里像江妙那种,自己有问题不自检,张口就问别人有什么诀窍。学习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多诀窍。 李怀松和阮菲分开之后,来到了昊清长老给他们挑选的地方。此时他的那几个朋友已经在这里修炼起来了,看到李怀松到了,互相点过头之后,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说起来李怀松他们这边也是不怎么走运,这才刚刚开始,负责教授功法的昊清长老就被安排到了代理院长的位置,虽然不会占用上午的时间,但是空闲时间修炼的时候,遇到了困难的地方,再去找昊清长老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昊清长老走过来之后,李怀松他们已经站好了位置,昊清长老清点了人数之后,开口说道:“昨天怀清长老他们的做法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 学生之间的圈子都挺大,自然是听到了些风声的,但是昊清长老现在这样说,难道是也想像怀清长老那样,让他们下午也来这里修炼吗? “全天都进行修炼的话,这本来应该是凭个人的意愿。你们也知道,你们有些师兄师姐是要进行晚课的。可是现在你们还没有到这种时候,所以下午也在我的监督下修炼,还是要凭借你们的意愿才行。” “长老。”李怀松出列,问昊清长老,“如果我们只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意愿,那下午您还会过来吗?” “当然会,教授你们功法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分什么时间。”昊清长老回答的很果断。“其实是这样的,长老。”李怀松把他们这几个人基础不好的事情告诉昊清长老之后,昊清长老说:“这一点我其实想过,但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昊清长老问他们:“你们还有人有这样的情况吗?”人群中有一小部分的人举起了手,昊清长老一看,人数确实不少。 李怀松说出自己基础不好的时候,还好几股视线看向李怀松,眼神中带着不屑。 这个时候,有人又提出意见:“长老,踏云学院本来就是高级功法学院,能够进来这里的人,就应该是默认了是有基础的人。” “我们这里的大部分人基础都很好,如果长老您可怜李怀松他们,把本来教授功法的时间改为讲修炼基础,那岂不是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吗?” 这个意见得到了广大同门的认可。“是啊,是李怀松他们基础差,又不是我们,凭什么让我们把时间让出来啊。” “就是,自己基础不好,那是自己的原因,我们又没有理由作出退让。” “基础不好拖后腿的人,自己退出去不就好了?” 昊清长老看眼前的局势已经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偏移,出来控制住场面:“安静!” “贺寒羽的意见我已经听见了,我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大家不要妄自猜测。”昊清长老为人比较温和,就算贺寒羽说这番话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昊清长老也不会就此呵斥他。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决定好,但是你们平时来找我问问题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昊清长老用眼神来回巡视了面前的这一帮人,又说:“我教授你们的功法之后,你们每个人的修炼速度都不一样,有快有慢,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来找我。” 贺寒羽看到自己的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作用,高傲的看着李怀松他们。李怀松也看向了贺寒羽,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因为贺寒羽说的确实有一番道理。 不能因为他们的基础差,就牺牲掉别人的时间。 上午修炼完之后,昊清长老把早课的时候举手的那些人都聚集到了一起,问他们:“你们现在修炼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遇到瓶颈?” 他们都纷纷点头,昊清长老又问他们:“基础不好的话,确实很容易影响到后面的修炼,所以你们现在必须要把基础补起来。” “可是长老,这样花费的时间是不是就太多了……”其中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昊清长老肯定地回答道:“这是当然的,之前没有好好学习的东西,现在肯定是要花费时间来补上的。” 留下来的这些人为难了起来:“可是我们现在光是修炼学到的功法,就已经很耗费时间了,如果再去抽时间补基础的话,我们就完全没有休息时间了啊。” 听到这话,那些人沉默了下来。很明显,他们其实并不愿意花费这么多时间在补习基础上。昊清长老看着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就站在这个地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昊清长老突然看到青鬼和柳佩青从他们边上经过,想必是还在巡查学院内有没有异常。昊清长老出声叫住他们,柳佩青和青鬼双双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 那帮学生也不知道昊清长老想要做什么,但是柳佩青和青鬼的实力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难道是要让他们两个来教他们?李怀松看着柳佩青和青鬼,这么想道。 昊清长老和柳佩青和青鬼商量了之后,青鬼突然走到了这群学生面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是在修炼方面遇到了困难了吗?” 青鬼除了爱炫耀了点,其他方面也是一等一的优秀。 众人看着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青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怀松站出来说:“是的,青鬼大人。”李怀松经常会看到青鬼和阮菲走在一起,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像外面传言的那么恐怖吧。 “事实上,是我们之前修炼的基础没有打好,现在学习功法的时候磕磕绊绊,没有那么顺利。” “这样啊,其实也很正常。”青鬼很享受被人仰望的感觉,所以现在心情很好,十分乐意为李怀松他们排忧解难。 青鬼两手一摊,十分轻松地说出了解决方案:“那你们抽时间去把基础补起来不就好了?” 众人哗然,这不还是和昊清长老说的一样嘛? “可是……这会花费相当多的时间。”李怀松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难题。但是他现在可不止代表了他一个人,他还代表了他身后的这一帮同门。 “想要学好基础,但是又不肯花时间?”青鬼还是微笑着,说:“你们是在做梦吗?” “这……”李怀松无言,“好像是有点。” 身后的那群人听到李怀松的说法,刚才还在他背后夸他正义勇敢,现在就已经完全改变了风向。 但是青鬼说的也确实就是事实,基础这种东西,肯定是要花费大量时间来补起来的。而且这还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一定要的。 “我还以为你们是碰到了什么问题,结果就是这个?”青鬼看向昊清长老,昊清长老也只能无奈的摇头。青鬼转过头,对着面前的这帮学生说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能进踏云学院就已经证明了你们是有希望成为更厉害的修士的。” “可是你们竟然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想去学,那以后还怎么谈变强大的事情?你们以为像我和你们长老,都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知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基础学起来真的是太枯燥乏味了。 柳佩青看着这一帮人的学习态度,心里也是直叹气。比起阮菲那种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看书的人来说,他们确实太过懒惰,这样的态度,将来要如何才能成为更好的修士? 别说是修士,就算是做人,懒惰的态度也主动了他们成为不了受人尊敬的大人。 昊清长老看着这帮人,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他站出来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如果在修炼的时候遇到了困难,随时都能来找我。不管是功法方面还是基础方面,我都随时恭候。” 解散之后,柳佩青和青鬼也打算要走了,此时,只有李怀松和他的几个朋友留了下来。 “青鬼大人,柳佩青大人。”李怀松叫住他们,“请问你们……能否帮帮我们?” 第二百一十二章 努力!奋斗! 带着李怀松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只有拜长风在。 “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拜长风看到柳佩青和青鬼,说,“不过今天这几天你们可能都要出去吃了,院长要我回一趟踏云城……诶?这不是那个谁嘛?” 拜长风看到了跟在青鬼身后的李怀松,诧异地看着他们。青鬼解释说:“他要我们帮个忙,我和青仔寻思着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答应了下来。” “帮忙?”拜长风看向李怀松,问道,“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从开始修炼的时候,基础就不是很扎实,现在想要补起来。” “哦哦,是这样啊!”拜长风懂了,“这倒确实是小事,你的话,应该花不了太多时间,毕竟又不像阮菲那样,啥都不懂。” “阮菲啥都不懂?”李怀松不明白拜长风的意思,“可是阮菲她,要比我厉害太多了。” “她也是今年才开始学习怎么修炼的,不要慌,你肯定也可以的。”在拜长风眼里,阮菲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下这么坚实的基础,那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李怀松肯定也不是问题。 “谢谢你,我会铭记于心的。” “小事小事,那我要现在走啦,你们随便。”拜长风离开之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回过头对柳佩青和青鬼说:“对了,我的房间里面有很多炼好的丹药,你们想用就拿来用,但是不要随便翻我的书和资料!”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事多。”青鬼看到安千山已经在门外等他了,催促他赶紧走。 拜长风跟着安千山离开之后,青鬼才说:“前辈这才回来这么点时间,怎么又要走了?”“据说是要回去找拜沙前辈。”他们俩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有昊清一个人痛苦而已。 柳佩青让李怀松坐在院子里,然后说:“小姐要等会才会回来,我们现在这里等她一会。” 李怀松点点头,问道:“她现在还在和她的同门一起修炼么。” “是。怀清长老从昨天开始就让他们延长了修炼时间,不过你来的很不巧,他们今天就改变了策略,把午间休息给取消了。” “但是不用担心等太久,小姐应该等会就回来了。”阮菲今天早上和他说起了今天的修炼内容,如果不出岔子,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会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阮菲就哼着小曲回来了。 看到李怀松也在,阮菲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一起吃午饭吗,做好了没啊?” 柳佩青一边给阮菲倒水,一边说:“长风今天回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阮菲接过茶水,惋惜道:“这样啊,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只有出去吃了。” “那我们今天还是去吃之前的酒楼?”青鬼问道,“还是说重新换一家?” 李怀松看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家常,自己完全没有机会能插进去话,索性等他们都讲完了再说。 阮菲他们三个人还在商量中午到底吃什么,阮菲说:“既然李怀松也在这,我们就吃一点好的,招待一下。” “那就还是那家酒楼?”青鬼思索着,柳佩青表示同意:“就那家吧。” 虽然这已经不是李怀松第一次听到这些对话了,但是还是要感慨:在柳佩青他们面前的阮菲,和平时真的好不一样。 来到酒楼的时候,玄影已经是熟门熟路的选好了自己的位置,趴下来之后就等着阮菲给它盛肉。 吃饭间,通过交谈之后,阮菲才得知了李怀松此行的目的。 “你要补基础啊,你基础不好吗?”阮菲嘴里还含着一口饭,说话声音含含糊糊。李怀松点头:“我们确实基础不太好,虽然之前运气好,进入了踏云学院,但是现在学起功法来真的有些吃力。” “唔……但是你找阿青和青鬼,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的请求是,让青鬼大人和柳佩青大人,帮助我们巩固那些基础知识,还是有很多基础是需要有人在一旁指导的。” “哦哦,是这样。”阮菲想到自己在学习基础的时候,依稀记得确实是找过柳佩青问过一些问题的。青鬼说:“这些都小问题,我和青仔也不想在这些时间太无聊,就接下了。” 说是和柳佩青一起接下,其实只有青鬼一个人自作主张,帮柳佩青一起决定了。但是柳佩青除了修炼安千山给的秘籍之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也就并没有反对。 下午,阮菲在院子里写怀清长老布置的功课,柳佩青已经出门巡逻,只有青鬼在这里指导李怀松和另外四个人。 “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青鬼在指导之前,先问了他们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李怀松依次给青鬼介绍:“这是申宝,这是牛天天,还有邓刚,以及金天成。我们五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都是一个村子的。” 正在写功课的阮菲抬起头:“那还真是难得的缘分,你们竟然在一起这么久了。” 阮菲想想自己,不管是穿越过来之前,还是穿越过来之后,都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真是有点羡慕李怀松这样的人生。 介绍完之后,李怀松他们就翻出自己带在身上的本子,上面记录了一些自己存在的问题。青鬼一个个接过来看了,发现他们的问题其实都很严重。 “你们之前教你们修炼的师父,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这些基础?”青鬼看着他们五个人交上来的本子,每一本都不薄,而且上面都用小字写得满满当当。 李怀松他们五人面面相觑,羞愧地低下了头:“实不相瞒,之前教授我们修炼的师父……是我们村打铁的老大爷。” “咳咳。”就连阮菲听到这话,刚刚喝到嘴的茶水都差一点呛进气管。青鬼突然十分后悔把这件事接下来:“先不说那老大爷的职业,他的修为是多少?” “这……”李怀松抬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人字四层吧?” 人字四层?这不就是和那个月小桃是一样的吗?阮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替李怀松他们捏了一把汗,他们这样的基础,能进入踏云学院,不得不说,还真是很有运气了。 知道情况之后,青鬼叹了口气,李怀松他们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牛天天看上去比较单纯,李怀松都知道现在不应该再问了,但是牛天天却问出了口。 他问青鬼:“大人,我们是不是没救了?”难道真的要回家种地了吗,可是自己的修士生涯才刚刚起头啊! 青鬼虽然叹气,但是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其实你们比起我家二小姐,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青鬼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这正是阮菲听到青鬼的话之后,临时捏出来的。阮菲气鼓鼓得对青鬼说:“我还在写功课,不要随便打扰我!” “好的,好的,您继续。”青鬼无奈,回头继续和李怀松他们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们确实是要花大量的时间,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你们上面写的不熟悉的地方,但是要记住这些,还需要你们每天不停地回忆。” 五个人连连点头,不想放过近在眼前的机会。 整个下午,青鬼都给他们五个人指出他们本子上写的不会的地方,青鬼的速度很快,而且讲解地也很清楚,基本上一个问题只需要三两句话,就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阮菲在这些时间里也没有闲着,功课写完之后,她先是巩固了一边之前学到的东西,然后就开始看接下来的内容,还有另外一些可能要很久之后才会学到的内容。 每次李怀松他们要坚持不下去,开始打小差的时候,抬头总能看到正在专心致志的阮菲。没想到阮菲的修为已经比他们高出这么多了,还是一直都在坚持学习和修炼。这让他们不好意思再走神,努力让自己回到学习上面来。 通过一下午的学习和修炼,阮菲终于是合上了书籍和本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转过头看李怀松他们,发现他们五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嘴巴微张,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是怎么了?”阮菲走过来,看着青鬼已经开始端着茶水喝了起来。青鬼说:“没事,轻松太久,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 此时,柳佩青也经过一下午的巡逻,回到了院子。刚走进院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具趴在桌上****的“尸体”。 “晚饭吃什么?”柳佩青没有去管那五个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肯定是快要学不进去了,还在咬牙坚持。 “我们去吃鱼吧!”阮菲提议道,“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发现外面新开了一家烤鱼,我想去尝尝!”阮菲很兴奋,柳佩青和青鬼都没有意见。 “你们一起吗?我们可以多点几份。”阮菲对李怀松他们发出邀请。听到要一起吃晚饭之后,那五个人突然就从桌子上起来,背部打直,僵硬地站了起来:“晚饭就不用了!我们还有长老布置的功课没写,就先告辞了!” 说完,另外四个人脚底抹油似的冲出了门,只有李怀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今天下午确实是太累了,我们几个就不到绕了,再见!” 李怀松走出门之后,青鬼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不懂的中午还可以来这里找我们啊~”李怀松扬了扬手中的本子,表示自己听到了。 这还真的是没有拜长风在场的情况下,三个人一起吃饭。 点了烤鱼之后,阮菲顾及到玄影吃鱼肉可能会卡住喉咙,又起身出去给玄影打包了一份肉。 回来的时候,阮菲突然看到江妙竟然也在外面。阮菲下意识想躲,她可不想让江妙和江欣打扰自己的晚饭时光。可是惊奇的是,一直是和妹妹江欣走在一起的江妙,现在竟然是一个人。 “奇怪,她们俩不一直都是连体婴儿吗,为什么现在只有江妙一个人在?”阮菲喃喃低语,看到江妙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高高大大,穿着一身黑衣还戴着斗笠,阮菲一看他就不是好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江妙和黑衣人 看到江妙要和那个黑衣人离开,阮菲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起初江妙和那个人只是在学院外面这条街逛逛,阮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地害怕自己被发现。但是那两个人好像也没有个目的地,一直走过来走过去,就在各个摊位和店铺前面兜兜转转,每个地方都不会停留很久。 就在阮菲感觉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江妙和那个人开始往另外的地方走去。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的,已经走出了那条街的范围。等到阮菲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野外的空地上。 这一片区域和踏云学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阮菲不知道江妙跟着这个陌生人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那个人带着斗笠,阮菲也看不清他的脸,心想:难道这其实是江妙的男朋友,难怪上次没有和自己说,这看上去是不是也太成熟过头了? 阮菲站的位置还是离江妙有点远的,为了让自己不被发现,阮菲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看着江妙和那个人好像聊得挺投入的,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阮菲就想转身走了。 还没有走几步,阮菲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江妙的尖叫声,阮菲猛地回头,刚才还和江妙谈笑风生的那个人,现在竟然掐住了江妙的脖子,把江妙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特喵!”阮菲低声骂了一句,想要冲过去帮江妙一把,但是还没有抬腿,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于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而是找了一个更靠近的地方,藏了起来。 江妙也没有想到,这个之前一直在帮助自己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自己。 她现在脖子被黑衣人掐在手里,身上的凝气也被这股巨大的力气捏碎。江妙双脚离地,渐渐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但是脚尖又挨不到地面。从黑衣人的视角看来,江妙现在已经是脸色发青,嘴皮发紫。 黑衣人的眼睛眯起,看着手中这个女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心中的畅快逐渐增加。 眼看着江妙的大脑已经严重缺氧,但是江妙除了喊出第一声之外,之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江妙此时已经是双眼翻白,失去力气而且被人控制住命脉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在这种荒郊野岭,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江妙的瞳孔逐渐涣散,黑衣人又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马上就要掐断江妙的脖子。 “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废物。”阮菲等了这么久,黑衣人终于在江妙快要断气的之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黑衣人话音未落,身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红色的人影,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上好像快要碰到什么东西,他赶紧甩手一扔,把掐在手里的江妙一下子扔了出去。 阮菲在突袭了这一下之后,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了,于是她已经放弃再次隐藏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抱起了趴在地上疯狂咳嗽的江妙,拔腿就跑。 黑衣人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一路跟踪到了这里,心中怒火骤起,长臂一伸,爆发出的灵气就朝着阮菲和江妙袭去。 此刻阮菲正抱着江妙还没有跑多远,阮菲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强大的灵气袭来,立刻就想要偏身躲过去。可是她现在抱着江妙,实在是不好移动。 就在阮菲加大了运动幅度之后,江妙的身体还是被这股灵气给缠上了。灵气迅速裹紧了江妙的腿,然后猛地向下一拉。江妙尖叫一声,被这股灵气垃坠到了地上。 抱着江妙的阮菲也跟着一起倒了霉,在碰到地面的前一刻,阮菲用灵气帮自己挡了一下,但是这灵气的冲击力着实不小,阮菲还是被摔得眼冒金星。 还在烤鱼店等阮菲回来的柳佩青和青鬼,看着已经上上来好一会的烤鱼,相顾无言。 “二小姐怎么回事,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来。”青鬼抱怨道。柳佩青也觉得阮菲去买个肉也买了太久了。 “再不回来,烤鱼都要凉了。” 就连玄影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早知道主人这么慢,自己就跟过去了。 柳佩青和青鬼也有同样的想法。 正在这时,柳佩青手上的契约突然剧烈地痛了一下,柳佩青吃痛,手臂很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青鬼问他:“你手怎么了?” 都不用柳佩青把袖子撩起来,柳佩青和青鬼都看到了——柳佩青的手背上,浮现出了一道不寻常的符文。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和谁下了契约了?”青鬼看着柳佩青手背上的符文,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柳佩青在看到符文亮起来之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和青鬼解释,一下子就冲出了烤鱼店。青鬼眯起眼睛,能让柳佩青这么惊慌的人,除了二小姐,他还真的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了。 得知阮菲现在有危险,青鬼在桌子上留下饭钱之后,也一个箭步就冲出了烤鱼店,只留下店家在后面喊:“客人!您的烤鱼!” “留着!等会回来吃!”青鬼的声音已经飘远,店家回头看着桌上纹丝不动的烤鱼,又把烤鱼端进了厨房。 玄影跑到了柳佩青的前面,到了野外之后,玄影也不再克制自己,身形“澎”地一声变大,脚步却也一样轻快。 被黑衣人摔到地上之后,阮菲就把江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往后退,找准时间就跑。” 江妙也是被摔得头晕眼花,听到阮菲这句话之后,她也立刻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站在她们两人面前的黑衣人,对阮菲说:“可是你怎么办?” “我当然是给你断后,不然还让你和他打吗?”阮菲气不打一处来,她能看出来,江妙之前肯定和这个黑衣人是一伙的,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现在就去探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黑衣人刚才想要杀了自己的同门,那阮菲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江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危急关头救下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一直嫉妒的阮菲。 “可是阮菲……”江妙不想走,她想留下来。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已经做了一次坏人了,不可能还放着救命恩人不顾。 黑衣人看着阮菲和江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阮家的宝贝二小姐吗?”黑衣人看到阮菲之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阮菲的身上。 他看着阮菲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一块巨大的肥肉,今天必须要得到不可。 “我知道你现在修为还算得上不错,但是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害了你的女人,与我为敌吗?” “害了我?”阮菲瞪大了眼睛,江妙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难道就在在这里暴露了吗?谁知阮菲并没有在意黑衣人的话,她冷哼一声,依旧把江妙护在身后:“你现在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让我分身。可惜,我不傻。”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阮菲的意志很坚定,就算黑衣人现在说的是真的,但是和江妙的帐,她可不打算现在就算。 “没想到,曾经是傻子的阮家二小姐,现在竟然这么聪明。”黑衣人从身后拿出来一把刀,阮菲看到了,那是一把很普通的武器,看来这个黑衣人还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付聪明人,自然要用上十二分的实力。”黑衣人浑身灵气爆发,江妙看到之后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江妙告诉阮菲:“我们还是先逃吧,你是打不过他的!”不知道江妙到底了解这个黑衣人多少,但是阮菲现在可以没有心情来管这些。“我让你一个人逃,你不要管我。” 阮菲的右手突然闪了一下光,红月剑就出现在了阮菲的手中。她对江妙说:“跑远点,不要妨碍我。” 江妙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阮菲,明白阮菲的这句话真的不是开玩笑。以自己的实力留在这里,不能给阮菲帮忙不说,还会徒增阮菲的负担。 她的眼睛看着黑衣人,对阮菲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向后跑去。 “想跑?”黑衣人不肯放过江妙,灵气又变成了一条条长长的丝带,朝着阮菲的背后袭去,想要再次拦住江妙。 阮菲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红月剑陡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伴随着阵阵剑鸣,红月剑一下砍断了袭向江妙的灵气。 失去控制的灵气三两下就消失在了空中,此时江妙的脚步声已经远去,阮菲提剑纵身跃起,大喊出一声:“你在看哪里!” 剑与刀之间不断相撞,频繁涧出火花。 和阮菲的其他对手相比,这个黑衣人明显是突袭的老手。 几下应付了阮菲的攻击之后,他的另一只手凝聚出灵气,灵气翻滚着,猛地向还在进攻的阮菲袭去。阮菲灵巧地避开了这次攻击之后,和黑衣人之间的距离也不可避免地拉开了。 “又是这样。”阮菲皱眉。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碰上青鬼的时候,青鬼当时就是这样做的。 看来自己的剑术刚才并没有对他造成威胁,他才会这么游刃有余。 只听“轰”的一声响,阮菲的左手燃起了火焰,黑衣人挑眉:“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我介绍 江妙跑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迎面奔来的柳佩青。江妙停下脚步,想要回头叫住柳佩青,可是柳佩青的速度太快,此时已经消失在江妙的视线范围里了。 “怎么跑这么快?”虽然她已经知道了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到柳佩青这么着急,阮菲的心里还是酸酸的。 青鬼此时也跑了过来,和江妙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青鬼回头叫住了已经转过身的江妙。 “喂!你!”青鬼叫道。江妙听到青鬼的声音,回头过来看他。此时的青鬼由于心里也着急,表情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温和。青鬼用灵气拎住了江妙的领子,把江妙带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提着江妙的领子,问道:“你,是不是看到阮菲了。”青鬼的眼神盯着江妙,江妙刚才经过了黑衣人的那番恐吓,看到青鬼的时候双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江妙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阮菲她……就在后面……” 青鬼眉头皱起,他又问江妙:“你还知道什么?” 面对凶神恶煞的青鬼,江妙哪里敢隐瞒半分:“阮菲刚才把我从万手手里救出来,那个万手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当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青鬼大人!您快去救救阮菲把!”说到最后,江妙已经带上了哭腔,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青鬼最后看了江妙一眼,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地,松开了拎着江妙领口的手。 江妙双腿无力,“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青鬼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万手吗……”青鬼边跑边想,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万手”这个人,只要是通过银月会去办一些比较难处理的事情,基本上都会通过这个人的手。虽然名气并不是十分响亮,但是只要是和银月会的内部人员接触过的人,都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而在银月会内部被交易过的柳佩青,比青鬼更加熟悉这个人。 有玄影在面前带路,柳佩青也少走了许多弯路。但是不知道是阮菲距离他们太远,还是这其中有人从中作梗,柳佩青和玄影绕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阮菲所在的地方。 知道青鬼都已经追上了柳佩青,柳佩青还在原地打转。 青鬼找到柳佩青的时候,柳佩青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了。 “该死。”柳佩青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玄影不停地伸长了脖子,想要从空气中寻找到阮菲的气味。 可是阮菲的气味没有闻到,玄影倒是闻出了陌生人的气味。 “汪汪!”玄影突然大叫起来,宽阔的背上,黑色长毛也立了起来。柳佩青和青鬼同时做好防御准备,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声,从黑暗中走出来了几十个人,把柳佩青和青鬼团团围住了。 此时阮菲正在和黑衣人“万手”交战正酣,阮菲不知道这个黑人到底是何来历,总是能够轻易得化解了阮菲扔过去的火属性灵气。 在扑灭阮菲的最后一个火球之后,阮菲打算先往后撤,观察一下局势。 万手看阮菲停止了攻击,而且正用一种审视了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说道:“怎么了?你就这点伎俩吗?”阮菲直勾勾地看着万手,并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在阮菲停止攻击之后,万手竟然也没有反击。阮菲眯着眼睛看着他,随时准备应付万手的攻击。 万手看了看阮菲的身手,突然说道:“你的朋友们,现在好像正在赶来的路上。”阮菲一听,难道他说的是柳佩青和青鬼他们?万手看了看阮菲紧绷的小脸,笑了起来:“打了这么久,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真是太失礼了。” “在下名叫万手,是银月会的一名刺客。”万手自报家门,阮菲问他:“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难道还会记住你的名字吗?” “这不显得我有礼貌,而且尊重你吗?”万手甩了甩自己手中的刀,“虽然我们两个今天必定有一个人要葬身在这里,但是你不想知道,我们银月会来这里的目的吗?” 阮菲嗤笑一声,对万手说道:“你们银月会不是到处都有人吗,来到踏云学院难道很奇怪吗?” “奇怪啊,当然奇怪。”万手的脚下开始移动,阮菲为了保持双方的距离,也顺着万手的方向挪动脚步。万手又说:“踏云学院并不为江湖上任何势力战队,而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几个臭钱,也没有别的好处了。这样的地方,我们银月会一般是不会在上面浪费时间的。” “但是自从你来了,这一切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万手看上去有些变态,明明可以开打的局势,为什么要告诉阮菲这些信息。阮菲觉得其中有诈,但是现在又找不到万手的破绽,情况真的有些被动。 万手看着阮菲坚定的眼睛,露出意思邪魅的笑容:“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 “我不好奇,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扰乱我的心神而已。”阮菲对这些伎俩都很熟悉,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以为她阮菲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阮家的人。”万手情不自禁地为阮菲鼓起了掌,“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你这样想,你也不能避免会钻入我的圈套。” “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你喜欢的人——柳佩青。” 果然,听到“柳佩青”这三个字之后,阮菲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这个变化被万手收入眼中,他说:“你看吧,我就知道。”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女人,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你和那个废物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万手手中的刀还在地面上滑动,说话的时候悠哉地不行。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万手发现阮菲的那个方向明显有剧烈的灵气在流动。 刚才还显得很镇定的阮菲,在听到万手的这句话之后,四周灵气的流动突然改变了方向。万手做出防御的姿势,因为他发现,刚才还没有多少杀气的阮菲,现在四周灵气浓的都有些呛人。 阮菲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万手,没有撤离半秒。听到万手刚才的话,她体内已经被压抑了许久的那份躁动,又开始有了抬头的趋势。 “我不准你这么说阿青。”阮菲咬牙切齿地说道,万手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单薄的话。万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你一个连灵气都检测不出来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让你闭嘴!!!” 万手被阮菲的这一句咆哮震住了:她的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此时阮菲的声音已经开始起了一些变化,声音低沉,不像是从喉咙里面发出来的。 和之前与怀清长老战斗的时候不同,万手这一次是实打实地在阮菲的理智边界上跳舞。 “你说的为了阿青而来,难道就是为了阿青体内的内丹?”阮菲四周的灵气已经开始变成了血红色,眼眶中也有些许灵气溢出,像是血液一般往流经脸颊,又嘀嗒嘀嗒地滴落在地上。 万手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情况。为什么阮菲的灵气已经实体化到了这种地步,那种已经近似于液体的灵气,怎么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一般,滴落到了阮菲的脚下。 “是又如何?”万手也不是吃素的,刚才和阮菲交手的时候可没有用到他的三成功力。万手把手上的刀扔掉,从身后抽出了自己管用的法器——玄奇剑。 有了法器在手上,万手的底气足了很多,他对阮菲说:“柳佩青的内丹那么好,在他体内一直锁着,你不觉得是一种浪费吗?” “浪费?呵呵。”阮菲笑了两声,红月剑此时已经停止了嗡鸣,但是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你们就是为了一己私利,非要把人逼到绝路。”内丹被刮去之后是什么情况,阮菲是知道的。如果当初碧莲姐妹没有被刮去内丹,阮菲说不定还真的就死在了她们俩的手上了。 阮菲看着万手的眼睛,又说道:“你们银月会做的那些肮脏的人kou交易,比阿青要过分得多,你们为什么不检讨一下自己,也把自己的内丹给锁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只有柳佩青那种没地位没身份的人,才会被人锁了内丹。” 阮菲额头青筋一蹦,脚下虚晃了一步,站定之后问道:“你是说,阿青的内丹被锁,全都是因为柳家的人?” “不然呢,如果柳家的人保他,他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万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好像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刚才阮菲那虚晃的一步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自己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吗? 此时站在万手面前的阮菲,和之前他了解的所有信息都不一样。 明明是检测不出灵气和修为的人,为什么她现在的灵气能多到这种恐怖的地步。要不是万手也并非泛泛之辈,他可能就要像风独秀那样,自己还没有出手,就被人砍下了双臂。 对了!风独秀!万手想到了那个被人砍断双臂的风独秀,据银月会里面的人说,风独秀的双臂好像就是被阮菲给砍断的。当时万手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风独秀又不是修士,被人砍断双臂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当时面对的还是柳佩青。 但是后来又听说,砍断风独秀双臂的根本就不是柳佩青,而是跟在柳佩青身边的那个人。 万手并没有相信这么不切实际的传言,但是现在,传言本身就摆在了他的面前,阮菲身上的灵气,就算是把风独秀大卸八块,都完全不是问题。 知道了柳佩青内丹被锁的真相,阮菲感觉自己心里面一直被压抑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杀了他们,面前这个万手真是碍眼,他凭什么觊觎阿青的内丹?” “住口!”阮菲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明明已经被控制了这么久,为什么这个声音还是重新出现了! 万手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阮菲,认为此时正是绝佳的进攻时机。 玄奇剑呼啸着就朝着阮菲刺了过去,但是万手的手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实感。 再一抬头,是阮菲恐怖的脸。 第二百一十五章 突然筑起的围墙 阮菲浑身灵气爆发,这股浓烈的灵气中还夹杂着许多已经实体化的灵气,还有地面上被灵气托起来的石块。 万手感觉自己的手上仿佛被人重击,只好向后撤去,勉强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灵气爆发。 “怎么回事?”万手甩了甩自己的头,这股灵气也太过于剧烈,刚才不光有许多力道打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有那股浓烈的灵气扑面而来。虽然灵气本身是没有任何味道的,但是身为修士的万手体内还蕴藏着内丹。 万手体内的内丹好像被这股灵气影响,运转的时候被冲击了一下,身体四周的灵气乱走,这才让万手有一种被呛到的感觉。 而此时的阮菲,刚才还清明的眼睛中,已经被血红色的灵气侵占了个完全,只有翡翠色的眼珠还能看出个模样。血红色的灵气在阮菲的脸颊和四肢上肆意流淌。 比起人类,阮菲现在更像是一头来自深渊的猛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被盯着的万手感觉自己的感官有些被阮菲压制,强制性地让自己保持理智,万手突然笑了一下:“呵,这就是你的实力吗,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回答他的,只有这夜晚萧瑟的凉风。 阮菲现在脑子里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到底是要放纵自己的内心,就凭借着本能行动,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其他比较折中的做法。 比起之前的风独秀,万手现在还并没有对柳佩青造成实质性的威胁,阮菲在犹豫,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不过,想归想,把万手弹开之后,阮菲就仰着头,舒服地叹出了一口气:“呼……这样放松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经过这些时间的修炼,阮菲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好像越来越多了,阮菲要想把它们收敛在体内,要花上比之前更多的精力。 但是现在好了,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还好你是敌人,不然,我可以就很难办了。”阮菲的嘴角带着笑容,对万手说。万手被她的这句话弄糊涂了,难道,这还不是阮菲的真正实力吗? 打从救下江妙的一开始,阮菲其实就没有打算再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这种情绪,只适用于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还有立场中立的人。而身为银月会刺客的万手,不是。他既然想要动自己最喜欢的人,那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留手了。 什么静心?见鬼去吧! 阮菲的身后扬起一片沙尘,在万手反应过来之后,阮菲的红月剑就已经刺到了万手的面前。处于被动的万手只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做出偏头的反应,根本来不及再躲闪阮菲的进攻。 万手的脸上被阮菲的红月剑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噗嗤噗嗤地往外流淌。万手躲过这一击之后,心里还没有松一口气,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脸上并非只有痛感这一种感觉。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伤口,果不其然,刚才那把剑划过去的时候,阮菲的灵气也被留在了伤口上。 红月剑的灵气已经外溢,按理说踏云学院的怀清长老还没有教到这个地方吧?和自己有过来往的江妙明明也不会,为什么阮菲就会了? “呵呵,不要花那么多时间来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第二击就要来咯~” 阮菲的这句话说完,万手才发现,原来阮菲一直都是站在同一个位置,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刚才那一剑,她是把剑扔过来的吗? 万手听见自己的背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一次万手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红月剑还没有刺过来之前,万手就已经朝着边上的空地滚了过去。 这下他终于看清,原来刚才那把剑根本不是阮菲扔过来的,也不是用到的什么功法。阮菲用到的,仅仅只有她的灵气。 血红色的灵气像是一只小手一样,紧紧地抓住了红月剑的剑柄。 “哎呀,又没有打中。”阮菲的语气中带着惋惜,红月剑被灵气拖着,又重新回到了阮菲的手上。 此时就连万手都要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了:这诡异的灵气,精密的控制灵气的手法,看来不用绝招是不行了。 万手站定之后,手中玄奇剑被注满灵气,玄奇剑有些承受不住这些灵气,发出了凄惨的嗡鸣声。阮菲挑眉,她倒要看看,这个万手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没错,和阮菲暴躁的脾气很相称的,就是阮菲对自己的信心。 和青鬼那种对自己的技术有绝对信心不同,阮菲的这种信心,完全就是一种能豁出去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 就在阮菲以为万手要用他手中的剑进行攻击时,万手突然一下,把玄奇剑深深地插进了脚下的泥土中。 原来这就是那把剑如果厚重的原因,原来根本不是拿来砍人的,而是用来施展功法的。 被万手的玄奇剑刺到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阮菲没有再懈怠,紧盯这万手和他的脚下,观察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手之所以被称之为万手,这和他擅长使用的功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他使出的这一招,就是万手一直引以为傲的功法。这个功法是利用自己的法器为媒介,把灵气输送到地面上,然后用灵气捣碎地面之下坚硬的石块。 失去了这些石块的支撑,地面理所当然地会往下塌陷。 塌陷的地方开始从万手的脚下开始,一步步地朝着阮菲所在的地方蔓延过去。 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已经塌陷了下去,阮菲赶紧往旁边跳去。可是塌陷的地方并没有止步于此,阮菲跳到哪里,塌陷的地方就蔓延到哪里,像一只跟屁虫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看着阮菲此时狼狈的样子,万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刚才的威风到哪去了?” 阮菲此时正在四处躲避,没有心思来管万手到底在说什么。 把周围这一片空地都挨个碰瓷了个干净,阮菲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这样下去不行,再远的话,;灵气就快要够不到万手那边了。 这其实也正是万手的目的所在——把阮菲逼走,然后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虽然阮菲十分不甘心,但是她看着眼前逐渐崩塌的地面,刚才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就已经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深渊。晚上的光线不太好,阮菲丢了一颗火球下去。按照火球消失的地方来看,地面塌陷的地方应该有好几十米,这样掉下去了那还了得? 万手此时已经准备好了要走,阮菲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牙齿磨得“吱嘎吱嘎”响。 就在万手已经自己已经逃脱了的时候,迟迟没有出现的柳佩青竟然出现在了万手的面前。 柳佩青的双脚还未落地,青霜刀就先行出鞘,在空中劈出几个银白色的刀气,直直地向着正准备逃跑的万手。 此时地面上的塌陷已经停止,阮菲终于找到了机会停下脚下的动作。 柳佩青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万手,不屑地说了一声:“万手。” “呵呵,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来,难道是我在前面布置的人手还不够吗?”万手看着眼前的柳佩青,眼里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柳佩青想到刚才的那些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们现在,可能正在和另一个人纠缠吧。” 被柳佩青留下的青鬼:“柳佩青!!!这个帐我迟早会找你算的!” 喊完心中的愤慨之后,青鬼也只能继续苦哈哈地和面前的人继续缠斗。本来这些人要是分开的话,每个人都不是青鬼的对手。但是青鬼怕就怕在,这些人像苍蝇一样,打走之后,另一波紧接着又会围上来,属实有些难缠。 还有有玄影跟我一起留下来,不然只有自己的话,还真的挺不好对付的。 看着正在一线努力奋斗的玄影,青鬼对玄影说:“玄影乖,回去之后给你买上好的肉。” 玄影听到回去之后就有肉吃,兴奋地对着天空大声嚎叫了一声,声波一下子就震开了周围好几个想要围上来的人。青鬼夸赞了一句:“厉害,不愧是我家玄影。” 不管玄影什么时候变成了青鬼家的了,但是这一大声嚎叫正好让远处的万手听见来了。 “什么声音?”万手没想到柳佩青竟然还叫来了帮手,而且听这个声音,应该还是个灵兽。 “哼,我就先解决了你,然后再去捕捉那只珍惜的灵兽!”说罢,万手已经出手,手中的玄奇剑向着柳佩青杀去,柳佩青虽然在银月会没有呆多久,但是对于万手的“大名”他还是略有耳闻。 虽然不知道万手的修为到底如何,但是现在可不是应该收手的时候。 只见青霜刀之中灵气暴起,在夜色中绽放出银白的光彩,迎面就接住了万手杀过来的这一招。 万手没想到柳佩青竟然能够使用灵气,心头一颤,但是随即反应过来:反正应该也是这把刀自带的灵气,柳佩青的内丹已经被封,根本不可能会使用灵气! 两兵相接的一刹那,双方的灵气在这一瞬间被引爆。 阮菲还在赶过来的路上,猝不及防被这耀眼的光芒刺激到了双眼,只能暂且用手臂挡住眼前这道刺眼的光芒。 光芒过后,柳佩青和万手那边不停传来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火花更是从剑与刀的想接出不停迸发出来。 但是柳佩青和万手并没有太多时间战斗,因为阮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万手越打越觉得不太对劲,明明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为什么这个柳佩青还是如此轻易就接下了自己带着灵气的攻击。 而此时的柳佩青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在使用灵气的。不然万手的那每一剑都带着灵气,没有灵气的辅助,他根本就抗不下来。 “啧。”万手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大意了,但是没关系,按照柳佩青现在的情况看来,就算自己现在不能取他首级,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最棘手的事情还是紧随而来的阮菲。 此时阮菲的灵气已经足够触碰到万手,万手心里大叫:不好!他只有用尽全力和柳佩青拉开距离,然后利用灵气给自己筑起一道围墙。 柳佩青和阮菲暂时被万手关在了门外,一时间没有办法进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学以致用 遇到任何不熟悉的情况,阮菲都是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堵高高的墙壁,阮菲收拾好了自己的红月剑和灵气,试探着用灵气去击碎墙壁。 可是不管阮菲释放出再多的灵气,这堵墙之中夹杂着的灵气都会把阮菲的灵气给抵消回来。 “嘶——这是怎么回事?”阮菲思考了一会,看向了头顶上的柳佩青。 此时柳佩青已经跳上围墙的上面,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发现上面竟然也被万手包裹了起来。 阮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皱紧了眉头:“这也太无聊了,打不赢就躲起来吗?” “虽然不要脸,但是这无疑也是一种自保的方式。”柳佩青从墙上跳下来之后说,阮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个时候就不用再这样强调一遍了吧。” 柳佩青面上一红,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咳咳,习惯了,不好意思。” “小姐,现在万手已经在里面,你不用再维持现在这副样子。”柳佩青看着阮菲的眼睛,里面还是溢满了灵气,阮菲只是把自己身体周围的灵气给收敛进去了而已。 阮菲摊开手说:“这样我舒服一点,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真是憋死我了,如果再不把灵气释放出来的话,我可能就要因为体内灵气太多而自爆而忘了。” “噗,不会的。”柳佩青摸了摸阮菲的头,“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我们之后再去问问安前辈。” “可以,这倒是个好办法。” 此时正被自己捆在墙壁内的万手,听到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体内灵气太多?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嫌弃自己的灵气太多的?” 羡慕归羡慕,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离开的方法。 被包裹在这些墙壁之中,里面连一点光线都没有。万手虽然能够使用灵气改变这些泥土和地面,但是他本身并没有拥有什么属性的灵气,不能像阮菲一样,在手心中点燃自己的灵气来照明。 现在万手完全处在了被动的情况中,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万手的手摸了摸手上的玄奇剑,今天能不能出去,就要靠你了。 青鬼和玄影此时已经解决了所有缠住他们的敌人,也跑到了阮菲和柳佩青他们这里。 看着面前这十分诡异的场景,青鬼感慨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阮菲看了看青鬼,又摸了摸玄影的头,嘴角突然扬起笑容:“这个东西好像挺简单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弄破它?” “你确定?那你自己怎么不去?”青鬼看了看面前的墙壁,又看了看阮菲那诡异的笑容,认为这里面肯定有诈。 “那我这不是不方便嘛,你看我的剑,要不是现在还用灵气维持着它的形状,不然肯定早就四分五裂了。”阮菲说着,还把手上的红月剑拿出来,给青鬼看了看。 青鬼和柳佩青看到红月剑,发现红月剑的上面还真的出现了些许裂痕,如果不是有这些红色的灵气包裹,还真的可能当场就碎了一地。 “那好吧,那我就试一试。”青鬼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四肢健全,法器也健全的柳佩青。可是柳佩青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任由阮菲这么哄骗青鬼。 青鬼在左手上凝聚好了灵气,准备好了之后就朝着那堵墙按过去。 阮菲还以为青鬼的灵气肯定也会被这堵墙给吸收,或者直接把青鬼给弹回来。可是出乎阮菲意料的是,这堵墙不单没有吸收青鬼灵气,更没有把青鬼弹回来,而是在触碰到青鬼手上的灵气之后,碎了个稀里哗啦。 “这不科学!”阮菲叫道,“刚才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听到阮菲的这句话,青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是被二小姐给耍了! 墙壁挨个碎裂开之后,里面的万手自然是逃不掉的。 万手的脸一点一点浮现在阮菲他们三个人面前,只是此刻已经是瓮中之鳖的万手,脸上不但没有惊恐的表情,或者是已经做好了求饶的准备。 他的脸上,此刻正挂着诡异又阴险的笑容。 一直等到阮菲看到他手中的玄奇剑正插在地面上的时候,阮菲惊呼一声:“不好!大家快逃!” 柳佩青和青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阮菲的声音之后,也准备马上离开这里。 但是此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不知道万手刚才在墙壁里面做了多久的准备,现在地面坍塌的速度是之前的好几倍,好像阮菲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下方早就已经被万手掏空了一样。 还没等阮菲他们做好准备跳起来,他们身下的着力点就已经消失。只听见一大片“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阮菲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和阮菲一起坠落下去的,还有柳佩青和青鬼。玄影在他们之中是体型最大,同时也是最重的。它往下落的速度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快。 柳佩青想要在落下去之前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万手为了此刻已经准备了很久,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周围还存在任何一个能受力的地方。 如果三个人一只狼就这么一直掉下去,虽然能在落地之前轻松坠地,但是那个时候还要追上已经逃跑的万手,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真是气死我了!”阮菲突然大吼一声,柳佩青和青鬼不约而同向阮菲看过去。 “二小姐,认命吧,现在只有等……”青鬼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下方竟然吹起了飓风。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怎么会突然吹起了这么大的风? 青鬼和柳佩青正感觉到奇怪,就看到本来已经掉落到他们身下去的玄影,竟然奇迹般地飘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青鬼惊呼道,紧接着,他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一股飓风给托了起来。青鬼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这其实还真的不是什么功法,真的就是空气产生的流动。 这真的就只是风而已!? 青鬼和柳佩青面面相觑,都以为是对方在这个危急关头做了什么,但是两个人互相看到,对方都还保持着很放松的姿势,根本不可能做什么。 难道是…… 青鬼和柳佩青同时向阮菲看去,这才发现本来应该不能保持身体平衡的阮菲,此时正站在这股飓风的中心,操控着这股飓风。 被这股飓风托上来之后,只有柳佩青和青鬼,还有玄影被放到了地上。阮菲虽然也落了地,但是她的脚根本不能算是沾到了地面。 只见她落地之后,脚下踩着风,咆哮着冲着已经跑了一段距离的万手杀了过去。 “我让你跑!!!”阮菲感觉她这辈子没有这么大声地喊过话,但是万手今天的这番操作着实是把阮菲给恶心到了。 先是要挟自己的同门,紧接着是要取下柳佩青的内丹,然后竟然还想把他们摔到深渊里去。阮菲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刚好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在,青鬼虽然没有见过自己这么疯狂的模样,但是他们一直这样朝夕相处,早晚都是要见到的,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正在逃跑的万手听到身后传来阮菲的咆哮声,惊恐地回头看向阮菲,发现阮菲正在以常人不敢企及的速度狂奔向他。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这一片空地上只能听到阮菲不停地用拳头打在肌肉上的声音。 柳佩青和青鬼已经站在原地看阮菲殴打万手好一会了,刚才还能看出个人形的万手,现在已经被阮菲殴打得不成人形,就连青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青鬼对阮菲说:“二小姐,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你的手不疼吗?” 阮菲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对青鬼和柳佩青说:“没关系,我拳头上面还有一层灵气,不疼的。” 你确实是不疼,但是我们看着都疼啊。 柳佩青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他又看了看已经有些疲倦的阮菲,劝道:“小姐,我们的烤鱼还没吃。” 刚才还在一拳一拳殴打万手的阮菲,听到这句话之后,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对哦,我们还没有吃晚饭。”说完,阮菲立刻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已经疲倦的双手,说道:“走走走,我们把这玩意送给昊清长老,然后就去吃饭!” 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终于是结束了,已经神志不清的万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是被一条烤鱼给拯救了。 再次来到烤鱼店,这要打烊的老板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已经是老泪纵横:“你们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把火给灭了。” 玄影终于还是吃到了阮菲亲自给它买的肉,虽然已经有些凉了,但是玄影不是这么挑食的狼! 阮菲也已经是好久没有吃过烤鱼了,一番活动之后,吃得格外的香。 只有半夜突然被叫醒的昊清长老一脸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嫉妒使人发狂 “没想到,院长才离开这么一会,就有人上门滋事了。”昊清长老看着眼前被柳佩青他们丢过来的万手,一时间不知道改怎么办。 他刚才就想把已经离开的柳佩青和青鬼叫住,但是他不小心看到了门外了站在不远处的阮菲,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怀清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就被隔壁的昊清给拍醒了。 “醒醒!这么晚了你还睡!”想着自己为了阮菲他们送过来的麻烦,自己已经累了一整个晚上,而身为阮菲的指导师父的怀清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这也太不公平了! 怀清昨晚上又制定了很久的教学计划,睡下的时候已经比平时还要晚了半个时辰。本来想着好好睡一觉,谁能想到天才蒙蒙亮,昊清就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怀清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早上的你干什么!这还没到出发的时间!”怀清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双手叉腰的昊清,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事。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喝你酒了?”怀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昨晚上睡得很死。 “什么事?都是你的学生给闹得!”昊清把怀清从床上托起来,丝毫没有在人前那种冷静温和的气质。但是怀清已经习惯了昊清在他面前这样,而且听昊清的意思,还和自己的学生有关系? 来到锁链谷之后,怀清还以为是自己的学生来这里闯祸了,心里已经开始骂开了。但是昊清并没有把怀清带到关押曹千楷的地方,而是拐了个弯,走向了另一片区域。 根据怀清的记忆来看,锁链谷已经很久没有关押人了,上一次的曹千楷还是这里久违了的客人。 昊清带着怀清来到被关押在这里的万手面前站定,怀清仔细分辨了一下,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这个人的脸怎么肿成这样?”怀清看着万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皮和腮帮子也肿的老高,根本认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就是你的好学生,阮菲昨晚上带给我的。” “啊?”怀清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一边,阮菲已经在平时的地方等着怀清了。 昨晚上江妙回去之后,直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精神恍惚的状态。江欣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姐姐的不对劲,一路上都在询问江妙的情况,以及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平时表现得很温和的江妙,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太搭理人,不管江欣怎么询问,江妙的回答中都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两人看到了正在温习功法的阮菲。 江欣看到江妙一直看着阮菲,想要上去搭话但是又不太敢的样子。于是她自作主张,拉着江妙来到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还在闭着眼睛运转灵气,冷不烦感觉自己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了,缓缓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江欣和江妙。 “早上好。”阮菲看了一眼江妙的脸,江妙面色憔悴,眼神一直都在躲闪。就算现在已经站到了阮菲的面前,她还是不敢和阮菲说上一句话。 江欣看着姐姐这副魂不守舍的状态,问阮菲:“我姐姐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嘛,”阮菲看了一眼江妙,“这件事情我也只是碰巧,从根本上来说应该是你姐姐和学院的事情。” “什么意思?”江欣没搞懂阮菲说的话,还想要再问点什么,被江妙拦住:“妹妹,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昨晚上没有睡好,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真的吗?”江欣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的阮菲,又看了看江妙,不太相信江妙的话。江妙使劲点头,如果被江欣发现自己竟然做了那些事,还险些丧命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真的,但是我有点事情要找阮菲,你先去修炼吧。”江妙说着就要赶人,江欣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江妙说自己没事,姑且还是相信自己的姐姐吧。 其他人听到江妙要单独找阮菲,纷纷猜测是不是和之前江妙在背后说阮菲的坏话有关系。等到江妙走了之后,这一片小小的区域就只剩下了江妙和阮菲两个人。 阮菲还是没有正眼,她还在总结昨晚上的战斗经验,等着江妙开口。 江妙在江欣走了之后,站在阮菲的面前看了阮菲好一会。 不得不说,阮菲的容貌真的算得上是顶尖,不管放在哪里,就凭阮菲的那张脸,都能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和阮菲在一起修炼学习了这么久,阮菲的低调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按理说,江妙在男性中的人气那么高,怎么也不会去嫉妒阮菲才对。 但是自从上一次阮菲请客吃饭之后,江妙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嫉妒起了阮菲。 抛开容貌不谈,江妙自认为自己和阮菲之间的根本差距,就在于出生的家庭不同。 阮菲背靠着阮家,阮家财大势大,阮菲自然就是从小养尊处优,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但是江妙则不同,虽然江家也算得上是修炼世家,但是在那一大票的世家里面根本排不上号。本来之前还能和柳家平起平坐,但是后来,柳家的势力也是日益攀高。 看着阮菲整天和柳佩青同出同进,江妙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么好的恋人,为什么自己就没有。 嫉妒的种子就这样在她的心里埋下了根。但是嫉妒归嫉妒,阮菲一直被柳佩青和青鬼保护得很好,自己也没有机会做点什么。 直到她那天在森林中,遇到了万手。 想到昨晚上发生的种种,江妙恨不得当着阮菲的面跪下来。 但凡昨晚上来救她的人不是阮菲,江妙都会凶多吉少。面对万手作出的那些解释,阮菲不但没有指责她,而且还用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全身心地护她安全,这让江妙怎么不感动。 看着阮菲还在自己面前修炼,江妙花了好长时间做好的心理准备,就在看到阮菲的那一刻,被土崩瓦解了。 自己真的有资格向阮菲道歉吗,自己明明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又要来厚脸皮地道歉。江妙紧闭着双眼,心里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阮菲开口问道,她都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为什么江妙还站在她面前不说话,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阮菲看着江妙,江妙看着阮菲。阮菲叹了一口气:“要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的话,还是免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我之前那样对你!” 阮菲截住了江妙,她现在想搞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问你,之前两次在我窗外叫我名字的人,是不是你?” 江妙愣了一下,小脸煞白,眼圈瞬间变红。她抽抽噎噎地承认道:“是的,全都是我在搞鬼……我对不起你。” “呼……果然是这样,那没事了。”心中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看来还是没有什么鬼怪,一切都是人在搞鬼嘛。 江妙还在不停地擦拭眼泪,梨花带雨的面庞看得阮菲心惊肉跳:“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看着有点烦。” “好……好的。”江妙说着,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但是眼圈还是泛红的,阮菲无奈地递过去一颗糖:“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说,你为什么要在窗户外面喊我的名字,就为了吓我吗?” “不是的,其实我当时是想把你喊出来的,可是没想到你根本就不上当。” 原来是要把我喊出去,这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啊。 “那如果当时我出去了呢?你和万手就在外面等我?”阮菲问道,江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随即又紧张地解释道:“可是他当时和我说,不会下重手的,我不知道他原来起的是这样的心思!” 是啊,如果你知道他其实是想对你下杀手的,再蠢也不至于这样吧。 但是说到这个,阮菲就很奇怪:按照江妙的说法,那万手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踏云学院里面了? 阮菲赶紧就要问江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迟迟赶来的怀清长老叫了出去。 离开之前,怀清长老对剩下的人说:“今天我还有其他的事,今天的所有课程都取消,给你们放一天的假。” 和他们有相同疑问的,就是昊清长老门下的那群人。现在已经老早就过了早课的时间,但是他们迟迟没有看到昊清长老的身影。得知了今天的所有安排都取消了之后,众人也乐得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 阮菲和江妙跟在怀清长老的身后,一直走到了试炼峰的书房。 在这里等着他们的,不光有昊清长老,还有柳佩青和青鬼。 昊清把所有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的人都给叫到了这里,自己则是眉头紧锁。 在阮菲和江妙来这里之前,他就一直在问柳佩青和青鬼有关昨晚上的事情,等到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昊清的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他问才被带过来的江妙:“你和万手认识?” 本来江妙这一路上就十分忐忑,现在看着满脸愁容的昊清长老,“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长老!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江妙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昊清长老叹了口气,把跪在地上的江妙扶了起来,说道:“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事关重大,还希望你好好配合。” 阮菲还以为昊清长老当场就要原谅江妙,听到昊清长老的话之后,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柳佩青和青鬼也在这里,但是看怀清长老脸上的表情,这件事情应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被昊清长老扶起来之后,江妙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从认识万手,到昨晚上为什么会跟着万手出去的所有细节,都一一描述了个详细。 听完江妙的描述,青鬼突然感慨了一句:“原来一切都是我们家二小姐惹的祸啊。”柳佩青不置可否,阮菲怒瞪了青鬼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虽如此,但是终究还是银月会的人利用了江妙。”昊清长老理清思绪之后,又问江妙:“你说你那天晚上在森林里就遇到了万手?”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试探的目的 森林?那岂不就是万手其实已经在踏云学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阮菲想到昨晚上万手说的话,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柳佩青的内丹。但是他们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呢? “银月会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手脚被人绊住了。”青鬼说,“昨天晚上,万手说银月会的目标是柳佩青的内丹,但是照我来看,这可能只是万手自己的目标。” “你们难道忘了,之前那个给安前辈下毒的黑衣人了吗?” 经过青鬼的体型,众人才惊觉,昊清问青鬼:“但是当时院长并没有对我们说明那个黑衣人的详细情况,难道你们知道吗?” 青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就是他和柳佩青问出来的啊。 但是青鬼又说:“那个黑衣人,并不是银月会的人。” “难道学院同时被两股势力给盯上了?”怀清不敢相信,青鬼又是摇头:“准确来说,就我们目前知道的,应该是三股势力。” “三股?” “黑衣人,万手,还有,曹千楷。”青鬼说出这段时间他得到的消息,“据我的情报网来看,这些势力虽然一直盯着踏云学院,其实并不是因为这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宝贝,而是因为这里突然出现的人。” 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青鬼看了看还楞在原地擦眼睛的江妙,说道:“接下来的话题,可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听的。” 被人称作“小姑娘”,江妙面上一红:“我不是什么小姑娘!”“可是,你在我们这些人面前,确实只能被称为小姑娘。”青鬼在下逐客令,只是这样的方式并不能让江妙接受。 江妙指着阮菲说:“那阮菲呢,阮菲比我还要小,为什么她能听我就不能?” “就你们俩参与过的事情来说,你可能还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青鬼站到江妙的面前,“我这不是在劝你,如果你不自己走,那我可以帮你一把。” 江妙被青鬼的语气和神态吓住了,她看了看阮菲,阮菲正低着头思考着什么。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真的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不管再怎么说阮菲比自己年龄小,但是阮菲身上那种气质,还有阮菲眼神中的那份坚毅,都是自己所没有的。 “所以,你是走还是不走?”青鬼看着江妙,江妙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只能选择出去。她离开之前,青鬼看着她的背影提醒她:“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声张出去,毕竟,这可是你一个人的失误。” “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可以帮你瞒下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如果因为你到处乱说,那学院里面这些人,可能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青鬼说完,江妙的背影当场僵住,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问:“这件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其实怀清和昊清也想这么问,他们认为这件事情还并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青鬼又说:“小姑娘,你刚才是不是说漏了一件事情。万手之所以进到学院里面来,你应该帮了不少忙吧?” 此话一出,就连刚才对江妙说话轻声细语的昊清长老都忍不住了,青鬼对这种事情的处理经验要比他们多得多,他厉声问江妙:“他说的是真的吗!?” 现在就算没有昊清长老的询问,江妙整个人都已经傻楞住了。她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害怕,取而代之的,是被人完全看穿的恐惧。 江妙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的,所以刚才在说到万手的时候,自己刻意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可惜还是没有逃过青鬼的审视。 “没有长老的允许,私自放入外人,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怀清长老没想到自己竟然教出了这样的人,愤怒的声音盖过了江妙颤抖的声音。青鬼和柳佩青看着眼前的阮菲,心里并没有对江妙产生一丝同情。 如果只是嫉妒心作祟,江妙明明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但是把校外的危险人员放了进来,那这个女人的心里可能并不只有嫉妒心了,这样的人,不管放在哪里,都会成为最大的隐患。 此时江妙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解释什么,所有的辩解在这一切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看着怀清长老震怒的脸,江妙的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直到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身为江妙同门的阮菲都没有替江妙说一句好话,昨晚上自己豁出性命帮助她逃跑,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做出这么不经思考的事情。身为江妙的指导长老,怀清长老认为这件事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都是我平时没有看好她,才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怀清长老自责道,“这件事情我宁愿承担一切后果,昊清,这件事能不能从轻发落?” 昊清是知道自己的老友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平时虽然看起来很凶的,但是其实是这个学院里面最关心学生的人。可是这件事情事关整个学院的安危,如果能够瞒下来,事情结束之后还可能对江妙从轻发落…… “不行。”一直站在一旁的柳佩青突然说话,“这件事情对踏云学院来说非同小可,不管事情的结局到底如何,首先,这个人的的确确违反了规定。” 阮菲没想到柳佩青会突然这么说,心里有些震惊。可是柳佩青说得也是道理,青鬼点头,也说:“这件事情并不应该根据事情结果来决定惩罚的轻重,而是应该公平地来判定。” “这一次从轻发落,那之后也犯了这样错误的人,那个人知道了这一次的处理结果的时候,他会怎么想。”柳佩青对这方面十分严苛,他继续说:“你们身为学院的长老,就更不应该徇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才对。” 没想到竟然被两个后辈教训了,怀清和昊清也认为自己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不过,虽然说青鬼和柳佩青年纪都比他们两个小,但是要说资历,这两个人绝对在怀清和昊清之上的。 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安千山一早就预料到的,才会让柳佩青和青鬼参与进来,增加踏云学院的战斗力。 “那青鬼,你刚才说的不能让江妙听见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这个啊,你们随我来。”青鬼带着他们,来到了那片森林。 站在森林的入口处,青鬼才道出自己这段时间知道的情况:“你们看这里,是不是觉得有哪些地方和之前不同?” 查看之后,昊清突然说:“这个地方的草,是新长出来的?”“新长出来的草?”阮菲走过去看了看,手下面的青草还真的是才露出嫩芽,可是这都快要六月份了,这又不是什么稀奇品种,怎么着也不该这个时候才发芽吧。 柳佩青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昊清,说:“这上面写着我们最近搜集来的所有信息,包括青鬼之前提到的情报。” 两人接过去看了看,眉头拧地越来越紧,问柳佩青和青鬼:“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那院长可知道这件事?”昊清着急的问道,柳佩青点头:“院长在刚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向他说明了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和长风离开。” “对哦,安爷爷为什么要亲自和长风回踏云城啊?”阮菲问道,“难道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 柳佩青回答道:“是的,前辈这次回踏云城,其实就是为了找拜沙前辈,然后研制出一种丹药。” “就是之前提到过的伽罗兰啊。”青鬼说道。怀清听到“伽罗兰”三个字,问青鬼:“伽罗兰不是一种功法吗,怎么又扯到丹药上面了?” 和怀清解释了一番之后,怀清和昊清都颇为震惊:“没想到伽罗兰还是一种草药。” “但是不管怎么说,扯上这三个字的东西,如何没有控制好,都很容易引火烧身。”阮菲知道伽罗兰草药的作用,又想到了怀清长老也在修炼这种功法,故意这么说。 昊清看向怀清,怀清长老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没有练了,哈哈哈哈。” 柳佩青看着怀清,说道:“其实不用,这次安前辈他们就是为了完善这种丹药,提高所有人的战斗力。” “虽然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但是偶尔吃个一两颗还是没有关系的。”青鬼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阮菲撇着嘴看了他一眼。 双方分开之后,怀清和昊清聚在一起讨论柳佩青递给他们的情报。 上面写着这段时间里,总共有那些门派和家族在暗中试探安千山,又有哪些人想要趁机掺一脚学院的内部事宜里面来。怀清看着上面写着的名单,目光停留在最后的那个名字上面。 柳家。 “不知道柳家是觊觎学院,还是觊觎柳佩青的内丹。”昊清眉头紧锁,名单上面赫然写着“月家”,而这个月家,正是和祝苦走得很近的那个月家。 安千山的突然回归,对江湖上的很多门派和家族都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他们之所以只敢在外面试探,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害怕被安千山发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失,安千山在江湖上的声望并没有减弱多少。 而另一方面,踏云学院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如果能通过踏云学院挑选修炼的好苗子,然后再输送到那些门派家族中去,势必会产生很多后起之秀,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和踏云学院产生利益往来。 本来安千山的消失,已经给他们带来了最好的空隙,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已死之人”竟然又活了过来,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换谁谁都不乐意。 还有另一种人,像是银月会的万手那样的人,他们觊觎的是柳佩青的内丹。 只是可惜的是,就算柳佩青不能使用灵气,身体中那股内力也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承受得了的。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着手准备。”怀清建议,“既然那些人已经能够解开试炼峰的阵法,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它给换了。” “可是,要换掉那么长的阵法,谈何容易?”昊清扶着额头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强巡逻,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幕后黑手 “说起来啊,青仔,你手上的契约是怎么回事?”回去的路上,青鬼突然问道。阮菲心里咯噔一下: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柳佩青说:“因为我是小姐买回来的,当时银月会的人给绑的。”柳佩青说得很自然,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束缚自己的东西。青鬼了然:“那你们为什么不想个方法把这个契约给解了,这样多麻烦啊。” “现在还不行,阿青的内丹还没有恢复,要靠着这契约给他输送灵气呢。” 青鬼发现了这句话的重点:“你的意思是……青仔的内丹快要恢复了?” “目前还没有。”阮菲感觉这个时间真的好漫长,为什么锁内丹的时候那么快,而恢复内丹却要那么慢啊! “那我期待着。”青鬼看着柳佩青,“希望有一天,我和你能够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可是你打得过阿青吗?”阮菲非要在这个时候给青鬼泼凉水,“我记得你好像是地字五层吧,可阿青是天字啊。”青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阮菲:“谁说我还是地字五层了,都这么几个月了,我就不能涨一点吗?” 阮菲一挑眉:“哦豁?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是天字境界的修士了?” “那不然我和你开玩笑呢?”青鬼用鼻子哼哼唧唧,把身上带着的玉佩取下来,“这玉佩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了,今年的测试,我在想要不要去参加一下,把这个玉佩给换了。” “青仔,到时候一起啊。”青鬼邀请柳佩青,柳佩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我内丹还没有恢复,去了也没有用。况且,我现在对其他人还是一种威胁,能不能去参加还成问题。” “哦,这倒也是。”青鬼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没有出生在柳家就好了,随便换一个普通的家庭,都比那杀千刀的柳家好。” 阮菲十分赞同青鬼的这番话——任何普通家庭,都比那个杀千刀的柳家好! 昨天晚上万手那么说,不就说明了柳家真的就是把柳佩青当成工具人了吗?而且还是用完了就扔的那种,真的是一点情分都不讲。柳佩青做的那些事情,可能连银月会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银月会怎么说也是一个团结的组织。而柳家,面对那么多人的质问的时候,竟然直接抛弃了给他们立下汗马功劳的柳佩青。 其心可诛! “不过,你们俩整天都呆在学院里面,那些情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阮菲好奇,柳佩青抬头望天:“这个啊……” “那自然是我们外面有人啊~”青鬼这个厚脸皮,夸自己的时候向来是眼睛都不眨的。 “但是你现在都不在阮家,你的人又进不来。” 青鬼“哼哼”两声:“你忘了,我们还有蓝家兄弟啊。” “蓝景明和蓝季同?”说起这两个人,阮菲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柳佩青说:“蓝家人最擅长的就是打探情报,他们拥有者江湖上最丰富的情报网,我和青鬼当时就请他们帮我们调查了一下。” “结果就发现了好多人在那次比赛过后,都把目光瞄准了踏云学院。” 柳佩青点头道:“虽然他们认为我已经不能使用灵气,但是确实还是有人想要我的内丹,还有一部分人是把我当成隐患,想要除掉我的。” “唉,可怜的青仔。”青鬼摇头感叹。阮菲在这个时候突然拉住了柳佩青:“没关系!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有谁想要你的内丹,我们都会帮你解决掉的!” “是吧!青鬼!” 突然被叫到的青鬼刚才还是想阮菲真有魄力,这就是真爱啊。然后下一秒自己就被拉了进去。 “是啊,二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青鬼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朋友,怎么可能会让人糟践。 怀清和昊清为了防止还有人趁他们不备进入踏云学院,加强了学院内部各处的防卫。 “现在院长不在,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昊清把学院中所有的长老都聚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短会。但是除了怀清和文长老之外,其他人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祝苦首先提出:“虽然我们这些人的修为确实比不上青鬼,但是要保住一个踏云学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啊,昊清长老,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个银月会的刺客而已,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吧。我们学院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他长老纷纷附和这个观点,昊清长老虽然猜到了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难受。只有祝苦此时在心里狂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手里面的这些学生,就是最之前的东西。 月夫人找到祝苦的时候,为了在这一批的修士学生中提前预定好拉到月家的人,月夫人不惜开出了很高的价钱,还承诺要让祝苦登上院长的位置。 只可惜这些人都不懂,还白白地给自己当垫脚石。 在昊清当代理院长的这段时间,祝苦已经强忍着自己不去找昊清的麻烦。毕竟昊清的上面是院长,而且还有柳佩青和青鬼…… 就算祝苦再怎么在心里耍小花招,这到底还是一个实力主宰一切的世界。 祝苦就看着昊清站着给下面的长老们分析情报,虽然每个字都说得十分有道理,而且确实也是事实,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长老已经是站到自己这边来了,不管昊清再怎么浪费口舌,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散会之后,祝苦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江妙。 自从上午被青鬼那样威胁了之后,江妙这一整天的情绪都很不对劲,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多认真,不小心就碰到了故意撞过来的祝苦。 “对不起!”江妙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祝苦长老,连忙道歉。祝苦看着江妙的脸上带着歉意,很大方地原谅了她:“没事没事,以后注意点,别撞着树了。” “是……那长老,我就先走了。”江妙给祝苦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神情恍惚地离开了。看着江妙的背影,祝苦叹气:“没想到竟然还活着,真是福大命大。” 在发现江妙看阮菲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嫉妒的时候,祝苦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虽然他不知道江妙是什么时候和万手认识的,但是他可以从中搭线,告诉万手,可以利用这个女人的嫉妒心。 万手在看到江妙的第一眼之后,就觉得有些眼熟,随即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当时在森林里遇到的那个人吗?” 想要让万手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进入这里,祝苦就必须要洗清自己的一切嫌疑。他首先把那张写有法阵讲解的图纸放进了怀清的秘籍里,然后就很顺利地被人发现,并且摘抄了下来。 不过当时祝苦想的是,张宝林一旦解开了法阵,就当场解决掉他,可是没想到的是,阮菲和柳佩青竟然也跟着进去了。还好当时江妙为了找东西跟了进去,不然要圆这个谎,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 为了放万手进来,祝苦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可是之后这江妙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没办法,虽然她也是踏云学院的人,但是也只能除之而后快了。 至于为什么今天能在这里看到她,祝苦在听完了昊清理完那些线索之后,发现这里面并没有自己什么事,也就由着她去了。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可就真的有些麻烦了。不知道安千山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果这段时间贸然把那些人放进来,自己会不会就此暴露?不管安千山最后有没有失信于人,或者柳佩青的内丹有没有被其他人得手,自己都是要藏在背后的。 之后院长的位置,可不需要一个浑身沾满了污点的人来坐。 “刚才你为什么不提到月家,月家明明也参了一脚。”怀清问昊清,昊清则回答道:“那些人很多已经被祝苦收买了,如何我们再提到月家的话,肯定会引起祝苦的疑心。他现在和外面那些势力勾结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需要我们再补充。” “也是。”怀清又说,“那些人的试探,无非就是想要提前分一股学院的学生,又想瓦解院长在江湖上的声望。可是就算没有院长,他们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是何必呢?” 昊清看着手里面的情报,无奈地说道:“就你这脑袋,还是好好想想你门下那些人的修炼内容吧,这辈子就算告别思考了。” “诶你!” 其实怀清说的并无道理,没有一个安千山,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大修士在,何必为了拉一个人下来就这么煞费苦心。要想要好的修士,自己花时间去找,去训练一个出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何必要花这么多精力在这种小聪明上。 人啊,真是没有办法理解。 第二百二十章 没有绘画天赋 下午的时候,李怀松他们又来找柳佩青和青鬼,进门之后发现两个人竟然都不在。 “你找他们啊,他们出去了。”院子里只有阮菲一个人在写功课,玄影悠闲地看着门口的李怀松他们。李怀松挠了挠头,说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晚一点我们再来吧。” 看到他们要走,阮菲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一起在这里修炼。阮菲叫住转身出门的五个人:“要不然你们就在这等等,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是这也,会不会太叨扰了?” “没事,反正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阮菲招呼他们坐下,去给他们沏茶。学院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身为学院的护卫,柳佩青和青鬼身上的担子肯定很重。虽然阮菲也想参与进去,但是柳佩青说:“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修炼,多学一些功法。” 青鬼也在旁边附和:“青仔说得对,二小姐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提升自己的修为,之后战斗起来,我们也能更加轻松。” 阮菲发现只要柳佩青说一句话,青鬼一般都会附和,不禁调笑起青鬼来:“虽然你们现在每天都在一起,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兄弟同心吧?”柳佩青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青鬼又贴到了柳佩青的身边,说道:“怎么了?好大的醋味,你这是吃醋了?” “放屁!阿青永远是我的!”说着,阮菲骄傲地使了一个眼色给柳佩青,柳佩青很配合地离开了青鬼身边,走到阮菲边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阮菲的额头。 “哼哼,看吧!”阮菲用鼻子冲着青鬼,青鬼一脸恶心:“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和青鬼接触久了,阮菲发现青鬼这个人还是挺幽默的。不是那种在烟花之地调戏女人的幽默,而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至于听到他说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阮菲发现他的眼神里除了狠厉,更多的其实是悲哀。阮菲可不在意这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两面性。那么关注别人,为什么不把用在这方面的精力花到增强自己身上? 今天来找柳佩青和青鬼的那五个人中,最后只有李怀松和金天成留了下来,另外的三个人表示自己还是单独修炼比较好。阮菲无所谓,送走他们之后,就和李怀松和金天成一起做起了剩下的功课。 结果李怀松却说,昊清长老并没有留下功课,阮菲差点把手中的笔给捏断。要知道,虽然今天并没有早课,但是怀清长老也在走之前,给他们留下了抄书的功课,凭什么隔壁昊清长老就没有留功课啊! 于是三个人中只有阮菲一个人苦哈哈地开始抄书,金天成和李怀松开始继续巩固基础。 自从上次青鬼给他们讲解了不明白的地方之后,他们在巩固基础方面可谓进展神速。这还没几天,他们就已经复习了一半了。 阮菲功课写完之后,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五行环。 和往常一样,还是没有动静。 既然有外人在场,阮菲也不好施展属性的灵气,只好看起了还没有熟练掌握的秘籍。 修炼到中途,金天成放下了结印的双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不行,这怎么也突破不了。”李怀松问他:“还是之前那个地方吗?”金天成点头,李怀松也说:“我也是,但是就凭我们两个人的话,还是无法掌握突破的技巧,还是等青鬼大人他们回来吧。” 阮菲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体内灵气停止运转之后,问他们:“你们是哪里遇到了困难,可以和我说一下。” 别的不说,关于修炼基础这方面,阮菲可是老手中的老手。 金天成和李怀松对视了一眼,金天成问阮菲:“你真的可以吗?”金天成看向阮菲的眼神中有十万个不信任,阮菲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好吧。”李怀松把他们遇到的困难告诉了阮菲,阮菲听完之后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李怀松问她:“怎么样,你能解决吗?”金天成也看着阮菲,阮菲同时被两个人注视着,感觉头顶有些沉重。李怀松告诉阮菲:“我们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基础,但是我们的师父在教我们这些的时候,某些方面没有说得很详细,当时我们也没有很在乎,就误入了歧途。” 经过一番思考,阮菲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知识都给回忆了个遍,最后说道:“额……我说起来可能不是很清楚,我给你们画出来吧!” “画?”金天成看向阮菲的眼中又增添了几分疑惑,“这东西还能画出来吗?” 阮菲掷地有声地说道:“那当然,我就是不怎么记的各个经脉和穴位的名字了,但是画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拿出纸笔之后,阮菲洋洋洒洒地在纸上画了好多图案。上面的内容越加越多,李怀松和金天成也越看越迷糊。完成之后,李怀松看着阮菲递给他们的“大作”,眼睛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来好。 就在他们两人的脑子愈发迷糊的时候,救星青鬼和柳佩青终于回来了。 青鬼一进门就看到了李怀松手里拿着的鬼画符,朗声问道:“你们今天来是为了画画的吗?”青鬼说着,走近了看那副画,看了两眼之后惊呼道:“这不是经脉图吗?你们难道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画这玩意上面了?” 柳佩青也看了两眼,又看了一眼阮菲,问道:“这幅图,是小姐你画的?”阮菲脸色微红,挠了挠头:“是啊,有哪里不对吗?” “倒是没有哪里不对,只是这上面长长的线是什么?”青鬼看了一会,又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黑色的线是灵气的走向啊。” 阮菲点头:“确实就是灵气的走向。”青鬼和柳佩青看着眼前的这副图,一时竟无语凝噎。 在青鬼的帮助下,李怀松和金天成终于是能够继续复习下去。送走他们之后,青鬼又看向了阮菲亲笔的“大作”。青鬼很想笑,但是阮菲看向他的眼神中蕴藏着浓烈的怒火,他还是收敛住了,只是肩膀还是有些颤抖。 阮菲问他们:“你们今天在外面巡逻了一天了,有没有什么收获?”柳佩青说:“没有。”阮菲失望道:“那你们今天下午不是白忙活了?” 青鬼好不容易没了笑意,回想起今天这一整天的事,对阮菲说道:“其实这么些天,外面两个已经大概掌握了那些人的意图,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又去了一趟试炼峰。”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那些人已经熟练掌握该如何进出学院。”柳佩青接着说,“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用太过惊慌,比起那些外面的敌人,昊清他们更应该担心学院内部的敌人。” 柳佩青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青鬼也点头同意柳佩青的说法:“没错,其实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如果没有内部人员从中搞鬼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们的意思是,除开觊觎阿青内丹的那些人,像黑衣人和曹千楷他们,其实是有内部人员和他们勾结,他们才能进来的吗?”阮菲分析道,这些消息分析起来其实很容易,而且学院里面的那些长老,除开昊清长老他们三个人,其他多多少少都是有异心的、 阮菲又问:“那这些情况安爷爷已经知道了?” “是的。”柳佩青回答,“但是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现在那些人知道了如何破解法阵,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也不好对那些人下手。”柳佩青皱眉,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青鬼笑了一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没有现在这个身份,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柳佩青也笑出声来,对青鬼说:“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那咱俩可就真的想到一块去了。” 柳佩青和青鬼一唱一和,把阮菲给说糊涂了:“你们说的难道是安爷爷给你们的身份让你们不好动手?” 柳佩青和青鬼同时看向阮菲,异口同声道:“那当然。”阮菲被他们说得一激灵,此时柳佩青和青鬼的眼神让她感觉好陌生,但是又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违和,难道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处理事情的方式吗? 安千山给他们俩的任务是保护学院,这就意味着柳佩青和青鬼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想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且不说阮菲其实能够承受到什么程度的冲击,那学院里面的新人,可都是从小就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的。 就算他们经常把“杀了你”放在嘴边,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杀过人,更别说要干净利落地处理掉那些威胁学院的人了。还没有长大的修士,其实也就是会使用灵气的普通人而已。 夜幕已至,阮菲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了在学院执勤的人明显变多了,这也是昊清长老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所做的准备。就算那些人是为了刺探消息,或者是为了柳佩青而来,但是那些人毕竟是不受学院规则束缚的,万一惹出了什么祸事来,还得要学院兜着。 吃过饭之后,柳佩青和青鬼并没有加入巡逻的队伍,而是像平常那样回到了院子里。 “这种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忙啊?”阮菲问他们,柳佩青的解释是:“昊清说学院有学院的处理方式,还没有到必要的时候,不希望在学院内部见血。” 青鬼鄙夷地哼了一声:“什么学院有学院的处理方式,一群生活在安逸之中的读书人。” “昊清他们不是不让我们参与,而是被其他长老限制了。”青鬼说,“就凭他们这些长期生活在这种舒适环境中的修士,怎么可能打的赢那些出生入死的刺客。” 柳佩青虽然没有明面上赞同青鬼的话,但是看他那眼神,也并没有否定青鬼的说法。 “二小姐,”青鬼突然叫了一声阮菲,问她:“要是你和我们的位置对换,你会怎么做?”柳佩青也看向阮菲,他和青鬼虽然被安千山赋予了任务,但是本质上他们和踏云学院之间还是有着很深的隔阂。 “我?”阮菲指了指自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暗算 “要是我的话,我连你们今天下午的巡逻都不会去。”阮菲说得很无情,但是这确实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说法让柳佩青和青鬼都很吃惊,他们没想到阮菲不开腔不出声的,原来根本就不打算去管这件事。 柳佩青问她:“为什么,这不是你爷爷创建的学院吗?”青鬼也点头:“对呀,难道你对踏云学院就一点感情也没有?” “有是有,但是我才来这里多久,就算有感情,又能有多深?”阮菲耸了耸肩,又说:“而且你们也说了,这件事情其实究其根本,是他们长老内部自己的原因。” “就算我们现在帮了他们,那也只是得到了表面上的平静。那之后呢,我们走了呢,这种事情还是会不断重演的。”阮菲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残忍,但是不无道理。 “所以我的意见就是,这次就借由他们闹事,等到他们把这一切都给暴露完了,有哪些人在里面捣鬼,全部都给他揪出来,然后我们再来一个斩草除根。” “至于哪些冲着阿青来的人,那当然是见一个杀一个。”阮菲笑了起来,笑得天真无邪,但是柳佩青和青鬼知道,阮菲并没有在开玩笑。 柳佩青摸了摸阮菲的头,笑着说:“没事的,我会好好的。”阮菲抬头冲着他笑,青鬼也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会一切都以人命为先,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没有想错。”阮菲说道,“但是那些人命,也得是对我们没有威胁,没有犯下大错的人。”青鬼挑眉,“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这么心疼青仔,那万一到时候是我遇到危险了呢?” 阮菲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你有危险肯定也会帮啊,我难道还会不救你了吗?”阮菲冲着青鬼吐了吐舌头,“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你是不是晚饭吃多了,脑子里面没有血液流通了。” 青鬼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我就随口一问,这不是缓解缓解气氛嘛。” “哦,那你现在缓解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吃点夜宵了?”阮菲揉了揉肚子,提议道。柳佩青失笑:“你不是才刚吃完吗,怎么又饿了?” “嘿嘿,今天画图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而且啊,我还想去武器铺那边看看。”阮菲说着,把红月剑拿了出来,连着剑鞘递到了柳佩青和青鬼的面前。 “昨天晚上用力过猛了,红月剑好像承受不住,有点裂开了。”阮菲挠了挠头,青鬼接过去之后,把剑抽出来一看,雪白的剑身上面果然出现了好几道大大小小的裂痕。 “我滴乖乖,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青鬼摸了摸上面的裂痕,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松动了,整个剑身摇摇欲坠,感觉马上就要断开了。 阮菲尴尬地笑道:“我看江妙昨晚上那么害怕,以为万手肯定会很厉害,不如直接就用上全力。”其实还有万手说的那番话,让阮菲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气,这才有些失控的。 三个人离开之后,刚刚回到学院的蓝家兄弟就来敲门,结果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一声。 “会不会出去了啊?”蓝季同说道,蓝景明又试着敲了敲,只有院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沙沙声。蓝季同拦住了蓝景明,压低声音说道:“等等,院子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两人安静下来,仔细听着院子里出现的任何声音。那个“沙沙”的声音又出现了一次,但是持续时间没有多长,然后又消失了。 蓝景明突然说:“看来是真的出门了,我们明天再来吧。”说完向蓝季同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退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等到着院子里的人出来。 过了一会,院门上方跳出来一个人影,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跳出来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蓝家兄弟在那个人走了之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你刚才看到那个人没有?”蓝景明问,蓝季同点头:“看到了。” 刚才他们躲起来之后看到的人,正是踏云学院的祝苦长老。 阮菲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学院外面的武器铺,正是之前给李怀松他们买法器的那家。 老板看到阮菲这张熟面孔,迎接他们的时候嘴角都要扯到耳后根去了。 “三位大人,这次想买点什么啊?”老板看着阮菲就像看到了财神爷,开始不停地向阮菲他们介绍最近来的新货。阮菲让他赶紧打住,说:“我的剑出了点问题,想让你帮忙看看,还能不能修复了。” “可以,能锻造就能修复,您把剑拿出来给我看看。”老板说着,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应该如何收费,但是看到红月剑之后,老板可疑地沉默了。 只见他让阮菲把红月剑放到一个单独的武器架上,然后不停地查看红月剑上的裂痕,一直看了好久。 一直到玄影都无聊得趴在了地上,老板才站直了身体,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问阮菲:“您这把剑,应该不是凡品。” 阮菲一脸无语:“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这才来找你的啊。” “可是要想修复这把剑,小店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老板一脸惋惜地说道,阮菲问他:“你刚才还说能锻造就能修复的啊!而且这不还没碎成一片一片的嘛,怎么就不能了?” 老板看了看阮菲,又看了看跟阮菲一起来的柳佩青和青鬼,无奈地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种事情。” “客人,您也是修士,应该是对自己的灵气有所了解的。”老板把阮菲请到红月剑旁边,指着上面的裂痕,说道:“但是您这把剑上面的裂痕,是由灵气所致,不是我不帮你,但是这实在是太难了。” 阮菲看了老板一眼,突然把放在上面的红月剑拿了起来,把红月剑随便挥舞了两下,说道:“你看,这哪有坏得很厉害嘛,这不还能……”阮菲话音未落,红月剑就十分不给面子地,从裂痕断了。 红月剑标志性的红色剑尖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像是在指责自己的主人昨晚上没有好好爱惜。阮菲看着躺在地上的半截剑身,迅速把剑捡了起来,说道:“其实……也还好?” 众人无语…… “真的不能修了吗?”阮菲用热烈期盼的眼神看着老板,“这把剑很重要的,是我从别人手中抢……得到的,我就只有这一把剑了。” 柳佩青和青鬼看着阮菲大变脸,觉得有些不忍直视:剑却是是只有一把,但是这把剑也确实是抢过来的啊,阮菲你这么说内心不会挣扎吗? 不管阮菲如何求情,老板还是只能拒绝她:“真的不行啊客人,我们小店是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其实不说是这里,就连整个踏云学院,都不一定会给自己的法器造成这样程度的伤害。” “额……”阮菲被这句话哽住,她心虚地向老板确认:“你说的……是真的?”整个踏云学院?不至于吧…… 老板坚定地点头:“除了院长之外,我还没有见过学院里面哪个修士能把用灵气把法器给憋坏的。”阮菲尴尬挠头,青鬼站在她身后冷笑:可不是嘛,用灵气生生把法器给憋出裂痕,这能是正常人做得到的? 今天的青鬼,也在缅怀着自己逝去的长波剑。但是看在阮菲又给他赔了一个更好的,自己还是大人有大量,原谅了阮菲。 在阮菲的各种请求之下,老板实在是拗不过她,决定把阮菲的剑拿去给人修理。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没有问题。”老板手下红月剑说道。阮菲问他:“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就是给我们店供应商品的人,他住的地方离我们这也不远,就在踏云城。”老板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满眼都在放光。阮菲听这个描述,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这个人……就在踏云城?” “是啊,不过我昨天去踏云城进货的时候,他说有一部分货要后天才能到,所以他后天也会过来的。如果您能等的话,可以后天到我这里来,让他亲自给您修理。” 阮菲心不在焉的点头回答:“哦哦,还能这样啊……”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叫刀一笑吧……?”阮菲试探性地问道,老板惊奇地回答道:“您怎么知道的?” 完了…… 回去的路上,阮菲一直在思考后天看到刀一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最后还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柳佩青认为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你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为什么那么害怕?” 阮菲一脸的生不如死,看得青鬼都有些纳闷了:“对呀,当时给我们打造刀剑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啊!”阮菲有些崩溃,“你们脑子里怎么只有法器的事情啊!你们忘记我们过来的时候,是没有和刀一笑打招呼的吗!” 青鬼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那这不关我的事了。”柳佩青也想到了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你就那么肯定刀一笑会说什么?” “呵呵,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的愧疚感已经满的要溢出来了!” 回到家后,玄影本来蹦蹦跳跳的快乐身影突然警惕了起来。 “怎么了?”阮菲看着玄影皱起的鼻子,惊觉道:“难道这里有其他人在?” 玄影绕着院子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客厅的一个角落前面,对着那个角落的东西不停地嚎叫。柳佩青走过去之后,发现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把挡在面前的箱子移开,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阮菲想要走过去看个究竟,被青鬼伸手拦了下来:“别过去,小心有诈。” 柳佩青感觉到了上面有灵气,并没有贸然伸出手去触碰,而是叫了青鬼过来。青鬼施展功法,一股灵气朝着铁盒旁边的墙壁飞去,碰到墙壁之后给这个小铁盒四周笼罩了一层透明的罩子。 有了这一层防护,柳佩青才敢放心大胆地用刀气把铁盒掀开。只听一声“哐啷”的声音,小铁盒被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块小香包。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相同的灵气 铁盒内的小香包好像在不停地散发出什么东西,好像是灵气,但是又感觉不到那么浓重的灵气。 难道是味道吗? 柳佩青观察了一会,对青鬼和阮菲说道:“这是迷药。” “迷药!?”阮菲惊叹道,“为什么会有人在我们家里放迷药?” 青鬼也凑了过去,观察着地上的那个小铁盒:“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调查这件事。”柳佩青说:“可惜已经晚了,事情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 “没错,真是自作聪明。”青鬼用一个大瓶子把小香包装了进去,然后密封好,递给了阮菲。“放到你的如意袋里面去吧,我们现在就去找昊清问个清楚。” 找昊清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找文长老,但是此时他们俩正聚在一起,对着怀清长老背上的伤愁眉苦脸。 阮菲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见文长老在给怀清长老上药,怀清长老因为受不了疼痛,正在龇牙咧嘴。阮菲刚进来就看到了怀清长老狰狞的表情,惊奇道:“长老你这是怎么了?叫人给打了?” “虽然我现在很想反驳你,但是我确实被人给打了。”怀清长老已经习惯了和阮菲之间用这种方式说话,看到阮菲身后还跟着柳佩青和青鬼,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们过来干什么?” 阮菲从如意袋中拿出了装有小香包的那个瓶子,还有上面的铁盒,递给了文长老:“我们今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我们客厅里面放了这个。” 文长老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问阮菲:“你们确定这是有人放到你们房间里面的?” “千真万确,是玄影发现的。”说到玄影,这一直是文长老想要去了解的生物。不过玄影既然是灵兽,发现这个也难怪来了。 “这里面放的,是一种很特殊的迷药。”文长老又重新把瓶子封好,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了铁盒观察起来。 “难怪了,我说为什么会用铁盒放这迷药。”文长老把铁盒和瓶子放在了一起,和阮菲他们解释起来:“这迷药应该不属于踏云学院,如果有的话,早就被我发现了。” “这个迷药虽然药性强烈,无色无味,但是很容易消散,而且散播范围也不会太广。我猜就是因为迷药的这种特性,那个放迷药的人才会把它放进这个盒子里面,利用这个盒子的灵气,把迷药扩散开来。” 原来如此,难怪阮菲他们能感受到灵气,原来是在铁盒上面的。 “这两个东西,我就先收下了。这次还真是玄影立了攻了。”文长老把东西收好,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玄影把头昂在了阮菲面前,而阮菲正摸着它的头。 “这小东西,还真的挺有灵性。”文长老重新坐了下来。 昊清对柳佩青和青鬼说:“你们来之前,蓝季同和蓝景明也来了一趟我这里,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他们俩不是应该出去了吗?” “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们提前回来了。”昊清解释道,“要不是你们带着玄影,可能这次真的要栽在祝苦的手里了。” 柳佩青眉头一皱,问昊清:“是祝苦把这迷药放到我们客厅的?” 昊清点头,又说:“好在蓝家那俩小子回去之后就找你们去了,不然也不会恰好看到祝苦从你们家里出来。” “这个祝苦,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干这种事情。”阮菲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惊呼出声:“他就是那个放外人进来的那个人!” “没错,小脑袋还挺灵光的。”青鬼赞扬阮菲的时候话里总是带着奇怪的词语,阮菲恨了他一眼:“夸人就夸人,不要还夹带私货!” 昊清说:“其实我应该早就猜到了,但是实在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祝苦就是在这背后主导一切的人。”文长老也叹了一口气:“他做事之后都会把痕迹消除地干干净净,我们根本拿不到他的把柄。” “这件事情不是很简单吗?”阮菲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三个人,突然说道。怀清长老问她:“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阮菲的目光落在了文长老的身上,问他:“文长老您不是对灵气很有研究吗,为什么不利用那铁盒上面的灵气,来证明这铁盒原本是属于祝苦长老的呢?” “对啊!”怀清长老醍醐灌顶,但是文长老却摇头:“确实每个人的灵气都不尽相同,但是要辨别一个人的灵气到底是如何的,还是需要耗费一番功夫的。” “这件事情,我来办。”青鬼向文长老要来了那个小铁盒,递给了阮菲:“二小姐你先帮我收着,至于如何证明上面的灵气是祝苦的,我自有办法。” 阮菲不相信青鬼说的话:“你也对灵气有研究?”青鬼摊手:“要证明灵气是谁的,不一定要让灵气说话,只要我们在其中施加一些小手段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使诈?”柳佩青了然,青鬼看向柳佩青,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阴险的笑容。阮菲被他们俩夹在中间,感觉背脊发凉。 怀清长老问他们:“你们难道是想让祝苦当面承认这铁盒上面的灵气是他的?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承认?”青鬼看向怀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但是又马上把话题给转移开了:“先不说这个,你刚才说被人打了,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又发现了外来者?” 文长老白了怀清长老一眼,没好气道:“这是他自己找的,谁让他没事就和祝苦切磋,之前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现在又受了伤。”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怀清你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千万不能再莽撞了。”就连昊清长老也要指责他,怀清长老只能瘪嘴,吃下两人的白眼。 柳佩青问他们:“这是被祝苦打伤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怀清长老也只有点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怪我太不小心了,还念着同门的情谊,这才着了祝苦的道。” “哪能啊,你们俩的修为半斤八两,你这个人脑子又不好使,不上当才怪了。”说到这个文长老就来气,说了很多次让怀清冷静,可是他就是不听。 阮菲问怀清长老:“您的意思是,你们俩人的修为是一样的?”怀清长老想了想,说道:“确实是差不多的,但是我应该要比他厉害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阮菲了然于胸,既然怀清长老这么说,那祝苦的修为应该也用不着害怕了。 如果被怀清长老知道阮菲在心里是这么评价他的,他不得当场就和阮菲切磋。 告辞之后,阮菲提议马上去找蓝家兄弟。青鬼问她为什么,阮菲说:“蓝季同和蓝景明告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祝苦知道了,不然我认为他很快就会对他们下手。” “小姐说得不无道理,毕竟祝苦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杀一两个人对他来说也是有利无弊。” 等到三人来到蓝家兄弟的房门前的时候,发现他们正端着碗吃饭。 看到阮菲他们的到来,两人很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去找了你们,但是错过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主动来找我们了!”蓝景明很激动,偶像第一次的登门造访,一定要好好记下来。 柳佩青并没有接话,而是提醒他们:“你们今晚上看到了祝苦,我们担心祝苦找上门来,你们俩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躲起来?为什么?”蓝家兄弟这才刚回来,根本没想着马上离开。 阮菲劝他们:“祝苦所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揭露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期间如果有谁暴露出了我们在针对祝苦,他一定就会联想到你们的身上。” 蓝季同想了一下,阮菲说的也确实是道理。青鬼补充道:“而且你们这次确实参与了太多,之前搜集情报也辛苦你们了,不能让你们在这个时候受到威胁。” 蓝景明和蓝季同点头,虽然他们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能有多严重,但是两个偶像都已经发话了,那自己也拥有了充分的理由。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蓝景明说道,蓝季同说:“带我们回来的马车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这就去追。只要回到家里应该就没事了吧?” 柳佩青点头:“为了安全,我们送你们一程吧。” “好的好的!”蓝家兄弟巴不得再和柳佩青和青鬼多待一会,这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迅速收拾好了东西,蓝季同和蓝景明心里想着反正家里也没有离多远,别的东西也就不带了吧。 这边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黑衣人跳上了他们的房顶。下来的时候黑衣人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他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大意了。” 送走了蓝家兄弟之后,阮菲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还好马车真的没有走远,没想到蓝家竟然还挺有排面的。”阮菲想着才从视线里消失的马车,不禁感慨道。柳佩青说:“蓝家也是一个大家族,虽然这几十年没有之前那么风光,但是家族的底蕴还是在的。” “有了蓝家的保驾护航,祝苦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伤到这两个人了。”青鬼还是头一次这么保护线人,觉得挺有意思。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朋友刀一笑 “我是没想到,祝苦有可能去伤害这两个人的。”青鬼回去的时候才说,他问阮菲:“蓝家那两个人修为也不差,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为了一两个情报,就去冒这个险,实在是不值得。我们怎么知道祝苦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凡事都要小心为好。”阮菲手里拿着刚买的宵夜,问柳佩青:“吃吗?” 柳佩青就这阮菲的手吃了一口,没有再要。阮菲又把袋子里的鸡腿递了一个给青鬼,青鬼接过之后咬了一口:“就没了吗,我还要那个豆腐脑。” “那你刚才自己怎么不拿!”阮菲边说青鬼,一边把桌子上的豆腐脑推了一碗给青鬼。青鬼其实没想着真的要吃,只是想逗一下阮菲,谁知阮菲真的分了一碗出来给自己。 不吃白不吃。青鬼想,端起碗来就把豆腐脑给喝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青鬼躺在床上思考,身为阮家的二小姐,阮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过得很快,为了不引起骚动,各位长老并没有把有人已经入侵了这件事通知给每个人。阮菲自然也是不会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之前还身在旋涡中心的江妙,被青鬼这么一通威胁,恨不得当场忘记自己之前做过的蠢事。 早课结束之后,江妙又一次找到阮菲,问她:“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能原谅我吗?” 阮菲睁眼看着她:“什么事?”江妙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此时江欣正在往这边走,想必是来找她姐姐的。阮菲看着面前的江妙,说道:“过去了就算了,你也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那……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做了这个给你。”江妙拿出一根剑穗,阮菲接过来之后道谢:“谢谢你,不过我现在没有办法用,我的剑还没有修好。” 江妙以为这句话是阮菲搪塞她的借口,她以为阮菲并没有真正的原谅她。阮菲叹了一口气,把藏在耳环中的红月剑拿出来。由于现在红月剑已经裂开,阮菲只能抽出一半的剑身:“你看吧,真的不是我骗你。明天我再送去修,好了之后就能用你送的剑穗了。” “那这把剑……之前不是还?”江妙想到万手要杀了自己的时候,阮菲的剑还是好好的,难道就是在那之后? 想到这里,江妙的心里胀满了愧疚,她向阮菲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阮菲把剑收了回去,又变成两手空空的状态,她回答江妙:“没事了,反正你也送了我的剑穗。” 阮菲把剑穗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这剑穗和阮菲的红月剑很相称,白色的玉珠子下面是鲜红色的流苏。阮菲问江妙:“这是你亲手做的?”仔细看了下,阮菲发现玉珠子上面竟然还有雕刻出来的暗纹。江妙点头,阮菲夸赞道:“真的好看,我就没有你这手艺。” 江欣走过来看到阮菲手里正拿着剑穗,问她姐姐:“这剑穗不是你昨天做的那个吗,原来是要送给阮菲的?”江妙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阮菲的事情,送她一根剑穗,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很多对不起的事?”江欣没听懂江妙话里面的意思,“难道就是之前说坏话?”江欣回忆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确实太过分了。虽然江妙指的不光有这件事,但是既然阮菲都没有说什么了,这一篇就算是翻过了吧。 这一天过得很快,虽然新人们都很好奇为什么巡逻的人增加了,但是那些都是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是什么定期的训练呢?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阮菲起床的时候就感觉心里有些忐忑,好不容易把这一天的修炼都给完成了,阮菲想让柳佩青陪自己去武器铺。但是柳佩青和青鬼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感觉他们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阮菲想了想,还是自己去伸头挨这一刀吧…… 快要走到武器铺的时候,阮菲在门口就听到了刀一笑的声音,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武器铺平时就没有什么人,因为这种卖大物件的地方,只要进来买东西的就一定是有刚需的人,没事谁会在这种地方瞎逛啊。 今天的武器铺里的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少,阮菲站在门外面就能听到刀一笑正在和武器铺的老板商量下一次的订单。老板无意之中还提到了阮菲的剑,刀一笑听罢之后笑出声来:“没关系,只要是能锻造的,就一定能修复。” 刀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和老板说:“去年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的剑当时也坏了,但是那一次碎得太彻底了,根本修不好,不过最后还是和另一把剑融合了,也算是修好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在一年之内还能碰上两次?”老板惊讶道,“我买卖武器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碰到过法器超出容量而出现裂痕的情况。” “就因为罕见,所以才有锻炼的价值嘛。”刀一笑笑着说。在门外偷听的阮菲听到之后,更是心惊胆战:“等会要用什么方式和刀一笑打招呼啊……” 老板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按理说那位客人应该也快来了啊,怎么现在还没到?”刀一笑也说:“我一会就走了,如果那个人没赶上的话,可以让他来踏云城找我。” “也不是不行,”老板思考了一会,往店铺门口走起,“我去外面看看,万一她快到了呢?” 等到老板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阮菲正站在门的旁边,看到他来来了之后,笑着和他打招呼:“哈哈哈,好巧啊。” “客人?您站在门口干什么?我前天和你说的师傅已经到了,您快进来。”老板把阮菲迎了进去,阮菲进门之后,刀一笑正背对着他,正在挑选合适的工具。 听到老板在招呼客人,刀一笑知道是那个要修补法器的人到了,微笑着回过头之后,阮菲堆笑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阮菲不敢看刀一笑现在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目光晃过刀一笑的脸的时候,阮菲就瞥到了——那张脸上的笑容已经酱在了脸上。 “呵呵,是啊,好久不见了。”刀一笑说这话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后槽牙搓得“咯吱咯吱”响。这可把老板给整糊涂了,他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俩……认识?” 刀一笑手中的铁锤在手里上下翻飞,发出“呼呼”的响声,格外吓人。阮菲还没有拿出红月剑,就先往后面退了两步,刀一笑又说:“认识,那可是太认识了啊。” “哈哈哈哈,冷静,我不就出来的时候没和你打招呼嘛,咱不至于啊……”阮菲伸出手想让刀一笑冷静,但是刀一笑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来越大,老板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给刀一笑让出了位置。 “你也知道你没有和我打招呼啊,你知道我去找你的时候安晓云是怎么回绝我的吗!!!” 阮菲看刀一笑的架势很危险,还没等刀一笑说完,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出去。刀一笑看到阮菲溜掉的时候,嘴里的话越说越委屈,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也跟在阮菲的后面追了出去。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武器铺的店门被他俩甩过的风差点吹得关上。只留下武器铺的老板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阮菲还是由于心虚,被刀一笑给逮了回来。刀一笑对老板解释说:“我刚才说的去年把剑弄坏的那个人,就是她!”阮菲站在刀一笑面前,尴尬地点头:“是我,但是我也没想到嘛,这种事情还能发生第二次……” “呵呵,你可真是好能耐啊,一年之内弄坏两把上等法器。” 刀一笑接过阮菲的红月剑,这把剑上次在他手里诞生的时候,明明还是绽放出耀眼光芒的宝剑,阮菲这才用了几个月,就断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老板看着刀一笑痛心疾首的表情,问道:“原来这把剑,也是出自你的手?”刀一笑点头:“这把剑本来是安寄风的剑,被她抢了过来,让我帮她打造出来的。” “哦哦,原来如此。”老板顿悟,“但是昨晚上,我记得客人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老板看向阮菲,阮菲捂住了自己的脸,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刀一笑把红月剑放在桌子上,端详了半天,问阮菲:“这把剑看来是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阮菲着急问道:“难道不能修复了吗?你不是最好的铁匠吗?” “修复倒是可以修复,但是需要材料。”刀一笑看向阮菲,说:“但是我这次只带了老板需要的货物过来,并没有带灵石之类的材料。”老板的耳朵动了动,连忙说道:“这好办啊,灵石我这里多得是!” 刀一笑却摇摇头:“不行,这把剑虽然比不上青霜刀,但是也是用上好的灵石打造的,一般的灵石也融不进去。” “这样啊……”以为发现了巨大财路的老板大失所望,悔恨自己没有准备太贵的灵石,不然现在就能大赚一笔了! 阮菲脑筋一动,说道:“灵石啊,我这里有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用。”说完,阮菲就从如意袋中随便拿出了一块灵石出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老板亲眼看到阮菲从口袋里拿出这块灵石,眼睛瞬间就直了,他问阮菲:“这……你这灵石……”阮菲回答道:“这是我父亲送我的,难道不好?”阮菲心想:不应该啊,阮南风送我的东西不都挺好的吗? “不……这块灵石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老板的眼睛一直看着这块灵石。 上等的灵石和普通灵石之间的差别,不完全体现在灵气的多少上面,还有杂质的多少,已经能被人利用多少。 和激动的老板相比,刀一笑显然就冷静得多了,他问阮菲:“你和阮南风见过了?” 阮菲点头:“是啊,见过了。”比起这个,阮菲还是更关心红月剑的事情:“所以这块石头到底行不行?”她拿出来的这一块应该也是一个矿石才对。 刀一笑说:“能用是能用,但还差点。”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铸红月剑 老板被刀一笑的话给震住了:还差点?这块石头对大部分人来说就已经是极品了!但是老板并没有开腔,一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见识,二是他还想看看,这位客人还能不能拿出另一块和这个灵石相媲美的灵石。 阮菲在两个人面前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很平常地又从如意袋里面拿出了另一块灵石。这下老板彻底呆住了,因为阮菲第二次拿出来的灵石,比上一个还要好。 刀一笑很满足地接过了灵石,拿在手里面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这才说道:“够了,有这两颗就足够了。”阮菲这才放下心来,刀一笑又问她:“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没有,如果光是用来修复这把剑的话,这两颗灵石可能有点浪费。” 老板听到刀一笑的话简直泪流满面:什么有点浪费,这两颗灵石都可以重新打造出一把比原来更好的剑了! 阮菲想了想,沉吟片刻之后说出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把这把剑的密度再提高一点,做细一点,提高一下对灵气的耐受度。”刀一笑想到阮菲那震撼三观的灵气,点头答应下来。 “还有还有,剑上面的花纹也改一下,不要放在靠近剑柄的地方,改成剑尖的位置吧。” “还有还有,我觉得这把剑有些短了,能不能稍微做长一点,帅一点!” “还有啊……” 等到阮菲轻车熟路的把自己的要求说完之后,刀一笑全都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才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刀一笑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铁锤,阮菲觉得眼熟:这不是放在他武器铺里面的那把锤子吗? 老板听完阮菲提出的各种意见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是冷汗直流了。他问阮菲:“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在踏云城啊,我们在踏云城就认识了。”阮菲说道,然后又问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老板摇头,说道:“我之前就在他那里订购东西了,但是一直感觉他是一个看上去挺憨厚,但是比较孤独的那种人。但是今年我就发现,他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但是我又说不出来。” 阮菲了然,问道:“是不是感觉更加开朗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老板一拍双手,阮菲说:“可能是经过了一些事吧,去年真是多灾多难啊。” 阮菲和老板没聊多久,店里来了客人,老板就去招呼客人,阮菲就走到后面,从如意袋中拿出一本秘籍看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看书,就不知道歇一会吗?”刀一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阮菲头也没有抬地回答他:“时间宝贵,多玩一会人生就少了一会,当然要抓紧时间啊。” “我还以为你来这里学了一个月,性格会发生什么变化,怎么还是这么老气横秋的?”刀一笑手上功夫不停,一直发出“叮叮叮”的响声。阮菲撇嘴道:“什么老气横秋,我这叫珍惜时间,成为更好的自己!” “就你这个年纪,应该和同龄人多玩一会,不要整天就闷头看书。” 阮菲抬头看着刀一笑,不管刀一笑此时在说什么,他的铁锤都一直在敲打。 “我不需要那么多朋友。”阮菲说,“有你们就够了,朋友太多也是一种累赘,还要花很多时间来维系感情,很麻烦的。”阮菲的这话把刀一笑说楞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话虽如此,但是你怎么知道你交的朋友就是真心对你的?很多时候,你在别人眼中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人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后面刀一笑又问了阮菲几句,阮菲虽然没有再次抬头,但是对于刀一笑的问题都是认真回答了。刀一笑觉得阮菲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必须让别人承认自己的观点。 在她的世界中,她尊重每一个人,同时也尊重自己。 难怪当时那个大夫会那么欣赏她,阮菲真的是一个值得被尊敬,也值得被欣赏的人。 两个时辰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刀一笑终于最后一次把剑身放进水里。听着剑身发出“滋——”的一声长叫,阮菲才从秘籍中抬头,问道:“这是做好了?” 刀一笑长呼一口气:“是啊,终于做好了。” 刀一笑把新做好的剑递给阮菲,阮菲看着手里崭新的宝剑,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摸了一会。 这把剑完全是按照阮菲的要求打造出来的,雪白的剑身比之前变得更加纤细,但是强度却更高,能承受得住阮菲更多的灵气,没有那么容易就出现裂痕。 花纹的样式也从剑柄的下方改到了剑尖的部位,红色的剑尖配上暗纹,看得阮菲的眼睛都有点移不开。 这把剑拿在手里的感觉,比之前的红月剑更加纤长,也更重。刀一笑解释道:“你给的灵石有点多,我就把那些多余的灵石镶嵌在了剑柄上,剑气的威力也更足一些。” 阮菲找了一块相对比较空的位置,随便挥舞了两下,惊喜的说道:“这把剑的长度刚刚好,手感也比之前那个更好。” 刀一笑笑着说道:“这是因为我用铁锤把之前那把剑全都用到了这把新剑上面,之前剑柄上的铁块就给扔掉了,你现在的这把剑,已经完全是用灵石打造的了。” “剩下的材料,也给你重新做了剑鞘。”刀一笑把剑鞘递给了阮菲,阮菲掂量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比之前的剑鞘要重上不少。 阮菲看着新红月剑的眼睛里全是星星,她把红月剑放回刀一笑重新做的剑鞘中,夸赞道:“不愧是你,真的太感谢了!”说完,阮菲就把红月剑收回了耳环里,刀一笑问阮菲:“你这耳环也是法器?” 阮菲点头:“应该是吧,阮南风送我的。”刀一笑思索片刻,问阮菲:“看起来,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还不错?”阮菲说:“那必须,不然他会给我这些石头?” “哈哈哈哈,也对。”刀一笑注视着阮菲耳朵上的耳环,然后收回了目光。 给了老板一些租用铸造台的钱之后,阮菲就和刀一笑离开了。在阮菲来之前,刀一笑就已经和老板商量好了之后的订单,阮菲后来还调笑过刀一笑:“我还以为你真的就靠着你那间小店生活,没想到还有外快赚啊?” 刀一笑笑得很腼腆,回答道:“这不都是要过日子的嘛,如果不多赚点,以后回去也挺不好意思的。” 关于刀一笑的身世,阮菲也只从柳佩青那里知道了一些,还要加上后来知道的那些江湖传言。阮菲有时候都不禁会想:为什么自己认识的人里面,那么多人的真实性格都被淹没在了传言当中,还包括自己。 好在柳佩青和青鬼只有白天的任务,刀一笑并没有错过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顿饭的机会。 柳佩青和青鬼见到刀一笑之后,三个人就真的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互相寒暄之后,就开始进行友好的交流。阮菲抱怨道:“这不公平!为什么你之前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刀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青鬼就不用说了,柳佩青明显是被你临时带过来的,你身为人家的小姐,竟然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哈?这怎么能怪我!?”阮菲不停喊冤,明明当时是安千山从中作梗的啊! 酒足饭饱之后,刀一笑起身告辞,柳佩青问他:“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留几天?”刀一笑摆手,说道:“我这次也是因为有生意才过来的,之前不知道你们在哪,不好找地方。”刀一笑突然看向阮菲,阮菲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会常来的。” 送别了刀一笑之后,看着刀一笑在马车上向他们挥手,阮菲突然想到:“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安爷爷他们的进展了?” 柳佩青却说:“长风也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这两个人多半也没有时间见面吧。” “也对。”阮菲点点头,伸了一个懒腰,耳朵上的耳环恰好碰到了耳根边上的皮肤,阮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红月剑已经重获新生了。 回去的路上,阮菲像献宝一样把红月剑拿出来给柳佩青和青鬼看。 “你们看你们看!这是刀一笑给我新打的红月剑!”阮菲把红月剑凑到了柳佩青面前,青鬼接过去之后,抽出来看了看,雪白的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彩,就连青鬼都要称赞一句:“是好剑,比之前那一把更好。” 柳佩青注意到了青鬼手中的剑鞘,问阮菲:“这剑鞘……才是之前那把红月剑?”青鬼听到柳佩青这么一说,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剑鞘上。 “摸上去的感觉确实是之前那把剑。”青鬼感受了一下剑鞘,又感受了一下红月剑,感慨道:“看来刀一笑为了给你打造这把剑,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 阮菲“嘿嘿”笑了两声,接回了红月剑:“他应该是用我给的那两颗灵石加上了之前那把剑的碎片,锻造出了这把剑的剑身吧。” 柳佩青和青鬼也注意到了,这把新的红月剑,不光是剑身和剑鞘,就连剑柄,都是由有灵气的材料打造出来的。 看着阮菲兴奋的背影,柳佩青和青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家小姐最受宠啊。 得到新剑之后,阮菲就好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不舍得放到角落里去,而是随时都想拿在手里面。阮菲和玄影走在前面,柳佩青和青鬼走在后面,三个人一匹狼在月光下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快要走到小院子的时候,阮菲的耳朵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手中红月剑被猛地抽了出来,发出“噌”的一声。 “是谁!?” 柳佩青和青鬼同时也嗅到了空气中的杀气,冲上前去把阮菲保护在了身后。 刚才的杀气转瞬即逝,灌木丛中只有一些夜晚活动的虫类发出的叫声。 玄影仔细寻找着空气中异样的气味,鼻头皱起。 在各个方向都闻了闻,玄影突然朝着某一个方向狂吠。阮菲事先反应过来,喊道:“是试炼峰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五章 越狱 三人一狼急忙朝着试炼峰的方向奔去,等到达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阮菲问道,“难道是我们走过了?”柳佩青则回答道:“不可能,你们看玄影。” 此时的玄影并没有跟着阮菲他们停下脚步,而是趴在地上,鼻子不停地闻着地面上的气息。 “跟着它。”青鬼跟在玄影的身后,叫上阮菲和柳佩青。 最后,玄影竟然在试炼峰前面空地的中央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向前走去,但是一直冲着地面叫个不停。阮菲三人对看了一眼,柳佩青独自上去,在玄影的身边蹲了下来,检查前面那块空地上到底有什么猫腻。 柳佩青把手放在了地面上,灵气从他的手心里慢慢溢出,渐渐地,在整个地面上扩散开来。 突然,柳佩青好像感觉到自己的灵气遇到了什么情况,抱起玄影之后就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喊:“快走!” 还没等柳佩青这简短的两个字说完,地面上就开始以玄影刚才大叫的地方开始,迅速地朝着周围塌陷开来,直到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径五米的大坑,坍塌才得以停止。 紧接着,阮菲看到从大坑的中心,也就是玄影刚才狂吠的位置,竟然跳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手反剪到了身后,让前面那个人动弹不得。阮菲借着月光仔细辨认,这才发现从大坑中跳出来的人,竟然是自己之前打败的万手。 “竟然是你!?”阮菲惊呼出声,万手也没想到自己才从锁链谷出来,第一个碰到的竟然是阮菲。 只见万手看到阮菲之后,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们。”阮菲怒不可遏,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再把万手给打一顿。 万手察觉到阮菲的意图的时候,突然大吼一声:“别动!!!” “动手之前,先看看我手里面的这个人是谁!”万手逃脱出来的时候,还捎带手挟持了一个人质。但是这个人质低着头,阮菲只能看清他身上穿着和怀清长老相同的衣服,应该也是学院里面某个长老。 但是看气质的话,阮菲认为这并不是怀清长老本人。 柳佩青和青鬼把阮菲护在了身后,阮菲不依,青鬼回头对她说:“你的红月剑才修复好,你又想让他碎掉吗?” “咕……”阮菲手里面还拿着崭新的红月剑,听到青鬼这句话之后,无奈之下,只能往后退去。 看到阮菲被两个男人护在了身后,万手不屑地笑出声:“你们俩现在恐怕是自己难保,还要保护她?” 柳佩青的声音清冷,语气冷淡地回答道:“先管好你自己。”青鬼也不甘示弱,长波剑出手,指着万手的鼻子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听我一句劝,放开你手上的那个人。” “哼,我要是不放呢?”万手现在手里面有人质,说话也有了底气,嚣张得不行。 柳佩青冷哼一声:“不放?” 在万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柳佩青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但是万手好歹也是一个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风大浪还是见了挺多的。柳佩青这突然的袭击并没有慌乱了他的阵脚,只见他脚下迅速移动起来,堪堪避过了柳佩青手中的青霜刀。 “喂,往哪看呢?”才刚好避开柳佩青的突然攻击,万手还没有站稳,身边又传来了青鬼调笑的声音。 青鬼的速度并不比柳佩青慢多少,但是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平时排练过一般,下手的时机配合得刚刚好。 为了避开青鬼的这一剑,万手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放弃手中的人质,但是时机还是慢了一步,肩膀上被青鬼的长波剑刺穿了一个伤口。 但是就在这时,本来应该是柳佩青和青鬼已经占尽了优势的局面,突然被那个被万手挟持的人质给打破了。 阮菲看到那个人质手上的动作时,对着柳佩青惊呼出声:“小心人质!” 听到阮菲在后方传来的声音,柳佩青根本来不及思考,他也不想思考,落地之后脚步一个虚闪,身影就绕到了那个“人质”的背后,青霜刀呼啸着就朝那个人质的后颈砍去。 此时那个“人质”已经脱离了万手的控制,但是他并没有慌张地逃跑,而是选择了取出怀中的一个枪头,猛地向攻击万手的青鬼刺去。 听到阮菲的喊声,“人质”曹千楷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暴露,而且身后传来的剧烈杀气让他不得不防。曹千楷还没有得手,就为了闪开柳佩青的青霜刀,选择矮下身位,滚落到了另一边。 双方此时又拉开了距离,柳佩青轻声问了青鬼一句:“没事吧。”青鬼一愣,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但是这副表情转瞬即逝,并没有让柳佩青观察到。 “没事。”青鬼压低了声音回答。 对面的万手和曹千楷提防着随时有可能攻过来的柳佩青和青鬼,此时曹千楷手上并没有武器,唯一能够防身的,也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断裂的枪头。 曹千楷给万手递了一个眼色,阮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曹千楷会穿着踏云学院长老的衣服? 虽然踏云学院规定了每个人的着装,学生们都穿着相同的衣服,但是长老们的衣服为了和学生们区别开来,还是在样式和颜色上作出了一些调整。 而曹千楷现在身上穿着的,很明显就是某个长老的衣服。 阮菲心中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难道他们俩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杀了某个长老? 万手眨巴眨巴眼睛,手上小动作不断,柳佩青皱起了眉头。 “嘿嘿,虽然在这里碰到你们,真的是很不凑巧,但是今天的游戏也就到此结束了。”万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柳佩青和青鬼当即就想冲上去,玄影也跟在他们的背后,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万手看了一眼面前的柳佩青和青鬼,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阮菲。此时阮菲已经开始往他们这边袭来,脚下像是踩着疾风似的,跑得飞快。 还有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阮菲就要冲到他们的面前了。曹千楷拉了一把万手,万手突然把手里面藏着的东西丢在了地上,在柳佩青和青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大股烟雾突然升腾起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阮菲手心中的灵气爆出,伸进了那片烟雾之中,可惜的是,仅仅只抓住了曹千楷的衣摆,扯下了一片布料。 阮菲的脚步没有停歇,想要冲进那片烟雾之中,却被柳佩青拦了下来:“别去,有毒。”说完,柳佩青把阮菲拉进了怀里,用袖子帮阮菲遮住了口鼻,防止那些烟雾中的毒素被阮菲吸进去。 阮菲心里其实是明白跟进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他就是不甘心,白白地让万手和曹千楷就这么从眼前溜掉。 等到烟雾散去之后,刚才还是完整的地面上已经多出来了一个洞口,青鬼走到洞口旁边,用脚踩了踩,洞口旁边不停地又泥土和石块在往下掉。 “按照残留的灵气来看,应该是已经跑远了。”青鬼说道,柳佩青说:“先别管他们了,我们先去锁链谷看看,青鬼,你去问一下昊清,看看有没有长老在这段时间受伤遇害的。” “好。”青鬼说着就要走,突然看向阮菲:“二小姐,你跟着我一起来吗?”阮菲抓紧柳佩青胸前的布料,又往柳佩青的胸口靠了靠:“我不!你和玄影去吧。” 玄影:“汪?” 青鬼摊手感慨:“没想到你这么无情,真的是见色忘义。” “呸呸呸,我已经很有情有义了!” “那好吧,玄影,我们走吧。”青鬼抱起极不情愿的玄影,离开了。 阮菲跟着柳佩青来到了锁链谷,这里是阮菲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只要一进锁链谷,就能听到从风中传来的锁链之间不停碰撞的声音,在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柳佩青一路上都拉着阮菲的手,在听到远处传来锁链的声音之后,柳佩青明显感觉到阮菲的手都在颤抖。 “要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柳佩青还是不忍心阮菲害怕成这样,打算先把阮菲送回去,然后自己再过来。可是阮菲并不答应,她硬着脖子说道:“不行!如果我们现在走了,那万一前面真的有人受伤了怎么办,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柳佩青为难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来回也花不了太长时间的。”而且越接近关押犯人的地方锁链越多,阮菲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但是即便是这样,阮菲依旧坚持自己要跟着柳佩青。 “人命关天,我们快走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不知道阮菲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柳佩青笑出声来,阮菲抬头看他,一脸疑惑:难道我刚才说了什么话特别好笑吗? 柳佩青终于不再提出让阮菲回去的意见了,他紧了紧抓着阮菲的手,笑着说道:“那我们走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用的推理 锁链谷名副其实,微风吹拂下的锁链谷会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夜色的映衬下仿佛是推开了通往暗黑地狱的大门,让人不寒而栗。 阮菲被柳佩青拉着,才稍微获得了一些心安。来到曾经关押万手和曹千楷的地方的时候,一路上阮菲和柳佩青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那个万手是自己挣脱了锁链,然后把曹千楷带走的吗?”阮菲猜测道,“但是曹千楷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柳佩青看着面前光秃秃的石柱,上面本来应该束缚着曹千楷才对,但是现在曹千楷已经从他的面前溜走了,这里只剩下锁链还在迎风摇摆。 “如果不是他们中途劫持了某一个长老的话,那曹千楷身上的衣服多半就是放走他们的人给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在逃脱途中遇到我们。”柳佩青说道,他好像看到了锁链上的某个地方有问题,把阮菲打横抱起之后,跳到了石柱的上方。 阮菲就这样蜷缩在柳佩青的怀里,跳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柳佩青凑到刚才自己发现的地方,拿起了一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锁链。 “这锁链……断了?”阮菲趴在柳佩青的背上,问道。柳佩青点头,把锁链凑到了阮菲的面前问她:“你看这个缺口,能看出什么吗?” 阮菲注视着这个锁链断裂开的地方,看了许久。 这些锁链的数量很多,如果当时全都绑在曹千楷的身上的话,就单凭把这一根锁链解开,曹千楷应该也不至于全身完好无损地逃脱。况且,阮菲感觉最疑惑的地方就在于,当时曹千楷被捉住之后,武器是被收走了的,但是他今天为什么手里还能拿着一杆枪的枪头? 再说这个锁链的断口……怎么感觉并不是被什么东西砍断,上面并不是那种被人反复劈砍的痕迹,反而更像是…… 阮菲盯着锁链的缺口好久,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锁链!是被什么东西给劈开的!?” “嗯,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柳佩青点头道,“我刚才看到这断口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想不明白,这个东西是被什么给劈开的。” “这个……我感觉有点眼熟,而且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就在前不久才发生过……”阮菲陷入沉思,突然,她眼睛里绽放出光彩,伏在柳佩青的耳边说道:“这不就是当初祝苦和你比试的时候,用到的引雷诀吗!?” 柳佩青疑惑道:“我是知道引雷诀的,但是那不是应该是从天空中把雷引下来吗,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大的动静吧。”阮菲笑到:“如果是按照祝苦之前的那种做法的话,动静确实会很大。但是你忘了,现在可是晚上啊。” “当时祝苦和你比试的时候是在有月光的地方,但是你看这里,这里石柱那么多,而且又是比较狭窄的山谷,周围还有那么多锁链,就算这里出现什么爆炸声,也不会有人会很在意的吧?” 听完阮菲的分析,柳佩青认为很有道理,他又问阮菲:“那曹千楷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阮菲把刚才从曹千楷身上撕下来的布料拿出来,对柳佩青说:“如果等会我们没有找到受害人的话,那这块布料,应该就是祝苦本人的了。” 柳佩青愣了愣神,问阮菲:“但是如果这个布料真的是祝苦的,你要如何证明呢?” 阮菲微微一笑,嘴角向上勾起:“这个……其实很简单。”阮菲把布料拿到柳佩青的面前,对柳佩青说:“你看这块布料,应该是从那种穿了很多次的衣服上扯下来的,这就说明,这件衣服的主人一定经常穿他。要想从这方面着手的话,就必须要从上面找到它的主人平时会用什么方法清洁他。” 但是柳佩青看了这个布料许久,除了从上面看出来它比较旧,还真的看不出其它的什么不寻常。 阮菲也把这块布料凑近看了看,好像真的就如柳佩青所说,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 “难道我的想法错了?那不应该啊,这应该算得上一条线索才对啊。”阮菲挠了挠头,柳佩青问她:“自从成为修士之后,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洗过衣服了,一般都是用灵气还去除衣服上的灰尘才对。” “但是祝苦,修为好歹也有地字级别的高度,不应该连这个都不会。” 阮菲沉吟片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说道:“难道这块布料真的不是祝苦的?”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回去之后再仔细理一理思绪。”柳佩青说道,然后抱着阮菲跳下了石柱。阮菲的眼睛晃过了石柱的后方,她突然低声叫了出来:“阿青!我们去看看这个后面!” 来到石柱的后面,阮菲刚才的想法才得到了印证。 “我就说只弄断一根锁链是不行的吧,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蹊跷。”阮菲得意道。 在阮菲和柳佩青两人面前的,正是已经断裂开来的所有锁链。只是这些锁链的断口,全都被人故意隐藏到了石柱的后面。柳佩青皱眉道:“看来他们逃走的时候,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过来,而且时间还很充裕。” “没错,看来真的是有预谋的。”阮菲的脸上显露出无法隐藏的兴奋,她问柳佩青:“这个地方难道平时都没有人看守吗?” 柳佩青摇头,回答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为了关押犯人而建造的,这里的锁链都相当牢固,如果犯人能从石柱上逃脱,一般的人也根本拦不住。” 阮菲皱眉:“踏云学院原来这么不严谨的吗?”真是不敢相信,这真的是由爷爷创建的学院吗? 对此,柳佩青也表示很无奈:“我们毕竟只是受人所托,而且安前辈现在又不在这里,那些长老们都并不愿意我们参与到这种事情上面来。” “真是一群猪脑子。”阮菲恨恨地说。 走到锁链谷的另一端,这里就是关押万手的地方。当时昊清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会串通起来越狱,才把他们两个人分开得这么远的,可惜学院内部出现了问题,就算被关押到任何地方,那个人都有能力把这两个人集结到一起。 这个地方和关押曹千楷的地方相似,就连隐藏锁链的方式都一模一样。阮菲和柳佩青在这里看了看,最后也只有失望而归。 “不过还是有很高兴的事的,毕竟我们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人遇害嘛~”阮菲笑嘻嘻的说道。 就在阮菲他们准备绕路回去,还没有来得及走多远,柳佩青就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呼救声。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在石柱的夹缝中间,竟然真的有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趴在地上。 可能是已经被遗弃在这里有段时间了,那个人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青色,嘴唇也冻得发紫,直打哆嗦。 听到好像有人过来了,那个人赶紧用尽浑身的力气喊救命,柳佩青走过去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遮住了阮菲的眼睛。 阮菲跟在柳佩青的后面,还没有看清楚前面的人到底是谁,眼睛就被一只干燥的大手给遮住了。 “怎么了?”阮菲问道,“前面是不是有个人?我还没看到呢!”阮菲伸手摸上了柳佩青的手掌,想把柳佩青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移开。柳佩青压低了声音,在阮菲的耳边说:“别看。” 这下阮菲就更加疑惑了,她问柳佩青:“难道是什么非常血腥的画面?没关系,我不会害怕的。”柳佩青很可疑的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之后,柳佩青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人的衣服……应该是被曹千楷给扒走了,你别看。” “啊?哦哦!”阮菲反应过来,原来柳佩青这是在吃醋啊。“没关系,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我转过身去,你去救他吧。” “嗯。”阮菲乖巧地转过身去之后,柳佩青这才放心地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走过去给那个人盖上。 那个人已经在地上趴了好久了,听到有人过来之后,还以为自己能马上获救,没想到自己还是在原地等了半天,才等来一件薄薄的外套。 柳佩青把那人扶了起来,那个人还没有来得及道谢,抬眼一看,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动静了。 “是你!?”那个人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又带着一丝惶恐。柳佩青确认完他的身上最严重的就是冻伤,其他都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让他把衣服穿好,然后才叫了一声阮菲:“小姐,你可以转过来了。” “好的~”阮菲转过来之后,发现这个人长得好眼熟,好像是之前在琳琅宝殿做过自我介绍的某一位长老。 在阮菲探究的目光的注视下,那个长老才又一次自报家门:“我是学院的长老,你们叫我方鹏吧。” “哦~原来是方鹏长老啊。”阮菲恭敬地冲着方鹏行了一个礼,但是目光却一直放在了柳佩青的身上。 柳佩青此时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了方鹏,他现在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里衬,上半身肌肉的纹理透过白色里衬,隐隐约约地显现了出来。阮菲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热,脸也有些发烫。 还好现在是晚上,阮菲的脸被石柱的阴影给遮住了,不然柳佩青说不定又会让阮菲转过身去,自己把套在方鹏身上的外套给要回来。 “小姐,这里温度太低,不利于方鹏恢复,你能点个火吗?”柳佩青把阮菲叫了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让阮菲帮方鹏暖一暖。方鹏并没有在意柳佩青没有对自己用敬语,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但是阮菲还是一个学院的学生,就算已经学会了用灵气照明,但是照明和用明火取暖也是两码事吧。 方鹏这样想着,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屑的。对于阮菲这种大家族出生的修士,江湖上的人一般会持有两种态度——一是祝苦那种想尽一切办法与之交易,然后从中获利,另一种就是方鹏和江家姐妹那样,对大家族的后人都带着不屑以及暗讽。 方鹏对阮菲的这种想法,直到阮菲在他的面前,“轰——”的一声燃起了火焰,才戛然而止。 “你……你是火属性的灵气!?”方鹏惊呼出声,阮菲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利益和能力 “你不是阮家的人吗,为什么是火属性的灵气!?”方鹏还在惊呼,阮菲觉得这个长老怎么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稳重。柳佩青摇头,懒腰抱住阮菲,把阮菲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有点冷,能不能再多一点火。” “好的。”说完,阮菲并没有再次伸出手,反而是把之前手里面的火焰脱手,自己也回抱住了柳佩青。 在方鹏圆瞪的双眼面前,三个人的四周发出了好几声“轰轰”的声音,火球被阮菲所控制,全都悬浮在了空中,温暖着这三个人。 阮菲就这么被柳佩青抱在了怀里,柳佩青身上的肌肉纹理通过布料,印在了阮菲的身体上,阮菲面颊绯红,心里在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这也太爽了! 而被迫吃两人狗粮的方鹏,此时背对着他们,用自己的双臂抱紧自己的身体,专心取暖。 直到柳佩青和阮菲把方鹏带到了文长老的面前,方鹏才如临大赦,躲进了研究室里专门为伤员准备的屏风后面。 文长老看着方鹏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哭笑不得。 “谢谢你们发现了他,不然他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获救。”文长老向柳佩青和阮菲道谢,然后转身走进了屏风。阮菲认为应该没有他们的事了,当即就准备告辞。 谁知文长老在屏风后面叫住他们:“请等一下,刚才青鬼来过了,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青鬼刚才不是去找昊清长老他们了吗,怎么还会来这里?”阮菲问道,柳佩青猜测说:“很可能文长老是因为害怕真的出现伤患,才刻意来这边等着的吧。” 文长老很快就检查完了方鹏的情况,松了一口气之后,对方鹏说:“还好,就连轻微的冻伤都没有。”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谁知方鹏听到文长老这句话之后,差一点哭出来:“我现在宁愿被冻伤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去给你拿一件备用的衣服,你在被子里等我。”说完,文长老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阮菲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医院里给小孩打针的医生。 文长老很快从二楼给方鹏找来一件旧衣服,方鹏穿上之后,本来想在床上一直待到阮菲和柳佩青离开,谁知文长老一把就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不要浪费公共资源,昊清找你还有事,你赶紧起来。” 方鹏跟在阮菲他们三个人后面欲哭无泪,明明自己就是路过一下锁链谷,怎么就遇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今晚上碰巧走到了锁链谷,然后才被万手和曹千楷挟持的吗?”昊清问方鹏,方鹏委屈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想看看我门下的学生的,心想着今晚上也轮不到我值岗,不如绕个远路散散心,谁知道才刚路过锁链谷,就被冲出来的万手和曹千楷拉了进去。” 听到方鹏的描述,阮菲感觉背脊有些发凉:还好方鹏没有什么姿色,不然很难想象还会发生点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昊清和怀清听完,沉默半晌之后,昊清才问:“除了那两个人,你难道没有看到其他人?” “诶?你怎么知道!?”方鹏惊呼出声,但是马上又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然后疯狂摇头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就看见了曹千楷他们……” “哦?”站在一旁的青鬼和柳佩青眯了眯眼睛,青鬼的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威胁,问方鹏:“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佩青也冷着声音说道:“如果你是害怕说出来被灭口,那你要仔细想想,你是想之后被灭口,还是现在被灭口。” 听到柳佩青和青鬼赤luoluo的威胁,方鹏立马躲到了昊清和怀清的身后。怀清以为自己在这个学院已经够暴躁了,没想到柳佩青和青鬼竟然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威胁人的话,看来自己还真是象牙塔里面呆久了。 柳佩青和青鬼身上这股凌厉的杀气,是一般人根本学不来的。如果没有踏足过深渊,身上不可能带着来自深渊的寒气。 柳佩青和青鬼根本不管方鹏躲在昊清和怀清的背后,两人齐头并进,左右包夹,绕到了方鹏的身边。 昊清和怀清两位长老知道自己肯定是拧不过这两个人的,十分从善如流地给柳佩青和青鬼绕开了位置。方鹏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共事的同门给抛弃了,瞬间心如死灰。 阮菲十分冷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时不时得还会活动一下四肢,防止自己睡着。而玄影,此时已经随便找了个软塌,跳到上面休息去了。 方鹏看着柳佩青和青鬼逐渐包围了自己,而门口又站着刚才放火的阮菲,一下子跌坐在了面前的软塌上,崩溃地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直到方鹏把今晚上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之后,柳佩青和青鬼也没有离开方鹏半步。 青鬼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方鹏,问道:“你确定当时第三个人就是祝苦吗?”方鹏此时已经是心虚地不得了,哪里还敢说假话。青鬼摸着下巴思考:“看来还真的是没有猜错,祝苦为了把安前辈拉下来,真的是和不少势力有关系。” 柳佩青也点头:“本来还想用一些技巧让祝苦自己承认那个铁盒是他放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铁盒?什么铁盒?”方鹏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两个人,青鬼冲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就是祝苦想害我们的东西,不过很不凑巧的,你们应该是看不到了。我们辛苦准备的计谋,看来要白白浪费了。” 青鬼虽然在笑,但是方鹏却感受到了那个笑容里的寒意,不禁背脊发凉。 昊清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那这件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大家都回去睡吧。”然后转头对怀清说:“你准备一下,明天去踏云城看看院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害怕祝苦马上又有什么动作来了。” 一切都安排完之后,阮菲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今天可真不容易啊。” 看到所有人都要走了,方鹏很慌张,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我可是全都和你们说了,我连祝苦长老都背叛了,你们不能就这样抛下我啊。” 昊清长老思考了一下,拍了拍方鹏的肩膀,说道:“今天委屈你了,不然,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睡吧。” “那明天白天呢!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啊!”方鹏有些崩溃,他不是教授新人的长老,如果明天昊清他们都出门了,那祝苦万一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阮菲停在门口,对怀清长老说道:“要不明天让方鹏长老跟您一起去踏云城?”怀清长老想了想,如果把方鹏就这么放在学院里面,按照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从祝苦的手里面逃脱,于是对方鹏说:“那你今晚上和我睡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早课的时候,怀清长老和方鹏长老同时出现在了阮菲他们面前。 “这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你们在我回来之前,就跟着昊清长老修炼吧。”说完之后,怀清长老又补充了一句:“不准偷懒,我等会会布置完这几天所有的功课,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昊清长老,他会替我监视你们的。” 怀清长老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人了。站在他边上的方鹏长老虽然不是第一次旁听怀清长老教授学生,但是还是听一次感慨一次:“还好我当时没有在他门下。” 方鹏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是在踏云学院修炼学习过一段时间的,但是他的天赋不太好,心里又比较自卑,如果当时不是阮一心和安千山的悉心教导,他可能还混不到在踏云学院当个长老的资格。 如果当时安千山的死讯没有传来,祝苦没有威胁他,他也会成为像文长老他们一样,是安千山虔诚的守护者。 在去踏云城的路上,怀清长老还在问方鹏长老:“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敢说自己见到了祝苦?” 方鹏说:“因为我害怕。”怀清长老挑眉:“害怕?有我们在你怕什么?”方鹏没有看怀清的脸,而是把视线转到了马车外的风景,才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和昊清长老的修为都是学院里面顶尖的,而文长老又是学院里面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我呢,我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 方鹏自嘲地笑笑,对怀清长老说:“我虽然比文长老来得早,但是单凭修为来说,我的修为也不比文长老高多少,但是文长老的那些学识,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赶得上的。我天资愚笨,能在踏云学院混个日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混账!”怀清长老突然冲着方鹏大吼了一声,外面拉车的马儿都被怀清长老吓了一跳。 看着方鹏那副卑微到地里的表情,怀清长老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一脸怒容,对方鹏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自己的,就算你的修为不高,天赋也不高,但是你怎么就不看看你其他地方的长处呢?” “和我在学生们之中的名声想必,你可要比我好上一大截。”怀清长老让方鹏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作为学院的长老,我们的职责就是教会门下的学生学会功法,这才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你教出来的修士每个人都对你十分感激,你不要把自己的能力局限在修为上面。” 方鹏愣了愣,想到自己教过的那些学生,确实是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是身怀各种技能,自己并没有辜负教书育人的职责。 怀清长老又说:“能够把自己学会的东西整理出一个体系,然后再教授给下一代,本身就是一份了不起的事业。只要你在踏云学院一天,我们就会保护你一天。” “可是……祝苦长老他……”方鹏会站在祝苦那边,心里其实也有些赞同祝苦的方案:比起现在这样循规蹈矩,不如换一个领导人,让自己刺激一把。 但是听完怀清长老的话,自己确实已经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了,而院长也回归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背叛自己的引路人,为一个威胁自己生命的人站队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胡乱的承诺 “我明白了!怀清长老!”方鹏终于想通了,对怀清长老说道,“之前是我太糊涂了,我狭隘!我反思!” 怀清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拍着方鹏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学院的好长老。” “可是怀清长老,祝苦那边已经集结了一大波外援了,就算有安院长在,没有阮院长的话,也不一定能打赢祝苦长老的吧?”方鹏心中还是对这件事情焦虑万分,祝苦长老的修为虽然和怀清长老的修为差不了多少,但是祝苦那边可是还有其他势力在的啊。 怀清笑了笑,说道:“有我和昊清,还有安院长,对付那么多势力确实是有些吃力,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青鬼和柳佩青在。” 说道青鬼和柳佩青,方鹏的心脏都在打颤,他问怀清长老:“那两个人的名声可都不太好啊,真的能靠得住吗?”其实方鹏这么说已经是很客气了,光是柳佩青一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声,那就算得上是毁天灭地了。 “哈哈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青鬼和柳佩青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怀清长老很有自信,虽然这两个人在学院里的作风确实是随心所欲,但是也都是守规矩的人。 方鹏并不知道怀清长老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们学院的人暂且不说,江湖上的各路修士都是说叛变就叛变的吧,这个真的说不好的。” 怀清长老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地说道:“没关系的,且不说这两个人尊敬我们的院长,就凭阮菲现在在我们学院,他们也会帮我们的。” “阮菲?”方鹏惊讶道,“这和阮菲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方鹏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啊,怀清长老解释道:“阮菲身为阮家的二小姐,阮南风这次就是为了让青鬼保护阮菲的安全,才把青鬼留在了踏云学院的。” “而柳佩青的话……别告诉我,昨晚上你没有看出他和阮菲之间的关系。”怀清长老冲着方鹏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方鹏回忆了一下昨晚上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互动——虽然柳佩青叫阮菲“小姐”,但是他还没遇到过哪个仆人敢那么抱自己的主人的…… “哦!我猜到了!”方鹏恍然大悟,“难道他们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嗯嗯,就是那种关系。”怀清长老闭着眼睛点头,方鹏的脸突然红了一下:那昨天晚上自己岂不是看到了他们的亲密互动!?噫~要长针眼的! 顺利来到踏云城,怀清长老以为安千山在自己的家中,却被告知安千山去了城里的一家小书馆。怀清还在心里疑惑:不是说去搞什么丹药了吗,为什么会去书馆? 按照安晓云的指示,怀清和方鹏又来到了一家远看像是书馆,但是近看有些神神叨叨的——书馆面前。 大门的上面虽然还挂着写着书馆名称的牌匾,但是那牌匾旁边的小旗子……上面的内容和书馆有半毛钱关系吗? “院长真的在这里面吗?”方鹏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又抬头看着脑袋上面的小旗子,黄黄的布料正在随风摆动,上面画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图案,都是由简单的线条和圆形组成的。但是就是这些简单的图案,组合在一起之后,方鹏就一点也看不懂了。 怀清也看着上面的图案,说话都有些心虚:“安小姐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出错的吧……”虽然他的心里也在疯狂打鼓,但是反正安千山也不在家,自己还是姑且试一试。 “叩叩叩。”怀清敲响了书馆的门,“在这大白天的,这家书馆为什么还没有开门啊?” 门里面没人应声,怀清又试着敲了几次,门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书馆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而从门里面冲出来的人,正是在学院里面跟着文长老一起工作的拜长风。 拜长风被这爆炸声逼到了书馆的大门口,刚才好像又隐约听到了有人在敲门,于是索性把书馆的大门打开,也好透透气。 打开大门之后,怀清还没有来得及和拜长风打招呼,就被一股呛鼻的浓烟给熏得七荤八素。 “咳咳,你们这是……咳咳,在干什么呢!?”怀清被呛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还没等拜长风回答,安千山和拜沙也跟着一起冲了出来,三个人都趴在门板上剧烈咳嗽。 安千山被这浓烟呛得不清,但是这不是重点,他问旁边的拜沙:“东西呢,这次成功了吗……咳咳。”而还在咳嗽的拜沙根本没有闲工夫回安千山的话,他把手里面的丹药递给了安千山,接过拜长风拿过来的清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安千山把这几颗小小的丹药放在手心里,凑近去闻了闻,惊喜道:“终于成功了!拜沙!你们师徒俩可真是一个天才!”安千山说着,还不停地拍着拜沙的背。拜沙被安千山的这股巨大的手劲差点给拍成生活不能自理,缓过劲来才怒斥安千山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哦哦,好的好的,哈哈哈哈哈。”高兴之余,安千山这才关注到站在书馆门口,已经陷入呆滞的怀清和方鹏。 “你们俩怎么来了,来得正好,丹药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出发回去了!”说完,安千山就拉着两人的手准备离开,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拜沙给拽住了手臂。 拜沙阴恻恻的脸从安千山的身边冒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千山,说道:“我这个可不是免费的,你回去可以,记得带上我给你的东西。” “好的好的,没问题,都带在我身上呢。”安千山说着,还伸手把一直揣在口袋里的两本书拿出来给拜沙看了看,等到拜沙点头之后才又把这两本书又揣了回去,说道:“不就是让阮菲帮你注释嘛,我回去就拿给她,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就给你带回来。” “这还差不多。”拜沙终于松开了安千山的手,又把身后的拜长风扔了出去:“带上这个,我还没有过完瘾,别让他来打搅我。” 安千山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拜长风,又很顺手地把拜长风丢给了身后的怀清,对这拜沙竖了一个大拇指:“没问题,你就好好在这里过,有问题我还会再来的!” “别再来了!”安千山的话才说完,拜长风转身就把书馆的门给甩上了,发出了一声巨响。 “唉,还是这么不可爱。”安千山无奈地摇头,回头又看到了已经痴呆了的方鹏,问道:“诶?你怎么跟着一起来了?”方鹏恍惚间听到安千山在叫他,这才回过神:“院长!学院那边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 “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安千山大手一挥,四个人就踏上了返回学院的路程。 “我还没有吃好,这就要回去了吗!?”拜长风一路上都在瞎咧咧,安千山想学阮菲那样,随手就能从兜里拿出一两颗糖来堵住拜长风的嘴,可是不管怎么翻找,自己的兜里都只有拜沙交代给自己的那两本书,还有就是新研制出的丹药的配方。 看来自己还是太无趣了,以后要变得有趣一点。安千山想。 回到学院之后,安千山首先就是把拜长风和手里的丹药塞给了文长老,文长老接过之后,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丹药,又向安千山确认:“院长,这个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伽罗兰?” 安千山点头:“千真万确,我找拜沙确认过了。”听罢,文长老这才真的收下了丹药,又收下了拜长风。他对拜长风说:“这段时间辛苦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虽然拜长风到达踏云学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经过这一天的舟车劳顿,自己已经是精疲力竭。但是看着文长老神采奕奕的眼睛,他还是努力站直了身体,然后说道:“让我先吃口晚饭!” 安千山回到踏云学院的第二件事,除了带着文长老一众人来找阮菲吃晚饭,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当阮菲接过安千山递过来的两本厚厚的书的时候,阮菲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宕机了。 她问安千山:“这两本书是……?” “这是拜沙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他想请你帮忙翻译一下。”安千山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阮菲气得快要吐血:“之前不是已经帮他翻译完了吗,为什么还有啊!?” “啊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自己光顾着想要让拜沙帮忙,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完全没有想过其他的。拜长风倒是在一旁冷笑着开腔:“我师父脑子笨,你之前给翻译的那些他还有些看不懂,需要你再给延伸一下。” “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阮菲捏着手里面的两本书,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安爷爷,你怎么就帮我答应了呀!” 安千山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可是自己当时真的太着急了。于是安千山就当着众人的面,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只见他大义凛然地对阮菲说:“为了补偿你!今天晚饭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安千山的话让让众人无不汗颜,只有当时人阮菲思考了一会,又增加了一个条件:“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你随便开价。” 阮菲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我要踏云书馆的那些秘籍,您都给我运过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和院长贴贴 安千山没想到阮菲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安千山听到这种要求之后动作突然顿住。阮菲笑眯眯地看着他,安千山停顿半晌,才问阮菲:“你在这里难道不是已经在学习功法了吗?为什么还要看踏云书馆的那些啊?” “这个嘛……”阮菲也可疑得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因为学院发的那些秘籍我已经学会一些了,加上怀清长老布置的那些功课,我每天都还是有些空闲的时间没有用,所以我想多学习学习” 安千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阮菲,怀清长老站在一边,心里很是感动:难得有人能在我的门下还能说出这种话,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对她加大力度? 虽然怀清长老认为自己对阮菲已经十分严格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自己还在用思考一般人的方式在思考阮菲的能力。 安千山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阮菲又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两个本书,安千山立马投降。但是要让他把踏云书馆的书全部搬来,确实还是有些为难人了。 于是阮菲选择后退一步,对安千山说:“全部弄来的话我还是担心这里会放不下,要不然这样吧,安爷爷,你把那些认为适合现在的我学习的书给弄来?” 这一下阮菲不光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安千山,还大大减少了安千山的心理负担,不可谓不懂事。 “那好吧,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兑现。”安千山还是没有拗过阮菲,阮菲欢快地蹦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有事情都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阮菲一点也不担心安千山他们会在吃饭的时候说什么重要的大事,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就算万手和曹千楷逃走,那也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又不是柳佩青和青鬼在这方面出现的问题。 果然,在吃饭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怀清长老十分没有眼力见地开始提出关于万手和曹千楷的事情。安千山皱眉:“那两个人会逃走,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咽下一口食物之后,安千山才说:“根据柳佩青和青鬼的情报,还有之前在学院里面找到的各种线索,已经可以判定那些人要不是冲着我来的,要不就是冲着柳家小子来的。既然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那么慌张,现在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怀清长老说话之前显得十分踌躇,安千山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怀清长老想了一会,还是把之前江妙的事情告诉了安千山。反正也是躲不过,不如趁现在就告诉安千山。 听完怀清长老的描述,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顿时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寂。安千山问:“竟然还有这种事……” “院长,江妙她……”怀清长老还是想替江妙求情,但是话说到一半,就想到了之前柳佩青和青鬼说的那些话。剩下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安千山让怀清等一会,自己又把事情给梳理了一边,然后才说:“一个人的嫉妒心确实是容易招来这些心怀不轨的人的利用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毕竟她在你的门下也不过呆了一个月而已,如果你把发生的所有事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的人生也太累了。” “可是院长!”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千山截住:“好了,这件事情和眼前的事情相比,不过只是小事而已,我之后会再定夺的,你先把这件事情放下,不要让这种小事扰乱了心神。” 昊清问他:“难道您这次回来,就要马上向祝苦挑明吗?”昊清的意思到不是认为安千山打不过祝苦,而是祝苦身后有那么多势力给祝苦撑腰,如果仅凭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是凶多吉少。 安千山笑着说:“那当然是不会的,我们现在才多少人啊,问这次出去不就是找到个方法嘛。” “只是这个方法并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说,现在是吃饭时间,我们还是好好吃饭,不要想那么多糟心的事情了。”安千山说完,受伤的筷子就要朝面前的盘子伸去,可以伸过去的筷子只碰到了坚硬的盘子,安千山再一看,这个地方盘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食物。 “刚才这个盘子里的肉呢!?”安千山瞪圆了眼睛,方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接地气”的院长,心里想笑但是又不敢出声,笑声憋在喉咙里难受得要命。 阮菲才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肉,得意得看了看安千山:“谁让你们在饭桌上说这些的,现在肉已经被我吃完了,啊哈哈哈哈!!!”阮菲说着,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安千山嘴角向上,但是方鹏明显看到他的额头青筋暴起。 “好小子,问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你竟然全都给我吃完了!”安千山拍案而起,方鹏吓了一跳,阮菲倒是老神在在,一点也没有受到安千山怒火的波及。 周围的所有人都朝着远离安千山的方向避开,只听安千山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大吼一声:“小二!!!” 众人纷纷猜测,难道安千山要把夺食的怒火发泄到小二的身上吗?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小二听到声音之后,急吼吼地冲了进来,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几乎都要吃完了,不明所以的问道:“客人?怎么这是?” 安千山脖子都红了,自己这么大把年纪,竟然再一次被一个小辈给教训了,虽然那是自己好友的孙女,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孙女了,但是那也不行! 只见安千山又是一拍桌子,眼睛死死盯着小二,把小二吓得愣在了原地。 “你把菜单拿来,点菜!” 作为这一场小闹剧的罪魁祸首,阮菲不但又给自己加了餐,而且还借此机会又给自己找了许多课外书,心情十分美妙。 吃完过后,阮菲甚至还拖着柳佩青和自己逛街,又买了一些宵夜回去。 青鬼和拜长风就在院子里等他们,在阮菲和柳佩青回去之后,拜长风已经听完了青鬼所说的故事,惊讶道:“那个祝苦还是什么玩意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是啊是啊,真是太不要脸了。”做过比这些更加不要脸事情的青鬼点头附和道,阮菲突然很不想把自己手里的宵夜给这俩人吃了。 方鹏作为一个中途转移阵营的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跟着昊清他们。 此时安千山已经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看着方鹏还跟着他,纳闷地问道:“你还不回去睡觉吗,这大晚上的,你不怕被那些人跟踪吗?” “院长!”方鹏突然带着哭腔,一把抱住了安千山的手臂。安千山被方鹏的这个动作给整懵了,问他:“你这是干啥啊?成何体统!你快松开!” “我不松!”方鹏哭诉道,“我这次背叛祝苦长老,他肯定会记仇的,万一我回去遭遇了不测可怎么办啊,我的学生们还指望着我给他们教授功法呢!” 方鹏的这几句话把安千山给说愣了,安千山心想:这小子平时就老实的,但是修为一直都不太高,自己收他过来当长老也确实是看上了他的认真负责。 安千山揉了揉他的头,无奈的说道:“那你这几天就跟着我吧,但是我房间只有一张床,你只有忍忍了。”方鹏此时为了自己的安全,哪里还敢嫌弃什么,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安千山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抬眼一看,发现本来应该打地铺的方鹏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自己的床上,而且还趴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你给我起来!”安千山使劲推了推方鹏,方鹏还在睡梦中,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骨碌碌地滚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 祝苦昨晚上就得知了安千山回来了的消息,但是昨晚上他一直在学院外,和那帮与自己有交易的人在一起。 在帮助万手和曹千楷逃脱的时候,祝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外面碰到万鹏。 不过,也还好是万鹏,如果是遇到其他人的话,他说不一定当晚就要杀人灭口了。 万鹏这种胆子小的人,当时被自己威胁了两句就跳槽到自己这边的阵营来了。昨晚上也是,他甚至都没有看到自己,就跪到了地上连连求饶。当时祝苦就心生一计,反正万手和曹千楷要想从锁链谷逃跑,别人一定会猜到是有学院内的人从中作梗,不如就让万鹏来当这其中牵线搭桥的人,把线索往旁边引,让别人不再怀疑自己。 可是祝苦没有想到的是,万手和曹千楷他们当晚竟然是碰到了柳佩青和青鬼。 比起心狠手辣,祝苦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狠人,可是在柳佩青和青鬼面前比,他的那些小动作就显得十分小儿科了。 万鹏在当晚不光被柳佩青救下,而且转眼就被柳佩青和青鬼威胁。 和祝苦那种喜欢在口头上威胁人不同,柳佩青和青鬼那是真的要下手的。所以这也不怪万鹏为什么投降倒戈得那么快,因为柳佩青和青鬼实在是太吓人了。 昨晚上安千山和阮菲他们分开之后,立即和昊清他们开了一场小会,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场的人试一试“伽罗蓝”的效果。 怀清长老是第一个试药的人,在他把伽罗蓝咽下去之后,文长老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伽罗蓝的药效可大可小,而由安千山这次带回来的丹药——伽罗蓝,其作用也是以伤害身体为代价,增强自己的灵气和修为。 “怎么样,身体难受吗?”安千山问道,他是知道怀清之前就修练过【伽罗蓝】的功法的。只是那功法对自己伤害太大,而恰好这个时候,拜长风也说自己正在试验一种新研制的丹药,名字就取作了“伽罗蓝”,所以现在让他来试验丹药最为合适。 当即安千山就找到了拜长风,但是拜长风一直强调自己这个丹药只是活血化淤,在安千山的一再逼迫下,他才终于说了实话。 就算安千山不信任拜长风,但是他信任拜长风的师父。于是安千山就带着拜长风去找到了拜沙,想让这师徒俩帮自己把这个丹药给完善一下,于是经过几天不停的实验,终于是做出了现在这种,把剂量控制在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的“伽罗蓝”。 第二百三十章 伽罗兰和目标 怀清在吃下去之后,身体上立即出现了变化,肌肉上的血管和经络迅速膨胀,在皮肤上仿佛要炸裂开来。文长老紧张地记录着他的一切变化,并时不时询问他的身体还能否承受。 过了一会,怀清感觉自己已经能够运用体内那股爆炸的力量,试着在手中凝结出一个灵气球。 只见那个灵气球形成的速度是往常的好几倍,怀清惊叹一声,又把这股灵气猛的扔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了文长老尖叫一声:“我种的花!” 可是文长老此时说任何话都已经为时已晚,灵气形成的球已经像一个小型炸弹一样在他种的那些花上面爆炸开来,冲击波甚至都把地面给砸出了一个小坑,文长老的那些花已经成为了这场试验的牺牲品,被炸的支离破碎。 “我……”文长老现在十分想骂人,但是现在这里可不止有昊清和怀清两个人在场,一定要忍住。 怀清看了一眼文长老的表情,背过身去长呼一口气:还好这里人多,不然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任谁都知道,文长老会宝贝的东西肯定是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既然文长老这么看重那盆已经碎裂的花,那说明这些花肯定是有什么用处的。 深呼吸几口气,文长老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上露出微笑,对怀清说:“你给我等着。” 安千山可并没有在意他们这几个朋友之间的“友好交流”,他看着怀清身上那些凸出来的血管和经络都消减下去之后,问怀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中还有什么感觉?” 体表的一切都恢复正常后,意味着“伽罗兰”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怀清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灵气,回答安千山道:“那股强烈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文长老也检查了怀清的身体,记录下了种种数据,打算明天再问一下拜长风。 第二天一大早,文长老早早地就敲响了阮菲他们院子的院门。 给文长老开门的正是早早起床的柳佩青,他和文长老互相点头示意过后,文长老就大步流星敲响了拜长风的房门。 而此时的拜长风,由于这些天加班加点的研究,以及昨天的舟车劳顿,现在还窝在被子里睡大觉。听到剧烈的敲门声之后,拜长风实在是受不了了,顶着一头比平时更凌乱的头发从被子里钻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来开门。 文长老隔着厚厚的门板都能听到拜长风嘴里的粗鄙之语,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昨晚上记录下来的那一堆情况已经足以让他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过后,文长老不但没有打瞌睡,反而愈加的精神,天才蒙蒙亮就来找拜长风了。 拜长风打开门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就被文长老扯出了房间。拜长风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面前的这个人给拉断了,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是文长老的身影。 文长老拖着拜长风,和柳佩青说:“这个人我就先借走了,有事情你知道去哪找我的。”柳佩青点头,连话都没有和文长老甚至拜长风说一句。拜长风还想今天早上好好地吃一顿早饭,结果这一切的美好计划都被文长老给打破了。 一路上的疾风吹得拜长风睁不开眼睛,等到他终于再一次在地上站稳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平时工作的地方。 “文……长老?哈啊……”拜长风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问文长老:“这么早就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作为一个灵媒师,你竟然还想着吃早饭这种无聊的事情!?”文长老现在满脑子都是“伽罗兰”的事,拜长风认为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但是面对文长老热情似火的眼神,拜长风也只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那我现在就和你讲,讲完就放我去吃饭啊。” “没问题。”文长老尽量表现得像平时那般庄重,但是手里面拿着的笔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结果就是,拜长风不停地被文长老问问题,直到下午。而拜长风心心念念的早饭,早就随着时间的洪流,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比拜长风更凄惨的是阮菲。 自从拿到了拜沙委托的那两本书以后,阮菲想要尽快把上面的问题给注释完。本来想着这边世界的字都是拿毛笔写的,这么些纸张上面应该写不了多少问题。 可是阮菲翻开其中一本的时候,她就傻眼了。 拜沙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用特别细的毛笔写小字,两本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抄写的《周易》,而且还附上了自己的疑问。 “大意了。”阮菲用毛笔挠了挠头。 柳佩青目送文长老和拜长风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还在房间里的阮菲。在客厅里还遇到了正在喝茶的青鬼。青鬼看到柳佩青之后,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早上好啊,又去叫二小姐啊。” “嗯,早上好。”柳佩青朝着青鬼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青鬼看着柳佩青敲了敲阮菲的房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青鬼感慨:“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前天晚上柳佩青帮他挡住曹千楷之后,轻声询问他情况的情景,青鬼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被人关心,青鬼当时就感觉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有点温暖,但是眼睛又有一点酸。 柳佩青推门进去之后,阮菲还趴在桌子上,毛笔的笔尖都戳到她的脸上去了,画出了一根七扭八拐的线条,但是阮菲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 “看来以后还是要监督她直到睡着了才行。”柳佩青失笑地摇摇头,走过去把阮菲给唤醒了。 拿着笔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后果就是,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来自青鬼的无情嘲笑。 阮菲恨恨地用打湿的洗脸帕在脸上擦洗,一边咬牙切齿的阻止青鬼:“别笑了!!!” 而另一边的祝苦,他的生活可就没有平时那么惬意了。 曹千楷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件事情暂且还怪不到祝苦的头上。但是万手的计划可是祝苦全程插手的,要不是他当初给万手介绍了江妙这个人,那万手就不会沦落到被阮菲胖揍一顿的地步。 祝苦一大早就被万手他们叫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在这个地方等他的不光有万手和曹千楷,还有本来应该已经离开的月夫人。 看到祝苦一来,才刚修养好身体的万手就骂开了:“叫你半天了,你的腿是被人砍了吗,是爬着过来的?” “万手兄弟,我和你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祝苦拧眉说道。万手嗤笑一声:“据我所知,我们之间可不是交易关系。” 万手的这话说得直接,可是一旁的曹千楷和月夫人没有一个人搭腔,全都默认了万手的这句话。 祝苦心中怒火升起,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反抗,只好忍气吞声。 月夫人倒是没有理万手说话中带着的刺,她问祝苦:“你说的时机,现在已经到了吗?” 这下祝苦的眉头可就拧地更紧了,月夫人也冷笑一声:“哼,我就说下手要乘早,现在安千山已经回来了,难道你还要再继续等吗?” “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祝苦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明明知道要是没有万手和曹千楷对柳佩青的执着,这件事情明明可以进行得很顺利。之前那个黑衣人明明差一点就得手了。 此时祝苦还不知道,他所谓的黑衣人快要得手,其实也是被柳佩青和青鬼打断的。 在这个江湖中,对柳佩青有敌意的人太多太多,不管是谁知道了柳佩青在这个地方,只要有机会,都想去试一试。如果当时黑衣人并没有出现在阮菲他们院子附近,之后的事情可就很难说了。 月夫人对万手说:“接下来银月会打算怎么办,还有你呢,曹千楷?” 曹千楷回答道:“我的目标只有柳佩青一个人,和你们合作只是上面的指示,不要询问我的意见。”至于曹千楷所说的“上面”,月夫人等人都没有追问,但是心里面都十分清楚。 明面上打着银月会的幌子,其实只是和银月会是合作关系的——神算子。 问及万手的时候,万手则表示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搅乱踏云学院这一趟浑水而已,如果能从中获利就更好了。 “看来银月会是害怕踏云学院里面有人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月夫人问道,万手扯开嘴角笑了起来,说道:“他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正如你所说,这个学院里面还真的住着一只沉睡的猛虎,我要做的就是赶在猛虎觉醒之前,将其杀掉。” “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目标。”月夫人笑着说道。 祝苦看着眼前正在互相试探的三个人,他们的目标各异,但是最终达成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而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有限,学院里面那些长老的修为太弱,自己也不至于拉下老脸去和他们合作。 祝苦紧攥住自己的拳头,但是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他问面前的这三个人:“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 “没有。” 万手和曹千楷同时回答道。这两个人只是被自己的阻止派下来的杂兵,真正要做出决断的还是月夫人。 月夫人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我准备好的人马距离到这里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的晚上,你们只需要跟着我冲进去就好了,别的事情,我会单独给你们留时间来做的。” 四人解散之后,只有祝苦一个人留在了这个破旧的房子里。 “胜负……呵。”祝苦喃喃地笑了一声,笑容里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人看不懂这个人脸上的表情。 安千山带着人又把各个地方的阵法给检查了一边,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也只是徒劳,想要潜入学院的人早已洞悉这些阵法的弱点。 虽然如此,安千山还是带着一众长老来到各处检查,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出其中的漏洞,而是为了验证一个事实。 第二百三十一章 伤了安千山的心 这个事实就是,跟在他身后的这些人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站在祝苦那边的。 一圈下来之后,不耐烦的人随着检查长度的变大也变得越来越多,安千山在检查开始的时候就说有事情的人可以先离开,于是一路上不停的有人离开。最后几乎没有人和安千山留到了最后。 最后等到检查结束的时候,安千山和方鹏站在试炼峰的森林前面,脚下踩着那些才新鲜长出来的青草芽。 安千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笑着对方鹏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方鹏被安千山的笑容笑得心里有点酸,他站在原地愣了愣,直到安千山已经走远,又回过头来叫他,他才终于回过神。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安千山的身边,看着身边这个一直关心自己的长辈,方鹏唤了一声安千山:“院长……” 安千山听到方鹏在叫他,并没有转过头来看着他,安千山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只是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方鹏现在脑子里全是刚才安千山僵硬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院长在笑,但是他觉得好难过。方鹏一直都是敬仰着安千山的,不光是安千山,还有现在已经消失的阮一心。 这两个人不光是教授他功法的人,同时也是他人生路上的引路人。如果没有安千山的细心,阮一心的乐观,他可能会比祝苦更早地叛变,哪里还轮得到祝苦来教唆他。 他现在很想安慰安千山,很想告诉他:“不要伤心了,我和怀清长老他们还在在你身边啊。”但是方鹏说不出口,他很胆小,从小就胆小。 这个时候,如果阮院长在的话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很多方法让安院长高兴起来的。 方鹏就这么一直跟在安千山的旁边,安千山回答了之后,见方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自己也因为心中的烦闷而闭上了嘴,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琳琅宝殿门口。 此时阮菲他们正在接受怀清长老的训话,因为他们没想到怀清长老这才离开一天,布置的功课全都没有做,现在正站在空地上接受怀清长老惨无人道的教训。 而阮菲则是闲着没事,站在旁边等着怀清长老结束这一头的训话,然后接着刚才的修炼内容继续讲解。 阮菲听腻了怀清长老的大嗓门,正准备出来转转,等会再回去。 空地和琳琅宝殿门口是接壤的,阮菲准备去琳琅宝殿的后面找安千山,谁知道这才走到琳琅宝殿门口,迎面就撞见了走过来的安千山和方鹏。 “安爷爷!!!中午好啊。”阮菲向安千山打招呼,“方鹏长老好。”和刚刚热情的语气不同,在叫方鹏长老的时候阮菲的语气十分冷淡,方鹏在心里默默流泪:这差距也太明显了吧。 安千山朝阮菲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中午好啊,阮菲,你今天的学习内容结束了?” “还没呢,但是怀清长老还在那边讲话,我就先过来玩玩。”阮菲察觉到安千山不同以往的情绪,并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方鹏长老。方鹏长老看到阮菲把目光转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阮菲了然。 她又转过头去和安千山说:“安爷爷,等会一起吃午饭吧。”安千山此时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吃饭,就算阮菲现在眼睛里全是期盼,也抵消布料他现在心中的惆怅。 被安千山拒绝之后,阮菲并没有气馁。 “那晚上呢,晚上应该是长风做的,他做的饭特别好吃,青鬼都连连称赞的。” “对不起啊阮菲,我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说完之后,安千山就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方鹏想要跟上去,被阮菲一把拉住了袖口。 阮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但是方鹏长老看在眼里却觉得背脊发凉。阮菲笑眯眯地对他说:“方鹏长老,咱换个地方详谈?” “好……好吧。”方鹏长老看着阮菲的脸,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阮菲先是带着方鹏张来到了之前的空地,看着怀清长老竟然还在训人,不禁感慨他的肺活量是真的足。阮菲站在离怀清长老不远处的正面,向怀清长老示意一下自己今天就先走了。 怀清长老今天也是骂累了,等会也再没有心思去教阮菲功法了,摆摆手随阮菲去。 方鹏长老这是第一次坐在阮菲家的院子里,情不自禁地正襟危坐。阮菲和柳佩青就坐在他的对面,阮菲还乐呵呵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方鹏长老,这是我家里最好的茶叶了,您不要嫌弃。” “谢谢,谢谢。”方鹏看着自己对面的柳佩青,自己哪里还敢嫌弃,简直感动到快要流泪。 一直盯着方鹏喝下第一口茶之后,阮菲才张口问他:“刚才安爷爷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客套的礼仪做完了之后,阮菲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方鹏心中的恐惧也被阮菲的这个问题给冲散了不少,他叹了一口说:“今天早上,院长带着我和其他空闲的长老,一起去检查了法阵……” 方鹏把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阮菲和柳佩青,阮菲点点头问道:“还有其他的吗,只有这一个原因吗?” 方鹏摇摇头说:“没了,就这些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院长还是高高兴兴的。” “嘶——这点我是没有想到的,原来安爷爷的心灵这么脆弱的吗?”阮菲说着在旁人眼中“大逆不道”的话,柳佩青却说:“现在踏云学院的长老们,应该都是当年他和阮前辈挑选下来的。依我看,他应该不是在难过那么多人倒戈,而是在把这些长老们和阮前辈联系到了一起。” “你这么一说,也是又可能的。”方鹏又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果阮院长也在就好了,他那么能说会道,肯定有很多方法能让安院长开心起来。” 阮菲眨巴眨巴眼睛,原来自己爷爷在这方面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不过想想也是,爷爷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讲笑话逗自己玩,那逗安爷爷开心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换了爷爷的话……会怎么做呢?”阮菲喃喃道。柳佩青看着陷入思考的阮菲,眼神里全是揉碎了的温柔。这可惊呆了他们面前的方鹏。 原来怀清长老说的都是真的,柳佩青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竟然真的和阮菲是这种关系!? 拜长风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要累到脱水了。文长老一直不停地问啊问,他就只有不停地说啊说。说好了问完之后就放他去吃早饭,现在别说早饭了,今天直接吃晚饭吧! “哎呀小可怜,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很无助啊?”青鬼真的是人嘴里说不出好话,看着拜长风都累成这样了,还不忘调侃他。拜长风现在嘴巴都不想动,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愤慨。 看到拜长风已经累成了这样,阮菲无奈说道:“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只能到外面去吃了,还想着给安爷爷带一点长风做的饭呢。” 拜长风听罢,费劲地摆手表示拒绝:你看我都这样了,还想压榨我吗!但是这些话也只能通过眼神传导,说是说不出口的。 晚上的时候,阮菲又一次转悠到了安千山的房门口,看到安千山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这才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安爷爷,在吗?我阮菲啊!”阮菲敲完门之后就在门外面站定,等着安千山给她开门。 “我给您带了晚饭的,你确定不一起吃吗?”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安千山看着门口满脸笑容的阮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嘿嘿,那我就进来啦~”阮菲身体一转,和安千山擦身而过,就走进了安千山的房间。 阮菲把手里面提着的篮子放在了软塌旁的茶几上,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软塌上面,然后用手在空中挥了挥:“安爷爷快来啊,我亲手给您做的!” “亲手?我还有这福分?”安千山好奇道。要知道,阮菲在安府住了那么久,那可是一次厨都没有下过,只有每次到饭点的时候比谁跑的都快,比任何人都准时。 阮菲嘟嘴:“这是什么眼神,你在怀疑我!”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而已。”安千山几步就走了过去,坐到了阮菲对面的软塌上。阮菲把篮子的盖子一揭开,安千山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味。 这香味虽然没有外面酒楼里卖的那么香,但是有一种很奇特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阮菲看着安千山的眼睛都睁大了,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不是香不香,而是好不好看。 这篮子里放的还是阮菲穿越到这边来,第一次下厨做的饭。要不是有拜长风这个厨艺老手,和柳佩青这样的刀功师父在,阮菲的这第一次尝试可能就要以惨烈失败而告终了。 为了安府安千山受伤的心灵,阮菲还特意把上面的煎蛋给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样。虽然味道不一定好,但是卖相一定要可爱! 当安千山十分感动,第一筷子就想夹起那只可爱的小兔子的时候,阮菲突然把安千山给拦住了。 “怎么了?你这不是做给我吃的吗?”安千山还没有下嘴,那个可爱的煎蛋就被阮菲给抢走了。 “啊哈哈哈哈哈,这个啊,这个这么可爱,留到最后吧。”阮菲心虚地把煎蛋给放在了另一个盘子里,安千山虽然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是他的目光转到下面的饭菜的时候,这种好奇心就被瞬间夺走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高兴的方法 今晚上阮菲拿来的饭菜,全都是阮菲亲手做的。 上面那个可爱的兔子形状的煎蛋被阮菲拿走之后,安千山还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当他看到煎蛋下面那些让人食指大动的正餐的时候,安千山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口水。 刚才自己的闻到的奇异菜香就是从这些饭菜里面散发出来的。 阮菲挨个把篮子中的盘子给拿出来,总共有三菜一汤,竟然全都被塞进了这个不太大的篮子里。饭菜都摆好了之后,阮菲把米饭推到了安千山的面前说道:“好了,这下可以吃了。” 摆在安千山面前的这些菜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味道却和寻常做法做出来的味道不太一样。安千山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虽然算不上是入口即化,但是刚才闻到的那股奇异的香味一下子就从味蕾里面爆炸开来。 安千山感觉自己的唾液在大量分泌。 “你在这个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好特别!”安千山的眼睛放光,想知道阮菲到底是怎么做这道菜的。阮菲微微一笑,问安千山:“这个是我的独门秘方,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确实好吃。”安千山吃到根本停不下来,一整天的郁闷心情也都被抛之脑后。他又试了试另外两道菜,虽然味道和口感都不尽相同,但是都有一种很特殊的口感在里面,安千山吃完之后大呼过瘾。 阮菲把盖着盖子的汤递给安千山,安千山接过去之后“咕咚咕咚”,几口就给喝完了。 “呼……爽!”安千山还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阮菲全程都没有动筷子,面前的三道菜全都是安千山一个人吃完的,而且还要加上一碗米饭。 阮菲趁这个机会问他:“怎么样,心情还高兴吗?”安千山还在回味刚才的饭菜,点头回答阮菲:“高兴,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那就好,那我就把这些东西给收了。”阮菲一边说话一边收拾茶几上的盘子和碗,把他们重新放回了篮子里。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看到安千山那么高兴,也不枉阮菲回忆了那么久的菜谱。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不光是柳佩青他们,还有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方鹏,也是吃得满嘴抹油。 听说阮菲要亲自做饭的时候,拜长风和青鬼就激动得吱哇乱叫,说阮菲做的第一次菜肴不能就让安千山一个人吃了,自己也要吃!柳佩青虽然没有跟着一起瞎胡闹,但是他看向阮菲的眼睛炯炯有神,就算不说话,阮菲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阮菲在做今晚的“简洁版”佛跳墙的时候,顺带也跟着做了其他人的份。 由于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阮菲虽然能够找到足够的材料,但是时间上也不允许她做出完美的佛跳墙,于是她只有临时更换掉了菜谱中的一些东西,改变了收汁时候的火候和时间。 不过好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阮菲的这道菜做得很成功。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二小姐这么深藏不漏,这也太好吃了。”已经吃完饭好一会了,青鬼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柳佩青都吃得脸色粉红粉红的,发出满足的喟叹。 拜长风也没想到阮菲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明明平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只会吃的人。 “要是能每天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就好了。”拜长风感慨,阮菲劝他赶紧打住:“你知道做出今晚上的这些菜废了我多少心思吗,还想每天吃?我宁愿每天都出去吃。” “知道不行啊,但是你总得让我想想。”拜长风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本来在角落里放的好好的东西,竟然被人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原来是把它们放在墙角的啊。”拜长风问道,阮菲看似很不经意地回答道:“那个啊,之前祝苦想要给我们下药,被玄影发现了他把东西藏在那里了,我们当时就给搬开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原位。”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有点久了,但是平时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那个地方去,看上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那么随便放着了。 方鹏听到祝苦的名字,心中一惊,问阮菲:“你刚才说,祝苦长老要对你们下药?” 阮菲点头回答道:“是啊,这件事情昊清长老没有和你说吗?” “完全没有啊。”方鹏的样子好像不是很相信阮菲说的话,阮菲眯起眼睛,问他:“方鹏长老,事到如今难道你……” 阮菲话里的意思尤为显眼,方鹏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我了。” “那你现在这么惊讶做什么?”青鬼问方鹏,方鹏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现在就连玄影都从刚才安逸的姿势中站起来。方鹏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种反应。 原来当初祝苦在拉方鹏入伙的时候,祝苦的解释是自己的目标只是安千山而已,只要用手段把安千山给拉下台,那么自己当上院长之后,肯定会改变现在腐朽的踏云学院,让学员变成他们理想中的模样。 阮菲嗤笑道:“腐朽?这个词用得还真是巧妙。”青鬼也笑道:“学院里面最腐朽的那个人,难道不是祝苦本人吗?” “唉,之前被你们救下的时候,我的心也动摇了。明明说好了只是使一些小手段而已,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谁知道祝苦长老竟然还真的联合了外面的那些人来对付院长。”方鹏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拜长风这么多天一直在外面,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得知了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 “那祝苦……为什么要自己冒这个险,让别人来不就行了吗?”拜长风疑惑道,这一点阮菲也觉得奇怪。 明明是只要随便派一个人来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这一点,很可能是因为他其实并不能调动我们这些人。”方鹏突然说道,阮菲挑眉:“展开说说?” 方鹏说:“祝苦之前不光是对我这么说的,他对每一个想要拉拢的长老,都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些人虽然对学院的贡献没有昊清长老和怀清长老这么大,但是还是希望自己的工作环境能更好一点。” “工作?难道你们认为现在在踏云学院教授学生,只是你们的一份工作?”阮菲问道,这样的想法可不太好。 方鹏摇头:“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还是我人生的向往,我活下来的意义。”方鹏说这些的时候感觉很羞耻,但是这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这种修为一般,能力也一般的人,能够教出那么多优秀的修士,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就。 “但是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学院中的很多长老,能留下来在这里教授功法,很大原因确实是因为在学院里不光有院长的保护,还能拿到一份稳定的酬劳,每天又能过得很悠闲。” 方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学院里大多数长老的现状。 “其实这样的想法,倒也并不难已理解。”阮菲摸着下巴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人群中最多的,还是安于现状的人,随波逐流的人。” 虽然在她的面前,几乎是没有这样的人存在的,但是这并不表明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要想一直保持一颗赤诚的心,可能比去攀越最高峰,都还要困难。 到达也玩的时候,阮菲也终于写完了怀清长老布置的功课。阮菲从桌子面前直起腰来,伸了一个懒腰:“啊~终于写完了,可以去吃夜宵了。” 阮菲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方鹏已经离开了。 “方鹏呢?”阮菲问道,柳佩青回答:“刚才我们先送他回去了。”“哦哦,是这样。”阮菲点头,对柳佩青说:“要出去吃宵夜吗,我晚饭都还没吃呢。” 晚上阮菲送完饭回来的时候,锅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这四个人吃完了,阮菲真是一点都没有捞着。 “嗯,好。” 拜长风本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什么东西,听到要去吃宵夜,立马大声喊到:“吃宵夜!?等我一个!” “还有我!”青鬼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嚷嚷着要去。阮菲磨着后槽牙问他们:“你们晚饭的时候不是吃了很多吗,怎么现在又要吃了?” “晚饭是晚饭,宵夜是宵夜,不一样的。”拜长风狡辩道,还没等阮菲先走,自己就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玄影也跟了过去。拜长风站在门口招呼阮菲:“还愣着干嘛呀?不是吃宵夜吗?” 青鬼高兴地走了过去,阮菲跟在他旁边,问他:“你之前不是很不屑吃宵夜的吗,怎么几个月没见你的转变就这么大了?” “这话你是不是问得太晚了?”青鬼说,“况且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吃饭也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这里面的学问还挺大,我是为了丰富自己的学识,不能让外面的人认为阮家的人都是酒囊饭袋。”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二小姐,这都是应该的。”青鬼厚着脸皮笑道,阮菲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他的头都给拧下来。 柳佩青跟在一群人的后面,无奈地笑着摇头。 方鹏被柳佩青和青鬼护送回去之后,发现安千山还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到方鹏已经回来了,安千山招呼他过去:“你过来看看。”方鹏以为安千山是有什么大发现了,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本没有见过的书。 安千山把这本书推到方鹏的面前,问方鹏:“你能从这上面看出什么来吗?”方鹏心想:肯定就是什么秘籍啊什么的,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地字境界的修士,这一点还是能看懂的。 可是方鹏抱着书看了半天,不管是横看竖看,还是正着看反着看,都看不懂这本书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东西。 明明都是些自己认识的字,为什么凑在一起自己就看不懂了呢? “你也看不懂吗?”安千山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也没看懂。方鹏问他:“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啊?”安千山回答说:“这个是一心留下来的书,也是拜沙要求的报酬。”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惹恼祝苦 “报酬就是这一本书?”方鹏惊奇,他虽然是才听说过拜沙这个人,但是既然能让安千山亲自去请求,而且最后还能达到安千山的要求,那这个拜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竟然为这一本书着迷,那还真的是有些奇怪。 难道……这本书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功法? “诶,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本书是拜沙让我转交给阮菲的,但是我也很好奇,于是自己有抄写了一本,留了下来。”安千山重新翻开这本书,看了一会之后就感觉自己的闹到胀得不行。 “算了算了,还是先睡了。”《周易》这本书自己实在是看不懂,安千山最后还是放弃了。但是能见到老友带过来的书,这无形之中还是给了安千山一股力量,让他足以面对不久之后的变数。 而这本让安千山和拜沙都抠破了头皮的书,真是阮菲需要全程翻译的。 “啊!我不行了!”阮菲今天刚做完怀清长老布置的功课,立马就翻开了拜沙送过来的《周易》,翻译还没有写完几页纸的时候,就被迫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开始哀嚎起来。 柳佩青本来在外面修炼,听到阮菲的叫声之后走进了阮菲的房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进来之后柳佩青一眼就看到了阮菲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脑袋前面就正放着拜沙委托的那本书,心中一下就明白了。 “实在是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不要累坏了身体。”柳佩青失笑道,阮菲趴在桌子上挪动了两下,但是上半身还是趴在桌上的,那两下移动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看着面前的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字,阮菲说道:“我宁愿去给安爷爷想计策,都不想在这里翻译文言文!” “文言文?”这个新词柳佩青又没有听过,阮菲也懒得和他解释了。“不过这上面的字确实是让人难以揣摩,小姐你竟然能够看得懂这些,真的是很厉害。” 被柳佩青夸奖了!阮菲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她突然从桌子面前站直了身体,然后拉着柳佩青走了出去。柳佩青问她:“小姐这是要带我去哪?” 阮菲笑道:“去放松啊!不是你说的吗,先休息一下!” 两人来到了第一次散步的地方,那个小池塘。 此时这里的荷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小小的荷叶,看着它们还颇显稚嫩的颜色,应该是才长起来不久的。 柳佩青看着其中一片荷叶,说道:“这叶子的颜色,很像你眼睛的颜色。”阮菲问他:“像我眼睛的颜色?”阮菲也看过去,那嫩绿的色彩确实和自己眼睛的颜色有几分相似。 “像你的眼睛一样,充满了活力。”柳佩青笑着说,阮菲捧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佯装发怒的样子看着柳佩青:“不要取笑我了!” “没有这个意思,小姐你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人之中,最有生命力的,也是最能感染别人的人。”柳佩青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意,看向阮菲的眼神中溢满了温柔。阮菲胸口一热,扑到了柳佩青的怀里:“你竟然这样勾引我!” 柳佩青的脸上也飘上了一抹红色,他回抱住阮菲,说道:“我这辈子,也只会勾引你了。” “那你要负起责任来才行!”阮菲把头埋在柳佩青的胸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失真,柳佩青把下巴放在了阮菲的额头上,轻轻地回了一句:“嗯,一定会负责的。” 就在这对恋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在这里碰到这样一对璧人。” “出来!”柳佩青把阮菲护在身后,刚才还装满了温柔的眼睛瞬间被凌冽的眼神替代,柳佩青怒视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阮菲从柳佩青的背后探出了脑袋,惊讶道:“祝苦?” “阮家出来的小姐,竟然是这样直呼长老的名字的吗?”祝苦对于阮菲对他的称呼很不满,阮菲挑了挑眉,说道:“你又不是教授功法的老师。” 祝苦眉头紧皱,呵斥阮菲:“就算我不是怀清,但是我也是这踏云学院的长老,而且还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如此无礼!”祝苦怒目圆瞪,眼睛里喷出的怒火仿佛要把阮菲给烧焦。 可是阮菲一点也不害怕,她从柳佩青的身后走了出来,直视祝苦的眼睛,语气嚣张道:“难道是个长辈我就要尊敬吗?可笑。想要受人尊敬,首先要做一点受人尊敬的事来才行。” “你!”祝苦被阮菲的诡辩气到说不出话,“阮南风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的女人就不知礼数,没想到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这样不知礼数!” “哈?”阮菲有某一瞬间被祝苦的这句话给绕蒙了,还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真正的母亲,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祝苦说的那个不知礼数的女人,其实是在说这边这个阮菲的母亲。 本来还想说他说得挺对,自己的妈妈确实不是什么礼数周全的人。可是要说到这边这个阮菲的母亲,阮菲就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因为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印象,阮南风也并没有和自己提到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 祝苦看到阮菲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野种。”说完,转身就想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看到阮菲和柳佩青。 “你给我站住!”阮菲听到祝苦的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股无名火起,虽然知道她骂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是现在这副身体是自己的,换句话来说祝苦还是在骂自己。 这都有人骂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怎么还忍得了? 别说是祝苦,就算是祝苦的爹来了都不行! 阮菲径直走到祝苦的面前,指着祝苦的鼻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敢骂我!?” “哼,骂你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祝苦抬起下巴,睥睨着眼前的阮菲。阮菲在他面前显得格外瘦小,这都是因为阮菲体内那不完整的灵根,一直在蚕食着她的生命。 阮菲看着祝苦的眼睛,往地上啐了一口,完全抛弃了自己在平时经营的“懂事”形象,骂到:“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你连阮家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进,只会道听途说的二百五!” “你!”祝苦再次被眼前这个瘦弱矮小的阮菲给噎住。“我可是你的长辈!”祝苦的额头青筋暴起,说话的声音也拔得更高。阮菲呵呵一笑:“长辈?就凭你也配!” “一个没有自己主见的小丑,白瞎了吃了那么多年的饭,你是直肠子吗,这头吃那头拉?脑袋没有吸收到一点营养,智力水平跟个胎盘似的,还敢自称长辈?”阮菲说话越来越恶毒,气的祝苦脸都憋红了。柳佩青就跟在阮菲的身后看笑话,听到阮菲骂人竟然这么流利,差点笑出声来。 祝苦在嘴皮子功夫上面根本赢不了阮菲,但是这是自己的起的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后生指着鼻子骂,自己却没有任何还嘴的能力。 “你现在就得意吧,一个初出茅庐的傻丫头,连个灵气测试都没有反应的可怜虫。”祝苦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还嘴的地方,谁知道阮菲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这一辈子,除了仰视别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作为了吗?啧啧。”阮菲摇着头,也是抬起了下巴看着祝苦。虽然身高上输了,但是气势不能输! 祝苦不知道阮菲的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像一把利剑,深深地扎进了祝苦的心脏。祝苦恶狠狠地盯着阮菲,还有站在她背后的柳佩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两个废物,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啊呸!你才是废物!”阮菲冲着祝苦的背影吐舌头,祝苦几步就离开了这里,并没有再回头理会阮菲。柳佩青把还在发泄的阮菲抱过来,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好了,人已经走了。” “哼!你看看那个祝苦,也太气人了!”阮菲气得腮帮子鼓鼓,嘴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在数落祝苦刚才的种种言行。柳佩青失笑道:“你别光顾着生气,年刚才注意到了吗,他说的过不了几天?” 阮菲一直“叭叭”的嘴突然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柳佩青,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几天就要行动了?” “应该错不了,他刚才那么生气,说的应该就是心里话了。”柳佩青回忆刚才祝苦的脸,已经被阮菲气成了猪肝色,如果这样还能想着撒谎的话,那祝苦可就前途无量了。 阮菲拉起柳佩青的手:“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告诉安爷爷啊!” 安千山知道后,把头从一大摞的书籍中抬了起来,问阮菲:“你们俩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阮菲点头道:“千真万确。”柳佩青也附和阮菲:“刚才看祝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所以应该错不了。”安千山沉吟片刻,对柳佩青说:“你现在去把昊清、怀清他们叫过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和阮菲骂完一架之后,祝苦往外走了没多久,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本来还打算让月夫人的那一批人悄悄进攻,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机会了。柳佩青那么精明的人,刚才一定是注意到了自己最后那句话中隐藏的信息。 “不行,得去找月夫人他们说说。”祝苦的心里还是有些慌张,这种时候还是找人过来商量为妙。 月夫人听完他的阐述,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她说:“你这大半夜的过来找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月夫人,这件事情如果被柳佩青知道了,他肯定会告诉院长的。”祝苦倒不是害怕柳佩青,他真正害怕的是被安千山知道了这件事。月夫人抬眼看了看着急的祝苦,说道:“你冷静一点,你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还来着急有什么用?” “可是!” “你这么害怕安千山会对你下手,前提也得是安千山知道了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行啊。”月夫人给祝苦分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晚的爆炸声 听了月夫人的分析之后,祝苦的心里像是被安慰了一点。 “事到如今,我们的准备也快完成了,你这两天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打乱我们的计划。”月夫人最害怕的,还是祝苦这种不安定的情绪,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大事的样子。 送走祝苦之后,月夫人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要是他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也不会被我们利用了。” 从月夫人的住处出来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祝苦回头看了看月夫人这座雅致的院子,一点战前的紧张感都没有。“难道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吗?”祝苦喃喃道。 接下来的两天,昊清和怀清都和没事人一样,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像从来不知道祝苦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安千山吩咐的加强巡逻依旧在进行中,就是为了不让祝苦从他们的行动中看出来自己的目的。 而一整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安千山在这两天之中,每一天都会组织一次会议,目的就是为了讨论那些外来人员应该如何防备。 昊清提出自己的意见:“既然学院里的那些阵法已经被那些人知道了,那我们只要重新再换一种阵法,应该就能防御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吧?” “嗯……这件事情我也想到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应该换那一种阵法合适,而且踏云学院的范围这么大,一时半会也换不了。现在还是需要找到一个短时间内就能发挥作用的办法。” 台下的长老们本来就没有几个在认真关注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祝苦这边的势力更大,安千山虽然叫来了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帮手,但是柳佩青不能用灵气,青鬼的修为又顶多就是和祝苦是一个水平,光是凭借这两个人,安千山能有什么作为? 想必最后还是只能以投降告终。 解散之后,祝苦拦住了那晚上被自己扔到锁链谷的方鹏:“方鹏长老,我们,借一步说话?”方鹏看到他就嘴唇煞白,只能乖乖听祝苦的话,被祝苦带到了一个小角落里,逼近方鹏。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从锁链谷出来的?”祝苦阴恻恻地问方鹏,方鹏哆嗦了几下,回答道:“那天晚上,我已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是柳佩青找到了我。” “哦?还有呢?” “还有就是,柳佩青把自己的衣服借给我穿,我才能自己走出来……”方鹏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很明显是被祝苦吓得不轻。祝苦“哦”了一声,想问方鹏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有告诉他。 方鹏连连摇头:“没有了,就这些了。”祝苦这才给方鹏让开了一些空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别怪我,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面子上,我以后会给你好机会的。” “好的……谢谢祝苦长老。”方鹏的表现让祝苦很满意,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方鹏问他:“那……祝苦长老,我的衣服……”祝苦走出去几步,听到方鹏的声音,微笑着回头,对他说:“你的衣服啊,已经被我烧了。等我当上了院长之后,会命人给你多做几件的。” 祝苦说完,甩了下袖子之后便离开了。 角落里,方鹏的眼神渐渐由刚才的恐惧和慌张,变成了狠厉和不甘。 当院长,你也配!? 一切都是按照月夫人的安排在进行着,到了晚上,万手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阮菲他们吃完宵夜回去,扯了一下嘴角,对身后的曹千楷说道:“没问题,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嗯,一切按计划进行。”曹千楷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柳佩青,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曹千楷想着,已经修复好的枪头在黑暗中划破了空气,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无人看到他枪头的颤抖,也无人理解他此时悲痛的心情。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安千山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定能够沉稳应对祝苦他们的攻势。 这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了这个静谧的夜晚。 此时阮菲已经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是时候让自己的身体也得到充分的休息了。可是在阮菲还没有躺下去多久,就听到了试炼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阮菲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一边绑着腰带一边冲了出来。柳佩青他们也冲到了院子里,抬头发现试炼峰的方向竟然飘起了浓烟。 巡逻的队伍正好从阮菲他们的门口经过,一路上敲锣打鼓:“注意!注意!紧急撤离!紧急撤离!!” 柳佩青和青鬼的肩上还有安千山安排的任务,他们两个来不及思考过多,跳上房顶就朝着试炼峰的方向跑去。阮菲冲出去之前回头看了看拜长风,拜长风虽然是灵媒师,但是也是普通人,阮菲害怕有人趁这个时候伤害他。 “没关系,你去吧!我还有这个。”拜长风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符咒,那是当时他骗阮菲说,这是可以保命的符咒。阮菲皱着眉头看着他,突然跑到了拜长风的面前,背起了比她高大的拜长风。 “诶诶?你这是干什么?”拜长风还没有在阮菲的背上趴稳,嘴里倒是没有闲着。阮菲低喝一声:“抓着我的肩膀!” 不能丢下自己的朋友,这是阮菲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阮菲脚下生风,附着灵气之后的脚程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阮菲就把拜长风送到了当时那家武器铺的门口。 “你先待在这里,就和老板说你是刀一笑的朋友。”阮菲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之后,就飞也似地离开了。 此时柳佩青和青鬼已经来到了发生爆炸的地方,这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试炼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肯定的是,祝苦叫来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灭掉踏云学院。 远处传来一大群人的呼救声,柳佩青和青鬼同时朝那个地方跑去,这才发现爆炸的地方不止试炼峰,学院的学生住宿的地方也惨遭毒手。 此时各位长老们正带领着自己的学生们紧急疏散,柳佩青赶过去问正在忙活的怀清:“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怀清长老此时已经是记得满头大汗,一边指示着学生们离开,一边回答柳佩青:“不知道是谁扔了很多火球过来,这里和试炼峰都被人埋下了油桶,火球掉下来的时候就发生了爆炸。” “之前是我们疏忽了,没有料想到祝苦竟然还留了这一手。”怀琼长老低声骂道。 藏在各处的油管还在不停地发生爆炸,柳佩青和青鬼听到了从火海中竟然传来了呼救声。有人上来禀报情况的时候时候说:“不好了,这里面还有些人没有逃出来,得赶紧去救人。” “好。”怀清长老点头,正准备动身冲进火海中,柳佩青和青鬼就先他一步跳了进去。 在火海中来回穿梭对柳佩青和青鬼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们只需三两下就把被困在里面的那些人给救了出来。各位长老赶紧清点人数,怀清长老清点完之后,突然惊慌失措地喊道:“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是……” “姐姐!我姐姐还在里面!”江欣出来之后,已经找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江妙的身影,绝望地跪坐在了地上哭嚎。昊清长老把她扶了起来,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再进去找找,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柳佩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再次冲进去救人,却被青鬼抢了先:“你在这里留意那些敌人,我去去就来!” 本来很简单的事,但是由于刚才耗费了一些时间,火海之中已然变成了另一种情况。 刚才的去路已经被砸下来的石料和熊熊燃烧的木头拦住了去路,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燃烧,此时的火焰比刚才更加凶猛,燃势也更加剧烈。 青鬼虽然有凝气护体,但是这火海中的温度太高,就算是灵气隔绝了一部分的热量,青鬼也被这火焰烤的有些承受不住,这才刚刚进来,身上就已经开始不停得冒汗。 “该死,这里面怎么变成这样了。”青鬼低骂了一声,站在火势并不那么猛烈的地方呼喊这江妙的名字。 江妙的房间在比较靠里的位置,被爆炸声惊醒之后,她也和其他同门一样,迅速就逃出了房门。但是很不凑巧的是,她选择的逃跑路线上被突然砸下来的墙壁给拦住了去路。她想要依靠着全身的凝气从火焰之中跳过去,可是更糟糕的是,她身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埋下的油桶,在她起跳之后,被引爆了。 油桶爆炸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高高跃起的江妙给震得老远,江妙被震到了一堵摇摇欲坠的墙上,被弹下来之后,身后那堵墙就崩塌了,把江妙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江妙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挣脱出来。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江妙的背上逐渐被砸下了更多东西,她的呼救声被掩埋在了火焰的“噼啪”声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鬼对月夫人 青鬼顺着灵气找到江妙的时候,江妙正躺在一堆石块和木头下面,已经因为缺氧而晕过去了。 几脚就把那些杂物踢翻之后,青鬼抓住江妙的腰,把江妙懒腰抱了起来。看着江妙已经昏睡过去的脸,青鬼并没有在这里就把她叫醒的打算。 “还是等出去再说吧。”青鬼喃喃道,然后起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青鬼还正要起跳的时候,从火海中突然飞过来一把小小的匕首,青鬼眼神一凌,感受到了这匕首上面附着着浓烈的灵气,已经半蹲下的身体为了躲避这把匕首,不得不改变刚才的运动轨迹。 “什么人?”青鬼对着匕首射过来的方向问道,但是那个发动袭击的人现在还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虽然那个人并没有回答青鬼的话,但是却利用青鬼防范他的这么短短的时间,又朝青鬼的方向发射过来好几个匕首。 匕首穿破熊熊的火焰,从四面八方朝着青鬼袭来,青鬼的左手还像抱麻袋一样抱着晕过去的江妙,行动上被限制了很多。那人好像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大量投掷出匕首,就是要把青鬼逼到不得不出手。 青鬼为了保护手中的江妙,只得抽出长波剑应对。长波剑剑如其名,虽然剑身是笔直的,但是在出手的时候却是会在空中划出弧形,剑的残影像是水面的波涛一般,在空中留下了柔软的弧度。 长波剑与匕首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叮”几声脆响,虽然匕首全部都被青鬼挡住,但是那些匕首上面的灵气还是给这些匕首增加了不少的力量,青鬼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些发麻,就是拜这些匕首所赐。 青鬼“啧”了一声,表情很不耐烦。这种敌人在暗他在明的不利境地,是他在与人交战的时候最讨厌的。但是不管是敌人还是他自己,都深深的明白,这种情形,是对暗处的人最有利的。 本来就身处不利的局势,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包袱,青鬼的心中很烦躁。 “不想出来的话,我可就要走了,不要以为这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能拦住我。”青鬼眉头紧皱,对着面前的火焰说道。刚才还不愿意现身的人终于开口说话。 “呵呵,阮家的青鬼,别来无恙啊。”一个妖娆的女声从青鬼的面前传来,青鬼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并没有辨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火焰的背后,一个比她的声音更妖娆的女人慢慢从火焰中走了出来,她的身上包裹这一层凝气,火焰的热度并不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是青鬼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亲自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其中的缘由肯定不会像方鹏说得那么简单。 青鬼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向上,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月夫人。” “呵呵,青鬼,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很奇怪啊?”月夫人巧笑嫣然,脸上有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美貌与年轻。青鬼的手一松,江妙“噗通”一声就被扔到了地上,还在昏睡中的江妙发出了一声闷哼。 月夫人用手捂住自己鲜艳的嘴唇,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不是你要救的人嘛,怎么就这么扔在了地上,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看着月夫人那副虚假的嘴脸,青鬼冷笑一声:“哼,这不显得我这个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嘛,对付你这样的一家之主,不得拿出一点认真的话,传出去,外面的那些人可是又要嘲讽我的。” “哈哈哈哈哈,是有点道理,但是你其实不用想得那么多的,在这一片火海之中,你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出去呢?”月夫人笑道,青鬼也笑出了声:“还真是看不出来,月夫人你竟然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可惜,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哼,油嘴滑舌。”月夫人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手中的法器是一把和月小桃相似的链刃。月夫人用链刃的指着青鬼,说道:“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是很可惜,我也不喜欢你。” “月夫人说笑了,你除了喜欢你自己,你难道还有第二个喜欢的人?”青鬼也不甘示弱,月夫人的身上杀气浓烈,出现在这里,看来是冲着要杀掉自己来的。 月夫人并没有接着青鬼的话说下去,她扬起她高傲的头颅,身体四周燃烧这熊熊的火焰,映衬着她泛红的发尾更加鲜艳。手中链刃被注入大量灵气,链刃也开始发出耀眼的红光。青鬼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嗡嗡”的响声,并且伴随着大量的灵气散发出来。 青鬼直觉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侧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刚才已经落在地上的匕首此时已经飘在了半空之中,青鬼听见的“嗡嗡”声就是由这些匕首发出来的。 “哼,小心了哟~”月夫人的这一句话可并不是在提醒青鬼,她拿着链刃的右手突然发力,链刃指挥着悬浮在半空的匕首,那些匕首被月夫人的灵气控制,“嗖嗖嗖”地再次向青鬼袭来。 已经放下江妙的青鬼此时已经灵活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不敢离开江妙太远。比起要击败月夫人,把江妙救出去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月夫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青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踏云学院的学生。所以在青鬼把那些匕首挡开之后,还有一些被青鬼忽略了的匕首,已经朝着躺在地上的江妙冲去。 就在匕首快要碰到江妙的时候,长波剑的剑气突然袭来,把月夫人的匕首轻易地弹开了。只是这些匕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落到地上,而是乖巧地回到了月夫人的链刃之上。 和月小桃的链刃相同,月夫人的链刃也是由许许多多的小刀所组成的,这些小刀平时紧凑地拼在一起,使用的时候月夫人可以利用自己的灵气控制链刃之间的间隙,达到更加灵活的使用方式。 剑气弹开了月夫人的链刃之后,青鬼也顺势站到了江妙身体的面前,防止月夫人下一次的突袭。 月夫人看着青鬼保护人的样子,感觉颇为好笑:“没想到你青鬼也有这一天,向来独来独往的你,竟然会答应保护这里的弱者。” 青鬼反讽道:“月夫人不也一样吗,原本以为成亲之前叱咤风云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没想到,月家的人竟然这么擅长隐藏自己。那天在看台上,被你的小女儿呵斥的人是谁啊?” 要说到骂架,青鬼也是不会落任何人下风的。每个人都长了一张嘴,难道自己还怕和人耍嘴皮子? 月夫人的脸成功地被青鬼的最后一句话憋红,她冷哼一声:“哼,那是小桃的专属,这是已经身为人母的责任,你一个单身汉懂什么?” “是吗?原来这就是母爱啊,那还真是可惜,用尊严换来的爱,可能没有几个正常人需要吧?”青鬼挑眉,手中捏紧了长波剑,随时都防备这面前的月夫人。 虽然月夫人的修为还未达到天字境界,但是她身为月家的一家之主,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厉害之处。要是平时的话青鬼根本不用紧张,但是现在他的身后还躺着一个江妙,不光没有增加自己这一方的实力,反而让还会让他自己的处境变得艰难。 月夫人把目光从青鬼的身上转移到了江妙的身上,刚才青鬼的那一番话已经成功惹怒了她。 家庭是月夫人的软肋,更是月夫人的逆鳞。她现在虽然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岁月还是在她的心灵上刻下了刀痕。不管自己看上去再怎么年轻,说话和做事的方式,都已经回不去那个青葱年少的时候了。 成熟是由青春为代价换来的,月夫人虽然后悔,但是也已经回不去了。 发现月夫人突然把目标转向了江妙,青鬼不打算坐以待毙。长波剑发出嗡鸣声,真是被注入大量灵气的表现。月夫人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再抬眼的时候青鬼已经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与青鬼一起袭来的,还有青鬼在途中释放出的剑气。但是青鬼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剑气慢,在月夫人用链刃挡开了剑气的时候,青鬼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要大意啊。”青鬼的嘴角勾起,手上发力,长波剑上的灵气像是灵蛇一般缠住了月夫人的手臂。可惜月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在青鬼的长波剑快要触碰到她脸上的皮肤的时候,月夫人浑身灵气爆发,生生挣脱开了青鬼束缚住自己手臂的灵气。 脚下的法阵张开,青鬼预见到月夫人可能要尽全力了,不然凭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法阵来增强自己。 月夫人脚下的法阵发出夺目的亮光,在这片火海中都显得尤为刺眼。青鬼又退回了江妙的面前,长波剑的剑尖往前轻轻一点,两人面前立即形成了一个由灵气组成的防护罩。 “呵,小把戏。”月夫人的左手集结了一颗闪亮的圆球,正是由灵气所组成的。但是和普通的灵气球不相同的是,月夫人手上的这些灵气,已经通过体内特殊的灵气运转,变成了威力更大的灵气球。 这也正是这个世界功法的魅力所在。 不同的人释放的不同的灵气,就算是修为相同,如果使用的功法不同的话,灵气呈现出的最终效果也不尽相同。 青鬼眯着眼睛看着月夫人,不肯放过月夫人的任何一个动作。 灵气球已经集结完成,月夫人把左手对准前方,正是青鬼和江妙的方向。灵气球所蕴含的所有灵气都在那一瞬间被释放出来,耀眼的光芒从月夫人的手中乍现。 这光芒太过刺目,青鬼用手臂挡在自己的眼睛面前,帮助自己阻挡了一些光线。 面前的防护罩吃下了这一大股灵气的冲击,青鬼通过手臂的缝隙中观察到,防护罩已经开始有些坚持不住了。 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 趁着月夫人还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别的动作,青鬼再次抱起江妙的腰,打算趁这个机会把江妙给送出去再说。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动作被光芒后面的月夫人察觉,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看到青鬼的动作的,但是青鬼还没有起跳,就被月夫人拦住。 “想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英雄救美 月夫人跳到了青鬼的面前,之前青鬼布下的防护罩已经被灵气打破,那一股灵气还没有被消耗完,并没有停下攻击。 青鬼现在被月夫人和灵气前后夹击,手上有抱着昏死的江妙,场面着实有些难以招架。 “这下你跑不了的了吧?”月夫人笑了一声,链刃张开自己的关节,呼啸着朝着青鬼劈砍了过来。青鬼在灵气和链刃的攻击之间艰难地选择了打横跳起,从链刃和灵气之间的缝隙之中堪堪躲过了一劫。 剩下的灵气威力巨大,就是突破了防护罩,余下的威力也不可小觑。青鬼躲过之后,灵气径直朝着前方轰去,直接把前面还仅存的建筑给轰成了石料原来的样子。 月夫人咬牙“啧”了一声,可惜现在灵气已经被青鬼躲过,要想再次使用,还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来集结。 青鬼和月夫人之间拉开距离之后,还是一门心思想要带江妙离开这里。周围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这里的空气会变的越来越少,就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江妙如果最后在火海中被憋死了,那只能算是自己失职。 在外面等候的柳佩青突然听到火海中传来又一声爆炸,心脏不禁瑟缩了一下。他眉头紧锁,看向火海中刚才爆炸的那一片区域,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刚才一声爆炸之后,紧接着传来的并不是油桶的焦味,而是一大股灵气。 难道刚才是灵气爆炸了,青鬼在里面被人缠住了?柳佩青心想。他站起身来想进去看看,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边好像有情况!” 新来的学生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现在基本上已经被疏散了,还在这里等待着青鬼出来的,大部分都是蓝家兄弟的同门,都是一些阮菲的师兄师姐们。 新来的人里面,也只有还在等待自己姐姐的江欣,还有留下来照顾同门的张宝林了。 柳佩青听到叫声之后,紧接着就听见了背后传来了“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刚才还只有爆炸和火焰的试炼峰上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脚下发出击打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 踏云学院这边留下的还有几十个人,而对面的侵入者,柳佩青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有百人以上。 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意识到了这个局面对自己这一方不利,怀清长老大声喊道:“保持好阵型!不要慌!” 昊清长老轻声说:“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那些侵入者走出了火海之后,很快又来到了柳佩青的面前,然后才停下了脚步,万手和曹千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万手冲着柳佩青吹了一声口哨,语气中嚣张气焰十足:“怎么了柳佩青,你现在很紧张吗?”怀清长老怒不可遏,看着这群肆无忌惮冲进来的人,腰间的长剑出手,就要朝着万手他们杀过去,却被柳佩青拦下。 “柳佩青?”怀清长老惊讶道,“这个时候你还想和他们讲道理吗?” 柳佩青没有讲话,他一直看着万手和曹千楷,一言不发。曹千楷亦是看着面前的柳佩青,手中的长枪映射出火海中的红光,像是还未开战就已经沾满了鲜血一般。 “这两个人是来找我的,你们不要过来。”柳佩青对怀清长老说。 “可是,大家都是学院的人,有难就应该一起面对!”怀清长老的眼睛里写满了战意,柳佩青却笑了笑:“也就只有你们几个人是把我当成学院里的人来看的。” 怀清长老被柳佩青这话噎住:“可是……” “没有可是,而且这两个人也不是你们能够应对的,我把他们引开,你们专心对付那帮人吧。”柳佩青说完,对面的万手大声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你可别太得意,我们身后的这帮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不是踏云学院这帮废柴能够打倒的。” “要不你们现在就放下法器投降,柳佩青你就在这里自我了解,我们说不定还会放踏云学院一马。” 万手的嚣张气焰刺激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方鹏的眼睛里都满是愤怒。 此时祝苦已经演完了自己的所有戏码,虽然安千山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疏散学生,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祝苦趁着安千山还在安抚其他人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 最后是否会被发现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过了今天晚上,院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祝苦的心里还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月夫人和万手的踏脚石而已。 青鬼还在火海中与月夫人缠斗。每次青鬼想要想办法离开的时候,月夫人的链刃都会从角落里杀过来,青鬼被逼得不得不躲开链刃,然后脚步又跳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么几十个来回下来,青鬼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伤口上面都被月夫人的灵气感染,每一道都是钻心的疼。 “真是麻烦。”青鬼低骂了一声,月夫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嘴里笑道:“呵呵,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扔掉你身上的那个累赘?” “呸,恶毒的女人。”青鬼啐了一口,长波剑脱手,突然向月夫人刺去,被月夫人侧了一下身体就躲开了。青鬼心道:好机会!附着这灵气的脚在地面上踩出一股旋风,青鬼带着江妙迅速来到了火焰中的缺口。 好,就要出去了!青鬼看到了希望。可是事与愿违,在青鬼快要踏出去的时候,月夫人的链刃就已经追了上来。青鬼感觉自己的背上被好几把刀挨个劈过,每一把刀都在自己的背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伤口。 “走!”青鬼在自己被链刃砍倒在地之前,抬手就把江妙从缝隙中扔了出去。 虽然江妙的情形算不上好看,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青鬼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差点碎成两半。“噗额!”由于青鬼的体内已经钻入了太多的灵气,灵气已经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内脏的血液通过喉咙被吐了出来。 青鬼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大量的鲜血占据,铁锈味熏得自己眼睛发花。月夫人此时并没有了想要继续调戏青鬼的想法,她想要速战速决了。 月夫人只在瞬息之间就移动到了青鬼的面前,手中链刃已经再也忍耐不住了,它现在就想要用鲜血清洗自己身上的污秽。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青鬼的力气已经在刚才的躲避中消耗了大半,再加上伤口附着的灵气,青鬼的心脏在跳动的时候都会有些轻颤。 “这就结束了。”月夫人轻笑一声,链刃被她挨个收了回来,她要青鬼现在就死在她的刀下! 链刃劈开炽热的空气,青鬼身上的凝气已破,长波剑又被他扔了出去,他没有像阮菲有那么多灵气可以操控,眼看着就要硬生生吃下月夫人的这一击。 链刃砍下去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隆”声,月夫人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看在了青鬼的身上。 拿起链刃的时候,月夫人看到了链刃带起来的沙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是砍到了地面上。 在月夫人砍下那一刀的时候,青鬼浑身突然发力,脚下一蹬,虽然他是跪着的,但是不妨碍他可以从旁边滚出去。 还好月夫人这一击的冲击力不太大,不然青鬼还真的滚不出这攻击范围了。 月夫人转头看向一边正在大喘气的青鬼,不屑得骂到:“你这是何苦呢,能死在我月家家主的刀下,你也不枉此生了。” “呵呵,我的愿望是不死,可惜你无法满足我。”青鬼这个时候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月夫人睥睨这他,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那这一下,我可就不会再留手了。” “说得你刚才留手了似的。” 月夫人站在原地,手上的链刃像是蟒蛇一般开始游走。链刃的速度很快,一路嚎叫这,鞭笞着狂风,朝着青鬼袭去。为了躲开刚才那一击,青鬼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膝盖处传来的酸麻感吞噬了他的力气,现在就算是轻轻躺下来都要耗费一番力气。 眼看着月夫人的链刃距离青鬼只有一步的距离,青鬼看着眼前的刀尖,心口有些胀痛。 “喝!!!”青鬼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咆哮,一个瘦小的声音在空中打着旋,像是陀螺一般旋转着,剑尖闪着红光,长剑伴随着这一声咆哮,向下劈砍出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充斥着浓烈的灵气,剑气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只需瞬息,青鬼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看着就要触碰到青鬼的链刃也被这堵冰墙冻结在了里面。 瘦小的人影在青鬼面前降落,阮菲衣摆上的金色暗纹在青鬼眼中是那样闪耀,青鬼在看到阮菲落下来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脏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二小姐!?”青鬼惊呼道,“你怎么来这了,还换了一身衣服?” 阮菲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红月剑剑气再起,灵气出手之后,在两人的四周结出了巨大的墙壁,把两个人都给包围在了里面。月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计划,链刃的前端又被阮菲的冰墙给冻住,月夫人能够感觉到冰墙之中透过链刃传来源源不断的灵气,月夫人只好放弃那一段链刃,收回了剩下的部分。 确定外面的月夫人已经停下了攻击,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回答青鬼的话:“学院发的那个衣服实在是不方便藏东西,我就中途回去换了一件衣服才过来的,你没事吧?” 看着青鬼满身遍布的伤痕,阮菲尴尬地笑了笑,自说自话道:“啊哈哈,现在这样看来也不像是没事。” 说完,阮菲从如意袋中掏出了丹药,一把就塞进了青鬼的嘴里,也不管青鬼反不反抗。青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句话,嘴里猝不及防就被迫含住了一颗苦的要命的丹药,五官瞬间就皱成了一团。 看着青鬼扭曲的五官,阮菲恍然大悟,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又是猝不及防地塞进了青鬼的嘴巴里:“我忘了这颗丹药没有放糖,现在给你补上。” 青鬼已经连续两次被自家二小姐的动作惊到了,好在这一次的是糖。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反派死于话多 青鬼嘴里含着糖,用舌头团了两圈之后,刚才心中的烦闷被一扫而空,终于有心情和阮菲打趣了。 “我说二小姐,你现在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应该和你的同门一起被疏散吗?”青鬼嘴里有糖,说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不太清楚。阮菲还在另一边的口袋里掏来掏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吃下阮菲塞过来的丹药之后,青鬼虽然不知道这丹药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但是是二小姐给的,青鬼倒也十分高兴。这个丹药吸收得很快,青鬼才吞下去,还没有等到两句话的功法,青鬼就发现自己伤口上的灵气就已经开始消散,身体中侵入的灵气也在逐渐消失。 这是什么丹药,有点神奇啊。 一般情况下,附着在别人身上的灵气,或者侵入体内的灵气,如果不是通过功法或者医术的话,是很难消除的。但是阮菲给青鬼的这颗丹药,竟然做到了这么麻烦的事,青鬼不由得佩服起阮菲起来。 说到佩服阮菲,青鬼看着身边这严严实实的冰墙,或许这才是自己应该佩服的地方。 “啊!找到了!”阮菲惊喜地说道,然后把手里面一张黄黄的符纸强行塞到了青鬼的手里。青鬼看着手中已经皱巴巴的符纸,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阮菲的笑容明媚,对青鬼说:“嘿嘿,这是我从拜沙那里学来的,是可以保命的符纸!”青鬼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感觉这符纸好像都要碎掉了。 把符纸塞进胸口的口袋之后,青鬼不屑地说道:“这种话你也信,二小姐你是不是傻?” “你不懂!这是信念的力量!”阮菲说完,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青鬼,“我去拖住那个女的,你找机会快点溜。” 青鬼失笑:“二小姐,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先走啊?”和阮菲对话的这点功夫,青鬼身上被月夫人附着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那一点小伤口,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青鬼。 阮菲问青鬼:“但是我看你背上的伤口好大,你确定自己没事吗?”青鬼手中灵气凝结,形成圆球形状的灵气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逃离青鬼的控制,出来大杀四方了。 “二小姐,我的好二小姐,一个小小的月夫人,我还不放在眼里。”青鬼的语气中有着十成十的嚣张,阮菲有一种梦回穿越第一天的感觉。 面前的冰墙开始渐渐消失,月夫人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在这一场大火之中,那冰墙竟然一点也没有熔化的意思。 看到阮菲和青鬼慢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那冰墙的灵气也在慢慢消失,月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冰墙,全都是由那个小姑娘的灵气组成的。 月夫人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笑容嚣张的青鬼,冷哼道:“怎么了,难道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有赢我的可能?” “嘻嘻,赢你?不过信手拈来。”青鬼吹着牛,把阮菲护在身后。阮菲冲着青鬼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刚才快要死了,现在就在这放狠话。 “就凭现在的你,你也配!”月夫人收回了刚才被冻住的那一段链刃,青鬼就趁着这段极短的时间,手中的灵气球对着月夫人就喷涌而出,灵气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呼啸着就朝月夫人袭去。 月夫人来不及躲闪,形成防护罩的时间也不够充裕,只能用手中的链刃来阻挡。 可惜这饱含着青鬼怒火的灵气,并不可能让月夫人那么轻易地就挡住。眼看着用来阻挡灵气的链刃已经出现了裂痕,不能再这样正面和青鬼的灵气硬碰硬,月夫人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周旋。 月夫人周身灵气暴起,她想要利用自己的灵气抵消青鬼的灵气,然后找机会跳开灵气的攻击范围。 青鬼在察觉到月夫人的灵气浓度上升的时候,就猜到了她会用到这一招。阮菲用灵气拧成的绳子把青鬼的长波剑递给青鬼,给青鬼递了一个眼神,说道:“快上呀,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赢的。” “我的好二小姐,遵命!”青鬼说完,长波剑顺势而起,青鬼身体的周围竟然吹起了一阵小旋风,把青鬼的身体包裹在了里面。 刀鸣声和青鬼四周的风声甚至盖过了周围燃烧的声音,青鬼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晰,但是阮菲想:一定是自信又嚣张的笑容吧。 火海之外,江妙被扔出来的时候,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江欣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江妙。她立马跑了过去,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跑到了自己姐姐的身边。 张宝林跟在江欣的身后,也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江欣看到江妙的身体被扔到了地上,而江妙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江欣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往下倾泻。 “姐姐!!姐姐你醒一醒啊姐姐!”江欣跪在地上,抱起了江妙的身体,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张宝林带来了一个师姐,师姐让江欣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自己则是用灵气检查了一下江妙的身体情况。 “经脉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只是吸入了太多废气才晕过去的。”师姐想江欣和张宝林说着江妙的身体情况,在翻看了江妙已经擦破的衣服之后,师姐又说:“她的骨头应该有几处断裂,我们先带着她去找学院外面负责疏散的长老,你们不要慌,一定没事的。” 听到江妙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江欣这才稍微止住了哭喊声。张宝林走到江欣面前,蹲下身子对江欣说:“把江妙扶到我背上,我背着她出去。” 而站在不远处,把这件事情围观了个干净的万手,脸上的表情已经嚣张到有些狰狞。他对面前的柳佩青和怀清长老昊清长老说道:“刚才,是那个青鬼进去救人的吗?啧啧,真是可惜,他要死在里面了。” “你说什么?”柳佩青压低着声音说道,青霜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正被握在柳佩青的手里。刀刃散发着寒气逼人的灵气,不需要释放出刀气,青霜刀在一定程度上一直都在彰显着自己的独一无二。 万手还想说点什么,被一旁的曹千楷截住:“柳佩青,我知道你想保护你身后的人,但是为什么,你现在竟然是这副模样。” 柳佩青的眼睛动了动,眼神也从凌厉中透出一丝犹豫来。 柳佩青对曹千楷说:“你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懂,真是天大的笑话!”曹千楷听到柳佩青这句话之后,放肆地大笑起来,他手中的长枪指着柳佩青的鼻子,笑声戛然而止,恶狠狠地对柳佩青说:“你说我不懂,你当初做的那些事情,你的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前辈,事到如今说任何话都是没有用的。”柳佩青转动手中的青霜刀,释放出寒意的雪白刀刃从万手和曹千楷的眼前晃过,万手愣了愣神。 “出手吧!”曹千楷也并不想和柳佩青多言,长枪出手,枪尖直逼柳佩青的面门。 万手和曹千楷身后的上百来号人也听从了曹千楷的这一声命令,每个人手中的刀剑都熠熠生辉。对面踏云学院的众人也皆是应敌的状态,大战就在这两面火海的夹击中,一触即发。 万手和曹千楷都是冲着柳佩青去的,柳佩青也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在双方开始战斗之前,就把万手和曹千楷引诱到了距离这里不远的试炼峰上去了。 此时试炼峰上的火焰已经燃烧殆尽,地面上被烤焦的泥土和植物,露出了自己已经干枯碳化的尸体。 柳佩青带着万手和曹千楷来到这里之后,之前一直缠斗的战况才有所舒缓。 这里没有人,柳佩青终于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和面前这两个人拉开距离。虽然一直缠斗下去柳佩青也吃不了亏,反而是善用长枪的曹千楷不能施展拳脚。 但是曹千楷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万手跟着。 比起曹千楷擅长的中距离战斗,万手更加擅长近距离的攻击。刚才柳佩青和他们缠斗的时候,万手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习惯给和正在与曹千楷交手的柳佩青施压。柳佩青被万手烦得心中烦闷,这才不得已选择了试炼峰这片宽阔的区域。 而另一边,阮菲正在一旁看着青鬼单方面完虐月夫人。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月夫人根本打不过火力全开的阮菲。第一击被压住一头的月夫人,后面引战青鬼的攻击的时候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不可能,你的修为不过才地字五层而已!”月夫人被青鬼甩了一剑之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抛去,最后只能利用收回来的链刃稳住自己的身形。虽然是这样,但是月夫人还是不甘心。 这次换青鬼睥睨这月夫人了,出了刚才的那一口恶气,青鬼现在浑身舒爽,恨不得再给月夫人身上来两剑。 “就算我的修为是地字五层,你也打不过我,刚才不过是我救人心切,不然,就凭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并肩而立 此时的青鬼已经不是刚才专心护着别人安全的青鬼了,没有了其它包袱妨碍着他,他再也不用束手束脚。 “哼,你现在在这里和我较劲,不如出去看看,你现在保护着的踏云学院处在何种境地。”月夫人放下狠话,费劲地从地上直起膝盖。阮菲问她:“你不就是和祝苦联手,想要把安爷爷拉下台吗,手段也太明显太卑鄙了!”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呵呵。”月夫人的嘴角淌出鲜血,但是并不妨碍她保持自己的骄傲,“但是可怜你们只知其一1不知其二。如果我只是为了帮祝苦登上院长的位置,我何必自己亲自出现在这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阮菲压低了眉毛,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月夫人呵呵一笑,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阮菲的问题。青鬼移动到月夫人的面前,用长波剑抵着她的脖子,厉声问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此时月夫人并没有害怕青鬼,就算是长波剑已经威胁到了她的性命,她也断定青鬼不敢杀她。 “就算我的修为实力比不上你,但是我终究也是一家之主,而你,纵使有再强悍的实力又如何,不过就是阮家的一条狗而已。”月夫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青鬼,青鬼手上青筋暴起,握住长波剑的手有些颤抖。 月夫人说得没错,就算青鬼的修为在月夫人之上,他今天也不可能要了月夫人的命。 青鬼咬着牙,眼中全是愤怒与不甘,难道今天就要在这里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了吗? “你怎么还不动手,等着在这里被烤成烤乳猪吗?”阮菲看着青鬼和月夫人一直在僵持,发出声音问青鬼。青鬼的背影被阮菲问得僵住,月夫人好像发现了另外一件新鲜的事情。 “哦~对了,这就是你家的二小姐吧,啧啧,长得还真是水灵。”虽然是夸赞的话,但是月夫人说出来反倒有了一丝嘲讽的意味。阮菲慢慢地走到了青鬼的身边,很骄傲地回答了一句:“那是当然,比你家的月小桃好看百倍。” 说完之后,阮菲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一副御姐的风范。月夫人的脸沉了下来,对阮菲说:“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就凭你的资质,也能和我家小桃比?” “哎呀呀,那我可比你家小桃的资质高了不止百倍。你别忘了,月小桃可是当时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输给我的。”阮菲冲着月夫人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突然拉大,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月夫人被阮菲气得说不出话来,阮菲喜滋滋地看着月夫人吃瘪,又悄声问青鬼:“你怎么还不动手?” 青鬼虽然很想下手杀了月夫人,但是就如月夫人所说,她是月家的一家之主,身份和地位都在那里摆着的。青鬼说:“涉及到两个家族之间的问题,就会变成家族的内部矛盾。我确实……没有资格下手。” “这还说有没有资格?她刚才都那么对你了,她可是想杀了你啊!”阮菲惊讶,这到底是什么封建主义思想啊,这种事情就算放到阮菲熟悉的世界,也能算正当防卫吧。 “可是……我终究无法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青鬼低下了头,语言和神态都透露着让阮菲陌生的脆弱。阮菲挠了挠头,不解道:“我以为那只是在平时,我现在不就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的吗?”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阮菲还刻意往青鬼的身边靠了靠,然后抬头对青鬼说:“你看,我们俩这不就是站在一起的吗?”如果我能再长高点就好了。 阮菲的这一连串幼稚的动作让青鬼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十分温暖。青鬼说:“是的,现在我们俩确实就站在一个位置了。”青鬼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月夫人的身上,对月夫人说:“既然我家二小姐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还真的觉得我是有这个资格的。” 月夫人看着青鬼狞笑的脸,青鬼现在浑身的气质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份自信和狂妄,不单单来自青鬼自己,还来自于站在青鬼边上的阮菲。 虽然现在阮菲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月夫人越看越不对劲,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过才十六岁,为什么在这种场合这么镇定。还有刚才从天而降的冰墙,竟然直接冻住了她的链刃!? “你……”月夫人还没来得及问阮菲,就被阮菲抢了先:“我说你这个阿姨是怎么回事,你打我家青鬼的时候就是义正言辞,我们打你你就要扯到我们两家的事情上来,你的脸皮也太厚了。” 月夫人一愣,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对阮菲说:“你身为一个被阮家抛弃的人,现在竟然帮着青鬼说话?” “对啊,我就是帮着他啊。”阮菲说得十分没有心理负担,月夫人好不容易想到一句可以还击的话,就这么被阮菲轻易地给还了回来,月夫人的脸上着实不太好看。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就要动手了哦~”阮菲像是哄小孩子打针一样,还在后面加了一句:“不会很疼的,就像蚂蚁夹了一下一样。” 青鬼看了看阮菲,问她:“二小姐你要亲自来吗?”阮菲点头:“对的,虽然这个阿姨说话确实难听,但是我还是要给阮……我父亲一个面子的,如果是我来动手的话,你也不会被牵连进来的。” “二小姐考虑的真周到。”青鬼放下了手中的长波剑,月夫人看到青鬼这个时候已经放松了警惕,当即就要用尽剩下的灵气逃跑。脚下才刚刚移动了一点,就感觉自己的背后有灵气剧增,这瞬息之间爆发出的灵气竟然让月夫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青鬼也被阮菲这突然的灵气爆发给呛到了,眼前的阮菲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刚才还是柔柔弱弱的身体,现在已经被红色的灵气爬满,眼眶之中的灵气肆意流淌了出来,在她雪白的面颊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那些痕迹,其实本身也是灵气在上面流动。 经过这些时间的修炼,阮菲体内的灵气增加了许多,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是随着体内灵气的增加,阮菲能够随心所欲控制的灵气也更多了,能够使用的灵气上限也增加了不少。 妄图逃跑的月夫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红色的灵气束缚住了身体。青鬼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种状态的阮菲,不禁好奇的用视线在阮菲的身上来回巡视。 阮菲笑得很无害,但是搭配上她现在脸上那些狰狞的灵气,还是有些骇人。阮菲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被喉咙之间的灵气影响,也变得不似人类的语调。 “想跑?我们的帐还没有算完呢。”阮菲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月夫人的修为说实话,也只比死在阮菲手中的安寄风好不了太多。经过这么长时间修炼的阮菲,光是利用灵气,配合上【九刹琉璃诀】,就已经能够压制住月夫人了。 在外面剩下的几位长老,还在带领着身后的学生与自己共同抗敌,突然听到身后的火海之中传来了一个女人剧烈的惨叫声,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惨叫给吸引了目光,背上的鸡皮疙瘩直冒。 青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已经因为剧烈疼痛而晕过去的月夫人,又看了看收回了所有灵气,正在活动手腕的阮菲。阮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哈哈,好像还是有点疼的。” “这恐怕……不止是有点疼吧……”青鬼有些尴尬的说道。此时阮菲已经收好了自己的所有锐气,已经变回了平时和他嬉笑打闹的阮菲。青鬼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阮菲的头,但是手抬到半空中又停滞住了。 我只是阮家的一个下人而已,我没有资格…… 沮丧的青鬼这么想着,冷不防感觉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刚才还站在青鬼身边的阮菲,竟然主动把脑袋凑上来了? 阮菲抬眼看着他,看着青鬼脸上诧异的表情,低下头思考:“果然还是我的头发太软了吗?” “噗,二小姐,你真可爱。”青鬼不再犹豫,既然阮菲自己主动把脑袋凑过来,那自己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到青鬼提着经脉尽断的月夫人走出来的时候,怀清长老他们正在和一帮不认识的外来者打得正起劲。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战,就算怀清长老是踏云学院之中修为数一数二的高手,都有些禁不住这么多人的一齐进攻了。更何况其他人的修为最多也就刚达到地字一层而已,而这些被万手称为“百里挑一”的人也确实有些实力。 打了几个来回下来之后,学院这边的学生已经有好一部分人已经负伤,不能再继续战斗。 “受伤的人往后走!不要在这里逗留!”昊清长老喊道,但是那些听从命令,想要撤离的学生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后的敌人给阻断了退路。 “我拦着他们,你们先走!”其中一个男子喊道,他身后还有其他同门正扶着伤患,于是他打算带着还能一战的人掩护其他人离开。而和他一起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拦住他们去路的敌人数量还挺多,而他们这边人数虽然不少,但是能够起来战斗的人却几乎没有。被这帮敌人围困在中间,这帮学生们已经开始感到渐渐绝望。 两方交战下来,刚才还叫嚣着要掩护同门的男子也被击倒在地,掩护不但没有成功,还给其他人添了麻烦。男子在心中唾弃着自己,拳头不甘心地锤在了地上。 面前的敌人越来越近,而他们这边的位置距离之前的火海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就算呼救也根本没有人听得见。 学生们面对着强敌,不禁冷汗直流。就在希望几乎要湮灭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的灌木丛中竟然传来一声狼嚎,周围的树叶都被这一声狼嚎给激地震动起来。 只听见一连串动物疾跑的脚步声,一个巨大的黑色狼影一下子跳到了半空中,“咚咚”两声闷响,竟然直接跳到了这群学生的面前。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灵兽与猛兽 “这……这是什么?”突然出现的黑色巨狼挡住了想要进攻的敌人,其中一个女子突然叫出声来:“这匹狼我见过!是阮家的那个!” “是阮菲养的那个宠物?”刚才还在懊恼的男子问道,难道这一匹巨狼是自己平时看到的,跟着阮菲散步的那一只顽皮得不行的狗!? 玄影庞大的身躯挡在他们的面前,给他们增加了不少安全感。敌人们面面相觑,面前的这匹狼传来的灵气可不少,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试一试? 就算这帮敌人不打算出手,玄影也是要出手的。 面对这么多个敌人,玄影先是用自己强健的尾巴扫了扫地面,地面上的碎石块被玄影的尾巴给扫了起来。待在玄影背后的学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玄影的目的,玄影就很精准地利用这些被带起来的碎石块击中了后方的敌人。 那些敌人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首当其冲的人,手中法器把石块挡住了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些微微的震痛。原来刚才玄影用尾巴触碰石块的时候,还在每一个石块上面都附着了自己的灵气。 虽然灵兽的灵气和人类的不太相同,它们是天生就会运转灵气的。玄影跟在阮菲的身边这么久,身体中的某一些本能也逐渐觉醒了过来。虽然它平时还是该撒娇撒娇,该闹腾闹腾,但是现在玄影的实力已经比起第一次遇到阮菲的时候,要强上许多了。 玄影就利用自己的灵气和身体保护着身后的人,不管那些敌人再怎么努力,也够不到那些学生。而且玄影的狼毛坚硬无比,再也不是阮菲揉搓时候那般柔软。 面对敌人的玄影,是一个真正的灵兽战士。 对面的敌人不知道是谁突然低骂了一声,玄影的耳朵动了动,前爪带着指甲带着灵气,猛地就像那个人拍了过去。 爪子呼啸着夜晚的寒气,重重地拍在了那个敌人的身上,那人承受不住这么猛烈的攻势,下盘不稳,一下子就被拍飞到了后面去。 可是玄影一只灵兽的作用终归还是有限的,不管它如何想要护这些人的周全,还有在一次攻击之中暴露出了空隙,让敌人有机可乘。 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痛呼声,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同门,用身体挡住了敌人刺过来的剑。现在剑尖刺入了他的肩膀之中,大量的鲜血透过他的衣服流了出来。 “嗷!”玄影又是嚎叫了一声,这个声音震动了要去帮怀清长老的阮菲。阮菲用灵气一把拧断了面前人的脖子,惊呼道:“是玄影!?” 还好玄影和阮菲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就算人类的呼喊声传播不到阮菲的耳朵里,但是玄影和她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玄影的这一声怒吼换来了阮菲最直接的回应。 等到阮菲飞也似地冲到玄影附近的时候,玄影已经被大量的敌人给缠上了,分身乏术的玄影上了敌人的当,被敌人从学生们的面前给分离了出来。 一拨人去缠住了玄影,而另一波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袭击那些学生。 负伤累累的学生们哪里还抵得住敌人们暴雨一般的袭击,他们身上本来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又被人夹在中间攻击,很多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更别说用凝气保护自己了。 阮菲看到这一幕,胸中怒火暴起,脚下的灵气一下子就把起跳的阮菲给弹得更高,阮菲又是一次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人群的中心。 落地的时候溅起的气流冲击到了刚才还在围攻的敌人,使他们不得不做出防御的姿势,抵抗住阮菲突然发动的奇袭。 “阮菲!?”刚才认出玄影的那个女子又叫出了声,阮菲笑了一声:“晚上好啊师姐,可惜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也不再过多的废话,阮菲再一次变为火海中那一副骇人的模样,然后提醒她身后的师兄师姐们:“胆子小的请闭上眼睛,不过想要看恐怖片的人可以全程围观。” 虽然大家都不懂恐怖片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人已经从侧面看到了阮菲现在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面对着阮菲的那些敌人,就不是倒吸一口凉气那么简单了,他们需要正面迎战此时此刻的阮菲。 血红色的灵气瀑布从天而降,在师兄师姐和敌人之间形成了一度诡异的墙。阮菲从这堵墙壁的后面跳了出来,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这么多灵气全部都改变了形态,像是毒蛇一般咬住了他们的脖子。 有些敌人早就对阮菲做好了防范,灵气并没有一下子就碰到了他们。在他们躲过这一波灵气攻击之后,他们又想用自己手中的法器去劈砍阮菲的灵气,谁知道这些灵气都好像拥有了生命一样,每一股都灵巧地躲过了他们的攻击。 “这是什么功法?”阮菲的师兄师姐们被阮菲的这个操作震住了,但是阮菲来学院才这么一点时间,应该不会学到这里才对。 对面的敌人已经被阮菲的灵气给缠住,阮菲趁机施展【引雷诀】。本来是深蓝色的天空中,突然就聚集了一大片乌云,甚至比祝苦长老之前施展的还要多得多。 阮菲看着那些敌人滑稽的模样,笑道:“接下来,让我们欣赏下一个节目,十八层地狱之……啊好像没有这种刑罚。” 师兄师姐们看着阮菲自说自话,看着天上突然出现的乌云,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乌云释放出的大量闪电全都劈打在了敌人的身上。刚才还对别人下狠手的敌人,现在全都已经被这闪电给劈成了焦炭,连倒下去的姿势都十分僵硬。 师兄师姐们已经被眼前的场景给看楞了——在这个学院这么久,还从未看过伤害这么爆炸的【引雷诀】…… “呼……解决了。”阮菲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玄影那边的人也被它挨个咬成重伤,爬都爬不起来了。玄影“咚咚咚”地跑过来蹭阮菲的阮菲的脸,阮菲笑着揉了揉它的头,无奈玄影现在的脑袋太大,有些施展不开。 “师兄师姐们,你们现在还能动吗?”阮菲回头问道。他们现在大多数都只能跪坐在地上,能勉强跑起来的只有一两个人。阮菲眉头一皱,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丹药,分发给了已经兵临垂危的人。 “我的身上只有这些了,只能给受伤最严重的人吃。”阮菲看他们挨个吃下去了之后,让玄影背上他们,把他们带到之前那个武器铺去找拜长风,然后又给了玄影一些钱,放在了玄影的嘴巴里。 “这个可不能吃哦,要把他给拜长风。”阮菲提醒玄影,玄影“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明白了。阮菲帮着把师兄师姐们扶上了玄影的背,好在玄影现在又大了一圈,能载动十几个人。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能够自己走动的,阮菲心里面也放心了一些。 看着玄影带着那群人已经离开,又看了看满地的躺着的敌人,阮菲舒了一口气。 灵气又再一次爬上了阮菲的眼睛和身体,阮菲就这样带着浑身溢满的灵气,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战场。 在那一片火海面前,两方人员还在持续刚才的混战。身着白袍青衫的踏云学院和另一边身着暗色衣服的敌人,两边的人交织在一起,互相都在使用各自的功法,本来在火海面前被红光照亮的地方,又有各种功法的光芒交相辉映。 阮菲一个纵身就加入了战局之中。 和玄影那边的情况不同,这边的主战场情况复杂,根本不能使用像是【引雷诀】这样大范围无差别伤害的功法。所以就算是怀清长老此时也被这复杂的局势限制,不能发挥出全力。 青鬼在武器铺中找到了拜长风,此时拜长风正在和老板谈笑风生,说的全是关于刀一笑的话题。青鬼过去的时候正好讲到了刀一笑给他们重铸法器的事情,老板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咳咳,长风,讲完了没?”青鬼一只手还拖着月夫人,背上的伤口感觉火辣辣的疼。就算灵气已经被清除了,但是被链刃划破的伤口还剩痛得要命,青鬼自己都觉得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秀气了? 拜长风转头想和青鬼打招呼,谁知道看到青鬼的第一眼,拜长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浑身都好痛啊,快帮我看看。”青鬼在看到拜长风的时候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但是身体明明没有那么脆弱,果然还是自己有些地方变得比较奇怪。 青鬼转过身来之后,拜长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冷空气占领了。 “你的背上是怎么回事!?快坐过来我看看!”拜长风站起来给青鬼让开了位置,青鬼坐下来之后发出一声叹息——终于可以放松了。 好在有阮菲的丹药帮自己清楚了体内的灵气,拜长风说青鬼身上的只剩下了一些外伤,对于青鬼这种高阶修士来说算不了什么。青鬼安静地等待拜长风从老板那里借来清理伤口的东西,拜长风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询问青鬼那个女人是谁。 这时候老板终于找到了可以说得上话的地方:“这个女人是月家的家主,江湖人称月夫人,她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修士之一啊。” 拜长风一边听老板说关于月夫人的见闻,一边给青鬼包扎伤口,一个不小心力道大了,青鬼发出一声闷哼。 “好痛啊,不要光顾着听八卦了,好好给我疗伤啊。”青鬼不满道,拜长风嬉皮笑脸地道歉,最后给青鬼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作为收尾:“好了,收工~” 青鬼起身之后问老板:“这里有什么能绑住月夫人这种修士的锁链吗?”老板忙回:“有的有的,我去给你找。”没过一会,老板就从后面拿出来了一根细长的绳索,对青鬼介绍道:“这条绳子我从刀一笑那边拿来的,你们尽管拿去用,之后再帮我多要几根就好了。” “谢了。”青鬼结果绳子,麻利地用绳子把月夫人捆住,然后又是随手一丢,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去了。 还没等青鬼休息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拜长风和老板赶紧出去看热闹,谁知热闹自己跑到了门口来。 第二百四十章 执着的曹千楷 一匹巨狼带着接近三十个踏云学院地字,一窝蜂的堵在了武器铺的门口,老板当场就被这架势给吓傻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老板在拜长风的搀扶下才站直了身体,此时玄影已经恢复成了普通的大小,三两步就跳到了青鬼的膝盖上。 “我的小祖宗,你轻点。”青鬼还处于浑身酸痛当中,被玄影这么一蹦,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被它压断了。玄影用头拱了拱青鬼的肚子,青鬼再次躺了下去,摸了摸玄影的头:“你乖乖在这趴着,不要乱动了。” 玄影变小之后,刚才坐在它身上的那些人都趴到了地上,被搀扶起来之后,其中一个人问:“请问,拜长风先生在吗?” 拜长风惊觉这些人竟然是来找自己的,问道:“我就是,你们是来找我的?”“是的,先生,是阮菲师妹让我们来找您的。”另一个人走过来对拜长风行了个礼,说道。 “啊……这样啊。”拜长风回头看了看趴在青鬼腿上的玄影,玄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到了拜长风的手里。 是一锭银子!? 联系一下这帮学生刚才说的话,拜长风不用问都知道这肯定是阮菲让玄影交给自己的。 看着自己手里面沾满了玄影口水的银子,拜长风把这锭银子往老板的手里一塞,说道:“老板,今晚上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店铺,这个给你。” 说完之后,拜长风也不等老板嫌弃这锭银子有多恶心,就招呼那帮学生:“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傻站着等人发现了。”老板搓了搓手中的银子,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店铺已经站满了人,还有学生正在贴心的帮他管好了门。 这都是什么事啊……之后一定要让他们帮我在刀一笑那里多拿些好东西。老板心里默默想着,就听见拜长风喊了一声:“老板,这边的纱布和药不够了,能麻烦你再去拿一些吗?” “哦!好的,等我一下啊!”老板麻利的到了后房去拿东西,而拜长风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地给这些学生治疗。 踏云学院这边的战力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小半,而对方的人数比学院这边的人数多了一些,随着时间的不断拉长,怀清长老他们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又要顾及自己这边学生的安全,又要和那些不断冲上来的敌人厮杀,这一场仗打得怀清长老一肚子火。 不过还算比较幸运的是,敌方那边由于缺少大将,人数伤亡惨重。学院自己这边还有长老们展开防护罩,除开重伤人员,倒还没有一个人死亡。 等到阮菲赶回来的时候,怀清长老他们已经快要结束战斗了。 正在敌方的人数大减,士气萎靡之时,之前被柳佩青吸引出去的万手,竟然突然回到了这边的战场。 万手一回来,敌方的那群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而万手也确实不愧为率领他们这帮人的首领,他一回到战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刚才已经倒下了的那帮人重新站了起来。 要不是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亲眼所见,他们真的不敢相信,为什么那些已经伤成了那样的人,竟然还能重新站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鹏长老光是对付眼前的敌人就够他担心的了,现在眼看着自己这边就要赢了,谁知道那个万手一回来,那些本应该再也站不起来的人竟然又站起来了! 万手的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功法释放出来之后,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对着怀清长老他们狞笑道:“别想着你们现在就能够赢了,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万手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虽然他们的动作变得比之前僵硬了许多,但是力量和灵气都比之前更甚,这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 只有经历过踏云城事件的阮菲知道,刚才万手手上拿的东西,就是安寄风曾经引以为傲的——九刹诀。 不是说万手的背后是银月会吗,为什么他也会使用九刹诀? 但是眼前的情形让阮菲来不及思考太多,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万手手里的那个东西给拿过来。 阮菲从人群后方跑到了前面,对正在抗敌怀清长老说:“我去把万手手里面的那个东西抢过来,不然他会一直用那个东西支配这些人的。” “原来真的是万手在背后搞鬼?”怀清长老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当他转头看了一眼阮菲之后,被阮菲浑身的灵气给吓住了。但是现在也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这些灵气感觉也是阮菲自己的灵气,怀清长老也并不担心,他对阮菲说:“你快去吧,这边我们来挡住,还有柳佩青,他刚才和曹千楷去了试炼峰的方向。” “试炼峰?”阮菲惊讶。怀清长老点头,一剑刺穿了阮菲背后偷袭的敌人,对阮菲说:“你快走!” 还站在人群后方的万手,突然看到阮菲了阮菲迎面跑了过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等你很久了。”万手对于阮菲的到来早有准备,他拿到手中的这颗灵石的时候就知道阮菲是知道九刹诀这件事的,那么她在看到这帮人那么异常的反应之后,肯定会把目标放到释放功法的自己身上。 面对阮菲的突然进攻,万手很轻易地就躲过了。落地之后,万手得意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灵石:“是不是很意外,我竟然会有这个?”阮菲咬牙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嘛,等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万手说完,就朝着试炼峰的方向去了。阮菲直觉这万手肯定是在诱惑自己,他往试炼峰的方向走肯定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但是刚才怀清长老也说了,柳佩青和曹千楷也在试炼峰。 “该死!”阮菲低骂了一声,跟上了前方的万手。 试炼峰上,柳佩青和曹千楷已经经过了上百次的交手,但是不知道是曹千楷故意放水,还是柳佩青的能力有限,双方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之外,再无别的伤口。 又一轮交战过后,曹千楷和柳佩青拉开了距离。月光下,曹千楷的长枪还是入他和柳佩青第一次见面那样,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而他对面的柳佩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看上去痴痴傻傻的呆头鹅了。 “前辈,”柳佩青唤他,“你为什么要和万手……”柳佩青的话没有说完,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曹千楷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万手的关系。 “自从上一次侥幸活下来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手刃了你这个叛徒。”曹千楷的表情变得阴狠,“不管方式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让我去和谁做交易都可以。” 柳佩青皱眉,问曹千楷:“所以你就加入了银月会吗?那当时我在银月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下手?” “要是我当时知道你被捉到了银月会,我肯定不管花多少钱都会把你买下来,然后当场让你削成肉泥。可惜我还是去迟了一步,不然,后来也不会投靠到神算子的手下,当一个供人差遣的劳役!” “神算子?那你为什么会和万手在一起?”柳佩青诧异,虽然知道神算子和银月会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的,但是这么正大光明的联手,还是他第一次见。 曹千楷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对柳佩青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包括这次银月会和月家围剿踏云学院,你难道真的以为有祝苦说的那么简单吗?” “呵,多说无益,你和我之间必须要死一个!”曹千楷突然发动攻势,两人的距离又再一次被拉进。柳佩青只好被迫接下曹千楷杀过来的每一枪。 今晚的风有些凉,试炼峰上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也许是枪与刀之间的碰撞让周围空气的温度升高了,试炼峰上渐渐开始出现了一团团雾气。 两人都沉浸在战斗之中,没有人在意这些不起眼的雾气到底是什么开始凝结起来的。直到周围的可见度已经不足三丈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曹千楷突然开口说道:“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柳佩青接下曹千楷穿过来的一枪过后,回答道:“这件事情还轮不到我来后悔。”曹千楷怒道:“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柳佩青沉默了,两人又过了几招之后,曹千楷突然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柳佩青低垂着眉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那好,那你接下来就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礼物吧!”曹千楷的身影隐没在了身边的雾气当中,但是他的声音却一直在柳佩青的耳边回响。 “我要你为当初的事情付出代价,你和我在雪峰上的誓言,将会成为束缚你一生的枷锁!”曹千楷的声音越来越远,柳佩青提刀追了上去,才走几步,就看到曹千楷在前面背对着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柳佩青的心魔 曹千楷为何现在会背对着他?柳佩青心中疑问,他唤了曹千楷一声,曹千楷这才转过身来。 只是现在的曹千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本应该冷漠又凶狠的脸上,现在竟然全是迷茫的表情。 阮菲一路追着万手到达了试炼峰,结果刚走进来没两步,身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股烟雾,像是早晨会起的雾水,但是阮菲又没有感觉到任何凉意。 “到底在搞什么鬼?”阮菲喃喃了一句。阮菲越往前跑,发现雾气越浓,不知不觉间,能见程度竟然已经变得很低。阮菲警惕地站在了原地,正想用灵气试探出万手的位置,还没等周身的灵气扩散开来,就看到浓雾的某处,万手的衣角从面前飘过,又突然钻进了雾中。 “别跑!”阮菲喊了一声,抬脚立马去追。可惜的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踪迹也很快消失了,阮菲再一次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突然,阮菲的背后传来了柳佩青的声音,但是唤的确实曹千楷的名字。刚才怀清长老说过,柳佩青把万手和曹千楷都引到了这里,难道自己已经接近了柳佩青和曹千楷的位置了吗,但是却为何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 阮菲脑海中不停寻找着有用的信息,她慢慢地转过头来,脸上思考的表情尽显。等到转过头之后,她发现这里竟然只有柳佩青一人,而他,眼睛竟然在看着自己。 “阿青!”阮菲欣喜的想要迎上去,既然曹千楷并不在这里,那么她就可以带着柳佩青离开。可是当阮菲向柳佩青伸出手的时候,柳佩青脸上的表情一变,目光凶狠地盯着她,手中的青霜刀猛地向阮菲的手臂劈砍过来。 阮菲心中一惊,还没有来得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又迅速地把手给缩了回来。柳佩青的攻击并没有停下,他的眼睛泛红,好像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阮菲一样。 “阿青!是我啊!”阮菲被吓得大叫,但是柳佩青的刀刃还是一下一下从她的身边擦过。浓雾外的万手低声发笑道:“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听到叫喊声我也知足了。” 曹千楷看也不看身边的万手,抱臂冷漠道:“这也算是柳佩青的另一种归属,让他也体会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感受。” “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还想着自己手刃他呢。”万手说道,曹千楷沉默半晌,最后也没有回答万手,抬脚往火海那边走去。万手赶紧跟上这个不太友好的合作伙伴:“等等我,你刚才才打了那么久,你就不累吗?” 浓雾中的柳佩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脑海中不断闪现和曹千楷重逢之后,曹千楷所说过的话。本来柳佩青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曹千楷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没能从脑海中消失。 柳佩青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这方面他和阮菲真的能说得上是一条道上的人。但是现在柳佩青的心里面,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暴戾所取代,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看着面前不断躲避他攻击的曹千楷,柳佩青感觉自己今晚上一定要和他来个了断。 那件事不是他的错,曹千楷,以及江湖上的其他修士,他们做的事情明明比自己还要残忍千万倍,为什么现在曹千楷竟然还能腆着脸指责自己? 阮菲一边躲着柳佩青的攻击,一边一遍又一遍呼唤柳佩青的名字,但是柳佩青就是听不见阮菲的声音似的,他的眼睛比刚才还要哄,身上本来就不多的灵气已经开始乱走,就连阮菲都能感觉得出来,柳佩青的灵气正在失控。 这一定是万手在从中作梗!阮菲恨恨地想。刚才万手奇迹般地从自己面前消失,而自己的身后又奇迹般地出现了柳佩青,柳佩青口中喊的曹千楷又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一定和这浓雾有关系。 另一边,曹千楷和万手此时已经赶回了怀清长老这边。由于刚才万手离这边太远,九刹诀的灵气失了效,战局又被踏云学院这边给扭转了回来。 万手刚刚赶到的时候,想要故技重施,利用手下这些人的生命再次挑起事端。在他拿出九刹诀灵石,让地上已经丧失斗志的人再次站起来之后,万手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灵石有些不稳。 而他面前的手下此时也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和学院那一波人渐渐分离,两者之间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万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曹千楷让他抬头,万手发现自己手中灵石不稳的原因。 本来应该去往学院疏散区域的安千山,此时回来了。 不光是他回来了,安千山还带了一大波学院的长老,还有刚才陪着一起疏散的学院学生。 踏云学院这边的人数突然增加,已经超过了万手这边的人。万手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下这边的局面就有些不好收拾了。 曹千楷此时突然说:“你把灵石中所有的灵气都给我。”万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他:“你要去对抗安千山?”曹千楷不出所料地点头:“月夫人此时又不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行。”万手也不在乎曹千楷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这些灵气,现在这个关头之下,还是保证任务的完成比较好。 怀清长老看着敌人已经从自己这边的人马之中剥离了出去,心里十分畅快:终于走了,这下就不用再顾及这么多了。 而其他赶过来的长老,看到自己的弟子有很多都躺在了地上,更多的是已经在于敌人的交战之中,受了重伤,心里一下子就火了。 “祝苦不是说不会对学院的学生下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老们怒从心中起,安千山看到这遍地都是重伤的学生,眼睛里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 他眉毛竖起,浑身灵气爆发,天字境界大修士的灵气威压甚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压得喘不过气。万手还在冲着曹千楷释放九刹诀灵气,安千山眼神一凌,长袖一挥,眼前的敌人全都被这一个动作给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 万手正在释放灵石灵气的手也被安千山的这一击给吹得打了一下颤,九刹诀灵气也被打断。曹千楷转头看向安千山,一把夺过了万手手中的灵石,藏进了黑暗之中。 安千山把万手和曹千楷之间的动作看了个仔细,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众长老在发现自己被欺骗了之后,迅速安排自己门下的其他学生,把负伤的人全都带到事先准备好的疗伤的地方。 但是那些长老在发现自己的人有缺失的时候,有些慌神。其中一个长老一边和安千山联手,一边询问一直在场的昊清长老,昊清长老说那些人已经先走了,但是那个长老还是很焦急:“我们那边一直都没有人过去,那些人不可能去找我们了。” 此时一直跟在安千山身边的文长老说道:“应该是被阮菲他们救走了,我在山下的时候,听到了玄影的叫声。”那位长老愣了愣,问文长老:“你就这么确定?” 文长老白了他一眼:“那你要不就当你的学生死了。”那位长老面露尴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有了安千山这名天字境界的大修士带队,万手和他的手下们此时又是伤亡惨重。就算万手也在场,但是他的修为在安千山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看。 最终,万手被怀清长老一剑刺穿了心脏,怀清长老的灵气迅速在万手的体内扩张开来。怀清长老终于是发泄出了这一晚上的憋屈,灵气注入万手的体内之后,怀清张来猛地收回了自己的剑。 万手全身的力气被剥夺,跌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怀清长老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用剑尖指着他的喉咙,问他:“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万手并没有回答怀清长老,张嘴就笑了出来:“呵呵,目的?你……噗额!你不配知道。”万手说话之间,内脏的鲜血顺着食道溢了出来,他每说几个字,大量的鲜血就会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怀清长老眉头紧蹙,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万手捂住心口的那只手上,又狠狠地碾压了几回,恶狠狠地问他:“死到临头还嘴硬!?” “哈哈哈哈哈。”万手艰难地抬起头,把目光转到了不远处的安千山的身上,对安千山说:“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万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也符合银月会一贯的作风。 众长老都把万手死前最后的那句话听得很清楚,纷纷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安千山。安千山拧眉道:“大家安全就好,不用在意这个小贼说的话。” 话虽如此,安千山的心里还是很担忧,万手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本应该在场的曹千楷,不知道什么,他的灵气已经从安千山的感知范围中消失了。 试炼峰上,柳佩青和阮菲的厮杀越来越激烈,柳佩青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他眼前看到的曹千楷,也已经不是今晚上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那个人了。曹千楷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他的声音也一直在柳佩青的脑海中回响。 “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后悔吗!!!”曹千楷的怒吼贯穿了柳佩青的大脑,手上的青霜刀感觉也没有那么听使唤了,充满寒意的刀气一下一下地冲着面前的曹千楷杀去,但是曹千楷的身上,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杀意。 这到底要怎么办!?阮菲呼喊了那么多次柳佩青,而柳佩青的神志不但没有被她唤醒,反倒是让他杀得越来越凶了。 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这根本就没完没了。 阮菲在心里庆幸,还好柳佩青现在的实力大不如从前,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被一招秒了? 但是由于阮菲一边在思考解决的办法,又要一边躲避柳佩青的攻击。柳佩青的攻击越来越凶狠,就算有些失了章法,打死那威力也不可小觑。 就在阮菲一个分神的时候,柳佩青的青霜刀不小心刺中了自己的肩膀,阮菲痛呼一声,而此时她发现,失去理智的柳佩青脸色好像变了变。 “这不就有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清醒的代价 柳佩青在戳中曹千楷肩膀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竟然抽搐了一下。已经消失殆尽的神智有一瞬间就要恢复了。但是伴随着曹千楷再一次站直了身体的时候,那一丝神智又被戾气给吞没了。 阮菲捂着伤口站起来,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虽然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型,但是阮菲对于这个计划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到时候力道没有掌握好怎么办,自己受重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柳佩青和自己可是有契约在身的啊。 还在犹豫的时候,柳佩青已经又提着刀杀了过来,阮菲还是第一次和柳佩青这样正面交锋,之前修炼剑法和功法的时候,柳佩青都是点到为止,根本不可能伤到阮菲的一分一毫。 可是现在柳佩青已经神智全无,把她当成了曹千楷来对待。可是当时他和曹千楷交手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做到这种地步吧?阮菲思来想去,还是在心中怒骂万手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柳佩青对阮菲下死手,但是阮菲并不能真的对柳佩青发狠。就算柳佩青现在已经认不出她了,但是她认得啊,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他们之间的感情,柳佩青可是说过要和她结婚的!这些阮菲都不可能抛之脑后。 柳佩青一直对阮菲步步紧逼,阮菲一直在躲闪柳佩青的攻击。频繁闪现的功法和刀气在阮菲的身边徘徊,让阮菲除了在心中思考,再也空不出手来清除这团浓雾。 终于,阮菲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原来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来到了试炼峰的看台。阮菲想要翻身跳上去,她不相信这团雾会有这么大。 但是就在她翻身起跳的那一瞬间,柳佩青的刀尖狠狠地从阮菲的背后,插进了她的腹部。 “噗额!”阮菲没想到自己刚才想到的方法竟然被迫实现了,而身后的柳佩青也在cha入这一刀的时候,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青霜刀已经贯穿了阮菲的肚子,阮菲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从还未站稳的看台上摔了下来。 安静的试炼峰传来一声闷响,阮菲摔到了地上,插在腹中的青霜刀被柳佩青猛地收了回去。 “阮菲!”柳佩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浑身血液倒流。心中的暴戾,脑海中的声音,眼前的幻影,全都在青霜刀刺入阮菲身体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佩青把阮菲从地上抱起,拢进了自己的怀中。入眼全是阮菲腹部弥漫开的鲜血,柳佩青的大脑都在颤抖,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向下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额……”阮菲摔下来之后,本来就痛到晕眩的大脑又被地面磕了一下,这下子就更晕了。本来阮菲的意识就快要消失,但是柳佩青温暖颤抖的双手又把她从昏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阿青这是在……哭吗?阮菲的脑子迷迷糊糊,要转一下都十分的费劲。不行,我怎么能……让阿青哭呢。阮菲反抗者想要休息的身体:这个时候可不能睡过去啊,我要安慰阿青的! 凭借着对柳佩青的执念,在腹部中了一刀,而且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之后,阮菲奇迹般地苏醒了。 “阿青……”阮菲的声音仿若游丝,但是这已经是她耗尽了所有力气说出来的话了。她费劲地抬起了自己的双眼,看到柳佩青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熟悉的符文。阮菲感觉自己的头顶冰冰凉凉的,猜想这一定是柳佩青的泪水。 柳佩青抱着阮菲的身体,任由自己的心脏抽痛,他再也不想放开阮菲一秒了。 阮菲在心中皱眉:咋回事啊,难道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吗?于是阮菲又试着用更大的声音唤了一声:“阿青!咳咳……” “小姐!?”柳佩青的意识从悲痛中醒来,看着怀中的阮菲正在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但是他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阮菲看着柳佩青满是泪水的脸,一阵心疼。她想把手抬起来替柳佩青擦干,但是这个时候惰性却占据了上风。 被人击中腹部是最疼的,但是却不一定是致命伤。阮菲一直都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是随着大量的血液往外流,阮菲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冷。柳佩青此时好像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自责和内疚正在疯狂蚕食着他的理智。 阮菲提醒他:“快……带我去找长风……”阮菲的力气随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失,柳佩青听到这话仿若被电击中:“我这就去!” “在那个……武器……”阮菲继续提醒,自己把拜长风送到武器铺的时候,柳佩青已经走了,他肯定不知道。柳佩青连连点头,眼中的泪水因为点头的幅度太大,竟然被甩了出来。 阮菲奇异的笑点被柳佩青现在的形象给戳中,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咯咯”地笑了起来。柳佩青还是止不住双手的颤抖,给阮菲的伤口大概包扎了一下,突然听到阮菲的笑声,柳佩青竟然也笑了出来。 但是阮菲的笑是发自内心,柳佩青的笑容却是饱含了愧疚和心痛。 “阮菲,我们走。”柳佩青轻轻地抱起阮菲,阮菲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嗯,慢点。”柳佩青喉咙一哽,略带哭腔地回答道:“好。” 安千山收拾完了万手之后,问面前的怀清:“祝苦和你们在一起吗?”怀清愣了愣:“他刚才不是和你们一起走了吗?” 昊清也点了点头:“我之前也看到他和你们一起走了的。” 其他见过祝苦的长老此时也站出来说:“他刚才确实是和我们一起走了,但是后来却并没有跟着我们出来。” “难道还留在那里照看新人吗?”有人猜测道,但是根据这些人对祝苦的了解,祝苦那么喜欢显摆自己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甘心留在后方? 安千山心中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下令道:“你们几个长老留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着我去找祝苦,看到了就用【引雷诀】发信号!” “是!”由于祝苦的背叛,现在学院里的所有人都众志成城,非要把祝苦给揪出来不可。 拜长风这边好不容易把玄影带过来的所有人都给包扎好了,已经是精疲力尽。屁股还没有沾到板凳一会,武器铺的门板就被柳佩青一脚踹开了。 “长风!”柳佩青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先传进了拜长风的耳朵里。他的声音着急万分,拜长风人命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青鬼和玄影也都跟着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是不是受伤了,过来让我……我去你们这是怎么了!?”拜长风话说到一半,声音惊讶地快要冲破喉咙。柳佩青抱着阮菲从一众学生的眼前冲到了拜长风的面前。 阮菲身上的伤口再也等不了了,拜长风让柳佩青把阮菲放到了之前放法器的台子上,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阮菲终于平稳地躺了下来,呼出一口气:“呼……还是躺着舒服。” 就算是气若游丝,依旧改变不了阮菲唠叨的本性。拜长风此时都要怒喝一声:“闭嘴!”阮菲撇撇嘴,闭上了眼睛。 这个地方已经搭起了小型的隔离间,外面阮菲的师兄师姐们被老板和玄影挡在了外面,青鬼趁机溜了进去。 刚才柳佩青抱着阮菲的时候,他看不清阮菲的身上到底是什么伤口,只看到柳佩青的身上和阮菲的身上都有血迹。现在青鬼凑得近了些,还没有看清阮菲到底受了什么伤,只是看到了阮菲肚子上那一大片蔓延到胸口的红色的时候,青鬼的瞳孔瞬间收缩。 “这到底!”青鬼的话才出口,就被拜长风一个眼刀给瞪得住了嘴。一旁的柳佩青身体还在颤抖,他用手捂着嘴巴,眼圈泛红,身上还沾着大大小小的血迹,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大片血迹尤为显眼。 青鬼猜到,这肯定是阮菲的血。 柳佩青和青鬼这俩大老爷们就被站在这里围观拜长风检查和包扎,拜长风几次三番让他们出去,但是他们就是不听。 面前躺着的这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去? “那你们起码回避一下,不然等会阮菲醒了怕是要把你们俩的眼睛都给挖了。”拜长风没好气道。柳佩青置若罔闻,青鬼也是一副大爷的样子,两个人根本不把拜长风的话放在眼里。 拜长风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自己又打不过,只好叹了一口气,只把阮菲肚子上的那片布料给撕开。 伤口十分平滑,拜长风推断这一定是被人很果断地刺进了肚子里。他先是给阮菲喂了一颗丹药,然后在准备上药的时候,发现伤口上竟然残留有灵气。 这股灵气虽然不多,但是灵气散发出的寒气让拜长风抬头看了一眼柳佩青。看着柳佩青发红的眼眶,还有他满脸的泪痕,拜长风的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在拜长风想要询问柳佩青,阮菲的这道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时候,已经闭上眼的阮菲突然用手碰了一下拜长风的手。拜长风惊讶地回头,问阮菲:“你不是已经晕过去了吗?” “你才晕过去了,搞快。”阮菲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保存一下体力。拜长风愣了愣,突然笑道:“既然你还这么有精神,那就不要怪我下手太狠了。” 聚集在隔断外的人听到里面的拜长风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只,他们以为已经晕过去的阮菲突然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啊!!!你谋杀啊!”拜长风不知道往阮菲的伤口上撒了什么东西,痛得阮菲浑身肌肉抽搐,喉咙都要被冲破了。 柳佩青和青鬼被阮菲这一声大叫叫得脑袋都要炸了,刚才还很担心的柳佩青和青鬼同时放松了下来:“看来确实是没事了。” 看来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妨碍拜长风了,青鬼叫了柳佩青一声:“出来,我有事问你。” 柳佩青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拜长风在旁边插嘴:“你们注意一点,不要让阮菲担心。” 走到外面的时候,青鬼突然用拳头狠狠地揍了柳佩青一拳,柳佩青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他却一言不发,垂着眼睛,任由面前的柳佩青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重伤与不着调 “二小姐的伤口是不是你干的!”青鬼怒吼道,柳佩青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紧接着,青鬼的下一个拳头又揍到了柳佩青的脸上。 “你不是说会照顾好二小姐的吗,你难道还是本性难改吗!”青鬼又朝着柳佩青的肚子上来了几拳,这几圈的力道都极大,但是柳佩青还是一言不发地承受了下来。青鬼挥拳的时候太过用力,导致撕扯开了背上的伤口。 但是这一点疼痛怎么抵得上他刚才看到阮菲的伤口时,自己心脏的疼痛。 明明说好了两人要一起保护阮菲,但是柳佩青却用刀刺穿了阮菲的身体。就算青鬼和柳佩青之间的感情再好,这也不是他能够伤害阮菲的理由。 而柳佩青生生挨下的这几记拳头,又怎么比得上阮菲倒在自己的刀下,自己的灵魂被抽离的感觉。腹部传来的疼痛已经比阮菲刚才受的那一刀要轻太多,柳佩青没有理由避开。 两个视阮菲为最重要的男人,就这么站在夜风中,一个满面怒容,一个面色沉痛,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你当时是怎么了?”青鬼发泄完之后,理智重新回炉。柳佩青把刚才在试炼峰上发生的事情给青鬼讲了一遍,青鬼听得牙痒痒:“天杀的银月会,我总有一天,要血洗了他们!” 柳佩青抬头看着天空,天上的月亮像极了他和阮菲互表心意的那个晚上,两人头顶的月亮。 文长老趁着大家都在寻找祝苦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来寻找柳佩青他们。柳佩青和青鬼看见了正在满大街乱逛的文长老,出声叫住了他:“文长老,你在这里干什么?” 文长老看到柳佩青和青鬼都在这里,急忙走上前来,让他们快跟自己走:“你们怎么现在还有时间在这里闲聊,快跟我来!” “发生什么事了,月夫人他们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青鬼问文长老,文长老惊道:“还有月夫人?” “是啊,这件事情就是月夫人和银月会他们搞的鬼。”青鬼把文长老带进了武器铺,文长老一进来就发现了这里拥挤地站着学院的学生。青鬼往一个小角落里一指:“看到没?” 此时的月夫人已经被青鬼五花大绑,随意地仍在了墙角。月夫人脸色乌青,手脚被死死的捆住,脸上表情痛苦,一看就是晕倒之前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这……你们把月夫人怎么了?” “哦,二小姐把她的经脉给弄断了,她以后都不能使用灵气了而已。”青鬼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文长老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月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他反应过来,自己来找他们俩的目的。 “现在别管什么月夫人了,你们所有人都快跟我走!”文长老火急火燎地说道,柳佩青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祝苦不见了!” “祝苦长老?他不是跟着你们一起疏散新人了吗?”有的学生是看见祝苦和文长老他们一起离开的,文长老却说:“他确实在开战的时候跟我们一起走了,但是后面却不见了。” “因为他肯定是和月夫人他们兵分两路了啊……”阮菲微弱的声音从隔断后面传来,文长老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回过头就看到了阮菲一步三晃地走了出来。 “你这是……”阮菲的脸上毫无血色,文长老看着都揪心。柳佩青和青鬼一个箭步冲到了阮菲的身边,一人扶住阮菲的一边。阮菲对他们两人扯出了一个微笑:“扶好了啊,别让我摔着了。” 青鬼失笑:“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话了。” “嘿嘿。”阮菲又笑了两声。拜长风从隔断里走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还笑,刚才那杀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的。”面对拜长风的白眼,阮菲就当自己没看见。 文长老看眼前的情形,认为在这里占着人家的店铺也不太好,说道:“你们快跟我走,先去疏散的地方。” 学生们都跟着文长老离开了武器铺,拜长风替所有人道完谢之后,也跟了上去。老板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眼中的泪水滑落了脸颊:“这么多后事,我今晚还要不要睡觉了啊。” 但是腰包里有些膈肉的银子又让他的泪水倒流了回去:“唉,既然收了钱,还是干活吧。” 柳佩青一路上都是抱着阮菲在行动,阮菲也乐得靠着柳佩青的胸口,闭上眼睛养神。看来阮菲一点也不生柳佩青的气,但是青鬼的心里还是堵得慌。 明明柳佩青都这样对她了,阮菲为什么还是能如此轻易就原谅了柳佩青。 青鬼把这句话问出口之后,阮菲连眼皮都没有抬,回答道:“阿青也是不小心中了计,又不是他的错。”青鬼的心里还是不服,又问道:“那如果换做是我呢,你也能这么轻易的原谅我吗?” 旁边的拜长风听了,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这是一个称呼阮菲为二小姐的人应该说的话吗? 阮菲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是你也一样啊,难道换成是你我就要怪在你身上吗,那是无能的表现,” 很有能耐的阮菲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才止住血的伤口,还有她正窝在别人怀里的处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青鬼心满意足地开始计划等会怎么折磨祝苦。拜长风嘴巴翘得老高,凑到青鬼的身边问他:“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问阮菲?” 青鬼觉得这很正常,自己想知道,阮菲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自己想问就问了。 拜长风嘴巴张得老大,说道:“可是你这话问得,像是在吃青仔的醋一样。” “啊?是吗?我故意的。”青鬼回答地十分坦然,拜长风一脸无语,留下一句“那你可真能”,就凑到了柳佩青身边去了。 “身体感觉怎么样?”拜长风关心道,阮菲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你,感觉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你这是做梦吧,就算你表面上的伤口愈合了,肚子里的那些伤口也还在恢复中。” 阮菲笑了两声:“嘿嘿,我没事的。”拜长风看了阮菲一眼,这个女子自从认识以来,就经常受伤,但是她总是很轻易就原谅别人,有时候真的很想把她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文长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疏散的地方安千山选择了之前阮南风暂住的那个庭院。但是文长老走进去之后,还没有到达地点的时候,脸色就突然沉了下来。 “糟了。”文长老低骂了一声,空气中隐隐传来令人不安的信息,文长老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跑到了本来应该是聚集了大量踏云学院新人的地方。 安千山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祝苦,本来应该一直跟着他们的祝苦,现在却出现在了文长老的面前。 祝苦听到身后传来一大波脚步声,心想应该是该来的人已经来了。可是回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只有文长老。 “晚上好啊,文长老。”祝苦带着一脸笑意,向文长老打招呼。文长老竖起眉毛,怒目圆瞪,看着眼前堆满笑意的祝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可是学院的长老啊。”祝苦一脸被人冤枉的神情,文长老看着祝苦身后的那一帮新人学生,恶狠狠地说:“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你的学生!” 阮菲窝在柳佩青的怀里,虽然眼前的视野被她的师兄师姐们挡住了大半,但是这照亮黑夜的火光,却实打实地映进了阮菲的眼中。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上百名踏云学院的学生,此时全都被祝苦用绳子捆绑住了双手,被吊在了半空之中。包括留在这里负责照看学生的长老,也被祝苦打晕了,用绳索吊在了半空中。 在那些学生的下面,是一个肉眼丈量不出尺寸的巨坑,祝苦不知道放了多少东西在里面,巨坑的底部正在熊熊地燃烧着,炙热的空气从下面飘上来,扭曲的影像让这些被吊起来的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 却又那么的残忍。 “你到底在干什么!!!”文长老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撕心裂肺地喊出心中的疑问。不是说只是要拉院长下台吗,不是说不会伤害学院的学生吗!? 祝苦看到文长老崩溃的神情,心里倒是十分高兴:“我不过就是给这些人施加一些小小的惩罚,文长老,你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那里面可是有你的学生啊!”文长老崩溃大喊,“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痛吗!那些可都是你亲手教授功法的人啊!”祝苦一愣,随即又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不会现在还在相信,我是真的想当院长吧?” 在场的所有知情人纷纷愣住,阮菲也被惊呆了:难道祝苦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盘算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了复仇 文长老和祝苦对峙,祝苦真正的想法在此刻显露无疑。反正最后都要做,不如就一次做到彻底。 被吊在巨坑上方的那些人之中,除了阮菲之外,无一例外被挂在了上面。 这些新人的心理素质比起那些经历过生死的修士来说,更像是一个未出茅庐的小孩子,不管年岁多大,他们之前的二十多年,几乎都是在修炼之中度过的。 看着面前已经几乎癫狂的祝苦,还有被挂在巨坑上方的同门和学生,文长老心如刀绞。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祝苦都能用自己的那套理论反驳回来,文长老此时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修为这么低,如果换做怀清和昊清他们来的话,肯定能够救下他们的吧。 “如果你是在想其他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祝苦仿佛看穿了文长老的想法,说道,“月夫人和银月会的人在这周围埋伏了很多人,就凭借踏云学院这群苟延残喘的废物,根本不可能冲破埋伏圈。” 说完,文长老他们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把文长老他们给团团包围住了。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似刚才万手的那帮手下,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气看来,这些人的修为应该在那些人之上。 文长老以及他身后那帮重伤未愈的学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给压垮了气势,不得不往中心聚拢。本来人数就不太多,现在更是被那些黑衣人挤成了小小的一团。 柳佩青和青鬼,还有拜长风,把腹部受了重伤的阮菲保护在中间,把那些靠拢过来的学生给挡在了外面。但是窝在柳佩青怀里的阮菲抬头看了看柳佩青和青鬼的眼神,那种嗜血的目光在那群黑衣人身上扫视。 阮菲扯了扯柳佩青胸前的衣服,说道:“你们去吧,把我放下来。” “可是……”柳佩青和青鬼都犹豫了,这个时候放下重伤的阮菲,他们有点做不到。阮菲在柳佩青怀里拱了几下,说:“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死不了,但是如果你们不出手的话,这里的这么多人要怎么办?” 柳佩青和青鬼互相看了一眼,青鬼点头,柳佩青把阮菲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对阮菲说:“那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阮菲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嗯嗯,哪也不去,就和长风站在一起。”阮菲说完,还朝拜长风递了一个眼神,拜长风跟着说:“没事,我会保护她的!” 玄影也蹭了蹭柳佩青和青鬼的腿,青鬼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 “我们走吧。” 此话一出,文长老还未亲自出手,刚才快速收拢的这一群人之中就出现了两条耀眼的光束。这两条光束从人群的中间突然出现,身影快到文长老都看不清。等到这两束光再一次收拢,站在了文长老面前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是这两个熟悉的人。 柳佩青和青鬼同时出手,又同时收招,青霜刀和长波剑上的光芒被同时收入了鞘中,就连祝苦都被眼前的情景给看呆了。而刚才还在向前移动的黑衣人,被柳佩青和青鬼从他们面前滑过之后,脚步就不再向前,而是呆愣在了原地。 “扑通扑通”,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现在全都直挺着身子,僵硬地倒在了地上。别说是围观的这群学生,就连站在人群中的阮菲和拜长风都看傻了眼。阮菲问拜长风:“你之前,看过他们出手吗?”拜长风面部肌肉僵硬,摇头回答道:“没有啊。” 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吗!?阮菲心想:还好刚才阿青认错人的时候,脑子也一并傻了,不然我还能活到现在? 火力全开的柳佩青和青鬼,一般的修士根本就承受不住。就算是柳佩青的灵气还是胸前的玉指环中的,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的动作和功法远超这群黑衣人。 祝苦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把手中的长剑指着头顶的绳索,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把他们给放下去了!” 柳佩青和青鬼冷漠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祝苦,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威胁。但是他们不能不顾及阮菲的感受,这里面,有阮菲认识的那几个小子,还有阮菲的同门。 有一些清醒的人看到了柳佩青和青鬼,张口就要呼救,却在张口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 凑近了之后,柳佩青和青鬼发现,其实在这巨坑的上方,火焰之上,竟然还有一个漂浮着的法阵。柳佩青的瞳孔收缩,这个法阵,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九刹诀法阵。 看来这群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呼救,也没有展开任何行动的原因,就是因为九刹诀的法阵一直在吸收他们体内的灵气。 青鬼看向柳佩青,发现柳佩青的眼神正在看着那个熟悉的法阵,看来他是从其中看出了一点什么猫腻。 “发现什么了吗?”青鬼小声问他,柳佩青告诉了他几个字:“踏云城的法阵。”青鬼心中了然,低骂了一句:“这个安寄风,真是死了都还不让人消停。” 虽然知道安寄风是无辜的,但是青鬼现在内心烦躁,只能把这个气撒在已经离开人世的安寄风身上。 祝苦不知道柳佩青他们是了解这个法阵的,他生怕现在不远处的这两个人会在某一瞬间发动袭击,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柳佩青和青鬼。 阮菲在拜长风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到了文长老的身边。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式之后,阮菲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而此时,正在漫山遍野寻找祝苦的安千山,也正在赶来这边的路上。 安千山边跑边骂:“这个祝苦到底想要干什么!?”其他的长老也在看到了这耀眼的火光之后,纷纷往文长老他们这边赶。文长老倒是想抽空放个【引雷诀】,但是祝苦一直看着他们这边的情况,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现在他只能祈祷其他人能看到这不正常的火光,然后找过来。 跟在安千山身后的那群长老,此时也是心急如焚,祝苦之前骗了他们不说,现在竟然还想对学院的学生痛下杀手。就算平时自己再怎么教训自己门下的人,那总归是自己的人,怎么能容忍别的人欺负。 每一个人都是脚下生风,是否控制灵气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已经要接近了的时候,安千山众人的去路,被刚才消失的曹千楷给挡住了。 “停!”安千山停下了脚步,同时也叫住了身后的那群人。“这个人不太对劲。” 刚才安千山是看到了万手在用灵石给曹千楷输送九刹诀的灵气,但是那一次已经被安千山自己亲手打断了,为什么曹千楷现在的灵气,却还是那么骇人? 站在安千山身后的昊清长老,试探着感受了一下曹千楷的灵气,惊讶道:“他的灵气为什么增强了这么多,他刚刚明明……”安千山截住了昊清,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别问了,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曹千楷亮出手中的长枪,对安千山说:“你们今晚的路就到此为止了。”话音刚落,从曹千楷背后的黑暗出,出现了一个身着长衫,带着兜帽的人。 安千山神色一凌,瞳孔猛地收缩,声音低沉地唤了一声:“神算子。”怀清被安千山的这三个字说得当场楞在那里:这就是神算子?! “呵呵,安院长,好久不见啊。”被唤作神算子的那个人微笑着回答道,然后他用手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在兜帽下面的,却并不是神算子的那张脸。 “可惜,神算子大人现在很忙,就由在下代劳了。”那人既然能暂代神算子的位置,看来他的实力也非同小可。安千山问道:“你们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那人把手杖点在了地上,说道:“无他,只是想要取你首级罢了。”安千山笑道:“就凭你?”“当然不是?你没看到我身边,还有一个曹千楷吗?” “大人,现在动手吗?”曹千楷手中的长枪已经快要按奈不住了,那人背过身去,不知道往曹千楷的头顶放了什么东西,本来就是灵气骇人的曹千楷,现在浑身筋肉暴起,血管愤张。 安千山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那人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好好地收下你儿子送你的礼物吧。”然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众长老并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曹千楷的枪头一句逼近了他们。 “你们快走!我留在这里!”安千山喊道,而曹千楷确实也是冲着他来的。 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安千山体内灵气急速运转,手上的佩剑一边抵御曹千楷的进攻,另一只手在面前一划,一块巨大的冰柱从天而降,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安千山冲着曹千楷大喊:“你宁愿使用九刹诀,也要与我厮杀吗?”而回答安千山的,只有曹千楷的枪头捅破冰柱的声音。 冰柱在碎裂的那一刻,从中心飘出的灵气再次回到了安千山的身上。曹千楷没有说话,只有他手中的长枪在不断问候安千山。安千山被曹千楷的枪逼得连连后退,曹千楷每刺出一枪,安千山就能感觉到枪头上的灵气被剥离,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到安千山已经往后退了十几布之后,曹千楷才终于停下了动作。刚才被悬浮在空中的那些灵气,在曹千楷捻诀之后,竟然相互之间连成了一个法阵。 法阵的每一个点,都是刚才曹千楷出枪之后停顿的位置。 法阵的渐渐归于了一个平面,其中凝结成的力量,迫使安千山在自己的面前凝结出了一个防护罩。 九刹诀的灵气带来的力量是巨大的,就算曹千楷只主动吸收了灵气,并没有吃下那些心脏的灰烬,曹千楷的修为现在都能算得上是天字境界。 “为了报复柳佩青,你就甘愿沦为神算子的走狗吗?”安千山怒道,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千楷,这一次竟然回答了安千山的话:“柳佩青,是我这辈子的敌人。而神算子给了我力量,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难道就不想弄清楚当年那一场灭门之战的真相吗?” 曹千楷甩了一下枪,笑道:“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破釜沉舟 曹千楷说罢,悬浮在半空中的法阵就聚集到了他的枪头之上。“我和柳佩青说过,今晚,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人。” 被复仇的怒火冲昏头脑的曹千楷,已经不再关注真相本身。他现在为了复仇而活,不管是利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柳佩青不得好死。而安千山此时成了他的拦路人,他理所当然是要把安千山铲除的。 安千山没有办法阻止曹千楷,曹千楷手中长枪的枪尖上,法阵正在不停地旋转。安千山看到法阵四周的空气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那个法阵竟然在吸收周围的灵气? “寒暄到此结束,接招吧!”曹千楷再一次提着枪冲了上来,安千山没有十足的信心,认定自己面前的防护罩能够挡下曹千楷的攻击。 果然,有了法阵和九刹诀灵气的加成,曹千楷很轻松就击破了安千山的防护罩。好在安千山早就有所防备,在防护罩被冲破的前一刻,手中金色的灵气已经集结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旋涡。 旋涡的中心,金色的灵气颜色尤为浓重,曹千楷虽然不清楚安千山下一秒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股灵气让他心中十分不安。枪尖在冲破防护罩之后,直直地朝着灵气的旋涡刺去,曹千楷想要在安千山完成这个功法之前阻止他。 可惜曹千楷还是迟了一步,枪尖还未碰到灵气旋涡的时候,前方的法阵突然被安千山的灵气给击碎,曹千楷再想收回枪头已经来不及了。 枪头已经被这个金色的旋涡给吸住了,曹千楷来不及用力,枪头就开始从枪尖出长出厚厚的冰层。冰层顺着长枪朝着曹千楷移动,不管曹千楷怎么用力想要把枪头给拉回来,但是都被灵气的旋涡给扯住,动弹不得。 “年轻人,做事之前为什么不仔细思考一下呢?”安千山见自己已经得手,开始教育起曹千楷来。可是曹千楷根本就不会听,他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力道,好像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灵气,安千山感觉他的灵气比刚才还更加浓烈,但是这股强大的灵气,不像是曹千楷的肉体能够承受得住的。 “唔啊啊啊啊!”曹千楷一手还握着长枪,突然开始大叫起来。安千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曹千楷肌肉下面的血管再一次愤张,他额头上的血管和经络也清晰可见。这一股力量已经超出了曹千楷的承受范围,安千山皱眉:他一定不只是吸收了九刹诀的灵气那么简单。 曹千楷的瞳孔开始收缩,眼白的范围正在变大。而他本来乌黑的长发,此时也开始褪色,渐渐转变为了雪白。 安千山感觉自己手中的灵气旋涡快要被曹千楷爆发出的灵气给冲散,他赶忙收回了灵气,曹千楷也顺势重新掌握住了自己的法器。 刚才那个法阵再一次在曹千楷的枪尖出张开,而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几乎看不见瞳孔,安千山的大脑有些发颤:为了杀自己,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曹千楷就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和他拉开距离的安千山,脚下升起了一股小旋风。不知道是法阵的威力,还是曹千楷体内灵气的威力,安千山已经被曹千楷推入了和他争夺生死的境地。 安千山向手中的佩剑注入大量灵气,这股灵气的寒意让周围的小虫都不寒而栗,纷纷从草丛里逃开。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安千山话音未落,身体就已经弹射了出去,剑与抢的正面交锋,火花频现。双方的法器上面的灵气,在每一次碰撞出火花的时候,都被对方的灵气给逼出来一部分。 安千山的实战经验在曹千楷之上,这样兵刃之间的持久战并不适合曹千楷。于是曹千楷在双方进行了一轮交锋之后,主动把距离给拉开,枪尖上的法阵发射出好几束光,打着旋地就冲着安千山袭去。 “冰阵!喝!”安千山长剑一指,剑中的所有灵气都被释放出来,在安千山的面前瞬间结成了一面冰伞。光束全都打在了冰伞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而安千山也并没有就此收手,冰伞开始迅速旋转起来,无数金色的雪花从冰伞的四面八方朝着曹千楷杀去,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一下一下都被曹千楷用长枪给劈碎。 这边曹千楷还在应对安千山的雪花,另一边安千山已经在准备下一次进攻。只见安千山右手执剑,左手捻诀,口中念咒,曹千楷的头顶又出现了一个光圈。 光圈从中心开始,逐渐释放出光亮,等到光芒铺满了光圈之后,曹千楷的眼睛被光圈发出的光芒刺地难以睁眼。 “哼,就此结束吧。”安千山低声说道。光圈之中的光芒应声而降,把地面上的曹千楷已经没有机会躲闪,他的身体全部笼罩在了金色的光芒之中。安千山的手中长剑有些颤抖,遂收回长剑,全心全意释放功法。 等到曹千楷头顶的光圈褪去之后,已经被冻结在了一根冰柱之内。安千山收回捻诀的手,长剑再起,想要给曹千楷来一个了断。 而阮菲那边,祝苦和柳佩青等人还在对峙,双方都没有出手。祝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几乎已经落败,但是他不甘心,他辛辛苦苦去拉人,费尽口舌和所有人周旋,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安千山和眼前的这两个人。 祝苦苦笑两声,对不远处的文长老说:“我和你共事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对那个抛弃学院的人死心塌地,难道我就不配当这个院长吗!?” 文长老被祝苦颤抖的声音哽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当祝苦来询问他要不要共同反抗怀清和昊清两个人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直接拒绝了祝苦的邀请。 “这根本就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院长这么多年来对学院的付出,难道你都看不到吗!?”文长老对安千山的敬佩是真的,但是和祝苦共事这么多年也是事实,他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反驳祝苦的理由。 而站在文长老身后的阮菲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在演什么琼瑶剧吗,怎么突然开始煽情了? 文长老又问祝苦:“你和方鹏他们说的,你只是为了院长的位置,并不会真的伤害学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祝苦嘶吼道,但是他又说:“本来我是真的只想扳倒院长,让踏云学院来个彻彻底底的大换血。但是……”但是之后,祝苦并没有说下去,反而在沉默半晌之后,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老文,你就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了我吗?”祝苦又开始卖惨,阮菲感觉自己的肚子更痛了:这祝苦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文长老也听得进去? 但是文长老还真的听进去了。文长老被祝苦的这些话给说动,他对祝苦说:“只要你肯放过上面的那些人,我就答应你,让柳佩青和青鬼放过你。” 柳佩青和青鬼都楞了,青鬼诧异地回头看着文长老,问他:“你是认真的?”文长老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他能够悔改,我们还是能做回之前的朋友” 不知道“朋友”这个词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阮菲回忆这段时间祝苦和文长老之间的互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朋友吧? “不行!万一我过去了,他们要杀我怎么办!”祝苦还在狡辩,“老文,你过来,你过来之后我才能相信你说的话。” “文长老别过去!噗咳咳!”阮菲着急,突然喊出这么一句话。祝苦怒吼道:“我和老文说话,你凭什么插嘴!” “我和你……咳咳,我和你说。”阮菲刚才那句话太过用力,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口中鲜血冒了出来,拜长风赶紧扶住她。阮菲又说:“您别停他的,他不过是想……咳咳,利用你。” 而文长老却说:“我知道。”文长老这句话说得小声,但是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阮菲问他:“你知道还去?” 文长老苦笑着摇摇头,拍了拍阮菲的肩膀:“就算现在是院长来了,祝苦的手上有那么多人命,我们也是拿他没办法的。”“但是!难道就让你去送死吗!?”阮菲瞪大了双眼。但是文长老好像并不在乎,他直接对祝苦说道:“我这就过去,你一定要相信我!” “等等!”阮菲突然拉住了文长老,问他:“之前的那个伽罗兰的丹药,您身上带着吗?”文长老疑惑:“带着呢,你问这个干什么?”阮菲说:“那你把它给我,我先帮你拿着。万一被祝苦拿到了,那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伽罗兰可以增加修士的修为,阮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文长老着急着那么多人的性命,也没有细想阮菲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就把口袋里的一整瓶伽罗兰都递给了阮菲。 “好好保管,如果我没能活下来,你就把这些丹药交给你安爷爷。”文长老宠溺地摸了摸阮菲的头,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阮菲把瓶子捏在手心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切小心。”阮菲说。 祝苦满意地看着文长老朝他走了过去,确实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灵气。祝苦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计谋就要得逞了。 阮菲走到柳佩青和青鬼的后面,趴在柳佩青的背上,和前面两个人说道:“等会你们看时机成熟了,就冲过去把祝苦杀了。”柳佩青问:“那其他人怎么办?” “呵,其他人我来保。”阮菲的这句话,让柳佩青和青鬼都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止阮菲。在放纵阮菲的这一条路上,柳佩青和青鬼倒是真的“殊途同归”。 眼看着文长老快要走到祝苦的面前,祝苦脸上的表情快要藏不住了。终于,文长老已经走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祝苦的手往前一捞,想把文长老给捞到自己的面前。 可是刚才还没有什么动作的文长老,竟然赶在了祝苦之前,爆发出体内的灵气,近距离和祝苦展开了搏斗。 祝苦也是早有防范,刚才文长老的语态和动作虽然表现得真的很有同情心,但是祝苦这么长时间以来,小心翼翼惯了,也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失手。 “贱人!早知道你没安好心!”祝苦怒吼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被人遗忘的英雄 巨坑中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夜晚中的一片小小的天空。踏云学院的众长老还未赶到,文长老就已经和祝苦扭打在了一起。 双方都是互相熟悉的修士,而文长老的修为和祝苦又真的相差太大,还没有等柳佩青和青鬼找到合适的时机,文长老就被祝苦打倒在地。 阮菲扶额: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所以文长老你的计谋到底是什么? 柳佩青和青鬼也眨了眨眼睛,刚才不是自己不想出手,而是文长老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他和祝苦一直都在那根事关众人生死的绳索旁边打,这万一自己冲过去,祝苦来个鱼死网破,岂不是糟了? “哼,就凭你,也敢跟我耍花招?”祝苦提着文长老的头发,扯着他的头皮,把文长老从地上抓了起来。文长老吃痛,恶狠狠的啐了祝苦一口:“你这个学院的败类,你连给院长提鞋都不配!” “找死!”祝苦把文长老的头猛地摁到了地上,长剑出手,下一秒就要刺入文长老的心脏,他的视线和身体也是第一次远离了那个绳索。柳佩青和青鬼认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法器瞬间出手,在所有人的面前,把祝苦持剑的那只手给砍了下来。 祝苦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随即摔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右臂上的伤口。他的右手和佩剑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碗大的伤口正在呲呲冒血,染红了他身体下面的泥土。 柳佩青收回青霜刀,走过去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文长老,问道:“没事吧?”此时文长老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听到祝苦的那一声惨叫,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文长老就知道,柳佩青和青鬼已经得手了。 青鬼睥睨着趴在地上的祝苦,长波剑下一秒就要砍掉他的头颅,却被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制止住。 “住手!!!”之前在漫山遍野寻找祝苦的那一众长老终于跑到了目的地,其中一个长老出声制止住了青鬼。青鬼转头看了一眼,心道: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 可就在青鬼转身的这个功夫,一直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祝苦,手腕突然发力。他身上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指尖,青鬼感觉设变的灵气突然暴涨,心道:不好!等到他再要转头要了祝苦的命的时候,祝苦的灵气已经脱手而出。 利剑一般的灵气砍断了那根唯一牵动着巨坑上方那些人的绳索,一群快要被巨大九刹诀法阵抽光灵气的人尖叫起来,他们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受力点。 众人全都惊呼出声。 祝苦把他们挨个绑在一起,想必也是费了挺大的功夫,这些人根本挣脱不了。现在唯一的绳索断了,他们就像冬天的饺子一样,齐刷刷地往冒着火的巨坑中掉。 刚才叫住青鬼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之间酿下大祸,可是他们现在距离巨坑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救人。 所有的人都在朝着巨坑面前跑,就算用尽自己的所有气力。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等到柳佩青和青鬼赶到绳索旁边,想伸手拉住那根绳子的时候,绳子已经弹到了巨坑的中央。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哭喊起来,数百人的头顶就快要消失在地面上。 这时,一股红色的旋风从他们所有人的身后吹了过去。 柳佩青和青鬼在感受到这股旋风的同时,不约而同地往身后看去。惊恐的目光所触碰到的,正是阮菲已经满是血痕的身体。 “阮菲!” “二小姐!” 柳佩青和青鬼逆着人流往回跑,站在阮菲身后的拜长风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无声地哭嚎。 就在李怀松和张宝林他们已经快要掉入那肉眼看不见尽头的深渊的时候,身下突然吹起了一股温柔的风。 这股红色的旋风好似吸收了所有人的尖叫和恐惧,把这些往下跌落的人全都托了起来。 阮菲站在人群的末尾,双手捻诀,浑身上下都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深红色灵气。柳佩青和青鬼跑到阮菲面前的时候,阮菲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绯红占据了她的眼眶。 利用风的力量托起这么上百号人,阮菲感觉自己的血管快要爆裂开来。但是她此时只有忍着经脉快要被撕裂的痛楚,专心施展功法。 有一些学生已经跑到了巨坑的旁边,看到眼前的这么多人竟然平安无事的悬浮在半空中,不禁惊叹。 有长老此时也凑到了巨坑旁边,垂眼看下去,自己的学生竟然平安无事,心中的巨石才放了下去。 但是,到底是谁拥有这么巨大的能力? 众人还未在人群之中找到这个施展功法的人,而在巨坑之中的那些人居然开始上浮。大家都惊喜地叫出声来,大家都在为这一场有惊无险而欢呼的时候,人群的末尾,只有柳佩青和青鬼,还有玄影,默默地看着正在消耗生命的阮菲。 为了同时托起这么多人,阮菲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但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眼前的这么多人,不就是割裂血管吗? 呵,区区小伤。 柳佩青的契约开始隐隐作痛,但是奇妙的却是,会在阮菲生命危险时出现的符文并没有出现。柳佩青惊讶地看着眼前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阮菲,胸口滚烫。 阮菲通过灵气感觉到了所有人都已经平安降落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而她身体内早已淤积的鲜血,失去肌肉的控制,就这么顺着食道,瀑布一般地淌了出来。 “阮菲!”柳佩青叫出一声,一把搂住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阮菲。玄影拱了拱阮菲已经无法再度抬起来的手,眼睛里竟然装满了泪水。 三人一狼就这么聚集在阮菲的身边,其他人听到柳佩青这么撕心裂肺的喊声,这才想到刚才那一股红色的旋风,不正是身后的阮菲所释放的吗?! 阮菲的身体已经被自己的灵气割裂出了无数的伤口,早已痛到麻木。但是当她看到面前这三个人的表情,感觉到玄影湿漉漉的鼻子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好痛。 “没……事。”阮菲的声音已经几近没有,但是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安慰他们:“我……超强……”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拜长风已经泣不成声,青鬼拉着阮菲的手疯狂点头,柳佩青也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就算知道阮菲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着她浑身四处流淌的鲜血,三个人还是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人捏紧了。 阮菲“嘿嘿”地笑了两声,最后还是眼皮一沉,柳佩青他们三人的脸突然变得模糊,阮菲头一歪,晕了过去。 而阮菲这次晕过去的时间,竟然是出奇的漫长。 在这段时间里,不停的有人过来探望阮菲的情况。其中江家那俩姐妹,加上张宝林,还有李怀松他们,更是恨不得在阮菲他们这个院子住下。 “阮菲还没有醒吗?”这已经是江妙他们不知道多少次拜访了,拜长风忙着配药,柳佩青这段时间更是很少说话,也只有青鬼能和他们说上两句。 “快醒了,我们伟大的拜长风大夫已经把阮菲的身体修复好了,只是那些经脉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复的了。” “这样啊……” 最后江妙他们只能留下带过来的慰问品,沮丧地离开了。 江妙回想当时的场景,虽然自己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但是阮菲当时可是顶着致命伤在救他们。“要不是我们太无能,阮菲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醒。” “姐姐,不要自责了……”江欣安慰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江欣的心里比江妙好不到哪里去。张宝林一拳打在了粗糙的树干上,这已经是他在阮菲晕过去之后,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做了。 可是就算自己的拳头被撕裂,也根本无法和阮菲现在的痛苦想比。张宝林愤恨地想道。如果不是自己太无能,阮菲就不会这样了! 安千山在那个晚上姗姗来迟的时候,入目第一眼就是看到了血泊中的阮菲。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虽然他试想过无数种结果,但是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让阮菲豁出性命。 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阮菲,安千山独自一人承受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孤独与痛苦。 “等你醒过来了,别说是踏云学院的书,就算是天底下的所有书,我都给你找来。”安千山低声道,声音颤抖。 现在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 在阮菲昏迷的这段时间,柳佩青日复一日地为阮菲擦拭身体。在今天这个月圆的日子,柳佩青照例在晚饭过后,端了一盆温水,走进了阮菲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久,柳佩青轻轻地放下了这盆水,把水里的湿布拧干,坐到了阮菲的床边。 经过这么长时间,阮菲通过她非人一般的恢复力,全身的伤口已经几乎都长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昏迷中的阮菲正在经历着一个又一个梦境,她感知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甚至感觉不到五行环在她的身体上作怪。等到阮菲再一次苏醒的时候,阮菲头痛欲裂。而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阮菲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不是吧……我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阮菲的另一层身份 万鹏给自己门下的几个学生上完晚课之后,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深夜了。 长老们和那些学生不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都是安排好了的。虽然和阮菲他们这种花钱租下来的别院不同,但是学院还是很贴心地给了每一个长老舒适的区域。 “对我们这么好的院长,当初我为什么还会听信祝苦的话呢。”方鹏懊恼道。此时四周已经没有了别人,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对空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那天他跟着众长老赶到巨坑的时候,眼看着那么多人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掉进去了。要不是有阮菲的急中生智,别说是把安千山拉下台,就连整个踏云学院,说不定都会被那些新生的父母或家族,集体找上门讨伐。 当时阮菲放出的那股红色的旋风,并非是像怀清长老教授她的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属于阮菲自己的灵气组成的旋风。那股灵气,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属于阮一心的灵气。 虽然阮一心这个人的行为方式怪异,处事方式更加神奇,但是却是方鹏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之一。他当时在踏云学院学习功法的时候,阮一心不像其他的长老一样,直接放弃掉他。 要不是阮一心,就没有方鹏的今天。 曾经一遍又一遍为自己演示功法应该如何操作,而当时阮一心使用的灵气,和阮菲的灵气,真的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两种一模一样的灵气,阮菲和阮一心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关系!方鹏在心中认定了这个猜想。只是他已经错失了和阮菲当面对峙的最佳时机,在救下所有人之后,阮菲由于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多释放出来的灵气,再加上之前受的伤,已经持续昏迷到现在了。 方鹏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握紧了拳头。 “要是我的修为能像祝苦那样,是不是我就能成为那个帮阮菲挡下这一切的人。”自从阮菲晕倒之后,方鹏无时无刻不在心中忏悔。阮菲有着和阮一心一样宽阔的胸襟,就算她平时和同门相处有多冷淡,但是到了关键时候,阮菲的心里还是想着他们的。 从那一天晚上回去之后,方鹏房间里的烛火,每一天都亮到很晚。 安千山看望阮菲回来之后,路过了方鹏的房间,看到方鹏竟然还没有睡下。但是他只是在外面驻足了一小会,随后叹口气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由于祝苦的那件事,搞得学院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安宁。就算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还是有很多人像方鹏这样,陷入了无限的懊悔之中。 而这份心情,恐怕也只有等到阮菲醒过来之后,才能化解了。 当时就躺在阮菲面前不远处的文长老,比方鹏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阮菲的灵气。如果说“御风”这种功法尚且能够用怀清之前教授过阮菲来搪塞过去,但是那股红色的旋风,文长老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是阮菲用自己的灵气释放出去的,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的说法。 “虽然我确实是没有见到过阮院长本人,但是在学院这么多年,听总是听过的。”文长老事后把怀清和昊清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目光深邃。怀清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解释,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阮菲和阮一心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昊清满脸堆笑地出来缓和气氛:“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结了,等到阮菲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再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文长老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昊清,冷声说道:“阮菲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今天下午才去看了。但是她就是还没有醒过来,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确实是挺奇怪的。”昊清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猜想道:“是不是脑子被摔坏了,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 “我看你的脑子才摔坏了,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怀清和昊清的错觉,他们怎么感觉自从祝苦被捉住的那天开始,文长老的脾气就变得特别暴躁。 “老文,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怀清问道。昊清在旁边叹气,心想:直肠子就是好,心里没有那么多负担。 文长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下一口之后才说:“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阮菲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的情况下,拼出性命保护学生们。我每次想到那副画面,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这个……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怀清眨巴眨巴眼睛,又说:“如果换做是阮院长的话,他肯定也是……唔!”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昊清微笑着捂住了嘴巴。 文长老奇怪地盯着他们两个,脑海中闪现出一条线索。他厉声问道:“刚才我是不是听到了阮院长?阮菲肯定和阮院长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怀清瞎说的,你还是不要乱想了。”昊清把怀清捂得死紧,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云淡风轻,怀清感觉自己快要被捂断气了。 文长老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问问院长!” “诶你别!……”昊清伸出手想拦住他,但是文长老已经冲出了门,并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声音。比起昊清的遮遮掩掩,怀清倒是看得很开。 “他想去就让他去,就算你现在拦住了,之后也拦不住的。再说了,阮菲是阮院长孙女的这件事,将来肯定会被大家知道的,你在害怕什么?” “当时我们俩猜中阮菲身份的时候,院长不是让我们能不说就不要说嘛。”虽然昊清心里知道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但是万一文长老一直追问阮一心和阮南风之间的关系,那可不就尴尬了吗? 文长老气势汹汹地找到安千山的时候,安千山还伏在桌案上写信。 “院长!”文长老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好奇心已经快要击碎他的理智了。安千山平稳地放下手中的笔之后,文长老已经很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了安千山的面前。 安千山看着文长老气喘吁吁的脸,问道:“找我有什么……” “院长!阮菲是不是和阮院长有关系!”文长老打断了安千山的客套,安千山愣了愣,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文长老说:“阮菲的性格,还有阮菲的灵气,您不觉得奇怪么!” “但是性格这种东西,有相似的话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没有必须大惊小怪的吧?”安千山说。文长老拍了拍桌面,又说:“且不说阮院长的脾气古怪,但是阮菲的灵气,那么强大的红色灵气,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第二个人拥有吗!?” “这灵气其实……”安千山的话说到一半,一直在门外蹲守时机的方鹏也走了进来。安千山的眼睛微微睁大,问方鹏:“你怎么还在这里?” “院长,我也想知道阮菲和阮院长之间的关系,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方鹏坐到了文长老的旁边,两个人都是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安千山,安千山看这两个人的表情,那种执着,深知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 不,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要瞒着。 “既然你们俩都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吧。”安千山摆出要和他们两人好好聊一聊的架势,方鹏和文长老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听完安千山讲的故事,方鹏和文长老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不管是阮菲当时是如何救出安千山的,还是阮菲仅仅修炼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够拿到踏云学院比赛的第一名。 但是有一件事情,方鹏和文长老都特别注意到了。 “您说阮菲手上戴着的那个,其实就是五行环?”方鹏诧异道。安千山点头,回答道:“不错,阮菲手上的那副手镯,其实就是五行环。” 文长老虽然听说过阮一心的各种事迹,但是关于这五行环,他可是从未听说过一个字啊。 “这个嘛,你没有听说过很正常,因为当时你来学院的时候,一心已经离开了。”安千山解释道,他又向文长老解说了关于五行环的各种事情,文长老还是有些惊讶。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法器,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文长老心中的那种科研精神又被调动了起来,安千山哭笑不得:“研究可以,但是五行环可是认主的,就算你想研究,也要先问过阮菲才行啊。” 而此时的阮菲,正躺在医院中的病床上,眼前是被刷得雪白的天花板。自从她醒过来之后,所见之处无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现在推门而入的护士和医生,都是身着雪白的衣服。 看得阮菲眼睛都有一点酸。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穿越回来了么? 医生给阮菲做了一系列的反应测试之后,才让护士给她端了一些温水过来。 没有触碰到碗里的水之前,阮菲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和舌头已经这么干了。护士贴心地给阮菲喂了一些水之后,医生问阮菲:“现在能说话吗?” “……”阮菲试着发出声音,可是自己的喉咙实在是太干了,声带好像已经黏住了一般,不能震动。阮菲只好茫然地摇了摇头,医生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带着护士出了门。 阮菲顺着医生离去的背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焦急询问的父母。阮菲在看到熟悉的身材和衣服的时候,本来已经有些恢复的眼睛突然干涩起来,比起喉咙和嘴唇,阮菲的眼睛就像是被灰尘吸收走了水分一般,只能通过分泌出泪水,才能让阮菲保持睁开眼睛的状态。 在印象中,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父母了。虽然穿越过去之后,自己认识了自己爱的人,新结交的朋友,还有安爷爷等人。但是这些终究不是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相伴二十二年的父母,和他们的关系突然就被撕裂开来,再次相遇的时候,阮菲还是难受的不行。 所有的委屈,包括身体上受到的苦难,在看见父母的那一刻,就变成了断了线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滴落。 “菲儿,菲儿!” 阮菲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但是被医生和护士拦在了门外,然后阮菲,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四十八章 梦境与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阮菲感觉窗户外面的太阳升起了又落下,日月就这么交替轮回了好几次。阮菲在这段时间醒了就被医生一阵盘问,除了护士端来的温水,阮菲并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但是阮菲一点也不觉得饿。 可能是在昏迷的时候被输了营养液吧,不然这么长的时间,人类的身体如果不摄取养分,怎么可能还活的下来呢。 终于,阮菲的大脑在一次又一次苏醒和睡眠之后,能够清晰地运转起来。等到阮菲终于能够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来的时候,阮菲心里面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和柳佩青有关的。 我回来了这么久,那阿青的内丹怎么办,谁来给他输送灵气维持他内丹的运转!?阮菲想到这里,大脑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阮菲忍不住痛哼了两声,声音招来了还未离开的护士。 本来在床的末尾摆弄旋钮的护士站起身来问阮菲:“是不是头疼,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不用了,只痛了一小会。”阮菲说话之间,头就已经不疼了。她抬起头向护士表达自己的感谢,却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清楚护士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 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在做梦吗?阮菲眯起眼睛,努力想要分辨出眼前护士的模样,那护士却在下一秒就转过了身体,冲着门口打了声招呼。 “阮先生,太太,阮菲已经醒了,我去让医生过来再做一次检查。”护士和阮菲的父母打完招呼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阮菲的妈妈轻轻地坐在了阮菲的床边,此时阮菲的呼吸机已经被撤掉了。阮菲的妈妈平时是一个很朴素的人,只要今天不去见什么重要人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浓妆艳抹的。但是就算是不化妆,一般人也能从她的气质上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人。 “菲儿,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阮菲的妈妈语气之中是毫不遮掩的焦急。阮菲的爸爸也在后面看着阮菲,眼神里溢满了担忧。阮菲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用虚弱且僵硬的声音回答道:“不疼了……喉咙,干……” “那咱就不说话了,我和你爸爸就来这里看看,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医生说你要静养。” 阮菲点点头,然后她又问:“我是……脑震荡?”阮菲妈妈说:“是的,而且还挺严重,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 “咳咳。”阮菲爸爸轻轻咳嗽了两句,阮菲妈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说道:“哎呀,说了你要静养,我就不说这些脏话了。”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父母还是和平时一样,这下阮菲就放心了。 没过一会,护士叫来的医生就带着比之前更加“庄严”的仪器走了进来。阮菲爸爸伸手把阮菲妈妈搂了起来,给一声让开足够的空间。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阮菲每天除了简单的检查之外,终于可以吃一些流食了。 看样子自己的情况真的是挺严重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和在那边的世界不同,这边的阮菲只是一个身体比大多数人强壮的——普通人。就算之前学习过再多的武功招式,身体也不可能突破到那边世界一样,脚下一蹦就能飞上屋顶。 但是过惯了每日修炼的日子,这边的阮菲不用上班,每天躺在床上也不是个事。而且最关键的,也不知道是阮菲的嘴巴出现了问题,还是医院的饭是真的不好吃,这段时间阮菲吃得那些饭菜,真的是味同嚼蜡,难吃到爆炸。 等到阮菲已经出院,终于可以享受一下妈妈做的菜的时候,还以为可以摆脱这种问题,没想到竟然还是一样的味道。不如说,是根本没有味道。 “完了,我的嘴巴出现问题了!”阮菲惊呼,阮菲妈妈赶忙问道:“怎么了,是这些菜都不好吃吗,难道我的手艺退步了?”阮菲爸爸尝了一口之后,疑惑道:“没有啊,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味道啊。” “有可能是之前在医院输液的那些药,影响了你的味蕾吧。” 阮菲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 没能解决掉三餐之中最关键的问题,阮菲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紧接着,一件她无比期望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在饭桌上的时候,阮菲爸爸说:“你爷爷今天晚上说要过来看你,你下午要不要接着休息一会,晚上的精神状态才好。” 阮菲兴奋道:“爷爷已经回来了?!”难道之前在地洞的时候爷爷真的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回来了! 既然自己是在那边受了重伤就穿越回来的话,那她爷爷也能穿越回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下午阮菲很安心地睡了一觉,期盼着晚上的到来。只是在下午的梦乡之中,阮菲就过得不是那么好了。 穿越回来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里,阮菲睡下之后的意识都是模糊的。阮菲不是没有猜想过这其实是梦境,自己根本没有穿越回去,那护士和医生看不清的脸就是证据。 但是当阮菲看到自己父母的脸的时候,阮菲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她父母的脸,包括他们的身材和衣服,平时的一些小习惯,都是阮菲很熟悉的,阮菲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今天下午的睡梦之中,她竟然再一次听见了柳佩青的声音。 阮菲朦胧的双眼微微睁开,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那个踏云学院租下来的房间里,柳佩青沉着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心。手心传来的酥麻感是骗不了人的,而且柳佩青那张清晰的脸,还有他那悲痛绝望的眼睛,狠狠地刺痛了阮菲的心。 在睡梦中的时间是无法掌控的,柳佩青擦完了阮菲的手,又把阮菲的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那边世界的阮菲远没有这边世界的自己那么健康,纤细脆弱的手腕清晰地感觉到了柳佩青手掌传来的温度,还带有一丝冰凉的感觉。 阿青在哭!阮菲的心中惊叫道。不行,我得起来! 阮菲感觉自己的心脏震了震,眼眶中有泪水流下,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不能亲自抬起手来为柳佩青擦拭眼泪。 这么被自己宝贝着的阿青,自己怎么能让他哭呢? 可是不管阮菲多么想抬手,她身体中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完了一样。她只能就这么躺在床上,任由柳佩青的泪水划过她的手腕,又落在了地上,连一点小小的水花都涧不起来。 就好像此时的阮菲一样,所有的努力和难过,都被这梦境吞噬地一干二净。 等到阮菲被阮一心叫醒的时候,阮菲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到了晚上。味觉失灵的阮菲,此时也对晚饭提不起任何兴趣。阮一心倒是一脸玩味的笑容,眼睛一直笑眯眯地看着阮菲。 “爷爷!”阮菲坐在床上,阮一心坐在床边,阮菲扑上去就给了阮一心一个大大的拥抱。 “爷爷,你真的回来了?”阮菲惊喜道,阮一心摸了摸她的头顶,对她说:“我当时不是说了吗,我难道还会骗你吗?”阮菲嘴巴一撅,嘟囔了一句:“那你骗我的可不少。” “哈哈哈哈哈,那都是以前,现在不会了。你看我,不就好好地坐在你的面前吗?” “嘿嘿,说得也是。”阮菲笑了两声,然后掀开被子想要去吃饭,却被阮一心摁了回去。阮菲愣住,问他:“爷爷,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阮一心摇头,问道:“你刚才,在梦里见到了谁,怎么现在还在哭?”说着,阮一心抬手替阮菲擦了擦脸,收回手的时候,阮菲真的在阮一心的手指上看到了水痕。 “不会吧?我还在哭吗?”阮菲呆愣地用手用了一下自己的脸,触及到的皮肤上面还有泪水在滴落,又被阮菲接到了手指上。“可是我,刚才……” 刚才的自己,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阮菲又唤了一声:“爷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阮一心用纸巾擦掉了阮菲手上的泪痕,却没有去理会阮菲满脸的泪水。 阮一心问阮菲:“你在那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或者是,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 刚才还能和阮一心说笑的阮菲,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在这边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但是她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些什么。比起在那边世界的充实,这些天的阮菲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生命。 “我……我还没有帮阿青恢复内丹,我还没有……”阮菲感觉此时的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愚笨,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说不清楚。阮一心就这么看着阮菲流眼泪,可是阮菲的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完。 “唉……菲儿啊。”阮一心叹气,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这么难过,他的心里也十分难受。其实不光是阮菲,自己在那边的世界,又何尝没有未了的心愿呢。 自己明明答应了安千山,要带他看看自己的世界,可是自己却自私地离开了他。回来之后的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会梦到自己和安千山的那段岁月。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再说。”阮一心起身给阮菲让出了位置,打开门走出去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问了阮菲一句:“你知道,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是哪个国家获得了男足的冠军吗?” “啊?不是阿根廷吗?”阮菲纳闷,爷爷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穿好之后,阮菲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恰好看到了阮一心在看之前美篮总决赛的录像。阮菲刚要给阮一心剧透:“这场比赛我看过,冠军是……” 阮菲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场上的铃声响起,电视上竟然出现了一群穿着火箭队球服的人在欢呼庆祝。 阮菲当场楞在原地。 虽然自己也喜欢火箭队,但是这一年的总冠军明明就是湖人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菲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一次胀痛起来,甚至比在医院的时候更加严重。她被这股剧痛逼着蹲下了身体,向阮一心伸出手:“爷爷……这……难道是梦?” 阮一心关掉了电视,站起来拉住了阮菲的手,回答道:“你终于清醒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话痨阮一心 直到阮菲的的脑袋不再发晕发胀的时候,再一抬头,自己的家,父母,还有刚才面前的电视,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整个世界又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阮一心坐在阮菲面前的空地上,但是他的屁股下面好像什么也没有。 “现在好了吗?”阮一心问阮菲,阮菲也在阮一心的面前坐下,对阮一心说:“爷爷,说好的我是你最疼爱的孙女呢,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吗?” “咱爷孙俩都这么熟了,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呢哈哈哈哈哈。”阮一心在打哈哈,想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但是阮菲此时的大脑已经恢复了清明,不再像之前那样,想个简单的事情都模模糊糊,找不到方向。 “熟归熟,但是你当年可是抛下我们直接出走的,这件事我可是一直记着的!你知道我们当时有多担心吗!”阮菲冲着阮一心怒吼。阮一心突然向阮菲低下了头,真诚地道了一句歉:“对不起!当初我也是不想的,可是谁知道这一切发生地那么不是时候!” “呵,你这一下子可是把两边的人都给得罪了你知道吗?”阮菲的这句话是为了安千山打抱不平的,“你知道安爷爷在那边等你等得多辛苦吗?你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阮一心抬起头问她:“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父母早点见到他们的爸吗?”阮菲呸了一声:“少来,哪边的人不是人啊,你从我们这突然消失,和你回来之后对安爷爷说一句告别的话,这两件事一点也不冲突。” “噢哟?你竟然这么替千山说话,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出!”阮一心看转移话题不成,开始往别的地方扯话题。 但是阮菲就是不上他的当。 “好处肯定是收了的,但是这也不妨碍我说你一句渣男。”阮菲愤慨,感觉不是很过瘾,又对着阮一心说了一句:“渣男!”阮一心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诶诶诶,打住啊,打住。”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好像是变成了木芙蓉一样。”阮一心给自己叫冤,阮菲不屑的回了一句:“你比木芙蓉都可恶,你玩弄了安爷爷的感情,枉费人家把你当兄弟。” 阮菲的这句话正正好好的戳中了阮一心的心脏,阮一心想到自己给安千山承诺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意气风发,认为没有事情能够拦得住自己。可是这一转眼,自己竟然真的抛下了他,甚至连一声告别都没有说,就独自回到了这里。 阮一心的脸色沉重,语气也软了下来,悔恨道:“确实是我对不起他这个兄弟,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你知道就好。”阮菲拍了拍阮一心的肩膀,阮一心高大的身影现在看上去竟然是如此单薄,阮菲有些后悔刚才自己那么说他。“不过我向安爷爷承诺了,一定会找到方法让你们两个人团聚的!” “哈哈哈,那以后就看你的了,我的乖孙儿~”阮一心一把搂过了阮菲,用胡茬在阮菲的脸上蹭来蹭去,阮菲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要被蹭破了。 正在这时,刚才还平静的地面突然涨起了潮水。潮水一点一点漫过了阮菲和阮一心的脚尖,本来没有一丝风的地方,这些突然出现的潮水竟然还泛起了波浪。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问阮一心,她直觉她爷爷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刚才还是顶着一张阮菲熟悉面孔的阮一心,还没有回答阮菲的问题,他的皮肤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就和当初安千山被阮菲救下了之后一样,阮一心的年龄也在急剧缩小,脸上的皮肤越来越平整光滑,本来花白的头发也渐渐变得乌黑。 最后,阮一心的年纪停留在了三十多岁的模样。 阮菲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阮一心发生变化,阮一心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捏了一把阮菲的脸,失笑说道:“你应该看过千山是怎么变年轻的吧,现在看到我这样,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当时安爷爷是隔了一天才变年轻的,你是当着我的面变的!”阮菲咆哮,这个爷爷,真的是一点都不靠谱。 但是阮一心竟然能在这里改变自己的相貌,这就间接性地说明了一个问题。 “爷爷,我们现在在哪里?”阮菲问道。阮一心欣慰地感慨:“我的傻孙女,你终于意识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一般了吗?” “如果我一个人的话,可能还会有些害怕,但是这不是有你在嘛,那我就不用自己来担心了啊。”阮菲这话说得没心没肺,阮一心笑道:“你这一点和我还真的挺像,你爸爸怎么就没有学到这一点呢,唉……” 阮一心告诉阮菲,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是在五行环之内。阮菲冷淡地应了一声,阮一心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我们现在可是在一个金属里面诶。” “自从我穿越的那一天起,我就认为发生再离谱的事情,都不会有穿越更加离谱了。”阮菲平静的回答让阮一心无话可说:“你说得对。” 阮菲和阮一心现在在的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五行环的世界,不如说是五行环把他们俩的灵魂通过意识联系到了一起。之前阮菲醒过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五行环给阮菲设置的一个圈套。 “所以我才会看不清护士和医生的脸吗?原来如此。” 阮一心又说:“看来五行环还在考验你,它还没有把你当成它真正的主人。”这下阮菲倒是被震惊到了:“为什么啊,我可是每天都在勤奋学习啊!” “什么时候勤奋学习变成了一个人的谈资了,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阮一心说。阮菲被噎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阮一心接着告诉阮菲,刚才他和阮菲来到这里的时候交谈了这么久,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五行环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出现了潮水。而他自己的力量,也因为现在他的灵魂和阮菲的灵魂相通了,所以回复了一点点。 “怎么样,年轻时候的我是不是帅翻了?”阮一心严肃的讲了一会之后,又开始不着调起来。阮菲已经习以为常,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是是是,帅帅帅。”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尊敬你爷爷我。”阮一心不服气,让阮菲正视他的脸。 有一说一,能剩下阮菲这种美人的脸,阮一心的基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阮一心也确实长得很帅气,但是这并不妨碍阮菲已经看腻了,因为阮菲爸爸的脸,和阮一心长得真的很像。 “嘁,真是不懂欣赏,白瞎了我这优良的基因。”阮一心撇嘴。说到帅,阮菲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她对阮一心笑着说:“你现在的颜值在我心中已经不是第一了,我未来的老公才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嘿嘿。” 阮一心听到阮菲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夸其他人,眉毛一竖,问道:“什么你老公,你爷爷我都还没有同意呢!你不准夸他!” “我怎么就不能了!阿青对我可好了,人长得又帅,我凭什么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阮菲回顶阮一心,阮一心气得抓心挠肝:自己的宝贝孙女,这才穿越过去多久,竟然就被人给拐跑了? “总之,在你们结婚之前,我一定要见见这个人。”阮一心气哼哼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青啊,柳佩青,你应该认识的吧?”阮菲说。既然安千山都认识柳佩青,那他应该也是认识的才对吧。 听到阮菲说出柳佩青的名字,阮一心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还没等阮菲看清,他的表情就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拽样子。 “柳佩青啊,这个人吧……还行。”阮一心憋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来。阮菲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阮一心又说:“但是,还是要等到我见过了之后才可以,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整天就想着结婚。” “我哪里有每天想啊,你不要诬赖我!” 两个人说到这个话题,就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刚才才提醒了他们俩的五行环又一次对他们发出提醒,阮一心这才安静下来,认真和阮菲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及发生这件事的原因。 所以真的不是阮菲不想醒,而是阮一心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拉着阮菲说东说西。 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柳佩青再次端着热水走进阮菲的房间,想要替她擦拭身体。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只是多此一举,只需要用灵气在阮菲的身体上这么轻轻一扫,不管多少灰尘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但是柳佩青就是坚持每天晚上都给要亲自给阮菲擦拭,虽然他心中的悲痛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被削弱半分。 柳佩青用湿布轻轻地擦拭着阮菲的脸,在擦到脸颊的时候,他发现阮菲的睫毛动了动。 第二百五十章 苏醒 柳佩青怀疑自己看错了,全身的动作都停住了,浑身的肌肉也都呈紧绷状态。 “阮菲?”柳佩青试着唤了一声,但是迟迟没有得到阮菲的回应。柳佩青怀疑是自己太过懊悔和痛苦,才导致出现了幻觉。等到他重新继续刚才的动作时,阮菲一直都很平稳的呼吸,突然发声了变化。 阮菲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仿佛是在睡梦中和谁较劲。柳佩青笃定自己的感觉肯定没有出现差错,阮菲的呼吸确实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柳佩青害怕阮菲就像之前那几次晕过去一样,身体又再次出现什么问题,于是赶紧转身去叫拜长风。 在治疗这方面,柳佩青还是更相信拜长风。 青鬼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睡好,今天也恰好就坐在房顶上喝闷酒。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么好的二小姐,对自己真心诚意的二小姐,就这么笔直地躺了这么多天,青鬼的心里实在是郁闷得很。 他喝酒才喝到一半,身边的酒壶才摆了几个,就听到下面的房间里,柳佩青冲出来的着急身影。 能让柳佩青这么紧张的人,只有阮菲一个。青鬼胡乱想着,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二小姐出问题了!?”此时已经有了些意识的阮菲,如果听到青鬼和柳佩青都是这么想自己的,肯定会一蹦三尺高,给自己的身体状况平反。 拜长风还趴在桌子面前研究各种能让阮菲醒过来的方法,这些天试了那么多,没有一个是起作用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想到一种方法之后就开始做起实验来。 “长风!阮菲有问题!”柳佩青“砰”地一声推开了拜长风的房门,拜长风拿笔记录的手抖了抖,墨汁星星点点地洒在了白净的纸面上。 可是现在拜长风来不及怪罪柳佩青,一是不敢,二是听到阮菲出了问题。 三个人急吼吼地冲到了阮菲的房间,推门而入之后发现,已经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的阮菲,竟然奇迹般地自己坐了起来。 “你等等!你先躺下!”拜长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已经半坐起来的阮菲给摁了回去。才刚苏醒的身体没有多大的力气,阮菲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本来费了老大劲才坐起来,被拜长风这么火急火燎地往下一摁,瞬间回到了自己才醒过来的状态。 得,自己还是躺着吧。阮菲自暴自弃地想道。 柳佩青和青鬼两个人轻轻地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安静地等着拜长风检查。还好阮菲现在眼睛干涩,现在有事晚上,不怎么看得清,不然他们这三个人泛红的眼眶被阮菲看见了,还真的害怕阮菲笑话他们。 阮菲闭着眼睛,乖巧地让拜长风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一回答了之后,阮菲才用自己已经粗成砂纸的声音问了一句:“可以给我喝点水了吗?”这一句话说得阮菲差点断气,但是也让阮菲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和五行环制造出的梦境不同,阮菲说这句话的时候,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干,但是好歹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只是还没等阮菲的这句话说完,青鬼就像突然之间学会了魔法一般,不知道从哪里端过来了一碗清水。给阮菲喝下之前,青鬼还特地试了试水温,感觉很合适之后才递到了阮菲的嘴边。 “谢谢……”阮菲被柳佩青抱起了身体,接过了青鬼的碗。有了水的滋润,阮菲感觉自己好多了。“呼……我活了。”阮菲长叹一句。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也同时舒了一口气。 玄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阮菲的床边,看到自己的主人已经苏醒,一个纵身就跳到了阮菲的床上。如果是在平时,柳佩青肯定会很冷血地把它给抱下来。但是现在柳佩青也体谅玄影的心情,任由玄影坐在阮菲的枕头边,用身体和阮菲撒娇。 “你可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你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等到柳佩青用灵气检查完阮菲经脉之后,拜长风说道。青鬼和拜长风站在一起,两人一起数落阮菲之前的举动。 “旁边明明还有那么多长老,你为什么非得自己逞能。”青鬼教训阮菲,“虽然知道你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你真的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你让我们怎么办?” 青鬼和拜长风脸上的表情严肃,怒目圆瞪。阮菲被他们说得心虚,努了努嘴巴,想要辩驳几句。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就连现在抱着她,一直都是向着她的柳佩青都说:“小姐,你这次真的太不应该了。” “好嘛,我以后会和你们打招呼的……”阮菲撇嘴道。青鬼又指出:“一定要听取我们的意见,不能自己擅自冒险,知道吗?”平时嬉皮笑脸的青鬼,现在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妹妹失踪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了”的大哥哥形象。 阮菲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解释解释,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 青鬼和拜长风还想说点什么,恨不得现在就举行一个“讨伐阮菲不正当行为”大会,阮菲感觉如果再不阻止的话,这俩人说不定能说到明天早上。 于是“娇弱”的阮菲双眼一闭,身子一躺,虚弱地说了一句:“啊,我好累。”青鬼和拜长风立刻闭上了嘴巴。 “今天就先饶了你,我们明天继续。”看到阮菲现在已经泛白的脸色,青鬼和拜长风还是不忍心打扰。 等到这两人已经出去之后,一直抱着阮菲的柳佩青才“噗嗤”一下笑出声,轻声对闭着眼睛装柔弱的阮菲说道:“好了,他们已经走了。” “不要叫我,我现在正在努力装睡……啊不是,努力恢复精力。”阮菲的话说到半路就嘴瓢,再也装不下去。柳佩青把阮菲放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阮菲从严严实实的被子里面冒出了一个脑袋,问道:“阿青,你每天晚上都来吗?”柳佩青歪了歪头,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在昏睡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阮菲的声音放得很低,玄影趁机在阮菲的头上趴了下来。柳佩青的脸色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但是转瞬即逝,阮菲不知道他此时的脸是不是变红了。 “照顾小姐,本来就是我的本分。”柳佩青的声音僵硬,硬邦邦地说出这句话。阮菲“嘿嘿”笑了两声,声音也只比刚才好了一点点。 “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还需要静养,还是早点休息吧。”柳佩青说完,刚才就出去了的拜长风又杀了回来,阮菲赶紧装睡,拜长风嫌弃地说:“别装了,你们俩说话这么大声,谁听不见啊。” “哎呀,长风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阮菲嘟囔了一句。拜长风邪魅一笑:“再说,我手里的糖就自己吃了。”阮菲看了一眼拜长风手里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瞬间服软:“大佬,我错了,请务必把糖给我。” 喝完药吃完糖之后,阮菲就美美地睡了过去。 刚才拜长风说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月,阮菲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醒来之后衣服都来不及穿,推开门就要去找隔壁的柳佩青。 阮菲记得拜沙说过,柳佩青的内丹必须要每天输送灵气才行,如果超过了十天,那一切都要重新来过。她已经和柳佩青坚持了这么久了,可不能让时间就这么往后推移啊! 还没等阮菲出去,刚推开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站在门边假寐的柳佩青。 柳佩青比起码比阮菲高了十多厘米,阮菲看到熟悉的衣服在自己的余光中出现的时候,她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才刚睁开眼睛的柳佩青。 “小姐,你醒了?”柳佩青对着阮菲微笑,阮菲的心脏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 清晨的阳光还没来得及普照大地,外面只有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柳佩青的上半身子还在阴影里,但是阮菲偏偏从柳佩青的这个笑容里看见了最灿烂的光亮。 妈呀,还好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不然自己得多酸啊! 柳佩青看阮菲迟迟没有回答,视线往下,又看到了阮菲现在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衬,虚虚地挂在阮菲单薄的肩膀上。由于出来得太着急,阮菲甚至没有把里衬的带子给绑好。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了柳佩青的视野里。 虽然这对于穿惯了短袖的阮菲来说算不了什么,比这个领子更大的她都穿过。但是思想保守,又对阮菲倾心的柳佩青可按奈不住了。柳佩青看了阮菲的胸口一眼,虽然阮菲的胸小,但是还是隐隐看到了胸前的弧度。柳佩青不自在地别过了脸,搂住阮菲的肩膀,把她往房间里推。 “小姐,早上的风凉,我们先进去。”柳佩青说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点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的阮菲的那种心情。 光天化日,真的太刺激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阮菲的身体由我来保护! 再一次被柳佩青塞进被窝之后,阮菲没有再听话地躺好,而是拉住了柳佩青的手,问道:“阿青,这段时间,你的内丹是不是已经停了?” 原来阮菲今天这么着急,就是因为担心这个? 柳佩青坐回到了阮菲的床边,把还赖在阮菲床上的玄影给挤开,才说道:“别担心,我的内丹恢复得很好。” “可是!长风说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的内丹不是十天之内没有输送灵气就会停掉吗?!”阮菲不相信柳佩青的话,认为柳佩青一定是害怕自己担心说的谎。 看着阮菲那么着急的神情,柳佩青无奈笑道:“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柳佩青说完,把阮菲带着五行环的左手握在了手里,又说:“这一切都多亏了它,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要骗一骗你了。” “你看!你还是打算骗我的!”阮菲抓错了重点,一个劲抱怨柳佩青。柳佩青失笑:“是真的,不然,你要不要现在感受一下?” “感受?我怎么感受?”阮菲愣住,难道像之前在踏云城那样,再用一下那个阵法?还没等阮菲胡思乱想,柳佩青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到了两人的中间。 蓝色的灵气在柳佩青的手中聚集成了一个圆球,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那明亮清澈的蓝色,就在两人之间跳跃。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热情和惩罚 “这就是……阿青自己的灵气?”阮菲喃喃道。 虽然这已经不是阮菲第一次见到,但是这么清澈的灵气颜色,阮菲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蓝色的灵气在柳佩青的手中,像是一个调皮的小球。不似青鬼的灵气那般一直想向外闯,柳佩青的灵气一点也不闹腾,就像幼儿园里面最乖巧的那个孩子,听话地被老师们摆弄。 柳佩青对阮菲说:“虽然现在还不太多,但是我的内丹确实是还在运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收回了灵气之后,柳佩青又让阮菲躺了下来。阮菲还想对柳佩青说点什么,好好地夸一夸他,还没有等到阮菲组织好语言,院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早,是谁啊?”阮菲把没有组织好的赞美之词放在了一边,问柳佩青。柳佩青也疑惑,谁会这么早就来敲门啊? “你先再休息会,我去看看吧。”柳佩青帮阮菲掖好被角,又在阮菲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之后,才起身去看了门。 阮菲躺在被窝里傻笑:“嘿嘿,醒来之后的第一吻,诶嘿嘿。” 此时青鬼也被这敲门声给吵醒。 自从阮菲晕过去之后,他这么多天就一直没有睡个好觉,好不容易等到阮菲醒过来了,而且还那么精神,青鬼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是这个美妙的计划却被大清早的敲门声给破坏了。 站在门外的安千山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大早的惊喜举动,竟然破坏了那么多人的早晨。就算他知道,他也并不打算为此负责。 柳佩青给他开了门之后,安千山就提着自己买好的包子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回来光顾这里,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都会带上一些小礼物。 今天早上他突然福至心灵,感觉自己一定要起床去给那几个年轻人一个惊喜。 可是惊喜还没有送出去,开门就看到了一脸冷漠的柳佩青,还有站在柳佩青身后的,满脸起床气的青鬼。 “额……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我难道不惊喜吗?”安千山疑惑,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柳佩青叹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么多天的烦闷全都给呼了出来。“安前辈快请进,但是还请不要大声说话。”安千山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事,问道:“怎么了这是?之前不是还试过声音大点,可能就能把阮菲给叫醒的吗?” “嗯,但是小姐现在已经醒了,正在静养。”柳佩青把安千山迎了进来,解释道。青鬼也接话道:“是的,前辈,二小姐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还是小声点。” 安千山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得无以复加,连忙点头:“好的,那我说话小声点。”安千山看了看阮菲的房间,问柳佩青和青鬼:“我能进去看看吗,放心,绝对不打扰。” 就算安千山认为自己其实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向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汇报了一下。得到许可之后,安千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一只脚还没有踏进去,就听到阮菲粗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安爷爷,你刚才的声音太大了。”阮菲毫不客气的指出。 虽然她并没有青鬼说得那么虚弱,但是安千山敲门的那个动静还是挺大的。也只有拜长风这种心大的人才完全没有听到,还沉浸在睡梦中吧。 安千山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这不想平时太放得开了,之后一定注意。”阮菲无奈地看着安千山在自己面前道歉,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沿,对安千山说:“安爷爷,过来坐。” 两人寒暄了几句,安千山问阮菲现在感觉怎么样。阮菲说道:“一切都好,但是躺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身体有些僵硬了,也没什么力气。” “那你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安千山这方面做得相当到位,十分了解阮菲此刻的想法。阮菲眼前一亮,开始给安千山报菜谱,都是些大鱼大肉,吃起来很香的东西。 安千山的眉头皱了皱,问道:“你说的这些,你确定现在能吃?”阮菲心头一颤,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当然可以,我还会骗你吗!”可是安千山还是不相信,就算他并不是专业的大夫,自己也远离平常人的生活很久了,但是这种吃法,就算是按照常识来说,应该也是不可以的吧? 阮菲发现安千山陷入了犹豫,心里砰砰打鼓,就是害怕此时突然有人出现,戳破了阮菲这个拙劣的谎言。 而已经醒了的拜长风,一点也没有让阮菲失望。他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想要查看阮菲情况的时候,恰好就听到了阮菲正在大放厥词。于是他豪迈地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狠狠地戳穿了阮菲好吃的心。 “你能吃个屁!”拜长风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到了阮菲和安千山。阮菲脸上一红,不肯面对自己被拜长风戳穿的事实。安千山惊觉阮菲刚才是在骗他,伸手就又把阮菲给塞回了被我。 这件事情他做起来特别顺手,可见之前也没少做过。 “那我还是去给你买点稀饭吧,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养身体,什么大鱼大肉,你还是别想了。”安千山一语定死了阮菲这几天的菜单。阮菲的心里泪如雨下:之前在梦境中就没吃到好吃的,现在醒过来还是要遭受这样的待遇,自己的命也太苦了呜呜呜。 拜长风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丹药走过来,对阮菲说:“你先把这个吃了,我再给你把把脉。”“没有糖吗?”阮菲问道,拜长风“呵呵”一笑:“没有。” “咕——”阮菲自知理亏,只好梗着脖子把这苦涩得要死的丹药给吞了进去。 这药虽然苦了点,但是确实是有效的。 没过一会,阮菲感觉自己的力量开始回笼,一上午过去之后,阮菲就已经能够下地跑了。 安千山回去之后,把阮菲已经清醒的消息放了出去。本来就挺热闹的小院子,在这个上午仿佛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厅,期间不停的有人来看望阮菲,并留下了不少了慰问品。 阮菲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心中一阵感动,然后从这一大堆礼物中得到了一大堆的灵石和灵草。 “不是,咋都是这些啊,就没有一个人送我点吃的?”阮菲失望至极,一边把这些东西塞到如意袋中,一边愤慨道。青鬼和柳佩青站在一旁看戏,青鬼说道:“修士之间送礼,来来回回就都是这些东西,有就不错了。” 柳佩青也跟着在一边搭腔:“这些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小姐你可要好好收下才是。” 阮菲落泪,指控柳佩青和青鬼:“你们俩为什么都不来帮我,你们早上还说要我静养的!”青鬼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这些对你之前不恰当行为的惩罚,谁让你让我们担心了这么久。” 这下阮菲没话说了,她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柳佩青,撒娇道:“阿青~”看着阮菲那如小鹿般的眼睛,柳佩青还是有些不忍心,起身准备帮阮菲整理这些礼物。 他还没有站起来,就被青鬼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拽了回去:“青仔你别过去,就让二小姐自己锻炼锻炼身体。” “这是压迫,这是剥削!”阮菲抗议,柳佩青被青鬼拉了回去,青鬼给了阮菲一个得意的眼神:“哼。” 听到阮菲清醒消息的文长老,今天一整天都被关在了研究室里,被逼着按照安千山的要求炼丹。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去看看阮菲,还有阮菲手上的五行环。 这一整天,文长老在炼丹的时候都显得十分心不在焉,而且还是表现在明面上的那种。“院长自己倒是去看了阮菲,就连方鹏都去了,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要留在这里炼丹啊!”文长老把手中扇风的扇子一摔,咆哮出声。 什么事情他都能忍,但是研究的素材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不能第一时间去了解,这段等待的时间简直让人百爪挠心。 一旁跟着文长老炼丹的拜长风一脸凝重地点头:“我明白,城主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 “长风啊。”拜长风的话才说了一半,文长老就突然凑到了他的身边,一脸探究的神情。 “你跟阮菲是好朋友对吧?”文长老问拜长风,拜长风点头道:“是啊,怎么了吗?” “那你知不知道,阮菲手上的那个手镯……?”文长老把话题往五行环上带,提问方式十分僵硬。拜长风愣了愣,当初阮菲确实是和他讲过关于五行环的事,但是阮菲并没有说过这件事能不能往外说啊。 拜长风看着文长老探究的眼神,思来想去,还是往文长老的外边挪了挪:“这个事情我还是不能说,要不……文长老您晚上自己去问问?” 到时候说不说就是阮菲的事情了,自己还是保密吧。 文长老看计划失败,也没有责怪拜长风,只是又开始了他今天的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文长老罕见地溜得比拜长风还快。拜长风被留在后面锁门,开始思考阮菲今晚上该吃什么药。 此时的阮菲被柳佩青监督着放松,根据阮菲之前的习性,柳佩青认定阮菲肯定会在这种时候看书。虽然下午的时候他跟着青鬼在旁边看阮菲收拾礼物,但是那毕竟只是身体上的活。 对于病人来说,心灵上的休息比身体上的休息更加重要。 所以等到文长老进来的时候,阮菲正躺在躺椅上,一脸的“安享晚年”。 “五行环吗,就在我手上。”阮菲了解了文长老的来意,把手伸出去给文长老看了看。文长老把手中准备好的礼物放下之后,就坐到了阮菲的左侧,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阮菲的身材纤细,文长老是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有注意到过,阮菲的手腕竟然脆弱到了这种地步。文长老得到了阮菲的允许之后,开始用灵气试探五行环。 按理说,就算一件法器的外形再奇怪,法器终究也是法器,肯定会对其他的灵气产生反应。 但是阮菲手上的这个五行环,在碰到阮菲之外的人,以及别人的灵气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只很普通的银手镯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百五十二章 傲娇的五行环 “嗯?这是怎么回事?”文长老惊奇。 在拜长风慢悠悠回来准备做饭的时候,文长老已经试了好几轮了。 柳佩青和青鬼已经准备好了拜长风要的食材,甚至已经切好了。但是一直等到拜长风做好了给阮菲特质的晚饭的时候,文长老那边还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怪了,这个真的是法器吗?”文长老又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结果。他向五行环注入的灵气,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文长老问阮菲:“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吗?”阮菲平稳地躺在躺椅上,想了一会,说道:“有,我饿了。”文长老大失所望,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研究,难道就要这样失望而归吗? 而正在这时,和阮菲有相同想法的玄影,从阮菲的躺椅旁边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嗷呜……”玄影低低地叫了一声,吸引了文长老的注意。“不行,我一定要研究点什么。”文长老下定决心,于是一把抱住了咬着自己碗的玄影。 “嗷?”玄影不知道文长老要干什么,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被抱起来了,嘴里的碗下意识地就被松开了,掉到了地上。 文长老把玄影放在了腿上,阮菲看着文长老,文长老看着玄影,而玄影,看着自己的碗,还有不远处的厨房。 “乖,来,张嘴~”文长老像哄小孩似的哄玄影,阮菲哭笑不得,说道:“玄影很乖的,您不用这么小心。”玄影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人脸,心中受到了惊吓。但是想着自己的主人还看着自己,也就没有乱动。 文长老就这么抱着玄影,把玄影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挨个检查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只任何方面都很健康的灵兽。” “噗,咳咳,文长老,这个我们都知道。”阮菲差一点笑出声。果然文长老和拜长风的性格很相似,都是会为了自己的研究目标废寝忘食的类型。 最后的结果,就是文长老兴奋地进来,失望地离开。 阮菲摊了摊手:“这也不能怪我,毕竟五行环也是从我爷爷那边继承过来的。”而且这个五行环可不像普通法器那么简单,它是拥有自己的意识的。 晚上,当阮菲吃饱喝足,再次躺会床上的时候,五行环在这个时候亮了亮。阮菲没有管它,在梦境结束之后,阮一心通过和阮菲灵魂相通,已经把所有关于五行环的事情告诉了阮菲。 还真的就如同阮菲感受到的那样,五行环不同于其它法器,它不像是一个铁块,或者由灵石打造而成的。五行环认主和认熟的特性,来源于它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自己的主人和谁经常在一起,和谁的关系是真正的好,这些事情,五行环都会默默地记录下来。等到周围出现了自己主人想要碰头的人,五行环就会悄悄得告诉那个人,所有当时在踏云城,安千山才能第一时间知道五行环的到来,虽然他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今天早上安千山来看阮菲的时候,阮菲把阮一心托自己带的话,统统告诉了安千山。安千山听完之后,在原地愣了好一段时间,阮菲甚至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最后安千山颤抖着声音问阮菲:“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阮菲能够理解安千山的感受,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对安千山说:“爷爷还让您好好地活下去,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他也很后悔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你道一声别。” “没关系,他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安千山不恨阮一心,也不怨阮一心,他就是害怕阮一心过得不好,过得不开心。 有时候就连阮菲都会羡慕自己的爷爷,竟然能够结交到像安千山这样的朋友。但是转念又想了想自己,自己猜醒过来的时候,柳佩青他们三个人脸上着急和惊喜的表情,阮菲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羡慕别人,自己的好朋友不就在身边吗? 而当自己问到关于阮南风的事情的时候,一直畅所欲言,口条顺得不得了的阮一心,竟然神奇的沉默了。 “怎么了?”阮菲感觉到奇怪,这其中一定有事。阮一心一个人小声嘟囔了半天,才对阮菲说:“菲儿,关于南风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对你心理健康不好。” “为什么,但是我在那边世界的身体,不就是阮南风的女儿吗?” “话虽如此,但是吧……”阮一心吞吞吐吐,阮菲耐心地等待他说完。最后阮一心心一横,一拍大腿,把自己认为能够告诉阮菲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有关于阮南风的,有关于阮一心自己和阮南风之间的,其中阮一心说的最多的,就是阮南风的性格问题。 “我就忍痛,让你在那边承认他吧。”阮一心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阮南风这个人,我其实最开始是很看好他的,但是他的性格也确实很有问题。菲儿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时代,阮南风的很多做法你可能根本理解不了。但是你听我的,不管阮南风为了他那一家人,求你做任何事情,你记住,你都不要答应。” 阮菲疑惑道:“为什么,那些不都是阮南风的家人吗?”阮菲感觉这话不像是阮一心能说得出来的。阮一心叹气:“我本以为你可能不会和他打上交道,没想到事情还是变成这样了。” 事情变成这样了,事情难道往不好的方向去了吗?阮菲此时躺在床上想道。关于阮南风的性格,还有阮南风的处事方式,阮菲感觉自己还是需要再观察观察。至于爷爷给自己提的醒,阮菲也记在了心里。 闭上眼睛之后,不消一会,阮菲就进入了深深的睡眠。 一直在门外守着阮菲的柳佩青,听到阮菲均匀的呼吸声之后,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柳佩青就把自己的床移动到了挨着阮菲床头的方向,这样好方便他随时听着阮菲房间的动静。 这是他这么半个月以来,头一次睡回了自己的床上。 在阮菲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柳佩青虽然会在给阮菲擦拭完身子之后离开,但是也是最多就走到了门外。阮菲昏迷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有睡过觉。 就连青鬼都很佩服柳佩青这一点——为了守护阮菲,一刻不停地呆在阮菲的身边。就算是青鬼,也断言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睡梦中的阮菲,迷迷糊糊的,再一次来到了自己前不久才和阮一心交谈过的地方。但是今天晚上这里只有阮菲一个人。 “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难道是五行环把我的灵魂拽到这里来的?”阮菲猜想道。白天的时候,柳佩青说这段时间,就算是阮菲没有醒,五行环也会在两人接触的时候给他输送灵气。阮菲倒是没有问是怎么输送的,但是凭借着五行环种种诡异的行为来看…… “难道五行环其实是妖怪!?”阮菲惊呼,然后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一痛,好像是被谁狠狠地敲了一下。但是回过头又发现,这个地方明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阮菲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背后,不寒而栗。 “不不不,一定不会的,五行环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啊哈哈。”阮菲咽了一口唾沫,竟然开始拍起了五行环的马屁。不过这句话之后,阮菲倒是没有出现像刚才那样的反应了。 阮菲试着在这一大片看不见边际的地方走了走,所到之处全是纯白,连一滴水都没有。于是阮菲就这么在这个地方呆坐着,不自觉地开始巩固之前学习到的功法。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到阮菲把自己学会的功法都复习完了之后,阮菲就地躺了下来,看着上方看不清楚距离的天空,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盹。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在梦中修炼了一晚上的阮菲,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 打开门之后,阮菲又在门口发现了站岗的柳佩青,只是今天的柳佩青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就算身为修士,这半个月没合眼也不会出现疲态,但是阮菲昨天还是狠狠地难过了一把。 第二天的晚上,阮菲入睡之后,又再次回到了之前那片纯白的世界。 只是这一次阮菲从地上站起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始巩固修炼,背后突然传过来了一声破壳的脆响。阮菲回头,发现自己的背后,竟然出现了一只还没长毛的雏鸟。 刚刚虽然有破壳的声音,但是雏鸟的身下却并没有蛋壳一类的东西。失去了蛋壳的保护,身体下面也没有鸟窝可以保暖,这只光秃秃的雏鸟被冻得浑身发抖,一声又一声地叫了起来,就连声音都还是哑哑的。 阮菲心里可怜它,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把雏鸟捧在了手心里。“乖哦,不冷了。”阮菲用手心的温度帮雏鸟取暖,有了人体的温度,雏鸟不再叫唤,身体也不再发抖,就这么在阮菲的手心里睡着了。 难道不饿吗?阮菲心想。好像就算饿了,我这里也没有吃的呢哈哈哈哈。 于是阮菲就这么捧着雏鸟,开始在体内运转灵气。等到她再一次睁眼,刚才还在手心的雏鸟,竟然已经悄悄长大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毛都烧光了 刚才阮菲还能够一只手就捧起来的雏鸟,现在的肚子变大了一点,身体变长了一点,刚才光秃秃的身体也长出了一些绒毛。 已经不再是刚破壳而出的模样了。 “原来鸟类都是长得这么快的吗?”阮菲没有看过鸟类从破壳到长大的全过程,以为这就是正常鸟类的成长速度。但是光是在这个地方出现一只鸟,这本书就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了吧。 “难道五行环喜欢这种养成系的宠物?啊!”阮菲刚说完,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阮菲又是猛地回头,背后还是一片白茫茫。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阮菲在心里想,不敢说出口来。 不过手心里的鸟倒是比五行环乖巧多了,它现在正乖巧地坐在阮菲的手心里。阮菲感觉自己的手摸到了这只鸟身上的容貌,软乎乎的,手感还挺好。 阮菲逗了一会雏鸟,玩够了之后又开始运转体内灵气。等到又一次修炼结束之后,阮菲睁眼,以为自己还能看到雏鸟再变大一圈。可惜没有,阮菲用手指揉了揉雏鸟的翅膀,把雏鸟放在了自己盘起来的腿上。 “你现在有毛了,应该不会像刚才那样怕冷了吧?”阮菲安置好雏鸟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困意,外面应该也没有到达早上的时间才对。 阮菲发现五行环之内的时间流动,和外面的时间流动几乎无二。但是上一次在五行环里面见到阮一心,阮一心却说自己那边不过才过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如果按照安千山的说法来看,阮一心在这边的世界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但是阮菲从出生到阮一心离开,再到阮菲长大,阮一心消失的时间也就十五年。当时听安千山说的时候,阮菲就觉得时间的流动速度方面有些不大对劲,现在和阮一心对质之后才发现,竟然会相差这么多?!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的速度比例是多少,感觉有时候挺快的,但是有时候又是要多慢有多慢。”阮一心总结道。 阮菲又思考了一会,手上也没有闲着,开始释放火属性的灵气。反正现在也是无聊,边想边练习吧。 这是阮菲一向的习惯,充分利用自己空闲的时间。虽然小时候觉得自己的童年被剥夺了太多的时间,但是现在想来,倒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自己也乐在其中。 蹲在阮菲腿上的雏鸟,看到阮菲手中释放出的火属性灵气之,就开始大张着嘴巴叫了起来。阮菲的思绪被这雏鸟的叫声拉了回来,低头一看,发现刚才还挺乖巧的雏鸟,现在竟然在一跌一撞地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怎么了这是?”阮菲问雏鸟,但是雏鸟哪里听得懂她的话。虽然动作笨拙又缓慢,但是雏鸟还是在努力地向着阮菲手里的火焰靠近。 阮菲看着腿上的雏鸟哭笑不得,为了帮雏鸟省力,把自己的手靠近了雏鸟。“小心啊,很烫的。”阮菲轻声提醒着雏鸟,雏鸟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眼前的火焰,歪了几下头。突然,雏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脚下一蹬,阮菲感觉自己的小腿被雏鸟的爪子划了一下。 还没等到阮菲吃痛地低呼一声,刚才还乖巧得很的雏鸟,已经一头栽进了阮菲燃烧火焰的手中。 “喂!”阮菲赶紧把手中的火焰收回体内,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雏鸟身上的绒毛已经全都被燎着了。阮菲赶紧换了一只手,用水属性的灵气帮雏鸟把绒毛上的火苗给摁熄。 谁知那雏鸟身上燃烧的火焰并没有伤害到它的身体,反倒是阮菲想用水属性的灵气帮它灭火的时候,它竟然很大爷的伸出了翅膀,轻轻地拍打着阮菲的另外一只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竟然不怕火?难道是凤凰吗? 雏鸟慢慢吸收了身上的火焰,浑身的绒毛都被烧光了,比刚出生的时候更加丑陋。阮菲看着雏鸟黑乎乎的身体,简直跟乌骨鸡一样,不禁笑出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阮菲的错觉,她笑出声之后倒是没有什么东西砸她的头,倒是那只雏鸟的眼神,好像是白了自己一眼? 这么有灵性的吗?阮菲惊讶。紧接着,让阮菲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雏鸟白了阮菲一样之后,就开始扑腾着翅膀,嘴巴轻轻地啄了阮菲一口。养宠物达人阮菲知道这是它想下去了,虽然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但是这个凭空出现的雏鸟本来也不属于自己。 放下雏鸟之后,它费劲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扇了扇自己一根毛都没有的发黑的翅膀。 “嘎!” 突然,雏鸟尖叫了一声,阮菲惊觉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雏鸟的叫声还在继续,但是后来的每一次发声,都比上一次要更加清脆。阮菲撑着一只手看戏,她倒要看看这鸟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雏鸟本来已经被烧焦的绒毛下面,开始慢慢地张开了一些小小的孔。虽然看上去有些恶心,但是这却是鸟类换毛最重要的一步。那些毛孔中埋着的粗壮羽翼,开始慢慢往外面延伸。 看着这只雏鸟就在自己面前渐渐长大,阮菲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场加速版的动物世界。只可惜中途断了电,这只鸟的羽翼还没有丰满之前,阮菲的眼皮就开始打架,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身体放松完了之后,阮菲睁开了双眼,此时已经是早上了。 “呜啊——好舒服。”阮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没有坐起来,就伸手摸了摸枕头旁边的玄影。“嘿嘿,早啊。”阮菲冲着玄影笑出了声,玄影自己还没有睡够,抬了一下眼皮,舔了舔阮菲的手之后,就再度闭上了眼睛。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休整,阮菲今天起床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简直可以再抄一本《周易》! 想到《周易》,阮菲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要在自己这么高兴的时候想到那么折磨人的东西! 阮菲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拉开了抽屉。 这里面放了许多阮菲整理记录出来的资料,其中最为工整的,就是安千山拜托自己注释的《周易》。和它放在一起的,正是阮菲已经注释了一部分的白话版。 “小姐,起床了吗?”柳佩青在外面敲门,阮菲应了一声:“起来了,我马上出来!” 自从祝苦联合外人侵入学院之后,这半个月以来,整个学院都被蒙在了一层阴霾之中。学生的阴霾大多来自于阮菲,而长老们心中的阴霾,则是来自于自己。 这已经是安千山不知道第几次见到有人在门口徘徊了。安千山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道:“别在外面晃了,有事情就进来吧。” 外面那些人移动的脚步顿了顿,又用极小的声音商量了些什么,这才走进了进来。 “院长……忙呢?”方鹏被身后的长老们推搡着送到了最前面,还没开口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祝苦那件事之后,安千山除了要时不时去看阮菲的情况,其余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处理后事上面。再怎么说祝苦也是学院里功劳比较高的长老之一,虽然这一次做的事情触及了底线,但是在长老们的一致申请下,安千山暂时还没有处置祝苦。 不过当时想要仅凭一己之力拦下安千山的曹千楷,就没有祝苦那么幸运了。 当时曹千楷的身体中吸入了太多九刹诀的灵气,直接导致了他体内的灵气暴涨,修为暴增。可是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超越身体负荷的力量最后还是要了他的命。 方鹏等一群人站在安千山的面前支支吾吾,安千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帮我想想,祝苦门下的那些学生现在应该怎么弄?” 祝苦被捉,首当其冲就是他门下的那群学生没有了教授他们功法的长老。方鹏几乎都没有思考过,脱口而出的就是:“您可以让柳佩青和青鬼暂时代劳一下?” 刚才支支吾吾的长老们不说话了,安千山问他:“你们当时不是很排斥他们吗,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这……”方鹏看了一眼其他人,那些长老们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了,方鹏停顿片刻,对安千山说:“文长老和我们说了那天晚上的情况,我们一致认为,柳佩青和青鬼确实是有心保护学院的大家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那两个人已经被我安排了其他任务了。”安千山说道,“七月的修为测试,你们还记得吗?”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年一度的修为测试就要到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门派和修士学院证明自己新秀实力的最好机会。 踏云学院当然也不会放过。 安千山在阮菲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就给柳佩青和青鬼安排了七月份给那些学生陪练。 免费的高手,不用白不用。 最后,本来选择了祝苦门下的那些人,被安千山安排到了新人里面人最少的怀清长老门下。 醒来之后闲着无聊要复课的阮菲,第二天就在和江妙他们聊天的时候,看到了满脸不情愿的苏芳。 阮菲还在想着昨晚上那只雏鸟又长大了一点,怕不是凤凰本凰。然后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由安千山亲自带队,怀清长老跟在旁边,他们俩的身后是一群乌央乌央的人。其中有一个人站在了队伍的边缘,阮菲看着觉得很眼熟。 “他们怎么来了?”张宝林问道,语气不是特别好。和他一起混的那帮朋友倒是没有太惊讶,其中一个还说:“听说祝苦长老被抓起来之后,院长就让我们长老帮忙带一下,等过几天招到合适的人了,再让新来的长老带过去。” “这多好啊,我们这群人之中终于有美女了。” 张宝林敲了那个人的脑袋一下:“什么叫终于有美女了,阮菲和那俩姐妹不是美女吗?”众人把目光转移到阮菲他们身上,有人说:“阮菲确实是一顶一的美女,但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是啊,柳佩青啊,你敢去招惹吗?”众人无不摇头叹息道。明明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大美人在,可惜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群人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美女这件事,而是那个美女自己能不能追到。 第二百五十四章 锻炼与修炼 “你们这样也太肤浅了。”张宝林不屑,“难道你们以为有人转过来了你们就能追到吗?”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个虽然不说歪瓜裂枣,但是也没有长得多帅。 苏芳站在人群当中,他们这群人也都是今天一早才收到的消息。 昨晚上连夜赶回来的蓝家兄弟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就被文长老无情地从阮菲的小院子里赶了出来。 “我们甚至都没有喝上一口茶!”得到任务之后,蓝景明抱怨道。蓝季同只能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没法啊,谁让我们是劳苦命呢。” “唉……” 于是他们只有按照名单上的信息,找打已经放了半个月羊的,原祝苦门下的学生,挨个通知明天的事情。 也有不少学生抱怨学院的长老不管事,把自己放置了这么久才安排。但是也有不少人是完全不介意再多玩会的。 安千山带着这群学生,对阮菲他们这一帮“原班人马”介绍道:“直到新招的长老来之前,他们都会和你们一同修炼。你们同门之间不要打闹,和谐共处才是关键。” 说完之后,安千山就带走了阮菲。 阮菲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什么原因被带走,她也只是无聊了才回来的。 人群中的苏芳看着阮菲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但是她很快就转头去听怀清长老的讲话了,有人问她之前不是和阮菲的关系很好吗,苏芳没有说话。 阮菲被安千山带到了拜长风所在的研究室。文长老早上还要教授门下的新人功法,现在只有拜长风一个人在这。 阮菲和拜长风分开也不过才一个时辰,早饭都还是拜长风做的。看到安千山来,拜长风停下手中的药杵,对安千山行了个礼:“城主好。” “嗯,我把阮菲给带过来了。”安千山让阮菲走过去,阮菲满脸疑惑,问道:“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再吃什么药了吧?” 虽然阮菲的身体很差,但是胜在恢复速度奇快。不过安千山带他到这里来可不是因为这件事。 只见拜长风把阮菲和安千山带到了一个机器面前。阮菲看这个东西越看越眼熟,直到拜长风把那个盖在大池子上面的布给揭开。 一个巨大的法阵出现在了阮菲的眼前,阮菲看到这个法阵的同时,瞬间就想起了这个机器的作用。 “不!你想干什么!”阮菲尖叫着往外面跑,被安千山一把拎住了衣服后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想出来的对你最好的办法。”拜长风在旁边笑得阴险:“反正你也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么一两次。” 阮菲“呸”了一声,对拜长风吼道:“是不是你把这个方法介绍给安爷爷的!?我不要接受检查啊这个好难受啊!”面对阮菲的指控,拜长风感觉自己很愿望。 “这个还真的不是我,之前你帮我修复研究室的时候,城主就知道了。” 阮菲一愣,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真的是悔不当初。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相同的感受。等到中午的时候,文长老都已经回来了,阮菲才得以从研究室中逃脱。 柳佩青抱着阮菲已经无力的身体,无奈地摇头:“这都是为了你好,前辈只是想给你制定一个保护你身体的方案,没有你身体的基本信息是不行的。” 青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软趴趴的阮菲,笑得前仰后合,十分不给面子:“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长风真是太有才华了。”拜长风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这句话是不是夸奖,反正都是照单全收。 “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阮菲无语望天,她现在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经过拜长风和文长老的缜密分析,加上安千山总结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暂时决定不让阮菲跟着怀清长老一起修炼。但是怀清长老不依,在看着这么一大帮兔崽子的空隙中,都要找到安千山来问个清楚。 “为什么不让阮菲跟着我修炼,我可是学院里最有名的长老啊!”怀清长老为自己愤愤不平,安千山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他吵炸了,最后才说:“阮菲的身体太差了,修炼固然重要,但是也要加紧强化她的身体,以防之后再出现这种情况。” 怀清长老没话说了,这次要不是阮菲出手,那些上百号人可能真的要从他们面前消失。 事情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安抚完所有学生之后,安千山带着他们去当时的巨坑调查过了。 那个巨坑应该是擅长这方面功法的万手提前给祝苦准备的,包括漂浮在巨坑上方的法阵,全都是由万手一手准备的。 但是当祝苦的手被砍断,失去了作战能力之后,文长老就看到那个吸走众人的法阵消失了。而后来赶过来的那些长老,包括当时被捆在巨坑上方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看到了那个法阵的存在。 但是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而且当时虽然法阵消失了,但是坑底的熊熊火焰并没有消失,一直都在燃烧着,直到后面的好几天之后,那火焰才消停了下来。后来派人过去一看,这个巨坑竟然有百丈深,如果当时那些新人真的就这么摔下去了,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废了。 怀清长老知道那晚上确实是仰仗了阮菲的能力,但是阮菲当时用到的功法还是自己教的,怀清长老怎么也不能接受安千山不让阮菲跟着自己学了。 “不是不让阮菲跟着你修炼,而是我先让她锻炼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她体内的灵气得不到充分的发挥,最后反倒会成为阻挡她的绊脚石。” “院长,何出此言?”怀清长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安千山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那天晚上你见到的,还并不是阮菲真正的实力。” “你应该听说过,她体内的灵根不完整这个说法。”安千山问。不说这个的话,怀清长老自己都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您的意思是,这个传言是真的?”怀清长老不敢相信,“可是阮菲的体内确确实实是存在灵气的,如果她体内灵根不完整的话,根本不可能会释放出那么多灵气。” “这个问题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讲。你现在可以认为,阮菲的体内被一心放入了另一个法器,她现在使用的灵气,全都是一心放进去的。”安千山给怀清长老举了一个例子,怀清长老似懂非懂。 安千山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怀清的修为和天赋确实是挺高的,但是怎么就是不长脑子? 最后,安千山以自己是院长的身份,强制性地做下了决定,并承诺怀清长老,一定在修为测试的时候让阮菲回去跟着他修炼。怀清长老的情绪这才得到了安抚,心满意足的走了。 现在只留下了安千山一个人,面对这眼前文长老给自己送过来的结果,还有方鹏他们离开之前,给自己留下的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要安千山赶快对祝苦做下定夺。 这些长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么可笑。 当时要不是他们阻止了柳佩青和青鬼,根本不可能诱发阮菲后来突破身体极限的事情。后来又让安千山不要当场处死祝苦,但是到了现在,他们又在催促自己赶快下定夺。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安千山的眼神略显狠厉,语气生硬,透露着心中的不快。 而阮菲那边,她的身体已经在拜长风一次又一次的研究之下,逐渐习惯了这种身体被抽干的感觉。 但是习惯是一回事,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阮菲现在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习惯性地开始修炼之前学过的功法。 “不知道今天晚上,那只鸟会不会又长大了一点……”阮菲无聊到喃喃自语,柳佩青问她:“什么鸟?”阮菲说自己这两天,每晚上都会在梦里看到一只毛都没张齐的鸟。柳佩青以为阮菲这是想养新的宠物了,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抬起。 “你想养小鸟了?”柳佩青问。趴在一旁的玄影猛地坐了起来,忽然跳上了阮菲的肚子。阮菲被玄影这么突然一袭击,午饭都差点吐出来。 玄影趴在阮菲的肚子上,一直用头拱阮菲的腰。 想必是听到了刚才阿青的话,产生了危机感了吧。阮菲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对柳佩青说:“不是啦,宠物有玄影就够了。”这下玄影才终于停下了动作,乖巧地跳了下去。 阮菲把自己这两天晚上都会进入五行环中的事情告诉了柳佩青,柳佩青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如果五行环真的是那么高级的法器的话,那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柳佩青向阮菲解释。比起柳佩青的平静,阮菲当时倒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过在五行环中看到了鸟类,这一点倒是十分稀奇。倒不如说,我也没有听说过。”柳佩青摸着下巴思考,“你每天晚上都会进入到五行环中,那其实也是你体内的灵气和五行环相通,所以才能够和它产生共鸣。” “但是这也仅仅是灵气之间的作用,不应该存在于其它动物上面才对啊……”不管柳佩青如何思考,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阮菲也在这件事上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结论。 直到晚上的时候,阮菲又一次进入了五行环中。 那只鸟今天并没有长大,比起昨天晚上,可以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阮菲低头看着围着自己转圈圈的鸟,坐了下来。鸟顺势就跳上了阮菲盘起的小腿,把身下的布料都给挤开之后,进入用尖尖的爪子在阮菲的腿上划拉了两下。 虽然没有划伤,但是还是有些痛感。 “调皮!”阮菲伸手在鸟的脑袋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可能是这个力道真的是太轻了,鸟根本就不理会阮菲的怒火,摇摆了几下身体之后,就把头弯到了自己的翅膀下面,就这么睡着了。 阮菲这才发现,今天的鸟比起昨天,脖子好像变长了许多。 那这么看来,一定不是鸡了。阮菲想道。后来又猜测了几种不同的鸟类,但是看着这些长到一半的羽毛,还有这只鸟长大不少的身体,怎么着也得往鸵鸟那个方向去想吧? 好像是听见了阮菲的心声,鸟在阮菲修炼的时候,又叫了一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两个垫脚石 “啁唧!”鸟叫唤了一声,阮菲收回灵气,惊喜地低下头,说道:“叫声也变了啊,是不是真的要长大了?” “啁唧!!”鸟叫的声音变大了,还一直冲着阮菲张嘴。这下阮菲可犯了难,她来到这里根本不可能带的上任何食物,再说自己也不知道这鸟到底是吃谷物的还是吃肉的。 一直没有得到阮菲的回应,那只鸟还着急了。它从阮菲的腿上站起来,爪子死死抓住阮菲的皮肤,像是站在树枝上面一样,而且还一直冲着阮菲叫唤。 阮菲吃痛,伸手把鸟从自己腿上放下去,把裤子放了下来。虽然鸟叫声不大,但是一直叫实在是很烦人。阮菲忍无可忍,手上突然燃起了火属性灵气,用火焰威胁鸟,厉声说道:“你再吵,我就把你烤了吃了!” 谁知那鸟根本不在意阮菲的威胁,反倒是更关注阮菲手中的火焰本身。 “啁唧!!!”鸟叫声更大了,而且还一直在挥动翅膀,倒也不像是在害怕火焰,倒像是十分渴望? “渴望”这两个字浮现在阮菲的脑海中,阮菲想起之前这只鸟的毛被烧掉的时候,皮肤和身体并没有受到一点损伤,反倒是促进了它的成长。 难道真的是吃火长大的?阮菲猜测。虽然火焰对一只浑身长满羽毛的鸟类来说,确实是很危险,但是也正如今天下午柳佩青说的那样,这里是灵气的世界,自己也只是一个意识,那这鸟难道也是灵气? 这只鸟还在冲着阮菲手中的火焰叫唤,不如说,是在冲着阮菲的火属性灵气叫唤。 阮菲决定试一试,如果它的毛又被烧掉了,那还是用水属性的灵气帮它浇熄吧。 笃定了这个方法之后,阮菲终于肯释放出自己手心上的火焰。火焰朝着鸟烧去,那只鸟不但没有躲开,反倒是自己迎了上去。 阮菲已经在另一只手上凝结了一个水球,只要那只鸟有任何情况,自己就立刻给它浇水。 最后,直到自己的火属性灵气被这只鸟吸完,都没有出现任何情况,阮菲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吃下这些灵气之后,那只鸟餍足地甩了甩自己的头,还梳理了一下自己那一身的杂毛。 不,现在说是杂毛已经不太准确了,它现在身上的毛已经长了很多,就在刚才吃下灵气的时候,它的羽毛已经逐渐丰满起来,再也不是阮菲能够嘲笑的“杂毛”了。 “竟然是吃火属性的灵气,这也太奇怪了。”阮菲摸了摸又长大了一大圈的鸟,细声说道。吃饱喝足之后,鸟更是随便阮菲怎么搓圆捏扁,反正它现在已经饱了,啥也不缺了。 第二天在给柳佩青输送灵气的时候,阮菲把这件事告诉了柳佩青。就连柳佩青也很惊讶:“还有这样的事?”阮菲点点头,搓了搓手腕上的五行环,说道:“难道那只鸟其实也是灵气?” 柳佩青觉得很有可能。 最后两人在安千山那边得到了最后的答案,一切正如阮菲猜想的那样,那只鸟,还真的就是存在于五行环中的一缕灵气。 “至于到底是什么灵气,还不得而知,但是照你这么说来,五行环应该是已经完全认可你了。”安千山说道,阮菲双眼放光,欣喜地欢呼出声。 “难怪之前五行环要制造一个幻境骗我,原来是这样!”阮菲高兴地快要蹦上了天,安千山却给她浇下了一盆冷水:“从明天上午开始,你就先按照我给你制定的方法修炼,怀清那边,你暂时不用去了。” 阮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会是什么很恐怖的训练吧……”不要联合拜长风那个研究狂魔整我啊!安千山微微一笑,笑得阮菲心里直发毛:“当然不会很恐怖。”阮菲这才放心了一点点。 紧接着安千山又说:“也就一般恐怖。”阮菲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安千山起身,带着阮菲往门外走。 一直呆在门外站岗的柳佩青和青鬼跟着他们俩走了出去,一路来到了锁链谷。 这个地方可能是整个踏云雪云阮菲最害怕的区域之一,另外一个,就是试炼峰的森林了。 不过还好,现在还是白天,不管这个地方有多恐怖,白天的阳光都会冲散一切吓人的因素的! 阮菲是这样想的。 直到四个人在祝苦的面前站定。 看着祝苦被柳佩青和青鬼斩断的手臂,阮菲冷不防地感觉自己的肩膀也传来一阵疼痛。青鬼对阮菲打趣道:“不用担心,我和青仔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半个月前才捅了阮菲一刀的柳佩青,郑重地点头,说道:“永远不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阮菲的错觉,在柳佩青说完这句话之后,青鬼看向柳佩青的眼神,怎么感觉有那么一点奇怪?难道是自己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个鬼地方被束缚了半个月的祝苦,听到了人类的脚步声,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来人,随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安大院长啊。”祝苦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但是好歹也是高阶修士的他,身体上除了那一道碗大的疤,面色稍显衰老之外,倒也没有更多狼狈的地方。 被绑了这么久了竟然还能说话,声带真的坚强。阮菲的想法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同,在她看来,反正这祝苦都要死,现在又何必想那么多来伤害自己呢。 安千山眉头紧皱,对祝苦说:“寒暄就免了,我来是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祝苦冷笑一声,问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对你还有什么价值?” “就算你做出了这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但是大家还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并没有给你太多难堪。”安千山试图和这个曾经的同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祝苦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太多难堪?哼!”祝苦说话之间,仿佛身体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在听到安千山的这句话之后,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突然用力地撕扯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铁链被扯得哗哗响。 祝苦怒吼道:“把我捆在这里,不给我一个痛快,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噗。咳咳。”阮菲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一切都很严肃的锁链谷中显得十分不搭调,阮菲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但是苦于找不到任何缓解的办法。 祝苦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妮子,阮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她选择了躲在柳佩青和青鬼的身后。 “就是你……”祝苦低声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安千山害怕祝苦会对阮菲说出什么带刺的话,想要厉声喝住祝苦。可惜祝苦已经先他一步,用语言对阮菲发起了攻击。 只是祝苦的这些话,比起阮菲从小听到大的那些脏话,要差得太多太多。 “嗨呀,我还是得佩服你,从你说的这些话看来,你这么多年真的是在潜心修炼,一点也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阮菲一句话,把在场的其他人都给说楞了。 阮菲又说:“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翻来覆去就会那么几句,真的一点创意都没有。”说着,阮菲突然做出了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青鬼和安千山大眼瞪小眼,心道:这是要说啥了? “所以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也算是没有把心思花在计谋上面的结果吧。”阮菲惋惜道,“但凡你是有一点脑子,你都不会听信那个什么月夫人的鬼话,把矛头对准待你这么好的院长身上。” “你……你是怎么知道……”祝苦大惊,他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初是月夫人先找上的他。 阮菲活动了一下手腕,伸出一根手指分析起来。 “你看啊,你对所有人都说的是,是你想要扳倒安爷爷,所以才会去外面寻找外援。起初我也是相信了,但是后面结合了发生的所有事,再回过头来一想,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青鬼也没有想到这一层,问阮菲:“有什么奇怪的?” 阮菲叹出一口气,说道:“月夫人的目标啊!” 月夫人的目标,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要把安千山给拉下台,而是要毁掉整个踏云学院。但是月家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大,而且安千山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回来了,这就从根本上打乱了月夫人的计划。 本来月夫人的打算是从祝苦那里下手,让祝苦成为自己的傀儡,从内部搞垮踏云学院。 但是这个时候,安千山又神奇的复活了。 有了安千山坐镇,院长这个位置肯定是不会交给祝苦的。这个时候,本来是单打独斗的月夫人,就开始寻找其他的帮手了。也就是后来突然出现的万手和曹千楷。 虽然这整件事看起来像是月夫人的计谋,但是比起月夫人这个并不举重轻重的小角色,银月会的万手和神算子手下的曹千楷,在最后的入侵中占了绝大部分的作用。 毕竟,那么多的人,银月会和神算子是不可能白白借给月夫人的。 “至于为什么月夫人的计划拖了那么久,我想这件事,你是最了解的吧?”阮菲突然又把话题引到了祝苦的身上。祝苦愣了愣,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菲微微一笑,看着祝苦那双躲闪的眼睛,说道:“当初月夫人劝说你,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心动不如行动 阮菲的这句话不是问句,她看到祝苦那双眼睛的时候,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祝苦这个人,嘴上一直说自己要不择手段坐上院长的位置,但是心里的真正想法可能不止有这个。 安千山当时被神算子陷害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在这期间,祝苦明明有很多好机会可以让自己上位,但是为何迟迟没有行动,一直要等到安千山回来了之后才动手,这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不过这样的话,月夫人就是真的亏大了。”阮菲竟然在为月夫人感到不值,但是马上又摊手无所谓道:“不过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而已。” 阮菲的这种表现,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乖巧女孩,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有违和感,认为这些话从阮菲嘴里说出来,就是正正好好的。 安千山问祝苦:“阮菲说的都是真的?”祝苦不言,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又被人安千山捆在这里,一切语言和辩解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面对祝苦的沉默,安千山也是无奈。 他承认,自己对于祝苦,确实是有一些不平等看待,但是这并不是祝苦能做出这些事的理由。柳佩青倒是很能理解祝苦的想法,他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太多,身边的人像是过客一样,不停地从他的世界中来了又走,祝苦的这种心理和做法,也算得上是相当普遍了。 嫉妒,又懦弱。忠诚,却又不甘。 今天的本来目的也没有达成,安千山最后走的时候也没能下得了决断,所有祝苦只有继续在石柱上面挂着。 回到家中的时候,拜长风正在和蓝家兄弟有说有笑。 阮菲嚷嚷着晚上想出去吃,蓝家兄弟举双手赞成。 蓝景明说:“我刚才都听拜长风说了,我们回去之后,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的故事!”蓝季同点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可就太可惜了,当初就不应该走才对。” 阮菲瞥了他们一眼,说道:“难道你们有信心能够打得过祝苦长老吗?”蓝家兄弟齐刷刷地闭嘴了。 趁着阮菲不在,蓝家兄弟问柳佩青他们:“你们不觉得,阮菲有些时候想得太多了吗?”拜长风没啥感觉:“这不是好事吗,难道你们想留下来当炮灰?” 蓝景明对着拜长风挤眉弄眼:“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难道就没有感觉,阮菲就没有什么时候是真正放松的?”蓝季同跟着说:“她好像一直都在思考问题,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巩固。” 青鬼回答道:“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且不说二小姐只有十六岁,但是她的某些举动,确实不像是十六岁能够有的。” 一伙人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现在细细想来,阮菲的思维,确实是太过复杂,一般人根本就看不透。 这个时候柳佩青才说:“这可能和她爷爷有关系吧,应该说是……遗传?”众人眼睛放光,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阮菲的爷爷不是阮倩被吗,阮前辈的很多思维和想法确实和江湖上大多数人都有差别,阮菲和阮前辈关系那么好,多半是遗传了阮前辈的吧?” 蓝家兄弟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道:“你说的这个阮前辈……难道是阮院长?” 柳佩青点头:“阮一心前辈,好像就是踏云学院的另一个院长吧?”青鬼也点头说道:“确实,但是阮一心和阮南风,好像没啥关系吧?” “有关系啊,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阮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众人感觉阮菲的声音再也没有平时那般温和了。 转过头去之后,阮菲笑里藏刀的表情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阮菲笑着问道:“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蓝家兄弟作为始作俑者,感觉自己的头皮麻得不行。柳佩青他们三个人倒是在阮菲来之后就散开了,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吃过晚饭,阮菲翻开了放在桌子上的《周易》,开始逐字逐句注释起来。 青鬼手里端着水果,走了进来。 “小姐,吃点水果吗?”青鬼把手中的水果放在了阮菲的桌子边上,一手撑在桌子上面,看着阮菲的动作。 阮菲谢过青鬼之后,伸手拿了一个水果塞进了嘴里,下笔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青鬼就这样站着看了阮菲一会,阮菲全程无视了他,青鬼有些待不住了。 “二小姐,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还不走吗?”青鬼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心里面有些不爽。阮菲这才停下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青鬼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有事情找你啊~”声音俏皮,尾音还打着旋。 阮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但是青鬼都选择了单独来找她,她也就不再出去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阮菲坐在自己的床上,青鬼坐在刚才阮菲坐着的凳子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二小姐,我感觉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青鬼单刀直入,阮菲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直接回答道:“我确实有很多事情没和你说。但是那不是你没问嘛?” “哈哈哈哈,说得有道理。”对于阮菲的这个回答,青鬼一点也不意外。“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呢?” “五行环,契约,还有……你的想法?”青鬼想知道的很多,他也想过通过各种方法去试探。但是阮菲不一样,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打赌,如果自己问的话,阮菲一定会全都告诉他的。 这是青鬼第一次对自己那么自信。 和月夫人对抗的时候,自己的身份地位被月夫人残忍地剖析,自己的心脏都为之战栗。就算自己现在和阮菲的关系再好,他们之间本质上的差别也不会改变。 一个主,一个仆,怎么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是阮菲当机立断地站到了他的身边,并用最简单粗俗的句子把月夫人堵得哑口无言,这让自己怎么可能再把阮菲当成一个简简单单的阮家二小姐看待。 青鬼在看着阮菲的眼睛,晚上的烛光不是很亮,但是青鬼觉得,阮菲的眼睛甚至比这烛光都还要亮。阮菲的眼睛在黑暗中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照亮了自己的心中最为黑暗的地方。 这个晚上,青鬼问什么,阮菲就回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阮菲给青鬼的承诺,她确确实实做到了。 从阮菲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拜长风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问他:“你刚才和阮菲说了什么?”青鬼把手臂搭在拜长风的肩膀上,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拜长风觉得,现在的青鬼笑得很开心。 “秘~密。”青鬼大笑着离开,留下拜长风一个人在院子里疑惑:“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 柳佩青坐在阮菲房间的屋顶上,躺下来看着天上的繁星,闭上眼睛笑了笑。 “啊!!!写不完了!”阮菲发出凄厉的呐喊声。她的手边还摆着没有注释完的《周易》,经过这么些天的注释,阮菲感觉自己简直是梦回高考,而且每天晚上都是文言文的作业! “呜呜呜,我不想写了……”阮菲趴在桌子上扭动身体,柳佩青推门进来之后就看到了阮菲的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小姐,还不睡觉吗?”柳佩青问道。只要阮菲还没有睡觉,柳佩青就能不敲门直接进来,这是阮菲给柳佩青的特权。但是阮菲现在的这副样子,着实是有些不太雅观。 阮菲脸色红了红,用有些冰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回答道:“我今天的内容还没有写完,我想写完再睡。” 虽然梦中的修炼很重要,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也马虎不得。不知道安千山什么时候就会回踏云城,阮菲还是想尽快写完,不然可能就要拖到下一次了。 柳佩青凑过来看着阮菲那龙飞凤舞的字,嘴里想说的话都停顿了一下。 “小姐你……这是写了多少了?”这些字也丑得太夸张了,阮菲之前的字虽然丑,但是也不至于丑成这样吧,拜沙拿到之后确定能看懂吗? 阮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道:“好像是有一点潦草哈……要不今晚上我还是先睡吧,不然会影响质量的。” “嗯,小姐你确实是该睡了。”柳佩青帮阮菲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再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阮菲的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下了里衬。 阮菲弯腰放衣服的时候,里衬还往上拉扯了一点,阮菲纤细雪白的腰肢就这么暴露在了柳佩青的眼前。 柳佩青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虽然之前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是柳佩青还是每次看到阮菲身体的时候,脑袋里都会大面积缺氧,就连呼吸都感觉很困难。 阮菲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不就脱个衣服吗,在自己的结婚对象面前有什么不能做的?但是当她回头看到楞在原地的柳佩青的时候,阮菲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阮菲这一笑,柳佩青的脸就更红了。 “小姐!”柳佩青羞愧难当,阮菲只好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拍了拍床沿:“好了好了,我已经躺下了。过来坐呀,我们聊聊天。” 面对这样的阮菲,柳佩青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青鬼来找我了,我把我对你说的那些事,包括五行环啊什么的,都告诉他了。”阮菲在被窝里眨巴眨巴眼睛,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我知道。”柳佩青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下去了一点,说话声音也平缓了不少。阮菲问他:“你不吃醋吗?”柳佩青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吃醋?” “那……你不怕我和青鬼之间发生点什么?”阮菲震惊,这个人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柳佩青也震惊于阮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大家都是朋友,朋友来找你说一两句话,我为什么要吃醋?” “啊……好像也是。”阮菲被堵得哑口无言。柳佩青俯下身子,阮菲的眼睛越睁越大。柳佩青就这样,在阮菲逐渐震惊的目光下,亲了亲阮菲的唇瓣。 还没等阮菲享受一下,柳佩青下一秒就移开了自己的嘴。 啊?就没有了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健美和锻炼 偷袭成功的柳佩青并没有离开,只是就这么俯下身子,搂住了阮菲的腰肢。 “呵,小姐,你的腰好细。”柳佩青在阮菲的耳边轻声说,他的呼吸挠的阮菲的耳朵有些痒痒的。阮菲平躺下来之后,腰并没有直接贴在床单上,而是会留下一点小小的空隙。柳佩青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把阮菲连人带被子抱住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生气的。”柳佩青又把自己的脸埋在了阮菲的肩窝处,他的嘴唇碰了碰阮菲的皮肤。柳佩青触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电流从那个地方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阮菲身体的每一处。 阮菲被柳佩青这么亲密的动作烧红了脸,一直在心里埋汰自己:平时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股劲去哪了,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但是思想和行动上的巨大差距并没有阻止阮菲享受当下的这一刻。柳佩青等了一会,发现阮菲并没有回答,放开了搂住阮菲的手,改为撑在了阮菲脸颊的两边。 柳佩青就这么看着阮菲,房间里灯影绰绰,把两个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纱。阮菲就这么躺在柳佩青的身下,大脑快要转不动了。 “你……刚才说什么?”阮菲只记得柳佩青亲了她,抱了她,然后呢,然后还发生什么了? 柳佩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阮菲的理智这才回炉,结结巴巴地回答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把我当成那么容易吃醋的人,想要……保留一点颜面?”柳佩青不太清楚自己刚才的想法,需要一点时间组织语言。 阮菲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阮菲问这个问题自己都感觉好害羞,但是又在害羞之余痛批自己:有色心没色胆,真的是白瞎了自己的男朋友! 柳佩青思考了一会,嘴唇一张一合,看的阮菲直咽口水。 “因为,我现在想这么做了。”柳佩青知道自己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只要自己这么想了,心里就不会害羞,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嗯,想做就做了。” “你不同意吗?那下次我先问问你。”柳佩青认为阮菲会这么问他,多半是因为自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于是才说出这样的话。阮菲慌张地摇头:“不不不,我没有不同意。” “那是?”柳佩青失笑,歪着头问阮菲。阮菲用手臂把自己撑起来,抬头在柳佩青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了柳佩青的脸色变了变。 阮菲得意地说道:“你看,只要是我主动,你就会害羞,我只是好奇这件事情而已。” 这天晚上,那只已经成长不少的鸟就一直歪着头,看着整晚上都在傻笑的阮菲,满头问号。 不过第二天,阮菲就笑不出来了。 她被安千山带到了试炼峰的森林里,两人再次来到了那个湖边。 “为了让你能够快速提高身体素质,我给你拟定了一个修炼计划。”安千山从口袋里“唰”地抽出了一张巨长无比的纸条,当着阮菲的面给阮菲挨个念了一遍。 纸条上的内容除了把学院发的秘籍学完,还有许多额外的项目。 例如举铁,举铁,和举铁。 “这是什么铁人三项吗!我为什么要锻炼肌肉啊!”阮菲在心里总结了修炼项目,整个身体都在拒绝安千山的安排。“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别看你现在的身体力量确实是成长了不少,但是你的经脉和血管的承受能力太低,只能出此下策了。” 阮菲不想听安千山的胡言乱语,脚步一直在往后倒退。还没等阮菲转头就跑,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托住了阮菲的腰。 “阿青?!”阮菲大惊失色,转头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青鬼!” “你们俩为什么会在这!?”阮菲看着这两个犹如门神一般的男人,明白自己今天是跑不了了。 不,是之后也跑不了了…… 安千山给阮菲安排的“举铁”内容,和阮菲之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有很大的不一样。 电视里面的健美先生,举的确实就是铁块之类的锻炼器材。而阮菲需要举的,则是一个个被施加了法阵的石头。 明明看上去只有普通哑铃那么大的石头,阮菲愣是卯足了劲才拿了起来。虽然上面已经被安千山“贴心”地凿出了一个把手,但是这依然改变不了这块石头的重量! “呼,呼,这石头为什么这么沉啊!”阮菲进行第一步的时候都要喘粗气,不敢相信之后还有更加艰难的锻炼。安千山拍了拍阮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阮菲:“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它会根据你锻炼的逐渐进步,教会你用体内的灵气强化自己的身体。这样,你不光可以随时让这些灵气游走在你的经脉血管之中,还可以减轻你体内灵气的负担。” 我呸!我信你个鬼! 但是安千山不管阮菲撕心裂肺的呐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试炼峰。阮菲向柳佩青和青鬼投去求助的眼神,柳佩青把头转到了别的地方,根本不看阮菲。而青鬼则是不要脸的对阮菲说:“这都是为了你好,不然我们以后可是会很担心的。” “你就是想看戏!”阮菲声讨青鬼的不要脸行为,青鬼大笑了几声,提醒阮菲:“二小姐,正因为你是阮前辈的孙女,我才会在我空闲的休息时间,勉为其难地过来监督你的。” 阮菲一大堆脏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给青鬼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开始“哼哧哼哧”地举铁。 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第二天,阮菲拖着自己浑身酸痛的身体来到试炼峰的时候,发现江家姐妹和张宝林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啊……早上好啊。”昨天的锻炼实在是太难受了,阮菲现在不光是肌肉酸痛,声音也不大清亮了。江妙拉住阮菲的手的时候,阮菲突然尖叫了一声,吓的江妙感觉放开了阮菲,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伤了?”江妙不敢再去碰阮菲,生怕阮菲又惊叫出声。阮菲摆了摆头,说道:“没有,只是肌肉和经脉酸痛而已。” 张宝林好像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他让阮菲中午的时候在这里等他,他要给阮菲一个惊喜。 又经受了一上午折磨的阮菲,按照约定在试炼峰的门口等张宝林,却看到张宝林和李怀松已经站在这里等他了。 “李怀松?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阮菲之前怎么不知道,原来张宝林还和李怀松认识?这俩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在阮菲昏迷的这个时间,张宝林和李怀松就经常来看阮菲,有些时候甚至还会坐在一起聊聊天,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一些跌打膏药,对于修复经脉和肌肉酸痛都有很好的作用,你拿去试试吧。”李怀松把手里拿来的膏药递给了阮菲,阮菲接过来,一脸感动:“还是同门好,谢谢!”不像那两个站在旁边看我笑话的男人,哼! 经过一天的锻炼之后,阮菲拿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吃一夹菜得花费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柳佩青心疼阮菲,他自己都没有吃完,就一夹菜一口饭地喂阮菲。 青鬼和拜长风在一旁吃得风生水起,边吃还边看柳佩青和阮菲之间的互动,还要指指点点。 “啧啧啧,真是小两口互动,羡煞旁人。”拜长风如是说。 “青仔,你这样宠着二小姐,小心她以后丧失生活自理的能力。”青鬼如是说。 阮菲狠狠地剜了这两个人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没有让你们喂!” 晚上,阮菲叫住了准备回房间的柳佩青:“阿青~帮我涂一下这个呗。”阮菲把李怀松给的膏药拿出来,然后就被拜长风一把抢了过去。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用别人的东西?”拜长风没好气道,拿着膏药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我先拿去检查检查,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然后拜长风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灵媒师在抢铁匠的生意。 没过多久,拜长风就把膏药还给了阮菲,说道:“这个没问题,都是些寻常的草药,不过应该是一个高手做的,草药的比例都很完美。” “比你厉害的高手?”阮菲故意这么说,拜长风高傲地“哼”了一声:“我不是高手。” “我是天才!” 接下来的半个月,阮菲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刚开始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越到后面,阮菲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憋得慌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阮菲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让运转在经脉中的灵气,渗透到自己的肌肉血管中去,而自己的经脉和血管,也变得越发的坚韧了。 这难道就是快要成功的感觉!?阮菲惊喜。 按照纸条上的项目挨个练下来,阮菲感觉自己能够运用的灵气真的变多了,经脉和血管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冲出来的灵气给割裂了。 安千山欣慰道:“不错,看来这个方法确实是有用。”柳佩青和青鬼都摸了摸阮菲的头,阮菲一脸傻笑:“嘿嘿,都是我辛苦锻炼的结果。” “但是你的生命力还是没有达到一般人的水平,你体内残缺的灵根始终都是一大隐患。”安千山说道。阮菲问:“这个有什么办法吗,例如把我的灵根也修炼成内丹……” “据我所知……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阮菲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当时爷爷明明和自己说了,就算是没有内丹也能成为修士的,那自己体内明明还有一个灵根,为什么就是不行? 一定是大家都不知道,对,一定是这样的! 阮菲并没有因为自己先天的残缺而放弃,她心中的希望永远不会熄灭。 后面的项目就是让阮菲学习一些功法,也算是弥补了阮菲这么长时间没有精力来修炼的空缺。 每天锻炼,累都要累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修炼啊! 而柳佩青和青鬼也不再每天跟着阮菲,因为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年一度的修为测试,展现各个势力新秀的最好机会,他们两个白搭的高阶修士,都被安千山安排去锻炼新人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久违的实战 江妙他们由于阮菲的缘故,已经算是和柳佩青和青鬼比较熟悉了,但是看着这两个人如同神佛一般站在怀清长老身边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怀清长老向自己门下的学生介绍道:“这两位,是院长给大家安排的,负责锻炼你们的高阶修士,柳佩青,青鬼。” 底下稀稀拉拉想起了掌声,而且都是十分敷衍。 “咳咳,这段时间,我们这些长老就不会再给你们上课,直到修为测试开始之前,都由柳佩青和青鬼来负责你们的修炼,有问题的话,你们再去询问负责你们的长老。” 介绍完接下来的任务之后,安千山就带着所有负责新人的长老们,坐在一边晒太阳。文长老带了些零食,怀清长老拿出了茶水,四个人就差一副麻将了。 昊清长老最为过分,甚至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晒太阳。 就连一直是好好学生的李怀松,此时都恨得牙痒痒。 “你们就排好了队,挨个和他们两个过招就行了。”安千山抓了一把文长老带来的零食,又喝了一口怀清长老的茶水,真是好不快活。 “不用留手,让我们看看你们的真实水平。”说完之后,安千山就也学着昊清长老的模样,舒服地躺了下来。 说是让你们看,那你们倒是看啊!一众学生在心里咆哮,但是脸上的表情就是两个字:隐忍。 只要是打架的话,柳佩青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虽说他教授别人功法这方面的能力微乎其微,但是实力却是比学院的长老们强太多。 张宝林又是队伍的第一位,看着面前冷峻的柳佩青,他颤抖地快要迎风流泪。他身后的那些同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是我们想害你,但是柳佩青真的是好可怕。 那天晚上柳佩青和青鬼在一瞬间解决了那么多黑衣人的场景,很多人都还历历在目。这么恐怖的实力,要不是来了踏云学院,他们甚至看都不敢看。 柳佩青看了看手上的名单,抬头问道:“张宝林是吧?”张宝林点头,回答道:“是!”说话的时候,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声音也恨不自然地拔高。 后面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柳佩青好像很满意张宝林的表现,说道:“那你就听你们长老的,用尽全力和我打就行了,我会掌握好分寸的。” 话虽这样说,张宝林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那……就得罪了。” “嗯。”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宝林还没有碰到柳佩青的衣角,就被柳佩青抬手打成了一个漩涡,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之后,“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围观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情地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宝林。 柳佩青看了看张宝林,又看了看自己刚才抬起的那只手,问张宝林:“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张宝林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鼻子里面流出来的血。 “再来!”张宝林气势十足,虽然出身未捷,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柳佩青这回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但是张宝林还是没有坚持过三招。 “已经很不错了,下一个。”柳佩青用笔在名单上记录下了问题,叫了下一个人。 有了张宝林打头阵,而且柳佩青除了不苟言笑,神情太过冷峻,其他方面真的是好到不行,大家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排到李怀松的时候,柳佩青难得说了几句闲话:“谢谢你的膏药,小姐涂上之后好多了。”李怀松楞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回道:“没什么,我和阮菲是朋友,应该的,应该的。” 柳佩青又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就等着李怀松出招了。 比起柳佩青这边越来越放松的气氛,青鬼那边则是反着来的。 虽然青鬼杀人不眨眼的恶名在外,但是和柳佩青那种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名声比起来,还是要缓和很多。再加上青鬼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特别是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姑娘,更是看得心脏砰砰跳。 但是青鬼和柳佩青最大的不同,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显露无疑。 江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排到柳佩青那个队伍去,而是选择了青鬼这一边。 当她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青鬼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很放松的。青鬼上下扫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之前被二小姐救下的那个姑娘吧?幸会幸会。” 江妙被青鬼灿烂的笑容给迷昏了眼,连连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前段时间,还去了你们那里。” “哦?是嘛,可能当时人太多了,我没记得太清楚。”青鬼照样是笑着的,但是江妙感觉,他的笑容里面,有了一些和刚才不同的东西。 这种看不清楚的情绪,在江妙出手之后,就感受得明明白白。 如果说之前青鬼和那些男性同门交手并没有太过轻柔的话,那他和江妙这个姑娘交手的时候,也没有太过留手。江妙还没来得及用法器释放出灵气,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手上的力气就被卸了个干净,剑也随之掉在了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就这么……结束了。 甚至还没有之前的人坚持得久。 青鬼摸了摸下巴,对着弯腰捡法器的江妙说:“你的速度太慢了,我们俩这么近的距离,你竟然还想着把我放在一边,先给法器注入灵气?这样的做法,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手,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江妙听完青鬼的点评,双手都在打哆嗦。 自己的缺点就这么被人明目张胆地指出来了,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江妙苦笑一声,向青鬼行了个礼,转身走向了一旁的空地。青鬼也感觉自己这么直白,可能已经伤到了姑娘的心。但是一想到江妙就是那一次吓唬阮菲的罪魁祸首,还是把自己代入了那种窘境的人,青鬼突然就没啥感觉了。 经过一番比试之后,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一直配合学生的人没有感觉到累,倒是那群一个个都被打回去的学生一个劲地哭天喊地。 在入学的比赛过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几次实战了。怀清长老门下的学生还好,毕竟是第一天就被放到了试炼峰森林去的人。长老就是一个狠人,他门下的学生,理所当然也是狠人。 就连被青鬼那么直白地戳中痛处的江妙,都在江欣的安危下,没花多长时间就振作了起来。 柳佩青和青鬼都在和每一个学生比试完过后,详细地记录下了每个人的不足之处。安千山想个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接过了柳佩青和青鬼递过来的名单。 “嗯嗯,嗯嗯,很不错,都记录得很详细。”安千山对于这两个人的任务完成程度都非常满意,又站起身来,对面前的上百号新人说:“今天就到这吧,明天你们的各个长老就会把整理好的结果发给你们,你们到时候再看看自己需要哪些在哪些方面进行调整。” 而安千山说的这些工作,自然是交给他手下的那些长老们去做的。 晚上的时候,经过一天捶打的新人们已经早早地进入了梦乡。今天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累了,又被和自己差距那么大的高阶修士教训,又是被人当着面指出了不足,简直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还是早早地写完功课睡觉去吧,免得心里面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负面情绪。 就连关于“负面情绪”这一点,都是柳佩青和青鬼指出来的。 当时很多人正处在情绪低落中,柳佩青和青鬼竟然抽出时间来安慰他们。这让这群学院的新人第一次感觉到来自高阶修士的关爱,安千山那种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学生们根本不想去想! 只是柳佩青和青鬼花了一天时间写下来的结果,就必须要怀清长老他们熬夜,加班加点地整理出来。 “当初给他们名单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把每个人门下的名字整理好!”怀清长老一边在密密麻麻的人名中找出自己门下学生的名字,一边骂骂咧咧,两边都不得闲。 文长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同情地看着门下人数做多的怀清长老。最开始的时候就属怀清长老最清闲,要管理的人也不多,还有阮菲这种最具天赋的学生。 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摇身一变,从最轻松的人,变成了最忙的人。 文长老笑着说道:“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谁让你当初整天都闲得慌。”怀清长老头也没抬就回了句:“你现在就看我笑话吧你。” 说完之后,怀清长老就想到一件事,问道:“蓝家那俩小子呢,身为学院的大师兄,这个时候怎么连个人影就看不见了,现在正是他们为了学院付出的时候啊!” “他们俩啊,现在应该还在院长那边吧。”文长老算了算时间,发现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昊清长老想了想,也说道:“好像是哦,祝苦的最后判决,还有月家那边的事情,也确实是时候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骄傲的贺寒羽 距离祝苦那件事的爆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不知道院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拖这个久啊?”怀清长老抱怨道。当时他和那群长老在一起,可是亲耳听见了有个人的喊话打断了青鬼,不然也不会触发阮菲突破身体极限的事情。 “可是这群人先是说要保祝苦,但是现在又反过来催促院长,真的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些时候啊,其实我也希望学院的这些长老换一拨。” 文长老和昊清长老惊讶地看着怀清长老。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昊清长老摸了摸怀清长老的额头,确认他是不是脑子烧了。怀清长老嫌弃地拍开了昊清长老的手,说道:“你不觉得,那些人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总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就比如这件事,你看他们负责了吗?” 怀清长老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但是人嘛,总是会想着在安逸中找点刺激,可是又不想承担这份刺激背后的责任。 蓝家兄弟身为踏云学院的大师兄,在学院的时候,需要每场会议都在场,并记录下所有的内容。还有学院中的很多杂事,都是需要他们通知下去的。 总而言之,就是秘书一般的职位。 本来最需要人手的位置,整个踏云学院只有蓝景明和蓝季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符合常理。阮菲在刚来的时候就问过蓝家兄弟:“为什么你们总是每天到处跑?” 蓝季同无奈地笑笑,回答道:“自从院长回来之后,学院里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忙不行啊。” “那交给其他长老不就行了?”阮菲疑惑,就算是一家再小的公司,也不能只让固定的两个人跑来跑去吧,这里又不是只有三个人。 “本来是不需要我们的,但是现在每个长老门下都安排了学生,不方便让他们出面,”蓝季同又说,但是这句话却遭到了蓝景明的反驳:“那些长老一天天都要闲得长毛了,怎么就不能让他们去啊,就知道支使我们。” 蓝景明抱怨归抱怨,安千山每次分派给他的任务,他都完成的很好。 “看来这个学院的很多方面还是存在缺陷的啊。”阮菲喃喃了一句,看着蓝家兄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千山已经决定好了要如何处置祝苦,但是他还在思考,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其他长老。 “于情于理我都该把这件事通知给大家,但是我担心又会把这件事给搁置下来。”安千山还是有些为难,他不是相信其他长老和祝苦之间的感情,而是害怕有人趁机提出不同的意见,让自己也不好做。 蓝景明和蓝季同没有接话,他们就算是学院的大师兄,但是总归也只是学生而言。在这个身份地位都严格规定的年代,想要跨越不同地位去说话做事,一般人还是接受不了的。 第二天,熬了一宿才整理出每个学生的弱项的三个长老,现在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所以只有柳佩青和青鬼监督他们,就连安千山都没有出现。 “你们每个人都按照手里的单子改变一下思路,等到你们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再来找我们两个对练。”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集中在一起,对于前几年进来的师兄师姐们,还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于是这边时不时会有一些看热闹的人过来瞧上一眼,有些甚至已经在旁边打坐,打算今天就在这个地方修炼了。 比起这边每时每刻都被长老关注的新人,那些几年过后还留下来学习功法的师兄师姐们,人数真的是少得可怜。但是由于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是天赋比较优秀的修士,所以还是把剩下的十几个长老都安排给了他们。 于是这就形成了年长的修士们占据了大量的长老资源,而新人则变成了几十个人拜入一个长老门下的惨状。 江妙拿到了自己的单子之后,上面写的全都是被青鬼一招试出来的弱点。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和柳佩青聊天的青鬼,这个人的嘴巴确实不饶人,但是能力却也真的优秀。 能被这样的人指点,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江妙的思想转变得很快,和那些拿着单子哀嚎的人很不一样。不得不说,怀清长老这种斯巴达式的教育方式还是很有作用的,有了身体上的痛苦,很多时候,心理上的痛苦就不会出现。 比起江妙他们这边的大心脏,一直是怀柔政策的昊清长老门下的学生们,遭受的打击就要大得多。 李怀松他们五个人花了很长时间去修补基础,因此另一边的修炼就拉下了一截。这边祝苦的事情才刚结束,另一边又要准备修为测验的事,李怀松他们几个人打从开始修炼起,就从来没有这么忙过。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们和青鬼和柳佩青之间比较熟,心理上的负担也没有那么大。 虽然青鬼说话真的很不客气。 李怀松去找青鬼比划了几招,很顺利地被青鬼打趴在地。不过他没有气馁,青鬼指点了他几句之后,他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修炼。 李怀松去找青鬼比划了几招,很顺利地被青鬼打趴在地。不过他没有气馁,青鬼指点了他几句之后,他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修炼。 这时,一直和李怀松不对付的贺寒羽凑了过来。李怀松看他衣服干干净净,想必今天还没有经历过毒打。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就没有理会在他面前站定的贺寒羽。 但是这可不代表,贺寒羽就会因此走开。 没事找事,是贺寒羽最大的本事。 “刚才挨的那一下,看着挺疼的吧?”贺寒羽故意打断了李怀松的灵气运转,语气也十分讨人厌。 李怀松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贺寒羽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过你们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管怎么修炼都无法和我相比,天赋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李怀松明知道贺寒羽是来挑事的,但是听到贺寒羽懂不懂就拿身份地位说事,一口一个土包子,一口一个“我们贺家”,他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气。 看着贺寒羽那一脸嘚瑟的模样,他昨天不也是被青鬼打得鼻青脸肿的吗?今天换了一身衣服就能掩饰昨天的惨状了吗? 贺寒羽看着李怀松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暗爽。周围的人要不就是忌惮贺寒羽的家世,要不就是根本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里,最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李怀松说话。 虽然贺寒羽在学院的名声比不上李怀松,但是李怀松输就输在了是普通人家出身,这就从根本上划开了两人之间的地位。贺家和阮家一样,都是江湖上资历比较老的修士世家。虽然贺家的实力远远比不上阮家,但是说起资历来,贺家就要比阮家老得多。 就算是阮南风,也要叫贺家家主一声前辈。 李怀松不想理会贺寒羽,每次贺寒羽找上门来的时候,只要李怀松一开口说话,贺寒羽总会找一些很恶心人的理由来堵住他的嘴。一旦贺寒羽说不过李怀松了,贺寒羽就会把自己的身世搬出来吓唬人。 而且是屡试不爽。 家族地位的概念,已经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扎下了根。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承认了?”贺寒羽讥讽了两句。李怀松就算心里面很不愉快,但是贺寒羽说的话里面,还是有一部分是事实。 他在修炼上的天赋,真的比不上贺寒羽。 贺寒羽看着李怀松那屈辱的表情,昨天被人当面打趴的不快一扫而空。这才对嘛,什么柳佩青,什么青鬼,将来的手下败将而已,自己怎么能够承受这种侮辱? 不过还没等贺寒羽高兴多久,一只手就揽住了李怀松的肩膀。 张宝林一脸贱兮兮地看着面前的贺寒羽,又笑了两声,说道:“兄弟,我和我哥们要在这里修炼了,能不能麻烦你挪一挪你的脚,别挡着地。” “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走?”贺寒羽冷哼一声。他是知道张宝林的,这个从加入踏云学院开始,就到处传谣言的骗子。 张宝林在关于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方面,真的特别有兴趣,而且每次都很想找人和自己一起去。但是可惜的是,几乎每一次冒险,都以失败告终。刚开始还会和张宝林一起到处晃荡的人,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再也不相信张宝林的话了。 这才导致很多人认为张宝林是个传谣言的骗子。 然而张宝林本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贺寒羽是名门出身,但是这和他张宝林又有什么关系? 张宝林把李怀松拉到了身后,李怀松猜测张宝林可能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想要出声制止他。但是他被张宝林拉到身后的时候,他的朋友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递给他一个眼神。 “我算什么东西?”张宝林走路姿势嚣张,踱步到贺寒羽的面前站定。张宝林虽然名字取得很妈宝,但是他这个人其实长得挺高,身材也比被人伺候惯了的贺寒羽好。张宝林站在贺寒羽面前的时候,贺寒羽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身体方面的压制。 张宝林还是一脸贱兮兮的模样,对面前的贺寒羽说:“在这个学院里,我和你算同门。而且,我不是让你走,我是让你离开。你竟然对这么有礼貌的我口出狂言,这就是你们贺家的教养吗?” 短短几句话,张宝林就把贺寒羽最骄傲的身世给提了出来,而且还说得很大声。 身世虽然是贺寒羽最强的后盾,但是每一个名门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在教养方面看得都是很重的。 所以别看贺寒羽在李怀松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其实他根本骂不出几个脏字。 面对比他更嚣张的张宝林,贺寒羽的大招已经被迫熄火。但是一向骄纵惯了的贺寒羽,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别人对他的侮辱。 张宝林的大嗓门吸引了一些同门的目光,开始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贺寒羽面上无光,心中的傲气此时被激发了出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不用抬头就能直视张宝林,然后又挺起了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霸气一点。但是这些幼稚的做法,在张宝林的眼里看上去是那么可笑。 第二百六十章 真假神算子 “你这种下等货色,谁和你是同门,你能碰到我的一根手指头吗?”贺寒羽直接放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张宝林,让张宝林主动出手,然后自己就能顺势用功法击败他。 可惜张宝林的脑子可比贺寒羽圆滑得多。 踏云学院的规定中有一条,同门之间除了正常的比试,其他情况下一律禁止打架斗殴。而且现在柳佩青和青鬼还站在不远处,这个时候出手,他又不是傻子。 张宝林对贺寒羽说:“可别,万一到时候我的拳头把你身上哪里给擦坏了,我这种小户人家出生的,根本就赔不起。” “而且啊,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万一被我打哭了怎么办,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张宝林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 围观群众被张宝林逗得哈哈大笑,就连李怀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寒羽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他指着张宝林的鼻子大喊:“你……你有种我们现在就……” “贺寒羽!!!”贺寒羽的话还没有说完,柳佩青和青鬼的声音就同时响了起来,而且还都是叫的他的名字。被这两个高阶修士同时唤了名字,贺寒羽感觉自己的背上突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柳佩青和青鬼肩并肩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张宝林和李怀松,张宝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带着李怀松他们离开了。看热闹的人也在这两个人的威压下走开,只剩下被叫到名字的贺寒羽呆愣在原地。 “你,为什么现在还有时间在这里挑衅别人,学院的规定都忘记了吗?”柳佩青的语气严肃,再配上他那张冰冷的面孔,杀伤力巨大。青鬼在一旁帮腔:“我记得你今天还没有找我们练习吧,正好,现在和我青仔都有空,我们来过过招,看看你改善得怎么样了。” 站在周围偷听的学生们统统没有说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助这个贺家的宝贝贺寒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青鬼和柳佩青摧残,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爽快。 李怀松问张宝林:“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张宝林收回了准备修炼的招式,回答道:“你说这件事啊,因为阮菲刚才来找我了,她看到你那边好像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我就过去找你了啊。” “阮菲?她这段时间不是被院长拉过去锻炼了吗?”李怀松还记得,自己把很珍贵的跌打膏药都给了阮菲。张宝林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哦,但是院长好像也没有特别规定她要在哪里呆着,可能这就是强者的特权吧。” 强者?李怀松听到张宝林说出这两个字,突然笑出了声。张宝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吗?我刚才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李怀松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收敛,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确实,比起贺寒羽来说,阮菲才是真正的强者。” 此时“真正的强者”阮菲,正在边走边看手中的秘籍。 她已经修炼完了安千山给她的其他秘籍,这已经是最后一本了。虽然说是秘籍,但是这些秘籍上面记载的功法和之前锻炼的目的是一样的。 全都是利用灵气增强自己经脉的强度。 阮菲自己一个人也闲得无聊,早上的时候玄影一直都在呼呼大睡,不管阮菲怎么叫它起来它都不停。 “哼!就知道睡,我不管你了!”阮菲最后忍无可忍,丢下这句话之后扬长而去。 阮菲散着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锁链谷。阮菲确实是感觉到了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她抬头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进来了。 就算现在是白天,锁链谷没有晚上那么可怕,但是这里总归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阮菲总感觉这里阴风阵阵。 “噫……有点冷,还是回去吧。”阮菲被这里的风吹得打了几个哆嗦,转身就要回去。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深色大袍子的人,拄着拐杖,偷溜了进去。 神算子!? 阮菲心中大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学院周围的结界不是已经重新换了吗,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的? 神算子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锁链谷,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阮菲。 看来这下是不能回去了,不能放着神算子不管啊。 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从自己出生开始就不断干扰自己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阮菲跟着神算子一路往里走,一直来到了捆住祝苦的那根石柱面前。 神算子抬头看着祝苦,用手中的深渊宝石祝苦的面前一指,绿色的光芒从深渊宝石中被射出,映照在祝苦的眉心上。 祝苦好像是被这束光给打扰到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面前站着的神算子,祝苦用他那干涸的嘴唇扯出一个微笑,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月家的事情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但是你应该庆幸,我好歹还是来了。”神算子说道。就算他现在站在祝苦的脚下,他的语气也要凌驾于祝苦之上。 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祝苦又说:“你不过是一个来接替你主人的可怜虫,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接替他主人?这是什么意思?阮菲躲在离他们两人不远的地方,把祝苦和神算子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神算子并不介意祝苦的挖苦,声音带着笑意,说道:“你说错了,我现在没有主人。那个办事效率低下的废物已经被神算子大人处理掉了,我才是应该站在你面前的人。” “神算子大人?”祝苦疑惑道,“你的主人难道还能自己把自己杀了?” 难道站在祝苦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神算子?而真正的神算子其实另有其人?阮菲感觉自己要被自己绕进去了,又听见那个“神算子”开口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但是你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就算现在告诉你,你也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我是神算子,但是我也不是神算子。”“神算子”说道,“真正的神算子大人远比我们厉害得多,他是整个世界最厉害的人,这个世界都应该拜倒在神算子大人的手下!” 面前的这个“神算子”在说起真正的神算子的时候,话语之间全是对那个真正的神算子的崇拜,阮菲甚至能够想象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一番夸赞之后,“神算子”竟然还跪了下来,他对着天空,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神算子的真实容颜,语气中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就连祝苦都看不下去了,他往神算子的袍子上面啐了一口,说道:“你不过就是一个为了幻想而活着的人,真实恶心。” “不准你这么说神算子大人!”“神算子”崇拜的对象被祝苦侮辱,他一秒钟也不想再看到祝苦。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颗灵石,金黄色的色泽,还有上面散发出的灵气,阮菲是再熟悉不过了。 “看到这个了吗?”“神算子”声音充满了诡异的色彩,把手里的灵石举了起来,让祝苦能够看到。“这块灵石还得多亏了你,不然,怎么它怎么能吸收得了这么多的灵气呢?” “上百号人的灵气啊,虽然那些人的修为都很低,但是总比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力好得多吧。” 阮菲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前这个“神算子”手里的灵石,竟然是之前放在巨坑当中的!阮菲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个jian人! 祝苦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灵石,露出一丝苦笑:“到头来,还是自食恶果。”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听信谗言,自己现在说不定还能继续在院长的手下,指导那些学生们修炼功法。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计谋是自己听进去的,战斗是自己引发的,就连这块落入敌手的灵石,都是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 “罪有应得啊,真是罪有应得……”祝苦的声音颤抖,却换不来“神算子”的半分怜悯。他嗤笑一声,竟然当着祝苦的面,开始用深渊宝石吸收灵石中的灵气。 阮菲躲在暗处,把“神算子”的动作看了个干净。在“神算子”吸收那灵石中的九刹诀灵气的时候,阮菲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手中红月剑出手,剑尖猛地刺穿了“神算子”的手腕。 “啊!!!”“神算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上的灵石脱手,咕噜噜地滚落在了地上。阮菲收回红月剑之后,又踢了“神算子”的屁股一脚,因为疼痛而反应慢了半拍的“神算子”,直接被阮菲的这一脚给踢到了石柱上。 石柱受不了阮菲的这么大力气,发出一声巨响,溅起了厚重的灰尘。 “是你!?”祝苦惊呼出声,“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阮菲背对着祝苦,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是来保护你,不然还能在这干什么?” 阮菲说的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其实是来这里听八卦的,但是那个“神算子”竟然想对祝苦出手,她肯定是不答应的。 祝苦愣了愣,不敢相信阮菲说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我可是踏云学院的罪人,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就算你是罪人,那也应该由学院来给你判罚,而不是让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阮菲说着,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滚落的灵石。 拿到手里的时候,阮菲更加确信,这就是当时启动了巨坑中九刹诀法阵的灵石。难怪后面没有一个人提到了巨坑中有灵石,原来是早就被某些人捡走了。 但是灵石中剩下的灵气已经不多了,刚才阮菲就是晚出手了一小会,没想到就被吸走了这么多。 “神算子”被阮菲突然的一脚给踢到了石柱上,背脊碰到石柱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正常的人,是根本受不住阮菲的这一脚的。 “哼哼,真是意外。”“神算子”从灰尘中慢慢走了出来,握着的手杖上方,深渊宝石开始释放出夺目的光芒,随后,光芒尽数被收回了深渊宝石之中。 阮菲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神算子”,但是也没有离开过祝苦面前半步。 “本来应该死去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代替他的位置 “神算子”的话头指向阮菲,在他们的眼中,阮菲应该是在去年的秋天,死在阮南风手里的人。 阮菲皱着眉头看着“神算子”,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为什么这个神算子会这么说自己,难道之前他没有见过我?还是说,当时在踏云城的那个神算子,其实才是真正的神算子,或者说,是眼前这个“神算子”的“主人”? “我猜你心里面,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神算子”的语气还是这么嚣张,丝毫不害怕阮菲会突然发动攻击。“不过很可惜,你的生命也会在这里走到尽头,神算子大人看到你的尸体的时候,一定会夸奖我的。” 阮菲被“神算子”的这种语气给恶心到了,她说:“就凭你的脑子,也敢说要取别人性命?真是天大的笑话。” “什么!?你说我笨?!”“神算子”勃然大怒,他最不能忍受别人说他脑子不聪明,之前的“主人”是,他面前的阮菲更是! “你们这两个瓮中之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吧!”“神算子”手杖上的深渊宝石突然亮了起来,阮菲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神算子”又冷笑道:“哼哼,颤抖吧,能死在我的手里面,也算得上是你们的荣幸。” 深渊宝石的光芒越来越大,突然发出的光线在“神算子”的身体周围包裹成了一副铠甲。他好像很享受似的,身体渐渐吸收了这副由光芒组成的铠甲。 “神算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啊,舒服。这种感觉,真的太舒服了!” 阮菲不知道他在嚷嚷些什么,之前自己体内的灵气可是把自己搞得很难受,他现在竟然还在说舒服? 这些灵气,不就是九刹诀的灵气吗? “你们两个,今天就死在我的手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算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阮菲和祝苦的耳朵都要被他吵聋了。 “神算子”一边发生大笑,一边利用深渊宝石攻击他面前的阮菲。和之前在踏云书馆面前一样,深渊宝石的攻击路数还是那么老套,只会凭借着放射出来的光线迫使面前的敌人不能近身。 之前阮菲还没有锻炼过的时候,身体的速度就已经足够躲避了,更别说现在她已经经历过那么大强度的身体训练,速度比起之前只会快不会慢。 很快的,阮菲已经跳过了深渊宝石发射出的光线,手中红月剑往前一刺,剑尖竟然足够碰到“神算子”的脸。 新铸成的红月剑,拜长风已经按照阮菲的要求改良过了。比普通长剑更长的剑身,全部由灵石打造的法器,威力和压迫力是普通法器根本不能比的。 “神算子”没有料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还没来得及收回深渊宝石的攻击,自己只能马上偏了身体,躲开阮菲这突如其来的一刺。 深渊宝石发射出的光线也因为“神算子”的胡乱扭动,凭借着威力巨大的灵气,在周围巨大的石柱上刻下了深深的凿痕。 “看来你还并没有熟悉你主人的手杖嘛,呵,凭借踩着你主人而上位的人,永远都是小人!”阮菲怒斥“神算子”,这样龌龊的行为和语言,就算是真正的神算子来了,恐怕都听不下去第二句,更别说还要和他说话了。 “神算子”一把丢掉了手杖,对阮菲和祝苦冷笑道:“对付你们,就算没有这个手杖,没有深渊宝石,你们也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小心,他体内的灵气不太对劲!”祝苦浑身被锁链给捆住,根本出不了手,现在只能这样被绑在上面干着急。阮菲回了他一个“嗯”字之后,往红月剑中注入了大量的灵气,随时准备着迎接“神算子”的攻击。 丢掉手杖的“神算子”,又从他那宽大的袍子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个法器。 竟然是血滴子!? 这种阮菲以前经常在电视剧和游戏里面看到的武器,几乎每一次都出现在反派的手上。倒不是对血滴子这种武器有什么歧视,只因为血滴子的设计太过残忍和凶狠,圆盘的四周伸出来的尖锐锯齿,真的不太符合行走江湖的那些大侠会用的武器。 而现在血滴子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冒牌的“神算子”手上,阮菲竟然觉得,他们俩真的很配。 “哼,现在还在开小差,那就别怪我收下你的性命了!接招!”冒牌“神算子”浑身的灵气爆发,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脚下发力,踩着旋风就朝着阮菲跑了过来。 阮菲的反应能力也不是吃素的,而那“神算子”竟然还看不去阮菲,袭击的时候竟然还要大喊一声,真是正中阮菲的下怀。 血滴子还没来得及靠近阮菲,就被阮菲迅速的移动给拉开了距离。而“神算子”也没有就此放弃,手中的血滴子迅速改变了方向,中间冒出来的齿轮机关也在灵气的运作之下,开始疯狂旋转。 只要被这些齿轮划伤一下,那就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阮菲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可不会让血滴子碰到她一下。 阮菲灵活的走位避开了“神算子”的所有攻击,就算血滴子上面的灵气多到快要熏到阮菲的鼻子,但是他碰不到阮菲的一根毫毛,就算灵气再多,也根本没有作用。 “放弃吧,论速度,你是比不上我的。”阮菲嘲讽道。 还真当我这半个月的锻炼是白费的吗!? 不过还是多亏了那半个月生不如死的锻炼,阮菲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轻快,就算体内的灵气增多了,不但没有妨碍到自己,自己还可以利用这些灵气来加快自己的移动速度。 一举两得,真是太厉害了! 这边阮菲一边躲避“神算子”的进攻,一边在心里夸赞自己。而此时被捆在柱子上的祝苦,已经被阮菲这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给晃花了眼。 这……真的是新人吗? 祝苦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在踏云学院的比赛上,阮菲可是连第二天的测试都没有任何结果的人啊。 “不愧是阮家的人,这天赋……唉……”看着阮菲这惊人的天赋,祝苦不禁叹出一口气。自己为了心中那一点小别扭,就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在那些计谋上面,甚至连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可惜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祝苦只能一边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缠斗,一边悔恨自己之前的种种不该。 等到“神算子”终于认清了自己光凭速度是伤不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阮菲已经把他的招数套路给摸得差不多了。 “神算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攻击,长时间的快速冲刺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看到“神算子”停下了脚步,阮菲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追了?”阮菲歪着头问道,然后甩了甩自己手中的红月剑,红月剑的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天空中红色的新月。 “那……该我了?” 阮菲说完,也不等“神算子”做出任何反应,红月剑的剑身突然就变得赤红,就连祝苦在上方都能感觉到,这红月剑中的灵气绝对不一般。 “喝!”阮菲用力喊了一声,红月剑猛地向地面上刺去,剑尖触碰到地面的时候,一大波带着寒意的冰柱拔地而起,顺着阮菲面朝的方向,笔直地朝着“神算子”的面前冲去。 这个“神算子”并没有看到过阮菲的这一种招数,拖动着他那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堪堪躲过了快速袭来的冰柱。 见识过阮菲水属性灵气的人,除了柳佩青和青鬼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月夫人。可惜自从上个月的事件过后,已经经脉全废的月夫人已经被安千山送回了月家,这个神算子那么吃惊,一定是从那之后就没有和月夫人通过气。 见自己的这一招被躲过,阮菲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这些从地面上冒出来的冰柱漂浮在了空中,本来有些呈粉红色的冰块竟然开始缩小,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浓。 最后就在祝苦和“神算子”的面前,由冰柱变成了十把红色的飞剑。 这是阮菲最擅长的招式之一,也是阮菲用得最多的招式。 红色的飞剑向着“神算子”的方向飞去,划破了沿途的空气,发出了“嗖嗖嗖”的声音。“神算子”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一边躲避着迎面飞来的红色飞剑,一边利用血滴子迎击。 只是血滴子并没有触碰到一下飞剑,全都被阮菲控制着,从血滴子的边上划了过去。 祝苦再一次被阮菲的能力震撼到了。 一下子控制十把由灵气组成的飞剑,在维持飞剑形状和威力的同时,还要分心去关注敌人的进攻。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修士,绝非泛泛之辈。 更别说,阮菲还控制着这些飞剑闪躲“神算子”的血滴子。 “神算子”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戏耍了,可惜他没有办法,他的实力确实是比不上阮菲。 当年,如果不是他的主人那么对他,他也不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还好,他还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个机会。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吞噬灵气 “神算子”被阮菲逼得只能四处躲避,阮菲也想趁机把他从祝苦的面前逼走,确保祝苦现在的生命安全。 可惜“神算子”神算子不管怎么躲避,怎么发动进攻,他脚下的行动范围一直都是以祝苦为中心,无论如何都不会顺了阮菲的意。 真难缠。阮菲在心里骂道。“神算子”的行动越来越缓慢,可能和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有关。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被阮菲的灵气飞剑刺死也是迟早的事。 突然,“神算子”好像是放弃了挣扎,他在距离阮菲的不远处,堪堪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剑之后,他的整个手臂突然用力,使劲地把血滴子飞了出来。 血滴子上面的锯齿运动并不需要灵气作为支撑,血滴子被“神算子”甩出来之后,尖锐的锯齿直奔阮菲而来,最后却被阮菲用剑气轻而易举地挡下。 等到阮菲再一抬头看向“神算子”的时候,就见他的手中再一次握住镶嵌了深渊宝石的手杖,一用力,就把手杖上的深渊宝石给掰了下来。 “神算子”冲着阮菲,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说道:“神算子大人说,这灵气拥有让人修为暴增的力量,就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疯了吗!?”阮菲吼道,“这个东西可是会死人的!” “呵呵,确实是会死人的,不过死的会是你!”“神算子”说完,就要开始吸收这深渊宝石中的九刹诀灵气。阮菲立刻飞剑过去想要阻止,可是没想到“神算子”的做法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 阮菲和祝苦的眼睛都瞪得溜圆,眼睁睁地看着“神算子”把那颗深渊宝石,整个的吞了下去。 就算不是含有金属的石头,这样直接吞下去也是会死人的吧!?阮菲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为了真正的神算子,能做到这种地步。 阮菲飞过去的红月剑正好插入了“神算子”的胸口,可惜却没来得及阻止他把那块深渊宝石给吞了下去。 在“神算子”吞下深渊宝石的那一刹那,几乎是一瞬间,深渊宝石中的灵气就在他的体内爆裂开来。如果刚才深渊宝石借给了他灵气,那现在这块深渊宝石中的所有灵气就已经侵入了他的经脉和血管,完全为他所用。 阮菲亲眼看见,在“神算子”吞下深渊宝石的时候,他身体的前方,九刹诀的法阵突然在他的身体面前闪现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那是阮菲再熟悉不过的法阵。 为什么一个人类的身体中,会出现九刹诀的法阵!?阮菲大骇,难道他口中的那个神算子大人,其实是在用他做实验? 吸收了九刹诀灵气的“神算子”,他体内的灵气含量已经不能和刚才相比。但是虽然他体内的灵气含量暴增,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内丹产生的。 阮菲看到“神算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身体各处的肌肉开始暴涨,像是吹气球一样,血管和骨骼快要被九刹诀的灵气逼到了极限,血管突出,青筋绷起,就连“神算子”的皮肤都变得十分粗糙。 简直就像是打了一个月的类固醇一样! 这深渊宝石中的灵气实在是太多了,“神算子”的身体已经包不住了,开始不断地往外泄露。虽然这些灵气已经算不上多,但是还是让阮菲感觉十分不舒服。 “神算子”的身体发生了质的变化,红月剑插入他的胸口也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疼痛。他很轻松地就把红月剑从胸口给拔了下来,随意地扔到了地上。红月剑被这股蛮力冲击,纤长的剑身被直接嵌进了地面。 被红月剑捅穿的的皮肤,竟然连一点鲜血都没有流? 就连阮菲,都被“神算子”这么短时间内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给震惊到了。简直比吃了兴奋剂都还要夸张。 “神算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刚才穿在他身上还显得宽大的袍子,现在已经被他这不经意间的动作,给撕地四分五裂。而阮菲现在只能护在祝苦的面前,不敢轻举妄动。 倒也不是阮菲的胆子小,而是这“神算子”身上发生的变化太大,在没有摸清楚现在的情况之前,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 “啊……这比刚才的感觉还要舒服。”“神算子”的眼睛绯红,看着面前瘦小的阮菲,不屑地笑出了声:“就算你现在想跑,也根本来不及了。” 刚才被“神算子”扔出来的血滴子,忽然从地面上飞了起来,打着旋地就回到了他的手上。阮菲亦是用扩散出的灵气,捡回了被“神算子”丢在地上的红月剑。 战斗又回到了原点,一切又都要从头开始了。 “神算子”对着阮菲狞笑了几声,他的声音比上一句话的声音听起来还要低沉。阮菲拧着眉,猜想这肯定和他体内的血管被九刹诀灵气侵蚀有关。 一个修士想要完全吸收外来的灵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知道真正的神算子在眼前这个冒牌的“神算子”身上做了什么,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实验。 比起踏云城的利用外物来使用九刹诀灵气,这种方式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那这个世界恐怕真的要再一次陷入暴乱。 “神算子”笑完,手中血滴子被他体内的灵气给撑开,发出“噌”的一声,本来就是由机关组成的血滴子,现在竟然像是生日蛋糕一样,一下子被分裂成了好几块。 有了九刹诀灵气的加持,“神算子”体内的力量已经超越了阮菲。数量突然增加的血滴子的进攻更是变得变换莫测。“神算子”再一次扔出了血滴子,血滴子脱手之后开始飞速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刀一般的弧线。 弧线的末端,就是阮菲所在的地点。 阮菲本来想着再次试探“神算子”现在的实力,但是躲开了血滴子的几轮攻击下来,阮菲越来越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倒不是她的速度变慢了,而是“神算子”的速度变快了。 最后在血滴子划破了阮菲的肩膀那一瞬间,阮菲就放弃了刚才那种幼稚的想法。 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还保留什么实力?! 阮菲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脚边的砂石被这突然的停顿扬了起来。“神算子”和祝苦都以为她会不会就此来个鱼死网破,刚才阮菲最大的优势现在已经变成了劣势,祝苦很担心阮菲会不会这么想不开。 只见一直跟在阮菲身后的血滴子正以骇人心魄的速度攻向阮菲,祝苦在心中担忧:难道阮菲又要吃下这一波攻击了吗? 阮菲肩膀上伤口的灵气已经开始腐蚀皮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阮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还未站稳身形,红月剑就被阮菲竖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听阮菲大喝一声,红月剑剑尖上的红色像是滴进了清水中的颜料,在阮菲的发力之下,迅速扩散满了整个剑身。 眼看着血滴子近在眼前,“神算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呵,你完了。” 还没等“神算子”嚣张到一秒钟,红月剑的剑身仿佛化作了液体,迅速在阮菲的面前扩张成了一堵红色的墙。气势汹汹的血滴子就这么被阮菲的红月剑挡在了外面。 血滴子急速旋转的锯齿打在了红月剑之上,但是却没有传来任何金属碰撞的声音。 祝苦在上方窥视着两人的战斗,也并没有从阮菲的这一种功法里面看出任何门路。 “这不像是踏云学院的功法。”祝苦低声自言自语。他在踏云学院里面教授了那么多年,对于学院中的各种秘籍早就烂熟于心,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功法。 阮菲的脸被红月剑挡在了后面,看不清晰。但是紧接着,她的声音就很清晰地从后方传了出来,声音中显露出十足的冷静:“我的耐心已经被你耗完了。” 本性逐渐显露的阮菲,在瞬息之间就释放出了大量的灵气。阮菲的脚下,刚才还砂石四起的地方,开始有化为液体的灵气流出。“神算子”也没有料到阮菲这个还在踏云学院修炼的修士,体内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灵气。 他的脚步情不自禁往后面退了退,只是此时的阮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说话了。 红月剑扩张开的灵气被尽数收回,阮菲放下了手中的红月剑,拿在手里面轻轻地甩了甩。 “呼……爽了。”此时阮菲的脸,已经变成了之前那副恐怖的模样。 灵气肆意流淌,眼睛绯红,声音低沉,乌黑的马尾被灵气托起——已经看不出阮菲本来的模样了。 肩膀上伤口的灵气被阮菲轻轻地用手掸了掸,那些附着在伤口上的灵气,真的就像是灰尘一般,随着阮菲的动作,飘散在了空气当中。 “别担心,我还是控制了自己的,不会有人过来的。”阮菲突然自言自语道,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这才消停了下来。 “神算子”趁阮菲不备,手中捻诀,口中念咒,每一个分裂开的血滴子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影子,让人分不出真假。阮菲歪了歪脑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笑声:“原来还有这一手啊。” 突然,阮菲从自己的如意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正是一个月之前,她向文长老要来的伽罗兰的丹药。阮菲一下子倒出了瓶子里一半的丹药,就这样当着祝苦和“神算子”的面,一股脑全都吞了进去。 “唔……不怎么好吃啊。”阮菲感觉嘴里一阵酸苦,又伸出了舌头,把刚才的丹药全都给吐了出来。“算了,还是就吃一颗吧。”阮菲把那些丹药全都吐到了地上,地上的丹药又被流动着的灵气给吸收。 阮菲又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了一颗,仰头吞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呆看着的“神算子”突然发动攻势,真真假假的血滴子旋转着自己的锯齿,被“神算子”手臂一挥,全都扔了出来。 丹药才刚吞下去不久,面对那么多同时进攻的血滴子,阮菲一抬手,脚下的灵气竟然化作了和血滴子一模一样的形状。 这些由灵气化成的“血滴子”和“神算子”的血滴子一一碰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来多少,阮菲就复制多少。 两方的血滴子之间迸发出了无数的火花,真真假假的血滴子互相缠斗在一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急速进化 竟然没有灵气扑空?阮菲挑眉。“神算子”得意一笑,说道:“你以为,就你会操控灵气变成武器吗?” “这我倒确实是没想到。”阮菲语气平淡,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手中的红月剑又在地上划了两圈,被它划过的地方突然长出了冰柱。 和之前的冰柱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冰柱更细,但是颜色却更红。 红的滴血。 冰柱慢慢向上升起,阮菲伸出手碰了碰冰柱,然后就听见一声脆响,是冰柱裂开的声音。 “神算子”要控制自己的法器,又要分心去观察阮菲那边的动静,一心二用已经相当费神。他惊讶于阮菲现在还在斗法,却能分出那么多精力来进行下一次的进攻。 如果自己不改变行动的话,肯定会吃了大亏的。“神算子”的脑子正在飞速旋转,和阮菲的灵气纠缠的血滴子突然被他收了回去,那些灵气也全都被他收回了体内。 但是阮菲这边的“血滴子”可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它们继续向着“神算子”的方向袭去,却被神算子施展出的防护罩给挡在了外面。 看着面前旋转个不停的灵气,“神算子”心浮气躁,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体内的灵气仿佛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神算子”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刚才更加健壮,修为也提升了不少。他看着阮菲四周漂浮着的红色冰块,猜想下一步阮菲的攻击应该是如何的。 阮菲看自己这边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那些化为“血滴子”的灵气也听话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阮菲的声音很俏皮,动作却很霸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阮菲四周的那些红色冰块突然改变了方向,尖锐的角度同时转向了“神算子”的地方。而阮菲只是轻轻地一挥手,这些冰块就像是子弹一样被发射出去,快到人的眼睛已经都要跟不上了。 “神算子”以为自己有防护罩护体,肯定是万无一失。但是阮菲的这些冰块并非真正的冰块,它们在钉向“神算子”的同时,竟然还会改变方向。 防护罩是需要灵气来维持的,但是,如果这些支持防护罩的灵气被吞噬了呢?阮菲舔了舔嘴唇,觉得有意思极了。 刚才吞下去的伽罗兰,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控制灵气的时候更加方便。阮菲之前围观拜长风炼丹的时候就问过这样的问题,拜长风的回答是:“让经脉畅通的好处有很多,力量增加的同时,身体本身的控制力也会得到强化,这是毋庸置疑的。” 阮菲的身体现在已经能够承受更多的灵气,但是自己能不能真的控制住那么多灵气,阮菲的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才会吃下伽罗兰。 这一场战斗,必须要赢。 冰块在触碰到防护罩的一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火焰一般熔化开来,化成了血红色的液体,把防护罩内的“神算子”包了个严实。 祝苦在半空中咽了咽唾沫:“灵气还能这么用啊……” 躲在防护罩中的“神算子”眼前已经被红色占领,他好像真的能听到阮菲的灵气正在腐蚀他的防护罩。阮菲站在外面,看着面前这颗硕大的红球,摸了摸下巴。 里面的“神算子”还在想方设法出去,突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心中一惊:打雷了? 站在外面的阮菲收回了释放【引雷诀】的红月剑,对着面前的“神算子”喊道:“外面的人听见的话,一定会马上赶过来的。”同时,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引雷诀】是放了,但是万一是阿青先过来怎么办! 阮菲撇了撇嘴:难道要让自己在这里解决掉他吗,这就符合自己的作风了? 有人要来了,如果是安千山来了怎么办?自己一定打不过他的!“神算子”的内心挣扎起来,前所未有的怒火正在燃烧他仅存的理智。阮菲还在外面等待着里面的“神算子”被自己的灵气包裹成粽子的样子,还没等多久,阮菲忽然决定收回自己的灵气。 同时,祝苦也感觉到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灵气从防护罩中传出,他冲着阮菲大喊:“快走!”但是阮菲却并没有移动,她纵身一跃,跳回了刚才自己保护祝苦的位置,把祝苦护在了身后。 那颗红色的大球被里面的“神算子”用灵气爆开,“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石柱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波及,其中就属捆住祝苦的那根石柱破损最严重,竟然从中间被懒腰断开。 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这么多灵气,甚至已经冲破了石柱和锁链能够吸收灵气的界限。阮菲能够感觉到,“神算子”现在体内的灵气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己。 本来在石柱上呆得好好的祝苦,这一下子突然被摔到在了地上,他还来不及反应,脸就要摔到地面上了。阮菲用灵气包裹住了祝苦的身体,顺势往上一提,这才让祝苦免于摔成脑震荡。 但是阮菲并没有回头,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神算子”。羞辱的怒火已经把他的理智冲得一点不剩,他的瞳孔甚至已经消失,一双眼睛只能看到白色。 阮菲“啧”了一声,伸手去拿如意袋中的伽罗兰。但是才往嘴里送到一半,就被突然冲过来的“神算子”打断。已经变成了巨兽的“神算子”用他那一只巨大无比的双手劈砍向了阮菲,阮菲防守不及,手中的瓶子被他打翻在地,伽罗兰的丹药滚了一地。 “神算子”的动作很迅速,就算阮菲已经灵敏地跳开了,但是她的手还是被“神算子”这一下挠破了血肉。本来就纤细脆弱的手臂上被挠出了一大块肉,上方还附着了“神算子”那恶心的灵气。 阮菲甩了甩手,把上面的灵气给甩掉,但是那破开的伤口却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阮菲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伤口从衣服里面暴露出来,好不吓人。 “要命。”阮菲叹了一口气。 如果刚才的“神算子”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肌肉壮汉,那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完全不成人形,比原始人都还原始人。 “神算子”的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体内的灵气给他带来了太大的负担,他的身体快要膨胀得裂开了。他捶着胸口,像猩猩一样冲着天空嚎叫了一声,手上并没有握持任何武器,就这么朝着阮菲冲了过去。 “阮菲小心!”祝苦着急地大喊,他想要出手帮忙,“神算子”却在下一秒把目标转换成了他。祝苦还没来得及出手,喉咙就被“神算子”给掐在了手里。 现在的“神算子”头发散乱,手上力气大得吓人。祝苦被这突然的一下差点掰断了脖子,好在阮菲从后面用灵气拉住了“神算子”的另一只手。 “神算子”用他那惨败的双眼回头瞧了一眼阮菲,手上发力,一下子就挣脱了阮菲束缚住他的灵气。阮菲被这股力气往前一带,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而刚才被“神算子”打翻在地的伽罗兰,现在也已经被他踩碎,和地上的砂石混合在了一起。 “桀桀桀。”“神算子”现在已经不能发出人类的声音,身体里发出的笑声是那么可怕。他的身体不知道被强化了多少倍,不管阮菲施展什么功法,最后都只能像是鸡蛋碰石头一样。 “唔嗯!”“神算子”现在已经完全不理会阮菲的进攻,一心只想着神算子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杀了祝苦。”真正的神算子的声音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祝苦的呼吸也越来越弱,失去一只手臂的他现在竟然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真是废物啊……祝苦在心里唾弃自己。之前没有脑子,现在连修为都没有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呢?祝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本来已经快要绝望的阮菲,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这时,一直没有消停过的阮菲头顶又聚集起了一大片乌云,乌云之中聚集了无数的雷电,全都击打在了阮菲高举的红月剑中。“神算子”好奇地往回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笑声,一直在嘲笑着阮菲的自不量力。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阮菲也回敬了“神算子”一个笑声。 这么多的雷点集中在自己手中,阮菲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这股力量给震麻了。她甩了甩头,“神算子”已经开始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祝苦的身体被他掐在手里,此时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弄。 来呀,快过来。阮菲在心中大笑。 正当“神算子”伸出的手快要掐中阮菲脖子的时候,阮菲突然身子一矮,“神算子”躲闪不及,本来指向天空的红月剑瞬间插入了他的身体。 我的身体坚不可摧,就算是被万箭穿心,我也不会死!“神算子”被阮菲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内心却毫无波澜。 可是等待着他的,却并不是单单的被剑刺入身体的疼痛,而是从红月剑上突然释放出的电流。 还没等神算子再动一动,阮菲就抬头冲着他甜美地笑了一下:“怎么样?爽吗?”阮菲的话音未落,“神算子”浑身的肌肉就开始抽搐起来,阮菲顺势把红月剑从他的身体中抽出,又伸手把祝苦救了出来。 “神算子”眼睁睁地看着阮菲在他的面前放肆狂笑,配上她脸上还在流动的红色灵气,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看着“神算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自己面前倒了下来,而且他的身上还不停有电弧闪过,阮菲的心里就一阵畅快。 “还没完呢!”阮菲大吼一声,今天她就要把这么久以来身体里憋屈的力量都给释放出来。 祝苦被阮菲拉到了身后,抬眼就看到了阮菲的身体四周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这些火焰照亮了祝苦已经暗淡下来的眼眸:阮菲的修为明明比不上“神算子”,但是为什么,现在的局势却被逆转? 火焰一直向上燃烧,在阮菲头顶的上空集结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鸟。 这就是刚才阮菲眼前闪过的红色身影,那只被阮菲养大的,喜欢吸食她火属性灵气的雏鸟。 ——朱雀。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朱雀 听到第二声雷鸣响起,柳佩青和青鬼已经不能静下心来再和这些学生们交手。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你们先待在这里不要动,可能有事情发生。” 说完之后,两人就同时跑了出去,留下一帮新人学生们在原地瑟瑟发抖。 有了上一次的危险经历,在时隔不远的一个月之后,竟然又发生了一次诡异的事件,这让本来生活在舒适圈里的他们提心吊胆。 “会不会又是祝苦长老……”有人猜测道,却被另外一些人反驳:“别瞎说,祝苦长老已经被关进了锁链谷了。”“可是,刚才那个雷声,好像就是从锁链谷里面传来的……” 这下大家可一下子就慌了神,难道是祝苦长老畏罪潜逃了?会不会把他们当做第一个报复的对象? 就在大家都慌乱不已的时候,本来今天应该休息的文长老他们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怀清长老厉声喝道:“安静!别说话了!”怀清长老的声音威严霸气,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在场的上百号人。 “我们会保护大家的,院长一会就来了,大家不要乱了阵脚,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怀清长老先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教育起了学生。 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一直叽叽喳喳的张宝林。 怀清长老可太清楚张宝林这个人的行为作风了,刚才这里的骚动起源多半就是他。 “张宝林!出来!”怀清长老指着张宝林的鼻子,要求张宝林出列。张宝林心中惊道:不好,被发现了! 怀清长老一把搂住了张宝林的肩膀,力道之大,张宝林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被怀清长老凸起的骨头给硌得生疼。可是他根本不敢讲话,怀清长老多半是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还嫌弃他的话,那之后的几天里,自己还不知道会被增加多少功课。 而另外一边,柳佩青和青鬼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先去通知了文长老他们,另一个则是去找安千山。 安千山和他们两人一齐来到锁链谷外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进去看看情况,就听见不远处的高空中传来一声巨鸟的鸣啸,声音直冲九霄。 三人抬头一看,本来的青天白日,竟然有一只巨大的火红色飞鸟俯冲而下,它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翅膀也被火焰灼烧着,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被它身上的温度烫到扭曲。 巨鸟在三人的面前俯冲进了锁链谷,最后一声鸟啼也湮没在了锁链谷中无数的石柱中。 等到柳佩青他们三人赶到的时候,阮菲已经和祝苦坐在了一起,眼前摆着一具已经烧成焦炭的尸体。 “嗨~中午好啊~”阮菲微笑着和冲过来的三个人打招呼,柳佩青看着阮菲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口,一个箭步冲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柳佩青的话语中带着焦急,阮菲倒是笑得十分憨厚,她指着面前的那一具尸体说道:“都怪他,他竟然想要来杀了祝苦长老,我不小心看到了,就过来帮忙了。” 柳佩青看着阮菲的视线猛地转向了一旁的祝苦,祝苦感觉到背后一阵恶寒,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几步,就被青鬼挡住了去路。 “想去哪啊,我们来好好聊聊~”青鬼的语气虽然很俏皮,但是脸上露出的表情却相当危险。祝苦当场楞在了原地,往哪边走都不是。 回到了家里,拜长风姗姗来迟,看到阮菲已经缺斤少两的胳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神啊,你怎么一天天地尽给我找事!”阮菲嘴巴一撇,嘴皮子翘得老高:“哪有一天天啊,我这不都过了一个月了嘛?” “呵,一个月里面你躺了半个月,你还好意思说!”拜长风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阮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柳佩青一边抱着阮菲,一边看着阮菲和拜长风斗嘴,无奈地笑了笑。 青鬼在一旁帮腔:“长风说得对,二小姐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真是让人不放心!”青鬼看到阮菲身上那大得离谱的伤口的时候,心脏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这样说啊,我可是把踏云学院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啊。”阮菲不服气,自己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柳佩青却说:“本来会有更好的办法,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自己打头阵呢?” 阮菲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还是因为自己就想出风头?阮菲说不出来,这个话题也就就此打住。 对于祝苦长老的处决,安千山最后听取了阮菲的建议。 “既然祝苦长老当初也是受人蒙骗,那么我作为学院的院长,听取了一些别人的建议,决定撤下祝苦长老的长老职位,把他留在学院之中,让他将来的日子为学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 安千山当着所有长老的面,下达了这个决定。 人群中一阵骚动,在互相讨论结束之后,大部分的人还是表示了赞同。毕竟学院是真的缺人手,虽然祝苦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是他的能力能够为学院所用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其中还有少部分的几个人,站出来反对了安千山的决定。 “院长,我觉得您这件事情处理得不太妥当。”其中一位长老说。怀清长老一看,哟呵,这不就是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住青鬼的那个蠢材吗?怎么现在还有脸出来反对院长? 安千山问道:“你认为有哪里不妥?” “祝苦虽然曾经是学院的长老,这么多年也为学院付出了很多,但是他这件事情做得确实太过分,如果当时不是我们早有准备,现在学院的人说不定已经损伤过半了。” “是啊是啊,确实太不应该了。”听完这位长老的发言,有一些立场不太坚定的人开始和稀泥了。 安千山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已经和大家商量过了吗?当初我确实是说要处死祝苦,但是不是被你们挡住了吗?” “当初是当初,而现在是现在,两者不能同日而语。” 这长老说话也不觉得脸红,当时明明是他自己说先看看的,现在又站出来当理中客,还要不要脸了? 怀清长老挽起袖子就要和他理论理论,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还特别马后炮的人了。昊清长老却拦住了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怀清长老的脸色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来变化去,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安千山清了清嗓子,说道:“就如你说的,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祝苦已经向我们解释过了当时的情况,而且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向我们证明了,他确实也是被利用的那个人。” “昨天发生的事?”有人问道,安千山点点头,向着门外面喊了一声:“阮菲,你进来!” 众长老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望去,阮菲推门而入,众长老才发现,原来门外面一直站着柳佩青和青鬼。 “早上好啊,各位长老。”阮菲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所有人打招呼。青鬼在门外听了,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身边的柳佩青说:“你说,等会她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柳佩青低着头思考了一会,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个可真不好猜。” 青鬼被柳佩青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眼,心里想道:难怪阮菲会喜欢青仔了,这脸,确实太好看了。 门内,那几个长老还在叫嚷着要处死祝苦,阮菲站在安千山的身边,很大爷地跺了两步,才大声开口道:“祝苦长老!怎么说也是对学院贡献良多的人,也是你们的同门和共事那么多年的伙伴,你们现在就这么一点情面都不留?” 那位长老听到阮菲的发言,觉得简直幼稚可笑。他抬高了下巴,对阮菲说:“你的年龄还小,对于江湖上很多规矩都不太明白。祝苦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理应处死!” “对对,理应处死!” 青鬼和柳佩青在门外听了,心里直发笑:说阮菲的年龄小是实话,但是规矩这种东西,阮菲就算是再过个五十年她都不一定会遵守。 阮菲嗤笑一声,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几眼面前的这个人,说道:“祝苦长老做了什么事,你又知道了?” “哼,不光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说说看,昨天出现在学院里的神算子,是谁放进来的呢?”阮菲眯起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长老。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祝苦当时已经被关在了锁链谷,而学院四周的法阵又被重新布置过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呢? “没话说了?”阮菲笑道,“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却不说?” “这……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一些长老叹气,此次事件,他们确实是被蒙在了鼓里。阮菲对着这些长老微微一笑:“我不是在说你们哈哈哈哈,我说的是……”阮菲突然面色一凌,转向了坚持要处死祝苦的那几位长老,说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免于死刑 “阮菲。”正在阮菲说得正开心的时候,安千山突然出声制止了阮菲。阮菲回头,对着面色严肃的安千山微笑了一下:“是,安爷爷。” 阮菲转过身走到了安千山的背后,对面的众长老议论纷纷,不过话题的内容包含但不限于阮菲刚才不礼貌的言行。 安千山又清了清嗓子,鉴于他的威信,众长老并没有继续讲话。但是刚才被阮菲问到痛处的那几位长老,脸上可并不怎么好看。 “阮菲这孩子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各位不要介意。”安千山说道。在这句话里,他已经把自己和阮菲之间的关系拉得非常近,只要不是装傻或真傻的人,都应该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阮菲和安千山之间,绝对不是阮家和踏云城的关系那么简单。 怀清长老他们三人倒是站在人群里听八卦,阮菲站在安千山的背后,冲着怀清长老挤眉弄眼,被怀清长老一个瞪眼给瞪回来。阮菲吐了吐舌头,站在后面听安千山下决定。 最后,那几位长老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悻悻离去。 柳佩青和青鬼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推门走了进来。阮菲正坐在房间里最舒服的软塌上面吃点心,看到他们俩进来,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吃。 “你刚才是吃了早饭才过来的吧,现在就又饿了?”青鬼话是这么说,还是伸手接过了阮菲递过来的包子。柳佩青站在阮菲的身边,摇头拒绝了阮菲的好意。 安千山坐在阮菲的对面,还在看手里的刚拿到的消息。 这些消息,全都是阮菲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总结出来的。消息上的内容,包含了昨天自己救下祝苦的原因,假“神算子”的外形和实力报告,以及被阮菲撒在地上的那么多伽罗兰。 阮菲把瓶子还给文长老的时候,文长老一脸微笑的接了过去,结果发现瓶子的重量不太对劲。等到他打开盖子发现里面已经没剩几颗丹药的时候,阮菲已经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踪影。 “难道那个神算子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你?”青鬼问道,“昨天我们可是看到,你爆发出的那一大团火属性的灵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阮菲尴尬地摸了摸脸,声音微弱地回答道:“那个……其实也算是碰巧做到的。” “哦?碰巧?”青鬼挑眉,他看着阮菲躲闪的眼神,并没有相信阮菲的鬼话。柳佩青问阮菲:“你当时真的没有走火入魔吗?”阮菲的身体当场石化。 柳佩青的意思很明显,并不是真的在担心阮菲走火入魔,而是在问她有没有放任自己的力量乱走。只要有眼睛的人看到阮菲当时的状态,都会知道那肯定和平时的阮菲根本不一样。 “啊哈哈,还好吧……”阮菲打了个哈哈,没有证明回答柳佩青的问题。 现在柳佩青和青鬼,一个在阮菲的左边,一个在阮菲的右边,让阮菲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看,搞得阮菲很是尴尬。 安千山终于是看完了阮菲给他写下的消息,抬头问阮菲:“你确定这上面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吗?” 阮菲点头:“肯定是真实的,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那个神算子三个不同的阶段我都试过,发现他的修为确实是在一步一步地增长,但是脑子却越来越不好使,不然怎么可能被我用朱雀劈中。” “朱雀?”这个新出来的名字,安千山从来没有听过。阮菲顿了顿,扯出一个微笑,回答道:“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其实是因为当时那只鸟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虽然它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阮菲知道,它就是这个意思。 安千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阮菲说道:“走吧,让我们看看,你说的朱雀,到底是什么。” “啊?”阮菲楞在原地,“不要吧,那个有点太耗费灵气了。” “你的灵气难道还少吗,作为代替你爷爷看管你的人,我有必要知道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安千山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阮菲一下子就泄了气,慢吞吞地跟在了安千山的身后。 柳佩青和青鬼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也跟上了前面那两个人。 这次会议结束之后,那些长老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由于柳佩青和青鬼今天都有事,所以怀清长老他们就必须回去代替他们俩的职位。 一路来到了试炼峰,安千山指着面前的空地,示意阮菲:“就在这吧,反正也坑坑洼洼了,也不用心疼。” 一个月前被万手破坏的坑洞还在,让本来就空旷的地方,显得更加贫瘠。 阮菲往里面走了几十米,确定不会伤害到他们之后,才开始运转体内的灵气。 这下柳佩青可是亲眼看见阮菲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灵气,超高浓度的灵气在阮菲的脸颊上乱走,留下红色的痕迹,柳佩青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青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搭了上去,说道:“没事,只要二小姐没有受伤,你就不要那么担心那些灵气会伤害到二小姐了。” 阮菲猛地睁开已经鲜红的双眸,仔细一看,她那碧绿的瞳孔甚至收缩了一下。本来从她体内流出的灵气包裹着她的身体,下一秒,那些红色的灵气就转变成了猛烈燃烧的火焰,发出“轰轰”的声音。 从远处看,就像阮菲正在被这些火焰炙烤一样。 但是安千山他们看得出来,这些火焰是由阮菲体内的体内迸发出来的。旁人或许会感觉到火焰的炽热,但是这些对于阮菲来说,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在三人的注视下,阮菲突然大喝一声,她脸上的灵气开始向上流淌,身上的火焰猛地蹿高了好几米。阮菲手握纤长的红月剑,剑尖直指晴天。 阮菲身上的火焰全都顺着红月剑向上升腾,后来又渐渐地脱离了红月剑的剑身,继续往上漂浮。这个过程没有用到多长的时间,刚才还在阮菲的身侧燃烧的火焰,现在已经全部都漂浮在了空中。 这么多火焰,在空中迅速集结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径甚至达到了三丈长。 这个火球,在阮菲的头顶上悬浮了没多久,眨眼之间,它竟然开始向外张开。 沸腾的身体,太阳般的眼睛,燃烧的羽毛。 刚才那个巨大的火球张开了它那双硕大的翅膀,旋转着燃烧烈焰的身体,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声,朝着天空翱翔而去,直至视线的尽头。 “呼……呼。”结束之后,阮菲迅速收回了所有的灵气,站在原地插着腰喘着气。就连红月剑都被她再次收回了耳环里,阮菲现在一点也不想拿任何东西。 “好了吧,就是这样了。”阮菲跑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出气不匀。要放出这一个功法不光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而且还会耗费阮菲大量的灵气,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灵气运转方式,阮菲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安千山从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阮菲身上的灵气。阮菲释放出来的火属性灵气和阮一心的一样,全都是实实在在的火焰。虽然是由灵气变化而来,但是除了施术者本身,旁边的人确实会多多少少被突然升高的温度波及。 阮菲刚才站得那么远是正确的。 “这个功法你还需要自己寻找另外的灵气运转方式,现在你光是用一下都会这么累,如果不加以改良,只会对你的身体增加负担,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安千山就事论事,阮菲被柳佩青扶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功法就算是一心也没有用过,难道是阮菲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安千山思考着,让柳佩青和青鬼把阮菲送了回去。 在锁链谷被困了那么久的祝苦,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修整,身体也恢复了大半。只是他现在房间的周围都被设置了法阵,这种法阵可不像学院四周的法阵那样,只会起到提醒的作用。 有了这个法阵在,如果祝苦想要私自出门,那可要面临着剥皮的危险。 安千山踱步来到祝苦的房间,祝苦此时正坐在床上。 “院长。”祝苦恭敬地唤了一声安千山,他想要起来行礼,却被安千山摆手拒绝。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别起来了。”安千山坐在祝苦的对面,自己拿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祝苦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件事之后,还能有和安千山这样面对面聊天的机会,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安千山看了一眼祝苦那只空荡荡的手臂,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他说道:“拜长风给你做的义肢可能要再过个几天才能好,这段时间你就先忍忍吧。” “是,劳烦您了。” 此时的祝苦好像又回到了安千山第一次见到祝苦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祝苦就和他的同门很不一样,他随时都在显露自己的野心和报复,同时也对安千山和阮一心十分尊敬。 只是这么意气风发的祝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改变。 安千山没由来地叹了口气,祝苦的心口一紧,问道:“院长,您这是怎么了?”安千山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虽然有野心,但是做事光明磊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安千山懊悔,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祝苦的嘴巴开了又合,好像有什么话堵在了心头。 终于,祝苦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的性格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祝苦抬头,眼神空洞,不知道此时正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阮菲那个小姑娘,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了神算子的手上,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亲自向她道谢的。”祝苦苦笑一声,又说:“不过,我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了吧。能够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是因为阮菲当时说的那些话,祝苦的语气中尽是化不开的忧愁和悔恨。 “你会有机会的。”安千山说,“今天上午,我和众长老已经决定,把你永远留在踏云学院,用你的所有能力为踏云学院做事。” “什么?”祝苦双目圆瞪,惊讶出声,“您是说……不杀我?” 第二百六十六章 保护的理由 安千山点头:“是的,但是相对的,会在你的身上加上禁锢,你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很好受。” “没关系!”祝苦热泪盈眶,眼泪终于还是不住地往下流淌,“只要还能呆在学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祝苦激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跪下来给安千山磕三个响头。安千山拦住了快要丧失理智的祝苦:“你慢点,不要伤了自己。” “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祝苦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好几十岁的人了,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 “我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呢。”祝苦哽咽道,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安千山笑了笑,对他说:“这个你还要感谢阮菲,是她力排众议要留下你的,还花了挺长时间做准备。” “阮菲?可是……那些长老为什么要听她的?”祝苦纳闷,随即又想起来了什么。他呼吸急促,有些控制不了音量:“难道她真的是!?” 安千山点头:“是,她确实是一心的孙女。这个踏云学院,也有她的一半。” 不是一部分,也不是有资格,安千山竟然说这个学院是有阮菲的一半。祝苦楞在了床上,瞳孔放大,脑子里想的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和“神算子”战斗的时候,从阮菲身体中释放出来的灵气,还有阮菲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手镯,当时祝苦就觉得阮菲的身世肯定不简单,绝对不止是阮家二小姐这么肤浅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祝苦真的没想到,阮菲竟然真的是阮院长的孙女。 安千山站起来拍了拍祝苦的肩膀,然后告辞。 到了晚上的时候,阮菲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提着晚饭,一路蹦蹦跳跳地去找到了祝苦。柳佩青看着阮菲欢呼雀跃的样子,失笑地摇摇头:自家小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呢。 今天早上,那几个一心想要了祝苦的命的那几位长老,不管他们能不能解释“神算子”被人放进来的事实,他们都厚着脸皮要求处死祝苦。虽然柳佩青对这个结果并不放在心上,但是那些长老确实是太过分了。 什么叫德不配位,在他们的身上真是得到了充分的解释。 阮菲站在里面,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真的是越看越气。且不说祝苦最后应该被施加什么处罚,他们这几个人的行为真是太不知羞耻了。不得已,阮菲还是让安千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就算那些长老不相信,但是阮菲身上的灵气是骗不了人的。 “阿青!”阮菲回头发现柳佩青还在后面发呆,几步跑了回来,拉着他的手往前拽,“别发呆了,快走啦!” 柳佩青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想着:算了,还是这样比较好。 这样的阮菲,才是真的阮菲啊。 此时祝苦正在整理书架上的书,呆在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他做什么都不方便,本来三两下就能整理好的东西,现在却花了他将近一个时辰。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来敲门声,祝苦奇怪:“这么晚了,这里又有法阵,难道是院长?”祝苦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过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发现外面竟然站着满脸笑容的阮菲,还有阮菲身边一脸冷漠的柳佩青。 “你们这么晚了……诶诶,我还没让你们进来!”还没等祝苦问候几句,阮菲就十分自来熟地走了进去,柳佩青跟在阮菲的身后,冲着他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长老,难道你不想让我们进来吗?”阮菲回过头眨了眨眼睛,问道。祝苦语塞,只好转身关好了房门。 这种性格,还真的和阮院长一模一样。 阮菲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书桌上,四处打量了一下。 比起怀清长老他们的房间,祝苦的房间简直可以用“极致简洁”来形容。除了墙上那被堆满的书架,阮菲看不到房间内有任何装饰品。 就连几乎是每个房间标配的软塌,他都没有。 不过还好,房间里的凳子倒是挺多的。阮菲给自己和柳佩青搬来了两个凳子,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抬头对祝苦说:“祝苦长老,晚上好啊~” 阮菲的尾音向上扬,颇有些俏皮的感觉。她打开了桌子上的篮子,里面全都是她今晚给祝苦打包回来的晚饭。 “趁热吃啊,都很好吃的。”阮菲把饭菜挨个从篮子里面拿出来,祝苦的喉结上下滑动,对阮菲说:“你把这些拿给我做什么,我不吃你的晚饭。” 阮菲并没有停下摆放的动作,最后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碗,摆到了祝苦的面前。 虽然祝苦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已经坐了下来。 “你就算不吃,也不能改变我已经拿过来了的事实。”阮菲摆好之后坐了回来,冲着旁边的柳佩青笑了笑:“你说对吧?”柳佩青点点头,看向对面的祝苦:“这些都是小姐晚上刻意带回来的。”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祝苦被柳佩青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咽了一口唾沫,却还是没有拿起筷子,反而是问了阮菲一个问题。 “我当初都要杀了你们,你为何还要救我?” “你都听安爷爷说了?”阮菲反问道。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反倒是祝苦显得更惊讶。 “我……当时那样做,你为什么还!”祝苦的语气有些激动,这是扎根在他心里的一根软刺。明明,自己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什么最后反而会变成这样。 阮菲笑了笑,回答道:“因为你当时,并没有杀掉任何一个人。” 祝苦愣了愣:“就因为这个?” “啊……那当然不是。”阮菲停顿了一下,“其实,你也不要把自己之后的生活想得太美好,你该受的惩罚还是要受的,只不过还没有到取你性命那么严重而已。” “杀人未遂,而且是从犯,并不是主犯,光是这两条,就已经可以免去你的死罪。而且,你对于踏云学院还有感情,而且你还有能力。你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为什么不能行使我的权利,把你的命留下来?” “可是,我当时……”祝苦不相信,自己就因为这些理由被保护了下来。阮菲把手一摊,向他指了指旁边的柳佩青:“看到没,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柳佩青皱着眉,无奈地看向阮菲。阮菲一下子就挽住了他的手臂,晃了晃,然后说道:“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迫不得已。我现在就想让长老重拾信心而已啦,不要生气嘛~” “唉,我知道了。”面对撒娇的阮菲,柳佩青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你们……感情这么好啊。”祝苦看着阮菲和柳佩青,肚子里憋了好多话,但是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阮菲笑嘻嘻地对他说:“是啊,我们将来可是要成亲的!” “咳咳!小姐,不要声张。”柳佩青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别扭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祝苦的嘴巴越长越大,为什么阮院长的孙女会和柳佩青在一起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阮菲和柳佩青离开之前,阮菲对祝苦说:“你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很感谢你,我也希望你之后也能好好生活,为了踏云学院,而活。” “一定,为了安院长,也为了你爷爷。”祝苦的眼神闪着真诚的光芒,阮菲微微一笑,留下一句“晚安”之后便离开了。 在阮菲和柳佩青离开之后,祝苦回到了房间。安千山只告诉了阮菲一个人该如何进出,就连柳佩青都不知道。 而在法阵重新恢复之后,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回到房间,祝苦看着刚才阮菲带过来的饭菜,眼眶又一次红了。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镇定:“我的命是他们给的,之后一定要努力!” 阮菲和柳佩青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们俩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确定了身后已经没有人跟着,于是两人钻进了早就约定好的地点。 这一簇巨大的灌木丛中,蓝家兄弟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双方比划了一下手势之后,蓝景明和蓝季同就出发了。阮菲递给了柳佩青一个眼神,柳佩青会意,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跳上了头顶的树杈。 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 祝苦的这件事,还没完呢! 本来阮菲其实是想早上去找祝苦的,她当时就跟在了安千山的后面。但是等到安千山出来之后,安千山却让她晚上再来。 “有人。”安千山给阮菲悄声说道,阮菲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难道还有人想趁机杀了祝苦?于是在安千山的安排下,他故意大声说让阮菲晚上来,然后又暗中安排了蓝家兄弟从中辅佐。 不得不说,蓝家兄弟对套情报这一手是真的有研究。他们老早就踩好了点,让阮菲放一万个心,只要到时候武力支持他们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阮菲还在桌子上问柳佩青:“你不是说蓝家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吗,为什么会这么擅长做这种事?” 柳佩青想了想,说道:“大家族,也不能忘记发家的手艺。” 感情蓝景明和蓝季同他们两个还是继承了家族的优良传统!? 阮菲在灌木丛里面蹲了一会,前去打探情报的兰家兄弟没一会就回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去找阮菲,而是直接和树上的柳佩青打了声招呼。阮菲在心里嘟囔: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柳佩青根据蓝家兄弟的指示,朝着一个方向飞身出去,阮菲也赶紧跟了上去。可惜没有蓝家兄弟的之路,阮菲没一会就只能暴露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到处晃荡。 “这跑哪去了,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阮菲一阵恼火,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虽然那个声音只叫了一次,但是足够阮菲判断出位置了。 等到阮菲赶到的时候,柳佩青的手正把那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蓝家兄弟还是头一次和柳佩青一起行动,行为举止都非常有干劲。在阮菲赶过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围着黑衣人转圈圈,根本不舍得停下来。 “还是柳大哥的身手矫健,颇有当时绑架我们两人的风采!啊!”蓝景明夸人不过脑子,被蓝季同踹了一脚。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隐藏在背后的人 黑衣人可不想呆在这里等死,他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蓝家兄弟正在发生内讧,想趁机从柳佩青的手里面溜走。 这个黑衣人也是一个修士,虽然被柳佩青反剪了双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柳佩青就控制了他的全部。黑衣人身体中的灵气正在缓慢流出,他想用自己的功法制造出一场混乱。 可惜这场混乱还没开始,就被柳佩青的双手无情地掐断了。 黑衣人想像阮菲那样,把自己的灵气高度压缩,让别人感觉不到自己灵气的存在。可惜他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对于灵气的控制能力,比起阮菲来,还差了一大截。 所以他在释放出灵气的时候,柳佩青就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还没等黑衣人准备好,柳佩青的手就突然发力,蓝家兄弟和黑衣人,还有正在跑过来的阮菲,都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咔嚓”,是黑衣人的手骨碎裂的声音。 “啊!!!”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中流出来的灵气还未来得及使用,就已经烟消云散。而黑衣人也被柳佩青腾出来的手给敲晕,刚才还喧闹的一阵的树林又重回寂静。 真是太安静了…… 文长老看了看被蓝家兄弟抬过来的黑衣人,又看了看黑衣人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双手,倒吸了一口冷气:“嘶……这……何必呢?” “他当时想要逃跑。”柳佩青简短地解释了一下,阮菲也说:“一个行踪不轨的黑衣人嘛,阿青这样做也很正常。”而且柳佩青做的这件事,是阮菲一直想做,但是一直下不去手做的事情。 大快人心! 黑衣人带着面罩,但是文长老感觉这个黑衣人的眉眼很眼熟,伸手把面罩揭开之后,这下不光是文长老,就连阮菲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方鹏长老!?”阮菲惊呼。 不管方鹏长老之前做了什么,文长老都决定先把方鹏的断手给接过去。柳佩青这一手可是下的太狠了,都快要把方鹏的骨头都给捏成渣了。所以方鹏并非是自然醒过来的,而是在文长老帮他接骨的时候,痛得醒过来的。 “啊!!!”方鹏的神经一晚上迎来了两次剧烈的刺激,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嗡嗡地疼。他从地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面前站着的就是怒发冲冠的安千山。 “啊!”方鹏又是尖叫一声,然后就被赶过来的怀清长老给捂住了嘴。文长老白了方鹏一眼,然后手上一用力,方鹏赶紧自己的手就要和自己长辞,但是他的嘴巴被怀清长老死死地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切重归寂静之后,安千山睥睨着眼前的方鹏,厉声问道:“你今天跟踪我们干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想要了祝苦的命吗!?” 方鹏被安千山的气势吓的一哆嗦,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安千山的怒火更甚,直接一脚踢翻了才刚坐起来的方鹏。 “孽障!我当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你们的尊师重道都学到哪去了!?”安千山用脚踩着方鹏的胸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方鹏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院长……你,你听我解释……”方鹏被安千山踩着肺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发声很是艰难。 阮菲和柳佩青倒是在一旁看热闹,没有说话。昊清长老也一起加入了看热闹的队伍,对方鹏也是不管不顾的态度。也只有怀清长老这种面恶心善的人上前阻止安千山:“院长,院长您消消气,再踩就要死了。” 安千山冷哼一声,这才放过了地上的方鹏。 “咳咳!咳!院长,你听我解释……”方鹏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这才开始向安千山解释自己跟踪他的理由。 但是这个理由很简单,简单到阮菲都不想多听一句。 方鹏,就是想要祝苦的命。 “祝苦当时骗了我们这么久,最后竟然真的想要大家的命!我是在为学院的大家报仇啊!”方鹏说得振振有词,阮菲却是不屑一顾。 安千山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从这个荒诞的理由中冷静下来。他对方鹏说:“既然已经决定留下祝苦,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因为我们大家觉得这件事不公平!”方鹏义愤填膺,“明明是祝苦害了大家,为什么不能找他算账!?” “住口!”安千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打断了方鹏,“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原委,真的是祝苦一手造成的吗?” “月家的人,银月会的人,还有神算子,难道他们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吗?”安千山恨铁不成钢,看着眼前发呆的方鹏,又说道:“祝苦确实是造成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之一,但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他。” “那……那是谁?”方鹏的大脑被安千山吼得一片空白,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安千山吐出一口气,帮他分析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昨天发生的那件事。 方鹏听完之后,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他当时和我……” “嗯?”阮菲听到了关键信息,问方鹏:“你刚才说,他,和你?” “没……没有的事,我根本不认识他。” 阮菲挑眉:“我都没说是谁,你就说不认识,你不认识谁啊?” 方鹏赶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眼神不停地躲闪,气得安千山又想再在他的身上踹一脚。自己怎么会教出这么废物的东西!? 最后,方鹏在阮菲的各种套路之下,说出了这次被“神算子”哄骗的实情。 原来那个假的“神算子”和他早就认识,而那一次他会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曹千楷,也是因为他其实早就和曹千楷他们认识。所以阮菲捡到的那跟布条,后来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长老的习惯与之相配。 “竟然让我白费脑子,真是太可气了!”阮菲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她竟然没有想到方鹏会成为最后那个与“神算子”内外勾结的人。 柳佩青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道:“你能够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还是差一点啊,我好气啊!”阮菲气哼哼地说道,她能够想到“神算子”溜进来是因为和那些长老还有勾结,而且那些长老肯定会找机会要了祝苦的命,所以她才让安千山用法阵把祝苦保护起来。 但是阮菲却没有把疑点放在最早出现的方鹏身上。阮菲握拳,愤愤地说道:“肯定是同情心懵逼了我的双眼,我才失策的!” “是的是的,一定就是这样的,所以就别再想了,我们先出去吃点宵夜改善改善心情?”柳佩青提议道,她已经摸清了能够让阮菲消气的方法。与其让阮菲自己提出来,不如让自己来。 果然,阮菲一听到出去吃宵夜,刚才的火气就被柳佩青的“枕边风”吹得干干净净。 “吃宵夜?我也要去!”拜长风一直在尖着耳朵听阮菲他们之间的谈话。这一整天他都在为了祝苦的义肢忙碌,现在终于能闲下来了,那么一点晚饭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还在一旁安静修炼的青鬼的耳朵也动了动,喊出一句:“我也要去!” 阮菲咬牙切齿:“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晚饭没有吃饱吗?” “没有!” “没有!” 青鬼和拜长风异口同声,像是之前就排练过一样。 这时,不知道是刚好从阮菲他们家门口路过,还是一直在外面蹲守的蓝家兄弟也突然从墙上冒了出来,纷纷表示:“吃宵夜吗,我们也想……” 于是本来是阮菲和柳佩青的两人甜蜜宵夜之旅,变成了六人坐在酒楼里的第二顿晚饭。 蓝家兄弟现在已经和阮菲他们很熟了,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束手束脚了,他们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包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手就喊:“小二,菜单!” “来勒!”小二听到了客人的呼唤,马不停蹄地从一楼跑上了二楼,怀里夹着包含了整个酒楼的菜谱的菜单。 蓝家兄弟陷入了甜蜜的苦恼:“到底该吃哪一个呢?” 阮菲抱着玄影落座,在一边说风凉话:“你们可真是不客气。”蓝景明从菜单中抬头,笑嘻嘻地说道:“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们也没必要装作那么客气了。” 蓝季同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今晚上真的好累,还好有柳大哥帮忙,不然真的很麻烦的。” 虽然听到有人夸奖柳佩青,阮菲心里很高兴,但是看着蓝家兄弟点下的这一大桌子菜,阮菲陷入深深的怀疑:这两个人,今天晚上怕是没吃晚饭吧!? 晚上,阮菲躺在床上开始习惯性地修炼起来,脑海中一直回忆阮一心在五行环中和自己说的话。 祝苦是什么样的人,怀清长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柳佩青他们之前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阮一心都和阮菲详细地讲了一遍。所以今天阮菲才会那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保住祝苦的一条命。 而阮菲今天看到祝苦的房间,心中又确定了阮一心告诉自己的那些话。 祝苦,真的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但是他对踏云学院,还有安千山和阮一心,都是十分真诚的人。 “唉……怎么尽是一些心这么大的人啊,难道这才是辛苦钻研的终极奥义吗?”阮菲躺在床上,任由睡意席卷自己的身体。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看破不说破的同门 青鬼找到了正在给祝苦做义肢的拜长风,问道:“二小姐平时炼丹用的都是你的工具吧?”拜长风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青鬼,疑惑地回答道:“是啊,毕竟她平时也不炼丹,去买工具的话很划不来。” “哦~”青鬼故意拖长了声音,拜长风看他应该另有目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也想学?” 青鬼拒绝,又问道:“那二小姐炼成的那些丹药,你都知道吧?”拜长风被青鬼这样迂回的说法搞得心烦意乱,声音也拔高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嘿嘿,她之前给我塞了一颗丹药,我身上的伤就全都好了,我想问你能不能帮我做一点。”青鬼难得笑得有些憨厚,但是拜长风却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这里没有,你只能去找阮菲。” “你吃的那个,应该是花费了很多灵草才炼出来的,”拜长风把手上的工具往桌子上一放,站起来对青鬼说,“那么多贵重的草药全都炼成了丹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拜长风想到阮菲把那么多灵草一股脑全都塞进了锅里,自己的心都在低血。青鬼呆滞地被拜长风赶了出来,脑子里还在想那天自己吃的丹药。 苦是苦,但是疗效确实显著。青鬼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思考关于阮菲的事了,为什么,阮菲会对他这么好? 晚上睡觉之前,阮菲敲响了青鬼的房门。 “听长风说,你想要上次我给你吃的那些丹药?”阮菲单刀直入,青鬼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拜长风的嘴巴怎么这么快! “我当时就随便问问,你不要当真。”青鬼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另一个人显然是没有听进去的。 阮菲把手里的小瓶子往青鬼的怀里一塞,潇洒地说:“这些就都给你了,里面全是那种丹药。但是我劝你吃的时候最好找点甜的,因为我炼丹的时候好像真的没有放糖……” 青鬼手里捏着阮菲给他的瓶子,瓷质的瓶身冰冰凉凉的,分量却特别足。拜长风说,这些丹药都是阮菲用了很多名贵灵草炼出来的,她就这么全都送给了自己? 还没等青鬼回过神来,阮菲就已经离开了。 青鬼打开瓶子一看,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全是上一次自己吃的那种丹药,黑压压得挤在这个小小的瓶子里。 “这可真是……呵。” 安千山单独找到了方鹏,上一次他准备袭击祝苦被发现了之后,安千山却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很惨痛的惩罚,只是让他去面壁思过三天而已。 现在三天时间还没有到,方鹏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 安千山推门而入之后,就看到方鹏的头抵着墙壁,身体就跪坐在墙角,不知道是在乖乖反省,还是已经睡着了。 “醒醒。”安千山走路的动静没有吵醒方鹏,只能出声叫他。方鹏一个激灵就坐直了,但是嘴边的口水还是出卖了他。 “院长……怎么了,时间到了吗?”方鹏睡眼惺忪,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安千山真是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没到!我是让你面壁思过,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对不起!”方鹏站起身子道歉,向安千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刚才确实在反省来着,但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句话说出来方鹏自己都不相信,安千山也没有追究下去。 “行了,跟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反省了些什么?” “我……不应该这么对祝苦长老,我的思想也不该这么残暴,应该和大家团结在一起……”方鹏一边忏悔,一边抬头观察安千山的表情。安千山真的就像一个老大爷一样背着手站在方鹏的面前,一边听方鹏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边点头,好像听戏一样。 “还有呢?你就忏悔了这么点吗?”安千山问道,方鹏在原地呆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我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说到?” “在事情结束之后,你明知道神算子当时和银月会密谋,为什么还会放他进来,你想造反吗!?”安千山怒道,方鹏立马软下膝盖,跪在了安千山的面前。 方鹏的声音颤抖,说道:“这是因为,神算子当时说他知道错了,已经悔改了,所以我才……” “放屁!”安千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对于方鹏的愚蠢他简直痛心疾首,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教出来的。安千山把方鹏痛批了一顿,方鹏全程就站在原地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被班主任训斥。 “当时如果没有阮菲,祝苦可能就真的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可是院长,本来我们就要处死祝苦长老的吧?”方鹏最后还是没有明白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安千山看着他那一张迷茫的脸,恨不得让他当场去世然后重新投胎。 “重点根本就不是祝苦的死,而是有外人来插手学院内部的事。”安千山恶狠狠地说道,“你既然那么想让祝苦死,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找个理由说服我?” “外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安千山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震得方鹏脑袋疼。 最后这件事在安千山和阮菲的强势压力之下,就这么被处理完了。虽然还是有些长老想要反对,但是阮菲这个身份和背景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些长老们不敢和阮菲叫板,也说不过阮菲,于是这件长达一个月的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但是最后还在这场闹剧上面添了一把柴火的方鹏,虽然罪不至祝苦那般严重,却也扣光了这一年所有的饷钱。 “原来他们也是需要发工资的呀。”阮菲看着手里面拿着的工资单,方鹏的名字已经被划去,就说明今年下半年他连一分钱都拿不到。安千山下手快准狠,一点也不给方鹏留下任何机会。 “这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你知情不报,混淆视听,还把外人给引过来了,扣你半年的饷钱已经算是仁慈了。” “是……”方鹏焉头耷脑,不敢说一个“不”字。 七月即将到来,那时候举办的修为测试,是每年最盛大的修士集会。阮菲对此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怀清长老却很让她在月家人和银月会那些人面前,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阮菲撇嘴:“为什么要让我去,江妙他们不行吗?”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雕琢,阮菲的同门们已经多数已经获得了质的飞跃。才被分过来的苏芳他们,本来在祝苦长老的门下修炼,倒也是听说过怀清长老在教育人方面有多变态。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变态的长老教出了变态的学生。阮菲他们平时修炼的步调和苏芳他们完全不同,这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本来在同一起跑线的两波新人,就已经拉开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事情结束之后,阮菲那边的锻炼项目也都完成了,她终于可以回到平常的生活,和江妙、江欣、张宝林他们一起修炼了。 只是这恢复正常的第一天,阮菲就差点没起得来。 柳佩青在阮菲的门外等了好一会,手里还拿着青鬼买回来的早饭。但是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刚才还在喊自己起来了的阮菲,还窝在被子里和周公下棋。 等到阮菲终于克服了起床困难,吃着包子来到熟悉的空地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 “阮!菲!”怀清长老一声大喝,阮菲嘴里的包子差点呛进气管,柳佩青在她身后帮她拍了拍背。江妙他们对于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只有苏芳他们不知道,目瞪口呆地看着“冷血无情”的柳佩青温柔地看着阮菲。 怀清长老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本来盛怒的气焰被柳佩青冰冷的眼神熄灭,越靠近他们表情越柔和。 “吃完了吗?”此时怀清长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怒容,阮菲好不容易把包子给咽下去,抬头对着怀清长老嬉皮笑脸:“嘿嘿,好了。阿青你先回去吧。” “嗯。修炼的时候要小心。”柳佩青说完这句话之后,和怀清长老相互点了点头,才迈着步子离开了。 人群中,苏芳刚才把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称呼听得清清楚楚。她随便拉了一个阮菲的同门,问道:“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刚才柳佩青就像是一个来送妻子的丈夫一样。 张宝林被苏芳扯了扯衣袖,又转头和阮菲打了声招呼,才回头和苏芳说:“他们俩不是恋人关系吗,你没有注意到他们戴着相同的耳环吗?” 苏芳往阮菲的耳朵上面瞧了瞧,发现阮菲的一只耳朵上还真的戴了耳环。她平时没太注意阮菲,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本来就没有拜在一个长老门下,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怀清长老。 在踏云学院,怀清长老实在是太有名了。有名的不光是他的修为高低,还有他那与众不同的教育方式。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学生拉去试炼峰,试问哪个长老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后来,苏芳还听说了怀清长老为了让阮菲他们修炼得更快,还把他们下午休息的时间也剥夺了。 但是转过之后,苏芳他们才发现,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怀清长老把他们下午的时间占用了,甚至在柳佩青和青鬼指导他们的时候,他们下午也会自发地再回到修炼的地方。 不能适应这种生活的苏芳和她的同门,自然而然被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给落在了后面。 怀清长老清了清嗓子,苏芳他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柳佩青和青鬼两位大人过来训练你们的时间改成了早课之后。在早课的时候,你们需要认真理清楚自己的修炼思路和进攻方式。” “一年一度的修为测试就要来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取得自己想要的等级,为学院争光!” 本来是要振奋人心的一段词,被怀清长老说得好像运动会的开场词一样。阮菲站在人群后面嫌弃,被眼尖的怀清长老发现。 “阮菲!你迟到就算了,竟然现在还敢嫌弃我!出列!”怀清长老公报私仇,刚才柳佩青在这里他不好发作,现在柳佩青走了,他可不得教训教训阮菲。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切磋和秀恩爱 敢在我的面前吃包子?哼哼!怀清长老笑得阴险,阮菲感觉一阵阴风吹过,然后就被怀清长老安排在旁边罚站了。 早课的时候,苏芳在和自己的朋友一边聊天一边修炼,她朋友看她的眼睛一直在往阮菲那边瞟,好奇问道:“怎么了,难道你和阮菲认识?” “没有,不熟的。”苏芳没有思考,话就脱口而出。而她的朋友却又问她:“那你刚才还问张宝林,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柳佩青?” 苏芳这才回头看着朋友,脸上微微泛红,娇声说道:“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柳佩青呢?” “不过你喜欢柳佩青也很正常,毕竟他那么好看,修为又高。如果他之前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的话,说不定现在也在踏云学院和我们一起修炼呢哈哈哈哈。”苏芳朋友笑着打趣,苏芳也跟着她一起笑,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这么想。 如果当时拜入祝苦长老门下的时候,自己也和阮菲保持来往就好了,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能算自己一份功劳。苏芳想着,眼里的欲望有些显露出来。她朋友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想到刚才阮菲吃得包子,肚子突然有点饿了。”苏芳打着哈哈,她朋友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等会我们趁人多的时候,偷溜出去买早点吧。” 早课很快结束,阮菲也已经复习完了功法。青鬼还没有走过来就看到了站在角落打哈欠的阮菲,一个瞬步移动到了阮菲的身边。 “怎么二小姐,昨晚没睡好?”青鬼调笑道,阮菲没有理会他的语气,说道:“昨晚上又进到五行环里面去了,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只乌龟,还被朱雀啄了一下,啊,心好累。” 青鬼哈哈大笑:“这说不准也是什么能力呢,不过你这么困,今天早上的修炼没有问题吗?” “这个倒是没啥问题,大不了我悄悄躲在角落里打盹。”阮菲露出奸笑,然后发现青鬼的笑容有些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等会就是他和柳佩青一起训练大家。 “我可是听到了,你竟然想趁机打盹。”青鬼的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阮菲惊觉自己的计划泡了汤,搓着后槽牙说道:“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去等我们吗,站在这里干什么?” 青鬼还是微笑:“当然是来给你送茶了,真是好心没好报。”青鬼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水壶。阮菲惊讶:“你也有如意袋?” “这个只要花钱就能买,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青鬼把水壶往阮菲的怀里一塞,就扬长而去,只留下声音在阮菲的耳边回响:“是青仔让我来的,他现在在忙,脱不了身,只能让我来代劳了。” 原来是阿青啊。阮菲摸着还带着温度的水壶,笑出了声。 这还是阮菲第一次和同门一起在柳佩青和青鬼手下修炼,她还是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半个月没有见到,阮菲发现自己的同门原来进步已经这么大了。她又抽空看了看李怀松他们,发现原来基础不好的这五个人,现在已经能够灵活运用功法基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阮菲觉得自己也要更加努力了才行! 江妙和江欣排在阮菲的前面,可怜的张宝林又被推到了第一个,现在他早就已经在旁边开始修炼了。 柳佩青和江妙交过手之后,点点头道:“可以,有进步。”然后又在手里的名单上写了一些东西,江妙看过之后,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兴奋,高兴地站到旁边去了。 接下来就是阮菲了,她除了开春的时候和柳佩青切磋过,后面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一是阮菲确实很懒,不想动手,二是柳佩青面对阮菲的时候经常放水,恨不得变成木桩任由阮菲暴打。 心想着今天终于能够再切磋一把了,阮菲的脸上尽是兴奋。柳佩青看了阮菲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你真的要和我打吗?” 阮菲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很久没有切磋了吧?” 柳佩青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阮菲那一脸的兴奋给堵了回来。旁边看热闹的青鬼憋笑憋得肚子疼,柳佩青这种吃瘪又难受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最后柳佩青还是没能顶得住阮菲的央求,用青霜刀和阮菲比划了几下。 但是也仅仅是几下而已。 在阮菲还没来得及发力的时候,柳佩青那边的力道就收了回去。阮菲被这一下杀得措手不及,柳佩青脸上的表情也只剩无奈的宠溺。心中忽然一暖,阮菲并没有收招,手中红月剑还是直奔柳佩青而去。 在剑尖错开了柳佩青的身体之后,红月剑突然被阮菲收回了耳环中,本来握着剑柄的手搂住了柳佩青的脖子。柳佩青也微笑着收回了青霜刀,双手搂住了阮菲飞扑过来的腰肢,抱着她悬空转了几圈。 “嘁!” 没有看成热闹的群众发出一声不屑的问候,其中要属张宝林他们最甚:“还以为这两人终于要打起来了,看来我果然还是想多了。” 柳佩青把尽兴的阮菲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揉了揉阮菲的头发:“这下满意了吗?”阮菲点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回答道:“嗯!满意了!” 对于阮菲的实力,柳佩青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过来参加这种训练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但是不知道阮菲是出自什么心理,就是坚持要来参加一次。柳佩青和青鬼也只能往命里宠,任由阮菲胡来。 在下午的时候,除了阮菲的同门,其他人回去了就再也没有过来。张宝林在早上解散之前,就带着同门二十多个人殷切的眼神,站到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又看了看张宝林身后跟着的江妙和江欣,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宝林话还没有说出口,脸就先红了一半,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他要说的内容。江欣无比嫌弃此时的张宝林,把他一把扯到了后面,对阮菲说:“我们其实是想,能不能借用一下柳佩青大人和青鬼大人。” “诶?你们要做什么吗?” “其实……”说到理由,江欣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就是我们想在这段时间,再提升一下我们的修为和作战技巧。修为测试也没几天了,我们都想抓紧……” 江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总归还是比张宝林好了很多。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这个你们自己去就行了。”阮菲指了指站在门口等她的柳佩青和青鬼,说道,“他们很好说话的。” 张宝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都知道两位大人的时间宝贵,而且……其实还是有点害怕。”阮菲回头看了看那两位“时间宝贵”的大人,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二十多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阮菲和那两位大人交流。青鬼的动作在几句话的时间里变了好几次,柳佩青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在阮菲身边的时候,身上和眼睛里那层冰就消失了,化成了三月的春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当然没问题。”青鬼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也提出了条件:“二小姐你必须也和我们在一起,不然我和青仔都会很无聊的。” 于是中午吃过午饭,不光是柳佩青和青鬼两位大人来了,就连阮菲和玄影都来了。徒留拜长风被文长老的魔爪抓去做义肢,临走前还留下了痛惜的泪水。 李怀松他们五个人想着自己反正也没事,索性也跟着张宝林他们一起过来了。只是没想到玄影也来了,李怀松看到玄影的时候,身体忍不住就往阮菲这边移动。 他早上和阮菲打过招呼之后,鉴于修炼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知道解散了,两人都没能好好说上一次话。玄影在李怀松的手上嗅了嗅,乖顺地任由李怀松抚摸它的毛发,一副享受的样子。阮菲则在一边嘲笑玄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得起你战斗时候的英姿吗?” 玄影哼唧了两声,没有搭理自己主人的嘲讽。 没过一会,在一边修炼得好好的张宝林和江家姐妹也过来揉了揉玄影。再后来,同门里的其他女子也凑了过来,询问过阮菲之后,也把玄影抱在怀里揉了一会。 玄影被一群年轻人抱在怀里,享受着平时享受不到的服务,尾巴都忍不住甩了起来。 之后一定要常来,一定。玄影想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了修为测试的日子。 月小桃从仆人的手里接过了汤药,走到了坐在床上不能起身的月夫人身边。 “娘,来,喝药了。”月小桃说话的声音是难得一见的轻柔,把汤匙里的汤药吹了吹,才送到了月夫人的嘴边。 经过上一次失败的入侵之后,月夫人浑身的经脉全都被阮菲用灵气给撑断了。彼时风光无限的月夫人,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废人。 经过了这么一个月的调养,月夫人从刚被送回来时候的苍白无力,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安千山把月夫人送回来的时候,月家全体上下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月夫人的修为虽然远不及安千山,但是她好歹也是地字境界五层的修士啊,为何会这样被人直接废了经脉!? 月小桃拦住想要离去的安千山,非要为自己的母亲讨一个说法。谁知安千山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夫人心机深沉,想侵占我踏云学院,这只是她的自食恶果罢了。”随后便离开了。 月小桃的几位哥哥姐姐帮忙把月夫人扶进了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月夫人出来了。 本来被月小桃安排成自己向阮菲复仇的修为测试,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变成了月家集体对踏云学院讨伐的大好机会。 此时,还在踏云学院的阮菲,正在为两天之后的出行装备所苦恼。 阮菲仗着灵气可以洗衣服,房间里除了睡觉穿的睡衣之外,还有一些里衬之外,就只有学院发的衣服,以及在踏云城那边穿过来的白衣了。 但是这两件衣服,现在全都坏了…… 第二百七十章 衣服和面子是一体的 “啊怎么办啊!”阮菲已经在自己空荡荡的房间里翻了半个时辰了,拜长风坐在书桌前面,一边捣鼓丹药的材料,一边对阮菲说着风凉话:“没有就是没有,你难道现在还想变一件出来吗?” 阮菲泪眼汪汪,说道:“可是大家的衣服都是好的,你再看看我的!”拜长风都不用看,阮菲的那件白色套装,还是他亲手撕坏的,要怪就怪当时柳佩青和青鬼非要在那看着。 而阮菲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肩膀和袖子都是被那个虚假的“神算子”给划破的。要不是拜长风在这方便颇具经验,阮菲身上这件衣服可能还坚持不到现在就得下岗了。 大家的衣服都是好好的,阮菲可不想自己因为衣服破烂而成为人群中最醒目的存在。 “我决定,晚上去买衣服!”阮菲义愤填膺,“吃完晚饭就去买!” 有一个有钱的爹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管自己再怎么花钱,只要不去du,钱就不会花光。阮菲今晚上不光是很豪迈地用她那破烂不堪的袖子一挥,结完账之后,还很大方地给说可以给拜长风买一套衣服。 不是阮菲不给柳佩青和青鬼买,而是他们不要。 “够穿了。”柳佩青如是说。 “我还有很多。”青鬼如是说。 阮菲和拜长风对他们投去不屑的眼神,然后俩人姐妹好地钻进了一家衣坊。 “姑娘,这是我们店刚拿回来的成衣,颜色和样式都和你很称,要不试试这一套?”老板热情地给阮菲介绍。一般的人看到阮菲身上这破破烂烂的,肯定会嫌弃她没钱。可是这个老板不一样,他和那个武器铺的老板是熟人。 那个姑娘啊,可是一个能一口气买下五件法器的有钱人,千万别被她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给蒙骗了。武器铺的老板如是说。 除了老板给阮菲指的那一套,阮菲的手里还摸着另外一套。但是当阮菲看到老板推荐的那一套的时候,她就当机立断放弃了自己挑选的。 “哦哦,这套好看!”阮菲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和她之前那个已经破了的白色衣服很像,甚至更加柔软丝滑。而且上面花纹样式也是阮菲钟爱的——白色的底色,配上金色的暗纹。 就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阮菲的审美就是这么俗气! 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大直男不需要买,就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着阮菲和拜长风试衣服。现在明明是晚上,店里竟然还有新顾客拜访。老板心想这姑娘难不成是财神,这大晚上的还能给自己带来顾客? 等到张宝林被江家姐妹拖进来的时候,他想找个地方坐坐,然后就僵在了原地。 “两位大人……晚上好。”张宝林尴尬地笑笑,想立刻抛下江家姐妹溜走。可是青鬼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对张宝林笑着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过来坐啊。” 江妙和江欣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衣坊碰到阮菲。 此时阮菲刚好在试穿衣服,出来就看到了江妙和江欣。阮菲欣喜地问道:“你们俩也是出来买衣服的吗?”“是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江妙和江欣看到阮菲穿上的衣服,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穿这套好漂亮啊!”江妙夸赞道,阮菲“嘿嘿”一笑:“你们觉得好看吗?”说着,阮菲还在江妙和江欣的面前转了个圈。江欣也点点头,说道:“确实好看,这套衣服和你很搭啊。” “阿青和青鬼呢?感觉怎么样?”阮菲激动得跑过去,征求柳佩青和青鬼的意见。柳佩青认真的点头说好看,青鬼则是把阮菲从上到下都看了个遍,才说了一句:“不错,挺好看的。” 对比起阮菲这边购物的膨胀激情,拜长风已经被眼前琳琅满目的成衣晃花了眼。青鬼凑过去说道:“实在不行就随便挑一件合身的,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拜长风不服气,据理力争:“男人怎么了,男人也要好好打扮自己,才对得起自己的这张脸!” 有一说一,拜长风长得确实不错。但是再好看的脸也禁不住他那一头鸟窝似的头发折腾,从阮菲认识拜长风以来,就很少看到他的头发是梳好的。三个人忍了拜长风这么长时间,也渐渐习惯了,但是怎么也不能容忍拜长风竟然说出“男人也要好好打扮自己”的这种话。 “你先把你的头发给梳顺了再说。”青鬼毫不留情地戳穿,拜长风脸色一红,用力把青鬼从身边推开:“去去去,一边去,不要打扰我挑衣服!” 坐在凳子上等人的三人组,脸色的神情说不上疲惫,但是也着实看不见高兴的神采。也就柳佩青的表现正常一点,青鬼和张宝林都对着面前的三个女子叹气。 “青仔,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啊?”青鬼实在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没想到,柳佩青也在诧异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买衣服不无聊吗?”青鬼疑惑,这种场景中自己只能坐在一边,又不能参与进去。柳佩青也觉得青鬼很奇怪:“小姐每换一次衣服,出现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美好。” 原来竟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青鬼震怒,又看向正在和江欣和江妙谈论的阮菲。好吧,确实是真的好看。 张宝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阮菲。他知道阮菲长得很好看,虽然性格和外貌完全不相称,但是漂亮是真的漂亮。只是他没有想到,露出欣喜神色的阮菲竟然能这么漂亮。 乌黑的马尾锤在纯白的布料上,随着阮菲的动作轻微摇晃。耳发有一些多,有一些长,俏皮地在阮菲的两鬓晃来晃去,轻飘飘的,软乎乎的。阮菲正在和江妙说笑,转过来的时候,恰好能看到她勾起的嘴角和高挺小巧的鼻子。眼睛弯弯的,亮亮的,是那种富有活力的美。 高高兴兴买完了衣服,拜长风也抱着自己心仪的成衣,走在前面和青鬼聊天。阮菲这才想起来问江妙和江欣:“你们这是要买衣服明天穿吗?” “不是啊,这些是打算回家的时候穿的。”江妙回答道,“院长说,这次修为测试之后有个小假期,我们的家离这里不远,想回去看看。” 阮菲顿了顿,又问道:“那你们明天是穿什么去测试啊?” 江妙和江欣都没有注意到阮菲的脸僵了僵,回答道:“明天大家不都是要穿学院发的衣服吗?” 学院发的衣服…… 学院发的…… 学院…… 阮菲的脑子“嗡”的一声,宕机了。 第二天,在踏云学院浩浩荡荡的队伍里,跟在人群的最后,一个穿着肩膀处明显补了好几个疤,袖子也被不同布料缝在一起的衣服的人,一脸失魂落魄,无精打采。 本来还以为可以穿着自己的衣服去,没想到竟然真的和春游一样是统一着装!阮菲真的是欲哭无泪,看着自己身上已经被补得难以入眼的衣服,简直就想现在就放声大哭。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小姐,小姐你沮丧了。”柳佩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阮菲的身边。 今天一大早,阮菲就跟着同门,被怀清长老带到了一个码头。“大家在这里等一会,我们人多,院长安排我们先走,等会大家就跟着我上船,半天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不管怎么说,怀清长老还真的很有当班主任的气质,不管是什么活动都能组织地像模像样。 不是像运动会,就是像春游。 柳佩青把阮菲叫醒了之后,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阮菲问青鬼,青鬼也表示自己不知道:“可能被院长叫过去了吧,难道还想总结一下这些人的训练结果?” 没想到等到柳佩青再次出现在阮菲身边的时候,他竟然拿出了一件衣服。 “我今天早上去找院长拿的,但是时间太紧了,只能拿到一件外套。”柳佩青说道。阮菲看到他的鼻尖上出了一点汗水,想必是刚才赶时间去帮自己拿,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 “嗯,有外套就够了。”阮菲微笑着接了过去,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拉住柳佩青的前襟,轻轻往下一带,踮起脚尖在柳佩青的嘴边亲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谢。” “嗯。”柳佩青的耳朵已经烧红,羞涩地勾起嘴角,也俯下身来亲了亲阮菲的额头。 喧闹的人群中,阮菲和柳佩青的身边好像有一道天然的屏障,足以把他们俩和尘世隔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们的世界也只有眼前的人。 拜长风把手放在青鬼的肩上,可惜青鬼比他高,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有些吃力。“啧啧,你看看他们俩,真是太腻歪了。”拜长风的语气酸酸的,青鬼用手肘打了一下拜长风的胸口,说道:“知道我们俩都没对象,就不需要你在这提醒了。” “诶诶,你和阮菲的关系这么好,你难道就没有……?”拜长风这话说得暧昧,但是也没有挑明。 之前阮菲被青霜刀刺穿腹部的时候,拜长风就很想这么问青鬼了。青鬼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大帅哥,而且他和阮菲之间的关系也不错。拜长风知道青鬼有时候是会故意在柳佩青和阮菲之间插一脚,但是他却没有看出来青鬼对阮菲有任何非分之想。 奇怪,太奇怪了,难道青鬼其实是个出家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阮菲的怒火 “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我和二小姐关系好,我就一定要对她有那种心思吗?”青鬼敲了敲拜长风的脑袋,而拜长风也就缩了缩脖子,没有反抗。 这种感觉真的不错,比在阮家的时候勾心斗角好太多了。 拜长风还想问点什么,青鬼又说:“我不光和二小姐的关系好,我还和青仔的关系也很好,他们俩在一起很合适,我没有必要为二小姐担心,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青仔这个人是真的不错。”拜长风说。虽然柳佩青一开始确实对灵媒师有很深的偏见,但是他也并没有因此对自己恶语相向,甚至像安晓云那样讽刺自己。光是这一点,柳佩青就做到了很多人难以做到的事。 在拜长风受安千山的委托,帮文长老做事的期间,还是有不少学生或者长老,明里暗里嘲讽他的。虽然每一次拜长风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听多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冷静,不需要和那帮人一般见识。”拜长风小声安慰自己。青鬼奇怪地看了拜长风一眼,等到上船之后,他才问拜长风:“你刚才说和谁一般见识,有人欺负你了?” 阮菲和柳佩青上船之后,也一直跟在青鬼和拜长风的身边。阮菲有些深海恐惧症,不喜欢见到这么多流动的水,于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听到青鬼的话之后,也奇怪的看了拜长风一眼。 “有人欺负你了,你为啥不和我们说啊?” 拜长风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微微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说道:“没有的事,有你们在身边,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欺负我呢。” 阮菲将信将疑,又补充道:“你确定吗,在学院的时候我们好像是分开来的吧。”拜长风刚才的表情没有逃过阮菲的眼睛,但是拜长风死不承认,不管阮菲他们怎么问,他都坚称自己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怀清长老点完名之后,确认了所有人都在场,正要去通知船长,扭头就看到了站在船上的拜长风。 “诶?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吗,我还以为院长把你留在了学院。”怀清长老走到拜长风面前问道。拜长风说:“院长派我来是当后勤的,文长老不是还要带他门下的人吗,就让我当随队的大夫了。” 怀清长老疑惑地看着拜长风:“是这样吗,难道院长忘记和我说了?房间会不会不够用啊?” “没关系,我到时候和青仔他们睡就行了。”拜长风笑嘻嘻地说道。柳佩青和青鬼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但是旁边有个很不中听的声音突然说了一句:“一个没有任何灵气的灵媒师跟着我们,真是倒霉。” “说什么呢!?”阮菲被这个刺耳的声音激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往这个声音的源头看去。但是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有胆子说没有胆子认,说完这一句就闭上了他自己的嘴巴。 阮菲“啧”了一声,厉声说道:“刚才那个嘴jian的人,我奉劝你小心点,我这个人有时候下手是没有分寸的。” 阮菲少见的怒火让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怀清长老也没有想到这句话能让阮菲这么生气。鉴于阮菲的身份,怀清长老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消消气。”然后就走进了人群,找船长去了。 “小姐,吃颗糖冷静一下。”柳佩青拉了拉阮菲的手,往她的嘴里塞了颗糖。 甜腻的滋味在阮菲的嘴巴里扩散,阮菲的心情这才好了点。她转过来的时候想了想,刚才那个声音自己并不熟悉,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同门,应该是原来祝苦门下的那些人。 “啧,真是恶心人。”阮菲嘴里的糖已经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拜长风却还是笑嘻嘻地让阮菲别介意:“正常的,我都习惯了,没必要为了我生气。” “你……!”阮菲张嘴就想骂脏话,但是还是忍住了,“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拜长风被噎住,没有说话。没一会,四人之间的氛围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刚才那个人说的那句话,还是在阮菲的心里扎了根刺。 在阮菲看不见的人群中,苏芳和她的朋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从祝苦长老门下被分过来的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阮菲他们和谐共处。只是迫于院长和怀清长老的压力,他们才不得不装作和阮菲他们和谐美好的样子。 “那个阮菲,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啧,真是看着就烦。”苏芳听到了自己的同门中有人这么说道,她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不远处和柳佩青他们说笑的阮菲。 船没一会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矗立在海洋中心的小岛。 这个小岛虽然被叫做小岛,但是面积却不小,足以比得上十个踏云城那么大。而且这还是阮菲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万一小岛的背后其实还别有洞天,那就还要另说了。 小岛的周围有云雾缭绕,据说是一年四季都不会散去。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踏上小岛,没有熟悉这座岛的人的指引,是很难独自离开的。所以这也算得上是这座岛的天然屏障。 众人下了船之后,怀清长老把他们带到了之前就预定好的房间。 到了地点,柳佩青推开自己的房门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一张床。那没有预定房间的拜长风怎么办,难道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柳佩青想了想拜长风晚上睡觉的姿势,不禁为自己接下来这几天的生活担忧了起来。 阮菲跟在柳佩青的身后,往房间里面瞧了瞧,惊讶出声:“这里怎么只有一张床啊?” “额……”柳佩青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阮菲脑筋一转,提出了个建议:“要不你晚上和我睡吧,我睡觉贼安静!” 看着阮菲亮晶晶的眼睛,柳佩青虽然心里很想,但是还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阮菲。阮菲“诶”了一声,还想追问下去,被突然出现的青鬼打断。 “二小姐,你为何不让青仔和我一起睡?” “啊……对哦。”阮菲眨巴眨巴眼睛,装作忘记了还有这件事的样子。青鬼微笑着用手搓了搓阮菲的头:“不要装傻,你刚才的话要是让阮南风听见了,他可能当场就要剥了青仔的皮。” “为什么不是我的皮?” “你……”青鬼一时语塞,白了阮菲一眼:“你倒想,但是也要阮南风舍得啊。” 阮南风那么宝贝阮菲,怎么可能会动手处罚阮菲?青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说道:“不过这次我们四个人的房间都没有在这,阮南风给我们安排了其他住处。” “阮南风?他还能在这里插一脚?”阮菲惊讶,阮南风现在难道不应该好好地在家里“相夫教子”吗?青鬼叹了一口气,对阮菲说:“我的二小姐,阮家的财力,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次的修为测试,阮家也是掏了钱的,有一点特权也是正常的。”青鬼说道,“刚才我去和阮家的人说了,他们已经帮长风订好了房间,我们现在先过去吧。” 走了一段距离,青鬼又想起了点什么,对阮菲说:“对了,这次阮家那边的那三个人都没来,阮家的代表就只有你了,阮南风让你等会过去和其他家的家主说几句话。” “哈?为什么啊,难道就不能忘记我的存在吗?”阮菲脸上全是拒绝的表情,心里的想法溢于言表。青鬼呵呵一笑:“你倒是想,你就做梦吧。等会我和青仔还有长风在外面等你,按理说,你和那些家主打完招呼就能出来了,也不需要多麻烦。” 毕竟怕麻烦可不是阮菲的专利,那些家主比阮菲更怕麻烦。 他们还没有走出这一列房间的时候,阮菲就听到有人走到了刚才他们去参观的房间。 原来真的是有其他人搬进来的啊,还好我们已经离开了,不然得多尴尬啊。阮菲想着。 到达阮南风安排的住处的时候,拜长风早就已经被青鬼带到了这里,此时正兴奋地在院子里到处转悠。 看到阮菲他们姗姗来迟,拜长风大声地向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等你们半天了!”阮菲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和拜长风一起到处转悠,一会去这个房间看看,一会去那个房间看看。 比起这两个人幼稚无比的举动,柳佩青就显得要稳重不少。他站在青鬼的旁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是故意先带着长风来这边的?” 青鬼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我可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强装笑颜的脸了。” 在船上的时候,虽然拜长风极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阮菲他们都知道,有人当着阮菲他们的面挖苦自己,拜长风的心里肯定特别难过。但是为了面子,为了不给阮菲他们添麻烦,拜长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那份抑郁。 为了大家付出那么多的拜长风,当然值得更好的。就算青鬼是四个人中最后加入的,但是在青鬼说出自己的过往的时候,拜长风还能跟着阮菲一起开自己的玩笑,直接接纳了曾经的自己。 友谊不一定要谈论先来后到,只要两个灵魂能够相互包容,相互理解,那就是真正的友谊。 只是阮菲还没有和拜长风再高兴一会,阮家的仆人就找了过来。 “二小姐,老爷在前厅等您。” 阮菲还是第一次被青鬼以外的人这么叫,感觉还是有些陌生,迟迟没有回答。青鬼代替阮菲说道:“知道了,二小姐马上就过去。” 仆人离开之后,青鬼对阮菲说:“走吧,阮南风等着了。” 没有了仆人的领路,阮菲还以为自己会在这么大的庄园里迷路,谁知青鬼竟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阮菲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之前来过?”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阮家的产业之一,我来过这里很奇怪吗?”青鬼不咸不淡的回答震惊到阮菲。 “这座岛……是阮家的?”阮菲是知道阮府有钱,而且是修士世家中最厉害的几个之一。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青鬼听到阮菲的呢喃,笑着说道:“阮家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之后再慢慢了解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阮家大佬 到达前厅的时候,青鬼就停在了门外,向阮菲行了个礼,说道:“就是这了,您先进去吧,我们就在外面等您。” 青鬼突然的敬语又一次震惊到了阮菲,阮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柳佩青在阮菲的后背拍了拍,对于青鬼突然的恭敬没有太多的奇怪。 “房间里有很多外人在,身份地位还是要明确的。”柳佩青附在阮菲耳边轻声说,阮菲了解,只是暂时还没有来得及习惯而已。青鬼冲着阮菲眨了下眼睛,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抬腿跨进了房间。 “大家族真是麻烦,条条框框好多。”拜长风说道。 “这才只是前菜呢,也不知道二小姐到底能不能让阮南风满意,不过嘛,我觉得只要阮菲不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柳佩青却说:“我觉得光是这一点,就很难了。” 三人想了想阮菲平时的表现,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大厅之内,阮菲被守在门外的仆人迎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门坐着的阮南风,周围的四个凳子上,分别坐着一些阮菲不认识的长辈。 阮菲一改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个温婉又不失庄重的微笑,走到了前厅的正中间,向上座的阮南风行了个礼。 “父亲,好久不见。”阮菲故意提高了一点音量,手上动作也尽量做到了标准。阮南风对于阮菲的表现很满意,他刚才还在害怕自己从来没有教过阮菲这些,阮菲会不会就跟重逢的时候一样,表现得像个野丫头。 事实证明,阮南风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阮菲没有在这边的世界学过礼仪,光是凭借着她在原来世界学到的那些,再加上在这边书本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她就能猜到个大概。 不就是装模作样嘛,谁还不会了?其他四位长辈也对阮菲的表现很满意,有两个人的脸上还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阮南风也和阮菲打过招呼之后,开始向她介绍房间内的其他人。 “这位,是你那两位大师兄的父亲——蓝天。”阮南风首先给阮菲介绍了蓝家的人,阮菲转过身体,挺着胸膛,打直了背脊,弯下了腰,对着蓝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蓝叔叔好。” 平心而论,蓝家家主长得有些显老,但是精神头很好,阮菲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把人给喊老了,还是叫了声“叔叔”。 蓝天喜笑颜开,不停地夸阮菲乖巧懂事。阮菲一听他的声音,果然很年轻,并不是什么老年人,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没有喊错。 接着,阮南风向阮菲介绍了另一位长辈——贺家的贺成业。 “这是你贺叔叔,他的小儿子和你一样,也在踏云学院修炼,你们应该见过的。”阮南风的脸上挂着笑容,阮菲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好像也只有贺寒羽是这个姓氏了。 阮菲脸上的笑容放大,声音也更加欢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高兴的事,说道:“原来是贺寒羽的父亲?”贺成业微笑着点头,对阮菲和阮南风说:“小儿能和阮家主的女儿在一起修炼,而且还是阮菲这样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实乃小儿的幸运啊。” “哪里哪里,小女也是才开始修炼,在各方面都要比贺公子逊色一些,大家能聚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缘分。”阮南风谦虚的说道。阮菲在一边微笑,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在长辈的眼里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介绍完这两位之后,阮南风就和阮菲介绍另外两位,分别是和阮家有经济利益往来的毛家家主,还有此次修为测试的主办人——孙家的家主孙逸轩。 如果说阮南风向阮菲介绍的前三位家主,长相很符合他们的身份的话,最后这一位孙家的家主孙逸轩,就可以说是年少有为了。 阮南风虽然让阮菲叫孙逸轩叔叔,但是阮菲还是给阮南风投去了疑问的眼神:你确定这个长得只有二十七八的人能被我称为叔叔?但是阮菲还是在阮南风威严又慈爱的表情下投降了,甜甜地叫了一声:“孙叔叔。” 孙逸轩的声音也非常年轻,笑着接受了阮菲的行礼:“免礼免礼,阮家主您也真是的,我其实也只比菲儿大了十二岁,何必把我叫得那么老呢。” “诶,话不能这么说,长辈永远是长辈,不能乱了辈分。孙家主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业,还能打理得这么好,真是孙家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阮南风微笑着夸人,阮菲越听越感觉,这怎么好像话里有话? “哈哈哈哈,阮家主您见笑了。这次的修为测试还是多亏了您的资助,不然我们孙家可能还不能获得这个露脸的机会呢。”孙逸轩说话的方式也远比阮菲成熟老成不少,一边显摆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一边又吹捧了阮南风。 然而接下来孙逸轩的说话和做事的方式,更加说明了他这个人处事时候的滴水不漏。阮菲光是坐在蓝家的家主身边听着,都感觉头脑发胀,心里别扭的慌。 这拍马屁也太过分了吧,这还是人说得出口的话嘛!? 但是孙逸轩不管再怎么吹嘘其他四位长辈,也并没有夸过蓝家的家主蓝天,在这一方面,还是阮菲的厚脸皮取得了胜利。只是阮菲有一件事搞不明白,心里很是憋屈。 青鬼不是说打个招呼就能走了的吗,为什么阮南风还不让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强颜欢笑听他们吹牛啊!阮菲在心里怒吼,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不管他们嘴里说出的话有多么的离谱,阮菲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不变的微笑。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孙逸轩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阮南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开始张罗晚饭。阮菲立刻用自己水汪汪的眼睛向他看去,眼中渴望离开的目光展露无疑。 阮南风看着阮菲这副可怜但是又很喜剧的表情,心里都要笑翻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很冷静。 “菲儿,我要和这几位家主去吃饭,你就先行离开吧。”阮南风的话才刚说完,蓝家家主蓝天就说:“别呀,南风,你看我们和菲儿也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一起吃顿饭多好,还能一起交流呢。” 孙逸轩和贺成业也在一旁附和,阮菲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快要裂开了。 正在阮菲感觉自己真的要被他们拖走吃饭的时候,蓝景明和蓝季同突然走了进来。 他们俩同时向在场的所有长辈行完礼之后,蓝景明对自家的家主抱怨道:“父亲,我和阮菲都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您这是想占用阮菲的时间吗?” 蓝天“诶”了一声,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声音豪迈至极,直冲云霄:“哈哈哈哈哈,原来菲儿和你们约好了呀,这我还真的没有想到。” 贺成业说道:“既然他们小一辈的已经有约在先了,我们也不好打搅,我们这几个人还是找个地方喝喝小酒算了,哈哈哈哈哈。” 出来之后,阮菲用沉重且感激的眼神看着蓝家兄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兄弟,谢谢了。” “嘿嘿,不客气,都是青哥来找我们,我们才知道你原来被他们拦在里面了。”蓝景明说道,蓝季同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拘谨,直接说你想走就行了,不用在意我们家主的话。” “对对对,我父亲就喜欢你这种乖巧的小姑娘,看他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夸他年轻了?” 阮菲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蓝景明哈哈大笑:“我父亲最喜欢别人夸他年轻了,他在你父亲他们面前显老,就喜欢别人夸他岁数小。嗨,这不是缺啥就喜欢别人夸他啥嘛。” 看来蓝家兄弟对这方面颇有经验,以后得多去取取经了。阮菲想到。 柳佩青他们还在前厅外面的院子里等阮菲,阮菲冲过去就扑到了柳佩青的怀里,使劲蹭了蹭。柳佩青失笑,摸了摸阮菲的头顶,问道:“我们还以为你肯定会不适应那里面的环境,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在这方面还是挺厉害的。” 青鬼也说道:“是啊,我刚才还害怕你进去之后会不会被阮南风骂几句,没想到你竟然应对自如?在下佩服。” 阮菲抬起头白了这两个说风凉话的人一眼:“差不多得了啊,保持微笑可是很累人的!”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笑着笑着,拜长风的肚子就响亮地叫了一声。拜长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嗯,晚上我们还要先去怀清长老那边,好像有事情要说。” 蓝家兄弟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谎言竟然这么快就成真了,和拜长风一起兴奋地喊道:“走走走,吃饭去。”青鬼说道:“为了庆祝二小姐第一次来到阮家的底盘,今晚上我们的二小姐请客,我负责找个好地方。” “不!为什么要我掏钱!”阮菲怒吼,可惜没用,大家都当做没有听到,只有柳佩青转过头,不敢当着阮菲的面笑出声。 和阮菲这种有特权的人不同,张宝林和江妙他们,就只能乖乖地住进被安排到的房间。 江妙和江欣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早就有人在了。 苏芳还在整理房间的床铺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推门而入,抬头一看,竟然是经常跟在阮菲身边的那两个女子,不禁皱了一下眉。不过这个表情没有在她的脸上保持多久,苏芳就舒展开眉头,冲着江妙和江欣微笑道:“这几天我们三个就是室友了,我叫苏芳。” “我叫江欣。” “我叫江妙,这几天我们三个可要和谐相处啊。”江妙甜甜地笑了起来。 三个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开始放置自己的行礼了。还没等江妙和江欣弄完,就听到张宝林的声音在外面喊了起来:“江妙,江欣!你们好了没啊,就等你们俩吃饭呢!”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江欣也扯着嗓子回了一句,然后对江妙说:“姐姐,走吧,晚上回来之后再整理吧。” 张宝林叫了江妙和江欣,却没有叫上苏芳。江妙只能带着歉意对苏芳笑了笑:“那我们先失陪了,晚上见。” “嗯,晚上见。”苏芳也笑了笑。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吃空钱包 江妙和江欣出来之后,外面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全都是原来怀清长老门下的同门。张宝林催促道:“走了走了,第一次来这边,今晚上可得好好吃一顿。” 有个人挤到张宝林的身边,拱了拱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这么着急啊,之前在学院的时候你也没有亏待自己吧?” “诶?对了,张宝林,你叫上阮菲了吗?”有个同门忽然想了起来,张宝林愣了愣,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啊!我下了船之后就没有见过她了,在船上的时候我看她那么生气,当时没敢和她说。” 江妙说道:“有人那么说她的朋友,她肯定会生气的吧?”其他人也点头道:“确实,那个人叫拜长风是吧,在学院的时候他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是啊,而且人也挺幽默挺好相处的。”有接触过拜长风的人也站出来帮着说话。“祝苦长老那件事之后,他害怕我们吃的药太苦,还给我们一人拿了一些糖,人还是很不错的。” 一帮人一边走着,一边谈论着在船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阮菲他们几个正巧从张宝林他们面前经过。江妙的眼睛看得远,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不远处喊了出来:“阮菲!阮菲!” 阮菲还在和拜长风他们商量晚上要吃什么菜,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声音还很耳熟。抬眼一看,才发现那边一群乌央乌央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同门。 “我们刚才准备喊你一起吃饭来着,要一起吗!”江妙还是扯着嗓子,声音巨大。张宝林他们都被江妙的声音给震住了: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原来其实是个大嗓门? 人设崩塌的江妙现在根本不想理会这些,看着阮菲走了过来,她的声音才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还没有等阮菲开口说话,青鬼和蓝家兄弟就先帮阮菲做了决定。 “大家一起啊,今晚上我们说好了的,二小姐请客。”青鬼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阮菲听到他这句话脸都青了。 “不要乱说啊!为什么非得是我请啊!”阮菲差一点尖叫出声。张宝林他们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等好事,眼睛都亮了起来,问道:“真的吗,那我们可以选一个贵一点的地方吗!?” “是啊是啊,难得来一趟。”其他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起来。 阮菲感觉自己的如意袋就要在今晚瘪下去了,这帮同门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激动,八百年没吃过肉了吗!? 虽然这些同门没有真的像阮菲想的那样,穷得连肉都吃不起,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家庭,一个人在外学习修炼的时候,为了省钱,是不可能像阮菲那样,想打牙祭就打牙祭的。 最开始大家不熟悉阮菲的时候,看到阮菲那么不合群,都以为阮菲肯定和那些比较大的修炼世家的子弟一样,根本看不上他们。直到江妙那件事之后,他们认真观察了阮菲才发现,阮菲并不是心高气傲,而是单纯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而且既然青鬼都这样说了,阮菲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虽然脸有些臭,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大家也都没有再胡思乱想。 阮菲欲哭无泪,请客吃饭倒是无所谓,但是这请客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青鬼凑过来对阮菲说:“别担心,这里的东西都是阮家的,你到时候可以把账都记在阮南风的头上。” 反正也不会去给。青鬼在心里使坏。 “对哦,诶嘿嘿,这个可以。”阮菲心里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于是,在登岛的第一天,下午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压向了岛上最贵也是最好吃的酒楼。当时就把酒楼的老板吓傻了,老板在人群中看到了青鬼的身影,赶紧走过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青鬼把目光放在阮菲的背影上,对老板说:“看到没,我们的二小姐,今晚上要请她的同门吃饭。” 老板顺着青鬼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把问转过来,问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二小姐?” “千真万确,我的话你都不信?”青鬼挑眉,语气里很自然地带上了威胁的语气。老板感觉此时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冷得他鸡皮疙瘩直掉,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青鬼大人的话小的怎么敢怀疑。” 老板又看了一眼和同门嬉笑打闹的阮菲,心里还是直犯嘀咕:这个二小姐……和我知道的怎么不太一样啊。 她竟然不是个傻子?而且还那么好看!?老板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这群人里,很多人都是从来没有进过这么高档的酒楼的,例如张宝林,还例如张宝林的那帮朋友。 他们全都在刚进入踏云学院的时候就被阮菲吓跑了,但是倒戈向阮菲的时候,他们也是最快的。阮菲经常都是气场很强,说话嚣张,但是没有一次是打在他们身上的。 大家全都高高兴兴地落座,张宝林这个自来熟,比拜长风都还要夸张,坐下之后就去拿来了好几份菜单,分发了下去。 阮菲看着大家这么高兴,自己也情不自禁高兴了起来。她拿着菜单询问柳佩青的意见,青鬼也和拜长风商量着要吃什么,蓝家兄弟更是早就拉着小二,熟练地开始点起了菜。 大家都是一片其乐融融,江妙和江欣也被这种氛围给感动到了。上一次阮菲带她们吃饭的时候,江妙竟然还产生了别的心思,现在想来,江妙懊悔自己当时的心理,真的是太辜负阮菲的一番好心了。 在一张大圆桌前,大家都点了好多东西,还好老板贴心的安排了合适的桌子。这张桌子的中间放着一块小小的灵石,整张桌面都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上面。灵石的灵气驱动着桌子不停地缓慢旋转,虽然桌子很大,但是也不会让人夹不到菜。 一顿饭下来,太阳已经落下了山,月亮也悄悄露出了头。阮菲来到这边来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宴席,简直就像是旋转寿司一样,不禁感慨这边的人创造力还是挺高的。 晚上,一群人打着饱嗝,一路欢声笑语往回走,期间还碰到了学院的其他人。那些遇到的熟人们,没有一个不被他们声势浩大的队伍所震惊到,甚至还有别的人上来问他们:“怀清长老是不是给你们开小灶了,这还没到集合的时间啊,你们怎么就先集合了?” 而被问到的人只能递给那些人一个“你不懂”的骄傲眼神,说道:“你懂什么,我们这些人一起去吃个饭而已,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吃这么好。” “你们晚饭吃得很好吗?”问的人疑惑,不敢相信平时挺节俭的人能说出这种话。然而他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今晚上这一顿,怕是要赶上他们平时过年了。 由于怀清长老门下的这些人,几乎都不是心甘情愿选过来的。怀清长老恶名在外,家里有条件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这个斯巴达受苦,所以那些新人被分来分去,分到怀清长老门下的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家里放养的可怜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怀清长老其实并没有那么严苛,而这些同门相处下来,也都没有那么坏。 晚上的时候,安千山终于是姗姗来迟。被怀清长老领到集合的地方的时候,安千山已经在站了好久,开始无聊地自己和自己比划起来了。 而安千山和各个长老要说的事情,其实也就无外乎在外期间的安全问题,以及明天就要开始的修为测试。 修为测试一般情况下分为了三种:一种是直接利用法阵测试,用法阵来读取当事人身体中的灵气,来判断这个人的修为的高低;另外一种就是通过击败自己的对手,获胜者就可以获得和失败者相同等级的修为境界。 但是第三种,则是由每年的不同主办方单独提出方案,需要到明天才能正式揭晓。这相当于是给了主办方的特权,他们家族的人有权利优先知道这个方案的内容,可以提前做准备。 只是每次的效果都微乎其微,但是每次的主办方还是乐此不疲,好像自己能从里面占好大的便宜似的。 “原来这种测试还有这么多道道啊,之前还以为就是找个人打一架,或者把手伸进水里测试一下就行了。”阮菲站在队伍的末尾,嘟囔了几句。 都怪之前在踏云城,那些人把修为测试说得太轻松了。阮菲在心里埋怨。 解散之后,怀清长老又把大家单独留下来说了几句。阮菲越看怀清长老,越觉得他很有当班主任的天分,班主任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呀! 等江妙和江欣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快要到平时休息的时候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江妙就钻进了被窝,准备睡觉。明天还有测试,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是怀清长老在解散之前特意叮嘱他们的。 江妙才刚刚闭眼,就听到隔壁床上的苏芳唤了她一声。 第二百七十四章 修为测试即将开始 回到阮南风安排的住处之后,阮菲准备先看点自己带过来的秘籍。还没有看几页,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青鬼敲了敲阮菲的房门之后,阮菲疑惑了一下,开口说道:“请进。” 刚才青鬼并没有参加安千山的动员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青鬼走进来对阮菲说:“二小姐,阮南风找你,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找我?这么晚?”阮菲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把才放在桌子上的秘籍又收了起来。嘴上说着时间很晚了,但是阮菲还是跟着青鬼出去了。 来到阮南风的房门口的时候,青鬼在阮菲面前躬下身子,帮阮菲推开了房门。 “请进吧。”青鬼说道。阮菲“嗯”了一声,理解青鬼此时的举动,抬腿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时间,但是阮南风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整齐的着装,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可能是正在等着阮菲的到来,也可能这就是他正常的作息时间? 阮菲走进来,转弯之后撩起了帷幔,看到了在帷幔后面的阮南风。 这个房间很大,阮南风把它用帷幔和书架隔成了两个不同的区域,一部分用来休息,一部分用来看书写字。 这种习惯倒是和阮菲有些相似。 阮南风并没有抬头,手上一直不停地写着什么。阮菲没有过去打扰他,唤了他一声“父亲”之后,就自己找了个椅子,安静地等阮南风写完。 过了一会,阮南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才抬头问阮菲:“你不过来看看我写了什么吗?” 阮菲站起来说道:“您之前没有让我过去看,我还以为是您的什么隐私。”其实就是阮菲自己根本不想看,她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 “我听说,你把月家的家主的经脉废了?”阮南风声音低沉严肃,阮菲的回答倒是十分冷静:“是啊。”阮南风皱眉,不悦的情绪写在了脸上,问阮菲:“以你的身份,对月夫人出手,是大不敬,你知道吗?” “不知道。”阮菲回答。 “那你起码也得明白,月夫人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对长辈做出这种事?”阮南风愠怒,阮菲的回答机械又冷血,让阮南风感觉有些不舒服。 阮菲歪了歪头,真的感觉没有所谓。就算阮南风怪罪了她,但是月夫人的经脉被她废了,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也无法再改变。 “我认为,月夫人并没有做什么值得我尊重她的事情。”阮菲的回答还是很如此。 阮南风终于是耐不住了,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承受了阮南风全部的怒火,发出一声*****。 “不管怎么说,月夫人都是我的同辈,她的资历比你高,你就应该尊重她,而不是废了她!”阮南风低吼道。但是阮菲的表情从听到他提起月夫人这个人开始,脸上的微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是阮南风的怒火也不能改变阮菲。 阮菲看着面前的阮南风,声音平稳地问了一句:“您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阮南风愣住,身体还保持着刚才拍桌子的动作,但是脸上的神色略显尴尬,整体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阮菲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阮南风的面前,身体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边,眼神坚定地看着阮南风,又问了一次:“我说,您是认真的吗?” “您真的认为我做错了吗?” 面对阮菲丝毫没有躲避的眼神和动作,阮南风刚才的怒气被压了下去。他竟然从阮菲那双碧绿的眼睛里,看到阮一心的影子。 阮一心在教导他的时候,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整天把什么阶级地位挂在嘴边,你多笑笑,不然日子多没趣啊。” 而现在面对自己的指责,阮菲也问他,是认真的吗? 阮南风叹出一口气,让阮菲坐回去,自己也坐到了阮菲的身边,才说道:“月夫人毕竟是月家的家主,你这么贸然的举动,让月家的人今后怎么看我们,江湖上的人怎么看我们?” “可是当时月夫人是要杀了青鬼,如果我当时没有过去的话,青鬼可能真的就死了。”阮菲目光炯炯,看着阮南风的眼睛,“青鬼对我那么好,又为我们阮家付出了这么多,我难道不应该为青鬼出一口气吗?” 阮菲这么说,无非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拉到自己的身上来。阮南风无奈地看着阮菲,问道:“你当时,难道就没有想过别的处理办法了吗?” “想过啊,这个肯定想过。”阮菲回答地很快,阮南风刚要问她为什么不采用那种方法,阮菲就说:“我当时本来想杀了她的,但是又想了想,这么做可能会对阮家和学院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下手。”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阮菲问阮南风知不知道这次学院发生的事情,阮南风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阮菲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专门把我叫过来问这个问题,月夫人都做出这样的事了,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 “这……”阮南风语塞,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阮菲闯祸了”,确实是没有细究其中的问题。阮菲又歪了歪头,嘴角又重新扬了起来,说道:“那父亲,您是不是应该对我道歉呢?” “什么?”阮南风震惊,这个世界上哪有父亲对自己的女儿道歉的道理。“可是父亲您刚才无缘无故就骂了我一顿,我是不是有点冤枉啊?”阮菲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碧绿的眼眸泛着水光,看得阮南风心都软了。 在阮菲离开之前,阮南风还是没有向阮菲道歉。阮菲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而且阮南风好像是为了补偿阮菲,又给阮菲的如意袋里面添了些东西。 “你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这些东西我先放进去,你以后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阮南风像是一个马上要和自己的女儿分隔两地的老父亲一样,一边塞东西一边唠叨。 最后,阮南风递给了阮菲一本秘籍。 “我听人说,你特么喜欢学习新功法,而且你也这么大了,确实也应该多学学这些东西了。” 阮菲接过秘籍,是崭新的封面,还有崭新的书页。 “这本秘籍是阮家功法的入门,你这几天就先看看,趁我这几天还在这,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阮南风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老气横秋,声音中充满了活力。 原来看起来这么成熟稳重的阮家家主,竟然也是一个痴迷修炼的修士? 阮菲出来之后,青鬼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嘿,感觉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不就是聊几句天嘛。”阮菲回答地很轻巧,青鬼狐疑地看着她,也就没再接话。 刚才青鬼一直站在外面,房间内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阮南风的责怪,还有阮菲的那一句:“我难道不应该为青鬼出一口气吗?” 这个阮家临时的居所,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阮府气派,但是还是和怀清长老他们住的地方差了十万八千里。 随处可见的珍惜树木,考究的景观建造,以及走两步就能看到的仆人。 “二小姐,您的房间在这边。”一个仆人出声叫住了想出去走走的阮菲,青鬼在旁边笑出了声:“看来阮南风是规定了你的起居时间啊,那你还是乖乖回去休息吧。” 阮菲噘嘴,但是也没有反抗,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拜长风也还是头一次住进这么豪华的地方,就连身下躺的这张床,顶部都是用金丝楠木雕的!身上盖的,头下枕的,身下铺的,全都软和地要命。拜长风深呼吸一口气,甚至还能闻到被子上传来的幽幽清香,都是名贵药草的味道。 经历过白天船上的事情之后,那个人的声音就不停地在耳边回响,还有当时某些人眼中的轻蔑,拜长风都看在眼里。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当阮菲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湿润了一下,柳佩青和青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才让他不至于在阮菲面前出丑。 “不过那群人现在睡的地方可没有我这边高级,这就是命运啊~”拜长风对比了一下下午去看的那个房间,又用脸蹭了蹭自己现在的枕头,心里突然就平衡了,很快就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在月亮在最高点停留的时候,已经寂静许久的码头又再一次喧闹了起来。起因就是有一艘大型游船在向这边靠近,码头的管理把水手们都叫了起来,大家的抱怨声起此彼伏。 从这艘游船上下来的人,正是月氏家族的成员。 之前都是由月夫人亲自带队,但是今年却改为了年纪尚小的月小桃。水手们虽然都很疑惑,但是也都不敢多嘴。月家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在整个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他们虽然背靠阮家,但是像他们这种无名之辈,就算死一两个在别人手里,阮家也是不会帮忙出头的。 第二天,阮菲穿好学院的统一着装,跟着大部队来到了修为测试的入口。 由于参加修为测试的人太多,不可能像是上一次学院比赛那样,还要举行一个什么开幕演讲。阮菲他们只能每个人被发放到一张写有规则的传单,之后再也没人管他们了。 踏云学院的人在这一群衣着五花八门的修士之中,尤为显眼。特别是每个长老背后都跟着一群乌央乌央的人,真是想低调都不行。 怀清长老带着他们这近八十号人,坐到了早就规划好的休息区。提醒阮菲他们小心之后,就离开去找安千山了。 就算现在坐在了一个地方,但是阮菲他们这边和苏芳他们那边,两拨人之间还是隔开了一个很明显的三八线,谁都不愿意和对方有什么接触。 阮菲还在看手上的传单,每一条都看得很仔细。 就如昨天他们知道的,这场修为测试分为了三种不同的测试方法,而昨天并没有公布的第三种,今天就写在了传单上。 “灵兽挑战。” 规则就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一个已知修为的灵兽,只要打败了灵兽,那么那个人就能获得和灵兽相同等级的修为境界。 只是这上面有一行小字吸引了阮菲的注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到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参加此次修为测试的人,就等同默认了此次修为测试的所有规则。” 而修为测试的规则中,有一条是专门用了红色的墨水刻意标注出来的——测试中,不论生死,只论结果。 这不是就是说,在测试中是可以杀人的吗!?阮菲在这之前还不知道这次测试竟然有这么危险。江妙看阮菲一直盯着手上的传单,忍不住凑过来看了看。 “你难道是在担心这一条规定吗?”江妙伸出手在阮菲的传单上指了指,她指的地方,正是阮菲担心的那一条规则。阮菲回头看她:“难道你不害怕吗,肯定会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江妙却笑了笑,说道:“这只是规则这么说而已啦,其实只要在测试中认输或呼救,就会有人来阻止比赛了。”阮菲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真的会出人命,吓我一跳。” “确实是会出人命的。”孙逸轩的声音突然响起,阮菲看到他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后面。 “有些人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修为等级,直到自己死了都不会呼救的,这样的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孙逸轩愁眉苦脸地说道。阮菲对他行了个礼,才说道:“您怎么会在这,我还以为您会和我父亲一起……” 周围的人看到孙逸轩,也纷纷站了起来。还有些不认识孙逸轩的,也被身边的人拉了起来,顺便接受了一番教育:“这可是孙家的家主,你竟然都不知道吗!?”说话的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这样子听起来就更有趣了。 孙逸轩向众人打了个招呼,把阮菲拉到了一边,两人寒暄了起来。 阮菲的同门在原地看着,心里好生羡慕,但是同时又很骄傲自己能和阮菲是同门。而另一边,苏芳和她的同门心里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那孙……”阮菲在称呼孙逸轩的时候,实在是叫不出“孙叔叔”这三个字。阮菲纠结的表情逗笑了孙逸轩,他在阮菲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说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但是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修为测试每年都会有,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嗯,谢谢您。”阮菲恭恭敬敬地道完谢,送走了孙逸轩。 此时,在一阵锣鼓喧天的喝彩声中,今年的修为测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次修为测试,孙逸轩借用了阮家的整个岛。除开需要居住的地方,剩下的面积都被临时改造成了测试用的场地。 阮菲他们的休息区在外场,而真正的测试则被安排在了内场。进入之前,还有好多个可供选择的入口。从不同的测试入口进入,都是不尽相同的测试内容和等级,就连阮菲都要感慨一句:“这场面真是太壮观了。” 而刚进入内场之后,首先进入视线的并不是测试用的各种法阵机关,或者比试的擂台,而是各种贩卖法器或者丹药的小摊,还有一些被主办方安置在这里的大夫。 上面的东西,包括问诊费,全都是明码标价,真正做到了“童叟无欺”。只是这个价格嘛……嗯…… 难怪这种修为测试还有主办方,这也太会赚钱了。 测试一开始,从五湖四海聚集过来的修士们都同时涌入了各个入口,刚才还比较安静的地方顿时人声鼎沸,比菜市场还要喧闹,比庙会还要拥挤。 阮菲和江妙他们告别之后,去约定好的地方找到了柳佩青和青鬼。 “长风呢,已经进去了吗?”阮菲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拜长风的影子。柳佩青说道:“他被院长留在了休息的地方,随时待命。” “啊,那也太可怜了。”阮菲为拜长风默哀了一把,三秒之后,就想跟着人群随便去找个测试的地方看看。 青鬼却说:“你们去吧,我回去看看长风,他一个人在那我也不放心。”阮菲点头:“那我就和阿青先进去了,中午再去找你们。” “你中午能出来再说吧。”青鬼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此时被单独留在原地的拜长风,看着这周围来来往往的修士,心中祈祷这青鬼快回来。 每个入口都有检测的法阵,都是为了检查进入场地的修士有没有带违禁的物品。 当阮菲通过法阵的时候,法阵诡异地亮了起来。检测的人员叫住了前方的阮菲:“这位姑娘,本次测试不允许带灵兽入场!” “啊?”阮菲心虚回头,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如意袋。叫住阮菲的那个人走过来一看,突然就在阮菲的面前站直了身体,对着阮菲鞠了一躬,响亮地叫了一声:“二小姐好!”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声给吸引了目光,纷纷看向阮菲。阮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就自我介绍了起来:“二小姐,初次见面,我是阮家的旁系家族成员,我的名字叫阮尖。” “你好你好,我是阮菲。”阮菲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尴尬。阮尖抬起头之后,阮菲发现阮尖的眼睛和之前见到的那三位,还有和自己的眼睛颜色也不一样,难道就是因为他刚才说自己是旁系? 阮尖没想到在这里就能看到阮菲,心里有些激动,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二小姐,按照规定,场地内是禁止携带灵兽的,您看……”阮尖向阮菲示意,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阮菲也不好意思再隐瞒。然后在柳佩青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阮菲从自己的如意袋中,拿出了摇头摆尾的玄影。 “小姐……这是……?”柳佩青震惊到说话都结巴了。阮菲挠了挠头,尴尬地解释道:“我怕玄影一个人在家无聊,这不就想了个方法带上了嘛,嘿嘿。” 虽然这个方法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刚才如意袋的袋口一下子张得那么大,不光是柳佩青,就连阮尖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把玄影抱在怀里,阮菲问道:“你们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把玄影送到我房间去啊,这不让带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显然,阮尖也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阮菲都已经开口了,他也是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这就去和他们打一声招呼,然后送到府上去。” 看着阮尖抱着玄影离开,阮菲这才正式走进了内场。 他们俩这次来到的地方是最简单的测试场所,即用法阵测试修为的地方。里面摆了许许多多的水盆,水盆中有法阵,就和当时拜长风给阮菲测试的时候一样,只要把手伸进盆里,根据法阵的不同反馈,就能得出这个人的修为到底是多少。 不过这些都只适合于那些不敢冒险的修士,或者说先来尝尝鲜,为之后的测试做准备的修士。 阮菲已经经历过两次无法辨认灵气的测试了,所以她这次来也只是随便走个过长,到处转转散散心而已。 人群中不停有人发出欢呼和尖叫,感觉这里不像是修为测试,更像是du场。 测试完成之后,不管结果如何,记录结果的人都会发给测试的人显示修为等级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是需要花钱买的。没钱的就只能买块铁皮,上面简洁易懂地写上了他修为的等级。而有钱的就不一样了,能买的那些种类繁多,五花八门。 像上好的锦缎刺绣,玉石等都是常见货色,最贵的还要属用灵石打造成的牌子。这种牌子不再像那些便宜东西,是用雕刻或者刺绣的方式直接写出修为等级,而是利用灵石上的变化来显示。修为越高,灵石就会越有光泽。就算是修为才刚入门,买这块灵石挂在自己的身上,都能彰显出财力。 因为这种东西,只要是参加了修为测试,就会强塞给测试的人,还要求别人给钱,真的就是强买强卖。 阮菲和柳佩青在这个地方逛了好一会,柳佩青看阮菲一直没有要参加的意思,问道:“你不去试试吗,万一能测出来呢?” “我啊……还是算了吧,我怕到时候法阵毫无波澜,那丢脸可就丢大了。”现在他们俩所在的地方,不再是拜长风的小院子,也不是踏云学院的试炼峰,“如果被阮南风知道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我感觉他会把昨晚上给我的那些东西给要回去。” 阮南风好面子,阮菲也是昨晚上知道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大半夜还要把人叫过去,就是为了批评阮菲做事没有考虑后果。 除开阮菲这个离队的,张宝林他们也是头一次来到这么多修士聚集的场所,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激动,所以决定一起行动二十五个人一起行动,这样万一被人找茬,也好有个照应。 张宝林用法阵测试完之后,遭到了孙家人无耻的推销,最后只能含泪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个铁皮。上面雕刻了他被测试出来的修为等级——人字二层。 “不错不错,竟然有三层,我还以为法阵都不会动呢。”同门上来安慰他,被张宝林的屁股拱到了一边:“去去去,等会万一你还不如我呢!” 一群人欢声笑语,全都测试完之后,结果张宝林的修为等级竟然真的是最高的。刚才还在取笑张宝林的那个人撇了撇嘴:“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最高啊,太气人了!”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倒是没有人嘲笑他们的修为高低,反正在这里测试的人,水平多半都差不太多。 阮菲也凑过去看热闹,江妙手中拿着的铁皮,上面也写着“人字三层”,阮菲夸奖道:“哇,竟然有三层,很不错啊。”江妙笑了笑,对阮菲说:“你就不要取笑我啦,我和你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众人叫阮菲也去试一试,阮菲赶紧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情况特殊,还是去参加别的什么测试吧。” “难道要去参加擂台那边的测试吗?”有人问道,声音中透露着对阮菲的担忧,“但是我听说那边高手如林,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不会太危险了啊?”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反应过来。 “是啊,那也太危险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修为测试拼上性命吧?” “那阮菲你还是不要去了,就算没有测试的结果我们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阮菲的实力还用得着你说,请你好好正视你手中的那块铁皮。” 大家又聚在一起笑出了声,而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柳佩青问阮菲:“真的要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普普通通孙玉龙 阮菲点头,回答道:“是啊,那肯定是去找人打啊,难道我还要去找那些灵兽吗?” 其实柳佩青就是要建议阮菲,要不要直接去找灵兽测试试试,没想到阮菲竟然直接省略掉了这一个选项。柳佩青问阮菲:“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找灵兽,那边起码不会有人那么勾心斗角。” 阮菲却摇了摇手指头,对柳佩青说:“和灵兽比划的时候,灵兽是不会主动认输求饶的,那样我就不得不真的要对它下杀手才能证明我赢了,这对那只灵兽来说,也太无辜了吧?” “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我到时候用计谋逼一逼,或许那个人就直接认输了呢~”阮菲笑眯眯的说,“而且我确实不是很在意这次修为测试的结果,人嘛,开心就好啦~” 真正能让阮菲开心的,绝对不是一个任何人都能拿到的所谓的修为等级证明,而是生活过得开心,没有什么事情来阻挠她的生活。 但是生活这种cao蛋的玩意,就是不肯让一个人过得如意,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在别人的生活中放上一两颗炸弹,把一切都搞得很遭。 正在阮菲和她的同门们笑得正开心的时候,旁边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吵闹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吸引了周围过客们的视线。 “你们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凭什么老子测出来只有两层!”这个咆哮的男人声音震耳欲聋,阮菲离得这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他面前站着的工作人员还在和和气气地跟他解释:“我们这次测试用的法阵都是经过严格测试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为什么到我这边就出现问题了!?”那个咆哮的男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还在继续追问。工作人员十分为难,虽然已经料到了会出现这种事情,但是处理起来还是会觉得十分麻烦。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那个咆哮的男人身后,说道:“我们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还请这位兄台不要过多责难我们孙家的人。” 工作人员看到救星来了,走到那名白衣男子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说道:“二爷,这位……” “好了,这件事情不是你们的错,不用自责。”被称为二爷的这个男子把眼前的人拨开,自己站到了刚才工作人员站到的地方,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面前的水盆,说道:“劳烦请你再试一试,或者,你可以选择这里的任何一个法阵,重新测试。” 发难的那名男子对自己相当有信心,既然这个“二爷”这么信誓旦旦,就不要怪他了。 结果那名男子再一次把手放入水盆的时候,盆中的法阵亮了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只有人字二层的结果。“二爷”指了指法阵,说道:“你看,还是一样的结果。” 然后又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再去把旁边的拿过来,为了证明我们孙家不是那种替换法阵的小人,今天就让他试个够。” 刚才那个工作人员还在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人。但是现在看着那些人热情期盼的眼神,打消了自己刚才幼稚的想法:看热闹看得这么起劲,怎么还会感觉自己被耽搁了时间? 张宝林他们虽然也很想看,但是鉴于那个大汉刚才的声音那么大,而且看样子就很不好惹,还是站在原地默默欣赏这出喜剧。 阮菲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又看了看那个被称为“二爷”的白衣男子,心里在想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结果她这边还没有出声,“二爷”好像发现了阮菲的视线似的,竟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啊,看过来了,怎么办,他应该不认识自己吧!?阮菲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希望自己不要被人认出来。但是很可惜的是…… “是阮家的二小姐吗?”白衣男子在看到阮菲之后,竟然直接撂下了那边的烂摊子,径直朝着阮菲走了过来,嘴里还在很热情地跟阮菲打招呼。而周围的人也因为白衣男子这突然的一嗓子,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阮菲的身上,一边还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二小姐?” “这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等等说辞,阮菲表示自己已经听厌了。 柳佩青眉头微皱,伸手拦在了阮菲的面前。 “二爷”看到柳佩青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转瞬之后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重新把视线放回了阮菲的身上,向阮菲自我介绍了起来:“初次见面,我刚才的举动确实唐突了。” “之前想必你已经见过家兄孙逸轩了,我是孙逸轩的二弟,孙家的二家主——孙玉龙。”孙玉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文人墨客特有的优雅,阮菲知道他是长辈,于是行了个礼,说道:“初次见面,我是阮菲。” 孙玉龙把阮菲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称赞道:“不愧是阮家的二小姐,真是生得花容月貌,可能就连天上的仙子,都比不上你这般貌美吧。” “额……啊哈哈,谢谢您的夸奖,您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阮菲嘴里夸奖道,但是心里却在想:就凭你这张脸,被我家阿青甩了八百条街都不够好吗! 明明孙逸轩长得挺干净的,为什么这个孙玉龙却普普通通,加上刚才说话时候那油腻的表情和语气……阮菲不禁打了个冷战。 而站在阮菲身后的那帮同门,心里也在不停唾弃这个孙玉龙:怎么好好的一个二当家,愣是长了一张嘴,真的太看不下去了。 还敢和我们的柳佩青相比,就你也配!? 两人谈话之间,刚才的那个人已经取来了另一个法阵,站在原地互换孙玉龙。孙玉龙邀请阮菲一起过去,阮菲想要拒绝,但是想了想,这不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忍痛答应了下来。 柳佩青当然也跟着阮菲一起,孙玉龙全程都在和阮菲搭话,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柳佩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汉子认为自己被人轻视了,把面前的水盆敲得“当当——”响,嘴里还在骂道:“快点的!你这是走不动路了还是脚底黏了浆糊了,好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周围的人被他这句话逗笑,孙玉龙倒是没有受他影响,对他说道:“好了,这已经是新的法阵了,你再试试吧。” 那个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天空大吼了一声,然后才屏住呼吸,把手伸进了水盆之中。 只可惜的是,结果还是和最开始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气得差点一拳打翻了水盆,却被孙玉龙用扇子挡住了手腕。 孙玉龙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对那个男人说道:“侠士,这个地方可是我们孙家包下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个地方闹事,否则……” “哼,否则怎样!?”那个男人根本不屑于和孙玉龙这个小白脸再说下去,“你们这个法阵明明就是有问题,是你们孙家的失职!” “哦?那要是我证明,这个法阵确实是完好的呢?”孙玉龙的语气很危险,但是那个男人却一点也不害怕:“如果没有问题,我今天就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并且今天就离开这个岛!” “好,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孙玉龙说道。阮菲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这个法阵没有问题,还在旁边呆愣地站着。没想到下一秒,孙玉龙就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微笑着转过身来,对阮菲说:“那……我能否劳烦阮家二小姐,帮我做这个证明呢?” 不!阮菲在心中怒吼,但是她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吼出来。经历过之前那两次,阮菲敢百分百确定,自己如果真的把手放进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比这个闹腾的男人还不如,法阵甚至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阮菲这么一个单独的个体,她的背后,还肩负着阮南风的面子问题。她现在是阮家的二小姐,不是阮菲。 看着阮菲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有脸上还保持着呆滞的表情,孙玉龙更加觉得阮菲可爱得不行,心中的一些小念头开始萌芽。 “我家小姐还未经过修为测试,还是由我来代劳吧。”柳佩青突然开口。阮菲一下子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柳佩青。柳佩青冲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这边孙玉龙看了一眼柳佩青,脸上的表情就差直接“呸”出声了。阮菲却说:“这样也好,我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稍稍有些紧张,不如就让阿青帮我吧?” 周围的人看着阮菲微红的脸颊,完全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但是踏云学院的那些人听完,都快要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阮菲紧张!?她当时在比赛擂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人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她紧张!?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月家的报复 孙玉龙看到阮菲的同时,也看见了站在阮菲身边的柳佩青。柳佩青这个人,只要是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的,基本上都认识。但是也没有听说他现在跟着阮家二小姐啊。 “我听说,柳佩青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锁住了内丹。”孙玉龙把柳佩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问阮菲:“阮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可不希望你这样的美人,因为可怜他,把这样一个嗜血的怪物带在身边。”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觉得我要做什么事,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阮菲微笑着说道,语气和内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客气。“而且关于阿青的事情,我也没有义务和你解释,他现在是我的人。” 其他人的眼睛也一直看着柳佩青,眼神里不是忌惮就是憎恶。阮菲回过头对其他人笑了笑,说道:“还有,我希望各位不要忘记当初自己的承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阮菲的笑容吸走,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还长着一张稚嫩的脸,但是终究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知道柳佩青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吗? 那个男人看双方已经把话题扯到了柳佩青的身上,也不由自主开始打量起柳佩青来。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柳佩青的真容的。但是就算是已经被锁住内丹的柳佩青,放在人群当中依旧是那么的光彩夺目,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外形让人挪不开眼,和阮家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真可谓是天造地设。 “你们好了没啊,总要有个人来证明,姓孙的,如果你找不到人帮你,那就只能承认你的法阵有问题。” 那人的逼迫和催促让孙玉龙烦不胜烦,他已经不想再被眼前的事绊住了,只好同意阮菲的建议。而此时阮菲又突然说了句:“等等!” “又怎么了?”那人十分不耐,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就变得那么复杂了呢? 阮菲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又看了看孙玉龙,对孙玉龙说道:“还是算了,我觉得这点事情,并不需要阿青出手,也不需要我出手。” “既然孙叔叔这么不喜欢阿青,这位侠士,你也不要为难他了。”阮菲冲着那个催促的人眨了眨眼,那人被阮菲这么调皮的动作挑逗地心脏砰砰跳。 “孙叔叔,你看这周围有那么多孙家的人,你为何不让他们去试,这不是更加有说服力吗?”阮菲一口一个孙叔叔,叫得孙玉龙的耳朵又酥又软。 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结果的工作人员终于被人点名,心里还是有些骄傲。 测试的结果显而易见,这个法阵根本没有问题,而那个一直在叫嚷的人,他的修为真的就只有人字二层,不能再多了。 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了,等到阮菲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发现本来闲的发慌的拜长风已经忙得快要飞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阮菲凑过去问。青鬼告诉阮菲,上午有学生去参加测试,结果被人给打成了重伤。阮菲惊讶:“为什么不早点投降呢?” 青鬼一看阮菲就知道她不明白世间疾苦:“这里可是一年一度的修为测试,来这里的人都想拼尽全力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 阮菲撇嘴,她还真的就是那个随便走走过场的人。 反正现在拜长风和其他人也在忙,阮菲和柳佩青索性就坐在这里等,时不时帮忙打点杂什么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送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的都是身负重伤,就连安千山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亲自到场查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不是说要注意安全吗,今年只是你们第一次参加,往后的机会多得是。”安千山气恼,随行的文长老也带来了药箱,蹲下身体开始帮忙处理。 安千山想问出个究竟,但是每个被送来的人都已经说不出话,而帮忙送人过来的都是孙家的人,他们也不好开口。 阮菲感觉这件事里面肯定有问题,于是站起身来打算去看看。 “阿青,你和青鬼先留在这里帮忙,我去那边的测试场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和法阵测试的场地不同,修士与修士比试的场地,足足占了岛上所有面积的一半。走到入口的时候,负责看守的人里面也有阮家的人。阮菲走上前去,还没有表明身份,就被阮家的人认了出来。 “二小姐,我们这边有一个人,据说是您的同门,他有事找您。” “带我过去。” 被接到旁边的房间之后,阮菲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江妙和苏芳。 “你们怎么在这里?”阮菲问道。 此时江妙正紧紧地拉着苏芳的手,阮菲用肉眼都能发现,苏芳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阮菲问她们:“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被送到休息区的人为什么都是重伤?” “阮菲……”江妙低声呼唤阮菲的名字,才刚说出这两个字,她的声音就颤抖了起来,眼泪也“嘀嗒嘀嗒”往下掉。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阮菲赶紧上前帮她擦了擦眼泪,刚才阮家的那个人贴心地递上了一块手帕,阮菲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就被江妙拉住了双手。 江妙用哽咽的声音和阮菲说:“是月家的人……都是月家的人!” “月家!?”阮菲惊呼,“难道刚才的那些人,都是被月家的人给打的?”江妙点头,又说道:“苏芳刚才也遭了月小桃的毒手,不知道月小桃是用了什么方法,苏芳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 此时苏芳的神态和表情,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阮菲把刚才的人叫了过来,说道:“麻烦你,能不能把他们俩送到踏云学院的休息区去?” “是,二小姐。”那人动作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议道:“二小姐,这里也有阮府特意安排的大夫,要不要也一并带到你们的休息区去?” 阮菲惊喜,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再带些药材过去,在最安全的时间内帮他们治好。”阮菲说完,就径直向内场走去。 要在这么大的场地里找到月家人所在的区域,其实并不难。按照刚才的情况看来,这次来的月家人多半是想为月夫人报仇,所以才会专门挑踏云学院的人下死手。 在内场绕了一圈之后,阮菲在一块人声鼎沸的区域停了下来。 测试期间,为了防止测试的修士修为太高,不小心影响到了隔壁,每块场地之间的间距都很大,甚至远到只能看到隔壁场地的人影。而且每块区域的外围都会有被叫来帮忙的修为较高的修士,他们会负责把从里面飞出来的人给挡住,确保外面的人的安全。 等到阮菲终于找到了台下的李怀松的时候,李怀松正满面愁容地看着面前这块区域。 被那些高阶修士围在里面的,正是贺寒羽,还有另外一个,阮菲不认识的修士。 “他叫月新雅,是月小桃的姐姐。”李怀松给阮菲简单介绍之后,阮菲的目光也回到了正在交战的两个人身上。 此时贺寒羽的身上已经被月新雅留下了许多伤痕,那些数量可观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染红了他穿的衣裳,而贺寒羽的脸色也已经变得不太正常。 月新雅使用的法器和月小桃相同,或者说,整个月家的人使用的法器都是链刃。这种毒辣的法器很容易把身体上的皮肉给割下来,留下的伤口又痛又难以愈合。当时青鬼的背上被月夫人留下的伤口,要不是阮菲及时给他吃下丹药,青鬼可能要痛到眼睛发花。 而现在,贺寒羽就已经痛到眼睛发花了。 不知道他们已经打了多久,此时贺寒羽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嘴唇发白,膝盖发软,但是还是在苦苦坚持。 在人群的另一边,阮菲看见了昨天见过的,贺寒羽的父亲。他拧眉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样对待,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贺寒羽和自己不是一个长老教的,但是都是踏云学院的学生,看到贺寒羽现在被人打成这样,阮菲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只是贺寒羽现在失血过多,眼睛也不复清明,面前的月新雅又一次甩出了手中的链刃,大喝一声,分裂开来的链刃呼啸着冲着贺寒羽飞了过去。 贺寒羽听到月新雅的声音,就算此时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晰,他还是再一次举起了长剑,双脚叉开,膝盖微曲。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李怀松到吸了一口凉气,贺寒羽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真的用剑挡住了月新雅的链刃。 围观群众一片叫好,阮菲也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牛皮!”李怀松更是松了一口气,握了握自己攥紧的拳头。 只是好景不长,贺寒羽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和灵气,挡住了链刃已经是比较极限的操作。当链刃顺着剑身往下蜿蜒的时候,贺寒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第二百七十八章 蛇鳞既是证明 对比贺寒羽的狼狈,月新雅显然就要从容得多。虽然贺寒羽也曾用剑擦破了她的皮肤,但是这点小伤对她而言,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的存在。 眼看着链刃就要顺着贺寒羽的手缠到他手上去了,阮菲着急大喊:“快投降!” “快投降!!!”李怀松的声音比阮菲的声音还大,眼神中的焦急快要化作实体,要把贺寒羽从场地里拉出来。 台上的贺寒羽听到了李怀松的声音,苦笑了一下。 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贺寒羽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他的父亲还在台下看着,他不能给自己的父亲丢脸,不能给贺家丢脸。 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这正是月新雅的链刃。只要场中间的人不主动认输,裁判是不会提前进入场地的,当然也不会允许有人进去干扰。 李怀松的手臂开始颤抖,牙齿紧咬着嘴唇,眼睛泛红,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救人。 突然,已经奄奄一息的贺寒羽低吼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贺寒羽的父亲心头一颤,也不禁为自己这个小儿子捏了一把汗。 贺寒羽身上,本来应该是柔软的皮肤,现在已经变得坚硬无比。月新雅想要利用链刃刺进贺寒羽的皮肉,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呵呵,你可真是把我给小看了。”贺寒羽低声笑了出来,月新雅感觉自己可能中招了,赶忙想要收回自己的链刃,却被贺寒羽直接用手拉住了。 用柔软的手掌直接接触那么锋利的链刃,贺寒羽的手掌却除了因为用力而产生的颤抖,竟然没有一丝血流出来。他呲着牙,拉着链刃,低着头抬眼看向月新雅。 月新雅被贺寒羽的眼神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却不肯放弃贺寒羽手中的那一截链刃。 从刚才外面传来某个男人的声音开始,月新雅就清楚的感觉带,贺寒羽的身上开始发生了变化。 刚才还是白皙柔软的皮肤变得坚硬,而现在更是从接触链刃的手掌开始,贺寒羽的皮肤上竟然长出了白色的细小鳞片。这些鳞片一路从手臂往上延伸,覆盖了手掌和手背,又从衣服内向四处绵延生长,又从脖子伸出,像是皮肤从里到外被翻了出来,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 等月新雅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寒羽的身上已经被一层坚硬细密的鳞片完全覆盖住了,速度之快,月新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贺寒羽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色依旧煞白,但是眼神却不再迷茫。他没有看台下任何人一眼,只是眼神坚毅地看着面前的月新雅。手上突然发力,被他握住的链刃上还缠着月新雅的灵气,月新雅被这股力道往前一带,脚下并没有丝毫慌乱。 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不愿意放弃自己链刃的月新雅,竟然主动断开了被贺寒羽控制住的那一截链刃。 然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吧”声,本来坚硬无比的链刃,竟然在贺寒羽的手中,被捏成了碎片。 围观的群众一片哗然,也有人惊喜地叫出了声:“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吗?” 月新雅咬牙看着已经裂开的法器,脸上的神色狠厉异常。“碎我法器,我要你血偿!”月新雅尖叫一声,链刃再次被放出,被附着在上的灵气呈现出诡异的光彩,像是链刃之上燃起的火焰,朝着贺寒羽袭去。 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李怀松又掐紧了自己,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 只听贺寒羽冷哼了一声,并未去捡刚才被自己舍弃在地上的剑,而是直接徒手去迎击链刃。链刃好似灵活的毒蛇,在贺寒羽的四周穿刺,贺寒羽想要伸手逮住链刃,都被月新雅从空隙中溜走。 犹如毒牙的刀刃好几次都要刺进贺寒羽的身体,却也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又被贺寒羽身上的鳞片给弹开。 两人这么几番试探下来之后,月新雅终于是找到了贺寒羽身上的弱点。她手中的链刃不再朝着贺寒羽的身体发动攻击,而是改为直击面门。 刚才还犹如小蛇一般在身边游走的链刃改变了路径,贺寒羽也是微楞了一下,在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尖,他却和月新雅同时轻笑出声。 在月新雅就快要刺到贺寒羽眼珠的时候,链刃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贺寒羽身上的那些细小的白色鳞片,竟然开始顺着链刃,以极快的速度往月新雅那边延伸过去。 月新雅想逃,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这正是在踏云学院,每个学生都会被发到的教材中的一个基础功法——缚地诀。 只要双方的身体发生接触,其中一方就能利用两人相接触的地方,用体内的灵气锁住对方的身体。这种功法只要是能够控制灵气的人基本上都能做到,但是效果并不大,只要被束缚的人体内灵气爆发出来,超过了自己使用的灵气,就能轻易地冲破【缚地诀】。 但是,月新雅却被这么简单的【缚地诀】给缠住了,可见贺寒羽在这个功法上释放的灵气有多少。 不过还好,这么消耗灵气的【缚地诀】,只要在哪下鳞片全都转移到月新雅身上之后,就能够解除了。 失去鳞片的贺寒羽,拉住链刃的那只手开始疯狂出血,粘腻的血液让他的手开始打滑,为了胜利,贺寒羽用力攥紧了链刃,锋利的刀刃嵌进血肉里,和手骨发生接触,甚至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在贺寒羽已经不太清明的脑海中回荡,贺寒羽仿佛身临阿鼻地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经受无尽的折磨。 终于,鳞片转移完成。 贺寒羽在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只是刚才被释放出去的灵气再也收不回来了。 没关系。贺寒羽想。马上就要结束了。 月新雅身上的鳞片被贺寒羽控制,就算是没有其它功法束缚,她现在也动弹不得。贺寒羽不去看自己露出森森白骨的那只手,用另外一只手把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了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月新雅。 “呵呵,我怎么会输给你。”贺寒羽笑着说道。月新雅眼睁睁地看着贺寒羽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想用灵气冲破身上这层诡异的鳞片,却发现这些鳞片像是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只要冲破一点点,大脑就被撕扯得生疼。 终于,在贺寒羽在她面前举起了长剑的时候,月新雅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句:“我认输!” 裁判在瞬间判定贺寒羽获胜,并且瞬移到了台上,拦住了快要动手的贺寒羽。 “来人!把他们俩抬下去!”裁判喊了一声,刚才还在阮菲身边站着的李怀松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赶在了主办方的人之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贺寒羽。 裁判皱眉看着这个和贺寒羽身穿相同衣服的人,厉声道:“下去,下一场还没有开始。”李怀松向裁判道歉,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是我让他上去的!”阮菲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裁判大喊了一声。裁判回头看到阮菲,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快下去,这里有专门的人过来打扫场地。”裁判很无情,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听他的话过来帮忙。这时,阮府的阮尖跑了过来,身后跟了几个和他打扮相似的人。 阮尖对裁判说:“不好意思,我家二小姐太冲动了,影响了测试,还望大人见谅。” 裁判心中一惊,看向旁边指挥着阮府仆人的阮菲。 原来这就是那个阮家二小姐? 一直等到阮家的人把神志不清的贺寒羽抬走之后,才有孙家的人过来帮忙收拾场上的月新雅。而站在远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贺寒羽的父亲贺成业,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目送阮菲他们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贺寒羽是今天早上最后一个和月家交手的人,也是受伤最重的人。阮菲在途中掏出一个丹药递给了李怀松,说道:“这个见效很快,先帮他把血止住。” 这个丹药,正是阮菲之前送给青鬼的那种丹药。 安千山不是没有想过月家人会来复仇,但是却没想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姗姗来迟的长老们看着遍地摆放的重伤患者,心都疼得要滴血。就算是知道是月家人所为,但是他们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帮自己的学生报仇。 因为这是修为测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后来的阮家的大夫帮了拜长风很大的忙,他们都是阮家培育出的优秀人才,不仅手脚麻利,判断准确,而且还依照阮菲的吩咐,带来了许多药品,从根本上杜绝了药材不够的隐患。 等到阮菲跟着阮尖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学院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伤者也被包扎了个仔细。阮尖向阮菲汇报完所有的善后工作之后,带着那一帮阮家人离开了。 虽然画面很惨烈,但是不能怨天尤人。阮菲眯着眼睛,把这些躺在地上的学生挨个看了过去,心中对月家人的愤怒一点一点汇集,就快要到达爆发的地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挑衅与被挑衅 月小桃是在中午的时候见到虚弱的月新雅的。 比试结束之后,贺寒羽被阮家的人抬走,一直缠附在她身上的那些鳞片才逐渐散去。 “姐姐,怎么样了?”月小桃问道,声音平缓,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月新雅被月小桃的声音刺了一下,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回了一句:“还好,没什么大碍。” 月小桃又问:“听说你在最后认输了?” 月新雅浑身的肌肉收缩了一下,感觉有凉气灌入了她的身体,让她瑟瑟发抖。 “是……”月新雅回答的声音很小,“小桃,不是我……” “你为什么要认输!?”月小桃大吼,打断了她姐姐的话。“你明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为何要在战场上当一个逃兵?”月小桃纤细的眉毛竖起,被红衣覆盖在下面的雪白手臂用力锤在了月新雅的床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月新雅羞愧地低下了头,她当时确实是害怕了,如果自己不在那个时候认输,她可能真的就会命丧于此。 “那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明天继续。”月小桃说道。 “可是今天早上我们的动作已经很大了,踏云学院那边肯定会起疑心的!” 今天早上,在测试刚开始的时候,每一个踏岛的月家人都抢先一步占领了十多个场地,就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踏云学院的人。月小桃知道,每当踏云学院有新人,就肯定会参加当年的修为测试。 在参加早上的比试测试中,有将近七成的踏云学院学生和他们月家的人对上,统统都是被打成了重伤。但是月小桃显然还不是很满意。 “才区区三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丧命。”月小桃发狠,拳头被攥得死紧。“看来,是需要去挑衅一下了。” 张宝林他们回到休息区的时候,被映入眼帘的惨状震住。此时怀清长老他们正在安排人手把这些受伤的人都搬回去,迎面就被自己的学生给拦住了。 “长老,这……这是怎么回事?”阮菲的同门中,以张宝林为首的男人们问道。怀清长老把事情告诉他们之后,张宝林他们心中怒火窜起,有好多个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欺人太甚!”张宝林怒道。他气急攻心,眼睛里也全都是愤怒,周围的那些同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才会在一早上都一起行动。没想到,在他们二十五个人欢天喜地的时候,同一个学院的同门竟然遭到了如此这般的欺辱。 张宝林问怀清长老:“长老,我记得参加完其他的测试内容,同时也可以去参加修士之间的比试的吧?” 怀清长老猜到他想做什么,张口就要制止他:“月家的人能在一上午就重伤了这么多人,想必是有备而来,你们千万不要鲁莽。” 连最鲁莽的怀清长老都这么说,同门中的一些女人也有些犹豫。但是张宝林又说:“可是!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难道我们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受欺负吗!?” “是啊!您之前也不是这么教我们的啊!” 张宝林的一席话点燃了身后那二十三个人的激情,大家义愤填膺,誓要为那些受伤的人讨回一个公道。旁边还在被转移的人听到这一席话,不禁眼含热泪,而其他长老门下的学生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阮菲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上还沾了些没有清理完的血迹,都是刚才帮忙处理伤口时留下的。她对怀清长老说:“这件事确实是月家人有备而来,如果我们就此退缩了,那不光是学院的名声受损,还关系到这么多新人的尊严和未来。” “可是,作为你们的长老,我有必要为你们的生命作担保,不能让你们去冒这个险。” “这个好办,我这里带了很多保命的东西。”阮菲突然说道,然后叫来了拜长风:“你能在一个中午的时间,做好我们这么多人的保命符吗?”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确定全都要去?不留下几个人帮我打一下下手?”拜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阮菲递给她的符纸。“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多!?”阮菲嘿嘿一笑:“以备不时之需嘛。” 怀清长老拿他们没辙,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安千山也表示,就让这群修炼新人去磨练一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能不能也加我一个?”李怀松扶着贺寒羽,走过来问道。阮菲问他:“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贺寒羽现在已经能站着了,情况应该不会很糟。 贺寒羽扯出一个微笑,冲着阮菲摇了摇那只裹满了纱布的手臂,说道:“没事,多亏了你的药,我现在算是轻伤。”贺寒羽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李怀松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俩之前的关系那么差。 对于李怀松的自告奋勇,文长老并没有多说一句,默许了李怀松的行动。而拜长风正要统计还有多少人时,江妙带着苏芳走了过来。此时苏芳已经恢复了神志,不再像之前那样失魂落魄了。 江妙说:“我看过月小桃和苏芳的比试,也许能够提供一些情报。”这下周围的人也一扫刚才的沉默,纷纷站出来表示自己也可以帮得上忙。 正在这片区域的气氛已经沸腾的时候,有人突然惊呼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叫到:“是月小桃!” 月小桃独自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休息区挑衅。昊清长老伸手拦住了月小桃,说道:“月小姐,这里是踏云学院的休息区,不方便外人参观。” “我知道。”月小桃抬眼看着昊清长老,语调平缓,“我也并不是来找人打架斗殴的,只是想来通知你们一声。” 月小桃把头转向了学生那边,目光锁定在了阮菲的身上,却在下一秒,被柳佩青和青鬼挡住了视线。月小桃轻笑一声,脸上却覆盖了一层冰冷的霜。 “想为你们的同门报仇,你们就要赶快。如果你们打算做缩头乌龟,那就别怪我在这场测试以外的地方动手了。”月小桃撂下一句狠话,又把目光转到了正在走来的安千山身上。 安千山在月小桃的面前站定,并没有看一眼她身后的人,开口说道:“月夫人最近可好?”月小桃的耳膜好似被安千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刺穿,脑仁被刺得生疼。 她抬头看向安千山,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一切都好,这都是托了你们踏云学院的福。” “是嘛,那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安千山说完,还对着月小桃笑了笑,又说道:“既然你母亲一切安好,那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耍那些小手段了。” 安千山和月小桃之间的谈话流入周遭学生的耳中,就连和安千山相熟的阮菲都要发出一句感慨:“果然安爷爷不是什么软蛋,这发言,霸气,牛皮!” “不要在那感慨了,安前辈既然能让踏云学院和踏云城在江湖中安然存活,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帮长风画符。”青鬼在一旁泼阮菲凉水,阮菲嘴里哼着小曲,就蹦蹦跳跳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拜长风。 在学生们和长老们都离开之后,柳佩青和青鬼站到了安千山的旁边。看着月小桃离去的身影,青鬼问安千山:“怎么说,需要我们下手吗?” “不必,这对于阮菲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修炼。”安千山的神态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转头对柳佩青和青鬼说:“但是月家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阮家那边我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但是你们俩的主人一定要保护好,阮菲可是那个亲手断了月夫人经脉的人。” “是。” “是。” 为了准备下午的保命符,阮菲放弃了午饭,一直和拜长风埋头画符。期间不断有人过来,说自己也要和月家人打一场,希望阮菲他们能够帮忙给一个符傍身。 结果就是,想和月家人战斗的人越来越多,需要画的符也越来越多,但是阮菲心里知道,根本不可能让这么多人都上场。 踏云学院的新人们从开始在学院修炼起,到现在这个时间,甚至都没有满三个月。要他们这帮修士界的新人和战斗经验丰富的月家人战斗,几乎就是让他们自找苦吃。 安千山已经把一切都悄悄安排好了,让阮菲和张宝林他们几个修为比较高,且实战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先上,在后面那些人来不及出场的时候,就先行把战斗给结束。而那些自告奋勇的人,都只是先答应下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学会团结,增长学识。 看着休息区这些时刻准备战斗的学生,阮菲明白安千山的意图——有外力的压迫,才能激发出他们体内的求胜心,加速提高他们的修为。 直到下午的测试场地再次开放,张宝林和李怀松并肩站在一起,手中握紧他们的法器佩剑,齐头走进了这个好似斗兽场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章 两家的未来 经过上午那么激烈的战斗,很多人的意志和精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所以下午过来的人比较少。可是即便如此,在这里排队等待的人还是有很多。 阮菲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虽然没有上午那么多,但是每块区域前面还是人山人海。里面有来排队等号码的,也有测试完或者单纯来看热闹的。 他们这一群人进来的时候,整齐的白袍青衫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看到阮菲他们这么气势汹汹,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猜测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有些知道一点内情的,就原地和别人解释起来。 于是,踏云学院和月家的恩怨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这些看热闹的人把其中的理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看向踏云学院的这些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但是即便他们是知道了一些情况,也有人开始站队,但是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说点什么。 说白了,这些人虽然喜欢听八卦,也热衷于散播八卦,但是实际上都是修士,多多少少都了解各个门派之间的那点恩怨。就算月家人把这件事情搞成现在这种局面,但是江湖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旁观者的他们不过也就是现在说说,如果等会有其他八卦,转头就没有人会谈论这件事了。 踏云学院和月家碰头之后,双方的态度都十分恶劣,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空气中的还是弥漫着焦灼的氛围。 蓝家兄弟姗姗来迟,据说是蓝家的家主逮着他们说了些什么。阮菲斜着眼睛看他们,问道:“你们说的是实话?那早上为什么你们也不见踪影?” “额……这个嘛,啊哈哈。”蓝景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蓝季同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揭露了他的“罪行”:“我们早上准备过来排队的时候,这小子被你家的玄影给吸引住了,逮着玄影好一顿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情了。” 蓝景明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谁叫玄影太可爱了,明明是狼,为什么它的毛竟然这么软啊。” “那玄影现在呢?”阮菲问。 “我们要把它送回去的时候,遇到你父亲了,就把玄影交给他了。”蓝景明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阮南风抱着玄影吗……阮菲望天,竟然觉得这副画面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蓝景明说:“先不说这个了,刚才我们已经排到了,等会你们就看我如何暴揍对面的人吧!”蓝景明自信满满,阮菲不知道这句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蓝季同为自己的兄弟正名:“别看他平时没个正行,修炼方面还是很强的。” 为了配合蓝季同,蓝景明还特意亮出了自己的法器——一颗浑圆的灵石。还没等他再多吹几句,就听见裁判叫了他的名字。 “看着吧,你大师兄我英明神武的背影!”蓝景明说着,往裁判的方向跑去。张宝林和李怀松也凑过来,问蓝季同:“大师兄,他说的都是真的?”语气中满满都是不信任,看来不光是阮菲,就连平时不怎么和蓝景明接触的人,也看出蓝景明的不靠谱。 蓝季同哭笑不得,只得说道:“那就只能让他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了。” 要在这个岛上找到能当自己对手的人,其实也算不上麻烦。在外场有一个专门用来匹配对手的告示牌,还有专门的人负责帮助那些大概知道自己修为的人匹配对手。 当然也有一些胆子很大的,就算自己只有人字一层的修为,他们也敢说自己是天字境界修为。负责人不会在意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敢说,他们就敢帮忙匹配,反正都是后果自负。 如果能够自己在开始之前就找到对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需要和对手一起去排队即可,大家都乐得方便。 阮菲他们已经和月家人对上了,但是月家人太少,踏云学院的人太多。如果月家人真的要报仇,那只有进行车轮战才行。 难怪安爷爷要我们几个先上。阮菲想。 蓝景明本来是没想参加这种测试的,但是玩过玄影之后,突然看到那么多师弟师妹惨遭月家人毒手,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蓝季同和蓝天也深知蓝景明的个性,蓝天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交代了几句之后,也就放任他自己去作妖了。 和蓝景明对上的,是月小桃的大哥,月家现在真正的继承人——月文飞。 只见月文飞施施然走到蓝景明的对面,又对着蓝景明行了一个礼,开口道:“原来你就是踏云学院的大师兄。” 蓝景明笑道:“是啊,你就是月家的老大?” 比起月文飞的温文尔雅,蓝景明就显得粗鲁很多,与此同时,侠者风范也要压月文飞一头。 身为月夫人的大儿子,月文飞从小便知晓自己将来的职责,很早就开始学习如何为人处世,直到现在,他已经在各方面都得相当完美。只是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月小桃。 这个月家从上到下都宝贝的不得了的小姑娘,也是月文飞的心头珍宝。此番要不是月小桃吵着要来给他们母亲报仇,月文飞倒是打算用其他方法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毕竟,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如果落下了不好的名声,对自己的将来,对月家的将来,都会在无形中变成一个麻烦。 蓝景明看月文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不光是月文飞手中的链刃,还有月文飞此时的这一番做派,他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和月文飞同为家族里的长子,蓝景明和月文飞从小就挑起了身上的责任不同,蓝景明完完全全是在他父亲蓝天的放羊式教育中长大的。但是蓝家到底是历史悠久的修炼世家,蓝景明就算玩得再疯,骨子里还是留着蓝家人的血。 虽然修为远远比不上柳佩青,甚至也比不上青鬼,但是蓝景明在继承蓝家的优良传统上,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 耐着性子和月文飞寒暄了几句之后,蓝景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繁文缛节了,举起拳头就直接开打。在蓝景明宽松的衣服下面,是被锤炼到极致的身躯。 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是蓝景明的身体中蕴含的力量,并不输给现在的阮菲。 带着风的拳头朝着月文飞砸去,月文飞的嘴巴抿紧,不敢对蓝景明有丝毫懈怠。 蓝家长子的威名,他可是听说过的。 在拳头砸到月文飞的脸之前,月文飞一个纵身起跳,闪到了一边。蓝景明的拳头没有打中目标,拳风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地面上,把平滑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坑。 阮菲“噫”了一声,没想到蓝景明竟然这么厉害,刚才那一拳,怕是本来就没有附加灵气吧。全凭身体的力量和内力,蓝景明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可别小看了我们啊,虽然和柳哥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柳哥,永远的神!”“成熟稳重”蓝季同,就算平时看上去再怎么正常,说到柳佩青的时候都是这副迷弟的模样。 而正在过来寻找阮菲路上的柳佩青,正在和青鬼商量晚上的计划。 月家人既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要报复的话,那晚上很有可能会偷袭。就算阮家和江家的守卫看守得再严实,月家毕竟也是过来参加这次修为测试的人,不可能做到正常意义上的严防死守。 所以柳佩青就和青鬼商量,这几天要不要轮流值夜,也方便保护那些学生。 “二小姐和长风住在阮家,他们两个我们倒不用操心。”青鬼边思考边说,“但是踏云学院那边,几百号人,感觉有点太多了。” 柳佩青也陷入沉思:“也是,如果月家人铁了心要杀人的话,难免会出现一两个例外。” 在这么大的岛上,要说完完全全防住某一个人,除了在自己的身侧安排人手,否则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踏云学院的人太多,长老和优秀的学生太少,就算加上柳佩青和青鬼他们两个,也是根本看不过来的。 青鬼提议道:“要不……要求孙家增派人手?阮家那边我会去和阮南风说。”柳佩青疑虑:“孙家能答应吗?”青鬼却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这已经设计到了测试以外的事情,私斗怎么说也会给主办方带去负面影响吧?” 柳佩青想了想,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至于阮南风那边,柳佩青则是并不担心。就算青鬼那边不成,阮菲多半也会去给阮南风说的。 要是自己也能参加这场测试就好了……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你也要参加这次测试吗?柳佩青问道,他想起之前青鬼说过的,他的修为已经能够天字境界了,所以想在这次的测试中拿到证明。 “这个啊……”青鬼面上有些尴尬,他从兜里拿出一块玉佩,说道:“我上午不知道有这事,就已经先去用法阵测过了……” 柳佩青看着青鬼手里的玉佩,这块玉佩已经被青鬼戴了许久,温润细腻的玉佩反射出点点光泽,但是上面用灵气着色的文字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还是地字五层。 第二百八十一章 蓝景明的实力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柳佩青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在顾及青鬼的感受。青鬼反倒是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要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青鬼把这种情绪隐藏得很好,表面上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但是柳佩青感觉到青鬼现在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柳佩青看着青鬼,说道:“可能是有哪些功法没有得到提高,或者是你的灵气还没有达到天字境界的高度。但是没关系,修为固然重要,心态和头脑依然很关键。” 青鬼的心脏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在他的脑海中回旋。 “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青鬼扯出一个苦笑,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失落。柳佩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回答青鬼的问题,而是开始思考怎么帮助青鬼提高修为。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商量,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阮菲的身后。此时阮菲正在和她的同门一起观看蓝景明和月文飞的战斗,月家人也在场,其中有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阮菲他们。 “我现在真想把他们全都给解决了,就不用再花时间去想那些劳什子的办法了。”青鬼心里憋了火,说出的话也是一反常态的暴躁。或者说,这才是一直隐藏在他心中的真实情绪。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鬼,可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 柳佩青把青鬼的脑袋给掰了回来,青鬼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吃惊。柳佩青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他们终将会品尝到恶果的。” 之前蓝景明的进攻全都被月文飞化解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光是用拳头是很难打中像月文飞这样修炼了二十几年的修士的,蓝景明最后一次进攻被躲开之后,甩了甩自己的手,嘟囔了一句:“看来还是不行。” 月文飞站在不远处,手中的链刃还未出手,就像刚才自己的所有举动,都是在挑衅蓝景明一样。 “怎么了,这是要放弃了吗?”月文飞手里拿着的虽然是链刃,但是他信步游走的样子,却好像一个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蓝景明勾起一边的嘴角,笑容有那么些放浪不羁,对月文飞说:“别着急啊,现在才刚刚开始。” 说完,蓝景明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刚才的那颗灵石。 这颗灵石只有网球般大小,呈夜晚星空般的颜色,而且里面还有星星一样的东西在闪烁。阮菲看见,寻思着这个和刚才看到的那颗灵石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蓝季同解释道:“那颗灵石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法器,所以已经不再是一颗简单的灵石而已。你看到里面在闪光的东西了吗,那其实是法阵,只有要用到它的时候,灵石中的法阵才会显露。” 像是急切地想要印证蓝季同的话,蓝景明把灵石放在抬起的手心的时候,对面的月文飞已经感觉到了这可灵石的灵气流动。和那些天然形成的灵石内的灵气流动不同,蓝景明手中的这颗灵石上的灵气流动,是有方向的,有规律可循的。 月文飞惊觉蓝景明可能就要施展他的真实能力了,他要赶在蓝景明发动功法之前,先下手为强。 蓝景明手中的灵石吸引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极少有人注意到月文飞正在朝着蓝景明这边飞速移动。等到月文飞手中的链刃快要碰到蓝景明身体的时候,蓝景明都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围的围观群众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蓝季同却说:“好戏这才开始。” 链刃砍向灵石,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灵石的灵气和链刃的灵气相互碰撞,两种不同的力量相遇,互相排斥的威力十分巨大。从两者相互接触的地方开始,一道刺眼的光芒乍现,照进所有人的眼睛。 阮菲的眼睛受不了这样的光芒,忍不住想用手去遮眼睛。手才刚好抬到一半,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遮住的眼前的光芒,而手掌也盖在了阮菲略显冰凉的眼皮上。 “阿青?”阮菲闻到了柳佩青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两人用的同一种皂角的味道。 柳佩青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说道:“太刺眼了,别看。” 等到光芒褪去,阮菲用手把柳佩青的手掌拉下来,正好看到月文飞被蓝景明弹飞的样子。 “好!!!” “不愧是大师兄,厉害呀!” 阮菲周围的人一片叫好,反响极其热烈。蓝景明也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笑出了声。 月文飞没想到刚才自己竟然会被直接弹开,还是以这么落魄的姿势。他在空中摆正了自己的姿势,却无法轻盈地落地,甚至在自己的脚下砸出了一个深坑。 刚才链刃接触到灵石的时候,不是因为链刃的灵气有多强,而是因为蓝景明,还有他手中的那块灵石,不然月文飞也不至于会被这股力量逼到飞起来。 再看此时的蓝景明,与月文飞站不稳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刚才开始,蓝景明就一直掌控着主导地位。而刚才月文飞自以为很强势的进攻,也全部都被蓝景明给拦了下来,甚至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 等到月文飞再次抬头的时候,蓝景明手中的灵石已经分裂出了十几个分身。每一个分身都是从蓝景明的手中出现,又漂浮到了空中的。这些分身全都在蓝景明的背后漂浮,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星球,被蓝景明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啧。”月文飞咬牙,手中链刃发出“噌噌噌”的声音,每一个小节都从原来的位置断开,利用灵气互相连接。眨眼之间,刚才还只比手臂长一点的链刃,现在已经伸长至好几米。而这把链刃与其说是一把刀,更不如说是一截用钢铁打造出的绳子,此时正蜿蜒盘旋在月文飞的四周。 和阮菲之间见到的链刃都不同的是,月文飞的链刃竟然可以把每一小节都掰直。虽然这样使得链刃变细很多,但是每一小节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就是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阮菲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还能这么玩?” 只见月文飞的链刃,每一个小节,每一段刀刃,竟然开始飞速旋转了起来。本来这把链刃像是活物一般蜿蜒在月文飞的四周,就足以让人吃惊了,而此时每一段链刃还都出现了这样的动作…… 围观的群众不禁发出一声声惊呼,刚才还在给蓝景明打气的学生们,此时也是安静如鸡,一个个都被月文飞的手段给惊地说不出话。 柳佩青看着月文飞的动作,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青鬼问他:“怎么了,难道你也被他的功法给吓住了?” “这倒没有。”柳佩青回答的很平淡,很符合他以往的作风。“只是觉得,月文飞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如此,要同时控制住那么多刀刃……” “难道是月家新创的功法?”青鬼猜测到。柳佩青想了想,说道:“有可能吧,不过,这种功法可不是他这种修为能够驾驭的。” 阮菲听不懂柳佩青和青鬼的谈话,但是大概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 既然柳佩青和青鬼都这么说,难道月文飞其实是在逞能?阮菲想着。他难道不害怕自己伤了自己? 月文飞此时倒是没有再管那么多,虽然这已经是超出了他能力的功法,但是他来之前吃下了“那个”,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还没等到月文飞先出手,蓝景明那边就已经等不下去了。 他身后的那些灵石齐刷刷地飞向月文飞,深蓝色的影子在空中拖得很长,转眼间就飞到了月文飞的面前。 月文飞不慌不忙,先是用链刃的尖端挡住了迎面飞来的灵石,后是用链刃的其他刀刃依次挡下了其余的灵石。 灵石的数量颇多,移动速度又极快,砸到链刃上的时候发出“砰砰砰”的响声,被挡下之后纷纷落到了地上。 明明是相同的碰撞,威力却没有刚才第一下大。 链刃把月文飞保护在了中间,准确无误得挡住了所有飞来的灵石直接,像是一条蟒蛇一般在月文飞的四周旋转移动。 而站在中间的月文飞,他身上的衣衫随着链刃之间的灵气轻轻飘起,风度翩翩。只是他周围那些旋转的链刃着实可怖,毁掉了其他人对他所有美好的幻象。 蓝景明见攻击无效,并没有就此收回所有的灵石。他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刚才被挡下的那些灵石再度飞起,把月文飞和他的链刃包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圈。 月文飞嗤笑道:“还想再来一次吗?可惜的是,不管再来多少次,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哦,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啊。”蓝景明的回答不咸不淡。月文飞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难道他蓝景明就对自己很失望吗? 笑话! 第二百八十二章 蓝氏家族秘术 在蓝景明和月文飞战斗的场地的另一头,距离阮菲他们聚集的不远处,蓝家的现任家主——蓝天,正在和阮家的现任家主——阮南风,一边观看这场战斗,一边喝茶聊天。 “没想到啊,我家大儿子这么短时间没见,进步竟然这么大了啊,哈哈哈哈哈。”蓝天骄傲地笑了起来。刚才月文飞的那一击,杀伤力着实是不小,但是却还是被蓝景明挡了下来。蓝天很满意,准备这场比赛下来好好犒赏一下蓝景明。 阮南风却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另一件事,他问蓝天:“你只打和你儿子打架的那个人是谁吗?” 蓝天看向阮南风,眼睛里是十二万分的复杂,他问阮南风:“你这是在看不起我们蓝家还是在看不起我啊,月文飞我能不知道吗?” “虽然他们月家比起我们来说差远了,但是当年月夫人好歹还是在江湖上有点名气的吧?”蓝天说道。虽然月夫人成为月家的家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还是吃惊。 “别想那个月夫人了,她最近做的那点破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的。”阮南风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蓝天说道:“月夫人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不是嘛。”蓝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件事情还有银月会和神算子插一手,景明当时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月家再小,怎么说也是一个修炼世家了吧,在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号,怎么会和银月会有牵扯呢?” 蓝天仰头喝下一杯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阮南风没说话,蓝天转眼就换了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阮南风:“不过有一件事情,比月夫人和银月会他们联手更让我惊讶,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阮南风瞥了蓝天一眼,说道:“我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我劝你闭嘴。” 可惜蓝天根本就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他的嘴巴一张开,就没有马上闭上的道理。他追着阮南风说:“自从月夫人在踏云学院失利过后,就被人割断了经脉,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修炼,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蓝天挤眉弄眼,又问道:“那你知道废了月夫人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阮南风手上用力,茶杯都差点要捏碎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蓝天“嘿嘿”笑了出来,看到阮南风可能真的是要发火,这才闭上了嘴巴。 阮南风转头看向了观战的阮菲,心里想着蓝天刚刚说的那些话。 虽然在昨天就已经教训过阮菲了,但是阮菲当时的表情,还有她的态度,是一点也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其实阮南风心里也知道,阮菲根本就没有什么错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月夫人和月家的人咎由自取。 “你可别忘了,踏云学院和月家的恩怨,你那儿子和蓝季同,也是占了一份的。”阮南风冲着蓝天泼凉水,蓝天倒是丝毫不介意,他说:“如果当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我还有些担心。但是你那个好女儿可是做了一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 “哦?什么事?”阮南风好奇,原来这里面还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蓝天现在想起当时看到那俩小子的时候,心里还会发笑。他对阮南风说:“就是阮菲啊,她在获得我们家那俩小子告诉她的情报之后,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回了蓝家,想不到吧?” 这下就连阮南风都很惊讶:“还有这样的事?”蓝景明和蓝季同的修为都在阮菲之上,而阮菲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送走了那两个人?阮南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看得蓝天想要把茶水泼到他的脸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蓝天愤慨,“我家那俩小子,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情报的,在第一时间得到保护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难得有人有保护线人的意识,你竟然还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冷血,无情!”蓝天大声抱怨道。阮南风却不吃他这一招,他和蓝天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是这样一幅懒散的模样,脸上露出认真表情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根本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而不远处,蓝景明和月文飞的战斗也即将进入尾声。 蓝景明还是利用灵石不停发动进攻,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但是月文飞的防守几乎做到了极致,不管蓝景明用了什么方法,增加灵石上的灵气也好,变换路数和速度也好,都不能再靠近月文飞一步。 月文飞手持链刃的一端,站在保护圈内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就束手无策了?” 这一段时间之内,月文飞几乎没有从链刃的保护圈内出来,但是蓝景明发现,月文飞虽然没有进行体力上的消耗,但是他在精神方面的消耗可谓巨大。 虽然月文飞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思维运转越来越慢的现实,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月文飞的眼睛是精明的,是明亮的,而现在他的眼神却有些浑浊,甚至涣散。 这是怎么回事?蓝景明不太明白,但是他现在也不想明白。该战斗的时候就要全心全意战斗,不要让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扰乱自己的思绪。 突然,围绕着月文飞的那些灵石又停了下来,回到了之前包围月文飞的位置,就那么在原地不动。月文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了不断游动的链刃,而旋转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他对面的蓝景明并没有移动位置,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手心里还是托着那个深蓝色的灵石。 就在大家都很疑惑蓝景明要干什么的时候,篮镜头又是突然放下了那只托着灵石的手,而灵石却并没有因此坠落,而是就保持着刚才的高度,悬浮在了空中。 月文飞知道蓝景明肯定又要搞什么小动作了,但是经过刚才的猛攻,他的思考速度已经变得缓慢。等到他在想进攻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竟然站了好多个蓝景明的分身。 这下不仅是月文飞吃惊,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就在刚才,几乎是瞬息之间,场上的蓝景明甚至都没有移动一下,就突然冒出了许多个蓝景明。虽然大家都知道本体只有一个,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没有任何遮挡和辅助的情况之下,要施展出这么高端的分身术,要求高到近乎离谱。 【千形万影】,这就是蓝家世代相传的秘术,也是蓝家最引以为傲的功法。说是秘术,只是因为几乎只有蓝家的人才会学习这种功法,但是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练成的。 【千形万影】对于精神和灵气方面的控制要求都极高,很多人曾经试图想要学习这种功法,最后都因为大脑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以及修炼太辛苦而放弃了。 “【千形万影】,我们蓝家世代相传的独门秘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蓝天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施展这门令他骄傲的功法。 蓝家的继承人,同时也是蓝家的天才。 每一个分身都好像是从月文飞周围的灵石里面长出来的一般,每个分身的手中都像蓝景明刚才那样,手心托着刚才悬浮着的灵石。他们的动作一致,相貌一致,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一模一样。 “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蓝景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入月文飞的耳朵,月文飞见识过各种分身术和幻术,但是这种能发出本体声音的,能拿住实体的分身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阮菲也看呆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刚才蓝景明说自己能够吊打对方,竟然是真的,阮菲刚才还以为他是在吹牛。 难怪蓝景明会这么自信,原来他的的确确是拥有这份实力的。 不过……阮菲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青鬼。青鬼感受到了阮菲的目光,撇过头来问她:“怎么了,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帅气了么?” “没,只是在想,你和蓝景明的很多方面,还真是很像啊。”阮菲的眼睛半开半合,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弄得青鬼莫名其妙。而一边的柳佩青和蓝季同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青鬼的目光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他们身上,那两个人就瞬间闭上了嘴。 “你们懂了?所以你们到底在笑些什么?”青鬼一头雾水,阮菲对他说:“说你啊,虽然实力很强修为很高,但是也是极度的自恋和自信。” 青鬼愣了一下,自信这一点倒是确如阮菲所说,但是他现在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二小姐,你觉得我的实力很强?” 阮菲想了不想就点头说道:“是啊,你的实力确实很强啊。”青鬼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阮菲和柳佩青都能感觉到,青鬼的心情很好,比刚才还好要。 第二百八十三章 秘术与作弊 蓝景明和月文飞的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从一伙人来到内场,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双方的互相试探就占据了接近一半的时间,虽然在外场观看还并没有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但是裁判却已经开始无聊打哈欠了。 对于他们这种修为比较高的人来说,蓝景明和月文飞之间的战斗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很大的看点,但是对于张宝林他们这种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人来说,却是一个相当好的学习机会。 修士的比试没有时间限制,要打到内场关门之后也是可以的。但是时间的延长也就带来了双方精力的大量损耗。蓝景明可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才会使用【千形万影】。 【千形万影】吸引了裁判和其他高阶修士的目光。要知道,蓝家的秘术可是很少能够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展示的。蓝家虽然是一个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的修炼世家,但是由于蓝家从事的职业的特殊性,很多功法这辈子只能见到一次。 就算是学到了一点皮毛,没有真正学会的话,终究还是差很多。 在观战的月家人很明显也没有想到蓝景明竟然会用这一招,阮菲用余光看了一眼月小桃,很欣慰地发现月小桃脸上的焦急。 蓝景明又再度开口,他的分身也在相同的时间发出声音。 “害怕吗,如果你现在投降,我或许还能够饶你一命。” 月文飞站在所有分身的中间,脑袋胀得快要裂开。他眼前的景色开始产生重影,层层叠叠地看不清事物的本来面目。蓝景明也在发动【千形万影】的同时,他的本体却并没有移动。 这正好给了月文飞一个机会。 固有那么多分身围绕在他的身旁,而本体却并没有移动,月文飞打算趁现在蓝景明还没有使出别的手段的时候,先行一步击溃蓝景明的本体。 月文飞周围旋转的刀刃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刀刃都直指蓝景明。破招的动作一触即发,在蓝景明的诸多分身还未行动之前,月文飞大喊一声,再一眨眼,原地只留下了他渐渐散去的幻影,他的身体和链刃已经冲到了蓝景明的面前。 围观的人皆是惊呼,认为蓝景明怎么会在这种关头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当月文飞的链刃从四面八方劈向飞向蓝景明之后,却又从蓝景明的身体中飞了出来,而站在原地的蓝景明,身体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怎么!?”月文飞惊呼出声,他面前的“蓝景明”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就要把他的内心看穿。 蓝景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计划,岂是你能够轻易看穿的?” 场上的所有分身都在这一刻看向了月文飞,嘴里说着同样的话,动作却不尽相同。 “蓝景明”一步一步走近了月文飞,另外的分身也在朝月文飞这边靠拢,就这样,本来已经冲破了包围圈的月文飞又再一次陷入了困境。而且,他全程都只有后退,没有做任何其它的动作。 阮菲问道:“他难道被吓傻了吗,怎么都不动的?”蓝季同解释说:“在施展【千形万影】的同时,每一个分身都会同时释放出灵气,这些灵气灌入月文飞的脑内之后,会在精神方面给他造成一种压迫感。” “原来如此。”阮菲点点头。原来一个看上去如此简单的功法,背后却有这么深的学问,而且还有阴招!? 月文飞的链刃还未回收,又再一次开始飞速旋转起来。但是这一次,蓝景明就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精神上的压力已经拉满,月文飞的思维还不如之前一半那么清明,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之间链刃从每一个分身上面划过,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实体的存在。月文飞慌了,身为月家长子的他从未这么慌乱过。他的脑子现在就想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梳理不出该有的思绪。 而蓝景明的脸上却挂着自信十足的笑容,每个分身手中的灵石像是一个玩具一样被把玩,处处都透露着蓝景明的从容不迫。 “啊啊啊啊啊!”月文飞终于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崩溃地叫出了声。 不远处的月小桃“啧”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 月文飞尖叫着跪倒在了地上,他的链刃也像是普通的小刀一样,纷纷掉落在了地上。但是始终都没有说出任何求饶的话,所以这场比试还得继续下去。 蓝景明终于收回了【千形万影】,也收回了他的法器。他再一次捏紧了自己拳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走到了已经跪在他面前的月文飞的面前,说道:“早说了你打不过我的,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呢?” 说完,蓝景明就挥出自己的拳头,一圈打在了地上的月文飞的背上。月文飞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就算是没有灵气的加持,蓝景明的拳头也足以打碎他的所有肋骨。 月文飞痛呼了一声之后,口吐鲜血,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趴着晕倒在了蓝景明的面前。 最后蓝景明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要依照裁判测试过月文飞的真实修为而定。 蓝景明甩了甩自己的手,冲着围观的学生们笑了出来。裁判那边正在用法阵测试月文飞的修为,阮菲说了一句:“明明最后都是要用法阵来测,何必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这是为了方便那些想利用头脑来增加自己修为的人准备的,之前选填的修为高低只是为了方便帮他们选择对手而已。”柳佩青解释道。 裁判还没来得及把月文飞的手放进法阵,突然就从月文飞的身边给跳开了。 怎么回事?阮菲的目光再次被月文飞吸引,她发现月文飞的头发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白色。 “糟了!”阮菲喊出声,柳佩青和青鬼都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目光随即看向了月文飞。 此时的月文飞不光是头发发生了变化,浑身的灵气也开始乱走。裁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靠近。蓝景明心下一惊,听到刚才阮菲的呼声,抬腿就要跑出去,脚却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拽住了。 蓝景明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趴在地上的月文飞竟然在一瞬间爬到了自己的脚边,还拽住了自己的脚腕。 他发现了月文飞那异常的头发和乱走的灵气,想要想办法摆脱此时的月文飞。可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月文飞的链刃就从地上飞了过来。 没有灵气聚集的链刃,此时就像是一个个锋利无比的小匕首,齐刷刷地朝着蓝景明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所有人都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链刃就穿过了蓝景明的身体。 蓝景明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毫无准备的他手上和腰上都被好几节链刃划破,灵气在瞬间侵入体内。他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刚拿出来的灵石也因为手臂无力滚落在了地上。 “咚咚咚”几声响,灵石滚到了月文飞的旁边,被刚刚站起来的月文飞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灵石破碎的声音刺激着蓝景明的耳膜,但是他现在根本无法提起精神去心疼自己的法器。 周围负责保护的五名高阶修士蜂拥而上,裁判在这个时候却被人叫走。那五名高阶修士挡在了月文飞的面前,月文飞口中吐出灰色的气息,不像是水雾,倒像是什么细小的颗粒。 月文飞的手脚被那五名修士用铁链束缚住,铁链在瞬间绷直,发出剧烈的响声。月文飞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的瞳孔已经缩小,面色惨白,整个人仿佛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喝!” 五名高阶修士还未来得及处置月文飞,就听见月文飞大叫一声,他们手中的铁链突然被崩断。失去束缚的月文飞直冲到蓝景明的面前,蓝景明现在已经是浑身无力,无法再逃开。 月文飞面无表情,脑海中只存在一件事——杀了蓝景明,替母亲报仇! “噗额!”蓝景明发出痛呼。“哥!!!”蓝季同大叫一声,阮菲身边立刻出现了两道风,柳佩青和青鬼朝着蓝景明飞奔了过去。 月文飞用手中仅剩的链刃捅穿了蓝景明的腹部,刀尖和锯齿并存的链刃硬生生划破了蓝景明的皮肤和内脏。蓝景明的腹部顿时鲜血横流,他感觉自己口中尝到了铁锈味,在钝痛传遍了四肢百骸之后,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月文飞的脸上还是木木的,但是瞳孔却颤了两颤。蓝景明面前的景色都被割成了一幅幅停顿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裂开了。 这下就连喝茶的蓝天和阮南风都坐不住了,蓝天抛下手中的茶杯就朝着蓝景明奔了过去。 “呵呵。”月文飞笑了两声,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把雪白的刀刃割断,从此与他的身体永别。 第二百八十四章 负伤之后的喜悦 那五名高阶修士像是水货一样,月文飞的动作再快,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他们都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柳佩青用青霜刀砍下了月文飞的手臂之后,月文飞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痛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青鬼一脚。月文飞的身体像是陀螺一样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飞到了其中一个高阶修士的怀里。 月文飞还想起身再战,身体却被他身后的人给牢牢锁死。月文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反手就是一个掏心,犹如利剑的手直接捅穿了那名高阶修士的心脏,那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修士都被月文飞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唬住了,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上前。 “多事,你们一起给我母亲陪葬吧!”月文飞的声音低沉,发丝凌乱,动作残忍,丝毫没有刚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蓝季同想要上去把蓝景明给扶下来,被安千山拦住。 “我去,你不要冒险。”安千山说,随后便飞也似地来到了蓝景明的身边,把蓝景明抱走了。 阮菲手中的丹药已经备好,蓝景明一停下来,阮菲就往他的嘴里塞了两颗。蓝景明*****一声,感觉浑身的血液和灵气都开始往伤口上流,等到蓝天和阮南风赶到的时候,蓝景明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柳佩青和青鬼一人一边,包围住了发狂的月文飞。月文飞惨白的眼珠子转了转,单手成爪,直接向柳佩青冲了过去。他可能是意识到了柳佩青身上的灵气比较微弱,想挑一个软柿子捏捏。 谁知他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到柳佩青的面前,就被柳佩青风一样的刀法给劈成了两节,比刚才那只手还要凄惨。 这下失去了双手的月文飞再也无法发动进攻,柳佩青又是果断出刀,青霜刀刺入了月文飞的腹部,冰冷刺骨的灵气从青霜刀蔓延至了月文飞的全身。 柳佩青神情冷漠地对月文飞说:“还你的。”说完,柳佩青手上发力,已经刺入身体的青霜刀在月文飞的肚子里打起了转。月文飞仰头大喊出声,失去双手的他甚至连握住青霜刀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着月文飞都要痛晕过去,柳佩青这才收手,干净利落地抽出了刀。失去支撑的月文飞倒在了地上,身体在地上弹了两下,口中吐出大口鲜血,瞳孔涣散,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但是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发现月文飞已经没有了威胁之后,姗姗来迟的孙逸轩才跑了过来。他看到地上躺着的月文飞,又看了看不远处被人围着的蓝景明,对柳佩青和青鬼说道:“谢谢两位,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下午的测试因为这场变故而不得不中止,孙逸轩宣布测试明天再继续。这让很多排了很久队的人大为不满,孙逸轩也表示后面会补偿大家。 蓝景明被柳佩青放到了床上,他的身体一边剧痛无比,脸上一边感动不已。 柳大哥亲自把我从内场抱回来,这种事情是真实的吗?蓝景明感动得快要哭出来。蓝天还以为蓝景明是因为伤口太严重,关切地询问蓝景明身体状况。然后就听见蓝季同在一边冷言冷语:“景明这是被柳大哥抱回来,高兴得痛哭流涕罢了。” 蓝天的动作顿住,他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要不是看着蓝景明的肚子还包着厚厚的绷带,他现在就要给这小子一拳。 留下文长老看着他的爱徒之后,蓝天专门把阮菲他们三个人带到了一边。 “刚才多亏了你们,幸好有你们的出手相助,不然我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蓝天真诚地向阮菲他们三人道谢。阮菲和青鬼一边和蓝天寒暄,一边表示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套。 只有柳佩青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了。 阮菲和青鬼已经习惯了柳佩青的处事方式,但是蓝天显然是不知道的,他甚至还是第一次和柳佩青面对面接触。 蓝景明和蓝季同在被阮菲送回来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谈论关于柳佩青和青鬼的事。和阮南风相熟的蓝天自然是见过青鬼的,认为青鬼这种年少有为的人确实值得他们敬佩。 但是为什么柳佩青这个人人喊打的也会出现在他们的谈论里啊!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蓝天才了解到柳佩青当时对蓝景明和蓝季同做的事。对于一个出生在善于打探情报的家族中,竟然有人如果轻松就绑架了作为佼佼者的他们,这确实很难让人不心生敬佩。 还有刚才,被人疯传是冷血无情的柳佩青,竟然亲自把蓝景天抱了回来,蓝天一路上都是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蓝景明那一脸快要化为实体的崇拜和兴奋,让蓝天一边揪心一边尴尬。 前来赔罪的孙逸轩刚进院子就看到了蓝天他们,他拱着手朝着蓝天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阮南风。 “蓝前辈,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了,晚辈特意前来赔罪。”孙逸轩礼数周全,命令跟在后面的仆人把赔礼送了进来。蓝天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对孙逸轩说道:“没事,我儿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现在正在房间内休息,我们有事情还是出去说吧。” 孙逸轩向阮菲他们点点头之后,就跟着蓝天离开了。阮南风倒是往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就像是屁股黏了胶水似的,再也起不来了。 “父亲~”阮菲黏黏糊糊的喊了一声阮南风,然后又满脸堆笑地坐到了阮南风的身边。阮南风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叫我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阮菲愣住,刚才?难道刚才没叫他吗?阮菲前思后想,还是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做的不好。阮南风吹胡子瞪眼:“刚才我跟着孙逸轩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我!” “额……”阮菲无语,感情是在生这个的气?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我对你们刚才的表现很满意。”阮南风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对着柳佩青和青鬼说道。“做事果断,下手利落,嗯……不错。” 阮南风对着柳佩青和青鬼一顿夸奖,阮菲只能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心里想:那我呢,我刚才的表现不好吗!? 终于是受不了阮菲那渴望的眼神,阮南风只好勉为其难地夸了夸阮菲:“你嘛……刚才的丹药不错。” “就这?”阮菲眨巴眨巴眼睛,“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夸我的吗?” “没了,就这。”阮南风说完,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了阮菲在风中凌乱。柳佩青和青鬼凑过来安慰阮菲,阮南风趁机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柳佩青的身上。 这个人,或许真的不错……阮南风想着,然后又猛地转过了头,大步向外面迈去。 “不!不行!这才多久啊,还得再考察考察。”阮南风碎碎念,就是不肯承认柳佩青。 直到夜幕降临,这一下午都不停地有人过来探望蓝景明。而“重伤人员”蓝景明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正斜靠在床上吃水果。 蓝季同看着蓝景明的这副样子,恨不得把手里面的水果砸到他那张欠揍的脸上去。 下午有人把蓝景明的结果送过来了,蓝季同打开看了看,而蓝景明则是看都不想看。 “要不是月文飞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了。”蓝景明不屑道。而结果也确实如此,经过检测,月文飞的修为确实在蓝景明之下,但是他当初在填修为的时候,填的却是和蓝景明相同的等级。 “不过就是想要和我碰上呗,为了报仇,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今天和他交手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蓝季同问道,“那你为何不刚开始就提出来?”看着月文飞的修为结果,平时的月文飞,可能还真的接不住蓝景明一招。 地字三层的蓝景明,和地字一层的月文飞,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就算蓝景明今天赢了比试,他的修为也不能往上再提一级。 “无所谓,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迎战的。”蓝景明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我光想着月家人上午把我的师弟师妹门打成那样,我就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剁成肉泥!” “你还是省省吧。”蓝天推门而入,开口就给自己的儿子泼凉水。 “父亲!你到底哪边的啊!”蓝景明抱怨道。他还是保持着刚才那副弯弯扭扭的姿势,蓝天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没有柳佩青他们,我看谁来救你。” 蓝景明骄傲地“哼”了一声,说道:“诶嘿,我就是有他们保护啊,我怕什么。”虽然肚子还是很痛,但是心里很爽啊! 蓝天看着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人家柳佩青和青鬼,你才比人家小多少,人家都那么厉害,你怎么就不学学呢!” 蓝景明和蓝季同不光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很好意思地笑出了声。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冷血无情月小桃 孙逸轩告别蓝天之后,回到刚才事件发生的地方调查。 “你们查到什么了吗?”孙逸轩问道。孙玉龙说道:“没什么,原因好像是月文飞失败之后走火入魔,才会导致当时发生的情况。” 孙逸轩皱眉:“这也能叫没什么?” “走火入魔这种事可大可小,幸好今天有阮家的人在场,不然我们就欠了蓝家一条人命了。”孙逸轩说道。他对自己弟弟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十分不满。 孙玉龙耸耸肩,说道:“要不然你自己在这里调查,我这边还约了人,就不奉陪了。”说完之后,孙玉龙就摆手告别。孙逸轩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受了重伤的那名修士已经被抬走,其余四个一直留在这里,等候孙逸轩的发落。 刚才月文飞用手杀穿他们同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吓到腿软,再也无力起来拦住已经发狂的月文飞,更别说在那种情况下还要保护蓝景明。 孙逸轩用眼睛扫视了他们四个人,仿佛就要用眼神把他们看穿一样。 “是谁安排你们来的?”孙逸轩问道,语气冰凉凌厉。那四个人的身体抖了抖,孙逸轩继续问道:“到底是谁?” 那四人膝盖一软,齐刷刷跪倒在了孙逸轩的面前,有一人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是……是二爷……” “孙玉龙?” “是……是的……”四人的身体已经都成了筛子,生怕孙逸轩下一秒就要结果了他们。 孙逸轩低头看着面前的四人,又问道:“你们来之前问过自己,到底适不适合担任这次的职位吗?”孙逸轩的声音虽然平缓,但是其中透漏的杀气震慑得那四个人不说话都打哆嗦,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 四人埋头,嘴里嚅嗫了半天,也没有回到孙逸轩的问题。孙逸轩叹了口气,这时,从远处跑来了一个人,正是孙家这次随行的大夫。 “怎么样了?”孙逸轩问。问的正是那一个“高阶修士”的情况,还有送去检测的月文飞。 这位大夫也是灵媒师,他说道:“回老爷,受伤的那一位已经没救了。”那四人跪在地上一听,顿时心如死灰,但是又有一点小庆幸——还好当时不是自己被杀穿。 “那还有一个人呢?” “另一位嘛……”灵媒师的回答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忌讳一样。孙逸轩让他大胆说,有什么事情他去处理。灵媒师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孙逸轩的担保而放松几分。 “那位姓月的公子,在我们治疗他的时候,就因为体力透支而晕过去了。虽然并未死亡,但是各种生命特征已经趋近于尸体,除了呼吸和心跳还存在之外,就连血液的流动都十分缓慢了。” 孙逸轩头脑发胀,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问道:“你估计他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这……恐怕明天早晨就是他的死期。” “好了,我知道了。”孙逸轩摆摆手,“既然已经检测完了,你让安前辈把月文飞带走,这对他们可能还有些用处。”孙逸轩说完,把目光放回之前那四个人身上。 “至于你们,现在就回家去,该干嘛干嘛,暂时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是。”虽然心情很低落,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对了。”孙逸轩叫住他们,又说:“把孙玉龙带过来的那些人都带走,不要再来污染我的眼睛。” “是!” 灵媒师看着离去的四人,发出笑声:“你还是这么严厉啊,就这么不给你那弟弟一点面子?”孙逸轩冷哼一声:“做出这样的事,我没把他赶回去就不错了。” 在孙逸轩得到消息之后,他立即起身赶赴现场,却被半路杀出来的孙玉龙给拦住了去路。等到孙逸轩再赶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今天要不是有阮家的那两位,还有阮菲在场的话,我怕蓝前辈会从此把孙家除名。”孙逸轩看着灵媒师,说道。灵媒师一副震惊的模样,说道:“这倒是实话,据我所知,蓝景明可是蓝家上上下下的宝贝,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我们孙家,恐怕蓝天会当场把月家人给杀光。” 说到底,不管月夫人当年的名气如何响亮,是为何响亮,都只是一些虚名罢了。如果蓝氏家族的家主真的要对他们月家做点什么,哪怕是灭了月家的门,在这个岛上,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至于阮前辈,他不站在蓝家的后面撑腰就不错了。”孙逸轩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知道今天他叹了多少次气了。看着远处走过来的那些“高阶修士”,孙逸轩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慢半拍了。 孙玉龙做的事,真的没有一件让人省心的。 夜幕降临,阮菲在码头目送学院的同门离开。虽说伤患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在测试的时间内完全恢复,所以只能就此返航。 为了不留下遗憾,孙逸轩下午的时候还带了人过来,用法阵帮他们检测了修为等级,并且不收取任何材料费用。 “这是我对这次事件的赔偿。”孙逸轩说。 上船一起离开的,还有不想留下来添麻烦的人。他们本来就只打算利用法阵测出修为就了事,要不是上午的事情实在是太恼人,他们也不至于愤慨到参加下午的测试。 现在测试被迫中断,在安千山的劝导下,他们决定跟着安千山和文长老护送伤员回去,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 现在岛上剩下的学生,就只有打算和月家人死磕到底的。 月小桃也没有想到,她的大哥竟然会为了杀人而做到这种地步。孙家的人告诉她结果的时候,月小桃表现出很震惊,心里却平静得如同一摊死水。 “既然大哥已经失利,那我们今晚的动作就要更加小心了。”月小桃脸色冷漠,开始安排今晚上的事。 月新雅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不敢相信月文飞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但是看看月小桃此时的状态,她的心里有些害怕。 自从月夫人被安千山送了回来,月小桃整个人都变了。虽然她之前在家也比较骄横,但是还不至于到达现在这种疯狂的地步。 “小桃。”月新雅叫她,“你不去问问大哥的情况吗?”刚才孙家的人只过来通知了月文飞在测试中的情况,并没有详细说明月文飞现在到底如何了。 月小桃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她也并不打算就此终止晚上的计划。 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踏云学院被重伤的那些人已经坐船离开了,只剩下了十几个人留在岛上。” “那阮菲他们呢,还有那个青鬼和柳佩青。” “他们都还在,看样子是想明天和我们决一死战。”禀报的人说。月小桃欣慰地点头:“有这些人就够了。”这几个人,全都是参与了伤害月夫人的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月新雅被月小桃的话震惊地说话都结巴:“你……你难道是想今晚上?”月新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那可是青鬼!还有柳佩青!” 月小桃瞥了自己的姐姐一眼:“那又如何?” “你疯了吗!?”月新雅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片刻过后,她才说道:“就算是我们整个月家,都不足以对抗那两个人,更何况……” “更何况,还有那几个长老在?”月小桃不屑道,“姐姐,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母亲,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伤害了母亲的人为所欲为吗?” 月新雅反驳道:“当然不是!母亲的仇当然会报,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你知道那帮人的实力有多么可怕吗!?” “哼,多可怕?”月小桃的眼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在这个岛上,只要不去参加测试,就没有规则可以束缚住我们。” “传令下去,今晚上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月小桃一挥手,刚才传消息的人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规则,谁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另一边,张宝林他们正在审问眼前这个被捉住的黑衣人。 “你说你,大白天的还穿个黑衣服,是在提醒我们你是坏人吗?”张宝林笑出声。这么愚蠢的间谍,他也是第一次见。 剩下的这么十几个学生全都聚集在了他们暂住的院子里,昨晚上还有那么多人,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不光是地方太空旷了,就连心里,也都是空落落的。 “从刚才翘出来的情报看来,今晚上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怀清长老眉头紧皱。凭他的实力,要打败月家的几个敌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这件事怕就怕在,万一有人从自己的保护圈中出去了,那就算是防守再紧密,也可能会出现疏漏。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现迷雾 更何况现在安千山还护送其他人离开了,比起这边的情况,安千山更担心其余的那上百号人的安危。如果月家的人趁机爬上了踏云学院的船,而那些伤员和学生的实力又不足以击败敌人,那就不单单是受重伤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身为踏云学院的院长,必须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保护学院的人才行。这是阮一心和安千山共同的目标。 虽然安千山离开了,但是还有阮菲他们留了下来。 此时阮菲正在和阮南风讨价还价,模样比那些伤员都还要凄惨。 “父亲……玄影是我的狼,你就让我把它带回去吧。”阮菲苦苦哀求,换来的确实阮南风冷漠的回复:“不行,你这几天会很忙,不能让这等俗物打扰你。” 阮南风嘴里说玄影是俗物,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让玄影变成更巨大一点的身材,好让玄影趴在自己的脚边,能够用手摸到它的头。玄影也十分享受这个过程,阮南风的力道刚刚好,动作幅度也不会太大。 听着玄影已经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一旦阮南风停了下来,它还会让用头拱一拱阮南风的腿,提醒阮南风继续。 “没出息,你上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阮菲生气,怒斥玄影离经叛道的行为。阮南风护犊子:“这说明玄影还是很喜欢我的,你这几天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玄影的。” 阮南风虽然见过许多的灵兽,但是像玄影这么听话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今天他看到阮尖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旁边经过,一问才知道,原来阮菲还把玄影给“偷渡”了过来。于是秉持着“反正都是自家东西”的原则,阮南风去和玄影交流交流感情。 没想到这一交流之后,他就再也舍不得放开。虽然阮菲之后肯定会带着玄影走,但是这几天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饲养宠物的快乐。 阮菲拗不过阮南风,只好失望而归。 “哦对了,今晚上你就别住在家里了,你们学院那边应该会有点事,你还是过去帮忙吧。”阮南风对阮菲说,阮菲疑惑道:“今天晚上?” 阮菲的脑袋瓜转了转,说道:“是月小桃他们!?”阮南风没有回答阮菲,继续一边撸狗一边看书。 等阮菲回到怀清长老他们那边的时候,发现柳佩青一直在门口等她。 “回来了?”柳佩青伸出手,阮菲顺势拉住了他,嘴里却嘟囔道:“可惜玄影被留在家里了,我感觉生命中缺少了一份趣味。” “呵呵,别担心,玄影不会有事的。”柳佩青笑着说道,又提醒阮菲:“今晚上月家人可能要动手,你主要好保护自己。” 这话被聚集在院子中间的张宝林他们听见了,张宝林跳起来说:“阮菲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人好吧,你这份私情也太明显了!” 张宝林和柳佩青不过就差了几岁,经历过种种事件之后,张宝林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张宝林说的话,认为柳佩青这是偏心,明明阮菲才是那个不需要保护的人。 青鬼和拜长风在房顶上哈哈大笑,十分不给面子。 蓝季同跑过来说:“景明被家主留在蓝家了,今晚上肯定是不会来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还让你们不要想他,他会在床上为你们打气的。” “这个臭小子,就算是受伤了性子还是这么不着调!”怀清长老破口大骂,明明是这么严肃的氛围,却被他这么一个不在场的人给霍霍没了。 昊清长老在旁边笑话他:“难得大家出来一趟,这也不失为一种历练方式,大家今晚可要好好加油啊。” “是!”众人打起精神,声音震耳欲聋。 “不过……月小桃他们今晚上真的会来吗?她的大哥都成那样了,难道她不去照看一下?”阮菲对今晚上行动保留了疑虑。青鬼说道:“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月小桃连自己的母亲都敢打,何况是她的大哥。” 阮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青鬼说的话:“真的假的,月夫人她……”青鬼低着头,一把拽住了身边的拜长风给阮菲做演示。他的大掌“唰”地一下就从拜长风的耳边扇了过去,拜长风被吓得一激灵。 不过青鬼倒也没有真的上手去打,然后他转过头对阮菲说:“当时你和那个谁在擂台上打的时候,月小桃就这样删了月夫人一巴掌。” 院子里的人皆是被月小桃的惊天举动给震住了。 阮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月小桃了,虽说她长大的那个时期,已经不用动不动就给父母下跪,可是要出手打父母还是做不到的吧!? “这个月小桃,她是疯了吗!?”阮菲吃惊。青鬼也说:“谁知道呢,但是要说她不在意月夫人吧,这次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来报仇呢?” 这倒也是,月小桃自己也说了,这次来就是要为月夫人报仇的。可是联系到青鬼刚才说的话,阮菲觉得月小桃这个人真是不可捉摸,这脑子,起码都是被驴踢过的吧? 月亮渐渐升上了头顶,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青鬼和柳佩青负责在高处站岗,一人一边,背对而立。而蓝季同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隐藏在阴影中,伺机而动。 阮菲和张宝林他们一起,站在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的中间,等到着月家人的进攻。 虽说这里还是孙家的保护范围之内,但是月家也是参加这次修为测试的人,孙家的守卫不可能妨碍他们的行动。 正在大家的警惕心快要被消耗殆尽的时候,青鬼和柳佩青同时说了一句:“来了。” 话音刚落,青鬼和柳佩青两人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再一眨眼的时候,两人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他们两人的不远处都传来了“扑簌簌”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从高处掉落在了地上。 张宝林他们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惊叹道:这是什么出手的,肉眼根本看不清动作啊! “小心,这只是第一波。”昊清长老提醒道。阮菲的耳环和手上同时发出了亮光,红月剑在手中显形。张宝林他们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法器,等待着黑暗中潜伏的人影。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所有人都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 在黑暗中,有一束几近不可见的微光闪过,又扑腾着翅膀飞向了高空。 “什么啊,原来是一个萤火虫啊。”众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但是一回头,却发现柳佩青和青鬼竟然跑到了他们面前,把他们包夹在了其中。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足以让他们突然移动了这里来。但是下一秒,他们面前的柳佩青和青鬼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离得近的张宝林和李怀松还被这些血滴溅到了衣服上。 柳佩青和青鬼的双目圆瞪,但眼睛都没有什么光彩,身体僵硬得往背后倒去。 众人慌张大叫,嘴里呼喊着柳佩青和青鬼的名字,张宝林和李怀松就要伸手去接住那两人的身体,却被柳佩青大声喝止。 “别碰他们!” “什么!?”人群中发出惊呼,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明明已经倒下的柳佩青却好端端地站在人群中。“这是怎么回事!?”张宝林的瞳孔都在颤抖,他看了看身后的柳佩青,又看了看面前已经倒下去的那个人。 柳佩青让所有人站在原地别动,自己走到了张宝林的面前,一脚踩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影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柳佩青用脚踩成了碎末,然后消散在了空中。 张宝林大惊失色,惊觉原来刚才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原来是假的。李怀松也一脚踩到“青鬼”的身体上,发现原来倒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只是一个烧黑的木棍。 柳佩青甩干净刀上的残渣,把青霜刀收回了刀鞘中,说道:“是幻术。” 这时,李怀松跑到了柳佩青的面前,焦急说道:“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都不见了!”此话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头,在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掷出了千层涟漪。 “不用担心,他们自会有脱身的方法。”柳佩青语调平缓,那两个人好歹也是学院中长老级别的人物,自然是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但是随后拜长风的一句话震惊到了柳佩青。 “阮菲,也不见了!” 阮菲看到那只萤火虫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虚无,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正想把这件事告诉柳佩青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房顶已经消失。再一回头,又发现身边的学生不见了。 不光是人和房顶,阮菲的身边还出现了不同寻常的雾。这片雾越来越浓,直到阮菲伸出手就看不见手指的程度。 和在学院中一样的迷惑人心的手法。阮菲不屑地“啧”了一声,随后用灵气引导出旋风,吹散了周围的浓雾。 浓雾散去,阮菲的对面站着的人影这才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第二百八十七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月小桃。” 浓雾散去之后,站在阮菲面前的,正是月夫人最宠爱的小女儿——月小桃。 月小桃身着一身红衣,神态傲慢,轻抬起下巴,看着面前身着制服的阮菲。 “好久不见。”月小桃说,“那几个在你身边的人,已经被我赶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阮菲环顾四周,发现她已经身处于海边。周围只有夜晚的冷风,和黑暗中的那些阴诡的大树。 难道就在刚才那么一会的功夫,阮菲就被月小桃从岛中间的院子带到了这么远的海边吗?就算是在这个拥有灵气的世界,也能轻易做到这种事吗? 月小桃迈开长腿,她穿着上次和阮菲比试时候的红衣,头发没有用绳子扎起来,披散在肩膀上。有些发丝被凉风吹起,露出她那娇小可爱的圆润肩头。 这如玫瑰般的娇艳女子,也如玫瑰般全身带刺。 “那你把我拉过来,是想为你的母亲报仇?”阮菲问道。月小桃笑了一声,对阮菲说:“你是个聪明人,奈何总是不办聪明事。” 阮菲手持红月剑,也跟着月小桃笑了笑:“我做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置喙。” “那我们就拳脚之下见真章,你我之间,心里都有数。”月小桃拿出她的链刃。她偏爱红色,就连链刃都要做成红色的。但是和上次不同,月小桃手中的链刃,颜色还要更鲜艳几分。 短兵相接,火花频现。月小桃和阮菲各自手持法器,在这个冰凉的夜晚打得火热。 在这几个月之间,两人的修为都成长了不少,阮菲虽然没有留手,但是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应对自如了。 “怎么了,你之前在我面前不是还挺自信的吗?”两人再次靠近的时候,月小桃看着阮菲的眼睛说道。链刃和红月剑双双颤抖,月小桃和阮菲的手臂也被震得发疼。 阮菲浑身法力,把力量集中到了脚底和手臂,把红月剑用力往前一送,月小桃被阮菲的这股大力逼得往后退开了几尺,阮菲趁这个机会爆发出灵气,又冲向了还未站稳的月小桃。 月小桃瞳孔一缩,阮菲的进攻在她的眼里被切成了一个个详细明了的动作。阮菲的这一击被月小桃躲开,又想继续追击的时候,已经跳到不远处的月小桃也爆发出了灵气。 双方的灵气在瞬息之间暴涨,周围的海水都被她们的灵气吓退,不敢再被海风吹上前来。 “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月小桃手中的链刃分开成了十几段。红色的小刀在月光下泛出白色的光,圈圈绕绕地在月小桃的四周游走。 此时的月小桃,像是被红色的荆棘包裹住的玫瑰,美丽,却又骇人。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月小桃在心里呐喊,嘴角勾起一个魅人的弧度,虎视眈眈地盯着阮菲。 而此时的阮菲,身侧也悬浮了十几柄红剑,蓄势待发。 “呵。”阮菲冷笑一声,手中红月剑往前一指,身侧的红剑便朝着月小桃飞出。 月小桃从容应对,只见她的每一节链刃都如同活物一般,稳稳的挡在了袭来的红剑面前,护住了她的身子。 只是链刃的分段是固定的,但是阮菲的灵气却是能够随心所欲的变化。 在被挡住了去路之后,后方的阮菲用红月剑挽了一个剑花,飞出去的红剑便从中间折断,数量瞬间翻了一倍。 链刃已经挡不住红剑的攻势,月小桃手中捻诀,本来呈条状的灵气在瞬间收拢,在月小桃的面前收拢成了一个伞面。 这是什么?阮菲见过四个月家人战斗的功法,却没有想到还能如此控制他们的链刃。 形成防护罩的链刃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月小桃的面前。不管此时阮菲放出的红剑有多少,都不可能再侵害到月小桃半分。 “哼,你以为光凭你这点计量,还能伤到我第二次吗?” 阮菲笑出声:“那你也是记得,第一次被我用这招打败了?” “你!”月小桃心中气结,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另一副样子,“你也就现在猖狂,等会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说完,阮菲感觉身边的气流开始往月小桃那边溜去,速度极快宛如飓风,吹起了她的新外袍。 再看月小桃,她面前的链刃正在飞速旋转,模样已经变成了三面巨大的扇叶。明明那些小刀之间都存在着间隙,此时却被灵气填满。 要用灵气填满这么多的空隙,需要花费多少灵气,阮菲的心里十分清楚。 由链刃组成的巨大风扇正在抽走阮菲身边的空气,形成的巨大气流造成的强大吸力,正在把阮菲朝着月小桃那边吸。 而且不止阮菲一个人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刚才还没有被阮菲收回来的红剑,阮菲亲眼看见它们化成了红色的灵气,被那巨大风扇给吸了进去。 红色的灵气透过风扇,被月小桃吸入了体内。月小桃那一副享受至极的表情刻入了阮菲的脑海。 月小桃发出一声叹息:“啊,这就是你的灵气吗,真是太舒服了。” “变态……”阮菲无奈地吐出一句。月小桃不怒反笑,对阮菲说:“这就觉得变态了?那等会我把你的灵气全都吸走之后,你不得被吓得当场晕过去?” 月小桃说完,停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哎呀,我说错了,我怎么会让你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呢?” 月小桃娇俏的声音极为刺耳,她用纤细的手指挡在了自己的嘴边,说道:“不让死去的人看到自己的惨状,可能是上天最仁慈的地方。”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和老天爷,让我死前见到在最后一面是天上的月亮,而不是你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阮菲说道。 如果刚才阮菲只是厌恶的话,那她现在就是烦躁,恶心。这两种情绪在她的心里渐渐转化成暴戾。 阮菲虽然脚下并没有因为这股飓风而移动,但是只要她身体中释放出一点点灵气,就会瞬间被这股飓风给吸走,被月小桃吸入体内。 “原来是这样,这个功法还是恶心人。”阮菲试着在手心里放出灵气,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利用,这一点点红色就随风而去,从她的手中消失。 月小桃站在风扇的后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嚣张。 只要阮菲发动哪怕一点点功法,从身体中释放出来的灵气就会被月小桃吸走。这下就相当于是断了阮菲的攻势,月小桃在心中大笑,这下她就等于是掌握住了阮菲的命脉。 一个不能使用功法的修士,简直比失去双腿都还要难受。 阮菲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月小桃认为这是阮菲开始害怕的象征。然而下一秒,月小桃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阮菲还是保持着刚才抬手的姿势,手心里逐渐开始释放出点点灵气。这些灵气越来越多,月小桃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眼看着那些属于阮菲的红色灵气就要被吸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她就感觉到丹田一烫,赶紧低下头查看发生了什么怪事。 月小桃采取了最极端的方式,直接把阮菲的灵气收入了自己的内丹系统。但是阮菲的灵气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本来是红色的灵气,在被吸入过来的时候也是呈现出的红色,但是这红色却在靠近月小桃身体的地方燃烧了起来。理所当然的,月小桃吸入的这些灵气也是已经开始燃烧的灵气。 不光是月小桃的丹田,就连她的内丹,也是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正如什么东西被烤焦,被烧糊。月小桃赶紧停住了风车,刚才的巨大扇叶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收缩成了红色的链刃。 “不是想要我的灵气吗,我的灵气滋味如何?”阮菲走到月小桃的面前,嘴里不饶人。 此时月小桃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蜷缩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青紫。阮菲的灵气并没有因此停下,月小桃刚才的功法恰好打通了她的灵气通道,阮菲的灵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往月小桃的身体里钻。 蜷缩在地上的月小桃承受不住疼痛,怒张的眼睛里,瞳孔开始涣散,头发竟然也开始慢慢变白。阮菲心中大叫:不妙,这小姑娘的身体里,果然有猫腻。 头发变白,丧失理智,这不是就和之前那个假冒的神算子如出一辙吗? 赶在月小桃完全变化之前,阮菲一个手刀劈到了月小桃的后颈。月小桃本来就不太清明的眼珠一暗,瞳孔瞬间长大,晕了过去。 阮菲脱下身上的外袍,把外袍撕扯成一条条的布带,捆住了月小桃的手脚。回去的路上,阮菲看着自己打了补丁的衣服,又看了看月小桃身上的布条,心脏被揪着疼。 这个外套还是阿青给我带的,真是太亏了。 回到踏云学院住处的时候,阮菲发现地上已经坐了好一些学生,他们的身上虽然并没有伤痕,但是很多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样,呆坐在地上不动。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就蒜挤进去也是橘外人 “这是怎么了?”阮菲问拜长风,“长老他们人呢?” 拜长风正在给大家配药,文长老带着其他人离开之后,这里就只剩下拜长风算得上是大夫了。 “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去叫孙逸轩去了,刚才的幻术让不少人都中招了,这不,一个个的都像是受了伤的小兔子似的。”拜长风一边说话一边称药,手上动作不停。 刚才幻术发动的时候,还好青鬼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不然他可能会害怕到当场把包里的药吃完。 青鬼和柳佩青此时还站在远处,时刻提放着潜在的危险。 阮菲抬手把月小桃扔到了地上,然后就听到了周围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是孙逸轩和孙玉龙带着人过来了。 孙逸轩一进来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痛心疾首。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紧随其后,拿到拜长风配好的药之后,让还清醒着的人分发下去。 张宝林和李怀松算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在这场幻术之中都没有中招。拜长风忙活完之后,吐出一口浊气,坐在了花坛边:“呼……累死我了,还好身上带的东西够。” 剩下来的这些学生只有十几个,但是里面竟然还有十几个中招,拜长风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孙逸轩带来的人把周围都包围住了,青鬼和柳佩青这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昊清长老向他们俩道谢:“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 “不用谢,我们应该的。”青鬼也不想过多谈论此事,幻术这种东西真的让人心情烦躁,就算是清楚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本尊,但是下手的时候还是很揪心。 刚才青鬼和拜长风,还有被落下的学生在一起,和柳佩青他们那边的情况不同,他面前出现的幻影竟然是阮菲。在青鬼出手的时候,拜长风也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疼。 青鬼走到阮菲的面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阮菲,一直看了好一会。阮菲被他的眼神给唬地楞在了原地,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半晌,青鬼才呼出一口浊气,对阮菲说道:“呼……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青鬼哥俩好拍了拍阮菲的肩膀,然后就去把躺在地上的月小桃给五花大绑。 在孙逸轩和两位长老交代事情的时候,孙玉龙从孙逸轩的背后溜到了阮菲的身边。此时阮菲正在和拜长风讨价还价,阮菲时不时抽空去看一眼正在学生之间走动的柳佩青。 “阮小姐,刚才没有受惊吧?”孙玉龙的声音从旁边幽幽地飘出来,像是故意提着嗓子说话。阮菲很敷衍地“嗯”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再说话。拜长风倒是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孙玉龙,心里一阵嫌弃。 这个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难听!? 孙玉龙站到了阮菲的面前,低下头看着阮菲。 不愧是美人,就算看不清全脸,这种角度也不能掩盖她的美貌。孙玉龙一边打量着阮菲,一边在心里给阮菲打分。 嗯,眉毛好看,睫毛又密又长,皮肤也吹弹可破,这不正是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孙玉龙看着阮菲的眼神赤裸又暧昧,就连青鬼都看不下去了。 “诶,你可要小心看着二小姐,别让那只癞蛤蟆靠近她啊。”青鬼提醒柳佩青,顺便给柳佩青使了使眼色。柳佩青把手里面最后一颗丹药交出去之后,才站起来看了一眼孙玉龙。 青鬼看着柳佩青那恍惚的眼神,恨铁不成钢。他推了一把柳佩青,说道:“你怎么回事,刚才我看你也没有一点担心二小姐的意思,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们家二小姐的?” “嗯?”柳佩青回过头看着青鬼,“阮菲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柳佩青的回答没有一点点犹豫,青鬼又问:“那你刚才怎么第一时间去找她?”青鬼刚才没有看到阮菲,急的百爪挠肝,要不是柳佩青拦着,他肯定要把整个岛翻个底朝天。 没想到柳佩青却笑着说道:“如果她有任何生命危险,我肯定是会感知到的。而且……”柳佩青顿了顿,又说:“而且小姐也是一个优秀的修士,如果连这么一点信任都不给的话,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 阮菲需要的,不是他柳佩青时刻守护着她,而是从心底里仍同她的能力,认同她是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孙玉龙看着阮菲,眼神热烈,但是阮菲却直接无视了他,眼睛里只有不断从如意袋中拿出来的草药。 阮菲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拜长风,看着拜长风并没有专心和自己讨论,心里还有点赌气。 她抬头看着孙玉龙,孙玉龙也是脾气很好地等着阮菲抬头。 “阮小姐,刚才你没有受惊吧?”孙玉龙面带微笑,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阮菲感觉孙玉龙看她的眼神很有问题,等孙玉龙说完了,她也没有站起来。 “没有,我很好。”阮菲回答,“但是还请孙叔叔您不要打扰长风,我们现在还在分配草药。” 阮菲的这话很不客气,她也不想和孙玉龙客气。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是孙玉龙不礼貌在先。 孙玉龙却并没有被阮菲冷漠的话语打击道,他甚至还想坐下来和阮菲一起商量。他的屁股才刚坐在阮菲的身边,阮菲下一秒就被柳佩青抱了起来。 “小姐,这边太凉了,你要不要坐在我身上来?”柳佩青说道。阮菲的眼睛闪闪发光,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然后柳佩青就在孙玉龙的注视之下,把拜长风赶到了三人的中间,他自己则是坐在了拜长风刚才的位置。 阮菲笑眯眯地坐在了柳佩青的腿上,期间还不停地调整姿势,柔软的头发和纤细的手臂不停地在柳佩青的身上碰来碰去。柳佩青也是随她怎么动作,等阮菲停下来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头抵在了阮菲的背上,安静地听她和拜长风的对话。 拜长风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亲密举动,但是他被赶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身边,心里还是非常不得劲:一定要找个机会敲诈回来! 青鬼继续着柳佩青的工作,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那些中了幻术的学生。看到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动作,突然心生一计,对李怀松他们说:“你们,看到阮菲没有?” “啊?”李怀松他们还不明白青鬼的意思,于是转头去看,然后他们的眼睛就被辣到了。青鬼看到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然后又说:“把这些人的脸都转向阮菲他们那边。” 虽然不知道青鬼到底意欲何为,但是众人还是很听话的。于是一番动作之后,青鬼试着把其中一个人的头抬起来,让他们看着腻腻歪歪的阮菲和柳佩青。 奇迹发生了,看到这番场景的那个人突然骂出了声,随即就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又低骂了一声,然后赶紧把自己的头给转到了旁边。 “可以,很有效果。”青鬼赞叹自己的聪慧。李怀松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于是,在阮菲和柳佩青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被当成了一剂良药,专治各种幻术后遗症。 孙逸轩虽然也很好奇地偷看了一眼,但是又马上把眼珠子转了回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孙逸轩在心中默念。什么时候那个柳佩青和阮家二小姐成那种关系了,大消息,这真的是大消息! 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对于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动作也只能无奈叹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逸轩问道:“这次事件很严重,行为目的十分恶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为你们增添人手,确保你们的安全。” “那就有劳孙家主费心了。” “还有一事,我必须要确定一下。”孙逸轩说,“请问,这次释放幻术的人抓到没有,如果没有,我就要再派些人手调查此事。” 孙逸轩的话才说完,就听到灌木丛中传来一个声音。 “抓住了,咳咳!呸!”浓密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一个人,正是消失了半天的蓝季同。蓝季同的手里还抓着另一个人,此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但是黑色的衣服上面用金色的颜料画上了许多符号和文字。 孙逸轩凑近一看,确认了这个人衣服上画的东西就是幻术的一种法阵。 “看来就是这个人了。”昊清长老说道,并抢在怀清长老之前把此人提在了手中。孙逸轩看昊清长老的行动如此迅速敏捷,以为是昊清长老担心自己会继续插手。 解释的话或许会造成双方的误解,孙逸轩选择就此退出。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如果之后还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孙逸轩向两位长老行礼,又回头叫上了浑水摸鱼的孙玉龙:“走了!” 孙玉龙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从刚才到现在,他没有插进去一句话。他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自己有多无知,阮菲和那人说的那些东西,他只能听懂一小部分,其他的根本听不懂。 跟在孙逸轩的后面,孙玉龙已经把刚才的懊恼抛在了后面,开始思考明天要如何约上阮菲一起出去游玩。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全军覆没 “你对阮家的二小姐……有所企图吗?”孙逸轩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孙玉龙想也不想就回答:“是啊,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我。” 孙逸轩突然停下了脚步,孙玉龙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的兄长:“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吗,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孙逸轩直接挑明,刚才柳佩青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阮菲,两人之间那么亲密,难道孙玉龙真是猪油蒙了心? “一个废人而已,我何必要放在心上?”孙玉龙自信道,“况且凭借我们孙家和阮家之间的关系,怎么着也比那个被柳家抛弃的柳佩青好吧?” 孙逸轩皱眉,不知该如何同孙玉龙解释,最后只好道:“你想去便去吧。” 对于这个弟弟,他一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刚才和踏云学院那二位长老的交谈中,确实没有提及柳佩青的修为已经恢复一事,而且刚才在院子里,他也没有感觉到柳佩青身上的灵气。 对于柳佩青那种修为的人而已,要想隐藏自己的修为易如反掌。孙逸轩看着孙玉龙离开的背影,眼神深邃。 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阮南风把玄影送去给专门的人喂食,回来就看到青鬼站在门口等他。 “我有事禀报。”青鬼说。 两人在房间内呆了很久,直到太阳再次升起,青鬼才提着三分新鲜的早饭去找阮菲。 经过昨晚上的一番战斗和搜查,月家的大部分人都被废去了经脉,从此再也无缘修炼。 “月小桃除外。”阮菲说道。她难得会在这种时候插话,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都颇为震惊。 怀清长老问她:“你难道想放了她?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阮菲却说:“我是说,月小桃是此次事件的发起人,也是谋划者,她应该付出的代价要比她带来的那些人多得多。” 月新雅被捆在一旁,听到阮菲这话寒毛直竖。她开口求饶,声音颤抖又激烈:“不!小桃还小,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我们怎么对她了?”阮菲回头看着月新雅。月新雅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凶猛的猎食者注视着,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惊恐地注视着阮菲。 看到月新雅不再说话,阮菲又把头转了回去,全程都像是一个上位者在睥睨着月新雅,月新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被啃噬,心脏处传来一阵疼痛。 在这次捕获当中,出去月小桃和月新雅,还有月家带来的十几个月家人,以及月小桃的另外两个哥哥。 他们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不幸的是碰到了柳佩青和青鬼。在被绑过来的时候,张宝林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脸。 月小桃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可见当时阮菲的下手有多重,月小桃绝对不会只是晕过去那么简单。经过拜长风的检查才发现,月小桃的颈椎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的经脉和内脏已经被她体内乱走的灵气侵蚀殆尽。 换句话说就是——月小桃已经死了。 月新雅和几位兄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本来就已经支撑不住的理智在瞬间崩溃。 “这不可能,小桃在刚才明明还是活着的!”月新雅崩溃大喊,她用凶狠的目光看着阮菲,额头青筋暴起,牙齿用力挤搓,恨不得自己咬碎那一口白牙。 “肯定是你这个女人在从中捣鬼,一定是你杀了小桃!” 阮菲无奈且疑惑的回答:“不要长着嘴巴乱说啊,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不是你还能是谁!除了你记恨小桃,恨不得她死,这里还有谁这么恶毒!?”月新雅死咬着不放,阮菲歪着头看着她,突然扯出一个笑容:“那如果真的是我,那又怎么样?”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拜长风和柳佩青,所有人都被阮菲的发言给惊住了。怀清长老叫住阮菲,让她不要被人用话术激怒。 但是阮菲不以为然,她慢步走到了月新雅他们面前,蹲下了身,平视着月新雅。 “你以为你们对我评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阮菲面带微笑,说出的话却十分冰冷。“你们现在不过就是一群阶下囚,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是什么目的,还需要我来揭穿你们吗?” “这里可没有什么父母官给你们撑腰,也没有什么人来帮你们求饶。”阮菲说完,站直了身体,不再去看月家的那群人。月新雅被阮菲刚才的气势压迫,现在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怀清长老认为阮菲这样的说法太过无情,想出声拦住阮菲,却被昊清长老制止。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月小桃被孙家的人带走,尸体被焚烧成了骨灰。 张宝林和李怀松出来之后,张宝林紧绷的神经这才得到了放松。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刚才阮菲真的是吓死我了,还好我是她这边的,不然我怕自己当场晕过去。” 李怀松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阮菲,该说这才是阮菲的真正面目呢,还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筑的保护壳。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李怀松说,“虽然我们其实都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斗志!要不今天再去测一测修为吧!” “我觉得可以,我也一起去!” 等到阮菲吃完了青鬼带来的早饭,慢吞吞地赶往内场的时候,踏云学院的人几乎都已经测试完了。 “怎么这么快啊,我都没有看到!”阮菲向张宝林他们抱怨,“你们就不能排在一起吗,这也太快了吧。”张宝林已经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没有了月家人的骚扰,今天的比试进行得格外顺利。 张宝林说:“昨晚上我们一直没睡,这不想趁着兴奋劲还没过去,赶紧比完然后回去睡觉嘛。”周围的人都同意张宝林的说法,阮菲看他们现在确实是睡眼朦胧,只好一个人去找个地方排队了。 走到内场的时候,阮菲发现,很多场地周围的高阶修士已经换了人,昨天那五个人更是人影都没见着。柳佩青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昨天那些人的修为应该还不到蓝景明的水平,按理说,是没有资格站在场外的。” “诶?那他们是怎么回事?”阮菲好奇问道。柳佩青哽住,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我也不是内部人员……” 这时候,一个怪异做作的声音飘了过来:“我知道啊。” 阮菲和柳佩青回头一看,阮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孙玉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孙玉龙带着他的几个仆人,摇着扇子,信步走到了阮菲和柳佩青的面前。他低下头对阮菲说:“阮小姐是否对这次测试有什么疑问,我作为这次主办方的代表人,完全可以为你解答所有问题。” “不,我没有什么疑问。”阮菲干脆地说,然后对孙玉龙说:“孙叔叔,我这边还在排队,您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吧,那就不要在我这边耽误时间了。” “没有关系,昨晚上我就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孙玉龙很无耻地把孙逸轩的功劳捞到自己身上。“而且,你也是我们孙家的贵宾,好好招待你,也是我的分内职责。” 阮菲听闻,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阿青一直在我身边,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柳佩青也适时出来圆场,把阮菲护在了身后。 一来就故意忽视了柳佩青的孙玉龙,这下不得不正面应对柳佩青了。孙玉龙看向柳佩青的眼神一直很不友好,就连阮菲不想朝别的方面想都不行。 “孙玉龙,请回吧。”柳佩青一脸冷漠的说道。孙玉龙被人直呼其名,感觉自己没有收到尊重。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张口就要呵斥柳佩青:“你这个仆人,好生无礼!” 阮菲和柳佩青同时挑眉,哦豁?这是要开骂了吗? “我好歹也是孙家的二当家,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叫我的名字?”孙玉龙说道,柳佩青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竟然这么好笑。 “就算你是孙家的大当家,我也一样是直呼其名。”柳佩青直视着孙玉龙的眼睛说道。他和孙玉龙差不多高,但是在气势和气质方面远远强过了孙玉龙。 孙玉龙被这番话惊了一下,又说:“你这样无礼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明明听到你称呼阮菲为小姐。” “确实。”柳佩青抬手,吓了孙玉龙一跳,但是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但是我只是小姐一个人的。”阮菲这时也从柳佩青的背后探出头来,对孙玉龙说:“是哦,阿青是我一个人的,并不是阮家的什么仆人。” “一个人的”这样的词说出来相当暧昧,但是柳佩青和阮菲说出来又是那么的自然。孙玉龙在心里大骂他们不知羞耻,但是当事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远处的裁判叫到了阮菲的名字,阮菲又再一次对孙玉龙行了一个礼,说道:“孙叔叔。” 阮菲故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要去参加测试了,就不和您再聊了,再见!” 第二百九十章 两只鹤 在回去的路上,孙玉龙还在思考等会要送阮菲什么礼物。迎面跑过来的孙家修士告诉他,月家的人在等他。 月新雅忍受着全身的疼痛,站在一颗巨大的桑树下面等待着。终于,孙玉龙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过来,对月新雅行了一个礼。 “久等了,月小姐。”孙玉龙的悠闲自在和月新雅的隐忍焦急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孙玉龙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月新雅的脑子里迅速窜起一团火。但是现在是她要求人的时候,月新雅强忍下心中的烦躁。 “二爷,我们之前说好的,关于我大哥的事。”月新雅小声说道。孙玉龙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晃了起来:“答应月小姐的事情,我当然记得。” 月新雅欣喜,原本她以为孙玉龙只是一个登徒子,月小桃和他合作只会被利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就答应了。 “但是,”孙玉龙又说,月新雅的心里“咯噔”一下。月新雅问他:“难道是之前的条件……”孙玉龙用收拢扇子的声音打断她,张口说道:“之前的事是之前的事,你的妹妹当时已经和我两清了。至于月文飞的事情……” 孙玉龙说话大喘气,好像就是等着看月新雅着急难受的样子。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心中就算把月文飞接回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他在我们孙家接受治疗,还能勉强吊一口气。”孙玉龙惋惜道,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仿佛已经沉醉在哀叹之中。 他略微瞥了一眼了月新雅,此时月新雅已经被他的话说得失去了信心,失魂落魄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孙玉龙叹出一口气,用手搂住月新雅的肩膀,凑近了说道:“不过,你们大哥的情况也还没有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孙玉龙的这番话像是一棵救命稻草,月新雅赶紧奋力抓住。 “那您的意思,您还能想想办法?”月新雅欣喜若狂,看孙玉龙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观音菩萨。她急忙抓住孙玉龙的衣袖,问道:“那要如何做才能?” 孙玉龙低头看着月新雅,眼里满是玩味。 虽然月新雅比不上阮菲那般貌美,但是她比阮菲那种十六岁的小姑娘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韵味。孙玉龙赤裸的眼神让月新雅警醒了防备,拉着孙玉龙衣袖的手也送了不少。 修为测试中,和阮菲排到一起的是白鹤楼的弟子。面对面的那一刻,那个人就差点尖叫出声。他在踏云学院比赛的时候就见识过阮菲的手段,而且论修为,他也明白自己是肯定比不上阮菲的。 “我……”那人口吃得不行,阮菲发现他已经被自己吓傻了。“别别别!千万别!”阮菲赶紧拦住他。“兄弟,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可千万别放弃啊。” 阮菲循循善诱,抛出了几个条件让那人相信自己。裁判在旁边看着他们俩聊了半天,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 跟着这名弟子来的还有白鹤楼的大师兄——谭临山。谭临山看到阮菲的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寻找柳佩青的身影。果然,还没几下就让他找到了在最靠近的地方围观的柳佩青。 “柳兄,好久不见!”谭临山微笑着向柳佩青打招呼,柳佩青转头过来看他,对着谭临山点了点头:“嗯,好久不见。” 阮菲从未打过这么艰难的比试,比起之前的所有战斗,只有在面对这个白鹤楼弟子的时候,阮菲感觉到了无比的心累。在裁判给阮菲拿了一块人字四层的玉佩之后,阮菲和刚才的对手哥俩好地走出了场地。 一切结束之后,那人才放下了戒备心,松了一大口气。阮菲哭笑不得:“我有这么吓人嘛,你这也太夸张了。”那个人可一点也不相信阮菲,脚下生风地跑去找他的大师兄。 “大师兄!我比完啦!”那人欢呼雀跃的声音和刚才形成鲜明对比,阮菲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那人欢快地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和谭临山好好说上几句话,就看到了谭临山对面的柳佩青。 这些他可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猛地停下了脚步,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跟在他后面的阮菲也是过来找柳佩青的,却突然发现了柳佩青旁边还站了一个人。柳佩青介绍道:“这是白鹤楼的大师兄,也就是刘奇的大师兄——谭临山。” “阮小姐你好,好久不见。”谭临山和阮菲互相行了一个礼,阮菲一头雾水:我们俩啥时候见过吗?难道是之前学院比赛的时候? 谭临山的师弟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和谐,几步窜到了谭临山的背后,用手抓住了谭临山的衣角,小声问道:“师兄,你们这是……” 谭临山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绍:“这是我弟弟,童临飞。”然后转过头对童临飞说道:“这是之前帮助过少爷的阮小姐和柳佩青,快打招呼。” 但是童临飞还是十分怯懦,把头缩到他哥的背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打量阮菲和柳佩青。谭临山也很无奈,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家小飞比较怯场,见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阮菲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又问道:“你们俩是亲兄弟?”谭临山知道阮菲想问什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小飞并不是亲兄弟,我的母亲在我几岁的时候嫁给了小飞的父亲。小飞一直都很粘我,这次也让我跟着一起来。” “哦哦哦,是这样。”阮菲感慨道,“那你们家挺好的啊,这样的关系很难得的。”谭临山笑了笑:“是的,谢谢阮小姐的理解。” 又聊了几句之后,谭临山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两块拇指大的灵石,已经被雕成了鹤的形状。 “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上一次多亏了你们搭救,少爷才能全身而退,这是白鹤楼为了感谢你们做的谢礼。”谭临山把两块玉石交到阮菲和柳佩青手上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弟弟离开了。 阮菲把两块玉石放在手心里观赏,这两块玉石一块是纯黑的,一块是纯白的,放在一起倒是很相称。两只鹤的形态和动作都栩栩如生,全身通透圆润,就算不是灵石,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珍品。 “这个也太漂亮了,刘奇的母亲是个很有眼光的人!”阮菲夸赞道,把手中的黑色灵石交到了柳佩青的手里。“这个给你,我们俩一人一个。”柳佩青接过灵石,揣在了胸口的口袋里。 阮菲提议道:“这么好看的工艺品要是打孔就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去找人做到头绳上?”柳佩青说:“都好。” 两人来到岛上的玉器店,一进门就受到了老板的热情招待。 “二小姐!”老板的大嗓门吓了阮菲一个激灵,阮菲尴尬地停在门口,不知道选择这家店是否正确。老板注意到自己的失误,放轻了声音向阮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额……没关系。” 老板把阮菲和柳佩青迎到了店里面,还命人上了两杯热茶。“这是我们店最好的莲子芯,希望二小姐喜欢。”阮菲本来不想喝的,莲子芯有点苦,不是很符合她的口味。但是老板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热切,阮菲生出一种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的感觉。 阮菲端起来喝了一小口,装模作样的品了一下,夸奖了几句。老板喜上眉梢,眼睛都快要弯成一个月牙。其实阮菲根本就不喜欢喝这些茶,除了在原来世界喝过的红白茶是甜的,其它时候阮菲宁愿喝白开水。 除非茶里加糖。 “对了,老板,我这里有两个东西,希望你能帮我加工一下。”阮菲拿出一黑一白两块灵石,送到了老板的面前。老板看到这两只鹤之后就双眼发光,忙说这是好东西。 “这工艺,这打磨!极品,真是极品!”老板对这两只鹤赞不绝口,阮菲微笑着问他:“我想把这两只做成头绳,你这里能帮忙吗?” “可以,当然没问题!”老板拿着这两个鹤爱不释手,阮菲生怕他当场把它们给吞下去。还好老板尚有一丝理智存在,连忙应下。“请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好。” 在老板去加工的这段时间,阮菲在店里四处转了转,柳佩青就坐在原地喝茶。阮菲发现柳佩青其实很喜欢喝茶,有事没事就会坐下来给自己沏上一壶,阮菲买来的茶大部分都是被柳佩青喝完了的。 柳佩青喝茶的时候很有一番讲究,但是也并不像电视里面那些人那么迷信,是根据他自己的喜好来的。阮菲也很喜欢看柳佩青喝茶,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君子”的气质。放下刀剑,收敛杀气的时候,柳佩青就像是一个谦谦君子,做着自己最爱做的事。 玉器店里面来往的人很少,有一些进来的人也被店里面的其他人招呼着,阮菲逛了一圈之后也坐了下来,从如意袋里面拿出了一本秘籍看了起来。 没过一会,老板就拿着加工好的两只鹤走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孙玉龙的厚脸皮 “二小姐,您看这样行吗?” 老板把手中的两只加工好的鹤放在了桌子上,又说道:“我用了一点特殊的材料,在头绳上面附加了一块磁石,这种磁石能把灵石吸附在上面,保证了您灵石的完整性。” 桌上一黑一白两只鹤像是飞在了头绳上空,那一小块磁石把头绳和灵石连接在一起,又并不显眼。老板十分细心,特意给白色的鹤用了黑色的绳子,而黑色的鹤又用了白色的绳子。 “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谢谢你。”阮菲收下这两根头绳,又让柳佩青转过头去:“我帮你带上吧。” 柳佩青扎的是最简单的低马尾,用一根简单的绳子绑在一起。现在换成了有黑鹤装饰的白色头绳,飒爽又飘逸。阮菲非常满意,欣赏了一下之后准备掏钱。老板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二小姐,您这是要折煞小的啊。” “啊?难道你不要吗?”阮菲的手里拿着刚才掏出来的银两,如意袋上的花纹在老板的面前不经意地晃了晃,老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老板对阮菲说:“二小姐,您宅心仁厚,小的永远记在心里。我们这家小店本来就是托了您的福才开起来的,怎么能向您收钱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阮菲顿悟。不过老板其实是想说,托了阮家的福吧。阮菲把钱收了回去,再一次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老板一直目送到阮菲离开,这才重新回到了店里面。“看来老王还真的没有骗我,这二小姐确实不太一样。”老板喃喃道。老王就是阮菲上一次请客的酒楼的老板,也正是从他的口中,老板才知道阮菲就是阮家二小姐这件事的。 “老板,这二小姐哪里不太一样了?”刚才倒茶的人问,老板看着面前的两杯茶,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喝完了,但是茶壶里面却还是满满当当的。老板把茶水赏给了倒茶的人,那人欢天喜地地拿出自己的杯子喝了起来。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之前来的那几位,还能给你留东西?哪次不是把好东西全都给收走的。” “哦~原来是这样。” 这么一说,比起之前像土匪的那三个人,这个二小姐确实是好上不少。 回到阮府,阮菲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看书修炼,就看到一个仆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仆人看到阮菲回来,连忙迎上去说道:“二小姐,这是孙家二爷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阮菲低头一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阮菲一听是孙玉龙送的,碰都不想碰,让仆人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仆人面露难色,对阮菲说:“小姐……二爷特意嘱咐让我一定要交到您的手里,如果你不接下……” “你是谁家里的人,怎么还帮着一个外人说话?”阮菲语气不悦,眼神也凌厉了起来。仆人犹豫了半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阮菲看他实在是为难,还是接过了盒子。仆人感激得冲着阮菲作揖,阮菲打发走了他,让柳佩青跟着自己进了房间。 盒子里面摆放着的,是一株有些年头的人参。阮菲看了真是哭笑不得:“这年头还真的有人送人参啊,我又不是老太太,送给我这个干嘛?” “可能……比较名贵?”柳佩青也感觉孙玉龙是不是脑子有坑,这又不是送的寿礼,送一个年轻小姑娘人参? “退回去吧,现在就退。”阮菲毫不犹豫地盖上了盖子,从抽屉里鼓捣出了一些糖果之后就准备出门。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学院的衣服,肩膀上还打着布丁,真是怎么看怎么寒碜。 还是先去买衣服?阮菲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虽然这补丁确实很难看,但是真的很舒服,只要不低头,阮菲完全能够接受。 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还礼物,再去买衣服。柳佩青没有任何意见,他一向是跟着阮菲走的。 谁知还没有出阮府的门,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阮南风和孙逸轩,孙逸轩后面跟着个孙玉龙。阮菲看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可不是什么懂礼貌明事理的时候,这东西如果不趁早还回去,说不定人家心里会产生什么异样的想法呢。 “父亲!”阮菲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阮南风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阮菲。阮菲快速走了过来,对着孙家的两位行了个礼,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找这位孙叔叔有点事。” 孙玉龙眉毛一挑,看着阮菲手里拿的盒子,心情复杂。阮南风由得阮菲去,也不拦着。对于这个二女儿,他可算是相当宠爱了。 阮菲带着孙玉龙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孙玉龙面带微笑,享受着这一次的美妙时光,忽略了一直跟在阮菲身边的柳佩青。 到了地方之后,阮菲在心里无奈叹气:果然自己还是做不到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真的烦。 孙玉龙抢先一步开口,邀请阮菲今晚一起去吃饭,被阮菲无情拒绝。阮菲把手中的盒子迅速往孙玉龙的怀里一塞,赶在孙玉龙开口之前说到:“孙叔叔,这个东西我用不到,感谢您的一番好意,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孙玉龙语塞,想用同样的方式把东西再送回去,但是此时阮菲已经走出去一丈远,故技重施难免显得有些刻意。孙玉龙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对阮菲说:“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这可是千年的人参,我害怕你昨天受到了惊吓,特意送你补补身体的。” 阮菲微微一笑:“不用了,我的身体很好,而且我也没有受到惊吓。”阮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人参,又看了一眼孙玉龙,对他说:“孙叔叔啊,这千年的人参不常有,而且都很珍贵,最好还是供起来养老比较好。” “而且……这么名贵的东西,我怕我喝了会流鼻血。” “那送给你留个念想也好啊,三日过后,我们就要分别,到时候万一……” “这个就更加不必了!”阮菲赶紧打断他的话,“我现在醉心于修炼,而且我身边也有人了,我与您之间的地位其实也并不平等。”阮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孙玉龙在她眼中算是长辈,两人已经是隔了一个辈分的关系,不可能再有什么感情方面的牵扯了。 孙玉龙不甘心,他还想说点什么,脚步往前迈,想要拉进他和阮菲之间的距离,却被柳佩青拦在了中间。孙玉龙不悦地抬头,柳佩青说道:“小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寸光阴一寸金,希望你不要让小姐浪费时间。” “你怎么说话的,我和阮菲交流感情就叫浪费时间?”孙玉龙气不打一处来,他每次和柳佩青说话都会被压一头,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柳佩青不管是气质还是相貌都比他更加出众,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阮菲拉住柳佩青的手,歪头对孙玉龙说道:“阿青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有急事,而且等会还要修炼。”阮菲说着,把自己的玉佩拿出来给孙玉龙看。“您看,我现在才人字四层的修为,而且我才刚开始修炼,您也不希望我被同辈人甩在后面吧?” 这一套道德拳打下来,孙玉龙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他还想提晚上一起吃饭的事,但是阮菲已经拉着柳佩青走远了。阮菲站在远处冲着孙玉龙喊:“那我们就先走啦,谢谢您的好意!”说罢,两人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留下孙玉龙一人呆在原地。 “柳佩青!”孙玉龙咬紧了牙关,气愤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离开之后,孙逸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刚才孙玉龙和阮菲之间的谈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孙逸轩饶有兴致地看着孙玉龙离去的方向,回想刚才阮菲和柳佩青的做法。“阮菲这孩子,着实有趣,能让他吃瘪到这份上的人还真是少见。”孙逸轩的唇角勾起了笑容,又想到刚才柳佩青的动作。 “原来阮南风真的没有骗我,柳佩青……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孙逸轩又想到刚才孙玉龙吃瘪的表情,低声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阮菲在岛上的一家衣坊里看到了和自己之前那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问过之后才知道,这确实就是和在踏云城买到的那一套出自同一家,并且是相同的款式。 “我买了。”阮菲毫不犹豫。 出来之后,柳佩青问她:“为什么要买一套相同的?”阮菲回答:“因为这一套是和你身上这一套同时买的,当时坏掉了我还觉得很可惜呢。”阮菲没想到竟然能再次穿上这一套,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正准备返回的时候,阮菲突然看到了街道的尽头,有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假易辩 “神算子!?”阮菲惊呼,柳佩青也吃了一惊。两人迅速追了上去,直到追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神算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这一切就像是有预谋一样,神算子突然出现在阮菲的面前,然后又突然消失。 “这不合理,阿青,我感觉有诈……阿青?”阮菲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刚才的死胡同此时也飘起了浓雾,阮菲心里一下子烦躁起来。 “又是这样,回回都是这样!”阮菲歇斯底里地大喊。浓雾中传来柳佩青的声音,唤了一声“小姐”,紧接着,柳佩青就急急忙忙地从浓雾中跑到了阮菲的面前。 柳佩青焦急询问阮菲的情况:“刚才我被人拖到了出口那里,你有没有受伤?”阮菲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柳佩青,好像要把柳佩青的身体烧出两个洞来。 “怎么了,难道你真……” “你闭嘴!”阮菲大吼一声,柳佩青愣住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柳佩青无辜的眼神让阮菲的心颤了颤,阮菲笑出了声:“如果阿青真的露出这种表情,我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 “小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的露出这种表情?”柳佩青茫然,不知道阮菲在说什么。阮菲抬高下巴,对面前的柳佩青吐出一句话:“你是假的。” 柳佩青的脖子拧了一下,又瞬间复位。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嘲笑阮菲的自大。 “你才和我说了不到三句话,就说我不是我?”柳佩青似笑非笑,但是阮菲坚定自己的想法。阮菲对他说:“我说你是假的,你就一定是假的。” “那如果我是真的?”柳佩青的眉头皱了一下,阮菲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红月剑突然出现在阮菲的右手,她习惯性地甩了甩剑尖,然后抬起了右手。柳佩青被阮菲的这个动作逼得向后退了几步,红月剑比一般的剑长,柳佩青差点就退到了阮菲看不见的地方。 浓雾在柳佩青的身上飘来飘去,让阮菲看不清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但是还好,这个人的气息还未曾发生改变。 “如果我刺你一下,你能站在原地不动,我就承认你是真的。”阮菲的话语里透漏这无比的自信,柳佩青却是眉头一跳。但是他也没有反驳阮菲说的话。 他在赌,赌阮菲肯定不会对自己下手。谁知阮菲的红月剑下一秒就刺穿了他的心脏。柳佩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收紧,肌肉开始抽搐,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朝心脏流去。 柳佩青心脏的跳动通过红月剑传递到阮菲的手心,阮菲看到柳佩青皱成一团的五官,灵魂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受。 “噗额……想不到,你还真是狠心。”就如阮菲所说的那样,柳佩青的脸开始扭曲,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他的假面开始脱落。 一片一片的皮肤从“柳佩青”的脸上掉落下来,露出此人原本的容貌。阮菲呲着牙,不屑地说了一句:“就凭你,也敢假冒阿青?”在那副假面之下,是一张已经发烂发臭的脸。 发腻的脓包,模糊的肌肉,还有老化的皮肤,无一不让人感到生理上的恶心。阮菲手中的剑还插在此人的身上,没有半点松懈。等到假面全都褪去,阮菲才看清楚这人的真实面容。 “原来是你。”暴露在阮菲面前的,正是月文飞的脸。虽然这张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月文飞的轮廓。阮菲问他:“为什么要假扮成阿青的样子?” 月文飞声音低沉,喉咙中仿佛有吞咽不下去的黏液,他说:“为了证明一件事。”“证明什么?”“证明你的眼光,和你的性格。”月文飞说的话让人听不懂,阮菲也不想追究下去。 月文飞看着阮菲那张冷漠的脸,笑着说道:“不愧是阮家的人,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冷血。”月文飞一开口,嘴里的鲜血就冒了出来,有的已经牵成了死线,挂在月文飞那已经干枯的嘴唇上。 阮菲冷哼一声:“明明是你自己伪装得不够好,你也不看看你伪装的时候还差了哪些东西。”月文飞一愣,他的这身装扮是别人直接塞给他的,就连他的这张假面,都是那个人帮他准备好的。 看着月文飞那张疑惑的脸,阮菲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伸手燃起火属性的灵气,驱逐了四周的浓雾之后,真正的柳佩青正站在浓雾的后面等着她。 阮菲对柳佩青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来对月文飞说:“刚才是骗你的。”阮菲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猫,“阿青在危急的时候是不会那么叫我的,如果你还有命活着去见你的主人的话,记得帮我带句话。” 抽出了红月剑,月文飞心脏的伤口终于止不住开始冒血,月文飞浑身冰凉,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听见身后传来阮菲的声音:“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不要妄想伤害我身边的人。” 阮菲嫣然一笑,声音娇俏又魅惑:“如果我发起狂来,那咱们谁都跑不了。”阮菲说完,柳佩青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不会有这种时候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阮菲笑着扑进了柳佩青的怀里,两人牵着手,踏过了面前的几具尸体,离开了这个地方。阮菲走之前,还朝着巷子里的某个地方看了一眼,但是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转头和柳佩青描述起了刚才的事情。 在巷子里,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月文飞的面前,他眼神深邃,看了巷子口一眼。月文飞的双手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那人弯腰捡起了这一对已经有些溃烂的手臂,没有看地上的月文飞一眼,径直离开了。 等到阮家的人在巷子里发现月文飞的时候,月文飞已经快要失去生命特征,就连瞳孔也已经放大。青鬼看了月文飞一眼,他脸上已经溃烂的皮肤和化脓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月文飞现在还差一口气,你快去救他。”阮菲坐在亭子里发号施令,还让青鬼顺便带一只烤鱼回来。青鬼已经忙活了一天,回来就被阮菲呼来喝去,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于是他只有叫上自己的好哥们——柳佩青和拜长风一起。 柳佩青也知道青鬼今天确实太忙了,只好站起来跟了过去。 “我是万万没想到,月文飞怎么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青鬼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拜长风倒是兴致勃勃,声称这是一个极好的实验材料。“大家都别想打他的主意啊,我先在这里预定了。” 阮家的人在心里不停地翻白眼:这种东西谁要和你抢啊! 阮尖也跟在一起,安排好了月文飞之后,他才问出了心中的好奇:“月文飞明明处处和二小姐作对,为什么二小姐还要救他?”这个问题,在场的三个人都无法回答。 是啊,月文飞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留他一条命? 晚上,经过拜长风的一番抢救之后,月文飞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不过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阮菲,他心中一急,内脏还未痊愈的地方就开始冒血,顺着食道吐了出来。 阮菲从秘籍中抬头看了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醒啦。”月文飞震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阮菲没有回答,起身去叫在外面扒饭的拜长风他们。 “你的实验材料醒啦,别吃啦!” 拜长风听闻,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嗖”地一下窜进了房间,看着月文飞的时候两眼发光,月文飞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划算。 阮菲终于有空去吃饭了,柳佩青贴心地给阮菲盛了一碗热汤。这热汤还没有咽下去,房间里就传来了月文飞杀猪一般的叫声,吓的阮菲手一抖,差点没把碗给扔出去。 青鬼感慨道:“这动静也太大了,他不会一晚上都要搞这个吧?”青鬼开始担心晚上的睡眠问题,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房间挪到别处去。阮菲和柳佩青早已习惯,阮菲劝青鬼:“我觉得你今晚还是别睡了,或者,你去挨着阮南风睡?”阮南风的房间是整个阮府最安静的地方,晚上一定不会被吵到。 “那还是算了,我宁愿今晚上不睡觉。”青鬼果断拒绝。开玩笑,他宁愿去睡狗窝也不会和阮南风同床共枕的。 整整一个晚上,拜长风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而阮菲他们也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拜长风才拖着自己困倦的身体出来,手里拿着一叠还未整理好的资料。 “给,这就是你想要的。”拜长风把资料交到了阮菲的手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体内有九刹诀的,要不是你昨天用丹药保住了他,他人一死,九刹诀也就跟着化为了尘土了。” 阮菲接过资料,对拜长风说了一句辛苦了。拜长风摆摆手,决定先回去补个眠。他和眼前这三个修士可不一样,就算是灵媒师,也只是个普通人。 “你原来是早有预谋?”青鬼诧异。阮菲说道:“你们不觉得,月家人的灵气有些奇怪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 法阵与推测 从亲眼看到月新雅和贺寒羽的战斗开始,阮菲就觉得月新雅的灵气特别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按道理来说,月新雅虽然是月夫人的后代,灵气方面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但是也不至于熟悉到如此程度。 “如此程度是指?”青鬼问道。阮菲说:“月新雅使用的功法,法器,还有她的灵气,都和月小桃太像了。而且她的灵气和之前在踏云城遇到的那对夫妻的儿子特别像。” 柳佩青补充道:“是不是那个人手里拿的那根树枝?”“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特别是到了月文飞最后发狂的时候,他的头发几乎是瞬间就发生了变化,阮菲当时就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月家的人,肯定是用了神算子给他们的九刹诀灵气。 而且当时在海边和月小桃战斗的时候,月小桃那突变的功法和灵气,阮菲敢肯定,他们身上肯定有问题。 看完手中的资料,拜长风果然在月文飞的体内找到了九刹诀灵气的痕迹,还在他的皮肤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法阵。拜长风把这个法阵画了下来,阮菲他们看了半天,也没能找出这个法阵的作用。 “这个法阵,和当时那个假冒的神算子身上那个有些像,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阮菲回忆道。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月,阮菲也记不太清楚了。 “总之,先把这些资料都收好吧,之后肯定有用。”阮菲把这些资料收好,准备回去再整理一下。 忙活了一天,阮菲的精神被大量消耗,现在有些昏昏欲睡。柳佩青提议让阮菲先回去睡一觉,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等到阮菲回去之后,月文飞才清醒过来。 昨晚上的实验和测试比在孙家那边还要恐怖,月文飞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昏迷了多少次,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拜长风那张疯狂的脸。 柳佩青和青鬼走过去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你没有说的?”月文飞的脑子还没有恢复,表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青鬼皮笑肉不笑,拿起旁边拜长风留在这里的小刀,对准月文飞的肩膀就要扎下去。月文飞吓了一大跳,这把小刀昨晚上可是折磨了他很久,他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忘记这把小刀的滋味。 “我说!你把那把刀拿开点……”月文飞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保持风度,虽然失去了双手,但是长期保持的教养还是在他的身体中留下了烙印。 至少他还没有骂人。 身体上的秘密已经被调查了出来,柳佩青和青鬼还想知道,月文飞是怎么获得这些东西的,是否真的如阮菲说的那样,是神算子交给他们的。 “你们怎么知道是神算子?”月文飞惊讶,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月家的人透露出去的,难道是那个人出卖了他吗? “这个你不用知道。”柳佩青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事情是否属实,还有你当时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月文飞沉默,他想要瞒下这个秘密。柳佩青和青鬼也没有逼他,就在旁边守着他,直到阮菲醒了之后找过来。 不是阮菲不想睡觉,而是心里有事她睡不着。看到柳佩青和青鬼都在这,还有拜长风也来了,阮菲过来邀请他们去吃饭。 “别在这问了,他多半是不会说的。”阮菲说道,“让别人过来看着他,我们自己去吃饭呗。”阮菲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肚子适宜地发出了饥饿的声音。众人无奈,只好顺从阮菲的意思。 吃饱喝足之后,阮菲满意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呼……舒服了。”柳佩青给她推过来一碗热汤,阮菲总是习惯在饭后喝一点。 心里面装着事情,青鬼和拜长风这顿饭吃得可不怎么舒心。拜长风下筷子的时候都在想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阮菲:“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月文飞体内有那种灵气。” 阮菲感觉自己浑身舒畅,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拜长风的疑问。“那个啊……其实很简单啊,你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拜长风感觉自己都要好奇炸了,阮菲却还是这样吊人胃口。 看着青鬼和拜长风那一脸别扭的表情,阮菲才想起来:“啊,对了,当时你们不在,我给忘了哈哈哈哈哈。” “这是因为你们当时都没有接触过神算子手上的那些九刹诀灵气,还有昨天你们也不在场。” 据阮菲所说,假的神算子身上就出现过类似于月文飞身体内的法阵,而且那个神算子当时的爆发情况和月文飞,还有月小桃几乎一致。因为假神算子当时被阮菲烧死了,并没有留下证据,而且月小桃也突然死亡,说明他们体内的那个法阵,死后是无法查验的。 但是月文飞没死,被阮菲他们救了下来,这才让阮菲明白了一件事情。 神算子在做实验,并且正在逐步完善这个法阵。 “曹千楷和假神算子都是在后期吸入了九刹诀灵气,曹千楷暂且不提,他在死亡之前也不知道他体内是否有这个法阵。但是假的神算子和月文飞体内都有这个法阵,并且发动法阵的时候都有降低智商的情况发生。”阮菲分析道。 她把手里面的所有资料当场划分整齐,但是最大的疑点却发生在了月文飞的身上。 月文飞是被谁放出来的。 “是月家人?”拜长风猜测,“只有月家人会着急救出月文飞吧?”三个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拜长风,拜长风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了嘛,我觉得我这个猜想合情合理啊!” 阮菲却说:“你是不是傻,如果月家人真的要求把月文飞放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让月文飞在那种情况下还来攻击我?”青鬼说道:“难道是孙家的人主动放出来的?” 阮菲点头:“一定是这样的,但是这种举动并非善举,而是有目的性的。” 孙家的某一个人放出了月文飞,又给月文飞准备了假面和衣物,就是为了迷惑阮菲。但是青鬼回到现场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月文飞的双手,只是带回了月文飞奄奄一息的身体。 这说明,月文飞的手臂还有用,上面还留有对那个人有价值的东西。 拜长风觉得阮菲的推测里有漏洞。“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孙家内部人员干的,万一是神算子亲自出马呢?”阮菲说道:“孙逸轩不是那种做事有疏漏的人。”青鬼也同意阮菲的说法:“孙逸轩能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修为高,还因为他的信誉和手段。” “那你和孙逸轩的修为谁比较高?”拜长风问道,阮菲一个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头上,咬牙切齿地说道:“闭上你的嘴巴我们还是好朋友。” 青鬼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修炼这种事情急不得。不过我的修为应该和孙逸轩差不多,或者比他高一点。”青鬼虽然是在帮阮家做事,但是他的修为却比一般的修炼世家的家主高。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现象。 青鬼说:“孙逸轩做事严谨而且有规划,不会轻易受人制约,江湖上喜欢和他打交道的人也是比比皆是,阮家这次会把这个岛借出去,也是看在了孙逸轩的面子上,而不是孙家那几个老古董的份上。” 不得不说青鬼对阮家的各种事都十分了解,这也是阮南风如此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拜长风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怎么说也不肯相信。阮菲提议要不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月文飞呢?”柳佩青看着这三个说走就要走的人,提醒道。阮菲的背影僵住:“对哦……”光顾着分析,完全忘记这回事了。“而且,你不怕孙逸轩找你要月文飞吗?” “反正月文飞现在也没啥用了,要去就要去呗……” 月文飞当时那么打蓝景明,阮菲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就算好的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些价值…… 这边说着,阮菲他们的雅间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孙玉龙?阮菲他们面面相觑,难道他现在来酒楼吃宵夜? 楼道里不止有孙玉龙的声音,他还在和某个人说这话,听脚步声,还有另外一个人,但是绝非是孙玉龙的手下。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隐忍,但是又不得不顺着孙玉龙的话说下去,而且两人的脚步虚浮,走路跌跌撞撞,好像是在做那种事情。 阮菲嫌弃地皱起了眉,不想去听孙玉龙的声音。她喃喃自语道:“我现在认为,支使月文飞的就是孙玉龙。”青鬼眨眨眼,问道:“为什么不是孙逸轩身边的那个灵媒师?” “因为孙玉龙很讨人厌,所以我猜就是他。”阮菲信誓旦旦,明知道这种推断欠缺证据,但是个人原因还是占了上风。 楼道里,孙玉龙和另一个人撞开了阮菲隔壁雅间的门,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月家兄妹情 阮菲嫌恶万分,想要赶快离开这里。才刚走出门,就突然听到孙玉龙的那个房间传来了月新雅的声音,阮菲的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我去,这个孙玉龙怕不是良心都被狗吃了!”阮菲怒不可遏,愤怒地转身就往回走,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刚才月新雅说:“二爷,说好了要放了我大哥……”但是她大哥月文飞已经在昨天就出来了,孙玉龙不但没有说实话,还顺着月新雅的话承诺了下来。 孙玉龙竟然想趁机占别人便宜,真是岂有此理!阮菲最看不得的就是仗着自己手里有别人的软肋,让别人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来。青鬼想拉住阮菲,但是觉得没啥必要。 毕竟这里也算是阮家的财产,阮菲还是有这么点权利的。 “砰——”阮菲一脚踢开了孙玉龙雅间的房门,里面月新雅和他的姿势已经有些不堪入目,还好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柳佩青深深地叹了口气,任由阮菲大步走过去,他自己则是和青鬼和拜长风站在门外。 “孙叔叔~”阮菲叫得大声又甜腻,脸上还带着不太友善的微笑,孙玉龙的背上冒起了鸡皮疙瘩。两人在阮菲闯进来之后并未分开,孙玉龙的手放在了月新雅的腰上,和阮菲打招呼的时候甚至还上下滑动了一下。 月新雅可没有孙玉龙这么厚脸皮,她使劲想要推开孙玉龙的身体,但是自己又有求于人,不敢发力,最后只好放弃,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 只要不看,就等于没有发生。 孙玉龙就着这个姿势和阮菲说话,问阮菲:“叔叔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阮菲你还小,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呆着。”孙玉龙在下逐客令,阮菲在心中冷笑:呵,年龄不是你拿来做这种事的借口! “孙叔叔,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关于我蓝师兄的事情,所以想过来问问。”阮菲的语气很天真,月文飞可不就是和蓝景明有关系嘛。孙玉龙脑筋一转,看着门外守着的那三个人,心想现在也不是尽兴的时候,索性坐了起来。 “刚才我们确实说到了月文飞的事情,但是他现在还留在孙家暂居的地方。”孙玉龙说起谎来不打草稿,脸皮可真是一等一的厚。“今天月小姐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这是我们两家之间的事,你尚且年幼,还是不要过问太多。” 阮菲眉头一挑,这是强行把话题牵扯到年龄上面啊,阮菲感觉很不爽,孙玉龙之前还想着泡她,现在就把一切都扯到年龄上面。昨天他送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和阮菲之间的年龄差距呢!? 让阮菲走,阮菲还就偏不走。她一屁股坐在了两人对面的凳子上,撑着下巴看着孙玉龙和月新雅。月新雅整个人都快熟透了,本来她就是十万个不愿意,现在还多了一个观众,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孙玉龙也是对阮菲相当无奈,想要强行把她赶走,但是这整个岛都是人家的。都难受如果阮菲一直不走,他今天下午的好事就要这么泡汤了。 终于,孙玉龙秉持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想要先行告辞。这家不行,他换一家总可以吧,他才不会相信阮菲能这么厚脸皮地跟上来。 就在孙玉龙起身告辞的时候,阮菲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歪着头唤了一声月新雅:“月姐姐~我父亲说等会要带我去找月哥哥,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虽然阮菲甜腻的声音让月新雅直起鸡皮疙瘩,但是阮菲的目的却让月新雅燃起了新的希望。孙玉龙心里咯噔一声,牵着月新雅的手更紧了。“阮小姐,我今天还未听过阮家主要来府上的消息啊。” “是嘛,那可能是孙叔叔没有和你说过?”阮菲苦恼,“可是上午的时候我父亲就说了呀,毕竟月家和踏云学院的恩怨颇深,但是这终究要追究到月夫人的身上,她的家人罪不至死。” “真的吗?”月新雅的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想要扯掉孙玉龙的手,却没有成功。阮菲看着孙玉龙死死地攥着人家的手,一阵反胃。 是真的不要脸,没看人家都不愿意了吗? 阮菲又在这把火上浇了一瓢油,她对孙玉龙说道:“孙叔叔,这次确实是事关三家人的事情,您看现在我们也是遇到了,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去啊。” “咕——”孙玉龙看向阮菲,眼神复杂又带着一丝阴狠。他放慢了语调,对阮菲说:“这倒不必,我等会还有事情。”阮菲微笑道:“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和孙叔叔你叙叙旧的。” “将来我们有的是机会,我等会确实还有急事,就让月小姐和你们一起去吧。”孙玉龙说完,终于是放开了抓着月新雅的手。阮菲把月新雅的手接了过来,攥进了手里,起身告辞。 走之前阮菲还回过头来对孙玉龙说:“孙叔叔,不要随便放任自己的身体,很容易生病的。”阮菲的眼睛笑眯眯的,瞳孔中却透漏出阴险又嘲讽的笑意,孙玉龙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举起茶杯,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离开了孙玉龙这个瘟神,阮菲才放开了月新雅的手,并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擦了擦。 月新雅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些紧张,而且还有柳佩青和青鬼这两个人在,月新雅的心跳速度严重超标。但是为了见到自己的大哥,月新雅还是一路忍了过来。 阮菲带着月新雅来到了阮府,一路上都有仆人向阮菲打招呼,月新雅这才意识到阮菲是在骗自己。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眼神悲凉地看着阮菲,说道:“现在连你们都要骗我了吗?” “此话怎讲?”阮菲歪头问道。月新雅声音尖锐地指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孙府,这里是阮府!”月新雅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掌,十分后悔刚才跟着阮菲走了出来。 明明可以通过孙玉龙见到自己的大哥,就算是付出身体的代价……可是刚才阮菲已经把孙玉龙得罪了个彻底,就算月新雅现在回去央求孙玉龙,他也未必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阮菲沉下了脸说道:“你就那么相信孙玉龙会实现他的承诺?”月新雅说:“他好歹是孙家的二当家,怎么可能会说话不算话?”阮菲冷笑:“嚯,那你这么相信他,你现在也走不了啊。” “你!”月新雅气结。现在周围都是阮府的人,身边还有柳佩青和青鬼在,她现在确实是走不了。阮菲走在前面说道:“想见你大哥就跟上来,月姐姐~” 吃完午饭回来,月文飞所在的房间还有四名阮家的修士在看守,他们看到阮菲过来纷纷向阮菲行礼:“二小姐。”阮菲在阮府的地位着实不一般,月新雅看着面前的四名修士,哪一个的修为都比她高一截。 阮菲打开了房间的门,对月新雅说道:“进来吧。” 房间里还摆放着拜长风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工具,地上也四处散落着各种粉末,阴暗的房间只有点点阳光洒进来,粉末飘散在空中,让整个房间看上去十分陈旧。 房间靠里的位置有一张石头砌成的床,上面正躺着脸色苍白的月文飞。 月新雅看到月文飞的那一刻,泪水就止不住地向下流淌。她飞扑到月文飞的身体上,惊醒了月文飞。 “小雅?是你吗小雅?”月文飞激动道,身上的伤口因为太过用力而撕扯开来。但是他顾不得那一点点疼痛,想去拥抱住自己的妹妹。但是已经失去了双手的他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两人靠在一起哭泣,阮菲在后面不走心的模仿,真是相当没有同情心。 “好了,不要再哭了。”阮菲还是出声制止,但是那两个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就连拜长风都觉得无聊开始收拾东西了。 “我说你们!别哭了!”阮菲大吼一声,月家兄妹这才止住了哭声,回过头来看她。“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阮菲让月新雅离开,说月文飞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未解决,得再去和孙逸轩报备一声。 但是月新雅死活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大哥,阮菲气得要打人:“你们月家的事情本来就很麻烦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得麻烦我们啊!”“可是我们有什么错,明明是你们先挑起的事端!” “胡说!要不是你妈想杀了青鬼,你以为我会花功夫弄坏她的经脉吗?” 阮菲和月新雅的辩论越来越大声,吵得外面那四名修士都想堵住自己的耳朵。月新雅死活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眼看着阮菲就要出手打人,阮南风和孙逸轩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别吵了!”阮南风大吼一声,声音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青鬼也被阮南风这一嗓子给震住了,他跟在阮南风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阮南风吼出这么大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五章 阮菲的主见 阮南风这一嗓子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阮菲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背都抖了抖。 月新雅还是不服气,刚才的辩论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勇气,被阮南风这么一打断,她就再也不敢开半句腔。阮南风转过头瞪了阮菲一眼,阮菲闭上了嘴巴乖乖地往旁边站了站,给阮南风让出了一条道。 在阮南风经过阮菲面前的时候,阮菲还试图说点什么,但是身边还有个孙逸轩。仿佛真的印证了阮菲刚才的谎言一般,孙逸轩真的和阮南风碰面了,而且确实是朝着月文飞而来。 难道他已经知道月文飞的事了?阮菲想。孙逸轩走到阮菲面前之后就没有再往前,而是站在原地和阮菲说:“多谢你救了月文飞一命。”阮菲不明白为什么孙逸轩要谢谢她,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说了不客气。 孙逸轩看阮菲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在外面那种一家之主的威严,更像是隔壁家的叔叔一样。阮菲也看着孙逸轩,眨了眨眼睛。 “这些……都是你治好的?”阮南风突然开腔。他已经看过了月文飞身上的伤势,被处理得很好,除了本来就失去的双臂,其他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拜长风站出来说:“是晚辈。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拜长风还是第一次和阮南风这么近距离接触,心脏感觉被一股力量压制住,就连跳动的时候幅度都要缓慢一些。 “没有,你做得很好。”阮南风说,脸上还是严肃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中,可能除了青鬼和孙逸轩之外,就没有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平时的阮南风了。 而孙逸轩已经走到了阮南风的身边,看了看月文飞之后,赞叹道:“真是了不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他的情况,你的天赋实属罕见。”拜长风同时被这么厉害的两个人夸奖,感觉有些飘飘然。 “没什么啦,都是小事。”拜长风脸上微红。阮菲吐了吐舌头,心想平时我们几个人夸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羞啊,果然是通货膨胀。 月新雅心中紧张,刚才自己和阮菲那样说话,现在阮南风和孙逸轩都来了,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为阮菲出气。明明刚才还有机会带走大哥的……月新雅懊悔,直到孙逸轩转过头来。 “月小姐,这次令兄的情况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没有及时制止住他,是我本人的失职。”孙逸轩说。月新雅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直盯着微笑着的孙逸轩,不知道他这么说到底是福是祸。 孙逸轩看出了月新雅的心思,说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是孙家的家主,但是你我之间也算是同辈人,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孙逸轩的话字字都撞击到月新雅的心里,她问:“孙家主,我们这次……” 月新雅的话还未起头,就被孙逸轩打断:“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作为外人不好插手,这件事还是你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只要不牵扯到这个岛上的人,我都是没有意见的。” “……明白了。”月新雅走向月文飞,看着床上躺着的大哥,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月小桃此次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出复仇的计划,现在赔了性命不说,整个月家都失去了主心骨。 阮南风和阮菲说了一些家常,预约了阮菲晚上的时间之后,就和孙逸轩离开了。孙逸轩走之前对阮菲说:“阮菲,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不用再过问别人了。” “好的!”阮菲精神一震,笑容满面地冲着孙逸轩挥手。 出来之后,阮南风才问孙逸轩:“你相信菲儿的处事方式?”孙逸轩说:“阮菲这个人有前辈身上的侠义,而且月文飞本来就是被他们救走的,所以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阮菲才能主导其方向。” 刚才孙逸轩和阮菲对视的时候,阮菲不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甚至还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在他们这种修士世家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有像阮菲这般澄澈的眼睛。这大大取悦了孙逸轩,这才让他特别想看看阮菲到底想如何处理她的仇人。 “我听传言说,是阮菲折断了月夫人的经脉,才导致月家复仇的?”孙逸轩突然问道。阮南风想到这件事就头疼,他说:“都怪我平时教导无方,这才让菲儿做出这般忤逆之事。” “还真的是这样。”孙逸轩好像很惊讶,“但是这次的测试中,她好像才拿到人字四层的玉佩。” “这……”阮南风如鲠在喉,总不能真的和孙逸轩说阮菲的真实实力吧,总有一种在炫耀的感觉。孙逸轩当然也不会相信一个能断了月夫人经脉的人,修为竟然才只有人字境界。 阮南风说:“菲儿实在顽劣,我今晚上一定要重重地说她两句。”阮南风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孙逸轩笑了笑,就当自己刚才听了一个笑话。 阮南风对于阮菲的态度,孙逸轩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不过那么优秀又纯粹的人,确实能够激起旁人的保护欲和怜爱,孙逸轩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 房间内,阮菲让拜长风又检查了一遍月文飞的身体情况之后,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和船,说是要让月新雅带月文飞走。 “你就真的这么让我们走?”月新雅不太相信,这个一炷香之前还在和自己大吵大闹的人,怎么突然就要给他们安排路线了。月文飞唤了月新雅一声,说道:“小雅,不得这般无礼。” 大哥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月新雅立刻闭上了嘴巴。 艰难地站起来之后,月文飞对阮菲他们道谢:“多谢不杀之恩,这份恩情,我们月家会牢记在心的。”阮菲大方地接受了,又说:“关于你的双手,我会在这顿时间让人帮你做好义肢,做好之后就会送到你们家去的。”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算是在你身上得到情报的报酬。” 月文飞和月新雅的目光让她有些受不了,这件事情又不是因他们而起,阮菲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我……还能再问一件事吗?”月文飞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 “昨天我假扮柳佩青的时候,你是怎么一眼看出的?”这件事困扰了月文飞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头绪。柳佩青其实也一直很好奇这件事情,到底是月文飞出现了巨大的失误,还是当时的道具有什么问题。阮菲说道:“回答你可以,但是相对的,你也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月文飞虽然犹豫,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阮菲勾起嘴角说道:“分辨出真假其实很简单。你的身材和习惯,和阿青实在是差太多了。”阮菲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还有内力。” “就凭这个?”月文飞不敢相信,这要对对方有多么熟悉才能那么迅速就判断出来?阮菲低着头笑了两声,又抬起头对月文飞说:“这个嘛,你只要看过阿青的……唔唔!” 柳佩青赶在了阮菲把话说完之前截胡,对还在好奇的月家兄妹冷声说道:“你们快走,不要听小姐胡说。”柳佩青很清楚阮菲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他还是要脸的。 “唔!我还有事……”阮菲挣扎,但是始终逃脱不了柳佩青的魔爪。 事后,阮菲一个人去和阮南风他们吃饭,柳佩青他们负责送走月家的人。青鬼和拜长风看着远去的船帆,转过头来就奸笑着问柳佩青:“当时阮菲还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啊~” 这两个人声音荡漾,嘴角都要扯到后脑勺去了,柳佩青背过身去,大步往回走,不去搭理这两个八卦的人。 “诶,别走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来给我们分享分享嘛~”青鬼和拜长风穷追不舍,一直到了酒楼都在在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柳佩青的耳朵从码头红到了酒楼,恨不得用鸡腿堵住这两个人聒噪的嘴。 夜幕已至,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阮菲在吃晚饭之前还特地去问了厨房的位置,在饭前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菜。 阮南风挑了阮府一处幽静又雅致的亭子作为晚饭的地点,等到阮菲收拾好一切之后,亭子里的棋盘上已经铺好了桌布,上面只放了几道很简单的菜肴,包括了阮菲之前点的那两道。 “阮菲,快过来。”孙逸轩招呼道,阮菲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对阮南风和孙逸轩行了个礼之后就入座了。 没有期望中的大鱼大肉,阮菲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孙逸轩倒是很自然地给阮南风和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在家里吃饭嘛,要的就是舒心就好。如果在这里没有吃尽兴,等会我让府上送来一些特产,保证都是你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阮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真的吗!?谢谢孙叔叔!”孙逸轩笑得眉眼弯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和阮南风碰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旧友非友 阮府中,两位家主和阮菲都吃得很尽兴,虽然桌上的大部分菜都进了阮菲的肚子,但是孙逸轩还是笑着表示能吃是福。阮南风终于见识到有人比自己还要溺爱阮菲了,甘拜下风。 “阮菲这样的女孩子是珍宝,我才应该羡慕前辈才是。”又是一杯清酒下肚,孙逸轩的动作也逐渐豪放起来。他把自己的扇子别在了腰带上,鬓边也有散发飘落下来,这样看上去更加年轻,也更加潇洒。 酒足饭饱之后,孙府真的有人过来送东西。孙逸轩接过一个食盒,把它放在桌子上,对阮菲说道:“这就是我要送你的东西,你要不要猜猜看?” 孙逸轩眉飞色舞,阮菲感觉肚子里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为了能够尽快让孙逸轩打开食盒,开始胡乱猜测。 但是在阮菲把自己能记住的菜色都挨个说完一遍之后,孙逸轩还是摇摇头,阮南风在一边直叹气:姑娘是个好姑娘,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这不应该啊,我感觉我已经把能猜到的东西都给猜完了!”阮菲不服气,非要让孙逸轩把食盒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自己没说到的。 结果孙逸轩打开食盒之后,阮菲往里面一看,惊讶道:“竟然不是吃的!”然后就吹胡子瞪眼:“是耍赖!我不服!说好的吃的呢?”孙逸轩和阮南风都哭笑不得,这里面明明摆着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怎么阮菲的眼里还是只有吃的。 “好好好,是我耍赖。”孙逸轩无奈地叫回了还未离开的孙府仆人,“你回去再准备些食物来,再做点糕点,阮菲喜欢吃甜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阮菲奇怪,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癖好吧?孙逸轩说:“这些盘子中,你最先搬空的不就是那盘糖醋里脊么,然后又吃了脆皮烤鸭,这些都是甜味的。” 经过他这么一说,阮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确实是太豪放了。对于阮菲的食量,阮南风也只能无奈摇头:“见笑了,菲儿,今后要在这方面多加注意。” “诶,大家都是自己人,阮菲的真性情不见得是坏事,但是还是要切记,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本性。” 阮菲疯狂点头,然后把目光落到了孙逸轩送她的东西上。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副白色的手套,但是它却正在往外散发出微弱的灵气。阮菲取出来之后放在手上看了看,问道:“这副手套难道是……解剖尸体用的?” 话音刚落,孙逸轩和阮南风的身体同时僵住。 看来这阮菲还真是不简单啊,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孙逸轩无语,对阮菲说:“这是一幅用灵兽吐出的丝线编织成的手套,坚硬无比,柔软异常。” 这俩词的意思是不是反着的?阮菲心想。擦干净手之后,阮菲把手套戴上试了试,结果真的就和孙逸轩说的一样,和阮菲的手极为贴合,同时又不会轻易被外力撕坏。 “当真是件好宝贝。”阮菲惊叹,“可是我没有什么回礼,要不我给你表演个杂耍?” “额……这个倒不用了。”孙逸轩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这本就是我去年要送你的生日礼物,但是我去年实在是太忙了,想着还是今年亲自送到你手上为好。” “哦哦!谢谢!”阮菲道谢。她忙着摆弄手套,没有注意到阮南风奇怪的表情。 晚饭过后,阮菲想着要不要去散个步消消食,就叫上了柳佩青一起。两人漫步在阮府的花园之中,现在正值夏季,植物都郁郁葱葱的,把月光分割成了不同的形状。草丛中时而传出几声虫鸣,给这个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活力。 “什么东西在叫!?”阮菲精神抖擞,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柳佩青说:“是蛐蛐吧?”阮菲眼睛亮了亮:“蛐蛐?那是不是……不不不,还是算了,保护环境保护环境。” 柳佩青不知道阮菲为什么突然又开始说这些了,好在他已经习惯阮菲的自言自语,也不会再强迫自己去猜想了。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刚才吃饭的亭子,看到孙逸轩还坐在那里,眼前摆着一局棋。 “孙叔叔。”阮菲走过去打招呼,柳佩青跟在他身后,和孙逸轩互相点了点头。孙逸轩招呼阮菲和柳佩青坐下来聊聊,又亲自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这么晚了,你们俩还没休息呢。”孙逸轩问道。阮菲说:“我和阿青在散步,刚才吃太多了,不消化一下等会睡不着。” “睡不着”这三个字对于修士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孙逸轩还是头一次从修士的口中听到吃太多睡不着的。 “既然还睡不着,要不要陪我下局棋?” “啊这……”阮菲苦恼,看着面前已经下了一半的围棋,她只好实话实说:“我是一个臭棋篓子,只会随便摆弄一下。要不阿青来?”既然柳佩青那么喜欢喝茶,那应该多多少少会点围棋吧。 “嗯。”柳佩青应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了孙逸轩。孙逸轩说:“行呀,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妨在棋盘上切磋一番。” 阮菲“噫”了一声,问道:“老熟人?”孙逸轩一边把棋子重新收好,一边解释说:“我和柳佩青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柳佩青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孙逸轩的说法。 想来也是,孙逸轩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柳佩青是二十五岁,这两人认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阮菲看着两人在棋盘上杀得有来有回,她自己又看不懂其中的乐趣。就算小时候接触过,但是阮菲现在也只能算是入个门而已,要看懂这么高深的棋局还是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围棋的胜负往往很耗时间,阮菲觉得无聊,想从如意袋里面拿出一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阴差阳错拿到了阮南风给自己的那本阮家秘籍。 这本秘籍自从拿到之后阮菲就没怎么翻过,想着现在也有时间,测试又过了,阮菲就翻开了第一页,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里面记载着阮家这么多年来总结下来的修炼经验,以及阮家独创的功法。阮菲看得津津有味,默默在身体中运转起灵气来。 柳佩青和孙逸轩的棋局已经接近尾声,最后竟然是柳佩青技高一筹。 “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赢不了你啊。”孙逸轩作懊恼状,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你要是专心在下棋方面,造诣肯定不小。”柳佩青也客气地回了一句:“承让。” “哈哈哈哈,确实是承让,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真的当做是我在让着你吧。”孙逸轩的声音向上扬,是难得一见的调皮模样。阮菲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棋局已经结束,也无心过问结局到底如何。 她现在更好奇眼前这两人的事。 孙逸轩在柳佩青面前的时候,没有刚才那般拘谨,似是更加洒脱了。孙逸轩好像还未尽兴,还想拉着柳佩青再来一局。柳佩青却婉拒道:“不行,小姐还要回去休息,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孙逸轩惊讶地看着柳佩青,又看了看阮菲:“你们……是主仆关系?”见到阮菲和柳佩青在一起这么多次,孙逸轩知道他们俩举止暧昧,关系密切,但是没想到柳佩青会叫阮菲为“小姐”。 “不算是主仆吧。”阮菲说道,随即又把脸捧了起来,“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恋人,或者未婚夫妻?”这下孙逸轩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柳佩青却没有出声反驳,而是抬手喝了一口茶。 “你们……前辈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阮菲笑呵呵,整个人都充满了甜蜜。孙逸轩差点大呼:“世间竟有如此离谱之事!?”但是又想起之前阮南风好像也说过此事,又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了。 不过自己那个弟弟嘛,可能就要吃点苦头了。 想到这里,孙逸轩不但没有失望,竟然感觉有一丝丝爽快。 后来,阮菲追问柳佩青是什么时候认识孙逸轩的,柳佩青想了想说道:“第一次见面是在孙家吧,那时候柳家的人带着我到处跑,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不少人。” “原来是这样。”阮菲点点头,这倒确实是一个结识朋友的好方式。“不过,我和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熟。”柳佩青又说,“孙逸轩的防备心太重,这在修士里面也是正常的,但是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朋友。” 在这个处处需要防备别人的江湖中,孙逸轩的这种心理非常普遍,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某些“朋友”的盘中餐,而且孙逸轩又要肩负起整个孙家的未来,势必会牺牲很多自由和梦想。 孙逸轩回到暂居的家中,回想着今晚上的遭遇,不禁笑出了声。 “阮菲,柳佩青,呵呵,真是一对有趣的组合。”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辈和后辈的交锋 终于处理完了月家的事情,阮南风找来阮菲,问她为什么要放走月家的人,还要亲自安排人把他们送走。 “我们双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做纠缠,而且月家已经失去了再来报复我们的能力。”阮菲解释地很轻松,她甚至还让人去准备一点点心,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阮南风今晚可能会和她聊到很晚。 知晓每一个身边人的想法,对于阮南风这样的一家之主是很有必要的。阮菲和柳佩青回来的时候,阮南风安排等候的仆人就迎了上来,通知阮菲阮南风找他。 阮菲又说:“况且这次其实是踏云学院和月家的事,安爷爷当时并没有留下要除掉月家人的信息,所以我才会放走他们。” “的确,当时前辈走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要月家人的命。” “月小桃的事情算是一次意料之中的意外,现在去追究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尸体都没了。阮菲说话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她想起了月文飞走的时候告诉她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阮菲坚持要让阮家的人送他走的原因。 阮菲说:“月文飞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个八卦。”阮菲双眼微微眯起,眼眸低垂,阮南风知道这个八卦肯定不是什么家长里短。阮南风问她:“什么消息。” “是八卦啦八卦~”阮菲特意强调“八卦”两个字,并没有明确说明是什么很重要的情报。阮南风只能无奈点头:“好,是八卦。” “嘿嘿。”阮菲嬉笑两声,“就是关于是谁把他放出来的八卦。” 在月文飞走之前,阮菲从柳佩青的手中溜出来,问他到底是谁帮助他逃出来的。一方面是确认和月家人有联系的是否只有神算子一个,一方面是在酒楼和拜长风的讨论结果。 结果就是,帮助月文飞的那个人,就是孙家的二当家,孙逸轩的弟弟,孙玉龙。 “你是说,孙玉龙在暗地里帮助月小桃他们?”阮南风有些惊奇,“可是就算那两兄弟的关系再差,孙玉龙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阮菲则是惊奇阮南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根据阮菲的记忆,阮家的家庭关系并不复杂,但是人数颇多。在这种大家族,是肯定会有各个内部势力的勾心斗角的。但是阮南风竟然会对孙家那两兄弟的关系这么惊讶,着实让阮菲吃了一惊。 “算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你继续说。”阮南风放弃了思考。这样猜测别人的兄弟关系似乎有些不妥,阮南风也不想让自己花费这么多时间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这样做毫无意义。 “然后啊,就是当天我和阿青看到的那个像神算子的人应该就是孙玉龙了,所以这也说明了孙玉龙是站在神算子那一方的啊。”阮菲总结道,她也善于做出总结。 两人就孙玉龙和神算子的关系讨论了一番,阮南风是不相信孙玉龙会做出出卖孙家的事,阮菲的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想法,她说:“要是孙玉龙的本意并不是要投靠神算子,而是利用神算子给予他的便利,做一些别的事情呢?” “例如?” “额……”阮菲哽住,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具体孙玉龙想要做什么,她也猜不到。 阮南风说:“好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吧,孙逸轩会解决的。”阮菲问他:“你是想把我说的这些话都告诉孙叔叔?”阮南风回答:“就算不说,我感觉孙逸轩也已经猜到了。”阮南风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关于神算子这件事,他可能还不清楚。” “他是相信神算子的那类人?” “孙逸轩不是任何一方的人,他做的所有事情,出发点都是为了孙家。”阮南风说道,孙逸轩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他非常清楚。作为最大的修炼世家之一,阮南风会为了阮家的利益,争取了解到会对自己产生影响的所有事情。 包括孙家,也包括柳佩青。 阮南风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他说:“之前孙玉龙来找过我,说是要提亲。”阮菲一个蜜饯哽在嗓子里,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咳咳!你说什么玩意?”阮菲激动起来口不择言,开始用自己的习惯说话。阮南风眉头微蹙,倒也没有指责阮菲的说话方式。他又重复了一遍,阮菲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阮南风,仿佛要从阮南风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我没听错吧,孙玉龙是不是脑子被鸟啄了?”阮菲不敢相信,她明明已经当着孙玉龙的面拒绝了,为什么他还会直接找阮南风说啊。 阮南风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孙玉龙那般好色之徒会喜欢阮菲,也在情理之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情他来找我再正常不过了。”阮南风出乎意料的镇定,阮菲心中忐忑,她生怕阮南风已经同意了。 阮南风心情颇好地看着阮菲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慢吞吞地拿起一枚糕点放进嘴里。 嗯,很甜。 等到阮南风在心里爽完之后,他才说:“不用担心,我已经拒绝了。”阮菲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到刚才阮南风看向自己的眼神,阮菲很难不去猜想阮南风刚才是在看她的笑话。 “就算他是孙家的二当家,但是终归不是成大器的人。我们阮家,不需要那样的女婿。”阮南风平静地说。这些话虽然有点贬低孙玉龙的意思,但是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就凭阮菲才认识他是几天,他不是在沾花惹草,就是在沾花惹草的路上。当他有充足的时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在别的方面并没有做到很好。 而且,身为孙家的二当家,平时不跟着自己的大哥学学就算了,竟然还在外联合别人,不管怎么看都是将来的一大隐患。 阮菲的在心中不停地思考,心境放松的她脸上时不时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的阮南风嘴角弯弯。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这吧。”阮南风出声打断阮菲的妄想,“你不是喜欢柳家的那个小子吗?”阮菲疯狂点头,张口就要狂夸她家阿青三千字,然后阮南风又说:“反正现在这么闲,不如你把他叫过来,让他和我切磋切磋,交流一下。” 阮菲的表情僵在脸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阮南风好像是天字五层的顶级修士吧。 阮南风说:“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像很不信任我的样子?”阮菲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您想多了哈哈哈。”阮菲不小心冒出了敬语,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有多紧张。 “没有就好。”阮南风从软塌上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还边说:“哎呀,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正好放松放松。” 阮菲小跑着追上去,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阻止阮南风。 “父亲……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啊。”阮南风哈哈大笑道:“不会,我知道岛上有一处没人的地方,我还在那里准备好了美酒和宵夜,你去叫上你那两个朋友,我们打完之后还能秉烛夜谈一番。” 原来是早有预谋!?阮菲心中大呼阮南风老奸巨猾,可是没法,只能按照阮南风的意思办。 拜长风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阮菲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睁开。“大晚上的,哈欠!找我干嘛?”拜长风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困意,青鬼一把把他抗在了肩上,困意瞬间就烟消云散。 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就听到阮菲在大力拍打他的门,本来以为会不会又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这?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我要睡觉!”拜长风嘶吼道。但是青鬼根本听不进去,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柳佩青和阮南风两人的架势已经摆开了。 柳佩青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激动和兴奋。阮菲没想到柳佩青竟然还有武痴的潜力,青鬼很自然地拉着拜长风坐了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又把拜长风身前的酒杯给拿走了。 “既然你想娶我的菲儿,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阮南风话音刚落,手中白光一闪,一把长柄长刃,酷似陌刀的法器就出现在了手中。 阮菲惊讶。阮南风竟然不是用剑的!? 与此同时,青霜刀也出现在了柳佩青的手中。比起霸气威武的陌刀,青霜刀这种分量比较小的法器就显得很袖珍。但是柳佩青的眼神中是从未见过的凌厉和兴奋。 “前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柳佩青说道。阮南风和他的切磋是不可避免的,阮菲毕竟是阮南风的心头珍宝,而在阮南风的眼里,他就是要夺走他心头珍宝的男人。 柳佩青想,如果自己将来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可能不会比阮南风冷静多少。 这两个和阮菲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男人,他们的战斗,就在这个月光满溢的夜晚,拉开了帷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实力差距和讨论功法 阮南风和柳佩青都是天字境界的大修士,而阮南风更是天字五层的顶级修士,就连安千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阮菲不禁想道:当时爷爷好像说了阮南风什么坏话来着,但是阮南风明明这么优秀,难道真的是性格的问题?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纵横交错,快到几乎看不清人影。拜长风的困意本来就消散了大半,现在看到阮南风和柳佩青的战斗,也不禁跟着热血澎湃起来。 “想不到青仔竟然这么厉害,哇哇哇,好像要砍到了!哎呀没砍到,可惜了……”拜长风边吃边大叫,像是在看什么现场表演一样。但是这个“现场表演”可是要求双方都不能犯一点错,不然随时可能鲜血直流。 阮南风还是收敛了一些力道和灵气的,柳佩青虽然也是天字境界的修士,但是他现在内丹还未恢复,如果没有他手中那把工整的武器,他不一定能接下阮南风的十招。 柳佩青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他的一招一式都毫无保留,真的就是在尽全力证明自己。就算现在内丹还未恢复,但是他还有阮菲送的玉指环在身,也有阮菲送他的青霜刀。 他的全心全意,全部都沾上了阮菲的味道,他的现在,他的将来,也将因为阮菲而存在。但是同时,他又是自私的。 柳佩青曾经很懊恼,他认为自己对阮菲的感情不够纯粹,他想要亲近阮菲,但是两人越亲近,就越证明他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想占有阮菲,想让阮菲的身上也沾满他的气味和痕迹,想让阮菲成为他一个人的。这种心理在柳佩青的心中扎下了深深根,一度让他十分烦恼。 但是还好,还好阮菲也是一样的心情。阮菲说喜欢他,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甚至成亲这样的要求,都是由阮菲提出来的。 如果自己还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阮菲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了。 阮南风感觉柳佩青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柔情,但还没等他思考这是为什么的时候,柳佩青手中的力道突然发生了改变,由刚才的猛攻变为了更加柔软,却又更加灵活的进攻。 【九心仙诀】,是阮菲和柳佩青双修的功法。但是两人自从修炼了这个功法以来,除了之前在安府切磋的时候会用到,其余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用到这种功法。 明明是双修功法,却不能在一起使用,真是暴殄天物! 刀法了得的柳佩青突然转变了进攻态度,阮南风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扑了个空,就连释放出的灵气也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闪过了那一股强大的灵气,柳佩青脚下连着划了几个圈,身体来到了阮南风的侧边,想从这一边进行攻击。但是阮南风到底是高了柳佩青一招,他预测到了柳佩青的想法,很轻松就挡下了柳佩青的刀。 “啊!可惜……”阮菲看得津津有味,同时也为柳佩青感到惋惜,心都要偏出了胸膛。青鬼在一旁阴阳怪气:“哎呀,真是可怜啊,自己的女儿竟然一心向着外人。” 阮菲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地像是要抢走青鬼的酒杯。“阿青哪里是外人了,你这样说真的很不够兄弟!”青鬼撇撇嘴,自知理亏,没有说话。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阮菲赶紧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柳佩青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去,而阮南风身边好像覆盖了一层玻璃,空间竟然出现了裂痕,想必刚才的那一声脆响就是从阮南风的身边发出来的。 但是奇怪的是,阮南风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玻璃呢,然而阮菲又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阮南风周围的空间破碎开来。 紧接着,在柳佩青还没有落地的时候,阮南风手中的陌刀发出夺目的光彩,周围已经破碎的空间中竟然全都映射出了阮南风的影子。乍一看,就好像阮南风会分身术一样。 柳佩青眉头紧皱,身体虽然在快速移动,目光却牢牢锁在阮南风的身上,未曾离开过半刻。 陌刀被阮南风往后抽去,上面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的力量,又在瞬息之间被阮南风猛地刺了出去,目标就是还未站稳的柳佩青。柳佩青感觉自己的面前一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阮南风,数也数不清楚。 柳佩青只好往后撤去,但是刚才阮南风的那一击太重,落地之后,柳佩青感觉自己的小腿骨快要裂开,撤离的速度也比之前慢上不少。阮南风看到柳佩青的动作,心中竟然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看错了人。 但是他这种想法并未持续多久,在柳佩青认识到逃跑只是无用功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往前冲击,直面阮南风带来的视觉错位。 这些无数的影子,终究只是假象。它们就像镜子一样,只能反射出它们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有些东西,是它们看不见的。 就在无数的陌刀快要和青霜刀相撞的时候,阮南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又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咔—— 这些“镜子”全部随风散去,露出了正中间的阮南风。而此时阮南风那只拿陌刀的手,已经被柳佩青的灵气死死得锁住了。 “哈哈哈哈哈。”阮南风突然大笑起来,手中的陌刀白光一闪,消失了。阮南风收回了陌刀,对柳佩青说:“不错,能在一瞬间找到这个功法的弱点,确实不枉天才的名号。” “多谢前辈指教,是前辈手下留情了。”柳佩青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又恢复了平时那种表情。 阮南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柳佩青,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光有实力,还有足够聪明的头脑,确实是一个强者。难怪阮菲听到孙玉龙来提亲的时候会是那种神奇的表情,放着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在面前,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多看孙玉龙一眼的。 柳佩青跟着阮南风坐到了看戏三人组的身边,拜长风十分狗腿得给两个人让座。他从两人的战斗看出来了,柳佩青原来真的没有在吹牛,他是真的强。但是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没有跟着阮菲和青鬼这俩土匪欺负自己,拜长风感觉自己和柳佩青之间的感情又深了几分。 吃宵夜的时候,阮南风还在和柳佩青和青鬼分析刚才的战斗,柳佩青和青鬼都听得很认真。青鬼虽然看上去不太关心局势,但是其实一直都在关注两人的战斗。 他要从这两人的战斗中找出自己的不足,把看到的东西消化成自己的。 五个人当中,只有拜长风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插不进嘴,那就只好和阮菲抢食。阮菲感觉自己在餐桌上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但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只好在拜长风手中败下阵来。 这一顿宵夜吃了很久,但是直到阮南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也没有说到底同不同意阮菲和柳佩青成亲这件事。 “所以他到底同不同意啊,明明说是要试试自己未来女婿的修为,到最后怎么变成了功法讨论大会了?”阮菲心有不甘,想再去敲阮南风的门,可是她好困,她不想再走了。 青鬼和柳佩青今晚上都受益良多,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探讨关于修炼和功法的事情。阮菲在这种方面就很欠缺,她能修炼,进步也很快,但是她说不出来,基本上就等同于断绝了和别人在这方面的交流。 这场修为测试只剩下两天的时候,孙逸轩答应了参加测试的修士们会有补偿,于是在今天的中午,也就是上午的测试结束的时候,孙家派人发布了通知。 “七月二十九,诚邀各位侠士豪杰至后山参加主办方为大家准备的晚会,好酒好菜,享用不尽。” “这就是孙家的补偿?”有人问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个通知一发布,本来残酷又惨烈的修为测试瞬间化为了欢乐的海洋。孙玉龙在最高的瞭望台上往下来,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孙逸轩在孙玉龙后面老神在在地喝茶,看到自己弟弟不开心的样子,他的心里倒是十分开心。 孙玉龙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何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 “小小的失误?”孙逸轩眼神一凌,把孙玉龙看得寒毛直竖。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这次失误本来不应该有。”孙逸轩冷哼道。孙玉龙自知理亏,如果当时出现的高阶修士不是自己私下安排的,蓝景明也不会受重伤。 孙逸轩说:“蓝家世世代代都是江湖上最重要的情报交换对象,而且他们家主蓝天和阮家有着不错的交情,你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对象面前肆意乱来,可曾想过自己做事的后果?” 面对孙逸轩的指责,孙玉龙的心中很是窝火。他把当时的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也难怪孙逸轩会找他的茬。 “总之,破财免灾,通知已经发下去了,就不会再改变了。”孙逸轩甩袖离开,留下孙玉龙一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踏云学院的变故 看着下面那群人正在欢声笑语地谈论即将到来的晚会,孙玉龙就十分来气。 明明是依靠着别人,明明他们自己的修为也不是很高,为什么能活得那么开心。 之前孙玉龙高高兴兴去找阮南风提亲,谁知却被阮南风一口回绝。孙玉龙很不服气,但是面对阮南风这股压倒性的力量时,他还是不出意料的怂了。 “啧,阮菲那种废物不过就是靠着一张脸吗,凭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在乎她?”孙玉龙越想越愤怒,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栏杆上,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仆人已经习惯了孙玉龙阴晴不定的性格,看他这副模样,多半又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吧。 孙家的仆人会在私下悄悄谈论孙家现在的两位当家,几乎所有人都是对孙逸轩赞誉有加,但是在说到孙玉龙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不太欣赏。 和孙逸轩的年少有为比起来,孙玉龙不过就是一个顺着他哥往上爬的寄生虫,偏偏这个人还对自己很有自信,处处都要抢先安排。这次修为测试出现的问题也是,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换掉了那些高阶修士,把原来孙逸轩准备的那些修士换掉,蓝景明也不会被走火入魔的月文飞打伤。 阮菲看着手中的手套,边走边想问题。 柳佩青说孙逸轩是一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但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送给自己这副手套?听孙逸轩的描述来说,这副手套应该算是很名贵的东西吧…… “怎么了?”柳佩青睁开眼睛问阮菲,他收好了体内运转的灵气,内丹的转速也慢了下来,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阮菲把手套递到柳佩青面前,问道:“这副手套是孙逸轩送我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柳佩青问道:“是害怕他对你做什么吗?”接过手套之后,柳佩青用灵气在手套上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阮菲撇嘴道:“倒不是害怕他加害于我,但是我感觉我拿着也没啥用啊。” “嗯……留着吧,或许之后会有什么用处。”柳佩青把手套还给阮菲。这时,一个仆人过来说道:“二小姐,客厅里有人找您。” 阮菲眨巴眨巴眼睛,大上午的,还有人找她? 阮菲和柳佩青一起来到阮府的客厅,进门就看到了张宝林和李怀松。 那两人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坐到这么豪华奢侈的房间,在阮菲来之前,他们两人都显得相当局促。其实阮菲第一次看到阮府客厅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之前生活在安千山家中的时候,阮菲心想应该不会再看到比安府更加讲究的府邸了。 直到青鬼把她带到了阮府来…… 这已经不是讲究不讲究的问题了,就连阮菲这种不怎么了解古董的人都看得出来,阮府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奢侈”二字。 金丝楠木只能算是最平常的木料,还是一些阮菲都看不出来的珍贵木料,多半是在这个世界的独特物种。还有那些用作装饰的灵石和宝玉,要不是这是自己家,阮菲甚至都想抠一点带走。 见到阮菲和柳佩青,张宝林和李怀松赶紧站起来。阮菲率先开口,问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 张宝林说:“学院那边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如何处置月家人的了,长老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张宝林突然吞吞吐吐起来,阮菲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其实是这样的,有一些同门的父母认为踏云学院实在是太危险,不同意自己的子女继续在踏云学院修炼。” 阮菲挑眉说道:“退就退呗,这有啥啊。”阮菲认为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来踏云学院也没有在这方面赚很多钱,就算是这批学生走了,踏云学院也不会亏损多少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张宝林着急,“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怎么能说走就走呢?”阮菲顿悟,原来他们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啊,阮菲的同门中,虽然大部分都是十八上下,但是从小就沉迷修炼的他们确实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人性的问题。 阮菲挠了挠抬头,说道:“这个啊……我其实认为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吧。再说了,父母关心自己子女的安全也是无可厚非。”阮菲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等会,现在事情不都解决了吗,为什么那些人还会担心这样的问题?”阮菲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明明月家的人已经失去了复仇的能力,为什么这些人还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 这也正是李怀松和张宝林来找阮菲的原因。 “昊清长老让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大概意思就是有人想趁机搞鬼。”李怀松说道。阮菲说:“那这件事情过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说话那么管事?” 柳佩青在一旁提醒她:“踏云学院不是你爷爷留下来的么?” “啊,好像是这样的。”阮菲反应过来,自己和踏云学院确实是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一切都要怪阮一心,之前两人通过五行环相遇的时候,他把什么都说完了,就是没有说到踏云学院的历史。 阮菲跟着来到了昊清长老所在的地方,他和怀清长老正在安排返程的相关事宜。阮菲认为这只是借口,因为他们手中拿着的信件和他们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长老?”阮菲唤了一声,两位长老也只是让阮菲关上了门,柳佩青带着李怀松和张宝林在外看守,防止有人偷听。 昊清长老把信件交给了阮菲,阮菲疑惑地打开看了看,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简单介绍了那些想要带回他们子女的那些人的情况这些阮菲都已经知道了。 阮菲抬头,表情和蔼的说:“我能把这件事情交给阮南风处理吗?” “我觉得大概是不行。” “我也觉得不行。” “好吧。”阮菲叹气,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把自己摘出去啊。但是这件事让自己这个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发表意见真的合适吗,阮菲问他们:“这件事情安爷爷怎么说?” 怀清长老和昊清长老面面相觑,昊清长老说:“院长的意思全都在这封信里了,除了这张信纸,里面还带了一个东西。”怀清长老把信中的另一个东西交给了阮菲,阮菲一看,心脏被震了一下。 怀清长老手中拿着的那个东西,是一根雪白的丝线,上面还附着了一丝阮菲很熟悉的灵气。阮菲的瞳孔索了缩,昊清长老知道阮菲肯定知道这个线索代表着什么。 “这个东西,我见到过。”阮菲说完,想从口袋里拿出那双白色手套,动作却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阮菲抬起头说:“这个东西我先拿回去,既然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卷。” 说完之后,阮菲就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也并没有再去观察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的表情,转身径直离开了。 柳佩青飞身下来跟着阮菲,阮菲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柳佩青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阮菲的脚步很快,很明显是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提起这件事。 把事情交给了阮菲之后,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怀清长老问:“院长为什么要特意让阮菲来处理这件事,我们就不行么?” “你看看你那榆木脑袋,适合处理这件事吗?”昊清长老白了自己兄弟一眼,“现在景明和季同两人都已经回去,蓝家那边的势力暂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了,只有看看阮家那边能否查出原因了。” 踏云学院之所以能够屹立在众多门派学院之中,和安千山,以及学院内部人员的各种关系是分不开的。只是自从阮一心离开之后,很多曾经帮助学院的势力就很少再出现。阮南风虽然和两位院长的关系都不差,但是他的背后始终还有一个阮家。 “走一步看一步吧,自从院长回来之后,觊觎我们学院的人数不胜数,清静的日子可能不剩多长时间了。” 直到阮菲回到阮府之后,拜长风和青鬼都还有各自的事情,阮菲带着柳佩青走进她自己的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 “发生什么了?”柳佩青问道。阮菲把信中的丝线拿出来,柳佩青立刻把丝线和阮菲的手套联系在了一起。 “这丝线和你手套上的丝线是相同的?” 阮菲点头,又说:“难道这才是孙逸轩送我手套的意义,他在暗示我?”看来之前说什么去年生日就要送的这番话果然是假的,呵,虚伪的男人。 不过光从一根丝线和一双手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阮菲决定现在去找找孙逸轩试试。 可是在测试的地方绕了一圈下来,左问问右问问,都没有人知道孙逸轩在哪,却碰到了听到风声赶来的孙玉龙。 第三百章 色迷心窍孙玉龙 彼时孙玉龙还在按照孙逸轩的吩咐四处乱逛,美其名曰监督各项工作。但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孙玉龙这种半吊子根本就是在到处玩耍,没有将一点心思放在监督上面。 可是谁叫他是孙逸轩的亲弟弟呢,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走着走着,孙玉龙边上的一个仆人就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孙玉龙说:“二爷,阮家的那个二小姐……来找家主了。”孙玉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忙问他阮菲的具体位置,然后顺着仆人指着的方向就大步走了过去。 果然,阮菲正和讨人厌的柳佩青在一起,眼神四处张望,真的就是一副找人的模样。 哼哼,真是可惜,我大哥不在这里。孙玉龙心想。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毕竟我还在这呢。 孙玉龙打发走了身边的仆人,只留下了一个护卫之后,就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阮菲还在抱怨为什么看不见孙逸轩,竟然在这种时候擅离职守,真是太不应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满面春风的孙玉龙,本来就低落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好巧啊,阮小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了。”孙玉龙装作是巧合的样子和阮菲搭话。阮菲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了:哪里是巧合,他明显就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才大老远地跑过来的。 阮菲心里直犯恶心,但是又不好声张出来,只能勉强微笑着和孙玉龙说:“巧啊,巧。不知孙叔叔是否知道您大哥在哪呢,我现在有事情要找他。” “我大哥吗,他好像已经回去了。”孙玉龙想要直接回绝掉,但是转念又换了一个说法。“不过他刚从这里离开不久,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就劳烦您带路了。”阮菲笑眯眯地说道,其实心里才不会相信孙玉龙有这么好心。果不其然,孙玉龙又在这件事上加了一个条件。 “不过我大哥平时不喜欢有多余的人打扰,你身后这个人恐怕就不方便和我们一起了。”孙玉龙说着,眼睛直看着阮菲身后的柳佩青。柳佩青还是一脸冷漠,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阮菲当然是不怎么愿意的,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急,但是柳佩青却说:“小姐你去吧,既然他都说了孙逸轩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就好了。” “额……你确定吗?”阮菲疑惑,柳佩青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柳佩青走到阮菲的身边,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阮菲人认真听完,随即点头,跟着孙玉龙走在了前面。 而孙玉龙带过来的那个侍卫一直跟在柳佩青的身边,柳佩青去哪他就去哪,像是一个跟屁虫。 阮菲被孙玉龙带到了岛上的一个角落,他说孙家暂居的府邸就在此处。但是不管怎么看,阮菲都只能从这个地方看到一个还算比较大的四合院,别说是孙逸轩应有的那种排场,恐怕孙玉龙这样的人也不甘心窝在这种地方吧。 “这里就是你们这段时间住的地方吗?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要不要让我父亲给你们换一个地方?”阮菲说,孙玉龙说:“不用,我大哥向来朴实惯了,这个地方也是他亲自定下来的,他大概希望在这种环境下更能刺激他吧。”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阮菲不屑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孙玉龙看着阮菲那副不屑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去,因为有一个小猎物已经进入了他的狩猎范围了。 走进了这个院落之后,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仆人在这个地方打扫,而且都是阮菲曾经见过的面孔。 这些人虽然低着头,但是阮菲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就是之前跟在孙玉龙身边的那几个人。真是的,做戏好歹也要做个全套,这是在看不起我的记忆力吗?阮菲心想。 孙玉龙已经抢先走到了院落的客厅,有眼力见的仆人已经端过来了两倍茶水。阮菲往里面看了看,很普通的颜色,香味也很平淡,甚至比不上之前玉器店的老板给阮菲泡的那种。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喝茶。”阮菲直接开口拒绝,孙玉龙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他顺势把茶杯放了回去,邀请阮菲落座。阮菲再一次拒绝他:“孙叔叔,我真的找你大哥有急事,他现在在哪?” 阮菲表现得真的就像是一个很着急的人,语气和神态中都透漏着焦急。孙玉龙说:“别着急,我刚才已经让这些仆人去通知我大哥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等会就来了。” “可是,我没有看到院子里面少了任何一个人啊。” “自然是安排了其他人去,虽然我孙府的地位比不上阮前辈,但是这一点人还是有的。”孙玉龙的发言真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孙家的家主了,话里透着散不去的酸味。 阮菲也坐了下来,只是还是没有喝茶,安静地等待着孙玉龙履行承诺。 不过这承诺只是空头支票,孙玉龙压根就没有让人去通知孙逸轩,他带阮菲过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之前他去找阮南风提亲,被拒绝之后,孙玉龙的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膈应得他睡觉都梦见这件事。而现今眼下,阮菲竟然真的就相信了他的谎话,抛下了柳佩青,跟着自己来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虽说这整个岛都是阮家的,但是阮菲从小就被关在阮府里面养,根本就没有出来见识过什么大场面。孙玉龙就是在欺负阮菲没有见过世面,想要利用阮菲那颗善良朴实的心,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阮菲就已经成了他的人了,不管阮南风在心里如何拒绝,他总不可能让阮家的脸上蒙尘,最后也只能乖乖地把阮菲嫁给他了。 孙玉龙偏着头看阮菲,阮菲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感受到孙玉龙的目光之后,阮菲转过头问他:“怎么了?”孙玉龙回答:“没什么。” 然后他又说:“哎呀,这大哥怎么搞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啊。”阮菲看着孙玉龙那浮夸的演技,胃里翻江倒海:孙逸轩没过来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派人去叫吗? 没过多久,外面的仆人开始用明火点起了树叶。阮菲受不了这样的浓烟,起身往外走去。还没有走到几步,阮菲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随后就是四肢无聊,整个身体歪歪斜斜。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阮菲就这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孙玉龙把鼻子里面用来阻挡迷烟的纸团喷了出来,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地上的阮菲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孙玉龙走过去抬起她的时候,她的嘴角也往下垮了一点。 “行了行了,咳咳,别烧了。”孙玉龙让院子里的这些仆人用水灭掉这些伪装用的树叶,然后抱着阮菲来到了院子里一个很偏僻的房间。在阴影处,一缕刀光一闪而过,随后又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孙玉龙温香软玉在怀,一脸****地关上了门,把阮菲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生怕有任何一点磕着碰着。 “不愧是美人,就光这么看着,我就心神荡漾起来了。”孙玉龙一改刚才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看到阮菲乖顺地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过孙玉龙还是并没有太过着急,他还在等。没过多久,一个仆人端着一个盘子敲响了房门,孙玉龙面色一喜,赶紧去给那人开门,随后拿起盘子里面的两粒丹药,就把仆人给打发走了。 他手里的这两粒丹药是号称“纸醉金迷散”,只要吞进去一颗,就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让人陷入幻想的灵药。虽然时间短了点,但是万试万灵,就连修为再高的修士也逃不了。 孙玉龙仰头自己吞下了一颗,然后又走到了阮菲的床边,拨弄开阮菲的嘴巴,又给阮菲喂了一颗。 但是阮菲现在根本就没有意识,丹药只能放进嘴里,根本吞不下去,孙玉龙只好转身去倒水。 等到他再一次兴奋地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柄长剑直穿进了他的胸膛。 阮菲醒了。 “还高兴吗?”阮菲脸上带着几分讥笑和嘲讽,嘴角上扬,吊起眼梢,看着面前已经呆愣住的孙玉龙。孙玉龙手中的水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里面的水也四处溅开,有一些撒到了孙玉龙的裤腿上。 孙玉龙看着阮菲那一副得意的神情,僵硬的嘴角竟然也勾起了一抹弧度。阮菲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通过红月剑传来的血脉跳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但是还没等孙玉龙再做点什么,青霜刀的刀刃已经杀入了他的肩膀,随后青霜刀往上一挑,直接挑断了孙玉龙的半个肩膀。孙玉龙惨叫一僧,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阮菲和柳佩青的中间。 阮菲睥睨着地上的孙玉龙,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好土。” 第三百零一章 放人一马 孙玉龙肩上的疼痛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不知道柳佩青在刀上加了什么,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次穿刺,竟然让孙玉龙现在直不起腰来。 “怎么了,感觉头很晕吗~”阮菲说话的声音向上扬起,只是她的嘴角下一秒就垮了下来。她抓起旁边的一个凳子,柳佩青很识趣地闪到一边,阮菲扬起手上的实木凳,“跨擦”一下,狠狠地敲在了孙玉龙的头上。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孙玉龙再也承受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阮菲蹲下身来,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孙玉龙,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头也不抬地问柳佩青:“外面那些人已经处理好了吗?”柳佩青回答:“嗯。”包括柳佩青刚才抹在青霜刀上的迷药,都是孙玉龙的。 这是阮菲的主意,既然要玩,当然要把自己的所有痕迹都抹掉。虽然做起来确实麻烦点,但是处理起来就容易得多了。此时已经晕过去的孙玉龙,想必正沉浸在自己的桃源乡里吧。 阮菲站起来拍了拍手,看着脸上一脸****的孙玉龙一阵反胃,她还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快一点,然后就被柳佩青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阮菲回抱住他。柳佩青把头放在阮菲的肩窝,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说:“别动,让我抱一下。”阮菲当然是不可能拒绝,柳佩青这么主动的模样可是很少见的,她巴不得每天都来一次。 但是柳佩青这样的做法实在奇怪,阮菲还是想问一问原因。 “刚才,我看到他抱你,我很生气。”柳佩青声音闷闷地,呼吸之间,他的气息撒在了阮菲光洁的脖颈上,引得阮菲一阵酥麻。阮菲收了收抱住柳佩青的双臂,头部微微向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眼前却全是柳佩青的脸。 “原来,你也会生气啊。”阮菲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柳佩青又在阮菲的肩窝蹭了蹭,回答道:“没有……只是有一点点。”阮菲哭笑不得:“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回答阮菲的,只有柳佩青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阮菲以为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轻轻地咬了一下。阮菲在心中发笑:奶猫似的。 阮菲又任由柳佩青抱了很久,一直等到柳佩青抱够了,直起了身子,阮菲才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生气,我也会高兴。”阮菲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眼眸是澄澈干净的绿色,一直映射进了柳佩青的心里。 直到孙逸轩过来,阮菲都和柳佩青没有离开一步,孙逸轩进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差点捂着眼没敢看。 本来阮菲是想去找阮南风的,顺便撒个娇卖个萌,把这个事情就这么圆过去。但是在和柳佩青拥抱的这段时间里,阮菲又想了想,最后竟然一直等到了孙逸轩找过来。 孙逸轩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孙玉龙,还有在一旁手拉手的阮菲和柳佩青。 “这是怎么回事?”孙逸轩问道,阮菲满脸和善地喊了一声“孙叔叔”,然后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逸轩。孙逸轩双目圆瞪,并不相信阮菲说的话。 阮菲摊手,无辜的表示:“我当时可是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过来的,这一点,今天看到我的那些修士都可以作证。”阮菲顿了顿,又说:“而且,孙叔叔,你也是知道我并不熟悉这个小岛的吧?” 孙逸轩站在原地笑了笑,开口道:“你果然还是机灵,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有看错。”孙逸轩走上前去,踢了踢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一脚,一屁股坐在了孙玉龙的身上,感慨道:“哎呀,我就说他怎么会在乖乖地没找麻烦,原来是在背地里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 根据孙逸轩所说,孙玉龙本就不认同孙逸轩在测试的最后举办活动,认为这是一种铺张浪费的做法。结果他自己倒是用了这么贵重的迷香和丹药,今天用的这些量,加起来抵得上之后活动的好几倍了。 “败家啊,真的是败家。”孙逸轩摇头叹气。柳佩青的身体僵了僵,对孙逸轩说:“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知道,这小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又没有声张出去,已经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了。” 阮菲问道:“你就这么直接相信我们了?”孙逸轩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难道你要让我认为,你是看中了我弟的美色,所以大半晚上来找了这么多戏子,陪你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额……”阮菲语塞,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孙玉龙一眼。柳佩青紧了紧两人握住的手,情难自已地在阮菲的额头印下一吻。 阮菲又问孙逸轩:“孙叔叔,你昨天送我那手套,是不是有什么来历?”孙逸轩在孙玉龙的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身下的孙玉龙感觉自己被千斤重的石头撵过一般,发出沉重的*****声。 “这个嘛,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阮菲挑眉。她有一种预感,孙逸轩知道很多事。果然,孙逸轩从孙玉龙的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阮菲的面前,对她说:“我以为,你已经收到了那封信。” 这个人,是真的有问题。阮菲的眉毛不自觉地压低了,孙逸轩见状,猛地向后一跳,离开了阮菲的面前。阮菲问孙逸轩:“那封信里面的丝线,是你放进去的?” 孙逸轩又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房门外突然刮起了大风,虚掩的窗户被吹得“啪啪”响,阮菲的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这个孙逸轩,到底想做什么? “我喜欢和你这样坦率的人打交道,但是你这样的人,通常也会打乱我的计划。”孙逸轩说道,“我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件事情的,但是我这个弟弟,老是想从中作梗,真的让我很是为难。” 如果,如果他只是好好地当一个孙家二当家,而不是和那种人里应外合来的话……想到这里,孙逸轩扯出一丝笑容,但是笑容里又惨杂着苦涩。他对阮菲说:“我现在的心情,你将来也会感受到的。” “啊不,你和我不同。”孙逸轩突然看向阮菲身边的柳佩青,“你们两个人,真是让我羡慕。” 阮菲还想问什么,孙逸轩递给她一个信封,然后单手拎起了孙玉龙准备离开。又回头向阮菲道谢:“感谢你没有告诉阮前辈,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这封信不是孙逸轩写的,而是孙玉龙写的,上面并没有写上任何人的名字,但是阮菲就是知道。但是在打开这封信之前,阮菲决定先回去好好地洗一个澡,然后再换一身衣服。 “我感觉现在浑身不舒服,都是那个孙玉龙害的。”阮菲拉着柳佩青往回走,边走边抱怨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倒霉,为什么偏偏遇上这么个孙子,脑子还真是不好使。”阮菲说的,正是孙玉龙。 孙玉龙明明有个那么好的家事,上面又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哥哥,好端端帮自己加什么身价,又不是钻石王老五。柳佩青却说:“可能就是因为头上有个孙逸轩,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为自己正名。” 阮菲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她说:“就算眼睛长到头顶上去,臭虫还是臭虫。与其想要借助这些下作的手段一步登天,不如直接去接客,虽然说出去不光彩,但是也可以用这层皮来掩盖住他身上那股恶臭味。” 这番话让柳佩青感觉好笑,不知道为什么,阮菲总是能说出很多他没有听过的话。可能和她的经历有关,也可能和她的灵魂有关。 洗净了身上的污浊之后,阮菲穿着一层薄衫坐在房间里,书桌上的烛台照得很亮,但是阮菲感觉自己的背后阴风阵阵的。 这封信确实是孙玉龙写的,上面的落款也是孙玉龙的名字,但是这信上的内容就……很让人深思了。 信上的内容除了介绍修为测试发生的事情之外,着重描述了关于月家人的事情。阮菲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内容直指月小桃,还有包括月新雅和月文飞在内的,他们身上的九刹诀,和体内的法阵。 “为什么这封信里面会这么详细地描述了这件事情,真是太奇怪了。”阮菲喃喃自语,“但是这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情报。”拿出了之前拜长风还未整理的资料,阮菲把这封信和资料全都整理了出来,再一抬头,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 外面有仆人敲门,呼唤阮菲道:“二小姐,天亮了,请问您起来了么?”阮菲揉了揉自己发红的双眼,她已经很久没有熬通宵了。虽然现在已经是修士的身体,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却难以更改。 阮菲敷衍地回应了门外的仆人,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五行环了? 第三百零二章 不可招惹的人 五行环是阮菲很重要的属性灵气来源,爷爷曾经说过,有了五行环就能使用特殊属性的灵气,可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阮菲还是只能使用火和水这两种属性的灵气。 联想到触发这两种灵气的关键,阮菲认为其它属性的灵气说不定还是要通过某种介质才行。 匆匆吃过早饭,阮菲又拿起了已经整理完的资料出来看。经过昨晚上的整理,阮菲已经记住了信件里面的内容,还有拜长风研究出来的那些资料。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印证了我的猜想。”阮菲说道。青鬼和拜长风不明白阮菲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阮菲这么凝重的表情,应该是什么大事。 青鬼消失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是在帮阮南风处理岛上的各种事物,还有他跟在阮菲身边的这么长时间,阮南风也需要他汇报出对应的结果来。 “看不出来啊,真是一个大忙人。”阮菲用手撑着下巴在一边说风凉话。青鬼一个眼刀甩了过来,被阮菲笑眯眯的眼睛融化。 “别以为我和那些生活在阴影中的刺客一样,我要做的事情可是远超你的想象。”青鬼说道,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胳膊和手腕。“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你,踏云学院那边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 阮菲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柳佩青在旁边补充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安前辈托人寄了信过来。”“真的假的,他现在还能寄信进来?”青鬼不太相信,阮菲问他:“这个岛又不是与世隔绝,寄封信怎么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知道。”青鬼一脸“这才是正常”的表情,他说:“本来这个岛不是与世隔绝,但是现在,这个岛被借给了孙家,除了我们阮家在打理生意之外,别的进出事宜,是全部转交给了孙家的。”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孙逸轩是肯定知道的。”青鬼的这话点醒了阮菲,阮菲问他:“包括寄一封信?”青鬼点头。阮菲和拜长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拜长风夸张道:“这也太夸张了吧,孙逸轩这是不是管的太严了?” 柳佩青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说:“孙逸轩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孙家。这万一来往的信件当中有意图谋害孙家的内容,他当然会想在第一时间知道。” “其中也包括孙玉龙?”阮菲突然问道,柳佩青还是很平淡地点头:“当然。就算是亲弟弟,孙逸轩也不会是那种顾及血缘关系的人。” “嘶——”拜长风感觉背后一阵发凉,“这也太可怕了。” 年纪轻轻就当上家主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像柳佩青所说,这个孙逸轩的手段也未免太过狠毒了吧?“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下手吗?”阮菲喃喃道。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阮菲差点大叫出声:“那是不是关于月家和神算子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这个……应该是的吧?”青鬼也不太确定,他这几天被琐事缠身,一直在连轴转,感觉脑子都不太好使了。“有时候真的羡慕青仔啊,整天跟着阮菲,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自从跟了阮菲之后,确实是很少操心的柳佩青只能被迫接受青鬼嫉妒的眼神。 阮菲回味了一下青鬼的话,手掌“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这也太不厚道了,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们!”枉费自己昨晚上还在边整理边称赞他,感情他早就知道来龙去脉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同时选择闭上了嘴巴。 所以说啊,能坐上家主位置的人,肯定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孙玉龙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孙逸轩的床上醒来,明明刚才还在温柔乡里和梦中情人缠绵,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不可爱的兄长。孙逸轩倒是满脸微笑地看着孙玉龙,说道:“看来伤口已经不会痛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了吧。” 对于这个样样都压自己一头的兄长,孙玉龙一向都是装作表面恭敬,背地里可没少阴阳怪气地骂。可是他既打不过孙逸轩,又没有高过孙逸轩的地位,他也只能认了。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直到孙逸轩把孙玉龙寄出去的信件推到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会有的?!”孙玉龙吓得当场跳了起来,伸手就去抢过桌子上的信封,用灵气把它撕地粉碎。孙逸轩就这么微笑着看孙玉龙作妖,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撕吧。”孙逸轩说,“随便撕,我这里还有很多哦。”说完,孙逸轩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好几封信件,全都摆在了孙玉龙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孙逸轩用眼神示意,说道:“继续,让我看看你能撕多久。”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孙玉龙被孙逸轩这一招治得死死的,他咬牙切齿地问孙逸轩:“你我二人本是兄弟,为何让我如此难堪?”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孙玉龙油腻的脸被一层怒气笼罩,说的话也开始不清不楚起来。 孙逸轩终于收好了脸上虚假的笑容,抬起右手,张开的五指突然并拢。孙玉龙感觉自己的身上突然多出了许多绳索,他的四肢不听使唤,随着孙逸轩手指的动作,猛地并拢在了一起。 “干什么?”孙逸轩的声音变得低沉,他对面前的亲弟弟轻轻吐出几个字:“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自从孙逸轩和阮南风谈妥,借下了这个岛之后,孙逸轩当即就安排了人手过来调换。岛上的护卫也很乐意去放一段时间的假,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东西喜滋滋地离开了。 直到……孙玉龙进来参了一脚。 其实每次孙逸轩要做什么事,孙玉龙都会想方设法参与进来,然后从中捣鬼。孙逸轩也是溺爱他这个弟弟,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不触犯到孙家的底线,孙逸轩也就任由他去小打小闹。 在孙逸轩的眼中,孙玉龙的做法就像是一个缺少关爱的家人在吸引别人的注意一样。 但是,当孙逸轩发现孙玉龙的做法越来越过分的时候,他本来温暖的心,就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一次修为测试,本来应该是我们孙家大赚一笔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安排那些修为不够的人担当裁判助手?”孙逸轩发问,孙玉龙也对答如流:“那些人的修为是足够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走火入魔。” “呵,谁也没想到?”孙逸轩笑出了声,“没有哪一届的修为测试,是有主办方出现这种失误的。走火入魔,本来就应该在我的准备之中,是你,擅自替换了我准备的人。” 孙玉龙被哽住,他又说:“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够严谨,但是我也是没想到而已……” “没想到?”孙逸轩冷笑一声,笑声让孙玉龙的头凉了半截。“那月文飞的事情,难道你也是不知道的吗?” 原来,孙逸轩早就知晓了是孙玉龙故意带走了月文飞,也知道是孙玉龙为月文飞准备好了那些东西。所以他当时在阮菲的面前才显得那么镇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只要是关于孙家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件是他孙逸轩不知道的,包括孙玉龙在内。 孙玉龙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昨日被阮菲和柳佩青刺穿的地方撕裂般疼痛,但是这也无法引起孙玉龙的一点关注。他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孙逸轩,开口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孙逸轩反问:“你还希望我知道什么?” “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 孙逸轩笑道:“那你就当作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我可以认为只是你贪玩,和我做的一场游戏。”孙玉龙的额角跳了跳,他不确定孙逸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个男人,这个一直压着自己一头的男人,真的让人看不懂。 “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放弃。”孙逸轩说,“你和阮菲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成功。”孙玉龙的双手捏的死紧,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你不知道。”孙逸轩难得抿紧了嘴唇,他转头,和孙玉龙的目光对上,沉重地开口说道:“因为阮菲身边的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 这也是孙逸轩为什么选择把孙玉龙的所有事都告诉阮菲。与其让阮菲自己找到证据,不如自己把证据送到她的手上,这样还能打一打感情牌。 思想纯粹的人,是永远不会被旁人左右的。孙逸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这么直接地想要把孙玉龙给摘出来,就算孙玉龙做了那么多错事,总归是想自己在孙家获得一个更高的地位。 这是孙逸轩能给的,但是一旦让阮菲来插手,那就由不得他孙逸轩来说话了。 孙玉龙问:“你说的那些人,是指……”孙玉龙的话被孙逸轩的眼神堵在了喉头,这才意识到他有多么愚蠢。 阮菲身边的人,还能是谁? 第三百零三章 忍无可忍 柳佩青,青鬼,还有阮菲的父亲阮南风,这三个人加在一起,根本不是现在他们孙家能够抗衡得了的。 “可是,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这三个人会一致站在阮菲那边?”孙玉龙还在嘴硬,打死也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失误。孙逸轩没有管他,只是让他再好好想一想做事的后果,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孙玉龙想到了自己写的那封信。那封信本来是交给神算子的,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小岛上,外有孙家的卫兵在把手,内有阮家放进来帮忙的人,而且还有孙逸轩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孙玉龙压根就没有想过能和接洽的人见上一面。 而事实是,孙逸轩就连被他替换掉的那些卫兵也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不然他根本无法拿到信件。 “梆!”孙玉龙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墙面上被他的拳头砸出了一个巨坑。外面的仆人听到房间内的动静,都纷纷在心里为孙玉龙捏了一把冷汗,但是谁也没有开腔说一句话。 阮菲正呆在阮府的某个神秘的房间中,等待着拜长风把做好的义肢拿出来。 “还好我之前跟着文长老偷偷学了两手,不然还真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好了。”拜长风一边掏煤灰一边讲话,有些飘起来的煤灰呛进了他的嗓子眼,拜长风感觉自己的喉咙痒得不行,但是又不能咳出来,憋得脸都绿了。 阮菲已经看了手中的资料看了好久,眼睛都快要合上了。她实在是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不感兴趣,但是她每在这个世界前进一步,就有人想给她使绊子。 没错,说的就是神算子。 神算子这个人,或者说他们许多人,真的是哪里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阮菲都快被他们给搞昏了头。 资料上的所有细节都指向了孙玉龙和神算子,但是阮菲始终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孙逸轩已经给自己指明了方向,为什么昨天还会直接把事情的结果说出来呢? 拜长风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把他弟弟的下作手段说出来,他作为交换,直接告诉你全部的信息?” “是这样吗?”阮菲疑惑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既然他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了,为什么还会……”阮菲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她说:“难道是因为出现了他没能预料到的事情,或者说孙玉龙的做法惹怒了他?” 拜长风也感觉很有可能,他把手中已经出炉的两个义肢交到了阮菲的手中,对她说:“行了,这个就是了。”阮菲还是第一次亲手拿到这种义肢,和原来世界里的商店卖的完全不一样。 这种义肢虽然是用灵石辅助打造成的,但是重量却很轻,就算两个义肢拿在手中,也完全没有压迫感。拜长风说这是因为里面刻有特殊的法阵,义肢中的灵气流动减轻了重量,也能让接受义肢的人更快适应。 “真是什么都算到了,厉害厉害。”阮菲心不在焉的夸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之前……孙玉龙是不是拿走了月文飞的手来着?”阮菲问道。拜长风说:“是吧……所以你才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阮菲突然惊呼一声:“我突然有事,你把这个义肢交给青鬼吧,他会寄出去的!”说完,阮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 不要月文飞这个关键人物,而是把他的手臂都拿走,孙玉龙肯定是要做什么事的。阮菲一边跑一边懊恼自己,昨天被孙玉龙的那件事一搅和,她光顾着恶心了。 等到阮菲找到孙逸轩的时候,孙逸轩正在内场四处查看情况。看到阮菲急吼吼地跑过来,他招呼阮菲到一个树荫下面休息。 阮菲问他孙玉龙的去向,孙逸轩却先问阮菲是否有什么事。 “有事,你记得月文飞当时被砍下来的手吗?” “记得,现在还在病房里放着。”孙逸轩说道,阮菲让他带自己去,两人来到月文飞当时安置的病房时,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整理干净,那双手臂也不翼而飞。 “怎么会这样?”孙逸轩找来门外负责看守的人问,那人直视着孙逸轩的眼睛,说是孙玉龙之前来过,又把孙逸轩让他放回来的手给拿走了。 孙逸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阮菲这才知道,原来孙逸轩是从中阻止过孙玉龙的。孙逸轩对阮菲说:“你先回去,我有事找他。”他的声音一向都是欢快的,明朗的,但是此时却像是盖了一层雾。 阮菲离开之后,孙逸轩迅速找到了正在快活的孙玉龙。此时的孙玉龙已经叫来了一大批美人,那些美人围绕在他的身边,一些人为他端上美味新鲜的水果,一些人为他捏肩捶腿,好不自在。 直到孙逸轩推门而入,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那些美人一瞬间花容失色,有几个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出去。”孙逸轩忍耐着怒火,声音低沉。房间里的人谁都不敢招惹这尊大佛,他们也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金主会这么生气。 这些人虽然是孙玉龙叫来的,但是最后给钱的却是孙逸轩。 孙玉龙身边一下子空旷了不少,他嬉皮笑脸地招呼孙逸轩过去坐,自己主动递上了茶水,问道:“你不是还有事吗,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我?” 孙逸轩忍耐着心中的怒火,问他:“月文飞的手臂呢?”孙玉龙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原状:“烧了呗,留着干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孙逸轩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孙玉龙的面前,“你到底把他的手藏拿去了?”孙玉龙沉默,用沉默来面对孙逸轩狂风暴雨式的问题。 不管孙逸轩怎么问,孙玉龙都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任凭孙逸轩的脾气再好,他也无法再忍受。 孙逸轩从背后抽出了折扇,手腕狠狠一抖,折扇变作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而折扇上面的精致花纹,也牢牢附着在匕首之上。 “我从家中忍你到现在,已经够久了。”孙逸轩低喝一声,匕首从手中飞出,幻化做数十把相同的匕首,悬浮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把孙玉龙包围在了中间。 孙玉龙拍案而起,却不敢惊动身旁的匕首。他的眼中似有熊熊的怒火,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朗声问道:“你就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就要置我于死地吗!?” “呵。”孙逸轩冷笑,“一点点事情?”孙逸轩背过身去,不再注视着孙玉龙,门外早已埋伏好的修士蜂拥而入,把孙玉龙团团围住。 前一刻还是香软玉在怀的孙玉龙,此刻如堕冰窖。 阮菲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所以他就直接把孙玉龙给绑了?这件事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青鬼和柳佩青一点也不奇怪,柳佩青和孙逸轩算是熟识,他之前说的话阮菲还清晰的记在脑子里:“为了孙家,就算是亲弟弟,孙逸轩也可以除掉。”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除掉孙玉龙了,阮菲的手中还拿着孙逸轩命人带过来的信件,里面有孙玉龙的所有证词,包括他是如何与神算子等人联系,交给了神算子哪些情报。 “就算是为了保全孙家,他这样做是不是也太狠了?”拜长风知道这件事之后都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可比他的那些同行做事还要狠毒。 青鬼说:“孙逸轩这样做其实是在保护孙玉龙。你们想想,如果这件事真的伤害到了二小姐你,你会杀了孙玉龙吗,或者,直接波及到孙家?” 阮菲想都没想就说:“如果神算子想要我们的命,那我肯定会带着孙玉龙一起给废了。”青鬼耸耸肩,说道:“你看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既然现在能够及时止损,说不定他还能保全孙玉龙一条命。如果事情发展到后面不受控制的程度,就由不得他来说了算了。” 信上说,孙玉龙确实和神算子有所勾结,他之所以会把手臂清除,就是因为月文飞的手臂上还残留有神算子的痕迹,是神算子支使他这么做的。 阮菲把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想还真是把孙玉龙做的所有事情都给交代完了,难道他就真的不怕自己追究下去吗?但是阮菲转头想了想自己的身份,以及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阮南风的事情…… 还是算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 另一边,阮南风看着手中青鬼写上来的消息,心中有几分了然。他也想过要不要插手这件事,但是他也希望阮菲能够借助这件事获得成长。 在外经历过风雨的人生,才能算得上精彩。 如果当初不是阮一心执意要把他带离阮家,让他离开自己父母给自己做的保护圈,他可能也无法成长为像现在这样的一家之主。 阮南风把看过的信纸尽数销毁,吹熄了桌面上的灯。 第三百零四章 徒增一笔新帐 没有了外力的阻挠,之后的测试举办地很顺利,转眼就来到了修为测试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抛下了修为测试中的不快,在孙逸轩给大家准备的闹市中活动。阮菲和剩下的同门也有幸在其中穿梭,半个时辰下来,张宝林的手中就已经拿了不少小食,而且还在边走边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办好这一切,不得不说还有阮南风的功劳。 孙逸轩和阮南风站在高处向下看,昨天还是分外眼红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能并肩游走在各个摊位面前,甚至还能共享一壶美酒。 “这一切都多亏了阮前辈的支持。”孙逸轩恢复了平常的样貌,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阮南风也只是笑笑,闭口不谈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怪事,以及发生在阮菲身上的恶心事。 “今天正是完美收官的日子,为何不见孙玉龙呢?”阮南风明知故问,就算不提及孙玉龙做的事,但是还是要提一提他这个人的。孙逸轩微笑着说:“家里的长辈思念他,已经让人飞鸽传书过来,所以我就让他先走了。” “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阮南风一脸惋惜,“我记得他可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去年见面的时候,他好像还在我面前表演了一个什么来着?” 孙逸轩头顶发凉,脸上还是保持波澜不惊,真是太伤神伤身了。可是偏偏阮南风还逮着他在这里闲聊,话题已经转到孙玉龙之前做过的丢脸的事情上面去了。但是阮南风作为真正的东道主,又是前辈,孙逸轩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聊下去。 相比起孙逸轩这边,阮菲他们可就玩得非常逍遥了。 晚上的节目一开始,阮菲就拖着柳佩青去各个小吃摊轮流转悠,期间还碰到了一起转悠的张宝林和李怀松。虽然李怀松憋得一脸无奈,可是奈何张宝林的兴奋根本就冲刷不掉,他也只能跟着自己这个朋友到处跑。 “你知道吗,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免费,免费啊!”张宝林的眼睛亮的李怀松脑仁疼,李怀松把张宝林的头推开说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赶紧吃吧。” 话虽如此,但是这也是李怀松已经在张宝林的怂恿下吃饱了才说的话。 “孙叔叔也太客气了,怎么全都免费呢哈哈哈哈哈哈。”阮菲嘴里的丸子还没有咽下去,嘴里还在说个不停。柳佩青只好无奈地跟在她身边,时不时递上一杯冷饮,帮助阮菲冲刷一下差点被噎住的喉咙。 拜长风带着青鬼流连在一家小摊位面前,虽然吃的免费,但是拜长风看中的这些东西可全都是要钱的。即便如此,拜长风的腿也有些迈不开。青鬼看着拜长风拉长着脸,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你要是喜欢就买,你看看你眼睛都要长上面了。”青鬼轻轻吐出一句话,拜长风眨巴眨巴他那双大眼睛,对青鬼说:“你这话说得轻巧,你知道这个要多少钱嘛!” 拜长风看上的东西是一块完整的灵石,一块完整的,从见到光以来就再也没有加工过的灵石。他看到这块灵石的第一眼就走不动道了,生生要拉着青鬼一起过来开开眼。 但是青鬼的见识可是拜长风能比的?当拜长风极力向自己吹嘘这块灵石的时候,青鬼还以为真的出现了连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宝贝。可是等到青鬼到了地方一看,他的脸垮地比拜长风现在还长。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青鬼总感觉自己被拜长风和阮菲传染了。之前在阮府的他,明明做事情都会考虑得很周到,脸上的表情也管理地十分恰当。怎么一被阮菲和拜长风忽悠,他的脑子就不太好使了? 看来平时还是要和柳佩青多接触接触,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了。 可是想归想,青鬼还是必须先摆脱眼前这个局面——拜长风拉着他不动。青鬼好言相劝,让拜长风出钱买下这块灵石。拜长风说:“不不不,我就是想看看而已,你看看这石头,这上面的灵气,多有魅力啊!” 青鬼是看不出这块石头有多么大的魅力,他眼前这个摊位的摊主可是快要把脸都憋紫了。 在这个闹市中,几乎所有的摊位都是由孙逸轩和阮南风的人摆出来的,担任每一个摊位老板的人自然也有很大几率是熟人。而拜长风相中的这块石头,就是由阮府的自己人摆出来的。 老板看着上午还在阮府发号施令的青鬼,现在竟然被一个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人拉着走不了,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虽然他也想象不到这个让青鬼无奈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管他呢,有好戏看就行了! “我说你!”青鬼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摊位老板浑身一颤,心想:坏了坏了,青鬼大人这是要发飙了!然后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还在死犟的拜长风一眼,心中为他祈福。 谁知还未真的发起火来的青鬼,竟然对这摊位老板说:“把这块石头给他,帐记在二小姐的名下。”老板和拜长风同时愣住,老板狐疑地问他:“青鬼大人,这样真的可以么?”他边说边拿出纸笔来记账,青鬼大手一挥,豪迈万千:“可以,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反正都是家里的东西,难不成阮南风真的去找阮菲要钱不成? 此时还在往嘴里疯狂塞食物的阮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青鬼的声音,还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她抬头看了看柳佩青,发现柳佩青好像也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阿青,刚刚是不是听到了青鬼和长风的声音啊?”阮菲问他,踮起脚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柳佩青一把摁住了阮菲的肩膀,又往阮菲的嘴里塞了一串羊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没有,你大概是听错了。” “啊?是嘛?”阮菲将信将疑,但是嘴里面的食物实在是太过美味,阮菲已经忘掉了刚才的声音。在一旁看戏的张宝林和李怀松不禁感慨:“真是厉害,不愧是柳佩青。” 回到阮府之后,阮菲就听到从拜长风的房间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在凿什么东西。阮菲想去问问,就被青鬼叫了过去。 “阮南风说有事找你,让你回来之后就去找他。”青鬼说完,就要拖着柳佩青去找个地方切磋修炼。柳佩青闲了这么多天下来,骨头也有一些发痒,青鬼的建议刚好符合他的期望。两人就这么一人一把刀,一人一把剑,哥俩好地就去单挑了。 阮菲见阮南风的房间并没有人,心想是不是还没有回来,转头就看到了刚刚返程的阮南风。 “父亲。”阮菲收起了脸上的好奇,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两人没有进房内说话,阮南风把阮菲带到了一个小湖边。 夏季的夜晚,风很凉爽,吹得附近的竹林沙沙作响。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抬头就能看到头顶上星星在闪烁,漫天的繁星映入眼帘,身上的热气又褪去了几分。 在湖边没有站多久,身后的仆人已经端上了两盘精致的小点心上来。阮菲没等阮南风开口,就率先坐到了茶几旁,还伸手招呼阮南风过去坐,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好像阮南风才是那个外人。 “这才来家里多久,怎么就这么没规矩?”阮南风佯装发怒,但是阮菲并没有吃这招。在阮南风身边呆的不久,但是阮菲已经发现阮南风极为照顾自己,他是肯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责怪自己的。 几块点心下肚,又有温热的茶水过度,阮菲感慨了一句:“太舒服了,此生无憾了。” “胡说什么,你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阮菲没想到阮南风竟然会接话,一时语塞。阮南风问阮菲:“之前我交给你的那本秘籍,你可有学会一星半点?” 阮菲这下是真的语塞了,她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阮南风就知道她肯定没有去学。 “这几天光顾着别的事情了,就没有心思来修炼了。” 阮南风挑眉问道:“别的事情?你的修为才只有人字四层这么点,你竟然还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 “诶?”阮菲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只拿了个人字四层的玉佩的!?阮南风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都是你孙叔叔告诉我的,你看看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人家柳佩青连内丹都没有恢复,就能做到那种水平,你再看看你?” 阮南风一套下来,把阮菲打得神志不清。随后,阮菲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阿青的修为本来就比我高,就算是没有内丹,他的内力也比我强啊!” “哦,你也知道啊。”阮南风突然笑了一下,阮菲背脊发凉,感觉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什么圈套。果然,阮南风又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但是你不准走。” 阮南风指了指背后的书房,对阮菲说:“这里面都是我留在这里的秘籍,你暂时就不要去踏云学院了,先在这个岛上好好修炼。” 第三百零五章 集中仇恨的代价 阮南风这个要求不能说是毫无理由,阮菲这次回去的话,肯定又是有一大堆恼人的事情等着她。阮菲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阮南风沉默半晌,还是说出了实话。“前辈的这次回归,给各路的门派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们会在各方面找理由,让踏云学院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阮菲无言,只能紧紧抿起嘴唇。沉重的话题让刚才轻松的空气都凝重起来,阮南风说的话确实是道理,但是阮菲并不想去做这个逃兵。 “父亲,这件事并非是安爷爷一个人的事,我们这么多同门都在一起,如果我在这个时候逃避……”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阮南风沉声打断了阮菲,阮菲的心口颤了颤,她不明白刚才还是和蔼可亲的阮南风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阮菲柔声问道:“是不是……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阮南风沉默,阮菲笃定肯定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她张口要追问下去,却见阮南风低下了头,目光放空,不知道是否在看自己的足见。 “我在你年幼的时候没有保护好你,我现在想让你生活在我的保护圈之中。”阮南风突然说起了阮菲小时候的事情,身体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来,是阮菲刻意掩埋在内心深处的,不想回头的路。 这次的踏云学院的事情并非怀清和昊清两位长老说得那么简单,其中掺杂了各个门派和踏云学院错综复杂的关系,江湖上的嫉妒心,以及某些人的从中作梗。阮南风得到的消息比两位长老更加详细,他不希望阮菲像月家那件事一样,一股脑地把仇恨全拉到了自己身上。 安千山对上一次的事件感觉很愧疚,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找阮菲道歉。阮菲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是不应该涉足到这么复杂的恩怨情仇中来的。 阮菲愣了愣,问阮南风:“连安爷爷都这么说吗?”阮南风回答:“是。”阮菲的胸中有一口气郁结其中,她又问:“安爷爷是不是也说,要让我留在这里?” “是。”阮南风又说,“这是我和你安爷爷两人共同商量的结果,我知道踏云学院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对我来说也是同样重要。”阮南风说到这里,手上不自觉地结出一个手印,阮菲看不懂这个手印是什么意思,紧接着阮南风又抬头,看着阮菲的眼睛,说道。 “你在学会我们家的功法之前,都不能踏出这个小岛。”阮南风的眼神温柔,却说出了最为严厉的话。 这是要关禁闭吗?阮菲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明明没看到阮南风和安千山待在一起,为什么两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自己的人生自由在他们眼中那么不值钱吗? 还是说!? 阮菲突然把手中的糕点捏碎,粉末黏在了阮菲的手指上面,但是阮菲现在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些。她猛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一定要问个清楚。 “是不是来这里之前,你们就商量好了?”阮菲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阮南风轻声地“嗯”了一声,阮菲的各种疑问都随之打消,喃喃了一句:“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阮南风感觉阮菲的情绪不太对劲,生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阮菲却再一次扬起微笑,对阮南风说:“那你这次离开,会帮忙解决学院的事情吗?” “会,而且是一定。”阮南风的回答十分坚定,“这是师父留下来的,最伟大的东西。” 教育,是一切发展的根本,在这个大家族门派盛行的世界,踏云学院开创了选拔式的修炼学院。虽然现在还不足以让沉闷腐朽的修炼界发生巨大的改变,但是这就是希望,阮南风也不希望让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熄灭。 阮菲搓了搓手上的糕点残渣,用纸擦干净之后,又伸手去拿了一块新的塞进嘴里,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先不出去了。”阮菲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阮南风也被杀了个猝不及防。 “你就这样同意了?”阮南风惊讶,“你不再问我点别的?”阮菲问他:“你还希望我问什么,不如你直接告诉我?”阮南风被噎住,不过这样也好,阮菲算是真的相信了自己。 阮菲又说:“不过,我还有点小小的要求。”阮菲的要求,就是同意自己偶尔出去,然后又让安千山把之前没有注释完的《周易》拿过来,还有安千山之前承诺过的功法秘籍。 “你修炼家里的功法还不够,还想要修炼外面的?”阮南风眉毛竖起,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生气。阮菲撅起嘴巴,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还没完呢,还有阿青啊,长风啊,青鬼啊。总不能让我在这里太无聊吧?” 阮菲提出了一个又一个要求,阮南风听到后面感觉自己被反客为主了。他每次想要反驳阮菲的时候,阮菲总能找出更多的理由来反驳他,让阮南风无比郁闷。 “算了,自己养的宝贝闺女,还能怎么办呢。”阮南风无奈叹气。送走了阮菲之后,阮南风看着阮菲留下来的信件,还有之前孙逸轩送给她的手套。 信件中的丝线和手套上的丝线是相同材质,说明了孙玉龙和这次唆使这些父母的人是一伙的,信上还有孙玉龙和神算子来往的证据以及其他信息。阮菲把这些交给了阮南风之后,还特意嘱咐他不要告诉孙逸轩。 “这是孙逸轩主动告诉我的,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阮菲眨了眨眼睛,俏皮又可爱。虽然是秘密,但是阮菲已经全都告诉了阮南风,这也算是孙逸轩没有想到的一环。 伤了蓝景明还想把自己摘出去,简直是做梦! 第二天,张宝林他们上船之后还在到处寻找阮菲的影子,却被告知了阮菲要暂时离开学院,单独留在这里。张宝林和李怀松当场愣住,张宝林以为是阮南风故意刁难阮菲,李怀松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大家族嘛,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子女飞速成长。阮菲的天赋那么好,留在阮家修炼肯定能修炼地飞快。” “可是为什么之前不说,她今天甚至都没有看到人影,肯定是出啥事了!”张宝林不相信阮菲是一个不会道别的人,说着,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昊清长老看着沉默又难受的两个人,心里也憋得不行。 这次留下的不光是阮菲一个人,还有青鬼和拜长风他们。和阮菲一样,在他们登船离开的时候,那几个人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码头,昊清长老拉过了张宝林和李怀松,对他们说道:“还想再见的话,就要好好修炼。回去告诉你的朋友们,不要辜负阮菲的好意。” 是的,张宝林和李怀松不知道阮菲用自由换来了学院的平安。阮南风当时提出的要求,就是让阮菲留在阮府,让更厉害的人来教授她如何修炼。 安千山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这一次的事件中,那些学生的父母的仇恨大部分都集中在了阮菲一个人身上,唆使他们的人把月家和踏云学院的交战全都推到了阮菲的身上。 确实是阮菲重伤了月夫人,但是那些人却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相信其实是月家人先挑起的矛盾,也不相信是阮菲保护自己的子女。比起一个不认识,甚至曾经是傻子的阮菲,他们宁愿去相信江湖上更有信誉的孙家,还有神算子。 当安千山告诉张宝林他们真相的时候,江妙已经是泣不成声,同时还有好多被阮菲救下来的人,心中的悔意和憎恨已经到达了巅峰。祝苦长老站在远处,他能活到现在,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阮菲的求情。在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阮菲甚至还能站出来要求保全他的性命。 这样为人着想的阮菲,为什么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祸害学院的罪魁祸首了呢? 被强迫留在岛上的阮菲,本来以为再也没有人叫自己起来上早课,也不用每天在风中等待怀清长老臭着一张脸来给他们上课,结果万万没想到,每天催促自己起床的人一直在身边。 每天一大早,夏日的太阳都还没有露出小肚子的时候,柳佩青的声音都会准时在阮菲的门外响起。 “叩叩叩,小姐,起来吃早饭了,等会还要去修炼。” “呜啊,让我再睡五分钟!” “五分钟?”柳佩青不知道“五分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间观念,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让阮菲快点起床。 在阮南风离开之前,他找到了正在修炼的柳佩青。每次他看到柳佩青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个人就是将来要娶走阮菲的那个男人,不管柳佩青是如何优秀,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阮南风给柳佩青安排的任务就是督促阮菲修炼,这个任务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这一切都是要看阮菲当天的心情。 第三百零六章 新的开始 阮菲的修炼天赋毋庸置疑,她还有一个记忆超群的脑子。 但是奈何就是早上起不来。 柳佩青推门而入,就看到阮菲拉起被子盖过头顶的双手。柳佩青无奈地去抓阮菲的手,说道:“小姐,已经很晚了,再不起来就赶不上早饭了。”说完,柳佩青还把自己去厨房拿过来的包子在阮菲的上方晃了一晃,阮菲的眼睛瞬间就从被子里出现。 “包子给我,可以退朝了。”阮菲伸手就要去抢,却被柳佩青给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柳佩青哭笑不得,一只手拿着包子塞到阮菲的嘴里,一只手揽住了阮菲纤细温热的腰肢。 “我是真的不想去啊,那个老人家又不喜欢我,我为何非要去触这个霉头。” “但是那是你父亲给你找的,你难道不想给他一个面子吗?”柳佩青轻轻敲了敲阮菲放在他肩膀上的头。 只要阮菲肯呆在岛上好好修炼,阮南风就会去摆平踏云学院的事情。但是明明就算没有阮菲,阮南风也会为了爷爷去摆平那些事情的啊,明明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真是让人生气的大人——心理年龄快要二十三岁的阮菲如是说。 修为测试结束之后,孙家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了阮家的人在岛上。岛上的生活也不能说是无聊,这里有还算繁荣的商业发展,朴实可爱的居民,还有各色见过的没见过的动物。如果光说是生活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阮南风叫来的修炼老师。 那个老人据说是主动找上阮南风,说自己有意向教授阮菲的,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修士。但是这个极力推荐自己的人,在见到阮菲之后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而且还会在各方面都找阮菲茬的人。 一会说阮菲的打坐姿势不对,不能最好地吸收灵气。一会又说阮菲的运转灵气方式不对,会造成灵气的浪费。总之就是各方面都挑过一次刺了之后,阮菲为了堵上他的嘴,也为了给阮南风一个面子,每天修炼的时候都严格按照老人的要求来,直到老人终于闭上了嘴。 但是今天老人说要开始新一轮的修炼,要教会阮菲何如在逆境中生存下来。阮菲在心中哀嚎:我已经经历了很多逆境了,这大可不必啊!但是也不知道是老人根本不认识阮菲还是怎么的,阮菲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好不容易起来了床,阮菲穿衣服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柳佩青只好充当仆人的角色,为阮菲亲手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腰带。等两人来到训练场地的时候,老人已经在这里站着了。 老人不用睁眼,光听阮菲那要死不活的脚步声都知道是阮菲来了。他双眼轻阖,张口就骂:“这么晚才起床,你是过年待宰的猪吗?” 阮菲打着哈欠,也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回道:“比不过您,我这小身板哪里比得上您啊。” “你!”老人被阮菲呛得还不了嘴,青鬼和柳佩青站在旁边看热闹。阮菲根本不需要他们撑腰,这老头根本就说不过阮菲。青鬼曾不止一次的想,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阮南风会安排这样一个人来教阮菲。 结果就是根本没人能回答的了这个问题,因为阮南风已经离开了,现在多半忙着踏云学院的事情呢。 拜长风和青鬼两人一起留了下来,只是他们比起阮菲,来去更加自由。青鬼倒是本来就是阮家的人,留在这里也无可厚非。但是拜长风本来是一个外人,他留在这里一是因为阮菲的要求,二是因为阮南风确实很欣赏他,三就是因为阮南风给他单独倒腾了一个房间出来,让他专心研究灵气等方面的技术。 不过这也是有目的的。阮南风希望拜长风之后为阮府效力,虽然不太可能像是其他灵媒师和修士之间的压榨关系,但是阮南风也希望拜长风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助阮家。 要说留下来的这些人里面,最忙的可能就要数拜长风了。他不光要在岛上帮阮南风研究东西,还答应了踏云学院的文长老,要时不时抽空去那边做事。好在拜长风确实是真心喜欢这项事业,这么长的时间,愣是没有听到他有半句怨言。 柳佩青和青鬼看着老人把阮菲带走,说是今天要带她去一个更适合修炼的地方,两人就离开了。 青鬼拿出长波剑邀请柳佩青:“走吧,我们去练两把?”柳佩青当然不会拒绝,现在这里已经空了出来,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只是可怜被丢下的玄影,自从阮南风走了之后,它就又变成了每天跟着柳佩青睡觉的日子。每天起来一睁眼,除了冰凉的被褥,什么都没有。 青鬼和柳佩青打完一场热热身,准备一会去书房继续看秘籍。 不得不说,阮南风留下的这个书房是真的大,而且不止一个。除了特意给阮菲腾出来的摆了阮家功法的秘籍之外,还有其他好几间书房,规模庞大,甚至比一些中小规模的书馆还夸张。 “这还是人嘛。”阮菲看到这些书架的时候第一时间感慨道。青鬼和柳佩青还以为阮菲肯定会夸一夸这里的藏书丰富,谁知阮菲竟然说:“阮南风为了把我困在这里,真是下了血本了。” 所以总归还是阮菲看见这么多书不想走,于是把它归结为是阮南风看出了她的软肋,想用书籍把她困在这里。青鬼和柳佩青真是哭笑不得,但是面对这么丰富的知识,不看白不看。 阮菲每天要跟着老人修炼,而拜长风又因为各种研究忙得脚不沾地,最后最闲的竟然是柳佩青和青鬼,真是造化弄人。 “你说,长风现在在干嘛?”青鬼从秘籍里抬起头来问道,柳佩青坐在他的对面,沉思了一会说道:“可能还在凿他的那块石头?”柳佩青说的,就是之前用阮菲的名义买下来的那块灵石原石。 “我永远也忘不了阮南风收到那份账单时候的表情,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青鬼狂笑不止,阮南风当时那副便秘的表情他还记忆犹新。就算都是阮家的,但是花出去的钱还是花出去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也是得出的。 柳佩青轻笑几声,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青鬼是想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柳佩青则是想找到一些能让自己恢复得更快的方法。这些天以来,两人空闲的时候不是在切磋,就是在看书。 经过一天的修炼,阮菲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午饭没时间吃,阮菲本来想让柳佩青给自己带一点过来的,谁知道老人竟然这么不是人,非要让阮菲把手头的功法给过一遍。 今天才学的功法,就必须要运用到实战中去,就连怀清长老都没有这么离谱好吗! 但是抱怨归抱怨,做还是得跟着做的。虽然是第一天学,但是阮菲凭借着自己出色的领悟能力和操作能力,愣是在月亮升起之前通过了老人的考验。老人面对着阮菲给出的结果,抬眼看了阮菲好几次,最后实在是挑不出错,只好安排了下明天的任务,然后放阮菲走。 “我和你们说,这老头肯定是故意的!”阮菲“啪”地一下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愤怒说道,“我在学院的时候咋没有长老是这么教的!” “人家有名有姓,好好叫人家毒前辈。” 阮菲白了青鬼一眼,眼睛都要飞出去的那种。“你今天早上也是这么叫的,别以为我没听见,现在倒来教育我了。” “谁让我不是被教的那个呢~”青鬼的语气怎一个“贱”字了得,阮菲简直想伸手抽他,要不是打不过……唉! 柳佩青也觉得那个叫“毒前辈”的人很奇怪,阮菲在各方面都表现良好,为什么他还总是挑刺? “是不是他本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啊,我看他的面相就觉得他脾气古怪了。”拜长风说道。柳佩青却并不这么认为:“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如果他真的很厉害的话,我不至于连他的名号都没有一点印象。” 青鬼也说:“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但是既然是阮南风亲自带过来的,应该是有点什么过人之处?” “他别的过人之处倒是没发现,折磨我倒是很厉害。”阮菲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玄影乘机跳上了阮菲的膝盖撒娇。阮菲摸了一手毛绒绒,感觉身心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也不知道踏云学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阮南风说结束之后就会让人过来通知一声,但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啊? 晚上,阮菲洗完澡,想顺便绕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夜宵吃。还没走到厨房的时候,就看到柳佩青独自一人坐在厨房前面的假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青!”阮菲唤了他一声,柳佩青立马转过头跳了下来。 第三百零七章 神秘的毒前辈 晚饭过后,柳佩青并没有去准备睡觉,而是一个人独自寻找了一个高处,静静观察着阮府的某一个地方。 夏日的月色总是那么皎洁,柳佩青身着一身黑衣,坐在高处,好似又给自己的影子中平添了一份寂寥。他收敛气息,岿然不动,宛如夜色中最嚣张的捕食者,观察着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动作。 阮菲还没到厨房就看到了柳佩青,张口唤了他一声之后发现柳佩青只是回了头,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阮菲会意,便没有再发出声音,抬腿继续往厨房进发。 等到她从厨房中热好了几张大饼,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柳佩青还蹲坐在原处,只是身上的气息已经并没有再收敛起来。 “阿青,下来一起吃么?”阮菲唤他,柳佩青蓝色的眼睛好似星辰,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他从假山上轻盈地落下,带着一身寒气来到了阮菲的身边。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柳佩青柔声问道,自然地接过了阮菲手中的盘子。里面的几张大饼上还盖了一层细碎的芝麻,散发着温热的香气,一看就是阮菲才用明火热过的。 阮菲嘿嘿一笑,说自己洗完澡就饿了,就拉着柳佩青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在阮菲身上根本行不通,只要阮菲高兴,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柳佩青也认定了阮菲是自己最爱的人,处处都依着阮菲。 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大饼,阮菲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安静听柳佩青说话。 原来刚才他在假山上是为了观察名为“毒前辈”的老人,包括青鬼在内,阮菲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何来历,而阮南风又那么信任他。经过柳佩青和青鬼这几天的轮流观察,他们发现了这个老人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例如?”阮菲问道,同时又咬了一口大饼。柳佩青说:“他的作息,还有平时修炼时的气息,包括他体内灵气的流动,都有很大问题。” 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观察结果,柳佩青敢肯定的说,这个老人的修为甚至比不上踏云学院的文长老,而且他的身体很差。 阮菲问道:“这个……好像也不能说明他不能教我功法?”柳佩青点头,光凭人家修为高低这一点,确实不能说明人家的教育资质不行。毕竟很多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能成为高阶修士,但是这也并不妨碍那些人对修炼功法有独到的理解。 “只是,我和青鬼都一致认为,这个老人来这里其实是另有目。” “什么目的?”阮菲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柳佩青失笑地捏了捏阮菲的脸,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他是来谋害你的?”阮菲撇嘴:“谋害我也得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啊,他在我修炼的时候甚至都不会靠近我,我觉得要谋害我的可能性不大。” 柳佩青问道:“他每天都在教你,却从来没有靠近过你?”这一点也太奇怪了,柳佩青记得阮菲还抱怨过毒前辈不停地纠正她的打坐姿势。 “他确实是纠正过我的姿势,但是都是口头上说,并没有要出手纠正我的意思。”阮菲终于啃完了一个大饼,又伸手拿起了第二个。“而且他如果真的要出手,我怕是也会出手,我可受不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碰我。” 柳佩青惊讶,他们俩才认识的时候阮菲不是当场就扶住他了吗,怎么现在说受不了不认识的人碰她?阮菲一抬眼就知道柳佩青在想什么,解释道:“你当时是有伤在身,情况又不一样。” 难道毒前辈也和阮菲有相同的洁癖,不喜欢触碰别人?柳佩青和阮菲思考这种可能性,感觉可以划入观察范围。 阮菲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不同寻常,柳佩青说道:“还有就是,那个老人隔一天就会离开阮府一次,但是并没有离开小岛。” 根据柳佩青的描述,毒前辈每两天就会离开一次,而且都是晚上离开,又在两个时辰之内回来。刚才阮菲去厨房的时候,柳佩青就在等着毒前辈从外面回来,不过这次回来的比较快,阮菲热好了宵夜他就回来了。 “嗯……还真的挺有问题的。”阮菲啃了一口大饼,陷入沉思,“阮南风好像说的是,这个老人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吧,那他在这个岛上应该是没有居所的才对吧?” “按理说是这样的。” “很有问题,而且他还不准我靠近,他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很奇怪的味道不敢让我知道。”阮菲仰头吞下一大口温水,把嘴里的东西团吧团吧咽了下去。明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看上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柳佩青照例敲响了阮菲的房门,还是同样的回答,还是同样的赖床。柳佩青只能在伏在阮菲的耳边提醒她:“不是说要趁机靠近那个人吗?” “对哦!”阮菲“唰”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和柳佩青磕到额头。 迅速洗漱完吃完早饭之后,阮菲还是头一次这么早就去约定好的地方等毒前辈了。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阮菲自认为很早,可是毒前辈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这不科学!阮菲在心中呐喊。她抬头看了看还没有出现的太阳,现在怕是还不到七点,果然老年人是没有睡懒觉这一说的吗? 毒前辈冷哼一声看着阮菲,倒是没有再说阮菲迟到这样的话。柳佩青把人送到之后就去旁边修炼了,今天早上刚刚送过来的灵气,内丹的旋转更加自如了。 经过一系列的打坐运气之后,毒前辈给了阮菲一块黑色的布。 这块布很厚重,盖在眼睛上就一点光都看不见了。阮菲拿着这块布没有动作,手指微微有些僵硬。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被毒前辈一直带在身上,阮菲还是有些抵触情绪的。 “带上。”毒前辈简短的两个字像是发号施令,阮菲愁眉苦脸,问道:“能不能换一个啊。”“怎么,嫌我脏?”毒前辈斜着眼睛怒视阮菲,阮菲的喉咙紧了紧,梗着脖子把这块布盖在了眼睛上,眼前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突然,在这块布靠近的时候,阮菲问道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而且她敢肯定,里面有甘草。 这种充斥着童年的味道,就算长大了也是记忆犹新。 还没等阮菲再多想想,布料就已经盖在了眼睛上面,而毒前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了就别磨磨蹭蹭的了,跟我来。”阮菲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你是说,让我带着这块布跟你走?” 开玩笑的吗,她现在可是根本看不见路啊! 而毒前辈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阮菲。虽然阮菲说自己看不见,她却并没有伸手拿下眼睛上的布。毒前辈的眼神映在了柳佩青的眼里,那眼神不是看一个傻子,更像是很欣赏阮菲的做法。 毒前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阮菲对这个地方算不上太熟悉,只能记得个大概。而毒前辈的脚步声已经逐渐听不清,阮菲知道毒前辈又在自作主张添加修炼内容了,昨天明明说的是继续生存修炼,锻炼阮菲的应急能力。 发现后面并没有人跟上来,毒前辈也并不着急,而是快步走到了昨天修炼的地方。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让阮菲听着他的脚步声跟上来,而是要看看阮菲能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活动。 失去了平时赖以活动的视觉,阮菲感觉头顶发凉,站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看不到东西,就连移动脚步的时候都会发飘,而且还会因为不能掌握距离而碰壁。 柳佩青知道毒前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阮菲的修炼速度太惊人,肯定是不能以常规的方法去锻炼。剥夺感官中的其中一项,能做到在瞬间提升别的感官的灵敏度。只是这种方式对阮菲来说会不会太快,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跟上别人,就连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自由活动都很困难。 阮菲保持着端正的站姿,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柳佩青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还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为阮菲制造出最安静的环境。 早晨的微风吹过,茂密的树叶之间相互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阮菲的头偏了偏,她听觉敏锐,捕捉到了风声带动的沙沙声。随后,她的身体中流出了红色的灵气,慢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灵气碰到旁边的一颗小石头的时候,阮菲的头又猛地朝那块小石头偏过去,被蒙住的双眼像是能透过厚重的布料观察到灵气触碰到的那一颗小小的石头一样。 阮菲在试探,用灵气试探周围的环境,然后在脑海中绘制出周围环境的模样。虽然很麻烦,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这种方法,也算得上是天才了。 灵气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阮菲也在根据自己的感知改变灵气的浓度。 第三百零八章 新的宠物 逐渐的,已经稀薄到看不到颜色的灵气填满了这一小片区域,阮菲甚至能通过灵气感觉到柳佩青脸上的笑容。 “哇,我这么辛苦,你竟然还在笑。”阮菲抱怨道,柳佩青突然笑出了声,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并且许诺今晚上给阮菲准备丰富的菜品。阮菲这才扬起下巴插着腰,说道:“这还差不多,我要吃清蒸鲈鱼。” 柳佩青失笑,为什么她能在这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准确地报出菜名啊。 “是是是,清蒸鲈鱼,我现在就去买一条新鲜的。”柳佩青微笑着回答,起身边走边想,晚上还要不要再加点其它的。 独自一人留下的阮菲,在适应了一会之后,已经能够慢步行走,只是需要走几步就停下来稳一稳心神,因为脑海中的那副画面记忆并不是很深刻。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阮菲好不容易走出了刚才的小圈子,还没来得及高兴,迎头就撞上了前方细长的灯柱。这灯柱全身都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上面还有细密的纹理。阮菲这一不注意,露出的额头就在上面蹭刮了一下,一些粘稠的液体登时流了出来。 阮菲转了个方向又走了几步,总是感觉自己的头上黏糊糊的,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流血了。 “不是吧,这才只是碰了一下,我的身体怎么还是那么脆弱?”阮菲嘟囔了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顿,亦步亦趋地前进着。 这边毒前辈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心下估摸着要不要回去看看阮菲的进度。抬头要往前走的时候,发现一个浑身挂满红色鲜血的人影正在缓慢地朝自己这边移动过来。 毒前辈背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以为这是自己白天见到鬼了。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蒙着眼睛的阮菲。他迅速抬脚要往阮菲那边走,却又在下一秒紧急刹车,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等到阮菲感觉自己已经走到地方的时候,毒前辈已经不知道在原地纠结了多久。阮菲感觉到面前的人正是毒前辈,停下脚步,收敛了灵气,抬手摘下了眼前的布条,下一秒就被自己满手的鲜血惊了一下,再一低头,更是吓了一跳。 “我的妈,我身上啥时候这么多血了?”阮菲惊呼出声。镇定的毒前辈脸上也终于挂不住,浑身肌肉抖动,站在阮菲不远处大声呵斥阮菲:“你还真是个傻子,知道自己受伤了就不能先停下来吗?” 阮菲在来的过程中也没感觉自己受伤了,只是觉得自己到处碰壁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被撞出了这么多伤口。今天的修炼也只能就此打住,毒前辈让阮菲先回去包扎伤口,修炼的事情等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看着阮菲离去的背影,毒前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是认真还是死脑筋。” 拜长风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叮叮当当”敲个不停,文长老要他明天回踏云学院一趟,他必须在今天把手头的事情做完。这边刚得了空闲,拜长风呼出一口气,想要出去给自己泡杯茶喝,出门就看到一个血红色的人影往自己这边飘过来,吓得他“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开门啊,我是阮菲!”阮菲在外面大力地拍打着门板,拜长风定了定神,这才给阮菲开了门。门外的阮菲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刚才跑步的时候衣摆随风飘起,比女鬼都女鬼。 再加上阮菲额头上流出的血挂满了脸颊,更让这份恐怖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幽怨。 “那些仆人呢,怎么你受了这么多伤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你的?”拜长风一边说话一边给阮菲递东西,都是一些止血的丹药。 其实阮菲的这些小伤口算不上什么大事,按照她的恢复力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但是架不住她刚才一直在释放灵气,一些比较大的伤口本来应该愈合了的,却被阮菲的灵气冲得越来越大。 拜长风检查完之后松了一口气,把东西全都塞给阮菲之后就把阮菲推到了门外。“你找青仔帮你包扎去,我还很忙,不要来打扰我。”拜长风无情的举动让阮菲很是无语。 “我竟然还比不上你的研究重要吗?无情!”阮菲抱怨道,然后就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臂环住了自己。抬头一看,是柳佩青冷得掉渣的脸。阮菲一下子就怂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 拜长风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一句:“东西我已经给你们了,你去问阮菲!” 柳佩青的眼神像是一只利剑,刺穿了阮菲弱小的心灵。“阿青……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阮菲想要说点什么来挽回现在尴尬的局面,下一秒就被柳佩青拦腰抱了起来。 “啊!啊你放我下来,我没问题的!”阮菲尖叫道,柳佩青手上的力道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地抱住了阮菲。 “别动。” 柳佩青的声音沉闷又威严,阮菲瞬间噤声。柳佩青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阮菲想起他刚才出去就是因为自己想吃鱼了,身上这么凉,想必是跑回来的吧。阮菲的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把头枕在柳佩青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事实证明,阮菲真的没有说谎。包扎完之后,柳佩青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阮菲逮住机会就贴上去说好话,一边夸自己一边夸柳佩青。柳佩青被阮菲幽默的动作和语言逗笑,叮嘱了她几句之后便不再生气了。 “真的不生气了?”阮菲眨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问道,柳佩青失笑,只好点头。阮菲勾起嘴角,坐到柳佩青的怀里,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柳佩青身上,轻声问道:“那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柳佩青反应过来,阮菲这是打算要兴师问罪了。“不告诉你,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现在竟然还想怪别人把事情告诉我。” 阮菲的目的被发现,噘嘴耍赖。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阮菲从口袋里拿出了早上的那块布,上面还沾了阮菲额头流出的血。柳佩青眉头微皱,阮菲身上才处理干净,他不想又回忆起刚才的场景。 “你别光皱眉啊,你闻闻,这上面有中药……阿不,药草的味道。”阮菲把布凑到柳佩青面前,柳佩青勉为其难闻了一下,确实闻到了一股药草的味道。 “这药应该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药材制作的,并没有什么稀奇。” “是嘛?”阮菲又凑近闻了闻,确实都是一些熟悉的味道。“你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吗,治疗风寒?”柳佩青沉思了一下,说道:“不像是风寒,更像是……治疗炎症的。” 炎症?难道毒前辈受伤了?阮菲提议去找拜长风问问,柳佩青一把拉住了她:“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去问就行了。”说罢就把阮菲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带着那块布离开了。 没过一会,柳佩青回来告诉阮菲:“确实是治疗炎症,看来那个老人身上是受了什么伤,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痊愈。” 那他为什么还要顶着伤来教阮菲呢,而且还要瞒着阮府的人。 阮菲想着想着,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柳佩青看她睡得香甜,帮她掖好了被角之后便出去了。 梦里,阮菲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那只朱雀正站在一个石头上面,看到阮菲来了,它高兴地扇动翅膀,扑腾到了阮菲的肩膀上落定。阮菲盘腿坐了下来,挠了挠朱雀的脸颊,朱雀也眯着眼睛蹭了蹭阮菲的手指。 两者亲密了一会,阮菲突然发现刚才那块石头好像动了动,位置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只是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空白的,缺少参照物,阮菲决定走上前去看看。 这块石头好小,和朱雀当时的那颗蛋差不多大,阮菲用两根手指捏了起来,发现石头的边缘竟然是软的,还很薄。、 摸起来不像是石头,倒像是龟壳。 在五行环内出现新的东西,肯定有猫腻。阮菲把石头转了过来,果然发现了和上面颜色不一样的腹部,腹部上面还有一些线条,把“石头”的腹部分割成了龟甲的形状。 “还真的是乌龟啊?”阮菲好奇地左看看又看看,顶部的龟甲是全黑的,难怪刚才没有看出来。听到阮菲说这东西是乌龟,一旁的朱雀突然尖叫一声,阮菲的大脑被它叫得嗡嗡响。 再一看手中的乌龟,已经伸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难道这个乌龟和朱雀一样,也是属性灵气吗?阮菲试着释放出灵气出来,却被一旁的朱雀给吸走了大半。阮菲怒瞪朱雀:“你,走远一点,等会再喂你。” 等到朱雀走远之后,阮菲再释放出灵气,这次乌龟的脑袋伸出来更多,小小的嘴巴张开,三两下就把灵气给吸完了。 还真的和朱雀一样啊。 第三百零九章 拜长风回学院 拜长风熬了一个通宵之后,终于是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了。看着热气腾腾的刚出炉的丹药,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呼……我可真是天才,终于搞完了。”拜长风长叹一口气,把这些丹药装进了特制的瓷瓶里。这些都是阮南风要拜长风做的丹药,他负责出配方,拜长风负责改正和炼制。呆在阮府的这段时间里,拜长风真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但是也乐此不疲。 收拾完这个房间之后,拜长风用钥匙锁住了这个房间,然后离去,明天青鬼就会来取。而明天的这个时候,拜长风已经坐船来到了踏云学院。 离开这里快一个月了,感觉还是怪想念的。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之前居住的院子的门,快一个月没有润滑过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拜长风的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噫,还真的没有人来住啊。” 回到之前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刚离去的模样。拜长风把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就欢快地出门去找文长老了。 文长老此时正在自己的岗位操心费力,下午没有安排修炼和教学,文长老一般就在丹炉面前研究东西。拜长风熟门熟路地进来,张口就和文长老打招呼:“下午好啊~” “嗯,下午好。”文长老知道拜长风今天要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转身。拜长风把文长老要求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就凑过去看看他现在在干嘛。 摆在文长老面前的配方,正是之前拜长风和拜沙一起完成的丹药,那种可以瞬间提升修为的丹药。只是之前和祝苦大战的时候白白准备了那么多,最后全都进了阮菲的口袋。 “是要让我把这个改一下吗?”拜长风问道。这个配方确实能在瞬间提升修士的修为,但是时间确实太短了,而这种丹药又不能像糖果一样随便吃,确实还有修改的必要。 文长老摇摇头,把这个配方揭了过去,露出了下面的另一个配方。 “是要让你帮忙看一下这个。”文长老给拜长风指了指配方上面的关键材料,拜长风瞬间明白文长老的意思。“这个是用来修复旧伤的?”拜长风问道。 文长老点头,说道:“院长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来的方子,让我们试一试。”拜长风问他:“是拿来给祝苦用的?”文长老沉默,安千山把配方交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是给谁用的。 拜长风把配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分析了一下其中的配料和比例,又自己否定了刚才说的话。 “应该不是,这上面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可以把被腐蚀的断肢重铸的。”拜长风神情严肃道,“倒更像是通过肉体来提升修为的。那这不还是和我之前那个很像嘛!” “或许吧,我们试着做一做就行了。只是我在之前试验的时候发现有一两味药的计量不太对,还有我觉得这个不应该用风干的,而是应该用炒干的……” 两人在桌案面前埋头商量了好一会,完全沉浸在研究当中。 江妙他们下午还是延续了之前的习惯,就算是在下午也依旧在修炼。怀清长老也乐于看到自己的学生这么努力,现在正抱着一本书在旁边等着。 原来祝苦门下的那帮学生已经被安千山新招来的一个长老接走,不再跟着怀清长老一起修炼。他们实在是不能理解,明明每天上午的修炼已经够辛苦了,在长老的眼皮底下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为什么他们这帮人还是愿意拉着怀清长老修炼一整天。 要知道,怀清长老每天布置的功课可不少啊。 “可能是因为受到阮菲的影响吧。”路过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又是一天的修炼结束,江妙和江欣准备去学院外面吃饭,途中碰到了鬼鬼祟祟的张宝林他们。江欣悄悄走过去,然后猛地在张宝林的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嘿!” 张宝林他们几个被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往下掉。还以为自己的行径被某位长老发现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江欣和江妙。张宝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很受惊吓的表情说道:“你们俩吓死我了,懂不懂同门有爱啊。” 旁边几个“同伙”也附和张宝林的话,上一秒还以为自己要受罚了。 江欣和江妙双手垂在身侧,也趴下来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顺着方向望去,却看到文长老的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宝林说:“好像是拜长风。”江妙惊喜道:“拜长风回来了?那阮菲是不是也回来了?”得知阮菲因为学院的事被迫离开,江妙很难过自己没有见到她最后一眼。 “我们刚才去她家里看过了,好像只有拜长风一个人回来了,连柳佩青和青鬼都没有跟着一起。”张宝林失望道。江妙和江欣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不远处,拜长风才刚和文长老商量完配方的事情,感觉自己肚子空空,正想出去吃点晚饭,明天再继续。出来没走多远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拜长风以为是学院里面有人对自己不利,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于是他加快脚步,方向一转,想去找院长避一避。哪知后面跟踪他的人像是看出了他的目的,身后的灌木丛开始“哗啦哗啦”地响。拜长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猛地转过身去,想要和跟踪自己的人干一场。 就看到从身后的灌木丛中滚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宝林?你在这里干什么?”拜长风低头看着地上的张宝林,手上的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匕首的刀刃出黑得出奇,一看就是有毒。张宝林双手抱膝,侧着身体,像个球一样滚到了拜长风的脚边,浑身瑟瑟发抖。 紧接着,江妙和江欣,以及张宝林的其他几个朋友也相继从阴影中出来,脸上都挂着尴尬的笑容。 “哈哈,没想到真的是你,我们刚才就想确认一下。”张宝林打着哈哈从地上站起来,拜长风眯了眯眼睛,说道:“你刚才再晚出来一点,现在可能就要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都是熟人,拜长风把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众人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一直盯着那把黑色的小刀被收回鞘中。 原来灵媒师都是这么恐怖的人吗,怎么动不动就要下毒啊。 几个人一起来到熟悉的酒楼吃饭,拜长风豪迈地点了一大桌子菜,众人吃得满嘴抹油。江妙趁机问到阮菲的情况,拜长风说:“阮菲现在就呆在家里修炼,你们倒也不用太担心她。她身边可是还有人在,你们倒是要加油修炼。” “是是是,我们的修为和阮菲比起来,确实差得太多了。”张宝林他们知道自己和阮菲之间的差距,倒也没有太过纠结。不过阮菲竟然真的为了让他们继续在这里修炼,放弃了自己修炼的机会。 江妙感慨:“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我们还欠了阮菲那么多,难道就没有机会报恩吗……”说到这里,桌上的各位不禁伤感起来。阮菲救下了他们的性命,改变了他们的人生,现在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啊?你在说什么?”拜长风扯下一口肉在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什么叫能不能见到,阮菲又不是永远被囚禁在岛上了。她现在只是太忙,那个老头又太刁难人了,这才没有时间出来而已。” 江妙等人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江妙赶紧追问下去:“真的吗,我以为阮菲之后就会回阮家去了,毕竟她是阮家的二小姐。” “你觉得阮菲那种人可能一直在阮家呆着吗?”拜长风不禁翻了个白眼,“等这段时间过了,阮菲也修炼完了,她应该就会过来找你们了。”估计那个时候也没人再找茬了,阮菲想要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今天下午拜长风问过文长老关于那些学生父母的事情了,文长老的意思是,那些人已经被安千山和阮南风的承诺给堵了回去,只要阮菲不再惹是生非,做事冷静一点,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失去这么一个修炼的机会。 “毕竟你们也是父母的亲骨肉,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出息呢?”拜长风说道。江妙他们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拜长风倒是没有想到阮菲会这么受欢迎,这群人的身份地位明明和阮菲差了那么多,如果不是在一个学院修炼,或许还真的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了。 不过,拜长风想想自己。他刚认识阮菲的时候就知道阮菲的思想异于常人,肯定不会在意身份地位这种虚幻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喜欢柳佩青,更不会和自己做朋友了。 饭后,江妙他们要回去挑灯夜战,完成怀清长老布置的功课,就此与拜长风告别。 而拜长风也回到了原来的院子。 第三百一十章 阮南风的安排 看着面前冷冷清清的院子,还真的是太寂寞了。拜长风把院子里的所有灯笼全给点亮了,晚上睡觉也不准备熄灭。 院子里明明有四把躺椅,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躺在上面休息。远处传来学生们下晚课的声音,那是阮菲的学长学姐们。他们的欢声笑语被夜风吹到拜长风的耳朵里,假山下面还有点点萤火虫飞舞的光亮。 “真是凄凉啊……”拜长风在躺椅上摇摇晃晃,面前的景色却岿然不动。 “咔嚓。”门口突然传来响声。“谁!?”拜长风惊道,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难道真的有人跟踪我,刚才并不是幻觉? 门外的人影没有回答拜长风,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关上了门。拜长风手里的匕首出鞘,亦步亦趋地往前走,想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好像在跟拜长风捉迷藏,拜长风往前走一步,他就往旁边退一步,就是不想让拜长风看到自己的脸。拜长风的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夏日的天气本就有些湿热,拜长风拿着匕首的手稳了稳,又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许多毒针来。 今天我们两个总要死一个!拜长风无声呐喊。那人看到拜长风可能要下死手,这才终于开了腔。他一开口说话,拜长风更加恨不得把自己手里面的毒针给扔出去。 “青!鬼!”拜长风听出了青鬼的声音,心中的恐惧和紧张瞬间被愤怒取代。 好家伙,竟然敢吓唬老子,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拜长风嚎叫一声就往人影的地方扑了过去,手里的匕首在青鬼面前晃来晃去,青鬼只能不停地躲闪。一边躲闪,还要一边在嘴里求饶。 “兄弟,兄弟你别冲动,我知道错了!”青鬼求饶的话里都带着笑意,拜长风恼羞成怒,收了匕首和毒针,一巴掌糊在了青鬼的肩膀上:“让你吓唬我,这就是报应!” 青鬼嬉皮笑脸,刚才拜长风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他,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岛上吗?”拜长风问道。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看到青鬼正在张罗着吃早饭的事情。青鬼说:“谁让你今天早上走那么快的,我还特意让厨房做了三不沾,谁知道你一口没吃就走了。” 说着,青鬼还真的拿出了一块被油纸包住的点心,里面正是他口中的“三不沾”。拜长风一脸嫌弃地接过了已经冷掉的点心,又起身去烧了一壶开水。 多了一个人,拜长风也打开了话匣子,和青鬼扯天说地,刚才的孤独感一扫而空。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拜长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不能再忍受寂寞了。 “哼,都怪他们!”拜长风哼了一声,转身拉过被子盖过头顶,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青鬼一直等到拜长风睡着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确定拜长风真的不会再醒了之后,这才关好门窗,走出了院子。 他这次过来可不只是为了给拜长风带点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轻盈地跳上了外面的树顶,青鬼的身影在半空中窜来窜去,没一会就来到了安千山的房外。 房间里灯还亮着,看来安千山还没有睡下。青鬼敲了敲门,门隙开了一条缝,青鬼侧身就走了进去。房间里,安千山正在整理踏云学院的资料,让青鬼等一会。 青鬼从善如流地在软塌上坐下,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鼻子嗅了嗅,茶里的清香很醇厚,是好茶。青鬼仰头就灌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等到安千山整理好之后,过来想给自己倒一杯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被青鬼喝完了。 “好小子,还真是不见外啊。”安千山故作嗔怪,青鬼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也没想到就喝完了,我再去给您倒。” 一切准备好之后,安千山才问道:“学院四周的法阵都检查过了吗?”青鬼回道:“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那那些卫兵呢?” “全都换好了,交接也做完了,明天就能全部到位。”青鬼说道,“只是还需要您再给笔钱,帮忙在周围修点房子。”安千山说:“这个不是问题,明天我就找人动工,最近先委屈他们住一下帐篷。” “不委屈不委屈,他们都是阮南风亲自挑选的,在这里的日子总比在阮家那边好过。” 安千山奇怪:“怎么在阮家的日子还不好过了?”青鬼笑了两声,说道:“这个嘛,就要说到阮家的历史遗留问题,牵扯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安千山也不再追问,既然是阮南风答应过的,他相信一定能做到最好。青鬼这次过来也就是为了检查这个。 “阮南风答应了二小姐,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帖,也算是他对阮菲的承诺吧。”青鬼说道。安千山笑了笑:“这些本来是我的事情,却让你们这些后辈操心了。” “哪里的话,二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都是应该的。” 事情交代结束,青鬼起身告辞,准备再去周围观察观察,看看学院周围有没有哪个角落是被自己忽略的。 毕竟是年纪轻轻就成为阮南风身边的人,青鬼做事确实细心又周到。安千山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让江湖上的修士闻风丧胆的资本。 且不说修为的高低,就是这种做事滴水不漏的态度和责任感,就足以让很多人自愧不如。 只是,曾经的青鬼心高气傲,唯我独尊,竟然会为了阮菲的事情这么辛苦地来回奔波。还有得知阮菲不能来踏云学院修炼之后,那她那些同门的表情和态度。都可以看出来,阮菲对待周围的人态度都极其真诚。 这样的性格和人品,安千山感慨,真不愧是阮一心的孙女啊。 青鬼绕着学院四周转了两圈,又一次仔细检查了法阵和驻扎在这里的阮家卫兵。 这些卫兵是最近才搬到这里的,说是阮南风挑选的人,其实都是青鬼自己去挑的。 他们虽然修为并不是很高,但是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侦查和反侦查都不是问题。比起之前安千山带人巡逻,这样的做法更符合一个修士学院的做派。 那些刺客见到青鬼过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过来迎接青鬼。 “青鬼大人!”刺客们齐声喊道。青鬼抬手让他们免礼,问了他们几句附近的情况。 “报告青鬼大人,附近没有异常。”报告的刺客声音洪亮,和他身上穿着的夜行衣十分不符,怎么看怎么滑稽。 青鬼说:“没问题就好,你们先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明天就有人过来给你们修建房子,在没有别的任务之前,你们的任务就是确保踏云学院没有外人入侵。” “是!多谢青鬼大人关心,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被青鬼叫过来的这些刺客,他们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对于修炼世家的阮家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最最平凡普通的修士。阮家中有太多能人异士,那些人的修为和天赋都要远超他们。而他们,也只是在阮家寻求庇护,或者寻找机会的一群人而已。 在阮家的时候,他们做着最脏最累的事,却还要受人白眼。心里虽然十分不甘愿,但是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能找个机会证明自己,或者遇到一个好的领头人。 青鬼虽然为人嚣张又放肆,修为又高人又勤奋,但是人品却也是在世家之中比较好的。 至少说话算话,不会平白无故给人摆脸色,他们这群刺客已经很知足了。在青鬼跟着阮菲的这段时间,他们又恢复到了之前没有遇到青鬼的日子,一群人被阮家的那些人折磨得苦不堪言,甚至还折了许多兄弟。 现在被青鬼带到了这里,机会虽然是少了一点,但是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青鬼又安排了一下之后的工作,离开之前又说了一句:“对了,你们所有人,之后都被安排在了二小姐的下面,以后不光要听我的差遣,还要听从二小姐的安排。” 说完之后,青鬼一个纵身便离开了,留下了还在原地发懵的一群刺客。 “二小姐……?” “是之前那个被送出去的阮菲吗?”有刺客疑惑问道,被领头的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别乱说话,青鬼大人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我听说那个二小姐是个傻子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领头的刺客被这句话噎住,因为他也是这么听说的。 自从进了阮家之后,他们在暗处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却极少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二小姐。都说二小姐是个傻子,被阮家的人抛弃了,本来大家都是将信将疑,后来得知她又被送出了阮家,这才冲散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看来这个二小姐还真的是个废人。 而现在他们却被安排给了这个废人,这又是为什么!?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月家和阮菲的交易 “老大……我们这辈子不会完了吧?”在青鬼离开之后,有人这么问道。领头的刺客现在脑袋都还在嗡嗡地响,青鬼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悠远又绵长…… 总之,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总比回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要好。 拜长风要留在这里继续和文长老研究,反正回去也是无聊。青鬼把事情都办完了之后,还要起身去完成阮南风安排的其他任务,就不能留在踏云学院陪拜长风了。 “为什么是你陪我不是我陪你?”拜长风嘴硬道,青鬼顺着他的话宽慰他,知道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很难受,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去做的。 青鬼走后,拜长风深呼吸了几口气:“反正做完就走了,冲冲冲!” 坐了几天的马车,沿途又去看了几个阮家的大生意,青鬼才来到位于落星湖的月家。 月家的府邸坐落在江湖上有名的落星湖的西方,不管是早晨还是傍晚,都有绝美的阳光洒在落星湖之上,又透过湖水映射到月家的府邸之中。而到了夜晚,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落星湖平静澄澈的湖水又会倒映出点点星光,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全都落进了湖水之中。 明明是在地面,却有着天界一般的美景。 青鬼从马车上下来,时间正直傍晚时分,夕阳洒在落星湖的水面上,湖底的景色被罩上了一层淡红色的纱。青鬼看着面前已被染上夕阳的色彩的月府,缓缓迈开了脚步。 来给青鬼开门的正是上一次在修为测试中见过的月新雅,两人寒暄一番之后,月新雅把青鬼请进了家中。月家的仆人几乎都是修士,在身后的人关上大门的时候,青鬼都能感觉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灵气。 为了壮大月家,月夫人几乎是倾尽全力,只可惜信错了人,做错了事。 两人一路来到了月府的大厅,月家新的当家——月文飞,正站在大厅的门口等待着青鬼。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月文飞微笑着把青鬼迎到了坐落在一处假山上的凉亭,上面是他命人备好的酒菜。 “请。”月文飞伸出双手,邀请青鬼入座。青鬼看着他的双手,指节分明,皮肤白皙,是一双梅骨般的大手。月文飞用左手稍微撩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右手的一小节手腕。手臂的皮肤完整,颜色与手掌无二,看来已经是恢复得相当好了。 月文飞注意到青鬼在观察自己的双手,微笑着说道:“多谢几位的好意,我这双手算得上是失而复得。” 在自己的双手被青鬼和柳佩青双双砍断之后,月文飞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否活下来。谁知自己不但活了下来,还是被面前的人给救了下来。 那一次的计划无疑是失败的,月小桃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次计划的可行性,全是凭借着她自己的意志在实施。最后让整个月家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也算是他们自食恶果。 两人在亭中举杯,相谈甚欢。月亮渐渐升起,这座凉亭正好处于落星湖的一侧,前方又没有任何一处遮挡,只要稍微偏过头,就能完整地看到繁星满溢的落星湖。 “确实挺好看的。”青鬼夸赞道。月文飞知道青鬼肯定会喜欢,他又给青鬼敬了一杯酒,说道:“下次把阮菲他们也带来吧,大家一起欣赏这样的美景,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 “哈哈,那我就记下了,我回去就和他们说。”青鬼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心里面竟然开始想念起了阮菲他们。 饭后,青鬼详细地询问了月文飞的身体情况。检查过后,发现并没有任何排异现象,看来月文飞和这对义肢的相性还算不错。 “嗯,确实恢复得很好。”青鬼说道,“不枉费我们花了那么多精力,看来这双手并不会在你以后对你造成任何妨害。”月文飞向青鬼行了个礼,再一次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们的慷慨大度,在我们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能对我施以援手,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 “你要谢就谢二小姐吧,她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杀心的人。” “是,我的这双手,还有现在的整个月家,都承蒙了阮菲的恩情。”月文飞每次看到自己的这双手,都会想起自己是做过了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却还能承受这份恩情。 月文飞陷入了情感的旋涡,青鬼在一旁欣赏风景,没有打扰他。过了一会,月文飞才从忏悔中回神,问青鬼此行的目的。 “我这次过来,是来寻求你的一个意见。”青鬼的眼神深邃,很难让人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月文飞自小就在这种场合之中摸爬滚打,自然是能猜到青鬼大老远过来,肯定是要和自己做什么交易。 月文飞问道:“是有什么事么?”青鬼的眼睛看着月文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阮家合作。” “合作”的意思有很多种,月文飞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严重的一种,眼神也逐渐黯淡下来。青鬼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又说道:“不是让你把月家交到阮家的手里,我刚才的意思是,问你愿不愿意和二小姐合作。” “是……什么意思?”月文飞有点糊涂。青鬼说:“你也是听过二小姐在江湖上的传言,更多的我也不能再说了。但是二小姐的为人,我相信你现在也很清楚。” 月文飞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他在阮菲的身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任何杀意。 “所以,我想借这次的拜访问你,如果将来二小姐遇到了某些情况,你愿不愿意把你的力量借给她。”青鬼的眼神很认真,态度也是罕见的严肃。月文飞坚定地回答:“那是自然,月家现在虽然败落,但是也是借由阮菲的双手再次撑起来的。如果阮菲将来有任何用得上月家的地方,我们当然万死不辞。” “好!” 青鬼当晚并没有在月家暂住,趁着月色就离开了。月新雅和月文飞一起送别了他,门上了大门之后,月新雅才问她的大哥:“为什么他还要亲自过来,这种事情不是写一封信就能解决的吗?” 月文飞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月新雅先不要在这里讨论关于阮菲的事情。他把月新雅带到了书房,神经才放松下来。他说:“青鬼这次过来多半是阮菲的意思,虽然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但是阮菲的想法并不是常人能够猜透的。” 这一点月新雅倒是深感赞同,面对那么多想要杀了她的人,她竟然还能那么轻松就把他们放走了。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脑子缺根弦,就是另有目的。 月文飞想着刚才青鬼说得话,看来阮菲在阮家也过得并不舒心。不过也是,听江湖上的人说,阮家内部关系复杂,已经不是分成几派这么简单了。 阮南风,嫁给阮南风的潘香薇,以及阮南风的长辈,都是在阮家有着自己势力的独裁者,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相处。 这么看来,还是他们月家这样的小家族更加容易管理,也更容易团结一心。 “既然阮菲想要把我拉入伙,而且又不会限制我们的自由,那就随她去吧。”月文飞这一点倒是想得很开,“除非真的到了要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都是安全的。”月文飞说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书房外,那个躺在床上的,自己的生母。 她的野心还并未消失,月文飞知道。只是她现在的经脉已经尽数被废,无法再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江湖上立足,只能让月文飞暂时掌管整个月家。 这次回来之后,月文飞不止一次的思考自己之前受到的教育是否是正确的。这种思想直到阮菲依约送来了义肢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不择手段地去获取利益,真的就是正确的吗?月文飞问自己。自己的母亲明明在教育自己子女的时候说不要轻信任何人,而她和月小桃为何都会那么信任神算子和银月会? 这其中的缘由,都会由他月文飞来一层层揭开。 月新雅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在院子里驻足了一会。看似是在欣赏风景,实则是在心里思考月文飞刚才说的事情。她直觉月文飞没有和她说实话,这其中肯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阮菲真的会那么好心,大老远让青鬼过来就为了说这个?”月新雅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月夫人的房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书桌上有一盏摇晃的烛光,月夫人此时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听到门口有动静,月夫人抬头,正好看到月新雅走了进来。 “母亲,刚才阮家的人过来了。”月新雅单刀直入,为月夫人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月夫人放下手中的笔,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月新雅赶紧上前去辅助月夫人颤抖的身体,却在下一瞬被月夫人猛地甩开。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清晨的集市 “走开!我自己可以。”月夫人一把推开了月新雅,脸上的肌肉全都纠结在一起,看上去异常恐怖。月新雅被推开之后就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月夫人坐到床上去。 这么几个月以来,月夫人的身体终于是有点起色,但是距离正常活动还是有一段距离。这一点月新雅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明明月夫人只是被切断了修炼的经脉,四肢并没有受到影响,为什么现在竟然连走路都费劲。 月夫人一直都是要强的,谁也不会专门提起这件事,这无异于是在故意揭她的伤疤。别看月夫人现在的身体羸弱,脾气比起之前来只会有增无减。 终于走到了床边,这么短短的几步距离已经耗费了月夫人大半的体力。月新雅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很难想象这么要强的母亲是怎么忍下来的。 “好了……呼,你说吧。”月夫人终于准备好,聆听月新雅汇报今晚的情况。 听完之后,月夫人问她:“你说青鬼大老远从踏云学院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文飞的手?”月新雅补充道:“还有让月家帮忙。” 月夫人思忖片刻,问月新雅是否还有所隐瞒。语气虽然平静,五官却不怒自威。月新雅赶紧说自己就知道这么多,而且她也认为月文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之前大哥他带着青鬼去凉亭吃饭,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就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月新雅猜测道。月夫人嗔怒一声,问她:“这么重要的时机,你竟然没有跟上去!?” 月新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眉头向上蹙成一团,眼中尽是委屈:“不是的母亲!当时我是想跟上去的,可是那个人是……青鬼啊……”月新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她确实是想跟上去的,但是无奈青鬼往后看了她一眼,她浑身的血液倒流,就没有再跟过去。 “废物!”月夫人大声斥责自己的女儿,月新雅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也不敢求饶,只能紧闭双唇,浑身颤抖地任由月夫人苛责。 月夫人想让月新雅去问问,问她这个大哥到底和青鬼在凉亭说了什么,但是她不能。月夫人何等精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那大儿子受了阮菲的恩惠,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向着别人了,甚至还开始怀疑自己的做事方式了。 看着面前还跪着的女儿,月夫人从月新雅的身上看到了月小桃的影子。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人,月夫人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回去吧,之后的事情让我再想想。”月夫人的口吻中饱含了无奈和疲惫。月新雅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起身离开了。 桌上的烛火已经被吹灭,房间内又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就如同此时月夫人的内心,悲凉又阴暗。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就跟着柳佩青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上一次受伤没吃到的清蒸鲈鱼,今天一定要吃到! 青鬼和拜长风都有事出门了,阮府之中除了那些仆人,就只剩下毒前辈了。自从上一次阮菲在不自觉中受了伤,场面看起来实在是太过震撼,毒前辈把一切的原因都归咎到阮菲睡眠不足,这才导致了脑子运转迟钝上面。所以现在阮菲不用再起那么早,每天都能睡个饱饱的觉。 到修炼的规定时间还有一个时辰,阮菲可以和柳佩青在集市上到处逛一逛,顺便买点早饭吃。 小岛的集市还是很热闹的,勤劳的商家早早地就支棱起了自己的小摊位,在上面摆满了自己准备的新鲜商品。 两人今天逛的集市主要是以卖菜为主,说白了就是菜市场。 清晨的菜市场永远都是女人的天下,还没有到目的地,远远地就听见了前方的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哇,好热闹啊。”阮菲惊叹一句,“不过这争夺地是不是太激烈了,原来岛上竟然有这么多人的吗?”之前举办修为测试的时候,岛上有各路从五湖四海集结过来的人,人多倒是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那些人都走光了,为什么这里的人还是那么多? 柳佩青上次来买鱼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他对阮菲说:“现在正是刚刚开市的时候,各种蔬菜瓜果都是最新鲜的,大家都想在这个时候挑选自己最满意的东西。” 一向对菜市场敬而远之的阮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哦,是这样啊。”阮菲一直以为菜市场的东西嘛,肯定都差不多的,不都是从口袋里面倒出来卖吗,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讲究。 “去迟了的话,好东西可能就被别人挑走了,我们还是赶快吧。”柳佩青说完,拉着阮菲的手就往前走去。 菜市场里面真的是人挨着人,今天赶巧了又是逢场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哪里都是人。等到阮菲站到一个鱼贩子的摊位面前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要被别人扯掉了。 拉了拉滑下肩膀的外套,阮菲看着柳佩青熟练地在好几个竹编大框里挑选,周围的吵闹声好像根本影响不了他。周围有几个前来买海产的妇女,手是在框里挑挑拣拣,眼睛却仿佛要黏在柳佩青的身上一样。 阮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佩青疑惑地回头看她,他的手上沾了点框里的水,便用小臂轻轻地搂过阮菲:“别站那么远,一会被挤丢了。” 阮菲心想:这里才多大,怎么可能会被挤丢?但是她又注意到刚才那几个妇女,她们看向阮菲的眼神里有打量,还有疑惑,更多的是惊奇。 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阮菲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刚才出门忘记洗脸了吗? 这时,有一个女人提着菜篮子,往阮菲的身边凑了凑。但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人没有走过来,阮菲便主动走了过去。那人的眼睛亮了亮,兴奋地问阮菲:“请问,您就是二小姐吗?” “啊?你说我吗?是啊。”阮菲思考着她说的二小姐应该就是阮家二小姐吧,那确实是自己没有错。 那人惊呼一声,身后的那几个人也跟着骚动了起来。柳佩青已经买好了鱼,回头站到了阮菲的身边。 那个女人和阮菲的对话吸引了一小波人的注意,开始有人慢慢朝着阮菲这边移动过来。那人站在原地兴奋地盯着阮菲直看,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内容无非就是称赞阮菲好漂亮之类。 阮菲礼貌地回答道:“你也是,你的皮肤很好,头上的头巾颜色和你很搭。这么早就起来忙活真是辛苦了,祝你今天有个好心情,再见。” 说完,阮菲感觉那人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赶紧说完赶紧溜。柳佩青手里的鱼还在扑腾,看来刚才老板没有下狠手,现在这条鱼又醒过来了。 这边阮菲转身刚要离开,前脚才迈出去,就准确地踩到了身后一个人的脚。 “对不起!”阮菲赶紧道歉,抬头却发现那人好像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反而用和那个女人相同的眼神看着阮菲。“您就是二小姐吧,真是太好了!”面前这人说话声音洪亮,阮菲感觉自己耳朵被震得疼。 这下好了,周围的人全都被这个声音给吸引过来了,本来就拥挤的菜市场现在更是寸步难移,阮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柳佩青把阮菲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把那些挤过来的人隔开。阮菲拉了拉他的袖口,让柳佩青不要伤害到这些人。 “二小姐,我们可把你给盼来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留在了岛上,还亲自来买菜!” “真是平易近人啊二小姐!”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阮菲和柳佩青困在中间,往哪走都不方便。阮菲让柳佩青抱着自己跳出去,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不就是阮家的二小姐吗,这些人未免也太夸张了。 两人从人群中纵身跃起,柳佩青抱着阮菲跳到了鱼贩子后面的船上,刚才买的鱼则由阮菲拿着。 眼看着那群人还想继续围过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脸上的表情都兴奋过头了,阮菲直呼头大,让柳佩青赶快离开这里。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别走!求求你!” 柳佩青准备起跳的腿顿时停了下来,阮菲也是满脸疑惑:这些人难道有事情要让自己帮忙? 人群中,一个身着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背走了出来,连手里的拐杖都拄得颤颤巍巍。阮菲和柳佩青从船上跳下来,老人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吓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把他扶起来,有人已经赶在她之前行动了。 “村长,别这样,不值得的。”扶起老人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看起来和阮菲差不多大。 第三百一十三章 神奇的大树 被称作“村长”的老人已经被熟人送了回去,阮菲和柳佩青则是被那个少年和之前发现阮菲身份的女人带到了岛上的某处。 刚才还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岛上迷路的阮菲,在跟着这两个人走了一长段距离之后,还真的忘记了回去的路。 前面带路的女人没有告诉阮菲自己的名字,说周围的人都叫自己方妈,身边的少年叫做林小棋。林小棋还真的和阮菲年龄相同,他是方妈的儿子,在这个岛上出生,在这个岛上生活,将来也并不打算离开这个小岛。 方妈一路上都在教育林小棋,刚才对阮菲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我们能在这个岛上生活,全都是仰仗着家主,你应该要尊敬二小姐才是。”方妈严厉的教育并没有引起林小棋的共鸣,他把头偏向另一边,不去看方妈的脸,方妈说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四个人已经从岛上的集市来到了岛上的另一头。走在前头的林小棋在一个悬崖面前停住了脚步,方妈回头告诉阮菲:“二小姐,就是这里了。” 阮菲往前面凑近看了看,发现前方并不是深渊,而是一个巨坑。这个巨坑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央有一棵长得弯弯扭扭的大树,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也许是年代久远,就算是离得这么远,阮菲也能看到大树外面的皮已经龟裂,里面还有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镶嵌其中。 大树的底部很粗,恐怕要四五个成年人张开双臂才能抱住。下面的根还有一部分长出了地面,从远处看上去,那些长长的树根像是来自深海的触手一般,在夜晚会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棵树好大啊,里面那些反光的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阮菲问道。方妈说道:“这棵树是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存在的,那时候它的树干上还没有长出这些坑洞。但是就在小棋出生那年,那天晚上的雷好大,闪电劈到了这棵树上,后来就发现树干上就开始长出这些坑洞了。” “这些坑洞是闪电劈出来的?” “不是,这棵树一直长在这里,因为地势很低,闪电没有劈中树干,而是劈到了那些暴露出的树根上面。”方妈回想当时的场景,还是感觉一阵恶寒。“当时我们都以为这棵树肯定是活不了了,树根都被烧焦了,谁知道不但没死,还开始往外生石头。” 阮菲的眉头拧成一团,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方妈知道自己这样说很不符合常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自从闪电烧焦了树根之后,没过半个月,那些死掉的树根就自动脱离了大树,而且书皮也慢慢长出了好像眼睛一样的坑洞,时不时就会从里面掉出来一些很好看的石头。 阮家在派人过来查看生意的时候得知了这件事,后来就开始派人过来开采,说是要拿到外面去卖个好价钱。 “难道这棵树里面还能长出石头来?”阮菲听完方妈说的话,把目光再一次放到了那棵大树上。树干上的那些坑洞里面现在都还有闪闪发亮的东西,难道那些就是石头吗? 林小棋走到柳佩青的身后,坐在草地上看着正在思考的阮菲,眼神中的怀疑和仇恨暴露无遗。柳佩青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杀气,但是这样一个才入门的修士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过了一会,阮菲已经把所有线索在心里整理好,又问方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吗,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那个老爷爷会求我。” 方妈的神情一下子局促起来,阮菲说:“不要紧张,既然这里是阮家的财产,那你们也就是阮家的人了,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呵,帮我们,你去年还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傻子,你现在拿什么帮我们!?”林小棋突然在阮菲的背后大喊起来,方妈脸色瞬间就绿了,想要把他大骂一顿,却在看到林小棋的时候吐不出来一个字。 阮菲回头看他,眼睛里毫无波澜,转过头又问方妈:“你确定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了吗,难道你想就是带我们俩过来参观这课大树吗?” “这……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方妈终于肯把后面的故事告诉阮菲。 其实阮家发现并拿走矿石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种矿石虽然稀少,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更不可能用来当做货币流通。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官贵人们已经不再对这种矿石产生兴趣,再加上加工工程量巨大,阮家的人也就不再过来开采了。 没有人再把这些石头拿走,但是大树还是会时不时地吐石头出来,渐渐地,大树身边积累的石头就越来越多,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 “确实,这棵树旁边除了碎石,其他的就啥都没了。”阮菲说完,俯下身子捡了一颗石头,随手就把石头扔到了大树的树冠上。大树的根虽然很健壮,但是树冠上的枝叶却少得可怜,阮菲甚至能看到它上面盘根错节的干枯树枝。 石头轻巧地在稀稀拉拉的树叶上弹了两下,又顺着树枝往下滚落。阮菲认为并没有什么问题,叫上柳佩青和自己一起下去看看情况。谁知阮菲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咔咔的响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阮菲惊恐地回头,发现那颗大树干枯的树干竟然真的像是触手一般,接住了滚落的小石子之后,灵活地把它给拍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这是怎么回事!?”阮菲吓了一跳,问方妈:“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棵树还会攻击人?”方妈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这棵树竟然像怪物一样活了,她脑子嗡地一下,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林小棋一个箭步往前扶住了方妈,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阮菲,发问道:“你为什么要吓唬我母亲,这些不都是你们阮家的人害的!” “小棋?”方妈惊住,她抓着林小棋的手问道:“你知道这棵树会打人?”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林小棋眼神躲闪,看来他确实是知道很多方妈不知道的事情,却一直缄口不言。 柳佩青问阮菲:“怎么样,现在还要下去吗?”阮菲回答道:“暂时先不用,我们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又有人要发火了。” “你们要回去了吗?等等,我还有事情没有说完!”方妈伸手拽住阮菲的衣摆,不让阮菲离开。“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和我讲完,我是真的有事要忙。” 林小棋拽住方妈的手,努力想把方妈的手从阮菲的衣角上拽下来。阮菲算是看出来了,林小棋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插手这件事,但是明明他母亲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林小棋一直从中作梗,真的让阮菲无语。 “自从阮家不再派人过来,这棵大树就像被人施加了功法一样,不停地吸收岛上的生命。我们已经两年没有种出粮食了,河里的鱼也长不大,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就只能从这里搬走了。”方妈声泪俱下地给阮菲讲述这几年的苦难,阮菲帮她从地上站起来,林小棋被甩开之后,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拳头捏的死紧。 阮菲回到阮府的时候,一整天都在思考关于那颗大树的事,动作比平时要缓慢很多。离开之前,阮菲答应方妈再去调查这棵大树,林小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倒也没有再说话。 晚上,厨房的人送来了阮菲指定的清蒸鲈鱼,阮菲叫住那仆人,问道:“我听说这个岛上已经很久没有种出粮食了,这是真的吗?”仆人身体站得笔直,虽然不知道阮菲为何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从两年前开始,岛上的土壤发生了巨变,已经不再适合生产粮食蔬菜了。” 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那我们平时吃的饭菜都是在哪买的?” “回二小姐,都是老爷命人用船运过来的。” “不是在岛上买的?”阮菲惊讶,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仆人想了想,还是告诉阮菲:“其实集市上的那些东西也是外面的人用船载过来的,岛上自产自销的粮食很少。” 阮菲陷入沉默,她来这里的时候只知道这个岛都是阮家的,在酒楼也吃得很尽兴,却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要去别处问问么?”柳佩青问阮菲。“今天早上,我们去看那棵树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那颗树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柳佩青却说:“最奇怪的难道不是那棵树吗?” 阮菲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精怪吗,为什么那棵树还会自己动啊,简直就更成精了一样。” “这个嘛,应该是那棵树有灵气,或者,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住着某个人,或者某个灵兽。” 第三百一十四章 毒前辈的秘密 柳佩青分析道,“灵兽在隐藏自己气息和灵气方面的天赋得天独厚,甚至不用别人教,它们本能就会。”他指了指在一边吃饭正欢的玄影问阮菲:“你能感觉到玄影身上的灵气吗?” 阮菲摇头:“这么说还真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但是那棵树还会像动物一样活动,我们也不好靠近。” “这倒也是,不过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柳佩青说起今天和他们一同前往大树的林小棋。“林小棋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但是他知道你是阮家二小姐之后,对你的恨意特别大,甚至还产生了杀意,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一点阮菲也注意到了,她自从来到这个小岛,根本就没有见过林小棋,但是林小棋好像对阮菲恨之入骨,要不是方妈在场,他可能当场就要动手。 “可能是记恨阮家的人,然后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来了?”阮菲猜测道,“不过他住的地方也是阮家的啊,这么做也太猖狂了,不怕被我赶出去吗?” 吃过晚饭,阮菲又把白天修炼的内容复习了一遍,准备去泡个澡放松的时候,发现柳佩青又蹲坐在假山上面。 算算日子,今天毒前辈是要离开阮府的时候。反正有柳佩青跟着,阮菲也没有想太多。 柳佩青就这么看着毒前辈从自己的房间出去,从假山上跳了下来,躲在暗处跟了上去。 本来是没有必要跟踪他的,但是柳佩青现在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么固定的时间出去。 夜色给了柳佩青很好的保护,他一身玄色劲装,脚步动作都没有一点声音。跟了一路,毒前辈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毒前辈只身一人来到了一个简陋的草屋。草屋的房顶已经被修补了无数次,上面零零碎碎的瓦片和石头,还有被捆在一起的稻草,看上去都是有段时间的。 毒前辈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个柳佩青,头也不回地就钻进了房子里。柳佩青轻盈地跳上了房顶,脚下脆弱的房顶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透过房顶的缝隙,柳佩青看到毒前辈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此时正从罐子里用勺子挖出药膏来,一点一点涂抹到干净的布带上。 难道他受伤了?柳佩青想,难怪阮菲能从之前的布上面闻到甘草的味道。这罐药膏的味道很大,草屋的四周一点也不遮风,味道飘进了柳佩青的鼻子里。 毒前辈伸手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不算干净的衣服下面是健壮的身躯,上面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是他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修士的最好证明。 脱下衣服之后,柳佩青能清楚地看到,毒前辈的腰上缠了一圈纱布,不过纱布的颜色已经被药膏侵染成了深棕色。 在取下纱布的时候,伤口和纱布上的药膏黏在了一起,撕扯下来的时候会扯动还未痊愈的伤口。好不容易取下来了,毒前辈的额头已经积了一层薄汗。 叹了一口气舒缓一下,毒前辈开始用旁边的清水清洗伤口。长时间被包裹住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白,里面的嫩肉却并没有结痂,甚至还在往外流出脓水。 难道他这么长时间都是来这里换药的吗,到底是什么伤口,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长好? 没过一会,毒前辈就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套上衣服快步离开了。柳佩青从外面的房顶跳进来,找出了刚才被毒前辈塞进桌角的纱布,用随身携带的小瓶子取下了一小块已经干掉的药膏。 在外面等了一会,柳佩青直觉还会有人过来。不然这些药膏,还有房间里备好的清水是从哪里来的? 一直等到太阳快要升起,柳佩青的耐心已经被逼到了极致,心里还想着阮菲今天的早饭。一个佝偻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乡间小道出现,慢慢地移动到了这间草屋面前。 是那个被林小棋叫做“村长”的老人。 村长的左手拿着一个空桶,右手拄着拐杖,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房间。柳佩青躲在房间的一角,利用地形优势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村长也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放下手中的空桶,村长把毒前辈留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桶里,而他的手上一直带着手套,全程都没有碰到毒前辈的任何东西。 装好之后,村长还把毒前辈用来擦拭伤口剩下的脏水给倒进了桶里,离开的时候小心地关上了。 村长离开之后,太阳也正好升起,柳佩青顺路给阮菲买了两块糕点。在排队的时候,有不少女人的眼睛都像是黏在柳佩青身上一般,柳佩青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拿到了糕点之后就径直回到了阮府。 阮菲结束一天的修炼之后,嘴里吃着糕点,眼睛看着糕点,问柳佩青:“你说这个岛上已经两年没有收到粮食了,这个糕点难道也是通过船只送过来的吗?” “很有可能。” 阮菲纳闷:“那这样的话,这个岛上的居民不是一直都只有支出,而没有收入?”柳佩青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经阮菲这么一提醒,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之前还有矿石买卖的时候,就算他们这里再怎么富裕,这都已经两年了,而且这个事情再不解决的话,他们要么只能等着坐吃山空,要么就是离开这座岛另寻出路。” “嗯,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岛上的居民是以什么为生,万一他们还有别的资金来源?”柳佩青边说边回想自己在这个岛上的发现,还真的没有想到任何能够获得利益的方式。 阮菲说:“最近我的修炼也要告一段落了,我今天向毒前辈请了假,我们明天去集市上问问,看看他们是否还在做别的什么营生。” “嗯,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看。”柳佩青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昨晚上从毒前辈纱布上取下来的东西。 药膏已经结成了块,还黏附着一些淡黄色的液体,一看就是伤口化了脓。阮菲的喉咙梗了梗,压下心中的不适,问柳佩青:“这个是你从毒前辈那里拿到的?” 柳佩青把昨晚上的事情告诉阮菲,阮菲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我但是就在想,阮南风怎么会让一个修为还不如怀清长老的人过来教我,而且你和青鬼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我当时就在想,这个毒前辈是不是就是岛上的人,现在这么看来,我还真的蒙对了。” “确实,毒前辈的修为并不高,他在教授功法的时候也是更在意你的态度,而不是你修炼的结果。”柳佩青说道,“再加上他又不让你靠近他,行径就更加可疑。” 阮菲面前的这个药膏,粗略分析,里面都是一些消炎的药物,和之前得到的布的味道相同。但是毒前辈自打过来的时候就一直不让阮菲靠近,而且那时候就是每隔一天就会出去一趟,这不就是说明了他已经受伤很久了吗? 从这块药膏看来,毒前辈的伤口不但没有痊愈,反而是朝着溃烂的方向发展了。毒前辈好歹也是一个修士,难道就不会自救? 阮菲从指尖释放出一股灵气,想用灵气来试探一下这个药膏上面是否还附着有其他东西。 灵气在药膏的四周游走片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传到了阮菲的指尖。 “这药膏上面有灵气?”阮菲突然说。“难道毒前辈的伤口上一直有灵气没有被清除干净,才会导致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很有可能,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是什么灵气还没有散干净?”柳佩青也疑惑,他还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灵气,一般的灵气不是放在那不管,过段时间就会主动消散吗?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阮菲决定明天去问问毒前辈。 第二天一大早,阮菲就在毒前辈休息的房间面前守株待兔,毒前辈一出门就被阮菲拦住。 “前辈~早上好啊~”阮菲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毒前辈定了定神,也向阮菲打了声招呼,脚步往旁边移了移。阮菲立马又贴了过去,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毒前辈的脸黑了黑。 不过阮菲一点也不害怕,柳佩青就站在她的身后,毒前辈怎么着也会给柳佩青一点薄面的。 “前辈,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啊?”阮菲开门见山,直接发问。毒前辈的脸色阴晴不定,问阮菲:“不怕我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难道我啥时候怕过你?阮菲心想,嘴上却说:“关心长辈不是应该的吗,我看你最近的脸色不太好,今天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些丹药,都是我自己炼制的,效果绝对拔群。” 毒前辈本来是想拒绝阮菲,但是阮菲越凑越近,她身后的柳佩青又虎视眈眈,他根本拒绝无门。接过了阮菲递过来的丹药之后,毒前辈把这一颗丹药收进了口袋里。 第三百一十五章 伤口的背后 夏日的天气并不会太过干爽,特别是在四海环绕的小岛上。 毒前辈知道阮菲突然找到自己必定是不怀好意,他也不知道手里的这颗丹药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阮菲身后的那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毒前辈不能,也不敢拒绝阮菲。 看到毒前辈并没有当场吃下这颗丹药,阮菲问他:“现在就吃啊,你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毒前辈的犹豫像是触发了阮菲身上的某种开关,阮菲脸上的微笑越看越阴恻。 “我现在喉咙发干,没有水送服的话我不会吃药。”毒前辈找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阮菲的眼睛弯了弯,转身冲着身后喊了一声:“有人吗,马上给我送一杯温水过来。” 本来是没有人影的拐角处立马传来了一个声音:“好的二小姐,请稍等片刻。” 阮菲满意地回过头,对着毒前辈笑了笑:“还请前辈在这里稍等片刻,应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吧?”身后的柳佩青全程都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毒前辈就是感觉事情不太妙。 他想摆出帮阮菲修炼时候的架子,但是阮菲的表现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让他挑的出毛病。他反思自己最近表现得是不是太明显了,这才让阮菲看出了端倪。 温水很快就被人端了上来,阮菲接过之后亲手送到了毒前辈的面前,说道:“这个水温很合适,吃下丹药之后一会就好了,我们还能一起去吃个早饭交流交流感情。” 阮菲一直看着毒前辈把丹药含进嘴里,又看着他吞入一大口温水,喉结动了动,把丹药给咽了下去。 “而且,我还想了解更多关于这个小岛的事。”阮菲说完刚才的话,毒前辈的脸色变了变。 “你发现了什么?”毒前辈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柳佩青也走到了阮菲的身边。阮菲突然伸手拉住了毒前辈的手,毒前辈脸色大变,慌张地想要甩开阮菲,另一只手却在下一秒又被柳佩青抓住。 阮菲笑得像个坏人,眼睛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坐到阮府饭厅的时候,毒前辈的动作显得十分局促。虽然他是被阮南风亲自喊过来的,但是像这样正大光明坐在阮菲接待客人的椅子上,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今天早上吃皮蛋瘦肉粥啊,为什么没有包子?”阮菲对着食物挑挑拣拣,说完就拿起了盘子里最大的馒头吃了起来。站在旁边的厨师已经习惯了阮菲吃早饭的习惯,也明白阮菲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二小姐,是您昨天晚上说早饭要吃得清淡,加了皮蛋已经是上限了。”昨晚上还是阮菲突然让人来告诉他今天早饭的要求的,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不认账了? 阮菲想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的主意,就是为了今天把毒前辈一起带过来问话。阮菲尴尬地笑了笑,埋头又扒了几口粥。 比起阮菲那种“投入式”的吃法,柳佩青的吃相就斯文许多,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粥,加了皮蛋碎和瘦肉丝的粥比较粘稠,却也被他吃的安安静静。 “诶,前辈你怎么不吃啊,都要凉了。”阮菲对毒前辈说。三人已经上桌子有段时间了,阮菲甚至已经让仆人又添了一碗粥,毒前辈面前的碗筷却没有移动一下。 第一次在这么奢华的地方吃饭,从小就习惯吃苦的毒前辈浑身僵硬,被阮菲喊了一嗓子之后才缓过神来,硬邦邦地拿起面前的勺子。阮菲又转过头继续吃饭,决定今天中午还是出去吃比较好。 毒前辈慢吞吞地吃完了面前的粥,碗里还剩下了皮蛋的碎屑。阮菲问他:“前辈,你怎么不吃皮蛋啊,这个可好吃了。”面对阮菲天真的发问,一向毒舌的毒前辈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担心,你的伤口应该已经好了,就算皮蛋是发物,也不会对你造成很大影响的。”阮菲眨了眨眼睛,又伸手夹了一大块新端上来的酥油饼,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地嚼着。 被阮菲这么一说,毒前辈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腹部,随即反应过来阮菲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负伤这件事。柳佩青说:“别害怕,你伤口上的灵气应该已经消失,随后几天里再吃一点药就能全好了。” “对呀,毕竟那是我炼的丹药!”阮菲仰起头,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柳佩青失笑:“小姐厉害,炼丹制药确实是一绝。” “嘿嘿,阿青的功夫也是一流!” 两人就这么互相吹捧起来,酥油饼没一会就被吃完了,仆人都退下之后,毒前辈才敢背过身去撩起自己的衣服。用手感受了一下,发现伤口上残留了这么久的灵气真的已经尽数散去,毒前辈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心惊。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伤口上还有灵气的?” 阮菲往柳佩青的旁边靠了靠,说:“这是魔法,是凡人不能触碰到的领域。”柳佩青无奈,阮菲又开始说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了。他和毒前辈说道:“这件事情并不重要,现在你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 他又准头示意阮菲:“小姐,我们不是还有话要问吗?” 经由提醒,阮菲这才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毒前辈听他们说完,本来想隐瞒自己是岛上居民的身份,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本来已经治疗无望的伤口被阮菲治好,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原来,毒前辈还真的是岛上的原住民,只是他常年在外漂泊,极少出现在这个岛上,所以就连青鬼也对他没什么印象。后来在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他得知岛上的那棵大树发生了异变,于是就跟着村长一起去查看。 但是那时候的他还太过鲁莽,没有任何准备就直接靠近了大树,导致自己被大树的树枝划伤腹部,留下了这么久都没有恢复的伤痕。 “那你这个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 毒前辈想了想,右手下意识地抚摸腹部,说道:“大概……有一年半了吧?”阮菲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你顶着这个伤口已经那么久了!?” “是啊,别看我现在老态龙钟,其实我才只有三十岁而已。” “什么!?”阮菲差点惊叫出声,就连柳佩青也被吓了一跳。“你说你才三十岁!?可是你看上去……”阮菲没有说下去,评论别人的年龄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毒前辈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回答道:“这个也是关于那个大树,我们更习惯称之为古木。” “据我所知,自从没有人再过来收集那些矿石之后,整个小岛的土壤都发生了改变。庄稼不再生长,撒下去的种子没有再发芽,就连水里面的鱼和虾也开始销声匿迹。所有的生命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就连附着在我伤口上的灵气也是如此。”毒前辈说起这些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五官都纠结成了一团。 阮菲问他:“那岛上现在的粮食,全都是由外来的人卖给你们的吗?” “是啊,本地的生意没得做,倒是在之前频繁收集矿石的时候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商机。阮大人每次把矿石卖掉之后都会给我们分一部分钱,不然我们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毒前辈的话更让阮菲觉得好奇。关于收入的这件事,问到的三个人,方妈,仆人,还有毒前辈,都是在说关于矿石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提到在开采矿石之前,他们是做什么的。 关于这个问题,毒前辈也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毒前辈说:“虽然我是这个岛上的人,但是自我记事开始,我就经常跟着我师父到处走,停留在岛上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的事情,可以去问村长,他就住在鱼市的最里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阮菲说道,“是你主动让我父亲把你带回来的吗?”毒前辈沉默半晌,还是点头:“是,确实是我让阮大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还谎报了我的修为,按照我的资质……” “行了行了,别的就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阮菲及时截住了毒前辈的话头,给他保住了颜面。 阮菲让毒前辈回去好好修养,反正今天放假,她准备去找村长问些问题。 毒前辈口中的鱼市,其实就是被阮菲戏称为菜市场的地方。 吃过早饭之后,鱼市最繁忙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些鱼贩子也卖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些长期固定在岛上做生意的人还没有收摊。 有人还记得阮菲,大老远就招呼阮菲过去看看他的鱼。阮菲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过去看了看,意思意思一下。 老板从自己的竹筐里捞起了最好看的一条鱼凑到阮菲的面前,竭力推销自己的商品:“二小姐看看这个,膘肥体壮的,就俩字儿——肥美!” “看上去确实还行哈……”阮菲也顺着老板的话说,语气中尽是敷衍。 第三百一十六章 曾经的繁荣 老板一听就来劲了,拿起旁边的小刀,一刀插在了这条鱼厚厚的嘴唇上,直接给开了一个洞。然后麻利地用稻草穿好,递到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有点懵:“啊?我没说要买啊……” “嗨,什么买不买的,您好歹也是我们的二小姐,这条鱼算我送你的。”老板热情洋溢地把鱼塞到了阮菲的手里。阮菲感觉自己手上一沉,上一秒还在水里紧张呼吸的大鱼就被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啊这……不太好吧,我还是给你钱吧。”阮菲说着,柳佩青就立马递了一串铜钱过去。老板粗略一看,这些钱够买他好几条鱼了。旁边的同行看见了,手上的动作也跃跃欲试,不过倒是没人过来。 老板本来是不想收,奈何柳佩青的气质实在是太冷傲,逼得他伸手把钱接了过来。 旁边的人瞬间不淡定了,阮菲已经看到有人拿着自家的大鱼往她这边走了过来。这怕是要强买强卖啊!?阮菲心下大惊,连忙说自己还有事要忙,得去找村长商量事情。 周围的人听到阮菲这么说,纷纷停下了脚步。 “您……难道真的是要帮我们吗!?”周围的人比刚才强买强卖更加激动,阮菲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不是很妥当,还是柳佩青出来说:“小姐身体比较脆弱,你们不要太过靠近,免得误伤。” 刚才收下铜钱的老板告诉阮菲:“村长的房子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不过他现在应该在另一条街上的药铺里。” “好的,谢谢。”阮菲说完就要走,又被那个老板叫住:“二小姐!”阮菲回头,疑惑地看着老板。 “我们……我们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能不能请您多帮帮忙,将来我们肯定会报答您的!”老板越说越激动,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有的人甚至还想当场给阮菲下跪,吓的阮菲伸手把那人扶起来。 “你们冷静!”阮菲喊了一声,“我……”这件事本来算不上是阮菲的事情,应该让阮南风来处理才对。但是看着这群渴望获得帮助的居民,自己现在花的钱说不定还是从他们手里面扣的,阮菲心中不忍。 “我会尽力的,但是如果实在是不行,我就只能帮你们另寻出路了。”后者也只能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阮菲也不敢妄下断言。 周围的人听到阮菲这句话,激动地热泪盈眶,又有人想给阮菲跪下来表示感谢。阮菲真是头都大了:“不要随便给人下跪,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这样我压力很大。” 找到村长的时候,他还真的在药铺里抓药。阮菲踏进药铺门的时候他刚好要离开,见村长佝偻的身躯拿着药往外走的时候,阮菲拦住了他。 “村长,我们聊聊?” 跟着村长一路来到他的房子,这是一间从旁边商铺隔出来的小隔间,里面的空间很小,采光和通风也不是很好,阮菲站在门口都能闻到发霉的味道。 村长知道自己家里着实招待不了客人,抱歉地对阮菲和柳佩青说:“不好意思,家里太小了,要不我们就在外面谈?” 外面?阮菲都不用回头,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位于鱼市的最末尾,处于与外面那份喧闹隔绝的地方。虽然在这里谈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鱼市上那些人热切的目光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还是进去吧,我给你带了礼物。”阮菲把柳佩青手中的鱼拿了过来,塞到了村长的手里,“别客气,很肥美。” 房子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竟然只有两把能够坐人的椅子。柳佩青主动站在阮菲的身边,阮菲拉了拉他的手表示抱歉。 村长把鱼放到了案板上,那是整个房间唯二看起来比较亮堂的地方,另一个就是看上去十分老旧的书桌。 “不好意思,难为这位兄弟了。”村长的声音像是砂纸那般粗,除了在这个环境中很合适之外,也想象不到更多的形容词了。柳佩青说:“没事,你坐。” 村长这么瘦弱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那把椅子发出了难耐的****。阮菲的眉头从看到这个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展开过。 明明岛上别的地方都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偏偏村长家就这么破烂。 阮菲问他:“我们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在这之前,我想问你。”阮菲看着村长那满脸的褶皱,眼眸低垂了一会,才开口继续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七十五,为什么会这么问?”村长疑惑,他看上去难道不符合自己的年龄吗? “因为在这之前我受到了一些冲击,不要在意。”阮菲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是一个和毒前辈一样的情况呢。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还能活到七十五岁,这个村长的身体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羸弱。 阮菲又问道:“那你肯定是在这个岛上生活了很久吧,我想去调查那个大树,也就是古木,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您……您已经决定要帮我们了吗?”村长听到阮菲这句话之后非常激动,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谢,被柳佩青又摁了回去。 阮菲说:“暂时先不要激动,能不能解决还要另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还能够挽回。” 接着阮菲又问了一些关于岛上收入来源的事,村长的回答不出所料,在矿石还能卖钱的时候,岛上的居民生活是相当富足的,还经常会有人乘船过来岛上参观那棵古木。 后来矿石没用了,庄稼也慢慢不能收获,大家又舍不得离开这个小岛,就暂时先用积蓄生活,顺便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之前呢,在矿石出现之前,你们是用什么赚钱的?” “在这之前啊……”村长想了想,“我们这些人就是靠着打渔为生,其次就是在地里忙着种田。” “别的呢?”阮菲问。“没有了,我们这种乡下小地方,能够在阮家的庇护之下不愁吃穿已经很满足了。”村长的话朴实又精悍。 在这个修士遍地走的地方,普通人能找到一块安居乐业的地方也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从村长家里出来之后,阮菲拒绝了村长要送他们一程的做法。 “你不是这里的村长吗,为什么要住在这个房间,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阮菲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村长的回答让阮菲难过又无奈。 他说:“我年纪大了,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能在集市里面有一个容身之所已经很满足了。”村长的声音像是那根穿过鱼唇的稻草,虽然还保持着柔韧,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被岁月洗礼过的沧桑。 阮菲说:“那你为什么不把那间草屋修一修,那边的环境总比这里好。” 话音刚落,村长佝偻的身体“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阮菲的面前。 “二小姐!你……你都知道了吗?”村长的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举动吸引了不远处居民的目光,有人开始往这边慢慢挪过来。柳佩青猛地抬头,用眼神扫视了一遍想要过来的人,那些人又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阮菲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这句话会造成这种效果,她不知所措地把村长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你突然跪下来是干什么啊?” 谁知村长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阮菲的疑惑也并没有跑进他的耳朵里。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一直在向阮菲求饶。阮菲叹了一口气,让柳佩青把村长提进了房间里,对他说:“这件事情毒前辈都知道了,你还在害怕什么啊?” 村长这才把头抬起来:“他知道了?” 阮菲点头:“是啊,我刚才还帮他祛除了伤口上的灵气,他过几天就会全好了。” “这……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 “打住!啊,打住。先别夸,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阮菲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铜钱,放到了桌子上。 “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时我替他交给你的医药费。” 村长受宠若惊,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这笔钱:“小毒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这些药也是他先把钱给我我才去买的,真的不用您再给一次。” 阮菲想了想,又说:“那就当我请你吃饭了吧,买点好东西补一补身体,这么大清早就去收拾东西确实也不容易。”说完两个人就又走出了房间,对村长说:“之后我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先把自己给养好吧。” 阮菲和柳佩青离开之后,一直在门外徘徊的林小棋窜了进来。 一进门就问村长:“刚才那两个人没对您怎么样吧?”林小棋的声音放得很低,行为动作都十分小心。村长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两口气,看到林小棋进来,说道:“二小姐是好人,你不用这么防着她。” 林小棋哼了一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帮我们,阮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绿色的灵石 在矿石无法创造价值之后,阮家也是派过一些人过来解决古木的问题的,但是全部都无功而返。 后来阮家的大公子阮真荣带着他的弟弟妹妹,踏上了这个小岛。起初大家都以为自己的家乡终于得到了重视,欢田喜地地迎接他们的到来。但是结果,只能被阮真荣他们三人无情地搜刮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被甩手抛弃。 林小棋无法忘记之前阮真荣他们做过的亏心事,所以也无法承认阮菲是真的想要帮他们的。 关于阮菲是否真心帮助岛上居民这件事,柳佩青也有他自己的疑惑。 他问阮菲:“你是真的想要帮他们的吗?”阮菲此时刚刚调查完了其他人的情况,听到柳佩青的问题,回答道:“真心不真心倒是其次,主要是已经答应下来了,而且这又是阮家的地方。我现在花着阮南风给我的钱,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总感觉很不作为啊。” 阮菲的回答轻巧又真诚,柳佩青在这方面已经习惯了阮菲的做法。 只要是从阮菲口中说出来的,她就一定会去做。如果实在是不能做到,她也会做其他事情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在又问完一家店铺之后,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旁边就是来岛上第一次吃饭的酒楼,阮菲决定午饭就在这里吃了。 老板对阮菲印象深刻,毕竟再怎么藉藉无名,阮菲也是货真价实的阮家二小姐。 “二小姐,今天想吃点什么?”老板满脸堆笑,把阮菲和柳佩青领到了一个雅间。 阮菲坐下之后,拿着菜单点了几样小菜,又问老板:“你们店里的东西是本地的还是从外面买的?” 老板不知道阮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迟疑道:“全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怎么,二小姐是害怕食材有问题吗?放心,我敢用生命担保,我们店的菜啊全都是……” 老板是真的害怕阮菲从中挑刺,一股脑说了很多,包括解释了一遍岛上不能种出粮食等问题。阮菲耐着性子听完了,最后才笑着说道:“谢谢了,告诉我们这么多事情。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些菜能否从岛上种出来而已。” “这……我以为您知道。”老板很神秘地转过身关上了门,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才开口。“我听集市上的人说,您是想帮我们?” 阮菲点点头:“是啊,我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这本来是一件对大家都很有利的事情,可是老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阴沉,阮菲心想难道这人要在这里对我用武? 随后,老板又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锭金子,推到了阮菲的面前。阮菲拿起这块金子在眼前晃了晃,柳佩青也是一脸无语。 “老板,你这是要做什么?”阮菲把金子重新放了回去,她虽然喜欢钱,但是不喜欢这种敛财方式。 “二小姐,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老板低着头说道,紧张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能否请您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阮菲的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她看了柳佩青一眼,柳佩青也是和她一样的神情。 这老板怎么回事,那些居民都巴不得阮菲彻查这件事,他反而出钱不让阮菲继续调查这件事。 老板看阮菲一直没有说话,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阮菲,发现阮菲脸上尽是疑惑的表情。 “不好意思,突然这么说,您一定很困惑吧。”老板恍然大悟,以为自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紧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绿色的灵石。 阮菲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块灵石给吸引住了,老板一看,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这块灵石可是千年难遇,乃是无价之宝。如果二小姐喜欢,今天就送给您了。”老板丝毫不心疼这块“千年一遇”的灵石,竟然就这么直接送给了阮菲。 阮菲想也没想就欣喜地收下了,柳佩青的目光炯炯,却也没有说什么。老板的心这才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没过一会,阮菲刚才点的菜被挨个送了进来,老板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久留。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阮菲,阮菲正把刚才那颗灵石拿在手中把玩,并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 不过既然没有说自己拒绝,那么就是同意了。老板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容,为阮菲和柳佩青关上了雅间的门。 出来之后,阮菲说要去之前毒前辈疗伤的草屋看看,柳佩青也表示同去。一路上两人都在讨论关于修炼功法的事情,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只是让人烦躁的是,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 柳佩青的眉头已经要拧成一个麻花,阮菲调皮的冲他使了一个颜色,柳佩青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嗨呀,你怎么回事,说好的默契呢。”阮菲低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先进屋,然后甩掉他。” 毒前辈的草屋就在前方不远处,阮菲和柳佩青同时在一瞬间加快了脚步,呼吸之间,两人就已经走进了屋子。等到那个跟踪他们的人追上来的时候,阮菲和柳佩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人愤恨又遗憾地跺了跺脚,在原地绕了两圈之后回去了。 阮菲和柳佩青从不远处的树干上跳了下来,阮菲笑眯眯地对柳佩青说:“走吧,我们去那个大树那边看看。” “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柳佩青惊讶道,“刚才你不是已经收了酒楼老板的灵石了吗?”阮菲哈哈大笑了两声,对柳佩青说:“你怎么那么天真,整个岛上的东西都是我家的,我拿个灵石怎么了?”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是这种行径不就和土匪没什么两样了吗? 正这么想的柳佩青,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和阮菲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是怎么打劫别人的财物的。 今天没有人带路,好在柳佩青的记性好,方位感也很强,只在原地绕了两圈就到达了那个巨坑。 站在和之前相同的位置上,阮菲做在悬崖边,手上拿着一颗小石头,“咻”地一下把石头扔了下去。 和上次的情况一下,石头在触碰到大树之后就被旁边的枝丫打得粉碎。 紧接着,阮菲又往下面扔了好几个小石头,分别扔到了树根的上面,树根的旁边,还有一些距离树根更远的地方。 “阿青,你过来看。”阮菲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柳佩青坐了过去。阮菲指了指那颗大树,说道:“我刚才用石头试出了不会触发大树攻击的距离,就是那边。” 说着,阮菲又扔出了一个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刚才尝试的最近的距离——树根的一米距离外的地方。果然,石头在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反而是由于惯性往前跳了几步之后,好像是叫醒了沉睡的大树一般,又被大树给打了个粉碎。 阮菲说:“我们可以先站在那个地方试试,观察观察再说。”柳佩青也认同这个方法,他抱起阮菲之后就跳了下去。 落地在比较远的地方,柳佩青也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闪失。 这个巨坑除了正中央的那棵大树之外,连一棵杂草都没有长。身边全都是毫无生机的石块和尘土,就连富含营养物质的泥土都没有多少。 再靠近一点,还没有到达大树旁边的时候,阮菲又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大树的根部并不是从泥土里面翻出来了,而是架在了一大片布满了灰尘的碎石块上的。 只有现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才能看清,那些碎石块某些还没有被灰尘盖满的地方,隐隐有光芒从它的身上反射出来,就和那些镶嵌在大树身上的那些矿石一样。 想必这些就是方妈之前说过的,被大树“生”出来的矿石了。 只是经过了这么久,为何才只有这么一点点? 那些矿石全都集中在了大树的下方,巨坑中的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矿石。 难道说这些矿石就是大树这么多年以来的积攒了吗?这未免也太少了一点吧?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石头的数量很少,所以价钱才会很高吗?”柳佩青问道,阮菲却摇了摇手指。“你想想看啊,如果这些石头全部都是这两年的,或者把时间放短一点,都是这一年的吧。” 阮菲看了看大树,又拿出之前酒楼老板送自己的灵石,说道:“这才多少产量,把这些石头再翻个二十倍,都不可能一下子就被贬值到现在这种地步。” “好像也是。”柳佩青认为阮菲说得很有道理。 “再说,这种矿石本来就是凭借着它稀少的产量,还有观赏性才能卖钱的,现在观赏性是没有发生改变,那就只有数量发生了变化。” 柳佩青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棵树生出来的矿石的数量是固定的,那就是还有人在悄悄把这些石头给运走?” 第三百一十八章 熟悉大树的人 柳佩青的这一种说法也并非毫无可能。 试想一个很来很值钱的东西,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庸品,其实也会吸引一部分十分想要的人的目光。只是这岛上来来往往的人员阮菲也不清楚,不能判断其余的石头到底去了哪。 阮菲说:“酒楼的老板想让我停止调查,他那边肯定是有想要利用这棵大树的目的的。只是现在不好直接去问他,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那……岛上的其他人呢?” “嗯……这个嘛,岛上的人我好像都不是很熟悉,要不去问问村长?”阮菲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开始后悔自己把这件事给答应下来了。 就在两人陷入思想困境的时候,大树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柳佩青迅速反应过来,把阮菲护在了身后。却发现大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俩,而是远处的另一个人。 “是林小棋?”阮菲瞪大了双眼,“他来这里干什么!?” 林小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阮菲他们的另一侧,而柳佩青和阮菲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只是林小棋在意图靠近大树的时候,被弯腰的大树用树枝猛地抽了一鞭子。还好林小棋反应迅速,在树枝靠近的时候起身跳了出去,树枝打到了地面上,这才发出了那一声巨响。 正在这时,阮菲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某种很突兀的东西,好像有一条青色的巨蛇,它的身体整个攀附在大树之上,弯弯绕绕地盘了好几圈。 阮菲想让柳佩青看看自己的这个发现,还没来得及张口,柳佩青就把她懒腰抱了起来。 两人的脚刚离开地面,刚才那条巨蛇的眼睛就看了过来。阮菲这下看清楚了,那不是一条蛇,而是一条巨龙,是一条青色的巨龙! 巨龙的身体连带着整棵大树抖动了起来,本来就稀少的树叶脱离了树枝,同时像利剑一般朝着他们两人飞了过来。 树叶发出“嗖嗖”的声音,可见速度之快,树叶之锋利。柳佩青抱着阮菲灵巧地躲过了那些树叶,抬眼就看到了林小棋也正在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 这个巨坑除了往上飞之外,就只有柳佩青面前的那一条隧道可以充当避难所。 那些锋利的树叶仿佛巡航导弹一般,不扎到人就不罢休,怎么也甩不掉。眼看着那些树叶就要追了上来,柳佩青也不想和这玩意死犟,抱着阮菲,纵身就跳进了前方的隧道之中。 这隧道应该就是之前阮南风他们为了方便搬运矿石打通的,里面还有简单的轨道和登台。 阮菲和柳佩青进去之后,脚跟还没有站稳,就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的机关,本来没有任何遮挡的隧道竟然出现了缓慢关闭的门!? “不好,林小棋还在外面!”阮菲惊呼道。 林小棋眼看着也要跑到隧道口了,却发现阮菲他们竟然要把隧道给关上,气得他差点当场骂出了声。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分神,林小棋还真的想去阮家的坟头蹦迪。 眼看着隧道口就要被关上了,林小棋距离隧道还有一段距离,凭他现在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而他身后的树叶也越来越多,他的前进速度只能被逼着越来越慢。 突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光亮的隧道里飞出来了一根鲜红色的绳子。那根绳子以极快的速度在林小棋的腰上缠了几圈,然后就猛地往回一拉。 这股力道大得离谱,林小棋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隧道里面了,身后的门也已经被关上,那些锋利的树叶被尽数挡在了外面。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反应过来,刚才救他的人,正是隧道里面唯二的两个活人。 林小棋的心中很是纠结,被人帮助了肯定是要道谢的,但是他又实在是不想对阮家的人道谢,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嘴里也没有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阮菲倒是没有在意这些,收回灵气之后,她就用火焰点燃了周围的烛台。 “呼,还好这里面还有燃料,不然我得亏死。” 周围的烛台被挨个点亮之后,阮菲和柳佩青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林小棋。林小棋形单影只,被面前这两个人用如饿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心里感觉直发毛。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林小棋鼓足了勇气,心一横,问出口的话像是被强迫了的良家妇女。阮菲“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走到了林小棋的面前说:“小伙子,真是冤家路窄,今天遇到你二小姐我,算是你的福分。” 林小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反驳阮菲道:“什么二小姐,你放尊重点,我可不是你们阮家的人!” “哦豁?但是你母亲都叫我二小姐,难道你不应该随你母亲一起?”阮菲挑了挑眉,语气是十足的二流子。柳佩青在后面忍笑,看着林小棋仿佛被糟蹋了一般的神情。 “我,我才不是……你只是一个傻子,你凭什么!”林小棋费尽心思地想要堵住阮菲的嘴,他抬起下巴昂着头,想要用身高上的优势给自己找足场子。 可惜阮菲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听到林小棋说自己是傻子,阮菲也不生气,反正这个身体之前本来就是傻子。她看着林小棋那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之前方妈在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原来林小棋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 “现在这个隧道里,除了你,就只有我和阿青了,你想想自己的修为,你能打得过谁,你又跑得过谁?” 林小棋被阮菲的这句话打焉了,面前这两个人的修为他都不用试,就从刚才阮菲用灵气救他,还有大名在外的柳佩青,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林小棋彻底放弃抵抗,反正都是一刀,倒不如做个有骨气的好汉。阮菲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这个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是真的瘦。 阮菲说:“我看你好像知道很多关于这棵大树的事,有没有兴趣给我们说说?” “哼,你不要假惺惺了,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既然已经答应了酒楼老板,又何必来戏耍我们这些穷人。”林小棋的眼神中透漏着绝望,还有一丝丝无助。只是这些感情都被他掩盖在了愤怒的表皮之下。 阮菲狠狠地捏了捏林小棋瘦弱的肩膀,林小棋被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紧咬着嘴唇不放。 “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懂吗?”阮菲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林小棋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阮菲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心理防线被阮菲击溃。 “这么倔强啊。”阮菲突然放开了手,转头问身后的柳佩青:“外面那些树叶还在飞吗?”柳佩青点头:“嗯,一时半会也消停不下来。” 阮菲看了林小棋一眼,扯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林小棋以为阮菲现在就要把自己扔出去,这样也好,好歹自己还能保持最后的尊严。 可是阮菲话锋一转,并没有说要把林小棋给丢出去。 “哎呀,不知道方妈今天在不在家啊,不如等会我们就去拜访一下她吧。”阮菲轻描淡写的提到了林小棋的母亲,林小棋的瞳孔猛地缩了一缩。柳佩青叹了一口气,自家的小姐啊,真是喜欢吓唬人。 “顺着这个隧道往外走,应该没一会就能出去了。现在这种时候,他们应该还在地里面吧。”柳佩青在林小棋的心上又插了一把尖刀。林小棋的眼神已经由愤怒转变成了绝望,他赶紧出声制止阮菲和柳佩青:“别去找我母亲,我求你们了!” 阮菲笑了笑:“那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吧?敢骗我们的话,我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林小棋眼中的阮菲,俨然已经变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鬼。就算没有凶狠的獠牙和骇人的双目,阮菲的话语也足够与他们匹敌。 沿着隧道出来,阮菲一屁股坐在了干爽的草地上。本来应该在夏季生长茂盛的青草,在坐下去之后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凉爽,可见它们的水分也已经要消耗殆尽了。 植物和动物都被抽去了生命,失去了成长的机会,这是一间多么令人悲哀的事啊。 在巨坑的时候,阮菲就感觉到了一股和毒前辈伤口的灵气相通的灵气,既然毒前辈说自己的伤口是被大树打伤留下的,那么那些被她扔下去的石头,他们上面是否也残留了那些灵气呢? 但是又不能鲁莽地靠近那棵大树,这是目前为止最麻烦的一件事。 还有那条青色的巨龙,为什么会攀附在那棵大树上? 林小棋也坐了下来,阮菲问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 “其实,我已经呆在那里两个时辰了。”林小棋说。 婉拒了村长邀请他一起吃午饭的好意,林小棋从村长家里一出来就来到了这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师徒重逢 事实上林小棋总是有事没事就喜欢来这个地方,久而久之就发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例如他明明就在巨坑之中,为什么柳佩青和阮菲都没有发现他。 “在树的另一侧,那边有一个小小的山洞,山洞的面积不大,但是足够隐蔽,更重要的是,山洞比刚才那条隧道更加接近古木。”林小棋边说边用手指在草地上画出大概的方位,阮菲记在心里。 阮菲问林小棋:“然后呢,你是怎么做到隐蔽自己的气息的,包括灵气。” 林小棋很不愿意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分享出来,但是想到阮菲的实力和财力,确实足以让整个小岛都化为灰烬。 面前这个看上去很友善的姑娘,她刚才说的话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毕竟一般人,也开不出那样的玩笑。阮菲的双目澄澈分明,林小棋只知道阮菲是被阮家驱逐出去过,至于为什么她的修为和想法都那么惊人,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林小棋仿佛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从他那破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件。 “我师父告诉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记下来。”林小棋把纸张折好放进了信封之中,方便随身携带。 林小棋虽然穿得很干净,但是从他那已经被洗得有些发白的外衫看来,这件衣服指不定是哪一年买的,穿在身上倒也没说不合身。说来奇怪,明明林小棋和阮菲都是一样大,而男孩子到了十六七岁也不应该只有林小棋这么点高才对。 阮菲在暗中对比了一下林小棋的身高,又联想了一下方妈的身高,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难道被吸走生命力的不止是那些植物,还有动物和人类吗。阮菲仿佛记得有人说过,自从那些矿石被积累在岛上之后,河里的鱼虾也不再生长了。 接过林小棋递过来的信件,阮菲打开来看了看,纸上画的是巨坑的简易路线图。只是这画工也太差了,字迹也不太工整,甚至都比不上自己。 “这是你画的吗?”阮菲问,眼神暧昧不明。林小棋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知道自己的字很难看,他也没有读过多少书,能跟着师父学一点功法已经是很难得了。 纸上的图案还勉强能够分辨,只是这有些字……阮菲和柳佩青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林小棋红着脸解释道:“这些其实不是字……是我在古木的四周发现的符号,我看着方便,用来打标记的。” 阮菲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 “你说那个地方还有符号?你把那些符号全都记下来了吗?” 林小棋说:“全部倒也不是,我家里没有用来写字的笔,这些符号也是我用地上的灰尘随便画上去的,我能看懂就行了。”林小棋伸手在纸上的某一处指了指,阮菲和柳佩青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那个画了一个小圈的地方应该就是林小棋所说的山洞了。 柳佩青问阮菲:“要不要现在去看看?”阮菲抬头看了看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还要耗费很长时间,便说:“要不明天?我们再叫上毒前辈怎么样?” “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毒前辈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做法确实有些鲁莽,但是也算是用自己的行动换来了很珍贵的信息。 阮菲把林小棋的信件抄录了下来,包括林小棋说的,那个山洞附近的灵气十分浓烈。阮菲和柳佩青起身就要告辞,林小棋却扭扭捏捏,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阮菲问他,“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我还赶着回去吃晚饭呢。” 林小棋憋了半天,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开口道:“你们刚才说……毒前辈,是不是就是我们这里的人?” 阮菲没有思考的时候脑子是真的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林小棋的意思。柳佩青接过话头,问局促的林小棋:“你之前说的师父,难道就是毒前辈吗?” “是的。”林小棋点点头,“他是我们岛上最见多识广的人,我从小就在他那学习如何修炼,不然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去调查古木了。” 原来如此,看来毒前辈之前在岛上的时候也不能说是无名之辈。看他和村长的关系那么好,而林小棋和村长的关系又是有目共睹的,原来这其中还有毒前辈的事。 反正都是自己家,阮菲要带一两个人回去也不会有人过问。 “就是这了,进去吧。”阮菲下巴一扬,叫上一直跟在后面的林小棋。 阮府门口的守卫给阮菲开了门,阮菲走进去之后就直奔厨房,兴奋的脚步声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而林小棋的脚步则是越来越慢,竟然有些不敢跟上去。 柳佩青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阮菲的身后,而是选择走了回来,站在了林小棋的身边。 “害怕了现在可以回去,你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呢。”柳佩青的声音平静又冷漠,林小棋的心弦一下子就被触动了。柳佩青瞥了林小棋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自己面前贬低阮菲了,要不是阮菲真的没有在意,他一瞬间就能掐断这个小孩的脖子。 林小棋作为一个入门级别的修士,自然是感受不到柳佩青内心沸腾的怒火。他低着头,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师父现在一定是身体健康,正在这个巨大的府邸中享受人生。 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之后,林小棋才敢迈出自己的双腿,踏进了这一块他从未涉足的过的地方。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柳佩青,柳佩青那双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眼睛也没能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印象。倒是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门卫从头看到尾,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柳佩青的大名他们是知道的,而柳佩青和阮菲的关系他们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只知道这个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王一直都跟在阮菲的身边,几乎形影不离。而阮菲也是一点也不害怕,两人的关系亲密得有些过分。 柳佩青跟在林小棋的身hou进入了阮府,门卫们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的名头,刚才他身上的气息真的太恐怖了。一个门卫朝自己的同事用眼神传递信息,生怕自己出声别还未走远的柳佩青听到。 其他人也十分赞同地点头。确实是很恐怖,而且被二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小子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真是心大。 门卫们还是头一次意识到,在某些时候,较高的修为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 毒前辈见到爱徒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检查伤口。 灵气被祛除,他的内丹又能够再次运转起来,再也没有被之前的灵气所干扰了。只是这一头花白的头发,还有身上皱巴巴的皮肤,只能通过时间慢慢替换。 仔细地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毒前辈听见门外有人叫他的名字。推门一看,外面站着的人正是阮菲。 此时已经是太阳西下,阳光泛着火红色的光芒。阮菲背对着阳光对他说:“一起过来吃晚饭吧,我刚才让厨房多做了一些,有人要见你。” 听到有人要见自己,毒前辈先是震惊,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能让阮菲这么说的,肯定不是已经被他们知晓的村长。那这个岛上除了村长对自己照顾有加之外,就只有那一个人还这么惦记自己了。 脑海中浮现出林小棋的脸,毒前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不想见他吗?”阮菲疑惑,难道毒前辈和林小棋之间有什么不能跨过去的坎?可是现在林小棋已经进来了,把别人赶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还好毒前辈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过纠结,脸色阴沉了半晌,就自顾自地关上了房门,说道:“走吧,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歹算是你的长辈,没大没小。” 阮菲龇着牙笑:“嘿嘿,走吧,我们去饭厅。” 到了饭厅,阮菲一屁股坐在了柳佩青的身边,柳佩青宠溺地看着阮菲,帮阮菲盛好了饭。 “诶?为什么饭菜好像没有变多的样子?”阮菲惊奇,抬头问厨师。厨师无奈,只好说明原因:“二小姐,这已经是十个人聚会才有的分量了,您刚才让我再加几盘菜,我已经加进去了。” 阮菲看了看餐桌上的盘子,确实是比今天早上定好的数量多一些。 “奇怪,好像确实多了一些哈。”纳闷归纳闷,阮菲也并没有怪罪厨师,毕竟人家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向头脑清醒的阮菲,想必也只有在吃饭这件事上才会这么迷糊吧。 毒前辈和林小棋久别重逢,本来是应该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感人场面的,没想到阮菲张口就破坏了气氛,最后两人也只能相视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饭碗。 第三百二十章 独处时间 晚饭吃到了一半,今天的活动量有些大,阮菲已经换了两碗米饭了。 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的是,柳佩青他们拿的是正常大小的碗,而阮菲手里面的碗要比他们大一倍。阮菲吃饭的时候,甚至能把她的脸都埋进去,虽然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小姐,这已经是第三碗了,你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柳佩青好心提醒阮菲。阮菲拿筷子的手顿住,看了看柳佩青,又看了看柳佩青手中才吃干净的碗。 今天好像确实吃得有点多了,但是自己的肚子好没有吃饱啊……阮菲为难,自己也担心今晚上会不会撑得睡不着。 毒前辈正和林小棋聊天,阮菲和柳佩青全程都没有在意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一个认真吃饭,另一个在看阮菲吃饭。 不甘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碗,阮菲说:“我把这一碗吃完好吧,不能浪费粮食啊。” “那好吧,真的是最后一碗。”柳佩青笃定的语气换来了阮菲堆笑的脸。“一定一定,我们吃完就去溜达一会。” 毒前辈听到他们的谈话,从叙旧当中抽空说了一嘴:“整天就知道玩,你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阮菲当场愣住,今天还有功课?今天不是放假吗? “我的功课不是早就做完了吗,还有我哪里就知道玩了,我的修炼都完成得很好的啊。”阮菲一头雾水,毒前辈咋这时候还挑刺啊。 毒前辈冷哼一声,眼神冷峻,对阮菲说:“平时刻苦也是应该的,不能够成为你反驳我资本,你的修炼还不够刻苦,应该多向小棋学习学习。”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毒前辈还是世界上第一个说阮菲不够努力的人。阮菲怒极反笑,对毒前辈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够刻苦,你布置的功课我哪次没有好好完成?” 毒前辈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后辈这么明目张胆地指责,现在旁边还有林小棋在,他的虚荣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愤怒的情绪让他想拍案而起,但是眼睛的余光强迫他看到了一旁冷着脸不说话的柳佩青。 惹不得惹不得,这个人的手里可是拿着千万条性命的。毒前辈在心中默念。旁边的林小棋伸手拉了拉毒前辈,小心翼翼地打圆场:“师父,不要说我勤奋啦,我还差得很远。” 林小棋软糯的声音一下子就熔化了毒前辈的心,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对林小棋说:“怎么会,小棋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在我眼中,你就是最优秀的徒弟。” “师父……”林小棋的眼睛也汇聚了一滩化不开的春水,师徒二人互相凝望着彼此。 阮菲一边看着他们师徒二人相见的感人戏码,一边用手上的碗筷疯狂扒饭。 不管怎么说,人是铁饭是钢,说啥都不能和食物过不去。 吃饱喝足,阮菲给这师徒俩留出了单独相处的空间,带着柳佩青和玄影到外面散步去了。 柳佩青的大手拉着阮菲的手,两人就这么披着月光,在小岛的沙滩上漫步。 “呼,晚上的风还挺舒服的,我们应该多出来走走才对。” “散散步有助于激活思绪,你平时确实应该多出来走走,免得错过了这么多美好的东西。” 阮菲在柳佩青的这句话里听出了醋味,她狡黠地笑出了声,柳佩青满脸疑惑。 “阿青这是吃醋了吗?”阮菲笑得像只小狐狸,鬓边的发丝被海风吹了起来,又增添了几分俏皮。柳佩青帮阮菲把发丝挽到耳后,说道:“是的,我吃醋了。” 阮菲被柳佩青直白的表白哽住:又来了,这么直接真是让人受不了,诶嘿嘿。 停下脚步,阮菲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柳佩青。自从在岛上修炼以来,两人确实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出来了。明明两人是情侣,却好像一直都是柳佩青在将就自己,自己却极少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阮菲把头埋在了柳佩青的胸前,用脑袋蹭了蹭柳佩青胸前柔软的布料,撒娇道:“那我们之后多抽点时间出来好不好,我去和毒前辈说,不要给我安排那么多功课了。” “可是这样会耽误你修炼的进度,还是偶尔就好了。”柳佩青摸了摸阮菲柔软的发丝,还是认为修炼比较重要,毕竟阮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人就这么在海边拥抱了好一会,直到玄影待不住了,出声提醒他们俩时间。 阮菲弯腰对玄影说:“我好心把你带出来玩,你竟然坏我好事,我不抱你了!”玄影的耳朵立马就趴了下来,蓝色的眼睛委屈巴巴,迅速把自己的身体缩小,还在沙滩上打了个滚,把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给阮菲摸。 “哼,就知道撒娇。”阮菲还是抵不住诱惑,把手伸到了玄影的肚子上摸了两把。柳佩青也乘机蹲了过来,对阮菲说:“你就这么宠它吧,它每天晚上可都是在我床上睡得。”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阮菲惊讶转头,目露凶光,把缩小后的玄影举国头顶,“你竟然敢抢属于我的位置,还想让我抱你?” “呜呜……”玄影发出委屈的声音,小声诉说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阮菲还是把它抱在了怀里,知错的玄影趴在阮菲的怀里一动不动,就连鼻息都比平时温柔了不少。 海边也玩够了,两人一狼开始往回走。 途中路过酒楼的时候,老板叫住了阮菲:“二小姐!” 阮菲回头,发现老板正小跑着往自己这边过来。 “怎么了?”阮菲问。老板说:“二小姐,我以为您今晚还会过来呢,怎么样,下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老板这是话里有话,柳佩青立刻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对老板说:“什么发现,你难道想食言?” “这……”老板一愣,没想到回答自己的竟然是一直都不说话的柳佩青。柳佩青的气势一下子就把老板给震住了,老板定了定神,对柳佩青恭敬地行了个礼,还是对阮菲说:“哎呀,您看看我这嘴,真是不会说话。” “我刚才的意思是,今天中午那颗灵石,您感觉怎么样?” 面对老板的转移话题,阮菲只是微笑了一下:“那颗灵石还不错,只是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要不我还是还给你吧。”阮菲把玄影放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拿如意袋里的灵石。 老板一下子慌了神,以为阮菲这是要反悔,赶紧阻止了阮菲:“不不不,二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板慌张地寻找话题,阮菲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他。 柳佩青也是老神在在,既然阮菲不着急,那他也不会行动,倒要看看这个老板还要耍什么花招。 阮菲调查古木的事情,本来就是对岛上的人百利而无一害,怎么这个老板那么着急不想让阮菲插手?柳佩青在心里找了几个个原因,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个酒楼的老板,竟然不想让自己的生意变得更加红火,还要用整个岛作为代价,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板和阮菲在那边假笑得聊天,柳佩青也不想去听他们俩到底聊了些什么,但是距离太近,两人的谈话总是能钻进柳佩青的耳朵里。 恭维的话柳佩青听过不少,像老板这样厚着脸皮求人帮忙的嘴脸更是没少见,柳佩青真是看了就恶心。但阮菲并没有觉得烦躁,反而很享受这样的行为。 “明天我这里会举办一些活动,到时候还希望您赏个脸……” 阮菲拍着胸脯回答道:“没问题,晚上是吧,我和阿青都会来的。” 提到柳佩青的时候,老板的脸色露出了些许尴尬,阮菲看到了,却没有在意。 回到阮府之后,林小棋已经回去了,离开之前还让仆人给阮菲带了话,说是明天想要再去看看古木的情况。 书房里,柳佩青几度想要张口问阮菲,却都迟迟没有行动。阮菲从秘籍中抬头,说道:“你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吗?关于那个老板的?” “嗯,”柳佩青点头,“那个老板口蜜腹剑,我害怕你上他的当。” 这倒是真心话,阮菲的江湖经验并不多,老板又是老油条,柳佩青的担心不无道理。 阮菲说:“别担心,这不有你在身边吗?再说了,我只是觉得那个老板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想戏耍他罢了。” 刚才老板的话确实全部都是阿谀奉承,阮菲也全都听进了耳朵。但是谁不喜欢场面话呢,就算是假的,也是乐意听的。 “那个老板确实油滑,他说得天花乱坠,无非就是想让我不再提起古木的事情,但是这怎么可能。”阮菲拿出了老板白天送给她的灵石。 碧绿的灵石摆在烛光下面,仿佛玉石一般剔透,从色泽上来看,真的就是一件很珍贵的灵石。 只是在这个灵石之上,阮菲又给它包裹了一层灵气的薄膜,所以自始至终,阮菲都没有触碰到这块灵石一下。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同的景色 总归是要还回去的,阮菲想。 当时收下这颗灵石的时候阮菲就没有想着用它,包括今天晚上和老板的虚与委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虽然真的很不走心,也不知道老板到底看没看出来。 而且别人的东西,除非此人的人品让人姑且信得过,否则阮菲也并不是很想去碰,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对自己不利,那不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了吗。 阮菲说:“林小棋说明天要再去古木那边看看,要不你和他去?” 柳佩青皱眉,他不想和林小棋接触。阮菲捏了捏他的手掌,央求道:“你就去嘛,这件事情处理得越快越好,你带上玄影,免得一路上无聊~” “……好吧。”柳佩青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阮菲站起来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说道:“之前我和你说过为什么我会帮这些人吧?” “嗯,说过。” “虽然不知道阮南风明面上说要我留在这个岛上,但我感觉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阮菲说出自己的猜测,柳佩青坐下来认真听。 阮菲说:“你想,岛上的事情这么严重,阮南风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那个毒前辈,真的十分可疑。要让我学阮家的功法不一定要让我留在岛上才可以,随便找个地方都比留在这里强。” 柳佩青说:“你的意思是,阮南风有意要试探你?” 阮菲点头,拿起了书桌上的秘籍,说道:“你看,这本秘籍,包括这个书房,阮南风替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目的那么单纯。” 这本秘籍确实是阮家的功法,而且还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皮毛。这里面的功法的文字堪称详细到了极致,做到了面面具细,一看就不是什么给一般修士看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阮菲还小的时候,阮南风就开始着手准备的秘籍,专门为了阮菲一人写的。 阮菲在阮南风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重,这是柳佩青完全没有想到的。阮南风找自己切磋比试,他也就是认为这是自己未来老丈人害怕自己的女儿受欺负,先给自己的下马威。 现在看来,阮南风当时可能不止是为了这个。 第二天,柳佩青把阮菲叫起来之后,便带着玄影出了门,阮菲则是迷迷糊糊地站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毒前辈。 再见到毒前辈的时候,他眼睛里的神采已经年轻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老气横秋。同时他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走路也有劲了。看来之前那道伤口真是拖了他很久,导致他的身体变得那么老态龙钟。 毒前辈满脸红光地走到阮菲面前,看着阮菲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真是恨铁不成钢。 “醒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梦游!”毒前辈在阮菲的耳边大吼了一声,阮菲被吓得一激灵,脑子差点懵了。 睁开的双眼还是迷茫的,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梦回高考的前几个月。 明明天都还没亮,老师都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要说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这个毒前辈的行为和高三的老师简直一模一样,换句话说就是丧心病狂。 今天的修炼内容比以往更加简单,毒前辈给阮菲讲解完之后,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阮菲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才帮他把伤口上的灵气消除干净吧,这才隔了一天,他就跟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昨天还在林小棋和柳佩青面前骂自己。 真是好心没好报。阮菲在心里暗骂。 今天的这个功法学会之后,阮家的基础功法就算是完全学会了。其实阮菲早在毒前辈教自己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一半了,还期待过是不是能快一点学习后面的内容。 但是毒前辈教人的方式和他本人一样,固执地不行,必须让阮菲按照他的步调来,快一天都不行。 阮菲无奈,也只能跟着他的步调走,把多余的时间空出来和五行环里新出现的那只乌龟打交道。 说起那只乌龟,它的成长速度可比之前的朱雀快多了,堪称神速。这个月都还没有过完,它的体型就已经超越了朱雀,阮菲每次梦见它的时候,都会在它的背上躺一会。 说来奇怪,同为属性灵气,朱雀除了在五行环之中是动物的模样,被阮菲召唤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但是那只乌龟则不同,看着它出现在自己手心的时候,阮菲感觉它可能并不是真的乌龟,而是传说中的玄武。 玄武的四肢和头都和一般的乌龟不同,而五行环中那个也是如此。它的脖颈又细又长,仿佛是蛇的头部,而它的四肢又不似普通乌龟那边粗短,而是长的有些过分了。 这样神奇的物种,阮菲笃定它和朱雀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乌龟。 不过玄武属水,这一点倒是和阮菲体内的水属性灵气相吻合。 结束一天的修炼之后,毒前辈又认真地检查了一边阮菲的功课,没有问题之后才放的人。 阮菲认为这种既没营养又消耗时间的修炼着实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自己找些时间去做点别的。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好就好在,他们休息的时间都挺早。虽然毒前辈规定的下课时间是在下午,但是下午经常都在做他布置的功课。 今天这些功课都是实战,根本难不倒阮菲,三两下结束战斗之后,阮菲就在毒前辈困惑不已的眼神中离开了。 彼时柳佩青还在和林小棋在巨坑之中调查。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没有树荫的地方温度是热死人的高。好在柳佩青并不担心温度问题,只是这太阳着实太晃眼睛了。 林小棋的修为很低,根本无法抵御这么高的温度。时间才刚刚中午,还没有到太阳最大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们……能不能歇会……”林小棋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快要热到去世。面前的玄影倒是难得有机会出来溜达,蹦蹦跳跳地到处跑。 身为灵兽的本能让它远离了巨坑中间的古木,它听到身后林小棋的声音之后,用嘴扯住了柳佩青的衣摆。 柳佩青停下记录的手,回头走向已经跌坐在地上的林小棋,单手把林小棋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诶诶?你这是要干什么!?”林小棋惊恐地大叫,生怕柳佩青要对自己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昨天没有注意到柳佩青身上的危险气息不代表他今天也没有注意到。从出门到现在,柳佩青的身上就一直散发出一股“不要靠近我”的气息,明明是这么热的天,在他的身边愣是可以后背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柳佩青没有回答林小棋,大步走向了之前的隧道。隧道的门是打开的,柳佩青把手中的废物往隧道里面一扔,对林小棋说:“呆在这里不要动。”说完便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勘察,玄影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林小棋撇撇嘴,嘟囔道:“要不是师父的伤口是你们治好的,谁愿意来啊……” 调查了一上午,除了林小棋之前画下的那些符号,柳佩青还陆陆续续发现了别的符号。虽然形状不尽相同,柳佩青还是一一记录了下来。 整个一天,两人的收获就是这些了。玄影真的就只起到了吉祥物的作用,别的啥用没有。 柳佩青把画下来的符号拿给阮菲看,又说道:“那个洞口我也去看过了,灵气确实是和那棵树,还有毒前辈伤口的灵气相同,而且浓度更高,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 “林小棋不是说那个洞口很浅吗?” “是,但是我感觉到有风口,里面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 阮菲瞬间想到了攀附在古木上的那条龙,她问柳佩青:“那条龙是不是还在树上?”柳佩青微微一愣,说道:“什么龙?” “就是之前那个树上趴着的那条龙啊,很长很大,还是绿色的。”阮菲边说边比划,柳佩青还是不理解。阮菲又提到了是那条龙让那些树叶攻击他们的,柳佩青却更加震惊了。 “你说是那条龙?但是当时那些树叶是被一股灵气操控的啊。”柳佩青的声音也因为震惊拔高了几度,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阮菲说的那条龙。 难道……那棵古木另有蹊跷? 带着这份疑惑,阮菲看向了纸上的那些符号,越看越越眼熟…… 阮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问柳佩青:“这些就是你从巨坑中看到的符号?”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只是这个答案更让阮菲一头雾水。柳佩青以为阮菲的想法和自己一样,需要找一个知道这些符号代表意义的人来解读。 但是阮菲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这些符号,真的不是在闹着玩吗? 低头看着面前的这些符号,阮菲这才意识到昨天的自己有多么愚蠢:明明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却也跟着他们的思维开始瞎想了。 这哪里是什么神秘的符号,这不就是幼儿园学的拼音嘛!? 第三百二十二章 老板的美人计 这个世界竟然还会出现拼音?阮菲惊呆了。但是从柳佩青和林小棋的态度看来,他们应该是不认识拼音的。 阮菲把柳佩青画下来的符号拼凑到一起,几个拼音连起来应该是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才对。但是光看拼音实在是有些分散注意力,因为同音字实在是太多了,阮菲花费了一些精力才把这几个字读通顺。 “深渊?神兽?” 柳佩青看阮菲惊讶的模样,她应该是认识这些符号的。 “怎么样,你认识这些符号?”柳佩青问道。阮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向柳佩青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柳佩青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知道了这些符号其实就是读音。 阮菲的世界和他有太大的差距,可谓一个南极一个赤道。阮菲还是有些害怕柳佩青因为身世的原因排斥她,但是这些线索很重要,而且阮菲明明知道,没有不告诉柳佩青的道理。 面对阮菲的担忧,柳佩青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他说:“出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你能成为现在的你,说明你那边的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为什么要介意这一点呢?” 阮菲想了想,好像也是。 柳佩青在阮菲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我对你的感情并无虚假,不会掺杂半点杂质。”阮菲的眼睛亮了亮,对柳佩青说:“那我们等会就去看看?”阮菲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解读到底对不对,不如就趁现在去看看。 “可是,等会不是还有酒楼的事?” “啊……好像是的,我给忘了。”阮菲龇牙咧嘴,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挡在面前,真是让人烦躁。 无奈,已经答应好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老板把如约而来的阮菲和柳佩青带到了二楼最好的位置,此时楼下正是歌舞升平,有不少衣着华丽的人正在纵情享乐。 阮菲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古木的事情,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而且眼前这些事情……根本与自己无关。阮菲才不想看那些男男女女的龌龊事情。 今天的酒楼来了很多人,但都不是岛上的本地人,全都是外来的。阮菲现在心系岛上的居民,看到这些外来的人在自己的底盘上歌舞升平,心里多少有些愤怒。 但是阮菲并没有将这愤怒表现出来,从进入酒楼之后,她就一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从进门到现在。 阮菲把阿青叫到身边来,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先不要坐着,站到我身后来。”柳佩青和其他的仆人不同,他的身份特殊,和阮菲出行的时候一直都是阮菲坐着他坐着,阮菲站着他也不一定站着。 听完这话,柳佩青就再也没有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去,全程都站在阮菲的身后。 他们俩现在的这个房间,与其说是雅间,不如说是一个平台。现在几乎没有客人会进到雅间里面去,外面有美人相伴,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关到那么无趣的房间中去。 老板给阮菲准备的这个地方,准确的说,其实就是二楼的过道上用三道屏风隔出来的空间。除了栏杆那一边能够看到下面的舞台,其余三个方位全都被隔绝了视线。 大堂的舞台上,有一名歌姬正在翩翩起舞,旁边还安排了一个专门为她伴奏的琴师。阮菲感慨了一句:“这歌姬面子倒是挺大的,还有专门的人陪衬。” 阮菲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名歌姬的身上,一曲舞罢,歌姬曲身谢幕,临了还抬头看了楼上的阮菲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阮菲实打实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媚眼如丝”,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柳佩青看到阮菲和歌姬四目相对,心里本来是有一些抵触,但是随后就看到阮菲凭空打了一个寒颤,瞬间破了功,差点笑出声来。 歌姬表演完毕之后,如果没有出现差错,就应该有人出钱要她陪酒了。好好一个酒楼,搞得更妓院似的,阮菲不屑。 可是还没等阮菲找好借口离开,老板就从屏风的背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正是刚才那名和阮菲四目相对的歌姬。 歌姬就站在屏风的一侧,并没有往里面走,站在原地向阮菲行了个礼,魅声道:“奴家见过阮小姐。”阮菲和柳佩青同时虎躯一震:我去这个人是个男的!? 老板一脸谄媚地走过来对阮菲说:“二小姐,这是我专门从外地请过来的歌姬,名唤如月。”阮菲僵硬地转过头去问老板:“你专门请过来的,带过来给我看干什么?验货吗?” “哎呀二小姐,瞧您说得,怎么那么直白呢。”老板的脸上微微泛红,阮菲看得胃里翻滚。“既然我都把他带到这了,当然是要给您享用的啊。”老板往前走了一步,想伏在阮菲的耳边说话,被阮菲侧身躲了躲。 老板收回了自己尴尬的手,干咳了两声之后,把如月叫了过来,推到了阮菲的身边:“稀有货色,你懂得。”老板疯狂向阮菲抛媚眼,阮菲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油腻的大叔,直言自己明白了,把老板敷衍走了。 如月虽是男儿身,身材却很纤细,骨架很小,长得也不高,也难怪阮菲刚才没有认出来。不过就算长得再好看的人,阮菲都只是止步于“看一看”的地步,不会想着去把他怎么怎么样的。 可如月却不这么想,他在这一行做得久了,自诩是见过了所有类型的人,他自动把阮菲归结到了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的范围内。 哼,现在装得这么矜持,等会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被我摆布?如月的自信心爆棚,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用手段和美貌拿下这个阮家二小姐。 阮菲虽然出生在黑道世家,但是每一个混社会的父母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女步自己的后尘。所以阮菲从小到大,除了学校和家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书店和图书馆。 什么莺莺燕燕的地方,阮菲根本就没有去过。 其实就是害怕自己一进酒吧就碰到熟人,然后就被打小报告,那可是遭重了。 如月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段位,他并没有急于和阮菲拉近关系,而是娇媚地坐到了阮菲身边的凳子上,拿起了酒壶想给阮菲倒酒。 阮菲就这么看着如月把酒壶拿起来,轻轻地晃了晃,然后又尴尬地放了回去。 柳佩青在一旁看了差点憋成内出血,阮菲不能喝酒,柳佩青也陪着阮菲,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酒水。如月从业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出师不利,但是这并不能浇灭他的雄心壮志。 倒酒不成,那就换成别的,如月把目标放在了桌上的菜肴上面。 他用他那纤纤玉指捏起了面前的筷子,一只手挽起了另一只手的袖子,微微欠身,夹了一小口菜在筷子前端,递到了阮菲的嘴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又千娇百媚,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或女人,恐怕真的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阮小姐,这菜看着好好吃,您尝一口?”如月的声音故意放得很缓,吐字又很慢,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阮菲看了看如月手中的筷子,又看了看如月本人,伸手轻轻地把如月的手推开。 “确实挺好吃的,我刚才已经吃过了,你刚才在上面跳舞肯定很累了,你自己先吃吧。”阮菲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她实在是不想碰别人的筷子,她也无法理解那些喜欢被人喂饭的心理。 夹了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僵住,如月怀疑自己今天的魅力是不是没有释放出来,怎么这个阮家二小姐这么木头? 阮菲看如月半天没有动静,又主动拿起了旁边没有用的筷子帮他夹了一大夹肉,放在了他的碗里,嘴里还关心道:“你看你这么瘦,是不是还没张开啊,怎么好好一个男人不长个啊。”阮菲边说边夹菜,没一会,如月的碗里就被堆起了小山。 “不……阮小姐,我不饿。”如月尴尬又着急地想要阻止阮菲,但是他又想保持自己的仪态,动作不好做得太大,根本挡不住阮菲这种土匪行径。 碗里面满了之后,阮菲又把如月的手推到了碗的上方,两人皮肤相接触的地方传来粗糙的手感,阮菲顿悟:原来这个看上去花里胡哨的歌姬,竟然也是修士? 如月把他的修士身份隐藏得很好,他进来的时候阮菲和柳佩青都没有发现。 只是明明是一个修士,何苦要来做这种职业呢? 虽然两人肌肤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阮菲的灵气控制技巧特殊,而且对灵气又十分敏感,就算没有接触到如月的灵气,也能透过皮肤感受到他体内正在循环运转的灵气。 如月没有意识到阮菲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他看着面前小山似的食物,欲言又止。 “阮小姐,我……真的不饿……”如月的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响声,贯穿了在场三个人的耳膜。 第三百二十三章 感情牌和苦情戏 如月强装微笑的脸抽搐了两下,耳朵止不住泛红。 这该死的肚子,之前不是已经吃了点东西嘛,怎么现在这么抵不住诱惑? 阮菲嘴巴朝着他面前的碗筷努了努,说道:“饿了就先吃饭,不然等会怎么干活呢?” 话虽说的暧昧,但是阮菲的表情却非常纯真,真的就是想让如月先把饭吃了再说。 既然阮菲已经如此强烈要求了,如月也实在不好再装下去,拿起碗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阮菲也给自己撕了一个鸡腿拿着啃,一直被如月忽略的柳佩青也是一直观察着如月的动作和神态。如月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坐在餐桌旁边吃饭了,心口暖暖的,嘴角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翘了起来。 发自真心的笑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动人的。阮菲承认,如月的相貌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虽然这样的美人并不是自己的菜,但是确实赏心悦目。 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如月轻柔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想和阮菲再聊点什么拉进距离,却看到阮菲还在拿着一个鸡腿啃,脸上的油渍清晰可见。 “小姐,我帮你擦一擦。”柳佩青声音温柔,低沉又平缓的嗓音吸引了如月的注意力。阮菲把脸凑过去让柳佩青帮忙,如月才注意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英俊男人,可能和阮菲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两个人,虽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动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距离感,并不像普通的主仆那样。而且当两人凑近的时候,如月注意到,他们两人竟然戴着相同的耳环,头上的发绳也是相同的款式。 不像主仆,更像是恋人。 柳佩青注意到了如月不可思议的眼神,帮阮菲擦完之后站直了身体,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怎么了,难道还没有擦干净吗?”阮菲也发现了如月的不同寻常,以为柳佩青刚才没有帮她擦干净。如月回过神来,脸上再一次做出谄媚的表情,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他的职业习惯。 “是有一点没擦干净,我帮您擦一擦。”如月拿出自己带着香味的手帕,附上身来靠近阮菲,又被阮菲一个转头给忽略掉了。 阮菲问柳佩青:“真的还有油吗,你帮我再擦一擦,我看不见。”柳佩青憋笑憋得很难受,并没有戳穿如月低劣的谎言,又用纸帮阮菲擦了擦脸,说道:“这下干净了,还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饱了。”阮菲拍了拍肚子,反正这里只有一个被人雇来的歌姬,也不担心自己的形象破裂。 阮菲的形象破没破裂如月不知道,但是如月的心态快要破裂了。 他不再只关注阮菲的一举一动,现在也把阮菲身后那个男人也一并列入了观察对象。 这个和阮菲关系亲密的男人,究竟是谁? 阮菲看如月的眼神实在太热烈,挑起话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如月?是叫如月吧?”阮菲明知故问,如月也不戳破,娇媚一声回答道:“正是奴家,能被阮小姐记在心里,也是奴家的福分。” 阮菲摆摆手,豪放道:“不算什么,你的名字挺好记,不过,这真的是你的原名吗?”阮菲话锋一转,如月的身体不自然地僵了僵。 “阮小姐为什么这么问,身在外面漂泊,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如月话虽这么说,眼睛里的光彩却黯淡了几分。阮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自然流畅,如月竟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阮菲说:“代号也是实话,但是名字不也是自己的一个证明吗?”眼神突然放空,阮菲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一般,“每个人的名字里面,不都承载了自己的回忆吗?” “开心的,悲伤的,还有努力过的证明,不都被人通过名字记住的吗?”阮菲说着,眼睛看向身边的如月。只见如月的神情变得恍惚,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想了半天,如月也只回了一句:“阮小姐说笑了……我这样的人,不配说起自己原来的名字。”阮菲的目光闪烁,如月的这番话说得让她都觉得难过。 本来是想反客为主,打打感情牌,从他的嘴里套出点情报来的。没想到情报没得到,竟然上演了一出苦情剧。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如月现在只能剩下悲泣。 “啊哈哈,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高兴的事情。”阮菲提高了声音,随便挑选了一个别的话题。“听老板说,你是被他从别的地方叫过来表演的?刚才我看了你跳的舞,跳的确实很好看。有没有兴趣到我家来给我跳一个?” 如月悲伤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真的吗,阮小姐那么喜欢我跳的舞?”阮菲点头如捣蒜,说道:“嗯嗯,你跳舞确实很好看。是吧阿青?” 柳佩青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月的舞蹈确实不错。 “奴家谢过两位大人。”如月心情激动,站起来给阮菲和柳佩青行了一个礼。只是他在行礼的时候眼波流转,看的却不是阮菲。 阮菲叫来了老板,说自己要带如月回家一趟,近距离欣赏一番他的风采。老板当然高兴的不行,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和如月擦肩而过的时候,用眼神提醒如月,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如月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给了老板一个娇媚的笑容,老板满意地笑了笑,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诶?你干嘛呢?”阮菲回头和柳佩青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几步走到了如月的面前把他拉到了身后。瘦小的身影护在了自己面前,如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阮菲保护了。 老板没想到阮菲会是这个反应,大声的质问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他只能尴尬地给阮菲赔不是:“对不住,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我该死,我该死……” “控制不住就拿把刀砍了,不要骚扰不属于自己的人,如月现在是我的。”阮菲冷哼一声,两只眼睛像是两把利刃,刺穿了老板那厚如城墙的脸皮。 如月站在阮菲的身后,他不比阮菲高多少,就算是刻意保持的身材也比阮菲强壮不少,但是现在的阮菲,背影看上去却那么强大。 老板的举动如月已经习惯了,不止是老板,还有身边的很多人,大家都是看中了他美艳的外表,还有风情万种的身段。大家都会在平时或多或少地占他便宜,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有人站出来为他出头。 阮府的门卫在灯笼下面打着哈欠,远远地看到阮菲过来之后才站直了身体,弯腰为阮菲开门。 “你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沾染了酒楼的香味,我闻着很晕。”阮菲命人把他带去自己平时洗澡的温泉,是个用能够发热的灵石砌成的池子。 如月走了之后,阮菲一把拉过柳佩青,两人的额头凑得很近。阮菲说:“刚才你在酒楼的时候闻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没有,就是如月身上的香味。” 柳佩青说:“嗯,而且那股香气很奇妙,能让你的食欲减半。” “不愧是阿青,一语中的,我就是想说这个!”阮菲欣慰地拍了拍柳佩青的肩膀,柳佩青弯着腰任她拍。 会注意到这种情况,还要得益于阮菲平时的胃口和今天的大反差。平时吃个馒头都要吃掉两三个人分量的阮菲,竟然面对着那么多菜肴,却只吃了一点点,这根本不合常理。 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阮菲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食量。 为了不让阮菲久等,尽职尽责的歌姬才洗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出来了。门外一直等候的仆人递给了他一套崭新的衣服,如月伸手接过衣服的时候,手触碰到了仆人的皮肤,温热又细腻的触感让仆人感慨:“好美的一双手。” “嗯?”如月细眉一挑,仆人意识到自己失言,向如月赔礼道歉。 如月不是没有去过这种名门大户,但是阮府给他的感觉,有一丝丝奇妙。整个府上,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种闲散的味道,就连仆人道歉时的眼神,都是直白的。 如月笑了笑,接受了仆人的道歉,问了他一句:“你家主人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能对客人无礼吗?”仆人愣了愣,他不过就是夸了如月一句,怎么就成了自己无礼了? “请问,我刚才有何无礼之处?” 如月觉得好笑,说道:“你现在这句话,也是无礼。” 这下仆人彻底无语了,如月也从中看出了端倪:这名仆人是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行的,由此可见他的主人平时对他们有多么宽松。 在仆人莫名其妙的眼神的注视下,如月穿好了衣服,咧开嘴对着仆人说:“刚才开玩笑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主仆和恋人 不过身上的这身衣裳,怎么看也不像是跳舞穿的。如月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素白的衣服,正是那些文人墨客喜欢穿的款式。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哪里像是能够大幅度摆动的样子。就算摆动起来,这么朴素的衣服也不好看啊。 可是这是阮菲安排的,如月也只能欣然接受。好在这身衣裳看似简单,却也是上好的布料,如月这样经常把大半的皮肤暴露在外面,穿上之后竟也不觉得不舒服。 难道阮菲喜欢这种款的男人?如月想着,但是她旁边那个被唤作阿青的男人,和自己的差距也太大了。联想到刚才在酒楼失败的经历,如月愈发觉得自己的行动不能成功。 “请问。”如月叫住了前方引路的仆人,面带微笑。这仆人年纪很轻,不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或许能够从他的口中问出点眉目来。“你们家小姐,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仆人想了想阮菲在岛上的种种习惯,说道:“二小姐她平时除了修炼,最喜欢的事情好像就是吃饭?” 如月的笑容僵在脸上,答案出乎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刚才在酒楼,阮菲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吃饭,吃饭时候的专注度比和他聊天要强得多。 “那……她是否有什么喜欢的人呢?”如月不肯放弃,又问道。仆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月连忙解释:“我只是一个被阮小姐带回来的歌姬,想要了解一点她的喜好,不然工作可做不好哟。” 仆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二小姐喜好的就是她身边的人啊。” 果然,如月没有猜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不简单。虽然感受不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灵气,但是他的内力非同小可,是肉眼可见的强悍。 这样的人,如月想了解更多。 岛上的阮府家宅并不是特别大,没一会就要走到阮菲所在的地方。如月赶紧问出最后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他的心沉入了海底。 “阮小姐身边的那个男人,难道不是和你们一样,都是阮府的仆人吗?”如月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拐弯抹角地换了一种方式。仆人倒也没有在意,反正自己说的都是实话,阮菲也并没有嘱咐自己不能说什么。 仆人的脚步没有停下,声音从前方传来:“你是说柳佩青大人吗,他不是阮府的仆人,他是属于二小姐一个人的。” “柳……”如月轻盈的脚步沉重地落在地面上,他不敢相信仆人刚才说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说谁?阮小姐身边的那个人?” 到了大厅门口的走廊,仆人停下了脚步,转头对如月说:“是柳佩青大人啊,二小姐的恋人嘛。”之前和阮府其他同事聊天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他们抱怨阮菲在他们面前炫耀柳佩青,自己也是饱受毒害。 不过面前这位客人那么震惊也是能够理解,毕竟那可是臭名昭著的江湖顶级恶人。 直到仆人离开,如月的心情都是久久不能平复。 柳佩青的大名在江湖上可谓人尽皆知,就算没有见过他本人,也是听过关于他的传言的。只是没想到,如月万万没想到,那个被阮菲亲昵地称为“阿青”的男人,竟然就是柳佩青!? 只是传言中并未提到柳佩青的长相,几乎所有人都猜测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肯定长得十分血腥,至少也是十分凶狠才对。 但是刚才如月见到的,只有一个长相英俊身姿挺拔的帅哥,目光温柔又平静,哪里像是杀过那么多人的样子。 而且相传柳佩青的内丹已经被锁了,一个那么厉害的修士被人锁了内丹,为什么他的眼神里一点都没有愤怒和悲哀? 是因为阮菲吗?如月想。那个神奇的女子,明明对自己的举动那么排斥,却还是愿意为自己怒斥旁人的人。 前方不远处就是阮府的大厅,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阮菲刚才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却迟迟没有人过来,于是就叫了柳佩青出去看看,自己则是吃起了厨房端过来的面条。 没有那种香气的干扰,阮府大厨做的简单面条都格外的香。 柳佩青出门就看到了在原地发呆的如月,走过去想叫他过来,却看到他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瞳孔都有些颤抖。 这么凶恶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如月本能地感到害怕。虽然他也是会一些简单的功法,但是怎么能和柳佩青相比?就算他的内丹被锁不能使用灵气,光是他的拳头,自己就不可能接下几个。 “你都知道了?”柳佩青问如月,如月的行为和眼神已经暴露了他自己。如月也在心中懊悔,早知道刚才就不问了,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死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呢。 柳佩青看如月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比起拜长风的粗神经,还有青鬼的从容,如月的反应反而正常了不少。 “只要你没有小动作,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柳佩青转身,不再给如月施加压力,“跟上来,小姐还在等你。”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过来了,阮菲的面条已经吃完了,正想找人收走,出来就碰到了柳佩青和如月。 “我去拿给厨房吧,顺便再帮你拿点水果?”柳佩青顺手接过了阮菲的面碗,阮菲惊讶于他为什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惊魂未定的如月,知晓了大概情况。 反正都知道了,那就不演了,反正现在也知道如月要干啥了。 阮菲在宽敞的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对面前的如月说:“来吧,有啥能跳的舞?”如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难道:“阮小姐,奴家现在穿的衣服……真的不太合适。要不,我给您换个才艺?” 阮菲想了想,说道:“也行,那你坐下来我们聊聊天吧。”阮菲自顾自地安排,如月说:“一切都依您的意思。” “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来意吧?”阮菲目光炯炯地看着如月,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柳佩青的身份,现在又在自己家里,不如把一切都挑明了。 如月也看向阮菲,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说道:“阮小姐这是何意,我不就是您叫来给您跳舞的吗?” “真的要打哑谜吗,阿青等会就回来了。” “……”真是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阮菲打从一开始就在拒绝自己,何不在酒楼就直接拒绝自己呢。 阮菲见如月没有回答,又说:“不要这么排斥嘛,我可是一个好人来的。”如月坐的端正,不再去看阮菲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穿着的衣服上。 “其实您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过来跳舞吧?何不在酒楼的时候就把我赶走呢?”如月的声音平静,手指却攥住了衣服的布料,把本来柔顺整洁的外衫攥出了褶皱。 “如果我当时就把你赶走,老板会打你吗?” 如月苦笑一声,现在柳佩青不在这里,只要他动手,说不定可以杀了阮菲,完成自己的任务。 反正自己活着,不就是一个工具吗? 阮菲还想说点什么来套话,如月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阮菲也没有觉得奇怪,张口就又要说点别的什么,如月虚握的手心突然出现了一根不易察觉的细长银针,只要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银针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刺入阮菲的眉心。 “只要我稍微说点什么,你就能免除皮肉之苦,我何不帮你这个忙呢?”阮菲的眼睛一直看着如月,如月的手指动了动,银针却并没有飞出去,而是被收入了衣袖当中。 如月抬起头看着阮菲,问她:“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他的眼中有隐忍的水光,阮菲看得清清楚楚。 阮菲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单手托腮,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说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柳佩青无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握着青霜刀走了进来,刚才如果如月真的做了什么,在银针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脑袋也将不复存在。 如月看着柳佩青手中绽放着寒光的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头顶发凉。 还好,还好。 阮菲决定让玄影看着如月,自己和柳佩青一起去巨坑那边调查。 “反正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酒楼那边你也不用去了,明天我会叫人告诉老板,你已经被我杀了。”阮菲摸了摸玄影的脑袋说道。玄影变大的身躯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它必须要趴下来阮菲才能摸到它的头。 如月看着面前巨大的灵兽,浑身颤抖,不敢说话。玄影走了过来,趴在地上把他的身体圈在中间。灵兽的呼吸近在咫尺,如月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站在坐在原地安静地带着,看着头顶上明亮的星星。 阮菲把玄影和如月安置在院子里之后,就和柳佩青一起前往巨坑,今天她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些离谱的拼音!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岛卫兵 林小棋下午跟着柳佩青回来之后,还想跟着柳佩青一起去见见毒前辈。 “求您让我再去见一次师父,我不会打扰到二小姐的。”林小棋央求道。柳佩青充耳不闻,看都没有看林小棋一眼便离开了。 柳佩青走后,林小棋的母亲方妈才着急忙慌地从院子里出来,手上还沾着打湿的泥土,出来却并没有看到柳佩青人。 林小棋说柳佩青已经走了,方妈失望道:“唉,我刚才应该快点出来的,你小子也是,怎么不多留留他。”林小棋厌恶柳佩青还来不及,要不是他师父的原因,他也不太可能带着柳佩青去调查巨坑。 随便敷衍了方妈之后,林小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修炼。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确实够努力,奈何毒前辈离开之后他找不准修炼的方法,迟迟没有突破瓶颈。 “要是能让师父指点一下就好了,怎么昨天晚上就忘了呢。”林小棋懊悔,今天想再去找毒前辈的机会也没有了。 柳佩青离开阮菲身边之后,臭脾气一下子暴露无遗。除了他认为有用的信息,林小棋做什么他都嫌碍事。 想到这里林小棋就生气,阮菲尚且不说,昨天被她威胁之后,现在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柳佩青根本连阮菲那种虚情假意都懒得摆出来,整个人的气场就是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修炼直到晚上,还是没有取得任何进步。林小棋曾经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离开过小岛去问别的修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直到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棵古木上面,这才取得了一些进展。 不过,林小棋明白,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的,还是只能依靠阮家人的力量。他和岛上的居民再怎么深爱这个小岛,终究是活在阮家人的庇护之下的。 岛上的卫兵有专门驻扎的地方,他们时不时会派人在岛上巡逻,设置观察点。 阮菲和柳佩青出来之后就碰到了其中一个小队,领头的人身着银甲,手中拿着长枪,跑到了阮菲的面前,对阮菲行了一个礼。 “二小姐好!”队长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生。阮菲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打仗这种概念,不过这位队长的气势和架势倒是和军人丝毫不差。阮菲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绵长的灵气流动,确实是一名厉害的战士。 “你好。”阮菲站直了身体,抬头看着面前队长的眼睛回答道。然后又侧身对他身后的卫兵说道:“你们好~” 小队里的人林林总总,大概有十几个的样子,他们一起齐声回应阮菲,声音不比队长小多少,阮菲面带微笑,实则耳朵都要震聋了。 阮菲问他们:“你们是在巡逻吗?”队长回答道:“是!作为家主安排在这里的卫兵,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这里人民的安全!” 这倒是十分符合常理,之前修为测试的时候也有一部分卫兵是阮家安排的,里面也不乏本地的防卫人员。 既然是防卫人员,那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些岛上发生过的事情。阮菲心里突然有了点子,问题问出口之后,却没有得到与之对应的答案。 队长说:“其实我们来这里也不久,上一批留在这里的卫兵已经跟着家主回去了,关于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 竟然是才被换过来的,阮菲大失所望。队长也很遗憾,告诉阮菲:“岛上的卫兵基本上是半年就要换一次,不过这也是这两年的事情了。如果二小姐有需要,我可以写信让人去问问之前驻扎在这里的人。” 阮菲的眼睛这才亮了亮:“那麻烦你了!”队长会心一笑:“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我听说您想去处理岛上那棵大树的事?” “是啊,所以想让你提供一点有用的情报。”阮菲也直言不讳,她要做的这些事情,岛上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至于之后要怎么做,是不是要放弃,也就只能之后再说了。 队长想了想,告诉了阮菲一些自己听到的传闻,但是不知道传闻的真假。 “但说无妨,我会自己筛选有用的信息。” “可是……”队长欲言又止,眼睛看向阮菲身后的柳佩青。柳佩青突然被这么耿直的眼神注视,不禁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难道自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阮菲看着柳佩青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都是自己人。”阮菲向小队的人介绍柳佩青,不光是队长,还有他身后的十几个卫兵全都神色凝重。 他们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实力强劲,但也没有往那么恐怖的人上面去想啊。 队长担心阮菲是否受到威胁,阮菲笑眯眯地说:“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阿青很好,不是外面传言的那种人。” “这……刚才是我们失礼了,还请您见谅。”队长向柳佩青赔礼道歉,柳佩青说:“没事,人之常情。” “我之前说的那个传言,是关于您的……”队长的声音在一个诡异的地方停住了,片刻之后才又响了起来,“我是说,是您兄长的母亲,她并不希望有人去调查那棵大树,说是让这个岛上的人自生自灭。” 队长顿了顿,又说:“她的意思是……这个岛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 阮菲听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但是这又和我没什么关系。”队长吃了一惊,但也马上平复了心情。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嗯,谢谢。那还请您今晚回去就写好书信,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阮菲说完,向面前的队长伸出了右手,随即反应过来这边好像没有这样的礼仪,又尴尬地抬起右手挠了挠头,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两方人马在分开之前,阮菲问队长:“那个酒楼的老板,也麻烦帮我问一下,顺便查一查他的来历,还有他今晚请的那些歌姬和舞姬。” “是!” 没想到今晚上出门就遇到了好事,阮菲感觉今晚上的事情一定会进行地非常顺利。 柳佩青问阮菲:“为何那么信任那些人?”阮菲说:“因为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 两人边走边说,阮菲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要调查那棵古木,他们又不是岛上的居民,对这件事的情况了解的少之又少。而且他们又不像青鬼那样,拥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网,除了像现在这样到处搜集情报,也别无他法。 最重要的是,她要调查古木的这件事,那些居民几乎人尽皆知,想瞒也瞒不住,不如顺势把事情说开了,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在暗处的人,不一定就比在明处的人聪明多少。 来到巨坑,阮菲和柳佩青纵身跳了下去,稳稳地站在了距离古木的安全距离之外。 根据柳佩青和林小棋的调查,阮菲来到了第一处刻下了符号的石壁面前。 在阮菲的眼睛面前,确实刻着一个线条硬朗的符号,是一个巨丑无比的“s”。看上去像是用什么特殊的东西刻上去的,但是又不像刀剑,更不像是石头。 符号的线条全部都又直又长,“s”的上半部分甚至还冲出去了,可见当时那个人刻的有多么敷衍又没有耐心。 要找齐全部的符号,几乎就是绕了整个巨坑一圈。而最后得到的信息,确实还是当时阮菲组合成的那两个词。 “神兽、深渊。”阮菲默念。这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菲抬头看向巨坑中央的那颗大树,那颗被岛上居民称之为“古木”的大树,此时正在月光之中闪烁着点点光芒。而那些光芒,正是由古木中裸露出来的矿石反射出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的古木上面,并没有攀附着那条巨龙。 “阿青,你看看那个。”阮菲用手肘戳了戳柳佩青,指给他看。 顺着阮菲的手指望去,柳佩青也看到了。他们正对面的那颗镶嵌在古木之中的矿石,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外移动,就像是被古木在用舌头往外挤一样。 古木中的矿石有大有小,形状也不尽相同。而现在被阮菲和柳佩青关注的这一颗,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阮菲又看了看古木四周的那些石头,确实也是有大有小,但是数量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对劲呢? “磕磕。”矿石终于被古木给“吐”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了响声。抬眼望过去,刚才镶嵌着这颗大矿石的坑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回缩。 这也正是为什么古木明明“吐”出了那么多矿石,它身上的坑洞却也屈指可数的原因。 没过一会,那个坑洞就缩回了拳头大小,等待着下一颗矿石的出现。 “邪门,真是太邪门了。”阮菲感慨道,然后转头问柳佩青:“阿青,你觉不觉得,这些矿石比之前我们来的时候,还要少上一点?” 第三百二十六章 深渊 经阮菲这么一说,柳佩青也注意到了,古木身边的那些矿石,确实要比之前少一些,而且比起今天上午他们来的时候,都要少。 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事,那之前为什么林小棋没有说呢? 阮菲突然扬起嘴角笑出声,她说:“你还想着林小棋把事情都告诉我们吗,你没注意到他有多恨我?” “……真是无知。”柳佩青无言以对,“明明你是要帮助他们的人,竟然还对你有所隐瞒。” “这种心情很好理解,你还记得他问过我,是不是和酒楼老板是一伙的?”阮菲的眼睛眯了眯,然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个人啊,他能怎么问,说明他就是这么想的,既然他已经告诉我们关于符号的事情了,那之后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来找吧。” 柳佩青明白阮菲的意思,但是这又和阮菲刚才说的话严重不符。 既然最后还是要靠自己,那刚才为什么又说要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阮菲反倒不是这么认为的,她对柳佩青说:“每一件事都有每一件事的作用,即使有些人现在看上去没什么用,但是之后呢?谁又能保证之后那些人没有用?” “这倒也是,是我疏忽了。” “而且有些人,他们自己是无法看到自己的价值的,需要有人帮他们一把。”阮菲指的,其实就是刚才碰到的那些卫兵。柳佩青猜测道:“那些人本来就是阮家的人,你要他们帮忙,难道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获取别的信息?” 阮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猫。 “是的,我现在在阮家可谓是无依无靠。除了青鬼,能在阮家帮我的人也只有阮南风了。但是他毕竟是阮家的家主,很多时候是不能站出来帮我说话的。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多了解阮家的那些人,我当然不会就让他们在我面前摆着,而我毫无动作。” 阮菲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做打算,未雨绸缪,永远都不会是白费功夫。 柳佩青垂眸看着身边这个身材弱小的姑娘,心疼地把她抱进了怀里,对她说:“还有我,你在阮家怎么可能是无依无靠。”阮菲的脸埋进了柳佩青的怀里,刚才自己明明没有流露出什么感情,为什么他就能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温柔的人,是阮菲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能够依靠的,也是她想要一直依恋的。 两人又在巨坑之中找了一圈,除了那石壁上的符号,一无所获。阮菲决定去刚才跳过的洞口看看,也就是林小棋之前藏身的石洞。 石洞周围的石壁是往外面凸出来的,所以距离中央的古木会近一些,很容易就会落入古木的攻击范围。 而阮菲也发现了,越靠近古木那边,灵气也就越浓重。柳佩青也说过,那些锋利的树叶之所以会攻击他们,也是因为这些灵气在作祟。 只是为什么阮菲当时看到的确实那条龙要攻击他们,柳佩青却只感觉到了灵气? 进入石洞之后,这里面的空间确实狭窄地有些过分,两个人只能勉强藏身,根本不可能再进去内部。 但是由于石洞是往里凹陷的原因,外面明亮的月光照不进来,阮菲无法看清这里面的石壁上的情况。柳佩青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就算他的视力再好,在黑暗中也看不清石壁的全貌。 “轰——”阮菲毫不犹豫地在手中点燃了灵气,火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山洞,石壁上和脚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阮菲把另一只手放在了石壁上,想用灵气感受一下石壁内部是否存在灵气流动。 半晌过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奇怪了。”阮菲喃喃道,柳佩青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阮菲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古木的灵气那么浓,为什么在墙壁内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能感受到啊。”柳佩青回答。阮菲微微一愣,说:“怎么可能,我这边可什么都感觉不到啊。”说着往柳佩青身边挤了过去,手掌抚上柳佩青面前的石壁的时候,真的发现了石壁之中有灵气在流动,虽然很微弱,但是这也说明了古木的灵气确实很浓烈。 他们现在站的这个石洞,距离也不过只比外面的石壁凹进去一点点,如果真的感觉不到灵气才有鬼了。 所以,真正奇怪的是阮菲刚才触碰的那一块石壁。 柳佩青也过去试探了一下,手掌抚在石壁之上,缓慢地朝着刚才还有灵气的地方移动,直到摸到了一个明显的断层。 “就是这里?” “嗯。”柳佩青应了一声,把阮菲拉到了身后,右手握拳,在上面聚集了一股灵气。蓝色的光芒在柳佩青的拳头上闪耀,柳佩青的拳头往后抬起,然后又猛地往前砸去。 阮菲站在柳佩青的身后,双手因为紧张紧紧地攥住了柳佩青的衣服,还能顺便占点便宜。 随着柳佩青出拳,阮菲感觉自己前面的这具结实的身躯狠狠地震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石头破裂的声音。 “哗啦哗啦。”被柳佩青用拳头砸掉的碎石滚了一地,全都被柳佩青用身体帮阮菲挡住了。阮菲心疼地用双手包住了柳佩青的拳头,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啊?” 要是换做他人,肯定都会问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而阮菲现在只关心柳佩青的手会不会因为这一拳而受伤。 “没事的,有灵气呢。”柳佩青的眼神温柔地能掐出水,他收回了拳头上的灵气,用刚才出拳的手摸了摸阮菲柔软的头发。 阮菲把柳佩青的手拿起来仔细检查,发现真的没有受伤,骨头也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柳佩青刚才挥拳的地方,完整的石壁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深深的空洞。 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么。阮菲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了,未知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她又紧了紧攥住柳佩青的手,被柳佩青回握住。 “别怕,有我呢。” 阮菲用灵气在身体周围点了一些灵气,那些漂浮的火焰跟在阮菲和柳佩青的身边,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空洞是直直往前的,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了一段向下的阶梯。 这个空洞竟然是人为打造的!?阮菲大吃一惊,今晚上真是这么久以来,惊讶最多的一个晚上。而且从刚才踏进空洞之后开始,阮菲就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就是这股力量在把古木的灵气往里吸,所以才没能感受到灵气的流动,因为已经被垂直吸走了,根本就没有从手边过。 有了柳佩青在身边打气,身边还有随时照亮的火光,阮菲的胆子大了一点。 两人并肩走下了阶梯,走到尽头,却发现下面真的就是一个深渊,并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阮菲和柳佩青停在最后的阶梯上无法行动。回去吧,那今天就真的毫无收获,下去吧,有点考验人的心态。 “怎么办,要下去看看吗?”阮菲不敢做决定,最后还是向柳佩青求助。柳佩青看着阮菲的眼睛,问她:“你是真的想解决这件事吗?” 阮菲点头如啄米:“当然,但是你也懂的,我怕黑。” 柳佩青微微一笑,对阮菲说:“那我抱着你,我们一起下去?” “嗯,这个想法好,只要下面不是岩浆,一切好说。”阮菲举起自己的小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被柳佩青拦腰抱起。 身旁的火焰随着阮菲的心神晃了晃,可见阮菲此时有多么颤抖。 “抱紧我,别往下看。”柳佩青说完最后一句,纵身往前一跃,两人同时落入了漆黑的深渊。 阮菲全程紧闭双眼,把头埋在柳佩青的颈窝不敢睁眼。柳佩青也不是就这么傻傻地往下跳,他根据火光照亮的地方出现的石壁,侧身踩到石壁上借力,然后迂回着往下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菲听到了柳佩青的双脚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柳佩青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好了,我们到了。” 阮菲从柳佩青的身上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双腿发软,只能依靠这柳佩青休息一会。 深渊的底部十分宽阔,比上方的巨坑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阮菲用灵气照亮了周围的边界,发现就连下面都是光秃秃的一片,真的就是一个深渊而已。阮菲心头一颤,问柳佩青:“我们现在是跳下来了,那我们等会怎么上去啊!?” 柳佩青失笑:“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吗?”阮菲背脊发凉,猛地从柳佩青的怀里坐起来:“我刚才是真的忘了!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下来了。”柳佩青故意吓她,阮菲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柳佩青惊觉自己玩笑开过火了,重新把阮菲搂进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没事没事,我们这里也不深,等会我还能跳上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神兽 灵气的火焰不断上升,照亮了刚才一直下来的路。发现真的如柳佩青所说,其实这个深渊并没有多深。 也就几十米吧。 深渊的石壁和上方被人开凿出来的阶梯有明显的裂缝,这说明其实阮菲和柳佩青身处的这个深渊并非真正的“深渊”,而是因为地壳运动产生的下沉,这才形成了现在这个深渊。 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这么大一块土地下沉几十米?地震也做不到吧? 底下的这块地方实在是太过宽阔,阮菲又不敢一个人去调查,只能和柳佩青手拉手到处看看。 还好身后能到达的距离并不远,阮菲和柳佩青用灵气调查过了,石壁的后面确实就是很普通的地质层,并没有什么空洞了。 那么,现在能够前进的方向就只有一个了。阮菲紧了紧拉着柳佩青的手,柳佩青用拇指在阮菲手上摩挲了几下,柔声说道:“跟我走。” 周围全都是光秃秃的岩石,火光所及之处,甚至连青苔和杂草都没有。这断层倒是十分平整,不知道下面到底积压了一些什么东西,竟然一点都没有凸起的地方。 深渊之中没有一点光亮,除了越来越浓烈的灵气,什么都没有。两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全靠阮菲的火属性灵气照明。 走了一会,四周的灵气流动越来越迅速,阮菲感觉,他们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果然,两人又走了没多久,在黑暗中前进的速度再慢,估计也没有超过两百米。阮菲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目标的位置,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已经离那颗古木有两三百米的直径距离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影响那么广的范围。阮菲自从开始修炼,看过关于灵石灵草的书籍也不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灵气如此强烈的东西。 是当时的人不敢记载,还是写书的人也没能知道? 柳佩青的步伐很慢,为了迎合阮菲的脚步,可以放慢了速度。阮菲也走得很慢,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另一部分是想多观察观察周围的情况。 在火光照亮的地方,阮菲还在看周围石壁上是否出现过什么奇特的东西,猜想着是否还会出现什么拼音之类的,前方带路的柳佩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阮菲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况,柳佩青没有开口提醒阮菲,阮菲一脑袋撞到了柳佩青的身体上面。阮菲吃痛,张口就要惊呼出声,被柳佩青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周围的火焰突然消失,阮菲在一瞬间把灵气全都收回了体内。柳佩青会有这样的动作,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前方的路正好是一个角度很大的拐角,他们一路过来还没有遇到这么突兀的转角。而且柳佩青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惊觉这其中有未知的因素在里面。 柳佩青把阮菲带到了拐角的阴影之中,确保前面的东西不会发现他们。阮菲在被拉过去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种巨兽的尾巴,她一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在古木上看到的那条巨龙。 难道刚才之所以没有见到巨龙,是因为它已经飞到下面来了吗?但是刚才他们是破坏了那个石洞才找到阶梯的,难道这个深渊还有别的路? 收回了火焰之后,周围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刚才的火光太过明亮,阮菲的眼睛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只能稍稍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视觉恢复一下。 而柳佩青则不需要时间来休息,常年的潜伏让他已经无师自通,自己就能够从容地应对光与暗的剧烈变化。 在拐角的另一边,柳佩青看到了不同于火光的,另一种光亮。那束光线并不显眼,应该是由什么天然的植物或者动物发射出来的,柔和,又具有引诱性。 阮菲适应了片刻之后,睁开眼睛,也发现了柳佩青看到的那种光。她想问柳佩青那是什么,又从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听到了有什么在移动的声音,于是她只能重新闭上想要开口的嘴。 拐角的另一边,光线忽明忽暗,仿佛是那个发光的物体正在前方游走。光亮闪烁的步调十分规律,看来那个东西并没有发现阮菲和柳佩青。 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到那光亮暂时暗下去一些,柳佩青示意阮菲就呆在原地,他探出一个头去观察。 柳佩青的眼睛刚刚看到那个不明物体的时候,一直以来都平静如水的眼睛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这个不明生物,像极了一头凶猛的雄狮。 茂密的金色鬃毛围在它的脖子上,身体看起来却和鹿十分相似,但是它又有着长长的脖子,还有一条长着长毛的尾巴。 更加神奇的是,它全身的皮肤都被一层紧密的鳞片给覆盖住,在它散发出的幽幽光芒之下闪烁。 这种神秘生物长得十分骇人,但是又让柳佩青从心底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情。柳佩青的身体不禁轻微地颤抖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已经背过身去的神秘生物,没有移开分文。 阮菲一直在柳佩青的身后拉着他的手,感受到他身体的抖动之后,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亦或者是对他们有巨大威胁的东西。 于是阮菲悄悄从柳佩青的下方,探出了一双眼睛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阮菲在双目接触到麒麟的一瞬间也瞪得溜圆。 为什么这里会有麒麟?!阮菲的心灵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抬头看了一眼柳佩青,柳佩青回过神,在麒麟转过头来之前把阮菲拉回了之前的地方。 柳佩青的心被这种未知生物深深吸引住了,他现在很想上前去看个究竟,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的身边还有阮菲。 用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柳佩青定了定神,决定先回去再说。他想再一次拉起身边阮菲的手的时候,却捞了一个空。 柳佩青的心顿时就慌了,他着急地再次用手在旁边找了找,却只能悲哀地发现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阮菲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他的身边消失了。 他着急地起来再次寻找,但是他并没有火属性的灵气,不能像阮菲那般点燃手中的灵气照明,他只能竭尽全力地在让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借助前方那不明生物发出来的亮光,寻找着自己身边的人。 而此时的阮菲,则是硬生生地感觉到柳佩青从自己的身边消失。刚才自己的耳边明明还有柳佩青的气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再用手往前一抓,只能抓了个空。 而自己身边灵气的流动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朝着原来的方向,而是朝着反方向流动。 她明白了,她这是被藏在这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个算计了。 既然已经那个东西已经发现自己了,阮菲也就没有再藏身的必要。只是身边没有了柳佩青,现在周围黑漆漆一片,阮菲就连从原地站起来都耗费了很大的勇气。 如果可以,她宁愿就在这黑暗中找个被子盖过头顶,装成一个鸵鸟。 只要我没有看到危险,危险也就不能发现我。 只是这里除了光秃秃的石壁,莫名其妙的拐角,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温暖柔软的杯子了。 阮菲点亮了手中的灵气,火光“轰——”地一声在掌心燃起,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同时,那双一直看着阮菲的眼睛,也在阮菲的面前突然出现。 “啊!!!”阮菲吓得原地尖叫一声,声音贯穿了整个深渊,手中的火焰再次熄灭。柳佩青听到阮菲的叫声猛地回头,朝着叫声的来源望去,发现阮菲竟然已经在那个不明生物的前面。 如果自己不跨过这个东西,那么就无法在这个深渊中找到阮菲。柳佩青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右手的力道一松,青霜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巨大的不明生物听到了阮菲的叫声之后并没有转头走过去,而是发现了拐角处闪现的亮光。它的鼻腔里发出了低沉的嘶鸣,鼻孔里面呼出白气,似马蹄的脚缓慢地朝着柳佩青的藏身之处走去,每走一步,都发出了摄人心魄的闷响。 另一边,阮菲在火焰熄灭之前看清楚了前方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巨大的,反射出强烈火光的眼睛,阮菲还记得,上一次被这种眼睛注视的时候,无数锋利的树叶袭向自己。 难道这次也要重蹈覆辙吗?阮菲定了定神,既然那条巨龙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 手中的火焰再次燃起,阮菲因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巨龙而忘记了害怕黑暗。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释放出大量的灵气,把周围还处于黑暗的地方全部用灵气照亮。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深渊,现在已经是亮如白昼。 巨龙用它那刚劲有力的四肢站在阮菲对面的石壁之上,面庞上两条龙须无风自动。 第三百二十八章 如月的曾经和现在 阮府之中,玄影坚守岗位,就算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但是它灵兽的本能让它打起精神,好好地看守着自己怀里这个美丽娇艳的男人。 阮菲和柳佩青已经离开阮府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事情进行地怎么样。玄影呆在这里有些无聊了,巨大的尾巴不耐烦地在地上扫来扫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如月身为此次行动的先锋,不但所有的试探全部都以失败告终,而且还被阮菲下了死命令——从现在开始,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知道阮菲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真的要把他杀了,抑或是把他留在身边,或者又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卖给别人。 种种猜测之中,只有第二种猜测是如月不敢相信的。 他从小经历得太多,不管是亲人的冷漠,还是客人的谄媚,亦或是老板的利用,他都可以全部接纳。但是唯有对他的真情,他不敢相信。 玄影仰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体型增大的同时,玄影的呼吸也变得浓重了许多。哈欠声并不小,甚至让如月的耳朵有些不堪重负,他很想把耳朵给用手捂住,但是又怕自己的这种行为激怒了身边的巨大灵兽,只能硬着头皮忍耐。 “唔……”玄影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它把头趴下来,放到了如月的面前。 凶猛的蓝色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如月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要不是自己的修为太低,他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现在被一只野兽看管。如月愤恨地想,这已经是他绝望时候最努力的情感了。 被唤作玄影的这只灵兽很大,眼睛甚至有如月的脸那么大了。如月在和玄影对视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那种情绪有多么的可笑。 修为太低?呵。如月在心里悲哀地嘲讽自己。明明自己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修炼,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在一头天生就会运转灵气和功法的灵兽面前叫嚣呢? 如月自从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的家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他从这个家里踢出。 直到后来,他们就真的这么做了。如月还记得,他当时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秘籍,成为一个修士,一直都是他的梦想。 但是这个伟大的梦想却被他最亲近的家人给亲手打碎了。 本来还在看书的他被突然闯进来的哥哥拎住了头发,扯着头皮被丢进了一个麻袋之中,手中的秘籍也被他的亲哥哥抢走。整个买卖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听到他的哭喊声,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那个花钱买了他的人的脸。 留在印象中的,只有拖着他的哥哥的狰狞的笑脸。 他当时肯定在想,终于再也不用见到这个晦气的野种了。 随着回忆的逐渐深入,如月本来千娇百媚的脸变得死气沉沉,眼神也黯淡无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临死之前的绝望。 头顶的月亮已经开始慢慢往下落去,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还没有等到主人回来的玄影无聊地用鼻子拱如月玩,如月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热乎乎的触感,原来是看守自己的玄影的呼吸。 这头灵兽竟然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啊? 正所谓一个人的思想越消极,看到的任何事物都会往最坏的方面想,如月此时的心理就正好印证了这种说法。 算上之前的时间,如月已经和玄影呆在这个院子里有两三个时辰了。 玄影还在不停地用鼻子拱如月,它看着如月的表情心理不是很开心,想用这种方式让如月的表情正常一点。如月却并没有明白玄影的意思,只认为它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而自己就像一个任它玩耍的玩具一般。 这是,四下无人的院子隔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玄影的耳朵动了动,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如月不明所以,只当这是阮府正在巡逻的卫兵。 一个身着阮府仆人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骨头汤。 这下玄影连耳朵都竖起来了,舌头不自觉地往外吐,只是没有更进一步地表现它的兴奋。 仆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看得出来是还没有睡醒。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两副碗筷,困意弥漫在她的身体四周,就差闭着眼睛走到玄影面前了。 她把手中的大锅放在院子的石桌上,碗筷也放在一边,强打着精神盛了一碗汤。 “喏,给你的宵夜。”仆人把这碗汤递到了如月的面前,这下眼睛是全都闭上了。 如月眨巴眨巴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仆人闭着眼睛没有看到如月那一脸惊悚的表情,只感觉并没有人接过沉重的碗。 于是她只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如月,再一次开口说道:“怎么了吗,我大半夜起来给你熬的,可香了。” 仆人一点没有在意如月的表情,被二小姐勒令呆在这里嘛,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表示十分理解。 但是二小姐的命令是绝对的,就算面前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好看,但是也不能徇私枉法。 最后如月还是在仆人的热情推荐之下,伸手接过了这碗热汤。殊不知他身边的玄影已经馋的哈喇子直流了。 “玄影等一下啊,我先给我自己盛一碗。”仆人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转过身去给自己盛了一碗之后,就把剩下的全部都交给了玄影。 “呜呜。”玄影低呼了两声,又在仆人的身上拱了拱。仆人无奈地笑着推开了它,自己坐到石桌旁边吃了起来。玄影也没有再客气,舌头在这口大锅里“啪嗒啪嗒”舔了起来。 只可惜现在的玄影身体太大了,舌头也太大了,明明那么大一口锅的东西,它只舔了几口就没了。 没有东西吃的玄影把目光放到了还没有动筷子的如月身上,目光热烈又火辣地死盯着如月。 还处在尴尬之中的如月哪里受得了这种视线,虽然碗里的热汤实在是很香,但是这头灵兽的目光也太…… 如月实在是抵不住,只好把自己碗里的热汤倒进了玄影的锅里。玄影兴奋地用鼻子拱了一下如月,伸出舌头就把本来属于如月的汤给舔了个干净,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月明白过来。原来玄影用鼻子拱他的意思,其实是在让他打起精神来,并不是戏弄他。 如月的心情在这一瞬间高兴了一点,但是存于内心深处的悲哀下一秒又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让他无法从苦痛和悲哀之中被拯救出来。 一旁半梦半醒的仆人也在迷糊中喝完了汤,走过来要收走碗筷和锅。刚才他并没有看到如月和玄影之间的小互动,看到如月那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还说了一句:“胃口挺好的嘛,二小姐真是瞎操心。” 如月灵敏地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他问仆人:“是阮小姐让你过来的吗?” 仆人又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对如月的这个问题非常不上心,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是啊,不然我干嘛大晚上起来熬汤?” “这……谢谢你了。”如月不知道说什么,虽然这碗汤他一点没碰,他还是习惯性地向仆人道了谢。然后又惊觉这种行为没有必要,他现在只是一个离死不远的人而已,又何必再像平常那样,在夹缝之中求生存。 看着大晚上还能进入梦想的仆人,如月的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丝羡慕。 如果这次他服侍的对象不是阮菲,那他很可能现在还躺在哪个名门世家弟子的床上,说不定整个晚上都不能睡觉了。 明明是最简单朴实的生活,在如月看来,却是那么的奢侈。 就算明天要面对的是死亡,如月也不会想念曾经的生活,那种对身体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他已经受够了。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亮,就算是往下降落了许多,也不能改变它浑身发亮的魅力。 如月,这个本应该如月亮般皎洁的名字,却是他生在人世之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这个名字的背后,是一个肮脏的,遍体鳞伤的男人。 月光洒在如月和玄影的身上,如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脸颊划过了一颗似星星般的泪水。 作为此次邀请如月过来的主人,酒楼老板正在清点这次活动的清单。 手下的算盘被他粗壮的手指翻得噼里啪啦响,脸上的笑容也是再也收不回来。 老板在账本上用笔画下最后一笔之后,终于是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 “呼——终于算完了,不错不错,这次的声音真不错。”老板甚是欣慰地感慨道,又想起了之前被阮菲带走的如月,叹出一口气。“唉,难得把如月给叫过来,自己都还没有碰到,真是便宜阮家那小妮子了。” 周围还在喝酒的人听到老板这句话,笑着打趣他:“什么难得,等明天他回来了,你不是还有机会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麒麟 如月是他们这一伙人中最好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想一亲芳泽。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人,他们却并没有一点怜惜之心。 “要不是如月的那张脸还有一点用的话,我们怎么会带上这么一个累赘?”如月真正的老板,一名常年在各地奔波的男人说道。队伍里的一个用薄纱遮住面庞的女人娇嗔地笑了一声,身体柔软无骨地攀附在那男人身上,笑骂道:“尚老板,在来之前,你和如月还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尚老板是一个面貌粗犷的武夫,修为也不低,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队伍行走江湖。 他一把拉过娇嗔的女人,把她重重地拉进了怀里,说道:“怎么,难道你还因为这件事吃醋吗?”尚老板边说边用手指把她的面纱给取了下来,油腻的嘴唇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个女人的身材和样貌都比如月差了一点,要说尚老板为何同她如此亲昵,可能就是因为这名女子是一个女人。 尚老板粗鲁的动作让女人有些吃痛,她用自己娇小的拳头轻轻地锤在了尚老板厚厚的胸膛上,然后用脸谄媚地贴了过去。 酒楼老板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却忌惮尚老板的修为,不敢开腔。 巨坑之中,明亮的月光洒在那棵巨大的古木之上,在那个距离它最近的石洞之中,两个人的战斗,已经打响。 柳佩青当然是想先回到阮菲的身边,但是已经发现他的麒麟正在往拐角处走来。麒麟死死地拦住了柳佩青的去路,手中青霜刀握得死紧,柳佩青心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麒麟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麒麟天生就会释放出光芒,虽然这光芒有些微弱,也足够柳佩青在范围内行动自如了。 一个身影从拐角的黑暗处窜出,麒麟的脚步顿住,尾巴上的长毛在空中不断甩来甩去。再一定神,那个身影已经挂在了麒麟上空的石壁之上。 之上柳佩青身为人类,想要在这种十分光滑的断层上停留太久是不可能的。他借助在麒麟上空的极短的时间,看清了下方的整个概况,方便思考等会要如何行动。 麒麟敏锐地感觉到了那个偷窥的人已经窜到了自己的头顶,它猛地转过头,双目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柳佩青被麒麟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阮菲还在等着他,刚才传来的叫声说明阮菲也陷入了困境,他不能就停留在这里。 胸前的玉指环闪烁出一片金光,指环中的所有灵气被柳佩青瞬间吸入了体内。他现在的内丹还未完全恢复,要和眼前这个猛兽抗衡,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 柳佩青体内本来就存在之前吸入的指环中的灵气,现在又吸入了安千山重新注入的灵气,体内的灵气已经是平时的两倍。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不能掉以轻心。 麒麟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未知的生命又让这种震撼平添了一份恐惧。柳佩青手中的青霜刀突然发出雪白的光,与季节背道而驰的寒气不断在刀口的上方飘荡。 柳佩青双目一凛,浑身肌肉收紧,松开了攀附在石壁上的手指,咬紧牙关向麒麟冲了过去。 只需瞬息,柳佩青的刀口就擦到了麒麟坚硬的鳞片上。不过可惜的是,别看麒麟的身体庞大,它却还要比玄影更加灵活。柳佩青的蓄力一击不过就是从它的鳞片上面擦过,留下了一处浅浅的伤痕。 见攻击无效,柳佩青又再一次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感觉自己被眼前的人类戏耍了,麒麟的脚在地上狠狠地划拉了几下,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几道划痕。柳佩青看着麒麟的动作,手上调整了握刀的姿势。 看来那只猛兽的力气十分可怕,而且它身上的鳞片异常坚硬,就连被注满灵气的青霜刀也不能刺穿。柳佩青记得刚才刀尖刺向麒麟鳞片时的感觉,自己的力道已经很大了,却还是被那鳞片给挡在了外面。 柳佩青在暗处观察着麒麟的身体,发现那些鳞片并不是全身覆盖,还是有些地方是裸露在外面的。 例如,它的眼睛。 但是要直接攻击眼睛的话,很明显难度太高。现在去布置机关就更加不可能了,柳佩青要寻找到一种更加安全高效的方式才行。 麒麟仰头在空中嗅了嗅,尾巴还在不停地甩动,巨大的身体在深渊之中打转,有力的尾巴把石壁上和身后的碎石和灰尘打得漫天飞扬。 柳佩青把自己的气息全都藏匿好了,却无法隐藏自己的气味。麒麟闻了两下,立刻发现了柳佩青的藏身之处,高大的身体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本来已经熄灭了光芒的青霜刀再次亮起,麒麟从原地冲过来仅仅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柳佩青双腿发力,猛地从原地高高跃起,再一次用手攀附在石壁上。 这一次运气比较好,他摸到了石壁上少有的裂缝,只要麒麟不能飞,他就能在上面好好地想一个办法了。 光芒随着麒麟的移动来到了柳佩青的身下,麒麟看着高处的柳佩青,柳佩青亦是眯着眼睛看它。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是在地上行动的麒麟,身体突然高高跳了起来,准确的说,它是飞了起来。 柳佩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松开了受力的手,差点方寸大乱。 霎时间,一人一兽,一个在往下掉,一个在往上飞。人类的身体在巨大的麒麟面前仿佛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美味的嫩肉就要进到麒麟大张开来的嘴巴里。 麒麟张大的嘴巴并没有散发出热气,而是往外飘散着一种金色的,类似粉尘一般的灵气。 这些灵气比麒麟的动作更快,有一些黏着到了柳佩青的身上,甚至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也不知道这些灵气会不会和体内的灵气产生排斥,柳佩青现在只想赶紧结束战斗,也无心再想那么多了。 只听一声清脆的“当——”的声音,泛着白光的青霜刀深深地插进了石壁当中,柳佩青的身体也因此停了下来。但是麒麟还在往上飞,他们之间只有相对速度减慢了而已。 柳佩青的身体往外拱起,整个身体猛地往外一抽,青霜刀也被这股作用力往外一带,带出了许多已经被刀口刺破的碎石。 失去支撑的身体再一次往下掉,麒麟眼睛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吃到新鲜的嫩肉了。 “稀里哗啦——”嫩肉没到嘴,倒是有大量的碎石迎面掉了下来。麒麟的鼻息往外一喷,碎石被这股力道喷出了原来的轨道,再往上一看,刚才那个人影已经从头顶消失。 看不见目标,麒麟只能重新回到地面,再一次在黑暗中寻找。 还没等麒麟找到柳佩青,一股浓烈的灵气就从一个方向飘了过来。和它吸收灵气的方式不同,这股灵气的移动方向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柳佩青站在距离刚才不远的地方,脚下踩着插进石壁的青霜刀上,身体笔直,眼睛微闭,手中捻诀口中念咒,周身以灵气环绕,仿若仙人之姿。 灵气穿过麒麟的身侧,并没有受到它的影响,而是直直地从它的身边飘了过去。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麒麟很不乐意竟然有灵气能从自己这里越过而不交过路费。 刚才被柳佩青打落的,散落了一地的碎石迅速被灵气包裹,本来分散的灵气变化成了一道旋风,托起了地上的碎石。 石头的相互碰撞发出让人难耐的声响,麒麟回头,对着旋风怒吼一声。吼声夹杂着强大的气流冲向柳佩青的灵气,声音震耳欲聋,差点就把柳佩青的灵气给尽数冲散。 但是柳佩青也不是泛泛之辈,在灵气控制方面也是佼佼者,哪能这么容易被气流和声音影响。 站在石壁上的柳佩青微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纤长手指往前一指,旋风之中的碎石瞬间就宛如最锋利的暗器,飞速朝着麒麟的面门冲去。 麒麟也知道自己的眼睛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周身的灵气在一瞬间释放,在它的面前形成了一个防护罩,挡住了急速飞来的碎石。 这个方法并没有取得意料之中的效果,不过现在麒麟的目光全部都被碎石给吸引了过去。柳佩青对于灵气的控制并没有停歇,但是体内同时又在使用另一种运转方式运转灵气。 所有的碎石都是掉落之后又重新飞起,源源不断地朝着麒麟杀去。麒麟被柳佩青的这种小伎俩给扰得翻了,又是朝着碎石大吼一声。 这次的吼声比刚才还要大上一倍,声音中的灵气直接把迎面飞来的碎石给冲了个粉碎。碎石变成一粒粒细碎的尘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站在高处的柳佩青一看,神态倒是不慌不忙。双手在空中各自划了一个半圈,灵气集结在他的指尖,在黑暗中仿佛是两道流星划过。 第三百三十章 青龙 指尖的灵气再次集结到了一个点,灵气的光芒在瞬间被放大。柳佩青的眼底有灿烂的光芒闪烁,睥睨着已经回头准备发起冲击的麒麟。 多次的逃窜已经消耗掉了麒麟的所有耐心,这种生来暴躁的生物已经由不得眼前这个人类更多的放肆了。 麒麟踩着脚下冷硬的石壁,沿着石壁悬着身体,急速往柳佩青那边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仿佛眼前的食物已经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一切都已经是唾手可得。 “喝!”只听柳佩青突然大喝一声,指尖光芒一点,正好错开了麒麟的身体,光芒指向了刚才那些被麒麟吼成了粉末的碎石。 已经成为粉末的碎石被这束光芒给激升起,和灵气化作更大更快的旋风,打着旋地吹向了悬在半空中的麒麟。 说时迟那时快,麒麟的两根长须都快要触碰到柳佩青伸出去的手指了,眼看着就要把这份美味的嫩肉吃进嘴里。身后不知何时吹起的旋风缠绕住了它坚硬的身体。 刚才在地面上还只是一个小旋风,吹到麒麟身上的时候已经转化为灰色的飓风。 飓风由灵气带起,其中又有刚才被吼成粉末的碎石夹杂其中,就算麒麟的身体再怎么强悍,眼睛里也难免飞进了一些沙子。 “吼!!!”麒麟惨叫一声,已经跑到半空中的身体只能往下掉去。砸到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从刚才开始,麒麟就在这头不断发出声响。每一次响声都触动着阮菲紧张的心弦。 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正是之前阮菲在巨坑的古木看到的那条巨龙。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深渊之中,这条巨龙的身体竟然有这么长,这么大。 阮菲手持红月剑,已经和这条青龙打了几个回合。 其实说是和青龙战斗,不过是阮菲自己单方面的简单挑衅而已,青龙从头到尾,除了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甚至都不屑于像麒麟那样吼一两声。 “啧。”阮菲咬紧了后槽牙,感觉自己被这条青龙看轻了。 虽然阮菲知道自己和柳佩青还是存在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自从柳佩青的内丹开始恢复,他的修为真是肉眼可见地在往上涨。再等半年,阮菲就能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柳佩青,也能看到处于巅峰的柳佩青,到底是一个拥有怎样实力的怪物。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事,还是先甩掉这条巨大的青龙。柳佩青现在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可不能让他等久了。 青龙一直用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阮菲的一举一动,说来奇怪,明明青龙的眼神那么有威慑力,但是当阮菲注视着它的眼睛之后,反倒没有觉得它的眼睛有多么吓人了。 远处又传来了麒麟的吼声,阮菲浑身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我的爱人正在那边等我呢,速战速决吧!”阮菲说完,深红色的灵气从她的眼眶之中流出,转瞬之间,她就又恢复成了自己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样子。 心底有一个声音,从战斗开始之前,就一直叫嚣着要阮菲放她出来。 “让我代替你,让我来和它打!” “反正这里除了我,又没有其他的人在,把我放出来,让我为所欲为吧……” 阮菲勾唇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难得的机会,让我们来大闹一场啊!”话音刚落,阮菲本来温柔纯洁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眼眶中流出来的像鲜血一般的灵气已经在脸颊上画出了一朵娇艳的花朵。 身上的衣服,竖起的黑发,都被从阮菲体内疯狂流出的灵气托起,在空中肆意舞动身躯。 青龙眼睛的瞳孔收缩成一条更细的线,眼前这个瘦小的人类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难道她已经走火入魔了吗?青龙打量着阮菲,随即又立刻否决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因为虽然阮菲现在的眼睛透漏着与她不相称的疯狂,但是疯狂背后的精明的闪光,青龙也能清楚地看到。 青龙终于收回了它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身体腾空而起,身体四周都是急速奔流的灵气。阮菲把手中已经通红的红月剑甩了甩,这是她拿剑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动作。 嘴角的笑意更深,阮菲的脚下突然张开了一个法阵,随后,她的四周升腾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流。这股气流的力道已经足以把阮菲的身体从地上托起,这种功法也是之前她还在踏云学院的时候,怀清长老教予她的。 虽然还未能做到像青龙那般自如,但是也能够拉进阮菲与青龙之间的距离。 在空中,青龙的身体盘桓成了一个大圈,阮菲小心翼翼地飘在不远处。 虽然能够飞起来,但是之前阮菲都是利用本来就存在的气流。但是现在身处这个深渊之中,除了灵气的流动,几乎感觉不到空气的急速流动,所以阮菲只好找了一些别的方法。 既然风的本身就是两边气压的不同造成的空气流动,那么只要花一点小心思,改变一下空气的气压就行了。 但是既要改变气压,又要在同时运用风的能力,即便阮菲的精神力再强大,都无法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绯红的红月剑竖在身体的前方,阮菲手腕一转,眼眸深沉。红月剑的剑身在阮菲面前转了个圈,红色的灵气喷薄而出,迅速在阮菲的面前张开了一个由无数圆环形成的大网。 青龙身体四周的灵气已经被它刚才的动作挤压成了一个绿色的灵气球,灵气球的内部蕴含着青龙体内巨大的能量。绿色的灵气球再一次被压缩,青龙停下了自己不断打转的身体,用干枯锋利的爪子把灵气球牢牢抓住。 另一边,阮菲的大网已经完成,而同时要做三件事的她已经不能再用精神力控制更多的灵气了。 身下吹拂的风和地上的法阵逐渐消失,阮菲的身体没了着力点,就要开始往下掉,青龙趁机把自己手中的灵气球投向了阮菲。 没有了风的力量,阮菲的身体开始往下掉去,她面前已经结成的网也跟着她往下掉,却并没有消失。 青龙的灵气球在阮菲掉落的位置绽开,同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这个漆黑的深渊之中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动。 “轰轰——” 炸开的灵气球把周围的一切都轰成了粉末,本来光滑的石壁上被炸开了无数个巨坑,青龙刚好可以把自己的四肢放到那些坑洞上面,还省去了用利爪嵌进石壁中的麻烦。 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灵气球炸开的地方泛起的尘埃也逐渐消失,青龙不耐烦地在石壁上爬来爬去,眼睛四处搜索着阮菲的身体。 正在寻找阮菲的青龙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也是十分要命的事——周围那些利用阮菲灵气点燃的火光,并没有就此熄灭。这也就间接说明了,被灵气球打中的,正在不断往下掉落的阮菲,尚有一丝呼吸。 果然,青龙找遍了火光照亮的所有地方,愣是没有发现阮菲的身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被威力如此巨大的灵气球轰中,也不可能把身为修士的人类打成粉末才对。 突然,青龙的两根长须动了动,刚才已经消失的阮菲的气息再一次钻进了他的鼻腔。青龙的神经紧张了起来,就算是这样的神兽,也依旧会害怕未知的情况。 青龙用鼻子仔细嗅了嗅,下一秒就又被多到呛人的灵气给熏到了鼻子。等它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无数的红色剑气从它的头顶,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这剑气仿佛是无限的,青龙身上的鳞片坚不可摧,却不能忽略这些剑气中蕴含的强大推力。 在不知道承受住了多少道剑气之后,青龙脚下的石壁开始出现裂痕。只听“咔嚓”一声,青龙的脚下一滑,本来支撑住它身体的石壁竟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青龙的体积太大,承受不住力道的边沿开始裂开一些小碎块,“稀里哗啦”地向下掉去。青龙惊觉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只好离开这个安乐窝,纵身跳到了另一边的石壁上去。 “呵,想跑?”阮菲的声音从剑气飞出的地方传来。她飞身而下,在青龙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对着对面的青龙扬了扬下巴,仿佛一只占领了别人底盘的孤狼。 青龙被阮菲的这个动作激怒,脚下飞快移动,在对面的石壁上走了一个来回之后,抖着它嘴边的两根长须,对着阮菲低吼一声。 “来呀,跑什么,我就在这。”阮菲不但没有丝毫害怕,还用红月剑指着青龙的鼻子挑衅。红月剑的剑尖在空中划了几个小圈,刚才无端消失的红色大网突然出现在了青龙的脚下。 “吼!”青龙又是大吼一声,脚下用力,就要飞身离开原来的位置,却被阮菲之前就布置好的灵气给牵绊住了四肢。 第三百三十一章 虚假的胜利 “吼!!!”青龙不堪其辱,整个身体在还未飞起,就已经从空中坠落。它不停地翻滚着身体,本来就不算灵活的四肢此时已经被灵气组成的红色圆环两两并拢在一起,无法再像平时那般控制自如。 青龙的身体冲撞着坚硬的石壁和地面,嘴里不停地吼叫,霎时间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同时也撞下了不少或细碎或巨大的石块。 石壁分裂出来的石块棱角都十分坚硬,边角都是尖锐的刺。阮菲赶紧又捻诀,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堵坚硬的防护罩,防止这些被撞出来的尖刺飞向自己。 此时青龙的四肢已经被束缚住,无法再像之前那般灵活,正是攻击它软肋的绝好机会。 阮菲手腕往前一举,把红月剑竖在自己面前,已经变得漆黑的眼白映衬着碧绿的眼眸,透漏出难得一见的凶狠。另一只手的指尖绽放出红色的光芒,灵气像是一团火焰在她的指尖燃烧。 用指尖的灵气在红月剑的剑身上写下了一圈极小的法阵,本来就已经承受了巨大威力的红月剑光芒更甚,剑身不住地颤抖,发出嗡鸣声。 就此了解吧!阮菲目光一凛,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直指下方被睥睨的巨大青龙。 只见一束明亮的红光闪烁直青龙的身边,红月剑直冲青龙柔软的喉咙。这时,一直在地上不停扭动的青龙突然往一旁闪躲过去,尾巴控制不住地甩在了石壁上,头顶的碎石哗啦啦地往下掉。 就算阮菲有灵气护体,也架不住这么多的石块一齐砸过来。 手上的触感并非是刺进青龙皮肤的感觉,阮菲知道自己失手了,现在又被头顶的石块威胁,只好退到了一旁的安全位置。 一切尘埃落下之后,阮菲捂着口鼻听见了青龙的方向传来了一声脆响,被释放出去的灵气瞬间回到了体内。 青龙挣脱了阮菲的束缚! 阮菲的头脑疯狂运转,被放出去的野兽是最具威胁性的,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但是无奈,青龙爆发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而它的身体又太大,青龙天然的优势让阮菲进退两难。 青龙不停地用身体和它的吼声震慑整个深渊,阮菲的耳朵差点遭受重创。 看样子是真的被自己惹生气了,阮菲懊恼,没想到这条龙还是有些脑子的,竟然躲过了自己那么快的一击。 不过,阮菲跳到了石壁上之后,抽空看了一眼红月剑。 刚才的攻击应该不是全无收获,红月剑好像确实是砍到了什么东西才对。低头一看,红月剑上的东西让阮菲膝盖一软,差点从石壁上掉了下去。 本来应该长在青龙嘴边的龙须,竟然被红月剑切掉了,它还缠在了红月剑的剑身上! 青龙的吼叫声也震动了柳佩青所在的地方,恰好把倒地失明的麒麟给惊了一下。柳佩青的刀已经劈到了麒麟的腹部,被青龙吼了这么一声,麒麟的身体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试图要站起来。 麒麟的膝盖还未用力,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腹部侧边传来冰凉刺骨的疼痛,惊觉就在它暂时失明的这么短时间里,眼前的这个人类用刀在它的肚子上比划。 被困在这种地方已经十分难受了,现在又被人用这种小伎俩使绊子,麒麟真是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就要全撒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头上! 行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柳佩青的青霜刀上只沾染上了几滴麒麟的血。虽然没能成功击杀麒麟还是有点可惜,不过也说明了柳佩青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 麒麟被包裹了鳞片的地方刀枪不入,但是除了眼睛这种被强烈关注的地方,还有它腹部那一大片没有被鳞片保护的部位。 柳佩青跳上了原来的位置,麒麟在下方,光照暂时照不到柳佩青这边来。不过他感觉到青霜刀的刀刃有些奇怪,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灌入心头。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也由不得柳佩青再思考过多。 既然已经知道了麒麟的弱点,柳佩青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现在的身体还行不行,赌一把吧。 麒麟还在地上疯狂甩动自己的头颅,把眼睛进的那些尘土都给甩了出来,正好给了柳佩青准备的时间。 眼睛恢复了视线,头顶却突然传来一股不同寻常的灵气。和现在的灵气浓度程度相比,之前那个人类释放出的灵气都是小儿科。 麒麟压低了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吼。看来之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真的是在试探自己,现在才是要动真格的了。 头顶突然蓝光乍现,柳佩青站立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光源,正在往外发射刺目的光线。麒麟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被这么强烈的光线突然刺了一下,被逼着往后跳了一步,尾巴也在身后甩来甩去,呼呼作响。 青霜刀的光芒格外明亮,柳佩青四周的光线逐渐收拢,最后全都聚集在了青霜刀之上。麒麟惊觉要大事不妙,四肢往上一蹬,脚踩在石壁上就往上爬去。 柳佩青微闭的眼睛里有些许光亮,透过薄薄的眼皮照射出来。突然,柳佩青猛地张开了自己的双眼,一束骇人的光芒从他的眼睛中射出,竟然恰好照到了正在奔跑的麒麟的双目之上。 麒麟本就脆弱的眼睛哪里能够承受这么剧烈的光线,发出一声惨痛的哀嚎之后,才刚刚往上移动的身体又摔了回去,而且比上一次摔得还要重。 光芒在麒麟哀嚎一声之后被柳佩青收回了眼中,青霜刀用力往身前一刺,然后又用力往身侧一划。仿佛是划开了世界的裂缝,青霜刀的光芒停留在了刀尖划过的地方,然后又从那一条细长的光芒之中,像是睁开一只眼睛一般。 一个足有一个成人身高的圆形空间,就在柳佩青的身侧展开。 随后,柳佩青又如法炮制,在自己的另一边也划开了一个相同的空间。 空间的里面,是仿若星辰的黑暗,由一点点的星星点缀其中。如果能够忽略其散发出的摄人心魂的威力的话,倒是一副星辰美景。 站在地上的麒麟感觉到了那两个空间的传来的力量,但是它并没有后退。它抖了抖自己身上浓密的长毛,周身金色的鳞片瞬息间也释放出夺目的光彩,唯有麒麟的眼睛那一处是没有多少亮光的。 看来麒麟也要停止这种玩闹般的游戏了,柳佩青身侧的两个空间同时往外发射出细小的光芒。光芒虽细,其中蕴含的力量可不小,光芒所到之处,石壁都被光芒割裂出了深深的缝隙。 只要麒麟碰到了这些光芒,就算它的鳞片再怎么坚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麒麟也是浑身放光,仰天大吼一声,声音和刚才青龙的吼叫声一般无二。眼睛里的金色此时格外夺目,它的眼睛之中汇聚了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像是吸收了身体上鳞片的光芒一般。 “嗖——”一声轻响,麒麟的眼睛之中也发射出了金色的光芒,光芒照亮了深渊之中的黑暗,麒麟的眼睛此时也已经适应了突然的明亮。 双方光芒在四处来回扫射,有些互相碰撞到了一起,双方也是打得十分焦灼,两束光芒各不相让。只是可怜了周围的石壁和这整个深渊,光芒来来去去,忽明忽暗,毁坏了许多石壁,地上也被划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柳佩青灵巧地避开了麒麟照射过来的目光,已经没有黑暗的掩护,他选择了直接冲到麒麟的面前。 麒麟的速度虽快,但是它巨大的体型注定不能在狭小的空间里灵活移动,包括它自己的肚子下面。 自从刚才青霜刀接触到了麒麟的血液,柳佩青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微笑的变化。这种变化随着他运转灵气而逐渐扩大,等到他在麒麟的身侧来回了几圈之后,心中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快要让他承受不住了。 为了躲避柳佩青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来回戳刺的刀,麒麟必须一直躲闪,在深渊之中跳来跳去,同时还要照看着时不时就划到自己身边的光芒。 柳佩青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一边躲闪麒麟巨大的身体和四肢,还要一边躲避麒麟的双目发射出来的光芒。最可恶的是,麒麟还在深渊的石壁上跳来跳去,一刻不停,在石壁上留下了无数的利爪划痕。 最后终于让他抓住了麒麟腾空跃起的时候,袒露在头顶的柔软腹部。根本来不及思考,青霜刀嗡鸣一声,柳佩青眼眶发红,目光锐利,只听“噗嗤”一声响,青霜刀狠狠刺入了麒麟的身体之中。 “嗷!!!”麒麟惨叫一声,飞跃的身体直直摔到了对面的石壁之上,然后又被石壁弹到了地面,溅起了一地的尘埃。柳佩青长呼一口气,心中的那种恶心,附加上身体的不适,让他身体的力量大量流失,最后不得不摔落在了麒麟的旁边。 第三百三十二章 石头盒子 双手拄着青霜刀,柳佩青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麒麟的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不停地发出哀鸣声,柳佩青竟然感觉它有些可怜。不过看着它这过于庞大的身躯,还有刚才双目发射出的光芒的威力,怜悯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收回灵气之后,柳佩青等不及要去寻找阮菲。刚才那边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知道阮菲有没有出事。 着急地往前走了几步,跨过了麒麟的身体,柳佩青眼前突然开始发花,腿脚的力量也在迅速流失。他身后的麒麟缓慢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类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又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晕倒过后,柳佩青感觉自己的身体烧得厉害,又僵硬得厉害。不管他多么努力地想要移动,身上都好像被束缚了什么东西一样,根本不能移动半分。 整个身体就像是被装进了什么模具一般,力量还在,就是无法随心所欲的动作。睁开眼睛,柳佩青看到周围金黄的一片。 难道自己晕倒之后,被麒麟吃进了肚子吗?柳佩青惊恐地想道。不行,他还要去找阮菲,他还不能死! 可是现在不能移动,柳佩青简直烦不胜烦,高烧的身体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灵光,想个事情都要费好大的劲。试着急速运转体内的灵气,胸前的玉指环却也毫无动静,体内的灵气虽然能够运转,却无法使出。 柳佩青目光茫然地看着头顶飘过的金色的云朵,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寻找各种离开这里的办法。 他的身体躺在金色的地面,天地一线,到处都是金色的。 本来应该是本体的麒麟突然出现在了柳佩青的身上,它看着柳佩青失去神采的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柳佩青的肚子上面。 “噗额!”柳佩青注意到了麒麟的尾巴在他的腿上扫来扫去,肚子又被这么巨大的麒麟重击,承受不住地发出一声痛呼,紧实的腰往上一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巨大的麒麟给坐出来了。 “诶?”腰能动了?柳佩青震惊,又试着把双手放到了自己眼前。经过麒麟的这么结实的一坐,他的身体还真的能动了,而且刚才的高烧也在逐渐消退。 难道这麒麟是来帮自己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麒麟那厚实的屁股墩还坐在他的肚子上,就算手脚都能动了,但是麒麟也太重了,压得他根本起不来。 诶?等等?柳佩青惊觉一件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和自己打的巨兽,怎么可能坐到自己的肚子上来?它的体积都和巨大化的玄影差不多了,甚至比玄影还要大一些。 柳佩青费力地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麒麟,这才发现刚才那么大的巨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老虎的大小。 而且这只巨兽,还在悠哉悠哉地舔爪子!? 麒麟见柳佩青已经能够起来,十分不情愿地挪开了屁股站了起来,又用尾巴扫了扫柳佩青的脸,然后往远处走去。有一股金色的灵气从它的尾巴飘出,又钻进了柳佩青的额头。 意识瞬间回炉,柳佩青想召唤出青霜刀去问问已经走远的麒麟,一起身,发现自己其实是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候在自己身边的阮菲,而自己,正躺在阮菲的腿上。 阮菲正在用水属性的灵气帮他降温,是不是摸一摸他的额头和手心,看看温度有没有降下去,转头就看到了已经醒来的柳佩青正眨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脑袋晕不晕?”阮菲的语气非常急切,生怕柳佩青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两人虽然有契约在身,但是这种单方面的契约并不能让阮菲感觉到柳佩青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柳佩青看着阮菲的眼睛,良久之后,阮菲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才开口说道:“没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阮菲感觉这种套路有点熟悉,“你刚刚梦到什么了?”柳佩青把梦中的一切都告诉了阮菲,阮菲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麒麟竟然坐到了你的肚子上,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阮菲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哪里是神兽应该有的样子,它是猫吗,在叫醒自己的主人? 柳佩青疑惑阮菲刚才的称呼,问道:“你叫那头巨兽什么?” “麒麟啊,像你说的那个,就被称呼为麒麟。”阮菲给柳佩青介绍了关于麒麟的外貌特征。这种神话中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是以某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 “麒麟?”柳佩青试着叫了叫巨兽的名字,确实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我刚才晕过去多久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听到了你那边传来了吼声。” 阮菲低头看着还躺在自己腿上的柳佩青,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和青龙打完之后也晕过去了,这里又没有光线,只能出去看看了。” “你刚才也晕过去了?”柳佩青迅速从阮菲的腿上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那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啦,我,超强的!”阮菲展示了一下自己仅存不多的肌肉,疯狂吹嘘自己刚才的战绩。反正龙也没了,再怎么吹牛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哈哈哈哈哈。 阮菲让柳佩青躺回去,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度过了短暂的二人时光之后,又起身出发,往深渊的另一头走去。 “还要去看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经过刚才的事,柳佩青很不放心,这个深渊到处都是一片荒芜,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阮菲却不这么认为,她让柳佩青静下心来感受,是否能听到什么声音在耳边回响。 “好像是有声音,但也不是灵气的流动。” 阮菲无奈地说道:“是风声,你再仔细听听。” 安静下来之后,除了能听到心脏的跳动,确实还有一阵阵微风从身体吹过。由风向看来,源头就在前方。而且刚才消失的麒麟和青龙,好像也并没有死去,灵气的不正常流动依旧存在。 两人又在深渊中走了一会,路虽然弯弯扭扭的,但是好在没有岔口,也不至于迷路。 火光在两人的身边闪闪烁烁,风力越来越大了。前方的不远处,柳佩青看到了一片两个。 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之后,火光再次被阮菲收回,两人趴在黑暗中,只探出了眼睛观察。 发出光亮的地方是一片圆形的空地,中央还有一棵大树。仿佛是另一个巨坑,只是这个巨坑的上方,还有一层石板覆盖。大树的树冠上像是有一个灯笼,里面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地面。 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生物,阮菲和柳佩青缓缓地往大树的方向移动。 本来安安静静扎根在地上的大树,它的树枝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又传来了一连串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阮菲听到这个声音腿都麻了,往柳佩青的身边靠了靠,拉住了他的手问道:“前面……不会有蛇吧?” 才打完了一条龙的阮菲竟然败在了蛇上面?柳佩青真是哭笑不得,握紧了她的手说道:“要不还是不过去了吧,我们回去?” 打哆嗦的阮菲却说:“不行,不能功亏一篑,我们一起过去,我就不怕了。” 看到阮菲那么坚持,柳佩青也只好听从命令,不过随时都在堤防周围的环境,万一这棵树也像巨坑的古木那样,会打人怎么办。 好在柳佩青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大树还是大树,除了长得大了点,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要调查就要贯彻到底,阮菲和柳佩青三两下就爬上了大树的树顶,想要看看那么小的灯笼,是如何发出这么大范围的亮光的。 柳佩青害怕强光伤害到阮菲的眼睛,顺手从自己的衣服上面扯下了两根布条,其中一个递给了阮菲。 “谢谢,等出去了再给你买一套新的。” 柳佩青本想拒绝,阮菲没有等他回答就把布条戴上了。看来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柳佩青没有说话,也戴上了布条。 有了遮挡物,阮菲直视灯笼的中心也没有感觉刺眼。 只是眼前的东西并不是灯笼,只是一个形似灯笼的,由树枝纠结而成的一个笼子。笼子的里面放了一只雕刻精美的石头盒子,看上去年代已经有些久了,光芒就是从这盒子放出来的。 “别说,这做工可以的啊。”阮菲忍不住赞美。虽然花纹的上面已经落了很多灰尘,但是也能看出来工匠的用心。 盒子中间还有缝隙,阮菲看了柳佩青一眼,突然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嘿嘿,我们看一眼吧。”柳佩青还没来得及阻止阮菲,阮菲的手就已经伸进了笼子里面。 还好笼子的空隙比较大,阮菲的手很容易就放了进去,摸到了盒子的时候,石壁上出现了放大版的阮菲的手影。 盒子没有上锁,或者它的主人认为根本没有必要,阮菲“啪”的一声打开了盒子,两人同时愣住。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其实是灵气 在精雕细琢的盒子里面的,正是刚才和他们两人对战的青龙和麒麟,不过它们现在的个头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 阮菲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摆放的物件,又联想到之前的战斗,回过头问柳佩青:“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柳佩青的目光像是粘在了青龙和麒麟上一样,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这两个其实就是刚才我们打的那两个的本体?”不过这件事说来是真的太奇怪了,刚才和他们战斗的青龙和麒麟,明明是可以触碰到的实体,一点也不像是幻影。 但是刚才的那个梦……柳佩青闭上了眼睛,扫清脑海中的杂念之后,对阮菲说:“这种事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需要从长计议。” “嗯,那我先把它们拿出来?”阮菲问道,手指其实已经摸到了里面的青龙。 柳佩青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生怕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过还好,阮菲除了感觉到滑腻,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 盒子里的青龙和麒麟和之前遇到的,除了大小相差太远之外,几乎就没有差别,就连颜色也分毫不差。用手摸到青龙的嘴边的时候,里侧的龙须好像短了一截,阮菲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这么巧吗?阮菲闭上眼睛沉静了片刻,才又开始刚才的动作。 麒麟趴在了青龙的里面一些,阮菲只能拽住青龙的头。两者的某些部位是连在一起的,下方好像又有什么东西黏住了,怎么拽都拽不动。 连着试了好几次,阮菲又不敢使太大力气,生怕把这俩不明材质的东西给拽坏了。可是那盒子实在粘的太紧了,阮菲的手都伸麻了,除了把沉重的石头盒子连带着拉起来了一点之外,毫无进展。 柳佩青提议:“要不把盒子也拿出来吧。”阮菲对比了一下这个笼子的间隙,又估量了一下盒子的尺寸。好像确实是差不多的。 盖上盖子之后,阮菲用手艰难地拖动着盒子,盒子的宽度快要和阮菲的手差不多了,取地很艰难。不过幸运的是,盒子不是定死在笼子里的,不然只好把这个碍事的笼子一起拆了。 盒子被带到了笼子边沿,眼看着就要被取出来,阮菲的眼睛亮了亮,下一秒,盒子就被卡在了笼子的缝隙中。 “嗯!?”阮菲怒从心中起,咬牙切齿,“这都快要出来了,竟然给我搞这一出!?” 明明看起来大小是合适的,为什么盒子的边沿就刚刚卡在了笼子里,而且就差那么一点点! 阮菲的心态差点爆炸,想要大力出奇迹,但是又害怕蛮力会破坏其中的任意一方。 这个笼子是直接从身下的大树长出来的,阮菲不想因此把大树给掰断,天知道它到底长了多久才长成现在这样,也算是一个小奇观了吧。 柳佩青看阮菲拿着盒子一直在犹豫,想要出手帮忙。 “我来试试,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法拿出来。”柳佩青猜到了阮菲一直按兵不动,肯定就是因为想要保护这棵树。 伸出手接过阮菲手上的盒子,阮菲刚想放手活动一下已经僵硬的手腕,盒子却在她还没有放手,柳佩青也刚好碰到盒子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噼啪。” “诶?”阮菲愣住,手也忘记缩了回来。出现裂痕的盒子也无法再维持照明,眼前刺目的光亮突然熄灭,这个地方又再一次回归到黑暗之中。 “抓住我的手。”柳佩青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用另一种空闲的手把阮菲搂进了怀里,抓住了阮菲的另一只手。 黑暗中,手腕上的五行环变得滚烫,但是只有一瞬间。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盒子的裂缝猛地扩大,不消一会就变得粉碎。盒子中的青龙和麒麟像是吸收了盒子的光芒,陡然间变得刺眼。 阮菲和柳佩青的手失去了抓握的东西,因为太过用力,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时候,手指就同时触碰到了里面的青龙和麒麟。 这两种发光的物什相互连接,又同时碰到了阮菲和柳佩青的手指,本来是坚硬的雕像,瞬间就化作了两道灵活的光芒。 两道光芒一青一金,在空中打了几个旋之后,青色的钻进了阮菲的身体里,金色的窜进了柳佩青的身体里。 光芒的速度极快,阮菲和柳佩青还趴在树上,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这两道光芒打得正着。 刚才困住石头盒子的笼子里又诡异地亮起了光,唤醒了还在愣神的两人。 阮菲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赶忙问柳佩青:“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难不难受?”柳佩青被刚才的光芒所震惊,定了定神才回答道:“没事,感觉没什么影响。你呢,感觉如何?” “我好像也没啥感觉。”阮菲认真感受了一下,除了刚才被吓到了,还真的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真是奇怪,那两道奇怪的光芒就在眼前钻进了体内,却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根据柳佩青的经验和感觉来看,那两道光芒应该就是灵气,不过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还需要再去查一下。 透过眼前的黑布,阮菲看到了重新亮起来的光芒其实就是刚才碎掉的盒子。已经碎成了这样的碎片,竟然还在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真是一个好盒子。阮菲在心里如是赞叹。 盒子的碎片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只是十分斑驳,并没有照亮整个空间,石壁上也留下了大大小小不规则的阴影。 还没有看多久,阮菲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发花,脚下也开始不稳。柳佩青透过手臂感受到了阮菲身体的不适,立刻跳下了大树,把阮菲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怎么样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阮菲的脑袋被放在柳佩青的臂弯里,却感觉异常沉重。身体的力量像是被那个破碎的盒子抽走,眼皮也开始打架。 “我……感觉好累,这里有问题,我们快走……” 就算阮菲不说,柳佩青也决定带马上离开这里。 站起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柳佩青也回头看了一眼大树上的笼子。 这……柳佩青的瞳孔猛地收缩,抱着阮菲的手臂也差点松开。 出现在大树上的,导致光芒如此斑驳的原因,竟然是之前和他们战斗过的青龙和麒麟的影子? 难道之前阮菲说看到了大树上有东西爬过去了,就是青龙吗?! 身体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柳佩青也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在晕倒之前,他竭力保持眼睛的清明,把阮菲轻轻地放回了地上,随后,他的身体就倒在了阮菲的身边。 两人双手紧握,柳佩青希望他们能够因此在梦境中相通。 在大树四周游荡的青龙和麒麟慢条斯理地来到了两人的身边,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让这个空间再次恢复明亮。 梦中,阮菲又一次回到了五行环之中。朱雀和已经成熟的玄武围绕在她身边,将她唤醒。 眼皮好重,身体也像是生了锈一般。阮菲还是第一次在五行环中有那么清楚的感官认知,平时都是想干啥干啥,也不会痛,也不会疲倦。 坐起来之后,阮菲想伸手去摸一摸朱雀和玄武,被衔住的袖子却把她往身后的方向带去。 阮菲回头一看,本来不应该存在于五行环之中的青龙,竟然神奇又惊悚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阮菲简直下巴都要吓掉了。 不过青龙的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而它现在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对劲。阮菲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它的嘴边少了一根胡须,应该就是在深渊的时候被自己砍掉了。 青龙烦躁地在阮菲的身边跺脚,朱雀和青龙有体型上的差距,被这跺脚声吓得飞了起来。玄武的脑袋太长缩不回去,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只好把脑袋放在地上,任凭青龙怎么闹腾都岿然不动。 难道这条龙也是什么属性灵气吗,不然为何会进入到五行环里面来。更加神奇的是,朱雀和玄武都是要成长的,而青龙一进来就是成熟体型,难道和外面的环境有关? 不管怎么想,现在青龙也已经进来了,自己也无法再把它给赶出去。 看着阮菲盯着自己那么久却没有任何行动,青龙的脾气愈发暴躁,已经不是跺脚能够解决的了。 阮菲自知理亏,挠着头尴尬地说道:“哎呀,你这胡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要不你也试试吃我的灵气?”说着,阮菲站起身来,抚上青龙的脖子,一道绿色的光芒从接触的地方闪现,青龙的胡须真的就这么长出来了。 竟然真的有效?阮菲看着自己的双手。而且刚才的灵气,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这难道就是青龙的属性灵气吗? 另一边,柳佩青在自己的梦中,和面前的缩小版麒麟大眼瞪小眼,更气人的是,柳佩青自己的眼睛竟然还比不上麒麟的大!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千里送情报 再次醒来之后,阮菲得知柳佩青也做了和自己相似的梦,但是他却摸不着头脑。 阮菲拿出了经验丰富的老学究派头,语重心长地对柳佩青说:“这应该就是属于你的属性灵气了,不要害怕,我在这方面经验特别丰富。” “可是我应该是没有属性灵气的才对,而且我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发现自己的属性灵气的。”柳佩青看着自己的手,也不敢试着释放出灵气,万一真的像阮菲说的那样,那自己的世界观可能要重新建立了。 难道属性灵气不应该是这样被发现的吗?阮菲震惊。她的属性灵气基本上都是由相关的灵气物品激发的,难道还有别的不同的方法? 柳佩青比阮菲更加震惊:“属性灵气当然会有更加普遍的方式,至少我是还没有见过这一类的。”回想自己修炼的二十多年,在梦里直接梦到属性灵气的实体,倒也真是头一回。 难道其他那些拥有属性灵气的修士也是这样,只是他们并没有外传? “那我们先把这件事给放一放。”阮菲神色激动,“你现在先试试能不能感受到你体内的属性灵气,我还想看看你的灵气是什么属性的呢。” 柳佩青的呼吸顿了顿,问阮菲:“真的要现在试吗,万一出现什么问题……” “啊……对哦,我把这种情况给忽略了,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们回去了再试。”虽然不能立马见到柳佩青灵气发生的变化,但是还是安全要紧。 阮菲被柳佩青从地上拉了起来,此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他们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由石头盒子发出的光芒就已经彻底消失,多半之后也不会再出现。 借着火光又去看了看树顶的龙子,里面的盒子碎片也无影无踪,看来这次是真的消失了。 这次深渊探险也就在此地划上了圆满的句号,战斗虽然艰苦,但是最后的结局确实不错。 柳佩青按照之前的约定,打横抱起阮菲之后,脚踩着平滑的石壁往上跳,几分钟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阶梯。 “你不是说没多远吗,我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在骗我了!”阮菲双手叉腰,质问柳佩青为什么要说谎。柳佩青沉默望天,企图用这一招来回避阮菲的质问。 阮菲踮起脚扯住柳佩青胸前的布料,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机会只有一次。” “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柳佩青败下阵来,承认自己之前的逞英雄行为。“这一点距离对我来说真的不远,我下次不会了。” “嗯,可以,我很满意。”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阮菲瞬间消气,脾气真的是来得快去得快。柳佩青无奈叹气,他何时这么快承认错误过啊。 青龙和麒麟已经消失,灵气的流动也恢复了正常,至少没有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 往回走的时候,柳佩青沿途都在注意灵气流动的方向,观察是否还有这一次的情况发生。 都要走到出口了,都是一切正常,柳佩青也就放下了心来。 洞口的阳光洒了进来,阮菲拉着他的手快步往上走,一边兴奋地和他商量回去之后要吃什么东西,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噼啪。”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到了柳佩青和阮菲的耳朵里,阮菲瞬间松开了柳佩青的手,眨眼之间,柳佩青就已经用青霜刀架住了来人的脖子,把他的手反剪到了背后。 “什么人。”柳佩青阴狠的声音震慑着那人的神经,他膝盖一软,差点就跌坐在了地上。柳佩青用刀口抵着他的脖子,刚才他软倒的动作让锋利的刀口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冰凉刺骨的疼痛让他迅速挺直了腰板。 “误会,误会啊大哥!” 阮菲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但是那人的脸背对着阳光,根本看不清。点燃了手中的灵气之后,阮菲凑过去一看…… “你谁啊?”阮菲看着那人的脸,死活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人看阮菲的动作,还以为她能够看在相识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下一秒就被阮菲的话给整崩溃。 “是我啊,我是酒楼的小二啊!”那人的声音中带上的哭腔,差一点就要泪洒当场。 青霜刀还在小二的脖子上架着,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滑动,稍不注意就会再给他的脖子上刻下永久的印记。 阮菲看着小二都快要吓破胆了,让柳佩青把刀拿远一点点。柳佩青很听话,点头“嗯”了一声,把青霜刀拿远了一厘米。 小二的神经就在这两人的戏弄之下绷得死紧,面部肌肉极度扭曲,活像戴上了出演恐怖片的道具。阮菲也不再开玩笑,问他来这里的目的。 开始小二还嘴硬,死活不肯说出真相,就说自己是来这里随便看看。阮菲笑道:“随便看看,随便看看这棵打人的古木?”阮菲阴阳怪气,手中光芒一闪,红月剑的剑尖瞬间出现在小二的肚子上。 “再给你一个机会,否则现在的三种结局任你挑选。”阮菲用眼神瞥了一眼洞口外面,又用红月剑指了指他的脐下三寸。 不管是哪种结局,都能让小二生不如死。 阮菲和柳佩青把这个自称酒楼小二的人给带了回去,问过仆人之后才知道,原来在深渊的那么长时间,也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此时正是太阳刚刚升起,把一切都交代完之后,阮菲吃完早饭准备去睡个回笼觉再说,才出了饭厅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毒前辈。 “啊!我把这事给忘了……”阮菲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从深渊出来之后,她不光肚子饿,还特别困。 现在就要她去修炼不要她的命嘛。 好说歹说,就算毒前辈再怎么摆出严师风范,也架不住阮菲差点在修炼的时候直接睡过去。 毒前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阮家功法,又看了看阮菲已经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还是挥了挥手放人。 一直睡到了下午,柳佩青怕阮菲饿着,敲了敲阮菲的门,叫她起床吃完饭。 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阮菲应了一声,抓起架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开门之后,阮菲还没有走出房门,就被柳佩青拉了回去。 原来是阮菲刚才稀里糊涂穿上的衣服全都穿反了面,线头和布料相接的地方全都露在了外面。 玄影跟在柳佩青的后面进了门,一脚把门给蹬了回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干了不少次。 洗过脸之后才算是稍稍回神,趴下身子揉了揉玄影的脑袋,两人一狼这才出去吃饭。 在深渊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内容实在是太过于丰富,导致阮菲现在都还有点恍惚。回来之后又遇到了那档子事,阮菲顿时感觉心好累。 她问柳佩青:“今天酒楼那边的人来问了吗?”柳佩青说:“来了,说是要接如月回去,被我回绝了。” 阮菲点点头:“嗯,那吃完饭我们去看看他,顺便再安排一点别的事情。” 再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阮菲感慨了一句:“今天的月亮好亮啊,不知道昨天的那个月亮怎么样了。” 按照阮菲的吩咐,如月暂时被安置在一个由阮府的修士看守的房间里,不得外出。本来要对酒楼那边的人说如月已经死了,但自从在小二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之后,阮菲决定安排一个任务给他。 “叩叩叩。”阮菲敲响了如月的房门,两名修士暂且退到了一边。如月过来给阮菲开门,迎面就看到了阮菲那张大大的小脸。 “嗨~今天过得还好吗?不介意我进去吧?”阮菲说着,前脚已经踏进了房间,柳佩青紧随其后。 房门被外面的修士关上,如月的心也跟着关门的声响颤了两颤。 如月走过去问阮菲:“您为什么不杀了我,想从我的嘴里撬出消息吗?”阮菲没有回答他,从如意袋里掏出了一只完整的烤鸡。 一个那么小的袋子突然变得那么大,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视觉冲击。就算柳佩青看过无数次,也不由得为之汗颜,更别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烤鸡从如意袋里面拿出来的如月,他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了。 阮菲又从如意袋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把烤鸡往上面一放,伸手招呼如月:“站着干啥,过来吃啊,我来之前洗过手了。”阮菲先吃为敬,撕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柳佩青,又撕了一个鸡腿自己吃。 还没来得及走过来的如月无语凝噎。 “啊对了,你刚才说啥来着?”阮菲边吃边问。如月顿了顿,尴尬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件事啊,其实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我倒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在听到阮菲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如月的心差点就被放回了肚子里,紧接着就听到了阮菲后面那句话,手里的鸡脖子瞬间就不香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要妄下断言 竟然让一个想要刺杀自己的人帮忙?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您认真的?”如月不可思议地问道。阮菲咽下嘴里的肉,说:“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 如月沉默,答案不置可否,阮菲这种嬉闹的态度难道不就像是开玩笑吗? “我哪里像是开玩笑了,我很认真!”阮菲被如月的眼神瞧地很不自在,柳佩青倒是很习惯阮菲的这种做派。 他告诉如月:“小姐一般不开玩笑,不要从她的态度看待问题。” 阮菲疯狂点头:“是的是的,话一旦说出口,基本上我是不会反悔的。”阮菲顿了顿,又补充道:“基本上哈。” 如月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分明是恋人关系,却在平时又表现出主仆的联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他们两个难道不应该在自己面前显示点派头出来吗,为什么身为仆从的柳佩青甚至比阮菲还要先坐下来啊。 阮菲看如月一直没有回答,又追问他:“所以你要选哪个?死,或者帮忙?” “如果我答应帮忙,您就答应不杀我?” “是啊,这是约定,毕竟我也算是在这方面有求于你。”阮菲的回答相当正经,如月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刚才柳佩青说,阮菲一般不开玩笑,这句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如月不知道,他也没有资格去追问这件事。 桌子上的食物快要吃完了,如月才开口:“我答应,我愿意帮你们这个忙。” “好,虽然回答的时间晚了点,但是这不重要。”阮菲浅笑道,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到桌子上,对如月说:“现在,吃一颗。” 精美的小瓷瓶里面装了好几颗药丸,散发出淡淡的苦味。如月看了看阮菲,阮菲正在用柳佩青递过去的手帕擦手,并没有特别关注他这边。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自己的修为又差,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两个人。如月心一横,把瓷瓶里的药丸倒出来好几颗,视死如归般仰头就全都吞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啊!”阮菲放下手帕就去抢如月手里的瓷瓶,可惜那些被倒出来的药丸已经被他吃下去了。阮菲低头数了数瓷瓶里面的药丸数量,脸拉得老长。 “你怎么这样,这个很贵的啊!”阮菲作苦瓜脸,柳佩青把瓷瓶拿了过去,盖好盖子帮她揣了回去。 “好了,都已经吃下去了,下次还是亲手分配吧。”柳佩青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阮菲顾不得手上还没有擦干净的油,抓着柳佩青的袖子疯狂抱怨。 如月吞下了这么多药丸之后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身体内升腾起了一股温暖的热量,把体内的不痛快一扫而空了。 难道这些药丸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而是给他的解药?看着阮菲和柳佩青之间的互动,如月惊奇地问道:“难道这些药,不是你们用来控制我的吗?” “我控制你个大头鬼啊!你知道这些药多少钱一颗吗,青鬼都才只吃了一颗啊!”阮菲逮着柳佩青的袖口冲着如月大吼。守在外面的阮家修士被阮菲的震怒逗笑,轻轻地笑出了声。 如月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修复身体的丹药,连忙跪下来向阮菲赔罪。阮菲秉持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则,大度的原谅了如月。 “你先在这个房间里休息吧,你的那些因为……额,做事留下来的旧伤,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明天我们再来看看情况。”阮菲说完,拽着柳佩青就离开了房间。 离开之前,阮菲还嘱咐门口的修士,一定要看好里面的人,除了自己和柳佩青之外,别人都不准入内,包括送饭来的。 阮府的仆人很多,就算有一两个别有居心的人冒充,也多半不会有人发现,还是一切都要安排妥当才行。 两人离开之后,如月才从门后面回到床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明明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就算是要利用自己,也没有必要花大价钱帮自己疗伤吧。如月看着床顶,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那么奢侈,就算是自己曾经服侍过的那些达官贵人,或者高阶修士,都只有极少数才能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 而自己,不过就是那些人生命中最渺小的过客而已,用完了,也就扔了。 长期以来的繁重任务让本就脆弱的身体积累了不少伤病,虽然都不足以取人性命,但是积累在体内也十分难受。 抬起手看了看,之前病态又纤细的苍白手指,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如月把手附在自己的额头上,温暖的触觉让他一阵恍惚——这就是正常人的身体吗,好温暖。 不知不觉间,如月就这么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了过去,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如月听到有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既然昨天阮菲不让别人进来,那现在进来的应该就是…… “起床了,我有事问你。”柳佩青平静疏远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侧响起,如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了着装,走到了柳佩青的面前。 昨天的衣服已经被阮菲用一手的油给擦脏了,而且那件衣服本来就已经在深渊被撕坏了,所以阮菲帮柳佩青换了一件新的。 依旧是玄色的劲装,就连裤子和靴子都是黑色的。和之前那一套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这一次的里衬换成了金色,冷酷又优雅。 不管看多少次,如月都会在心里感慨:早就听说柳佩青是修士界难得一遇的天才,没想到长得也那么俊美。 桌子上摆着香味扑鼻的白粥,里面应该是加了其他的东西,闻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柳佩青让如月先把饭吃完,事情等会再说。 小口小口地喝着白粥,柳佩青的目光让如月胆战心惊,他不会要趁阮菲不在杀了他把!? “别那么看着我,你见过杀人之前还要给人带饭的吗?” “额……不好意思。”如月尴尬地道歉。 吃完饭之后,柳佩青开口说道:“把衣服脱了。”如月警铃大作,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又觉得奇怪。 明明这种事情对自己而言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为什么会不自觉地排斥呢? 柳佩青扶额,知道如月肯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是他也无心解释,又催促道:“快,我等会还要帮阮菲买东西。” 在阮菲面前叫阮菲小姐,在背后又叫人家的名字,真是玩了一手好男人人设啊。 心里这么想着,如月还是在柳佩青面前脱下了衣服。习惯使然,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时候,如月总是衣服媚眼如丝的挑逗表情。转念一想,阮菲到处和别人说她和柳佩青之间的关系,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恋人在背后却是这样的人渣,真真替阮菲觉得不值。 如月脱得实在是太慢了,柳佩青连一秒都等不下去了:都是大男人的,脱个衣服怎么都慢吞吞的。 大手抓住如月的衣服,柳佩青用力往下一拽,如月半遮半掩的身体就这么彻底暴露在了柳佩青的面前。 如月的身体猛地一抖,被柳佩青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柳佩青并没有用手触碰他的身体,手掌与如月的皮肤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用灵气检查了一下如月的身体。 “叫我脱衣服,是为了检查身体?”如月大吃一惊,懊恼自己刚才的戏也太多了,这不是闹了一个大乌龙吗?柳佩青头也不抬,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默默记在心里。 结束之后,柳佩青把扯下的衣服塞给了如月,拿走了空碗。 “不要整天东想西想,有功夫,再把你那些舞蹈多练练。”柳佩青说完,关上门大步离去。如月被羞地全身通红,迅速穿好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刚才还没睡好,多睡一会,醒来之后就把一切给忘了。如月想道,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天的修炼终于结束,毒前辈看着手上的秘籍,对比了一下阮菲刚才交上来的答卷,点点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自己修炼书房里的任一秘籍了。” “哦,好的。”阮菲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毒前辈皱眉:“你这么不想看到我,不用担心,我今晚就会搬出去。” “哦,好的。”阮菲的表情还是那么不正经,好像心思根本就不在毒前辈身上。 毒前辈被阮菲的这种态度惹恼,刚要发飙,指责阮菲的不恭敬行为。阮菲就问他:“毒前辈,你说,这个岛上除了捕鱼,还有没有别的发财行当啊?” 感情这人那么敷衍自己,其实是在思考这件事? 毒前辈愣了愣,说道:“仔细想一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而且现在又有很多人也在捕鱼,这个行业也赚不了太多钱了。” “嗯……这样啊,看来是得想个办法才行了。”阮菲嘟囔着,一边往饭厅走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古木的下面 走了几步,发现毒前辈没有跟上来,又回头去叫他:“怎么了,去吃晚饭啊,今天我让厨房做了糖醋里脊,绝对好吃。” “额……来了来了。”毒前辈大步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柔弱的背影,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再是自己的学生了。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学生,自己教的那些东西,阮菲早就会了。但是阮菲明明知道,她也一直在配合,除了闹一点小脾气,还是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一步走,从来没说要超过他。 吃完这最后一顿饭,毒前辈就回去打包衣物回家,回到他的那个稻草房去。不管那间房子是否漏风漏雨,那都是他的家。 阮菲把毒前辈送到了阮府门口,挥手和他道别,突然又伸手把已经走出去的毒前辈拽住。 “诶等会等会,我忘了一件事。”阮菲把手里的钥匙交给了毒前辈,“这是你房子的钥匙,虽然还没有弄完,但是最近太忙了,只能先让你将就一段时间了。” 毒前辈没明白阮菲是什么意思,阮菲又挥了挥手,然后先行回去了。 等到了他自己家的时候,本来在山坡上摇摇欲坠的稻草房,竟然被隔出来了一个新的房间,而且那个房间还被人用石头等基础材料换过了墙壁和房顶,院子也加了一个曾经不存在的门。 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原来阮菲竟然是这个意思? 要说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毒前辈明明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固执己见的糟糕男人,对待阮菲的时候也经常脑子转不过弯,还曾经说过阮菲不知道努力这种话。 “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毒前辈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睛,推门走了进去。 明天等待他的,是一群人扛着工具“叮叮当当”建房子的声音。 柳佩青向阮菲汇报了今天的情况,听完如月的身体状况之后,阮菲问柳佩青:“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还有别的问题吗,他的经脉呢?” “他的经脉确实是有点问题,估计是被他老板做过什么手脚。” 自从摸到了如月的皮肤,阮菲就知道这个人其实是有成为修士的潜力的,但是如月的外貌太有利用价值,这年头,长得太好看,但是又没有人好好保护的话,真是太难过了。 如月就是这么一个时代的悲剧,阮菲不认为这全都是如月一个人的错,他在大厅的时候没有对阮菲下手,而阮菲现在又从酒楼小二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她决定给如月一个机会。 被抓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柴房的小二,现在听到人的脚步声都如临大赦,希望有人能够过来帮助自己,起码来个人了解一下他的价值也好啊。 阮菲走到柴房的时候,小二正窝在墙角属羊,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把自己给数睡着。 “喂,醒醒!”阮菲出声叫醒他,小二一个激灵就睁开了双眼。看到来人是阮菲和柳佩青,张口就又要说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关于酒楼的,关于如月的,还有如月老板的。 小二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点受不住,阮菲赶紧叫停:“好了好了,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我今天再来问你一个事,然后你就可以……” “可以?” “可以被我关到别的地方去了~”阮菲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笑得小二差点尿了裤子。 之前被这两人威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别看站在阮菲后面那个男人冷得像个冰块,其实真正残忍的是阮菲本人。 阮菲欣赏够了小二的惨状,又问他:“还记得我问过你的,关于那棵古木的事吗?” 一听是关于古木,小二聒噪的嘴又闭上了。阮菲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看小二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对他说:“不想说?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今晚是最后一个,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二浑身颤抖,嘴巴开了又合,却一直不肯说出一个字,还向阮菲投去求助的眼神。 难道不是小二不肯说,是另有隐情?阮菲眯起眼睛,大量灵气从体内瞬间释放出去。 灵气飘过方圆百米,阮菲面色凝重,手指一抬,给柳佩青指了一个方向。 柳佩青光一般地冲了出去,小二被吓得脸色都青了。片刻,等柳佩青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提了一个人。 “其他三个人已经死了,这是活口。”柳佩青把那人往地上一甩,阮菲发现他的嘴上已经被塞满了布条。要不是有这布条,他可能已经自我了断了。 毕竟,舌头上的血管,那是真的多。 那人被甩到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小二尖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定睛一看,这人确实就是尚老板身边的人。 阮菲对小二说:“现在威胁已经没了,快说。” 小二看着那个熟悉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敢说出实情。 原来,如月和他的那个尚老板,并不是像酒楼老板所说的那样,是只有这次被叫过来助兴的,他们本来就是有交易的,经常出入这个小岛。 如月的身份,还有那些被交易的过往,以及是如何被尚老板当做是暗杀和献宝的工具,小二都如实交代了出来。 而那棵古木,还有他为什么那天会遇到阮菲和柳佩青,全是因为那棵古木下面,还另有乾坤。 阮菲和柳佩青再次来到巨坑,这一次也没有见到那个攀附在古木上面的青龙,因为那条青龙已经化作了灵气,或者说它其实本来就是一股灵气,进入了阮菲的身体里。 不是五行环中,而是阮菲的身体里。阮菲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青龙的属性灵气在自己的体内运转,虽然它一直都没有进入内丹之中,但是状态一直都十分稳定。 小二也被阮菲带了过来,在前面带路。 “耍花招的话,下一剑就要了你的命,或者,你身上的其它部位也差不多。”阮菲威胁道。小二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颤抖着声音说:“小的哪敢啊,您这边请。” 之前被柳佩青砸出来的洞口已经在出来的时候被修复,小二却带着他们走了另一条路,也就是阮菲他们之前躲避古木攻击的那条隧道。 小二把隧道口的机关一关,“咔哒”一声,隧道的门再一次被关紧。 上一次也是相同的步骤,只是这一次由小二带路,他带着阮菲和柳佩青往里走去。 原来设置那个机关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把隧道的门给关起来,而是打开隧道里的另一扇门——一扇很隐蔽的门。 从那道门进去,里面太黑,小二提议拿个火把,说着就要自己行动。 “轰——”地一声,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阮菲在他的身后说:“不用火把,继续带路。” 无法,小二只要继续带路。 走下了一段阶梯,接下来就是比较平稳的另一条隧道。从石壁的凹凸情况看来,这条隧道应该打得相当匆忙,后期也没有再花功夫修缮,就连石壁上用来固定的木头都没有几根。 这么危险的地方让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进出,这小二不是胆子太大,就是另有目的。 隧道过后,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空间。空间的高度不是很高,空气的流通也不是很顺畅,湿度很大,倒是非常适合一些喜阴喜潮的植物生长。 小二指了指前方一大块被开发出来的徒弟,说道:“就是这里,我当时过来,就是为了来采集这些东西。” 阮菲凑近一看,问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而且这股味道,好像在哪闻到过。 土里种的植物全都是看起来很普通的杂草,茎秆上开花结果的部分已经被人摘完了。 “一般的花草可不会有这样的味道,而且,”阮菲回头,对入口处的小二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植物的味道很少有集中在叶子上的,这些植物的花果已经被人取走,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味道?” “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柳佩青的青霜刀再一次架住了小二的脖子,谁知小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双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这味道有毒?阮菲惊觉,连忙用面罩用水加湿,帮柳佩青戴上,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刚刚戴好,阮菲的身后就传来“嗖嗖”的声音,柳佩青大喊:“趴下!”阮菲直接跪倒在了柳佩青的身边,两根银针就从她的身后飞过。 柳佩青的身体往两侧灵活闪躲,银针打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发出“叮叮”两声。 身后有人!?怎么会?阮菲躲到了柳佩青的背后,操纵灵气把周围的火把点亮,看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女人。 “呵呵,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来那棵树已经不能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了。”女人的声音像是娇艳的玫瑰,竟然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香气。 这个已经被照亮的空间里,娇艳的女人和入口处的两人对视,手上的银针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分裂是不可能的 柳佩青把阮菲护在身后,把面前的小二一脚踢到了旁边,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对阮菲说:“小心她的武器。” 武器?是指刚才飞过来的银针吗?阮菲回头看了一眼掉在身后的银针,确实又细又长,在这种光线不太充足的地方很难看清。 阮菲看着女人的相貌,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是她那张脸…… 一番思索过后,阮菲突然拉紧了柳佩青的衣袖,说道:“这个女人我之前在踏云城见到过,就是不知道名字。” “呵呵,二小姐,看样子你是想起我来了?真是受宠若惊,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女人站在原地,冲着阮菲抛媚眼。“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奇怪,我的名字有很多,现在,你可以唤我心泉姐姐。” 心泉?这么清澈儒雅的名字一点也不是眼前这个女人,阮菲的惊讶和嫌弃全都写在脸上,心泉也不在意,手上纤长的银针在指尖打了几个圈。 在踏云城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青鬼说她是潘香薇身边的人,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潘香薇不是已经放弃了这个小岛吗? 心泉一直站在原地,她的身侧并没有人,开始和阮菲叙起了旧。 “二小姐,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上一次踏云城一别,过得可好?” 阮菲也就敷衍地笑了笑,回答道:“还行,肯定比你好多了。看你皮肤那么差,这些日子肯定是没有睡好吧?” 女人最懂女人,阮菲张口就嘲讽心泉的长相,是个女人都会生气。 果然,心泉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一僵,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之后,又听到阮菲说:“不过像你这样辛苦的过日子也是不容易,整天都处在见不得阳光的地方,也没见你的皮肤白一点啊,难道脸黑是天生的?” “你!”心泉脸上的微笑绷不住了,手中银针还未出手,但是双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心泉还不攻击?阮菲纳闷,难道自己说的话还挺有礼貌的? 心泉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抬头就又看到阮菲那一副欠扁的无辜模样。 冷静,这可是阮家二小姐,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片刻过后,阮菲感觉晕过去的小二都要醒了,心泉都还是只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行动。 突然,心泉有说话了:“阮小姐,你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又是心泉擅长的语气,阮菲一点不害怕,反将了她一军:“这个你放心,我比你好看那么多,而且我已经有婚配的对象了。” “哦?那个人知道你在人后的这副嘴脸吗,作为过来人,我好心提醒你,男人啊,都喜欢乖巧的类型。” 阮菲猛地把头转向了柳佩青,柳佩青无语凝噎,对阮菲说:“那是别人,我喜欢的是你。” 心泉没想到阮菲说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柳佩青,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银针在手里轻盈地转动,心泉想到了柳佩青的过往,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杀人魔。 她对阮菲说:“没想到,你们两人竟然已经是这种关系了。”阮菲心中一惊,直觉这个女人肯定要使坏。 果然,心泉接下来的话是阮菲一路听过来的。 她对阮菲说:“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说不定有一些奇怪的癖好。”阮菲挑眉,问她:“哦?例如呢?” “例如,在你们俩浓情蜜意的时候,转身就在你的心头上插一刀。那个时候,疼的可是你自己。”心泉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好像已经看到了现场一般。“你可知道,在他遇见你之前,他是什么模样?” 话音已落,四周静谧无声,银针在心泉指尖滑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柳佩青身体一僵,看向阮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阮菲疑惑地问他:“你在害怕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柳佩青嚅嗫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泉就是看不得他们这种腻腻歪歪的模样,轻蔑地笑了一声,又说:“你可以不在乎,但是阮南风呢,阮家的一家之主,可是很在意自己的颜面的。要是被他知道你竟然想和柳佩青成亲,不知道将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呢?” “啊,你大可放心,他已经知道了,而且同意了。”阮菲回答地很轻松,心泉却被这一句轻飘飘的回答惊住了。 什么,阮南风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一直在阮府打探情报的她却一点也不知情!? “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不用再思考回去怎么和潘香薇说了,你也没有这个机会。”阮菲的声音变得冰冷,“说阿青的过去怎么样,你的过去很光彩吗,整天一张血盆大口叭叭到处说,也不看看自己的那副嘴脸。”阮菲说完,心泉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银针被她紧紧捏在手里,针尖在半空中不停地晃动。 “噗,咳咳,不好意思。”柳佩青差点笑出声来,鉴于现在这种氛围实在是不适合笑出声,他还是收住了。 阮菲这么侮辱心泉,她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她这时候不是应该不堪受辱而冲过来和他们打一架吗? 四周的灵气和香味来回穿梭,夹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环境。 看着角落里的小二,还有前方纹丝未动的心泉,阮菲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如果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等会晕倒的可就是你了。”阮菲突然开口,对心泉说道。心泉微微一愣,难道这丫头看出来自己心虚了? 阮菲从柳佩青的身后站了出来,伏在柳佩青的耳边说悄悄话:“这里的出口只有一个,你看她迟迟不动,肯定是因为她想从外面这里出去。” “有道理,刚才我不应该那么紧张,对不起。”柳佩青为刚才怀疑阮菲道歉,阮菲冲他笑笑,说道:“那等会回去你要给我礼物!” 看着出口处的两个人腻腻歪歪,想要分裂他们两人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要杀出去吗?心泉问自己。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太久了,要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店小二,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怎么了,心泉姐姐?那边的味道就算是无毒,闻这么久脑袋也会晕的吧,要不要过来,我给你个痛快?”阮菲大言不惭,疯狂用语言刺激心泉,模样十分欠打。 心泉咬牙切齿地看着阮菲,像是要从阮菲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手中的银针终于是忍耐不住了,心泉在一瞬间掷出了几十根银针,每一根上面都附着了灵气,朝着阮菲和柳佩青刺过来。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心泉哪里还有什么计谋可言,银针的轨迹清晰可见。阮菲一抬手,两人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道裂痕,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咔嚓——” 还未来得及杀到面前的银针全都被突然裂开的空间给折断,失去了原来的威力。柳佩青的手轻轻一拂,所有的半截银针全都唰唰地掉落在了地上。 心泉还想再出手,哪知那些裂缝还未停止,如同玻璃粉碎的声音一路延伸到了她面前,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心泉疯狂大喊。在她的印象中,明明潘香薇的大儿子都还没有学会这一套功法,为什么阮菲就已经掌握地这么熟练了? 阮菲嘿嘿地笑了起来,对心泉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现在就请你跟我们回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离开之前,阮菲又再次调查了几遍这里的环境,带回了几株植物和一些泥土。 推开如月的房门,如月已经饿的趴在了桌子上,阮菲这才想起来忘记给他带饭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给你拿点吃的。”阮菲离去之后,柳佩青一手提着一个人,分别是小二和心泉,把他们扔到了地上,然后才坐到了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路上提着这两个人竟然感觉到了累,柳佩青认为自己可能最近过得太悠闲了,需要再给自己增加一点修炼量了。 如月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心泉,惊地连连往后退去。 “她……她为什么会……”如月说话都说不利索,但是很显然,心泉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 阮菲又想把厨房给她留的晚饭塞到如意袋里,刚塞到一半,被突然杀出来的青鬼制止。 “等会!”青鬼的声音突然出现,一把抢过了阮菲手里的鱼,“没有我在身边,青仔竟然让你自己过来拿晚饭?”阮菲看着自己两手空空,问青鬼:“你的事情办完了?” “你这么不信任的眼神,让我很是伤心。二小姐,你难道都不慰问一下我吗?”青鬼的夸张表情逗乐了阮菲,阮菲说自己最近很忙,才刚刚回来。 青鬼诧异:“很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修炼的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心狠手辣阮小菲 青鬼端着盘子来到如月房间的时候,如月还在盯着心泉发呆,柳佩青还在那里喝茶,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青仔,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把盘子放下之后,青鬼一扭腰,一屁股坐到了柳佩青的身边。柳佩青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能得到回应的青鬼受宠若惊,大脑仿佛被震了一下,良久之后才大笑出声:“哈哈哈哈,除去你那一身高超的修为,你真的好呆啊,我喜欢!” 柳佩青身边的位置被青鬼占了,阮菲无奈只能坐到了柳佩青的对面。 本以为青鬼会先看到心泉,然后打听一番,结果青鬼直接忽视了她,和柳佩青热络地聊起了这一路上的见闻。 心泉被青鬼的声音吵醒,醒来之后看到青鬼的背影,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全身的经脉已经被阮菲废了,手脚也被绳子捆住,丧失了行动能力。 “谁让她当时去和潘香薇告密,还派人来杀我,可把她给能耐的。”阮菲一边释放灵气一边说,旁边的小二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被废除经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真不愧是二小姐,下手是真的果断。”青鬼毫不客气地塞了一口鱼肉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阴阳怪气。阮菲高傲地冷哼一声,伸出筷子把他面前的鱼肉夹走。 一张桌子三个男人,另外两个男人还是如此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要不是心泉的手脚被束缚住,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去搭讪。 可惜现在这一切已经成为笑谈,被废除的经脉疼痛难忍,阮菲给她吃了止疼的药,但还是有隐隐的疼痛传遍整个身体。心泉看着阮菲他们高兴地吃宵夜,恨得牙痒痒。 阮菲回头,对心泉说:“我劝你收好你现在的表情,就算是再美味的晚饭,也不能阻止我想要杀你的心。” 碗筷被收走之后,阮菲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面前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心泉,身边坐着柳佩青和青鬼,而如月,他因为太胆小,自愿选择站着。 而那个小二,自从晕过去之后就没有醒过来,已经被扔回了柴房。 阮菲问心泉:“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你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二是我在你身上试试一些很好玩的刑罚,你想要选哪个呢?” “呵,我说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原来是想从我嘴里撬出消息。”心泉娇媚的声音变得阴狠,恶毒地朝阮菲啐了一口,说道:“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是有我的一套生存方式。想要我出卖我的老板,做梦!” “哦~真是有骨气,我很欣赏你,看来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阮菲一脸赞许地点点头,让柳佩青和青鬼去准备。 青鬼同情地看了一眼心泉,问阮菲:“真的要用那个吗,是不是太残忍了点?”柳佩青几步走回来,拉着还想说点什么的青鬼大步离开。 心泉一脸蛮横,轻蔑地看了一眼阮菲。如月也是一脸不相信,阮菲一个小姑娘而已,她怎么会有比那些歹人还狠毒的心肠,这一招对心泉来说是没用的。 看着如月几度想开口,心泉恨铁不成钢,怒斥如月:“jian人!这才几天没见,你就一心向着她了?你忘了是谁教会你的武功,谁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如月被心泉的这一声怒吼震慑住,本就不够坚定的心更加动摇。心泉的眼神一直在不停地催促他,如月仿佛被心泉说动,手上的动作也还是暧昧不清。 “我劝你打住。”阮菲的声音突然想起,如月的动作也在瞬间停住。“我还在这呢,你们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心泉不以为然,刚才的教训并不足以让她相信阮菲的实力,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看来你还没有吃够苦头,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来一点饭前小菜。”阮菲转动着手中出现的灵气,灵气逐渐在她的手心化作一株嫩芽。 手掌轻轻往上一抬,那嫩芽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心泉的膝盖上。 “哼,雕虫小技,我倒要看看……唔嗯!”心泉的话还没有说话,不屑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五官陡然变得扭曲,身体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疼痛。 明明已经吃过止疼药了,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如此疼痛?心泉痛得脑袋发胀,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双腿已经不足以支撑住她的身体,身体一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心泉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嫩芽透过心泉的衣服侵入了她的体内,扎根在了膝盖上。她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由内丹散发出来的灵气成为了这株嫩芽的养料,滋养它不断地生长,逐渐长进了她的血肉之中。 “怎么样,我才新得到的能力,还没来得及试试呢,你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哦。”阮菲得意的声音仿佛梦魇一般,萦绕在心泉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如月被眼前的变化吓得捂住了嘴巴,双目惊恐地注视着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心泉,脚步往前,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别动。”阮菲冰冷的声音像是在如月的身体外面结了一层冰,让他动弹不得。“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待你如亲人,是她把你好好带大的?” 如月没有说话,往常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过去。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掌心的温度明明是阮菲带给他的,地上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过就是把他当做工具而已。 这就对了,为什么要帮一个一直对自己施加暴力的人。如果没有他们,如月的身体也不会被侵害到那种地步。 根据柳佩青的汇报,阮菲得知了如月身体的真实情况,绝对不止皮肉上那些伤痛。 刺入骨髓的疼痛让心泉生不如死,阮菲也听够了她杀猪般的嚎叫,收回了灵气。得以喘息片刻的心泉死死地盯着阮菲,骂她不要脸,恶毒,就连一旁的如月都听不下去了。 “够了!心泉姐,阮小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如月出声制止心泉,心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仇恨。“真是白眼狼一个,枉费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不然你还能活到今天!?” “诶,此言差矣,如果没有你们,如月一定能比现在过得好。”阮菲的话让心泉身体一震,如月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菲看着如月,当时如果不是他自己收回了银针,阮菲也不会看出来他是这样心软的一个人。明明世道对他如此不公,他却依旧保持内心的那一份善良,而自己,现在就要利用这一份善良,这么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过分。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修为一直不能提高吗?”阮菲问他。心泉瞳孔一缩,阮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如月说:“是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明明体内的灵根已经转化为内丹,却无法再进一步。”如月说着,语气中的失望慢慢溢出,却被阮菲打断:“那是因为他们骗你,是他们让你的修为无法前进,这样你才能用你的身体给他们当工具。” “什么?”如月不敢相信阮菲说的话,阮菲又重复了一次:“你的天赋并不应该止步于此,是这些人,局限了你的价值。” 说完,阮菲把手头整理出来的报告交给了如月,如月越看手越抖,最后整个身体一起抖了起来。 “不……不是的,这是为什么啊!”如月慌张地看向了心泉,渴望从她那里得到反馈。秘密暴露的心泉眼神躲闪,哪里敢直视如月,嘴里也嚅嗫了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这下如月真的差点崩溃,如果不是阮菲说之后会帮助他,他恐怕真的要对生活失去希望。 当然,帮助如月,是需要收取一定代价的。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的那件事吗,在这个岛上,在我的地盘上,没有人会再欺负你。”阮菲一字一顿地向如月承诺,如月不知道如何回答。 阮菲也不着急,她问了如月一个问题,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你还记得,你的姓名吗?” 这一次,如月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愣了半天,最后说出了几个字:“我原来的姓名,是尤虹月。” “尤虹月?”阮菲托着下巴沉思,随后对他开朗地笑了起来,“这不比什么如月好听多了吗?”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柳佩青和青鬼终于有机会出场,一炷香之前还趾高气昂,看不起阮菲的心泉,一个时辰之后就哭着求阮菲放了她。 “放了你可以,但是是有代价的。”阮菲的眼睛弯弯,笑眯眯地说。被折磨了一个时辰的心泉已经崩溃,只要能把她从这些水下面挪走,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在场唯二认识她的青鬼故作哀伤地摇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难道没告诉你,二小姐下手是真的狠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被践踏的尊严 才从水滴之下解放出来的心泉正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些小水滴而已,只要被蒙住了眼睛,自己的大脑为何就不受控制了? 恐惧,是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现在还残留在心泉的内心深处,久久不能散去。 青鬼对这个老熟人没有丝毫怜悯,坐在桌子旁边悠闲品茶。不得不说,阮菲是真的会享受,都把他带坏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啊?”阮菲笑着问心泉,一脸无辜。心泉此刻除了感谢阮菲的大恩大德,也不敢说其它话了。 “那你现在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免得之后还要受苦。” 谁知心泉脸色一变,眼神瞬间变得阴险,阴恻恻地看着阮菲说:“你现在做的这些无用功,无非就是不敢杀我。”柳佩青和青鬼目光一凛,就要动手再给心泉一点颜色看看,被阮菲拦住。 “让她接着说。”阮菲倒想听听,她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的。 心泉冷笑一声,艰难地在地上翻了个身,目光锐利地看着阮菲,又说:“你不过就是躲在别人后面的可怜的蛀虫,没了青鬼和柳佩青,你早就应该死在了我手里!” 旁边三人,包括尤虹月,都被心泉突然的变脸和辱骂惊地变了脸色,柳佩青更是怒不可遏。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这么说阮菲,谁都不行! “闭嘴!”青霜刀的刀尖瞬息间出现在了心泉的眼前,散发着寒气的刀尖只差分毫就要刺破心泉的眼睛。尤虹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上去阻止。 他对心泉和尚老板的感情还在,至少,他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熟悉的人。 阮菲出声阻止柳佩青,让他不要下手。柳佩青不解,眼睛里愤怒地就要喷出火来,青鬼上前去拉回了他执刀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阮菲的命令他还是要听的。只可惜马上就要解决掉这个人渣了,看着心泉那张已经被吓傻的脸,柳佩青愤恨地收回了青霜刀。 阮菲对心泉说:“就算你这么说,那你现在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里,况且。”阮菲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到了心泉的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颤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能让他们俩在身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你!”心泉被阮菲的这番话刺激地心脏都在疼,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却只能无可奈何。 “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阮菲背对着后面的三个人,脸色阴沉下来,问心泉:“这最后一个机会我看你是不想要了,你这人说话跟放屁似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站起身来,阮菲伸了一个懒腰,甩了甩手:“算了,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了,真是浪费时间。” “二小姐,要处理掉她吗?”青鬼问道。阮菲问他:“她也算是你的熟人,你难道不为她求求情吗?” 青鬼耸耸肩,说道:“说到底不过都是在阮家做事罢了,而且这个女人这么歹毒,除掉她也没什么可惜的。”青鬼顿了顿,又说:“不过,再过几天,阮家的人可能要过来,到时候我怕会追问起她来。” 心泉听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让阮菲感觉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哈哈哈哈哈,潘香薇大人就要来了,我看你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潘香薇就是心泉最大的后盾,她料定以阮菲的身份,一定不敢杀了她。 阮菲眼睛一眯,手中一片白光闪过,红月剑瞬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冲着潘香薇笑了笑,说道:“真是可怜,原来你才是生活在别人背后的蛀虫,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就算潘香薇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你猜是她快,还是我的剑快?” 说完,阮菲轻轻甩动了一下手腕,红月剑的剑尖就在心泉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啊啊啊啊,你这个jian人,你做了什么!?”伤口的灵气钻进心泉的体内,痛得她吱哇乱叫。到了这种时候,她的全部本性暴露无遗。她猛地转过头去,冲着站在一旁颤抖的尤虹月骂道:“你这个赔钱货,你难道忘记我是怎么教你的吗,还不干净过来帮我把灵气吸出来!” 心泉让尤虹月帮她吸出伤口上的灵气,阮菲眉头皱成一团,这不就是相当于让这些灵气进入尤虹月的体内吗? 这边尤虹月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样做,脚步犹豫要不要往前去。 “你还在犹豫什么,杀千刀的,你这个jian人!还不快过来!”心泉被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痛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喊。如果她刚才就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这回事。 说到底,都是她心里那份不该存在的“高傲”惹的祸。 本来尤虹月就心软,脑子被刚才的残酷景象吓蒙了,现在却因为心泉无休止的谩骂,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个要求自己去救她的人,还嫌平时利用他利用得不够,现在还想让自己帮她承受这份灵气。心泉看尤虹月一直没有行动,嘴里的辱骂更上一层楼,和她之前冷静嚣张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青鬼都听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了一句尤虹月:“你真的要帮这个不把你当人看的女人吗?” 尤虹月有如当头棒喝,又像是醍醐灌顶,犹豫的动作瞬间停住,喃喃道:“对啊,我为什么……” 心泉瞬间慌了神,脑子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转不动,她对着尤虹月大吼,无非就是自己是他的衣食父母云云。阮菲在一旁冷笑:“你这张脸是真的厚,让人家做那种事,还好意思说是自己是人家的衣食父母?” “呵呵,他的身体那么下贱,不去爬那些名门贵族的床还能干什么?”心泉是真的脑子不灵光了,这种话也敢当着尤虹月的面说出来,阮菲都要替她捏一把汗了。 尤虹月深呼吸了几口气,心泉的话彻底把他的怜悯心给踩到地上。他沉声对阮菲说:“阮小姐,之前是我不识好歹,请您原谅。” “哦,好的,我原谅你了。”阮菲飞速回答,尤虹月最后看了一眼还在骂骂咧咧的心泉,转过头来又说:“我的意思是,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您不用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哦?你认真的?”阮菲挑眉,看不出来他竟然还藏了这一手?尤虹月点头:“是的,我保证,消息不会有半句虚假。” 心泉听到尤虹月的话身体不住地颤抖,如果现在连尤虹月都不帮她的话,阮菲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刚才阮菲背着所有人对她说的话,那个表情,哪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 “不!阮小姐,您别听他瞎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心泉赶紧向阮菲求饶,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辱骂阮菲的。阮菲甚至都不屑于再看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我说了,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你失去了所有机会。” 阮菲甩了甩手里的红月剑,说道:“我怕你的死状吓到尤虹月,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吧。” “阮小!”心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红光从红月剑的剑尖飞了出去,捅穿了她的心脏。心泉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阮菲下手如此果决,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胸前破出的血洞,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极少出手的阮菲冷着脸收回了红月剑,心泉死之前她没有看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睛,现在她倒下了,阮菲倒是看了过去。 “我什么都可以谅解,什么都可以换位思考,但是为了利用一个人而毁了一个人,是万万不可原谅的。”阮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青鬼和柳佩青是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阮菲,在他们眼里,阮菲是一个无论何时都能笑得出来的人,心态之乐观,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能看到阮菲露出这样的表情,青鬼和柳佩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阮菲,是这样想的啊。柳佩青想。 第二天,柳佩青和阮菲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他问阮菲:“你当初是怎么看出来尤虹月是被折磨着长大的?”阮菲还在店里面选糖果,还准备带点回去给尤虹月尝一尝。 阮菲说:“他当时给我敬酒的时候,我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哇我和你说,你别看他长得白,那手啊,粗的跟砂纸一样,哪里是一个唱歌跳舞的人应该有的样子啊。” “还有啊……” 阮菲越说越激动,舀糖的勺子疯狂网糖纸袋子里装,老板简直乐得合不拢嘴,柳佩青无奈扶额,心想这种问题,之后还是买完东西再问吧。 第三百四十章 新的人生 “二小姐,柳大人,欢迎下次再来啊~”老板热情地送走了阮菲和柳佩青,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高兴的旋涡。今天卖出去的这些东西,都可以抵他半个月的收入了!阮菲看着自己手里,还有柳佩青手里的糖果,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嘿嘿,没有下一次了,没有下一次了。” 本来打算还要再买的东西也只能暂且搁置,阮菲把手里的糖果分给了阮府的所有仆人,又分给了一些给尤虹月。 此时尤虹月还在整理要告诉阮菲的信息,阮菲让他一一写下来,也是找个理由让他忘记心泉的死。 “小月啊~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阮菲推门而入,柳佩青紧随其后。 把袋子里剩下的糖果全都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尤虹月愣愣地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问阮菲:“阮小姐,您这是……” “是糖啊,刚才在外面买的,我尝过了,还挺好吃的。”阮菲拆了一个塞给了柳佩青,柳佩青伸出舌头把阮菲指尖的糖卷了进去,动作暧昧又亲密,尤虹月不禁红了脸。 “不是的,我是想问,您刚才叫我……小月?”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人这么亲密地叫过他。 阮菲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是在脸红这个啊。 “因为叫你全名的话有点麻烦,我就随便叫了一个更方便的名字,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就不这么叫了。”阮菲眨巴眨巴她那碧绿色的大眼睛,一脸楚楚可怜。 尤虹月的心脏仿佛受到暴击,红着脸迅速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 “不要那么紧张,过去的就过去了。”阮菲不希望尤虹月再提起他之前的事,悲伤童年什么的,也太悲催了。 她喜欢喜剧,离奇一点也可以,但千万不能是悲剧结尾的。 尤虹月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郑重地问阮菲:“阮小姐,您为什么要帮我,我当时可是要……”尤虹月吞吞吐吐,不愿意提及之前那次刺杀。 虽然失败,但是却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看着嘴里包着糖的阮菲,尤虹月心想,她一定就是那个开启自己另一段人生的人。 看着尤虹月的眼睛闪闪发亮,阮菲的眼睛也闪了闪,目光从上到下审视了尤虹月一番,提出了一个点子。 “我们去给你买件衣服,然后再去吃个饭吧。”阮菲没等尤虹月回答,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诶?诶等等!我还没有写完呢!”尤虹月被阮菲从凳子上拉起来,脚还没有站稳就被阮菲拉着往外走。 青鬼处理完了心泉的尸体,正往回走,就看到了准备出门的阮菲三人。 “哟,中午好啊。”青鬼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我刚才可听说了,你给阮府上上下下都送了糖,那我的呢?”青鬼大手一张,摆到了阮菲的面前。 但是阮菲刚才的所有糖都给了尤虹月,现在身上一颗没剩,只能尴尬地对青鬼笑:“哎呀,我忘记了,要不阿青你给他拿?” “我可不要青仔的糖,二小姐你真是太不够兄弟了,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竟然把我给忘了?”青鬼得理不饶人,偏要阮菲给他。阮菲向柳佩青求助,青鬼的目光也朝柳佩青看去。 被两人的目光同时锁定,背后的压力着实巨大,柳佩青也只能清了清嗓子,对青鬼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刚才在街上看到了有个老板新开了一坛酒,我们等会尝尝。” “嗯?就这样?”青鬼眯着眼睛往柳佩青面前凑了凑,“没有别的了吗?” “你还想要点什么?” “我看你身上这件衣服不错,和我离开之前不是同一套吧?” 阮菲心里咯噔一声,猜到了青鬼接下来的要求。果然,青鬼又说:“我身上这套衣裳也穿了挺久了,要不你也给我买一套新的?”这话不是对着阮菲说的,而是对着柳佩青说的。 还从来没有送给青鬼什么东西,柳佩青觉得这样也好,点头答应了下来。青鬼高兴地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催促柳佩青赶紧的,两人肩并肩往前走去。 尤虹月没想到柳佩青和青鬼的关系竟然有这么好,他们俩明明都是那样的高手,却在他的面前勾肩搭背地说说笑笑。 “怎么了?快走啊,等会迟了这俩就得等我们了。”阮菲在前面催促他,尤虹月定了定神,微笑着走上前去。 因为暂时不方便和酒楼老板面对面对峙,柳佩青选择了靠近鱼市的一家小饭馆。 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老夫妻,店里面也没有别的帮手。好在现在时间还早,柳佩青带上了之前说的酒,四个人围着一个老旧的八仙桌坐下了。 “二小姐,稀客啊,今天想吃点什么?”老板是一个不太会讲话的人,看到阮菲除了笑还是笑,老板娘笑着把她挤开。“死相,二小姐大驾光临,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然后又转过头来询问阮菲他们想吃点什么,今天给他们免单。 “免单倒不必了,正常价格来就行。”阮菲点了几样喜欢吃的,又点了柳佩青和青鬼的下酒菜,不可谓不周到。“小月,你喜欢吃什么?” “随意就好,我不挑食的。”尤虹月头一次这么和别人平起平坐,心中难免忐忑不安。老板娘看向尤虹月的眼神有些奇怪,又听她问了句:“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吃糖醋鱼吗,要不吃那个?” 尤虹月低着头,没有回答。阮菲说:“那就再来一份糖醋鱼吧,能不能用鱼刺少一点的鱼啊。”老板娘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阮菲身上,爽朗地回答道:“成勒,没问题!”说完又看了尤虹月一眼,走进了厨房。 阮菲也看了看尤虹月,问他:“等会也给你买点衣服吧,下午再去带你拜会一下毒前辈,他虽然语气十分嚣张,教点基础还是很稳的。” “一切都听阮小姐的。”尤虹月的声音软软糯糯,真就是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也难怪会被安排去做那种行当了,谁不喜欢乖巧可爱的人呢? 菜慢慢上齐,青鬼和柳佩青也没有问起关于老板娘是否和尤虹月认识的事情,全程只顾着喝酒和讨论修炼方面的问题。尤虹月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修炼这件事。 无奈上辈子倒霉,碰到了那样的人。 阮菲选的位置在饭馆的最里面,但是这里太小,根本没有屏风挡住视线。本来尤虹月是坐在了外面的位置,周围不停地有人过来,有些人看到尤虹月之后,视线不停地往这边看,尤虹月的头也越来越低。 “你坐我这边来。”青鬼出声叫尤虹月,柳佩青也主动站了起来,走到了尤虹月的身边。 “起来,我和小姐坐一起。”柳佩青说得理直气壮,青鬼也顺势把最里面靠墙的位置让给了尤虹月。 尤虹月受宠若惊,明白过来他们是为了帮自己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不用了,我……”尤虹月想要拒绝,柳佩青不耐烦地把他从位置上提了起来,青鬼哈哈大笑,又把他接了过去,摁在了凳子上。“我们都给你让位置了,不就是心疼你嘛,不要不给面子。” 脸上仿佛有火在烧,心里又暖洋洋的,尤虹月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脸上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温馨。 吃饱喝足,酒坛里的酒已经一滴不剩,但是柳佩青和青鬼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醒,尤虹月不禁赞叹:“这就是高手的世界吗。” “嗯?你也想喝酒吗?”青鬼一脸坏笑地把酒凑到了尤虹月的嘴边。尤虹月连连摆手:“不不不,我酒量很小,还是算了。” 阮菲惊奇:“你酒量小?那你之前还给我敬酒,你不怕把自己给喝趴下吗?”青鬼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问阮菲:“难道你们背着青仔,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乱讲!我是不可能背叛阿青的!”阮菲赶紧证明自己,“阿青是世界上最好的对象,是一辈子的爱人!”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了。”青鬼一脸受不了,阮菲高傲地哼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原来那个仆人没有骗我,阮菲真的是把柳佩青是她恋人这件事到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了。尤虹月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温水,一边看他们聊天。 褪去了做任务时期的伪装,尤虹月也不过是一个腼腆的,内心柔软的人而已。 衣坊里,青鬼像一个从来没有买过衣服的小孩子一样选来选去,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还在一件一件地试衣服。 衣坊的老板知道青鬼的身份,看着那一套一套从试衣间里扔出来的衣服,敢怒不敢言。 “是青仔送我的礼物啊,人生第一次,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了。”青鬼说的理所当然,阮菲大翻白眼:“又不是说之后不送了,你也太兴奋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被蒙在鼓里的青鬼 同样兴奋的还有尤虹月,不过和青鬼那种摆在明面上的不同,他紧张地不敢自己做主。 “这一件呢,可以吗?” “那这一件呢?” “这……” 尤虹月拿了好几套过来给阮菲看,全都是店里面最便宜的。阮菲一阵心疼,这小伙子,平时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还是我来吧,你去挨着阿青坐。”阮菲站起身来,去给尤虹月挑衣服。 柳佩青看着阮菲挑选衣服的背影,一时间入了迷。旁边的尤虹月紧张地全身紧绷,并没有挨着柳佩青坐下。 就算阮菲那么说,柳佩青强悍的实力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阮菲会和柳佩青的关系如此亲密,但是看柳佩青看阮菲的眼神,甜蜜的气息都粘在了尤虹月的身上了。 青鬼选了半天,最后选择了一套和柳佩青差不多的。青鬼给出的理由是:“这种衣服最适合执行任务的时候穿,而且就算受了伤,血流在上面也看不出来,容易迷惑敌人。” 当初柳佩青选择衣服款式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说法,难道这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的想法吗?阮菲看着还在臭美的青鬼,想到他之前的着装好像也是全身黑,倒是很有说服力。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买这套吧。”阮菲从众多衣服里面挑选了一套颜色比较深的,但是是蓝色的一套。“小月,过来试试这一套?” 拿着阮菲递过来的衣服,高档的布料摸起来十分柔软,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尤虹月不敢让阮菲破费,想把衣服退还回去:“这套衣服太贵重了,我就穿您之前给我的那一套就好。” “诶?可是我已经选好了,而且付过钱了。”阮菲装模作样,其实根本就没有付过钱。老板也上来推销自己的产品:“小兄弟,这套衣服的料子可是白凰城最有名的纺织厂出来的,就连白鹤楼的大少爷都是穿的同款,你真的不试试?” 不说还好,老板的这番话把这套衣服的价值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尤虹月说什么都不敢接了。 青鬼凑了过来,柳佩青在他身后付账,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不就是和刘奇穿的衣服是同种布料嘛,这又没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哥们。”阮菲大言不惭,之前还坑了人家,现在到了她的嘴里就是哥们了。 老板在一旁搭腔:“不愧是二小姐,竟然和刘大少爷关系这么好。” “啊哈哈,那是~”阮菲一点也不害臊,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毫不客气地把老板的称赞全盘接收。 青鬼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听长风说,你之前还把人家给坑了,虽然后面确实是帮了他,但是这样就成好哥们了?” 谎言被说破,阮菲不但没有脸红,反而争辩起来:“那又如何,难道他敢把那天做的事情告诉他母亲吗,你看看我头上这个,看到没,都是白鹤楼送给我的嘞~”阮菲指了指头上绑着的白鹤头绳,青鬼夸张地说:“嚯哟,真是了不得,这东西,值不少钱吧?” “你咋满脑子都是钱,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你懂不懂……” 两人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争得不可开交。柳佩青趁这两人还在闹腾的空隙,把尤虹月的帐给付了。 尤虹月手足无措,柳佩青那么可怕,他又不敢拒绝。柳佩青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回头说道:“没事,是我们送你的礼物。” “谢谢……”尤虹月抱着衣服,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礼物。之前客人给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了尚老板他们,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有捞到,更别说拥有自己的新衣服了。除了表演和任务时要穿的那些衣不遮体的服装,其他时候都是捡别人不要的旧衣服穿。 一路上嬉笑打闹,回到阮府之后,尤虹月先是给自己好好洗了一个澡。之前吃下的阮菲给的药丸,身上那些旧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真是神奇。 阮菲给他准备的十分妥帖,就连里面最贴身的衣物都让人备好了。新衣服穿在身上软软的,很合身。 阮菲让尤虹月一个人先呆在阮府,他们三个人则是去找毒前辈。 “真的要让毒前辈来教他修炼吗……他不会嘲笑人家吧?”阮菲一路上都在担心这个问题,虽然之前是说毒前辈教授基础功法还不错,但是他那个人吧……嗯…… 青鬼问阮菲和柳佩青:“我离开之后你们还发生过什么吗,怎么一脸不相信人家的样子?” “不是不相信他教授的功法,而是说他的习惯。”阮菲拧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毒前辈的思想太过古板,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了吧,恐怕小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柳佩青也认同阮菲说的这话:“我们不会介意,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人言可畏,还是不要再给别人二次伤害了。” “话说回来,小月这个人我之前也是见过的,而且还见过了好几次。”青鬼回忆道,“心泉那个人,心眼贼坏,又想黑白两头吃,简直不要太不要脸。她都能对小月那么说的话,就说明小月在他老板手下过得有多么惨了。” “所以才要小心一点,不然之后的计划恐怕就很难办了。” “计划?什么计划?”青鬼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阮菲和柳佩青竟然有事情瞒着他。 把关于古木的各种事情,还有古木下面那些奇怪的植物告诉青鬼之后,青鬼也是一脸震惊。 “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不是说自己偶尔会来这里吗,你怎么也不知道啊?”阮菲比青鬼还要震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有柳佩青一脸平静。他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他还没有把想说的告诉我们?” 阮菲和青鬼恍然大悟,确实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还是需要等会回去再说了。 “虽然我确实是偶尔会来这边,但是我每次来都是带着任务的。”青鬼说,“那棵古木我也知道,矿石的事我也知道。但是那些矿石现在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会被阮家放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阮菲不同意这种说法,反驳道:“没有利用价值可以创造其他的价值,这里的环境被影响成这个样子,难道阮家不应该搭救一下吗?” 青鬼看着阮菲一脸认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阮南风让你过来了啊,他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查看一下你的能力吗?” “真的假的?”阮菲不相信,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毕竟那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佐证。青鬼晃着脑袋,吊儿郎当地回答:“谁知道呢,阮南风毕竟是阮家的一家之主,肯定有他自己的顾虑。” 不过,为什么要把阮菲留在这里,还特意把那么多秘籍都放在这个岛上,阮南风难道真的想把阮菲培养起来吗? 青鬼看着阮菲气鼓鼓的背影,她正拉着柳佩青大步往前走,青鬼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阮南风在离开之前,把青鬼单独叫了过去,对他说:“我给菲儿找的这个人,修为功底确实不怎么样,这样才好让她长时间地留在这个岛上。” 青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要培养阮菲的话,直接让阮菲回阮家修炼不是更好吗? 阮南风却认为这种做法并不合适,因为阮菲身世的特殊性,还有从她身上看出来的那股傲气,注定阮菲不是和潘香薇他们是一条道上的人,而这种性格,也正是阮南风,以及整个阮家所需要的。 把阮菲当做一个单独的个体培养,而不是让她在整个修炼过程中和阮真荣他们攀比,逐渐扭曲修炼的目的。 “这个世界上,为了获得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已经太多了,阮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早就应该做出改变。我这一代不行,那就交给菲儿他们这一代。”这是阮南风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青鬼记在心里的一句话。 阮菲与众不同的心态和性格确实让人颇感吃惊,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她带来了坏的结果。相反,阮菲的包容和豁达,恰恰是阮家这种大家族需要的。和潘香薇那样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不同,阮菲能够最大地发现和发展一个人的价值。 一个小家庭尚且需要一个顶梁柱,何况是像阮家这样的大家族呢? “青鬼?你愣着干嘛呢?”阮菲走出去老远,回头发现青鬼竟然没有跟上来,又带着柳佩青回来找他。“发什么呆呢,毒前辈的家就快到了。” “没有,刚才身体出了点问题,可能出去太久了有些累了。”青鬼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阮菲歪着头,问他:“那我们快点去看看,看完之后就回去吧。” 青鬼笑了笑,看,这就是阮菲和潘香薇不同的地方。 “好勒,走走走,我真是困得不行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众人的看法 到了毒前辈的家中,还有几个眼熟的人在帮忙修房子,其中还有方妈的熟悉身影。 这些人都是阮菲悄悄叫来帮忙的,也算是给他们增加一笔收入,不然老是和外来人员抢生意,总会吃亏的。 “二小姐,您来啦!”方妈看到阮菲,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过来迎接阮菲。站在房顶上忙活的人也向阮菲他们打了声招呼,阮菲让他们继续忙,自己就是过来找人的。 方妈说:“是来找老毒的吗,真不巧,他现在在我家教小棋功法呢。” “这样啊……那确实是不太方便了。”阮菲说,然后又把方妈单独拉到了一旁,柳佩青也没有跟过来。 阮菲问她:“方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如月的人啊?”方妈吃了一惊,问阮菲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我最近有件事情想让他帮个忙,但是不知道这个人在岛上的口碑怎么样,所以想要问问你。”阮菲绕开了自己和尤虹月的关系,直奔主题。 方妈沉默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大家,这才神神秘秘地回头对阮菲说:“这个男人啊,您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果然,这里面还真的有事情。阮菲又接着问原因,方妈满面愁容,叹了口气说:“这个人吧,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就是人品不怎么样,小小年纪就出来做皮肉生意,还因此招惹了好些麻烦。” 之前阮菲他们还没过来的时候,每一回尤虹月他们过来,岛上的很多女人都要愁眉苦脸地度过一段日子。因为只要他们一来,基本上每次都会让尤虹月过来做点“生意”。方妈说他不害臊,明明都被人抓了个现行,还装作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好像是别的男人强迫他的一样。 阮菲边听边边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直到方妈把各种八卦都说完,阮菲也只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一句:“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难怪之前会有人用那种眼神看尤虹月,原来里面还有这种原因啊。 阮菲的心里一阵绞痛,她打从心底不希望有人被这样对待。但是很多事情一旦扯上了利益,味道就变了,尤虹月的悲惨经历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沧海一粟。 可是很多人,就像方妈一样,他们是不会去说自己身边的人有任何错误的,他们只会把这件事情怪罪到突然出现的尤虹月身上,从来不会去想,这种“生意”,从来都不是任何一方强迫就能做成的。 回去之后,阮菲仰天叹息道:“看来之前想要小月开酒楼这件事算是泡汤了,岛上的人对他的风评不太好啊。” 起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柳佩青的青鬼听完倒没有阮菲这么大的反应,这种事真的太平常了,阮菲说:“我也知道很平常,但是心里还是过不去。明明大家都有错,凭什么就让一个人背锅,另一方还活的那么坦荡,甚至还跟着那些人一起讨伐。”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是站在这个世界高处的人,见到的,听到的,都要比平常的人多得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踩更加渴望一片净土,生活在污秽之中,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对了,你说酒楼?”青鬼问阮菲,“你为什么想要开一个酒楼,获得什么消息吗?”不过青鬼认为,酒楼的消费水平太高了,开一个更加普通的小食摊或者饭馆更加合适。 而阮菲的目的却不在于此,她要针对的目标,是岛上唯一的酒楼,也就是遇到尤虹月的地方。 尤虹月写的东西已经全部交到了阮菲他们这里,三个人已经全看了一遍。纸上的字迹工整,却不太优美,看得出来是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写下来的。 也对,经常有任何和生意,哪有那么多机会练字啊,能识字就算是一项技能了。 “二小姐,就你那样的字也好意思说别人?”青鬼鄙夷地看着阮菲,收获了阮菲的一个白眼。 柳佩青把这些信息全都整合了一遍,发现尤虹月还真的不负所托,了解到的东西还真不少,应该不会比心泉少。 “看来那个酒楼老板不止撒了一个谎,真可谓是说谎成性啊。”青鬼感慨。 “但是这里面却没有提到那些种在古木下面的东西,他可能从来没有接触过,只有那个女人才知道了。” 阮菲摇摇手指:“那可不一定,还有柴房的小二呢?” 可怜的小二已经在柴房呆了三天了,虽然不愁吃饭,但是彻底失去了自由。 “我求求你们了,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手脚已经被捆麻了的小二欲哭无泪,他说自己真的只是按照吩咐去查看那些花果,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 阮菲眯着眼睛,语气中透露着威胁,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二迷茫,不明白阮菲在说什么。 “你说你去查看,你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为什么你们老板那么信任你?” “这……”小二语塞,柳佩青一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膝盖骨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让小二痛哭出声,额头冷汗直流,嘴里连连求饶:“大人!大人您放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根据小二的情报,尤虹月背后真正的老板,尚老板,其实才是这个酒楼背后的最大势力,也是要求在古木下方种植这些植物的人。 尚老板不属于江湖上的任何门派或者家族,他和他的组织在这个江湖四处飘荡,寻找各种赚钱的方式,和他有利益牵扯的人数不胜数。而他也似乎很乐意帮这些大门派大家族做一些暗地里的勾当。 被散养的狗,这样的人确实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只是这条狗最好不要咬人,不然处理起来就会很麻烦。 “要我去找人处理这些交易的话,怎么着也得是自己去养,怎么能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人呢?”阮菲摸着下巴,认为像尚老板这样的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小二发出一声轻笑,看向阮菲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戏谑。他从未看过阮菲出手做什么事,在他眼里,阮菲不过就是一个到处吃喝玩乐的有钱人家的小姐而已,这样的人,怎么能比得上尚老板的深谋远虑? “你下次要笑,记得不要当着当事人的面,不然很容易暴露的,知道吗?”阮菲阴恻恻地看着小二,“我身后的这两位,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的。” 柳佩青和青鬼站在阮菲身后,一个人冷着脸,一个人勾着嘴角,身上却散发出相同的寒意,小二忍不住抖了抖,赶忙向阮菲道歉。 这边正在审问小二,突然有人过来告知阮菲,有人在门外求见。 “这都快晚上了,怎么还有人过来,难不成要蹭饭吗?”说是这样说,阮菲还是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小二一个人扔在了柴房,去见那位不知名的客人去了。 来人正是酒楼的老板,他在门外等了一会,阮府的大门就应声而开,阮菲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啊,我还真的以为有人过来吃晚饭呢。”阮菲笑眯眯地和酒楼老板打招呼,老板也不好拂了阮菲的面子,还是要把一整套都做齐。 寒暄了几句之后,老板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二小姐,如月他,可还在您的府上?” “在啊,怎么了?” 老板对阮菲拱了拱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您也知道,如月并非是我酒楼里的人,而如月真正的老板,也就是尚缚金尚老板,他的戏班子要走了,所以差我过来问一问。” “哦,那你现在问也问了,我之前也告诉你了,那你请回吧。”阮菲毫不客气地赶人,老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不是嘛,人都没找着,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老板还是一副老好人的做派,说自己今天如果不带如月回去的话,尚老板就要亲自过来要人了。 阮菲挑了挑眉,发出一声“哟嚯”,说:“怎么,这是要从我手里抢人了?”老板赶紧打圆场:“那怎么敢啊!谁不知道您是阮家的二小姐,整个岛都是您的。”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可是……这如月既不是酒楼的人,也不是岛上的人,这……” “哦~我懂你意思了。”阮菲恍然大悟,老板喜笑颜开,以为终于说动了。结果阮菲说:“是要我给他安排给户口还是房子吗?那我现在就命人去办!” 老板被阮菲的大喘气说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拦住阮菲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二小姐,如月他真的不能留啊!” “为什么不能留?他老板是不是要钱,我都可以给啊。”阮菲财大气粗,活像一个死不要脸的二世祖。老板语塞,不知道怎么接话。 叹了口气,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老板说:“如月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他是尚老板的摇钱树,也是尚老板最看重的人,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啊。” 阮菲没有说话,脸上写着几个打字——所以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结局的风暴 老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阮菲这样的硬骨头,好说歹说愣是没有啃动。 “二小姐,尚老板虽然不是我们岛上的人,但是他在江湖上还是挺有名望的,手下的高手也是不少,我这么说不就是不想让您吃亏嘛。” 阮菲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看他穿得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准备充分之后才过来游说的。只可惜,阮菲想保尤虹月,并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说通的。 想从她的手里面抢人?这不是白日做梦? 阮菲又和老板周旋了几句,老板的耐心也被阮菲模棱两可的意思给消耗光了。 “二小姐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老板摇头叹气,本来没想把事情再闹大,没想到阮菲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这下只有回去如实禀报了。 尚老板还没听完结果,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差点把酒楼老板最心爱的一张黄花梨的桌子给拍碎了。 “岂有此理!这阮菲不过就是废物一个,还敢在我面前强横?”尚老板声大如雷,震得周围的人捂住了耳朵。 酒楼老板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宝贝桌子,连忙上前帮尚老板顺气:“尚老板,您消消气啊,消消气。”说着,一边奉上了一碗芬芳浓郁的酒,他狗腿的样子惹得旁边的人在心里不断翻着白眼。 要知道,这个酒楼老板在尚老板不在的时候,对他们可是颐指气使,威风得不行。一见到尚老板就是各种低三下四,阿谀奉承,真是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一碗美酒下肚,尚老板的脾气也下去地差不多了。 只是如月那般的美人他实在是舍不得,但是阮菲再怎么说,那也是阮家的二小姐,不可能轻易动手。 几番思索之后,尚老板几乎就要放弃找回如月的想法。 这时,一直在旁边吹耳旁风的酒楼老板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不知道那个美人什么时候回来,要我说啊,心泉姑娘的姿色也是十分动人。” 这不提还好,一说到心泉,尚老板立马想到了出去查访的心泉还没有回来的事情。 尚老板大吼着问:“心泉呢!怎么还没见着人影?”按理说不过就是去看看那些玩意的情况,这都多久了,怕不是也被那些东西吸走了精力? 还没等尚老板再想多,门外阮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声叫嚷着尚老板的名字。 屋内的人皆是惊讶了一阵,然后又迅速走了出来一探究竟。 刚才他们没听错吧,阮家二小姐的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阮菲正带着家中的护卫,还有护卫手里拎着的心泉在门外叫嚷。虽然阮菲的身体比不得柳佩青他们那般强健,但是嗓门可不比那些专业叫卖的人逊色。 还没等阮菲这边叫地畅快,尚老板就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出现在了阮菲的面前。 阮菲笑了笑,说道:“尚老板?我听说你在江湖上十分有名,今日一见,好像也不过如此?”尚老板眉头一跳,目光在阮菲的身边巡视了几番,却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她真的就只带上了身边的那个小护卫。 余光瞥到了已经死去的心泉的时候,尚老板的目光一紧,看回阮菲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味道。 “我的名声哪里比得上您阮家,阮小姐谬赞了。”尚老板站在门口,和阮菲之间隔了几步的距离,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尚老板就这么看着阮菲,并没有去看心泉。那个带着心泉尸体的护卫在岛上生活惯了,哪里在这两种人的身边做过事,心里一阵发虚。 阮菲夺过了护卫手上的心泉,护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泉的尸体就被阮菲重重地扔在了尚老板的面前,扬起的灰尘呛进了尚老板的鼻子里,差点惹得他打喷嚏。 在江湖上漂泊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心泉那已经快要面目全非的模样摆在他的面前,尚老板也只是额头的太阳穴抽搐了几下。 “阮小姐,尚某斗胆,您这是?” “这个是送你的,怎么样,感动吧?”尚老板装傻,阮菲也装傻,脸上的笑容纯真又灿烂。 “送我?”尚老板故作惊讶,“虽然尚某也曾做过刀尖上打滚的营生,但也从未沦落到要侮辱死者的地步,这东西,还是不适合我。”尚老板笑眯眯,想要礼让一番。 可惜阮菲根本不打算买他的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行礼的过程也免了,还没等尚老板说完就转身要走。 还没有往外迈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阮菲回头,只见刚才那些一直站在尚老板身后的人已经把她和那个卫兵包围了起来。 那些人和虚情假意的尚老板不同,全都把“恶”字写在了脸上,刻进了骨头里,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阮菲。 旁边的卫兵被这样的阵仗给吓坏了,别说是修为,他的武功也比不上此时留在阮府的其他人,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为什么偏偏被阮菲给挑中了? “怕什么,我不是还在呢嘛?”阮菲伸手扶住了他,带着笑意对他说,想要驱散他内心的惊恐。可是阮菲的话到了他的耳朵里,全都成了那海上的微风,留不下一丝痕迹。 尚老板从人群的缝隙中走出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他冷哼一声,对阮菲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动了我的人,下场是什么吗?” 阮菲没有回答,反正他也会接着说下去。 “破了我的规矩,就要留下你的性命!”尚老板目光凶狠,粗壮的手臂高高抬起,又狠狠地挥下,像是宣判了阮菲和那个可怜卫兵的性命一般。 而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闻声而动,手中兵刃纷纷闪烁着光彩,挥手就朝着阮菲砍去。 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一道雪白的亮光闪烁,又瞬间消失。 青鬼拉回了想要出手的柳佩青,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帮杂碎哪里是二小姐的对手?”柳佩青目光凛冽地看了一眼尚老板,又把目光放回了阮菲的身上。 就如同青鬼所说,就这么几下的功夫,前一秒还叫嚣着要取阮菲性命的那些人,现在已经纷纷躺在了地上哀哀求饶。 阮菲冷哼一声:“哼,就凭你们?”和他们打,阮菲甚至不需要用到红月剑。 “不愧是阮家的人,倒是有几分手段。”尚老板看向阮菲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不过也是转瞬即逝。“那么,还请问阮小姐,这个时候光临寒舍,到底所为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送你们一程。”阮菲笑眯眯,这是她和人谈判的时候一贯的表情,“你们的戏班子来我的岛上也已经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我准备把这座岛好生改造一番,你们这种外人,就不大合适留在这里了。” 尚老板也没想到阮菲竟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心中又揣测了一番,才说道:“我也是受了岛上的酒楼老板的邀请,这才登上了贵地。而今现在要我离开,是不是,需要和邀请我的人打个招呼,方才妥当?” 真是个老油条,知道阮菲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比起在岛上经营了许久的酒楼老板,阮菲说的话不一定那么起作用。 然而,阮菲今天过来也不是和他们讲道理的。 “我以为,尚老板可能是没听懂我的话。我说的你们,也包括了这次邀请你们的人。”阮菲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现在应该也在你家里吧?”阮菲的眼睛朝着尚老板的身后看去,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阮菲笑了笑,也不打算戳穿他,转过头又对尚老板说:“你看,我也是很好说话的人,你的手下只是被废了修为而已,我也没有取他们的性命,是不是很和善啊?” 刚才的打斗之中,尚老板分明看见了阮菲的手中飞出了几股红色的丝线,知道那些丝线其实都是阮菲的灵气,只是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她竟然能用这些灵气把那么多人的经脉都给挑断。 这个小姑娘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尚老板看着地上躺着的手下,脑海里在寻找可行的方法,体内的灵气还是迅速运转,动作也开始不干净了起来。 “我劝你少在这个时候动歪脑筋,在我们面前可不好使。”青鬼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在尚老板的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青鬼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就是青鬼的实力吗? 而站在人群之中形单影只的阮菲,此时也被柳佩青护在了身后,阮菲还趁机拉住了柳佩青的衣角,模样好不可怜。 尚老板还没出手,竟然就已经大势已去? “你和某些人做的那些脏事,已经被我们调查清楚了,收回你的灵气,我还能放你一马。”青鬼对尚老板说。尚老板可不这么认为,虽然自己的脖子还在青鬼的手中,但是自己可是有后台的,他才不怕。 青鬼看穿了他的心事,出声打破他的一切幻想:“别指望潘香薇能来救你了,你觉得是潘香薇下船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僭越吗?”尚老板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已经看不出刚才的一点骄傲。长波剑轻轻拍了拍他油腻的脸,青鬼说:“我看你们是都忘了,我是阮南风的人,此时是二小姐的人,何时是潘香薇的人了?” 话音刚落,随着青鬼的收回他抬起的手臂,曾经被称作尚老板的人,已经人头落地。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酒楼的人都被阮府的人给请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些在酒楼打杂的本地人。 本来打算登岛的潘香薇被突然从岛上传来的一股旋风吸走了体内的大半灵气,顿时手脚无力,内丹竟然也产生的裂缝。潘香薇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竟然差点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吸干了。 远处,阮菲手腕上的五行环悬浮在半空,急速运转。阮菲双眼微闭,收回了刚才放出去的灵气。灵气再回来的时候,其中已经夹杂了潘香薇的灵气在其中。 收势,阮菲缓缓睁开了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她的身后,柳佩青和青鬼也收回了自己的灵气。不远处的凉亭,拜长风正在给尤虹月推荐自己最喜欢的茶点。 静谧又安稳,才是这一切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