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尾之蛇》 伊始 第1约 白痴穿越者与坑人金手指 是从什么开始的？ 眼睛！ 对了，就是眼睛。 一切都是从「眼」开始。 ○ 那是什么？ 映入眼中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无法用感官来感知，无法用人智进行定义。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竟然被“看”到了，事后回想起来难免怀疑那真的是视觉所能呈现的。 接着出现了像海一样的存在，放眼望去近乎无边无际。qi点不能目视，终点不可触及，以人类的视线和感知难以窥见其边界。 【原初之海（theseaoforiginal）】 汇集一切，记录一切的虚幻海洋，凌驾于神迹之上的伟大存在。世界的记忆、星球的历史、源之衍流。 举行祭祀的古人类； 蔚蓝壮阔的海洋； 蠕动的红色星球； 只有黑色的城； 末日下祈求救赎的原住民； 在遍布岩浆和硫磺土地上相互厮杀的恶魔； 纯净而又污秽的河流上泛舟的摆渡人； 还有在那更深处的▇▇▇▇； 端坐在寒冰王座上的黑骑士……以及那个独自哭泣的纤细之影。 〖谁？〗 ——被发现了！！ 〖‘你’是谁？〗 ——对上了，和那个背影的主人对上了视线。 〖不对，‘你’竟然能「·看（观测）」得到‘我’！〗 ——疼！ 眼睛突然变得又酸又涩而且还很痛，却没有办法合上眼皮。 〖‘你’在看着，对吧？！〗 这种情况下大脑迅速做出判断：快速分泌泪液，以减缓痛苦，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你’是谁？‘你’在哪儿？〗 很快眼泪就不够用了，只能用另一种红色的液体代替。 〖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接着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虚脱感侵蚀了大脑。 〖等等，再等一会儿！〗 随着时间的流失，意识越来越模糊。 然后，从身上溢出的强大祝福与诅咒化为近乎实质的灾厄与奇迹蔓延到周边。 “救命！啊啊！快…快救救我！” “妈妈！哇啊！你在哪里？呜呜～” “文曲星下凡？哈哈！呸，这分明是个扫把星。” “求求你，放过我吧！” “去死吧！” “救命！” “死！” … …… 最后耳边仿佛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以及一句…… 〖‘我’来了！〗 ? 猛然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的夏夜微微喘息，顾不得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触碰自己的双眼。 这个显得十分中二的动作是他在小时候那场“意外”后养成的习惯，对于夏夜这种类型的召唤师来说“梦”可不是单单指“做梦”这么简单的事。 “那么，这个梦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低着头，触碰眼睛的手掌改为捏着下巴，依照着他自己掌握的那点“少的可怜的相关知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夏夜转过身面朝房间内的那面等身镜，镜子中映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黑发、黑瞳、一张典型的东大陆风格的面孔，前面的刘海长到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镜子里的那张脸普通的帅气罢了。 夏夜死死地盯着像是隐藏在黑色森林深处的那双眼睛，自言自语。 “你的来源吗？” ? 夏夜是一名穿越者，所谓的穿越者就是在网文中扔一个砖头就能砸死一大片，就像…不，应该说是比菜市场的大白菜还不值钱的存在。 不过和网络小说中写的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同的是…… 十八年前，夏夜：我穿越了？ 六年过后，夏夜：我屮艸芔茻，我穿越了！ 简而言之，他花了六年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了这一事实，这已经不能用反射神经长在呆毛上来形容了。 看似奇葩、好笑之下却隐藏着无法言喻的诡异和恐怖。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将近六年的反应期？ 而在那六年里夏夜与一个普通的新生儿无二，从头开始学习说话、站立、走路…… 在意识到这点后不可名状的恐惧像是一张大手将他的心脏狠狠的抓住。 但在恐惧过后，夏夜该吃吃、该睡睡。 不然呢？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于他来说穿越这种不现实的东西唯一的恐惧在于未知，在于失去一切之后的重新开始。 知识，金钱，工作，家庭，常识等等全部都变成了未知。 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开始第二次的人生简直糟糕透了，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未知的变成已知，不确定的因素变成稳定。 这样一看他还得感谢在六年的“反应期”中学到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 回忆往昔，在地球上的生活更像是一个梦；眺望窗外，眼前的事物像是在告诉自己这才是现实。 现在的现实就是：夏夜已经在这生活了十八年左右，在这个名叫阿尔沃德的大陆。 ? 阿尔沃德大陆，这是由人类居住并由人类统治的大陆。 自神代结束后，远古时期的人类为了寻找新的未来发现了由【源（origin）】赐予人类并蕴含于人体内的宝藏（剑）——「魔力」。 一开始“魔力”并不叫“魔力”，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它就有不同的名字直到近代才被统一的称为「魔力」。 同样魔力一开始并没有现在的泛用性，它的作用很单一那就是——「开门」！ 即，开启异世界的大门。 远古时期的人类借由魔力开启异界之门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异世界和生活在异世界的人外种族。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发现了一件事：只有人类拥有开启异世界的大门以及穿梭异界的能力。 其他异界种若想降临阿尔沃德大陆则需要人类开启大门并维持两界之门的魔力供给。 于是人类利用这点与异界的人外种族进行交易，双方各取所需。 这就是【召唤师】和【契约】的起源，同时也象征着原始时代的结束与人类召唤文明的启蒙。 ? 收回发散的思绪夏夜来到洗手间准备洗漱，挤好牙膏将牙刷塞进口腔中，白色的泡沫很快溢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泡沫越来越多都快要遮住了他的视线。 … …… 在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刻印在地上的召唤阵，一群黑衣人按照特定的顺序站在召唤阵的周围，接着黑衣人们跪在地上无声的祈祷。 〖来自于▇▇▇▇的强大▇▇〗 〖燃烧的火焰之躯，▇▇▇▇▇▇，手持大剑与长鞭，▇▇▇▇的尊贵领主〗 〖吾等以▇▇指引与您，吾等将▇▇奉献与您，吾等以毁灭与疯狂的意志呼唤与您〗 〖遵循您与吾等族群于▇▇▇▇签订的契约〗 〖以▇▇之名〗 〖吾等祈求您〗 〖降临于此世界〗 … …… 缓过神的夏夜重新开始刷牙，刚才的那段影像来自于他的“金手指”，一边刷着牙一边思考着刚才那段影像带来的信息。 影像中的召唤咒语一共有六段：第一段〖序引〗中选择的世界和种族这两个关键点没有“看”到； 第二段〖叙言〗中对召唤对象的描述也只有“火焰之躯”“炎剑与长鞭”“领主”这几个关键词； 接下来第三段〖祈语〗中的作为“路标”和“祭品”的物品都不知道是什么； 至于第四段的〖楔文〗也没什么明显的提示；而第五段〖契名〗同上； 只有第六段〖律令〗中的“祈求”可以判断出召唤对象的位阶要比那群神秘的黑衣召唤师的位阶要高上不少。 召唤咒语中很多关键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影像中所有的召唤师都穿着黑衣带着兜帽，地点只能看的出是昏暗的房间中。 最恶心的就是时间，一点关于时间的提示都没有。 这里关于“金手指”补充一下：首先是难以控制，不可预知；其次，影像中的那段召唤咒语是影像的一部份，简单来说就像是静音模式下影片上的字幕一样。 看到的影像有时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也有可能是已经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所谓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总结一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在某个地方用一种物品召唤了某个世界的一种具有“火焰之躯”和“手持大剑与长鞭”的领主级生物，“毁灭和疯狂的意志”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给他送温暖、送福利的。 一想到这里夏夜牙都疼了，这是提醒自己赶紧去阻止呢？还是说有人找上门了让自己准备莽一波或是收拾细软麻溜跑路。 习惯性的触碰自己的双眼不禁感叹为啥自家的金手指这么坑？ 说起来他更喜欢无敌流或者是系统流，前者不用提后者哪怕是一只猪都能把你培养成·烛（猪）龙……这样的金手指真的大丈夫? 漱口，洗脸，注视着镜子中的镜像做出一个决定。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随机应变了！” 不然，该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呢？ · ·· … 时间：阿尔沃德历1998年寐月3日。 地点：阿尔沃德大陆——利布拉王国-迦蓝，一家名叫“猫与鱼”的旅馆内。 “来自▇▇▇▇的▇▇▇又一次失控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希望这次能……不，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 快了，就要快了，再坚持一下下就好！” 记录者：▇▇▇▇▇——夏夜。 伊始 第2约 衔尾之蛇 一天之前，利布拉王国—迦蓝。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 “夏夜，男，十八岁。出生于华黎帝国，炎煌族，召唤师协会的b级召唤师……” “基本信息的确没什么问题，不过……” 衔尾之蛇的接待员小姐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你确定你的推荐人是叫这个名字？” 夏夜点点头。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不同于其他组织，加入的条件极为简单，重要的也就两条。 其一：召唤师协会的召唤师资格证。 其二：公会内部高级成员的推荐。 “可是我们公会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成员。” “唉！不是吧？”夏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被骗了？难道说那个只是「妖精的恶作剧」？ 不管怎么说造成这种尴尬的乌龙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咎于他本人的马虎大意。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一套三连打出，就在夏夜准备离开的时候。 “等一下。”一个年迈、厚重的嗓音响起。 夏夜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位盘坐在水吧前的高脚凳之上，双手抱臂的假寐老人。 “干净”的光头上爬满了狰狞的伤疤，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堆满皱纹的脸上长着乱糟糟的白胡子，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异于常人的身高。 嗯，目测有一米五。 老人睁开完好的左眼，苍蓝的瞳孔犹如神鹰一般锐利。 瞬间，夏夜紧绷起身体就像一张蓄满力的弓，因为紧张手心开始不断分泌着汗液。 异样的气氛引起少数人的注意：拿着一杯蓝色饮料的霜发冷面青年和他身边的蓝发女性，梳着侧马尾的金发少女，体型瘦弱的樱发女孩，以及拥有一双特殊眼睛的东方男子……… 尔后，老人收回目光。重新闭上左眼：“米菈，给他办理入会手续。” “欸！可是这样根本不合规矩…” “按我说的办。”老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见此，接待员米菈无奈叹气：“遵命，我的会长大人。” 欸，会长！？ 夏夜十分意外的看向这名老人。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只有一米五的光头独眼龙就是衔尾之蛇的现任会长，同时也是位列召唤师协会【时钟座】一席的朱比特·伯尔森。 又瞅了两眼，夏夜不禁想起自己认识的另一位时钟座的列席然后下意识的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做个比较。 嗯，共同点是年纪都比较大。 在米菈为夏夜办理入会手续的期间，大厅的一处角落那位蓝发女性向旁边的同伴询问。 “怎么了？艾斯。” “没什么。”霜发冷面青年艾斯收回放在夏夜身上的注意力。 “对了，东城你有没有听见那个焱煌人说的推荐人的名字？” 被叫做“东城”的蓝发女性摇摇头，扭头看向另一个地方：“没有，大厅本来就很吵而且那时候迪克刚好上台。”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最终停留在一座小型的室内舞台，舞台上站着一位正在弹吉他的黑色牛仔（生理意义上）。 “真巧，不是吗？” 迪克一上台，摇滚乐掀起的喝彩声压过了夏夜说话的声音。 霜发艾斯附和道：“是啊！真巧。” 一曲终了，牛仔迪克化为星光消失在舞台之上，离开之前还给自己配了一段退场乐。 “诶，这就结束了？” “真是的，小露易丝再让迪克弹一首嘛！” “就是，就是！” “再来一首！” “来一首！” “一首！” “……” “……” “喂！你们这些家伙别吵了，我接下来可是还有委托要做。” 金发少女摆弄了一下自己的侧马尾，打发着周围起哄的人群，紧接着踢了一脚旁边的伙伴。 “耀，赶紧吃，再晚就赶不上去罗斯的轮船了。” “嗯，沃只到咯！” 同伴一如既往的样子让露易丝忍不住叹气，她偶然间望向服务台小声嘀咕。 “又来了一个怪人。” 一直保持着「气息遮断」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我吃饱了，颖颖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啦！” “没问题，少爷。” 说完，瘦弱的樱发少女背起比她自己还要大三倍的旅行包。 “走吧！露易丝。” “真是的，耀你每次都是这样，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露易丝向同伴抱怨。 “要是真的迟到那该怎么办？” “那我们徒步过去不就行了。” “啊～我受够了！耀你这家伙……” “露易丝姐姐请不要生气，还有少爷虽然我知道您非常讨厌交通工具但还是不要总说这种给别人添麻烦的话！” … …… 三人吵吵闹闹离开了公会大厅，夏夜这边也进入了尾声。 在契约书上签下他自己的姓名，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其中一份契约化为一道流光环绕在夏夜四周。 见此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代表契约的流光落在他的右手手背，化为一枚深色的双翼咬尾蛇。 ——契约成立！ 这代表着从今天开始夏夜就是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的一员。 “你好，欢迎加入衔尾之蛇。” 颇有邻家大姐姐气质的米菈向夏夜伸出右手。 “欸？哦！” 犹豫的夏夜慢了半拍，这致使米菈抢先一步握住了他伸出一半的手。 “我叫米菈，有一半的炎煌人血统，所以算得上是你半个老乡。” “公会中年龄比我小的成员都叫我米菈姐或米菈姐姐，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前台大部分琐事都归我管，有什么不懂和不方便的事都可以来找我。” “非常感谢！不过接下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有什么问题的话下次在来麻烦你。” 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已经有安排的夏夜并没有再呆下去的想法。 “这样呀！那就再见。” “再见。” 互相告别后夏夜转身离开了前台，米菈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情绪上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在夏夜走出大厅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一位走进来的成员，他稍微错身，双方彼此擦肩而过。 与他「路人」似的离去不同，她的归来犹如「主角」般瞩目。 伊始 第3约 仲夏夜之梦 阿尔沃德历1998年，寐月四日。 寐月又被称为花飞月、雩风之月，作为一年中的第三个月份，属于风季。 顺便一提，阿尔沃德大陆一年有十三个月份，前十二月每月是固定三十天，而第十三月只有短短的九天，一年就是369天。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1小时＝60分钟＝3600秒。 夏夜现在所在的国家——利布拉王国。建国不足百年，国土面积也属于中下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年幼”的国家在阿尔沃德大陆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国际地位。 利布拉王国能有这样影响力有着诸多原因：地处东、西大陆的交界处；永久中立政策；《阿尔沃德大陆诸国联盟百年休战盟约》的发起者、制定者以及维护者；召唤师协会的支持者、秩序的维护者、和平的象征者…… 而迦蓝作为利布拉王国第二大城市，也是东、西大陆的重要交通枢纽之一。 同时在这座城市的中心有着阿尔沃德大陆上最著名的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 从猫与鱼旅馆到衔尾之蛇公会这段路程大约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夏夜来到公会后已经八点多了。 “叮叮当当～” 当他再一次踏入工会大厅时，挂在大厅大门上的一串风铃随之摇摆。 风铃本身是一件『器具』，作用是一旦检测到针对衔尾之蛇及其成员的恶意它就会发出预警，除此之外还能分辨外来人员与公会成员。 〖欢迎回来！〗 风铃声表达出这样的含义。 见识过类似器具的夏夜并没有太过惊讶。宛如昨日一般的喧闹场景让他感到些许不适，而且总感觉在这样充满噪音的环境中有着一丝微妙的气氛，最终他将这种异样归为错觉。 环顾一圈后，公会大厅内的一个角落成功吸引了夏夜的注意。 在那里，一位少女正在看书。这一副场景在这个异常吵闹的氛围中显得十分安静。 黄昏降临之后，少女依然也会在这里静静的看书。 他不禁产生了这种错觉。 茶色的秀发垂至双肩，白色的连衣裙搭配红色外套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脑内灵光一闪，夏夜想起了那位站在樱花坡道上，手中抱着白色贝雷帽的美丽少女。 时隔多年，在异乡之地看到熟悉的事物难免有种莫名的怀念感，在诸多诱因的暗示下他朝着那里走去。 “嗷呜～” 一声低沉的叫声促使夏夜停下了脚步。一只通体幽黑的猫科动物突然出现在他的脚下，犹如两颗月光石般的猫眼紧盯着他。 警告吗？ 夏夜这才意识到这片静谧之地是“私有领土”。 宛若乐曲般的悦耳声音，振动空气：“玥儿，不可以调皮哟！” “不好意思，玥儿它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 她的目光从书本离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歉意。 “呜~” 那只叫做“玥儿”的猫科动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然后跳到桌子上舔舐zhe自己的肉球。 “我先替玥儿向你说声抱歉，不介意的话请坐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向这里走来的基本上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对方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以的话夏夜想要离她远一点但是对方已经发出邀请若是拒绝反而显得有些不给面子。 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他发现周围的噪音没有传递过来，应该是用了某种减弱声音传递的手段。 “没关系，意外的是你竟然能和一头幼年期的【黑月君主】签下契约。” 她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挺有见识的嘛！不过玥儿的话其实是别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呵呵，这样的礼物他也想要！ 夏夜表面微笑心里却酸的不行。 “你看起来有点·面·生，公会的大多数成员我都认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新人吧？昨天我刚回公会就听米菈姐说来了一个和我同岁的b级召唤师。” 夏夜点点头。 “·初·次·见·面，我是語文召唤师·林·夕。” 她合上书本自我介绍。 “因为出生在·夕·月·七·日所以大家都叫我·七·七！” “初次见面！我叫夏夜，·轮·回召唤师。” 夕，是一个非常适合这双眼睛的名字，他盯着她那双眼睛如此想到。 那宛如黄昏一般的琥珀。 “抱歉！” 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夏夜以为自己失礼了，就赶紧移开目光。 “啊！没事。” 林夕摇摇头：“只是很少听到轮回这个词汇，莫非是源自《俱吠陀神话》中的「轮回」？” 夏夜挑眉，应该说她不愧是語文召唤师对语言和文字有着过人的敏锐。 “不错，正是如此。”他装作没有发现林夕刚才的异样。 “话说回来，你都掌握了哪些语言文字？主攻哪种？” 林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涉猎的范围比较广，但都只是懂点皮毛而已。要说擅长和主攻的语种果然还是自己撰写的「語文」。” 夏夜面露惊讶，撰写「語文」可不亚于开创新的召唤流派，他也是借助了两世为人的经验（次要）然后在金手指的帮助下（主要）这才创造了轮回召唤流，而眼前之人却在这个年龄段仅凭自身所学就能撰写「新·語文」可以说的上是天纵之才了。 与靠“作弊”和走“后门”才进入那座“塔”的夏夜不同，对她来说想要获得一张入学通知书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也正是因为要完善自己撰写的「語文」所以学习的语言和文字也多了起来，要知道所有的语言中都蕴含着非凡的力量………” “等等，你说所有的语言都蕴含着非凡的力量，难道也包括人类的语言？”夏夜打断了侃侃而谈的林夕。 “那当然啦！” “是吗？有点意外。” 得到肯定回答的夏夜很明显的不信，除去从【原初之海】中提取的〖斯诺克语〗外人类的语言中还有哪种蕴含着非凡的力量呢？ “看起来你不相信呀！”林夕歪着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演示一下吧！” “夏夜，看样子你也是华黎帝国的焱煌人，对吧？” 夏夜点头。 “既然你我都是炎煌人，那么就使用蕴含在〖華语〗中的「言灵」吧！” “咳咳……” 林夕清了清嗓子。 〖夏夜〗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表情认真而又专注。 〖我喜欢你〗 伊始 第4约 加入公会后的首次委托竟然是义务 那一瞬，像是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不错嘛！很可爱的反应。” 林夕露出计划得逞的奸笑，嘴角的两颗小虎牙为她平添了几分小恶魔的魅力，仔细一看脸颊还有点婴儿肥。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蕴含在華语中的言灵。” “好吧！我承认人类的语言中的确有着非凡的力量。” 夏夜忘记了“有时候语言也可以杀死一个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刚才那个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发动的「theworld」。 不过，这杀伤力未免有点犯规呀！ “稍等一下。” 林夕离开座位转身走向水吧，这样一来夏夜自然没有看到她脸上是何表情。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杯饮品从水吧回来。 “给，这是刚才的赔礼。”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夏夜，显露出左手手背上的双翼咬尾蛇，那种颜色与其说是白色更像是纯净的没有任何颜色。 “不，这就有点…”见林夕态度强硬夏夜只好接过。 “谢谢。” 玻璃杯中的乳白色液体让人联想到奶类制品，试探性的尝了一口，然后下意识的皱眉。 这一细微的变化被林夕察觉到，琥珀色的眼睛中泛起一丝疑惑。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唔，其实还可以。” 对于甜性的食品夏夜保持着即不喜欢也不讨厌的观点，这种甜度的饮料对于女孩子或许正好但对于他来说就稍微有些超标。 “抱歉。”林夕半垂眼睑，“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没关系。” 夏夜把林夕失落的原因归于选错饮料上。 “夏，你过来一下。” 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在这片静谧之地响起。 夏夜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将目光落在盘坐在水吧高脚凳上那个矮小的身影：光头独眼。 衔尾之蛇的第三代会长——朱比特·伯尔森。位列召唤师协会时钟座一席，享誉【巨人】、【贪狼卫】、【雷电神话】等众多称号的召唤师。 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然后向吧台走去，夏夜开口询问：“会长，您找我？” “是这样的，我手中有一个委托希望你能接下。” 朱比特会长用那只独眼瞅着夏夜。 所谓的召唤师公会本质上就是一个为召唤师们介绍从寻物到讨伐等各样工作，起到中介性质的组织。 “什么委托？” “三天前，我们的公会成员娜塔莉娅·奈特沃卡在罗斯境内执行委托的时候失去了联系。” “一般来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是由于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加上已经过去了三天，我怀疑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我想委托你去寻找娜塔莉娅。最好的结果就是找到本人实在找不到的话收集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 如果是在【边境】这种失踪三天的寻人委托又叫“捡骨头”，还好这是在阿尔沃德大陆，不过重点不在这而在于…… “那么委托酬劳呢？” “酬劳的话昨天我已经付过了。” 朱比特会长是指让他加入衔尾之蛇这件事。 夏夜露出苦笑，看来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既然如此就让我和他一起去吧！”一同跟过来的林夕在旁边插话。 “一是我也很担心nana的安危，二来夏他毕竟是一个新人。” “不行！” 提出反对的人是在水吧工作的米菈，刚在的谈话她一直都在旁听。 “七七，你难道忘记了咱们公会的规矩？” “米菈姐都说了多少遍我早就不是小孩子啦！而且我现在也已经是b级的召唤师了。”林夕隔着水吧吧台抓住米菈的手臂。 「撒娇」——技能发动！ “好不好吗？” “米菈说的对，七七你还是…” 〖▇▇▇▇▇▇▇▇▇▇！〗 朱比特会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夕打断，抱着米菈手臂的她朝着会长露出“和善”的微笑。 因为林夕的话语中蕴含着隐秘系的言灵所以除去会长外其他人无法知晓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尽管不知道具体内容但看到会长脸上的表情以及对林夕的了解米菈就猜到了大概。 “七七，如果你非要去的…” “可以！” 朱比特会长一反常态答应了林夕的请（威）求（胁）。 “哎！真的吗？依我看还是让我一起…” “米菈，公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还有……”朱比特会长拒绝了米菈的提议。 “难道我们还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 夏夜和林夕经过商量决定两个小时后在公会大门前集合，他要去猫与鱼旅馆退房而林夕则要回去为这趟旅程做些准备。 两人一同离开公会后，米菈看向朱比特会长：“真意外，作为最溺爱那孩子的几人之一，这一次您竟然没有反对，是因为夏那个孩子的原因吗？” 原本的混世魔王突然变成了邻家乖乖女任谁都难免会大吃一惊，同时这也是公会那点微妙气氛的根源。 一想到这里米菈就忍不住想是不是不应该让那两个人接触。昨天林夕回来后向她炫耀着自己的b级召唤师资格证，为了不想让林夕骄傲自满米菈就提了一下夏夜，结果…… 随即米菈自嘲一笑，她在嘲笑她自己这种天真的想法。既然加入了衔尾之蛇又怎么可能不会遇到【蛇之宠姬】，而一旦遇上…… 朱比特会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米菈也没有在意然后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您为何允许没有推荐人的夏加入我们公会？您究竟是怎样看他的？” “那你呢？” 朱比特会长望着公会大厅的入口。 “米菈，那个小子在你眼中又是什么样的？” 听到会长的提问米菈想到了昨天第一次见到夏夜的记忆，怔了怔：“这就是您的目的吗？” 原本她还有些奇怪会长为什么让夏夜去寻找娜塔莉娅，她是需要担心的人吗？该担心的应该是那些能让她突然断掉联系并消失三天的家伙吧！ 凝视这个日渐衰老的男人米菈的心里逐渐泛起涟漪，曾几何时他的身影是何等高大，高大到一个人独自扛起了衔尾之蛇的天空，而如今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儿。 他的脸慢慢爬满了皱纹，他的背影一点点变驼，这一切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呐！会长，您准备什么时候退休呢？” 迟暮的老人看着洋溢着欢快和热闹的公会大厅。 “还没到时候，孩子们都还小，在你们长大（独当一面）之前我还不能够休息。” 唉，说到底那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继承“家业”呢？ 似乎是理解了会长的想法，米菈透过窗外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一个执拗的背影。 “对了！米菈，差点忘了。接下来我要去克罗巴斯参加一个地方例会，你给安排一下。” 听到朱比特会长的话米菈表情一愣，然后恍然微笑。 “好的，我的会长大人！” 伊始 第5约关于我的契约对象是只奇怪雪女这件事 寐月五日，罗斯。 罗斯是斯罗联盟的主要国家之一，地理位置在阿尔沃德大陆的北方。 国土横跨东、西大陆，西面和西北面都是同属联盟的国家，东南方与古老的华黎帝国相邻，向北则是「北极冰洋」边缘的一些同盟国和群岛，南下就是利布拉王国。 本国国民主要是沙俄族，母语为白俄语，沙俄人头发和眼珠呈浅色，体型中等或中等以上。国内地形以平原和高原为主，地势南高北低，东高西低。 夏夜、林夕两人现正在罗斯国境内东南部山地区的某座无名山峰（无人区）上。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雪白。 “我们会不会搞错了？”語文召唤师林夕穿的像只可爱的企鹅。 “从我们收集的情报上来看确实没错。” 夏夜收起了没什么卵用的地图。 “这里就是娜塔莉娅最后出现的地点。” 两人在衔尾之蛇汇合后便离开迦蓝赶往被誉为“港口城市”的波特，再从波特飞到罗斯。 来到娜塔莉亚最后一次出现的城市后找到了娜塔莉娅的委托人，从他那里了解到委托其实早已经完成，接着通过娜塔莉娅委托人提供的消息加上他们一路收集的情报最终抵达了这里。 自称“担心娜塔莉娅安危”的林夕却没有丝毫不安和急躁，一路上的表现更像是出来旅行，夏夜曾经问过她：“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当然啦！因为那可是nana。” 林夕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夏夜不解，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要选择执行这个委托？还有朱比特会长让他来执行这个委托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样？还能找得到北吗？” 作为合格的路痴夏夜把分辨方向这件至关重要的事交给了方向性超强的林夕。 “倒是不会迷路啦！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有意藏拙的林夕故意试探。 “让我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有了！不，还是算了。” “到底有没有？” “嘛，我试试。” 夏夜半蹲下，单手按在冰雪之上，用魔力构建出一个特殊的召唤阵。召唤阵分为六个相等区域，每个区域均有特殊的象征符号和神秘的晦涩文字。 〖以轮回之名，唤汝前来〗 伴随着吟唱结束他的影子像是指针一样停留在其中一个区域：重重叠叠之门。 〖敞开吧！化物之门〗 一扇通往化物世界的大门就此开启，冰冷刺骨的寒风从门后冲出卷起了周围的冰雪形成了一场暴风雪。 一个高冷，冰洁的倩影从门后走出来。 “许久不见，吾之阴阳师！因而何呼唤这风雪的化身（注：化物妖语）？” 暴风雪中一袭白衣的女性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雪白的长发和肌肤，冰蓝的眼睛和嘴唇彰显着来者的身份。 “雪女吗？”林夕同样用化物妖语问道。 “不错，妾身正是雪女。” 见到旁边的林夕便缓慢的向她走来，一脸冷酷的雪女双手伸向她的脸颊，异常的冰冻感刺痛着林夕的神经。 “弱小的人类哟！” 只是面对那双冷漠的眼睛林夕的思维就有凝结的趋势。 “你有什么取暖的东西吗？快借我用一下！” “蛤？！” · 用帐篷搭建的临时营地内，燃烧的火焰带来了光与温暖，帐篷内外分别布下了保温和防风的术式。 夏夜，林夕再加上一只奇怪的雪女（自称）围绕着火焰取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召唤雪女的原因山上开始刮起了暴风雪，搜索行动只能暂时作罢。 坐在火焰旁边的林夕时不时的看向旁边的雪女小脑袋上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雪女，又称雪姬、雪妖、雪魔女。作为化物世界冰雪的象征拥有雪一样的肌肤，司掌着每一个有雪的地方。 雪女生性冷酷，讨厌火与热，在重瀛也着脆弱、柔美、伤感这三种情绪构成雪女的灵魂这一说法，据说强大的雪女只凭借呼吸就能掀起一场暴风雪。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颠覆了林夕的认知。 与这个被冻的瑟瑟发抖、缩手缩脚的雪女相比初见时的高贵和冷漠宛若一场幻觉，还是说现在发生的事才是幻觉？ 遗憾的是眼前这个“风流涕淌”的雪女很清楚的告诉她什么才是现实。 “那个，雪花小姐是雪女对吧？” “啊啦！人类的记忆力有那么差吗？真是没办法，妾身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 她的的嗓音就像是冷冽的寒风，只是倾听大脑的运转便有滞结的趋势。 “妾身正是那冰雪的化身——雪女。” “雪之下雪花，这是那边那个男人赠予妾身的伪名，你可以用这来称呼妾身。” 说到这里雪花还特意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夜。 “话说回来你的化物妖语的发音倒是很标准，和那边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 化物妖语乃是化物世界的语言，作为語文召唤师的林夕自然不在话下，而夏夜的化物妖语则属于那种勉强能够交流的程度，再加上几年没用还有退步的趋势。 “谢谢夸奖！不过……”林夕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个疑问。 “既然雪花小姐是雪女那为什么还会怕冷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夏夜在心底默念出这句经典吐槽。 几秒过后雪花那张冻僵的傻脸终于成功做出了震惊的表情。 “啊～哈哈！雪雪雪雪雪女怎么可能怕冷呢！你这个人类可真是会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一串没有感情的尬笑）！” “可是一开始你不是借了我的『暖阳宝』吗？” 暖阳宝是由一种名叫暖阳草的植物配合特制布料制成，一种常见的取暖工具。 在搭帐篷之前林夕害怕雪花冻死一共借给她六个暖阳宝，她还想着委婉一点所以并没有指出雪花之前那副被冻成沙雕的样子。 “那…那个是……”雪花拿着手中的暖阳宝慌乱的找着借口，“是用来吃的！” 说完还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夏夜忍不住吐槽：“喂！你是当真的吗？” “哼哼，别小看妾身哟！人类。”冷静下来的雪花重新恢复了初见时的那份冷艳。“妾身可是高贵的雪女哦！” “只要妾身使用身为雪女的天赋，结束你这种人类的性命可是轻而易举。” 冷酷的眼神和她身上散发的冰冷气质让人不容置疑。 “所以说所谓的雪女的力量就是指物理攻击？”林夕盯着她手中那把从夏夜那里抢过来的一柄利刃。 在林夕无言的凝视下雪花渐渐的放弃了抵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闭嘴啊！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又有什么关系，怕冷的雪女也会有的啊！不是还有‘怕鬼的亡灵’嘛！” 林夕小声道：“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没见过。” “啊～嚏！”雪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见此想要缓和关系的林夕开口：“你要是还觉得冷的话，要不要我再借你件外套。” “哼！别想把我当笨蛋。”雪花别过头，“我才不会接受你们人类的同情。” “绝对不会！” “这样说的话这杯刚泡好的当地奶茶你也不需要，是吧？”一旁的夏夜端着一个保温杯。 雪花：“………” 片刻后。 “好——暖和呀！” 双颊红润的雪花眼中尽是满足，见此夏夜不禁感慨：任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当地的特制奶茶虽然有着很好的御寒取暖的作用但是本地的沙俄人很少喝这种东西，因为他们更喜欢烈酒。 “话说储存类的空间器具还真是方便，仅在这点上我还是很羡慕你们人类召唤师。”雪花像只躺在暖炉旁边的懒散猫咪。 所谓的储存类空间器具就是能够放置物品的空间器具，可以理解成游戏中的道具仓库或随身包裹。 “但并不是所有人类的召唤师都拥有这种类型的空间器具。”夏夜补充道。 空间器具本身就非常罕见，储存类更是如此，一旦出现在市场上必定会是天价，他也是运气好才有那么几件，巧的是林夕同样也有。 “对了，六道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这次突然把我从隐世召唤到现世是为了什么？” 伊始 第6约 被叫做六道亥的那些年 雪花的语气相当不满，也不在自称妾身。 六道亥（注音：rokudoi）？ 林夕看着夏夜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知道“现世”是化物世界的居民对阿尔沃德大陆的称呼，“隐世”则是他们对自己世界的称呼，而那个“六道亥”很明显是在指夏夜。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叫夏夜。” 夏夜一边向火源里添加煤炭一边回答。 “之所以召唤你主要是因为这次的委托需要你的力量，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弱但毕竟是只雪女，在这种环境下肯定会比我有用。” “呵！夏夜，假名字的问题先撇开不谈，你那是请求者该有的态度吗？” 雪花扭过头，语气相当不善。 “还有，什么叫‘这次委托需要你的力量’？也就是说要不是这次的委托不需要我，你一辈子也不准备找我了，对吧？” 雪花的语言中透露出很多讯息，哪怕不借助「言灵」林夕也能明白雪花并没有在意“弱小”、“毕竟是个雪女”这点，“假名字”和“这次”很明显用上了重音。 “啊啦！难道说雪花酱你还在生我的气？” 刚才夏夜还在奇怪一开始雪花为什么宁愿向林夕求助也不愿来找他这个契约者，加上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原来她是在赌气。 “生气？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生一个不告而别家伙的气？” 夏夜反驳：“当初可不是不告而别，我不是还留了一封信吗？” “留了一封写着‘我回华黎了，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不过不用担心也不用特地找我’的信然后再也没有联系这和不告而别有什么区别？” 雪花对着夏夜大吼。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只留下那封和遗书差不多的信就消失不见，让我们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 “然后为了找你天玖和茨纪那几个人不知道去了华黎多少次，结果发现‘六道亥’这个假身份。 你知道我们隐世的几个妖怪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还是说你一直都在骗我们？用‘六道亥’这个名字耍着我们玩！” “说话呀！六道亥，还是说该叫你夏夜才对？” 火静静的燃烧着，光却只能照耀着夏夜的身体，他的脸仍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一开始大家的确十分生气但是时间久了，我们都相信你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用六道亥这个名字。 然后没过多久大家都开始担心了起来，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你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肚子饿了你就不会想着吃饭，所以担心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作息时间也是一团乱，你刘海下那两个黑眼圈肯定还在，对吧？所以担心你有好好睡觉吗……” 雪花低下头，声音开始发抖。 “再然后没有你的一丁点儿消息大家都开始害怕，害怕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要不是我和你的契约还在我们都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死到哪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啦！但是这不能让我们安心。” “因为你呀真要遇到什么危险是绝对不会向我们求救的，你一定会一个人独自承受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更加害怕。” “甚至在想你有没有可能遇到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因为契约只能确定你没有死而已，并不能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呜呜……其实大家都没怀疑过你，哪怕…哪怕你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做朋友也好，呜呜……我们只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 “因为…因为你可是我们的朋友啊！” 没有忍住，雪花哭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声抽泣再然后哭声越来越大。 “哇啊啊！要知道你…呜呜……你可是我…呜…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呜呜呜～也是…也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话雪花还未说出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林夕一直扮演着空气，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陌生人”的她没有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的权利。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花逐渐安静下来，摇曳的火光也映照出夏夜的脸。 “嘛！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说话的人，结果到头来还是只能说这一句。” 夏夜向雪花低头。 “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还有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也不是耍你们玩，六道亥这个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你和隐世的那几个妖怪加上天玖兄妹、茨纪他们几个人都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多亏了有你们几个家伙，我在重瀛那些日子才会那么开心。” 雪花质问：“那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一开始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到重瀛只是定居一段时间，离开是迟早的事。” “那为什么那么突然？” “嘛…其实我也不想的都怪桐人那家伙做了多余的事。” “天玖？原来如此，自从你走后那家伙就变得有点怪怪的。”雪花恍然。 “哦，是吗？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怪他，他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我好，虽然是以他的方式。” 夏夜注视着火焰，神情稍显暗淡。 “倒不如说错的都是我，如果他还在为那件事情自责的话帮我向他说声对不起。” “你自已去啊！我才不要帮你这个家伙呢。”雪花撇撇嘴。 “虽然你做的的确不对但天玖也有一部分责任，他的话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才会想着以自己的方式做点什么。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告诉我们。” “说起来在这点上你们俩真的很像，虽然多多少少有点理解但还是完全无法原谅，回头我要向茨纪告状！” 夏夜：对不起哟！桐人。 敏锐的察觉到某个秘密但会适可而止并在当事人同意之前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这正是他在重瀛结交的友人：天玖和人的温柔之处。 尽管知道不该如此但是夏夜还是很期待这位友人如何面对挚爱之人——茨纪明日奈，在知晓事情真相之后的怒火。 祝你好运！吾之友人。 · 此时，重瀛。 “啊嚏！” “咦！感冒了吗？桐人（krito）。” “不，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概是（某个不省心的家伙在说我的坏话）…不，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明日奈（asuna）。” · 待到情绪冷静下来后，雪花小心翼翼地开口：“那…那我现在还能叫你‘亥’吗？” 伊始 第7约 冰之雪女，在线沙雕 “当然可以呀，六道亥虽然是个伪造的身份但它的确是我曾经使用的名字。” 雪花满脸希翼的样子让夏夜心生怜意。 “不仅如此，哪怕到现在六道亥仍然是我众多名字中的一个。” “那‘夏夜’又是怎么一回事？”作为空气扮演者的林夕突然发问。 “夏夜自然也是我的名字，在我众多的名字中也有着独一无二的意义。” 为了不让公会成员有所怀疑他做出解释。 “这是这个世界赐予我的第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回答后林夕继续保持了沉默，这种事并不少见因为各种原因某些召唤师会用伪名代替自己原本的名字，比如像是「契名」之类的。 “这样啊！” 雪花撩起耳边的发丝，“其实呐！亥，这次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一样，雪花！” 一人一雪女相视一笑。 “咕噜噜噜噜噜～”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帐篷，温馨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起来。 “该吃饭了。” 夏夜从自己的储物类的空间器具中取出一些补充能量的食物，“不过，目前只有这些东西。” 看着夏夜拿出的那些东西，雪花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亥，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就先放过你。” · “噼噼啪啪！” 火光照耀着林夕的脸庞，她的腿上放着一本厚厚的《高级化物妖语应用》，眼睛虽然注视着上面的化物文字但是思绪早就飞到了其他地方。 “没出什么问题吧？”忽然冒出来的夏夜问道。 “没有。” 休息前两人商量好了要轮流守夜，林夕负责前半夜，夏夜负责后半夜。 “到换班时间了？” 夏夜点点头。 “哦！” 林夕收起那本《高级化物妖语应用》，拿出另一本造型独特的书：封面上印着一只没有双翼的咬尾蛇。 她打开、翻至其中一页，用斯诺克语吟唱。 〖以語文之名，唤汝前来〗 一扇异界之门开启，年幼的【黑月君主】从门后出现直接跳上林夕的肩膀。 “接下来交给你了。” 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林夕钻进睡袋，闭上了双眼。玥儿则在一边守护者自己的女主人，对于这一举动夏夜表示理解。 虽然是同一公会成员却也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若彼此没有防备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另一边正在熟睡的雪花则就显得有点没心没肺了。 他注视着篝火叹气。 “信任吗？” · 寐月六日，寻找娜塔莉娅的第二天。 外面的暴风雪已经结束，夏夜和林夕外加一只雪女正在进行愉快的早餐。 “虽然味道很好，不过还是不够热。”雪花对食物热度的要求意外的高。 “今天要继续搜寻娜塔莉娅的下落，原本想依靠雪花你在雪地的「气息感知」，毕竟这里算得上你的主场。” 说到这里雪花的眼神很明显的出现了漂移。 “但是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算了，你还是先说说你现在还剩下什么能力吧！” 看看以后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妾身（雪女）的力量了。” 雪花拍了拍手，“那边那个女人类，把你的手给我。” “为什么是我？”尽管这样说林夕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雪花的双手握住了林夕伸过来的那只手，一股冰寒向林夕袭来，只是数秒被雪花握着的那只手便失去了知觉。 “察觉到了没有？”雪花收回双手，一脸得意。“妾身的手脚可是像冰川一样寒冷。” “这就是妾身（雪女）的力量，哇哈哈！” 那不就是因为末端供血不足而产生的冷吗？ 看到双手插腰大笑的雪花，林夕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不然她又会像昨天那样毫无雪女的尊严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另一边，停下大笑的雪花偷偷感受着双手残留的温度：果然，人类的双手还是那样温暖。 夏夜点头：“很好，我明白了，你还是回去吧！” “亥，你什么意思？”雪花大怒。 夏夜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既、既然这样的话…”雪花含羞带怯。“最后再……” “…可以吗？” 夏夜：“？” 林夕：“？” 雪花低头大声道：“能把你身上全部的食物送给我吗？” “蛤！”夏夜直接跳了起来，“你抢劫呢？” “我也不想啊！可我隐世那边的工作又被开除了，现世这边又没有人类愿意和我签下契约。” 雪花摊摊手。 “而且不仅是隐世的妖怪就连茨纪那几个人类都欠了不少人情，我已经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了。现在别说下个月的房租了，我连下顿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我什么事？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离开家族也照样能够独立生活？”夏夜一脸的嫌弃。 雪花语气怅然：“我也没想到原来独立生活是这么难的事。” “是你太废了，好吧？” “求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总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先把你的手从我的腿上拿开，很冷的好不好！”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松手的。” “想都别想，你和我签订的契约可没写着我要负责你的生活费，再说以前在重瀛的时候我帮你的还少吗？你都多大了还是需要父母照顾的小孩子吗？” “契约上没写可以再加嘛！还有你忍心看到我睡大街吗？ 想想当初我刚学会料理的时候你明明夸过我，说我笨拙的样子很可爱！所以说我变成这样你也有一部分责任，你要对我负责。” “那是当初我瞎了眼，错把zz当做了迷糊娘，还有别把你身上「废」属性这口锅甩给我。雪女一族的脸都要快让你一个丢光了！” “不行！我不管这些，哇啊啊啊……” “你哭什么哭……等等！别把鼻涕甩我裤子上，这条可是我前几天新买的。” … …… 就这样在雪花一哭二闹的手段下夏夜屈服了，修改了两者当初的契约：夏夜负责支付雪花一定的生活费，雪花在特定的时间内需要服从夏夜的需求。 嗯，表面看起来就像是老板和打工仔实际上就是如此，而契约就是合同。 “果然，亥还是老样子对女孩子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力。” “闭嘴，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收到预支薪水的雪花心情大好，主动申请留下来帮忙寻找娜塔莉娅，而夏夜本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想法同意了下来。 至于雪花在阿尔沃德大陆所消耗的那份魔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问题。 伊始 第8约 きおんな·おんせん·avi.無修 为了追求效率夏夜和林夕经过商量决定兵分两路：他和林夕一组；雪花独自一雪女。 之所以这样分组是因为雪花和夏夜之间有着契约（修改后），一旦发现什么两者可以通过契约联系，而且如果雪花遇上什么危险夏夜可以直接中断魔力供给，关闭召唤之门送雪花返回化物世界。 夏夜和林夕一组：一是因为夏夜的方向感实在是太差，单独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导致搜救目标不止是娜塔莉娅一人；二是为了保护林夕，虽然同为b级召唤师但是林夕几乎没有单独完成这类委托的相关经验。 万一林夕遇到了什么危险夏夜对衔尾之蛇不好交差，第一次执行委托就使同伴陷入困境，这对刚加入公会的夏夜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半个小时后，一路上林夕和夏夜聊着天像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林夕无愧于語文召唤师之名，她能通过交流把对方拉入自己的节奏之中而且丝毫不会引起反感，很快就能掌握对方的兴趣然后谈论这方面的话题巧妙的引出对方的想法……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夏夜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昨天的事，你就不好奇吗？”两人聊的正欢，夏夜冷不防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就是所谓的话题终结者吧！ 自我吐槽后他继续说：“比如说名字的事，为什么要取‘六道亥’这个名字？雪花的事，为什么要和那个废柴的沙雕雪女缔结契约？重瀛发生的事？天玖，茨纪这些人……” “当然好奇啦！不过……” 对这些产生好奇心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哪怕再好奇也不能过度涉及他人的隐私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 “比起我好奇的这些事，你有更想要说的话，对吧？” 夏夜本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免得对方起疑从而引来更多的麻烦，然而林夕不但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意图甚至更进一步。 昨夜林夕睡下后，夏夜负责守夜的那段时间雪花醒了过来。 大约两年没见两者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而且不能当着林夕的面。 不过有些话夏夜自然不能和雪花说，比如：离开的真正原因，一开始的目的……应该是谁也不能说，但还是想要发泄一下情绪。 “真敏锐，其实呢……” 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面，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 不，不对！ 想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是事先想好的那套说辞？还是想要发泄？那该说些什么？说离开的原因？那要先解释自己的目的。不行，这样会暴露……… 结果，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沉默良久，夏夜站在原地有些自嘲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呀！大概就是那种没有「言灵」天赋的人。” “这样呀！” 林夕转过头目视前方，然后继续向前，与夏夜拉开一小段距离。 “那你想掌握「言灵」吗？” “这还用说？” 将自己的感情和想法通过·语·言（文字）传递给他人，夏夜可是一直羡慕着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当然想啦！”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教你吧！”林夕转过身，“让我来教你如何使用「言灵」。” 她朝夏夜伸出自己的手。 “来吧！夏夜。” 本来只要他向前踏出一步，握住那只手就能得到曾经梦寐以求的能力，然而突如其来的“既视感”使他恍惚了一下。 接着，从契约传来雪花的求救信号并且告知夏夜绝对不能切断魔力供给，关闭召唤之门。 没有丝毫犹豫，夏夜转身无视险峻的地势以超越常人的速度飞奔而起。 愣在原地的林夕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看着夏夜奔行的方向是雪花搜索的区域，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缘由。 林夕注视着伸出去的手：“倒是一点儿犹豫也没有。” 朱唇开合，轻声吟唱「言灵」。 空气快速流动，在她的背后凝聚成一双无形的风之翼，借由这双风之羽翼林夕向夏夜追去。 虽然理解，但依旧…… 林夕将手掌按在胸口，若将她此时的心情冠以言灵之名，那大概就是——不爽！ 在追逐夏夜的过程中逐渐弥漫起了雾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跟在后面的林夕不由得暗自抱怨。 忽然，夏夜猛然提速消失在了雾气之中，还没等林夕开口呼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了雪花的尖叫。 “在那里！” 冲进雾气中的林夕看见了大跌眼镜的一幕：站在冰层上的夏夜和只有一颗头的雪花。 解除言灵效果的林夕这才注意到这里原本是一个天然温泉。 现在温泉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冰，透过冰层还能看到泉水，没有结冰的地方只有雪花周围一圈。 夏夜将自己的口罩拉下，呼出一口白气：“那么可以先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亲爱的雪花酱！” 雪花缓缓上浮逐渐露出白皙的锁骨，双手护在胸前：“呀！亥你个大se狼（棒读）…” 台词还没有说完骤降的温度促使雪花再次蹲了下去，这时冰层急剧扩展将范围缩小到她的雪颈周围。 寒风将夏夜的兜帽吹下，露出雪色发丝和冰蓝的嘴唇。 几秒过后。 雪花努力睁大湿润的眼睛向上看，以“足以秒杀处男的楚楚动人之表情”道：“那个，可不可以让我先出来？” 夏夜透过防风目镜静静的看着雪花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雪花开始一五一十阐述事情的经过（中间有大量自我开脱）。 简单来说就是分开没多久雪花便找到了这处天然温泉，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就开始享用这里的温泉。 等到出浴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并没有毛巾一类的东西，在这种环境下一但出了温泉结果可想而知。 “呀嘞呀嘞！这下可头疼了。” 解释结束，雪花将流出的鼻涕吸了回去：“……事情就是这样，那么现在可以放我出来了吗？” 夏夜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周围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真是的！亥别再玩了，快放我出去。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全luo哟☆！” “亥？亥大人？六道大人？” “哇啊啊～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所以这次能不能先放过我？再这样我真的会被冻死的，被冻死的雪女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 回答雪花的只有越来越低的温度，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的林夕出面当了和事佬。 “切！” 夏夜送给雪花一个雪女之屑的眼神，然后转过身离开了温泉，同时结冰的范围缩小到能让雪花出来的程度。 林夕赶紧上前从自己的那本封面印着咬尾蛇的书本中取出一张白色浴巾，这一举动毫无疑问赢得了雪花的好感。 看着雪花鼻尖已经冻成冰晶的物体林夕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伊始 第9约 轮回六道之修罗道 “呐呐，你确定会有人来？而不是在这白白浪费时间？” “……” “亥，好无聊啊！把你的收藏借我玩一会儿呗！” “……” “七七，要不要陪我玩？监视这种事交给亥一个人就好了。 欸！不太好？没关系，他这个家伙可没耐心做这种无聊的事，肯定偷偷地在做什么有趣的事。” “……” 一个小时不到，雪花就已经无聊到快要发霉，若不是仅剩的那点身为雪女的尊严以及环境的原因她恐怕要在地上打滚了。 夏夜无奈扶额，昔日那个静态美雪女究竟为何会变成这副丢人样？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 “真失礼！” 雪花伸出一只手指着夏夜，“我可是一点都没变，分明是你擅自将自己的想法加持在我的身上。” 夏夜眨眨眼：“我有说什么吗？”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雪花轻哼一声。 接着夏夜就摆出我化物妖语学的不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于是一人一雪女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片刻后，夏夜戳了一下旁边的林夕。 林夕歪着头：“有事？” “帮我个忙。”夏夜用眼神示意。“让那只雪女闭嘴。” 林夕看了一眼后面宛若智障儿童一般的雪花小声道：“那监视怎么办？” 夏夜在那口天然温泉旁发现有人工的痕迹于是决定以此为突破口，现在他们正在温泉上方的某处山体夹缝中，从这里可以看到温泉四周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我一个人就够了，倒是雪花吵吵闹闹的让我有些头疼。” 林夕眨眨眼，实际上雪花虽然一直喊着无聊但是并没有无理取闹到妨碍夏夜，因为无聊的监视工作而犯困的反而是她自己才对。 “那好吧！”林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雪花，我们来玩牌吧！” “哦耶！” 女孩子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认识没多长时间的两位现在关系好到能互相称呼对方的昵称（亲昵的称呼）了。 是应该夸赞林夕超强的交际能力呢？还是说雪花太好搞定呢？ 时间缓缓流逝然而下面的温泉依然没有动静，只有升腾的雾气在不断变化。 另一边。 “哼哼，七七这下见识到雪女的力量了吧！” 雪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然而那张被纸条贴满到看不到原来模样的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忽然间，雪花想起了夏夜说过的那句极具挑衅的话：“你十七张牌还想秒我？你能秒我，我雪花当场…” 林夕：“当场怎样？” 同时，她也想起了以前某只雪女对夏夜说出这句话后凄惨的下场。 “没什么，还是请你忘记刚才那句话。” 伤心不过三秒的雪花恢复了得意洋洋的态度。 “是吗？” 原本还想让雪花赢一局的林夕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雪之下雪花二十七连败达成。 看着雪花那宛若死灰般的眼神林夕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从得意变成失意，笑容逐渐丧失的那副表情简直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不好！ 下意识的捂住嘴角偷偷的看向一旁负责监视的夏夜……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emm……大概！似乎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关系夏夜并没有关注这里。 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很好奇夏夜就不觉得无聊吗？ “七七，我们继续。”重整旗鼓的雪花重新发起了挑战。 “好啊，我接下来可不会手下留情哟！雪花。” 在装了这么久的乖乖女之后林夕原本的性格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 …… 天色渐黑，在经历多次虐菜与被虐之后林夕和雪花彼此间也建立起了联系。 所谓建立联系是指在没有缔结契约的情况下，身在阿尔沃德大陆的人类可以与身在其他世界的异界种相互交流，通俗讲就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对此夏夜没有丝毫意外，虽然与林夕认识没多长时间，但是他能感觉到某个方面现在的林夕和曾经的雪花很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共通点的家伙们总会相处的很好。 那么他本人和林夕相处的不错是因为林夕本来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还是说在某个方面他们之间也有着共通之处呢？ 一盏盏灯光点亮了夏夜漆黑的瞳孔，他的主意识从某处回归身体。 “来了！” “来了？让我看看。” 听到夏夜提醒的林夕赶紧凑了过来，“一，二，三…” “一共是七人，三女四男。” 夏夜取下自己身上会造成行动不便的衣物，“三位女性在温泉里面，四名男性守在外面通道。” 林夕拿出那本印着无翼咬尾蛇的书，一脸跃跃欲试：“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 说完，夏夜便目不斜视的盯着下面的温泉。 “等？” 林夕一愣，看着下面那三位快要脱光的女性，心想再等一会儿不就成偷窥了吗？ 然而夏夜接下来的动作打消了她的疑虑，魔力构成的召唤阵再次出现在他的脚下。 这一次夏夜选择的区域不再是重重叠叠之门。 ——乃是无数兵戈铸起的御座！ “【轮回召唤流】，六道召唤术之一的「修罗道」。亦称之为器道！” 一旁的雪花为林夕解释。 黑色的悠长物质缠绕在夏夜的脖颈，其本质乃是一条围巾，仿佛是裁剪了一片黑夜编织而成。 雪花继续解释道：“『司夜羽绸』是亥的契约器具之一，平时放置在「匣」中，至于作用……” 黑色羽巾的一端幻化为一只漆黑的乌鸦站在夏夜的肩膀，猩红的眼眸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随着乌鸦振翅，一片片黑色的羽毛飘落迅速融于黑夜。佩戴者夏夜的存在感急剧下降，一不留神就会忽视他的存在。 “正如你所见。” 雪花耸了耸肩。 “对了，「匣」是一处空间，放置着亥与之缔结契约的器具。” 林夕一言不发听着雪花对轮回召唤术的讲解，其中「人道（即人间道）」的本质是最传统的召唤流派∶召唤异界种族降临阿尔沃德大陆。 与雪花之间的契约就属于这一道。 然而传统的召唤流有着明显的弊端，如大多数异界种都有着自己的生态习惯或者说生活，它们不可能全天24小时都处在被召唤状态，而且维系契约对象与阿尔沃德大陆之间的枢纽在于召唤师，若遇到了专门针对召唤师的陷阱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为了应对各种弊端召唤师们想出了多种解决方法，比如契约复数异界种族；再比如使用器具增加召唤师本人的战斗力…… 夏夜轮回召唤流中的「修罗道」就是如此：使用各式各样器具应对诸多险境和敌人。 同时这也是所有器具流派的观念。 伊始 第10约 夏夜的实力 温泉。 三位女性入浴，随着她们的身体逐渐适应了泉水的温度，夏夜也开始了行动。 他纵身一跃，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像是一只羽毛向下飘落。 借助黑夜的遮掩以及『司夜羽绸』的力量等到她们发现雾气中突然出现的黑影时。 异变骤起！极寒爆发。 温泉在一瞬间被冻成一整块坚冰，接着寒冰继续蔓延将唯一的出口封住直至将外面四名男性冻成冰雕。 同时从脚下衍生出的冰柱把所有的光源尽数破坏而且还有巨大的冰壁随着温泉边界升起犹如一口碗。 不仅如此夜幂中还升起一颗颗红色的星辰，其本质乃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其本体则是代表着静谧与不详的夜之鸦。 囚笼！ 瞬间，这个单词出现在躲过首次袭击的三位女性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座困兽之笼，当猎人亲自关上笼子大门的同时也就意味着狩猎的开始。 “哼！” 一声闷哼响起，伴随着什么倒下的声音又有一阵强光袭来。 “噗通！” 两名同伴的退场让仅存的女性看清楚了袭击者的真容：一头宛若雪女般的白发，前面的刘海自然垂落遮住了双眼，后面的及肩发像是马尾那样被高高束起。 犹如黑夜的物质缠绕在他的脖颈、遮住了口鼻，其中的一端幻化为一只红眼黑羽的飞鸟站在他的肩上。 在他脚下有着一片冰蓝色雪花，犹如心脏一样重复着膨胀和收缩的动作，而且每次呼吸其形状都会不断变化，像是穷尽了世间一切雪花的形状。 “那是什么？” 林夕指着夏夜脚下那枚不断变化的冰蓝色雪花询问旁边的雪女。 “那个呀！只是一件冰属性的器具罢了。” 由于夏夜的恶趣味所以为了不让林夕产生无端联想，雪花并没有告诉她这件器具的名字。 『雪之下雪花』——这就是这件器具的名字，命名者和锻造者自然是当时被称为六道亥的夏夜。 同时也是他收藏在「匣」的契约器具之一，能让使用者像雪女一样操控冰雪。 “是吗？不过看样子最后那个家伙有些棘手啊！” 幸好林夕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最后那名女性身上，黑暗中那双反光的兽之瞳孔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危险。 仅存的那名二、三十岁的女性有着一头金色的波浪长发，端正的五官，肌肉和性感并存的诱人酮体残留着些许伤疤。 那双充满野性的兽之瞳孔进一步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面对夏夜的视线她非但没有害羞反而挺了挺胸口…摇摇欲坠。 “虽然还很年轻，但是你很强！”说完她舔了舔火红的嘴唇，这个动作极具诱惑。 “一出手就封锁了四周就连天空也不例外，并且还在一瞬间解决了我的四名属下和两名近侍。” 白俄语再加上明显的外貌特征，毫无疑问对面的女性是一名沙俄人，说起沙俄人最先想起的无疑是烈酒和彪悍的民族风气。 “……总之我很中意你，小弟弟！” 面对这种情况身经百战的夏夜自然有应对方法。 “你说什么？” 他用的是炎煌人的華语。 女沙俄人神情一滞，华黎的俗语“抛媚眼给瞎子看”大概就是指这个，难道让她用華语再说一遍？ 这时，夏夜趁着对方愣神的瞬间一跺脚，蓝白色的雪花状器具凝结出一道森然的冰之柱攻向那名女沙俄人。 “轰！” 爆炸掀起一阵冰雾。 虽然只是一次试探但是他的攻击完全没有造成伤害。 “——在我们斯罗流传着一句话：猎物也会变成狩猎者！” 冰雾中传来女罗斯人的声音而这一次她用的是斯诺克语。 待到冰雾散去后她现在的模样呈现在夏夜眼中：异变的骨架，发达的肌肉，增殖的毛发……现在还能对她产生x欲的恐怕只有那群兽控的变态了。 “那是来自兽种的加护？” 作为来自化物世界的雪女在这方面的认知很明显不如人类。 “你说的对。” 林夕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辉，“不过准确来说是来自【斯拉夫世界·冻土荒原】的【雅嘎】一族。” 雅嘎，亦称之为亚嘎。 这一种族源于斯拉夫世界的一位女巫的诅咒，所有的雅嘎都服从于这位古老的女巫。 直到后来一位受到「女巫诅咒」而变成亚嘎的召唤师打败了那名女巫，将其重创，一部分雅嘎选择臣服于那位召唤师，奉其为【亚嘎之王】。 为表示区分有的召唤师将女巫的仆从称之为雅嘎，亚嘎之王统帅的子民为亚嘎；而在雅嘎族内部，雄性是亚嘎，雌性为雅嘎。 或许是因为那位召唤师是一名沙俄人，亚嘎之王和斯罗联盟缔结了永世盟约……也就是说能够赐予人类变成亚嘎的存在只有斯拉夫世界的亚嘎之王和那名女巫。 “而且那还不是来自「亚嘎之王的祝福」而是接受「女巫诅咒」的雅嘎。” 雅嘎一族生活在斯拉夫世界的冻土荒原，那里环境恶劣、气温极低，因此在这方面有着很好的抗性。 现在的『雪之下雪花』对眼前的这只女雅嘎根本造不成伤害，而且在雪花面前夏夜是绝对不会解放这件器具更强的力量。 听到林夕的解释加上自己的了解，雪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下子，亥可算是遇到麻烦咯！” 此时，战场上。 夏夜这几天积累的烦躁都快要压制不住了：加入公会之前闹了个乌龙；第一次委托又是义务，没有半点油水；委托地点在无人雪山之上；雪花这货又在新同事面前给他丢脸，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一位美少女……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若是由亚嘎之王给予的加护的召唤师将其打败也没什么，对于曾经身为沙俄人的这位存在来说打败其子民（亚嘎）更能获得认可，但是对方偏偏是受到女巫诅咒的召唤师。 每一个受到诅咒的雅嘎都是那位的“私有财产”，一旦动了这些“财产”就有可能招来那位不快。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人敢动你的钱，你会怎么办？ “烦！” 女雅嘎：“？” “我说烦死个人！”夏夜用白俄语冷声道。 若要用某个游戏来比喻现在的情况那就是打手加好了来自紫发美少女的限时三回合双重绿buff，结果第二轮的敌人竟然没有清完或者说np回收不够！ 好好的让他3t不行吗？ 忽然，他肩上那只乌鸦眼中散发出更加腥红的光芒，浓郁的黑色烟雾笼罩住了夏夜的身躯和面容。 下一秒，他直接消失在原地，残留的黑色烟雾幻化为几片黑色的羽毛消散在空气中。 “嘭！嘭！嘭！” 肢体与肢体之间的碰撞掀起一阵阵响亮的空爆。 力量、速度、反射神经都不弱于雅嘎，是加护？还是某种器具的效果？ 充满野性的兽瞳中映照出被黑色烟雾的身影，同时还伴随着一抹惊愕。 夏夜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向她的小腹，受力的女雅嘎直接朝冰壁撞去，在上面留下一个凹坑和大片裂纹。 虽然受了一击但是女雅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真正的问题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不但看不到对方使用了哪种加护或是器具，就连一开始使用的那两件器具的情报也变得模糊不清，来自雅嘎的野性直觉指向了那只红眼乌鸦。 女雅嘎瞬间明悟，那是应对她背后那位注视的手段。 换言之对方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对那个男人来说值得注意的只有赐予她这份诅咒的那位存在。 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器具对人类的负担也就越重，所以对付这种对手只能拖延时间，但是夏夜身上应该拥有某种不亚于甚至强于雅嘎的加护。 从使用两种强大的器具还能做出那样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后者，既然如此那么女雅嘎获胜的办法就只有一种…… “嗬…嗬…吼……” 随着女雅嘎的低吼充满野性的兽瞳泛起了血光，她的身体也进一步的兽化。 “哦！” 夏夜挑眉，“封印人性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兽性的一面……再次加深诅咒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怪力」、「嗜血」、「狂化」、「暴走」、「野性直觉」………” 『雪之下雪花』凝结出一根撬棍悬浮在夏夜面前，然后被一只装备着漆黑手甲的右手握住。 一种特殊纹路从黑色手甲蔓延到手中的冰武之上，像是染上了铁与血。 “该怎么说呢？” 见到袭来的女雅嘎，夏夜无视那双兽瞳中的血色和讥讽直接挥舞手中的撬棍。 “就像是三流小说的那些弱智情节一样！” “嘭！” 女雅嘎再一次的被击飞撞向冰壁，而这一次她却受伤了。 “我都快要看吐了。”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是兽性占据主导但是她没有失去基本的思考能力。 对方的冰应该伤不到她才对？ 兽之瞳孔映照出的那根覆盖着暗红色纹路的冰之撬棍同样沾染了黑色的烟雾，野性的直觉告诉她异变应该源自于神秘的暗红色纹路。 为手中之物赋予「自身武具」这一特性并加以驱使的能力，限制是在夏夜认知中能够判定为「武器」的范围内。 换言之，只要是在这个限制内，无论是怎样的物品，怎样的物质，都能化为能够用之战斗的「拟似武具」。 此乃——「骑士不空手而亡（knightofowner）」！ 这一能力源自于刻印在漆黑手甲上的特殊术式，核心是炼器与炼金再配合传承于【湖之仙女】的秘术……最终将这一幻想化为现实。 “怎么了？不准备攻过来吗？” 他看着变得警惕的女雅嘎然后卷起左手的衣袖露出小臂，一黑一白两枚符箓相互交错紧贴在他的手臂之上。 “既然是这样的话……” 左手拂过右手的撬棍，留下了一枚虚幻的火红色符箓。 器具——『阴阳箓』！ “那我可要过去啦！” 面对来势汹汹的夏夜，女雅嘎躲避不及只好硬接这一击。 “轰！” 爆炸的火光照亮黑夜，随着再一次倒下的女雅嘎夏夜手中的撬棍也迎来了终结。 “附加「爆裂符」之后就不行了，真是没办法。” 嘴上这样说但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雪之下雪花』再次凝结出一根冰之撬棍，右手漆黑手甲上的「骑士不空手而亡」赋予其拟似武具特性，然后从左臂的『阴阳箓』中抽取一枚「爆裂符」贴在上面。 “那就只好再来一次咯！” “轰！” 伊始 第11约 审判 林夕又一次收起手中的无翼咬尾蛇之书，指着下面夏夜暴揍女雅嘎的场景。 “这叫有麻烦？” 雪花一脸茫然：“不能一波带走对亥来说难道不是麻烦吗？那家伙可是对稍微有点步骤的事情都觉得烦的不行。” 林夕哑然无语。 “好了，我们也下去吧。”雪花转身。 “不过要小心那只雅嘎临死反扑，如果没有媲美夏夜「并非为了一己的荣光(forsomeone''sglory)」的能力是瞒不过那位的注视。 嘛！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是那种程度的注视只要保持距离不要被看到就可以了。” “性格、实力、战斗风格、持有器具和拥有的契约……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雪花无奈耸肩：“没办法，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虽说有很久没再见了。” “雪花，你真的很了解夏…六道亥呀！” 走在前面的雪花忽然停下脚步，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雪花转过身看见了停留在原地的林夕，思考片刻，斟酌用词，最终开口。 “你还是叫他夏夜好了，既然他使用‘夏夜’这个名字这就证明他希望别人叫他夏夜，而‘六道亥’这个名字属于我和隐世的妖怪朋友还有现世重瀛的那几个人类友人。” “你说的的确不错，关于他的一切我可是非常清楚。” 说到这里表面风淡云轻的雪花其实慌的一b：稳住！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雪花。 “不过啊！我了解的是‘六道亥（以前的他）’，而不是‘夏夜（现在的他）’。” 林夕听之愕然。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六道亥’就像是冰山浮现在海上的一角，尽管知道在海面下隐藏着庞大的体积但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他人知晓的存在，这一点我们雪女也一样。至少我是这样！” “所以我和其余妖怪还有人类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到某一天他自己说出来。”说到这里雪花自嘲一笑，“可谁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不见了。” “怪不得亥经常说人生的乐趣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天、甚至是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是啊！谁又会知道呢？” “啊啊～总之就是……” 雪花走到林夕的面前双手拍住她的脸颊，相互挤压揉搓。 “你要比我更了解夏夜，懂了吗？七七。” “嗯，我明白了。”林夕点头，然后无视那异常冰冷的身躯将雪花抱住。 “谢谢你，雪花。” 感受怀中那属于人体的温度，雪花露出复杂的表情，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落入夏夜的掌控，哪怕女雅嘎引来那位的注视他也完全不惧，就算是本体降临也不一定会看穿「并非为了一己的荣光」的遮掩更何况是在身在斯拉夫世界借住一名下仆投来的一缕注视。 不过对方并没有那么做想必是惧怕那位可能会因为她的失败而降下惩罚。 在夏夜给战败的女沙俄人带上干扰魔力运转手铐的时候，林夕和雪花刚好赶到。 “为什么不给她穿上衣服？” 面对林夕的提问夏夜回道：“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夏夜的诡辩雪花翻了一个白眼：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不就是想要多看两眼，一开始为什么等到她们入浴了才发动袭击？利用温差变化打个措手不及？ 切！如果入浴的是外面那四个男人你还会这样做？还男女授受不亲，人家体内可是流淌着沙俄人的血统巴不得趁你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动手动脚呢！还不是因为嫌麻烦。 林夕无言以对，虽说是与禁止对象缔结契约的违法召唤师但是基本的人权还是有的。 就在准备给那名女罗斯人穿上衣服的时候林夕注意到了她胸前那对汹涌的波涛，另外昏迷的两个也丝毫不差。 ……还是冻着吧！违法的召唤师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便宜了夏夜吗？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她就十分不爽。 无奈之下林夕只好取出三条毛毯给她们盖上主要是遮羞，虽说戴上阻滞魔力运转的手铐但是残留的加护不会让她们冻死。 对此，夏夜只能在心底表达了一下失望。 说起来林夕她们运气还不错原本的恶意袭击变成了见义勇为，一开始夏夜就主张逗留在这种无人区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抓起来审问一遍准没错。 如果错了，那就错了呗！ 有「并非为了一己的荣光」对方在想报仇都不知道是谁，要是良心过不去那就直接道歉，然后给点物质上的赔偿…… 什么？如果对方不接受怎么办？ 那就再打一遍，直到她们接受为止。 “说吧！姓名？年龄？国家？民族？身高？体重？三咳…咳，在这里做什么？”只会一点白俄语的夏夜只好用斯诺克语提问。 那名女沙俄人合拢大腿，相互摩擦：“要知道我可是一名沙俄人，而想要让一名沙俄女人开口的方法您该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不知道我可以亲自告诉你。” “用?身?体?哟?！” “再说了…”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林夕和雪花身上，傲然道：“和身材可怜的小女孩以及里面冷的像冰窟的雪女相比，大姐姐我可是完胜哟！无论是身材还是经验。” 雪花眼神冷漠：“亥，虽然她是你的‘战利品’但是刚才那句话妾身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这可是对雪女一族的侮辱，区区一只人类竟敢如此嚣张！” 什么叫里面冷的像冰窟？你又不是雪女你怎么知道！虽…虽然和人类相比温度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低……可这也没有办法呀，毕竟是雪女啊！ 林夕语气冰冷：“夏夜你让开，看来有必要让我来教教她‘战俘’究竟是什么意思。” 瞎了你的眼！这可是b＋+，一把年纪的大妈知不知道什么叫“发展可期”！再说了，大就了不起吗？大就能够为所欲为吗？ 而夏夜对于对方的提议则有些意动——才怪嘞！ “够了！本来我是不想这样做的。” 夏夜从「匣」中取出一柄利刃直接斩断手铐之间的锁链，然后单手掐住她的喉咙把她举起来，因为这个动作披在身上的毛毯随之掉落。 林夕急忙道：“喂！你要做什么？该不会真的要…” 无视林夕的质问夏夜用『雪之下雪花』凝结出一件物品束缚住女罗斯人的双手双脚。 “哎呀！原来您喜欢这种玩法，虽然是第一次不过姐姐我会努力……” 然后将一件东西扔在女沙俄人的脚下，物品在接触地面后便化为一轮火圈将她包围。 凝视着那张变得稍微有些僵硬的脸夏夜露出和善的微笑：“怎么样？想起来没？要不我再给你点提示？” 他展开双臂像是十字又像是拥抱，神情神圣而又庄严。 “时机已至，全员起立！以神的名义，我宣布异端审判最终庭现在开庭。” 伊始 第12约 娜塔莉娅的下落 燃烧的火焰，背后的寒冰十字架以及眼前这个男人口中的宣言勾起了那段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因为向禁忌对象缔结契约而被圣庭教会的异端审判所判定为异端，从而抓捕、审讯、判决最后打上了「异端烙印」。 原本以为只要逃出那里就可以重新开始，过去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可以忘记，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身上隐隐作痛的「异端烙印」像是在告诉她：你是逃不掉的！ 如同宿命那般。 向禁忌的对象祈求力量的宿命。 “不…不要！！” 明明没有了干扰魔力运转的手铐，可以动用所有契约，甚至可以呼唤那位女巫的情况下她却没有选择反抗而是求饶。 “我…我要申请我的辩护人，不、不对！根据《异端审判条例》简易异端审判庭最低也要一名审判员，一名公诉人和一名辩护人以及一名书记员，而你一个人…” 大喊大叫的女沙俄人忽然停了下来。 “哈哈哈！” 像是劫后余生那般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太不专业，做戏也不演全套。一点伪装也不做难道是把我当做一听到异端审判所就失去理智的傻子吗？” “咬尾蛇的召唤师！” 咬尾蛇就是他人对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的简称。 听到这句话的夏夜注意到自己右手上紫到近乎发黑的双翼咬尾蛇印记，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是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召唤师。 不好！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女沙俄人看向还处在茫然中的林夕，发现了她右手上无色的双翼咬尾蛇印记愈发得意起来。 “呀嘞呀嘞！” 夏夜转过身背对着女沙俄人朝雪花使眼色，用唇语向林夕道：别说话，看我表演。 “你说的没错，在正常情况下异端审判庭的召开需要一名庭长，审判员、副审判员、公诉人以及你的辩护人……哪怕是最简易的异端审判庭不算被审判者也至少需要四人才可以召开。” 夏夜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女沙俄人。 “但根据《异端审判条例》在被审判者已经判定为异端的情况下，只需要一名审判者或者级别以上的人员就可以进行审判，而且特殊情况下哪怕是执刑人也拥有自行裁决的权利。” “那又怎样？”她以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夏夜。“这和你这个咬尾蛇的召唤师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林夕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要知道你可是向禁忌对象缔结契约的违法召唤师而且还是异端审判所判定的异端，而我们则是在召唤师协会注册的正规召唤师。 哪怕是把你打死了也属于正当防卫，不但没事说不定还有锦旗和奖金。 “当然有了。” “蛤！你还想怎么编？咬尾蛇的召唤…”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夏夜取出一枚徽章戴在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枚沾染着血迹、被侵蚀大半的徽章，依稀可以看得出剑与天平组成的十字架。 在异端审判所，剑与天平的组合代表的是一名审判官。 审判官是在审判者和处刑人之上的职位，异端审判所满员的情况下也就十二位。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 夏夜弹指敲了敲那枚徽章，纯净无暇的圣光从损坏的徽章上亮起，证明着它并非赝品。 “骗子…你肯定是在骗我！”就像是在自我欺骗，她拼命否认：“异端审判所现在所有的审判官……” “不是现在而是之前，按照阿尔沃德的历法应该是在原历1993年前。”夏夜打断了她的话，随意地掏着耳朵。 “1993年以前？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才多大？” “十八岁。” “十八，1993那时候你才十三而已，十三岁的审判官？你在逗…”说到这里她瞬间变了脸色。 如此年轻的审判官的确有一位，那还是上一代的异端审判所所长亲自认命。圣庭教会有史以来最年轻…不，是年幼才对，最年幼的审判官！ “不…还是不对，五年前他早就死在了【地狱】才对！” 夏夜露出看到白痴的眼神：“谁说的？” “当然是…”她再一次的哑口无言。 阿尔沃德历1993年，那次事件中追随在那位异端审判所所长身边的十二名审判官大多数都牺牲在了地狱，唯独那名年幼的审判官则是下落不明。 没有谁见到他死亡，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尸骸，他拥有的那件圣衣也早就在他失踪前交给了一位随行牧师。 尽管生存率近乎为零但是还有不少人相信他还活着，他的那件圣衣也没有被回收而是保存在那位牧师身边。 教会和异端审判所宣称若他一日未归，那么他所担任的审判官一职就会永远空缺下去。 那张一次次升起希望的脸在经历数次失望之后最终陷入了绝望。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没？不过前提是不能涉及圣庭教会和异端审判所的机密。 像是我被认命为审判官的经历、其他女性审判官的三围、那位异端审判所所长喜欢的女孩子类型……诸如此类的事都可以哟！” 面对那张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脸，夏夜扬起微笑。 “没有的话那就该我提问了。” … …… “隐藏在这片无人山区，一个信奉那位女巫的违法组织。”夏夜叹气。 “可惜和娜塔莉娅没什么关系，白忙活一场。” “不！”林夕出言否认。 的确，福利加上出气筒对夏夜来说倒也不算白忙活。 “我敢肯定nana就在这个组织的基地。” “什么？”林夕的话推翻了夏夜的想法，“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么说？” “唔…这就涉及到nana的隐私了，虽说她本人也不在意，但是……” 林夕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拿情报交换情报。” “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副你要不说清楚就绝不罢休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你真的就是异端审判所失踪的那名审判官？” 伊始 第13约 他与她的过去 “没有这个必要，原本就打算向你们解释的。” 夏夜理解林夕强势的态度，她有着身为衔尾之蛇召唤师的立场。 另外眼角的余光还映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雪花。 “我自然是在吓唬她，当我发现她身上的「异端烙印」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被打上「异端烙印」的家伙对异端审判所不是恨的不行就是怕的不行，很明显她是后者。” “等一下！”林夕提出异议。“先不说那枚属于审判官的徽章你好像对异端审判所很了解？”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这人特别讨厌麻烦所以尽量长话短说。”夏夜以回忆往事的语气感慨道。 “那是在我大约十二、三岁的时候，具体记不清了。因为某些原因我和我朋友在一个近乎废土的世界当拾荒人。” 林夕和雪花异口同声：“等等！” 两者对视一眼，林夕把提问权交给了雪花：“十二、三岁？拾荒？” “没错！” 按照时间发展比他去重瀛还要早上三、四年，而且夏夜自称六道亥的时候很少提及过去所以雪花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了不再像重瀛那时候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雪花咬了咬牙问：“为什么要干拾荒这份工作？” 而且还是在那么小的时候，父母和家人呢？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夏夜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还没有开口雪花便意识到了不对，这就是她们当初不愿了解他过去的原因，陷入进退两难的雪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林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一个经常受我们帮助的拾荒老头说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份好的工作。” “还说什么五险一金包食宿、朝九晚五不加班、升职加薪不是梦、节假日还有丰厚福利之类的连篇鬼话，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老年痴呆要真有这本事他还在这干嘛。” “然后那个老家伙说他这为了寻找好苗子故意这样做。我和我朋友一商量想着反正不吃亏先答应看看，然后那老鬼真的把我们带出去那个世界，并且给我们介绍了一份工作。” 夏夜语气一顿。 “而他介绍的工作单位就是异端审判所。” 与雪花不同，林夕敏锐的意识到一点：夏夜口中的那个拾荒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能介绍人去异端审判所怎么可能是普通人，难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苦修士？ 没有在意林夕此时的想法，夏夜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过往：“在知道工作单位是大名鼎鼎的异端审判所后我就决定绝对要留在这里。” “虽说那时候的异端审判所在名声上多少有些微妙但是绝对比拾荒好上不少，之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通过了面试进了异端审判所。” “你在异端审判所是做什么的？” 哪怕是身为雪女的雪花也知道能加入圣庭教会最低限度也得是一名信徒，而在异端审判所任职必须是一名虔信徒。 以她对夏夜的了解他顶多算个泛信徒，这样的信仰程度能进入异端审判所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至于那种需要信仰还有学历的重要职位是不用想的。 他发出低沉的声音：“扫除人” “(?Д?≡?д?)!?”林夕+雪花。 “说白了就是清洁工或者说负责打扫卫生的。” “该怎么说呢？”林夕斟酌着用词，“有些情理之外却在意料之中。” 意思就是很现实。 “作为要信仰没信仰、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的三无人员而且还是个黑户，如果不是我当初死不要脸加上摸爬滚打学来的一手好的舔术还不一定能通过面试。” 夏夜颇为懊恼，“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个黑心中介正好遇上异端审判所缺人，之所以找上我和我朋友就是因为看我俩老实他才能多黑点钱。” 林夕为几秒钟前相信那个拾荒老人是圣庭教会大人物的自己而感到羞愧。 “虽然当时我还是个可爱迷人的萌正太但这对那群禁欲系的神职者完全没用，没被安排去打扫厕所已经谢天谢地了！” “别说了！夏夜，我懂。”连一份长期工作都没有的雪花像是遇到了知音，伸手拍肩表示理解。 “啪！” 夏夜打掉雪花伸过来的那只手，一脸冷漠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雪女不是我的同伴。” 这时候林夕仿佛看到了夏夜和雪花之间的好感度数值在急剧下降。 “之后你和你朋友就进来异端审判所成为了清…扫除人？” “只对了一半。” 夏夜的眼神暗淡了不少。 “进入异端审判所当扫除人的只有我一个。”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那个憨货竟然被上司看中，说什么小伙子不错啊！我看你很有天分，我这还缺个审判官你干不干？” “幸好周围人死命拦着让他先从处刑人干起，结果那上司还说什么对不起啊！老弟，哥哥没用，不过你不用担心，先干着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再给你升职。” “你们能想象到当时我和那群高层脸色是什么样吗？” 看着夏夜的表情林夕和雪花大概想象得到，想必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和小说吧！ “不对呀！异端审判所制度严格、等级森严，哪个大人物敢这样做？不怕那位……”说着说着林夕没了声音。 “没错，敢这样做的只有一位。”夏夜注视着林夕。 “就是那位一上任就踹翻了三一修士会，圣庭教会历史上最年轻、最任性同样任期也是最短的异端审判所所长。”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上一代。” 仿佛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林夕问道：“难道说这枚审判官徽章是你那位朋友的？” “准确说是遗物。” 雪花小声低语：“遗物？” “是啊，在五年前那次事件中他已经死在了地狱，我亲眼所见。” 夏夜抚摸着那枚破损的徽章像是在怀念过去。 “为了救我。” 夜晚的风吹过山峰，呜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死之前他还一个劲的跟我道歉说什么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该为了混功勋硬是把我塞进后勤。”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明明深受那位大人的宠爱却在关键时刻离开了他，虽然那位不在意但是其他审判官可不乐意，结果那小子直接脱下了那件圣衣然后跑来救我。” “临死前他把这枚徽章给我，多亏了它我才能活着离开了地狱，而他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之后我就离开了异端审判所，圣庭教会也把我写进了牺牲名单，幸好我还是个黑户不然就麻烦了。” 上扬的嘴角却没有一丝笑的意思。 林夕和雪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她们两个无论是谁都没有开口道歉，那是因为夏夜的眼神仿佛再说不要道歉，绝对不要！ 不然，岂不是——很不好意思！ 夏夜保持着现在的表情，心里庆幸着雪花依旧是个笨蛋而林夕对他并不了解，加上女孩子对这种故事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接着把握好时间：1、2、3！ “啪！事情就是这样，我之所以对异端审判所内部如此了解还有能够使用这枚审判官徽章都是因为我那个蠢得要死的朋友。” 他拍拍手，将两人从沉重的氛围中拉回来。 “接下来该说正事了。”夏夜注视着林夕，“你为什确定娜塔莉娅在那个组织的基地？”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林夕缓缓开口：“那个组织有一批作为活祭的孩子，对吧？” 夏夜点点头，这是那位女沙俄人交代的情报之一。 “nana以前也有同样的经历。” “你说的是那位【剑姬】？”夏夜惊讶出声。 这也不怪他，剑姬之名哪怕“孤陋寡闻”的夏夜也是听过她的大名的，而那位竟然…… “从记事起nana就作为一个信奉某个伟大存在的违法组织的活祭兼奴隶。”林夕讲起娜塔莉娅的身世。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连名字也没有的她有的只有作为奴隶的编号以及建造祭坛的工作，等到祭坛完工后再作为活祭献上自己的生命。” 就像是在建造自己的坟墓一样。 “后来在祭坛将要完工的时候她被救了出来，那个组织也被捣毁，其中拯救她的人员之一是我们衔尾之蛇的召唤师，在他的推荐下她加入了我们公会。” 简单的讲述了娜塔莉娅的过往，林夕叹气：“所以说一但遇到这类事情nana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有时候还会给别人添上不少麻烦。”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赶紧行动，在他们发现一支小队失联之前。” 夏夜回头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七人，然后把目光放在雪花身上。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雪花将侧脸的白发撩到耳后，“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夏夜点头。 “第一，你为什么要召唤我？搜救这种事情你应该有类似作用的器具才对，但你为什么召唤有极大概率派不上用场的我？” 雪花此时的表情和气质让林夕产生了一种她真的是一只雪女的错觉。 夏夜解释：“『荷鲁斯之眼』出了点问题正在维修中。” “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和我做最后的告别呢！”不到三秒就恢复原样的雪花拍拍胸口。 夏夜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接着雪花看向夏夜的眼神充满了担忧，“第二，你的「眼」还好吗？” 伊始 第14约 女巫，魔王以及剑姬 你的眼还好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林夕看向夏夜。 “已经没事了，当初我离开重瀛回老家华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夏夜掀起自己的刘海露出眼睛以及一对化不开的黑眼圈。 雪花皱眉：“可是天玖他们也去华黎找你了，怎么一点儿关于你的消息也没有？” “华黎可是很大的，又不像重瀛那么小。” 夏夜可不能说自己离开重瀛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华黎帝国而是在西大陆待了一段时间。 雪花勉强接受了夏夜的解释，离开之前夏夜又嘱咐了她几句，而雪花则警告夏夜要给天玖他们一个交代。 关闭召唤之门后，夏夜向林夕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 山峰间伫立着一扇不属于自然造物的大门，夏夜和林夕正站在门前。 “隐匿的术式被破坏掉了，看来我们来晚了。”林夕像是早有预料那般，“走吧，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收尾。” 走进之后里面的构造像是把山体掏空了一样，建造风格也是很明显的斯拉夫风格，通道内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和倒下的召唤师们。 根据现场来看几乎是一击必杀，除此之外周围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 夏夜和林夕感受着黑色不明物质的波动，两人相互对视，同时开口：“魔王！” 是啊！既然是信奉女巫的组织又岂会少了魔王的影子。 说起女巫一词，最先想起的无疑是她的名字，女巫一词的代言者、鸡脚屋的魔女，雅嘎诅咒的源头……居住在斯拉夫黑森林的恐怖传说。 芭芭雅嘎（babayaga）。 又称雅嘎婆婆，或雅加婆婆。 而另一位—— 克舍伊。 也被叫做寇斯切（koschei），或者说寇斯切科沃。 如果说女巫是指芭芭雅嘎，那么不死的克舍伊就是斯拉夫世界的恶之代言人，不朽的魔王。 这位魔王呈现在人类面前的形象通常是骨瘦如柴的老人，或是骑在马背上的国王。 传说他将自己的灵魂放在针尖然后藏在一个鸭子体内的蛋中，鸭子在水晶箱中兔子的体内………最后把这一切放在布岩岛一棵绿橡树底下——那是斯拉夫世界中作为一切气候发源地的传说之岛，因此他是杀不死的存在。 她对眼前对手的了解仅限于此。 没错，知道无法战胜她这位入侵者的时候这个组织的祭司兼首领就呼唤了那位不死的魔王。 在通往斯拉夫世界的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魔王就立即夺取了召唤者的身体，作为行走在此世的凭依之躯。 “该怎样称呼？不死的克舍伊？还是说大魔王寇斯切？”斯拉夫世界的语言从她的口中念出。 “又或者是其他尊称？” 降临的魔王打量着眼前的入侵者：绯红的长发，铁灰色的眼眸，左耳佩戴着一枚银色的耳坠。 一身钢铁铸就的半身铠甲不但护住了身体的关节部位还凸显出那傲人的身材，兼具了实用和美观。 天生的丽质搭配战士的气魄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随你喜欢，人类的召唤师。”不死的魔王同样用斯拉夫语回道。 因为对方打败了他赐予下仆的玩具还逼得他亲自降临所以并没有给予轻视，而是视其为值得尊敬的勇士。 不过也仅限于此，近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她这样的勇士死在他的手下。 “娜塔莉娅。”她持剑行礼，“这是我的名字。” 忽然有风吹起，背后纯白的披风舞动，上面印着黑色的双翼咬尾蛇。 “娜塔莉娅·奈特沃卡，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剑之召唤师。” “汩…汩汩……” 魔王的影子拉长，化为黑色的潮水覆盖了整个空间，这就是他的回应：来吧！剑之召唤师，你的名字是否拥有被记忆的资格就用你的实力来证明吧！ 接着，黑潮中形似淤泥的物质争先涌动，恐怖的轮廓像是从地狱中爬出：一手舞枪一手持盾的重甲战士，拉弓搭箭的猎人，举起法杖的骷髅，形态不一的异兽……… 随着魔王的号令，那些被黑暗和罪孽污染的魂灵对着那一抹绯红发起了攻击。 “咻！嘭！轰！吼……” 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击娜塔莉娅并没有躲闪而是笔直向前，冲锋！ 随着她的步伐那枚耳坠闪烁着银光。 刹那间！数柄由钢铁铸造的兵戈自她的身后浮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各种武器犹如子弹一般攒射而出，钢铁兵器与魂灵攻击相互碰撞掀起一阵风暴。 突然！一杆长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重重阻拦向魔王袭来。 “锃！”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旁边的魂灵举起手中厚重的盾牌，然而投掷之矛却将盾牌连带首级一起贯穿。 持盾魂灵化为一摊黑色的淤泥，魔王的眼中映照出投掷姿态的娜塔莉娅。 一击未果，她随手抄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柄手斧砍向袭来的魂灵。 “扑通！” 身首分离，一击毙命。 娜塔莉娅一步一步，充满节奏感的逼近着魔王。 无论是怎样的魂灵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无论是怎样的武器在她的手里都如臂使指。 这便是——「百般武艺」！ 通过各种战斗和苦修磨炼出的技艺，可以应对各种战斗状态。 连群战、空战、水战等特殊环境也不例外，或是未知的武器、未曾经历的环境都能使用磨炼的技艺与经验立即进行应对。 如今还能掌握这一技能的召唤师只有那群以器具为核心的召唤流派，这些流派统称为器具流。 器具流的召唤师所使用、专门用于战斗的器具也被称之为『武具』。 自传统召唤流出现多种弊端后，以器具为主的器具流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然而还未发扬光大就遇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人类的极限。 无论怎样锻炼身体，磨炼技艺终究比不上具有先天优势和生命悠久的异界种。 于是器具流的先贤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既然肉体存在极限，那便舍弃此身，化为非人。 ——即向高位阶的存在祈求加护与祝福。 尽管看不到娜塔莉娅身上的加护来自于哪位存在，但以不死魔王的漫长阅历和老辣目光可以断定她的身上这种加护绝对属于顶尖水平。 “扑通！” 随着最后一个魂灵的死亡娜塔莉娅已经来到了魔王的面前，没有废话，上去就是一个斩击。 “锵！” 灰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惊讶，盖因一根祭祀用的权杖挡住了她的剑，权杖上握着一只修长的手。 “怎么？” 古老，悠久的斯拉夫语响起。 “难道汝真的以为吾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已经老到提不动刀了？” 强大的力量从权杖爆发将娜塔莉娅逼退，魔王活动着肩膀。 “人类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即使接受了「雅嘎的诅咒」也没有强到哪去。” 黑色的泥潮覆盖住魔王的身躯，将他身上古朴繁琐的祭祀长袍化为漆黑精致的礼服，尽显华丽和尊贵。 原本的面貌变得肃杀而俊美，深邃的眼睛蕴含着倨傲和残忍。 虽无冠冕但却像是一位皇帝，不，他本来就是一位皇帝——曾经！ 这才是他。 斯拉夫世界活着的恶与恐惧，杀死所有敌人，玩弄他们灵魂的长生者、不死者、君主、魔王………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娜塔莉娅。” 宛如冷冽寒风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 魔王欺身向前，手中的权杖自上向下犹如高高在上的尊贵国王向匍匐在地的卑贱之民赐下责罚。 不容抵抗，只能承受。 “铿！” “铿！锵！锵！” 钢铁碰撞，火花乍现。 娜塔莉娅后退一步，手上的剑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满是缺口，而对方那根用来祭祀的权杖却完好无损，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成，应该说不愧是罗斯的风格吗？ 这时，她忍不住感慨。 有多久了？ 自从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被安排在照看七七那个小捣蛋鬼后，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这种类型的对手了？ 将满是缺口的剑收回“鞘”中，银光一闪，她的手中又出现两柄新的利刃。 犹如冻土的守势没有丝毫破绽，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的攻击像是持续的寒风。 若继续下去身体必然会在那灾害般的攻势下变得越来越僵硬，从而死在那根权杖之下。 面对来势汹汹的魔王，娜塔莉娅摆好架势。久违的情绪从心底浮现，那并非恐惧而是欣喜和期待。 瞬间，两者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被踩碎的地面。 下一刻！尖锐的雷鸣在空气中炸裂。 盖因钢铁碰撞在一起，撕裂了空气。 “铿！锵！铿！锵！铿！锵！锵………” 然后，双剑与权杖合奏的乐曲开始了！ 没有铺垫，没有序曲，从一开始就是高潮。 钢铁碰撞之下擦出的火花映照在魔王眼中同时还有娜塔莉娅俊丽的面容，接着一丝嗜血的暴虐从深处浮现。 “咔嚓！” 一个杂音掺进乐曲之中。 那是金属折断的声音…… 娜塔莉娅的剑——断了！ “锵！” 像是理所当然那般，娜塔莉娅再次取出一柄剑接住了魔王的致命一击。 原以为断掉的乐曲继续鸣奏。 时间流逝，剑杖合奏的乐曲一直保持在高潮，从未间断！ 即便是地面上堆积了十几柄断剑。 “咔嚓！” 又一次的杂音则是来自于那根祭祀权杖。 接着黑色的淤潮覆盖而上，乐曲有惊无险的持续了下去。 然而，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打断合奏的不是交战中的对手而是来自外界的声音。 “——nana！” 伊始 第15约 与剑姬的初次见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娜塔莉娅突然爆发强行逼退魔王！ 数柄钢铁兵器出“鞘”像子弹一样齐射而出，让魔王一退再退。 娜塔莉娅同样后退挡在来者面前，目光却始终落在魔王身上。 “七七，退后！” “我这就解决，其他的之后再说。” “噢！” 熟悉对方性格的林夕不情愿点点头，拉着夏夜往后退示意他不要被卷进去。 “退？你们能退到哪里去？”受到羞辱的魔王彰显出暴虐的本性。 黑潮再一次席卷而出，无数黑色的轮廓自淤泥中挣扎而起。 收起手中的武器，娜塔莉娅伸出左手，一张火红色的重弓出现在了她的手掌。 弓无弦，两边弓臂更像两柄利刃，中间握手处向内有似握柄的弯月，整体形似一个符号。 娜塔莉娅竖起弓注入魔力，便有弓弦浮现。随着拉弓的动作一支火红的箭矢具现而出，隐约中浮现出狰狞的线条以及宛如嘶吼的震颤。 面对铺天盖地的黑潮，娜塔莉娅松开弓弦，射出箭矢就像是松开了野兽的缰绳。 “咆哮吧！” 离弦的箭矢化为一颗无比狰狞的头颅，卷起的火焰成为了它的双翼。 失去束缚的火焰之兽冲向了满天的黑潮和淤泥轮廓，掀起了一阵火焰爆炸。 “轰！” 魔王深邃的眼中映照出爆炸的火光，接着他高举权杖向着从火焰中冲过来的身影全力挥下。 绯红的身影与漆黑的魔王相互交错。 · 斯拉夫世界。 照亮黑暗的烛火忽然跳动了一下。 轮椅上一具如同死尸的躯体突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睛映照出暗淡的烛光，低声哀叹。 “老了！” 精致的漆黑礼服上有着被火星烫出的小洞。 · 娜塔莉娅将双刀的刀柄对接，形成刚才那张火红色的重弓，回头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召唤师和那柄断裂的祭祀权杖，轻声叹息。 “可惜！” 接着她便看向站在爆炸范围之外的那对男女，还未开口地上那位昏迷的召唤师的肚子快速隆起，只是几次呼吸就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那般。 “砰！” 肚子炸裂，一只血淋淋的鸡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不好！” 知晓已经来不及的娜塔莉娅看向林夕——旁边的夏夜。 林夕亦然。 鸡：“Σ(っ°Д°;)っ！” 难以理解的粗鄙语言蕴含着肮脏的污秽和深深的亵渎。 ——这是诅咒，来自于女巫芭芭雅嘎的诅咒。 诅咒是事先埋在召唤师的体内，一但达成某种条件诅咒就会发动，所以即便杀了那只鸡也于事无补。 “啪！” 象征着诅咒的鸡直接化为了一团肉糜。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这意味着三人身上拥有的加护或祝福的位阶要远远高于芭芭雅嘎的诅咒。 夏夜明白了在诅咒出现的时候两人为何都看向自己，那是因为两人都知道诅咒不会对她们产生影响。 不过不同于惊讶的娜塔莉娅，林夕的表情淡定许多，她之所以看向夏夜更像是为了确认。 确认芭芭雅嘎的诅咒对他无效。 “哟，nana！”林夕一边打招呼一边走向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先一步责问：“七七，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参加召唤师协会举行的b级召唤师考试才对。” “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林夕没好气道。 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娜塔莉娅立即转移了话题：“不提这个，这次是谁陪你出来的？” “喏！”林夕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夏夜。“不过，可不是他陪着我而是我陪着他。” “这位是？” “我是刚加入衔尾之蛇的召唤师。”夏夜露出右手手背上紫到发黑的双翼咬尾蛇印记。 娜塔莉娅注视着林夕，不发一言。 知晓娜塔莉娅含义的林夕摊手：“没啦！” “七七！”娜塔莉娅用上了重音。 林夕恼怒：“你觉得不经过老…老会长的同意谁敢放我出来？” “说的也是。” 装作没有注意到林夕反常的称呼娜塔莉娅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还有一点，到这里来是会长给新人的委托，内容就是寻找失去联系的你。”林夕挺起胸膛，“所以说我这次是作为前辈来带新人。” “会长的意思……吗？”无视林夕后面的话，娜塔莉娅自语。 “原来是这样！” 接着她挡在林夕面前凝视着夏夜。 一瞬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夏夜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前这双铁灰色的眼睛和那只锐利独眼的目光是一样的。 是审视、是判断。 是敌？是友？ 若是后者那倒没什么，但如果判断为前者他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出手斩下自己的首级。 不过，夏夜可不会把这种事交给对手和运气。在知晓对方真意之前已经暗自做好了战斗准备，正如之前在衔尾之蛇那般。 战斗一触即发！ 忽然，娜塔莉娅展颜一笑：“会长这样做那肯定是非常看好你的意思。”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娜塔莉娅，娜塔莉娅·奈特沃卡。” “你好！我是夏夜，轮回召唤师。” 夏夜伸手和娜塔莉娅握了一下。 “早就听过【剑姬】的大名，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 “哪里，哪里。” 客套中，双方各自挑了一下眉，感受到对方手掌的茧子和肌肉分布脑海zhong共同浮现出四个字——「百般武艺」！ 器具流这一流派因受制于运气与天赋等诸多原因（例：既然有契约对象代替战斗那为何还要锻炼身体）所以并未成为主流。 其中并非所有的召唤师都能受到高位阶存在的认可进而获得加护或是祝福，再者因获得的加护或祝福种类不一和个人资质不同，发展方向自然也就不一样。 即便是获得超越身体极限的加护或祝福但由于自身天赋等诸多原因大多数器具流召唤师一般只选择一种武器潜修。 因此能掌握「百般武艺」这种技艺的召唤师可谓是少之又少，运气（契约）、天赋、努力等因素缺一不可。 哪怕是在华黎的江湖上拥有这项技艺的人据夏夜所知也不超过双手之数，更何况遇到。 娜塔莉娅这边被魔王挑起的战意因为林夕的突然出现不得不压灭，现在却因夏夜的出现又有被重新点燃的趋势。 现在敌人都已经被打倒，七七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和初次见面人动手也太失礼了而且又是公会新加入的同伴。 夏夜＋娜塔莉娅：怎么办？手好痒！ 伊始 第16约 名单 “←_←盯→_→！” “你们两个要握到什么时候？” 站在中间的林夕以手为刀打断了两人，然后一把抱住娜塔莉娅。脸上充满了警惕，也不知道是对谁。 “呀！真是对不起，一路上七七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怎么会？应该说帮了不少忙才对。” “咕呜！” 两人那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的大人模样让林夕心生火起，特别是对夏夜。 “喂！还是说说接下来的事怎么处理吧。” 娜塔莉娅点头：“隶属于这个违法组织的所有召唤师都已经被我打倒，那些作为活祭的孩子们也被我设下的结界保护着，接下来只需要通知召唤师协会在本地的分部就行了。” 虽说也可以通知斯罗联盟的官方组织但是娜塔莉娅三人都是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召唤师而非本国国民在程序上比较麻烦，所以这种情况一般都会交给召唤师协会在本地设立的分部，由他们居中调停。 林夕努力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感以及身为前辈的威严：“这里是无人区而且又没信号，离开再联系召唤协会分部的话又太过麻烦……” “这个就不必了，在来之前我已经通知我的契约对象让她通过其他缔结契约的召唤师上报给召唤师协会，收到消息之后协会自然会通知本地分部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到。” 夏夜不急不缓的说道。 “哎！你什么时候…”林夕恍然。“难道说是雪花？” 夏夜点点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至于这种规模的组织有没有合作伙伴、上属部门或不在组织内部下属人员之类的问题还是交给协会处理比较好。” “说的不错，善后的事协会在这方面要比我们专业。”对此，娜塔莉娅并没有反对。 “不过我还是在意孩子们身上有没有留下印记之类的东西避免以后他们再次被盯上，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只能交给协会处理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熟练的安排好了接下来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完全忽视了在场的林夕。 其实真正需要处理的事也没几件，就像夏夜说的那样善后的事交给了之后赶来的召唤师协会分部。 协会分部确认了娜塔莉娅三人的身份和组织的违法性就全权接手所有事，他们三人之后补上一份报告就可以了。 · 旅馆，夏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利用飞行类器具下山后，还好山下小镇上的旅馆还有空房，不然就只能去协会分部凑活半夜。 洗完澡后他并没有选择直接睡觉而是在想出发之前那段源自“金手指”的影像，原以为这次委托会遇到那群黑衣召唤师和那个火焰系的领主级存在结果却并非如此。 “不过也并不能完全排除女巫和魔王的嫌疑。” 夏夜用力挤压晴明穴。 “不搞明白这点不行！” 做出决定后，催动体内的魔力激发其中一个契约打开了一扇通往某处的大门。 接着，他走进去，大门随之关闭。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中，该怎么称呼这片空间呢？四维空间？「虚数空间」？「境界」？还是说「狭间」…… 以上可以说都对。 这是处在世界与世界之间却称不上位面的空间，能来到这里的基本上只有人类的召唤师和受到召唤师邀请的对象。 这类空间一但被发现就会在第三方的见证下缔结契约成为发现者的所有物，说是缔结契约倒更像是在房产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作用也会根据空间的大小、性质来决定。 夏夜的这一所“房子”则是专门用来做召唤实验，用小说中修仙者的洞府、法师的法师塔来比喻的话可能不够准确，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学者的实验室、炼金术士的工坊。 虽说大部分对象都有明确的召唤仪式、召唤咒语、祭品……但是召唤过程中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召唤出不同的存在从而带来致命的危险。 为了应对这一点召唤时最好有两名召唤师存在，一名负责主持召唤，另一名作为辅助；或者在专门的召唤场地进行，这样一来就算召唤师本人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会给周围带来人员和财产上的损失…… 除此外阿尔沃德大陆各国都有严格的监察系统一但检测到违法召唤会根据召唤对象的级别来决定踹开你家房门的时间。 唔…为什么讲这个？ 当然是因为在这处空间夏夜的召唤实验的对象一般是“注意”或是“禁止”，甚至是“禁忌”级。 召唤师们将所有已知的召唤对象分为四个级别：“准许”、“注意”、“禁止”、“禁忌”。 并归属为：白名单、黄名单、红名单以及黑名单。 白名单：也可以叫做绿名单，指那些对人类抱有善意、好感且不会对人类造成危险的准许对象。 黄名单：指那些对人类抱有警惕、不友善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召唤师本人，或要特殊资格执证才能召唤的注意对象。 红名单：指那些对人类抱有敌意、恶意或有过伤害召唤师“前科”以及正在通缉中的禁止对象。 黑名单：只是存在就可以判定为“灾害”的禁忌对象，这类对象不是具有超高位阶且对人类抱有强烈恶意就是天生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后者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并非像狼与羊的那种，而是更为单纯：杀与被杀的关系。 这类生物虽然拥有思想和习性但是有着先天性缺陷，其存在本身更像是为了抹杀人类而被创造出的生物。 与这类生物讲人权或是人外权根本就是属于自杀的智障行为，因为本身的同情心而被杀害的例子有数十条，而和平相处的例子则为零。 至于前者因为拥有极高的位阶所以连名字都不能提起只能用代号表示，例如斯拉夫世界曾经的【女巫】和【魔王】。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说法：黑名单上只是明面上是可以被了解、被知晓的禁忌对象，真正的禁忌被阿尔沃德各国和召唤师协会严格封杀，不可打听，不可了解，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总之这里就是夏夜专门用来“作奸犯科”的秘密场所，他曾经在这里召唤过的对象足以把牢底坐穿。 从仓库取出召唤仪式需要的材料然后按照特定顺序摆好，再拿出一本书查找着有关女巫的叙述名词。 可千万别误会，夏夜手中的这本书并不是什么禁书而是曾经发行的一本科普读物。 上面详细的介绍了红名单和黑名单上所有对象的名称和相关的描述语句，原本是为了预防召唤师不小心召唤这些危险对象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可结果……咳！ 回归正题，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夏夜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emm…哦！” 他一拍脑门，然后拿出一本词典将原本的召唤咒文翻译成了斯拉夫语。 “好了，准备开始吧！” 伊始 第17约 姐弟 〖居住在斯拉夫世界的古老存在〗 〖女巫的代言，黑魔药的炼成者，鸡脚屋的魔女，徘徊在黑森林中的梦魇〗 〖吾以诅咒之血指引与汝，吾将活性之血赠送与汝，吾以疑问和咨询之心呼唤与汝〗 〖遵循汝与吾之族群于原初之海签订的契约〗 〖以达埃伯罗之名〗 〖吾命令汝〗 〖将投影降临于此间〗 古老、生涩的斯拉夫语按照〖序引〗、〖叙言〗、〖祈语〗、〖楔文〗、〖契名〗、〖律令〗的格式依次咏唱，随着召唤阵逐渐被魔力点亮，一扇通往斯拉夫世界的大门缓缓开启。 虽说开启了召唤之门但并非是召唤那位女巫本体降临而是引来注视……通俗点说就是打电话，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至于那位女巫会不会拒接陌生来电……呵！夏夜作为祭品的魔药材料足以让她无法拒绝，而使用的契名则让她不敢拒绝。 伴随着独特冻土气息的寒风一个虚幻的投影出现在召唤阵的中央：她长相丑陋，驼背，骨瘦嶙峋，头发凌乱，长着大大的鹰钩鼻，留着长长的指甲。穿着用破布条做成的衣服，活脱脱的一个老巫婆。 黑名单上的禁忌对象、斯拉夫世界的女巫——芭芭雅嘎。 “初次见面，美丽的女士。”夏夜的礼仪完全是出于对一位美丽的女士的尊敬，顺便一提他用的是斯诺克语。 “美丽？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响起，芭芭雅嘎的投影同样用斯诺克语回道。 “难道我的耳朵已经不中用到这种地步了？” “您没有听错，美丽的女士。” 夏夜的姿态俨然是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绅士：“若您感觉不妥我可以加一个前缀，曾经美丽的女士。” “无论时光飞逝，世事变迁您曾经那份宛若凛冬般的冷艳之姿早已记录在原初之海之上，不是吗？” 芭芭雅嘎的投影注视着那双仿佛隐藏在幂帘后的眼睛，像是叹息。 “原来是这样！” 她弯腰行礼。 “十分感谢，能得到阁下的称赞老身深感荣幸，但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我不过一个老到不能看又丑又疯的巫婆。” “不知道以阁下尊贵的身份找我这样的疯婆子又有何贵干？” 夏夜走到事先准备好的椅子旁：“不好意思，最近有点累。不介意我坐着吧？” “嗬嗬，以阁下的身份自然有这个资格。”见到早已经坐下的夏夜，芭芭雅嘎的投影晒然一笑。 夏夜抬了抬下巴：“认识这个作为坐标的东西吗？” 女巫投影低头看了那团蕴含着强烈诅咒的污血，上面的诅咒她太熟悉了。 再次抬头时，见夏夜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着一团暗红色的污光。 晦暗恶毒的污光幻化为一只血淋淋的鸡。 ——在拼死挣扎！ 却怎么也逃离不了那五指之山。 芭芭雅嘎的投影再次弯腰，低声道：“原谅我的鲁莽和愚钝，为了平息阁下的怒火我愿献上令您满意的赔礼。” “无需如此，女士。”夏夜摇头，“您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感谢您的宽恕，老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女士，最近有和什么人或是什么组织有过联系吗？并且涉及一位掌管火焰的领主。” 芭芭雅嘎的投影摇摇头，“没有，尊敬的阁下。” “那么魔王呢？” 沉默了片刻，女巫投影再次摇头，“我以芭芭雅嘎之名向您担保！并没有，阁下。” “这样啊！我相信你的诚意，女士。”夏夜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第二个，这份诅咒对另外两个召唤师没有产生任何作用，既然这诅咒是出自你之手那你又能否查出是何原因？” “我试试！” 投影点点头，林夕和娜塔莉娅的影像随之出现在她的身边，“是这两位吗？” 夏夜点头。 芭芭雅嘎的投影闭上眼，几秒后，她睁开双眼：“与其说诅咒没有作用，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命中。” “哦！”夏夜盯着林夕的影像挑挑眉。“那另一位呢？” 他指的是娜塔莉娅。 芭芭雅嘎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投影这次变得呆滞起来。 忽然，召唤之门变得动荡起来，芭芭雅嘎降临的投影同样变得模糊不清，闪烁不定。 见此，夏夜眼神凝重：信号差到这种程度？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投影放肆大笑显露出疯狂的本性。 等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投影再次行礼：“原谅我的失态，尊敬的阁下。” “无妨，比起这个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水！”芭芭雅嘎的投影变得残缺不全，“海洋，以及一份至高的…「▇▇」！” 芭芭雅嘎的斯诺克语在说出口的同时就被一种无法言语的力量所覆盖，但这种程度的隐秘对夏夜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这还真是……” 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果然！没有亲自窥视而是选择借芭芭雅嘎之手是对的。 “阁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那么老身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 芭芭雅嘎的投影一僵。 “别紧张女士，我的意思是别忘了把祭品带走。”夏夜语气柔和，用手指了指那瓶活性之血。 “感谢阁下的慷慨。”女巫投影弯腰，接着她犹豫道：“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讲无妨，女士！” “阁下究竟是何等存在？” 话音刚落，空气像死去了那般安静!接着，她听到一个悠然的声音。 “如你所见，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 斯拉夫世界，女巫芭芭雅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无奈叹气。 “你那算是什么样子！”黑暗中一个声音用斯拉夫语低吼。 “如果生气就尽管发火和愤怒，如果憎恨就尽情辱骂和诅咒，这才是真正的你。为何要卑躬屈膝让那些家伙看我们的笑话？我们不是他们眼中滑稽的小丑！” “那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我们在他们眼中和滑稽的小丑又有什么区别？”芭芭雅嘎声音悲凉。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邪恶而又疯狂的女巫，但别忘了我同样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被赶出鸡脚屋、失去家人的丧家犬。” “我还不是一样！” 声音的主人露出原型，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宛若一具死尸的老者。“我不但失去了我的王国，同时还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背叛。” “可那又怎样？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用卑劣的手段夺走我王位的混账付出代价，将他的灵魂永远的囚禁在斯拉夫的寒冬地狱，正如当年那群背叛我的叛徒。” “已经够了，我没有你那样的雄心壮志，我只是一个守在丈夫和孩子坟墓旁边等待死亡的疯女人而已。”芭芭雅嘎的低语充满了疲惫，“你知道吗？刚才召唤我的那位同样是一位人类。” “你和我都知道人类的威胁和可怕，我们现在这个模样不就是一个人类造成的吗？” “闭嘴，不要给我提那个*斯拉夫粗口*！”极致的愤怒扭曲了魔王的面孔。“要不是你当初将那个祝福作为奖励送给了他，我们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可那时候的他真的是一个好孩子，给好孩子奖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没错，我是生吃坏孩子的邪恶女巫但也是喜欢好孩子的温柔地母。” 芭芭雅嘎像是在回忆那般呓语，然后回到残酷的现实。 “再说了，你也清楚他如今的那副姿态绝不是我的祝福所能达到的，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作为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不要再提过去了！雅加，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意味着希望，活着就意味着未来，总会迎来复仇的那一天。”魔王的声音罕见的温柔了起来。 “蛤！未来？希望？”这一次愤怒的却是芭芭雅嘎，她似乎是受不了魔王那可笑至极的白日梦。 “以我们曾经的所作所为还会有什么未来？像这样的结果难道不该是我们注定的命运吗？” “你是邪恶的魔王，而我是恶毒的女巫，我们这种罪恶的身份还谈什么希望和救赎？” “至于那可笑的复仇！”芭芭雅嘎癫狂，“求求你别在做梦了。”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不过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垂死挣扎的废物罢了！你早就不再是那个令整个斯拉夫都颤栗的恐惧魔王了。” “在你被自己的女儿背叛的时候，被拉下王座、夺走那尊冠冕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甚至为了活下去你连身为王的尊严都放弃了。” 芭芭雅嘎忍着哽咽，充满了绝望。 “你已经失去了一切！就和我一样。” “你…咳，咳咳！” 魔王zhen怒，呼吸变得粗重。想要怒吼，可是一开口便是止不住的呛咳。 接着，像窒息了一般。 自从两人沦落到这种地步就经常吵架，而结果总是这样。 芭芭雅嘎凝视着他痛苦到快要死去的苍老面容，最终还是心软了。 “太狡猾了，科沃。”芭芭雅嘎的语气变得无力，“你总是这样任性，仗着自己年龄小。” 芭芭雅嘎拿起那瓶活性之血，取出一滴倒在自己调配的魔药里面，搅拌均匀，接着用一柄汤勺喂给他。 芭芭雅嘎知道这瓶活性之血原本是夏夜用来补偿她窥视比她高位阶存在付出的代价，然而她现在却用来给魔王续命。 因为她比他年长！ 而照顾弟弟向来就是姐姐的责任。 伊始 第18约 复仇者们的联盟 回到旅馆后，夏夜和林夕见到了长发绯红的娜塔莉娅。 “给！” 打完招呼后，娜塔莉娅递给夏夜一个信封。 夏夜接过：“这是？” “属于你的那份赏金。”娜塔莉娅解释道，“来自于被你抓住的那七名违法召唤师，我替你拿回来了。” “顺便一提，因为七七基本没帮上忙所以没有你那份。” 娜塔莉娅指的是对那个非法组织的讨伐。 林夕嘟囔：“这个我自然知道。” 向国家或协会提供违法召唤师、非法组织相关的可靠情报或进行抓捕都会获得高额赏金。 即便没有记录在官方的通缉名单只要确定其违法性就会根据内容决定赏金金额，这也是自由召唤师的经济来源之一。 不然自由召唤师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击犯罪？又不是人人都是正义的伙伴，自然是为了生活。 相对来说召唤师协会给出的金额一般高于国家机构，那是因为在后者看来打黑击恶本就是民众的责任，若没有本国国籍那就更麻烦了很容易涉及在公共场合私自使用武力、损坏公共财产等等一大堆违规条例。 当然，自由召唤师与国家打交道并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虽然赏金少但是可以提升在国家机构的好感度，好感度刷满之后就可以被国家收编，要知道大部分的自由召唤师都是被国家机构刷下来的，所以能有第二次机会很多自由召唤师都不愿意放弃。 娜塔莉娅忽然变了语气：“对了，还有一件事这里不方便我们回房间谈。” 三人一共订了两个房间，夏夜单独一间，林夕和娜塔莉娅两人一间。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三人来到夏夜的房间。 “出了什么事？” 几乎是跟娜塔莉娅一起长大的林夕一早就察觉到了异常。 娜塔莉娅组织着语言：“唔…其实是这样的我在协会分部恰好遇到一起关于违法活动的举报，但是由于缺少足够的证据没办法出动拘留部队，甚至因为人员紧张就连调查团都抽不出人手。” “这不是很正常吗？”夏夜有些兴致缺缺。 召唤师协会平常的工作就是调节自由召唤师个人和组织以及国家之间的关系与矛盾，还有就是针对违法召唤师和非法组织的行动。 为了防止恶意骚扰必须收集绝对性的证据才能出动拘留部队，若是不确定就先出动调查团进行调查。 这点上召唤师协会和国家机构都差不多，很多时候就是因为需要走流程而导致罪犯逃之夭夭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人力有限不能一接到举报就派出拘留部队，万一出了一个乌龙同时另一个地方又出现了正真的非法活动，造成了财产和人员的损失谁来负责？ 虽然很多时候“走流程”这套看起来很蠢，但少了这步还真的不行。 夏夜的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这并非冷漠无情而是人之常情。 “你说的没错，不过发起举报的召唤师是咱们公会的成员。”娜塔莉娅一脸无奈。 夏夜：“额…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咯！” 若是其他中介性组织的成员可能会坐视不管，但衔尾之蛇不同。 林夕接着道：“举报人是谁？” “说起来也是熟人，是露易丝和阿耀还有颖颖。” “原来是她们三个，等一下！”林夕惊讶出声。 “阿耀那种性格会向召唤师协会举报？真要遇上敌人直接莽上去才对吧！” “没错，以阿耀的性格的确会那样做但是由于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夜：“你说的非法活动是指哪方面？” 娜塔莉娅的声音冷了下来：“奴隶买卖。” “怪不得。”林夕感叹。 陆耀虽然不惧强大的敌人但不得不考虑那些将要做为商品贩卖的奴隶。 以他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像娜塔莉娅那样独自一人摧毁一个组织的同时还能保护好受害者，所以只能向协会举报请求救援。 “事情的起因要从他们三人接受的委托说起，原本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调查委托。 委托人是一名沙俄老太太，她的委托内容是调查她的契约对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危险，若是发生武力冲突她愿意提高委托金额。” 娜塔莉娅开始讲述事件的起因。 “她的契约对象是一名受亚嘎之王统治具有合法身份的女雅嘎，主要工作负责照顾委托人的生活起居。” 斯拉夫世界的雅嘎一族以强者为尊，瘦弱的雅嘎难以在恶劣的环境以及同族的蔑视下活下去。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武力并不是唯一判断标准，像是这种女雅嘎负责委托人的生活起居换取丰盛的食物和珍贵的过冬资源的例子比比皆是。 随着时间的发展契约双方也会逐渐建立起特殊的羁绊不再是单纯的雇主和佣工。 “有一天，委托人的契约对象向她请假说是找到了一份工资丰厚的新工作，但对方要求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考虑是否雇佣。” “委托人并没有反对和生气，因为知晓女雅嘎的家境加上多年相处早就把对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甚至还提出如果以后召唤时间发生冲突可以那边为优先，甚至必要时可以和她解除契约。” “女雅嘎听了之后表示努力安排好召唤时间，至少不会发生第二种情况。” 委托人和女雅嘎之间的契约内容就像是小时工一样，这种契约有的按时间，有的按召唤次数还有的按内容程度结算酬劳。 “之后委托人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女雅嘎，知晓女雅嘎本性的委托人断定对方一定是陷入了某种麻烦甚至是危险之中，但是因为失联时间太短不足以判定为案件所以就向自由召唤师发布委托，请求帮助。” “陆耀三人接受委托后就赶到罗斯，从委托人了解事情的原委再根据女雅嘎给委托人透露的工作信息查到了对方的老巢，在那里发现了有关买卖奴隶的痕迹。” “虽然能够确定是奴隶商人所为但是因为缺少足够的证据，所以站在协会的立场来看完全是一言之词。” 三人原来的计划是在格诺利亚的召唤师协会分部补交报告后休息一晚，明日直接返回利布拉王国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已经不可能再按照原计划进行。 娜塔莉娅和林夕的选择自然不用多说，所以两人一齐看向夏夜，等待他的答案。 “有一个问题，奴隶商人的情报是否属实？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 “我相信他们！”林夕斩钉截铁。 “那么接下来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夏夜伸手按了按晴明穴。 “第一保证受害者的安全，第二抓捕所有违法召唤师，至于其他幕后黑手、产业链什么的就交给协会头疼去吧！” 林夕喜形于色：“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娜塔莉娅像是不出所料道：“就是如此，而且轻举妄动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 “所以对付这种情况就不能像协会那样，必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务必一击必杀。” 夏夜看向娜塔莉娅露出老手都懂得眼神。 林夕：“……” “既然是向格诺利亚的分部求援也就是说离这不远，对吧？娜塔莉娅。” “你说的没错，就在奥尼巴。”娜塔莉娅拿出自己的机械终端，调出附近地图。 “让我看看。” 夏夜凑过来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地图，计算了一下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坐车的话需要三、四个小时，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现在出发？时间紧急的话我可以先用飞行类的器具赶过去。” 对于夏夜来说不喜欢且麻烦的事尽量不做，非要做的话那就尽量选择最快、最简单的方案。 “没有必要着急，时间上还很充裕，对方暂时没有转移的意向而且露易丝三人24小时轮流监视，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他们会联系我的。” 娜塔莉娅摇头。 “再说，你们今天玩了一天而且之前又是在山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既然娜塔莉娅这样说了夏夜也没有强求，送走娜塔莉娅和林夕后独自站在镜子面前。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希望接下来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就像今天一样，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见到镜中的自己并无异样，夏夜只是笑笑。 伊始 第19约 不幸的过去，各有各的不幸 寐月七日，罗斯——格诺利亚。 早上吃过早餐后，夏夜、林夕、娜塔莉娅三人并未在小镇多过停留。 主要原因是林夕嫌小镇太过落后既没有什么美食也没什么风景，再加上还要到召唤师协会补交报告所以三人直接坐车来到最近的召唤师协会分部所在城市——格诺利亚。 所谓的召唤师协会就是一个负责维持召唤师秩序的跨国性组织，协会成立的时间和利布拉建国的时间相差无几，被后世评价为是时代造就的必然产物。 召唤师协会成立之前阿尔沃德大陆还处于旧帝国封建主义。 所有强大的召唤师都必须要服务于自己的国家，凡是未经过国家允许私自与异界种缔结契约的召唤师都被视为罪犯。 〈阿尔沃德之痕〉事件结束后人类进入了新时代，召唤师毕业之后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服务于国家（公务员）。 然而能被选上的自然是少数，多数没有着落的自由召唤师放任不管将会造成大量损失和隐患，于是召唤师协会应运而生。 协会主要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主持召唤师资格考试和升级考试，监察、管理自由召唤师、团体、以及组织的行动，惩治和追缉违法召唤师及其组织。 平时会定期（紧急事件发生时也会）在协会总部召开“评议会”，因为评议会是由一名议长与十一名议员共十二名召唤师组成所以又称其为——时钟座！ 评议会的主要内容是讨论最近召唤界的重要动态，决定近期的行动方针。 旗下于阿尔沃德大陆各地设有多个分部，并配有调查团和执行逮捕任务的强行拘liu部队，以及分别负责外交和善后的外交bu、后勤部。 相较于管理严格的国家机构召唤师协会则十分自由，虽说福利待遇没有国家机构丰厚，算是各有优缺。 订好旅馆后娜塔莉娅负责将三人在车上写好的报告上交给协会分部，夏夜的任务则是陪着林夕吃喝玩乐同时兼职保镖。 本来以他追求效率的性格并不赞同，奈何林夕只说了一句这次委托的全部支出她可以公款报销。 最后夏夜终究没能逃过真香定律。 中午，玩了一上午的两人在一家餐馆用餐。 “夜夜，你发什么呆呢？”大快朵颐的林夕停下手中的动作。 “难道说不合你的胃口？想吃什么随便点反正又不花钱（指报销）。” 顺便一提“夜夜”的称呼是林夕强制性的。虽说夏夜也没有拒绝，毕竟长的好看的人总是有点特权。 夏夜出神自然是因为娜塔莉娅临行之前嘱托他一定要保护好林夕。 虽然夏夜问过娜塔莉娅为什么不让他去协会分部送报告，比起他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娜塔莉娅自己负责照看林夕难道不是更加放心？ 而娜塔莉娅却说正是因为她擅自行动才会导致夏夜与林夕接下这个没有报酬的委托，所以希望能把这次游玩当做补偿。 然而在夏夜看来却并非如此，虽然这样说有些自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他抱有一定的善意，或者说是好感。 所以提出这个安排的“幕后黑手”应该是林夕而不是娜塔莉娅，就像在公会时夏夜接受委托后林夕主动申请陪同的目的是一样。 “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夏夜决定试探一下。 “你在衔尾之蛇好像挺受照顾的样子啊！” 虽说在凝聚力上衔尾之蛇与那些注重利益的召唤师公会有着明显的区别。 盖因公会一开始便是由一群志同道合的召唤师建立而成并且历代会长也都秉持着这个理念。 即便如此衔尾之蛇的本质依旧是一个中介性的组织，这次委托既不是来自国家的强制任务又不是召唤师协会的义务委托，准确说是夏夜加入公会的“试炼”。 这样的委托凭什么能够公款报销？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疑点都表明林夕身份的特殊。 听到夏夜的提问，林夕并未惊讶反倒是你终于问出来了这一表情：“其实也没什么虽说你早晚会知道但看在你曾经说过自己过去的份上，我觉得还是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你知道我在衔尾之蛇被叫做什么吗？” 夏夜摇摇头。 “【蛇姬】、【衔尾蛇之女】、【咬尾蛇的公主】……” 林夕像是骄傲又像是害羞。 仅是从这些称号来看就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我的事要从我爸妈开始讲起，他们俩都是出生于华黎帝国的焱煌人，但同样也是孤儿。” “和另外两个孤儿在机缘巧合之下一同被衔尾之蛇收养。当时收养人名义上是第三任会长朱比特·伯尔森，也就是现在那个臭老头子。 但是作为一个偌大公会的会长加上协会时钟座一席，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小孩子，所以就拜托其他成员谁有空谁带，就是所谓吃百家饭长大。” “我爸妈从小一起长大是典型的青梅竹马，自然而然的相恋、结婚，然后就有了我。” 林夕一边吃着鱼子酱一边讲着自己的故事，诡异的是尽管正在吃东西但她说的每一句话夏夜都能够听清。 “我还记得那是在我将要过七岁生日的时候，为了庆祝我的生日他们决定带我去华黎旅游结果遇到了紧急任务。” “然后计划不得已被推迟，我自然是不同意啦！因为我爸妈都是孤儿的原因所以十分宠我，被惯坏的我一气之下带上保镖独自去了华黎。” 夏夜计算了一下时间：“难道你说的是1986年那次针对【王棺】的〈破冰〉行动？” “你竟然知道？” 林夕十分意外，当年那次行动保密级别极高就连a级召唤师也只是知道行动的部分内容。 “嘛，算是巧合。” 夏夜随意应付着，在品尝完当地的蔬菜肉汤后开始专注的对待烤肉和沙拉。 “我记得那次行动好像是以失败告终。” 正是因为以失败而告终各国与召唤师协会为了考虑社会影响决定封锁消息这导致知晓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刚把烤肉放进口中的夏夜察觉到了不对劲。 难道说…… “没错，而且还是大失败。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组织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其中就包括咱们衔尾之蛇。” “并且身为〈破冰〉行动发起者、组织者兼主导者，我们公会一共损失了数名a级召唤师和数十名b级召唤师，原本的五名s级召唤师也牺牲了大半，活下来的两人也残了一个。” 她看着窗外，琥珀色的眼睛变得黯然。 “其中就包括我的父母。” 伊始 第20约 衔尾蛇之姬 静——！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其他桌的客人吸走，夏夜和林夕这里只剩下死寂般的静谧，就连咀嚼也做不到因为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会打破这种微妙的气氛。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但他知道什么是不正确的，比如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正如之前他不希望林夕说，现在林夕也不希望他说。 思来想去夏夜只能想到一个办法：让一个悲伤的人不再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看见一个比自己更加悲惨的人。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1986……那年不正是他金手指觉醒的那一年吗？夏夜认为他的这个经历听起来要比林夕惨多了。 酝酿感情，整理思绪，斟酌用词然后……夏夜把嘴里的烤肉吞了下去。 没办法他又不能像林夕那样一边吃东西一边还能吐字清晰，为了节省时间夏夜都没敢咀嚼。 吞咽的声音仿佛像信号一般，林夕开口：“正是因为如此，公会在很多方面都照顾着我，加上我爸我妈生前交友广泛，很多公会成员都受到他们不少帮助所以对我也关照有加。” “特别是老头子认为当年那件事与他有很大的责任所以一直对我很愧疚，在老头子眼里我爸和我妈就像是他的亲生孩子而我就是他的亲生孙女。” 夏夜趁机赶紧喝了一口饮料。 “举个例子，在我刚刚从阴影中走出来没多久的时候就遇到了恐怖袭击，袭击者是曾经被我爸妈击溃过的非法组织的残党，在得知他们死亡后想要报复身为他们女儿的我。” “当时我身边恰好有一名公会成员在，他将袭击者全部制服后上报给了老头子，老头子一怒之下亲自出手将残留的余孽一网打尽。 不仅如此，他还彻查了与我爸妈有过恩怨的非法召唤师和组织，将可能会危害到我的因素尽数扼杀在摇篮里面。” 林夕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快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父母去世的原因老头子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在处理完我爸妈生前的恩怨后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担心了，于是决定对跳的最欢的几个通缉犯和组织开刀。” “该怎么说呢？就像恐慌会传染一样，老头子的担心也传到了下面的成员里面。 其中和我爸妈关系较好的几名召唤师也纷纷效仿着老头子专门接受有关违法犯罪的相关委托，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公会的风气也朝这方面转变。” 当时这件事在阿尔沃德大陆有着很大的影响。 首先是中介性质的召唤师公会衔尾之蛇突然变成一个打击罪犯的治安性组织，然后召唤师协会的大力支持和其他势力的效仿以及各国的配合，让大众以为最近阿尔沃德大陆的风向是朝着“打黑除恶”吹。 稍微知晓内幕的人都知道这是消除〈破冰〉行动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防止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恶组织趁机扰乱秩序，挑起争端。 虽说当时的协会高层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件事的导火索竟是一个七岁小女孩遇袭。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越来越受到公会成员的重视和关爱。” “为了不让我伤心大家再也没有提起过我爸妈的名字，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什么事都让着我，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一想到那段充满黑暗的时间就会浮现出一张张因为笨拙而显得有点可爱的人脸，林夕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溢满了幸福，两颗小虎牙仿佛也在闪闪发光。 听到这里夏夜已经明白了林夕和雪花的相同点以及和自己的不同点。 他曾以为林夕或许和他是一类人，现在他才知道实际上林夕和雪花才是一类，那种自出生起就聚集众多「爱」于一身的类型。 知道这点后夏夜松了一口气，再次将烤肉放入口中。 幸好比她慢了一步，不然就是让对方安慰自己。 “说实话虽然很开心但是大家都有点小题大做，都是臭老头子带的头什么好东西都往我身上塞，玥儿就是我爸生前的死党送我的生日礼物，而老头子他送的也是一头君主级的幼崽。 还说要不是我魔力不够他们送的就不只是幼崽了……” 嚼着嚼着嘴里的烤肉突然就不香了。 此时夏夜十分想看到一个比他自己还惨的人因为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底那抹淡淡的悲伤——才怪嘞！ “那也不是挺好的嘛！” 林夕突然发现夏夜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好看。 他的笑是那种发自内心，不带一丝杂质、纯粹为她人的幸福而感到温暖的笑容。 她忽然记起以前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倒霉，一种则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略略觉得温暖1。 林夕当时就说可她两种都不是呀！比起他人幸福与否更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幸福吗？ 然后那人就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孤单啊！ 她还记得那时他说这句话的眼神。 根本没有一丝笑意！ 时至今日林夕仍不理解这两种观点，或许是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孤单的人。 不过看到夏夜此时的笑容，她或多或少理解了第二种人所感受的那种温暖。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被冠上【蛇之宠姬】这一称号，其中受到多少麻烦都不一一细说了。” 夏夜宽慰道：“你可以把这些看做是爱你的表现。” “太过沉重的爱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吗？公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我执行委托时必须有一名b级以上的召唤师陪同，这和家长陪高中生上下学有什么区别？” 林夕可不会说自已上高中的时候每次上下学都会偶遇“顺路”的公会成员。嗯，没有一次是例外。 “嘛，这的确有点……”夏夜的笑容泛起了些许苦意。 “就拿nana来说，有次她邀请我参加一个十分危险的委托，那时我以为她终于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结果还是老样子。 那次委托我就只是在旁边看着nana一个人轻松解决所有问题，说起来我现在都还不明白明明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为什么偏偏要找我组队。” “我并不是讨厌只是觉得他们的保护欲太过头了，总有一天我要向他们证明我早就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而是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召唤师。” 夏夜举杯：“那就用事实说话吧！” “嗯，加油！我会成长到把他们的眼珠子吓到掉出来的程度。”林夕高高举起自己的饮料。 夏夜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难道说这次的委托你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唔…算啦！说实话的确有一部分想要证明自己的原因，更重要是当我刚刚通过b级召唤师考试回到衔尾之蛇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和我同岁b级召唤师加入了公会。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还有……” 林夕像是在思考合适的说法。 “还有就是我感觉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 夏夜微笑不语，却在心里否认。 · 下午游玩结束后，或许是互相了解对方过去的原因，两人的关系亲近的不少，而夏夜也改变了对林夕的称呼。 “七七，该回去了。” “哦！” 林夕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夏夜“不经意”间在街道店铺的橱窗镜上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镜中的他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张象征着「轮回六道」的面具。 “你怎么了？”林夕站在夏夜的面前，琥珀色的眼睛泛起一丝疑惑。 夏夜走到她的旁边，侧头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林夕转过身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夏夜眼角的余光映照出镜中自己……的旁边。 那里——空无一人！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忽然间，林夕的影子做出了和身体截然不同的动作。 她（影子）看了他（影子）一眼。 伊始 第21约 计划之外 回到旅馆后，夏夜和林夕见到了长发绯红的娜塔莉娅。 “给！” 打完招呼后，娜塔莉娅递给夏夜一个信封。 夏夜接过：“这是？” “属于你的那份赏金。”娜塔莉娅解释道，“来自于被你抓住的那七名违法召唤师，我替你拿回来了。” “顺便一提，因为七七基本没帮上忙所以没有你那份。” 娜塔莉娅指的是对那个非法组织的讨伐。 林夕嘟囔：“这个我自然知道。” 向国家或协会提供违法召唤师、非法组织相关的可靠情报或进行抓捕都会获得高额赏金。 即便没有记录在官方的通缉名单只要确定其违法性就会根据内容决定赏金金额，这也是自由召唤师的经济来源之一。 不然自由召唤师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击犯罪？又不是人人都是正义的伙伴，自然是为了生活。 相对来说召唤师协会给出的金额一般高于国家机构，那是因为在后者看来打黑击恶本就是民众的责任，若没有本国国籍那就更麻烦了很容易涉及在公共场合私自使用武力、损坏公共财产等等一大堆违规条例。 当然，自由召唤师与国家打交道并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虽然赏金少但是可以提升在国家机构的好感度，好感度刷满之后就可以被国家收编，要知道大部分的自由召唤师都是被国家机构刷下来的，所以能有第二次机会很多自由召唤师都不愿意放弃。 娜塔莉娅忽然变了语气：“对了，还有一件事这里不方便我们回房间谈。” 三人一共订了两个房间，夏夜单独一间，林夕和娜塔莉娅两人一间。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三人来到夏夜的房间。 “出了什么事？” 几乎是跟娜塔莉娅一起长大的林夕一早就察觉到了异常。 娜塔莉娅组织着语言：“唔…其实是这样的我在协会分部恰好遇到一起关于违法活动的举报，但是由于缺少足够的证据没办法出动拘留部队，甚至因为人员紧张就连调查团都抽不出人手。” “这不是很正常吗？”夏夜有些兴致缺缺。 召唤师协会平常的工作就是调节自由召唤师个人和组织以及国家之间的关系与矛盾，还有就是针对违法召唤师和非法组织的行动。 为了防止恶意骚扰必须收集绝对性的证据才能出动拘留部队，若是不确定就先出动调查团进行调查。 这点上召唤师协会和国家机构都差不多，很多时候就是因为需要走流程而导致罪犯逃之夭夭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人力有限不能一接到举报就派出拘留部队，万一出了一个乌龙同时另一个地方又出现了正真的非法活动，造成了财产和人员的损失谁来负责？ 虽然很多时候“走流程”这套看起来很蠢，但少了这步还真的不行。 夏夜的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这并非冷漠无情而是人之常情。 “你说的没错，不过发起举报的召唤师是咱们公会的成员。”娜塔莉娅一脸无奈。 夏夜：“额…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咯！” 若是其他中介性组织的成员可能会坐视不管，但衔尾之蛇不同。 林夕接着道：“举报人是谁？” “说起来也是熟人，是露易丝和阿耀还有颖颖。” “原来是她们三个，等一下！”林夕惊讶出声。 “阿耀那种性格会向召唤师协会举报？真要遇上敌人直接莽上去才对吧！” “没错，以阿耀的性格的确会那样做但是由于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夜：“你说的非法活动是指哪方面？” 娜塔莉娅的声音冷了下来：“奴隶买卖。” “怪不得。”林夕感叹。 陆耀虽然不惧强大的敌人但不得不考虑那些将要做为商品贩卖的奴隶。 以他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像娜塔莉娅那样独自一人摧毁一个组织的同时还能保护好受害者，所以只能向协会举报请求救援。 “事情的起因要从他们三人接受的委托说起，原本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调查委托。 委托人是一名沙俄老太太，她的委托内容是调查她的契约对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危险，若是发生武力冲突她愿意提高委托金额。” 娜塔莉娅开始讲述事件的起因。 “她的契约对象是一名受亚嘎之王统治具有合法身份的女雅嘎，主要工作负责照顾委托人的生活起居。” 斯拉夫世界的雅嘎一族以强者为尊，瘦弱的雅嘎难以在恶劣的环境以及同族的蔑视下活下去。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武力并不是唯一判断标准，像是这种女雅嘎负责委托人的生活起居换取丰盛的食物和珍贵的过冬资源的例子比比皆是。 随着时间的发展契约双方也会逐渐建立起特殊的羁绊不再是单纯的雇主和佣工。 “有一天，委托人的契约对象向她请假说是找到了一份工资丰厚的新工作，但对方要求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考虑是否雇佣。” “委托人并没有反对和生气，因为知晓女雅嘎的家境加上多年相处早就把对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甚至还提出如果以后召唤时间发生冲突可以那边为优先，甚至必要时可以和她解除契约。” “女雅嘎听了之后表示努力安排好召唤时间，至少不会发生第二种情况。” 委托人和女雅嘎之间的契约内容就像是小时工一样，这种契约有的按时间，有的按召唤次数还有的按内容程度结算酬劳。 “之后委托人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女雅嘎，知晓女雅嘎本性的委托人断定对方一定是陷入了某种麻烦甚至是危险之中，但是因为失联时间太短不足以判定为案件所以就向自由召唤师发布委托，请求帮助。” “陆耀三人接受委托后就赶到罗斯，从委托人了解事情的原委再根据女雅嘎给委托人透露的工作信息查到了对方的老巢，在那里发现了有关买卖奴隶的痕迹。” “虽然能够确定是奴隶商人所为但是因为缺少足够的证据，所以站在协会的立场来看完全是一言之词。” 三人原来的计划是在格诺利亚的召唤师协会分部补交报告后休息一晚，明日直接返回利布拉王国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已经不可能再按照原计划进行。 娜塔莉娅和林夕的选择自然不用多说，所以两人一齐看向夏夜，等待他的答案。 “有一个问题，奴隶商人的情报是否属实？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 “我相信他们！”林夕斩钉截铁。 “那么接下来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夏夜伸手按了按晴明穴。 “第一保证受害者的安全，第二抓捕所有违法召唤师，至于其他幕后黑手、产业链什么的就交给协会头疼去吧！” 林夕喜形于色：“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娜塔莉娅像是不出所料道：“就是如此，而且轻举妄动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 “所以对付这种情况就不能像协会那样，必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务必一击必杀。” 夏夜看向娜塔莉娅露出老手都懂得眼神。 林夕：“……” “既然是向格诺利亚的分部求援也就是说离这不远，对吧？娜塔莉娅。” “你说的没错，就在奥尼巴。”娜塔莉娅拿出自己的机械终端，调出附近地图。 “让我看看。” 夏夜凑过来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地图，计算了一下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坐车的话需要三、四个小时，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现在出发？时间紧急的话我可以先用飞行类的器具赶过去。” 对于夏夜来说不喜欢且麻烦的事尽量不做，非要做的话那就尽量选择最快、最简单的方案。 “没有必要着急，时间上还很充裕，对方暂时没有转移的意向而且露易丝三人24小时轮流监视，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他们会联系我的。” 娜塔莉娅摇头。 “再说，你们今天玩了一天而且之前又是在山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既然娜塔莉娅这样说了夏夜也没有强求，送走娜塔莉娅和林夕后独自站在镜子面前。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希望接下来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就像今天一样，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见到镜中的自己并无异样，夏夜只是笑笑。 伊始 第22约 未言之语 深夜，夏夜睁开双眼，接着就丧失了睡意。 于是他决定到外面散步，走出旅馆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娜塔莉娅。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那一头绯红的长发在夜晚犹如一簇燃烧的火焰。 夏夜实话实说：“刚醒，然后就睡不着了，所以想着出来散散步。你呢？” “嘛！算是夜间巡逻，要不一起？”娜塔莉娅发出邀约。 夏夜点头同意。 两人一起漫步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看着两旁建筑感受着罗斯的独特风情。 娜塔莉娅开口：“你很喜欢散步吗？”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夏夜试图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像是现在，一旦发现什么少见或是稀罕的东西就感觉很有意思。” “如果说是喜欢还是讨厌，我想大概是喜欢。” “这样啊！白天的时候七七把她的身世都告诉你了？” 娜塔莉娅的转折让人措手不及，就像她的剑一样。 出其不意的同时直指核心，而且还很锋利。 见到夏夜默认，娜塔莉亚继续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于是，夏夜把林夕白天说过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她是这样说的？真是个鬼丫头，不过她说的的确都是实话。”娜塔莉娅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夸张？” 夏夜承认：“的确，感觉就像小说一样。” 为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硬是将整个阿尔沃德大陆的风气吹向了扫黑击恶，这算是霸道总裁文吗？ “你这样想也没错毕竟七七只说她的爸爸妈妈在那次行动中牺牲了。” 娜塔莉娅的语气突然变得哀伤起来。 “可她却没说她的父母本来是有机会活下来的，但是因为朱比特会长的安排他们非死不可！” 顿时，夏夜停下了脚步。 “七七的父母都是衔尾之蛇的s级召唤师，她的父亲更是那次〈破冰〉行动的总指挥官，而推选他父亲的人正是朱比特会长。” “原来是这样！”夏夜加快脚步跟上娜塔莉娅。 “行动失败，作为总指挥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也正是因为他们夫妻挡住了王棺的首领我们的损失才能降到最小，代价却是他们夫妻倆的生命。” 这就像两军交战一样，其中一方败了。军队的士兵可以投降，但指挥官却不行，甚至必死不可。 “我想朱比特会长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夏夜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娜塔莉娅点头：“没错，七七的父亲不仅是朱比特会长的养子更是他培养的接班人，衔尾之蛇的下一任会长。 甚至为了她父亲能接任自己在时钟座的席位，才推举她父亲为〈破冰〉行动的总指挥官。” 召唤师协会的时钟座列席无一不是集实力、地位、威望等于一身的召唤师，每一位都有着足以震惊大陆的功绩。 比方说身为【x之座】的那位，原历1990年发生的〈海之秽子事件〉。 在各国的首肯下联合多方势力建立起了赤色航线，危机时刻最终挡下海之秽子的肆虐，凭借着此功绩入列协会时钟座一席，被誉为【海上传说】。 “其实朱比特会长更希望他们夫妻俩放弃责任活着回来，在他看来为失败的熊孩子擦屁股不正是父亲的责任吗？但是他们夫妻更加明白照顾年迈的老父亲同样是身为子女的义务，也正是他们夫妻的牺牲朱比特会长才没有受到多少指责。” 娜塔莉娅背过双手。 “总之，这样一来你总该明白公会重视七七的原因了吧！” 夏夜不语，一位时钟座候补结下的恩怨恐怕全都是黑名单上的那种级别，至于红名单上的家伙连提名都不配。 “那些大人物都是要脸的不会对一个小女孩出手，个别记仇的也被朱比特会长警告过，穷凶极恶的家伙在当年也被杀的不敢冒头。” “这样的话你们还在担心些什么？”夏夜不解，每次委托必须要一名b级以上的召唤师陪同也太小题大做。 “怎么可能放心啊！”娜塔莉娅苦笑。 “夏，你应该发现了。对吧？” 灰色的双眸变得无比凝重，像是钢铁那般严肃。 夏夜将原本的词咽了下去，换了一个更贴切：“失去「半身」的事吗？” 半身即镜像，影子，投影。 “果然！” 娜塔莉娅呼出一口气：“夏，既然你是焱煌人那对于「守护灵」一定不陌生吧？” “我更愿意称之为「守护神」！”夏夜打趣了一句。 「守护神」是焱煌人的敬语，真正的学名则是「守护灵」。 “莫非说是「守护神」觉醒时发生了意外？” 见到默认的娜塔莉娅夏夜心底有些微妙，对于流淌着焱煌血统的人来说守护神要么不觉醒，一旦觉醒成功率约99.99％，他以为他就是那个0.01％，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一个。 真是活久见！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伤，七七的半身并没有死亡而是处于失踪状态。” 失踪之后的半身若是被别的召唤师或是其他存在得到那和「真名」被知晓没什么区别，相当于丢了半条命。 注意半条命可不是指一半寿命之类的意思，其中的含yi解释比较复杂。 举个例子，奴隶契约的判定条件之一就是主人掌管奴隶的半身或真名，换句话说只要得到林夕失踪的半身就能和她缔结任何契约，不管本人愿不愿意。 “所以说现在的七七就像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炸了。” “炸弹爆炸的时候她有可能会失去一半的寿命，也有可能失去一半的身体或者灵魂，严重时还可能会死………” 甚至是比死更加可怕！ “为了保护七七朱比特会长封锁了消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这件事，而且还特意给她定制了一件精神系的器具，将‘七七没有镜像这是常识’这一暗示植入别人的意识；又找来一种异界种平常伪装成她的影子，危险的时候也能作为护卫；考虑到半身被其他存在掌握的可能又替七七找来各种祝福和加护……” 她的声音隐隐发颤，那个能与【魔王】酣战的【剑姬】现在却是如此的无力。 “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看着七七长大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所以你还认为我们对她是保护过度？”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保护过度，衔尾之蛇的成员们是抱着林夕随时会遭受不幸的觉悟在爱着她。 对于林夕而言每一天、每一秒就相当于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最后一秒，那个女孩的存在就像泡沫那般易碎。 夏夜看着前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伊始 第23约 先天召唤师与星座之灵 “因为你是我们的成员。” 娜塔莉娅的话像是在说人渴了需要喝水一样。 “更重要的是七七她相信你！” 沉默良久，夏夜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娜塔莉娅点头：“你问吧！” “〈破冰〉行动失败的真正原因。”虽然对于真相早有耳闻，但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内奸！”娜塔莉娅吐出的话语犹如深深的诅咒。 果然！ 夏夜闭上了双眼。 当年王棺的应对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然而〈破冰〉行动保密等级极高，知晓之人无一不是高层，行动失败后协会彻查了参与行动所有活着的人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只能怀疑内奸假死在行动之中。 至于内奸的真正身份……先不说有资格知晓行动计划者的身份和地位，光是怀疑烈士这一名义就会让不少召唤师寒心，于是到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 两人重新回到旅馆，停留在门口。 “夏，我听七七说了，她告诉了你我的身世。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家在哪里？” 娜塔莉娅站的挺直，就像是一柄剑。 “但这些我都不在意，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衔尾之蛇就是我的家，公会的大家就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会原谅任何想要伤害我家人的存在，无论是谁！” 铿锵的嗓音像是钢铁在摩擦。 “夏，既然你现在也已经加入的衔尾之蛇我也会把你看做家人，前提是你对衔尾之蛇和公会的成员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末了，娜塔莉娅又补了一句。 “还有，如果你敢做出让七七伤心的事，我绝对会好好揍你一顿。” 夏夜忍不住吐槽：“不都是家人吗？怎么还区别对待？” “那当然咯！毕竟七七可是令人怜爱的妹妹哟！” 娜塔莉娅打趣，“身为男子汉难道不该让着女孩子吗？” 夏夜摊手：“我只能说尽量。” 来到房间，娜塔莉娅打开门后顿了一下：“顺便一提，陆耀的父亲和露易丝的母亲和七七的父母一样牺牲在了〈破冰〉行动中。”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夏夜回道。 见到娜塔莉娅关上了门，他低声呢喃。 “好梦！” · 寐月八日，罗斯—奥尼巴，车站站台。 来往的人流中伫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忽然！她一边踮起脚尖、舞动手臂努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一边用大陆的通用语大喊：“nana姐！七七姐！在这里——” 注意到声音的三人朝她走来，林夕见面就是一个拥抱。 “颖颖，几天没见想我没？” “嗯，七七姐听说你已经是b级召唤师了，真的好厉害哇！” “那当然咯！也不看看我是谁，乖，乖！”说着说着林夕开始动手动脚，摸摸蹭蹭。 “呀！”被叫做颖颖的桃发女孩发出一阵小动物般的哀鸣，“七七姐，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安心啦，没事的哟！” 若不是林夕同样是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不然画面就像是不良混混在骚扰邻家女孩。 在被夏夜知晓自己的事情后，不再装作乖乖女的林夕完全恢复了小恶魔的本性。 “好了，七七不要再捉弄颖颖了。” 娜塔莉娅一发话林夕停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本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见到这个女孩夏夜的目光便忍不住被她吸引：桃发、琼鼻、朱唇……光看颜值就无愧于美少女之名。 不过比外表更吸引他的是身体上隐藏起来的各种各样的伤痕，简直就像被虐待过一样。 不，和虐待留下的痕迹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更像是…… 似乎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桃发女孩看向夏夜：“这位是？” “哦，差点忘了。颖颖，这是公会的新成员夏夜，不但和我同龄而且一样都是b级召唤师。” “夜夜，这是比我小两岁的颖颖妹妹，和我们一样都是华黎的焱煌人，c级召唤师。” 林夕为双方互相介绍。 桃发少女赶紧点头：“你好，我叫朱颖，先天召唤师。” 先天召唤师特指华黎帝国觉醒自身守护灵的召唤师。 每一位焱煌子孙自降生起都会受到来自远古三皇刻印在血脉、近乎神迹般的祝福——觉醒守护灵的资格。 所谓的觉醒就是指不接受任何辅助手段凭借着自己意志、觉悟、或是运气等等与【混沌海（原初之海）】建立联系，在其见证下将自己的半身升华为守护灵。 守护灵是传统召唤师最理想的契约对象：因为本身是灵体所以不需要物质上的需求，只需要维持灵体的魔力；不需要怀疑其忠诚性，因为灵体的使命是「守护」（不然为啥要叫守护灵）；随叫随到，盖因其本质就是召唤师半身生华而成；理论上只要不受伤，魔力充足就可以不眠不休的战斗下去…… “你好！我是夏夜，轮回召唤师。”夏夜伸手和朱颖相握，结果一接触便发现异常。 那只手没有像娜塔莉娅那样有使用百种武器留下的痕迹而并非血肉之躯，哪怕伪装的再好也瞒不过他的手感。 顺着直觉夏夜看向那被留海遮住的左眼。 唔…看来不止是手。 朱颖并没有注意到夏夜的异样，那是因为她的注意力也在手上：和nana姐一样的手感。 分开后，朱颖说起正事：“我们赶紧走吧，露易丝姐姐和少爷还在等着我们。” 接着由朱颖带路三人紧随其后，顺便交代了一下基本的情况。 夏夜在林夕没有发现的前提下熟练地与娜塔莉娅完成了眼神交流。 夏夜：咋回事啊？ 娜塔莉娅：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从娜塔莉娅那里获得肯定之后夏夜突然想起了一个小游戏，游戏内容就是给你几个关键词让你猜出正确答案或者看你能想到什么。 比如：紫发＋bba＋双枪＋装嫩＝？ 特殊体质＋义眼义肢＋守护神＋不知道有没有特殊含义的姓氏＝…… 夏夜能想出来的只有一个。 没过多久四人就抵达了目的地——一家旅馆，是根据地也是监视点。 夏夜忍不住吐槽：又是旅馆，出场率是不是太高了。 来到四楼，朱颖敲响403旁边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银发眯眯眼的执事。 感受着对方非人的气息夏夜不禁出声：“星座之灵？” 伊始 第24约 星灵召唤师与守护灵 身穿执事服，束着银发，外表看不出具体年龄，形似人类的男性有着一张俊美的容颜。 “有新面孔？”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夏夜的疑问，“总之还是请几位先进来吧！” “大小姐，娜塔莉娅大人她们到了。” 一个空灵的嗓音从里面响起：“我知道了，艾利斯。” 进入房间后夏夜看见了其余两名召唤师：陆耀和露易丝，之后经过林夕的介绍夏夜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黑衣执事艾利斯为每一位召唤师泡好红茶，因为空间的原因大家分散而坐。 林夕、朱颖和露易丝围绕着茶几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个小型的女子会，作为执事的艾利斯在旁服侍；夏夜和娜塔莉娅分别靠着窗口和门口；陆耀一个人盘坐在床上，焦躁难耐。 或许是因为娜塔莉娅在这里的原因大家并没有太过担心，夏夜趁着机会开口询问：“不知道艾利斯先生是来自哪座星宫的星座之灵？” 执事艾利斯并非人类而是星座之灵，也有简称为星灵，c级召唤师露易丝·罗伯斯特的契约对象。 “叫我艾利斯就行，我是隶属于天秤星宫的星座之灵。”眯眯眼的银发执事笑着回答，“因为不擅长战斗，所以平时就负责照顾大小姐的起居。” “你太谦虚了，众所周知在黄道十二宫中天秤星宫可是仅次于狮子星宫，位列于第二。” 夏夜并不是在客套，如果说狮子星宫是统帅黄道十二宫的王，那么天秤星宫就相当于公正与秩序的法官。 “而且我还听说天秤星宫的这代〖莱布拉〗能够比肩狮子星宫的〖雷欧〗，这两位分别被称为【闪烁银芒】和【黄金荣光】。” 〖莱布拉〗和〖雷欧〗在星灵语中分别是指天秤座、狮子座，只有最优秀的星座之灵才能获得的名称，除此之外还有代表着金牛座的〖塔罗斯〗，室女座的〖芭露歌〗，双子座的〖杰米尼〗…… 听到这里梳着金发侧马尾的露易丝面露意外：“你对星座之灵很了解吗？” 她虽然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可以看出富家子女特有的仪态和气质。 “哪有？比起正统的星灵召唤师可差远了。”夏夜端起红茶否认。 星座之灵艾利斯接过话：“是夏大人谦虚了才对，【黄金荣光】和【闪烁银芒】这两个称号只在我们星座之灵和人类的星灵召唤师之间流传，外行人可是很少听说过的。” 林夕，朱颖和露易丝纷纷赞同。 “好吧！我坦白因为机缘巧合和星座之灵打过几次交道，这些东西我也是听他们讲的。” 夏夜高举双手。 “比如说狮子座的〖雷欧〗之前叫弗雷，而那位【闪烁银芒】在继承〖莱布拉〗之前的名字是…” “对了！我竟然忘了问夏大人您需不需要添茶，真是太失礼了。”艾利斯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夏夜看着自己杯中还有一多半的红茶：“当然要咯！麻烦你了。” “夏，那位天秤星灵在继承〖莱布拉〗之前的名字是什么？” 露易丝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好奇，这种八卦连她这个正统的星灵召唤师都没有听过。 “既然是听说又怎么能当真？”夏夜随意敷衍，“比起这个，同为天秤星宫的星座之灵，莱布拉和艾利斯大家觉得谁比较优秀？” “艾利斯！”作为主人的露易丝率先发表意见。 “艾利斯。”林夕紧随其后。 “我也认为艾利斯先生比较优秀。”朱颖小声道。 “我投艾利斯一票。”娜塔莉娅端起红茶，“毕竟红茶挺好喝的。” “全票通过，真厉害呀！”夏夜完全忽视了陆耀的存在。 “那当然，这可是我家的艾利斯。” 露易丝骄傲挺胸，明明年龄比林夕还要小，规模却不弱于娜塔莉娅，上天还真是不公平。 艾利斯：“多谢大小姐夸奖。” “那你怎么认为？”夏夜注视着艾利斯，“和那位〖莱布拉〗相比？” “我认为大小姐说得对。”艾利斯巧妙的回答。 “这样啊！”夏夜端起加好的红茶细细品尝。 “夏，当初你是怎么联系上星座之灵的？还有其他关于星座之灵的故事吗？” 因为难得遇到一个了解星座之灵的召唤师，露易丝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这个我知道！”林夕清了清嗓子。 找到娜塔莉娅后，林夕通过特殊渠道查过异端审判所的相关资料，其中十二名审判官所持有的十二件圣衣就是在黄道十二宫的帮助下完成的。 巧的是夏夜口中的那位朋友，作为最年幼的审判官所持有的那件圣衣正是属于天秤星宫。 “不过我不告诉你。” “好啊！七—七—！”露易丝扑向林夕，两人乱做一团。 在心底谢过林夕的解围，夏夜将注意力放在同样是守护神召唤师陆耀的身上：“陆耀，你是哪种先天召唤师？” “传承型。” 平时像猴子似的陆耀装出我很乖的模样，能做到这种事除了他老妈只有少数几人才能做到，娜塔莉娅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守护神是从我爸那里继承来的。” 华黎帝国的先天召唤师分为两种：一种觉醒型，一种传承型。 第一批觉醒守护灵的召唤师也是传承型的先河，先天召唤师死后将自己的守护灵过继给自己的子孙，这就是传承型。 若是后继者一直无法觉醒那么守护灵就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有能将其唤醒的先天召唤师诞生。 现在华黎帝国有八成的先天召唤师都是传承型。 “那可真巧！”这次轮到夏夜帮林夕了。“七七，你还记得我在重瀛时用的名字吗？” 一听到夏夜的提问露易丝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六道亥吗？”躺在沙发上的林夕仰起头，“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陆耀不是六月十二出生的吗？”这是陆耀自我介绍时说的话，正因为出生在耀月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ps：耀月，阿尔沃德大陆的第六个月份。） “‘六道’这个的姓氏是指我的六道召唤术，而名字则来自华黎的一个古老传说，在那个传说中‘亥’代表十二。” “所以，六道亥就是六十二，你看这不就巧了吗？” 伊始 第25约 潜行(x)无双(√) 夏夜静静的注视着陆耀，想要抓住那张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是哦！好巧。” 陆耀拳掌相击，那样子和第一次遇见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差不多。 “可你为啥要取这个名字？” “说起这个原因比较复杂。”无功而返的夏夜只好用一贯的苦笑来应对。 这时，一直没怎么参与交流的朱颖弱弱发声：“那个，比起名字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夏夜特意看了一眼朱颖，她的提醒让在座的各位明白寒暄到此结束，接下来才是正题。 陆耀一握拳便有赤红的火焰燃起：“还商量什么？既然娜塔莉娅在这咱们就直接……” 娜塔莉娅只是看了他一眼，陆耀就重新安静了下来，然后她望向窗边的夏夜：“夏，如何？” “嘛，差不多了。” 夏夜从窗帘的缝隙中瞅了一眼外面那家宠物用品店。 两人的问答让其余人一头雾水，只有林夕隐隐有些预感。 娜塔莉娅双手抱胸：“先说说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很简单：第一我潜入进去，然后你们等我信号；第二看见我给的信号之后你们直接将目标包围，不要放走任何一个；第三通知协会分部前来善后。” 夏夜依次竖起三根手指。 娜塔莉娅评价：“很好！简单、直接。” “那就按你说的做，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现在就可以。” 说完夏夜就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有风进入室内，吹起他的刘海。 一张由金色纹路构成，神似鹰眼的面具戴在夏夜的左眼，占据了半张脸的二分之一。 『荷鲁斯之眼（theeyeofhorus）』：又名“华狄特之眼(wedjateye)”。意味无所不见，能够察知世间万物的神圣之眼。 昨日这件器具刚刚被修好。 在一双双惊愕的目光下夏夜纵身一跃，身体滞空的同时犹如一段长夜的『司夜羽绸』缠绕在他的脖颈。 安全落地后那异常的举动竟没有引起任何一个路人的注意，随着夏夜走进人群陆耀等人同样失去了他的身影。 只有娜塔莉娅和林夕看见夏夜光明正大的走进那家宠物用品店。 夏夜走进店内熟练的来到地下室，单手敲了敲『荷鲁斯之眼』不禁想起了曾经设定过的中二启动咒语（开机密码）。 “算了，开始干活吧！” 瞬间，地下室的构造、布局、防御机制、人员分部等尽数呈现在他的〖眼〗中，在得到敌人的信息后夏夜不得不在心底再次感叹。 ——这还真巧！ · 格利尔是雪鸦佣兵团的副团长，同时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沙俄人。 作为雪鸦佣兵团的建立者之一，他亲眼见证了佣兵团是如何从一个不足十人的小队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而且那个时候佣兵团也不叫“雪鸦”这个名字。 三十多岁的格利尔虽然比团长年长许多然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当领袖的天赋，以他的性格和能力更适合做二把手。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团长的领导和他的辅助下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们终于在一处边境站稳了脚跟。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 团长十分重视那个来历不明的召唤师，为了他甚至将佣兵团的名字都改成雪鸦。 格利尔曾经质问过团长改名的原因可答案却让他当场愣在原地：我想让他来统领雪鸦佣兵团。 你可曾感受过你所侍奉的领袖想要追随另一个人的心情？ 也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留下的影响他们雪鸦佣兵团才会冒险接下这次委托，要知道雇佣兵只有在边境才能称为雇佣兵而在阿尔沃德大陆（现境）他们不过是一群潜在罪犯。 各国的法律和召唤师协会的条例真正的管辖范围只在阿尔沃德大陆，因为人类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不能适用于人外种。 雇佣兵就是其中一种，在各国的视角看来雇佣兵的所做所为毫无疑问就是违法犯罪但在其他世界来看雇佣兵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所以对于处在灰色地带的雇佣兵各方势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在不违法的情况下。 格利尔心想这次行动之后必须和团长谈一下，再这样下去佣兵团早晚会成为现境各国和协会的通缉对象。 尽管知道可能没用但是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雪鸦佣兵团走上不归路。 那个男人给团长带来的影响终究还是太大了。 格利尔叹了一口气，忽然一股不安从心底升起：“各小队注意提高警惕，重新汇报一次情况。” 格利尔对着通讯设备发出命令，然而他的讯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格利尔骂了一声，一共带来的两只精英小队不算他和团长抽调的两人还剩下十五名召唤师，竟然在短短时间全军覆没。 “糟了！” · 过了一段时间！ 旅馆内，娜塔莉娅静静等待着夏夜的信号，碍于她的威严以及对林夕的信任陆耀三人并未闹别扭不过怀疑之心还是有的。 突然，宠物店里面的员工像是炸开了锅，所有人拼命逃离店铺——毫无疑问这就是夏夜的信号。 见此林夕等人迅速做出反应，比四人更快的则是娜塔莉娅。 外面，数十柄钢铁兵器凭空出现形成一个半圆将店铺和准备出逃的员工尽数包围。 ——擅离者，死！ 接着，身穿钢铁盔甲、手持利刃的娜塔莉娅出现在包围圈之外，绯红的长发和背后的披风一同飘扬。 “吾乃剑之召唤师——娜塔莉娅·奈特沃卡！衔尾之蛇正在执行委托，闲杂人等退避。” 人的名，树的影。 咬尾蛇的剑姬之名哪怕是在民风彪悍的斯罗联盟也算得上名声响亮，娜塔莉娅一亮出名号也没有不长眼的召唤师上去自找麻烦，毕竟“超a级”可不是自称而是公认的。 仿佛不甘于此被包围的召唤师们突然暴起，各施手段想要突破重围。 钢铁兵戈犹如骤雨狂袭，娜塔莉娅持剑而立：“七七你们几个先下去，这里就交给我。” 林夕等人毫不犹豫冲向钢铁风暴，在娜塔莉娅的控制下所有武器为她们开辟了一条通道。 “我们应该先去哪里？”露易丝一边奔跑一边提问。 “先去和夜夜汇合，我知道他在哪里。” 林夕回答，之前在格诺利亚的时候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夏夜和林夕相互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印记”，以便确定对方位置。 “嗯！”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 给陷入昏迷的格利尔戴好阻滞魔力运转的手铐，夏夜将注意力放在『荷鲁斯之眼』视角的一个秘密房间。 其余地方他都已经检查过了包括放置“奴隶商品”的房间，但是却没有找到陆耀委托中的那名女雅嘎，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间。 站在门前的他像是祈祷般低语：“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一开门，昏暗房间内的一切对拥有「黑暗视觉」的夏夜完全不是问题，那一刻他的祈祷像是泡沫破碎在现实中。 忽然间夏夜意识到一件事，他赶紧用终端联系娜塔莉娅：“娜塔莉娅，听到了没有？七七她们现在在哪里？千万不能让她们来找我！” 地下室的所有屏蔽联系的手段都让夏夜破坏了。 “恐怕已经晚了！”机械终端里传来娜塔莉娅严肃的声音。 刚刚接到这句话夏夜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夜夜，你没事…” 话还没说完赶来的四人立即愣在了原地。 伊始 第26约 未曾见过的黑暗 关于奴隶买卖最早出现的时期已经不可考究，但是在古老的帝国时代这还是一项合法的商业行为，讽刺的是奴隶的范围同样也包括人类。 虽然奴隶买卖早在近代的〈启蒙时期〉就被禁止，但这一现象就和人类本身一样—— 只要存在就会发生（只要是人就会犯错）。 林夕难以置信：“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就是…那个……” 夏夜试图委婉一点但奈何文化水平不高（ps：准确说是不善言辞），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从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辍学流浪（ps：此乃借口）。 “奴隶调教。” 他胡乱比划的双手最终摊开。 所谓的奴隶买卖是指奴隶商人指使手下的猎奴队或雇佣佣兵抓捕目标对象，使用各种手段逼迫它们签下最不平等的主仆契约，再由奴隶商人高价卖给顾客。 其中因为有着契约的存在完全不用担心奴隶会对主人产生威胁，但是总有些“顾客”比较喜欢听话的奴隶，所以就多了调教这一步骤。 昏暗、阴冷的房间内遍布着各种残忍、血腥的调教用具以及三名无辜的受害者，其中就包括一名女性雅嘎。 面对此情此景陆耀死死地攥着拳头，神情如同磨牙的野兽。 接着，有火从那黑耀般的瞳孔生起。 “耀，你要做什么？” 露易丝一把拉住他的手，感受着那只手臂所蕴含的盛怒。 “这还用说？” 陆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话语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来。 “我现在很生气，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揍一顿的话根本不能解气！” 夏夜很想问一下那么究竟谁才算的上真正的幕后黑手？负责抓捕的猎奴队或雇佣兵？奴隶商人？顾客？还是说负责调教者…… 他们都是却也都不是。 说到底这一切还要归咎于人类本身的欲望，乃至存在。 “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吧！”露易丝朝着他低吼。 冷静下来的陆耀重新将目光放在三名受害者身上，想要拯救她们现在还有机会，然而那得需要…… 朱颖向前踏出一步：“少爷，让我来吧！” “不行！” 露易丝立即尖声反对，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尽管非常同情眼前的遭遇，但是为了拯救她们需要让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与妹妹无二的朱颖再度遭受痛苦，这是露易丝所不能接受的。 她那双宛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却呈现不同的光泽：再说了，那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已经够了。 无视露易丝的反对朱颖将目光看向陆耀，她只会遵从于陆耀的命令，而知晓这一点的露易丝同样看向陆耀。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所带来的无形压力陆耀陷入了犹豫…… “啪！” 夏夜双手一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你们不用吵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夏夜站到其中一名混血的受害者面前。 她的总体外貌特征偏向人类，只有部分异界种的特性，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才会调教成失去感情、仅仅是为了满足主人性欲的商品。 夏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见她连反抗都没有眼中的悲悯更甚，语气也愈发柔和：“乖，不要怕。” “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听到夏夜的声音，女性受害者的双眼顿时变得迷离起来。 见此露易丝皱起眉，夏夜使用的语言不过是最普遍的斯诺克语罢了。 尽管斯诺克语也蕴含着非凡的力量，但这种语言的主要作用还是沟通原初之海与其他世界的生灵进行交流，相当于人类与异界种之间的通用语。 据她所知斯诺克语并没有这种力量。 露易丝看向林夕小声询问：“言灵？” “不！”林夕摇头否认，“是「暗示」。” 一种属于精神系的能力。 忽然，仿佛有锁链掉落的声音响起。 〖以吾之身，承汝之痛〗 伴随着夏夜的吟唱女受害者身上的伤痕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与之相对的是夏夜身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伤口， 林夕转向朱颖：“那是「受难之躯」？” “是「受难之躯」没错，但不只是「受难之躯」。” 作为同样拥有「受难之躯」的朱颖很清楚这项体质的能力。 那就是在群体战斗中，能将对手的敌意（仇恨）和攻击集中在自身，提升自己成为攻击对象的概率。 除此之外拥有这项体质的人身体素质要远超于常人，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集嘲讽和防御于一身的被动技能。 「受难之躯」只能吸引、承受伤害但不能转移伤害，而且现在真正的问题不是身体上的伤口而是精神上的创伤，夏夜也十分清楚这点。 所以他还使用了第二种能力，一种与朱颖另一能力极为相似的能力。 “还有「牺牲」！” 迟来的娜塔莉娅出现在林夕等人的身后。 “骑士八德之一。” 骑士八德，也称之为骑士精神或骑士守则，也指骑士的八种加护： 「谦卑(humility)」； 「诚实(honesly)」； 「怜悯passion)」； 「英勇(valor)」； 「公正(justice)」； 「牺牲(sacrifice)」； 「荣誉(honor)」； 「灵魂(spirituality)」。 其中「牺牲」的作用之一就是将他人遭受的伤害与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包括肉体和精神。 也就是说夏夜正在承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然而那张严肃的面容没有丝毫扭曲犹如钢铁铸就那般。 只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逐渐变得潮湿的刘海告诉众人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 几分钟后，夏夜停下了“治疗”。 那名女性受害者也陷入了昏迷，接下来只需要精神系的召唤师给她做一个心理治疗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当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噩梦，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化、遗忘就可以正常生活。 夏夜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他看向大家：“这下放心了吧！” “娜塔莉娅麻烦你带其他人先出去，就是那什么……急救的时候不都是闲人免进的吗？” 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个过程中夏夜必须全神贯注的忍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稍有差池就会给他带来严重的精神创伤，一开始没说也是为了取信于人。 确定了夏夜没有撒谎后，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娜塔莉娅带着其他人依次离开房间。 林夕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站在外面注视着里面的夏夜。 忽然间，她想起了昨天那场谈话。 林夕说她感觉她和他是一类人，当时夏夜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但她知道那是否认的意思。 娜塔莉娅缓缓的将门关上，林夕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砰！” 门最终还是关上了，就像是将这个世界的黑暗与那个身影尽数关在这个房间里面。 以此为界： 她在这里（此岸）， 他在那里（彼岸）。 伊始 第27约 雪鸦的佣兵 过了一段时间，关上的门重新被打开，守在外面的娜塔莉娅看见夏夜从里面走出来。 因为半张脸都被刘海遮住的原因无法准确判断他现在的脸色，能够引起注意的只有那从袖口深处延伸而出、将双手重重包裹的白色绷带。 『光辉的圣骸布』：纯白色的布料上隐隐泛着黄金色的光泽，亦是塔萨文明中王权的象征之一。 既然出现在夏夜手中也就证明着他曾与一位尊贵的【法老】签订过契约。 “怎么样了？”铁灰色的眼睛露出关切。 夏夜背靠墙壁：“她们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只需要精神系的召唤师做个简单的心里治疗就行。” “那你呢？”娜塔莉娅皱眉，似乎是在不满。 夏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接着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好滴很。” “是吗？那就好。”娜塔莉娅松了一口气，“这次幸好有你在，帮大忙了。” 夏夜摇头：“只是凑巧而已。” 「受难之躯」的能力是吸引和承受伤害，「牺牲」的作用在于转移伤害。 之所以能起到作用那是因为三位女性受害者还没有调教完成，也就是说正处在受伤状态。 一旦调教完成伤口就会化为伤疤、精神变得扭曲，这两项能力也就没什么用了，到那时就只能依靠精神系的专家慢慢进行矫正。 “再说了，总不能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来承受这种痛苦。” 夏夜说的是朱颖，他知道如果他不站出来，那么这种事就很有可能会轮到那个可怜的女孩。 “而且我最讨厌这种选择题，因为无论选哪个都有后悔的可能性。” 陆耀那种无力感夏夜十分清楚，那是他早就经历过许多次。正是因为讨厌那种无力所以夏夜才会站出来。 娜塔莉娅叹息：“是啊！不过正因为有你在，她们才不用面对这种二选一的难题。” 在正规工会的规定中：只有b级和b级以上的召唤师才有资格接受有关违法召唤师、非法组织、犯罪活动的相关委托，b级以下的召唤师能够接受的委托大都偏向于日常琐事。 林夕拿到b级召唤师资格证还没几天，陆耀、朱颖、露易丝三人还都是c级召唤师所以她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 “尽管都在成长但依旧青涩，还没有成熟到可以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 灰色的双眸回忆起那四张稚嫩容颜的表情：对恶的憎恨和愤怒、对受害者的怜悯和悲伤、对自己弱小的不甘和自责……最后都汇集到一起，变成了变强的渴望和下一次保护好他人的坚定眼神。 这正是夏夜努力的成果，不然这次事件会给她们尚未成熟的心灵带来严重的影响。 “或许正是因为还能感觉到无力和不甘才会有发展的潜力，哪像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极限所在。” 夏夜苦笑，两世为人的经验让他一直把同龄人都当做小孩子来看。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主要还是要怪我。” “你是说你计划的疏漏？这样看来同意执行这个计划的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娜塔莉娅以为夏夜执着于让林夕等人看到残酷的现实是他自己的原因。 “我说的不止是这个。”夏夜叹气，“娜塔莉娅，协会分部的召唤师还有多久才到？” 娜塔莉娅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还有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足够了。”夏夜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头注视着这双铁灰色的眼睛。 “我想要审问一名俘虏。” 夏夜征求娜塔莉娅的意见是对她实力的尊重。 “可以。”娜塔莉娅并没有反对，“不过我要求旁观。” 权衡了一下利弊，夏夜点头同意。 · 格利尔恢复意识之后，耳边响起了久违的声音：“怎么样？能看清这是几吗？” 夏夜竖起两根手指放在他的眼前，旁边站着作为监视的娜塔莉娅和过来凑热闹的林夕，其他三人则被安排看守其他俘虏和照顾受害者。 等到视觉完全恢复之后格利尔没有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在意旁边站着的娜塔莉娅和林夕，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对方那种你欠我一大笔钱的眼神让夏夜感觉非常的——爽！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他讨厌的人看他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下午好！格利尔。分别了几个月，一见面就对我摆出这副表情，我可是很伤心啊！” 格利尔看着装模作样的夏夜冷笑道：“怪不得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解决掉两支精英小队，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鸦！” 两人的对话使得娜塔莉娅和林夕直接愣在了原地。 叛徒？鸦？ “话别说那么难听，当初我们不是好聚好散吗？”说到这夏夜摇头。 “……好吧！我承认当初散伙的时候的确没那么愉快，不过说我是叛徒未免也太过分了，我又不欠你们什么。” “你欠的东西还少吗？” 格利尔的眼神像是钢钉一样盯着夏夜右手手背上紫深近黑的双翼咬尾蛇。 “＊边境粗口＊！别以为你现在加入了大名鼎鼎的咬尾蛇就可以忘记自己曾经是雪鸦佣兵团的一员。 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收留了像丧家犬一样的你？是谁在佣兵团中处处照顾着你？又是谁把‘雪风’的名字改名为‘雪鸦’……” “……最后背离了团长的信任，离开雪鸦的你难道不是叛徒？” “行啦！让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夏夜坐在椅子上，俯视着格利尔。 “比起过去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骤然下降。 “难不成雪鸦也开始做起了奴隶买卖？” “呸！雪鸦佣兵团还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格利尔否认，然后陷入了沉默。 “不过也快了，自从你离开之后团长就变得十分奇怪，这次任务也是这样。” 夏夜好奇：“具体哪方面奇怪？” “为了获得力量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格利尔闭上眼回忆着团长最近的所作所为，平时隐藏在心底的那抹不安开始上浮，他睁开双眼凝视着夏夜。 “鸦，你走之前和团长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可奉告！”夏夜拒绝回答，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比起这个你们这次来现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无可奉告！”格利尔冷笑拒绝。 “唉！看在我们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粗，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回答我！格利尔，雪莉究竟想要做什么？” 伊始 第28约 所视之存在 面对格利尔打死也不说的气势夏夜真的很想 ——笑！ 于是他就笑出了声：“呵呵！你有想过吗？格利尔。 一开始擅自释放善意的是谁？之后擅自产生怨恨的又是谁？” “从我们相遇到分别，你们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自始至终你们和雪莉一样都是在自作多情以及……” 那双犹如幂帘后的眼睛流露出怜悯。 “自不量力。” “你…” 面对夏夜的嗤笑格利尔刚一开口就感觉到了不对，作为受到亚嘎之王祝福的召唤师他的内心早就受到亚嘎一族天性的影响，其中就包括宛如野兽般的直觉以及 ——对强者的绝对服从！ 在格利尔的感知中随着夏夜起身的动作他的身影也逐渐变得高大起来，当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身姿与格利尔记忆中赐予他祝福的亚嘎之王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 夏夜所使用的乃是上位者利用自身的位阶压制下位者的通用手段，面对这种范围型aoe林夕和娜塔莉娅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不过早在他展露自身气息的时候一尊独眼巨人的虚影出现在林夕的身后，巨影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一闪即逝的祝福——「巨人之拥」！ 将夏夜带来的负面影响消弭于无形。 与林夕不同的是娜塔莉娅只是轻佻眉梢，隐约间便有钢铁震颤之声在她周围响起。 那是兵戈渴望出鞘的低鸣。 夏夜府视着格利尔犹如巨人向蝼蚁垂下注视。 “回答我！” 这不是陈述更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全身忍不住发抖的格利尔低下了头：“是契约！” “雪鸦负责这个据点的安保工作，而作为雇佣方的奴隶商人则为我们在现境提供掩护，直到团长把那边的任务处理完。” “什么任务？” 夏夜平淡的语气落在格利尔的耳中仿佛是至高的圣谕，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那是不久前团长在边境的【黑市】上接到的一个任务，内容是在斯罗的克罗巴斯市召开地方例会的时候进行袭击。” “本来这种类型的任务不值得我们雪鸦佣兵团冒着被通缉的风险前往现境，但是由于报酬实在太过诱人，团长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夏夜示意脸色苍白的格利尔继续说下去。 “说是恐怖袭击但更像是送货，因为对方会提供袭击的战力和资源。 我们需要做的事也只有在克罗巴斯把对方提供的契约对象召唤出来，事成之后对方会把负责袭击的对象以主仆契约的形式作为报酬交给我们团长。” “那个作为酬劳的对象是什么？” “是来自地狱的一位恶魔领主。” 听到格利尔的回答夏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燃烧的火焰之躯，手持炎剑与长鞭，强大而又尊贵的领主……一位恶魔领主完全符合这些描述。 对此，夏夜在心底深深叹气。 自作孽，不可活啊！ · 对格利尔的审问结束之后，夏夜面对那两双询问的目光：“那啥？我该从哪里解释比较好？” “你加入衔尾之蛇之前是做什么的？”娜塔莉娅率先发问。“还有‘鸦’这个名字。” “我在加入衔尾之蛇前是在某个边境当佣兵，鸦是我那时候取的名字。 你们应该也清楚佣兵这种身份并不是多么光彩而且还比较敏感，而我这个人又特别讨厌麻烦所以就没有写在履历上。” 所谓的佣兵就是纯粹的出于利益而为其雇主作战的召唤师，也称雇佣兵。 从某种方面来说召唤师公会的召唤师就是阿尔沃德大陆的“合法佣兵”。 “那你和雪鸦佣兵团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接着提问，作为言灵的专家她自然清楚格利尔没有说谎，但真话却并不能代表真实。 “因为一个任务我遇到了雪莉，那家伙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后就是一副舔…追随者的样子。” 原本想说舔狗但碍于不同的世界文化所以夏夜换了一种说法。 “雪莉还想让我来做雪鸦佣兵团的团长，但说实话干佣兵这行真没啥前途所以我才加入了衔尾之蛇，临走之前我也说过这句话但那家伙偏不信。” “最后我们俩个就闹掰了。” “雪莉的改变是不是和你有关？”林夕的凝视让夏夜不得不感叹女人的直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的理性告诉我恐怕和我脱不了关系。” 一想到这里夏夜真的后悔，他不该在走之前做多余的事。 “当我提出要离开的时候雪莉那张脸上的表情真的烦人。” 就像是被无良丈夫抛弃的怨妇一样。 “就像是‘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种感觉。” ——那副姿态，着实令他不快。 “这个我懂！”作为被一群保护欲过度的人养大的林夕太清楚不过了。 “所以啊！正在气头上的我做了一件冲动的事，那就是和雪莉决斗。” “结果自然是我赢了，而且还是全方面的碾压。” 回忆起雪莉那副崩坏的表情，夏夜虽然不忍但那时的他坚信这是对的：这样做对双方都好！ “之后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因为要给他这个做团长的留点面子所以决斗的事其他成员都不知道，雪鸦的其他成员也就认为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林夕虽然明白夏夜行为的意义但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雪莉一定是对夏夜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情而表达这种感情的方式也是十分的简单和直接——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对方。 然而夏夜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说你所重视的东西在我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用最糟糕的方式告诉了雪莉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林夕看来雪莉的自尊心在被夏夜踩在脚下后难免会产生羞愧和自卑，而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变得不择手段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 “可怜的雪莉！”林夕叹气。 竟然看上这么一个榆木脑袋，虽然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夏，既然是男人的话就要负起责任。”都说女人是感性的生物在这点上娜塔莉娅也不例外。 “所以说接下来的事能不能交给我处理？” 面对夏夜的请求娜塔莉娅爽快道：“当然可以，不过考虑到对方的战力我必须同行。” 娜塔莉娅的担心不无道理，一位领主级的恶魔造成的损失不亚于一场自然灾害，而且有这样一个强力帮手夏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 夕阳西下，屹立在旷野上的一道人影远眺着天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之中有三道流光划过天际，接着便朝这个方向急速降落。 伴随着狂风三道人影显露出身形，其中一人语气轻佻：“哟！雪莉，好久不见。” 伊始 第29约 雪与鸦 几个小时前经过一番商量后，夏夜六人决定兵分两路。 夏夜、林夕、娜塔莉娅三人前去截击雪莉；陆耀、朱颖、露易丝三人在原地等待协会分部的到来，并把雪鸦佣兵团的袭击计划告诉他们。 除此夏夜还利用格利尔给雪莉传递了一条信息，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般。 一听到有关他本人的消息雪莉就会失去冷静，就像是现在放弃原本的计划站在原地，等待夏夜的到来。 “骗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被夏夜叫做雪莉的人竟然是一位年龄和娜塔莉娅相仿，手持镰刀的白发…… “男人？！” 坐在一只幼年期【银穹君主】背上的林夕擦了擦眼。 尽管因为混血的原因长相偏向中性，但眼前的“雪莉”毫无疑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就连见多识广的娜塔莉娅也是一阵愕然。 夏夜惊讶：“我有说过雪莉是女人吗？” “你…还真没说过。” 林夕捂着脑袋，“等一下，先让我缓缓。” 脑海中“雪莉是一个喜欢上夏夜的可怜女孩儿”形象崩塌之后，将“雪莉是一个对夏夜抱有特殊感情的可怜男人”这一事实带入…… 林夕仿佛看见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看到三人的对话以及表情“雪莉”已经猜到了大概：“好久不见，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恶趣味一点也没变。” “我有说错什么吗？雪莉。”夏夜明知故问。 “我的名字是雪厉，華语中风雪的雪、严厉的厉，不是雪莉（shirley）。” “不说这个，比起我你到是变了很多啊！” 雪厉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夏夜：“这可多亏了你。” 此时，大门轰然关闭林夕差一点儿就进入了新的世界，那是因为她明白了雪厉对夏夜的那份感情的名字。 之所以能够理解那是因为林夕也一样，她曾和雪厉抱有相同的感情。 “娜塔莉娅、七七你们两个去追剩下那两个人，这里就交给我！” 夏夜转身向她们说道，根据格利尔所言与雪厉同行的还有两名召唤师。 娜塔莉娅明白夏夜是想要亲手了结这场恩怨：“七七，我们走。” 林夕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厉然后指挥自己的契约伙伴和娜塔莉娅一同向着克罗巴斯飞去。 夏夜目送两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雪厉不发一言盯着他右手手背上的双翼咬尾蛇，那里曾经印着一只站在白色镰刃上的黑色乌鸦。 夏夜飘浮在空中，从脚底升起的旋风吹起了过长的刘海，他的脸犹如拨开云雾露出全貌的皎月。 那是一张足以称得上帅气的面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双化不开的黑眼圈，但是习惯之后又像是天生的烟熏妆。 “这下就没有外人了，你也就不用掩饰你的本性了。” 回答雪厉讥讽的是夏夜的眼睛，仿佛是从迷梦中醒来那般清明，精神得像是要燃起火焰，而且还是令人恐惧的嗜虐之火。 ——「嗜虐精神」！ 雪厉也是在那次决斗中才知道夏夜有这个技能。 类似于「狂化」，攻击会随着嗜虐性增强，原本是攻击性加成的技能但随着作战时间越长嗜虐性也会逐渐提升以至于失去平常的冷静，忽视自身的防御。 针对拥有嗜虐精神的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拖时间，等到他们失去冷静之后便会露出破绽。 不过雪厉没有自信能够在夏夜猛烈的攻击下坚持下去，反而会在他露出破绽前先一步倒下。 所以他只能选择另一种方法。 “咻！嘭！轰……” 原本埋伏好的机关一齐向夏夜爆发，既然知道了他有这个技能雪厉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但是看到夏夜被攻击覆盖后雪厉反而露出意外之色，因为他设下的埋伏全都是为了封锁夏夜的行动现在却都朝夏夜本身攻去。 控制技变成了攻击技雪厉连忙用侦查类的能力查看夏夜此时的状态。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夏夜拥有很高级的伪装类能力，然而这次雪厉却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技能。 “「受难之躯」？这不可能！” 用老家的话来解释就是：现在的夏夜兼具了s的精神和m的体质。 在那之后他忘了将这个技能封印所以才会被雪厉探知到，既然如此夏夜也没有隐藏的必要索性再暴露的彻底一点。 “难道说……” 雪厉刚想起了一种可能便读取到了第二个技能。 「矛盾兼容」：能够承受并运用两种相互冲突的能力。 忽然，爆炸掀起的烟雾之中穿来夏夜的声音。 “舒展吧！『迦楼罗之翅』。” 狂风将烟雾和攻击席卷一空，一双华丽、尊贵的黄金羽翼出现在他的背后。 其实夏夜现在很少用到这件飞行器具，因为当初锻造这件器具的时候采用的主材料就是迦楼罗的羽毛，因此天生附带光影污染外加群体注目。 换言之就是特别中二，当然这些都是次要原因。 雪厉抬头，那身姿宛如俱吠陀神话中的迦楼罗在世一般：高贵而又嗜虐。 “没错，就是这样。这才是真正的你啊！” 他挥舞着手中的『绿迅之镰』。 “鸦！” 气流围绕雪厉流动形成旋风，一个双手形似镰刀的生物出现在他的身后。 【守护灵——风镰】 作为只有一半焱煌血统而且没有悠久身世的雪厉，在小时候一次奇遇中觉醒了自己的守护灵，属于觉醒型先天召唤师。 “唳！” 一声凶啼便使得雪厉的风镰只能勉强维持在飘浮的状态，这就是位阶的压制。 “就这？” 夏夜歪着头，“还以为你能有多少长进。” 其实风镰的表现好上不少，不像上次那样直接丧失了战意。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夏夜眼中的嗜虐之光大盛，金色的羽翼掀起锐利的风刃。 “还是用你的哀嚎好好取悦我吧！” “咻！咻！咻！” 接连不断的风刃封死了雪厉所有的方向，逼得他和风镰只能支起风壁防御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就在夏夜专注于施虐的时候。 风中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风隐药剂』：能让生物或者死物短暂的隐藏在风中。 加上一开始的埋伏中隐藏着有不少扰乱感知的手段和「嗜虐精神」的负面影响，所以夏夜并没有察觉这位不速之客。 当夏夜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雪厉放声大笑。 “已经晚了，鸦！” 接着，风中传来血的气味。 伊始 第30约 魔剑的诅咒与被诅咒的剑主 一柄利刃轻而易举的撕裂了『迦楼罗之翅』构建的护身风壁刺进他的身体。 夏夜低头看见半截火红色的剑身从自己的胸口长出来。 “唳！” 金色之翼掀起的风声犹如嘶鸣，面对能把钢铁一同撕裂的烈风偷袭者果断放弃了手中的武器，向后退去。 关键时刻夏夜错开身体使得剑刃偏离心脏，接着举起手中的一片金色羽刃直接将胸前凸出的剑刃斩断。 虽说以「受难之躯」的恢复力就算拔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根本拔不出来，迦楼罗之羽传来的手感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不错！” 夏夜没有在意袭击者而是府视着雪厉似乎是真的在夸赞他。 “倒是有点长进。” “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雪厉讥讽。 “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中计。” 接着他看到夏夜依旧从容便有些恼怒：“你难道还没感觉到现在的情况吗？” 体内的血液和魔力不断被胸口的断剑汲取，夏夜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所谓的剑只是单纯幻象，其本质乃是类似诅咒的技能。 接着夏夜把目光放在站在雪厉旁边的袭击者，眼中的欣慰和赞赏依旧不减。 “『斩裂剑——提尔锋』！” 一身以红色为主的铠甲散发着肃杀的气息，金色长发随风飘扬，宝石般的眼睛流露出的嗜虐之光不亚于夏夜，站在那里宛如一位高贵的女王。 “你怎么知道？”雪厉面露惊讶。 那可不！毕竟以前就被砍过一剑。 夏夜没有回答反而向雪厉提问：“竟然和这把魔剑缔结契约，你想死吗？” 『提尔锋斩裂剑』自从锻造起就附带着一个天生的诅咒—— 持剑者会因为此剑而迎来灭亡。 “哼，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作为剑主的雪厉自然知道这柄魔剑上的诅咒。 “给我上，『提尔锋斩裂剑』！” 随着雪厉的命令身披赤黑铠甲的金发女性手中凝聚出一柄双手大剑，攻向空中的夏夜。 “剑虽好那也得看是谁在用。” “啪！” 随着夏夜打了个响指，华丽双翼振翅几枚金色的羽刃掉落，化为一只只小型的蛇雕。 形似迦楼罗的蛇雕卷起一正一反两道龙卷将那位嗜虐女王夹在中间。 见此夏夜不喜反忧，并不是因为『提尔锋斩裂剑』在加速汲取他的血液和魔力，而是雪厉见到斩裂剑提尔锋被压制还没有丝毫召唤那位恶魔领主的想法，看来是想要和他比消耗。 虽然夏夜可以趁机攻击雪厉逼他亮出底牌但是那样做太过麻烦，而且雪厉难免会抱有“自己快撑不住了所以想绕过『提尔锋斩裂剑』直接攻击剑主”这种侥幸的想法。 所以说还得像当初那样直接告诉他现实的残酷。 “够了！” 雪厉一愣，因为夏夜这句话不是朝着他说的而是——『提尔锋斩裂剑』！ “别闹，小提尔锋。” 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夜无奈而又宠溺的话语使得嗜虐的女王彻底陷入了疯狂。 “我非杀了你这个混账不可！” 伴随着滔天的怒焰和夏夜那里汲取的力量直接冲出了一正一反两道龙卷风的压制。 面对来势汹汹的嗜虐女王，夏夜只是简单的侧身就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然后很自然的从后面将其拥入怀中。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两者的姿势就像是一对亲昵的情侣，把旁边的雪厉都给看愣了。 “你说呢？” 见双手被制嗜虐的女王一脸愤然：“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把我卖掉？” “当然是怕死啦！”夏夜一脸认真。 “放屁！给我说实话。” “其实呢！作为剑主我希望你能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就像是父亲对亲生女儿那样……我错了！不骗你了，所以能不能先松开口？” 过了几秒，对方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当时我手头有点紧所以就把你卖啦！” “你…” 趁此机会夏夜在对方耳边轻声低语：“小提尔锋，你难道忘了吗？我曾经说过的话。” 随着这句宛如魔咒一般的话语女王放弃了反抗，接着她便化为了一柄双手大剑。 双面剑刃削铁如泥，剑身闪耀如火，剑柄乃黄金铸造，镶有宝石，上刻铭文：〖提尔锋斩裂剑〗！ 这是一把永远不会生锈，百发百中的神剑，同时也是一把受到诅咒的魔剑。 给持剑者带来无上力量与荣耀的同时也会使其陷入毁灭的“弑主之剑”。 夏夜握住剑柄，随意一挥。“怎么？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够使用这柄有主的魔剑？” “那自然是因为我才是这柄魔剑真正的持剑者，同时也是第一任剑主。” 器具与生物不同，器具只有一个主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 那就是器具的主人将自己的器具转借给他人，让他人也可以使用这柄器具，当然原主人拥有最高的权限。 这种契约一般用于亲友和顾客，前者是情后者为利。 “这不可能！” 雪厉失声反驳，他自然知道「共享契约」和「租借契约」但这可是一柄魔剑啊！ 『提尔锋斩裂剑』——只有在上一任剑主死后才会流落到下一任的手中。 所以丢弃也好，封印也好。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分离，这柄魔剑终将再度回到持剑者的手中，为其剑主带来死亡。 这就是诅咒，亦是宿命。 “这可是『提尔锋斩裂剑』，没有人能逃得过这把魔剑的诅咒——！” 雪厉的尖叫戛然而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呀！就是这个诅咒。” 夏夜一副你终于意识到的样子。 魔剑的诅咒一直都缠绕在他的身上，胸前的伤口就是诅咒的证明。 “真可惜啊！小提尔锋，这次还是没能杀死我。” 火红的剑身震颤，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解释结束，那么接下来……” 夏夜望着下面失魂落魄的雪厉用力挥剑。 『提尔锋斩裂剑』的「必中」和「斩裂」两重特性附加到『迦楼罗之翅』的风刃上，形成一道剑气。 雪厉下意识将手中的镰刀横在胸前，风镰厉声尖叫将风之壁的防御上升到了最强。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风之剑气轻而易举撕裂了风镰的风壁，斩断了『绿迅之镰』，在雪厉的胸前留下一到难以愈合的伤口。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地的雪厉放声大笑，受到重伤的风镰已经回到他的体内。 “鸦，你果然一点儿都没变！依旧的恶趣味、依旧的强大以及依旧的目中无人。” “就像是在雪鸦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努力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你离开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太弱，所以作为强者的你认为没必要和我们呆在一起。” 『迦楼罗之翅』合翼，夏夜落到地面，刘海黑发再次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面朝天空雪厉喃喃自语：“和孤高的你不一样，我可是十分‘信任’同伴啊！” 夏夜瞳孔一紧。 · 天色渐黑，克罗巴斯举行地方例会的场地早已灯火通明。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由召唤师协会分部做东，各中型势力的区域代表和当地小组织的首领开始借助这次机会联络感情。 因为地处郊外，所以周边没有多少人烟。 潜藏在暗处的两名召唤师相互点头，分别拿出一支恶魔外形的号角和无色大正方体。 他们半跪在地上高举号角，虔诚的祈求。 〖以雪鸦之名，唤汝前来〗 · 这一幕尽数落入夏夜的眼中，使得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双眼。 原来雪厉不是不想召唤那位恶魔领主，而是无法召唤。 他竟然把契约权转交给了别人！ “「千里眼」？！” 见到夏夜的动作，激动之下的雪厉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夏夜没有直接回答，看着倒在地上的雪厉目光复杂：“值得吗？” 为了能够追上他，竟赌上了信赖的同伴和忠诚的下属以及雪鸦佣兵团的未来。 “谁知道呢？”雪厉仰望着天空，“不过在最后能看到你这幅表情感觉还不错。” 夏夜抬手布下一道风之屏障将雪厉困在里面，顺手斩断了他与『提尔锋斩裂剑』之间的契约。 “你错了，雪厉。” 夏夜转身再次展开『迦楼罗之翅』，飞上高空。 “既然犯了错那就得付出代价。” 留下这句话夏夜便朝着克罗巴斯飞去。 尽管嘴上这么说夏夜还是希望能够在那头恶魔领主造成大量损失之前赶到并阻止。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这次恐怖袭击定义为未遂，进而让官方组织从轻处理雪鸦佣兵团。 随着魔力的注入，背后原本就散发着黄金光辉的华丽双翼变得更加耀眼。 『迦楼罗之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地上，雪厉仰望着那道划过夜空的金色流星，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依旧的恶趣味、依旧的自以为是以及依旧的温柔……就像小时候那样，夏夜。”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那道流光可是转瞬间夏夜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一幕似曾相识。 抬起的手臂无力垂下，压住了双眼。 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伊始 第31约 时钟座列席 克罗巴斯，地方例会晚宴会场。 体型巨大、身披火焰、手持大剑与长鞭的恶魔领主从门后走出，刺鼻的硫磺气味随之弥漫在空气中。 负责警戒的人员看到这一幕瞬间呆住，然后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想笑。 若是平常一位恶魔领主足以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但是今天不同。 “啧啧，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能这样找死啊！” 调侃归调侃，该干的事还是要干：防御组展开防御结界，火力组准备远程打击，医疗组随时待命……将各自的本职工作做好，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再怎么也不会压死他们这些矮子。 会场内部，知晓恶魔领主出现的宾客没有丝毫恐慌，参加聚会的人一个比一个淡定。 盖因这里有着位列时钟座之席的召唤师：头戴宽边帽，身披斗篷的独眼老人盘坐在一木制酒桶之上。 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但是在众人的心里，他无疑是一位能够撑起天空的巨人。 朱比特·伯尔森：衔尾之蛇第三任会长，位列时钟座【Ⅻ之座】，享有【巨人】、【贪狼卫】、【雷电神话】等众多美誉的伟大召唤师。 “刚才我看见你的雾宁飞了进来，是出了什么事吗？伯尔。” 伴随着柔和的嗓音一片阴影降临于此。 墨绿色的长发之中参杂着藤蔓和绿叶，略显尖锐的耳朵上挂着一副眼镜，木色的眼瞳透过镜片露出温和的目光。 朱比特用独眼瞅着眼前身高接近两米却没有一丝威猛气势的家伙，嘟囔道：“你自己没长眼吗？潘。” 作为相交多年的好友，潘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臭脾气，然后他的镜片映出外面的影像，接着摇头叹息。 “嗬，运气真差。” 接着潘又点点头。 “嗯，运气真好。” “瞧您这话说的，一句好一句坏，所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大叔。” 听到这句话不少人都皱起了眉毛，虽然说潘先生为人和善不在意这种小事，但这并不能成为对方无礼的理由。 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马？ 大家都知道人马指的是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像马的混血种。那么眼前这位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马人！ 穿的像只马的人。 所有人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希望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 在这种公开场合还敢穿成这样子的只有那位天马集团的董事长了。 【天象】、【空骑士】、【风之轨迹】………除此之外，还是时钟座的【2之座】。 听到对方的话潘并没有像朱比特那样态度恶劣，而是推了推眼镜，一道立体影像随之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马董事打个了响鼻，因为整个人都被塞进那套马皮所以连说话也瓮里瓮气。 “嘿！这运气差到我都要为他们感到悲伤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暗自点头，潘先生那句话就是指对方倒霉，己方幸运的意思。 “轰！” 影像上恶魔领主步步紧逼，爆炸声都已经传到会场里面。 因为知道有位列时钟座之席的召唤师存在，大家都没有死战的意思加上恶魔领主看样子没有兴趣对这些蝼蚁动真格，所以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伯尔，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来克罗巴斯参加地方例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恐怕不只是一场恐怖袭击那么简单，单单一头恶魔领主不值得这位巨人亲自下场。 “你想多了，潘！我来克罗巴斯是因为别的事。” 朱比特会长摇摇头，否定了老友的猜测。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来这？” “在罗斯境内发现几名奴隶贩子的踪迹，原本是想交给下面人去处理但一听说你来克罗巴斯我就忍不住接手了这件事，顺路来看看你。” “毕竟除了公事我们已经很少像这样见面了。” 潘是树冠基金会的理事长，两人因为同样身居高位的原因都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再加上朱比特是纯正的人类不像身为混血种的他一样长寿，所以一旦有见面的机会潘基本不会放过。 本来以他这位好友的强大实力和人格魅力想要续命完全不是问题，但潘知道朱比特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我说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儿吗？”天马董事用马蹄指了指自己。 朱比特和潘看了马人一眼，意思很明显：你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这就和楼上那位出现在这里是一个道理，不过角落里那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倒是值得令人好奇。 “我说怎么这么吵闹，原来是有只臭虫在外面乱爬。”刚说起楼上那位，那位就出现了。 经过下午会议的教训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角色全部识相的退开。 “嘛，这也难怪毕竟有一个垃圾在这里吸引到一些虫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说在清理臭虫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垃圾收拾掉呢？妾身可以免费提供垃圾袋哟！” 听到这个充满慵懒、诱惑的嗓音，朱比特的眉毛下意识扭在一起。 “如果我是垃圾，那你岂不是和外面那头恶魔一样是追着我跑的苍蝇。” 话音刚落，一只白色的蟒蛇突然出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朱比特咬去。 “妾身改主意了，还是就地处理吧！” 朱比特冷哼一声，举起变得巨大右手像是拍苍蝇那样直接将那只蟒蛇拍成了一团烟雾。 藏在烟雾中的一道黑影袭来，击中了朱比特的脑门，直接把他从酒桶上砸了下来。 随着烟雾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头妖异的黑色秀发披散开来，身穿瀛服半躺在烟雾构成的云座之上，手中拿着一柄长杆烟斗，一只脚穿着木屐，另一只脚光着。 那身高和朱比特会长有的一拼！ 盖因这是一只萝莉的说。 伊邪绮罗——重瀛伊吹神社的当代巫女，位列时钟座【8之座】、【烟罗】、【舞天姬】、【伊吹神子】…… （ps：过期萝莉） 一山不容二虎，时钟座双蛇之间差不多也是如此。 圈内都知道朱比特·伯尔森和伊邪绮罗之间的关系极差，这就导致衔尾之蛇（咬尾蛇）和伊吹神社（大蛇）互相看不顺眼。 在阿尔沃德大陆有这样一句俗语：如果咬尾蛇倒霉了，其中必定少不了大蛇的影子，反之亦然。 “垃圾就该像垃圾一样趴在地上才对。” 伊邪绮罗眯起眼，府视着地上的矮小老人。 朱比特捡起掉落的宽边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戴在头上，用古鲁纳斯语嘀咕了一句。 接着会场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句话翻译成古華语就是：笑煞人！老妪何惺惺然作处子态，羞否？ “喂！伯尔森。” 伊邪绮罗的嗓音不再妩媚尽显稚嫩，就和普通的小萝莉差不多。 只不过那双猩红的瞳孔浓郁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就连她座下的云烟都被染上了不详的黑色。 “·你想死吗？” 霎时，不可名状之恐惧于此刻降临于此间。 身体被死死地钉在原地，灵魂则被束缚在身体中。 所能做的只有尽情的享受恐惧，然后迎接死亡，就连外面的战场都没能幸免，全都陷入了恐惧的泥沼。 异变来的快，去的也快，快的就像是一场错觉。 盖因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天马董事眼疾嘴快一口叼住伊邪绮罗瀛服的后领。 “姐，消消气，消消气！生气是会长皱纹的。” “伯尔，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还不赶紧道歉。” 朱比特会长特别硬气：“我又没说错，凭什么道歉？” “嘭！” 伊邪绮罗把另一只脚上的木屐也甩了出去，木屐完美绕开了潘那高大的身躯砸中了朱比特的后脑勺。 “臭光头！死矮子！独眼龙！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说的你好像不是似的，能看上你这条蛇妇的恐怕只有瞎子才对。” 说完，朱比特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补了一句。 “不对，是连瞎子也没有。” “笑话！当年喜欢我的人都能填满整个户濑内海。”被叼住衣领的伊邪绮罗挥舞着手中的长杆烟斗。 “潘你们俩给我让开！今天时钟座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朱比特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得了吧！你这句话说了多少年？也没见你做到过。” 潘提高了音量：“伯尔，你给我闭嘴！” “就是，也不看看场合，别再丢咱们时钟座的脸了。”穿着像一只马的天马董事毫无自觉。 … …… 众人战战兢兢的聚在一起，还好两位只是动嘴没有动手，不然只是余波就足够轰死外面那头恶魔领主了，更别提他们这群龙套了。 一想到这，众人不禁向那位高大的身影投去感激的目光：还好有潘先生在。 云谷·潘，作为混血的他亦是混血种与人类、异界种之间的使者，潘建立起树冠基金会立志救助于立场尴尬的混血种。 为了感谢他的功绩和付出，皆尊称为【木冠】、【德鲁伊】、【克特希尔】………同样也是时钟座一员，身居【3之座】一席。 朱比特·伯尔森，云谷·潘，伊邪绮罗加上天马董事时钟座一共有四席齐聚于此… ——不！ 还有一席存于此。 伊始 第32约 登场 还有一席独自待在角落里。 只不过在场的人除去同为时钟座的四席召唤师，没有一个能发现这位的存在。 “轰隆！” 建筑物的一阵颤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恶魔领主已经打到门口了。 伊邪绮罗不悦的皱眉，就在她准备要将怒火发泄到外面那只“臭虫”上时，一道火光先一步击中了恶魔领主的·后背。 见此，朱比特拉低了自己的宽边帽：来了！ 外面，阻挡恶魔领主的召唤师们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是？时钟座的大人物们终于动手了？” “不过出手的究竟是哪一位？感觉好像有点弱哎！” “不对！不是时钟座的诸位大人，那是…” 是一颗流星！ 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 那道击中恶魔领主的火光就是从那颗流星中分离出去，随着距离缩短流星逐渐长出尾巴、蝠翼、身躯乃至狰狞的首级。 “龙种？” 接着出声的人立刻收回了这句话。 是龙没错，但却不是龙种。准确说是一条身躯纯粹由火焰构成，体型不亚于那头恶魔领主的巨龙。 火龙张开嘴吐出炽热的龙息，恶魔领主全身上下燃烧起来自地狱的火焰抵御着龙炎。 趁此机会恶魔领主用同样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长鞭缠在龙躯之上，接着火龙的躯体直接碎裂，化为了一朵朵火苗落在地上。 一道黑影从火龙破裂的身躯飞出，插入会场外面的墙壁上。 那是一杆长枪：枪尖插在墙壁里面；枪的末端绑着印有黑色双翼咬尾蛇的披风；枪杆上站着一个凛然的人影。 一身钢铁铸就的女式轻装铠甲，犹如标志般的绯红色长发和灰色眼眸，加上那俊丽的容颜…… 娜塔莉娅·奈特沃卡！ 在阿尔沃德大陆年轻一代的召唤师中几乎没有人不知晓她的名字。 绯红的剑姬一登场就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球，然后待在会场中的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朱比特会长。 因为娜塔莉娅正是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剑之召唤师。 “咻～咻～既然小娜塔莉娅来了那咱们五个也就不用动手了。” 天马董事松开那张马嘴，将伊邪绮罗放在她的云烟上，顺便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 伊邪绮罗冷哼一声但并没有反对，她倒不至于抢一个小辈的风头。 会场外，站在枪杆上的娜塔莉娅伸出手：“全员听我号令！支起屏障，以保护人员安全为优先。” “远程攻击人员全部散开吸引注意力，辅助人员加持祝福，擅长近战的召唤师全部退入会场内部，保护没有战斗力人员的安全……” 听到娜塔莉娅一条条指令下面的召唤师们不自觉的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仿佛理所当然那般。 这就是——「领袖的魅力」！ “真不愧是小娜塔莉娅！”潘木色的眼睛流露出赞赏之意，“不过，小娜塔莉娅的领袖魅力虽然是培养出来的但隐约间还是有一份尊贵之意。” “莫非这和她的身世有关？伯尔，你有什么头绪吗？” 朱比特摇头：“虽然我和衔尾之蛇都曾试图寻找过娜塔莉娅父母的消息，但都一无所获。” “嘛，这和身世又有什么关系？领袖本不就是尊贵的存在吗？”天马董事无所谓道。 不同于其他，领袖这种职业并不讲究出身，像是平民会诞生出色的领导者，贵族的后裔中也会出现没有继承祖先荣光的人。 “有些人注定了会站在人前领导着身后的人。” 天马董事看着娜塔莉娅的影像如此说道。 另一方面，坐在【银穹君主】背上的林夕正在搜索着召唤恶魔领主的雪鸦佣兵。 只要打败召唤师切断魔力供给，恶魔领主就会因为召唤之门的关闭而返回地狱。 “找到了！” 林夕指挥着座下的契约坐骑，“翎儿，我们下去。” “唳！” 一声响亮的清啼吸引了隶属于雪鸦佣兵团的两名召唤师。 见到俯冲而下的银鹰他们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而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冲出了一名身穿重铠的骑士。 不好！ 那一瞬，其中一名召唤师看见一面宽大的盾牌占据了自己的视野，伴随着猛烈的冲击那人直接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接着重铠骑士挥舞着犹如门板的巨剑拍晕了另一名召唤师。 林夕落到地面确认两名召唤师全部晕了过去，拍了拍手：“这下子就结束…欸！” 远方，地狱的火焰仍在燃烧。 “什么情况？” 林夕的表情从惊讶变得严肃，接着无数奥秘、复杂的字符映照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 “这是……不好！” 林夕竖起食指和中指按在自己的眉心。 〖nana，听得到吗？〗 〖怎么了？七七。〗 指挥作战的娜塔莉娅回应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找到召唤师的位置了吗？〗 〖nana，你听我说！召唤恶魔领主的两名佣兵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喂！七七，我不是告诉你只要找到他们的位置就…〗 说着说着娜塔莉娅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等等！你说召唤师已经被解决掉了？〗 那为什么恶魔领主还没有返回地狱？ 莫非？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其实这是一头……〗 ——『人工恶魔』！ 赶来的夏夜第一眼就确定了那头恶魔领主的本质：那是由人类创造的恶魔。 作为人类的造物在世界的归属上自然就不属于地狱，也就没有返回地狱这一说法。 “……既然是将魔力转化为生命力，那么就应该装有『玛那结晶（电池）』之类的物品，这样一来即便没有召唤师补充魔力（充电）也能自由活动一段时间，从表现来看灵智偏低，或许无法用语言交流只能接受简单的命令……总结，一只工具恶魔而已。” 夏夜摇摇头。 “看来雪莉那家伙彻底被人骗了。”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化作人形的『提尔锋斩裂剑』在旁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也整过这玩意儿啊！ 夏夜看着那头恶魔领主不禁回忆起那段被困在地狱的时光。 “不为什么！” “你不出手吗？”提尔锋知道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嘛！虽说让别人收拾自己的烂摊子不太好但这次我是真的不方便动手。” 夏夜眼中映照出那一抹绯红色：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娜塔莉娅。 · 娜塔莉娅切断了与林夕的「精神连接」，目视前方。 “人工恶魔吗？” 伊始 第33约 绯红的剑姬 娜塔莉娅高举手中由两柄弯刀组成的重弓，仰天一射！ 一抹火红色的箭矢直插云霄，接着便化为漫天的火焰从天而降。 『炎多拉弓』：由龙种的利爪和牙齿锻造而成，射出的弓箭就相当于巨龙的吐息。 “全员停止攻击，提高警惕。” 趁此机会娜塔莉娅落到地面将手中的刀弓插到地上，取出一柄木杖。 木杖的首端形似一轮弯月，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娜塔莉娅将半月木杖竖在地面，木杖的末端长出根须，植于大地之上。 荆棘、藤蔓、树木等植物迅速生长覆盖了整座建筑，各种自然系的祝福加持在召唤师的身上。 “那么接下来！” 娜塔莉娅双拳碰在一起，一套厚重、粗犷的褐色臂铠出现在她的双臂之上，然后她将双手按在地上，厉喝：“给我起！” “轰隆隆！” 伴随着低沉的轰鸣，一道圆形的巨大岩壁从大地升起将娜塔莉娅和人工恶魔领主与众人隔绝开来。 ——「岩之角斗场」！ “终于发现了。” 伊邪绮罗吐出一口烟雾，看着那根半月木杖和那套臂铠。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老东西还真宠那个小家伙。” 武具：『传承之皓月精灵的自然守护者』！ 武具：『提坦瑞亚之握』！ 潘微笑不语，而朱比特却是一脸骄傲外加不屑。 “老爷子你还是收敛点吧！老老实实看自家孙女表现不好吗？” 天马董事躺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沙发上好心劝告着那位脾气暴躁的巨人，马蹄间夹着一杯酒，前面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食物。 “接下来可是正戏！” 天马董事倾斜马蹄，杯中的红色液体不但没有落到地面，反而飘浮在空中幻化为几个斯诺克文字：娜塔莉娅·奈特沃卡vs人工恶魔领主。 一对一！ 四片钢铁羽翼于娜塔莉娅的后背展开，掀起一阵狂风，借助这股风势她从人工恶魔领主的死角发起攻击。 人工恶魔领主挥舞手中的大剑和长鞭却打不中“渺小”的娜塔莉娅，无奈之下只能舍弃武器准备用手捏死这只苍蝇。 然而就像人类很难抓住飞虫那样，恶魔领主也难以抓住飞行中的娜塔莉娅。 看着那道犹如蝴蝶般优美的身姿夏夜知晓其中的危险。 虽说是人工但那也是一位领主级的恶魔，作为摒弃一切情绪、永远处于冷静状态的杀戮机器，比起活生生的恶魔领主在这些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工恶魔却一次也没有击中娜塔莉娅，这就证明娜塔莉娅的战斗经验和意识远在那头恶魔领主之上。 “就像是在和人工智能下棋而且还占据了优势。” 夏夜评价，忽然战场上的局势一变。 “嗷！” 远处，人工恶魔领主发出了惨痛的哀嚎。 只见在那高大的躯体上插满了数十柄钢铁武器，就连来自地狱的烈火也无法将其熔炼。 “莫非那就是娜塔莉娅的成名武具：『天一』？” 会场内，一人忍不住私语。 『天一』原本是一枚剑丸胚胎，为了契合自身娜塔莉娅托人将其打造成了一口百兵之鞘，并保留了原本「御剑」的特性，所以里面储存的每一件武器都相当于一柄“飞剑”。 不过若想像飞剑那般灵巧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所以娜塔莉娅一般将其作为投掷武器。 正因为『天一』的存在娜塔莉娅才会被称之为【剑姬】。 接着有人回道：“是『天一』没错，但你们发现没？武器上还附加着神圣属性所以恶魔领主才会那么痛苦。” “是耶！难道那就是圣庭教会奖励剑姬的那件器具，我记得好像是叫……” ——『侍魂·天国号角』！ 夏夜暗自想道：那老东西还是老样子，长的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 了解这件器具真正用途的他在心底拼命贬低着某人：死王八，老狐狸，铁公鸡，看门狗……等等！ 夏夜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还了娜塔莉娅这个人情又能恶心一下那个老不死的。 简直一举两得！ 就在此时，某人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不好，又有刁民想要害朕！ 接着他就注意到一些人投来的注视，知晓对方含义的他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那是——「领域」！” 一声惊呼吸引了那几道视线的注意。 人工恶魔展现出领主的权柄之一：「领域」。 赤红的岩浆从地面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地狱恶土于此降临。 被对方「领域」击退的娜塔莉娅并未惊慌，她将背后的四片钢铁之翼合拢，落在还未被岩浆侵占的土地之上，顺便把手中的武器换成了一柄湛蓝的三叉戟。 随着三叉戟的末端轻敲大地，地面竟然像水面那样荡起一圈圈波纹，然后无尽的海水涌动、侵占着剩余的空间。 转瞬之间，土石围绕而成的角斗场化为了赤红和湛蓝的世界。 世界常识之一：要用「领域」来对抗「领域」！ 『海王的三叉戟』：作为海上王权的象征，在陆地上并不能发挥这件器具的真正实力，但若要暂时抵抗对方的「领域」那么便足够了。 “哧！哧！” 水与火的领域相互抵抗产生了大量云雾，背后的四片呈现白金之色的钢铁羽翼再次展开，带着娜塔莉娅飞入云雾，恶魔领主一下子失去了她的气息。 “咻！碰！轰……” 接连不断、附加神圣属性的钢铁武器从云雾之中毫无规律的射出，人工恶魔领主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固定靶。 “咻～咻～看到没？那件『掠天的羽翼』可是我们天马集团的杰作！附带风、云双重属性，外型兼具美观和实用性……” 见天马董事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件器具的优点，周围人却在心底疯狂吐槽：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吗？ 自家举行的“飞天杯”最后让一个外人夺得了冠军，您还好意思讲？ 话说回来这也是娜塔莉娅·奈特沃卡声名远扬的主要原因：飞天杯、猎潮行动、武林大会、地狱远征、伊吹祭……几乎每一个大型势力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在s级召唤师不出手的情况下，a级召唤师之中无人能与之比肩，故称之为超a级。 “呜～呜～呜～” 低沉、庄严的号角声回荡在空气中，就连被地狱熔岩渲染成的赤红云雾也泛起了神圣的光辉，所有被娜塔莉亚投掷出去的武器一齐发出钢铁的轰鸣。 「地之镇魂曲」：『侍魂·天国号角』附带能力之一，赋予对地狱、黑暗、魔性等属性附加伤害。 云随风散，地上的凡人窥见了端立于天上的神明—— 男身女相，头戴宝冠，身披璎珞，手持金刚杵，身下的云组成六牙白象状。 此乃——『桓因陀罗』！ 被冠以吠陀神话中雷电之王别名的武具。 绯红的剑姬手持靛青的雷电，在来自天国的号角声与钢铁鸣奏的镇魂曲中，向地狱来客降下代表审判的雷电天罚。 下一刻，世界被渲染成纯白的一片。 “嗷！” 恶魔领主的身躯在天罚下化为飞灰，只留下一个点。 极点吸收了雷电天罚，逐渐膨胀。 此时，白色的世界闪过一抹刀光！ 漆黑的刀光直接吞噬了那颗极点。 伊始 第34约 尘未落 “烟花果然还是没有成功绽放。” 黑暗中一名男子低声自语，话虽如此但语气并无丝毫遗憾。 在知晓自己被人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之所以还待在这里盖因那颗不死之心。 万一烟花绽放了呢？这样错过岂不可惜！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想法是对的，虽然没有等到烟花绽放但他却看见了比烟花更加绚烂的颜色。 湛蓝的眼睛映照出那抹绯红的身姿。 “真美啊！” · 娜塔莉娅收刀入鞘，人工恶魔领主最后的反扑也被她消弭于无形之中。 “啧！” 伊邪绮罗不悦的咂舌，那柄『噬碎牙』原本是她以前的怀剑，现在却落到衔尾之蛇的召唤师手中简直是在打她们伊吹神社的脸。 “啪啪！最后吸收掉『桓因陀罗』全力一击的「焚身爆」竟然被一刀解决掉，看来小娜塔莉娅已经有s级的实力了。” 天马董事拍着自己的马蹄。 “诸位，不好意思。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朱老爷子关于我刚才说的那个提案麻烦你和你家小娜塔莉娅说一下。” 见到朱比特会长点头，天马董事直接化为一阵清风消失在了会场之中，无愧于时钟座机动力首席之名。 “恭喜，伯尔。”潘微笑着向好友送去祝福。 “啧！s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外孙女可是要比她可爱一百倍！”伊邪绮罗高高抬起下巴。 那是你亲生的吗？ 朱比特会长刚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就听见一个温和的高音。 “伯尔！” 看在好友的面子上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然后清了清嗓子把酝酿良久的话语说了出来。 · … …… 片刻后，朱比特会长就看见潘和伊邪绮罗呆滞的表情。 “伯尔森，你这个……！” 伊邪绮罗刚想破口大骂但考虑到事情紧急只能作罢。 “算你狠！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下次就不一定了。” 随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会场。 “伯尔，你呀！” 潘苦笑着摇头，“好吧！那位就交给我，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谢了，潘。”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说完潘便拄着手杖向角落里走去，直到在一人面前停下，点头致意。 “冕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眼前这名传教士打扮的老人正是在场的第六位时钟座之席，位列于【7之座】。 【使徒】、【神之侧】、【圣光之手】……以及圣庭教会的当代教皇：亚历山大十二世。 老教皇抬起头仰望着潘，露出一张慈祥的面容。 “自无不可，潘理事长。” 接着，两人并行离开了这里。 “冕下，近来可好？”潘开口问候。 “多谢挂念，身体虽然无恙但是毕竟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受主蒙召了，不像现在的年轻人。” 亚历山大十二世有感而发。 “可惜啊！” 潘知道教皇的这句可惜是什么意思，“像您这样的人物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终究是不死心啊！万一要是……”亚历山大十二世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 “潘理事长难道不好奇我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潘微微侧身：“愿闻其详。” “慈善家。”教皇缓缓吐出一个名称。 镜片后木色的瞳孔一紧，“王棺的【慈善家】？” 亚历山大十二世点点头，也可以称之为“助人为恶的慈善家”。 “怪不得，那个人的话的确值得您亲自出手。” 潘呼出一口气，慈善家作为犯罪界的新星在王棺的地位好比于衔尾之蛇的娜塔莉娅。 “难道说今天那个人工恶魔领主也是出自慈善家的手笔？” “极有可能。” “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年迈的教皇摇摇头，“不必，那家伙恐怕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这次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要是王棺有那么好对付，当年的〈破冰〉行动也就不会失败了。”潘感叹道。 “既然知道会无功而返那您……” “我不是说了吗？终究还是不死心，万一成功了呢？” 亚历山大十二世感叹，“比起这个，那头人工恶魔若真的是出自慈善家之手，那么小娜塔莉娅最近需要小心行事了。” “哪怕是s级召唤师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我会通知伯尔的。” 潘点点头，“不过你还真是看好小娜塔莉娅。” “优秀的孩子谁不喜欢？只可惜不是自家的。” 所以你就送了那只号角。 潘的镜片上映出教皇苍老的侧脸。 是因为不死心吗？还是说…… · 正准备配合着收尾工作的娜塔莉娅忽然看见一只漆黑的乌鸦飞到自己的肩头。 “哈金斯？你在这里也就是说……” 和旁边人交代完后娜塔莉娅跟随那只叫哈金斯的乌鸦来到了会场内部，然后她看见了另一只乌鸦。 “雾宁！” 在两只乌鸦的带领下娜塔莉娅来到一个隐秘的房间，在这里她见到了两只乌鸦的主人。 “果然是这样，我还奇怪您怎么可能放心让七七和一个新人一起执行委托呢！原来她一直都没逃过您的‘眼线’。” 娜塔莉娅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语气。 “我回来了，会长大人！” 朱比特会长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欢迎回来，我的小娜塔莉娅。” “既然您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让我幸幸苦苦的和那头人工恶魔领主干上一架？” 娜塔莉娅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 “不，这次我要出手的话那就麻烦了。” 娜塔莉娅剑眉轻佻：“难道说，会长您在这里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七七？” “只是巧合！”朱比特会长死鸭子嘴硬。 “好好！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七七会怎么想？到时候您可别指望我会替您求情。” “放心，我都处理好了！她是不会发现的。” 朱比特会长自信满满，时钟座列席皆已离场，下面的人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娜塔莉娅忍不住摇头：您上次就是这样说的，可结果是格利和弗雷基这两只差点被七七煮成一口火锅，险些让公会成员饱餐一顿！ “说起来，怎么样？” 朱比特会长语气一变，神情严肃。 “那个家伙！” 伊始 第35约 风又起 时间稍往前一段。 “结束了！” 夏夜看着那抹漆黑的刀光低语，人形的提尔锋站在他的身后。 “在想什么呢？小提尔锋。” “想你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提尔锋如实回道。 “这样啊！” 感受那个人的气息远去之后，夏夜对提尔锋道：“先回「匣」吧！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呢。” 接着，提尔锋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回荡着他之前向提尔锋所说的宣言。 〖从吾之指缝滑落的金砂，终将一滴不漏地回到吾之掌中〗 · 听到朱比特会长的问题娜塔莉娅铁灰色的眼眸变得无比凝重。 “说真的！我都要忍不住解放「十一魔剣」了。” 朱比特会长点头：“那除实力之外呢？” “这你应该去问米菈。” 娜塔莉娅双手抱胸，“在这方面她可要比我专业。” 朱比特会长回道：“米菈早就看过了。” “哦！那她怎么说？”娜塔莉娅灰色的眼眸一亮。 朱比特会长懒得回答：“回衔尾之蛇后你自己问她。” 娜塔莉娅无奈耸肩。 “对了，刚才我得到可靠情报。之前那头人工恶魔领主很有可能和慈善家有关，而且他也有可能盯上你了，最近要小心！” “王棺的慈善家！那个愉悦性罪犯？”娜塔莉娅捏着下巴。 据说他因为嫌居住的地方太吵就直接屠光了一个城镇。 “还有既然事关王棺，那这件事就先不要告诉七七了。” “我明白，不过我要是再不回去七七难免会起疑心。” “嗯，你先走吧！” 在娜塔莉娅打开房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朱比特会长忽然开口：“一直以来都很对不起你，小娜塔莉娅。” “若不是因为要照顾七七的原因想必你早就是s级召唤师了，这次也是把慈善家这个危险分子全都甩给了你……” “您在说什么呀？会长。” 娜塔莉娅停下开门的动作。“我感谢您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您呢？” “别忘了，当初可是您收留了孤身一人的我。” “那是因为…” “但事实如此，不是吗？”娜塔莉娅打断了朱比特会长的话 焱煌有语：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再说了，就算没有您的命令我也会好好保护七七的。” 娜塔莉娅走出房间，转身。 “因为她可是我超级可爱的妹妹啊！” “砰！” 最后，朱比特会长看见了一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娜塔莉娅是一个好孩子，米菈也是一个好孩子，七七虽然不省心但同样是一个好孩子……衔尾之蛇的大家都是一群好孩子。 在人生的暮年，身边有这样一群好孩子，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啊！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空气中不断回荡着朱比特会长的这句呢喃。 · 关上房门，娜塔莉娅收起脸上的表情，低下头。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她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努力了啊！ 都努力到“疲惫”的地步了！ 既然这么努力……那给点报酬也是很合理的。 对吧？七七！ 不然的话岂不是太不公平了，虽说现实就是如此的不公。 某人自出生起就注定是受尽宠爱的公主，那是另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的样子。 就好比像她一样，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努力的“回报”了。 “你不给我的话，那我就只好亲自来拿咯！” 娜塔莉娅取出一件器具放在自己的耳边。 “对不住了，七七。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 正在和夏夜聊天的林夕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找找nana。” · 〖（＃￣▽￣＃）莉娅姐姐！〗 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穿过鼓膜，响彻大脑。 “呀！” 娜塔莉娅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夕叫她姐姐时的可爱表情。 “我家小七七简直天下第一可爱！她选择言灵这个流派真的太正确了。” 不过现在想想，林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她姐姐了？ “明明小时候像个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我和米菈的后面。” 娜塔莉娅想起以前执行委托的时候，小林夕总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和米菈，嘴上一直说着长大后要像她们一样强大和帅气！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双琥珀色眼睛中的崇拜之情一点点在减少，嘴里的话也变成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们两个。 青春的叛逆期啊！ 〖娜塔莉娅姐姐好厉害呀！〗 这是林夕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为了能再次听到这句话娜塔莉娅曾邀请林夕参加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委托，然后她一个人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就在娜塔莉娅准备接受自己“应得的报酬”之时。 她却看见那双失去高光的琥珀色眼睛，耳边响起了与“奖励”完全相反的“惩罚”。 “蛤！就这？就这！nana你要是再邀请我参加这种无聊的委托，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你组队了。” “就这？”、“无聊！”、“再也不和你组队了！” 那句话是娜塔莉娅在那次委托中受到的最大伤害。 “啊啊！想要得到可爱妹妹夸奖的姐姐又有什么错！” 现实的残酷让她愈发沉浸在过去的美好。 “原来你在这儿啊！nana，我找了你好久。” 听到这个声音娜塔莉娅的身体犹如触电那般战栗。 “哎！有什么危险吗？”跑过来的林夕看到了一张冰冷如铁的脸。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娜塔莉娅遇到生死危机时候的表情。 “有…不，只是战后综合症罢了！比起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七七。” 娜塔莉娅紧绷着神经。 “哦，没什么！就是发现你不在了，我就过来找你了。” “然后就是夜夜也赶到了。” 〖娜塔莉娅姐姐，不行吗？〗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说的话，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娜塔莉娅两只灰色的瞳孔分别浮现出小林夕和现在的林夕。 不是说现在的七七变得不可爱，只是…她总感觉现在的林夕和小时候比起来变得太多了。 行为举止、穿着打扮、战斗风格等等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就像是…… “等等！” 娜塔莉娅双手握住林夕的肩膀，凝视着她的脸庞。 “nana你在干什么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时娜塔莉娅·奈特沃卡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难道说七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最喜欢你了！娜塔莉娅姐姐。〗 “nana你怎么一副受到重伤的样子？是刚才战斗的时候吗？” “对…” 娜塔莉娅猛然将林夕拥入怀中。 “对不起啊！七七，都是我的错。” “哇啊啊！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应该让米菈照顾你的。” “蛤？等、等一下！我该从哪里问比较好？还有我这样子有什么问题？” “nana你快给我解释清楚！” 伊始 第36约 那年，那人 寐月九日，格诺利亚。 雪鸦一行人暂时被收押在召唤师协会分部的看守所中，等待着上面对他们的判决。 身穿囚服的雪厉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纯白的天花板，静静的发呆。 忽然，一名看守站在外面敲了敲特制的栏杆。朝里面喊道：“喂！编号2331起来，有人探监。” 探监？谁？ 通往探监室的路上雪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谁会来看他？ 亲属？ 光是这个词就让他感觉好笑。 好友？ 凡是可以称得上好友的存在，包括忠诚的下属都关在他的隔壁。 一个身影刚刚浮现在脑海就被雪厉否定，他知道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探监这种稍微需要一些流程的事对那个人来说实在太过麻烦，换句话，说在那个男人眼中雪厉连让他浪费这点时间的价值都没有。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会面室，雪厉也见到了探监人。 茶色的及肩发，琥珀色的眼睛，漂亮的脸蛋，以及左手手背印着近乎无色的双翼咬尾蛇。 雪厉认得她，是之前与夏夜同行的两名女性召唤师之一。 旁边的看守为雪厉打开手铐，然后就离开了会面室。 之所以如此放心那是因为会面室就相当于一处封印结界，在这里囚犯无法开启任何召唤之门。 至于祝福、加护之类的契约，早在收押之前就有擅长封印的召唤师在他们身上设下了禁制。 “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悦耳的声音穿过形似玻璃的屏障，扩散在空气中。 “还记得我吗？是和ye、和鸦同属于衔尾之蛇的召唤师，你可以叫我林夕。” 雪厉转动着手腕，然后坐下、点头。 噢，然后呢？ 他脸上的表情如此说道。 林夕扭头看了看站在她这边的那名记录员，记录员向林夕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探监室。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隔着屏障林夕坐在雪厉对面，琥珀色的眼睛映出那张略显中性的脸庞。 “让我们好好聊聊！” · “从前，在华黎帝国的一处小村庄有一个稍微有些姿色的天真女人。 她不满足周围人的短视和环境的落后，一心向往着外面大城市的生活。后来她就和一个来自斯罗联盟的沙俄人私奔了。” “几年过后那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男孩是焱煌人和沙俄人的混血，虽说那个时候混血儿在阿尔沃德大陆并不少见，但在那个偏僻而又落后的村落里却是像怪物一样稀有的存在。” ——分割线—— “哈哈哈！白毛怪，接招吧！” “哭了，哭了！这家伙又哭鼻子了！” “不知羞，像个女孩子一样！” “…” “……” “——吵死啦！” 随着一个略显烦躁的嗓音响起，周围人的嘲笑仿佛都被空气全部抽走，只剩下持续不断的抽噎声。 ——分割线—— “那是他与他的初次相遇，那个开口的男孩就是孩童中的天才、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以及那对母子的恩人，混血儿心目中的英雄。” “那个被欺骗、被抛弃的女人和她的混血儿子在那个孩子的帮助下，在那个落后的村子里找到了容身之处，不再被排挤在众人之外。” “那时候混血儿在心底发誓要报答他的恩情，渴望追随在他的身后并希望他能继续像‘英雄’那般闪耀。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分割线—— 阿尔沃德历1986年，黄昏之月。 那一天，天才变成了疯子！ 曾经被赞扬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他如今被唾弃为灾星转世，但他依旧是一个“英雄”！ 哪怕只有一个混血儿那样认为。 ——分割线——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猜那个混血儿怎么了？哈哈哈！他竟然，竟然……害怕了！” “那个混＊焱煌粗口＊竟然害怕了，和那些愚蠢的村民一样害怕那个人带来的「天地异象」。” “那个＊焱煌粗口＊也不tm想想究竟是谁拯救了他！又是谁把当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小杂种！” “可是在那一天他却…那个懦夫居然、居然敢抛弃那位拯救他的英雄！” ——分割线—— 恐惧！ 那是当然的，对于愚昧的村民和天真的孩童来说见识到那样的画面后不害怕反而才会奇怪。 包括那个混血儿在内，所有幸存的人都在恐惧着这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就连男孩的亲生父母也不例外。 当男孩注意到这点的时候，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表情—— 无比的嘲讽以及……悲伤。 “啊啊～算了！过家家什么的反正也快玩腻了。” 男孩留下这样一句话，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离开这个村子。 人在面对恐惧时会有各种反应：挣扎，抵抗，逃跑，接受现实……而有的村民难免产生了这一种念头。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在这个小怪物长大之前杀了他！〗 〖没错，即便是怪物也是一个小孩子……〗 〖杀死一个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当这些念头浮现在脑海的时候，一些村民已经拿起了足以杀死人的“凶器”逼近了这个男孩，眼神中蕴含着强烈的恐惧和杀意。 当男孩儿发现自己被包围的时候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就在这时一双暗金色的蛇瞳出现在他的身后。 古老、庄严、尊贵…… 任何一个胆敢将目光放在那个男孩身上的人都逃不过那双蛇瞳的注视。 只是存于此便彰显着一个道理。 尔等应当俯首！ “哐当当！” 手中的“凶器”掉落，所有心生歹意之人全部跪了下来，脑袋抵在地上恨不得将其埋进土里，祈求着宽恕。 没有人敢出声求饶，所有人的直觉告诉他们开口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 没有在意那些下跪的人就像是人类不会在意脚下的蝼蚁那样他一瘸一拐继续前行。 男孩儿…不，少年离去的背影如王那般孤傲。 ——分割线—— “后来，那个混血儿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能够拉住他、或者和他一起离开……不，其实混血儿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发誓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犯两次。” “那个混血儿抱着这样的想法过了近十年，哪怕成为一名领袖他也不过是在追随那个人的身影罢了！” “直到某一天他在边境终于再一次的与那个人相遇了，曾经的英雄竟然落魄的像只丧家犬，这是那个混血儿绝不能允许的。” “那个混血儿以为那个人一直被困在十一年前那天，而那次相遇就是命运给他的机会，结果…… 结果到最后那个混血儿什么也没能做到！赎罪也好，报恩也好，什么都没做到……” 伊始 第37约 穿越者之秘 可恶！ 头好疼，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不清，除了暂时性的失聪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面。 唔…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妈妈。” 疼！ 一开口喉咙就像是被撕开过一样，这时候第一个想到和依赖的对象自然是这一世的双亲。 “不要那样叫我，你这个怪物！” “欸！” 耳边清晰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胸口。 好疼！ 比双眼的灼痛，比双手的裂痛更疼！ 不，不对！那一定是耳鸣带来的幻听。 刚想要再一次呼唤他们的时候，视野逐渐变得清晰，映出的两张熟悉的脸因扭曲而变得无比陌生。 父亲抱着浑身颤抖的母亲，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憎恨。 见到这一幕，半开的嘴说不出任何语言。 “闭嘴，怪物！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把他还给我们！” 父亲悲痛的咆哮！ 不，不是的！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你们的… “你才不是我们的孩子，你还以为能够骗过我们吗？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年！ 什么啊！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啊！ “……是你杀了他，对吧！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在悲痛和憎恨的驱使下那个无比熟悉的中年男人短暂的战胜了恐惧，随手捡起一件东西朝我扔了过来。 “砰！” 没有躲闪任由那个不明物体砸中了我的脑袋。 接着，双眼一花！头盖骨嗡嗡作响，被砸中的地方迅速鼓起然后流出温热的液体。 嘶～真疼啊！ 其实我也应该知道的才对，只不过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这次的事也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啊啊～算了！过家家什么的反正也快玩腻了。” 没错，这样就好！ 把我当做杀害你们孩子的凶手来憎恨，这样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的话也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几个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包围了我。 啊啊！什么呀！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悲伤、恐惧、甚至还有点好笑！ 真是的，已经够了！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我回过神时就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尽是陌生的景色。 接着，强忍的情绪犹如决堤般倾泻。 喂喂！什么啊！这究竟算什么啊？ 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的人啦竟然会为这种事，就为了这种事……… 有什么东西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这一定是刚才用眼过度的原因。 父母，家人，亲情……什么的，这些东西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吗？ 既然从未拥有过那就不算失去。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为了这种没有的东西而…… · “咔嚓！” 伴随着睁眼的动作，房间内的一面镜子出现夸张的裂痕。 〖怎么了？〗 并非声音，那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一道信息。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哦！有那么差吗？”从床上坐起的夏夜低着头。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夏夜看向那面碎裂的镜子，每块镜子的碎片都映照出一个他，与现实中的夏夜不同的是每一个镜像都带着一张面具。 天之威严、地狱的深邃、兽之狰狞、修罗的端正、恶鬼的丑陋以及人之七情六欲……轮回六道，尽数显现在这张面具上。 “只是想起了一些可笑的往事罢了！” 夏夜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窗户上同样映出带着轮回面具的镜像。 夏夜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觉醒前世的记忆是在哪一天吗？” 〖阿尔沃德历1985年6月6日。〗 “没错，那还是在我和你缔结契约之前。” 夏夜的眼眸映出一片深沉而又静谧的黑夜。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近乎六年的‘反应期’吗？” 〖应该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者说精神受制于身体……〗 被夏夜称作契约对象的存在直接在他的脑海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做为新生儿又没有受到「才智的庇护」、「天赋智慧」这类祝福的你，大脑还完全发育无法承载前世或者说穿越之前的大量‘信息’。 所以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自行将其封印起来，但是这种封印并不是很绝对。 溢出的记忆还是对你产生了一些影响，比如在完全接受这些记忆之前你就像是在梦游那般……〗 〖……直到你完全接受那份记忆之后就好似梦醒那般，而在外人看来就如同直接变了一个人。 这就像【幻渊世界】的刃冰一族那样。〗 异界·幻渊：与阿尔沃德签订友好盟约的异世界之一。 本地土著之一的刃冰一族在成年之前都会保持孩童的模样，直到130岁生日的时候就会从孩童直接变成大人。 〖至于为什么会花上六年的时间……大概是因为你穿越之前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同。 六岁的你，大脑足以承受所谓的‘前世记忆’。〗 这些知识不能说是多么高深，但绝对不是一群落后又无知的村民所能了解的，也正是这份无知当初才会发生那种事情。 “所以说人类的本性之一就是愚蠢！” 无比嘲讽的话语从夏夜口中吐出。 “真是……蠢的要死！” 接着，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存在知道夏夜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那群村民而是曾经那个还有些天真的少年。 对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知道对方性格的夏夜直接呼出一口气：“算了，我饿了！给我准备点吃的。” 〖好〗 夏夜回到床上躺下。 “不能太‘甜’，要让人能打起精神的‘食物’。” 〖明白，既然如此那就选择这个吧！〗 夏夜闭上眼睛，嘴唇开合。 “我开动了！” 接着，就像睡着了那般。 忽然！一道身影从碎裂的镜子中走出，他的身高、体重、穿着与床上的夏夜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并非是那张凝聚六道轮回之意的面具，而是一张极具抽象派、宛若无数张脸孔组合而成的面具。 戴着「森罗万相（象）」之面的存在静静的注视着正在“进食”的夏夜。 伊始 第38约 宠儿 【源（origin）】 亦称之为起源、根源、大源、源点、混沌等等。 源即一切的伊始、亦为万物的终焉，原初之海的起源以及终点、诸果之因、诸因之果，究极的知识…… 这是所有追逐者都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也是究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梦幻之地。 据说若能成功抵达源的存在将会洞悉万事万物的根本、因果与法则，随意修改世界的格局与秩序、创造新的世界亦或毁灭旧的世界…… 一开始所有的存在都诞生于源，每一个新生命的降生都是来自源的恩赐，而有的新生儿在降生之时还会受到来自源的额外祝福。 【源的宠儿】 这是对那些受到额外恩惠的新生命的称呼。 在古老的华黎帝国是这样形容这种宠儿：天子，圣人，天神下凡，仙人转世……… 而这些宠儿在出生时就会伴随着「天地异象」，彰显着与凡人的不同。 当然除去这种先天的宠儿也有的人在出生之后，凭借着自己的运气偶然间沟通了源、或者经过努力获得源的认可从而获得祝福，成为【源的宠儿】。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像是所谓「顿悟」、「飞升」、「朝闻道」等等都可以归于这一类。 雪厉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属于后者。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那种结果，林夕想大概是因为落后和无知的原因。 「天地异象」：乃是源之恩赐溢出的一种表现，多余的祝福会惠及周边（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是流传在普通人之中的常识也是自古以来的认知，但是〈祝福亦是诅咒〉这一理论直到近代才在召唤师之中普及。 这一说法最初来自于古斯诺克语，这种语言是从原初之海诞生的最初语言。 因为太过繁琐和晦涩等诸多原因召唤师们将其简化后演变为斯诺克语，也就是现如今人类与异界种之间的通用语。 顺便一提阿尔沃德大陆的通用语就是脱胎于斯诺克语，两种语言的区别就像是生活中普通人聊天与声优配音时的不同。 在古斯诺克语中“祝福”、“诅咒”、“珍视”……都是同一个词汇，其引申含义有“无法承受的祝福会化为诅咒”、“过多的宠爱会招来嫉妒”、“怀璧其罪”等等。 那人就是明显的例子。 盖因这份「爱」太过沉重，哪怕仅仅是溢出的祝福和奇迹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恐怖的灾厄和诅咒。 ——此乃常人不可承受之「爱」！ 此外，雪厉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林夕。 那就是「天地异象」带来的灾害其实只占一成，其余九成都要归于被那份恩宠引来的一位恐怖存在。 自成为【源的宠儿】那一刻起就会引来无数高位阶存在的关注，其中有的存在会不择手段的将这份来自源的恩赐据为己有。 因为随着宠儿的死亡这份额外的恩赐也会回归于源，所以在没有成功夺取之前受宠者是绝对不会死去。 ——同时也会生不如死！ 天妒英才——这个源自華语的成语最开始就是形容那些【源的宠儿】。 “天”也指那些没有获得祝福而又善妒的高位阶存在。 那种级别的存在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存在就会扭曲周围的环境、改写世界的法则和定理，带来无数的灾厄或恩赐。 雪厉之所以知道这点，那是因为他就是那时「天地异象」的惠及人之一。 那也是他觉醒风镰的契机，或许正是从风中感受到了那位的存在，当时的雪厉才会格外恐惧。 之所以没将这件事告诉林夕是因为那位想要降临的存在最后应该是失败了。 不然在那个时候除那个人外没人能够活下来，而那个人现在也活着好好的也就证明那位对他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 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再提。 “原来是这样啊！” 她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然后向对面的雪厉点头致意。 “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雪厉接受了这份感谢而他之所以给林夕讲述这个故事，一是他需要一个倾听者。 这份包含着感恩、憧憬以及愧疚的复杂感情一直藏在他的心底十一年，除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 这么多年这份感情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愈演愈烈如陈酿的烈酒、凝固的火焰将他的理智淹没、吞噬…… 在经历·现·实（某人）的打击和现在的倾诉之后雪厉不禁感到一丝丝释怀和解脱，而且幸运的是倾听者是一个和他抱有相似感情的人。 没错！ 雪厉和林夕都对某个人心怀感激、憧憬甚至是愧疚——这也是第二个原因。 至于第三点…… “·情·报（故事）已经告诉你了，根据契约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这是一个·契·约（交易），没有第三方见证的契约。 “请讲！” “我需要你完成的事是……” 雪厉闭上眼睛，近乎卑微的乞求。 “如果…我是说如果，又一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希望你能替我拉那个人一下、一下就好！” 告诉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讨厌他、害怕他、希望他消失。 告诉他，也有人喜欢他、崇拜他、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请你这样告诉他！ 看在我们怀有一样感情的份上。 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承载在话语中的感情已经通过“言灵”传达给了林夕。 “我定会完成这份·委·托（请求），以·个·人（你的同伴）和·衔·尾·之·蛇·召·唤·师（他的同伴）之名发誓！” 她站起来郑重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对了，真正困在十二年那一天的……” 临走之前，林夕突然留下这样一句话。 “其实是你呀！小雪。” 雪厉猛然睁开双眼，灰色的瞳孔紧缩，然而会面室却早已空无一人。 … …… “哎！原来你真的是男孩子啊！切，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 “哭什么哭，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而且我还比你小两岁，害不害臊！” “不但长的像女孩而且这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性格也像，以后就叫你小雪好了！” “……” “来！小雪，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铛铛铛铛铛——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什么？不穿！快穿上，让我看看（振声）！” “……” “闭嘴、没事的。有我在，不要怕！小雪。” ……… “对不起！夏哥。” 伊始 第39约 齐聚!衔尾之蛇 异界?弗里德姆，一家酒馆。 由于历史原因这里的风格都偏向于美约克合众国西部的开荒时期，就像是将这里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时代。 “你就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情报贩子？” 一名西部牛仔打扮的年轻壮汉看着那双微醺的死鱼眼问道。 “听说你知道【坏小子】的下落？” “哎？你是说比利？”死鱼眼的主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西部腔。“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见识一下著名的快枪手而已。” “哈！快枪手？这种荒缪的流言竟然传的那么广？不过我还是劝你放弃好了。”死鱼眼的主人喝了一口酒。 “那家伙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小混混而已，盯上那个人对你这样的赏金猎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你说的没错，可我就是想要给那个狂妄的小屁孩一个深刻的教训。” “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咯，我可以告诉你比利的情报。” 因为醉酒死鱼眼的主人面色绯红。 “不过作为报酬你要把你的枪借我看看。” 牛仔壮汉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寒光。 “别紧张，放轻松。”死鱼眼的主人打了一个酒嗝。 这时牛仔壮汉发现眼前的情报贩子竟然已经醉倒连求生本能都出现了问题，这样的人给他配枪又能如何？ “哇哦！真是一把闪闪发光的好枪，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它越来越刺眼？” 牛仔壮汉：那是因为你喝醉了。 “嗯，真的是把只有外表好看的枪啊！” “唉，着什么急？怕我反悔吗？” 牛仔壮汉：不，我是怕你把我的枪弄坏。 “好了，好了！我这就告诉你。来，把耳朵凑过来！” 浓郁的酒气使得壮汉下意识的皱眉，不过他还是凑了过去。 “听好了，比利他——就在你的身后哦！” 牛仔猛然转身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这时，一个清冷、戏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绝对不是一个醉汉可以发出的声音。 “别生气，我可没撒谎哟！” “因为你转身了，所以现在我不就在你后面了吗？” 一股恶寒从脊椎升起直至大脑然后扩散到全身，死亡已经在抚摸他的后颈。 “话说，我已经拔出我的枪。你现在还不拔出那把出色的手枪，这样没问题吗？” … …… 从酒馆走出，那个长着一双死鱼眼的家伙掏出自己的终端设备。按下接通，便听见一个甜腻的声音。 “哦！终于接了，喂喂——听得见吗？” “啊啊~听得见，听得见！”不耐的话语中难掩一丝喜悦之情。 “有什么事吗？” “哼！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想你了，我亲爱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他的嘴角不禁上扬：“当然可以啦！其实我也一样，好想见一下我可爱的妹妹。” “哼！谁让你这些年一直都呆在边境，信号不好、地址又经常变，想要联系上你很难的好不好……” 耐心的听着妹妹像母亲一样唠叨，末了他回了一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下一份工作是在阿尔沃德大陆。” “咦！真的吗？具体是在哪里？” “在——！” 感受着对方话语中的期待他故意拉长声音。 “利布拉！” “……哎哎哎哎哎哎！难道说哥你要回家了？这样的话爸爸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够了！” 一下子听到两个敏感词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之间不要提起那个人！” “好，好！我知道啦！” 对方像是习惯了这种情况，“那么这次的工作地点在哪？有空的话我去看你。” “在迦蓝！”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迦蓝，迦蓝……唔姆！莫非这次工作是和…” “好了，这么久没联系了难道我们兄妹之间就只能聊工作吗？”他故意摆出不悦的语气。 作为善解人意的妹妹识相地配合着自家哥哥：“那我们就不聊工作，哥你交女朋友了没？” “妹啊！你哥我今年才十八啊！” “你还知道你已经十八了呀！我的亲哥。” “别人家那群和你一样大的继承人们，有的可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摆脱了处男之身，正常的十六岁都已经订婚了。 你知道每次聚会我都要应付一群想要当我嫂子的女人是有多累，而且周围都已经有传言说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一听到这类事情他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这、这能一样吗？十八岁单身在普通人中可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 “普通？在重瀛十六岁的·童·贞（处男）就已经不普通啦！” “等等！这种无聊的传言是谁告诉你的？”他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不妙的要素。 “就是你那个朋友啊！” “很好，我知道了！” 能让他妹妹认为是自己朋友的家伙只有一个。 于是他暗自决定如果能再见面的话，直接送他一发子弹——作为私自教他妹妹奇怪知识的谢礼。 “……哥，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哈哈！哪有？” · 阿尔沃德大陆——斯罗联盟，某个城市的后巷。 “啧！” 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她不悦的咂舌。 这次差点阴沟翻船，不过还好总算完成了任务。 这样就结束了。 当她刚刚浮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一道视线的窥视。 “谁？” 她猛然向视线的来源看去并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根本没有掩饰，窥视者直接显露出身形。 ——那是一只乌鸦！ 乌鸦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惊雷落在了她的心头。 她认得这只乌鸦，应该说凡是有点见识的召唤师都会认得这只乌鸦。 这是那位的“眼”。 冷！ 好冷！ 所有的温度仿佛都被那双冷漠的鸦瞳吸走，躯体冰冷的像具死尸。 她所持有的各色宝石散发着淡淡荧光，本能和契约伙伴都在向她发出警告。 危！ 快！召唤吾等。 打开异界之门，让吾等降临！ 她下意识的摇摇头，拒绝了契约伙伴们的请求，因为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以她目前的实力想要瞒过这只乌鸦，只有一个办法。 一枚漆黑如墨的宝石握在手心，然后依靠着仅剩的求生本能她做出了选择。 · 衔尾之蛇，会长室。 朱比特·伯尔森睁开了完好的左眼。 【巨人】、【貪狼衞】、【雷電神話】、【Ⅻ之座】……然而排在这些之前的头衔，永远都是衔尾之蛇的第三任会长。 ——他始终这样认为。 朱比特极为郑重的取出一张相框，这是一位对他极为重要的人留给他的“遗物”。 相框上保存着一张早已泛黄的相片：中间是一位眼中流露着天真烂漫的少女；气质儒雅、身穿华服的东方男子居左；照片右面是一位身穿劲装，肌肉发达的金发男子；幼女的后面站着一位面容柔和的长姊型女性，她将双手放在幼女的双肩…… 照片的背景是挂着一面黑色双翼咬尾蛇旗帜的三层建筑以及角落里因意外而拍进去的一片黑色衣角。 最后，朱比特将目光停留在那位少女的身上：金色的波浪长发、淡粉色连衣裙、红色蝴蝶结、赤脚…… 这是一位宛若妖精般的少女。 伊始 第40约 幕间?妖精与蛇 一处世界的某个角落。 炽热的太阳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之上，慷慨的赐予万物光辉，如峰的树木挺直高大的身躯尽情的享受着这份恩惠。 树荫下的草丛上躺着一个人。 他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孔，留着黑色的短发，身上穿着耐脏的黑色衣服，上面还缠绕着白色的长布。 闭着眼，双手放在脑后像是在睡午觉。 忽然间，他睁开双眼。 透过枝干和树叶的缝隙窥见了闪耀的光斑以及一道娇小的身影。 叮铛铛～ “你醒了？” 伴随着悦耳铃铛声的清脆嗓音，将他的意识从迷蒙中唤醒。 如蛇的瞳孔映出一副宛若妖精的容颜。 待到他完全清醒后，蛇瞳随之隐去，变成与普通人类无二的眼睛。 “唔姆，是我吵醒你了吗？” 似风低吟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不算是！是我本来就快要醒了，而且午觉可不益睡过头。” 他起身，将背靠在树上。 抬起头，仰视着那名端坐在一根粗壮树枝之上的少女。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哼哼！让你看出来了。” 她的嘴角勾起，有光自那如湖面的双眸中亮起。 “呐呐！你听我说，其实呀………” 树上的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树下的少年专心致志的倾听着。 似乎受到妖精少女心情的影响，他的嘴角也挂起一抹微笑。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样？” “这可真的令人意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来自源外的存在……挺有意思的。” 瞳孔不自觉的竖起，仿佛将整个原初之海都纳入了这双眼睛。 “宇宙、银河系、恒星、行星……科技侧发展的世界……娱乐文化还挺丰富……即便是不同的世界，但还是会犯相同的错误……” 他合上眼皮，再度睁开时，双眼已经恢复了原状。 “这种情况按照他的说法是叫「穿越」吗？将那个叫做「金手指」倒也没错……蛮有趣的。” “嘿嘿！还有就是我们俩的这种例子用那个孩子老家的说法是不是应该叫「重生」……或者说是所谓的「轮回」。” “emm……从某种意义上看的确可以用这个概念来解释。” 他眯起眼睛，“怎么办？这样一来我也想和那个小家伙见上一面了。” “?乛v乛?嘿嘿！” 头上那根呆毛高高翘起，她挺起胸膛。“我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所以推荐他去了衔尾之蛇。” “这样一来，你们迟早会见面的，而在那之前只需等待即可。” 他轻声低语：“咬尾蛇吗？” 拥有蛇一样眼瞳的少年感慨万千：真是一个久违而又熟悉的名字。 “没错，就是咬尾蛇！” 宛若妖精的少女站在树枝之上，眺望远方。 “在那里那个孩子一定会找到他这段旅程所追求的那个答案以及收获最后的‘果实’。” “因为那可是我的公会，我们的咬尾蛇。” 伊始 第41约 新成员 时间：阿尔沃德历1998年寐月12日。 “你来了。” “我来了。” 地点：衔尾之蛇的铁栏栅大门前。 “你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人物：两名。 双方的眼睛中映照出彼此的存在。 一人的双眼隐藏在密林似的刘海之下，看不真切。 另一人则如同腐烂的死鱼眼，毫无波动。 1? 2? 3！ 三秒过后，两人犹如排练过上千次那般同时掏出配枪，指向对方，然后…… “砰！” “?” · 衔尾之蛇，公会大厅内一角。 “嘶～我说，你小子竟然玩真的？” 夏夜咬着牙捂着脑袋，“幸亏是我，要是换了别人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正因为是你，我才放心开枪。”对方的言语中充满了信任。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一脸可惜的表情。”夏夜的眼神立即变得冰冷起来。 “切！” “行了，在弗里德姆的时候你我就清楚彼此是什么人，所以这次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无比冰冷的眼神与那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相互对视，气氛一下子回到两人在大门前初遇那时。 宛如流传在西部快枪手间的传统决斗那般。 1? 2? 3！ “夏夜。” “…齐格·蒙德。” 慢的一方自然会输。 夏夜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咕呜！” 似乎是受不了这份羞辱他直接起身离开，接着在水吧点了两杯昂贵的饮品然后将其中一杯重重的放在夏夜面前。 这是他们之间定下的游戏规则。 这次输掉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齐格·蒙德〗，他没想到能在衔尾之蛇遇到这个名字的起名者。 “对了，话说你为什么一见面就给我一枪？” 现名齐格·蒙德的友人给了夏夜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哦！我明白了。” 夏夜大概知道了因由，无非是齐格后知后觉偶然间发现了在弗里德姆的时候被自己坑过，然后心中积攒了些许怨气和怒意，所以一见面就送了一发子弹。 至于具体是哪件事……可能性太多了他可没傻到自爆，不然这月生活费铁定要完。 “对了，你现在住哪里？” 齐格面露警惕：“你问这个干嘛？” “能干嘛？找房子呗！” 夏夜无奈叹气，原本租房这件事林夕答应了帮他，但是不知为何在从罗斯到利布拉王国的归程中林夕就开始有意躲着夏夜，所以他只能另作打算。 “我是三号到迦蓝的，结果第二天就被安排了一个委托。前两天刚从罗斯回来，哪有时间找房子？” 齐格点头：“那行，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下，报酬按老规矩算。” 夏夜随意敷衍着：“嗯……嗯？！” 察觉到友人的异样，齐格顺着夏夜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哦，她呀！” 夏夜扭头：“你认识？” “风信子。” 齐格抿了一口：“和我同一天加入衔尾之蛇的召唤师，而她的推荐人正是衔尾之蛇会长本人。” “就这？” “就这。” 在和齐格聊天的过程中见到那人有所动作夏夜直接将杯中的液体一口喝完：“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房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齐格端起自己的玻璃杯，透明的液体上映照出吵闹的人群和一个孤单的身影以及追去的夏夜。 “多管闲事。” 这句低语还没有传入他人耳中便消散在充满噪音的空气中。 · 离开衔尾之蛇后，夏夜追寻那个人的身影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 “出来吧！” 听见这句话他索性直接出现在对方的面前，因为夏夜从一开始就没有隐匿气息被对方发现也是理所当然。 橘红色短发梳着侧马尾的发型，赤橙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姣好的容颜充满着警惕。 这是一位与夏夜年龄相仿的女性召唤师。 “说，为什么跟踪我？” 夏夜注视着那双充满戒备的眼睛：“嘛，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而已。” “那么现在确认完了吗？”平静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 夏夜点头，他已经确定眼前之人身上独特气息的来源。 ——「背誓烙印」 犹如混杂着赤红的漆黑烙印，乃是自原初之海降下的诅咒。 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警告着每一个存在：这个人曾经亵渎了神圣的誓言，出卖了自己的契约者。 一般来说被打下「背誓烙印」的家伙已经无缘召唤一途，唯一的选择只有向禁忌祈求，献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也就是所谓的堕落召唤师。 然而眼前之人并非是堕落召唤师不然朱比特会长是不可能邀请对方加入衔尾之蛇的。 对于她本人来说自从被打上「背誓烙印」之后类似事已经遇到好几次了，甚至还有极度重视契约羁绊的召唤师主动袭击的经历。 早已习惯的她在这两年来一直是作为独狼行动，若不是朱比特会长亲自“邀请”她根本不可能加入衔尾之蛇。 见到夏夜点头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忽然！从背后响起一声叹息，接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变得迷糊不清。 她瞬间做出判断：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出现问题，被改变的是周围的环境。 “这是……！” 赤橙的瞳孔紧缩，尽管场景模糊不清但是那段记忆早已烙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这是我的「眼」从你身上所看到的……” 橘红的少女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手染上了代表罪业的赤红，漆黑的背叛缠绕其身。 少女嘶声力竭的哭泣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唯有那张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充斥着巨大的绝望、痛苦、悲伤、悔恨、自责…… 这是唯一可以算的上清晰的画面。 模糊不清的场景像是一张抽象的笑脸在嘲讽她的无力与懦弱。 “……「过去视」吗？但是身为「千里眼」拥有者的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她转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可怖，犹如被触碰到致命伤口的野兽。 随着一枚红色的宝石闪耀，赤红的火焰从她身上燃起化为一柄巨斧向夏夜砍去。 “那就是‘不该看的别看’，你这个……” “该死的变态偷窥狂！” 隐藏在刘海下的双眼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夏夜站在原地并未抵抗。 任由火焰巨斧淹没了他的身影！ 伊始 第42约 邀约 出乎意料的是巨斧主动避开了夏夜所在，散落成一朵朵火焰之花在他身边静静的燃烧。 “这不可能！” 见到这一幕的她脸上的愤怒被震惊所替代。 “十位原初精灵之一，识别代号：【炎魔（efreet）】。” 夏夜的语气充满了怀念和欣喜。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周围正在燃烧的火焰之花组合在一起化为一名身穿红白羽衣，绑着赤红双马尾的精灵少女。 “ばか！ばか！！ばか！！！” 代名为【炎魔】的可爱精灵少女悬浮在空中对着夏夜一手叉腰一手扮鬼脸，一通发泄之后直接飞到了自己的现任召唤师身边，化为火花消失不见。 “差点忘了。” 见到她一脸茫然夏夜收起那副自家女儿终于到了叛逆期的复杂表情，微微屈身。 “初次见面，在下正是十具『神威霊具』的锻造者：夏夜。” “想必小舞那个不省心的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以后还是请你多多担待。” 对方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这边才是受了她不少的帮助…不对！” 她意识到现在根本不是友好寒暄的时候，便重新摆出战斗姿态。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唔…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比起语言还是这样比较方便。” 随着夏夜这句话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这是我的‘过去’。” … …… 几分钟后，周围恢复成原来的小巷。 彼此沉默数十秒后，她开口问道：“你是【源的宠儿】？” 夏夜点头：“嗯。” “所以说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份来自源的·恩·赐（过去视）？” 夏夜继续点头：“虽然比以前好上很多但还会时不时的失控。” “这样啊！” 她有些烦躁着摆弄着自己的橘红色齐肩发，夏夜刚才的行为相当于主动揭开自己的“旧伤”，作为无意间窥视她那视为逆鳞的过去这一无礼之举的道歉。 “真麻烦……那好吧！这样一来我们俩之间算扯平了。” “那个，你叫我风信子就好了。还有就是……”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侧马尾。 “咕，对、对不起啦！” 首先夏夜并不是故意去窥视她的隐私。 其次她是在十六岁那年被打上「背誓烙印」然后抛弃原本的姓名、离开故乡、断绝与亲人和朋友的联系、独自一人生活。而对方却是在童年时期成为【源的宠儿】，被父母抛弃、被邻人憎恨、被不可知的存在窥视……… 最后先动手的还是她，相较之下风信子认为自己有必要道歉。 夏夜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他没想到对方会反过来向他道歉：“不用在意，虽说是无意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抱歉！” “唉，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有点恶心诶！” 夏夜微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其实个蛮不错的人。” “不错是什么意思，真恶心！” 嘴上说着恶心但是心情相当高兴，这家伙莫非是个蹭的累（傲娇）？ “总之就是这样，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夏夜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她。 风信子面露疑惑：“怎么？还有事吗？” 夏夜一本正经道：“和我签订契约吧！” “哈？！”风信子懵逼.jpg。 “不要着急，你先听我给你解释（忽悠），作为十具『神威灵具』的锻造者我自然是一名【炼器师】。” 夏夜用手指了指着自己。 “对于追逐利益的炼器师而言‘能够使用的器具’才有做为商品的资格，而‘好用的器具’则是能够赚钱商品，所以每位炼器师都有一批器具测试员。” “我虽然是出于兴趣才成为炼器师的但也有自己的专属器具测试员，不过由于契约快要到期而且对方也没有续约的打算所以正在寻找新的器具测试员……” “……综上所述我想雇佣你做我的器具测试员。” 接着，夏夜递出一张类似于纸张的物品。 “这是契约，你可以先看一下。” 风信子下意识接过夏夜递过来的东西，“事情我都明白了，可你为什么要找我？” 虽然夏夜自己说是因为兴趣才成为炼器师，但是风信子作为他作品之一『神威灵具·五番（elohimgibor）——灼烂殲鬼（camael）』的现任使用者。以她来看，夏夜绝对拥有大师级的…不，是宗师级乃至更高级的炼器技艺。 这种级别的炼器师还会缺器具测试员吗？ “因为我喜欢。” 夏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风信子懵逼.jpg再放送。 “我正是因为喜欢才选择成为炼器师的，所以选谁做我的器具测试员自然是我的自由咯！” “这算什么理由？”风信子有些难以接受。 夏夜笑道：“别看我这样子，我眼光可是很准的，毕竟身受‘宠爱’嘛！” “……我明白了。” 风信子知道那些拥有「千里眼」的召唤师眼中的事物与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夏夜再次发出邀请：“怎么样？” “唔…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风信子显得十分犹豫。 “也对，毕竟我们是初次见面。” 夏夜点点头。 “那好，你回去慢慢想，不用急着答复。” “嗯，那再见。”风信子点头。 夏夜回应：“再见。” 待到橘红色的少女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夏夜低头自语：“还真是卑鄙啊！” 〖你不是一向如此吗？〗 识海中有道“声音”回应。 “是啊！我向来如此。” 夏夜自嘲一笑。 “元芳，你怎么看？” 〖和你还有娜塔莉娅一样，和那个有关。〗 “真是的，那玩意是大白菜吗？要知道我当初为了获得那一点儿东西，加入了圣庭教会，最后差点赔上这条狗命。” 夏夜话语中的酸意近乎化为了实质。 “结果现在一来迦蓝就碰到了俩……而且还有可能不止是这个数。”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撞大运的意思。〗 “这种事……” 夏夜的语气变得低落起来。 “换我也一样啊！” “嗡嗡——！” 夏夜取出终端，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打开那条短信，上面写着：来衔尾之蛇找我，房子的事有着落了。 发信人——林夕。 伊始 第43约 隐瞒?欺骗?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夜注视着眼前的茶发美少女，“找我来不是说租房子的事吗？” “没错呀！不过再那之前你先要帮我一个忙。”琥珀色的眼睛向他投去调皮的视线，“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 这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任性，真不愧是咬尾蛇的公主。 “yes，yourhighness.” 夏夜弯腰一礼。 “所以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错，有种王家骑士或者说是贵族家教的风范。”林夕点头评价，“在这里你说还能干什么？” 夏夜和林夕现在正在隶属于衔尾之蛇的模拟室。 “这次去罗斯不是遇到了一头人工恶魔领主吗？虽然说是nana一个人解决掉的但…” “好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夏夜打断了林夕，“但是你有独自一人挑战一位领主级恶魔的实力和自信吗？” “安啦！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况且这不是还有你在吗？”林夕绕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夏夜。 “能让nana产生战意的召唤师可是很少见的。” “一开始就是以出问题为前提吗？”夏夜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问题，为啥要找我？” “因为你是新人。”林夕一脸认真，“找其他人的话总感觉会把事情变麻烦。” “这样啊！我明白了。” 夏夜点点头，衔尾之蛇其他成员的保护欲过度他已经从娜塔莉娅那里多少有点了解。 林夕豪爽道：“哼哼，作为报酬我会给你介绍一间不错的房子。” “那就拜托你咯！” “彼此彼此。” · 伴随着刺鼻的硫磺气味一头身高近两米的高阶恶魔出现在林夕面前，另一旁的夏夜感知着眼前人工恶魔（模拟）的气息要弱于领主级，接近统领级。 看来林夕说的没错，她并不是那种不清楚自己斤两的笨蛋角色。 同一时间林夕手中的『衔尾之书』展开，翻至其中一页：〈四古文库：吠陀〉。 一段古老、悠久的金色梵文浮现，覆盖在她的躯体后直接消失不见，只留下泛着淡金光泽的皮肤。 事先将具有神秘力量的文字记录到特殊的载体之上，再在战斗时直接使用。 林夕屈腿，借力冲向恶魔（模拟），然而对方却能借助武器优势抢先攻击，面对将要打到自己身体的火焰长鞭她没有停下，也没有减速而是张开嘴巴。 〖mang〗 〖kuai〗 随着两个短暂的音节响起，林夕在火焰长鞭快要打中她之前先一步到达火焰恶魔的面前，挥拳！ 第一拳，击中恶魔（模拟）的小腹。 第二拳，瞄准的地方是下巴。 见到“娇小”的林夕两拳揍飞了“高大”的恶魔（模拟）夏夜并未感到惊讶。 那是因为一开始的那段梵语赋予的能力便是——「金刚力」！而刚才林夕发出的两个音节一个是让对方变得缓慢，一个是为自己加速。 赋予声音就是言灵； 赋予形体就是符文； ——这便是語文召唤师。 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一想到“語文”这两个字夏夜还是忍不住的头疼。 虽说言灵加符文的组合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短板，但是語文召唤师的定位还是偏向于强化、辅助、支援之类的后排职业。 对于眼前这种和恶魔（模拟）近身格斗打的难解难分甚至还稍微占点优势的情况，夏夜只能说：公主大人，您开心就好！ 在夏夜胡乱想些没用东西的时候林夕这边就像是插好的旗帜注定会折断那样出现了问题。 一抹炽烈的深红以恶魔（模拟）为中心开始向周边渲染。 那是——「领域」！ 不好！ 察觉到这点的林夕已经失去了逃离的时机，借助「领域」的压制恶魔（模拟）手中的长鞭像一条火蛇缠住了林夕，恶毒的地狱之火烧灼着泛着些许光泽的金刚之躯。 另一只手中的火焰大剑则高高举起向着林夕用力砍下。 危急时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在地狱火焰的烘托下渲染了一层绯红，无数隐秘、复杂、晦涩的字符显现而出。 比交战双方更快的是三道迅捷的绿光，犹如三枚不和谐的音符打乱了恶魔（模拟）「领域」的旋律。 “轰！” 强烈耀眼的红色之光击中了那柄大剑。 两道纯净的蓝光断开了火焰长鞭的束缚并组成一道屏障将恶魔（模拟）与林夕相互隔绝，挡住了爆炸。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恶魔（模拟）背后，转动手腕。 “没事吧？” 核心被破坏，恶魔（模拟）化为光粒消失不见。夏夜随手一甩，剑刃上污秽的血液也同样化为微小的光粒。 “啪！啪！啪！” 随着鼓掌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模拟室，夏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手呢？ “咦！米菈姐你怎么在这里？”解除「金刚力」效果的林夕看向来者。 颇有邻家大姐姐气质的米菈站在两人面前，平常那双温柔的眼睛因为微笑化为了两轮月牙。 “对不起呀！七七。刚才的模拟战出现异常都要怪我，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林夕摇摇头，“但是米菈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没事就好！” 米菈保持着微笑，然后看向夏夜。 “干得漂亮，在一瞬间就完成了破坏领域、救援、击杀三个难题。” “真不愧是异端审判所精心培养的‘处刑人’！” 一瞬间，整间模拟室都被米菈身上散发的「势」所覆盖，并非「领域」却足矣媲美「领域」。 “在我见过的所有处刑人之中你也绝对算得上顶尖。” 多谢夸奖，不过不是顶尖而是最好——话虽如此但夏夜也不得不承认这下子事情要变麻烦了。 没错，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米菈姐，你在开什么玩笑？夜夜他怎么可能是处刑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林夕站到米菈与夏夜中间，看上去像是居中调解实际上是在护着夏夜。 米菈摇头：“没有误会，你看他使用的武具。” “作为攻击和破坏的『红之律剑』，擅长破除禁制、投掷速度最快的『绿之律剑』，用于设立简易结界和净化的『蓝之律剑』，以及右手上的『袖剑』……这些都是异端审判所处刑人的标配武装。” “米菈姐，你先冷静一下！”林夕跑到米菈面前，拼命解释。 “其实呢夜夜和一个朋友曾经加入过异端审判所，但这些武具应该是他那位身为处刑人的朋友的遗物，而夜夜他本人只是一个打扫卫生的，总之这件事的详细情况我会向你解释所以……” “七七！” 米菈提高音量。 “你知道异端审判所的处刑人还被称为什么？” “赦罪师，侩子手，不净者……以及清扫人。” 即为神清扫·垃·圾（异端）之人。 “欸！” 失去所有辩解理由的林夕只能看向夏夜。 “夜夜，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伊始 第44约 异端审判所与处刑人 林夕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赶紧编一个差不多的理由剩下就交给我。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然而夏夜并没有按照林夕的话去做。 听到这句近乎默认的提问米菈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楼上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鞋子终于被丢了下来。 “从你和七七上交的那两份委托报告书开始。” 按照职业规定召唤师在完成委托后必须向公会上交一份委托报告。 “原来是这样。” 夏夜恍然，这样一来唯一的可能应该是那名被打上异端烙印的女性雅嘎召唤师。 尽管他和林夕的报告上并没有提及异端审判所相关情报，但是召唤师协会在善后时肯定发现了那名女性召唤师的精神异常，然后结合实际情况与报告内容……好吧！都要怪他太粗心。 这和当初接受那位“妖精”的建议后没有做任何调查就直接跑到迦蓝，加入衔尾之蛇一样。 “那么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米菈绕开林夕向夏夜走去，她每走一步，无形之势便加剧一分。 “你加入衔尾之蛇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只能说这与异端审判所没有任何干系。” 夏夜没有说谎，但是米菈并不相信，客观来讲换作夏夜他也不信。 他曾经身为处刑人的特殊身份和现在加入衔尾之蛇的这一性质与间谍没什么区别。 “夏，你米菈姐我呀现在可是非常生气哟！” 米菈脸上的表情越柔和，周围的气氛就愈发凝重。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出实情我可以请会长出面保下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也可以等会长本人回来。” 作为和教皇亚历山大十二世同属于时钟座列席的朱比特会长，由他出面保下一个处刑人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 “我说的的确是实话。” 夏夜在心里谢过米菈的善意，但事实的确如此。 “真可惜！” 米菈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夏夜的律剑暗藏在手中。 剑拔弩张之际——！ “米菈姐！”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蓄力。 “请将这件事交给我。” 林夕注视着米菈的背影和与其对持的夏夜，虽说是“请”但坚定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恳求的含义。 “七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米菈回头，眼中那张熟悉的脸庞露出一种少见的坚毅。 “我知道。” 琥珀色的眼睛充满了名为「觉悟」之物。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对视良久，米菈长叹：“那好，就交给你了。” 米菈之所以选择放弃主要原因是林夕虽然任性，但是她绝对不会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从小到大向来如此！ ……还有一个次要原因那就是米菈有点儿不想对夏夜动手。 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夜，米菈离开了模拟室。 待米菈离开后，林夕看着这个欺骗过自己的男人：“换个地方，聊聊吧！” · 衔尾之蛇，休息室。 夏夜与林夕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壶沏好的红茶。 （ps：安排房间的是米菈，泡茶的也是米菈） “在此之前我要先说一件事。”率先开口的是林夕，她低下头。 “——对不起！” 林夕从茶杯中褐色的液体上看见一双充满愧疚的琥珀眼眸。 “其实在返回迦蓝之前我见了雪厉一面，从他那里知道了关于你的一些事。” “哦！这样啊！” 夏夜脸上的惊讶变为恍然，同时也明白了之前林夕躲着自己和刚才在米菈面前护着自己的理由。 因为雪厉知晓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所以他也没有怪罪林夕这种稍微涉及侵犯个人隐私性质的行为。 林夕抬起头观察着夏夜的表情确定了心中的某些猜测。 “我说完了，现在该你了。” 夏夜皱眉，苦恼着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呼～，让我想想先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唔…在此之前我先问一下你对异端审判所和处刑人有什么了解？” “异端审判所，又称宗教裁判所或异端审判庭，是隶属于圣庭教会的独立机构。主要职责是侦查、审判和裁决教会认为异端的宗教法庭。” 林夕回忆着自己知晓的知识。 “处刑人，纯粹的战斗人员，隶属于异端审判所的执法部队。每一位处刑人都受过地狱般的苛刻训练并且对教会和【神】怀有绝对的忠诚之心。” “教科书一样的回答。”夏夜评价，“那你个人对‘处刑人’有什么看法。” 林夕想了想：“传言异端审判所的处刑人都是一群在人格上脱离世间一般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家伙。” “真是准确而又柔和的说法。”夏夜笑了笑，“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狂信的疯子罢了，那么你觉得我是这种疯子吗？” 林夕摇头：“虽然认识没几天但我知道你的内心毫无信仰。” “说的没错，但是我这种只能勉强算得上信徒的人的确是处刑人。”夏夜一顿，“应该说曾经是。” “曾经？”林夕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冷的冷笑话。 夏夜不慌不忙解释道：“圣庭教会内部的底层信徒向上晋升有两条路，一是继续留在教会内部转职为牧师，过个几年升职为神父，运气好的话也有成为主教的一丝丝可能…… 二就是加入异端审判所，吞下乐园的苹果（缔结契约），转职为猎魔人，然后被培养成专门猎杀异端的侩子手。” “在圣庭教会的教义中人类是原罪之子。每一个新生儿都是身怀罪孽才会诞生于世，而有的人罪孽犹外的深重，譬如你我，再譬如处刑人……” “一者以虔诚信仰获得救赎；一者付出牺牲赦免这份原罪。 这是圣庭教会的教义在两条晋升之路的体现。” 处刑人便属于后者，当神明认为此人的罪孽赎清之时便会赐下奇迹从而升华为圣灵（天使）。 “一般情况的确如此但我是特殊个例！” “其实我给你说的有九成都是真的：比如我和我朋友的确干过拾荒，再比如加入异端审判所是因为一个黑心中介等等，而我在异端审判所时候的名字叫做……” 夏夜一顿，说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范·赫尔辛。” 林夕直接从座位上站起，面露震惊，那是因为她听过这个名字。 伊始 第45约 三角关系 范·赫尔辛. 性别：男。 出身不详，十二岁加入异端审判所成为处刑人，十三岁荣升为第七审判官。 『十二黄金圣衣·天秤基座』的持有者，被誉为异端审判所最年轻（幼）的审判官同时也是唯一一位赎清自身原罪之人（地上天使）。 阿尔沃德历1993年在那次事件中失踪在地狱，生死不知。 林夕凝视着夏夜，作为言灵的专家她确信夏夜没有撒谎。 当她逐渐接受夏夜＝范·赫尔辛这一事实后，再将从夏夜那里得到的信息慢慢串联在一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 于是，林夕试探性问道：“和你一同加入异端审判所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赫莱尔·晓·菲尔！” 夏夜的嘴角泛起苦意，语气充满怀念。 “想来‘赫莱尔’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谁让他原本的名字中就有一个‘晓’字呢？” 赫莱尔·晓·菲尔. 异端裁判所上代所长，千年来唯一的揭见神明之人、时钟座候补、天国副君、晨星转世、地上天使、人间圣徒、救世之主……… 林夕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坐了下来。 “所以说那个‘黑心中介老头’就是…” “嗯，他的名字是：米哈伊尔·盖乌斯·圣·乔治。” 米哈伊尔·盖乌斯·圣·乔治——圣庭教会当代教皇亚历山大十二世的本名。 不过在夏夜看来那个老不死的的确是一个黑心中介。 作为【神】的中介人。 “你等一下，先让我缓缓。”林夕捂着脑袋。 夏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端起红茶自顾品尝。 嗯，不错！和艾利斯泡的不相上下。 ? 诸神退隐于神界，隔绝与他界的联系后，自此【神】便划为了神话与未知。 神代结束后，在属于人类的召唤文明高速发展的时期召唤师们对神明的好奇心与日俱增，但是由于研究资料太过稀少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事件的转机是圣庭教会的崛起。 一开始圣庭教会刚刚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当它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人们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圣庭教会所信奉的那位存在并非是位于其他世界的高位阶生命体、不可知晓的禁忌、统治一方世界的冠冕者……而是尊货真价实、且唯一的——存世神明！ 这件事被证实之后在阿尔沃德大陆和其他异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奈何圣庭教会崛起和兴盛正好赶在“世界树”分裂之后。 如果说当时那个时代能有哪个组织有一丁点儿可能把神明拉上解刨台做研究的话，那么这个组织一定就是汇聚了所有妄想抵达起源之境的存在、求知者的圣地——世界树。 世界树解体后有两个组织继承了世界树的大部分遗产，它们分别是：探索术数和理论的巴别塔以及追求神秘和奇迹的镬釜。 同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也是世界树分裂的根源。 尽管巴别塔和镬釜都继承了世界树的遗产但两种学术理念的争端造成的损失无疑是巨大的。 对于新生的圣庭教会两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需要时间发展的圣庭教会和需要修生养息的巴别塔、镬釜陷入了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直至今日。 按照圣庭教会的教义无论是巴别塔的知识还是镬釜的奇迹都是严重亵渎神明的异端，而对于后者圣庭教会所信奉的神明可以说是对【神灵种】研究的唯一突破口，加上巴别塔和镬釜都曾经是世界树的“主干”，两者应该站在统一战线才dui……怪嘞！ 要知道当初世界树分裂的主要原因就是两种理念的分歧，有时候学术界的争端和宗教异端没啥两样。 （ps：大家可以参考“盖天说”和“浑天说”，以及“波粒二象性”。） 在阿尔沃德大陆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假说：将圣庭教会的信徒、巴别塔的学者、镬釜的炼金术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么最后活下来的会是谁？ ? ? ? ? ? ? ? 答案是：全灭的可能性约占1/2，信徒约占1/4，学者和炼金术士各约占1/8。 （ps1：三者大多是极端分子的情况下全灭的可能性为一半，信徒的存活率之所以高于学者和炼金术士是因为还没等信徒讨伐异端，学者和炼金术师就因为学术争端先打了起来。） （ps2：据传这个假设，实验以及结果都是参考了〈将圣灵、恶魔、魔鬼关在同一个房间内，最后活下来的将会是哪个？〉实验案例。 ps2.1：圣灵与恶魔，魔鬼处于天然的对立，恶魔和魔鬼虽然同属于地狱阵营但是崇尚绝对实力的恶魔和擅长阴谋诡计的魔鬼相互敌视。 ps2.2：由于圣灵太过稀少，所以在实际实验中用具有神圣属性的人工生命体代替。 ps2.3：两种情况虽然相似但是客观因素太多，例如人类与异界种的价值观差异；擅长诡计的魔鬼在没有任何准备、一对一的情况下要弱于同等级的恶魔……所以此案例仅供参考。） （ps3：因为人体实验乃是禁止条例所以根本没有实际案例。 ps3.1：恶魔和魔鬼是作为人类的对立面所以不用考虑人道主义。） 虽然不能明面上掀起“圣战”但是暗地里的斗争一直都没少。 比如巴别塔和镬釜安排了不少卧底加入圣庭教会，被发现的统统都被拉上火刑架烧死，偶尔有一两个能够获得神之恩惠的“幸运儿”也都化为了纯净的圣光；也有从神国中降临的圣灵被巴别塔和镬釜抓住切片研究的传言；巴别塔和镬釜会定期举行“友好的”学术交流…… 之所以能将这种诡异而复杂的关系持续到今天那都是因为诸国和各方势力的影响。 圣庭教会是针对恶魔、魔鬼、亡灵、黑暗生物的专家，许多收到地狱虎视的边境离不开教会力量的协助。 巴别塔作为顶尖的教育机构培养了不少著名学者，为人类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镬釜则是炼金术士的大本营，而炼金术士又是有钱人的代名词…… 因此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学术争端和宗教信仰的问题，三者之间的平衡一旦出现问题将会影响整个阿尔沃德大陆乃至诸多异世界。 然而在六年前左右，能够影响三角关系的变量出现了。 伊始 第46约 晨星 阿尔沃德历1986年获月，圣庭教会收到一份隐秘的神谕，知晓其内容者寥寥无几。 次日，教皇亚历山大十二世以苦行为由离开圣庭教会总部，将全部政务交给枢机院。 … …… 1992年黄金之月，教皇亚历山大十二世带着一名叫赫莱尔·晓·菲尔的十二岁少年回到圣庭教会总部，并对外宣布此乃神明座下最宠爱的天使，因怜悯众生之命运而主动舍弃自身位阶作为救世之主降生为人，当时圣庭教会的那位神明主动降下神谕为其证明。 同年黄昏之月，异端审判所所长蒙主感召，赫莱尔·晓·菲尔成为异端审判所代理所长，凭借神之宠爱撤销一心修士会。 … …… 1993年初月，赫莱尔·晓·菲尔成为唯一的揭见神明之人。 … 同天，赫莱尔·晓·菲尔被正式任命为异端审判所所长。 … …… 同年如月，赫莱尔·晓·菲尔以“视察”为由出行边境，实际上作为由教皇提出、时钟座参与的高级隐秘行动〈筑堤〉的首席执行官…… … …… ………战斗进入白热化时贝阿托地狱九大魔鬼君主，塔鲁斯地狱七大魔王，基纳罕地狱的恶魔双子、黑黯主君、不死者之王……付出惨烈的代价关闭「地狱之门」、隔绝地狱与它界联系，想要凭借地利葬送地狱远征军。 关键时刻赫莱尔·晓·菲尔化为完全体的【拂晓晨星】，从神之国度中召唤出曾经隶属于祂的天使军团挡住了地狱军团的攻势，并燃烧神圣之躯送走地狱远征军全部主力后，与其随从永远的留在了地狱之中。 ——史称“晨星陨落”。 … …… ……… 随着时间流逝林夕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看向夏夜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如果说圣庭教会的那位神明最宠爱的圣灵是那位【黎明之子】的话，那么那位异端审判所所长最信赖的人无疑是【第七审判官】。 赫莱尔与范海辛之间的亲密关系在相关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隐秘，所以夏夜承认自己就是范海辛的时候林夕就立即想到了他那位朋友的真实身份，以及引荐其加入异端审判所的“中介”。 “呼～” 林夕呼出一口气，“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末日审判】，圣庭教会和异端审判所正是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才会保留第七审判官的职位？而且既然你还活着那为什么不回教会？” “我之所以加入异端审判所全是因为晓那个笨蛋，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有留在那里的理由。” 夏夜低头，褐色的液体映出自己的容颜。 “至于圣庭教会和异端审判所那边更像是希望我没死，还有……大概是遵守了晓的遗愿。” 〖范海辛始终都是自由的〗这句话出自赫莱尔，同时也是一条暗地里的“潜规则”。 “尽管如此，教会和异端审判所之所以保留第七审判官职位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听过那个传言。” 林夕点点头，据说当那位【拂晓明星】向神明提出下界之时，神国的诸位天使闻言后或震惊、或愤怒、或激动、或紧张……但唯有一位站了出来愿意与祂一同下界，而这位天使转世之后就是范海辛，而这个传言的源头就是赫莱尔。 传言虽然解释赫莱尔与范海辛之间的亲密关系以及范海辛在赎清自身原罪之后为何没有回到神国而是继续留在阿尔沃德大陆的原因，但是传言终都是传言，并非像赫莱尔的事迹那样被记载在《圣典》之上。 有一种靠谱的解释是：这是赫莱尔为提携范海辛的一种表面的说法。 赫莱尔的前世乃是天使中最接近神明的一位，作为神之左手的祂统帅三分之一的天使军团，名副其实的天国副君，天使之王中的天使之王……这样的存在想要册封一位天使并非难事。 另一边圣庭教会和异端审判所希望范·赫尔辛回归的理由很简单：除教皇和现任的异端审判所所长外，范·赫尔辛是唯一一位可以自主化为圣灵的召唤师，即【地上天使】。 “这样说，你现在还能升华为「地上天使」？” “勉强可以，但是一旦被发现太过麻烦。” 夏夜说的没错，一旦他化为「地上天使」就有可能被圣庭教会、巴别塔、镬釜三方势力监测到，其他不怀好意的家伙也有可能为了从三方之一获取利益进而找他麻烦。 “我现在最强状态就是生灵阶，若有其他辅助手段有可能上升到圣子阶段。” 据说当年赫莱尔还活着的时候，范海辛便能化为神圣阶的天使。 “……总之事情我都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谢谢！” “不客气。” 待到林夕离开后，夏夜盯着红茶中的倒影：“我承认这次是我的错，但是你应该理解。” 看到恶魔之类的生物就忍不住甩两三发『律剑』的职业病和每天不放一发爆裂魔法就会死的病一样难以根治。 〖你啊！〗 浮现在脑海的声音有一丝无奈，褐色液体中的“夏夜”脸上浮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森罗万相（象）」！ 〖这样骗她真的好吗？〗 “你是指哪方面？” 〖你明白我的意思。〗 利用林夕对他的谜之愧疚感编一个“谎言”来应付衔尾之蛇。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就随你的便，反正时间也不多了，不过……〗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编织，希望她不会在这点时间内找到真实。〗 “放心，我在重瀛当niu...咳、咳咳，是靠脸吃饭的时候她还在学校读书，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女孩不用放在心上。” 你已经立了一个falg。 犹豫良久，这句吐槽始终没有说出口。 ? 下午，林夕和夏夜一同去看了房子，到现场后夏夜私下给齐格发信息问他如何。 齐格回信，大概意思是咱俩可以换换，于是夏夜当场就交了半年的房租。 结束后，夏夜向林夕道：“谢了，晚上我请客。” “算了！晚上我还有事，还是改天吧。”林夕摇头拒绝，“比起房子的事那件事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林夕说的是帮夏夜解决他就是范·赫尔辛这件事。 “你认为呢？” “明天我要举行一场召唤仪式，你来辅助我。” “就这？” 林夕神秘一笑：“我想要召回我的守护神。” 夏夜原本轻松的表情立即僵住了。 伊始 第47约 醒了?契约很成功，你们现在已经 “我身上的问题你应该从nana那里听说了吧？” 林夕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夏夜扶额，然后点头：“那也就是说是次随机召唤？” 随机召唤：不指定具体的召唤目标，随机性的从异世界中召唤具有相似性目标。 一般来说随机召唤出现意外的情况很大所以需要专业人员辅助以免造成召唤事故。 “彳亍口巴！召唤场地找好了没？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 夏夜向林夕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次日，夏夜的契约空间内。 林夕打量着周围的设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曾经真的是异端审判所的第七审判官了。” 这种类型的契约空间她自己都没有，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衔尾之蛇的长辈怕担心林夕作死所以才没有送她类似的契约空间。 “话说回来这个‘常驻池’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片契约空间的名字。”夏夜表示她不用在意，“召唤材料准备好了没？还有召唤咒文给我看一下。” 林夕递过一张纸，“这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再加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可是研究了将近十年。” 夏夜接过林夕递过来的纸张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每条咒文，确认没有什么隐患后。 “那就准备开始吧！” ? 〖诞生于源的高贵存在〗 「序引」：乃是召唤咒文之始，确定召唤对象所在的世界和位阶。 〖未存与此的不可言语者，立于彼岸的不可观测者，受其恩宠的吾之命运共同体〗 「叙言」：描述召唤对象的外形特征或用代称表示，确定召唤对象的种族、形态。 因为召唤仪式中对于召唤对象是绝对不能直接说出该对象的真名，只能以对外表的描述或用代称来确定召唤的目标对象。 〖吾以鲜血指引与汝，吾将玛纳结晶赠送与汝，吾以虔诚之心呼唤与汝〗 「祈语」：给予召唤对象指引·坐·标（锚点），报酬或者说·诱·惑（古时为祭品）。 这关系到召唤对象是否会接受这次召唤。 〖遵循汝与吾与原初之海缔结的契约〗 「楔文」：指出契约的见证方。 一般来说做为见证方的第三方的位阶要高于召唤师和被召唤方，这是因为当契约双方有一方违背契约后，负责见证的存在会遵循契约对其降下惩戒。 〖以夕之名〗 「契名」：召唤师的契约名。 在召唤仪式中暴露真名乃是绝对的禁忌（无论是召唤师还是回应方都是一样，这也是“叙言”中为何不直接说出召唤对象真名的原因之一），所以一般情况下用契名代替。 〖吾呼唤与汝〗 「律令」：召唤师对召唤对象的态度。 对于不同位阶的召唤对象要使用不同的律令（参照物乃是召唤师自身的位阶），如果用错了律令，很有可能会导致召唤对象被激怒，或者召唤来错误的目标对象。 〖降临与此世〗 随着最后一句古斯诺克语落下，刻印在地上的召唤阵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便黯淡下去。 失败了…… 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夏夜正准备提醒林夕尝试下一条召唤咒文时突然发现了她的异常。 林夕仿佛着魔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やばい（重瀛语：糟）！ 不应存于此间、立于彼岸，不可言语、不可观测，受到恩宠之存在已然降临于此。 ? 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 该如何用文字来表示？ 眼前之存在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块血肉……都仿佛超越人类的正常感官的感知，以诡异而又奇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蕴藏着难以理解的视觉冲击。 这不再是一维、二维或者三维能够呈现的，好比在长、宽、高之外增加了奥秘、位阶、符文、特性等额外的衡量尺度。 ……其立于▇▇▇层▇▇▇顶点，端坐▇▇▇▇▇▇▇的▇▇，拥有▇▇▇▇，▇后悬浮着▇▇般▇▇的▇▇▇▇，▇▇之上▇▇▇象征▇▇的▇▇▇▇，三千▇▇▇▇深邃的▇▇▇▇…… ▇▇缓的▇▇▇▇，▇▇▇▇▇▇▇▇▇▇▇▇▇▇▇▇▇▇； ▇▇▇▇伸出了手，▇▇▇▇▇▇▇▇▇▇▇▇▇▇▇▇▇▇。 〖闭上眼，不要与祂对视！〗 耳边传来近乎命令的熟悉声音，接着所视之物皆是一片漆黑。 ? ··· ······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在这个小怪物长大之前杀了他！〗 〖没错，即便是怪物也是一个小孩子……〗 〖杀死一个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 “不要那样叫我，你这个怪物！” …… “闭嘴，怪物！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把他还给我们！” …… “你才不是我们的孩子，你还以为能够骗过我们吗？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 “……是你杀了他，对吧！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 …… 黑色的幕布之下，狼狈的少年仰望夜空的双月。 当银白与血红开始交汇之际，少年用银制匕首划开了手腕，诡异的是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而是像一条红线垂直向下，流入早已刻印在大地上原始的、简易的召唤阵。 随着鲜血与魔力的灌溉召唤阵逐渐散发出炫目的光辉，古老的斯诺克语像是悠扬的歌声。 〖来自于未知世界的神秘存在〗 〖不知其形、未知其名、以血染剑的源之投影〗 〖我以灵魂指引与你，我将此身奉献与你，我以绝望之心祈求与你〗 〖遵循你与此身血脉与混沌缔结的契约〗 〖以源的宠儿之名〗 〖我祈求你〗 〖降临于此世〗 ? 林夕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倒在她旁边正在苏醒的夏夜。 “这是……” 犹如喝断片的醉鬼回忆着醉酒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接着逐渐察觉到现状，两人的表情变得像是酒后乱性的男女那样。 夏夜与林夕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人连结在一起，彼此间的位置、存在、情绪…… 没错！ 他与她已经缔结了未知的契约。 伊始 第48约 见家长 “ちょっと，ちょっと待って（注：等等，等一下）！” 夏夜情绪激动时就会下意识爆出其他语言。 “先让我们捋一下事情的经过。” 林夕无言点头。 “首先是，你念完召唤咒文之后发生了什么？” “貌似是召唤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然后……”林夕回忆着残缺不全的记忆。 “然后我发现了异常，用「言灵·律令」阻止了你。” 若林夕与那位对上了视线怕是会在一瞬间被强制缔结契约。 林夕面色微妙：“不过，看样子你只成功了一半。” 阻止了那位的影响是没错，但却没有阻止契约的缔结……或者说代替了那位完成了契约。 夏夜：“……” 林夕：“……” 两人面面相觑。 夏夜率先开口：“嘛！没出现生命危险就好，现在还是先把契约解除吧！” 两人一齐宣誓。 〖于源之见证下，现吾愿与汝解除契约〗 ?????? 夏夜与林夕默默的看着彼此。 契约……竟然解除不了。 ? 衔尾之蛇，公会大厅。 在水吧工作的米菈正在和娜塔莉娅聊着天，忽然她看见夏夜与林夕向她们走来。 “夏、七七，怎么了？莫非是七七又闯祸了而且连累到了夏？” 不愧是米菈一瞬间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可她现在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夏夜和林夕现在的心情和酒后乱性然后还发现一发入魂，最后不得不来见家长的未成年男女差不多。 “那个…米菈姐，nana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见到林夕此时的态度，米菈和娜塔莉娅同时感觉到事情不妙。 三分钟后，会客室。 林夕和夏夜并列而坐，对面是米菈和娜塔莉娅，林夕低着头解释着事情的原委，夏夜则移开了视线。 “……事情就是这样了。” 解释完毕，然后等候发落。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我先做什么比较好？”娜塔莉娅的语气少见的慌乱，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那么先把你的手从剑柄上拿开，怎么样？”旁边的米菈诚恳的建议。 “啊嘞嘞！说我之前你能不能先把自身的「势」收一下。” 现在的米菈除了外表之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非人般的恐怖气息。 米菈：“……” 娜塔莉娅：“……” 互怼之后，娜塔莉娅将手从剑柄上移开，米菈也收起了身上的「势」，然后，两人一同站起来对着夏夜深鞠一躬。 “对不起！这次七七给你添麻烦了。” 在她们来看这件事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于林夕。 首先是林夕以夏夜=范?赫尔辛的身份为由“要挟”他帮助自己才加“危险未知”的召唤实验，然后实验发生意外导致两人缔结了这个奇怪的、无法解除的契约，而且最大的受益方还是林夕本人。 在不知情的两人来看：米菈发现夏夜身份有问题的时候，夏夜只要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米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以衔尾之蛇的立场介入圣庭教会、巴别塔、镬釜三者之间的明争暗斗完全是得不偿失，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她们只要联系教皇，表面斥责一番然后让教会交“赎金”把人领走就行。 面对两位不同风格姐系角色的道歉，说实话夏夜感觉受之有愧。 “这个先不提，还是说说契约的事吧！” 娜塔莉娅刚想开口便被米菈打断：“我已经联系了会长，等他回来或许就有办法解决这个契约无法解除的问题。” 说完之后米菈看着旁边的娜塔莉娅，隐晦摇头。 知晓米菈性格的娜塔莉娅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保持沉默。 米菈再次低头：“真的十分抱歉。” 随着米菈又一次的致歉，夏夜的愧疚感又加深了。 此时他已经明白这已成定局，连他这双手也无法解除的契约，别说衔尾之蛇的会长了就算巴别塔的那位校长来了也都无济于事。 ? 时至正午，天空暗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得人们下意识的仰望天空：一片漆黑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天色愈发晦暗，是因为那片乌云正在“缓缓”下降。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利布拉王国，王宫。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身影头戴一顶尊贵的冠冕，透过层层阻碍将那片蕴含着狂暴雷霆的乌云纳入眼底。 然后闭上了眼。 ——盖因那片宛如海洋的肆虐雷霆暴躁的蹂躏着任何窥视者的双目。 眼瞳传来的阵阵刺痛代表着简单、直接而又粗暴的警告。 抬起手揉了揉双眼：嘶～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顿时，一个饱含着浓浓恶意的邪恶想法浮现在脑海：莫非！老爷子的那位宝贵孙女和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私奔了？ 再大胆一点，说不准连孩子都有了，如果是真的……那该多刺激！ 不行，得让下面人好好查查！ 利布拉王国，迦蓝。 风信子抬起头，橘红色的眼瞳深处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妖异的火焰将那狂暴、炫目的雷霆尽数吞噬，尽管如此那位【巨人】给她带来的恐惧还是让她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 齐格·蒙德在自家阳台眺望，接着双手用力挤压晴明穴，当然不是因为眼睛疼而是……头疼。 “真烦，这下可有的忙了。” …… 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召唤师艾斯陷入了暂时性的失明，现在正躺在床上、敷着冰袋，一旁负责照看他的是同属于衔尾之蛇的召唤师东城澪。 “真是的，会长这回真的是气炸了。” 她的身体没有丝毫不适，只不过深蓝的眼睛之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警惕。 … …… 此时衔尾之蛇内安静的不可思议，所有人拼命低着头，心底都是同一个想法：老爷子这么生气肯定和七七有关！ 一束金色的光穿过阻碍照在四人所在的会客室内。 米菈和娜塔莉娅立即起身站在两旁，光所照落之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戴着宽边帽，披着斗篷，光头独眼。 正是衔尾之蛇现任会长，朱比特?伯尔森。 现在的他宛若君临一切之暴虐的化身。 伊始 第49约 契约 现在夏夜久违的体验了一把紧张感+恐慌感，就在刚才他已经做好被天打雷劈的心里准备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现在高兴还是有点早。 虽然不止一次见过圣庭教会的现任教皇，但他对那位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老不死的吝啬鬼。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难想象其他时钟座列席是怎样的人物。 虽说多多少少和其他几位有点交集但是从来没有直接见过面，所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第一次与一位时钟座级别的召唤师并且是在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的情况下对持。 有“语文”障碍的夏夜现在的感受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名不虚传！ 若要比喻，现在的朱比特会长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年迈野兽，而且夏夜手里还抱着这头野兽唯一的幼崽。 “抬起头！” 苍老的声音像是雷鸣在耳边炸裂，摧残着鼓膜。 夏夜抬头便看见一只黄金色的眼睛占据了自己的视野。 然而犹如至高审判的视线却无法穿透那层薄薄的刘海，就像是阿尔沃德大陆的「四方边界」那样隔绝了一切窥视。 许久之后，独眼恢复成苍蓝之色的朱比特会长摇头：“我也没有办法解除这个契约。”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反应不一：夏夜和林夕就像是早有预料；米菈则是完全的惊讶；娜塔莉娅惊讶之余还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三个先出去，我有话想和夏单独聊聊。” 听到朱比特会长的话林夕、米菈、娜塔莉娅陆续离开了房间。 之后林夕以一个人想要静静为由独自离去，剩下的米菈和娜塔莉娅相互对视。 娜塔莉娅发出邀约：“陪我喝一杯吧！” 米菈叹气：“也好。” ? 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娜塔莉娅的双颊染上了一抹绯红，眼神迷离。 “呐！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夏，但当我听到会长也无法解除那个契约后说实话我非常高兴。” 灰色的眼睛浮现出一个离去的背影。 “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七七随时都有可能出事，而且对她也算有个交代了。” “是啊！抛去良心的谴责表面上看的确是一件好事。” 米菈盯着手中的酒杯，回忆着第一次见到夏夜的时候。 “但是与夏缔结契约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或者说那个契约的受益人真的是林夕吗？ 林夕召唤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找回丢失的·半·身（守护灵），召唤咒文中的叙言〖未存与此的不可言语者，立于彼岸的不可观测者，受其恩宠的吾之命运共同体〗皆是对林夕半身的侧面叙述，利用鲜血来作为媒介也是为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但这只是可能性之一而不是唯一。 诚然林夕原本丢失的半身完美的符合这句叙言的描述，但换一个角度来解读：只要符合这句叙言的对象就能响应这次召唤。 （ps：这也正是召唤仪式为何经常出错的原因。） 也就是说最终的结果是：召唤对象“林夕的半身”变为了“代替林夕半身的存在”。 任何一位资深召唤师都十分清楚：当第一序位的召唤对象无法响应召唤之时，符合·条·件（叙言）的第二序位也能回应召唤……只不过这次召唤案例实在是太过例外。 作为天生【受名者】的人类自诞生以来就被记录在原初之海之上，所以说每一个人类都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世界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概率学上是无限的接近于零，所谓的「命运共同体」亦然。 有时候「召唤」就是在名为【原初之海】的平台上进行搜索、交易，〖序引〗限制了范围，〖叙言〗是关键词…… 有了「命运共同体」这一关键词的限制最差的结果本应是无法召唤出任何存在才对……也正因如此夏夜才会反应不及。 若一开始就有所应对或许就不造成这样的结果——表面上看似乎的确如此。 再说回这个契约，其本质就相当于焱煌的先天召唤师与守护灵之间的契约，然而夏夜的参与代替了那位“代替林夕守护灵的存在”与林夕签订了契约。 结果相当于夏夜代替了代替林夕守护灵的存在……四舍五入之下。 夏夜＝林夕的·半·身（守护灵、命运共同体）＝林夕。 以后林夕再也不用担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事故，因为任何针对林夕个人的恶意和诅咒都会转嫁到拥有「守护」特性的夏夜身上。 并且林夕一旦死亡，作为「命运共同体」的夏夜同样也会死亡，而夏夜一旦死亡林夕相当于又一次失去半身，回归原本的状态。 “……表面上看这个契约的最大的受益人的确是七七，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夏夜坐在朱比特会长的对面，低头致歉。 “对不起，我很抱歉！”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朱比特会长摇头，“以后七七那孩子劳你费心了，你的问题我在时钟座那边会帮忙……” 夏夜无奈道：“我想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究竟是谁？还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是时钟座那边可不单单指·圣·庭·教·会·一·方。” 话音刚落，无比锐利的目光穿过刘海的遮掩对上了那只满含怜悯和嘲弄的独眼。 片刻后，夏夜撕破伪装。 “很好！那接下来就让我们开门见山的好好谈谈。” … …… 离开之前，他对房间内那位老人留下一句话。 “总有一天您会为今天的天真而后悔的。”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住在海边的三口之家。上了年纪的父母和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其乐融融。 然而这个三口之家的平静被新进驻附近的一队士兵打破了，因为这队士兵各个英俊高大，器宇不凡。 女孩子的父母每天都在担心正在青春期的女儿被这些英俊的男孩子勾引，他们焦虑又不安，每天都在关心自己的女儿是否怀孕。 终于有一天，女儿的母亲冲回家哭着对父亲说:“我们的孩子怀孕了！”。 满脸泪痕的母亲没有想到，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朱比特会长终于理解了那位父亲的心情。 送走夏夜之后，朱比特满脸复杂的看着房间内的窈窕身影，一声长叹过后发出了与那位父亲相同的感慨。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伊始 第50约 夜空中的星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将光、空间、时间乃至所有概念与要素尽数吞噬之后的黑。 这是除「黑」之外的「无」之地。 唯一的存在早已融入这片黑暗，唯一的“光”则是这位存在的「目光」。 在个体名为〖夏夜〗的人类陷入昏迷之时便立即将「目光」放到其余地方。 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最后，那道“目光”落在了一片星空之上。 夜空的本质虽是不一样的「黑」，但是因为星海的存在所以才会显得格外绚烂与瑰丽。 随着一道目光的垂怜，“热闹”的星海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盖因最闪耀的那颗“明星”的归来。 目光环视一周，确认了数量。接着，于此宣告。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 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什么？中出了一个叛徒？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星」就此泯灭在这片深邃的夜空之中。 “在群里开车的都给我站出来！” 瞬间，无数兵戈、枪支、火器乃至凡是可以称的上武器的存在自群星中浮现，瞄准了这位孤独发言者。 · ·· ··· 在这尴尬的气氛之中，在集火对象旁边的那颗「星」“站”了出来，透过星光依稀可以看见人形的轮廓以及脸上一张「森罗万相（象）」之面。 目光随意一扫，所有武器瞬间收起，同时还有一句敢怒却不敢言的心之声。 ——狗·管理！ 然后，全服失忆！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咳咳！” 满意的点头，然后再一次宣告：“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旁边带着「森罗万相（象）」面具的「星」回应：“群主，你是了解我的。” 没有解释，只是陈述。 “·我不可能是叛徒。” 【群主】和群星一阵默然，这是不用寄予语言、赋予文字、化为行动近乎真理般的事实。 这片“星空”中，【管理者】是绝对不会背叛【群主】的。 之后，一颗「星」“站”了出来：“群主，你是了解我的。” “我的智商不足以让我做出‘背叛’这种高智商的行为。” 模糊的人形轮廓腰间佩剑，身穿另类的骑士服饰。 【骑士】的话赢得了【群主】的信任，若以智商和能力来说的话……【群主】和其他「星」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颗「星」上。 全身上下都被特殊制服包的严严实实，就连脑袋也隐藏在特制的面罩和兜帽之中。 · ·· ··· 沉默中微妙的气氛从其身上向四周弥漫化为无声的话语：都看我干嘛！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智商在群里面排倒数第二吗？你们哪回见过我完成过“作业”？全都是抄的！ （ps：倒数第一是【骑士】。） 尽管如此却碍于压力，不得不站出来解释：“群主，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是叛徒怎么可能到现在暴露？” 言外之意：我要是叛徒早就露馅了，谁还不知道这里的两大智障就是【骑士】和【博士】呢？ 【群主】颔首，若【博士】真是叛徒，绝对不会简单的露出马脚。 一想到这里目光转移：仍旧是模糊的人形轮廓，上半身穿着类似白色衬衣的制式礼装。 三段腰带似的装饰分别从腋下绕到胸口上方，从腰部绕到胸口下，最后则像腰带一样束在腰部。 下半身是简单的黑色裤子。 察觉到怀疑的视线，此「星」挺起胸膛，堂堂正正道：“群主，你是了解我的。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这种可耻之事的！” 像是回应这份决心，周身的光辉愈发闪耀。 没错，【御主】的品格无需怀疑。 这时，一颗颤颤巍巍的「星」弱弱发声：“群主，你是了解我的。” “我就是一个会空中劈叉的甲板清洁工，哪有实力和勇气去当叛徒？” 紧接着有一道“声音”不甘示弱的响起：“群主，你是了解我的。某某只需要打扫一座【休伯利安号】就行，到我这可就不一样咯！” “驱逐舰、轻巡洋舰、重巡洋舰、战列舰、航空母舰＆轻型航空母舰、浅水重炮舰、维修舰、甚至还有潜艇……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去当叛徒啊！” “切！” 一道咂舌声响起，「星」的核心是一位身穿暗红色军装，头戴暗红色贝雷帽的人形轮廓，胸口佩戴着徽章，依稀可以看见形似“g”和“k”两个字母。 此「星」看向【群主】与【管理者】的目光充满挑衅。 “群主，你是了解我的。呵，如果我是叛徒这里早就剩不了几个了！” 露骨的敌意让本就僵硬的气氛变得愈发剑拔弩张。 核心为阴阳师打扮的「星」想要洗脱嫌疑：“群主，你是了解我的……” “群主，你是了解……” “群主，你是……” “群主，你……” 不等【阴阳师】把话说完周围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解释，唯恐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肃静！” 动荡的星海随即平静了下来。 “虽然还没有确信但我已经知道叛徒就在我们中间，而且我也知道……” 【群主】的声音下降到了零点。 “叛徒的下场向来只有一个！” “砰！” 伴随着枪声，又一颗“无辜”的「星」消失在夜空之中。 群星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幕，毫无波澜。 哦！又死了一个。 盖因这就是「星」的宿命。 生的廉价，死的同样廉价。 杀鸡警猴后，【群主】将视线落入这片深邃的夜空，沉默片刻后便离开了这片星空……接着，【群主】与【管理者】开启了私聊。 【管理者】：究竟发生了什么？ 【群主】：我看过了，刚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管理者】沉默数秒后：……‘刚才’没有异常那也就是说是「未来」吗？所说的叛徒不是指现在而在将来？ 【群主】：虽说不是第一个叛徒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而且我怀疑背叛者应该在我们「六道」之中，不然群里面没有一个能瞒得过这双「眼」… 〖——这不可能！！〗 【管理者】打断了【群主】。 〖「六道」之中不可能会有叛徒！！！〗 【群主】：whenyouhaveeliminatedallwhichisimpossible,thenwhateverremains,howeverimprobable,mustbethetruth.1 似乎是无法反驳【群主】的话，【管理者】陷入了沉默。 【群主】：·你…会被叛·我吗？ 〖·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我可是·你…〗 面对那双眼的凝视【管理者】原本的话直接被卡住。 〖·我可是·你的守护灵啊！〗 自双月之夜苏醒，被冠以「守护」之名，至今一直伴随左右。 是为·你而生的·存·在。 … …… 恢复意识的夏夜睁开眼睛，看到了旁边一同苏醒的林夕。 伊始 第51约 公主 寐月13日，夜。 夏夜新租的房子内。 新房子通过林夕的介绍便宜了不少，顺便也解决了雪花的工作问题。 独自一人的夏夜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举起手中的玻璃杯，透明的液体映出他的容颜。 倏然间！ 天之威严、地狱深邃、修罗端正、兽之狂野、恶鬼狰狞、七情六欲……一张凝聚着「轮回六道」之意的面具浮现在夏夜（倒影）的一只眼眸中。 “元芳，你怎么看？” 一张极具抽象、宛若无数张脸孔组合而成的「森罗万相（象）」之面出现在另一只眼瞳中。 ——其本质乃是他的半身、记录在原初之海的倒影、传承于焱煌血脉的守护神。 〖先说契约的问题，应该说是·意·想·不·到的·必·然还是说·命·中·注·定的·偶·然。〗 〖个体名为‘林夕’的人类在觉醒守护灵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丢失了自己的半身。 这样的她在原初之海的记录中属于残缺的、不完整的，也就是相术一道中所说的「命缺之人」，随时都有被原初之海‘修正’的可能，然而衔尾之蛇的那位会长和其他高位阶存在的出手造就了这份奇迹中的奇迹，如此一来现在的她就像一个……〗 〖——bug!〗 夏夜的守护灵思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 〖或者说是「特异点」，一个和·你一样的「特异点」。 同时这也正是你那双能够穷尽过去、现在、未来的「·千·里·眼（金手指）」也无法观测到这件事始末的原因。〗 〖现在的情况就是记录于原初之海的两个「·特·异·点（bug）」被一条‘线’连接到了一起，而那条‘线’就是这张契约。〗 “你说的没错。” 夏夜长叹一声。 “自从缔结契约后我才明白这个道…不，应该说切身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讽刺的是在缔结契约之前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无法知晓彼此的‘特殊性’。” 这种问题就相当于没有第三者的帮助，如何在没有口罩的情况下上街买口罩？ （ps：没口罩不能出门。） “而且两个「·特·异·点（bug）」的相遇产生这种结果也不算太糟糕……对了，你还记得〈相似性吸引定律〉吗？” 〖那个起源于心理学一项原则的理论定律？〗 他的守护灵回答。 〖当然记得，原本是〈相似性原则〉： 人们都喜欢那些与自己相似的人，包括双方信念、价值观、态度和个性品质的相似性，外貌吸引力的相似性，年龄的相似性，以及社会地位的相似性等。 后来被引申为命运意义上的〈相似性吸引定律〉这一理论……〗 接着他的守护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夏夜点头：“没错，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加入衔尾之蛇吗？” ——「妖精的邀约」！ 在夏夜退出雪鸦佣兵团，离开边境不久之后，就遇到了一位“妖精”……准确说是“看”到了一位“妖精”。 他的「·千·里·眼（金手指）」观测到了一位不知存于何时、不知存于何处的“妖精”。 在某种诱因的影响下，夏夜说出了自己的秘密，然后受其邀请、加入衔尾之蛇。 “我、林夕、齐格·蒙德、风信子、娜塔莉娅·奈特沃卡、米菈、陆耀、朱颖、露易丝·罗伯斯特、朱比特·伯尔森、云谷·潘、伊邪绮罗、米哈伊尔……已经遇见的、还未遇见的、以及将要遇见的。 将这些人物汇聚、吸引而来，犹如漩涡一般的核心存在……” 一想到这里夏夜便感到心慌，这种心慌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突然失去了视觉。 或许这就是过度依赖「·千·里·眼（金手指）」的代价。 〖以世界为舞台，环绕众多英杰……这种存在大概只能用【主角】来形容吧！〗 “【主角】吗？” 夏夜喃喃自语。 “可我只想做一个【观众】。” 说完，他立即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若是他真的只想做一名【观众】的话，·当·初他的·金·手·指（源之恩宠）应该只有「千里眼」才对。 非要说的话他·现·在想要成为的角色应该是平凡的【路人】才对。 低下头，目光透过刘海落在双手之上。 执棋者终将走上棋盘吗？ · 次日，衔尾之蛇。 “找我什么事？” 公会大厅内一角，夏夜与林夕相对而坐。 面对夏夜林夕现在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现在还正处于对夏夜的愧疚期。 “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我们不是缔结那个契约了吗？” 夏夜凝视着林夕。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从我这里‘看’到了什么？” 林夕面色一变，低下了头：“你成为【源的宠儿】和召唤「守护灵」的部分记忆。” 夏夜面色一凝：“具体是哪些？” 林夕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果然！ 在确定自己的推测之后夏夜又松了一口气。 林夕“看”到的那两段记忆同时也正是昨天夏夜陷入昏迷后“想”起的记忆。 与其说是“回忆”其实更像是“暗示”，暗示有人在读取他的过去，与之前他在猫与鱼旅馆和罗斯回忆起那段记忆的情况类似。 通过这个变异的守护契约夏夜知晓了林夕的特殊，而林夕也从夏夜这里得到了他留在原初之海的一些·记·录（记忆）。 幸运的是并没有涉及真正的关键点，比如：身为【穿越者】的秘密；「源之恩宠」的真正能力；「守护灵」的本质…… 面对一副准备接受责难的林夕，夏夜说出昨夜准备好的话语：“现在有时间后悔和愧疚，不如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到底我不像真正的「守护灵」那样能够随时陪伴在你身边，而一旦你出现什么问题真正危险的是我……” 说到这里，林夕下意识的握拳。 “……所以我决定将自己拥有的契约之一转嫁给你。” 林夕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意外之色：“这个就不必……额，好吧！” 其实林夕本来想拒绝的，因为她身上有不少会长和公会成员赠送的保命手段，之所以同意夏夜的提议是为了让他安心。 见到林夕同意，夏夜暗自点头。 以“你有可能连累到我”这一理由使得林夕无法拒绝自己的提议，然后就该是自己精心准备的“福袋”出场了。 夏夜拿出自己的终端放到桌上，终端投影出一个立体的影像。 林夕看着眼前的装置：“这是扭蛋机？” 夏夜点头：“没错，开始吧！” 在夏夜的注视下林夕伸手按下按钮。 其实里面的·扭·蛋（契约）都是夏夜精挑细选出来的，若不是怕引起怀疑他就想把这些全部送给林夕。 最后，一颗散发光辉的扭蛋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着林夕抽中的·扭·蛋（契约）夏夜不禁感叹：这还真是有缘！ 扭蛋闪耀着神秘的紫色光辉，隐隐露出一个女性的轮廓 ——十位原初精灵之一！ 识别代号：【公主（princess）】！ 伊始 第52约 精灵再临·约战 因为有着事先布置的隐秘类结界存在，所以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多少成员的注意。 神秘的紫色光辉收敛，一位形似人类少女的精灵凭空出现。 她的降临，仿佛将周围的一切变得黯然失色。 少女精灵的存在就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初次见面，吾乃十位原初精灵之一，识别代号：【公主（princess）】。” 响亮的嗓音充满着活力，犹如紫色雾霭的长发梳成单马尾垂落至腰间，神情凛然。 那双让人难以形容的不可思议、犹如紫水晶之双眸映照出林夕的容颜。 “看样子你就是我的·约·会（契约）‘伴侣’咯？” （注：这里【公主】用的是精灵语，伴侣同时意味着搭档，挚友，闺蜜。这是一种比较暧昧的说法。） “初次见面，我是語文召唤师林夕。出生于夕月七日，所以你可以叫我七七。” 林夕同样用精灵语回道。 “唔姆！无须多礼。” 代称为【公主】的原初精灵改为了斯诺克语：“很好，七七。既然如此，相对的你就叫我小什（shi）就好了。” 什，精灵语中发音同〖十〗（作者：滑稽保命）。 林夕同样换回了斯诺克语：“那么，小什你有什么需求吗？” 换言之：你对工资和福利待遇之类的有什么要求？ “伙食管饱就行！” 紫色的原初精灵挺起胸膛，双手叉腰，尽显吃货本质。 见此，一旁的夏夜连连叹气。 林夕莞尔一笑：“这个没问题，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吗？” “唉多，让我想想。首先是要好吃的……” 正准备要求伙食质量的【公主】忽然有所感应，立即看向另一个方向。 察觉到异样的夏夜和林夕顺着小什的视线发现了一位橘红色短发的少女，她身上散发着无法掩盖的不详气息。 ——「背誓烙印」！ 作为汇聚周围视线的“主角”，风信子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通过契约询问自己契约者的意见，接着便得到肯定的答复。然后随着一枚红色宝石的闪耀，一扇召唤之门凭空出现。 炽热的火焰从门后燃烧、蔓延、飞舞，最后化为一位身材娇小、绑着赤红双马尾的可爱少女精灵悬浮在空中。 在召唤之门打开的同时，风信子就注意到有不少公会成员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只要她稍微有点“小动作”便会立刻遭到围攻。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直接冲出，无视周围的凝重气氛将赤红的少（幼）女抱在怀中，俊丽的脸上尽是重逢的喜悦。 “姐姐！姐姐！嘿嘿嘿……是活着的姐姐，太好了！我好想你哟！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吃的怎么样……” 代号为【炎魔】的原初精灵感受着充满“恶意”的洗面奶，心中久别重逢的姐妹情谊早已荡然无存，身为“姐姐的尊严”正在被自家幼妹踩在脚下践踏。 从外表上看无论是身高还是发育程度小什更像是姐姐，她能够胜过的也只有年龄和情智双商了。 “放开我！” 用力推开这个吃货妹妹，她的语气充满了嫌弃，“小什，你好像又变胖了。” “唉嘿！” 【公主】不好意思的挠头，“貌似胸部又大了不少。” ci——！ 胸口传来犹如中箭般的刺痛，萝莉体型的【炎魔】强忍着将自家亲生妹妹一拳揍飞的冲动。 额头血管鼓胀，言语如压抑的火山一字一顿的从牙齿间挤出。 “呀！·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不·幸·啊！” “小什，这位是？” 见到随之而来的林夕询问，【公主】一把抱过【炎魔】介绍道：“七七！这是我姐姐，原初精灵中的五女。” “小舞姐，这是七七。我的第一位召唤师哦！” “你好！我是小什的准召唤师林夕，因为出生于夕月七日所以大家都叫我七七。” 林夕向着赤红的精灵少女问好。 “你好，我是识别代号为【炎魔】的原初精灵。既然你是小什的召唤师那你叫我小舞就好了。” “然后，这位是我的召唤师：风信子。” 【炎魔】回到风信子的旁边，表明着自己的立场，警告周围所有对自己召唤师抱有敌意的人。 “你好，风信子是吧？我是語文召唤师林夕。” 风信子下意识的皱眉，她今天原本是准备回复夏夜的邀请，结果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引人瞩目。 因为风信子的推荐人是朱比特会长，所以公会的成员即便心怀不满也不会随意对她出手。 独自流浪这么长时间，重瀛当地的霸凌特色风信子都体验过，这种级别的冷暴力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一般来说只要她不搭话其他成员也乐于当她不存在，对于准备长期呆在衔尾之蛇的风信子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但是现在…… “你…你好！我是宝石召唤师风信子。” 感受着周围愈发明显的敌意，风信子很清楚根本原因正是源于眼前的少女——咬尾蛇的公主。 衔尾之蛇不能招惹排行榜第一名。 深刻理解自己身份特殊的风信子知道自己的尴尬立场所以早就调查过需要“特别关注”的人物。 “那个我还有事所以就先离…” “我可是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一直想着见你一面。” 林夕双手一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你来的正好，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忙？” 逃跑失败的风信子有种不详的预感。 “其实呢！今天是我和小什第一次缔结契约所以关于原初精灵之一的【公主】有什么能力我是一概不知。” “现在你来的正好，作为衔尾之蛇年龄相仿的女性成员，而且又是同位原初精灵召唤师的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流一番！” “你的意思是？” 风信子强颜欢笑，一抹阴冷的恶寒从脊髓升起、扩散。 “召唤师与召唤师之间的交流…” 林夕宛若天使般的容颜洋溢着火一样热情。 “自然是战斗咯！” 眼前之·人（魔鬼）向·目·标（猎物）露出·天·真·微·笑（致命獠牙）。 伊始 第53约 林夕+公主vs风信子+炎魔 那副天真的微笑在风信子眼中无疑是魔鬼的嘲弄。 宛若太阳一样的热情夺走了身体的全部热量，让她置身于凛冬般的冰窟之中。 没错！ 风信子已然知晓。 自见到林夕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陷入了维谷。 作为擅长读空气的退役jk（女子高中生），风信子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着周围那些逼迫的视线，她若敢说半个不字必将会陷入众矢之的。 即便逃过了这一次，以后也会失去在公会的容身之地，到那时候唯一的选择也只有离开衔尾之蛇。 试想一下一旦离开了衔尾之蛇：……乌鸦…黄金瞳…雷电…… 那天夜晚的记忆不禁浮现在脑海。 不！ 绝对不行！ 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抛弃了尊严，舍弃了一切在那位巨人的审判和怜悯之下活了下来。 自那场「·愚·弄」之后，风信子这条命早就不再是她自己的了，所以她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再怎么难看、卑微、肮脏、令人耻笑…… 压下心头的恐惧，风信子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那么，接下来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没问题。” “信…” 小舞张口欲言但她十分清楚自家召唤师现在的艰难处境。 若是身为风信子契约对象的她出面只会把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而自家幼妹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约会”，恐怕连现在是什么个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 孤立无助的她下意识的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察觉到小舞求助的视线，夏夜给出回应。 结果非但没有得到感激反而引来一双厌恶的眼神和一声不快的咂舌。 衔尾之蛇，竞技场。 这里是世界与世界间的间隙、夹缝，虽称不上位面却能使生命存活，故称之为：「亚界」，亦或是「狭间」。 圆形的观众席上热闹非凡，一场私下的召唤师交流战能吸引这么多人，这都要归功于林夕在衔尾之蛇的超高人气。 一听说自家的小公主要和那个拥有「背誓烙印」的新人进行角斗，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公会成员都跑过来吃瓜了。 台上，林夕与风信子相隔数十米，紫色的【公主】和红色的【炎魔】分别站在各自的召唤师身旁。 这场对决的目的之一是测试原初精灵【公主】的能力，所以双方召唤师能够使用的契约只有身为原初精灵的【公主】和【炎魔】。 其二便是召唤师之间的切磋交流。 作为裁判的娜塔莉娅宣布开始之后，身为挑战者的林夕将先手权让给了风信子。 风信子：“小舞！” 【炎魔】：“明白！” 赤红的精灵少女抬手，周身的火焰飞舞化为一根犹如棍子的漆黑圆柱体。 接着，身为召唤师的风信子伸手握住那根圆柱，圆柱首端燃烧的火焰变为赤红的利刃。 一柄巨大的战斧于此显现——『神威武装：灼烂殲鬼（camael）』！ 小什向前踏出一步，挺起胸膛：“怎么？姐姐你不准备亲自出手吗？” “别误会，我可不是不忍心打你，只不过我和信子之间的契约就是这样规定的。” 小舞甩了一下赤红的双马尾，神情充满了无奈。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七七你先退…” 林夕直接踏出两步，挡在小什面前，其意不言而喻。 小什一愣，然后耸肩。 “没办法，既然是召唤师的意愿那我也只能遵循了。” 说完，【公主】抬脚用力踩踏地面，夸张的紫色裂痕随之在台上蔓延。 “出来吧！” 一张华丽、庄严的剑座拔地而起。 此乃——『神威武装：鏖殺公(sandalphon)』！ 小什向自己的召唤师提醒道：“七七，你要小心！” “我五姐的『灼烂殲鬼』拥有像不死鸟一样的再生能力，就算受到再重的伤也能完好如初。” “但同时也会让使用者本人产生炙热的灼痛感，并且还伴随着一种无法控制的破坏冲动，容易失去理智而化为大开杀戒的战斗狂。” “所以尽量不要陷入持久战。” 林夕点头：“我知道了。” 她跨过王座的扶椅，从剑座椅背中拔出一柄拥有宽幅巨刃的大剑。 剑刃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紧接着剑座随之解体化为护盾和飞行器武装在林夕身上。 借助剑座所化的飞行器，林夕以滑行的姿态冲向风信子，待到接近后用力挥剑。 瞬间—— 风声嘶鸣！ “锵！” 巨剑与重斧的交锋迸裂出火花，两位风格不一的美少女手持远超于自己体型的大型武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本应该参战的原初精灵成为了旁观者，而召唤师却在大打出手。 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隐藏于观众席上的夏夜如此吐槽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夏夜扭头便看见一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在说些什么呢？齐格。” “啧！” 看着一脸无辜的夏夜，齐格·蒙德不快的咂舌。 “少给我装蒜！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这里可是利布拉王国而且又是衔尾之蛇，要真整出什么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哦！我懂。” 夏夜随意点头，他知道这是“齐格式”的关心方式，也就是俗称的蹭的累（傲娇）。 “安啦！昨天我刚和那位【巨人】见过一面，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昨天？” 齐格眉头一皱，落实了自己的猜想。 “也就是说昨天那位老爷子发那么大的脾气是和你有关？” 你猜？ 上次他对齐格说这句话的时候被亲切的问候了一拳，所以夏夜这次的回答。 “emm…大概吧！” “·大·概？” 很明显齐格已经确信，这事绝逼和这魂淡玩意儿有关系。 “看起来你和咬尾蛇的公主关系很好啊！” “……大概！” 夏夜目不转睛的盯着竞技场。 齐格像是放弃似的叹气：“总之，这边我先帮你应付过去，但你要记得没有下次了。”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夏夜再一次感慨：有个在官方工作的好友就是方便。 “谢啦！” “少来。” 这时，竞技场上。 “喂！你在干什么？” 伊始 第54约 召唤师之战 “你在干什么？” 面对林夕的质问风信子充满着不解。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 “我可是以召唤师的身份在战斗，而你呢？” 欸？ “你是在小看我吗？” 真是的！ 真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究竟是谁？ 身为众多宠爱环绕的·公·主（另一侧）又怎么会知道被视为·背·叛·者·的·人（这一侧）该如何生活？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摆出一副受到伤害的模样……咦？ 映在眼中的那张容颜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还是说你是在小看召唤师之间的决斗？” 什么呀！ 原来是这样。 眼前之人并非以欺凌他人为乐的高贵者； 亦不是通过制裁罪人来满足自身正义感的天真者； 乃是一位报上自己姓名的召唤师。 仿佛是回应那份愤怒，一身紫色的盔甲包裹住林夕的全身，如同公主的礼服。 光之礼服的缝份、里外、裙摆等部分都是由非物质、绽放不可思议光芒的光膜所构成，头上还佩戴紫色的水晶头饰。 此乃——『神威灵装·十番（adonaimelekh）』！ 面对这样的对手，扮演丑角妄想以失败来取悦对方和观众，进而保全今后生活的家伙不就是一个真正的小丑吗？ 一个侮辱了对方、侮辱了自己的契约者、甚至是侮辱了召唤师之名的小丑。 林夕悬浮在半空高举巨剑——『鏖殺公』，降下饱含着愤怒与毁灭的制裁之光。 既然如此，身为真正的召唤师就应该回应这份敬意才对！ “轰！” 自斩击掀起的爆炸烟雾后，一抹赤红的火光向着空中的林夕袭来。 巨剑一横，接住了飞斧的重击，但是却不见人影！ 然后，腹部传来一阵强烈的冲击使得林夕从空中坠落。 一击鞭腿得手，半空中的风信子重新接过『灼爛殲鬼』。 由上至下——劈斩！ 剑座所化的护盾堪堪挡住了这次重击，但同时也失去了反攻的机会。 风信子乘胜追击，手中挥舞的巨斧犹如狂风暴雨，根本不给林夕喘息的机会，只能凭借十番灵装和剑座所化的护盾苦苦支撑。 可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想，快想想！ 明明感觉得到风信子在武器的运用上胜不过娜塔莉娅，比格斗又赢不过米菈，可为什么现在连还手都做不到？ 明明在和那两人对战时还不像这样憋屈……憋屈？ 竞技台上的娜塔莉娅看着林夕双眼浮现的神秘字符微微颔首：这么快就注意到了，真不愧是七七！ 林夕之所以感觉“憋屈”那是因为·手·脚（武器）施展不开，换言之就是“距离”。 林夕手中的『鏖殺公』和风信子使用的『灼爛殲鬼』都是适合近、中距离作战的重型武器。 每当风信子使用『灼爛殲鬼』进行攻击的时候就会有意和林夕拉开距离，而当林夕想要使用『鏖殺公』反击的时候就会被风信子缩短距离，凭借近身格斗压制。 这就导致林夕只能用剑座所化的护盾抵挡『灼爛殲鬼』，用十番灵装硬抗风信子拳脚攻击的现状。 娜塔莉娅和米菈这两人在各自的领域早已登峰造极，与林夕的对战其实就是指导战，所以并非像风信子这般压制的近乎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说，一开始林夕就不应该像风信子那样使用『神威武装』进行战斗。 风信子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本身的战斗方式就偏向于娜塔莉娅和米菈，而林夕则是出于一种“她怎样战斗我就怎样”的任性。 从刚才的战斗来看，风信子的重武器和格斗技艺都到了精通的程度。 现在的问题是能够使用的契约只有原初精灵，放下手中的『鏖杀公』与投降无二，反之就会落入风信子的领域，失败是迟早的事。 至于让【公主】参战，林夕的尊严不允许她这样做！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娜塔莉娅看着被压制的林夕在心中默念：七七，快想起来！这些东西我和米菈可都是教过你的。 面对这种情况就应该—— 林夕挥舞『鏖殺公』诱使风信子近身，然而风信子只踏出一步便察觉到了危险，几欲重新拉开距离。 〖嗡（ong）〗！ 林夕张口，迸发雷音。 源自古梵文的六字真言之一，配合发音便能产生特殊的效果，亦称之为—— 「狮子吼」！ 被余音震慑的风信子陷入短暂的失神，虽然凭借强大的意志恢复了过来但已经失去了对林夕的压制。 另一方，摆脱风信子的林夕并未乘胜追击。 她已经十分清楚自己在武器和格斗方面要弱与对方，若鲁莽进攻必将再次陷入风信子的压制。 没错！ 现在所做的应该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和特长：言灵和符文。 她可是語文召唤师啊！ 「?」！ 刻印着卢恩符文的碎石附带着难以言喻的锐利感向着风信子袭来。 关键时刻，手中那柄笨重的巨斧竟像匕首一样精准的对准了碎石，然而在斧刃与碎石接触的一刹那。 卢恩符文闪耀，无形的阻碍将风信子束缚在原地。 〖?（torn）〗——在卢恩中的原始含义是：刺。 同时也是一种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它可以困住一个人并挡住敌人。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字母，可以暗示好运或好运即将发生变化。 趁此机会，林夕高举『鏖殺公』。 〖兵〗！ 焱煌九字决之一，代表着能量。 这时剑座所化的护盾和飞行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然后破裂、瓦解。 接着，碎片武装在『鏖杀公』上，大剑的外型也因此变得更为巨大。 ——「最后之剑」！ 劈开空气，撕裂空间。 疯狂挥舞的『鏖殺公』显露出暴虐的一面，接连不断的剑气宛如骤雨狂风。 一旁的娜塔莉娅看着被漫天紫色剑气淹没的风信子，没有丝毫想要出手的意思。 “轰！轰！轰……” 破风声！斩击声！爆炸声！宛若一场盛大的交响曲。 接着，爆炸的中心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歪曲。 赤红的火柱将周围的紫色剑光和尘雾尽数吞噬，火焰熄灭后一个人影显现而出。 伊始 第55约 胜负 摇曳的羽衣、燃烧的衣袖构成了充满幻想性的瀛服，宛若白色的羽毛一般。 身体周围环绕着赤红的火焰，头上佩戴如鬼一般的无机质之白角。 ——『神威灵装·五番（elohimgibor）』！ 同时风信子手中的武器不再是一柄重斧，而是一门——炮！ 『灼爛殲鬼?炮（camaelmegiddo）』！ 将炎刃收纳于漆黑的圆柱体、以覆盖在手臂的形式装备在右手之上，这便是『灼爛殲鬼?炮』。 作为『灼爛殲鬼』的远距离攻击形态，拥有超强的破坏力与贯穿力。 既然无法回避那就放弃回避，以攻对攻。 除了维持五番灵装的具现、用于最低限度的防御外，其余的魔力全部供给『灼爛殲鬼?炮』的充能。 接着，环绕在羽衣周围的汹涌火焰有一部分聚集在炮口前端。 这一举动也导致有的紫色剑光突破了火焰防御，划破了风信子的脸颊、肩膀、手臂、大腿、小腿等各个身体部位，不过伤口却随着火焰的燃烧逐渐愈合。 当『鏖殺公』的蓄势到了最后一击，同时『灼爛殲鬼?炮』的充能也已经完成。 「最后之剑」vs「灼爛殲鬼?炮击」 “轰！” 毁灭剑光撕裂空间； 炎流光束贯穿天际； 剑光和炮火激烈碰撞，爆炸中心点亮的紫、红二光侵占了所有人的视野。 光芒泯灭，待到众人恢复视觉后便看见毫发无损的娜塔莉娅出现在刚才的爆炸中心。 双臂之上装备着巨大的褐色臂铠——『提坦瑞亚之握』！ 最后一刻她独自一人挡下两边的斩击和炮击。 娜塔莉娅出手是为了避免两人受伤，同时也意味着刚才那一击已经能够决出胜负。 收回『提坦瑞亚之握』的她举起双手，高声宣告：“现在我宣布，胜者是……” 娜塔莉娅一只手落下，指向一人。 “——宝石召唤师，风信子！” 赤橙色的双眸充满了意外，气氛同样陷入死寂，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哦哦～新人小鬼，干的不错！” “重武器和格斗技很熟练嘛！改天一起交流交流。” “而且战斗经验也很丰富，差一点就可以完全躲过七七那招「狮子吼」了。” “哈哈哈！七七这丫头果然又输了！喂喂，你们几个快给钱（小声）。” “可恶，你们这些混蛋私下开盘也就算了！竟然敢不赌我赢，给我等着！我已经听出你的声音了。” “七—七——！” 娜塔莉娅凝视着对着观众席大叫的林夕，“你知道你都犯了哪些错吗？” 林夕立即把手放在身后，摆出一副虚心接受教导的乖乖女姿态。 “首先就是为什么不让【公主】出战？你还记得这次交流战的首要目的吗？” 面对娜塔莉娅的质问，林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通过战斗测试原初精灵【公主】各方面的能力。” “这样一来就知道什么情况需要召唤，什么情况不需要召唤。” “没错，合理的运用契约者正是一位职业召唤师的基本能力。” 娜塔莉娅铁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夕，“那么你对【公主】的能力都有了什么了解？” “我对【公主】所持有的神威灵装以及武装有了基本了解。” “七—七——！” 娜塔莉娅提高音量，“你这样做好意思吗？明明拜托了人家帮忙非但没有完成原本的目标而且还动了真格，不仅如此在交流战的过程中还敢说那样的话！” “——对不起！我错了。” “你在向谁道歉呢？” “对不起！风信子小姐，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哎…不是！林夕酱才是，完全没有必要道歉。” 林夕一点都没有说错，因为风信子根本没有认真战斗的意思。 她妄想以失败取悦于林夕和那些看热闹的成员，来保全自己在衔尾之蛇的生存之地。 “好了！除此之外身为語文召唤师虽然并非没有近战的能力但是你真正擅长的还是符文和言灵，竟然主动抛弃自己的优势，如果面临生死战几条命都不够你用的。” 娜塔莉娅继续对林夕数落道。 “再者，若一开始指挥【公主】拖住对方，你自己使用符文和言灵进行辅助、支援那么就会形成二对一的优势……” 滔滔不绝的娜塔莉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一旁的少女。 “抱歉，老毛病又犯了。” 风信子一边摆手一边摇头，“没有的事，您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最后能够轻松的挡下『鏖殺公』的斩击和『灼爛殲鬼』的炮击，真不愧是超a级的召唤师。” 娜塔莉娅笑了笑，坦然接受了风信子的赞美。然后回头瞪了一眼七七，表示剩下的等到之后的反省会再说。 “风信子，是吧？我虚长你两岁，自认为积攒了一些人生经验所以有几句话想要告诉你，希望你别嫌我多管闲事。” “您谦虚了，有什么直接讲就行。” 风信子这句话没有一丝谎言，娜塔莉娅可不只是虚长两岁、多点经验那么简单的事。 作为后辈能够接受娜塔莉娅这位前辈的指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娜塔莉娅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 “我先要警告拥有「背誓烙印」的你，以后绝对不要想着利用衔尾之蛇和出卖同伴，不然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双目如刀刺向那双橘红的眼睛，风信子感受到了与那天夜晚不一样的致命危险。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都是一个公会的召唤师，我希望你能够给予同伴基本的信任。 以后我会试着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同理请放心的将你的后背交给我手中的剑。” 杀气收敛，娜塔莉娅露出笑容。 “欢迎加入衔尾之蛇！” 风信子愣愣的看着娜塔莉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接下来就该是你们两个的时间了。” 召唤师之间的交流战本质就是通过切磋进行友好的交流，也就是所谓的“以武会友”，性质上和华黎的饭局、重瀛的联谊、贵族的舞会之类的活动差不多。 伊始 第56约 目的 林夕走到风信子面前。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語文召唤师林夕。因为出生于七月七日所以大家都叫我七七，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为什么？” 风信子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娜塔莉娅宣布她获胜的那一刻起周遭的气氛就有所改变，或者说是其他成员对她的态度开始变了。 刚才的娜塔莉娅就是明显的例子，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林夕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彻彻底底的ky（没眼力、不会按照当时的气氛和对方的脸色做出合适的反应）了。 “你在说什么呀？” 林夕歪着头装作不理解的样子，略微的调皮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若是换作某人那只会让人感觉火大和欠揍。 然而看到这副无比认真的表情，林夕放弃了继续打趣她的念头。 “你知道吗？人的语言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言灵），而我能够通过·话·语（言灵）辨别真话和假话。” 看着一脸不解的风信子林夕继续解释道：“不过你是否知道很多时候真话并不代表真实。” “……真话并不代表真实。” 风信子咀嚼着这句话。 “就像你一样！被打上「背誓烙印」的你是毫无疑问的背叛者，但这却不代表全部。 在那部分‘真实’之下还有着他人未曾知晓的隐言。” 林夕并没有夏夜那只直接看到过去的「眼」，但这双宛如黄昏一样的眼睛却能注意到常人未能注意的部分。 亦可以说是：透过事物表面直指本质的能力。 风信子隐约有种错觉：再继续被这双眼睛盯着，她那段竭力隐藏、犹如逆鳞的黑暗回忆会被置于广众之下。 “其实呢！我除了能够分辨真话和假话还有另一种能力。 那就是……” 林夕靠近身体僵硬的风信子，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通过一个人的·声·音（言灵）感知到那个人的·内·心（本质）。” 风信子吓得立即与林夕拉开了距离。 “开玩笑的！” 像是恶作剧得逞那般，林夕露出两颗调皮的小虎牙，身后仿佛有一根小恶魔的尾巴高高翘起。 不知是玩笑还是尊重个人隐私林夕没有再继续下去，而风信子这边的确从林夕身上感受到了货真价实的善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解释了一大堆但是林夕并没有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非要说的话！”林夕竖起食指放在侧脸，嫣然一笑。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咯！” 那一瞬，过去的幻影与眼前之人重叠在一起。 “信…” 风信子下意识失声，接着神情变得黯然，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我叫风信子，虽然很抱歉但这并不是我的真名。” 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她背井离乡，隐瞒了自己的真正名字。 “是以宝石为媒介的召唤师，按照召唤师协会的评价是b级，擅长器具流和凭依流。 作为加入衔尾之蛇的新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便深深鞠躬。 “唔姆！既然如此那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风信…不，还是叫你信子好啦。” “没问题，林…七七！” “先说好别以为赢了我一次就算了，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神威灵具还不熟练，再加上又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所以说下一次我绝对会赢回来。” “是吗？那我也要告诉你，这次只是交流战所以我并没有使出我的全部实力，若是生死战我早就杀死你十几次了。” 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风信子被林夕这朵“温室里的花朵”激起了好胜心。 “呵呵！你可真敢说，要是真的生死战你跟本伤不了我的一根汗毛，要知道我可是被‘娇生惯养’的。” … …… 娜塔莉娅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陷入了回忆。 获救的她在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之后便发觉到自己的异常，那个时候第一个向孤僻的她搭话的就是林夕。 ? “呐！姐姐，姐姐。” 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就像故事中的公主走到了现实。 “我叫七七，你叫什么名字呀？” “娜塔莉娅·奈特沃卡。” “娜…塔莉娅……奈特…沃卡，好难念哦，还是叫nana吧！nana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呢？” “因为…” 她回答不上来。 “呐，呐！nana姐和我一起玩好不好？” ? 那一天她重新获得了家人以及一个家，娜塔莉娅·奈特沃卡残缺的人生终于得到了补全。 直到那一天，林夕父母牺牲后消息传来的那一天以及…… 林夕丢失半身的那一天。 注视着和风信子谈笑的林夕，娜塔莉娅在心底发誓：这一次，绝对要守护好。 绝对！！ “nana！” 听到林夕的声音，娜塔莉娅回过神，走上前来。 “怎么了？” “那个，【公主】的测试不是还没完成吗？所以我想请咱们公会‘热心’的同伴帮我完成。” 知晓林夕本意的娜塔莉娅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嘿嘿，nana最好了。” 卖了个乖，接着林夕向观众席大喊。 “托马斯，别藏了！赶紧下来帮我做测试，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为什么是我？” “你自己清楚，有种不押我赢就应该想过这个后果！” “我、我举报！阿泽罗也和我一样，买了新人小鬼。” “我*粗口*，你个混蛋竟敢出卖我！” “要死一起死！” “别废话！你们两个一起上。小什，一会儿按照你的表现决定了你今后的伙食质量。” 这时！身穿华贵灵装『神威武装·十番』，手持大剑『鏖杀公』的【公主】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紫水晶般的不可思议之双眸充满着无穷斗志！ 就刚才那句话来看，林夕绝对拥有成为一名优秀召唤师的潜力。 一旁的娜塔莉娅如此想到。 在下一场战斗开始前，风信子和【炎魔】离开了竞技台。 早已等候多时的夏夜看着两位胜利者。 “恭喜，还有辛苦了。” “啧！” 一见到夏夜，悬浮在空中的小舞立即变了脸色。 解除浮空状态，走到夏夜面前质问道。 “你早就预见了这个结果？” 伊始 第57约 被吵醒 夏夜神秘一笑！ 你猜？ 气的小舞恨不得直接掏出『灼爛殲鬼』，一炮糊在那张欠揍的脸上。 “嘛～嘛！冷静点，小舞。” 夏夜熟练的应付着暴跳的【炎魔】，“还有你不用太在意哟！” “蛤？”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林夕，这并非能力上的原因而是她在衔尾之蛇的特殊地位。” 夏夜看了一眼台上与【公主】一起并肩作战的林夕。 当林夕说与风信子成为朋友之后，大部分成员虽然还对风信子保持着警惕，但是敌意却明显减少了不少。 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既然是七七的朋友，那就没办法咯！ 衔尾之蛇的成员对林夕的过分溺爱，在爱屋及乌之下抵消了风信子身上「背誓烙印」的些许影响。 夏夜温柔的注视着低下头的小舞。 “‘自己又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倒不如说在林夕提出交流战的时候，能够忍住不出手就已经很棒了。” “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还…” 小舞撇撇嘴，忽然头上传来了久违的触感。 “是啊！这么久没见小舞已经成长为一个超级可爱的美少女了。” 宽厚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唤醒了幼时的记忆。 作为原初精灵中的五女，天生的火之精灵，小舞却不像其他姐妹那样能够自由的操控这柄天生之·剑（力量）。 常常因为兴奋过度而烧毁自己喜欢的事物，并且在受伤之后还会情绪失控、陷入暴走状态。 所以她认为【炎魔】这个识别代号一点儿也没有叫错。 最严重的一次是因为其中一个姐妹的恶作剧导致她情绪彻底失控，化身为完全的【炎魔】！ 最后将那位姐妹的『神威武装』用『灼烂殲鬼?炮』打穿了好几个洞。 每次发泄完、恢复理智后，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陷入深深的愧疚以及无尽的自我厌恶。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自己会经常失控？ 为什么自己是只能带来毁灭的火之精灵？ … …… 因为·火·焰（暴走）而陷入·情·绪·漩·涡（自我厌恶）； 因为·情·绪（愤怒）而导致·力·量（火焰）失控； 每当陷入这种恶性循环的时候…… ——?回忆线?—— “呜～呜呜！” 赤红的幼女精灵正在独自哭泣，从眼角流下的泪水宛若炙热的岩浆，身上溢出的火焰扭曲着周围的法则。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这片赤红的领域，无视能够焚烬一切的火焰将其落在那颗小脑袋之上。 那是一只手！ 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犹豫。 最终那只手放弃了原本的想法，然后任由火焰烧灼、抚摸着那颗小脑袋。 ——?回忆线?—— “啪！” 小舞打掉夏夜在自己头上抚摸的手。 “都说了多少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闪过一抹无法窥视的落寞。 “这样啊！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咕…倒也不是不喜欢啦！” 【炎魔】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背过双手、踮起脚尖画着圆圈。 “……就是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虽然自家召唤师早已识相的拉开了距离，但依旧让她感到十分害羞。 “这样啊！的确是长大了。” 夏夜露出欣慰的老父亲笑，可是紧接着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察觉到异常的小舞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僵住。 尽管只能看到半张脸但她能够想象的到那个表情，因为她曾经在那张脸上看过这个完整的表情。 与其他同为原初精灵的姐妹一起！ “我突然有点事，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这句话不仅是对小舞说的，同时也是对站在一旁的风信子说的。 说完夏夜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刚刚踏出一步然后回头看见小舞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不……要！” 原本可爱的脸变得无比苍白。 上一次他就是这个表情，所以这次…… “不要离开，不然…”她倔强的抬起头，那双灼眼紧紧盯着夏夜。“就带我一起去！”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这一次已经可以帮他分担一些。 “乖！听话。” 夏夜尽可能想要安慰一下小舞，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无比冷硬，反而吓了小舞一跳。 无奈之下只好强行挣开小舞的束缚，扭头离开。 衣角从手中解放，小舞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再一次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什么也没能抓住。 风信子缓缓上前、半蹲下，从背后抱住了小舞，感受着她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娇小身躯。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及小舞与夏夜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但是她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小舞每次出现都是悬浮在半空，喜欢俯视他人。 哪怕面对自己和妹妹顶多算是平视，唯独面对夏夜时她才会双脚落地。 或许这是她潜意识的想要在那个人面前撒娇的表现。 “…我不是故意的！” 怀中的火之精灵发出的声音颤抖着，“我不是故意对他态度恶劣的。” “我知道！”风信子柔声安慰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没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当初分别的时候，她曾经发誓等到再次相遇，她一定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性，成熟到让那个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之后在流浪的过程中与人类缔结了契约，她也有所成长但距离心目中的“成熟”却是远远不及，而在这个时候却与他再一次相遇了。 “嗯，我知道！小舞的想法我都知道。” 原初精灵的五女——【炎魔】，其实是一位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笨拙女孩儿。 作为天生的火之精灵，她的天性就是：将·所·爱·之·存·在·毁·灭！ 越是喜欢的事物就越是容易将其焚尽，所以越是在意便越难说出口。 ? 离开衔尾之蛇后，夏夜走入建筑的阴影中，随之消失不见。 他之所以如此慌张那是因为原本陷入沉眠中的第一位契约者苏醒了。 ——严格说是被吵醒了！ 伊始 第58约 睡美人 再度睁开双眼。 眼前尽是一片……混沌。 没错，若要用文字来形容“混沌”这个词语是最贴切的。 色彩、气味、声音、触觉……混杂在一起，再掺杂着数量、质量、元素、时间、空间等超越正常感官、难以言语的要素才造就了这样的环境。 犹如将原本有序的、合理的排列打乱，一同放在名为大釜的器具中熬制而成的“混沌”。 “这是……” 夏夜眉头一皱，侧耳倾听。 〖………不可言语者，………立于彼岸……，……恩赐……命运共同体〗 “原来如此！” 这是林夕的召唤咒文，由于他与林夕缔结了那个契约从而影响到了第一位契约者现在的状态。 “啪！” 夏夜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回荡的低语也随之消失。 “呼～接下来才是正戏。” 像是回应他的想法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扭曲，犹如不可名状之物的“轮廓”显现而出。 夏夜伸手，名为“门”之概念的存在随之出现。 然后，轻轻一推！ 没有敲门； 没有问候； 在没有经过原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就这样进入了里面。 然后，他在这混沌的世界看见了唯一件可以称之为“正常”的事物——床！ 一张无比尊贵、奢华的床座，透过充满童话色彩的帘幂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平躺的女性轮廓。 宛若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夏夜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每走一步便有虚幻的锁链声响起，由于没有距离的概念所以无法计算他走了几步。 刹那间！ 他走到了床边，又像是从世界诞生走到了世界的灭亡。 就在他伸手，准备掀起那层轻纱般的帘幂时。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将夏夜震飞。 “果然！” 童话都是骗人的，现实中可没有睡美人等着你用kiss将她唤醒。 黑色的烟雾从夏夜的身体溢出、弥漫，最后将他的容颜一并遮掩，只留下一双眼睛。 环绕在周身的烟雾幻化为黑色的羽毛飘落——「并非为了一己之荣光」！ 唯一可视的便是那双眼睛：过去的事物记录在右眼，未来的分支上演于左眼。 「·过·去（右眼）」与「·未·来（左眼）」的视线汇聚到一处乃是一双暗金色的蛇瞳！ 被“吵醒”的睡美人从床上坐起，掀开梦幻般的帘幂，赤着脚踩在“地面”之上。 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 与被黑色烟雾环绕的夏夜极为相似，她拥有着一身仿佛能够吞噬一切要素、概念乃至存在的·影之肌肤，只能从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判断出这是一位女性。 理论上能够观测到一切的双眼在看到那充满迷懵的暗金色蛇瞳时，夏夜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她正处在类似于半梦半醒的梦游状态，所以在出事之前必须把她完全叫醒才行。 〖▁▂▃▄▅▆▇█▉▊▋〗 凶戾、堕落、不可言喻的声音如同凶兽的怒吼，并且还附带着严重的精神污染。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她张开口发出完全不亚于夏夜的咆哮。 〖▋▊█▇▆▅▄▃▂▁〗 “轰！” 夏夜消失在原地，以堪比炮弹的速度和力量冲向那个发出咆哮的身影。 然而就在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夏夜瞳孔猛然紧缩，一根没有出现在·左·眼（未来）的粗壮的黑影朝着他劈头盖脸砸来！ 那双暗金色的蛇瞳中升起一丝轻蔑和嘲弄。 · 衔尾之蛇。 交流战结束，林夕对原初精灵【公主】的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小什，干的不错！走，我请你去吃大餐。” “哦耶！” 一听有好吃的，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宛如紫水晶一般闪耀着。 “话说回来，夜夜他去哪里了？” 林夕环视四周，在人群中寻找夏夜的身影。 “七七，你是在找夏吗？” 背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林夕转过身看见了身穿接待制服的米菈。 “米菈姐，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刚才看见他和风信子还有那位火之精灵在一起。” “谢谢，我去问问信子。” 说完，林夕带着小什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米菈伫立在原地，注视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林夕和【公主】彻底消失她的在视线之中。 片刻后，在衔尾之蛇成员的帮助下林夕找到了风信子和【炎魔】。 “找到了！信子，小舞……” 看到周围没有夏夜的身影以及一人一精灵之间的微妙气氛，原本想要询问夏夜下落的话语被咽了回去。 “要不一起吃个饭？” 迦蓝，餐厅。 林夕与【公主】坐在一起，对面是风信子和【炎魔】。 除了大快朵颐的小什，其他人明显的没有什么食欲。 小舞情绪低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风信子的注意力都在自家的契约精灵上；林夕啜饮着饮料思索着改如何开口…… “对了，f...夏呢？” 打破这个气氛的是ky小什。 风信子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小舞，解释道：“他临时有急事，去处理了。” “哎！能有什么事比交接契约还重要？” 小什赌气似的鼓起脸颊，就像是获奖时家长没到的小孩子一样。 “我怎么知道？” 似乎是被妹妹的话语戳中了痛楚，【炎魔】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 “当初那个时候不是没有一个姐妹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回来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小舞立即闭上了嘴。 “那个时候？” 小什不解的歪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 “啪！” 紫色的原初精灵“嗖”的一声站起，双手拍在桌子上，上面的食物和盘子随之一跳。 “小什！” 看到失控的【公主】，小舞反而冷静了下来。 “给我坐下！” “可是…” 那双灼眼一发不言的盯着小什。 似乎是慑于【炎魔】身上散发的「姐姐威严」，小什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用来绑着马尾的丝巾也随之耷拉下来。 看到妹妹委屈的像是小狗的样子【炎魔】心生不忍，想要安慰，咬咬牙最后选择了放弃。 小什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在心底对着自己说道。 伊始 第59约 夏昼 混沌之地。 又黑又粗又长的黑影出现在夏夜面前，他看清楚了这个东西的真面目。 ——尾巴！ 这是一只影之尾。 “啪！” 可惜的是影尾的袭击并未奏效，原因在于从夏夜尾椎骨最后一节延伸而出、形似暗蓝色荆棘般的——尾巴！ 夏夜早就知道自己的「·千·里·眼（金手指）」根本观测不到她的·未·来，所以并没有指望这点。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影尾的袭击被暗蓝色荆棘尾打偏，那双暗金色蛇瞳中的轻蔑和嘲弄还未逝去，她便被抽飞！ 似乎是砸中了某种阻碍，所幸并没有飞多远。 重新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她看清了将自己抽飞的东西。 一只以形似血红色筋肉组织的存在为主干，上面附带着呈鱼骨状排列的利刃之……尾？ 复尾！ 没错，夏夜的“尾巴”其实是条形似叉子的复尾。 如果说刚才挡住她尾巴袭击的第一条尾巴像是荆棘类的暗蓝色植物，那么第二条尾巴就像是一只阴险、狡诈而又致命的血红蝮蛇！ 夏夜伸手，勾动食指。 〖■——！〗 暗金色的蛇瞳染上了愤怒的颜色，原本的影之身躯勾勒出鳞甲状的纹路，然后长出锋利的爪牙、森严的蝠翼、狰狞的龙角…… 于是，介于龙与人之间的怪物就这样诞生了。 或者说原本类似于“紧身衣”的影之肌肤换成了“龙之鳞甲”，按照前世的解释就像是游戏中角色换了一套时装或皮肤。 全身的影之鳞片犹如呼吸那般缓缓舒张，她的前额和下颚因嶙峋的骨架变得突出，漆黑的面孔裂开一个狰狞的微笑，吐出犹如尖刺的牙齿。 原本能够玩一年的美腿，现在应该叫做强而有力的后肢做出了弯曲的动作，同时背后的蝠翼摆出振动的姿势。 夏夜双眼一凝。 紧接着，她消失在了原地！ 以超越了“飞行”近乎“瞬移”的移动方式出现在他背后。 “彭！” 强烈的重击砸中夏夜的后脑勺，透过脑袋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这使得他短暂的失去意识。 趁此机会她抓着夏夜的那条复尾朝着“天空”飞去，在高空中，以360o为一周开始旋转。 恢复清醒的夏夜马上意识到这分明就是「地球上投（seismictoss）」的前奏，于是他当机立断——斩断“尾巴”！ 接着立即跳到她的背后，抓住那双宽厚的蝠翼。 配合双脚，腰部发力。 ——「乌鸦坐飞机（angrycrowtakesflight!）」！ “嘶啦——！” 一声响起，她的双翼就这样被夏夜生撕了下来。 说起来这招还是向她学的：上一次她在“梦游”状态就是用「乌鸦坐飞机」把夏夜的“翅膀”硬生生撕了下来。 失去双翼、背后又受了重击的她像枚陨石砸向“地面”。 空中的夏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以脚为轴心开始旋转，接着便化身为撕裂一切的风暴向下降临。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tornadodecimatestrailerpark）」！ 面对犹如天灾一般的攻击，坠落到地面的她只是简单的伸手。 无视恐怖的高温和压力直接伸出一只附带着鳞片和利刃的手掌，然后紧紧一抓！ 当脚被制住之后，夏夜已然猜到接下来的发展，这是—— 「停车场反杀龙卷风」！ “轰！轰！轰……” 夏夜像只破抹布一样被她对着“墙壁”和“地面”甩来甩去，而且为了避免夏夜故技重施，最后使出了一招「旋转突刺的蓝色枪兵（boomncer）」！ 〖?〗 然而手中的“枪”却没有完全投掷出去，因为有一部分“缠”在了她的手上。 夏夜的“发丝”一根根变长，缠绕住了她的手臂、躯干、脖颈、大腿等身体部位，然后演变成一根根粗壮、滑腻、不可名状的触手。 被扔出去的夏夜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安稳的落地，另一边的“触手”在本体的控制下使得她挣扎着向夏夜靠近，而夏夜则展开双臂准备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来自深渊的热情拥抱！ 像是由肋骨变异的十二根尖刺左右开合，在黑色烟雾的遮掩、无法判明正体的情况下犹如深渊巨口一般，·正·中·间（胸腹）蠕动着不可计数的、难以言语之物（舌）。 ——「怀中抱妹杀」！ 就在她即将被夏夜“吃干抹净”的关键时刻。 “——boom！”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夏夜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各种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人类、非人类……各种身体器官散落的到处都是。 相对完整的头部和躯干蔓延出数十条“线”将那些散落的“身体部位”回收，然后再黑色烟雾的遮掩下“拼接”在一起，重新恢复成人型！ 在这一过程她并没有阻止。 一是刚在挣脱「怀中抱妹杀」的时候消耗过大，稍显黯淡的暗金色蛇瞳就是证据； 二是夏夜恢复的一系列动作并不缓慢而且……·直·觉告诉她这又是一个陷阱！ 见到对方并没又上当夏夜并未气馁，与她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双眼之中犹如万华镜上演着森罗万象，这不是在「观测」而是在「·推·演（计算）」。 另一边，暗金色的眼睛忽然亮起！ 蛇瞳收拢成一条缝，从细缝中迸射出的目光锋利如刀！ 无形的威势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呈圆形向四面八方扩散，最终相“撞”！ 双方同时蹬“地”，爆发出超越常识的力量，身影在高速移动中消失不见。 夏夜和她在这不知边界的混沌空间相互追逐、厮杀，每一次相撞就会爆发出轰鸣！ 在这一过程中，漆黑的龙之鳞甲像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物质，斩击、冲击、炮击……无论怎样的攻击都无法破防，只能留下刮痧般的伤害。 而夏夜则与之相反，他的存在就像是“水”一般，扑杀、撕咬、甩尾……甚至是燃烧都无法完全消灭夏夜。 … …… 在不知第几次的冲撞、厮杀中，暗金色的蛇瞳像是完全“睁”开了！ “夏……夜、夜酱？！” “哟！你醒了。” 夏夜周身的黑色烟雾逐渐散去，露出一张疲惫的笑脸。 “早上好！昼儿。” 伊始 第60约 你的名字 “哟，你醒了？” 耳边传来这样的话语。 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双暗金色的蛇瞳以及一张脸……的影子！ 惊！ 被吓了一跳的我立即翻滚几圈与眼前的“神秘生物”拉开了距离，面露警惕。 然而仔细一看，眼前的“女性”那并非实质的影子，所谓的「影」更像是皮肤、鳞甲、羽毛一样的存在。 还未有所想法和动作，身体却先一步倒了下去。 “哦哆！” 以超越常人的反射神经和速度接住了即将倒下去的我，然后将脑袋放在所谓的大腿之上。 “因为魔力消耗过多导致你现在还很虚弱，所以还不能乱动哟！” “虽然说有一部份的魔力是用来维持我的现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可就头疼了……” 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就像是好久没人听她说话似的。 “……对了，感觉怎么样？” 我的脸上冒出好几个小问号，所谓的感觉是指哪方面的？ “膝枕啊膝枕！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漂亮女孩子的膝枕是什么感觉吗？” 原来是问这个——我的表情变为恍然。 “我已经尽可能模拟人类的皮肤、肌肉、骨骼和体温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能不能说一说感想？或者夸夸我的努力也行啊！” 由于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样啊～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可真不容易呀！” “不过不要紧，现在有我在你身边。” “不要着急，慢慢来。” 听着她的话语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同时也适应了现在的情况，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是谁？” “啊——真是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脸颊微微鼓起，看样子有些生气。 “你应该知道的，所以就不用多说了。” 注视着那双暗金色的蛇瞳，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断断续续的记忆： ……独自哭泣的纤细身影……谁……你是谁……你竟然能看得到我……你在哪儿……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我来了…… “——是你！” “终于想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我现在才想起来所以有些生气，或许是因为我能够想起来又显得十分开心。 “这下子明白了吧…” “那么，你是谁？” 同样的问题却使得此时的气氛陷入了泥沼。 垂下头，那双暗金色的蛇瞳变得黯然无光。 “‘我’……‘我’不是谁，‘我’谁也不是，‘我’也不是‘我’……” “既不知来自何地、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但是……” 暗金色的蛇瞳突然一盛！ “但是你发现了这样的‘我’！” “并与‘我’缔结了契约！” 这时，我才注意到有一条虚无缥缈的“线”将我与眼前之存在系在一起，这条“线”就是所谓的契约。 “所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便开始出现变化，一头凌厉而又干练的短发，头上还有一双短兽耳，身穿一套露肩医护制服，右肩上生长着石状颗粒。 “这是从你的记忆里看到的，你应该特别喜欢这个‘前妻’，还为她攒了不少复婚的‘聘礼’，可是每次都为新来的妹子干员花光了。” “不、不对，不是这个！” 然后继续变化：短发变长，原本的医护制服变成了研究服的款式，暗金色蛇瞳的浮现出白色的菱形。 “应该是这个才对，这个做出‘哪怕文明抵达尽头，我们也一定会再次相见’告白的虚拟角色才是真正的?前?妻（正宫）。” “等等……貌似不止这个，还有很多……” 短发遮眼的眼镜学妹； 鞘中赤红的近卫龙女； 手持剑旗的复仇魔女； 大腿夹剑的白发虎鲸； 戴着耳机的庭箱少女和她的御姐导师； 穿着水手服，如雪一般虚幻的黑长直少女……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变化越来越多，皆是符合我爱好和■癖的角色。 “所以说请不要抛弃我，千万不要……抛弃…我！” 原本祈求的语气变得低下、卑微，再然后…… “不要……·绝·对·不·要……·不·允·许……·不·能抛弃…‘我’！” 暗金色的蛇瞳缩成了一条线，又像是一条缝。 深渊的气息从中溢出。 无视求生本能发出的疯狂警告，我给出回答。 “你的名字？” “欸！” 似乎是我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 “没有名字的。” 我应该知道的，连·自·我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拥有名字， “昼！” “？” 歪着头露出不解。 “昼——你的名字，夏昼。” “我是夏夜，所以你就叫〖夏昼〗好了。” 那一天，没有·自·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她拥有了名字。 ? 再度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无比熟悉的暗金色蛇瞳以及如影一般的容颜。 “你醒啦！” 虽说是在刚才就听过的嗓音，但还是有种久违的怀念感。 “早安！夜酱。” 每次见到她，夏夜在高兴之余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和恐惧。 夏昼无规律沉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所以每一次见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作为连夏夜这双足以媲美·三·尖·塔那三位·观·测·者的「·千·里·眼（金手指）」也观测不到过去以及未来的存在——夏昼，她就像是原初之海一个易碎的泡沫、虚幻之梦！ 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随时都会悄无声息的破碎、消失。 若不是当初夏夜在·觉·醒·金·手·指（·成·为·受·宠·者）的时候·偶·然间观测到那时的她，并与之缔结契约，之后夏夜又赐予了她〖夏昼〗这个名字，恐怕到现在连夏夜也无法观测到夏昼。 “怎么了？夜酱你是在担心我吗？” 夏夜如实道：“嗯！我担心你会消失。” “嘿嘿～夜酱真的很爱撒娇啊！”听到他的话夏昼感到十分高兴，“一开始我也害怕就这样消失掉，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因为从那时候起·我不再是·我了，·我成为了夏昼！” “——是只属于你的昼儿！” 蛇瞳竖起成为一条缝，声音也逐渐病态。 “啊?～啊?～我也好想让你只属于我，好想带着你一起消失掉……” 夏夜凝视着那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暗金色蛇瞳。 “——对不起！” 夏昼抬起手掀起那层刘海，愧疚感占据了他的双眼。 “不要道歉哟！夜酱。” 她的嗓音不再危险，反而充满怜爱。 “因为夜……酱…你……” 见到暗金色蛇瞳的目光溃散，夏夜立即起身，将夏昼拥入怀中。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累了，那就快睡吧！” “嗯……晚…安，夜、夜酱！” 怀中传来如梦的呓语。 “晚安！昼儿。” . .. ... 时间：阿尔沃德历1998年寐月14日。 地点∶夏昼的房间。 “今天，因为昨天和林夕缔结的契约导致夏昼醒了过来，她的起床气依旧是那么严重但这也证明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大概！ 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我也在想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接受那个‘妖精的邀约’而是立即执行……真是的！ 总是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虽然和林夕缔结契约并不在计划之中但能得到那位【巨人】的助力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祝一切顺利！” 记录者∶▇▇——代行者，夏夜。 伊始 卷末总结 好吧！我知道现在根本没有人看我的书，这个卷末总结就当写给我自己的。 一开始第一卷的结束应该在小番外《妖精与蛇》，但后来考虑到“夏昼”这个角色就改了。 第一卷正如同卷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剧情的发展和铺垫。 之前看过一部漫画，本想用里面的一句台词写个序但考虑到其他一些因素还是决定在这里说一下。 王之座， 獨一具！ 王之器， 卻为双！ 敬请期待，第二卷《双生》！ 双生 序 ·我是为·你而生的！ 《銜尾之蛇》双生 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銜尾之蛇》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双生 第1约 冰结之绊?始 白——！ 雪白。 冷——！ 冰冷。 意识迷离中，一个念头随之升起。 我…是谁？ “我是……” 从…哪儿来？ 紧接着记忆中浮现出一座被冰雪包裹的▇▇▇▇。 “从……” 到…哪儿去？ 忽然，▇▇▇▇▇▇出现在眼前。 “…………………………………” ? 我叫雪之下雪花，虽然说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但现在的我就是雪之下雪花，来自·隐·世（化物世界）的高贵雪女。 正准备去往·现·世（阿尔沃德大陆）工作，·雇·佣·人（召唤师）是消失了两年左右的人类友人——六道亥。 尽管他现在并不叫这个名字，但他是我的挚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像传说中的「永恒之冰」，因为他是将我从那个只有白色的冰冷世界拯救出来的英雄。 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多彩和温暖的特殊存在，所以我们的关系一定一直、一直、一直都会持续下去…… … …… “我要和亥那个混蛋绝交！” 衔尾之蛇。公会大厅。 来自化物世界的雪女雪之下雪花如此说道，倾听者是新结交的人类友人——林夕。 “你知道吗？洗衣服，料理，打扫房间……这些虽然都是我的份内工作但那个房间规模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为什么要住辣么大的房子？还附带辣么大一个庭院？” “要知道我现在在隐世租的房子可只有三坪啊！三坪！！” （ps：一坪＝3.305785㎡） “最最最最最最……xn重要的是：竟然只有我一个雪女！一个啊！！” “既然有钱住那么贵的房子又怎么可能没钱多雇几个？我看他分明是故意为难我雪花……” 说起来那套房子还是林夕给夏夜介绍的，对于无意间增加了雪花的工作量这点，林夕只能表示很抱歉。 真的非常对不……噗嗤！ 忍住，不能笑！ “没错，真的太过分了！” 听见林夕如此义正言辞的一句话，雪花大为感动。 “七七你……” 她伸手握住雪花冰冷的双手，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 这时，一个橘红色的身影闯入了林夕的视线：“信子——！这边，这边。” 听到林夕的声音风信子向着这边走来，“哟！七七，这位是？” “信子，这是雪花。来自化物世界的雪女，与我和夜夜签过契约。” “雪花，这位是宝石召唤师风信子。我新交的朋友，同时也是夜夜的专属器具测试员。” “亥的器具测试员吗？” 因感知到「背誓烙印」而皱起眉的雪花，一听到夏夜的名字立即收起了敌视与厌恶。 “初次见面！我是雪之下雪花。” “初次见面，我是风信子。” 察觉到雪花态度变化的风信子立即了然，眼前这个雪女对自己的雇主——夏夜，有着难以想象的信赖。 这种信赖足以胜过她身上“背叛者”的标签，就像是衔尾之蛇的成员对于林夕的溺爱。 一想到这里，风信子便看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在与林夕成为朋友的短短几天，就让她在衔尾之蛇的处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使得她非常感谢林夕。 察觉到风信子的目光，林夕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信子。” “没事。” 尽管工作这方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生活上却不尽然。 林夕眯起眼睛，“怎么？是无法对朋友说的事吗？” 真敏锐啊！ 犹豫了一下，风信子如实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租的房子那边出了点意外，最近正在找新房。” “哦～这样啊！”林夕双手叉腰，“要是有好心人肯帮忙的话肯定会轻松不少。” 看着林夕这副样子，风信子哪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那么亲爱的七七小姐，能拜托你帮帮忙吗？” “既然你都这样请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林夕“不情愿”的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风信子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末了，又补了一句。 “说起来夏住的房子就是你介绍的吧！我听说他还是挺满意的。” 突然，周围温度急剧下降。 看到雪花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距，风信子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有解释，林夕默默离开，从水吧点了一杯烈酒放在雪花面前。 … …… “啪！” 雪花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冰蓝的眼睛流露出渗人的寒意和被背叛的痛苦，雪白的脸颊却因醉酒染上了一抹绯红，平添了几分娇羞和诱惑。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这是物质补偿的问题吗？ 这分明是我们之间的信赖问题！ 再说了区区一杯酒就完了？难道我雪之下雪花看起来像是这么好搞定的雪女吗…… 雪花的表情像是在这样说。 “抱歉！” 林夕双手合十，“作为道歉，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工作简单、报酬丰厚的委托。” 如同春日遇到冬雪，雪花展颜一笑。 “呀！七七你也太客气了，咱俩谁跟谁。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会在意这点小事吗？ 那个委托的事你要上点心，当然我是不着急的……哈哈哈！” 风信子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吐槽：这雪女也太好搞定啦！ 另一边，林夕要了一杯冰镇果汁。 虽然到了可以饮酒的合法年龄但是她的“家教”特别严，规定不到二十岁不许喝酒。 林夕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欣赏着雪花的表情：果然，雪花的表情变化真的很有趣！ ? 衔尾之蛇，外围的铁栏杆大门前。 夏夜恰巧遇到了一位面容冷漠、发丝霜白的公会成员。 “你好！我是冰之召唤师艾斯，衔尾之蛇的b级召唤师。” 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 “哦，你好！我是轮回召唤师，夏夜。” “你和七七的事我都已经听会长说了。” 夏夜刘海下的眼睛流露出好奇：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作为七七的‘家人’有必要见你一面。” 银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夏夜。 “一起去喝一杯？” 双生 第2约 冰心艾斯 一处召唤师专用设施。 “你所谓的‘喝’一杯就是指这个？” 夏夜看着眼前名为艾斯的霜发召唤师，吐出一口具有询问含义的烂槽。 “对不起！”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然而夏夜的确能够感受到对方货真价实的歉意。 “听说你们焱煌人有句话叫做‘先礼后兵’，我本想这样做的但突然发现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我决定先‘兵’后‘礼’。” “一会儿结束后，作为道歉我真的会请你喝一杯。” “唔……等一下！你喝酒吗？” “不喝的话你说去干什么，吃、喝、玩都可以，我请客……对了！” “你刚来迦蓝可能还不熟悉当地，所以还是由我来推荐吧！” “放心，虽然我并不是出生于本地，但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坑你……” 夏夜面露意外，艾斯看上去是一座冰山，内在竟然是一个话唠。 “比起这个，我看我们还是先开始比较好！” “唔……你说的也对，不过在开始前，我要再说最后一句。” “虽然我在召唤师协会的认证等级是b级，但实际上我已经有a级的实力。” “只是没时间去考试，所以你要小心！” 用冷酷的表情和冰冷的语气说出善意的提醒，如果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误解了。 “这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有a级的实力，只不过当初笔试没过所以现在还是b级。” 一说到这里夏夜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微妙，像是讲了一个冷笑话结果只冷到了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语毕，艾斯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白色的寒气开始弥漫。 “这你可大切放心，倒不如说……” 六等分的轮回召唤阵一闪即逝，「兵匣」开启，一具武器出现在夏夜手中。 “你能不能伤到我还两说呢！” 首端赤红，主干为黑，形似数字“7”——夏夜手中的武器俨然是一根被誉为“物理学圣剑”的撬棍。 拥有先手权的夏夜并没有客气直接向艾斯攻去，而面对来势汹汹的夏夜艾斯也没有丝毫大意。 冰之—— 寒气在脚下凝结为冰。 矛！ 三道冰之矛呈品字型挡在夏夜的必经之路。 “咔——砰！” 艾斯的冰之矛在夏夜手中的撬棍面前就像是玻璃一样碎裂成一地残渣。 原因在于他这根“物理学圣剑”的特性之一就是和其他武器碰撞时，会有一定几率发生强制斩断、破坏等效果，而本身无损。 器具品级差距越大，成功率越高。 艾斯面色一凝，竖掌成刀，挡住了冲自己面部砸来的撬棍。 “锵！” 这一次覆盖在手掌的冰晶之剑竟然挡住了撬棍，夏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能够挡住这根撬棍这就证明艾斯创造的冰在硬度上就已经媲美高级武具了，也就是说与艾斯缔结契约的那位契约者的位阶肯定不低。 “咔——咔！” 随着夏夜用力，冰晶之剑开始蔓延裂纹，艾斯当机立断另一只手凝结出一柄冰晶之刃向夏夜的脖颈砍去。 “嗖！” 冰晶之刃划过夏夜的侧脸，削去了几根发丝。 “砰！” “咔嚓！” 艾斯的侧脸出现一面破碎的冰镜，而冰镜的另一侧则是一只脚。 原来，在躲避冰晶之刃之际，夏夜同时抬腿踢向艾斯的侧脸，但在关键时刻却被艾斯发现并迅速凝结一面冰镜挡住袭击。 夏夜＋艾斯：伪a级的话果然不是吹牛！ “呼——！” 突然，以艾斯为中心掀起了巨大的冰风龙卷，在被波及之前夏夜立即与之拉开了距离。 一场小型的暴风雪肆虐于结界之内。 很快风雪便平息了下来，艾斯的身边多出了一群冰之狼兽。 从刚在的交战中他就已经明白夏夜近战的实力和经验要在自己之上，所以立即改变了战术。 冰之狼群在艾斯的指挥下朝着夏夜突袭，对此，夏夜并没有召唤其他契约者或是器具，而是直接挥舞着手中的撬棍与狼群厮杀在一起。 “砰！” 看着碎成冰渣的狼尸夏夜立即了然：这些狼群并非艾斯召唤而来的契约生物而是他的冰之造物。 “砰！” “砰！” “砰！” 几乎是一棍一个，这些狼群在硬度上根本无法媲美之前的冰晶剑刃，另一边还有更多的冰之狼兽被艾斯创造出来。 是单纯的想要凭借数量获胜吗……不！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被瞬间否定。 手中的撬棍越来越冷，环绕的狼群越来越强，体力的消耗也正在加快。 难道是因为…… 没想到这么快就注意到了！ 艾斯感叹，夏夜猜的没错他的真正目的是环境。 被打碎的狼尸正在改变周围的环境，不仅是狼兽冰尸，连冰之狼群的存在都在影响着周围的温度。 要是在晚一点就好了——尽管这么想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被发现了，艾斯相信夏夜这种级别的召唤师就一定会有破解的方法，所以这时候就应该先发制人。 “咻！” 夏夜下意识躲避，一支冰之箭矢擦身而过。 不好！ 冰之箭矢落在地面化为足以媲美领域的寒潮将周围空间冻结。 像是受到了指令，虎视的狼群凶光毕露！扑向不能行动的猎物。 “咻！” “咻！” “咻！” 冰之箭矢接连不断的从艾斯的弓箭射出，每根箭矢都能引起一声轰鸣。 “嘭！” “嘭！” “嘭！” 渐渐的艾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不继续了？” “因为已经没用了。” 艾斯冰冷的回答。 一个身影从爆炸掀起的冰尘中走出。 他的皮肤并非是寻常的白色、褐色、小麦色、黑色……而是充满少女气息的粉红色。 盖因体温在升高。 血液在沸腾！ 此乃，武之技艺—— 「热血沸腾（burningblood）」！ 白色的蒸汽从粉色的皮肤下生起，周围的空气隐隐扭曲。 夏夜扯出一个微笑：“投降输一半。怎么样？” “不！” 依旧冰冷的语气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意。 “倒不如说正好，就让我看看能否真正的将七七…我的妹妹交给你！” 一股难以言喻、至高无上的气息从艾斯的身上流露出来。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 这种至高之意毫无疑问是属于一位——【冠冕者】！ 艾斯，是与一位【冠冕者】缔结契约的召唤师。 双生 第3约 交换之物 “在七七的双亲去世之后，我的养父就收养了七七，算是她法律上的监护人。” “养父他不但是·那·次（破冰）行动幸存的两位s级召唤师之一，也是和七七父母一样都是被三代会长收养的孤儿，衔尾之蛇养大的孩子。” “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但和亲的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所以在养父心中七七就是他的亲女儿……甚至都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那你呢？” “名义上是养父的‘养子’，七七的‘义理兄长’，然而实际上就是七七的‘保镖’。” “你应该知道s级召唤师一旦接受委托所需时间短则三年、多则数十年。” “虽然养父他很想做个全职奶爸但是由于七七的特殊，不得不流浪各个异界寻找解决办法，而他不在阿尔沃德大陆的这段时间就·收·养（雇佣）了我，让我替他保护七七以及清理她身边的·害·虫（男人）。”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当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惨，虽然嘴上总是说看中了我的潜力，所以想给七七培养个保镖但实际上他非常重视我。” “我知道他是真的将我视作家人看待只不过……唔，抱歉！” “我不该说这些（家事），麻烦还是请你忘记吧！” 清冷的酒吧中，两个男人坐在吧台聊着天。 霜发艾斯的两只眼睛一青一紫，配上那张冷酷的表情显得分外滑稽。 没错，夏夜就是故意朝着脸打的，若问为什么……这还需要解释？ 像是冰山系意外的受妹纸欢迎什么的都是小事！ 哈哈哈……小事！！ 至于旁边的夏夜——除了衣服有些破损外，其余就没什么了。 结果显而易见。 夏夜赢后，艾斯作为输家请夏夜来到这家酒吧（按照艾斯原本的想法无论输赢他都会请客赔礼），解释他与林夕的关系以及找上夏夜的原因。 “那你的养父是如何找上你的？” “他救了我的命。” 银灰色的眼睛燃起往昔的火焰。 “我的故乡、亲人、朋友都被一个非法组织毁灭了。” “我侥幸活了下来被路过的养父救了一命，然后他还替我报了仇，将那个组织摧毁。” 没等夏夜开口，艾斯继续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你不用道歉，也不用在意。” “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沉默片刻后，夏夜转移了话题。 “那一位是什么个情况？” 那一位指的自然是与艾斯缔结契约的那位——【冠冕者】！ 来自过去的火焰幻影熄灭于双眼之中，取而代之的乃是飞舞的冰雪。 “其实在养父救我之前我就已经快要死了，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那位。” 有这样的例子，人类在濒死状态有一定几率会沟通【原初之海】，不需要召唤阵与召唤咒文的辅助直接进行一次召唤仪式。 当然这种现象极具偶然性，现在就连巴别塔的那群学者也不会丧心病狂到用濒死的人类做实验。 “然后我就与那位缔结了契约、获得了眷顾，才能坚持到养父的出现。” 酒液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接着滑过喉咙，最后流入胃袋。 夏夜吐出一口酒气，“那么代价呢？” 玻璃杯内还有一半的酒水，固体和液体各自映出夏夜的半张脸孔以及旁边的艾斯。 “作为代价，你又付出了什么？” 或者说失去了什么？ 所谓的契约本质上就是交易：用一件事物换另一件事物、用拥有的换没有的、用不想要的换想要的……尽管很多时候两者并不等价。 “我的心。” 他说出了那个答案。 “不是心脏，而是作为人类的心。” “高兴、愤怒、悲伤、怜悯、憎恶、情欲……这些属于·人·的·感·情（人之心）。” 所以那张冰冷的脸和语气并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天生的而是——早已失去的。 “明明能够知晓什么会高兴，什么会悲伤但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就像是大脑下达了命令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一样。” 艾斯注视着夏夜的侧脸，认真（艾斯式）解释。 “所以说我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被那双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夏夜心底却在想：这时候都想要吐槽玩梗的我是不是没救了？ “嘛～嘛～没关系，毕竟从一开始我就多多少少有点察觉。” 没错！因为一些特殊能力，夏夜在衔尾之蛇公会的铁栏栅大门前遇见艾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艾斯身上的异常。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好奇心作祟下，夏夜才会答应艾斯“喝一杯”的邀请。 可千万别忘了，夏夜的人设之一就是超级怕麻烦，除非·必·要·之·事（引起更多麻烦）也只有他认为有趣的才能产生动力。 不仅如此，凭借刚才的信息夏夜甚至比艾斯本人都要了解他现在的状态。 夏夜可以断定艾斯的「人之心」并没有彻底死去，不然艾斯早就和傀儡没什么区别了，还有分辨感情的能力就意味着艾斯的“心”还在某处鲜活的跳动着。 ……人之心…契约…冰…【冠冕者】…… 庞大的信息在脑海中·推·演（计算）、·推·演（计算）、继续·推·演（计算），不断的·推·演（计算）。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尽管缺少决定性的要素但夏夜隐约间窥见了·真·相。 不过就和某位著名的大侦探一样，在得知真相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因为在那之前所得出的答案不过是猜测而已，哪怕这就是真相也是一样。 “感谢你的谅解，你没有误会那真的是太好了。” “因为一旦误会，解释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而我也不想让你误会。通过刚才的战斗我还是蛮中意你的……” 艾斯絮絮叨叨的解释着，夏夜能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和感情。 面冷心热、理性、唠叨、老妈子……丘的麻得！这些人设加在一起怎么那么像某个带刀的理科面瘫师兄。 “艾师兄，不、艾前辈！” 艾斯：“？” 双生 第4约 公主恋人? 夏夜能从艾斯那张面瘫脸上看出所谓的疑问。 “那啥、按照加入公会的时间来算，你不就是我前辈吗？” “重瀛那边都是这样称呼的，‘艾前辈’就是‘艾斯前辈’的简称。” “这样啊！” 艾斯像是理解了，但随即道。 “虽然我加入衔尾之蛇的时间比较长但你的实力和战斗经验不比我…不、是远在我之上。” “而且还容易被人误解，所以称呼我为前辈并不合适。” “对不起！我错了。” 夏夜不应该对着一本正经的艾斯吐槽才对。 “不用道歉，你的想法并没有错。还有直接叫我艾斯就行，若想要表现关系亲近的话你可以叫我……” 艾斯注视着夏夜的侧脸。 “——哥哥！” 瞬间，空气仿佛被艾斯吐出的话语冻结。 夏夜扭过头，与那张一眼青一眼紫的面瘫脸对视，因为能力的原因他能感觉到艾斯没在开玩笑。 夏夜顿时心生不妙！ “的确，在年龄上你比较大，叫哥也很合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额，也有那个意思。” 似乎是认为自己表达的有问题，艾斯换了个说法。 “以后·七·七（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妹夫！” . … …… 这家伙果然是认真的！ 究竟是你有问题还是说我有问题？ 跨服聊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同意了那林夕同意没？ 就这样决定你义妹的终生大事你这样做你·爸（养父）知道吗？ 你就不怕他回来后生撕了你？ 不等他回来撕了你，说不准下一秒就有一道雷直接把你劈成焦炭…… 夏夜不愧是吐槽星人，这种时间还有空说这些烂话。 “有那么不愿意吗？” “说起来七七也从来没叫过我哥哥，难道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兄长的样子吗？” 他失落了！他失落了！！ 一个冰山系酷哥竟然像一个少女那样失落。 “不是……额，我认为咱俩还是先沟通一下，你知道我和七七之间的真正关系吗？” 艾斯点点头：“会长都告诉我了。” “本来以我的级别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但是由于我的养父还在外公干，所以我代表我的养父破格得到了知情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命·定·之·约（命运的红线）」。” 「命定之约」夏夜自然知道，表面意思就是指那些命中注定的契约。 因为意外签订契约的召唤师和契约者在一起经历各种事情后，培养了深厚的羁绊。 以结果来看所谓的“意外”其实就是“注定”。 按照已有的历史来看，若缔结契约的双方是异性都无一例外坠入了爱河，所以「命定之约」也有“命运的红线”这一浪漫的寓意。 “所以我相信你和七七之间的关系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能这样说有点自卖自夸的意思但是你一定会喜欢上七七的，她就像一个公主一样，是注定了要被宠爱环绕的女孩……”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我这只能算是第一关，后面还有好多关卡等着你呢！” 艾斯别有深意的看了夏夜一眼。 “我们家的公主可没那么容易就交给你。” 夏夜打趣式的吐槽：“难道说我还要打穿整个衔尾之蛇不成？” “怎么可能？” “就是嘛！” “顶多也就七成（成员）。” 夏夜险些喷了出来，这有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你已经战胜了我，在实力方面需要注意的成员不超过双十之数，当然其他成员的考验不止是实力方面……总之好好加油吧！” 似乎是被艾斯的话语打击到了，夏夜显得有些失落。 “话说，你有没有那种可以不问原因就直接借钱的朋友？” “有。” 几乎没有思考，艾斯下意识的回答，“她是我的青梅竹马。” “这样啊！那就好。” 夏夜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我想一个人静静，就先回去了。” “再见。” 就这样夏夜在吧台又要了几瓶酒离开了酒吧，留下艾斯一个人。 回到住处后，夏夜将打包的酒放在地下的酒窖，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 说实话比起酒夏夜更喜欢喝这些。 饮料、零食、水果全部准备就绪后，夏夜抚摸着自己的左眼自语道。 “艾斯，难道你真的以为区区几瓶酒就能填满我的‘胃’了？” ? 衔尾之蛇，稍早一段时间。 林夕送雪花返回化物世界后，风信子也因为一些私事需要处理离开了衔尾之蛇。 独自一人的林夕一边撸·着玥儿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信子这边考虑到她自身的特殊性可以拜托一下梓姨，她的话应该可以给信子安排一个相对“清净”的住处。 至于雪花这边，考虑到她的能力，符合“内容轻松、报酬丰厚”这俩条件的工作几乎没有，除非有金主主动送钱，但考虑到她身为雪女的自尊心……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林夕环视四周，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澪姐！在干什么呢？” 林夕称呼为“澪姐”的人是一位拥有蓝色长发的女性召唤师。 “七七呀！我在等艾斯。” “我们约好了在公会见面，可是一直都没见他的人影。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这样的……” 林夕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样啊！没问题，回头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委托。” “感激不尽，澪姐！回头我会好好说说艾斯那个木头，竟然敢放‘未婚妻’的鸽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 话还没有说完，林夕就看见对方脸色一变。 “怎么了？澪姐。” “是艾斯！” ? 酒吧。 只剩下一个人的艾斯独自呆了一会儿，然后叫来酒侍买单。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 艾斯拿过账单看了一眼，然后放下：“再给我一杯‘深蓝’，之后一起付。” “好的，请您稍等。” 趁着酒侍调酒的这段时间艾斯掏出早已设置成静音的终端，上面有几十条未接来电以及未读信息。 拨开那个号码，几乎是秒接：“喂！艾斯，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 一个温婉的声音难掩急躁和担心。 艾斯语气冰冷道：“东城，你——手上有现金吗？” 双生 第5约 冰之忆 “…醒！” “…醒醒！” “……快醒醒！” 好像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一张可爱的脸出现在眼前。 “呼～太好了，终于醒了。你昏过去的时候快要吓死我啦！” “呀！那还真是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直接摆出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 “你再说什么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摔下去。” 那张可爱的脸皱的像包子一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可别哭啊！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语气错乱、表情慌张，为了让眼前的女孩不再哭泣只好做出各种搞怪的鬼脸来逗她开心。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哈哈。” 女孩儿终于破涕为笑。 “不哭了吧！那就好，我们也该回去了，溜出来这么久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会好好解释……” “没事，反正我也不在乎。” 拍了拍衣服上的积雪，就像是面对大人的打骂那样随意，但如果换作是女孩的话她一定会哭出来。 “走吧！” 牵起女孩那只被冻的冰冷的小手，在风雪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回去！ 如果没有带她回去的话历史就会改变……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的什么？ 记得不太清楚了，燃烧的火焰、求生的哀嚎、被染红的白雪…… “切，全都是废物！” “喂！这里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两个小孩子，算了！赶紧解决掉。” “你还愣着干什么呀！” 被吼了！ 竟然被那个爱哭鬼的她吼了，然后女孩儿拉着这具不明所以的身体开始奔跑。 “快点跑！” 面对这样的地狱她的表现竟然如此…奇怪？ 不，或许奇怪的不是她。 “哈！还想跑？” “小心！” 突然身体被推开，摔倒在地上，也正因如此才会保下一命。 “跑呀！怎么不跑啦？” “不准你伤害他！” 明明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着，但湿润的双眼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哦，你想救你的小男友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无比恶心的视线像条油腻的触手舔舐.着青涩的幼体。 “哼！你在干什么？” “哎，我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蠢货！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你还没发现吗？” “这个女孩儿是有‘资质’的人，在实验之前别想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资质’的处子被你玩坏了，咱们小队都得死！” “切，我知道啦！女的不能动，那男的呢？” “废物一个，处理掉算了。” “好嘞！臭小鬼算你走运，快给我闪开。” “不要！” “嘭！”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白雪。 “*斯罗粗口*！你……” “你才*斯罗粗口*，玩了那么多回这次怎么翻车了？来不及了，快走。” “可是，这男的还没死透。” “算了，小心为上。听说这段时间附近来了一个狠角色，咱们组织加起来还干不过人家一根小手指，所以这也是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狩猎」。” “至于这个小鬼……这么冷的天和这种出血量都是早晚的事，走吧！” 世界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冷，好冷啊！ 要死了吗？ 是啊！ 被吓到六神无主的小鬼死掉也好，渐渐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啊嘞！ 我是谁呀？我在哪里？ 不清楚，或者说已经没有这个余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唯一的执念便是一张哭脸。 不要哭呀！澪。 等等，稍微等一下！ …这就来…救…… ……一定…要救… 救…澪……要快…… … …… 就这样抱着这最后的执念陷入了濒死状态。 在那个意识迷离且清晰的奇妙状态的结尾，也就是快要真正死亡的时候。 仿佛有人在身边耳语。 “醒！” “醒醒！” “快醒醒！” 一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一个浮现在脑海的名字呼之欲出。 “零！” 那张脸变得逐渐清晰，上面还残留着惊愕。 “是你呀！东城。” “除了我还能是谁？”东城澪没好气道，“钱已经付过了，我们走吧！” 于是，在酒侍鄙视的眼神中、东城澪的搀扶下，艾斯离开了酒吧。 艾斯家。 虽然林夕与艾斯是法律上的义理兄妹，但一直以来林夕都是独自生活，碍于某些原因两人的养父并没有强求。 于是艾斯与他的养父住在一起，但他养父身为s级召唤师长期在外，艾斯和独自生活没什么两样。 由于不放心艾斯一个人东城澪经常来艾斯家串门，久而久之东城澪便有了自由出入艾斯家的权力。 这也让外人戏称为“半同居生活”。 “我看了一下账单，也清楚你的酒量。你一个人是不会喝那么多酒的，而且酒的种类大部分都不符合你的口味……” 东城澪的语气就像一位把在外面鬼混的丈夫刚接回家的贤惠妻子。 “再加上你脸上的伤，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不是你找人打架然后输了，作为赔礼请对方喝酒，结果被当肥羊痛宰了一顿？” 坐在沙发上的艾斯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不愧是青梅竹马。 “你说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你错了！” “对方并没有把我当肥羊痛宰一顿，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那种人。应该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想要借酒浇愁而已。” “哦！是吗？”正在倒水的东城澪随意问道，“那么，对方是谁呢？” “七七的未来老公，也可以说未婚夫。” “啪嗒！” 东城澪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板上，化为一地碎渣。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话虽如此，但东城澪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理解艾斯的话。 “你刚才说谁的未婚夫？” “这种说法的确有些不合适，唔…准男友吗？” 明天还是问七七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东城澪将打碎的玻璃残渣收拾好，至于地上的积水。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向上轻佻，地上的积水随之“飘浮”在空中。 “啪！” 空气稍微变得有些湿润。 “那个、艾斯，刚才在酒吧的时候……” “你…叫了我的名字，对吧？” 没有任何回答，东城澪转过身，看见艾斯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那时候起艾斯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如果他还醒着她是否还有勇气问这个问题？ 双生 第6约【冠冕者】 白色，白色，白色……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纯净的一片，雪白的地平线不断延伸至世界的尽头。 在这里（世界的尽头），一座古老的城堡屹立于冰川之上。 梦幻般的冰晶材质、菱角分明的建筑风格、楼道间雕刻着典雅的图案、城外缓缓流淌的河川和其中遨游着鱼群。 城堡内，走廊上，花园中……冰雕的女仆像是转动的齿轮维持着这座古老建筑的运作。 城堡中心，霜雪大厅。 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冰晶之座。 冰座上，城堡的主人正在休眠，奢华礼服的尾裙一直延伸到台阶之下。 银白色的光辉流淌在近乎透明的身躯之中，宛如冰川之美化身的存在冠戴着一尊象征着世界权柄的至高君冕。 突然！她睁开双眼，整个冰雪世界都映照在这双冷漠的眼眸之中。 这时，天空的飞鸟不再振翅从天空坠落；河底的鱼群从水底上浮露出肚白；冻土上的野兽匍匐在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在表达着臣服与恐惧。 盖因这个位面的统治者正在——愤怒！ 凛冬城堡的主人、风雪的化身、冰川与冻眠的女王、零界的主宰者，冠戴权力之君冕的存在——零。 她，正在愤怒！ 刚刚，零感觉到竟然有鼠辈胆敢窥视她在【原初之海】留下的记录（过去）！ 这一无理至极的举动毫无疑问是对一位【冠冕者】的挑衅和侮辱。 头上象征着零界的冠冕闪耀无上的荣光，她的视线穿过城堡、穿过风雪、穿过纯白的地平线、穿过零界的苍穹…… “豁！” 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那双冷漠的眼眸之中，然后犹如泡沫一般破碎，就像是一道不存在的幻影。 至高冠冕的荣光平息，无功而返的零陷入了沉默。 ——究竟是谁？ 阿尔沃德大陆，利布拉王国—迦蓝，宅邸。 “哦豁！” 夏夜眼前的刘海染上了一层雪白的冰霜，随后他将玻璃杯中变得冰凉的饮料送入口中。 根据「過去視」所看到的内容，结合刚刚得到的信息再求证他之前推测的结论…… “一！” 他突然开口。 “没错，还差‘一’，想要证明那个推测等于真相……” 最简单的方法还是用「过去视」再看一眼，但……那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冠冕者】啊！ 【受名者】，【持劍者】，【紋耀者】，以及之上的【冠冕者】——乃是原初之海对所有诞生于源之存在的位阶划分。 一切觉醒灵智的生物若有机会获得上位者的恩赐，赋予了名字（真名）便能记录在原初之海之上。 【受名者】即被受以名字，意味着从愚蒙的苦海之中解脱而出，拥有了自我。 独一无二！ 【持劍者】则是更进一步，在突破先天的缺陷和限制之后，被授予·刀·剑，拥有更高的智慧和特殊的非凡之能。 其中不少种族就是天生的【持劍者】，如：阿尔沃德大陆的人类，天生就用有「开启异界之门」和「穿梭世界」的·权·力（剑）；化物世界的雪女一族，自诞生起就拥有操控风雪的·力·量（剑）。 而【紋耀者】更上一层，习得礼仪与尊卑，获得「世界／位面本源（冠冕者）」的认可后，被赋予拥有领土、组建眷属的荣耀和地位。 最后，【冠冕者】乃是一个世界／位面的化身。 与天同存，与地共亡！ 统治着麾下众多的族群和军团，主宰着一个世界／位面的命运，乃是立于顶点、比肩神明的至高者。 与一位【冠冕者】为敌就意味着挑战一个世界／位面； 想要杀死一位【冠冕者】相当于毁灭一个世界／位面。 西大陆的统治制度就是仿照而成，【受名者】、【持劍者】、【紋耀者】、【冠冕者】四者形成了位阶的金字塔。 未经同意就查阅一位【冠冕者】在原初之海留下的记录，而且还是一位有所准备的【冠冕者】……第二次的代价可就不只是一阵凉风和一杯冷饮这么简单就可以了事的。 “哒！哒！哒！” 夏夜用食指敲打桌面，虽说他有能力在那位【冠冕者】的眼下再看一眼但实在是得不偿失。 无他，唯麻烦而已！ “而且这次没有被发现并不代表什么影响都没有。” 刘海遮掩下的双眼之中上演着信息的洪流，计算的结果最终指向一个目标。 “唔…这下子有点对不起她了，事后还是想想该怎么补偿吧！”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夏夜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祝好梦！” ? 睁开双眼…严格说应该是恢复意识之后，艾斯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霜雪大厅。 大厅内只有一张孤傲的冰晶之座以及王座之上的——她。 “零，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艾斯一开口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他受过「准许」，拥有直呼“零”之名以及注视她的权力，但艾斯却没有看向零的脸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件长长的尾裙之上。 关于这点零知晓原因，没有寒暄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艾斯。 接收到零传递的信息，艾斯开始讲述之前与夏夜的战斗但是隐去了所有与林夕有关的情报。 “……事情就是这样，其余的涉及公会的机密，我和会长签订过保密契约不能透露。” 衔尾之蛇的会长：朱比特·伯尔森。 冷漠的眼眸浮现一张苍老的人脸，零知晓那个人类的强大。 既然涉及那位强者的秘密她自然不好追问，不然就是对对方的挑衅，况且那位本就知晓那件事的始末。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艾斯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忽然听到一句声音，就像是整个零界低头在他身边耳语。 “再见！” 艾斯脚下一顿，点点头继续离开了霜雪大厅。 回到现实世界后艾斯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东城澪趴在床边。 一头柔软的蓝发如瀑布散开美的像是一副画卷，同时又格外惹人怜爱。 艾斯缓缓地下床，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 “晚安！” 双生 第7约 三人行，再加一 翌日，衔尾之蛇。 吃过雪花做的早餐，夏夜来到衔尾之蛇，伴随着“叮当叮当”的风铃声踏入略微冷清的公会大厅。 回忆着雪花脸上的傻笑想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比如说发了一笔横财或者是将要发一笔横财之类的。 没办法，那个雪女的心思一向那么好猜，不过这次他倒希望雪花的好心情能够保持的久一点。 环视四周，夏夜朝着一个偏僻的座位走去，并向坐在那里正在吃早餐的人打招呼。 “早啊！吃着呢？” 看到夏夜坐下，那人立即露出一副“你离我远点儿”的表情。 “自己不会看啊！你那双眼是干什么的？要是看不清楚的话，不会把那片碍事的刘海剪掉吗？” “发型也是人设的一部分，怎么能说改就改？从这种意义上看，我的刘海和你这双死鱼眼是一样的。” 齐格·蒙德撇嘴，夏夜这人总喜欢说一些不明所以的歪理邪说。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以后在公会少和我见面。” 夏夜点头：“没错，你确实说过，但是为啥嘞？” “因为我想过不显眼的平稳生活。” “和我想的一样！” 夏夜不禁和某位33岁的上班族一起点了一个赞。 “可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和要我与你保持距离有什么关系？” 齐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这个“事b”竟然有脸说出这种毫无自觉的话！ “呀哈喽！夜夜。” 一句悦耳的问候声响起，齐格立即送去一个“明白没？”的眼神。 茶色的短发，身上搭配着当下流行的时装，犹如琥珀的眼睛充满着朝气，因为微笑而露出的一对小虎牙配合稍显婴儿肥的脸颊显得十分可爱。 来者自然是被誉为“咬尾蛇公主”的林夕，而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容貌与气质完全不弱于林夕的女性召唤师。 橘红的短发和橙色的瞳孔，洋溢青春气息的诱人身体，同时也隐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危险。 不过，更加引人注意的还是那无法掩盖、属于背叛者的印记。 “早上好！夏。” 名声无论是好是坏，眼前的两位美少女都自带「注目」的特性。 “早上好！七七，咕哒子。” 顺便一提，“呀哈喽”这句打招呼的话语是林夕从雪花那里学到的，出处自然源于夏夜；风信子的外貌则因为酷似某人，所以便被夏夜冠以“咕哒子”的绰号。 虽然她本人并不情愿……奈何夏夜给的实在太多了。 面对如此慷慨的雇主风信子只好压下那点“被叫奇怪绰号”的不满。 看着已经习惯“咕哒子”这个绰号的风信子，夏夜心想：既然有“咕哒子”了，那是不是还有“咕哒君”？要知道他可以算是双咕哒党。 “这位是？” 随即，林夕将目光放在夏夜对面的齐格身上。 “齐格·蒙德，卡牌召唤师。以前在异界弗里德姆见过，算得上是朋友。” 夏夜互相介绍道，“至于这两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三人互相问好之后，夏夜开口问道：“那么，你们两位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陪信子去看新房子。” 昨天说过的事今天就已经落实，林夕的行动力不可谓不快。 “有时间的话，一起去？” 面对林夕的邀请夏夜看了一眼对面的齐格，而齐格却表示：你看我干嘛！人家邀请的可是你。 知晓夏夜暗示的林夕发出邀约：“既然是夜夜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吧！” 夏夜抛去一个眼神：这可是公主殿下的邀请，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这一刻，齐格似乎明白了这货的目的：“你看我还在吃饭，耽误了时间怎么办？所以还是不用等我，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既然齐格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夏夜摇摇头，表示好兄弟之间就该如此。 这时，齐格·蒙德已经确信：夏夜这个坑货在知道自己无法过上平静生活的时候就已经预谋着把他拉下水了！ 林夕丝毫不在意：“不用担心，离预订的时间还早。可以吗？信子。” 风信子点点头，并未反对。 一顿并不愉快的早餐过后，四人一同离开了衔尾之蛇，然后在公会的大门前遇到了艾斯与东城澪，简单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东城澪：“七七旁边那位莫非就是…” 艾斯：“没错，就是他。” 另一边。 夏夜：“艾斯旁边那位是？” 林夕：“没错，和你想的差不多，她是艾斯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 夏夜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事实与他的猜测无二。 “说真的第一眼看去，我就感觉你们两个人一定是朋友。” 林夕说的是夏夜和齐格，一旁的风信子附和着点头。 夏夜刘海下若隐若现的双眼给人一种睡不醒的印象，而齐格那双阴沉的死鱼眼没有一丝活力，背还有点驼。 放在重瀛就是两个阴角（阴暗系角色），两人站在一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懒惰”、“咸鱼”、以及“颓废”。 夏夜耸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专业点说也叫〈相似性吸引定律〉！” “拥有相似性特点的人会互相吸引在一起吗？”齐格在旁配合道，“照这样说咱们四个也是有相同点的？” “有啊！比如说都是人类、年龄相仿、同为召唤师、而且都隶属于衔尾之蛇……” 四人一边随意聊着一边向目的地走去。 迦蓝，焱煌古街。 由于历史原因和特殊的地理位置，利布拉王国没有主流人种和语言，这里有焱煌人、沙俄人、重瀛人……主要语言为源自斯诺克语的大陆通用语。 因此，这个国家的建筑也是百花齐放：华黎古式、和式、欧式、宗教风……焱煌古街就是仿照华黎帝国古代建筑的一条街，居民多为焱煌人。 其实就是类似于“唐人街”的地方——夏夜如此理解。 一处茶馆。 “梓姨，我带人过来了。”一进门林夕就向里面的主人打招呼。 见到里面的主人，夏夜不禁眼前一亮。 双生 第8约 未亡人 这是一位宛若从东方历史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参考了华黎古装的现代衣裙包裹着褪去了所有青涩后的曼妙身躯，那张容颜毫无时间的无情（衰老），只有沉淀下来的美好岁月。 身上散发的一股气味像是将典雅的古香和陈酿的酒香完美融合在一起。 她端坐在主位之上，不同于娜塔莉娅外放的飒爽英姿，焱煌人特有的“江湖侠义”完全收敛于内； 相较于邻家姊姊系的米菈，其存在完美诠释了“贤妻良母”这四个字； 至于林夕和风信子这种青（黄）春（毛）处（丫）子（头）就更加不用说了。 此时！夏夜与那位曹丞相达成了共识。 林夕抬起左手：“梓姨，这就是想要租房的风信子。” 风信子微微欠身。 紧接着林夕举起右手。 “这两位分别是夏夜和齐格·蒙德，都是衔尾之蛇的召唤师，我新交的朋友。” 夏夜和齐格一齐点头致意。 “不用那么客气！既然是七七的朋友那便和她一样，称呼我为‘梓姨’即可。” “还有别再站着了，赶快入座吧！” 说完，她向旁边的人吩咐到。 “上茶！” 一行人入座，旁边的侍者为四人沏茶。 美妇人特意看了一眼夏夜：“原来你就是夏夜，果然是一表人才。” “您认识我？”夏夜面露疑惑。 “前段时间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对你赞不绝口。” 不等夏夜开口她便解释道。 “妾身姓陆名梓，育一独子。犬儿单名一个耀字。” 陆姓…儿子…耀…… 夏夜难以置信道：“您是陆耀的母亲？”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风韵成熟的人妻露出早为人母的和蔼微笑。 “没…嘛！的确很意外。” 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意外！ “是吧！如果我不是知情人我也会怀疑，小耀那只毛猴子竟然会是梓姨的儿子。” 林夕在一边赞同的点头。 陆梓有些头疼道：“没办法，那孩子的性格比较像他爹年轻的时候。” 夏夜忽然想起来，陆耀的父亲和林夕的双亲一同牺牲在了〈破冰〉行动中，也就是说……未亡人。 “不过，在样貌上陆耀还是像您，如果您不解释我还以为您是他的姐姐呢！” 虽然夏夜所言不无道理，但他此时的神情、语气、态度还是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风信子：看起来很熟练呢！ 林夕：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齐格：依旧是那么熟练。 “啊啦！多谢夸奖，要是我家那个笨蛋儿子能像你这样识大体，我也能省心不少。” 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出明显的赞许之意，“还有，感谢你在上次委托中对我家儿子和女儿的关照。” 女儿？ 不等夏夜发问，陆梓朝侧室道：“还不快进来！” 侧室木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七七姐，日安！两位客人，日安！还有……” 来人向夏夜行了一礼。 “夏夜大人，感谢您在上次委托中出手相助。” 瘦弱的身材，桃色的遮眼发还有隐藏在衣服下、各种各样的伤痕……眼前之人正是同为衔尾之蛇的召唤师——朱颖。 林夕招手道：“哟！颖颖。” “不用客气！”夏夜摇头。 “大家都是一个公会的召唤师，先不说召唤师协会已经付过了报酬，身为一个男人而且又是长者总不能让你一个小女孩儿来承担那份责任。” 上次罗斯之行中，如果夏夜不站出来，很有可能就是朱颖来承受那份痛苦。 若是简单的折磨也就算了，但那可是培养x奴隶的“调教”，至于个种滋味作为过来人的夏夜只能说：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想要体验的。 “话虽如此，但你的确帮助了我家的两个孩子，所以还请你接受我和我家孩子的这份感谢之情。” 陆梓向夏夜敬茶。 无奈之下，夏夜只好端起桌上的茶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饮而尽，旁边的侍者立即为夏夜添茶。 朱颖上前，举起茶杯：“再次感谢您，夏夜大人。” 这次夏夜没有多言，直接举杯饮尽。 “好了，差不多该说正事了。”陆梓将目光放在风信子的身上。 “风小姐，是吧？依我愚见相较于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一点，而且你与颖儿又同为衔尾之蛇的成员。” “所以，由她代我领你去看房如何？” “没问题。” 风信子连忙回答，然后对着朱颖道：“有劳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林夕几欲起身却被陆梓打断。 “哦，对了！可否请夏夜小友暂且留下一叙？” “原本想着改日领着犬儿一起登门道谢，却不曾想今日竟然在这儿会面。” “区区一杯茶水又怎能表达这份感谢之情？” 不等夏夜回答，林夕抢先一步：“既然如此，那夜夜你还是留在这里陪梓姨聊聊天吧！” “对对对！” 齐格刚想离开却被夏夜一把抓住。 “你在说什么呢？齐格。” “明明你也很想留下来的，对吧？” 毫无生气的死鱼眼流露出警惕：你小子想干什么？ 夏夜：那还用说？好朋友之间不应该共患难吗？ 齐格：同富贵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上我？ 夏夜：少废话，要死一起死！ 齐格：你混蛋！ 夏夜：我当然是混蛋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齐格：…… 有时候人一旦不要脸，还真的无解！ 眼神交流到此结束，夏夜趁此机会赶紧开口。 “我的这位朋友自幼命运坎坷，缺少关爱。” “今日见到梓姨想必是想到了自家母亲，可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开口。” 齐格立即摆出一副“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的表情。 陆梓表情一正：“敢问令堂如今……” “在我与舍妹幼年之时，家母便因意外而去世。”面对那双眼眸，齐格只好如实回答。 “抱歉！” “无妨。” “既然如此，不如两位一齐留下，可好？” 齐格脸黑的答应了下来。 在朱颖的带领下，林夕和风信子离席。 双生 第9约 风信子的新房子 在夏夜与齐格与陆梓三人“相谈尽欢”的时候，朱颖带着林夕和风信子来到了第一家。 “……以上就是如此。” 朱颖向风信子介绍着这间房子的基本信息和优缺点。 “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风信子注视着朱颖粉色的眼睛，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夕。 接着问道：“可以让我一个人看看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朱颖有些疑惑道。 “既然如此，就让信子一个人好好看看吧！” 林夕上前，从后面将娇小的朱颖抱在怀中。 “毕竟是她本人要长期住的房子，不可以不慎重考虑。” “七七姐说的也对，那好吧！请便。” “多谢。” 然后，风信子离开了原地进入卧室，将大厅的空间留给了林夕和朱颖。 林夕放开怀中的朱颖：“好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颖颖。” “哎……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呀！七七姐。”朱颖一直紧皱的眉毛稍微放松了一下。 林夕轻轻的捏了捏朱颖的琼鼻：“谁让你一路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玩闹过后朱颖小脸一正，语气严肃：“七七姐，你是知道我的特殊体质的。” 似乎是受到朱颖语气的影响林夕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朱颖在觉醒传承于先祖的守护灵之后，同样获得了一种特殊的体质——「受难身躯」！ 在群体战斗中，能将对手的敌意（仇恨）和攻击集中于自身，提升自己成为攻击对象的概率。 或许正因如此，拥有这项体质的人身体素质要远超于常人。 除此之外，在日常生活中朱颖还经常受到各种各样的“意外伤害”。 如：走路摔倒、切菜切到手、开水被烫伤……其本质乃是朱颖替周围人承受了来自生活中的各种意外伤害。 每当身边人发生意外危险时，这种意外伤害会“合理”的转移到朱颖身上。 这也是她身上会有如此之多伤痕的原因，不知道的情况下还以为她受到过什么非人的虐待。 “那七七姐你也应该清楚「受难身躯」除了像我这种先天（传承）性的还有后天性的，对吧？” 林夕点头，「受难身躯」的本质和「百般武艺」差不多，都可以通过“修炼”而获得。 先天性和后天性也是有区别的，像朱颖这种先天性的更像是一种天生的特殊体质，难以控制；而后天性的「受难身躯」则像是技能那样可以收放自如，比如夏夜这种。 自从见过夏夜的「受难身躯」，朱颖一直难以释怀。 “七七姐，那你是否知道后天性的「受难身躯」获得的条件是什么？” 随着朱颖的提问，林夕突然有一种糟糕至极的预感。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是真…” “颖颖！” 昏黄的琥珀眼眸露出罕见的郑重。 “告诉我。” 极少看到林夕这副表情的朱颖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自己的推测。 “……就是这样了。” 朱颖小心翼翼道，“七七姐，唔……” 一个温暖的怀抱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颖颖。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所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林夕之所以把朱颖抱住是不想让朱颖看到她现在的表情，而且她有种预感，朱颖所言恐怕是真的。 脑海中浮现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双眼：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夏夜 ——你不得好死！ 齐格在心底疯狂咒骂的同时感叹自己有眼无珠，误交损友。 然而落在陆梓眼中却并非如此。 虽然长着一双毫无活力的死鱼眼但是谈吐之中有着明显的优秀教养，与旁边的夏夜相比就像是安静礼貌的孩子与活泼开朗的孩子之间的区别。 至于共同点……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令尊独自一人养育两个孩子，想必很不容易吧！” 在得知齐格还有一个妹妹之后，陆梓不禁由己度人想到了对方的父亲。 然而话一说出口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神情中的一丝……厌恶与憎恨！ “呀～其实呢，齐格这家伙和他爸正好想反。” “在外面，他爸受人尊敬但在家里却不是一个好父亲，而齐格他虽然是一个好哥哥但为了不想继承家业，选择了离家出来闯荡。” 夏夜打趣道，并且目光饱含着“男妈妈的疼爱”的恶心含义。 没错，齐格本人其实就是一富二代…… 富！二！代！ 随着夏夜的调戏，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气氛消失不见。 齐格不但恢复了正常，还反击道：“夏说的没错，只不过比起他的经历我这点算得上什么？” 夏夜眼睛一眯：你小子想干嘛？ 齐格回应：来呀！互相伤害呀！ “此话怎讲？” 随着陆梓的提问齐格立即回道：“其实呢！夏是流浪儿，因为某些原因在他七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抛弃。” “从那以后风餐露宿、四海为家，可怜的夏当初可是连小学都没有读完。” 齐格向夏夜回以“可怜孩子”的视线。 夏夜：…… 齐格：…… 事实证明，互相伤害是没有胜者的。 “原来如此！” 陆梓像是明白了什么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两人身后。 “你们真是两个好孩子！” 她将两人抱住。 “尽管出生于不幸的家庭但你们依旧成长的如此优秀，了不起，了不起！” 两人一同愣住，像是中了什么强大的禁制，一动不动。 温暖的怀抱和柔和的声音触动了齐格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曾经也有一位女性将尚且年幼的他抱在怀里，夸赞他的努力……然而那个人却早已不在人世。 至于夏夜，先不说比较特殊的今生（穿越后），前世（穿越前）的人生同样也是被生母抛弃——在生父死后，那时他还在襁褓之中。 渐渐的等夏夜长大，周围的大人都说他是“可怜的孩子”，但他自己始终都不明白：究竟哪里可怜？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如同现在，夏夜也不明白陆梓此时的言行究竟是何意？ 不过就和小时候一样，他不会去问为什么。 还有就是这种感觉还不错——被陆梓抱在怀里。 ? 时至正午，林夕、朱颖、风信子回到了茶馆。 夏夜询问：“怎么样？” 风信子摇头。 齐格有些意外：“没有一家合适的？” “倒不如说正相反，合适的太多了。”风信子露出苦笑。 正是因为如此，反而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夏夜：“有资料吗？让我看看。” 听到夏夜的话，朱颖立即递给他一叠资料。 夏夜随意扫了两眼，抽出其中一份：“就这个吧！” “这是？” 林夕看了一眼，那是一间传统的和式住宅，上午她们三人也看过。 看到风信子脸上的犹豫，夏夜坦然一笑：“别忘了，我的‘眼光’可是很准的。” 受到夏夜这句话的影响，风信子最终选了那间传统和式住宅。 双生 第10约 雪之下雪花的新工作 命运（fate），即宿命与气运。 命与运在学者的理解中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命是定数，指某个特定的对象；运为变数，指时空转化。 命与运组合在一起就是事物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一种模式或者说某个特定对象在时空转化的过程。 但在命理学中命运有两重含义：一曰命，指先天所赋的本性；二曰运，指一生各阶段的穷通变化。 即命论一生，运在一时！ 除此之外，机械理论、玄学、哲学、神秘学、炼金学、神学……各种领域对命运一词都有着独特的理解和研究，但没有一种学说或理论敢说能够彻底理解命运的含义。 在对命运一道探索的过程中先贤们总结出了各式各样的理论，之前提到过的〈相似性吸引原则〉就是其中之一。 所谓的〈相似性吸引原则〉简单点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按照大家喜欢也可以称为“非凡▇▇聚合定律”或“替身▇▇之间是会相互吸引”之类的说法。 按照这个原则那么就可以解释：夏夜与林夕之间的特殊契约；夏夜与齐格·蒙德的重逢、以及与娜塔莉娅·奈特沃卡与风信子的相遇，其中甚至还包括那位衔尾之蛇的会长；米菈和朱颖对夏夜的特殊关照…… 最后，还有雪花的新工作。 ? 火浆果，是利泽位面的特产农作物。 每当火浆果成熟之际就会有“害虫”出现荼毒当地居民的辛勤成果。 虫灾严重时还有可能导致这一季度颗粒无收，所以每到这个时期当地居民就会雇佣人类的召唤师抵御“害虫”。 利泽位面，召唤师营地。 一扇异界之门凭空敞开，林夕与雪花从门后走出，背后的门扉随之关闭。 为了减少魔力消耗，林夕关闭了阿尔沃德大陆与利泽位面之间的「门」，只留下她与雪花之间的「门」。 召唤师的「门」虽然可以让人类或异界种（异世界种族生物的简称）穿越两个世界的隔阂但同时存在诸多限制。 例如：拥有「异界之门」和「穿梭诸界」能力的只有人类。 「门」一旦失去召唤师的魔力供给就会自动关闭，与人类契约的异界种则会强制返回自己的世界／位面。 召唤师因为拥有「穿梭诸界」的能力，所以即便「门」关闭也不会返回阿尔沃德大陆。 召唤师与异界种之间必须保持联系，一旦超出某种范围「门」也会关闭，所以不存在身处阿尔沃德大陆的人类将一个世界的种族生物送去另一个世界的情况。 无论是「召唤」还是「开门」都需要两个世界的「锚点」，其中固定不变的「锚点」就是召唤师本人。 「门」的“大小”决定了异界种实力的强弱，「门」的敞开程度越大，异界种能够使用的力量也就越强，反之异界种必须压制位阶、削弱实力才能通过“窄小”的「门」…… “七七，你终于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拥有水蓝色长发和瞳孔的人类女性，看样子要比林夕年长一些。 “澪姐，日安！” 衔尾之蛇的b级召唤师东城澪温柔一笑，然后她注意到了林夕身后的雪花。 “莫非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雪女？” 林夕点头：“没错，同样也是夜夜他在化物世界的朋友。” 之前东城澪与林夕聊过，“夜夜”也就是艾斯口中林夕的“绯闻男友”。 而雪花在见到东城澪的第一眼起就躲在了林夕身后，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来吃白饭的所以感觉有些理亏。 东城澪宽慰道：“放心，有我和洛丝阿姨在不会有问题的。” 洛丝是衔尾之蛇的a级召唤师，同时也是这次委托的主要负责人。 这位想要安排一个只收钱不干活的雪女其他召唤师也不太敢说些什么，更何况这只雪女的召唤师还是大名鼎鼎的“咬尾蛇的公主”。 “那我先去洛丝阿姨那里，再见！” “一会儿见，澪姐。” 与林夕分别后，东城澪那双犹如湖面平静的眼睛掀起了阵阵涟漪。 “那个颜色的发色和眼睛，难道说她受过水系的高级祝福？” 待到东城澪从视线中消失，雪花才敢出声。 “没错，赐予澪姐那位加护的存在位阶极高，甚至能让她短暂的化为「元素之躯」。” 东城澪的发色和眼睛正是拥有高阶的水系加护所以才会是水蓝色，就像艾斯那头霜发和银灰色的眼眸是因为零界位面那位【冠冕者】眷顾的影响。 察觉到雪花异样的表情，林夕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雪花摇头，“只是那种级别的加护比较少见。” 林夕点点头表示理解，东城澪只凭借这个加护就能与a级召唤师周旋一二。 “按照原计划，你独自一雪女没问题吧？” 雪花摆出一个“ok”的手势。 这次委托任务分为两队，一是负责前线战斗的“除虫组”，二是为召唤师创造后勤环境的“冰箱组”。 之所以这样分组是因为利泽位面的平均温度要远高于人类所能够适应的温度，所以需要冰雪系的异界种来为召唤师打造合适的生存环境。 同时，这也体现了召唤师的另一弊端。 人类虽然拥有「异界之门」与「穿梭世界」的天生能力（所持刀剑），但是人类本身就很弱小。有的异界的环境很难让人类生存，甚至在来到异界的瞬间就会被异界的法则抹除。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元素生物生活的元素位面，若没有相关的高阶元素祝福，人类的召唤师在进入元素位面的瞬间便会被分解成纯粹的元素。 同样这一点也适用于异界种，在亡灵位面直接召唤光属性的异界种和谋杀契约对象没什么区别！ （ps：光虽然克制亡灵，但在亡灵位面所有活着的生物都会“加速死亡”。特别是拥有光和植物属性的生物，强大一点会被削弱的十分厉害，然后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转化为黑暗、死亡属性的存在，弱一点的则会直接死亡。） ——回归正题！ 不用多说，雪花的工作自然就是负责后勤环境的“冰箱组”。 双生 第11约 开战前夕 雪精、幽灵、霜牙、冰埃斯、青哥布林、蓝色史莱姆、甚至还有雪女的影子…… 来自各个异界的冰霜种族存在、汇聚在一起组成的“冰箱组”将利泽位面的高温影响完全消除。 这种情况下多一个摸鱼的也无伤大雅。 另一边，林夕之所以选择和雪花分开是因为一旦旁边有熟人，雪花就会忍不住说话，而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一雪女的。 在召唤师没有在场的情况下，其他召唤师基本上不会接触他人的契约对象。 因为这种情况很容易被误解为挖墙脚，甚至还有可能延伸为对召唤师本人的挑衅！ 再加上其余异界种对雪女这一种族普遍的高冷印象以及雪花有点面生的性格，这就进一步降低了产生交集的可能性。 虽说暴露了也没太大关系但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毕竟雪花对自己“恰白饭”的立场还是很清楚的，这样起码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行，一旦遇到什么问题记得叫我。”林夕嘱托道。 虽然主力军都在火浆果的种植区，但召唤师营地也保留了一定的作战人员，林夕就是其中之一——虽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用言灵和符文进行支援。 其实有a级召唤师洛丝和b级召唤师东城澪这两位衔尾之蛇的成员在，即便林夕在前线作战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由于格外担心雪花的安危（若是让雪花受伤林夕就没脸去见夏夜了），所以她就只好放弃这次“证明自我”的机会。 相对的林夕也答应过洛丝和东城澪，一旦遇到什么意外首要做的就是保障自身安全。 （ps：因为温差很容易影响火浆果的果质，所以召唤师营地和作战前线都与火浆果的种植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待在营地的召唤师不是自保能力差就是环境削弱的太厉害。） 在林夕离开不久后，雪花便与其他异界生物保持了距离。 大多异界种都不是第一次参与这次委托，彼此间也算认识，作为“新来的雪女”自然吸引了不少注意。 幸运的是雪花虽然面生但由于家庭原因早就习惯了被众多视线环绕，而面对这种场面她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忽然间，像是有位高贵的存在降临于此！ 世界也随之改变。 所有落在她身上好奇、猜疑的视线全部移开。 无他，盖因那道身影过于冰清、玉洁。 仅仅是远观就等同于亵渎！ 虽存于此地，却尊贵的不可侵犯。 便下意识的与之拉开距离，宛若领域那般。 这并非实质的「领域」，而是那份高贵气质所形成的不可涉及之“领土”。 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雪之下雪花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气温貌似有点便高了。 唉！ 自己作的孽，自己受。 忍忍就过去了。 雪花自我安慰道，因为还有一道视线未曾移开所以她必须保持这个状态。 还是想点好事转移注意力，比如拿到这次委托酬劳后该怎么花？首先肯定是先吃一顿好的来犒劳犒劳自己，然后…… ? 前线，除虫组所在地。 远处，地平线被一波赤红的潮汐所覆盖。 眼力好的人就会发现那并非真正的潮汐，而是由一群外表酷似爬虫、飞虫的生物组成。不过比起虫类它们要大的多，最大的近乎二、三十米，小的也有一、二米。 面对上百虫群组成的潮汐，负责战斗的除虫组算上异界种也不超过五十之数，然而每一位召唤师都面色如常，神情镇定无比。 要知道，论打群架人类的召唤师可从没怕过谁！ 眼前这点虫群，简直就是毛毛雨。 一位沙俄和焱煌混血的三十岁左右女性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她是这次委托的主要负责人、召唤师的组织者。 衔尾之蛇的a级召唤师——洛丝！ 毫不客气的说只凭洛丝一位召唤师就能灭掉这群害虫。 “澪儿！” 冰蓝发色的洛丝向旁边的东城澪吩咐道。 “这次行动由你来指挥，没有必要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的。” 周围召唤师听了一脸惊讶，洛丝这是准备要将这份定期委托交接给东城澪！ 其他召唤师也算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了，当初是他们几个努力争取了这份委托。 等到洛丝成为了a级召唤师后，她并没有独自单干而是选着继续合作，为的就是关照他们这些自由召唤师。 同时他们也见证了东城澪的成长，也早就有所预料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一次。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意外、惊讶、好奇、还有怀疑，没有一位敢露出不满。 “这有些不合适吧！” 东城澪意外的同时还有些犹豫。 “我的能力更适合辅助，而且队伍里面还有不少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澪儿你说的没错，无论是能力、经验、资历……比你优秀、比你合适的大有人在。” 洛丝不急不缓的解释道，“但在这些人当中你是最年轻的一个！” 东城澪，19岁的b级召唤师。 “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你比任何一个都要有潜力！” 其余召唤师听之一阵愕然，他们明白了洛丝并不单是在劝说东城澪也是在说给他们听。 “别忘了，当年娜塔莉娅参加〈七海猎潮〉和〈地狱远征〉的时候她还没成年呢！” “更不用说现在，都已经比我强了。” 听到洛丝的话周围的召唤师都陷入了沉默，抛去最小的东城澪和最老的召唤师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已经三十五、六了。 人至中年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拼搏和热血，现在他们想的更多还是如何养家糊口。 说对洛丝总负责人这个位置没有想法那是假的。 洛丝身为a级召唤师业务越来越繁忙已经没有时间再负责这个委托，而且东城澪经验和威望还稍有不足，在东城澪成长之前选一个代理负责人也不是不可以…… “洛丝说的没错，小澪儿你就接受吧！” 年纪最大、威望仅次于洛丝的那名召唤师开口了，当初洛丝没有撇开他们单干而如今他们自然不好与一个小辈争抢！ “老伊万说的没错！澪儿你的潜力不止如此。” “就是，就是！” “…………” 有人开头，一些与洛丝和东城澪关系比较近的召唤师也都纷纷开口。 见此，东城澪只好接受。 双生 第12约 她，公主殿下? “嘀嗒…嘀嗒……” 林夕伸出手，细雨落在她的掌心。 下雨了！ 雨下的并不大，甚至不需要打伞，然而诡异的是雨水并没有挥发在燥热的空气、浸入干旱的大地。 利泽位面的气温比炎热的沙漠更甚，水资源也是异常稀少更不用说降雨了。 所以这阵异常之雨肯定是人工降雨，而在林夕认识的人中恰巧有一位可以做到。 “是澪姐的手笔！” 林夕眺望阴云密布的前线，从这里都可以感受到躁动的火元素和异常的冰元素。 “战斗已经开始了，降雨竟然能影响到这里看来澪姐又变强了不少，而且洛丝阿姨应该没有出手。” 仅凭在这里收集到的部分信息林夕推算着战场的情况。 忽然！她皱起眉：“这是？” 「聆听」：侦查系能力之一，感知周围活着的生物所散发的频率（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等）。 与「温度感知」并称侦查系的两大神技。 “有一部分害虫竟然朝这里过来了，难道是与大部队走散然后误打误撞跑到这里了？” 林夕知道现在的首要问题不是寻找害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所以立即使用「心灵之声」通知了所有战斗成员做好准备。 另一边，雪花突然接到了林夕的「心灵之声」。 〖雪花，刚才我侦测到一部分害虫朝这里过来，你要小心！〗 〖知道了。〗 雪花回复道。 〖我这就……〗 “轰！” 一个巨大的阴影降临在雪花的身后。 〖雪花？雪花！你怎么了？〗 「心灵之声」突然断掉林夕顾不得和洛丝的约定，属于某个契约的光辉一闪即逝，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在召唤师营地外围侦查的林夕直接出现在营地内部。 接着，她便看见一只身长约二十米、外形酷似螳螂的节肢生物，挥舞着犹如两柄赤红之刃的前肢朝着娇小的雪花砍去。 关键时刻，一个虚幻之影出现在雪花身后。 看不清楚具体的面容，只能从窈窕的身影判断出是一位女性，浅桃色发长度及肩并邦成团子状。 她穿着和雪花一样的纯白瀛服，宛若从上界降临凡世的仙女。 虚幻的女子之影伸出双手做祈祷状，无形的屏壁随之展开，赤红的镰刃斩在无形的屏壁上荡起一圈圈波纹。 雪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实际上她早就已经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不禁庆幸：还好穿着『结衣』！ 『结衣』：防御型时装器具，考虑到雪花的安全夏夜专门为其锻造而成。 见到雪花无碍林夕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在她准备将雪花救出的时候，一阵异常冷冽的寒风袭来！ “呼～～” 袭击雪花的那只螳螂型害虫立即被冻成了冰雕。 然后，凛冬之怒降临于这片大地！ 龟裂的土地立即化为冻土，所有的异界种不仅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而人类的召唤师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温差变化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酷烈的寒风继续肆虐将那些袭击的虫群尽数冰封。 “这是……” 林夕将目光看向造成这一切元凶：雪一样的发色和肌肤、冰蓝的眼睛和嘴唇、纯白的瀛服……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雪女。 而这一场的气候则是因为——呼吸！ 是的，仅仅只是呼吸便将这片大地带入冬季，要知道利泽位面可是没有“冬天”的！ 这位强大的雪女缓缓的向雪花走去，距离并不长然而她却走的极慢，因为她走的每一步都慎重无比。 终于，她走到了雪花面前。 然后——屈身、跪下。 “贵安！冰之宫大人。” 双手按在冰冷的大地之上，额头与手背接触。 “竟然让这些低贱的生物出现在您的视线之中，贱妾简直罪该万死，还请您降下责罚。” “这就不必了。” 对方用的是雪女一族的语言，这让雪花有种久违的怀念感。 于是，她用雪女语问道：“宗家的女眷我的认识而你认得我想必是分家姐妹，你是哪一分家？” 她恭敬的回道：“妾乃汲川家家主独女。” “汲川家主的女儿……莫非你是雪莱酱？”雪花的双眼升起一丝疑惑。 “惶恐之至，万不想大人竟然还记得妾之贱名。” 虽然看不到这位雪女的脸，但从那受宠若惊的语气不难猜到她的心情。 “呀嘞～不用这么客气，按辈分来算我还是你表姐呢？” 雪花轻笑，一副炫耀自己家优秀妹妹（表的）的得意表情。 “岂敢！大人何等的尊贵贱妾岂敢…” 雪花故作不悦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吗？” “万万不敢！！” 料到她会这样说的雪花立即道：“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起来，还有你可以叫我雪花姐姐哦！” 她起身，冰一般的眼睛洋溢着火一样仰慕和感动：“遵命，雪华大……？” 突然！原本的表情冻结在脸上。 “咦！雪莱酱你怎么了？” “雪华大人，您的剑（能力）呢？您的紋耀（眷属）呢？您的……” 汲川雪莱的语气充满着惶恐与不安。 雪花歪头：“难道雪莱你不知道吗？我和宗家之间发生的事。” 汲川雪莱的瞳孔紧缩：“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雪花不解：“什么传言？” “您因为一个人类男子和冰之宫家断绝了关系？” “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没错。”雪花点点头。 见雪花承认汲川雪莱的视野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接着空白被渲染成漆黑，她整个雪女都堕入了黑暗。 “雪莱！雪莱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汲川雪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别的不说竟然敢忽视这位大人的关切之语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她缓缓的走到林夕面前，用克诺斯语冰冷道：“人类，你就是雪华大人的·契·约·者（召唤师）？” 雪华？ 林夕听出了名字的不同，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于是先点头。 “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六道亥’的召唤师吗？” 双生 第13约 雪之魅力 阿尔沃德大陆，利布拉王国——迦蓝-衔尾之蛇。 公会大厅内洋溢着日常的喧闹，突然！一阵饱含恶意的冰风绕过大多数公会成员朝着角落里的某人袭去。 此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旁边的人比他还快：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 齐格！你tm…… 饱含怨恨的视线透过黑发刘海的间隙落在出“脚”相助的那人身上。 作为回应，那双毫无活力的死鱼眼如此表示：我可是在救你。 没人要你救！ 不等夏夜找齐格算账，伴随着警示的风铃声一个冰冷的嗓音响彻大厅、冻结空气。 “六！道！亥！” 来自化物世界的雪女——汲川雪莱站在衔尾之蛇的公会大厅。 双眼泵射而出的目光犹如标枪死死地插在夏夜的身上。 在得知“六道亥”的所在后雪女雪莱就立即赶往前线结束了战斗。 然后经过契约召唤师洛丝的许可和帮助终于来到了位于现世（阿尔沃德大陆）的衔尾之蛇。 在看到那个卑劣男人的第一眼起，汲川雪莱心中无穷的怒火与恨意再也压制不住。 “还回来！” “快把雪华大人的力量还回来，然后——去死吧！” 温度急剧下降，冷酷的寒冬随之降临。 见此，大厅内的成员立即做出反应：散开、设置结界、围观、吃瓜、开盘、拱火……反应迅速，井然有序。 无他，唯熟而已。 洛丝虽然是a级召唤师但同样也是溺爱林夕的长辈之一，再加上又是东城澪的监护人。 尽管不清楚夏夜和林夕真正的关系，但也从东城澪这里听说过两人之间的绯闻。 所以非但没有阻止汲川雪莱的暴走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 冷气弥漫、雪花飞舞、寒冰蔓延……随着召唤之门的扩大和「雪之领域」的展开，来自化物世界的雪女完全的降临于此！ 观战的艾斯眼神一凝，作为冰之召唤师他敏锐的察觉到眼前雪女的气息足以媲美【紋耀者】。 一旦她获得「化物本源」的许可，便会被授予「紋耀」、组建眷属，成为称霸一方的尊贵者。 汲川雪莱的领域肆虐在结界之内，而当领域蔓延至夏夜身边的时候竟然停止了扩张。 一片蓝白色的雪花缓缓的在他的脚下绽放，像是心脏一样重复着膨胀和收缩。 并且随着呼吸变化着，仿佛穷尽着世间一切雪花的形状。 夏夜的形象也随之改变：霜雪将黑发渲染成银丝，瞳孔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蓝色的嘴唇如冰花般绽放。 器具：『雪之下雪花』！ 冰清、娇美、冷傲、圣洁……感受着那片雪花状器具所散发的熟悉气息，汲川雪莱那张冰冷的脸彻底变得扭曲。 “你竟然…竟敢……” 转瞬之间，宛如从高空倾斜的白色洪流奔腾而下，声势浩大、汹涌澎湃。 「雪咒：雪瀑」 竟然真的敢将那位大人的力量据为己有，还将其踩在脚下…… “去死吧！” 无法原谅，简直无法原谅…… “去死！！” 饱含着愤怒、憎恨、以及杀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化为了强烈的雪咒（雪女的诅咒），使得奔腾的雪之瀑布更加浩大、汹涌。 “死！！！” 宛若灾害的现象淹没了夏夜渺小的身影，然而汲川雪莱的诅咒并没有停下，像是这点惩罚根本抵消不了夏夜所犯罪行的一二。 片片雪花飞舞在雪女雪莱的周身，让她忽然恢复了冷静。 汲川雪莱抬起头便看见一片蓝白色的雪花悬浮在她的上面。 周身飞舞的白雪正是从『雪之下雪花』撒下。 “——！” 『雪之下雪花』静静的停留在汲川雪莱的上空宛若一张天幂，背负着“天空”重量的雪女不得不匍匐在地。 重压之下，身体颤抖、呼吸艰难、在识海变得一片空白情况下忽然浮现出一个冰洁的倩影。 ? 汲川雪莱第一次遇见那位大人是在雪女一族的总会上，按照惯例分家的家主和代表在那一天聚集在宗家。 那时候她只是远远的望了那位大人一眼。 按照规矩这是大不敬的行为，只是周围的长辈都跪拜在下面，目光死死地盯着下面。 所以并没有雪女发现她的无礼之举。 这一眼给年幼的汲川雪莱带来极其深刻的影响，只是一眼她就被那份冰雪之姿所魅惑。 在被发现之前，她低下了头同时也明白周围的长辈为何要如此—— 凡俗的视线只会玷污那位冰洁的存在。 自那时起雪女雪莱就对着自己的「根源」发誓：为维护那位大人的荣耀献上此身！ 正如汲川雪莱被那份冰雪之姿所魅惑，『雪之下雪花』对【雪女】的压制也是绝对的！ 结束了——就在夏夜这样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匍匐在地的汲川冰丽颤颤巍巍地起身：“……冗談じゃない（注：开什么玩笑）！” “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玷污这份圣洁，还敢用它来对付雪女（妾身），但是……” 汲川雪丽艰难的抬头，痛苦占据的这张冷艳的容颜。 那双冰蓝的双眼仿佛洞穿了黑发刘海的遮掩，满含嘲弄与鄙夷。 “能让雪莱（此身）臣服的可不是·这·份·力·量（雪之下雪花），而是·冰·之·宫·雪·华（那位大人本身）！” 尽管没有站起来，双脚近乎废掉，摇摇欲坠的身体仅靠纤细的双臂支撑。 被蓝白色雪花压制的雪女是那么狼狈不堪，但依旧…… 一旁热衷于吃瓜的公会成员逐渐安静下来。 原本的轻浮、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逐渐变得认真、专注、欣赏以及敬佩。 ——很美！ 没错，若要用文字形容就是〖美〗。 身躯脆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消逝的雪花，可那身姿却又像永结的冰晶那样坚不可摧。 这可真美啊！ 在夏夜沉醉于这份冰雪之魅力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够了，停手吧！” 姗姗来迟的雪女雪花终于从利泽位面归来，出现在衔尾之蛇的公会大厅。 她来结束这场闹剧！ 双生 第14约 传言的真相 “真难看！” 雪之下雪花的这句嘲弄落入了汲川雪莱的耳中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响。 她无惧于夏夜的强大，却无法忽视身后那位大人。 更何况是因为自身的丑态而产生的失望！ 绝对…… “雪华大人！” 绝对不行！ “请稍等，雪莱这…这就把您的力量拿、拿回来，所以……还…请、请您稍等…片刻。” 接着，无视早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强行在『雪之下雪花』的压制下站了起来。 见此，一旁的公会成员忍不住窃窃私语。 拥有一双特殊眼睛的远东男子摇头叹息：“那只雪女的「根源」正在破碎、溃散，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哎！不是吧？”一旁的成员难以置信道，他自然不会怀疑同伴的“眼光”。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洛丝为什么还不赶紧关闭召唤之门，送她返回化……” 说着说着那人便没了声音，因为眼前这个雪女的行为已经证明了她的意志。 “那也应该关闭异界之门，强制送这位雪女返回化物世界。”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即便违背了她自身的意愿。” “哼！你这样是在侮辱那位雪女。” “哼什么哼？我哪里侮辱她了？恰好相反，正是因为尊重我才认为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那只是‘你认为’！” “你想找打吗？将行为和状态异常的契约者强制返回不仅是召唤师的权利更是义务。” 两种观念很难说谁对谁错，但最终决定权还取决于召唤师。 “不要吵了！” 冰冷的嗓音将争论的火苗扑灭，洛丝开口了。 艾斯补充道：“不过也不用担心。” 霜发艾斯的发言提醒了那位拥有特殊眼睛的远东男子，他略微眯起眼像是要“看”的清一点。 “原来如此！嗯，艾斯说的没错，我们只要看着就行。” 同时他也明白了作为雪女的召唤师洛丝为何会不作为。 另一边。 作为“罪魁祸首”的雪之下雪花还是一脸懵逼。 雪莱啊雪莱！你在做啥呢？ 为什么突然去找亥的麻烦？ 而且亥你也是的，竟然用『雪之下雪花』欺负雪女，真是够不要脸的。 还有雪莱，我都说停手啦你怎么还要继续？没看见亥已经住手了吗？ “啊～真是的！” “我都说了住手，难道说连我的话也不管用了吗？” 雪花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份怒意。 〖汲川雪莱〗 那一瞬，站在雪花旁边的林夕仿佛不认得眼前的这位雪女了。 她是谁？ 无论她是谁，那个用雪女语说出〖汲川雪莱〗这个名字的她绝对不是林夕所认识的那个“雪之下雪花”。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的存在所吸引，汲川雪莱身上所散发的那份不屈的魅力和那一瞬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不、不敢！” 汲川雪莱的身体猛然一颤，吓得她直接跪拜在地上。 “没有这回事！雪、雪莱怎…怎么敢违背雪华大人？” “雪莱只是、只是想帮雪花大人取回力量，请您再给雪莱一次机会！这次雪莱一定会……” 地上的雪女恐惧的颤抖着，因为她能感受得到雪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汲川雪莱不断辩解着，渴望得到原谅，然而那道目光逐渐变得失望。 “不！！雪莱错了！雪莱知错了！” “请您重重责罚雪莱！求求您，千万不要对雪莱失望，千万不要……” “好了！雪花，别再欺负她了，多可怜。” 解除“雪男”状态的夏夜出声打破了此时的氛围。 “一开始欺负我同族的好像是你才对，你看都把她打成什么样了。” 雪花向夏夜指责，“这可是我的·亲·表·妹。” “所以我早就用『雪之下雪花』为她治疗了，现在她的「根源」也已经修补的差不多了。” 洛丝、艾斯等部分召唤师就是敏锐的察觉到夏夜所为才会选择作壁上观。 “所以说医药费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至于精神损失费……主要责任又不怪我。” 夏夜太清楚这个雪女之屑的想法了。 “嘖！” 雪花不悦的咂舌，很显然是因为讹钱没有成功。 接着，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忏悔和祈求的汲川雪莱有些苦恼的叹气。 “七七，能不能帮我安排个房间？” 林夕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待到林夕、洛丝、雪之下雪花、汲川雪莱两人两雪女一同离开，围观的公会成员也开始散开。 “等一下！” 夏夜朝着使用隐藏在人群中使用『气息遮断』的某人道。 “齐格，你想去哪里呀？刚才那一脚我可还没向你道谢呢！” 趁机逃跑的齐格没有丝毫愧疚和心虚，义正言辞道：“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谢？你要再提这个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不！我现在就和你断绝关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恩断……” “少＊粗口＊废话，爬！” 朝着那张脸，夏夜一脚踹了过去。 见此，周围人又重新坐了回来。 “打他，朝脸打！” “笨啊！打什么脸，攻他下路。对，就这样！” “开盘了，开盘了！” “我买齐格！” “我要押夏那个混蛋！” “…” “……” . 衔尾之蛇的某个房间内。 过了一段时间，恢复正常状态的汲川雪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雪花。 作为召唤师的林夕和洛丝分别坐在自己的契约雪女身边，不发一言。 “知道错了吗？雪莱。” 雪花只是将视线放在雪莱的身上就让她紧绷起身体。 “雪、雪莱知错了！” “错在哪里？” “雪莱不应该给雪华大人添麻烦的才对。” “唉！” 雪花无奈叹气，“算了，我这样问吧！为什么要找亥的麻烦？” “当然是为了从那个卑劣的人类手中夺回属于雪华大人原本的力量。” 雪花一脸懵逼：“卑劣？夺回？咋回事啊？我咋不知道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夕的感觉一如既往的敏锐。 “能有什么误会？” 汲川雪莱猛然抬头，愤然地看向林夕。 “当初就是那个男人用花言巧语欺骗了纯洁的雪华大人，害得雪华大人与冰之宫家决裂。” “然后与那个男人一起私奔，没想到那个男人真正的目的是竟然雪华大人的力量。” “力量被夺取的雪华大人一定受到莫大的屈辱，不过还请放心！雪莱一定会帮助雪华大人逃离那个男人的魔掌……” “你错了，雪莱。” 雪花凝视着雪莱，表情认真而又专注。 “不是亥夺取了我的力量，而是我请求亥将我的全部力量封印。” 双生 第15约 冰之宫家的雪姬 “什么？” 汲川雪莱将目光放在雪花那张纯净无垢的容颜上，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您说什么？” “我说是我请求亥将我的全部力量封印。” 雪花淡定着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惩罚我母…不，现在应该叫家主才对。” “冰之宫的家主她最终选择与我断绝关系，并将我逐出了家族……” “不可能！” 汲川雪莱第一次打断了雪花的话。 “这根本不可能！族长大人怎么可能会将您逐出家族？她可是为了您牺牲了自身的全部力量和位阶！” “而自出生就继承了剑与纹耀的雪华大人不但是冰之宫家的唯一继承者，更是我们整个雪女一族的未来与希望……” “雪莱不明白这样的雪华大人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相信您会这样做，要知道终有一日您可是会…” 忽然，汲川雪莱注意到了雪花脸上的表情，然后那一腔汹涌的感情在瞬间冻结。 “雪莱！那样的未来或许是冰之宫家主的期望，也是你、乃至所有雪女的愿望但……” 雪花冰蓝色的双眼充满着无比的坚定。 “那却不是我所想要的未来。” 接着她向雪莱低头致歉：“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冰之宫雪华’，只是一名叫做‘雪之下雪花’的半吊子雪女。” 说完，雪花便起身离开。见此，林夕向洛丝告别一声也随之离去。 像是被抛弃的汲川雪莱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在『雪之下雪花』压制下所绽放的那份英姿早已消失不见。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雪华大人是不会…… 〖雪莱〗 洛丝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唤醒了失魂雪女的一丝理智。 汲川雪莱：“？” 洛丝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你我之间签订的契约吗？你要的东西已经有眉目了，现在的你还需要吗？” 受到洛丝话语的影响汲川雪莱空洞的双眼重新出现了焦点。 走廊中。 走在前面的雪之下雪花突然停下脚步：“你不问吗？” “你想说吗？”后面的林夕突然产生了某种既视感。 上一次还是在罗斯境内的无人雪山。 “我原名冰之宫雪华，是冰之宫家主唯一的女儿，隐世雪女一族未来的族长。” 雪花一顿，接着继续说道。 “同时也是天生的【紋耀者】！” 【紋耀者】，仅次于【冠冕者】的尊贵存在。 特别是在化物世界没有【冠冕者】的情况下，【紋耀者】就是化物世界的封土王侯，让远东的重瀛之国都要以礼相待的大妖怪。 结合刚才的汲川雪莱透露的信息，林夕产生了一个猜测：“我知道化物世界的雪女一族是天生的【持劍者】，而雪花你却说你是天生的【紋耀者】莫非……” 纵观整个【原初之海】，能够被称为天生的【紋耀者】的种族也少的可怜，但【紋耀者】不同于【受名者】和【持劍者】，它有一个特殊之处——传承！ 【紋耀者】临死之际可以选择将原初之海授予自身的紋耀过继与自己的某位子孙。 一位【紋耀者】的存在就决定着一个种族的兴衰。 “你猜的没错，我的紋耀正是继承于冰…我的母亲大人。” 林夕慎重开口：“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但是你的母亲好像还活着？” “没错！母亲大人天赋异禀，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获得【隐世本源】的认可，烙印了紋耀。” “众多雪女为她献上忠诚并且还获得同族其他几位【紋耀者】的认可，统一了整个隐世的雪女一族，被奉为了族长，将新生的冰之宫家变为宗家。” “此等功绩，纵观整个雪女一族的历史没有一位能够与之比肩。” 仅仅只是听雪花这几句话，林夕就对那位未曾见面的冰之宫家主产生了敬意。 “可是那样的母亲大人却把这一切留给了她的孩子，也就是我。” 【紋耀者】的传承就像是皇位和爵位一样，老皇帝、老贵族死后才会把位子传给下一个，谁见过哪个正值壮年的掌权者主动退位给继承者的？ 林夕问道：“其他雪女没有反对吗？紋耀的传承可是关系到一个族群的兴衰与延续。” “什么？” 汲川雪莱将目光放在雪花那张纯净无垢的容颜上，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您说什么？” “我说是我请求亥将我的全部力量封印。” 雪花淡定着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惩罚我母…不，现在应该叫家主才对。” “冰之宫的家主她最终选择与我断绝关系，并将我逐出了家族。” “不可能！” 汲川雪莱第一次打断了雪花的话。 “这根本不可能！族长大人怎么可能会将您逐出家族？她可是为了您牺牲了自身的全部力量和位阶！” “而自出生就继承了剑与纹耀的雪华大人不但是冰之宫家的唯一继承者，更是我们整个雪女一族的未来与希望！” “雪莱不明白这样的雪华大人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相信您会这样做，要知道终有一日您可是会…” 忽然，汲川雪莱注意到了雪花脸上的表情，然后那一腔汹涌的感情在瞬间冻结。 “雪莱！那样的未来或许是冰之宫家主的期望，也是你、乃至所有雪女的愿望但……” 雪花冰蓝色的双眼充满着无比的坚定。 “那却不是我所想要的未来。” 接着她向雪莱低头致歉：“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冰之宫雪华’，只是一名叫做‘雪之下雪花’的半吊子雪女。” 说完，雪花便起身离开。见此，林夕向洛丝告别一声也随之离去。 像是被抛弃的汲川雪莱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在『雪之下雪花』压制下所绽放的那份英姿早已消失不见。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雪华大人是不会…… 〖雪莱〗 洛丝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唤醒了失魂雪女的一丝理智。 汲川雪莱：“？” 洛丝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你我之间签订的契约吗？你要的东西已经有眉目了，现在的你还需要吗？” 受到洛丝话语的影响汲川雪莱空洞的双眼重新出现了焦点。 走廊中。 走在前面的雪之下雪花突然停下脚步：“你不问吗？” “你想说吗？”后面的林夕突然产生了某种既视感。 上一次还是在罗斯境内的无人雪山。 “我原名冰之宫雪华，是冰之宫家主唯一的女儿，隐世雪女一族未来的族长。” 雪花一顿，接着继续说道。 “同时也是天生的【紋耀者】！” 【紋耀者】，仅次于【冠冕者】的尊贵存在。 特别是在化物世界没有【冠冕者】的情况下，【紋耀者】就是化物世界的封土王侯，让远东的重瀛之国都要以礼相待的大妖怪。 结合刚才的汲川雪莱透露的信息，林夕产生了一个猜测：“我知道化物世界的雪女一族是天生的【持劍者】，而雪花你却说你是天生的【紋耀者】莫非……” 纵观整个【原初之海】，能够被称为天生的【紋耀者】的种族也少的可怜，但【紋耀者】不同于【受名者】和【持劍者】，它有一个特殊之处——传承！ 【紋耀者】临死之际可以选择将原初之海授予自身的紋耀过继与自己的某位子孙。 一位【紋耀者】的存在就决定着一个种族的兴衰。 “你猜的没错，我的紋耀正是继承于冰之…我的母亲大人。” 林夕慎重开口：“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但是你的母亲好像还活着？” “没错！母亲大人天赋异禀，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获得【隐世本源】的认可，烙印了紋耀。” “众多雪女为她献上忠诚，追随其后。 并且还获得同族其他几位【紋耀者】的认可，统一了整个隐世的雪女一族，被奉为了族长，将新生的冰之宫家变为宗家。” “此等功绩，纵观整个雪女一族的历史没有一位能够与之比肩。” 仅仅只是听雪花这几句话，林夕就对那位未曾见面的冰之宫家主产生了敬意。 “可是那样的母亲大人却把这一切留给了她的孩子，也就是我。” 【紋耀者】的传承就像是皇位和爵位一样，老皇帝、老贵族死后才会把位子传给下一个，谁见过哪个正值壮年的掌权者主动退位给继承者的？ 林夕问道：“其他雪女没有反对吗？紋耀的传承可是关系到一个族群的兴衰与延续。” 先不提兴盛，以雪女一族为例，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一位【紋耀者】的存在可以让冰之宫家延续数百年。 待到【紋耀者】自然死亡，新的继承者上位后便又是数百年。 “她们自然不会同意，母亲大人可是能够带领雪女一族走向巅峰的存在，不但是冰之宫的家臣就连同族其他几位【紋耀者】也都反对这个决定。” 正如林夕所想的那样，当时的反对声极其强烈，但是…… “当初母亲大人刚刚成为【紋耀者】，建立冰之宫家后决定统一整个雪女一族的时候，有几个同意的？” “可她还是做到了，凭借的不止是强大实力。” 雪花半遮眼睑，“这件事我也是听族中长辈说的，那是雪女一族被统一后刚刚走向兴盛不久后的一次总会上。” “当时母亲大人端坐在主位之上，离她最近的是几位同族的【紋耀者】，再往下便是各分家家主。” “大家都在称赞着母亲大人的功绩，畅想着雪女一族未来的时候，然后母亲大人说话了。” “语毕，万懒俱静！” “接着，便是不适合雪女风格、沸沸扬扬的反对声，说什么‘请慎重考虑’、‘三思而行’、‘族长糊涂啊！’、‘吾等已誓死相随，族长为何先弃’……” “那时，母亲大人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当她把目光放在一位家主的身上后，那名家主便失去了声音。” “母亲大人环视一圈后，总会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参加过那次总会的长辈都说，那时母亲大人的目光和气质夺走了每一位雪女的声音和心神，就连与她同为【紋耀者】的几位也没有例外。” “她说：妾身很感谢在座的每一位姐妹对妾身的支持与厚望，诚然妾身的实力和潜力都要胜于在座的各位。” “妾身还能走的更远，还能带领雪女一族走的更远但……也仅限于此！” “所以妾身决定趁着现在要孕育一个孩子，一个能够继承了妾身的力量、也是能够超越妾身的孩子。” “同时她也必将会成为整个雪女一族的未来和希望！” “这不仅是身为雪女一族族长的命令，更是一位母亲的请求。” “诸位，吾以冰之宫冰雪之名向诸位请求。” “请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 双生 第16约 雪姬的独白 “于是，我——冰之宫雪华就这样诞生了。” “我自出生起就继承了雪女一族的剑与冰之宫的紋耀，而母亲大人却因此失去了一切。” 林夕站在雪花身后，不知道她脸上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是正值巅峰的原因母亲大人并没有直接死去，勉强保下一命。” “但失去剑与紋耀的她沦为了【受名者】，从最强的雪女变为了最弱的雪女。” 雪花自嘲一笑，“七七，你知道吗？” “我啊！才不是什么未来和希望，应该说是母亲大人和整个雪女一族的耻辱才对。” “虽然完美的继承了这份馈赠但却无法掌控，当初若不是汲川家主反应的及时，拼着性命保护了母亲大人，恐怕她早就被我吸取所有的生命了。” “呵！不仅是力量就连亲生母亲的性命都不放过——这就是新生的我！” 雪花这句话充满着讽刺与嘲弄。 “随着我逐渐长大，这份天生的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和愈发难以控制。” “同族的强者就连靠近我都做不到，其余的雪女甚至无法直视我的存在、倾听我的声音更别说变得无比孱弱的母亲大人了。” “那时的我连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因为那样做会夺走她的生命。” 冰蓝的双眼浮现往昔的记忆，她仿佛再一次回到那个被风雪环绕、由冰晶建造的豪华宅邸。 “眼前尽是纯白的雪花，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声，所能感受的是连雪女都无法承受的严寒……这些东西组成了我的童年。” “资质愚笨的我直到成年才勉强掌握这份馈赠，可那时就已经晚了。” 雪花想到她第一次走出宅邸大门的时候：没有一位长辈走到她的身边，没有一位姐妹抬头注视她的容颜。 为什么？ 是因为尊敬？恐惧？还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亦或是本应如此！ 那时的她知晓其中的原因，可是不理解从「根源」诞生的异常。 “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母亲大人，那个为我牺牲了一切的雪女。” “我与母亲大人的初次见面是隔着层层的帘幂，她躺在床上，而我站在（帘幕）外面。” 那时，别说请安了就连低头都做不到——即便是如此不孝的女儿，她仍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说到这里，雪花转移了话题。 “小时候，我以为雪女的世界与那间小小的宅邸是不一样的，可等我踏出了宅邸大门后却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亥。” 说到这里雪花转过身，冰蓝的眼睛闪着光。 “然后我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不一样！” 倏然间，视线内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皆因那张笑脸太过纯净、无暇。 “原来是这样啊！”林夕像是明白了什么。 “至于雪莱所知和真相之间的差距我想应该是族中长辈有意为之。 “比起‘一族的希望与未来其实是一只逃避自身职责的无能雪女’这个真相，‘下任族长堕入爱河，与人类私奔’这个流言还是更能让年轻的雪女们接受。” 雪花的笑容转瞬即逝，变得黯然。 “虽然我并没有后悔曾经的选择但还是愧对同族，辜负了母亲大人和她们对我的期望。” “母亲大人和她们为我牺牲的那么多而我却没有丝毫回应！” 见此，林夕上前做出了和雪山上那夜一样的动作。 抱紧了雪花。 “没事的，雪花！” 感受着怀中属于人类的体温雪花再一次地确信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及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歉意。 对不起，七七！ 作为朋友却并没有告诉你事实的全部真相，还请你原谅我。 ? 是夜，夏夜的住宅。 雪女雪花将白天对林夕坦白的事告诉了夏夜。 “……这样啊！不也挺好吗？” 夏夜躺在沙发上，特制的冰袋取代了黑发刘海原来的位置，敷在眼睛上。 雪花侧着脸，“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当然的啦！” 感受着双眼传来的疼痛，夏夜暗骂齐格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浑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下手更黑。 “因为她和你是一类的。” 如果说林夕是受衔尾之蛇宠爱的小公主，那雪之下雪花（冰之宫雪华）就名副其实的雪姬大人（雪女一族的公主）。 雪花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对了，说起来我明天有点急事，要再请一天假。” 夏夜将冰袋拿开，看着身穿黑白女仆装的雪花：“今天不是刚请了一天？怎么又要请假？” 雪花镇定自若，“我不是正在找工作吗？隐世那边有家店通知我明天去面试。” “都怪你给的薪水太少，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是吗？我还以为你接了什么私活，想要独吞。” 召唤师想要借住异界种的力量必须按照一开始签订契约提供的报酬，反之异界种若有求于召唤师也得付出代价。 雪花转过身，“真失礼，我是那样雪女吗？” 夏夜立即了然，“行吧！孤准了，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没有了黑色刘海的遮掩，那张脸暴露在雪女的视线之中。 “雪花，脱吧！” “欸——” 雪花一惊，然后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啊勒勒～这可真是一个大胆而又意外的要求，没想到亥你这个闷骚色狼终于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 “这也要怪我的魅力太大了，当然如果是亥你的话……ちょっと待って（注：等一下）！你那是什么眼神？” “那个，雪花你可能不清楚，在我们人类的法律上有一条规定着：不可与精神病患者发生性.行为。” 简而言之：强○智障是犯法的。 “この野郎（注：你这家伙）！有种在说一遍。” 冰蓝的眼睛堕入了黑暗，死亡的寒气从她的身体溢出。 夏夜举手投降，“好了，不闹了！我的意思是把『结衣』给我。” “你要『结衣』干嘛？”雪花取出那件纯白的瀛服递给他。 夏夜接过『结衣』，抬手开启一扇召唤之门。 “走，先来我的工坊。” 说完，夏夜便踏入召唤之门，雪花也跟着进去。 双生 第17约 各怀鬼胎 狭间，夏夜的工坊。 与“常驻池”的本质相同，这也是一处独立空间。 不同的是“常驻池”是用来进行普通的召唤仪式，“限定池”用来非法召唤，而这里则是夏夜用来打造器具的工坊。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雪花翻个白眼：“你给我说过的话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都记得。” “有关『雪之下雪花』和『结衣』的。” 雪花恍然，“组合器具吗？” 『雪之下雪花』与『结衣』在本质上其实是一件器具。 “没错！”夏夜点头，“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稍微融合一下两件器具。” 雪花担心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夏夜一脸自信：“放心，我可是这两件器具的铸造者。” 出于对夏夜的信赖雪花点头同意。 一段时间后。 原本纯白的瀛服点缀着片片雪花，更加神奇的是没有一片雪花是相同的。 以纯白的衣料为纸卷，冰蓝的雪花若隐若现就像是一幕真正的冬雪美景。 看着这件崭新的器具雪花陷入了沉默，她甚至有点害怕，不敢接触这件衣服。 见此，夏夜开口道：“我不可能一直帮你，而你也不可能一直逃避，这终究是你的…” “我知道！” 雪花大声打断了夏夜的话，“但还是太早了。” “是的！我是雪女，能活数百年、乃至千年；而你是人类，最多百年……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但对于你来说也还是太早了，你才十八岁啊！” “还记得吗？我说过人生的乐趣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天、甚至是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像你在利泽位面遇袭一样，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先来。” 雪花大声反驳：“就算是意外，那时候不是恰好有雪莱在吗？ 就算没有雪莱也有七七，还有你给我的『结衣』！” “没错，有『结衣』的保护那些害虫是伤不到你的。 但这件事给我提了一个醒，有些事还是早作准备比较好。” 夏夜看着雪花的背影，就像是一个说着不想长大倔犟女孩。 “再说又不是让你一下子接受全部，只是将『结衣』和『雪之下雪花』融合了。 真正的『雪之下』还处于分裂状态，先不说『雪之下冬阳』还有『一色羽』、『瀞』、『沙川』、『户冢』、『木辉座』……以及核心之一的『八幡』都还在我的手中。” 夏夜一笑，“而且当初我可是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的。” “别说的像我后爸一样！” 雪花嘟囔着，“我知道你喜欢人妻，但对挚友的母亲出手，你还是人吗？” 听到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夏夜就知道雪花已经接受了。 “首先，你的母亲并不是人类，是雪女，所以应该是雪妻才对。 其次……你懂的！” “是是是！我早就知道你的本性了，所以不用再强调了。” 在玩笑中，雪之下雪花郑重的收下『结衣?雪之下雪花』。 忽然，她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那有没有可能她比夏夜先一步…… 那是当然的啦——以雪花的了解，夏夜一定会这样说。 但同时还有下一句。 不过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挡在你的前面。 ? 次日，化物世界。 在约定好的地点，雪女汲川雪莱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雪之下雪花。 “雪华大人，日安！” 汲川雪莱连忙向雪花行礼，“雪莱早已恭候多时。” “不用客气。” 雪花示意她无需多礼，“还有，今天亥临时有事来不了。” “什么？” 雪莱瞪大眼睛，“这根说好的不一样啊！” 昨日，雪莱为她的言行郑重的向雪花谢罪。 同时作为雪莱的召唤师洛丝为了表示歉意，还特意为夏夜和雪花介绍了一份委托。 这是公会召唤师之间的一种赔罪方式，为了考虑个人名声不会直接赔偿而是以委托的方式。 雪花替夏夜答应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次的委托内容是前往一个极寒位面做一些简单考察，之后随便填个表格就行，相当于白送钱。 原定计划是：由洛丝和夏夜两位召唤师开启异界之门，带着化物世界的雪莱和雪花两位雪女来到那个极寒位面。 其中召唤师主要负责开启、维持异界之门，主要工作由雪女负责。 由于在这一过程中离不开召唤师所以最后所得报酬必须有召唤师一份，再者这次的目的本来就是给夏夜和雪花“送钱”…… 然后雪花忽然意识到如果夏夜不参与的话她一个雪女就能收到两份报酬。 亥虽然一直都在哭穷但是从来没见他吃不饱、穿不暖，生活一直都很滋润； 再加上在迦蓝租了那么好一间房又雇了她肯定不缺钱花；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没钱，那么多馋他身子的随便找一个，躺一晚上…… 于是被利欲蒙蔽双眼的雪花选择了铤而走险。 “无妨，有我一个就够了。” 雪花说着早就排练好的台词，“你可以和你的召唤师讲明，让她与我签订临时契约。” “可是雪华大人，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事情出乎了汲川雪莱的意料，她着实没想到这种情况。 “那个人类男子的确不堪但他毕竟掌握着那件器具，做个保镖还是勉强合格。” “能有什么危险？” 雪花没有注意到雪莱的异常，心想这种掉馅饼的委托能有什么危险。 “额……” 犹豫片刻，雪莱解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为了避免被拆穿，雪花只好借助新器具的力量。 “那么，现在可以了吗？”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汲川雪莱猛然俯首。 她注意到雪花纯白瀛服衣角上的片片雪花：难道说…… “自无不可，雪华大人！” 于是，雪莱向洛丝解释了一遍。 洛丝点头答应，与雪花缔结了临时契约。 此时，两只雪女心想：虽然计划出了一点小差错，但还在掌握之中。 在踏入那扇异界之门前，雪花忽然想到她昨天没有向林夕坦白的那件事。 双生 第18约 与春天有一个约会 阿尔沃德大陆，利布拉王国，迦蓝。 正值风季，气候渐暖。行人早已褪去厚重的冬衣，换上了春衫。 一位少年伫立在街道边的树下，像是在等人。 身高刚过一米七，体型消瘦，站姿挺直。 身上的衣物暴露了主人的品味，虽然没有丝毫时尚感却十分整洁，看得出来是用心之后的结果。 或许无法让人眼前一亮但至少不会留下一个坏印象。 如夜般的稍长黑发被随意的束在一起，垂至后肩；前面的刘海则任由生长，遮住了半张脸。 那双刘海下的眼睛，忽隐忽现，仿佛隐藏在迷蒙的梦境，看不真切。 随意的发型、朦胧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刚刚起床，还没睡醒的样子。 然而这份慵懒的气质恰巧与此时的季节相得益彰。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忽然响起的空灵嗓音像是一阵清风，唤醒了半睡的他。 转过身，一道春色映入视野。 茶色的披肩发用蕾丝发带绑了一个侧马尾。 与他不同，她身上的这件白色连衣裙是当下流行的最新款式，上面点缀着一些色彩明亮的小饰品。 裸露在外的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就连这件连衣裙都沦为了陪衬。 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因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足以胜过一切昂贵宝石。 “没事，我也刚到。”教科书一般的回答。 “这件连衣裙很适合你，非常漂亮。” “谢谢！” 嘴角扬起，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他如实回道：“当然，毕竟你本来就很好看。” “你的表现倒是出呼了我的意料。”女孩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既然是我邀请你的自然不能穿得像平常那样随意——话虽这样说，但我实在没有什么眼光，只能说尽力了。” 见到对方还算满意，他想至少努力还没有白费。 “以及在约定的时间提前赶到和要对用心打扮的女孩子夸奖，这几点都是常识。 “无论对方是谁，女孩子对于约会自然要给予高度重视！” 故意使用约会这种暧昧的说法，其心着实“险恶”。 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纯情处男，肯定会被这招打的措手不及。 “男女一起出去就是约会，只有重瀛那边才会这样定义。” 见到自己的“攻击”无效，她便卸下伪装。 “真没意思，不玩了！这次叫我出来是什么事？夜夜。” “边走边说。” 夏夜很自然的来到林夕外侧（靠近街道的一侧），这一举动让林夕内心无比复杂。 走了一段路，林夕率先开口：“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到夏夜默认，林夕不禁摇头叹气。 这家伙有时候对女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像一个花花公子，但有时也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社交恐惧加交流障碍。 “是关于雪花的事吗？” “没错！” 夏夜松了一口气，刚在还在想该如何开口。 一开始该聊些什么？开门见山是不是太直接了？循序渐进的话该怎么进入主题？从天气开始会不会太老套…… “雪花她呢！不怎会撒谎，所以我教了她一招。 那就是‘可以不用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这样一来不算撒谎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擅长撒谎？” 林夕打趣道，“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雪花的那点小技巧根本瞒不过你这位擅长「语言」的召唤师。” 夏夜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林夕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对于語文召唤师来说谎言就如同‘病句’，而雪花昨天说的话则像是‘不完整的句子’。” 夏夜：“所以我认为比起等你查出来，我直接告诉你还是比较省事。” 林夕想到了之前她从雪厉那里了解关于夏夜的一些事。 “你错了。” 夏夜面露疑惑。 “我承认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子，但我也从小被教导过要尊重他人的隐私。 你那次是意外！” 林夕用手指绕着发梢，“还有就是我根本不需要那样麻烦。” “如果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真相的话，那么即便什么也不做真相自然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转过头，凝视着这双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 “——以合理的方式。” 听到如此自以为是的话夏夜却无法反驳，因为林夕说的没错。 她是公主。 被「真物」所宠爱（眷顾）的公主。 所以，夏夜出现在林夕的面前，为她带来雪花没有说出的那部分真话。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源】、【原初之海】、【世界本源】、【个体根源】还有【位阶】之间的关系和联系？” “这算什么？突击考试？还是科普介绍？” 林夕虽然反问了一句，但还是回答了夏夜的问题。 “【个体根源】相当于是生命个体的存在本质，这世界上不存在相同的【个体根源】。 拥有「真名」的【个体根源】便是【受名者】，脱离了原始、愚昧获得启蒙与灵智，象征着生命的进化。 “【持劍者】，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体根源】。 比如人类的「魔力源点」能够开启「异界之门」和「穿梭位面」，元素生物的「元素核心」能够掌控元素……就像是从手无寸铁到被赋予了工具（刀剑）。” 林夕认真回答夏夜提出的问题，像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导游。 “既然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就是一个【根源】，那么【世界本源】就代表了一个世界。 人类生活在阿尔沃德大陆就相当于【个体根源】获得了【世界本源】的恩赐，同时也决定了归属。 “——这也正是为何除人类外其他异界种只能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原因。 所有的【世界本源】汇集到一起便是【原初之海】。 “【个体根源】归属于【世界本源】，【世界本源】又组成了【原初之海】。 那【原初之海】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夕发问，然后自答。 “答案便是：【源】。” 双生 第19约 一个关于雪女的故事 “【源】，即是【原初之海】的起点、也是终点，世界的伊始、万物的终末。 一切自【源】而始，至【源】而终！” 林夕平静叙述着这个世界的真理。 “再说回【位阶】，【持劍者】上位便是【紋耀者】，象征着成功、尊贵、荣耀。 拥有领地和臣民，对于自己的眷属有着绝对的压制力，是一族之长、一域之主、一国之君。 “至于最后的【冠冕者】，位阶金字塔顶端的存在，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一顿。 “【个体根源】等同于【世界本源】的存在。” 林夕看了一眼旁边的夏夜。 “我说完了，有什么补充的吗？” 夏夜点头：“你说的很对。” “这都是常识。”林夕无所谓道。 接着，语气一变。 “那么这和雪花的事有什么关系？” “雪花她呀！” 夏夜眺望远方。 “是天生的【伪?冠冕者】。” ——故事线—— 这个故事对于人类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而对有些异界种来说并没有那么久。 那时候化物世界的雪女一族还是独自生活，除了拥有领地和族群的【紋耀者】以外，没有群居的习惯。 最初的雪女乃是化物世界冰雪的化身，所以自出生起就被赋予了司雪的能力。 第一批雪女的觉得作为化物世界冰雪的象征应该是纯洁的，不容玷污，所以繁衍后代都是向【化物本源】祈求。 以自然的冰雪为载体、从「个体根源」中孕育出一个新的「个体根源」，从而诞生出小雪女。 这样的雪女和由化物冰雪直接所化的雪女在成年之前又被称之为“雪灵”。 久而久之，有一部分雪女开始提出异义：如果要保证纯洁那为何雪女不是无性而是女性？ 作为女性诞生难道不是希望让雪女能够与外族通婚，将雪女一族发扬光大吗？ 于是有的雪女就选择与外族结合，或许是受着【化物本源】的庇护，也可能是种族特性，雪女所诞下的孩子必然是女性。 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让雪女认为与外族通婚才是正确的选择。 为了表示区分，与外族结合而生下的雪女在成年之前叫做“雪童子”。 即便如此，由于雪女一族先天性的种族优越感（与外族结合也不过是为了繁衍雪女一族），所以一旦怀孕她们就会选择与丈夫分离，独自扶养孩子。 这也正是雪女一族形成独居的原因。 直至一日，一位由化物冰雪所化的雪女诞生了，雪女一族的历史也因她而改变。 她叫冰雪。 〖冰雪〗这个名字是【化物本源】授予的。 她是天生的【受名者】，并且在成年之后完美了掌握了「司雪」这一能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持劍者】。 冰雪作为纯正的雪女和其他从雪灵成年的雪女一样，有着身为雪女的骄傲和荣耀；但她又像那些从雪童子成年的雪女一样，思想激进。 冰雪认为雪女一族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她在成为【紋耀者】，建立冰之宫家后，便一一拜访了同族的【紋耀者】。 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和魅力获得了认可，统一了整个雪女一族。 冰之宫冰雪以族长之名命令：以后所有雪女必须以家族的形式生活。 冰之宫家为宗家，其余便是分家。 一开始有不少守旧的雪女反对这种形式，但都被冰之宫冰雪力压下来。 情况特别严重的直接被她打散「根源」，化为纯粹的风雪，回归【化物本源】。 之后，家族的优势表现了出来，雪女一族飞速壮大，下面的雪女终于明白了冰之宫家主的远见。 于此同时，冰之宫冰雪也意识到了雪女的极限。 用抽卡游戏来比喻，雪女在化物世界就是sr，尽管是比较优秀的sr但还是比不上那些ssr。 论种族，妖狐、般若、牛鬼、姑获鸟、以津真天…… 化物世界内先天就不弱于雪女的种族（sr）就有数十种，更不用说那些更加强大的种族（ssr）了。 隐居于山林之中的大天狗一族、与「月」联系紧密的辉夜一族、战力公认顶尖的鬼之一族…… 最后还有那三位立于化物世界顶点的三位【紋耀者】。 如果说雪女这类种族【紋耀者】的地位相当于贵族的侯爵之位，而那三位【紋耀者】就相当于化物世界的三位君王！ 在知晓差距之后，冰之宫冰雪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野心！ 她要让雪女一族在化物百族之中脱颖而出，居于首位；她要超越那三位遥不可及的【紋耀者】，立于巅峰。 有野心，也有谋略，却也深知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妊娠！ 向【化物本源】祈求，将自己的【紋耀】过继给自己的孩子。 ——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能称之为疯狂。 因为她押上的赌注不止是自己，还有整个雪女一族！ 当初，冰之宫冰雪在怀孕之后，在总会上向所有家主提出这个“豪赌”的时候，所有雪女都认为她疯了！ 大概是恐惧她的实力、也许是折服于她的魅力、还有可能是认同她的理想（野心）…… 最后，大部分家主选择与冰之宫冰雪一起发疯，将自己和整个雪女一族作为赌注。 换取一个希望！ ——分割线—— “那结果是……” “结果啊！没有完全成功，但也不算失败。” “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吗？” “自那次总会之后，过了数百年，那位冰之宫家主终于等到开盘的时候……” ——分割线—— 那一天，是决定整个雪女一族生死存亡的命运之日。 在以后被誉为雪女一族禁地的隐秘之所。 数十名【紋耀者】在旁陪侍、数百名精锐把这里防守的水泄不通、数千名雪女跪在外面虔诚祈祷、还有数万朵冰雪之花…… 这样的阵势只是为了一名雪女的降生仪式。 “啊——！” 最强雪女的第一声惨叫，宣告着仪式的开始。 同时，天空飘落起纯洁的白色之花。 下雪了！ 如此多的雪女聚集在一起，下雪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这不正常！ 作为天生拥有司雪之力的雪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场雪的异常！ 雪越下越大，甚至刮起了风。 狂风像是在怒吼，冰冷的连雪女也忍受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有雪女被这场天灾夺取了生命。 死去的雪女化为了风雪，融入了这场雪灾，风声愈发凄厉，像是雪女的亡灵在哭泣。 这种严峻的情况下不是没有雪女想要寻求生路，但她们的「根源」在警告着。 告诉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祷，拼命的、虔诚的祈祷！ 无情的雪灾夺取了一条条生命，死去的雪女又融入的风雪，而在似怒似泣的风中那一声声惨叫从未停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这个声音，有的雪女甚是认为就这样死去倒也不错。 冰之宫家主的惨叫维持了她们的理智，成为她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核心区，汲川家主在内的数十名【紋耀者】环绕着一张冰床，跪拜在地。 冰床之上是正在分娩的冰之宫冰雪，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到达极限。 漫长的折磨终于迎来了结局。 要结束了？ 冰之宫冰雪的精神变得恍惚。 真可惜啊！就差那一点儿。 近的触手可及…… 冰之宫冰雪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一切都是徒劳。 在她准备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叹息。 谁？ 是谁？ 是她自己？ 还是说其他雪女？ 那是…… 此时，包括汲川家主在内的数十名【紋耀者】的心全部跌入了谷底，毕其功于一役的结果…… 忽然，外面的雪变得“温柔”了起来。 接着，整个化物世界都下起了雪。 ——为了庆祝她的诞生！ 没有啼哭，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睁开双眼，冰冷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一尊虚幻的冠冕戴在她的头顶，以整个雪女一族的剑（司雪）凝聚而成，上面镶嵌着数十颗昂贵的宝石（紋耀）。 【伪?冠冕者】 ——诞生于此！ 恐怖的威压降临在每一位雪女的身上，强制所有的雪女跪拜在大地之上，死死地低着头。 这是领域？ 不，这是……权力的象征！ 〖谁？〗 〖谁允许尔等起身？〗 〖谁允许尔等窥视这份荣光（容颜）？〗 〖谁允许尔等聆听这份圣谕（声音）？〗 从「根源」传来的一声声质问，与其说剥夺了雪女的一项项权力更像是在宣告一条条规则。 〖谁将这份「根源」降生于世？〗 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尔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无比熟悉的惨叫！ 冰床之上，刚刚完成分娩的冰之宫冰雪，位阶在不断下降。 铸就的紋耀碎裂成片，天生之剑被强制折断……流入那尊虚幻的雪花冠冕。 不，不够！ 这样还不够！ 下一刻，夺取的便是…… 双生 第20约 所寻之物——汲川雪莱的独白 “冰之宫大人是雪女一族的未来与希望。” 母亲大人总是这样说，每当我问为什么的时候母亲大人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的母亲大人是雪女一族汲川家的家主，而我就是汲川家主的独女——汲川雪莱。 母亲大人口中的“冰之宫大人”就是族长大人的亲生女儿。 说起来“冰之宫大人”原本是称呼族长大人的，但自从冰之宫大人出生，族长大人就变成了“族长大人”和“冰之宫家主”。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长辈告诉我们这些年幼的雪女是因为那位大人太过尊贵，一般同族没有资格称呼她的名字，所以只能叫“冰之宫大人”。 何止不能直呼其名就连有资格知晓冰之宫大人真正名讳的雪女都没有几个。 或许是受母亲大人的影响我对那位冰之宫大人一直都很好奇，向上追溯所有雪女都有点“血缘（根源）”关系。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与那位冰之宫大人之间的“血缘（根源）”关系可不止是有一点儿！ 母亲大人与族长大人一样都是从化物风雪中诞生的雪女，同位姐妹、一起长大，感情极深。 按辈分算，那位冰之宫大人还是我的いとこ（注音：itoko）1。 在成年之前，我有幸的被母亲大人带去冰之宫家参加总会，更加幸运的是获得了向冰之宫大人请安的机会。 母亲大人与其他身为【紋耀者】的家主在最前面，而我们这些小辈被安排在后面，由宗家长辈监管。 目的是预防有不懂事的小辈失了礼数。 其实能被选中的小辈必然被严格提醒过，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总会有例外的情况。 就比如说：我！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冒出了想要看一眼那位大人的想法。 当时我也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 也许正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没有受到过什么责罚甚至连训斥都没有过。 所以就有一种“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的迷之自信。 再说我就瞄一眼，就一眼！ 然后，我……沦陷了。 这一定是命运——我这样认为。 「为了那位大人而存在」这一定是汲川雪莱的命运，不然我为何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做出如此不敬之举？ 这是「天启」！ 它告诉我，我的天命就在那里所以我才会选择窥视。 最后，我低下了头。 同时那个身姿和那双眼睛烙印在我的「根源」之中。 那副容颜就是此身（汲川雪莱）誓死效忠的主人。 那双眼睛眺望远方，像是寻找什么、渴望着某物。 ——都让我难以忘怀！ 到了成年那一天，母亲大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雪女降生的故事…… 在这位新生的【伪?冠冕者】正准备要夺取「真名」和「根源」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天黑了！ 趁此机会，母亲大人拼命的“爬”向冰床，为已经沦为【受名者】的族长大人疗伤。 不知为何，新生的【伪?冠冕者】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像是默许了这件事。 接着，两颗暴虐的日轮高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撒下酷烈的“光辉”。 凡接触者，弱小者直接「根源」溃散，连一片雪花都没有留下；稍强者则感觉到焚烧、撕裂之痛，生不如死！ “呼——” 一口呼气化为了满天风雪，将所有雪女笼罩在内，隔绝了日轮的光辉。 雪女一族天生的司雪之力在这位【伪?冠冕者】的手中不再是一柄刀剑，而是「权力」！ 隐世的司雪之权，也就是「法则」。 无数的冰雪化为一柄利剑劈开了“黑幂”，光明与“黑雨”一同从剑痕处落下。 黑色的“雨”落在地上，显露出真面目：羽毛！ 黑色的羽毛。 也就是说，“黑幕”其实是双遮天之翼，“两颗日轮”就是一双眼睛。 放眼整个隐世，能做到这件事的屈指可数。 很显然，来者正是【御三家（ps：化物世界最强的三位【紋耀者】）】之一。 暴风的支配者，百族秩序的维护者，天狗山的主宰者——大天狗一族的族长！ 这位只是凝视着新生的【准?冠冕者】，就直接让两颗酷似太阳的双眼蔓延了冰霜。 “呵呵呵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穿过了风雪的阻碍，进入了雪女的耳中。 瞬间，欲.火心生！ 被誉为“冰洁”的雪女在这靡靡之音下瞬间沦陷，神志模糊、双颊绯红、燥热难耐…… 〖哼！〗 一声冷喝响起如一阵冰水浇在身上，熄灭了欲.火，唤醒了每一个被「魅惑」的雪女。 又一位【御三家】现身了！ 妖狐一族中唯一一位达到“九尾”的大妖怪，而且这位还是最特殊的一位。 【御三家】已至其二，最后那位【大江山之主】是否也在暗中注视着这场仪式（闹剧）？ 即便不在，眼前的这两位也足以让整个雪女一族陷入灭族之劫。 忽然，风中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日轮般的双眼熄灭，遮天的羽翼退去。 大天狗一族的族长就这样离开了。 一众雪女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串逐渐远去的笑声。 不再是魅惑之音而是充满着嗤笑和嘲弄。 … …… “随着两位【御三家】的离去，雪姬大人下了禁令，若非面临灭族危机或是她主动召见任何雪女都不得接近这里。” “从此以后那里成为了雪女一族的禁地。” 母亲大人说那时候冰之宫大人是被叫做“雪姬大人”，“冰之宫大人”这个称呼是她成年之后，自己提出来的。 “之后，我们知道那一天在雪姬大人诞生的那一刻，整个化物世界都下起了雪。” “有外族怀疑是我们雪女一族，还未有所动作就被大天狗一族的族长封锁了消息。” “然后，他以百族秩序的维护者之名下令：将雪女一族聚集在一起，严禁与外族还有人类接触，若有什么需求可与大天狗一族协商，交于他们置办。” 当时整个雪女一族也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母亲大人与其他家主经过商量后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冰之宫大人。 冰之宫大人知道这件事后，示意她们不用担心，只需要等待即可。 后来，直到冰之宫大人成年，从禁地走出来，母亲大人等雪女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涉及到极其隐秘的知识，在隐世只有【御三家】才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冰之宫大人作为【伪?冠冕者】直接被【隐世本源】授予了这部分知识。 母亲大人在内的几位【紋耀者】也是在冰之宫大人的许可下才获得知晓这些隐秘的资格。 “但是现在，我要把这个「隐秘」告诉你，雪莱。” 我面露不解，按照母亲大人所言以我的位阶是无法知晓这件事的。 即便母亲大人说出口、写成文字，但在【隐世本源】的干涉下也会变成听不懂的语言，看不懂的乱码。 “大人她应允了。” 母亲大人如此说，这让我更加不明白了。 能知晓这件事的只有贵为【紋耀者】的各位家主大人，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话【持劍者】而已。 为何要对我如此特殊？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母亲大人向我解释道。 “而我是族长大人的妹妹，你也就是冰之宫大人的表妹，所以特别允许你知晓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失落，之后我知晓了那个「隐秘」明白了很多不明白的事。 “还有一件事，雪莱。” 我还没有消化掉母亲大人告之的隐秘，她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如果说刚才那件事是冰之宫大人作为表姐送给表妹的成年礼物的话，那么下面这件事就是她作为雪女一族下任族长送给名为雪女汲川雪莱的成年祝福。” “冰之宫大人特别允许你知晓她的名讳，并且授予你称呼尊名、注视真容、聆听圣谕的资格！” “听好了，那位大人的名讳便是……” 〖冰之宫雪华〗 顿时，我明白了原来当初那个时候，我偷看冰之宫大人这件事早就被她发现了。 但是那位并没有责罚她而是给予特赦。 “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我不禁想起那张无比纯洁的、近乎无暇的美丽容颜。 同时还有那双眺望远方像是在寻找什么、渴求着某物的眼睛。 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为了维护那尊冠冕的荣耀，为了回应那位大人的期望。 我离开了汲川家与人类缔结了契约。 虽然被授予了特别恩惠但我认为我还不配，不配称呼那位大人的名讳，不配直视那位大人的真颜、不配倾听那位大人的圣音…… 所以为了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个权力，我开始了寻找。 寻找那双眼睛所渴求之物。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您会是这种表情？ 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绝望！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您所求的难道不是将那尊虚幻的冠冕化为实质？ 成为真正的【冠冕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绝不会如此痛苦！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当初那双眼睛的所求之物？ 双生 第21约 我是谁?——一位雪女的独白 “我有两个母亲。” 若是以这句话作为文章、小说之类的标题或是开头应该很有吸引力——亥的话，一定会这样说。 首先，“我”是谁呢？ 看起来非常简单的问题，却又无比复杂。 亥告诉我不用想那么多，〖我是谁〗这个问题很多生命体到死都没有弄明白。 甚至有的为了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反而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其次，“我”从哪里来？ 这个我知道，我是从两个母亲的「源」中诞生的，其中一位母亲是一名叫做冰之宫冰雪的雪女。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关于“繁衍”的相关知识了，其实大多数的生命体都是从【源】诞生。 【原初之海】、【世界本源】、或是【个体根源】，这些都可以归于【源】。 先说一下【个体根源】的繁殖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是两个异性的【个体根源】通过结合的方式，诞生出新的【个体根源】，这叫两性繁殖。 二是通过某些方法直接从【个体根源】中孕育出一个新的【个体根源】，这叫无性繁殖。 我们雪女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两种都可以做到，这点在隐世乃至整个【原初之海】都是非常少见的。 我就是母亲大人通过向【隐世本源】祈求，从她的「根源」中诞生、孕育在体内的生命体——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母亲大人为了完成她的梦想（野心），想让未出生的我在降生之时就能达到雪女的巅峰、打破雪女一族的桎梏，所以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赌上了整个雪女一族！ 按照她们身处的位阶所了解的知识这是正确的，但有些隐秘是整个雪女一族都无法知晓的。 实际上此举无异于玩火自焚。 其实说到底，按照正常情况我必然会在出生的时候夭折，正因如此，当时大天狗一族的族长才会袖手旁观。 没错，早在雪女一族准备我的降生仪式的时候，大天狗一族就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上报给了大天狗的族长。 作为隐世【御三家】之一，凭借着自身掌握的隐秘，那位一眼就看出了雪女一族的目的。 认为那样做必然会失败，便没有出手阻止。 但也没有离去，因为大天狗需要见证，亲眼见证我的夭折，以确保万一。 如果母亲大人那个时候没有做出那个疯狂的决定的话，就没有那个万一了。 可是亥说过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我成功降生了。 作为一位【伪?冠冕者】！ 原本母亲大人是想借助整个雪女一族的力量培养一个能够打破雪女桎梏的希望，让雪女一族位于隐世百族的前列（成为ssr）…… 但是雪女一族的本质就是隐世冰雪的化身啊！ 【源】诞生了【原初之海】，而【原初之海】又是所有的【世界本源】汇聚而成。 那【世界本源】呢？ 【世界本源】代表了一个世界的所有，其中一部分就是指这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体（个体根源）。 【隐世本源】的现象之一——冰雪，诞生出了雪女一族。 所以整个雪女一族就是隐世的冰雪象征。 即： 隐世的冰雪（「隐世本源」的一部分）＝整个雪女一族（所有雪女的「个体根源」）。 那么从最强雪女的「根源」中诞生、在体内孕育百年，逐渐被授予了数十枚「紋耀」和全部雪女的「司雪之剑」而降生的存在会是什么？ 答案便是：我。 即： 「个体根源（我）」＝全部雪女的「根源」（整个雪女一族）＝隐世本源的一部分（隐世的冰雪）。 等式成立，换言之： 我就是「雪女」。 我就是【雪女一族】！ 母亲大人（个体根源）孕育而生的我（新的个体根源），又继承了全部雪女的「紋耀」与「司雪之剑」（全部雪女的部分根源），这样一来自然就是隐世冰雪这一现象的化身了（「隐世本源」的一部分）。 ——这种说法在理论上能够成立，但在实际上完全不行。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是： 人类男性是召唤师，人类女性也是召唤师。 即： 人类男性＝召唤师 人类女性＝召唤师 既然，召唤师＝召唤师 那么，人类男性＝召唤师＝召唤师＝人类女性 答： 人类男性＝人类女性 最终得出这种错误的结论，然而却母亲大人创造了奇迹，使得原本有错误的等式成立。 如果说原先的等式是这样的话： 隐世冰雪（部分世界本源）＝雪女一族＝1（雪女／根源）＋1（雪女／根源）＋……＋1（雪女／根源） 那么，母亲大人所创造的奇迹便是： 我＝1（个体根源）x雪女一族 于是，就变成了： 1（根源）x雪女一族＝1（雪女／根源）＋1（雪女／根源）＋……＋1（雪女／根源）＝雪女一族＝隐世冰雪（部分本源） 即：我（个体根源）＝雪女一族＝隐世冰雪（隐世部分本源） 等式这才成立，于是我降生了。 自此就变成了：每一位雪女的「根源」不再是归属于隐世的【世界本源】，而是直接归属于我的「根源」，我的「根源」是从属与隐世的【世界本源】这种关系。 因此我是天生的【伪?冠冕者】！ 我能代表雪女一族，但隐世的种族不止是雪女。 所以是“伪?冠冕”。 即便是【伪?冠冕者】那也是【冠冕者】的雏形，不同于其他位阶。 我的「根源」相当于从隐世的【世界本源】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成为了·独·立·的·生·命·个·体（雪女）。 所以我的·母·亲应该是·隐·世·本·身（世界本源）才对。 然而我却拥有两个母亲！ 之前的等式不成立是因为有个错误：那就是我。 所以我注定了会夭折，但是我成功降生了。 那么“错误”就变成了·母·亲·大·人（冰之宫冰雪）。 若想等式成立，那就要排除错误。 于是我出手了！ 打碎了她的紋耀，折断了她的剑……然后我又停下了。 不是因为从暗中现身的那位大天狗，也不是因为察觉到异变跨越千里赶来的金毛白面九尾狐。 而是因为我意识到了我是谁？ 我是〖雪华〗！ 双生 第22约 从哪里来?一位雪女的独白 〖雪华〗——这是我的名字。 不是母亲（隐世）赐予我的名字； 而是母亲（雪女）为我取的名字1。 所以我不能对她出手！ 在明白了〖我是谁〗后，我压下了本能。 ——纠正错误（杀死冰雪）和化零为整（回收所有雪女「根源」）的本能。 然后，在那两位【御三家】试探之下优先保护了所有雪女。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母亲大人和整个雪女一族的谋划必然会失败。 这种概率用亥的话来讲就是一个非酋在常驻池里单抽出限定ssr。 可一旦成功，所降生的绝不是什么“希望”而是货真价实的“灾厄”。 一个名为“雪女”的灾厄！ 若不是母亲大人早在怀上我的时候就授予了名字，那么我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碎母亲大人的「根源」，然后将所有雪女的「根源」回收。 接着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但「冰雪」从隐世的「世界本源」中独立出来、具现成“雪女”已经当于打破了自然的平衡。 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混乱，从而导致纪元更替，甚至带来灭世危机。 在【原初之海】内有不少种族就是在世界的变化下灭绝的，比如：远古龙族的分支之一——戴纳索龙族2。 不过，一位【紋耀者】的授名不应该有如此作用。 这就像是身体内一个普通的细胞的导致了一个器官发生了异变。 之后，亥告诉我这才是母亲大人缔造的奇迹。 不仅是将注定夭折的我生了下来，而且还是以她的孩子（雪华）之名降生于世。 母亲大人和雪女一族是稳定我（雪华）的锚点，两者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必然会导致我的失控，从而影响整个隐世。 ——知晓了这点，大天狗发出一声叹息，九尾狐则对雪女一族的无知和贪婪留下嘲弄的嗤笑。 为了稳定自我（雪华），对抗天性，还要维持冰雪在隐世的正常运转所以我选择了闭关，将此地设为禁地。 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与同族接触，刺激本能。 惭愧的是直到成年的时候，我才勉强做到以上几点。 当时我走出宅邸大门的时候，前来迎接我的雪女自觉的与我保持了距离、紧低着头。 见到这一幕我明明知晓原因，可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从这「根源」升起的异常。 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与两位【御三家】洽谈，而是先去见了母亲大人。 那个为了我而奉献了一切的雪女。 可到关键时刻我却害怕了。 隔着一层层帘幂，感受着那飘渺的的「根源」，像是风一吹，就会溃散。 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我害怕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她已经脆弱的经受不起任何波澜。 连见一面都做不到，更何况请安？我甚至都不敢点头。 ——即便面对这样的我，她还是如此说道。 “雪华，我的孩子。你是我的骄傲！”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当初母亲大人为何选择付出一切代价将我生了下来。 为了成为母亲大人的骄傲，我要代替母亲大人完成她的理想（野心）！ 于是，我去见了那两位早已恭候多时的【御三家】。 冰之宫家，会面室。 一根漆黑的钢铁之羽悬浮在空中，泛着寒光。 身穿堪比公卿的瀛服，高大挺拔的身姿自风中显现，面容枯槁、通红，还有一根高高的长鼻子。 ——大天狗一族的族长 另一位，以幻术而现身的金面白毛九尾妖狐……她，不提也罢！ 为了表示尊敬和诚意，两位【御三家】都没有亲自到来，至于第三位的缺席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于是，决定雪女一族和隐世命运的会议开始了！ 各自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 大天狗想要维持百族秩序和自然平衡。 九尾狐和大天狗一样，但她只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活环境。 而我则是要提升雪女一族的地位，打破种族桎梏。 对两位【御三家】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我再度回归【隐世本源】，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因为我的存在大天狗和九尾狐才不敢对雪女一族出手，同时这也正是我的优势所在。 我既然可以维持冰雪正常运转，同样也可以制造寒流、雪灾以及让冰雪与冬季完全消失！ ——当然这只是威胁，无论是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先不说想要维持平衡的两位御三家，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样做相当于毁灭整个雪女一族。 我的目的是壮大雪女一族、打破种族桎梏，而雪女本就是冰雪的象征…… 换言之，想要打破桎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的「根源」变得更强，或者说掌握更多的【隐世本源】。 很显然，这样做就触犯了大天狗和九尾狐的利益。 先不说我能不能掌握更多的【隐世本源】，假设能，此举无异于养虎为患，迟早有一天整个隐世就会变成雪女的世界。 实际上我还真的做不到，我又不是母亲大人，能够创造奇迹。 冰雪只是隐世的一部分，所以我是天生的【伪?冠冕者】，但也只能是【伪?冠冕者】。 自降生起就已经站在了巅峰，同时也抵达了极限所在。 这点两位【御三家】也十分清楚，但我可是冰之宫冰雪的女儿啊！ 当初不就是认为我的降生是不可能的事吗？可是我的母亲大人还是做到了， “万一”我能做到呢？ 每次想到这点我都对母亲大人无比敬佩，如果母亲大人没有选择我而是她自己成为【伪?冠冕者】，或许真的可能成为真正的【冠冕者】。 回到主题，就这样谈判陷入了僵局，谁也无法退让。 唯一的妥协点就是：如何不掌握更多【隐世本源】的前提下，打破雪女的种族桎梏？ 换言之，如何将我的「根源」变得更加强大？ 一想到这里，我、大天狗、以及九尾狐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那个空位上——缺席的第三位【御三家】。 鬼之一族的无冕之王，狭间的创造者，大江山的主宰——酒吞童子！ 双生 第23章 到哪里去?——一位雪女的独 据传，【御三家】之首的酒吞童子掌握着能够绕开隐世的本源、打破种族桎梏的秘术。 虽然我们都明白这位大江山之主缺席的真正原因，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除非向人类求助。 作为深受原初之海宠爱的人类肯定拥有这种方法，但是与其向人类求助还不如直接开战。 作为已经活了近千年的大妖怪——大天狗和九尾狐深知人类的本性。 而我的「根源」深处也存在着另一个母亲（隐世本源）对我的忠告：小心人类！ 于是，大天狗派出使者前往「狭间之国·大江山」寻求秘术，然而我开出的条件并没有满足对方。 最后，九尾狐提供一个情报，大天狗欠下一个人情，我给出一个承诺完成了交易。 从大江山那里收到秘术之后，我发现我被坑了。 并不是指大江山给的秘术是假的，而是这个秘术的要求只有那位大江山之主才能做到！ 那时我才明白尽管拥有被原初之海授予的天生知识和隐秘，但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如这些活了近千年的大妖怪。 幸运的是我从这个秘术中找到了希望。 虽然没有鬼王酒吞童子的那种特殊能力，但是身为【伪?冠冕者】的我能做到类似的事。 大江山的秘术是将「个体根源」与「狭间源点」融合，然后再将「狭间」升级为「小型位面」。 这样一来作为狭间之主自然会获得加冕，成为货真价实的【冠冕者】！ 至于「狭间」的本质，用比喻来说的话：把世界看做一片完整的海洋，「狭间」就像是从海洋上升的水蒸气遇冷液化而成水滴，迟早会再度回归海洋。 同理，所谓的「位面」就是水滴没有直接回归海洋，而是汇聚成一潭湖水与海洋相连。 虽然没有能够扩大、升级「狭间」的能力，但身为【伪?冠冕者】的我可以直接将自身的「根源」与一处「位面本源」融合。 这样一来，既不会破坏隐世原本的平衡又可以打破雪女一族的桎梏，还能扩大整个「隐世本源」。 与【御三家】签订契约后，我将此事告之了几位拥有紋耀的家主，让她们借住人类的力量秘密寻找合适的极寒位面。 当然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因为融合【位面本源】需要极高的相性。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问题，例如：如何到达那个位面？ 能够开启异界之门的只有人类，所以必须借住人类的力量。 但是我的「根源」相当于【隐世本源】的一部分，人类之中自然有能做到的召唤师，但这种级别的召唤师本身的地位本就不亚于一位【伪?冠冕者】。 这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考虑这些问题之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找到一个合适的极寒位面。 这件事交给了下面的雪女去做，而我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如何与「位面本源」融合这个问题，成为真正的【冠冕者】，完成母亲大人的梦想。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大人和雪女一族！ 可……可我呢？ 忽然有一日，我冒出了这个想法。 我（雪华）想要做什么？ 除去“雪女一族的【伪?冠冕者】”和“母亲大人的女儿”这两重身份，我又是谁？ 我又想做什么？ 不是作为雪女一族的【伪?冠冕者】，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雪女。 不是作为“冰之宫大人”。 而是作为雪华的我，想要做些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直至一日，一扇门在我面前打开。 ——属于人类的召唤之门。 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我走向那扇门扉。 “真是的，我在做什么！” 被门卡住的我不禁自嘲道。 不等我退去，门忽然扩大了。 我被提起了兴趣，想要看看这扇门能敞开到什么程度。 然后，我竟然进入去了！ 再度恢复视觉，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空间。 这是一处类似于「狭间」的空间，足以容纳一位【伪?冠冕者】的空间！ “喂喂喂，这已经不能用ssr来形容了。” 听到这句斯诺克语，我立即露出警惕。 “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 一个人类男子站在我的面前，身材消瘦，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六道亥。嗯，目前是叫六道亥。” 我的「根源」并没有传来危险的信号，但这并不能让我安心反而更加警惕。 能够将我完全召唤至此处，未经允许就直视我……这都表明这个人类不简单。 上任【御三家】——大狱丸就是被人类退治的。 为了缓和与人类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在隐世还是现世都颇有威望的大天狗族长便被推举为新任【御三家】。 还有现任【御三家】之首的鬼王酒吞童子。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将「狭间之国·大江山」升级为位面，成为货真价实的【冠冕者】。 可那位鬼王却因为一个即将化鬼的人类女子选择与人类为敌，给了人类开战的借口。 之后中了计，落得身首分离的下场，最后不得不关闭「狭间之国·大江山」。 两个前车之鉴在前，我又怎么可能不警惕。 “这样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名为六道亥的人类站在原地，没有再前进一步。 “那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来自化物世界的尊贵者、深受祝福而降生的宠儿。” “既然回应了这次召唤，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表示有所需求。 那么，汝所求为何？” 召唤师有所欲求，所以才会向原初之海祈求； 异界种亦有所求，所以才会回应召唤师的召唤。 ——这便是召唤仪式。 “汝之欲，是将这尊虚幻之冕化作实质？” 面对这句充满诱惑的斯诺克语，我陷入了迷茫。 自然——作为雪女一族的下任族长我理应如此回答。 可作为雪华，我又想要什么？ “这样呀！” 刘海下的那双眼睛像是了然。 下一刻，他来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去寻找吧！” 双生 第24约 奇迹的真名 “………大概就是这样。” 语毕，夏夜眼中的回忆消逝。 林夕感叹：“雪花真是有一个非常爱她的母亲！”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夏夜面露疑惑。 林夕不解：“这不是当然的吗？” “虽然说雪花与冰之宫家断绝了关系，但私下里她还是称那位冰之宫家主为‘母亲大人’。 这就表示雪花不仅深爱着她的母亲还十分尊敬着她，所以一直都在使用敬语。” 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夏夜。 “这只能证明雪花对她母亲的敬爱，并不能表示那位冰之宫家主对雪花是有感情的、不是将雪花作为达成自己野心的工具。” “烙印紋耀、建立冰之宫家、统一雪女一族……那位冰之宫家主的确是一名合格的野心家。 不仅有野心，也拥有与之相配的实力和魅力，而且还足够疯狂！ “不然也不会做出‘押上整个雪女一族’这样的豪赌。” 林夕认真的注视着夏夜。 “可当初雪花要决定走自己路的时候，冰之宫家主为什么选择与雪花断绝关系，将她驱逐？ 而不是把雪女一族赠予雪花的东西全部留下？” 面对林夕的质问，夏夜那句“有哪个雪女能够反抗雪花？”被卡在喉咙里。 因为如果冰之宫冰雪真的有那个想法，以雪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她会将那顶虚幻的冠冕归还给雪女一族，将生命还给冰之宫冰雪。 “很显然，因为做出那个决定的她不是作为冰之宫的家主、雪女一族的族长，而是以一名‘母亲’的身份。 断绝母女关系、从雪女一族除名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雪花与整个雪女一族再无关系，自然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阳光下，琥珀色的眼睛变得晶莹了几分。 “这分明就是一位母亲送给离家（长大）孩子的最后一件礼物。” 名为“自由”的礼物。 夏夜轻笑，“你说的没错。” “当初我带雪花离开冰之宫家的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而雪花的反应和回答与你差不多。” “那是当然，母亲这种生物啊！想法都差不多。” 林夕扭过头看到夏夜的脸上微笑忽然愣住，她突然明白当初夏夜为什么会那样问雪花。 因为对她和雪花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于夏夜来说却并非如此。 她们两个都是天生的“公主”，而且林夕和雪花都有一个深爱着她们的母亲。 但夏夜却不一样！ 他是被母亲舍弃的孩子。 在那个受到源之宠爱的夜晚。 ——像是明白了这点，夏夜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随即，他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吗？当初冰之宫冰雪在分娩的时候所创造的那个奇迹，究竟是什么？” 林夕垂眸，一阵清风拂过，她感觉有些冷了。 “很简单，就是单纯的……” 当初，冰之宫冰雪在分娩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一声叹息。 谁的叹息？ 是她自己？ 还是其他家主？ 亦或是……这个即将夭折的孩子？ 冰之宫冰雪的理智告诉她只是一场幻听而已，一次失败是无法击垮她的。 她还有很多次机会……可这个孩子却只有一次机会。 一想到这里，冰之宫冰雪瞬间明悟。 起初这个孩子不过是寄托了她梦想（野心）的工具而已，在得知凭借自己无法带领雪女一族立于隐世百族之上后，就想到了这一个方法——妊娠。 既然自己无法做到那就创造（生下）一个可以完成心愿的雪女。 一开始她只是准备将自己的紋耀过继给自己的孩子，但又感觉不够，然后就押上了整个雪女一族！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为了让雪女一族立于隐世之颠。 冰之宫冰雪一直以为这就是她的命运，她就是为此而生的。 但是，直至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一己之私而已！ 冰之宫冰雪骗了所有雪女。 以大义之名，使用各种手段让其他身为【紋耀者】的家主同意了她的计划。 而下面的雪女则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当成了赌注，这也要多亏了冰之宫冰雪一手建立的家族制度。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冰之宫冰雪甚至欺骗了自己。 以为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雪女一族。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就是冰之宫冰雪的女儿——冰之宫雪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多了一个小生命，感受着她一天天的成长，不知不觉对她的喜爱逐渐超过了雪女一族。 然后，为了能给她最好的，不惜押上整个雪女一族。 或许，这就是报应——冰之宫冰雪如此想到。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想要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 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于是，冰之宫冰雪抱着如此强烈的执念向原初之海祈求。 “一命换一命！” ——以她的性命，换取她孩子（雪华）的生命。 “最后，原初之海回应了这份虔诚的祈求。” 于是，天生的【伪?冠冕者】——冰之宫雪华就这样诞生了。 所以，冰之宫雪华在降生之后就准备夺取冰之宫冰雪的生命。 一是为了纠正错误，让等式成立。 二是为了完成“一命换一命”的契约。 但是，这就像一个作者写了一本书，然后卖了版权，新作者开始“吃书”了一样。 冰之宫冰雪的存在是错误的，所以必须纠正！ 但现在所有雪女都是冰之宫雪华说了算。 别说想要保下冰之宫冰雪了，把整个雪女一族改成“雪男一族”都没问题。 和作者谈论他作品的不合理性一样！ 呵！简直可笑。 至于冰雪与雪华这对母女之间的感情。 她们见面和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这样身为外人的林夕也能看的出来。 但夏夜却不知道。 若不是当初在离开冰之宫家的时候冰之宫冰雪跪在夏夜面前。 说着“以后那孩子就拜托你了”，他永远也不知道雪母对雪华的感情。 同理，若不是雪华坦言，夏夜同样也不明白雪华其实一直都知道雪母对她的感情。 “这就是名为‘母爱’的奇迹。” 双生 第25约 苏醒 看着刘海下那双仿佛闪着光的眼睛，林夕张了张嘴，原本擅长言灵的她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和夏夜走在一起，但又像是有条线将两人隔开。 她在这边， 他在那边。 突然，林夕停下脚步、抬起头，决定跨过那条线。 “夜夜，我…” 忽然，她注意到了夏夜的眼神。 “怎么了？” 那种像是流浪儿看着别人家孩子的眼神。 林夕勉强一笑：“没什么！” 从这个眼神里她敏锐的察觉到一种违和感，能够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夏夜伸出手：“给！” “这是？”林夕接过，看着手心的两颗糖果。 “谢礼。” 这次夏夜约林夕出来除了雪花的事，还有就是拜托林夕当导游。 理由是他刚来迦蓝不久，对周围还不熟悉。 “我还是蛮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那我就笑纳了。”林夕将糖果收起来。 夏夜带着歉意：“本来应该请你吃饭的才对，但今天还有点其他事，下次吧！” “没关系，不过……”林夕摇头，接着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你口中的‘其他事’是不是请别人吃饭？” “你怎么知道？” 见夏夜没有否定，林夕坦然道：“因为在我介绍有关吃的东西的时候你总是格外上心。 “但是在上次委托中我发现你对美食并没有多少兴趣，再加上雪花也说过你这家伙如果不是饿了就不会想到要吃饭…… “综上所述，就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夏夜有些不好意思，“的确，不过不是请‘人’吃饭，而是雪女。” 林夕眨眼：“雪花吗？” 夏夜点头，“准确说应该是谢罪宴。” 林夕想起了之前雪花指责夏夜不告而别的事。 “说起来你和那几位重瀛的朋友怎么样了？” “写过信，也道过歉，他们在回信里也表示原谅我了。” 夏夜眺望远方。 “我告诉他们等这边稳定了，我会回重瀛一趟。” 为什么不用终端？或者其他更为便捷的联系方式？而是用书信这种相对麻烦的手段？ 林夕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所以没有说出口。 夏夜看了一眼终端，“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准备谢罪宴了。” “再见！” “再见。” 林夕站在原地，看着夏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海之中。 然后低头，感觉手里面那两颗糖果沉重无比。 夏夜这边，在与林夕分别后并没有直接去准备所谓的“谢罪宴”，而是开启了一扇异界之门。 所谓两点成一线，召唤师的异界之门也是需要两个锚点才能成立，其中固定不变的（锚点）是召唤师本人。 夏夜这扇召唤之门的另一个锚点就是他的契约对象——雪女雪花！ 踏入门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纯净的白。 满天风雪覆盖了整个世界，像是要将旧的世界埋葬，准备迎接新的秩序。 夏夜举目看向这个位面的核心：那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 受冕者是一位绝美的女性，其本质乃是化物世界冰雪这一存在的化身。 所以那份容颜绝非凡俗的文字能够形容。 如果说化物世界的那位狐女的美是极致的诱惑，一颦一笑便能勾起欲.火；那么眼前的她就是极致的纯洁，一举一动就能净化心灵。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位雪女和那位狐女向来不对付。 趁着这个位面的一切都集中在这场神圣的仪式上时，夏夜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 于此宣告： 〖天黑！请闭眼〗 于是，这个位面被暂时的隔绝在观测之外。 接着，他来到她的面前，向那尊介于虚实间的冠冕伸手。 “好了，该结束了！” ——♀雪姬视角♀—— 六道亥不但是我第一个挚友，也是拯救我的英雄。 将我从那个单调、枯燥的白色世界拯救出来的英雄。 那天与他缔结临时契约之后，我经常瞒着同族偷偷的前往现世，这种做“坏孩子”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 之后，在亥的帮助下我认识了天玖、明日奈这些人类，还有隐世的一些妖怪。 在他们眼中我不是什么雪女一族的希望、天生的【伪·冠冕者】，而是一个三无、天然、笨拙的雪女。 顺便一提，这些修饰词都是亥的老家话，其中“三无”的意思就是无口无心无表情。 亥出生的地方还有一句古语：纸总是b包不住火的。 再然后，我就离开了冰之宫家，甚至被驱逐出雪女一族。 我知道母亲大人的良苦用心，她想让我成为真正的【冠冕者】，因为她认为这是最好的。 没错，纵观隐世百族、乃至整个原初之海，除了一些特殊个例大部分都想要铸就冠冕，永恒不朽。 但我却属于那些特殊个例，即便如此母亲大人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 其实，我不想成为【冠冕者】的另一个因由就是想让母亲大人活下去。 我并没有完全拯救母亲大人，只是拖延了“修正错误”的时间。 母亲大人与原初之海之间的契约：一命换一命是必然的、无法更改的。 但我利用自身的位阶将这个代价延后了，延长到母亲大人能够自然死亡。 当然，这是【伪?冠冕者】才能做到的事。 正因为是虚假的、模糊的、不确定的才能这样做。 一旦真实、清楚、确定了，那么母亲大人必须要偿还代价。 至于雪女一族那边好像是被亥“说服”了，她们的观点也变成了： 让冰之宫大人多玩几年，百年之后，物是人非，自然会明白雪女一族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总之，事情顺利解决，为了庆祝我们一起参加了祭典。 眼花缭乱的彩车，绚烂多姿的浴衣，琳琅满目的小吃摊……以及最后的烟花。 烟花啊！ 就像烟花一样！ 这种多彩的生活就像烟花一样！ 美丽、而又短暂，在结束之后又无比寂寥， 原本多彩的记忆慢慢漂白，感受过的温柔逐渐逝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各种感情逐渐冷却……一切都像烟花一样！ 在结束之后只有我自己。 啊嘞！我是谁呢？ 我是…… 忽然，头上感受到一股久违而又熟悉的感觉。 耳边像是有声音呼喊着什么。 “雪华，雪花！” “醒醒、快醒醒！” 双眼之中的冷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蒙，像是刚睡醒那般。 “亥？” “没错，是我。” 夏夜松了一口气，一切正如他计划中那样——突然，怀中多了一个冰冷的身体。 “雪花？” 雪花猛然扑进夏夜怀中，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拼命的感受着这具身体的温暖。 “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夏夜紧紧的抱紧浑身颤抖的雪花。 风雪落在他的身上，夏夜知道这就是雪花的眼泪。 “没事的，有我在。” 还有……对不起！ 夏夜的瞳孔变得无比深邃、漆黑如夜。 一盏盏灯火般的星光随之亮起。 他注视着这些「星」，正准备做出选择的时候。 于此同时。 一个意识从沉睡中苏醒了！ 双生 第26约 哎呀!老娘好气哟 零界，凛冬城堡，霜雪大厅。 身为【冠冕者】的零端坐在冰座之上，借由某具代行之躯注视着这场盛大的仪式。 一切正如零所料，那个雪女成功将那位候选者引诱至她所准备好的舞台之上。 这就相当于将一潭湖水倒入另一潭湖水。 结果会变成两潭湖水吗？ 非也！ 一旦开始，要么那位雪女成为真正的【冠冕者】，要么整个雪女一族化作「位面本源」的养料。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即便（雪华）真的能够化虚为实、铸就冠冕，零也还留有后手。 不过，在另一方面她还是十分佩服想出这个办法的存在。 理论上讲身为【伪?冠冕者】的异界种想要融合一个「位面本源」，进而铸就完全的冠冕就必须借助人类的力量。 毕竟哪怕是真正的【冠冕者】也无法打破异界之间的壁垒。 最后的融合也是最后的试炼，受冕者必须全力以赴，没有保存实力这一说法。 因为失败就是死！ 所以能否以完全的姿态降临就要取决于召唤师，然而，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特例。 并非以传统的方法而是另辟蹊径，将足以媲美一个位面规模的「个体根源」化整为零。 这样一来就排除了“一位强大的召唤师”这一需求，而且在达到某种条件后还能将原本的效果逆转，化零为整。 很显然，所谓的“某种条件”就是指现在。 首先是让【伪?冠冕者】的「根源」化整为零，这样一来任意一个召唤师就能召唤出身为主体的受冕者。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在降临这个位面之后作为主体受冕者的「根源」会被「位面本源」立即融合（吞食）。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触发另一效果：化零为整！ 接着，便能以完全的姿态接受加冕仪式。 这就像是…… ——「煉金术」！ 零瞬间明悟。 这分明就是炼金领域的成果，而且能做到这种程度，恐怕那位炼金师的炼金技艺已经快要抵达那个境界了。 忽然！仪式停了下来。 〖这是？〗 零的眼神一凝，在融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受冕者雪女的「根源」与「位面本源」竟然像水与油那样不相容了起来。 〖这根本不可能……等等！〗 根据自身所掌握的知识和隐秘，零看到了更多东西。 〖竟然还可以这样？这简直、简直——神乎其技！〗 只是凭借这一眼零就已经在推测其中的原理，从中收获的知识甚至让原本停滞不前的境界有了松动的预兆。 然后，视野一黑，像是有人关了灯。 零的思维立即发散，然后汇聚在一起：这位雪女应该不是那日的窥视者，是那位炼金术士暗中相助？还是说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止一位…… 还未推演（计算）出结果，“结果”就已经找上门了。 一扇异界之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影从门后走出。 〖这就是零界呀！〗 只是简单的话语就相当于隐秘的言灵，下位者连聆听的资格都没有。 零抬眸，她的视线穿过所有阻碍落在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一头及肩短发，身穿拉链式的紧身连衣裙，上面还有一件带着绒毛的外套，脚下则是一双临近膝盖的长筒靴。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零凝视着那张影之容颜上的暗金色蛇瞳，神情凛然。 察觉到零的视线，她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然后伸手虚握。 炽热的火焰燃烧，凭空锻造出挺直的钢铁；暗影如同雾气凝聚，化作长杆上的邪龙之旗。 紧接着，她将这柄旗帜插在冰川之上，便有火焰燃烧、炎浆爆发，向四面八方扩散。 燃烧，燃烧，所有的一切都被燃烧殆尽。 没错，这是（零界的）墓地，亦是（外界的）摇篮。 火焰创造了新的国度和秩序。 ——来吧！在地狱咆哮吧。 为诞生（毁灭）的喜悦；为诞生（毁灭）的憎恨；为诞生（毁灭）的绝望； 凛然咆哮吧！ 此乃——「焱刑地獄」！ 随着「焱刑地獄」的降临、扩张，零失去了对那一部分领土的统治权。 领域？ 不！这是权与力的象征。 身为【冠冕者】的零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应该说凡是位阶高的存在都有一些相同的特性。 比如：只是存在就可以影响周围现象、只要提及名字便能有所感应、不可直视…… 盖因【冠冕者】本身就相当于一个世界／位面：其声音就是此界的力量、其理解就是此界的规则、其认知就是此界的真实。 直视其存在就相当于将整个世界／位面放入视线之中，下位者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被爆掉脑袋。 ——当然这对「拟态幻影?龙之魔女」的她没有任何影响。 暗金色的蛇瞳同样映照出身在城堡、立于冰座之上的零，与传闻的描述有着些许不同。 由能量构成的透明身体竟然有了实质的肌肤，甚至还能感受到呼吸的旋律，像是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在那具身躯中“咚咚”的跳动。 她如此想道：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就是…… “轰隆！” 「焱刑地獄」升起一根根冲天的火柱，一头头狰狞的飞龙沐浴着火焰从柱中诞生。 飞龙们舞动双翼，占据天空，喷吐龙息，为纯白的零界带来炽热的毁灭。 对此，零闭上了眼。 然后，天空下起了雪。 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飘落，一只只飞龙接连闭上了眼，从空中安静坠落。 仿佛是雪带走了声音，随着最后一头飞龙无声坠入冰河，万籁就此俱寂。 世界就像睡着了一样！ 于此同时。 「焱刑地獄」弥漫起了寒气，停止了扩张；炽热的火柱结起了霜花，再无新的飞龙诞生。 忽然，零睁开了眼。 于是，凛冬降临！ 寂静的风雪露出了獠牙，像是死神挥舞镰刀，收割生命。 尽管如此却没有丝毫杀意，只是单纯的、无情的、理所当然的行使着原本的职责。 恰如四季轮转，万物终将灭亡的真理那般。 面对零界无情与冷酷的一面，她的选择是——愤怒的咆哮！ 拔起插在地上的诅咒之旗，一并漆黑之剑自愤怒的火焰锻造而成。 剑旗向交，以这具身躯之名！于此宣告。 〖复仇的时刻已经到来，所有的邪恶尽在此处显现！〗 将眼前这一现象、这一概念、这一存在绑上火刑之架。 〖汝之前行之路已然断绝！这便是被憎恶磨练而成的吾之灵魂咆哮〗 双生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銜尾之蛇》双生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銜尾之蛇》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双生 致歉信! 对不起！ 非常对不起！！ 这份歉意是对谁的？ 曾经向签约努力的自己？给我我签约甚是分类推荐的芥末大大？处在薛定谔箱子里的读者……好像都挺对不起的。 真难看啊！ 写到这里的时候只有无尽的自我厌恶，如此的讨厌自己的无能。 一书成神？ 根本不可能！ 我在构思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写这本书的时候真正的想法是写一个“完整而又有趣”的故事。 哪怕只要我一个人这样认为也行！ 哪怕这仅仅只是自嗨也行！ 如果能有人认为“稍微有点意思”那就更好了…… 但我始终没有想过自己没能坚持下去！ 有点……不、是十分可笑，可笑至极！ 我并没有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可为什么会这样收场？ 答案无非是自身的无能、懦弱而已。 … …… 到这里我差不多无话可说了，但编辑要求我写个结尾感言，凑够20万字，思来想去之后把之前的一点存稿拿出来凑字数。 … …… 在愤怒的咆哮之下，凛冬随之消逝。 其实，这场对决的本质乃是各自权力的具现。 零能让凛冬降临、收割生命，同样可以改变纪元、灭绝文明。 她也一样，既然能将愤怒化为咆哮、烧却天理，自然也可以把哀伤变为霜刃、冻结世界。 一股倦意袭来，她知道所剩时间不多了，所以不再试探。 将所有的伪装撕破，显露出这具凭依之躯的真实。 于是，零看见她的·转·身（变化）——大！ 一字概之，就是“大”。 无比的巨大！ 超越所有感官所能衡量的“大”，庞大的身躯足以将整个零界轻松环绕好几圈。 ——毫无疑问，这是只存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然而，神界早已退隐。 一切有关于【神】的相关记录也随之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那祂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绝不是人类的召唤师通过「神圣遗物」所召唤而来的残缺记录，而是本尊亲自降下的投影分身。 除去圣庭教会所信仰的那位，以及在【冥河】摆渡的特殊存在。 竟然还有第三位！！！ 零直接从冰晶之座上站起，立即闭上眼睛。 即便如此，刚才那一眼还是险些让她的「根源」溃散。 同时零也从那一眼中收获了有关眼前存在的部分知识： “庞然大物”、“环绕中庭之蛇”、“尘世巨蟒”、“miegaresormr/midgardserpent”…… 衔尾之蛇——猛然间，零联想到了这个公会。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疑点，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中的不合理性。 零抬手，准备使用自己最强的手段——「归零」！ 尽管知道结果如何，但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角色。 即便死也要……消失了？！ 无上的威压和庞大的阴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睁开双眼，纯白占据了零的视野。 良久的沉默过后，一句只有她能听见的低语回荡在整个零界。 “……警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