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梨园春的那些事》 新同事大驾光临 在梨园春办公区人声鼎沸,电脑桌前多是美丽女子,而且各个年轻气盛,呈现出公司发展的大好景象。 “郭婷婷,婷婷!一帅哥来应聘,接待一下~”生的秀气女孩姚玲冲着人事处喊道。郭婷婷起身四下里瞅了瞅,眼睛都眯成缝了也没发现,便大声吼道:“好你个姚玲小丫头片子,今儿又不是愚人节,敢骗我,是不是想请客了呀!”姚玲捂嘴笑出声来,用手撩了撩额前一绺秀发,小步噔噔跑来一手指向台面道:“这不是吗?”说罢便嘿嘿嘿笑着扭头跑回。这时的郭婷婷一脸懵逼,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胖乎乎的脸蛋,仰着脸忍不住噗嗤一声裂开大嘴哈哈笑了一下,“你啥时候站在这里的,一声不吭的,就是这台面有点高没看到你,真的抱歉啊!”话音刚落又止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的居然没完没了,胖脸蛋上的肉都跟着跳动起来。 “干哈呢?有啥笑头!”老总在办公室厉声吼道,总经办的门敞开着,可以一览无余,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发现。 瞬间办公区静下来,静的只有敲打键盘声响。郭婷婷脸色沉下来,表情似乎僵硬严肃起来,随手递给一张录入表,对那矮小又不言不语的男士说:“先填表,填完再面试!”男士接过纸张铺在台面上,可够不着台面上的公用笔,郭婷婷见狀稍稍一秒贼笑,顺手摘笔给他,然后轻声说:“你还是去会议室填吧”。说着立刻带男士去了会议室。 郭婷婷刚从会议室出来就遇火急火燎的车间主任马克博。马主任手里拎着一小袋刚出炉的蛋糕高兴地说:“给老总瞧瞧,我烤的这蛋糕咋样!”郭婷婷忙迎笑道:“又立功了,马主任真牛啊!”说罢伸手展了个赞??。马主任走进老总办公室,顺手闭了门。那个年轻男士从会议室出来,将表单交给郭婷婷,她随意浏览一下便带他去见老总。 老总正与马主任谈的火热,被郭婷婷一阵敲门声打断。郭晓婷给老总介绍:“这是新聘的电工,有两年工作经验,看看怎么样”。此时马主任侧身瞄了一眼新来的电工,一句话没说,也没理会,低头看起手机来。老总对郭婷婷使了个眼色,她转身离去。 老总靠坐在沙发上,一面摆弄茶具给自己沏茶,一面笑着问道:“技术咋样?这里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电工,可电气认识电工,电工却不认得电气,这里的电气自动化控制都得电工装配,不知道你行不行呀?哦~你叫什么名子?” “嗯,我叫漠然,技术这方面时间会证明的!”漠然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站在老总面前战战兢兢的,两手互攥着,不停地搓着手。马主任收起手机冷笑一声,朝老总挤眼轻摇了头便倨傲地走出。 办公室主任~姚雪捧着一沓文件进来,她撇了撇一旁的漠然露出浅浅的微笑,回转将文件交给老总轻声道:“于总,你看一下这些文件,如果可以就签个字,我好给人送去”。老总回道:“先放这里吧,签完我通知你”。又接着说:“姚雪你看新来的电工咋样,来了那么多电工都干不成啊!”姚雪文静的脸上透着几分柔情,黑亮的眼眸特别有神,白皙无暇的脸庞清秀靓丽,一身纯白衣裙,看去端庄大气优雅。她微笑道:“嗯~看着挺老实的,先试试呗!不试怎知道呢”。老总一面品着茶,一面说着:“好吧,漠然,你去人事处办理入职手续吧!”漠然低声道:“嗯,嗯~”。姚雪抖了抖披在肩后的秀发慢步走出,漠然竟跟了去。 姚雪坐回办公桌,漠然慢悠悠跟来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姚雪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无奈地扫落在漠然身上,一脸苦笑道:“嗨,去找郭婷婷办入职啊,跟我干嘛,真好笑~”。漠然不吭不哈地转去人事处。 漠然换得一身蓝色工装,虽是小号,可看去还是大了些。郭婷婷将漠然带入车间,开了好几扇门才到产线。只有蛋糕线在运作,叮铃咣啷热火朝天,电机喷油气动声连连不断,模具烤盘在流水线上不停地循环流走。郭婷婷一边介绍着流程,一边顺着工段走览,基本都是女工,身着白色衣帽戴着口罩,橘黄色围裙,看不到容貌。 蛋糕线就简单地过个场,又转至一个空旷的大车间,里面很多男工正忙着,焊的焊切的切敲敲打打,一片刺耳的嘈杂声。这是赶工安装饼干生产设备。漠然目睹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内心陷入困惑不安的矛盾里,到底干是不干还得斟酌斟酌。决心干吧!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又不是没真本事,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一周过后,漠然正闷头干着活。老王前来命走漠然,指着两排九十米长的烤炉说:“漠然,这烤炉的控制配电你得抓紧完成,等着试机呢,可不得马虎!”老王说罢便扬长而去。 老王是老总从上海机械厂请来的工程师,设计制定布局都由他来指挥完成。所有安装工,也包括漠然,都得听老王安排。新来的漠然不善表达,身材瘦小,经常受老王冷眼相待。 漠然一直坐在烤炉上埋头干,时常被马主任唤去抢修设备,都是些小问题。可漠然就在寻思故障点时就会被马主任催促厉吼,冷言冷语伴着嘲讽的笑腔,使得漠然面对一排排继电器一筹莫展,检修起来着实慢了些。马主任摇着头怒吼:“你到底懂不懂电,会不会修啊!”漠然起身揣着一肚子晦气回道:“我不会难道你会呀!”漠然心急如焚,旁边很多工人观望着,顿时小脸涨的红红的,本来长得丑,这下更难看了。漠然随手试着更换了几个小继电器,就恢复正常。 马主任掏出手机在一旁,“郭婷婷!你招的什么电工,狗屁不通,赶快换掉!”漠然并没听清马主任的话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下午郭婷婷来找漠然,脸色很难看,“你到底行不行?怎么领导们都说你啥也不懂!”漠然从炉顶跃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直起身回道:“好啦,给一周的时间证实我的能力,如若不行,一分钱不要主动走人!”郭婷婷大脸盘小眼睛,半信半疑的望着漠然,“好吧!就给你一周时间,如果领导还不满意,就依你所言!”说完便扭晃着胖身子悠然离去。 正因漠然的事,全领导展开会议。多数都认为漠然没啥技术,尤其是马主任和老王主张换人。只有李师傅没发表意见,补了一句:“行不行先干着吧,我看漠然干活挺扎实的,默默无闻地干着呢,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新来的人都这样!”老总发话:“那好吧,先干着,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了去,不行再招嘛!” 一月后,漠然将车间频频出问题的控制重新布控改进后,曾三天两头出毛病的地方顺稳运作,再没出过问题。漠然每天的工作量很大,既要装配控制线路,还要维护车间运行设备,忙的是焦头烂额,干得是风风火火,如风如雨,越来越顺心顺手。此后再无人提及要漠然离开的事,反倒成了人人都需要的香饽饽,忙里忙外总离不了他。成了公司名副其实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马主任和老王碰见漠然也开始笑脸相迎,李师傅与漠然的关系更贴切些,公司上下也只有李师傅体谅漠然,彼此倾诉着各自心里的声音。 李师傅是老总从山东请来协助生产及工艺指导,跟随老总十多年光景,并肩风雨同舟,感情非同一般。 马主任手里经常捧着一沓沓纸张,频频进出办公区与蛋糕线之间,高高的个头,仰头阔步笑容满面,有章有法地指挥着运行线上各工段的员工,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不屑一顾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无人能及,只有他能够全揽大局掌控一切。 漠然暗恋雪儿 姚玲是品控部经理,管控着产品的质量及食品各项指标,负责化验员王平的工作任务。马主任面对姚玲那是一个客气,像是见了菩萨一样恭恭敬敬,非常热情。 姚玲常出入蛋糕车间各工段,什么环境卫生,消毒杀菌,产品规格,水分,包装日期及打码标准等等,边走边看,时常动手掰开出炉的蛋糕边嗅边尝,什么色香味全记在手本里,工作非常细心认真。马主任也会陪同说笑,示意给姚玲能在老总前多多美言,有种功不可没,居功自傲的韵味。姚玲听在耳里,记在梦里,笑容颜开,眉头一皱,机灵的眼珠嘟噜转动,只是呵呵笑着。 办公区有一位身材高挑,长得像面条一样,细长细长的,走起路来老是勾着头,站着酷似一棵青青挺立的向日葵耷拉着头。他就是销售部精英艾肯,性格温顺,谈吐清晰温文尔雅,虽是维吾尔族,可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胜过许多汉族同事,真是帅气十足的佼佼者。艾肯精明能干,为人虔诚,获得老总的赏识,创下不少丰功业绩。就是这样一位能才却一直单着,同事都在关切此事,他总是微笑着摇摇头叹道.“缘分未到呐,不着急不着急~” 办公区里,姚雪和姚玲及郭婷婷三人关系密切,可称得上姐妹连心,不论上班下班三人同行,几乎是密不可分。漠然每天开着白色小车上下班,有时三姐妹会打个顺风车去吃个烤肉喝点小酒什么的。漠然心里明白,在她们眼里自己有多不起眼,可是漠然偏偏喜欢姚雪,认为姚雪是他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孩,不是她美丽的外在,而是她的文静优雅,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他心里泛滥着,深深地吸引着他,只是为自己不是白马王子而苦恼不已,漠然也只能心里想想,也就心身愉悦满足了,他认为姚雪就像是一颗不可触碰的珍宝,得有人倾心呵护,有谁惹得她可就是伤了漠然的心,生怕姚雪受到丁点委屈??,这么说来,姚雪像是住进漠然生命里了,寄存了许多相思之情,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一天艾肯邀约姚雪去小餐,漠然送路。一路风掣电驰,一路风景过往。艾肯的谈笑风生使得姚雪发出醉人的笑声,漠然望了望后视镜,看到姚雪笑面如花楚楚动人,心里荡起波澜,可想到是由艾肯引起,漠然心里极度难过,情绪低落,握紧方向盘,突一个猛刹车差点与前车追尾。吓得姚雪尖叫一声“妈呀!”艾肯身子前倾惊了一跳,“漠然,慢点开呀,我还没结婚呢”。姚雪手捂着胸口随呼吸起伏着,“吓死宝宝啦,我还没找到白马王子呢!”这时漠然冷静片刻忙说:“不好意思,一个小意外,没事就好咯!”漠然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前方。车子行驶的不紧不慢。艾肯手机突然爆炸似的响起,刺的姚雪迅速护住耳朵,睁着黑湫湫的大眼睛呆呆地目视前方。艾肯通完电话随即道:“我有急事,漠然快点~路边停车!”漠然靠边停下,艾肯跃下车弹簧似的急匆匆跑的无影无踪。 姚雪一脸茫然,一丝伤感似乎爬在脸上,浅浅地显现,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瞬间变得暗淡,神色恍惚,傻傻地呆呆地。漠然扭身回眸看着发呆的姚雪,“咱们去吃火锅吧!我知道一家特别美味的,带你去好吗?”漠然说完顺手抹了一把脸静等,姚雪微微动了动身,耸了耸有点发酸肩,顺手撩了撩秀发,从包包里摸出一根橡皮筋,把披散黑发顺耳紧扎起来,轻轻甩了甩扎好的马尾,笑了笑,脸上秀气怡人。“好吧,去就去谁怕谁呀,哼!”她勾起嘴唇回道。漠然听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手忙脚乱的慌起来,晴天白日里雨刮器启动了,大灯雾灯全顺溜开了一边,折腾一番才正常驾驶。姚雪见狀一个劲地咯咯嘻笑不停,漠然感觉幸福回潮,荡漾的心飞上了天,像白云一样飘飘然然,那开心的程度胜过马拉松金奖,眼前尽是美景。 走进转转火锅店,一圈围了好多人,香气弥漫,很是热闹。漠然和姚雪随意找了空位坐下。一人一个小锅,转动架上盛满各种好吃的,看的人眼花缭乱,有些眩晕。姚雪端庄地坐着,文静甜美的脸上显露淡淡喜悦,眼眸如水般的闪亮着,她轻轻地夹了几样丢进漠然锅里,漠然顿时心情激荡,心脏怦怦直跳,不安的心绪开始遐想。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好多签子呐,有铁的竹子的,有长的短的,有圆的扁的,摆的满桌子都是。姚雪一边分数着签子,一边丢进签罐里。漠然顺手拿起串水蜜桃的签子,贴近姚雪嘴唇边,“快点,咬一口,我手麻了呐…”姚雪嘟噜着,“什么嘛,这~不嘛~”。漠然坚持着,姚雪左右躲闪着就是不肯下口,用手掌轻轻地遮挡,不料蜜桃在推让时不小心黏在姚雪脸蛋上,还流着汁儿…漠然慌坏了,赶紧用纸巾擦去姚雪脸蛋上的蜜。此时的姚雪脸上泛起红晕,羞答答的脸儿就像火红的玫瑰花,那般娇艳,那般勾人心魂。她一阵发呆,又忽地肃然起身,两手捂着脸跑了出去。漠然结完账快步追了去。 路面上来往的车辆涌动,姚雪站在路边绿化带一棵松树下抬头仰望,漠然走来问道:“你喜欢夏天吗?”姚雪转脸看着漠然回道:“我喜欢夏天的绿,不喜欢夏天的燥热~”。漠然轻笑了一下说:“是呀,好像人人都这么想,那么四季里你喜欢哪个季节?”姚雪望着青松,伸手触碰着针叶回道:“嗯,,,,,这个嘛~我还是喜欢下雪,雪儿飘飘,那种宁静很美的…”漠然抿紧嘴唇,“啧~哈哈~就像你一样美美哒,干脆就叫你雪儿好啦,你觉着咋样?”姚雪嘟嘴一笑,“好吧,雪儿就雪儿,蛮好听的唻!” 这时雪儿撸掉扎马尾辫的皮筋,抖了抖头发甩顺,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西边的晚霞已映红了半边天,霞光照在雪儿清秀的笑脸上微微透红,那般灵动迷人,惹人可亲。雪儿忽然从梦中苏醒似的道:“快送我回家,天色渐黑了,太晚了,妈妈会训我的!”漠然打开车门让雪儿坐好并系了安全带。一路平稳,一路音乐,一路幸福的漠然,望着雪儿走进小区大门,他忘乎所有地傻笑着,舍不得离开的目光呆了很久很久。 梨园春梦惜 车间里总是一片嘈杂声,一边蛋糕线在忙着生产,另一边则是紧锣密鼓地安装着设备。漠然一直在装配控制线路,手都磨出泡了,坐在烤炉上偶尔打开手机翻翻。一同干活的还有老丁,小赵,刘大师及王刚。他们都是外请的焊工,都是技术经验娴熟的老师傅。 老王每天都会来车间转悠,穿的展展的,油头粉面,光亮的发型帅帅的,虽说五十多岁,看去却显年轻。遇到老丁小赵等人,便掏出中华烟一支一支挨个扔去,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冒两口烟雾,即转身离开。 姚玲是频频进出车间,尤其是包装线,手里拿着卡尺,测量产品尺寸之类的。她工作经验丰富,聪慧能干,品控一流的好手,老总很器重她。 老王在车间走道碰见姚玲,总爱盯着姚玲漂亮的脸深看,嬉皮笑脸,动手动脚地将姚玲堵在道口,眼里藏不住他眯成缝的色相。姚玲左躲右闪,可老王左挡右拦,姚玲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悠声哀调地说:“王工!干嘛呀,我还忙着呢,别开玩笑了好吧!”老王红脸眯眼发笑,正巧一女工向这边走来,他才让开一边,姚玲像是逃命似的窜过,終没躲过老王的咸手触及到身上。姚玲很瘦小,性格活泼乖巧,她心里明白老王与老总的关系,也就忍气吞声憋在心里。不光是姚玲,很多女工见了老王都像见了狼似的躲着,生怕被他搭讪。 财务月月呼漠然去签个字,漠然去了。一进办公区漠然就瞄向雪儿,轻声问了一句:“雪儿,昨夜可是失眠没睡好!无精打采的样子呀”。雪儿惊着似的猛抬起头,“嗨,在这里不许叫我雪儿,同事听到咋想呢?还以为咋俩那个了呢”。漠然一脸闷骚笑道:“哪个呀,那天吃火锅时就喜欢你了,难道你看不出?” 雪儿生怕其他人听见便轻声道:“郑重地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就此打住stop哈,万不可多想,也别胡思乱想,免得误了你,可记得住!”漠然无奈的眼神难过地望着雪儿,雪儿嘴角一勾忽闪着睫毛笑着说:“别难过了,会遇到更好的姑娘,我的故事会慢慢告诉你的”。这时月月从财务室探出头对着漠然喊道:“漠然,干嘛呢,快来签字,就你一个人没签,总是磨磨唧唧的~”。漠然回望一眼雪儿就去了财务室。 漠然一出财务室就见郭婷婷接待两名应聘者,一个叫马记的俊男,一个年轻女孩徐莹。郭婷婷与马记倒是言谈甚欢,一见如故的样子。徐莹被晾在一旁,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漠然照常去了车间。徐莹暂时安排在车间做普工,而马记入职销售业务。 马主任突然找老总,一沓印满数字的表格展在老总面前,老总身子慢慢挪动转椅,凑近也看不清密密麻麻的数字,便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盒子,轻轻地按开盒盖取出老花镜,戴上低头细看着。马主任很自得地高谈阔论起来,什么产量,系数,标准,规划及工资绩效方案等等。老总听的是稀里糊涂,看的眼睛都疼,摘掉眼睛轻柔了几下,辣红的眼角都熬出了泪痕,对马主任说:“这些我就不看了,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你制定你实施!好吧,唉哟~眼病又犯了,得备点眼药”。说着便刷刷签了字。马主任紧捏嘴唇的两指缓缓松开,手放下来,收拾起签好的文件走出,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对电脑屏开始细心地琢磨着,桌面上一摞摞纸张,都是他一人的劳苦业绩。这方面无人能及,也是老总最看重的地方,毕竟是有本的大学生嘛。他将制定打印复印好的纸表一一发给产线员工,要求每天下班登记数据,各项各方面都得记录清清楚楚,还要回头找他签名,否则拿不到工资,反倒扣分。车间工人实行扣分制以来,每个人内心紧绷,谨慎小心地工作着,一旦碰触扣分线就免不了被割一刀。辛辛苦苦一天劳累,提心吊胆的工作境遇,逼得个别员工辞职离去。没有一个人是心安理得离开的,不是骂骂咧咧,就是怨声载道。 办公区很多职工每天乘坐厂车回家,车间有部分工人因离家远,就常住职工宿舍。每天下班后,宿舍区域就显得特别热闹。洗洗刷刷,聊天谈地,高声亮歌的比比皆是。男工女工寝室混杂,一道窄廊单双门号分成两排,偶尔碰巧探头遇见,若是异性则挥手笑笑,同性见了视而不言。 老王常住四号寝室,因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饭菜,专给备了厨具亲自动手做饭,还别说真炒得一手好菜。一打开房门,廊内香味弥漫,飘飘悠悠,住宿的人都能嗅到。老王喜欢喝点小酒,从未间断过这嗜好,天天过得潇洒自得,乐在其中,逍遥快活。 常住的职工有李大姐,徐莹,老丁和小赵及其他一些普工。李大姐有时邀漠然来她寝室坐坐,漠然毫不避讳地走进屋内。里面简洁有序,干净整齐。李大姐穿得光鲜亮丽,粉色纱裙飘飘然然,虽说快五十了,打扮起来却风韵犹存。就在此时,老王一阵风一样奔来,很生气的表情撇了漠然一眼,漠然也不作声,只得挥手离去。 办公区新招一位办公室主任,叫马昕的男士,在老总面前那是振振有词,能说会道。戴着黑边眼镜,姿态高傲,目空一切的样子。而姚雪就被孤立一旁,安静地坐着。漠然见雪儿如此不悦,心里着实替她难过,对马昕越发嫉恨,恨不得给马昕甩两嘴巴子,撕扯掉眼镜踩碎它。漠然只要看见马昕就恨的咬牙切齿,手机联系人称都注明“马屁精”,寻找机会好好整他。 每到19号会计杨梅如风一样到来,又如风一样离去,总是见首不见尾。她兼职会计要务,工作行事雷厉风行,又如雷鸣闪电般神速,没有人敢说她一个不字,就连老总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不论谁在她面前理论造次,那就如玻璃杯得摔碎。杨梅找郭婷婷问话,“你把上个月的工资报表给我看看”。郭婷婷有些生气嘀咕道,“事儿真多~”。生性敏感的杨梅听进耳里,脸色突变,厉声怒道,“谁事多!啊?说清楚一点,到底是谁事多!啊!~”一连串的怒问把郭婷婷吓得缩成一团,恨不得有个窟窿躲起来,周围同事像是被炸聋了似的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凝聚,尴尬的场面令郭婷婷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言语半句,只能任由杨梅风雨般的训责。姚雪冷不丁地抿紧嘴唇,大眼睛如星闪般眨巴着,真想替郭婷婷捏把汗,心想,“咿呀,多嘀咕一句干嘛呀,没事找挨骂,又没那熊胆,尽给自己添堵”。杨梅见郭婷婷不敢吭气,就丢了一句,“以后说话小心着点~切!~~啧~啧~”。随即扭头离开。 几日后姚雪,姚玲和郭婷婷相继离职,梨园春再没她们的身影,就连办公区都沉寂了许多,失去了往日嬉笑言欢的场景。漠然只好把对雪儿的那份心思深深埋藏,如若有一天机缘巧合,日月轮回,他定要与雪儿相溶以沫栀子花开。 李大姐经常与漠然v信,还对漠然说有个男人喜欢她,跟她求爱什么的,漠然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放心上。徐莹被提职销售内勤,打扮的比之前更为靓丽。 车间普工小曼经常找漠然,不是烧水壶坏了,就是设备哪出问题了。漠然是随叫随到从不迟疑。一次漠然被小曼呼叫,漠然备好工具赶到,小曼却说:“没事啦,没事啦!逗你玩呢!”漠然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呼出,“匆忙赶来就是逗我玩,我是来修寂寞吗?我看呀你欠修理啦!”小曼蹲地仰脸嬉笑道:“我发现你心肠老好,打也不反抗,骂也不啃气,就是骗你才生气!倒像是女儿心哦~”。漠然没脾气地嫣然一笑道:“嗯,瞧你小嘴夸人甜的我不像男人呗!你这是在侮辱我呐~”。小曼起身照漠然胸口推了一把,漠然一个趔趄后退半步,小曼大声道:“谁欺负你啦,哪舍得欺负你呐!”漠然听着惊了一跳:“哎呀!我的小心肝都被你宠出来了,先走了哈!”说罢便挥手离去。小曼望着漠然的身影走至一个转弯,在视野里消失。 缘聚人散缘如水 自郭婷婷离开后,又来一位锡伯族同事~关玉荣。她身形瘦小,瓜子脸大眼睛,长发飘飘,看似极尽美丽,又温柔成熟。担任人事部经理一职,谈吐清晰,言语柔中带刚,真不是一般女人。 一天下午,漠然路经厂区一角,发现马昕和一帮装卸工蹲地休息,相互点烟吐雾着。漠然谎称有事呼老总过来看设备。老总速速赶来没见着漠然,看到马昕一干人等盘腿坐地吸着烟,且有说有笑,嘻哈不止。这让老总憋了一肚子气,快步走近马昕狠狠踢一脚厉吼:“你一个主任带头偷奸耍滑,厂区吸烟!你这领导怎么当的!”马昕等人慌忙起身开始继续忙碌。老总憋了一眼马昕,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却忘记了为何事而来。 次日一早有新人报到,又是办公室主任,老总叫他老甘,并与马昕比拼,最终留一人。这让一向自大的马昕紧张起来,拼命揽活邀功,可依然得不到老总的认可,身边同事也不咋待见他,甚至觉得有些碍眼。马昕的工作陷入被动,很是艰难,没人配合没人理会。反倒新来的老甘像是如鱼得水似的,干得是顺风顺水,大伙都很支持。马昕质问关玉荣,“为何又招新主任?”关玉荣轻轻甩了甩长发,索然无味地回道:“是老总的意思,我是例行公事而已,倒是问他去呀~啧~”。一边说着一边冷面对着电脑屏。马昕直着脖子歪着脑袋咧嘴发出冷笑声,又径直走向老总办公室。刚跨进室内半步就被老总厉声喝道:“你走吧!办离职去!”马昕煞白的脸顿时涨红,面色僵硬翻着白眼,那种尴尬就像万箭攒心的痛,落魄的样子恨不得一头钻入地下去。办公区也瞬间沉静,静的令人窒息,都能听清一页纸落地的声音,在场的同事像是停止了呼吸。马昕失落的表情无法言说,低声道:“好吧,我去写个申请~”。老总大怒:“写什么狗屁申请,走吧!走吧!跟个死人一样!”一边挥手一边骂道。马昕身心俱凉,脸涨的滚烫,拉的老长,耷拉着脑袋沉思片刻,手指抵了抵黑边眼镜,像只落荒的鸭子晃着肩膀缓缓动身,老甘望着马昕离去的背影,并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尊容着实令人唏嘘不已,倒少些平心静气,息事宁人的氛围。 销售部刘总监走进办公区,手里拎着电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身黑色西服,仪表堂堂。他去老总办公室汇报工作。马记突然辞职离去,这让刘总监有些不舍,相当于失去了一只臂膀,心疼极了。刘总监只能叹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同事见了刘总监心存敬畏,因他的工作气势和年薪令周围人既羡慕又妒忌。刘总监挥下十几号人马,引领全局,掌控着全疆所有经销商的供货营销。当然也是公司生存发展的经济命脉。他一到来,办公区人员都仰慕他,非常有心地行礼问好。 “漠然!办公室来一趟!”漠然接到月月的呼叫。漠然心里清楚,只要月月呼他准没好事,又是哪坏了要修。漠然带上工具匆匆赶去。 月月工作认真,耐心细致,做事有条不紊,经常加班加点任劳任怨做着循规蹈矩的工作,这一点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会为她的勤劳工作连连称赞,而漠然觉得她是工作的机器,失去生活情调的女人。她身着白色外衣,淡蓝色的牛仔喇叭裤,笑嘻嘻的在办公区与职工食堂间来回忙事。就在月月推开门的一瞬间漠然差点与她撞个满怀,她慌乱中羞涩的面容略带红晕,目光有意躲闪着漠然会说话的眼神,漠然哽咽了一下低声道:“嗨,叫我修哪里?”月月呵咳两声,低头不敢直视,眼睛左右漂移不定地回道:“先来我办公室签个字再说~”。说罢便勾着头径直走向财务室。漠然紧跟其后,走进办公室,室内光线昏暗,月月静坐电脑桌前,她漆黑短短的头发像一层厚密的细软的黑丝璎珞似的遮着她的脖子,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眸,好像天生就是干财务的料。她对工作很严谨,很多细小过于敏感的问题会果断避之,漠然只能顺其避而不言,可漠然是个明白人,这是维护公司利益的本职担当,不论是谁在这岗位必须谨慎。漠然问道:“除了签字,还有啥事?”月月显得有些冷淡,没有转脸迎视,漠然心存迟疑,她专注着电脑屏轻撇了撇头毫无声色地回道:“没了~”。漠然手里攥着工具,瞅了瞅窗外,心情跌入涯谷似的低落,好像跑来修了个寂寞,黯然失色,迈着拖地似的脚步离开。 漠然与月月很少交往,有时她会搭乘漠然的顺风车上下班,一次她在漠然指定的路边等着,漠然总是慢慢腾腾晚会儿到,她心里着急怕是迟到,而漠然天生就喜欢逆行,从不顾及她的担心。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漠然的神经也随之不自然的紧绷,偷偷透过后视镜瞅瞅她的脸,是否乌云散去,看情景她脸上露出笑意,漠然才敢开口聊话。月月说话含含糊糊,漠然总是听不清楚,觉得她嘴里含着个圆不溜丢的东西似的,可能话里河南方腔的缘故,总认为她不懂风趣,没有女人该有的妩媚和柔情,不娇纵也不做作,是个慢热型的女人。 秋末有些冷,到了年终聚会。全厂职工纷纷齐集附近农家大院。里面很多人,一片哗啦喧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总招呼点单,稀里哗啦的一桌美味,大盘牛肉,手抓羊肉,大盘鸡及多种凉热菜品等特色佳肴。 大家开始饮酒作乐,唱歌的跳舞的同时畅快。漠然起身邀请月月伴舞,大家拍手言欢激声四起,歌声飘荡,乐曲悠然。 在灯光下,月月的大眼睛躲闪着漠然凝视的寸光,脸上荡起红晕,嘴角扬起,十分喜悦,此刻她内心该是舒缓的,在她想来,连空气都是甜的,而漠然矛盾的心里,何尝不是蜜意忧心呢。 有些美好像一曲舞,曲终人散的感触,就像一次聚会,人走茶凉的暗淡。不论在哪里,不论工作有多忙,都要珍惜和体味生活,有今生勿忘此生也曾聚过,人生苦短梦长流。 隔壁老王来敲门 杨厨师没事儿了就喜欢唠嗑,本想着三言两语的事儿竟然叨叨的没完没了,当漠然扭头有意回避时,他凑近用双手将漠然的头扳回继续听他啰嗦,幸巧来个电话才摆脱这种亵渎。 一天清早漠然刚路经职工食堂门口,就被杨厨师挤眉弄眼地给唤过去了,他凑近漠然耳朵,一只手遮掩着悄声道:“我一早看见老王跟李大姐牵着手在不远荒草地散步呢!我亲眼看到滴,我不哄你”。漠然犹豫了一下回道:“可别瞎操心,莫管他人事哈!当心闪了舌头”。说罢就去寝室更衣准备工作了。 老王相对顺眼的人总会露出笑脸,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笑的比花都灿烂,漠然与老王就是工作上的事儿,一起喝酒时总能听老王调侃和女人有关的光荣史,提起女人老王的神色盎然,凸显他风流倜傥的自豪感。 一天漠然邀请了小赵、老丁及李师傅等来家做客,却忘了邀请老王。次日老王绷着脸找漠然说:“你家缺双筷子吗?”此话一出把漠然给闷住了,忙说:“下次吧!”老王二话没说黑着脸扬长而去。漠然不知为何如此,坚信新疆人绝不这样!如此一来,漠然成了老王碍眼的钉尖,从老王面部表情不难看出对漠然的种种高冷反射。 说起李大姐与漠然或多或少也有些交流,她是个中年妇女干活麻利,工作起来默不作声,她在蛋糕车间担任配料一职,在厂多年已是熟练工了,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忠厚老实为人和善可亲。有时她会发一些自己年轻时的美照给漠然,偶尔也会说一些关于她的生活和故事,漠然对她有些了解。 一天,李大姐下班后换好漂亮的衣裙进入车间,好多正在干活的男同事目光早落在她身上,老丁手里的电钻极速旋转,眼睛睁得圆溜溜,目光亮闪闪直勾勾盯在李大姐身上,露出金灿灿的门牙口水直流,“妈呀!”老丁狂吼一声,只见手中电钻扎自个大腿上,痛的老丁哇哇直叫,李大姐两手捂着嘴俯身咯咯嘻笑不止,小赵忽然冒出一句:“看撒呢,干活!”这才恢复了正常。 几日后,李大姐给漠然发来一条微信说,“有个人在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不知该怎么办?”漠然回复,“为啥要哭啊(′;︵;`)?” 她,“喜欢我呗!”漠然此刻静了静回复“哦”。漠然没多说一字,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 马主任又命漠然去蛋糕线,说是电机不转了。漠然赶去内包间,马主任指向输送带说:“看!输送带不动了,定是电机烧了!”漠然俯下身仔细一看回道:“哪里是电机坏了,分明是掉了链子嘛,你瞧电机在空转呢!”马主任立即放缓之前胸有成竹激动的神态,低声道:“那你把链子挂上吧”。漠然跃身翻过输送带忙问:“扳手在哪?找个扳手来”。马主任听后侧身扭着脖子泛着冷眼回道:“在我衣兜里呢~啧~”。说完转身离开。幸好李师傅拎着活动扳手赶来,漠然会心的笑了。 三个月后,李大姐恍恍惚惚没换工装来找漠然,说要辞职,漠然不解地问道:“干得好好的为啥呀?”她面色阴沉,无助的表情,激动地说:“我承认跟老王有一腿,可他提了裤子不认账了,他最近是不是又跟徐莹好上了,现在他不尔视我了…”。听得漠然耳朵都烧坏了,就像电流导入漠然的四肢百骸,火辣辣的吃惊啊,漠然惊道:“徐莹可是20岁的小丫头,不可乱说毁人名声哈!人家还没找对象呢”。李大姐嘴唇颤抖地说:“我发现老王跟徐莹走的近,两人聊的可嗨呢,怎是我胡说呢?”漠然立刻回道:“莫要再说了,说明不了什么的,或许是工作上的一般交流呐”。李大姐低头道:“那老王为啥不待见我了?”漠然沉思片刻回道:“两个有家庭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非要在错误的路上纠结,还要个结果,戏子无义何必执着,就当个插曲,收起浮躁不安的心吧!任何行为都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懂?”李大姐心怀怨恨地走开了。 老甘通知漠然办公室开会,漠然义不容辞同李师傅赶到会议室,老甘与马主任坐在老总一旁,关玉荣,刘保管王平及一些销售业务人员围坐两边,有人给李师傅挪了位置坐下,漠然挤在一角。老总发言:“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有两个事儿,这个事儿不说不行,得让大家心里明白,不能糊里糊涂地搞事儿…马主任后面要提升为生产部长,暂时还未任命,大家心里知道就行。第二件事儿呢,就是马主任值得表扬,起早贪黑管理着生产,制定工资绩效考核方案,还要计算统筹各项标准,可说是面面俱到,大家要支持和协助他的工作,有效有力地让公司步入正轨,很好地迈上新台阶,创出新高!” ~哗~ 一片掌声响起,马主任昂头露出璀璨闪眼的笑脸。老总一边使劲鼓掌,一边目视着马主任迎笑着。大家的目光随老总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马主任脸上。掌声渐渐消去,马主任发言:“公司发展,想要做大,做强,就得有套成熟的方案,必须正规化,系统化,最近我拟订了一套计划,老总签字认可了,准备就这个月执行,希望大家提出建议来完善推进…”。一阵沉静后,没有一个人提议发言,也就这样默认了。会议到此结束,大家都各回各处一一离去。途中漠然隐约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老总都签字了,还提什么议,有用吗?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啧~真是的~准没好事!” 几天后李大姐突然离职,再看不到她在车间忙碌的身影。 一月后,漠然收到李大姐发来的信息,原来是展开的离婚证明,看到此处漠然为之感叹,深深地感到惋惜…… 爱情路上没有对错,值得爱的是可以陪自己一生的人,莫要一时冲动,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好多人误解了爱情之本,玷污了爱情之名,情字该怎写? 心为谁牵绊,脚下两茫茫 说起徐莹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公司所有女职工里最年轻最漂亮的一朵花。谁见了她都会多看两眼。徐莹是公司销售内勤,性格温柔而善良,总是面带微笑乐于助人,有点内敛的她有着一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很多单身多年的同事看到她只能望而却步,在他们心里她的美只有帅哥才子能配得上。 徐莹独居公司宿舍一寝室,不知什么原由她却能够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而其她女工寝室里至少集聚着四五个人 ,都是蓝色的高低床呐。这让其她员工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到了夏季天气燥热,宿舍南边栽种的西红柿也红了许多。公司规定员工不得私自采摘西红柿,若发现一次罚款100元,已贴出告示。直到一天深夜小赵耐不住性子,穿着大裤衩偷偷溜出寝室本想着,偷摘几个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的西红柿解解馋,却无意间发现老王寝室门嘎吱一声缓缓微开,随之灯光从门缝隙射出洒向窄廊一侧,门吱吱的慢慢移开,探出徐莹的脸,在灯光的映射下徐莹的脸暴露无余,她谨慎地左顾右看,发现长廊里有人影便下意识地将头缩了回去,随即闭上房门。 小赵有心躲避想探个究竟。不料几分钟后,老王寝室门再次嘎吱开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情景又一次重演,徐莹迅速跨进自己寝室里。小赵牙磨的吱吱响,眼睛差点迸出血来,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唇间的牙齿在黑夜里显得无比雪亮,脸色绿的比鬼都恐怖,这时已是凌晨两三点了,也无心再惦念西红柿直接回寝室蒙头大睡了。 徐莹穿的是花枝招展,一身花色独具的连衣裙,在阳光照射下特别耀眼,路过的同事不由得被她的靓丽所倾心观望,她的光鲜倩影路边的花儿都屈枝羞愧。小曼跃起脚步迅速跑来忙问:“徐莹,你这身漂亮衣服哪里买的,我也想来一件,简直太好看啦!”徐莹手指抵着嘴唇羞涩地笑着,却没说半个字。老王洋洋得意嬉笑着走来,说道:“她这身衣服可是限量版的,上海展会独售,你恐怕买不到,再说就这身就得好几千,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啊!”徐莹瞟了一眼老王,会心的笑了。小曼惊讶的表情十分不爽,吞吞吐吐地回道:“哼,没钱就不买了呗,花那钱不如买点好布料制一件!几十块钱的衣服照样好看!”小曼毫无底气地说完就转身走开。 马主任捧着一摞纸张向办公区大步走去,老王挥手招呼,一面迎笑,一面靠近徐莹。徐莹低着头同老王漫步在厂区路道,小赵远远瞅见,内心如刀绞剧烈起来,肺子都快炸开似的疼痛,无奈中用力朝自个额头猛烈锤击数下,都觉得有点晕圈。狠狠吐了口闷气,扭身回车间了。 小赵,老丁,刘大师及李师傅都在车间争分夺秒地安装设备,一进门就听到电动工具发出的各种声响,叮铃咣啷好比狼烟四起清理战场的场景,此时满头大汗的李师傅正撅着屁股切割钢板,抬头瞅见,老总站在面前都没发觉,李师傅左手放下角磨机右手撑着腰杆起身,准备给老总汇报工作时,老总抢先一步厉道:“你看啊,这里头有个事儿……你这弄的不明白……”语气很重,就好像早备放满子弹上了膛瞄准了目标一发不可收拾,只见李师傅急出一头冷汗,两眼紧盯着,嘴唇不停的颤抖着,面部气的发绿,就是插不进半句话,一口一口的只管往肚里咽,好像灯光都暗下来,瞬间变得安静。所有男工低着头,不敢瞄一下老总发怒时的表情。李师傅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两眼直冒绿光。马主任前来笑对,陪老总一起说事儿,老总一番训斥后甩脸子走了,马主任也跟随其后。李师傅露出雪齿一个冷笑,拿起角磨机继续忙着活。 一段时间过后,司机小董传言说是徐莹夜里从老王寝室里出来,已屡见不鲜,传的是沸沸扬扬,无人不知,而且小董专门调了监控存手机里,见了男同事就放视频给看,老王和徐莹到底是什么关系,已毫无疑问无可厚非了。除了新来的员工半信半疑外,其他不论男女都已心知肚明。 小赵30来岁单身已久,早就对徐莹垂涎三尺。他和小董说起此事对老王是恨之入骨,巴不得齐力把老王大卸八块,握紧拳头恨不得把寝室隔墙打出窟窿。心想,一朵鲜花就这么被老王给糟蹋了,越想越生气,心里蚀骨的痛掩埋于此。 一天小赵不甘心就找小董商量,夜里悄悄爬上宿舍屋顶,由于顶棚只有单层彩钢板建构而成,并且是三角单面斜坡屋顶,踩在上面屋里会听的很清楚。他俩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行,即使再怎么谨慎也会发出声响,两人在漆黑的夜里在屋顶陡坡上慢慢爬行着,寻找着老王寝室那片领地,大概目测了位置,心里圈好了范围,可是找不到可以偷窥的洞眼。突然天边一阵雷鸣电闪,不一会儿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顺势随坡而下,王强和小董就像搁浅的泥鳅一样在顶棚翻腾着,挣扎了一阵两人纷纷滑下屋顶,落入西红柿地里。幸好西红柿垫背,否则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经过此事,小赵和小董被公司罚款并解聘离职。 次日就有新司机接替小董,新来的郭司机很会说话,老总及其他人都喜欢郭师傅。郭师傅除了开车接送,还肩负着公司采购业务。 一次漠然同郭师傅去采购东西,发现郭师傅在购完东西后,票据上的物品金额要求填高一些,这样就能报销的多一些。漠然心里想,“原来采购吃回扣一套一套的,真是难以防范啊”。 很快就到了冬季,天空飘起了雪花。厂内办公区前两棵老槐树随风摇曳。老总的鬓角也斑白了,心里的忧虑脸上深深呈现。老王坐飞机回了老家,李师傅也买了去往徐州的火车票。厂区一角一片沉寂,静的只看见茫茫雪花飘飘。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刘保管离职后,来了一位叫胡德来的小伙,管理着成品库。小伙很精干,满脸的喜庆,就是工作起来有些冒冒失失,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因为年轻气盛,胡德来表现的勤奋能干,活泼开朗,在他眼里那都不是事儿。 老王的离开那是必然的,毕竟家有妻儿老小。没有几人会把老王放在心上,多因他的寻花问柳之事令很多人憎恨,更有个别女同事遭受过无端的骚扰,而漠然对老王也不会有多好的心肠。可笑的是老王走后的第二天,他的寝室门面上用记号笔写上了三个醒目大字“老王八”。虽不知谁干的破事,但肯定是给老王最好的送词。 徐莹最近有些惆怅,比以往的话语少了许多,面容憔悴,在工作中常常发呆,不知与老王的离开是否关联。 又是一个夏季,厂区的林带花团锦簇,景色宜人。一早上班的男女工匆匆而至,推着各自的小电电进了停车棚。这时小曼气喘吁吁地从车棚里跑出找漠然,她满脸汗水还冒着湿气,一边用衣袖擦着脸,一边说:“唉呀!今儿可是倒了霉,我那头不争气的驴驴子半路没电了,可把我累坏了…你得给我看看撒毛病,昨夜里充了一宿的电呢!”她那双忽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漠然,略带恳求的目光漠然不得不应。 小曼是车间的普工,平日里干活勤快的很,与她一起工作的人都喜欢她,她长相平平,最能彰显她的就是那双透亮的大眼睛??,胡德来有事没事就来黏她,还喜欢动手动脚之类的,小曼有些厌烦不怎么待见他,打心里就觉得胡德来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浪荡鬼。不论小曼怎么恶语相向,胡德来依然嬉皮笑脸死缠烂打,气的小曼直跺脚,没有任何办法。周围的同事只看热闹一边贼笑。漠然来到小曼面前,小曼充满怒气的面容顿时舒展开来,胡德来瞅着漠然摆了摆手,尴尬地伸了下舌头,就转身走开。漠然对小曼说:“胡德来在追你呢?”小曼跟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脸蛋上的肉也跟着抖动着,回道:“那个癞皮狗!我才不稀罕呐”。漠然直言道:“不是吧,他帅着呢”。小曼仰起头嘴角一勾,睁大眼稍含怨气地回道:“帅有个屁用啊!能当饭吃吗?我看呀他是帅的掉渣呐”。漠然笑道:“哪有你这般损人的,人家也是痴心一片嘛”。小曼轻轻推了漠然一把道:“痴你个头嘞,白痴差不多!你怎么不像他一样痴心一回呢”。话音未落,她就捂住嘴巴目光呆滞愣住了,随即一个安静缓慢的转身悄然走开。 下班后胡德来说是大家合议小聚一下,让漠然先订好餐。大家如约而至聚在一起,都拿着手机各自玩着,八个菜两瓶老窖上了桌,大家这才收起手机开吃了,胡德来毫无拘礼之意,开始狼吞虎咽了,一旁的老丁看不下去了直说:“嗨!咳!你慢点吃,留着下酒呢,你这吃法跟饿死鬼似的,叫花子也没你这么吃的!”胡德来顿时放下筷子瞪着老丁说:“不吃就不吃,你吃!”这时气氛有些尴尬,漠然打开酒瓶斟满桌上的酒杯,端起一杯示意“来来”大家干一杯吧,老丁和王刚端起酒杯桌头一磕一饮而尽,这才缓和了气氛拉开了场面。这时滴酒不沾的小曼也斟了杯酒敬漠然道:“今天感谢你修好了我的小电电,在我心里你是个好人,我就先干为敬!”说着便一口闷了。接着小曼又端起酒杯“来!再碰一个”咕咚一声下肚了。王刚老丁拍手起哄,老丁露出那两颗金灿灿的大门牙笑道:“今天小曼曼跟你拼酒了,可别失了男人的面子哦!”胡德来忽地起身端起酒杯伸向小曼眼前道:“来,小曼跟我走一个!”话音未落小曼顺手推开道:“切!谁跟你碰,一边凉快去!”说罢起杯仰头又咕咚一杯。胡德来脸色阴沉独自一旁饮酒,手指不停地掰弄着。一会儿胡德来说有事先行离去。酒菜都吃差不多了,王刚老丁说是方便一下,再没回来。这几个损货又溜了,又得漠然买单。可是小曼咋办呢,都醉倒了。 幸好小曼身子轻巧,要不然瘦小的漠然哪里挪得动啊。她身着一套黑色白边丝滑宽松的衣衫,发丝蓬松带点小卷,看去蛮可爱的呐。她醉意浓浓呢喃道:“我,没醉…再来…”漠然左手牵住她的一只手臂搭在自个肩脖,右手绕过她柔细的腰肢紧紧拢抱着扶起,顿时一种说不出的妙感涌上心头,浑身通透的秒感扰乱着思绪,漠然用力晃了晃眼花缭乱的的脑袋,慢慢地走出餐馆。 夜很黑,风儿轻抚着她的脸,额前小卷的刘海随风浮动着,月光下她面色红润光鲜亮丽,那双闪亮的黑眸微微眯着。漠然扶着她踉跄地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忽然她俯身喷吐了一地,漠然问她有没有带纸,她手指着裤兜,漠然手顺其兜内一摸并没有,她忽地一个转身跃起,紧搂着漠然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强吻起来,漠然用力挣脱嘴巴道:“不,你嘴还没擦干净呢?”话音未落她再次像蛇吞象似的让漠然窒息,小曼胸前如山峦起伏,漠然无力反抗,此刻也不想反抗。整个身心如梦里水漂,如墨空的明月,什么顾虑,思绪及纠结等都忘的一干二净,沉醉在漫无边际的浪潮里无尽的融入。一阵洗礼后,漠然的心像是被冲刷了一样变得空空,他沉默了。这时的小曼静静的没说一句话。只有夏日的风在宁静的夜里轻轻地吹,撩动着漠然的心,轻抚着小曼娇媚的脸庞。小曼轻声说:“你喜欢我吗?”这时漠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沉思片刻支支吾吾回道:“我…可是…”小曼迅速捂住他的嘴巴道:“算了!不用说了!”漠然一再保持沉默,小曼望着天空的月亮渐渐被一团乌云遮住,瞬间四周变得漆黑,她慢慢靠在漠然胸前,什么话也不说。漠然心里极尽不安,用手轻抚着小曼的头发静静地呼吸着…… 第二天清晨,阳光一样明媚,整个厂区阳光笼罩。漠然漫步在去车间的路道,小曼快步跟来,刺眼的阳光使得小曼睁不开眼睛,漠然扭头从小曼身后绕过挡住光照,小曼躲开阳光的刹那间,她望着漠然露出甜甜的笑,漠然心里也热热的,一起走进车间。 老甘在厂区忙着挂标语,马主任也是忙的脚步匆匆。一会儿去办公室,一会儿又抱着一摞表格往复车间。马主任交给漠然一沓自检表,说是每天记录运行数据及情况总结。这可把漠然整得够呛,一天啥也不干,就填写这些玩意也得废掉半天功夫。如若不填写就会扣分,一分15元,天天不记天天扣。几天后,漠然就受不了,决心离职不干了。 漠然写了辞职交给老总,老总一看立即撕了,说道:“这事儿先别说,不想让你走,有事说事,不要动不动就离职!”漠然将填表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老总。老总说:“这事儿好办,以后找我就行~去吧!”这事也就这样过了。 不知什么时候徐莹和胡德来走的近,而且两人来往频频,这让厂内人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傻瓜都看的出两人谈恋爱了。这在公司令很多人不解,徐莹的眼光也太随心所欲了,都认为胡德来是个不着调瞎混的人,她怎么就看上这混小子。尽管周围人这么议论着,漠然心里想,“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嘛。天要下雨,谁能捋得清说的白呢?还是那句老话,莫管他人之事!” 厂里住宿的同事都看到胡德来常进出徐莹的寝室,虽说不怎么看好她俩在一起,但看去好像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的事。尽管有人百般嫉妒胡德来怀抱娇娘徐莹,那也是气自己的心和肺,怪自己没胡德来那死皮赖脸的本领。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提起此事,打心眼里就认定她俩就是一对情侣。正遇金秋十月是徐莹的生日,胡德来人前人后就张罗忙着此事。他首先邀约了老板和老板娘,总之能出席的人都呼上了。下班后大家都按时来到订好的农家院,这里宽敞容得下很多酒桌,还有大屏ktv和舞台,来到这里消费的客人都能玩的尽兴。 很丰盛的菜肴美酒铺满桌面,老板和老板娘坐北朝南并在一起面带笑容,大家都欢声笑语互相交流着,徐莹身着紫色绿边的连衣裙和胡德来并齐端坐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环,在灯光的映射下脸颊微微泛红,那双羞羞的眼眸不定时地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特别迷人。胡德来倒是显得一本正经,毫无喜气之意略带点谨慎,面部拘谨不说一句话。小曼捂着小嘴巴不知惊奇什么,左瞅右瞧地老是时不时地瞪漠然一眼。王刚和老丁早已按耐不住打开酒盒开始斟酒。看到老窖漠然总忍不住想端起咻一咻,那种感觉就是一个字“秒”。 吃吃喝喝,嘻嘻闹闹照常进行着。不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起身说,大家好好玩就先回去了。大家都知道有老板在是放不开的,也就没有多留。 老板结完账离开后的那一刻,大家的笑声顿时狂烈起,说话调侃的声音也大起来。整个场面一下子活跃开来。一个个开始伴舞,徐莹被好多男同事轮流邀请伴舞,当然也包括漠然。胡德来看此情形非常不悦,由于自己不会跳舞显得很是焦急无助,他的表情明显充满了醋意,浑身上下没一点和谐。 小曼与漠然伴舞,漠然的右手触及她纤细柔软扭动的腰肢时,就会眼花缭乱恍恍惚惚的,脚步乱了方寸时不时地踩上她的小脚。小曼并不生气,反而教慢慢来,不要那么紧张。漠然心想,天哪!平时跳舞挺好的呀,鬼步舞也不在话下,怎么连个慢四都能走乱,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吧!还是心里的鬼在作祟。 快凌晨时大家点了蜡烛,徐莹头戴生日皇冠??许了愿,唱了生日歌送上温馨的祝福,徐莹嘟起嘴吹灭蜡烛,一阵欢呼声灯光亮起,这次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事后胡德来拿出手机给漠然看,老板和老板娘给了大红包,还有其他人都给了…细想也是哦!都给徐莹生日礼物??呐,怎么少得了漠然呢?这徐莹过生日,红包怎么都在胡德来手机里,又想她俩将来是一家人嘛!没法子只好发了100给他,胡德来居然跳起来吼道:“怎么才100这么少!”漠然听后很不舒服地反问道:“你这是过生日呢还是借机赚钱呢?真是的,以后这种事不要叫我,什么人呢!”后来才了解到徐莹根本没收礼之意,都是胡德来在背后管别人催要的,顾及面子多数人都发了红包,这事连徐莹都蒙在鼓里。 胡德来几乎每天都是白天上班晚上酒醉,昏昏沉沉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没有人会关乎这些,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若哪天不一样了,那反倒是奇怪了呐。 直到有一天,胡德来趁酒醉在深夜敲徐莹的寝室门,久久不见徐莹开门,胡德来在门口趴了一宿。据说两人发生口角闹分手来着,胡德来几经纠缠无果,徐莹态度坚定,决心分手。 胡德来独自一人躲在库房背后,右手紧握匕首,静静地呆坐着,阳光灿烂,只是冬日里的风依然凉飕飕的吹着,此时万里晴空上,一只乌鸦“呀”的一声从胡德来上空飞过。 胡德来几乎呆了半晌,他隐约听到东头有人说话,并迅速挥刀划过手腕,顿时鲜血迸溅,他四下瞅了瞅,并没什么人过来,心里恐慌了起来,立刻扔下匕首起身捂住伤口向有人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喊:“流血了~流血了~”。跑至原料库管卢月梅跟前,这时卢月梅见状可吓得不轻,哪见过这事,立刻呼救人事部。送往医院的途中胡德来说是为徐莹自杀,以博取徐莹的同情并以示真心。 胡德来胳膊上缠满了纱布,与徐莹和好如初,又走到了一起。其他人都摇摇头不说一句话。有一次漠然刻意问徐莹怎么想的,她却说命都给我了,我还能怎样。此话一出漠然愣住了,说的也是,命都不要了,还想要什么呢?这真情日月可鉴呢! 至于徐莹的想法很多人不能理解,可是女人的心思谁又能猜的透呢?只能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哦。 此事过后胡德来和徐莹再没参加同事的任何聚会,之前徐莹不会错过每次聚餐,或许沉浸在恋爱中忘了吧。 胡德来经常在夜里给徐莹发微信,很多很长,其实发的都是毫无根据诋毁他人的话语,说是老板密令他监视某些人,某某与某某人有一腿…等等诸如此类的字句,特意声明他所监视的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要离得远一点…万不能接近。想必除了胡德来一人是好人啊!其他人都不可信是魔鬼喽!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徐莹像是自我封闭似的不和其他人说话和来往,周围人都议论纷纷有些不解,“徐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呐,怎么最近像是打了镇定剂似的恍恍惚惚不言不语的,真是奇了怪了耶!是不是被胡德来那臭虫给灌了迷魂汤不成,算了算了不瞎猜了,这是人家的自由,我们也管不着,也不稀的操这门子心!” 当漠然经过厂区某个角落时就听道,“大家都知道吗?胡德来与徐莹合伙购得一套新房呐,打算布置新房要结婚了呐!只可惜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什么呀!那也比老王那头老牛强多了呐~哪里哪里…那头老牛有钱会哄女人开心~手段可高明了~那胡德来岂不是顶着绿帽子结婚了…哈哈哈…不说了,开始干活吧!走起~”。几个女工坐在车间门口闲聊着。 胡德来每天几次出入徐莹的寝室,每次在徐莹的面前亮出匕首,而且每次都说,“你看我手里有刀!”英子吓得浑身打冷战,不敢言语。每天都在这种恐惧下过着。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徐莹每天遭受这样的境遇。 直到一天,漠然正与几位同事在职工餐厅用餐,忽听客厅外办公区廊里大声的嘶吼打骂声。顿时漠然丢下碗筷闻声而去,看到胡德来正从背后用胳膊肘紧勒徐莹的脖子,一股劲地搂起徐莹的身子狠狠抱摔在地,徐莹头发散乱只哀声哭泣,脸色惊慌苍白。见这阵式漠然立即上前制止,挡在徐莹身前并大声怒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打女人的男人是无耻的,你不知道吗?有本事你跟男人打!来!打我的头,打呀!”一阵怒吼后胡德来收起了那般冲动,然后说:“她拿着房门钥匙??还不给开门,家里的水管在漏水…物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这娘们竟然打电话也不接…去哪了~去哪了…”。胡德来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地说着,胸脯上下起伏着喘着大气,目光恶狠狠地怒盯着徐莹。徐莹蹲抱着头,样子十分狼狈,看去令人怜悯。一会儿其他同事也纷纷围了过来,小曼和卢月梅将徐莹扶起送回寝室。 经过此事过后,小曼和卢月梅了解到实情,徐莹展示了胡德来发给自己的微信留言,徐莹说她每天活在恐惧中,每天都受到威胁和压制。卢月梅和小曼看完了微信记录,并对徐莹说为何不告诉大家,徐莹抹着眼泪哭腔言道:“我不敢…害怕…”。小曼和卢月梅接着问:“那为何合伙购房…”。徐莹撩起乱发睁大哭红的眼回道:“当时只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才…其实大部分都是用我的积蓄,他只出了一点还是跟同事借的钱凑的呐~房产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与他无关的~”。小曼起身问道:“那你还打算跟他结婚吗?”徐莹回眸道:“不,我死也不嫁给他,他是个恶魔是渣男…这种男人只会欺骗,谎话连篇,不可靠!不可靠!嫁给他就等于嫁给了地狱…我不想在噩梦里生活,我要和你们一样开心的活着…你们要帮我解脱,脱离苦海呀!”听完徐莹撕心裂肺的悲声哀求,深深地触动了小曼和卢月梅的心。小曼呆坐在床头慢声道:“早就知道这个胡德来不是什么好鸟,之前死皮赖脸黏我,我是一万个拒绝,没料到又来霍霍徐莹,真是气人啊,可是徐莹你要坚强点呀,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也就吓唬吓唬你这心肠柔弱的女子呐,他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全是他胡邹邹的,哪有自杀的人到处寻人说自己受伤的呢?徐莹也是太善良了,同情他就是可怜自己!今后可要长点心呐”。卢月梅半蹲在徐莹面前说:“对呀,说的一点都没错,女人要坚强点,不能在遭受渣男的欺凌了”。徐莹拢着头发目视着卢月梅连连点头“嗯嗯嗯”答应着。 之后徐莹暂住卢月梅的寝室里,这样就有效地阻止了胡德来的骚扰。胡德来向徐莹讨要付出的房款,而这个房款是从一个员工李文军手里借的,于是就当着胡德来的面,小曼替徐莹把钱转给了李文军。这事就这么了结了。还别说,小曼这事儿做的可真好!要真给了胡德来,估计李文军猴年马月才能讨回呀! 自从胡德来与徐莹分手后,胡德来燃起报复的火焰,竟然四下里散布徐莹的各种丑事,故意诋毁徐莹的名声,说是徐莹在老家有个四岁的野丫头,不知是谁的种…还有与老王乱搞的事…等等。这让徐莹知道后可是苦恼,痛苦至极,对胡德来是恨入骨髓。于是徐莹将微信里胡德来谎称老板之意的短信展露无余,老板了解后大发雷霆,立即开会对峙。经过一番会议室的公开言论,胡德来最终承认是自己胡编乱造的,就是想拢住徐莹的心才如此行径。一切真相大白后,老板当当机立断将胡德来直接解雇。 此后胡德来的身影在大家眼前消失。厂区恢复往日该有的那种安宁。漠然站在一处瞭望天边,那一抹晚霞依然是那么美,那么七彩斑斓…这时小曼悄然走至漠然身后,轻轻拍了拍漠然的肩膀道:“嗨!想什么呢?”漠然会心地回道:“没有想什么,你看天边那道晚霞,多美呀!”这时小曼微笑着靠近漠然身旁,漠然也露出久违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原来小曼笑起来也是那么美。 漠然的心坠入谷底 “开会了!开会了!迟到一分钟扣10块钱,抓紧了~”。关玉荣对着漠然焦急崔喊道。漠然忙问道:“这是谁的指令,这么苛刻!”关玉荣边跑边喘气回道:“还能有谁,马克博马主任呗!”漠然紧跟其后,“这家伙想干什么,一天搞那么多破事,发什么神经~啧~”。漠然嘴里叼叨着。快步走进会议室,关玉荣拿着小本坐下,漠然挤在一角。李师傅回老家后没来,会议上倒是少了一枚大将,老总也没提起他,还是没想要李师傅回来。 老总靠坐长椅上,老甘和马主任老地方就坐。其他业务人员静等领导发话。老总身子前倾坐正,两手拢着搭在桌面讲道:“今天这会议呢,主要还是工资体系新方案,由基本工资,岗位工资及绩效考核工资三大类组成,这个方案是马主任一手制定的,有什么异议可提出解决,现由马主任发言!”老总起头拍手鼓掌,接着大家看着马主任竭力鼓着掌。马主任展开手稿说道:“工资方案是我新制定的,可以有效有利于公司发展,和提高业务人员的积极性,大家有意见可以问我,希望大家支持配合!”说完就目光逐一扫视一遍,无人迎接应答,也就默认了。大家心里明白,就算有什么不妥也是白说,说了也会被挡回去,还不如不说,反倒落个清静。 会议后漠然回车间布线,登上六米高空作业,情绪低落的漠然精神恍惚,鞋带松散,在消防管道上行走时,裸脚滑出鞋子脱落,单脚踏空不慎跌落,咣!一声砸在一排塑料桶上,一空桶瞬间弹飞,漠然一个滚转趴落在地。眼前突然暗沉,附近靠墙外晒太阳的女工们闻声而逃,以为地震了。漠然眼前闪现星星点点,脑波儿眩晕,身体像是被挤压似的疼痛,趴伏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静了许久方才缓过神来,他使出全身力气够着摔地上的手机,辛好手机能用,给老甘拨去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重拨数次~依然嘟~嘟~嘟~,收到一条信息,“在开会,稍后联系…”又给关玉荣拨去~结果亦是如此。这里静的有点可怕,不见一个人影。漠然给小曼拨去,小曼慌忙赶来,瞧见漠然趴地不起,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急得攥紧手臂直跺脚,“漠然,怎么了?啊!”撕扯着嗓子说道。漠然抬头望着小曼道:“快去办公区找老甘,快去呀!”小曼听后一股风似的跑去。不一会儿老总,老甘,马主任等人赶来。他们试图扶漠然起来,可漠然腰疼的厉害,忍疼起身,都在问,“怎么样,能不能走?”漠然难过的表情像是刚受过酷刑出来。小曼见狀厉声怒道:“还不赶紧送去医院救治,问啥问!高空坠落能好吗?”老总吩咐老甘护送去医院。老甘命王刚几男工将漠然台上轿车,小曼紧张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漠然,直至车子驶出公司大门,小曼追了去,直到车子远离渐渐消失,小曼低着头慢慢走回。 马主任紧靠墙边,和一群女工在嬉笑调侃着,王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想着什么。小曼走近马主任带领的女工前,瞪着这些幸灾乐祸的人,还有马主任那张高傲自大的面孔,她长调短出的说:“你们这些人真没良心,哪天伤着了,我一样笑你们,哼!”说罢甩脸就回车间去了。 漠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吊针,眼睛直直盯着屋顶,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人,很多事。他此刻的世界全在脑海里。医生拿着ct光片来到漠然床边说:“腰椎压缩性骨折,建议你保守治疗,若做手术风险很大的…”漠然注视着医生问道:“什么是保守治疗,有效吗?要多久才能恢复?”医生停顿了一下回道:“就是静躺,不能活动,更不能下床,吃喝拉撒必须在床,否则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嗯…~至于时间嘛,大概三四个月吧,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强行下床,三个月后才可试着下床走动~”医生语重心长的叮咛让漠然整个心都瘫软了。医生走了,漠然一个人在病房里,感觉空间一片死寂,满脑子都在想,“怎会变成这样!难道这就是命里注定遭此一劫,还是上苍让我好好的睡个长觉,还是只有脑子活着,不能唱歌也不能跳舞,这不是活死人吗?”想着想着眼泪瞬间迸出。 天色渐黑,斜阳最后一道霞光消失了,还蒙蒙透着鸽灰的暮色里,灯火通明的夜市闪现,浪漫多彩的夜生活开始活跃。 老总唤来马主任帮助老甘护送漠然回家。漠然静静地闭着眼,躺在救护车担架上,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汽笛声接连不断,路街的灯光隐隐闪掠过。老甘和马主任守在漠然旁边,他俩说说笑笑聊的可嗨了,漠然表情暗淡,默默地听着他俩无趣的笑声。 漠然被放在自己的床上躺下,老总赶来向漠然慰籍,随后离开漠然的屋子。听着他们咚咚下楼的脚步声,漠然心里极度伤感,简直快要死掉。他给远在农村的父母拨去电话,父母知晓后惊慌了,说啥也要连夜赶来。漠然终究拗不过父母,他想到父母已年迈,蹒跚而来,还要伺候一个活死人,该是多大的煎熬啊!静静地望着屋顶,那盏沾满灰尘的吸顶灯,光线突然变得朦胧起来,他不敢大幅移身,生怕医生的嘱咐灵验,不想余生过的太惨淡。 厂区风景依然,路道边的花草正茂,偶有几只小鸟横空飞过,车间工人忙碌着各自的事,除不见漠然的身影外,其它同以往一样进行。 关玉荣忙着新招电工,老甘开着公车在市区忙事。开了两次车,出了两次事故,老甘在办公区颜面尽失,老总大怒道:“技术不行还爱开车,还负全责,今后不准再动车,修车的钱工资里扣!”老甘勾着头,脸色涨的紫红,惭愧地承受着一切罪责。关玉荣桌前一堆职工饭票,她一个一个地定睛数着,随即撇了一眼羞愧的老甘悄声道:“你牛掰呀,就开了两次车,两次都挂彩了,还是满堂红呐!~啧~活该”。老甘看着老总进了办公室便瞪着关玉荣,眉头一紧冷笑道:“你还好意思羞辱我,你不是违章扣了2千多分嘛,笑死个人呐~切~谁有你成绩高,还不得重新学习喽~呵呵~”。关玉荣生气的样子着实像个即将哭泣的婴儿,脸儿泛红切冷吊着说:“哼,我开的是自己的车与别人无关,就算翻了车也与人无干,倒是你碰别人的车,掏自己的钱,晕死个人~”。艾肯轻拍一下桌面提醒道:“咿~悄悄的!老总出来了~”。 这时刘总监进了老总办公室,门大敞着,斜眼一扫就能尽收眼底。只听老总训斥,“一年过去了,销售怎上不去!还一路下滑,给你丰厚的年薪,还不如艾肯做得好!整天宾馆里享受着,花着经费,都懒得动弹。市场都维持不住,要你何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新的提案,若还做不好,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愣着干嘛,下去做事!~啧~死相~”。刘总监低头灰着脸出来,微微瞄了一眼艾肯,不动任何声色地匆匆离去。艾肯勾着头静坐着,面无任何表情。 马主任拎着文件夹子找老总谈事,什么制度化,系统化,规范化一堆理据,听的老总耳根快发炎了。这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的提议使得老总心服口服。只好丢句,“好啦,你全权负责,都归你管,我就不费心了!”马主任满怀欣喜地回道:“好嘞,一定做好!”说罢就喜出望外地大摇大摆地走出。 漠然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心情极尽悲观。母亲细心照顾着,父亲忙着给漠然四处寻药问医。漠然心里清楚,除了能说话,能玩手机之外哪里也去不得,啥也做不得,就是静静地死死躺着。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朝阳升起,西阳落去。有时隔窗听雨淅沥声,阴凉阵风透凄掠,那种从未有过的落寞,缠绕在漠然心里难以消去…时而眼前浮现雪儿的笑脸,出现小曼妖娆的身影… 迎来老将杨德新 饼干车间设备安装完成试机时,从老厂过来一批原饼干车间的老员工,最为显赫的自然是车间主任杨德新。 杨主任身材高大魁梧,总觉有使不完的力气,看去特别健壮,他与身边的工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在他带领下的所有员工,对他的工作能力及人品心服口服,他讲话声音铿锵有力,言语简洁表达干练,他总是面带笑容,脸上清楚的凸显岁月的痕迹,年轻时定是一代俊男。 他为人诚恳,做事认真,与他最为友好的都有,卢月梅,王静,陆芬芳,杨莹莹以及大蛾子等人,据说她们曾一起工作十多年,可算得上同事之间最亲近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样留宿厂区。 她们的来到让梨园春的氛围一下活跃起来,车间内忙碌的情景,嬉笑吼叫声机器嘈杂声一片沸腾,彻底改变了往日死气沉沉的紧张气氛。一大早杨主任就开始准备工作,一条长长的流水线各工段人员负责各自的区域,准备就绪后,杨主任两指一掐,一声响亮的口哨传出,老远的员工都能收到命令,纷纷动起来。 杨主任手中总拎着一根短棒,顺着运行的设备一路查看,哪里不顺就起棒捣一捣,这时大蛾子两手叉腰,一手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吃,一手指着杨主任吼道:“把你的棒槌拿来我用用!”杨主任嘴裂裂着憨笑道:“我的棒槌能给你吗?” 大蛾子白眼一翻把刚喂进嘴里的东西狠狠朝地面一吐,“我呸!还想老娘身上来,你手里的棍给我!”边说边扭摆着身骨向杨主任走来,顺势一把夺过杨主任手中的木棍扭头就回自己的区域了。杨主任愣在一处只管傻乎乎的笑,随即撂出一句:“大蛾子,记得用完还我!” 大蛾子一手用棍拨拉着输送带上的物料,一手在护袖上擦,脸上汗水直流而下,她脸颊上厚厚的粉底被无情的冲刷,整个一花脸大猫,紧抿着嘴啧啧道:“你个大羊头,我要你破棒吃呢嘛!给你去球!”大蛾子起手挥棍扔去,杨主任见状伸手试挡侧身一闪,只见木棍啪嚓一声脆响摔成两截,杨主任咬牙怒视大蛾子吼道:“我滴个乖乖唻,断了!” 大蛾子两手往裤兜一揣,扭着大胯走来笑着说:“断了好吧!谁叫你不给俺用!”杨主任顺手捡起棍,望着大蛾子的脸噗嗤一声,裂开大嘴笑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棍指着大蛾子的脸,捧腹嘿嘿笑道:“你看自己的脸,跟鬼似的……”此时大蛾子从护兜里掏出小圆镜照起来,惊叫道:“~咿呀!俺唻个亲娘嘞,咋搞成这球样哩!”说罢便匆匆朝洗手间奔去。 老总推门走进车间,瞅见杨主任捂着肚子半蹲在地,疑惑问道:“干哈呢?傻啦!跟个羊肚子一样趴地上……”杨主任迅速起身,揉了两把笑泪的脸回道:“~没事儿,有点肚子疼~”。烤炉那边的杨莹莹径直走来,小脚一边麻利的跑着,一边搓着手上的污渍,远远地细声高调的喊道:“杨主任,过来看一哈撒,饼干颜色不对劲!”这时杨主任和老总加快脚步闻声而去。 到了炉尾,老总和杨主任歪着脑袋低头往炉内观望,老总缓缓抬起头神情专注,朝烤炉控制柜走去,他随意调慢了出炉速度,然后回到出口观察,看着看着紧张的叫道:“坏了~坏了…他妈的着火啦……”低头可直接看到隧道炉内火势汹涌,老总大喊道:“杨莹莹!快关火!关呢~我滴天呐,要骂娘唻!”杨莹莹慌忙跑去关了燃气开关,汗水瞬时在她白净的脸上流出两道痕。 点火虽然关闭了,但并没减弱大火的肆意焚烧,慢慢地一团团火焰顺着输送带从烤炉出口冒出,王静,徐莹,马主任,大蛾子及王平闻风陆续赶来。 老总对王平怒吼:“快去!拿水拿水来,你不要跟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干撒,拿水灭火呀!”一把拽扯站在一旁的王平猛推一把,王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又指着王平吼道:“快去呀!”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说时迟那时快,杨主任操起一块大铁皮像拍苍蝇一样一顿猛拍,只见火焰被一一扑灭,只剩一股股浓烟弥漫,旁边的人都捂住口鼻呛咳起来,老总眼睛被烟熏的眼泪直流。杨主任一手招呼员工赶快收拾,一手拿着刮板处理烧成黑炭的废品。 王平提着水桶踉跄而来,本来就胖的他累的气喘吁吁,一边用衣袖擦着满头的汗水,一边喊话:“水来了,水来了!”王静与徐莹瞧见水来,迈着小步跑来,手伸进桶里洗了起来,大家纷纷前来洗手,王平肉肉的表情目视着桶里清澈见底的水瞬间墨汁一样尽污,晃了下脑袋,呆坐一旁休息。 马主任走来问杨莹莹:“咋啦,烧成这个逼样子啦………嘿嘿~是不是杨主任哪里调的不对…”。忍不住隐声偷笑着。杨莹莹回道:“是老总调的,关杨主任何事!”说着就忙清理地面。 大蛾子在清扫废品时正对着废沫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噗的一声黑灰扬起,尖叫一声说道:“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刚补的妆又成包公脸了!” 杨主任一边扒拉着废品一边咧着大嘴往死里笑。陆芬芳右手拿着扫帚,左手拿着簸箕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道:“弄啥嘞!弄啥嘞!快点吧,都在干啥咧,都忙起来啦……”老总揉了揉眼睛,目视着焦炭似的废品,两手一背带着沉重的心情默默地离开了,没一会儿马主任也跟随而去。 王静对大伙说:“晚上聚餐吧,看今天累的!”徐莹欢快地言道:“就是!就是,出去放松一下挺好!” 大蛾子高兴跳起来,大家异口同声对大蛾子说:“你该去补妆了!哈哈哈...”大蛾子两手捂着脸迈着大步匆忙奔去。 大家又听到酣声如雷,是王平守着水桶熟睡了,杨主任推了推王平的胖身子,像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此时杨莹莹刚忙完手里的活,她两手伸进污水桶里,又快速拍在王平沉睡的胖脸上,王平忽地打个冷战惊醒,噌一下跳了起来,嘟囔道:“怎么啦怎么啦?”杨主任道:‘快把那桶污水倒了去,老总看到又该骂啦!’这时王平两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提起水桶吃力地挪着步子缓缓而去。 小曼在月饼车间忙了一天,她心里惦念着漠然,说是去看望,可一直抽不出时间。若有时间,那便是请假,她的岗位离不得人,请个假也是如攀高山。 漠然依然面对一复一日,一朝一夕,每当斜阳落幕,那便是度过一日。在漠然的世界里,除了回忆,就是无止的煎熬。 漠然重返梨园春 漠然静躺已两月之久,日如年夜。最辛苦的人是母亲,整日餐餐照顾着。父亲常来床边激励,讲许多故事和人生哲理给漠然听。而且要漠然好好地活着,活的更有意义。还给漠然放了几本书,漠然白天阅书,夜里找小曼夜话。 每当漠然的夜里,只有与小曼v信里打发时间,这也是漠然期待的时刻,心里也是舒畅的。可一旦关了机,陷入一片死寂中,内心开始怅然不安。 漠然终忍不住给小曼拨去电话。小曼躺着,不敢大声,怕吵醒熟睡的家人,悄声回应:“漠然,这么晚了怎不睡?” 漠然停顿片刻轻声漫语道:“睡不着,突然想听你说~”。 “想听什么?可是难着我啦…”。~ “你说,我一直这么躺着,房贷该咋还呢?到时你会不会嫌弃我~?” “可别这么想,我以前是怎么喜欢你,以后也怎么喜欢你,至于房贷放心好啦,就是搬砖也会替你还上”。 “这般好,哪舍得让你搬砖受那活罪,倒不如让我死了去…” “咿呀,莫要胡说,你若去了,我也去~” “好啦,好啦,本想陪你解闷的,不许再说死不死的,陪你谈星星,说月亮~聊人生理想…” “好啊,等你康复陪你看星星看月亮~一起聊人生理想…” 就这样说着说着一夜过去了。 正是炎炎夏日,厂区阳光夺目,一片风景正茂。办公区比以往静了许多。 在马主任的引领下,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又是绩效考核,与工资挂钩。人手一份点检表。每人每天都得填表,且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若落项忘作,或是抵触不做,那就是扣分扣工资。这都是常事,虽有人心生怨恨,也只能烂在肚子里,都不想让那份薄弱的工资遭受损失。也只好强颜配合,大部分人亦是如此。也有人撑不住,咽不下,直接离职。 老甘被老总请辞,办公区工作前台仅剩关玉荣一人执掌。几日后又招来一个新主任,他叫王振祥,看去是个胖胖的,肉肉的年轻人。据说还是退伍军人,工作起来也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很有实干精神。 车间里依然风风火火生产着,员工不停地辛劳工作着,机器照常轰轰作响。小曼在月饼线操作着机器,动作熟练而又利落,干的可带劲了。新来电工王成来到车间,顺延流水设备转了一圈,背着电工包四处走动。马主任对王成很喜欢,因为新人都听他的指令。王成是个土电工,对一些数据调制参数应用技术欠缺,马主任对他格外包容,只要电机能转动即可,人工操作也罢,自动控制也好,从不一一追究。若换作漠然那是百般刁钻,只因漠然经常与他唱反调,令他心里时常不悦,心存嫉恨。 王成干了一段时间,感觉有些不适应,种种问题解决不了,计件工人闹意见,常被旁人冷言冷语。他心里懊悔不已,为何进来遭受嘲讽,只听员工说起漠然是何等的厉害,在他的心里莫名地添了堵,有时能气炸。解决不了的问题,老总就唤老厂的师傅来修,对王成而言无非是一种心灵亵渎,隐隐作痛。他一心想着离开,可是无人接替,只能期盼着漠然早日康复归来。 刘总监天天被老总训斥,在同事跟前丢尽脸面,从不敢轻易见老总,时而躲躲藏藏。艾肯却与老总畅谈甚欢,嘻嘻哈哈无拘无束,整个办公区都有震感。刘总监想熬到合同期满,可三年期限才过去一年,这样呆下去,不被气死就被骂死。之前风光满面,令不少人羡慕,如今落得个挨骂被打的仓鼠。马主任心高气傲在老总面前说起刘总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年薪30万白瞎了!”艾肯只是笑着,并没多说一字。艾肯清楚自己还是刘总监的属下,只能听不能说。老总明示,一定设法将刘总监撵走,让他主动辞职,合同期未满不得解聘,免得吃官司。毕竟有合同契约文书。 漠然已度过3月期限,试着下床走动,刚一落地就如三月大的婴儿,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先是趴着移动,跪着走,慢慢的可直立行走。腰部依旧疼痛,支撑身体很是吃力。听医生说,可以做个伤残鉴定。于是漠然通话给关玉荣要求做鉴定,可关玉荣并没相应。漠然只好私自做了鉴定,确为十级伤残,已在劳动局备了案。漠然看了工伤劳动法,记得是倒背如流。可漠然病休期间工资算得很低,甚至低于人社局基本保障。漠然问起,关玉荣说是老总旨意,她只是奉命行事。 总监的事还未解决,关玉荣又生出事端。老总让关玉荣去车间做普工,说是调岗,训得很厉害,她竭力争辩,甚至搬出劳动法来,也无济于事,老总执意。关玉荣哪里受得这般欺压,一份辞职扔给老总,就愤怒填胸地离去。据说是因漠然做工伤鉴定的事老总不知,倘若知情又当如何,难不成漠然的鉴定结果会有变化,或许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不假。 刘总监在会议上被老总降职为销售业务员,月薪三四千。堂堂总监岂能受得了这般**,当场争论,拿出合同条约说理。马主任大声力争道:“又不是解雇,只是降职,公司有权利降你职,违反劳动法了吗?你不愿干可以选择离职呀!”边说边露出嘲讽的表情。总监难敌众口,静下来,最后撂了一句:“让艾肯当总监就是,我不会自行辞职,就等着法庭上见吧!”说完就转身离去。 最终公司输了官司赔了钱就此了事。 漠然被老总召回,王成便走了。小曼见漠然回来,欣喜若狂地奔来扑向漠然,紧紧抱住。漠然措手不及,被小曼胸前两座山似的顶着,羞红了脸儿,周围同事纷纷鼓掌欢迎,有些吹响口哨,~哗~一片欢呼,声声不断… 走向人生陌路的王振祥 工作中,漠然与王振祥相识,开始对这位新主任不怎在意,因办公室主任换得太频繁,已是见惯不怪了。说起这个人,让漠然史无前例地彻底顿悟。 王振祥胖敦敦的身子,总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装,在厂区或者办公桌前游动。看去胖乎乎的脸庞,眼睛不大却带着一丝异样幽暗的神情,他面白肉多,常常嬉笑似乎没一点正经面孔。乍一看去憨厚敦实,其他就得慢慢道来。 一天,王振祥晃悠着身子扛着肉囔囔的脑袋悠闲走来,开车门准备下班回家的漠然被王振祥叫住了,他两手抚摸着半遮的肚皮嬉笑着说:“漠然,今儿请你吃手抓羊肉,黄河菜市场附近有一家味道倍棒,咋样?”漠然轻轻关上车门转身迎道:“有酒吗?”王振祥觍着脸笑的很不自然,一点肉色都没有,他咧着嘴巴呵呵笑道:“酒肉不分家嘛,怎能没有酒呢?”漠然用手抹了一把即将翘起的头发,搓了搓痒痒的手,看着他挺着大肚子就暗暗自喜,这下有酒喝了,不由得说:“还不赶紧上车走啊!”王振祥上了漠然的车,感觉车身有点偏斜,这家伙一身肉啊,这么沉。 听着音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黄河菜市场东门旁一家东乡手抓羊肉店里。里面人很多,也干净敞亮,漠然和王振祥就坐在窗口一角。王振祥向服务员挥手,要了两份羊肉,两份泡菜,两碗清茶,两瓶老窖。 漠然与王振祥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酒,又听王振祥讲当年的英雄事迹。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酒是好酒肉是真香,漠然只管饮酒听着他毫无意义的吹牛调侃,漠然不作声,又担心酒后吐真言。天已摸黑透着余晖,两瓶老窖喝了个精光,肚子也是鼓的饱饱,王振祥倒有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辛好他事先扫了二维码。 次日上班,王振祥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正巧被老总发现,一顿拍桌厉骂,王振祥惊醒打着哆嗦,依旧打不起精神,老总质问怎么回事,咋成这吊样子。月月叫漠然去签字,正巧撞上老总训责王振祥,老总见漠然说:“昨晚是不是你把小王给灌倒了,看来他今天上不成班了”。漠然回道:“哪有啊!”便匆匆向财务室走去。漠然心里想,这老总真神了,啥事儿都被他一猜即中,真不是一般人啊。 下午时分,漠然被王振祥唤去宿舍,一推开寝室门,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鼻而来,漠然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着风走进,看到王振祥靠躺在床头,地上一大滩吐的像稀屎一样的黄水,散发着阵阵恶臭,他立刻用垃圾铲弄了些土盖住。王振祥咳嗽了两声朝上挪了挪身体说:“唉,肚子不舒服,头有点晕,主要还是不在状态”。这时杨主任来电话让漠然去车间,漠然对王振祥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赶紧离开了。 几天后,王振祥又邀漠然去一个地方,漠然问道:“什么地方?”他笑着回道:“呵呵,一个美女家里…”。漠然好奇的问道:“干嘛叫上我?”王振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没一点正形,回道:“让你看看美不美,介绍认识认识呗!我小舅子今天也来公司,马上就到”。漠然看王振祥斜着的眼睛里似乎透着几分预谋之意,就是想利用漠然的车护送他们,长点面子呗。漠然二话没说满口答应,正好瞧瞧王振祥口中的女孩到底是仙还是鬼。 漠然头次见到王振祥的小舅子,一个青春少年,活泼开朗,一身着装看似街舞团的炫舞小哥,正当年轻女孩喜欢的类型。 漠然开着爱车半开车窗,风掣电驰的速度,一路风景随风而过,很快就到了仁和小区所谓美女的单元楼下。王振祥当着小舅子的面对漠然说:“这里还有个叫王菲的女孩,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下来见我,信不信?”他小舅子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漠然瞅着王振祥脸上洋溢着自恋,有点沾沾自喜的自豪感。这时王振祥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绕走一圈,不一会儿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身着一套玲珑别致的黑色衣裙,漠然和王振祥小舅子假装陌生人躲在一边看着,王振祥和王菲肩并肩靠拢着有说有笑地走着,他还有意回眸向他俩使了个坏笑。他小舅子按耐不住情绪随口唾句,“见色忘义之人!” 一个钟头后王振祥独自走回,他小舅子对他撇了一眼。王振祥嘿嘿地笑道:“怎么样,可以吧!”漠然应承着说:“可以,可以”。王振祥又说:“这会儿咱们上六楼去见黄淑玲”。说罢便蹭蹭上楼,漠然和王振祥小舅子跟在后头,一阵风似的被王振祥带上六楼。王振祥喘着大气敲着门,噶吱一声门开了,进入客厅,里面凌乱不堪,堆满了装修用的材料还有建筑垃圾。 黄淑玲从厨房端来切好的西瓜摆在餐桌上,王振祥拿起一牙瓜开始稀里哗啦吃起来,他小舅子也拿起来开吃,漠然没有主动上前,此时黄淑玲递给漠然一块,漠然接过慢慢品尝。 黄淑玲圆圆的脸如明月那般靓丽,有一双天生含笑的黑眸子,细细的弯眉下眼睫毛如毛刷似的跳动着,粉润的嘴唇娇嫩欲滴,精致的五官面若桃花,说是闭花羞月一点都不为过。她身着白色连衣裙,肩头披着一层防晒衫盖在胸前。 黄淑玲看着王振祥挤弄着眼皮说:“我这房子都是托朋友帮忙,一点一点地装修着,可省个工钱呐,是想找个水电师傅帮忙弄弄,怕是来个二把刀我可不放心呐”。王振祥抬头拍着漠然肩膀笑道:“瞧漠然,技术一流,找他准行!”这时黄淑玲笑的跟花一样,目光左右漂移几下笑道:“对呀,有熟人就没啥可担心了,呵呵~”。说着又递漠然一大块西瓜,漠然并没作声,只是吃着西瓜瞅着黄淑玲嘟嘟。黄淑玲撩了一下额前遮眼的秀发接着说:“今天我请客吃饭,也叫了魏淑娟一起,小王没问题吧?”王振祥回道:“没啥呀,你俩是闺蜜当然要来了”。王振祥小舅子起身问道:“什么?我姐也来吗?今天不是加班嘛!”黄淑玲嘴角微微上扬回道:“当然是提前完成了呗,一会儿就到了”。 黄淑玲拨了电话,说是一会儿朋友来接她,让大家一起在楼下等。几人在楼下石凳坐等,魏淑娟赶到依偎在王振祥右肩紧靠着,她弟弟立在旁边。 10分钟后,一辆黑色宝马停在眼前,走下一位身着黑色西服打着红领带的俊男,看去像是大企业白领ceo呐,真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男神啊,再瞧漠然~咦~简直不在一个谱上。 黄淑玲欢心雀跃地上前笑脸相迎,对着漠然他们说:“我先上车了,你们跟紧啊!”接着男神为黄淑琳打开车门,黄淑玲轻轻撩起裙边上了车。漠然开着爱国者带着魏淑娟和王振祥及他小舅子紧跟着领路的黑色宝马。宝马开进一家酒店停车场,一个中年男保安像是脸上贴金似的灿笑相迎,指导着停入车位。这时漠然也顺其开进,被这保安怒言拦停,说是没停车位。男神下车给保安递了支烟说:“他们是我朋友”。保安接过递来的香烟上下仔细翻看了一遍,然后将烟卷夹在耳根上。保安对男神点头哈腰示好,向漠然挥手喊到:“进来吧,这里有位置”。 男神带路从停车场走出,进入一家川菜馆,一个小方桌,几把椅子还咯吱咯吱的响,男神坐在漠然和魏淑娟弟弟对面,一身着装总觉得与这小餐馆很不着调,黄淑玲坐在男神旁边,魏淑娟和王振祥牵着手坐在另一侧。桌上摆满了菜,全是辣椒味,不愧是川菜。经黄淑玲介绍,男神原来是一名律师。漠然心想,“现在的律师真有钱,有钱人都这么抠门儿~” 周围空气有些闷热,黄淑玲顺手脱掉披衫,说了句好热呀,这时律师盯着黄淑玲挺耸的双峰呆呆地眯视着,漠然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瞄一眼。幸好漠然心境纯良,换作其他男人说不定会迸出一地鼻血。黄淑玲身段玲珑别致黄金比例,笑起来面色微微泛红,哪个男人瞅见都会激情万丈,荷尔蒙泛滥。黄淑玲再怎么好看那也不是漠然的菜,他只管喝酒吃肉,其他都与漠然无关。 聚餐结束后,黄淑玲上了律师的车。漠然他们打了计程车各自回家了。 一天夜里,一个电话声把漠然从梦中吵醒,电话那头是王振祥,他悄声温和地说:“遇到点困难需要借点钱一用,不用担心两天后绝对还给你,就倒个手的事”。漠然犹豫一下回道说:“借多少?”那头沉静片刻回道:“十万”。漠然惊道:“多少?十…万!天呢,你还是把我卖了吧!穷的连裤衩都穿不上,还十万!”那头叹口气说:“没事,我再想想办法吧!”电话一断总算心里平静许多。 次日清晨漠然刚进公司大门,就见王振祥在门卫室候着,一看到漠然就焦急万分唤去寝室,对漠然说:“这会儿真有急用,借给我一万,等魏淑娟的工资一发就转给你,你放心(w`)不骗你,骗你我就是球!再说我的嘴又不是勾子,倒个手的事!”这段话听着还是不太信,提起魏淑娟漠然倒是挺放心,索性再找个理由推脱一下吧,于是就回道:“我也没闲钱给你,只有借呗!”王振祥随口说道:“要不是我的借呗黑了,就不用你的了”。漠然就当着王振祥的面从借呗里提现转给他一万。当漠然食指点确认时,王振祥紧皱着的眉头缩成八字形聚目盯着,只听滴的一声过后,他才舒缓了紧凑的面容。漠然特意警示说:“这可是网贷,两天必须还上,否则就利息多了!”王振祥露出白牙展出红舌回道:“一定还你,就两天,倒个手的事!” 一周后漠然提醒王振祥,他并没在意只是敷衍着说:“就这两天,等魏淑娟的工资发了,保证还给你,我和她都领证了,你担心什么,除了仁和小区这套住房,我名下还有几百平米的门面房,再说香水湾还有一套130平米的房子呢!”听后心里一震,这家伙肥着呢。 有一天王振祥邀漠然去金源门,门票39还不错,来之前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糊。先是下温泉池泡泡身子散发酒气也好,里面泡澡的人挺多,水很烫,不过待久了就没事了。王振祥盘在水里高兴的样子,他说要尿池子里,漠然赶紧止住说,“先让我出去你随意,好吧!”王振祥吁的一声说:“小声点,好多人呢(=Д=)”。漠然只好从池子里爬出去冲澡。 接着漠然和王振祥在休闲区边下棋边聊天,问道:“你真尿池子里了?”他笑了一下回道:“这还骗你不成,经常干这事,再说不止我一人吧!”漠然又问道:“你棋艺咋样?”他哼哼(ノ=Д=)ノ┻━┻一笑道:“你不会是小瞧我吧,再怎么着赢你还是没问题的…”结果连下三把都输给漠然。 王振祥揉了揉脖子说:“要不咱去三楼做个全身按摩吧!”漠然趁着酒劲回道:“反正是你请客,那就试试呗,我可是第一次哦(-w-`)体验一下应该不错”。 王振祥轻车熟路带漠然上了三楼,俩人平躺在床等待服务。不知什么时候,漠然着枕忽睡直到天明,被王振祥叫醒,“快起来,天亮了,吃个早餐赶去上班呢!”漠然听之忽地翻起身踩着拖鞋下楼了。 几个月后,王振祥叫上漠然参加魏淑娟的生日pa ty,还有他小舅子及黄淑玲等人都在。是在解放路一家ktv包间里,一帮九零后闹腾着,唱歌跳舞的,漠然只管喝着啤酒,一杯接着一杯,伴着灯红暗光,闪闪彩星,她们热闹的欢呼,漠然的心不由的跟着节奏闪动着。黄淑玲花一样的脸上,在暗光映衬下散发着青春光环。除漠然外,其他男生目光就像投影一样扫视在黄淑玲妖娆的身姿上,丝毫舍不得移开似的瞄着,那专注的目光眼珠子快掉下,只能说黄淑玲美不胜收,娇艳动人。接近临晨才散了场。 王振祥嘻嘻笑着偷偷对漠然说:“还有个更刺激的地方去不去?不用花钱的,那些都是有钱的主!”漠然饮杯酒后回道:“那里有酒吗?”他笑道:“呵呵,那里喝不完的酒,包管够!”漠然心想,不花钱,又有酒喝,何乐而不为呢!王振祥交代魏淑娟先回,他和漠然有点事要谈。 魏淑娟,黄淑玲及王振祥小舅子等人打计程车回家了。 王振祥挥手拦下出租车带漠然就走了。来到铜锣湾附近一家豪华气派的ktv包间里。哇塞!里面好多人呢(=Д=)除拿话筒吼歌的男士身边有小姐姐陪着,其他一群男人。服务员端来一盘又一盘酒水,一帮人大肆地阔谈吹嘘畅饮着,这种啤酒像水一样,千杯不醉。王振祥凑近漠然耳朵边悄声说:“这伙人都是生意上的老板,都是我很铁很铁的哥们,是做蔬菜水果批发调运的大商户,九鼎批发市场就是这些人的天下…我就跟他们一起干赚红利,一车下来可赚钱了,我投了10万进去,要不你也投点赚个外快!”漠然听后心想,“这家伙欠我的钱一直拖着不还,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这话!”喝了几口酒摆手回道:“不,不,我没钱,借给你的钱都是借呗里套的,你是知道的”。王振祥啥话也没说,紧靠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里的画面。 一会儿走进一排女人,大概十几个吧,衣着很露,灯光映射下,个各妩媚艳丽,有大有小,有高有矮,还有不同民族。随之走进一个身着白衫打着领带帅气的小伙,他大声道:“大家随便挑选,可带走…”这不就是电影里演的三陪小姐吗?漠然心里顿时嘎蹬一下,慌忙问王振祥到底什么情况。王振祥目不转睛盯着眼花缭乱的小姐回道:“没事╯▂╰都是常事,不必大惊小怪,瞧!我喜欢那个小巧长得贼漂亮的哈族姑娘…嘿嘿~”。接着又说:“你看上哪个?”漠然忙回道:“我没兴趣,你自己享用吧!” 这时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甩着胳膊走出包间,只见那领班的小伙冲过去,一把拽住女人的头发死命地抡拳咂,那女人痛的连连倒退哇哇直叫。那女人拗不过领班无情的肆虐,只好乖乖归列任人挑选。 王振祥眼看着都在挑选女人,他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牵着早就入眼的哈族姑娘坐回沙发,两人紧贴着互拥着…看到这一幕漠然又想起他和魏淑娟相依的情景,漠然不由得心里发酸发胀。对(^o^)王振祥说:“你慢慢玩…我家里有事~就先走了ヽ(‘⌒メ)ノ”。王振祥摆着手头也不回地定睛望着怀中的女人眯笑着,说罢漠然匆匆离去。走出ktv大门的刹那间,漠然深深吸口清爽的空气,回眸看一眼ktv门牌上面写着“新时代…”放松心情,美美地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几月后卢月梅告诉漠然,借给王振祥1万元已经一个多月了。 离职两月的司机阿依丁借给王振祥7万,说是三个月还清,利息1万。结果都超了四月也没还上,打电话时王振祥总是谎称自己在山东老家,一拖再拖。阿依丁一气之下打听到王振祥父母家在特克斯某处,一路奔向王振祥户口所在地。在王振祥父母电话的催促下,王振祥回去了见到阿依丁,当着阿依丁和王振祥的面,二老抹着眼泪取出积蓄替儿子还清了此债。 漠然经常在王刚寝室更衣,王刚走路的姿态和节奏成了他的标志,不知他的名儿却也熟知他的格调,他是蛋糕车间外包班长,都管他叫王班长,一群女工围着他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一天就过去了。 王刚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干活勤快任劳任怨,工作非常认真,做得有条有理,看去干劲十足是个抗事的人。漠然和王刚早就像兄弟一样无话不谈,他给漠然讲了一个故事。 一天王刚开着旧车驶在路上,不小心把停在门外的豪车剐蹭一下,他忙下车细瞅有明显划痕,随手留了纸条贴引擎盖上离开。 次日清早被阵阵铃声惊醒,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呼他过去,王刚紧张地忘穿外套走出,寒冬腊月,一身灰色毛裤和褐色毛背心就到现场,豪车车主见王刚像个荒猴一样立在眼前,浑身打着寒战,手里拎着黑色砍土曼帽子,一条腿不听使唤的哆嗦着。见狀,车主问道:“你裤子呢?”王刚冷的缩成一团,揉了一下眼睛回答:“昨晚上洗了在院子挂着呢,还没晾干~”。车主仰起头怒喝道:“你还站着干撒呢,还等着给你买裤子吗?还不赶快走!”王刚一声没吭手压着左腿转身酿跄地走了。王刚说他遇到了好人,说完他自己抿嘴扑哧笑了。 一天,公司锅炉工石刚呼漠然聊聊。就在上海路东北饺子馆喝点小酒聊着天。几杯烈酒下肚,石刚开口倾诉:“我借给王振祥8千块,是给儿子还房贷的钱,可是那个逼孙言而无信,就是拖着不还…要急了还生气,反过来训我…真是无奈╮(╯_╰)╭啊!真是吃屎的把拉屎的箍住了~”。 没几天王刚接到他大哥打来的电话急慌地问道,“王振祥是不是在你们公司干着呢?”王刚立即回道:“在尼,咋咧大哥?”那头厉声道:“你给王振祥借钱了木有!他要是跟你借钱就不要给ヽ(≧Д≦)ノ”。王刚慌忙不解回问:“大哥咋咧,你给王振祥借了钱了嘛还是咋咧撒?”那头回道:“你不要再问咧,窝火地很,记住我的话不要借…今儿个还尼~明儿个给尼…蛋话撒!~不要听,如果借了赶紧地,撕破脸也要回来,哥的话是实实地,嘛痞子上,片串子话不要担他…”。还好王刚天天黏着王振祥勾子后头催要,王振祥按耐不住打了个电话说:“不要催ヽ(≧Д≦)ノ马上有人把钱转来~不就300元嘛至于吗?”王刚坦言道:“我不管,钱还给我就成”。王刚总算了结心中一桩闹心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漠然心想,“不行(▼皿▼#)我得学学王刚,也得死缠烂打才能行!”经过无数次的催促紧追下,王振祥从他大姐那里支了些钱,终于要回,之前的零碎就当喝酒花销了。 一个月后突然来电说:“魏淑娟信用卡买衣服时没防住刷爆了…能不能倒个手,进去就能出来…魏淑娟都说了,我不还了她一定还…”听到此处,漠然又想起魏淑娟那双真诚的眼眸,那种忧思涟漪泛起波澜的目光,漠然的心又软了,就转了两千多给王振祥。王振祥说是倒个手。过了半年也没影子,倒是老王又回来了,说是呆几天就走了。 一天漠然在车间安装设备,老王提起王振祥说:“这个小王怎么回事,借了徐莹钱半年还不还,最看不起这号唠人!”话音就是跟新疆人不一样,清楚听出,是想借漠然之口把事传给王振祥。漠然也不失所望如实传达,不久后徐莹就收到了(*^▽^)/*王振祥的转账信息。 后来因为王振祥挪用工伤医疗款又偷偷补上,票据丢失,内部员工经济纠纷等等不良事项,被老总果断开除。老总与漠然喝酒时,只要提及王振祥立马直摇头,那人不行(▼皿▼#)谎话连篇,工作瞎混混,就不能用。看着挺憨的,没想竟是胡扯瞎掰的唬弄鬼。 王振祥离开公司后,办公室又新招一位年轻眼镜男,一身正装,一头乌黑的茂发,一脸正派,看着就很温和,叫他刘主任,人事工作一起兼了。马主任笑呵呵地在办公区忙着复印表格,办公纸张几乎被他用尽,老总看着心疼说是背面也用。之后规定,从废纸里找单页面印,不准浪费! 一天漠然值夜班,正在电脑上斗地主。刘主任踩着拖鞋走来,漠然一惊,这是谁呀,一个光头站在眼前,漠然挠头思索,之前也没见过呀。刘主任笑道:“怎么漠然不认得我了,我是刘强刘主任呀!”漠然这才发现原来是刘主任。漠然一脸懵笑道:“怎么,白天见你黑发正茂,到了夜里竟成光头小强~嗳呀~现在年轻人真假难辨呀,那假发戴着头很焖吧!”。刘主任摸了一把头皮回道:“要不然我摘它做啥,不就是透透气呗!不给你掰了,还得去理理假发!”漠然心里泛起不解的思绪。 据说王振祥去中央厨房工作,说是发了工资一定还给漠然。结果一等就是一年。电话多了他急,好像漠然欠他似的有理霸份的语气。在中央厨房欠了保安的一万块闹得不可开交,最终被撵了出来。 漠然是三天一个电话,两天一个短信,催促着要他还钱,王振祥只是过两天…过两天一定还,多次确问是否真的,王振祥说他的嘴又不是勾子,又不是吃屎的…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有一天黄淑玲打电话给漠然,“王振祥在哪里?他在哪里住啊!借我的两万元到现在电话也不接了!”漠然不解地回道:“奇怪了,你们不是密友吗?”黄淑玲说:“什么密友,我跟魏淑娟是闺密,要不是魏淑娟我认识他是谁!⊙w⊙!”接着又说:“留心王振祥的消息,一旦有就立刻回给我,谢了!”漠然一筹莫展地嗯着。 胡德来突然电话对漠然说:“你的钱还了没有(>﹏<),王振祥因六千块欠款被化验员小蝶告上法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o)”。这事儿传的是沸沸扬扬,有些直接奔王振祥父母家要钱,闹得还不轻。 王振祥算是出了名的老赖,好多认识王振祥或跟他有关的人,都收到过很多网络借贷平台的骚扰电话,说是王振祥在网络平台小额贷款不还钱,请转告要报案等等信息,漠然算是彻底明白,看清王振祥的真面目,那种私下善用感情借钱,又赖着不还,一拖再拖,言而无信,口是心非,彻底让漠然重视周围的人和事,重新做回自己。 漠然(▽)给魏淑娟发了短信,没想到魏淑娟回复道,她和王振祥早就分手半年多了,爱莫能助,也是深受其害。原本很好的一对情侣(^o^)如今不相往来,究竟是谁⊙w⊙拿青春赌明天,是谁在人生的路上越走越黑,我们拿你当朋友,你却拿我们的真诚和善良当做你骗人的资本。这样的人怎能不被人唾弃,怎能不被信誉拉黑。 小曼没事跑来劝道:“莫要生气,王振祥就是个老赖,若哪天把钱要回来,一定要请我吃椒麻鸡哦”。漠然挠了挠头牵着她的手道:“请你吃鸡,何须再等啊!”小曼羞红了脸蛋,露出甜甜的微笑,向漠然眨一下眼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起”。 会场上的尴尬趣事 相隔一年老总请李师傅回到梨园春,生产上很多事需要李师傅协助指导。车间同事又见李师傅来到,各个喜出望外,满脸笑容,生生的想念。 漠然赶来见李师傅笑着说:“一年不见,李师傅越发精神,比前年年轻许多!”李师傅迎笑道:“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就赶今儿神清气爽请你喝点小酒可好(?▽?)!” 漠然心里兴奋地笑道:“那简直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漠然何愁没快乐??,就喝你上次请的敬酒!” 李师傅笑着回道:“说得就是这酒,不多不多,就一瓶!你一个人喝足矣!”说罢便挥手离去。李师傅之前大病初愈,不能再沾酒,酒场都是以茶代之。 月月来电呼漠然去一趟办公室。漠然站在饼干线一角,感觉浑身不自在,一面走着一面展肢伸腿活动着,经过的同事见了便问:“漠然,咋啦?不受控制了吗?”漠然边走边回道:“当我是机器呐,你才不受控制!月月叫我有事,不跟你胡扯!”同事们只是笑着摇头。 马主任在蛋糕车间组织开会,他手下的员工都很听话,站成一排,整整齐齐,认真听着主任的一字一句,结束后掌声不断,马主任喜笑颜开乐在其中。 漠然来到财务室,月月说:“你看一下这月的考勤表,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好给你算工资!”漠然翻着页面,看到名儿就大方地签了,因字迹太小,懒得细看。月月竟睁眼细瞅着漠然,嘴角微微含笑,表情如醉似的渐渐泛红。漠然突扭脸回眸,月月顿时心一震,缓过神来,脸儿透红,眼睛忽闪几下,低声道:“哦,好吧!嗯ヽ(○^?^)??可以了~”。漠然转身刚走两步,“漠然~等等~”被月月叫住。 “怎么(?o?;了,月月?还有事吗?”漠然忙问道。 “嗯,,,,没事啦~想起来再呼你~去吧!”月月回道。漠然看得出月月脸上的神情,心慌慌的,脸儿红红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什么(?o?;怪怪的。漠然对看?(?^o^?)?月月打了个八字手势,并轻吹一口气笑道:“嗯,走了ヽ(‘⌒′メ)ノ,有事就呼我,保证随叫随到喔!” 月月望着漠然离去,双手托着两腮附在桌前静静地想,眼角露出笑意,柔情似水,还是相思之情,谁也看不懂(#-.-)。 漠然刚到车间又收到刘主任发来的消息,又得去会议室开会。 会场人陆续赶来,就差李师傅没到。卢月梅说李师傅忙的走不开,老总不在。杨主任及销售部,财务会计,品控质检等人都齐了。马主任桌前放了些印好的纸张,翻阅几下便开始讲话:“李师傅忙他的,就不管他了,今天老总不在,就由我来主持会议,还是生产绩效考核的事,绩效提案有些人没有交上来,没有交的人这月发不了工资,等啥时候交来,啥时候算!以后不要怪我哦,话已经撂下,听与不听自己掂量掂量。还有一事必须服从,就是在坐的人每天在群里,汇报每天的工作事项及内容,还要汇报明天要完成哪些事务,写清楚,如遇请假或者节假就注明请假或休假,不报的人每天一分,30天30分,绩效工资也就100分,规定必须服从,希望得到大家的配合响应!内容就这些,有什么异议现在就说!” 马主任讲完话就逐个扫视一遍,会场一片眉眼相对,互相瞅着。片刻后杨主任道:“听了那么多,绩效也搞了不少日子,据说打去年就制定,怎么还在搞,我是个小学生,不懂那么多条条框框,跟以前一样是多少就发多少就行了,弄那么复杂干啥呢!”马主任笑道:“这是老总的批文,公司制度,必须服从!” 漠然心里一痒说道:“既然是批文,又是规定,还要服从,那还问我们有什么异议?岂不是自讨没趣嘛!”其她卢月梅等人纷纷叨道:“就是,就是~”。杨主任道:“以前工人忙碌着啥事也不想,按时完成按时下班,现在倒是乱糟糟一团,每人拿着表格找笔填这填那的,下班后还要一一去你这里签字通过,折腾下来迟一个钟头,天都黑了,工人肚子不胀吗?意见可大了!” 这时都开始窃窃私语,一阵浮躁不安的嗡嗡声。马主任起身“啪!”一声拍桌吼道:“谁有能力谁当这个部长!你们都不服从,工作怎么干!怎么进行下去,公司怎么发展!” 气氛一下沉寂,尴尬的场面没一点波动,静悄悄,眼茫茫。 杨主任撇眼道:“好像你这个部长还没任命吧!怎么就开始发威了!等你上位再说吧~”说罢便甩脸离开。 马主任又坐下道:“你们以为我工资高吗?我还不如个电工!想到以前在别厂工作时哪有这般难伺候,我都是手一背车间转转,啥也不用操心,在这来了3年多,一天尽当孙子,他妈的天天事多,起早贪黑还不讨好!你们说怎么干!”卢月梅瞪眼道:“既然以前那厂那么好,怎么跑这里来受气?” 马主任一愣回道:“还不是因为那厂倒闭了呗!不然怎轮到这里!”说着手掌拍了拍脑门,低眼看着文件表格。此时大家听到呼呼的酣睡声。目光都转落在刘主任身上,说来正巧老总走进,一瞧刘主任会议上睡大觉,顿时憋了一肚子怒气,冲着刘主任头上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吼道:“去他娘的!” 只见刘主任一头假发飞落在地,刘主任猛烈惊起,光光的头皮在灯光下格外耀眼。他低着头,似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老总厉骂道:“赶紧走人!就现在!”刘主任红着脸,忙拾起假发走出会议室。老总扭脸叨道:“啥破玩意儿,死人~” 会场一片空寂,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尴尬(︶︿︶)的情景再次升华,犹如一个跳蚤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舞动着,竟没一人上去弄死它。 杨主任私下里放话给身边的同事说,“要是马克博被任命部长,我就辞职走人!”这句话听到的人都记在心里了。 小曼一直在机头忙碌着,漠然前来看她。小曼见漠然一旁瞅着自己,心里极尽欢喜,幸福的笑容一直显在脸儿上。漠然看着小曼心灵手巧,利利索索地干着活,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幻想着与小曼生活在一起该是多幸福的事。漠然靠近小曼,小曼站着边操作机器,边扭动腰肢撞碰漠然身体,漠然和小曼互撞着,旁人看着都脸红红的。有事没事漠然总在这出现,倒像是他的据点。若有人找漠然,知晓的人都会说,小曼在那里~漠然就在那里。 是什么迷失了自己 销售总监走后,销售人员显得群龙无首,原以为艾肯接任其职,没想到老总兼顾亲临。销售业务人员除艾肯外,少的只剩吴刚和曾志华二人。经销商就频频与此二人交涉。 一天同事聚餐,大家都来坐等。谁知卢月梅,吴刚和曾志华三人见老总开车过来,就一同去别处单独会餐。老总发现有点疑惑,便悄声唤上漠然到窗口张望,叨道:“卢月梅她们这是干啥去|?w?`),有点意思呢”。漠然啥也看不清,也不想看懂,直说:“她们是去小聚,嫌这人太多吧!不过最近吴刚和卢月梅来往密切,天天在卢月梅库房小工作室里聊的嗨呐,谈恋爱吧!不切实际,吴刚的老婆快生了,难说呀!” 老总干笑道:“弄不懂(=_=),随她们去吧(* ̄m ̄)!我们喝酒去!” 漠然最喜欢听老总说,“走,喝酒去!”老总每次开完会,或加班晚了总这么说。与老总共事的人少不了喝酒,都是经常性的事。漠然爱喝酒,但不恋酒,有酒就喝到底,没酒也不想它。每次聚餐或是出来玩街,小曼相伴漠然左右,露出甜甜的笑,脚步漫漫,乐此不彼。 “杨梅,今儿没到19号呢,怎么就来了,真是难得一见啊!” 月月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对着刚进来的会计杨梅说道。杨梅小眼睛一横道:“最近发现个大问题要向老总汇报~” “什么事说来听听~”月月瞄了一眼杨梅低头问道。 “暂时不能说,老总了解后,自然会知道的~”杨梅慢声回道。 “看来事儿真不小呐,我也就不问了~”月月笑着回道。 “先去找老总了,你先忙着!” 杨梅拿起文件夹说着便朝总经办走去。 杨梅敲门走进,老总沏着茶笑道:“来来,喝一杯上好的龙井!” 杨梅在老总旁边坐下忙说:“哪有心思喝茶,成品库出入账有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儿!”老总脸色突变,身子前倾看着杨梅专注地说:“你就细细说来~”。 “这段时间我细看了发货账目,跟之前相对比有很大出入,疑惑的是卢月梅交来的账本太过精准,账目理的无半点差错,这里一定有问题!”老总好奇地问道:“既然账本分毫不差,这不是很好吗?” 杨梅扭脸说道:“就因为不差分毫才是大有文章!我干了10多年会计,这点经验还是有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假账!看似天衣无缝,其实漏洞百出”。老总放下二郎腿紧皱眉头道:“你细细讲来!” 杨梅一脸自信地说道:“就因卢月梅最近的账本做的非常精确,我才有所怀疑,就开始细查入库单,发货单。发现入库100件的货单写的是90件,质检员竟然签了字,究竟是疏忽还是有心,就得证实后才能明白⊙w⊙”。老总听着心头一震,忽地起身道:“快叫质检过来问话!”老总一脸愁相,在原地直转圈。月月呼叫质检员王静速速赶来,一见老总吊着脸,又见杨梅瞅着自己,心不由紧张起来。杨梅一脸严肃问道:“王静,你给卢月梅入库单一般是多少件?”王静仰脸回道:“当然是100件一单呢,每次都是这样开的呀!” 老总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那你签字时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_~;)?” 王静沉思片刻道:“没发现呢,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老总无奈地转过身去。杨梅道:“那你有没有仔细看单上的件数?” 王静顿时一震,呢喃道:“哎呀~这个我倒是没太注意,习惯性地见单就签,卢月梅那么和善怎会坑我呢?难怪每次签单时她会手按在上面,还紧催着说忙~现在想来还真有事呐~”。老总怒言道:“立刻去成品库细查!” 老总带领杨梅,王静及月月急匆匆冲向成品库房。卢月梅忙着记录发货,装卸工开着叉车装车上货。库房很大,数根间隔六米的立柱就可知库房的宽敞。老总大步走来,叫住卢月梅喊道:“你停下跟我来!”卢月梅见老总几人用异样的眼神凝视自己,心里实实地担心,生怕有啥猫腻等着。杨梅,卢月梅和王静及月月紧跟老总脚步,走至废品堆放处,独有一处用塑料布遮盖着。老总指向掩盖处问起:“这是什么?” 卢月梅慌忙回道:“是最近放的废品~”。杨梅上前一把掀开一角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好好一垛子成品,一百件新出验收过的产品,就连生产日期都是今天的。这时卢月梅一脸懵圈,忙解释道:“是装卸工放错了~”。老总不解地说:“就算放错了,为何还要盖上遮布!从现在开始你停止手上一切工作,把手上所有账本单据交出来,理清后再说!8点开会!” 马主任笑嘻嘻地从车间赶着去会议室。李师傅也匆忙赶来,会议室坐满了人,销售,生产,库管品控等人到齐。会议开的很漫长,直到临晨3点才散会。论到最后也没个所以然来,卢月梅只咬定是失职,并没做过违规之事,拒不交代,也不承认。即使监控调出某经销商给过卢月梅一沓钱,卢月梅解释说是还债。并没有实质性,直接性的有力证据。可会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卢月梅身上,尤其是马主任的神情,铁定卢月梅捞到不少好处。 卢月梅离开了,吴刚与曾志华也相继辞去。新到一位身材娇小眼睛不大的办公室主任唐燕。她的一套工作经验使得老总赞赏,首次改革工龄工资,由原先每满一年每月100元,改成每年100元。老板高兴了,老员工气炸了,就给唐主任起个外号叫“小日本”!个别员工只因工龄工资大变而辞去。车间里工人是一年更比一年少。办公区里也就三两人在坚守岗位。漠然给老总递交了辞呈。没想老总一展开就当面撕了。漠然低头,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也没说出。老总只是说:“这事先别提,以后再说吧!” 秋风吹来,厂区里到处是沙沙作响的落叶??,进出的运货车辆比以往少了许多。老总把所有大货车驾驶员辞退了,并且卖掉了所有运货车辆。此后运输货物就雇佣运输公司派遣的车辆。这样一来剩去不少费用和管理。唐燕小巧伶俐,一身黑色休闲卫衣,在办公区忙出忙进的,走路跟临风似的乌发飘飘,像极了日本忍者。车间员工见她就会骂道,“小日本!”,她听见也会假装没听见,正如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梨园春的往来之事 梨园春是老总毕生的心血,倾尽所有,竭尽所能,他的生活及情感,可谓是身心全给了梨园春,就像身体流淌的血液不可分割。 老总初来伊犁时,几乎两手空空。他给人放过牛,当过小工搬过砖。第一次做买卖就是骑着单车驮着木箱买冰棍。后来进一家面食品作坊,他很喜爱这份工作,对食品加工特别倾心。 小作坊是一对老夫妇开的,已有很多年月,有稳定的客源。两个老人很喜欢他,叫他小于,并传授他配方及烘培技巧。聪明认真的小于熟练地掌握了技能。老夫妇将女儿桂芳许配给他,喜结良缘对小于来说是天大的恩惠,如鱼得水似的欣喜万分。老夫妇把作坊交给了桂芳和小于,就回老家河南跟儿子颐养天年。从此小于与桂芳就成了老板和老板娘。桂芳很勤劳,每天起早贪黑,昼夜不分地辛勤劳作着。小于不断地拓展走访市场,几年摸爬滚打,生意越来越旺,路越走越宽。十年后发展成有规模的食品加工厂。夫妻俩带领几十号工人在忙碌,风风火火又过20年,顺水顺舟的发展创出几千万的资产。成为当地一代有名的企业家,于老板。 于总在2013年开始建梨园春,耗尽他所有资金,全身心地投入,老厂逐渐退去,迎来现在的梨园春食品有限公司,坐落在伊犁工业区。老板娘已放手去享受生活,老总义无反顾倾心尽力操劳着,就是一页砖也得摆正它,对公司发展几成疯狂,没有任何比梨园春更重要了。 梨园春的由来,没有惊天动地,也是历经一番风雨。老总一路走来,两鬓斑白,不断探索,不断跟进,呕心沥血昼夜不息,身边却没有一个贴心人。一向是独断专行,每件小事都得亲临其境,侧重他的思维。老总的生活很简单,他与职工没两样,同吃同住同工作,电焊修机器他都动手干,这就是梨园春的老板,于总。 冬天来了,雪花飘飘,梨园春的厂区一片茫茫。风吹动着厂区门前两棵老槐树吱吱作响,办公区多是空位,显得很萧条。 李师傅在车间里忙东忙西,时而叫漠然帮忙。马主任依然游走在蛋糕线与办公区间,他把一切事务交由总班长负责,总班长再去交代各段小班长,小班长再传达给组长,马主任直等着一一签字。 员工请假三天以上就得老总签字。有个维吾尔族员工超过一周也没来,老总恼火去了电话,巴郎子发来消息说是感冒。老总问道:“一周了,感冒还没好吗?” 巴郎子回道:“唉,,,最近左屁股打满了针,现在右边开始打了~”。老总听后大怒道:“行了!右边别打了,直接打中间!”说完立即挂掉电话去找杨主任。 老总一进饼干车间就见杨主任跟几个女工嬉笑逗乐,瞧着老总一来都一一散去。老总上前对杨主任破口大骂:“人员不够还给人请长假,你这咋管理的!” 杨主任随心一句:“人家生病了有啥办法,总不能带病工作吧!” 老总怒言道:“去球吧!明明领导无方理由怪多,跟李师傅一样不懂管理!” 杨主任 ,道:“行吧!我不行,就让马主任马大博士管理,要我没用的人干撒!” 老总指责道:“你就是没脑子蛮干!”说着转身离去。杨主任木登登地呆着,一脸的委屈,嘴唇微抖动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身边同事都在劝说,“忍着吧!你出再大的力也不及马主任一句漂亮话!” 正当寒冬腊月,一天夜里,雪花随风飞舞,老总带领马主任,杨主任,李师傅及漠然在车间二楼安装设备。白天各个都已劳累的精疲力尽,临晨1点多还在加班加点地劳作着。楼上灯光昏暗,满地都是土建物及设备器件,几人在忙着。杨主任来回往复搬移所需材料,他试图用脚踢开地面洞口的护盖,猛踢几脚不慎踩空,李师傅一个回头,眼睁睁看着杨主任咣一声跌下一层去。老总几人慌忙下楼,只见杨主任歪着脑袋处在地面喘着长气,嘴角有明显血迹,痛的浑身打颤。漠然还在二楼一角接线,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杨主任被老总和李师傅送往医院救治。 马主任站在二楼护栏旁吸着烟,漠然问道:“怎么了,其他人呢?不是要赶工的嘛!” 马主任猛吸一口烟长长吐出,脸阴沉笑道:“谁知道,杨主任从上面掉下去了,摔得可不清,这不是送去医院了嘛~”。马主任说话时的表情里透着几分讥笑,漠然叹息道:“怎么会这样(‵□′),今后可不能透支体力过度劳累,搞不好,,?^?,,余生抱憾~” 次日一早老总唤唐燕问话,她面对着老总,一双鬼灵的眼睛忽闪着。老总问道:“杨主任的意外险买了没?” 唐燕闷脑片刻回道:“还没有~”老总瞪眼怒道:“咋回事儿,受伤的没买保险,买的都是没受伤的,你说这医疗费咋整?” 鬼灵精怪的唐燕笑道:“这个好办(?▽?)!咱可以用买过保险员工之名替代没有买保险的人,这样就可以了,反正那些人谁也不认得谁!” 老总表情舒缓道:“好吧,就这么办!干漂亮点!”唐燕连连点头嗯道ヽ(○^?^)??。 杨主任住院,老总命员工轮流换班去照料。左肩骨折,手术植入钢板,伤的确实不轻。跟他关系好的同事都去看望。不巧的是杨莹莹正跟病床上的杨主任开玩笑时,他妻子悄悄走来,阴着脸虎视杨莹莹,毫不客气地上前将棉被拽扯遮住他的脸道:“骨头都散了,还不老实!”杨莹莹听后涨红了脸,挤眼给同伴一起离开病房。 临近春节时李师傅回老家了,这是他第二次回家,带着几分忧心和遗憾离开的。是漠然帮忙网购的火车票,走的很紧迫,走的有些凄凉…茫茫一片雪花飞扬。 寂静的厂区内刮着阴冷的寒风,两棵槐树上垂吊的干枯长条挤兑着随风摇荡。 走在厂区总能看到李浩身着糊满糖浆的迷彩服晃动着肩膀走动,他先天小儿麻痹走路不由得一瘸一拐,原本很平的路看去显得很颠簸。都知道他加工着车间所需的各种奶油和糖浆也包括巧克力。每次遇见时,他手里不是提着沉重的桶,就是推着拉油的车。 李浩看去一脸的无奈和惆怅,表情不自然的有些消沉。一次漠然问他:“怎么不高兴啊?”李浩扑哧一声苦笑,用他沾满油渍的手抹了一把脸回道:“唉╯﹏╰高兴撒呢~有啥可高兴的~一天累成狗了球钱挣不上,昨天60¥~今天50¥滴~孽障死了,你再看看那些斯~蹲在树下吸烟也有100¥多尼”。看着他咬着牙神态无光地哀苦道来,漠然的心嗖的一下阵阵酸痛,继而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没说走开了。 漠然知道李浩除了每天粉糖,熬果浆,磨浆和奶油等,有时协助车间油罐抽油,看到女工搬不动物料时他主动相助,周围同事对他都会竖起大拇指,是车间女工心目中的好人。可是在领导面前总会被训啧没脑子。 有次车间不生产,老板安排他去砌砖,转眼李浩又成了泥瓦工,一个人抱砖块,和泥浆直到日落,看着一轮明月跃上墨空,他才收工,望一眼劳累一天的成果由心地笑笑,吃力地挪动着脚步,左右摇晃着身子向宿舍走去。 次日阳光明媚,天气异常的阴冷,李浩老早就接着昨日的活继续挥汗猛干,终于完工了。正好老总到来看到砌起的砖怒道:“你瞅瞅,瞅瞅你干的啥~呀~没脑子的人干的事儿!真是个人头猪脑!”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李浩身子。李浩顿时如晴天霹雳,原本暖和的脸上犹如昨日的寒风那般刺骨,脸色极度难看,露出生硬冷白的牙齿眼里透着绿光,一时吐不出半个字来。这时车间的员工也在注视着,马主任一旁冷笑,露出毫无概念的表情。 漠然上前指着李浩给老总说:“人家李浩昨天累到天黑,你还骂人家,多伤人心呢!我都听不下去了!”此刻李浩紧绷的脸舒缓了。老总这才放慢声调说:“你看哦,这里面有个事儿…你得明白,不明白(°?°╬)不行(▼皿▼#)那叫瞎几把扯淡…”。李浩歪着身子只管点头示好。 遵照老总的旨意李浩甩开膀子开干了。他抡大锤时不慎碰在脚把骨上,痛的他咧嘴呲牙仰天呻唤,过会疼痛缓些,他费力站起很难挪动脚步,就打电话唤领导过来瞧瞧。马主任走来看着李浩的神态问道:“咋咧?李浩!伤哪啦?”李浩晃着身直言道:“我的腿这会儿瘸了,咋么办尼!”马主任双手插腰笑道:“你的腿本来就瘸着呢呀,还说啥着尼!”李浩用手捏了捏酸楚的鼻子道:“我~我只是瘸了一条腿,还有一条呢,走不了路咧,你说咋整尼”。马主任怒睁放箭似的的白眼道:“你回宿舍热水泡一下,慢慢就好了…”说完便离开了。这时赵岩(聋哑人)开着叉车路过,见李浩如此情景,立即停车迅速上前,搀扶李浩向宿舍走去。 冬季后,迎来春暖花开时,杨主任康复归来。饼干车间的工人都很欣喜,大病初愈可随意走动,身体里的钢板还未拆除,行动还是有些不便。只是李师傅没来,只因身体不适,还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杨主任病休几月的工资按正常发放,总之在杨主任心里得以欣慰。新一年的首次会议展开,老总宣布马主任升职加薪~任命马部长。这让杨主任很不舒服,天天吊着脸,实在抑不住情绪便辞职离去,与他一起工作的伙伴也随之离开。 梨园春几乎天天招人,经常走人,好像总招不够,走不尽。 原来你也在这里 不知什么原因唐燕辞职,离开后的第三天竟然同丈夫驾车堵在公司门口,且不让其他车辆进入。这举动从未有过,曾是办公室主任岂能如此做事,很多人不能理解。很显然是骂街讨要工资来的,居然惊动警察来访,这事搞得乱糟糟的,很不光彩。经过一番协调,总算了结。 老总怒颜未消,懵了一肚子霉气,决定不再招聘办公室主任,直接让执掌财务的月月兼顾,月月兼职后也算是提升了。办公区内除了马主任出来进去忙乎,那就是月月。徐莹偶尔也会进来查查票据什么的。艾肯出差在外很少回来,冷不丁进入办公区,静悄悄,空荡荡的,就连空气都觉得有些异常。老总躺在长椅上,在办公室内静静地沉思,茶具很久没用过了,只有空杯内残留的龙井茶味,已失去了那种浓香,时儿蹦出一只大老鼠满地乱窜。 这段时间,车间生产也没以前那般紧,像是慢节奏的运行着,工人精简的没剩多少,有时会放个十天半月的长假。依然是马部长管理着一切事物,就连门口唯一的保安他也管着。公司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订单越来越少,可马部长的工作量似乎一点未减,加大力度紧抓卫生,工资绩效,建工作群等等。每天下班员工都得去找他签字,对他来说是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有些人着急回家,他从不在乎这个,签个字也不容易,得听马部长的一番言论才行,否则这个字得签到明早。原本早就下班回家的人,就得拖到天黑。多数人对此不满,那也没用,不签字就拿不到工资,真是难为啊! 漠然心想,马部长太恋职权并非好事。一向对事不对人的漠然也很无奈,纵有不满也只能忍着,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摆脱这里的一切烦心事,对漠然来说是当务之急。 漠然因长得矮丑,性格古怪,不怎么会来事,总是慢节奏,爱得罪人。行事怠慢不说,还拖拖拉拉的,丢三落四。他不喜欢背着电工包,手里只有一个起子和一把钳子,就这两个工具都经常找不到,也记不清丢在哪里,昏昏沉沉糊里糊涂地上着班,同事都称他是丢蛋的公鸡。他也不尽是缺点,为人和善,各种人都能与他和睦相处,很少有隔阂。 月月呼漠然过去,漠然急忙跑去。月月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端坐着,穿着比以往新潮许多,额前一绺发也烫了卷,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睫毛描的黑长黑长,像毛刷似的忽闪着。月月微笑着对漠然说:“来,签个字,最近很忙吧!” 漠然回眼一笑道:“好啊,也不怎么忙,天天如此,不过今天的你真好看(??w??)??”。月月撩了撩秀发,歪了歪脸撇眼道:“怎么(?o?;以前不好看吗⊙▽⊙?” 漠然起手合掌拜佛似的忙说:“不,不是那个意思~是跟以前不一样的美呐,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月月掩口笑道:“呵呵,那个开玩笑的,你不必认真啊!”漠然签好字(?▽?)起身要走,被月月叫住:“漠然,等等~还有事~” 漠然站等着也不见月月问话便道:“月月,什么事?咋不说了~”。 月月顿时脸色微微泛红,两手托着下巴低声说:“咿呀,也没什么(=_=)呐,就是~想知道~你跟小曼发展的怎么样了?”。漠然心里隐约感应到月月的眼神里透着温情,有些小小心动。漠然倒是害羞起来,吞吞吐吐地回道:“还好~吧,只~是她父母~那边很难说通…” 月月甩了一下头发问道:“怎么她父母反对不成!” 漠然挠着头扭脸说道:“何止是反对?(?^o^?)?,压根就不考虑我,说我矮丑土根本就配不上小曼…”。月月越发上心地追问:“那么,小曼是怎么想的~?” 漠然被问的有些脑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回道:“小曼待我倒是挺钟,可又不愿违背父母,真难为她了~”。月月像是性情高涨似的,饱含疑惑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欣喜道:“咦呦呦~你倒是对小曼贴心的很呐,若是小曼随父母之命,你又当如何?” 漠然摇摇头道:“唉,这个倒没想过,若是小曼坚持,也只能依了她,跟了我也不一定能幸福(^o^)o,毕竟我是那种不着调的差嘛!”月月听后笑醉了(?′w`?),她大眼睛眨巴着,缓了缓气道:“你不差呀,到觉得你好可爱呐~这人呢要看内涵,而非外观…”。一阵说词夸的漠然神魂颠倒的,有点找不到自己了。 老总沉着脸进来,见漠然聊着天顿时怒气冲天呵斥道:“狗日地u?w?u不去忙活,在这吧唧啥呢!”月月给漠然使个眼色嘟噜着嘴,转身进了财务室,哐一声闭了门。漠然脸面涨红隐忍着离开了。老总照旧躺在长椅上,不曾吸烟的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眼睛直盯着天花板,感受着吐出的烟雾,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又是夏季,这天下起雨来,小曼来找漠然。漠然从车间高柱上爬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道:“今天不忙啊!还有时间来看我~”小曼摇着头说:“不是的,想跟你说我要走了,随父母回老家去…”。漠然的心似乎沉下,静了一会才说:“这么说,这是要分手还是道别~?” 小曼转身背对着漠然,她低着头抹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漠然看着小曼半天,冷着脸挥泪而去。小曼蹲地伤心哭泣,四面墙壁一片沉寂,窗外的凉风瑟瑟,雨一直在下,屋檐雨水落下嘀嗒嘀嗒… 小曼走了ヽ(‘⌒′メ)ノ,毫无声色地走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姿,漫步在雨中,带着很多不舍和思念离开了梨园春。 漠然心里极尽悲观,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哽咽,他突然接到小曼的来电,她在车站。漠然心急如焚,激动的心无法控制,他扔下手里的活直奔更衣室,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老总见狀一个劲地喊,他无动于衷,一脚油门不见了踪影。老总站在厂区门前张望着,缓缓转身走进办公区。月月诧异的眼神看着老总问道:“漠然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老总一脸愁相回道:“谁知他犯了哪门子神经(﹁“﹁)就跟疯子似的怎么喊也不听,这是个怪人,不正常~啧~!”边说边走进办公室,月月听后沉默了,她给漠然拨去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她神色突然恍惚,甚至有些焦急,就向老总请假拎包出去了。 漠然到火车站手里紧攥站台票四处寻找,手机一直在耳边不停地重拨,小曼已在列车,和她母亲在一起,火车缓缓驶离~越来越快,渐渐消失眼前~ 漠然拨通了小曼的手机,“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我女儿不会嫁给你的,永远也不可能!”小曼的母亲在电话里厉声吼道,摁断了通话。 漠然心里巨痛,像是被扎心似的难受。站内人流涌动,又一列火车停靠(* ̄m ̄)眼前,来往的旅客像冒烟似的从各车厢门涌出。拖着行李箱快步走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恋如蜜的小情侣,也有老夫老妻满头白发的夕阳红。 漠然已泪目,他知道远去的人是不会再来,只能把这份真情深藏于心,什么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默默地祝福远去的小曼能够永生幸福。 漠然一抹泪将手里的票丢在风里,一个转身却看见月月在不远处挥手微笑(*^w^*)。 不怕夜的黑 漠然清晨起来和往常一样准备着去上班,向窗外望去太阳早已升起,阳光铺洒大地温暖着花草树木,犹如一副美的画卷映入眼帘,几只喜鹊鸣欢着围绕挂满红果的树周飞来飞去,似乎在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准能遇见喜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漠然拿起车钥匙兴致昂扬的下楼了,每天都是这个点一个人出门,一路上听着音乐很快就到公司。当漠然走近办公区推门时碰见了月月,那样清新可人,月月对着漠然回眸一笑道:“我昨晚梦见了你!” 刹那间漠然仿佛在梦里听到似的激动不已,兴奋道:“是真的吗?我咋就不敢相信呢,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竟被你梦到,知道你梦里有我,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月月悄悄地近耳对漠然再次说:“昨晚上我真梦到了你。” 漠然的心再次燃烧,美丽的心情无法言表。漠然随即回道:“那我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月月听后脸上露出甜甜的笑,靓丽的容颜,心花怒放的神情,就像羞羞的玫瑰那般娇艳。漠然看着心都醉了,小心脏就像摇奖机内的彩球那样抖动着,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过的幸福感悠然而生。漠然竟忘了这是在办公区,有可能会被其他同事看到。月月静坐桌前羞红了脸,漠然不舍的目光一直落在月月身上。这时艾肯出差刚回来,他有两月没来这里了,一进门就见漠然盯着月月,诧异道:“漠然,你这是几个意思→_→?”漠然慌神恢复正常,忙道:“没~没啥呀,找月月签字呢~”。艾肯歪嘴一个贼笑道:“哈~哈~哈~那签完字了吗?” 漠然扭脸一笑道:“当然签完了,还用你说呀!” 艾肯咧咧着嘴一直不怀好意地笑着,道:“那还不赶紧走,眯着眼看月月干啥|?w?`)~”。月月捂嘴咯咯地笑起,漠然心里乐此不彼,哼(ノ=Д=)ノ┻━┻了一声道:“我看月月呢,哼哼~怎么(?o?;不许呀!”说着对月月眨一眼转身离开。 漠然去车间的路上,心从此刻起开始荡漾,也在迷雾中徘徊,是不是在内心某个角落早已有了一个她。 虽说漠然与月月同事有四年之久,可一直以来,在他心里从没敢和月月联系在一起,因为他把月月比作天鹅,而自己落魄的倒像是癞蛤蟆。她温文尔雅,深得人喜爱,跟她在一起感觉人生都变了样,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比拟,漠然心动了,可他一直在压制这种情感,他知道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迟早灰飞烟灭。 月月每天都笑脸迎春,姿态着实让人爱慕,她就像百花丛中最美那朵鲜花,漠然每每见她,心不由得起伏不定,忍不住会多看她一眼,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恋吧! 四年多了,老远就能闻出梨园春的味道,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漠然并没多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他的执念,就是要活的有情有义。他性格温和,从不与人纷争,只要事态往好的方向发展,宁可受点委屈,性格决定了他不喜欢生硬,不希望不悦,顺其自然,这是漠然的弱点,也是他能与各种各样的人和睦相处的特点。 一日,天气还算晴朗,老总叫漠然喊几个男工去食堂做事。 老总安排几男工把一座燃气炉抬进食堂准备试用,炉体都是金属焊接而成,内壁用特制的防火泥糊制成型,内径一米多的不锈钢锅体镶入喽炉,虽说不是巨大,其重量可是九牛之力啊,撬杠再加四人合力死揣硬扛把这个如死牛般的家伙给弄进去了,漠然也在其中,老总命漠然去找一节燃气管,漠然很快找来将近20米长的燃气软管,老总瞅见喝道:“有这么长的管子何必费这么大劲,干了个啥事!”很快遵照老总的指示漠然将燃气软管接好开启气阀,老总亲自点火,只听噗呼一声炉内果真燃起火来,虽不见火势如何,就听着风机呼呼吹感觉很旺,这时着急上火的老总见锅里没一滴水,扯肺似的怒吼道:“快,快,快!往里接水啊!锅要炸了!”顿时几人,惊慌失措,连忙找水桶四下乱奔,老总尖声嘶吼道:“快!厨房先舀一瓢水倒进来!”大个子罗兵手臂长,顺手就舀了一瓢丢进锅里,老总几人抬手遮掩闪身躲避的架势,居然没任何声响。几人定睛瞧着,老总慢慢伸手顺着锅沿内壁触摸试温,最后干脆放进锅底潜入水中,结果大跌眼镜,几乎没啥温度。老总使棍挑开炉门一瞅,诺大的锅体竟然只是一丢丢蜡烛般火苗在活命似的微微燃烧。老总起身仰头深叹道:“算了,重新再搞吧!” 说罢几人一一散去。 马部长突然命上王静,徐莹及月月,说是例行检查(●°u°●)? 」,她仨跟在马部长身后向车间走去。 马部长携三位美女出现车间各工段,对不合格不规范处拍照留据,作为绩效考核标准。就在此时李浩刚粉完糖,从头到脚粘满了糖粉,谁见到他都会离得远远的,就怕一身的糖味呛着。李浩因一条腿残疾走起时左重右轻,在他路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深一浅的白色脚印,正巧被马部长他们看到,王静叫住李浩说:“你看你踩的脚印,扣分啊!” 徐莹亦云笑道:“就是,你踩得到~处都是。”细声漫语的腔调。月月一面拿着本手记,一面笑着不说一句话。李浩一脸茫然,摇头苦笑道:“我想办法尽量不留脚印”。 王静瞥向李浩说:“一次警告,下不为例啊!”马部长听着很不乐意,歪歪着嘴大声道:“不行!都下不为例,这工作如何执行,必须扣10分~” 李浩踮起一只脚,嗤一声冷笑,弓腰道:“都说做人做事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你看我做的多明显还扣分……嘿嘿嘿…” 一阵皮笑肉不笑,身子左右扭晃着,王静撩了一下额发语重心长地说:“哼,你就好好的留脚印!”一旁的漠然忍不住捂住嘴笑出声来,王静扭脸两眼瞪着漠然,一手指向说:“还有你,电工!到处都是你留的电线头!”漠然对视着王静声声嗯道。 马部长带领着她们又去别处检查。李浩望着马部长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对漠然说:“这厮太坏了,不扣分他心里过不去,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啧~啧~”。漠然叹息道:“何必心事动重,扣了又何妨!”说着挥手离去。 下午时分,老总带郝,秦两经销商来车间参观,车间工人频频回头注视着,看得心里堵堵的,脸上有点自怜之情。从两位着装来看是有钱的主,冒着中华烟,气质盎然地走着,有说有笑,老总的情绪随着两人表情的变化而强颜欢笑着。两位是专给小学生提供食品的商户,一口南方音,自说与教育部领导关系非同一般。漠然见到他们跟其他人没啥分别,有钱没钱对漠然来说没什么不同,就是吃穿住行贵一点,脱了衣服都一样,既不羡慕也不嫉妒。 下班后老总邀了郝,秦二人喝酒,一同去聚餐的有月月,漠然,艾肯,王静及徐莹几人。还是老地方,场面大可歌可舞,刚好四男四女,围坐一个大圆桌,服务员早就沏好了茶水。都磕着瓜子聊着天,等着上菜。老总使眼色道:“你们年轻人先去包厢唱唱歌吧,等上了菜叫你们!”艾肯唤起几位美女去了包厢。漠然傻坐着喝着茶,面对着老总和两位贵客不言也不语。二位开始讲话,四十多岁的郝总道:“唉~现在全国严打,新疆扫黄扫的太干净了,去哪都没小妹,不像南通尽是会所,想要什么有什么(?o?;~”。快上六十的秦总划拉着手势道:“哦(′-w-`)~不是吧,现在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得找对门路才行(●°u°●)? 」,已不比以前了,我就知道这里各路门道,得办个vip,哪天有时间带你去玩!~呵呵!” 郝总听得是乐乐呵呵的,连连点头。老总又说起在俄罗斯那是一条龙服务,那服务也是高端一流。漠然听着紧皱眉头,起身走开。 漠然走进包厢,王静正拿着话筒卖力秀着歌喉,徐莹在点歌屏上划拉着选歌。月月静坐沙发上品着茶,陆芬芳歪在沙发一头专盯着手机看。月月一见漠然笑着招手道:“漠然,过来,坐我身边!” 漠然心里热热的,轻步欢跃前去,随心道:“月月,你一向这般柔静,却难知心里是喜是忧,今儿该是高兴吧!” 月月低头紧攥着手,有点害羞扭捏的形态,抿紧嘴唇眼睛忽闪着说:“嗯ヽ(○^?^)??有你在身边自然高兴了,你别这样怪怪的看着我好吗?怪不好意思的呐~”。漠然收起深情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浅浅的微笑,他慢慢地伸手去触碰月月瑟瑟发抖的手,她有意躲闪开,顿时整面脸红扑扑的,仿佛能感受到她怦怦心动的声音,撩人的气色,漠然心里快要燃起火来,激动的一把抓住月月的小手。此刻的漠然就像云朵飘起,阳光沐浴,悠香弥漫……而月月早已身心瘫软,双眼微眯,黑刷似的睫毛温柔地跳动着,静静地等着什么(?o?;,漠然移动了身子靠紧月月,凸起嘴唇慢慢向月月的粉唇靠近(* ̄m ̄)…此时王静突然喊道:“吃饭啦!”这一声彻底将漠然的梦境打破,两人像是碰到刺猬似的撒手。漠然慌神道:“能小声点不?” 王静扭脸歪笑道:“哎呦呦,,?^?,,可是打扰你的美梦喽,以后有得是时间哈,也不在这一会儿吧!”月月瞬时害羞转身背对。漠然拍了拍月月肩膀道:“好啦撒,去吃饭吧,都是成年人害什么臊呀~”艾肯早坐在椅子上挥手招呼,漠然同月月几位美女走来坐下。老总一箱老窖已上了桌,满桌的牛羊肉香味扑鼻,那二位斟满酒,郝总端起酒杯道:“初次相聚是缘分,敬几位美女一杯,天天都美丽!”说罢便一饮而尽,眼睛瞄了一眼徐莹,抹了一把露酒的嘴脸坏笑着。徐莹举杯不惧一口喝尽,~宛然抛媚倒杯示意道:“看!干了~”。老总(?▽?)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徐莹言笑举酒回敬,又饮一杯,王静见狀惊呆,身子后仰两眼透光似的瞅着,道:“徐莹,哎呀,,?^?,,厉害了~平日里也不见你沾酒,今儿倒是奇了怪了,快成酒仙了嗳!”徐莹的脸色有些泛红,满脸欢心的样儿洋溢着柔媚。艾肯盯着徐莹脸色有些暗沉,一脸无奈的表情勾头沉思着。倒是秦总亮齿阴阴笑道:“真牛,女中豪杰啊!”伸拇指扭个赞??。漠然跟着笑出声,月月轻踢他一脚,立刻端坐静下。老总斜视二位笑得合不住嘴。几瓶老窖就这样你敬我喝,她敬他喝,九敬八喝地干光了。 趁着酒劲二位贵客起身要麦唱歌,音乐响起,徐莹飘飘奔向舞台,开始翩翩起舞,靓丽闪耀。郝总上台拿起话筒吟唱~“美丽的姑娘我爱你”…歌声飘荡,声色怡人。王静和陆芬芳围了去,一起伴舞。秦总扭着屁股绕在徐莹身边,叉开腿左右晃动着,两眼闪着亮光紧盯着徐莹咧嘴嬉笑,王静和陆芬芳也围起欢跳。徐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郝总身上,脸上透出爱慕(?°3°)-?之情。 漠然心随舞动,有些按耐不住,撇了一眼月月,月月回眼道:“想去就去呗!” 漠然上台漫舞劲跳,一曲就挥汗如雨,头发都湿了。月月拿纸巾擦着漠然脸上的(“▔?▔)汗 ,一边说:“跳那么猛干啥|?w?`)呀,又没那耐力,还来劲爆~”漠然靠着椅子喘息道:“男人嘛,就得猛点~虽然我瘦小,可也不失男子气质~!”月月捂嘴笑眼凝视道:“咦~就你~哪有什么气概~我看倒像是宝二哥~只怕是女儿心哩!”漠然呵呵笑道:“女儿心也好,男儿身也罢,只要你不嫌弃(′~`;)就好(?▽?)噯!”一旁的艾肯听到笑言道:“欧呦呦~你俩啥时候在一起了,漠然真是好福气,月月这么好的女孩咋就瞧上你了,看着头晕(=_=),真让人嫉妒,怨自己命苦嗳!” 月月撇脸羞笑着,漠然回道:“你得加油呀,单凭你细长的身材俊俏的脸也该谈上十个八个的吧!我觉得徐莹跟你就挺般配~你呢?”艾肯一脸懵,道:“说啥呢,人家喜欢有钱人,咱这穷的叮当响~怎会看上我唻!” 月月转脸道:“切╮(╯_╰)╭,女人爱上(?°3°)-?钱可真是危险呐!”艾肯恾道:“谁说不是呢”。老总喝得半醉,也上舞台舞动起来,以往可从未有过,可真是惊讶的事。 郝总将徐莹拉至一角,两人互扫了v信,说是有机会带徐莹到好地方玩耍,王静噔噔跑来同徐莹争着道:“带上我,带上我!”秦总大摆着身子走来道:“要去好玩的地方,找我呀,我最擅长~这个~”。徐莹和王静兴致勃勃地嚷嚷着:“v信里q我们,一叫就去的”。郝,秦二人脸上没一丝正经的笑,开始喋声喋气地说:“说的倒好(?▽?)嗳,恐怕你们推三阻四没时间得啦~”。陆芬芳拿着手机啪啪拍照,徐莹挥手遮挡耀眼的闪光。她醉笑依依,惹得二人兴致盎然,忘形的丑态不断涌现。徐莹有点醉不可控,笑颜道:“只要你们请,我们抽空也去~”。王静一旁起哄道:“是呀!是呀!只要你们请,我们就去得~”。互扫着v信,喜笑颜开,脸上的表情怎也藏不住欢悦。台上一片沸腾,欢呼雀跃,热闹非凡。 临晨一点多,总算结束。艾肯叫了嘀嘀陪送郝,秦二人去了宾馆,醉了的徐莹被王静和陆芬芳塞入老总车里一同回了公司。漠然的车停在这里,因喝了酒没敢开,月月在手机里不停地搜寻嘀嘀,始终不见回应。 除了这家亮着灯,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漠然与月月漫步在小路上,很久了不见任何车辆经过,静悄悄的夜,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闪烁,阴阴树影随风晃动,漠然心里生生怕起来,后背发凉,两腿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清晰的呼吸声…“漠然,我好怕呐~” 月月拽紧漠然的衣角小声说道。漠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吹出,身后跟了鬼似的怕极了,紧搂着月月的腰回道:“月月,别怕~我在呐~”她紧拥着漠然,身子瑟瑟发抖,怯声说:“漠然,你酒醒了没?”漠然脚步慢下来回道:“我没喝多,很清醒的~倒是你有点儿迷糊吧!”月月喃道:“依偎在你身边好舒心嗳,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幸福哦~”漠然心里顿时暖和(??w??)起来,舒缓了许多,不再怕黑,不再胆怯,反而觉得夜很美,黑的好(?▽?)美妙,笑道:“月月,你知道吗?有人问我幸福是什么(?o?;?我定会说,幸福就如现在的你和我,说着悄悄话,没有任何干扰,静静地彼此守护,其实幸福快乐就这么简单,我想与你就这么简单地走下去,尽管路有多远,没有灯的夜,一路有你陪伴,这一生还能有什么遗憾!”月月贴的更紧,咯咯地笑不停。 秋风起落叶飘,夜里还是有些阴冷?_?。月月仰头望着漠然,水汪汪的两眼眨巴着说:“漠然,听你一说,我的心都被你融化了,可你想过我的过去,你若知后就不会再喜欢我的…”漠然抬头望了望墨空,天空不见月亮和星星,他叹道:“你说,谁没有过去,谁没有走错过路…如果都这般纠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幸福!我也曾遇见过,错过,失去过…可那些过去又能怎样,顾虑不可追悔的过去那是痛苦自己,是傻瓜!真正的拥有就是有个人愿意牵手一生,相爱一生,走完一生…其他都是浮云,都是风儿~”。 月月停下脚步,漠然扭身拥抱着她,月月娇声细细道:“漠然,我喜欢你,虽然你不高大,也不帅气,可我就是从心里深深的喜欢,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你~”。漠然望着月月回道:“有你在身边,我就失去了很多,失去烦恼,失去痛苦,失去所有的不快乐~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我喜欢你容颜,喜欢你爱眨巴的眼睛,喜欢你的小脾气,你的一切的一切╮(╯_╰)╭,喜欢你此刻的气息…”漠然捧着月月秀气的脸蛋,手指轻抚着脸颊,月月的眼里闪着水光,像是清澈湖水泛起涟漪,丝丝心动的感觉瞬间贯通全身,她娇声浅吟~,漠然春心漾起的浪花无法抗拒,像喝椰汁似的吻上她的唇……风儿轻拂着月月的脸,长发临风缭乱,很黑的夜~静的只有呼吸间细碎的浪波声~。 漠然开着车送月月回家,第一次酒驾,第一次醉如梦里桃花。 厂里的小事飞扬 梨园春的办公区,没有一丝阳光照入,窗户背着太阳。深秋就尤为显著,好像专门建在阴凉处,室内光线昏暗,大白天也是亮着灯。月月时常在财务室呆着,至少要好过空荡荡的办公区。 马部长一个人在角落里,对着电脑屏推敲思索着,他眼前全是冷落已久的办公桌及黑屏。他敲打着键盘,一旁的打印机吱吱咯咯,一页一页出着纸。他大步前来,搓了搓发冷的手,好在打印出的a4纸张是热的,收整好一沓夹在腋下向车间走去。 阿依古丽像一阵风似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马部长!不~好~啦,啷个(两个)哑巴吵架啦~马上要打起来了…” 马部长听后笑道:“奇怪了,哑巴怎么吵架!”说着就随阿依古丽来到现场。两个聋哑工人,一男一女互相指指点点,嘴巴不出声咧咧骂着,互相怒视着快要迸出火星,恨不得一拳打死对方,都不示弱,狰狞的嘴巴快扭成麻花。周边的女工都围观着,看热闹的,说笑的,竟没一人上前劝止。马部长跨步上前挡在二人之间,刚起手劝和,只听“嘡”的一声,背部好似铁锤砸下,感觉一阵黑,满眼金星乱迸,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腋下的纸张洒落一地,旁观的工人急忙收拾地上的纸,一边整理着,一边碎语念叨着:“都是分啊!钱呢…”。两聋哑工见狀慌忙撤离,阿依古丽见昏迷不醒的部长,慌忙接来一瓢凉水浇在马部长脸上,马部长像被电到似的惊醒,起身道:“我的文件呢?”一面说着,一面用袖筒擦去脸上的水,一旁的女工道:“给你整好了,一张不少,好着嘞(?▽?)!”马部长尴尬地冷笑道:“那就好~”周围人都笑出声来,马部长像是失忆似的丝毫不提刚发生的事。 漠然听说此事就呼月月一起赶来,阿依古丽笑道:“没事啦!过去啦~” 。月月碰了一下漠然问道:“什么事?过去了”。漠然揉揉脸回道:“我跟你一样也想知道”。马部长扭了扭脖子,耸了耸肩夹着文件笑着走开了。这时阿依古丽兴奋的合不拢嘴,笑着将月月拉在身边贴耳道:“啊~哈~呵呵…刚才啷个(两个)哑巴吵架~呵呵~把马部长打倒了…”边笑边说着。漠然没听明白,月月也是稀里糊涂的,漠然道:“你慢一点说,听不懂(=_=)啊!”阿依古丽扭脸说道:“噗~歪江~我说的这么清楚~你滴不明白(°?° ╬)?”维吾尔族说汉语得细细琢磨一阵才能懂得。月月挺胸后倾将两个指头一伸,抿着嘴儿笑道:“两个哑巴吵架啦!”阿依古丽一个劲地笑道:“就是就是~”漠然不解挠头问道:“后来呢?” 阿依古丽嗤一声笑道:“男哑巴狠打了,马部长躺地睡觉了,明白吗?” 周围人听着撑不住都哈哈笑起。这时老总推门进来,围着的人迅速离散。月月拉着漠然躲在一角,目视着老总向另一边走去。漠然瞅四周无人扭身抱住月月,月月像是受惊的小鸟两眼忽闪望着漠然,漠然轻轻抚了抚月月的长发,轻吻了一下额头(︶︿︶),月月顿时脸颊泛起红晕(=_=),挺起的胸随呼吸起伏着。正当这时老总返回撞见,两人迅速松开,老总忙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细瞧道:“哦(′-w-`),月月在这呢,正好有事找你,回办公室再说吧!”月月随老总离开车间。漠然捂着胸口深叹一口气,自语道:“辛好老总眼神不太好(?▽?)批文件眼睛都批花了~”。 次日一早厂区贴出通告:由于二人工作时间吵架,无辜打人,造成不良影响,公司决定给予辞退,以此为戒! 夜里时分,漠然扒拉着手机看快手,不经意间看到姚雪的小视频,看去比以前胖了一点,还是那般文静优雅。漠然加了她的v信聊起来,不但得知她目前在口岸工作,而且说起了郭婷婷,说是马记成了大老板,手下有几十号工人,创立了新公司,如今郭婷婷是他的属下,待遇可好了,还是马记亲自请去的。这正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来水在转。有人说过,从梨园春出去的人都是强手,混的都不错(*?′╰╯`?)?不过要除了王振祥那厮。 姚雪四年前说是和男友恋爱八年分手了,后又恋得一人,还是异地恋,如今两年没见面,只在网络上聊天会面。漠然提及此事,姚雪只回应道,“再等等吧!” 之后漠然不再v信于她,淡淡的忘去,才是对姚雪最好的祝福。 月月忙财务又忙人事办公,总之是左右开弓,交替进行,忙得不可开交。漠然心里惦念着月月,期待着月月能找个理由呼他过去,这也要顺其自然的吧! 新来个维族小巴郎,右耳吊个铁耳环闪闪发亮,发型帅帅,脸儿俊俏。衣服穿的很潮,一身尽是窟窿眼的牛仔裤,虽说不是冬季,看着却飕飕发凉。他被安排在外包贴标签,总是戴着耳机点头哼歌(ノ=Д=)ノ┻━┻。班长阿依古丽喊他不理,惹急她生气(*`?3?)??上前训责,没料竟被那小子给骂哭了(′;︵;`),阿依古丽跑去找来马部长,还没等马部长开口,就被劈头盖脸脏话连篇,一顿辱骂,小巴郎得意忘形无休止的谩骂着~马部长强忍着,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是一个劲地“啧啧啧”着,最终还是敌不过,就命阿依古丽去叫老总来。 老总笑着赶来,一边走着,一边念叨,“啥样工人,连马部长都收拾不住…”。老总背着手笑道:“咋了马部长?” 马部长气得脸都绿了,两眼发出冷光?_?道:“这家伙脏话骂人,从没见过这号人!”老总刚一张口问话,同样被骂的一头污水,且接连不断地狗血着。老总听着满怀愤怒,恨不得一拳穿喉堵住那张嘴。巴郎子不骂了,继续哼歌贴条。可老总哪能受得住气,决心追根究底弄个明白,马部长劝言辞了便是,老总誓不罢休,决定寻他父母讨个理。 老总下车径直走向一个农家大院,红色的大铁门便是巴郎子的家,紧敲门环,声响显得急促。一会儿,院里一对夫妇骂声不断地走来,老总从门缝里看到两个人,一人拎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冲来,吓得老总迅速躲进车里观望。大门被咣一声踢开,夫妇环视四周并大声骂着脏话,随即吐了几口唾沫,又转身回去。 过了好一阵子,大门口趔趄地走出一个毛孩,快跌倒似的走向老总的轿车,嘻嘻哈哈咿咿呀呀乐着,小毛孩张大嘴巴笑着,露出仅有的一颗小门牙。老总一见这般可爱(??.??)便下车抱起,举过头顶仰望笑对?(?^o^?)?,小毛孩迎着老总笑哈哈,小指头掰着小门牙竟然乐道:“这…是~球吗?”老总一听怒了,马上放下小毛孩,一脚油门驾车离去。 老总返厂后立即辞退爱骂人的巴郎,马部长问起,老总直摇头,天生的没办法。 又是一冬,雪花飞舞… 寒冬后的新春被突如其来的新冠打扰,一切仿佛瞬间沉静,这种宁静在繁华街市从未有过。梨园春在此期间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冷冷的风呼呼地吹。 马部长离开梨园春 封城后,整个市区就像大山一样宁静,为战胜疫情都居家期待,等待驱除病毒大获全胜的一天。厂里有一个保安,还有被困的三名男工及老总和他的小狗。老总很爱跟着他的小狗,逢人就夸赞它多有灵性,说实话从没对哪个员工这么用心赞过。 老总每天带领三名男工在车间整改设备,总算没有白费,在他的指引下,设备改造的还算成功,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好过多赚几万块。老总天资聪慧,喜欢琢磨机器,脑海里不知想象了多少自动化,推敲思索着,对改造和研究设备,老总是一门心思,精琢细磨,特别上心,就算想法与实际出入很大,也绝不姑息,甚至折损几十万也不后悔,至少试过努力过,就像人生的云梯,永不止步。 就这样度过十几天,三名男工闹开始情绪,有时懒床不起,宁可歪在床上吸烟,也不愿随老总一起干活,成了想干时就干,不想干时就不干了。这倒难为老总了,一个劲地喊骂崔干,却显得有气无力。前些日子几个人包括老总轮流烧饭,如今却逼的老总天天下厨,烧好饭菜还要劳烦一个个唤出来吃饭,就怕期间生出事端。 老总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极其可爱,乖的竟像个受伤的骆驼,头发长了也白了许多,因没有修剪剃须的工具,也就随了那句疫情不停胡须不剃之决心。几个人彻底开启野生长模式,比得是谁更像野人。 老总理解他们的心境,换作任何人都难于安心工作,人非草木,怎会没有脾气呢。为了安抚工人,老总特意设法托人送来一箱老酒,就这样就着咸菜喝着老酒,总算都乐了起来,有说有笑,有歌有舞。 老总备的香烟也被点的一根不剩,他们只好卷起莫合烟,连书报纸都用尽了,到处翻腾找纸抽烟卷,旧窗户纸,连厕所糊墙的纸也撕下来用了。正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甚至一人为争一张纸竟与保安大大出手,两人撕打在一起,老总前去劝和。更验证了一张纸逼死一个好汉的精髓诠释。 老总的小狗很听话,为令是从,说趴下就趴下,安分不动,很有灵契。虽说疫情期间伙食大大折扣,可对小狗来说没有两样,依然是肥肥胖胖壮实的很。老总带着它进出车间,小狗欢跃着,可是他的脸上挂满忧愁,安静的车间里除了老鼠肆意横行,就没任何声响。就这样他们熬过了40多天,心肺都快熬出茧来。 疫情过后,全面解封,这是寒冬后的春暖花开,大家就像关久了的鸟儿一样飞向蓝天,感受眉开眼笑,喜出望外的愉悦,正是放飞心情,重返自信的好兆头,中国站在世界的前沿,五星红旗在世界迎风飘扬。 漠然居家时除了读文,便是踩乐蹦跳,尽量不让自己体型走样,每天保持适当的运动。 漠然上班的那天正是阳春三月,暖暖的阳光笼罩在梨园春厂区每个角落,返厂的员工陆续赶来,逐渐恢复生产,迎来生机勃勃的新年第一天。 马部长第一个进厂,开始着手紧抓生产,一切动员安排都由他来执行。蛋糕线的员工对马部长还是很倾慕,非常尊重和维护他,都是因他工作认真负责,有一套独特的管理经验。而其他产线的员工就不那么看待,则是怨声不断,都因扣分引起,要么就是把控太过苛刻。其实马部长也是一心为公司发展着想,只是有些偏激的人背后说一些不友好的话罢了。而在其中就属漠然背后没少说马部长的坏话,这一点漠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过多久李师傅被老总请来协助,这是第二次重返梨园春,老员工高兴了,立刻摆酒接风,老总这次对李师傅的到来别样开心,好比大难在即如获新生的感觉。李师傅每来时都会带些宝典,各种糕点工艺配方及分享管理经验。恰巧这些宝典引起马部长心里不满,表面上笑脸相迎,实质心存芥蒂。 马部长跟往常一样管理着整个生产,就连李师傅也受他支配调遣。这一点李师傅心里觉着不顺,嘴上不说,心里开始刮风了。李师傅的宝典让老总赏心悦目,正顺了老总的心意,立即依照执行,果然很奏效。 直到七月27日新冠再次复燃,新疆再次封城,大部分员工居家。只有十几个人封在厂里,其中有老总,马部长,李师傅及一些女工。漠然又一次居家隔离,炎炎夏日,就这样无奈地期待。 留厂的员工仅能开启一条生产线,全由李师傅一手带领运转。不间断地生产着月饼,就是为中秋打好基础。这样一来,显得马部长无所事事,也无处下手。老总见马部长游手好闲的没事做,开始堵心,就命他去粉料,一个堂堂部长竟***着普工的活,使得他心里极度难过。 李师傅像是脱了僵的野马,甩开膀子疯干,那卖力的程度不亚于马部长。而马部长就像被拆了翅膀的飞机,怎么加油也飞不起来,他失去了老总的支持,就等于失去了力量。 疫情再次清零后,漠然及其他员工返厂复工。漠然发现马部长很少出入办公区,也不再捧着文件夹,只是默默地做工,很认真地完成老总交代的任何工作。这段时间里,马部长就像被搁置在一角没了任何声色。车间运作,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引领,工人显得特别开心,干的十分惬意。 一次马部长呼叫漠然接线,漠然看到他一脸苦懵,不自然的笑脸相迎,道:“马部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找个帮手呢?你若不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请假没来呐!”马部长随手点上烟深吸了一口,阴沉地笑道:“这月20号我就走了,以后也没人唠叨你了~”漠然心里疑惑,好不容易升职加薪,都坚持五年了。漠然明知,可还是多问了一句:“干的好好的,怎会想起离职?”他邹起眉头,死命地紧吸几口眼,烟头落地,用脚底用力磨灭,沉思片刻道:“唉,谁知道老总咋想的,递给辞职立即就批了,好像就等着呢,巴不得我离开呐!”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着,脸上怎也藏不住内心的怨气。他忍不住又说:“现在李师傅得以重任,厂里已不需要我了~”。漠然心里明白,他与李师傅之间,笑脸相迎的背后没少掐算,水涨船高,顺应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漠然道:“李师傅的确是个干将,可文韬武略却不及你半分,只是老总的心思极易转变,随风摇摆,只可惜梨园春将失去一个发展推进的人才~”。马部长笑了,没有之前笑得勉强,他道:“什么人才,老总不识君,问都不问就批了,反倒是你三番五次辞职一年多了,他也不批,离不开的人是你呀!”这时漠然的手机响了,随即摆手离去。 漠然见到李师傅,李师傅满面春风地笑道:“漠然,听说马部长辞职了…”漠然应道:“你岂不是明知故问吗,那点消息理所当然你是第一个知道,有些多此一举啊!”李师傅蛤哧一笑差点哽住,眼神已经给出答案,显得神清气爽。 这月19号后已不见马部长踪影,办公区最后一角空着,桌旁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剩下的纸张,一旁的打印机也安静地休息了。办公区竟无一人,空的发凉。只有月月经常闷在财务室里,偶尔出来在办公区人事电脑上捣试一下,记录一些文案。她很少有笑脸,即使有也很短暂,只有在漠然身边才笑得连绵不断。 由于车间工人紧缺,月月设法召回曾离开的老员工,倒是来了不少。却有这样的传言,一次聚会中,老员工得知马部长离开了,才纷纷跑来任职。真的是这么巧吗?传言不可信,事实证明一切。漠然就摸底打听其真正原因,传言毕竟是传言,老员工及马部长带领过的人都说,“马部长在她们心里是最好最厉害的领导,谁都不服,就服他,因为他领导有方,做得也是头头是道”。这是马部长手下工人心里的声音,也是五年来最真的情感。 马部长走了,办公区的打印机随着秋末的风慢慢变冷,月月显得孤立无援的样子,且一丝不苟地坚守岗位,坐立不动,临风不乱。 李师傅居高不下,所有的管理趋向他,大凡小事离不得他,身上的压力自然更大了,也开始对不满的工人絮絮叨叨,厉声怒吼,不悦的气氛又起风波。 在回家的路上 已进入秋末,梨园春办公区前,那两棵槐树叶儿凋零,满地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凉风依旧,阳光温暖着大地。 老总频频进出车间,产线工人生怕撞见,不想看他那副吊着的苦瓜脸。总觉得这些工人欠着他什么,老是还不清似的看着脸色行事。车间的工人很忙,也很累,而在老总心里那是应该的,更应加班加点地干才对。这种理所应当,就变得枯燥乏味,失去他该有的信心和理念。 会议上老总会说道,“梨园春给你们提供了平台,让你们工作赚钱的机会,你们应该感谢珍惜,好好把握才是!” 然而职工的心里是,“是平台需要我们,应当很好地维护工人的利益,得到更好的待遇~只不过你需要时选择了我,我需要时也选择你~” 。一直处在紧张不适的氛围中,员工也好,老总也好,总在不愉快的情绪里工作着。 一次王静和漠然同行在厂区,望见老总走来,漠然赶紧从地上捡起一节电线提溜前行,王静不解地问道:“手里甩个线干嘛?” 漠然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老总看到我手里的电线,他会认为我在做事,如果两手空空,他定会觉得我在闲晃,会不高兴的!” 王静一脸惊讶的撇眼笑道:“咿呀~歪~没看出你心思如此缜密,居然藏有狐狸的心,狡猾狡猾滴~”。漠然扭脸回道:“哼(ノ=Д=)ノ┻━┻,有你这样夸人的嘛!把人都夸渣了~” 走至一处转角,漠然与王静分头走开。 李师傅管理着车间生产,已没车间主任这个岗位了,也不分什么产线工人,怎么生产怎么干。马部长一走,好像带走了所有风气,工人照常工作,设备照常运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李师傅倒是累的够呛,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总是瞻前顾后,忙得不可开交,一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整个人都瘫了似的,有时不脱衣服歪在床头半夜冻醒。 办公厅内,依旧暗淡无光,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月月紧皱眉头盯着电脑屏,细细专注着,两小手不停地忙着,财务室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静的有点胜寒,此时的她会想到漠然,想着她和漠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笑着。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下午,月月约漠然去湿地公园散心。漠然心里兴奋不已,总算好好放松一下了,跟月月一起自然是乐此不彼。 漠然在月月小区门口等候,目光一直不离月月会出现的路口。眼看着出进过往的人,始终不见月月的身影,漠然心里有些焦急,就怕怀里揣着的那朵玫瑰蔫了。 “嗨,漠然~等多久了呀?” 月月拍着漠然肩膀道。漠然乍一惊,扭身瞅着月月的脸道:“你从哪边来的,我盯了好久不见你呐!” 月月忽闪着眼睛俏皮地抿嘴笑道:“好啦(¬?¬)…咱们走吧!”漠然右臂曲腰“嘘嘘”吹着口哨,月月手臂穿过漠然肘隙挽着,彼此十指相扣,走在落叶飘飘的街道上。 谈话间不知不觉进入公园,两人在相对隐蔽的树下对坐。月月脸儿有些红,眼睛眨巴着。漠然静静地看着月月,他轻声道“月月,你把眼睛闭上好吗?我说睁开你再睁开~”。 “~嗯~”月月挺胸应道,她弯眉一挑,心悦地闭上双眼,只见秀气的脸儿泛着清丝涟漪,嘴角露出幸福的浅笑,藏不住的喜悦,在她脸上极尽美丽着。漠然从怀里小心取出暖热了的一朵玫瑰,双手奉上,道:“好啦(¬?¬)睁开吧!” 月月毛刷似的睫毛忽地展开,眼珠乌溜溜地闪现,她惊喜地接过花贴近下巴说:“谢谢(*°?°)你,我好喜欢呐~都说你不懂浪漫,我看你还挺有心的嘛!” 漠然望着月月会心地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这花儿皆有灵气,跟人一样一样的~”。月月扭脸疑惑道:“我才不信,若是花草跟人一样,那你头上咋不再生个头出来?”说完自个笑着躺地上了。漠然“扑哧”一声笑得一时不能回答她,强忍着回道:“头是生不出,倒能生个娃儿来~”。月月笑止,静坐着,像是想着什么发呆。 一阵风吹来,树叶儿纷纷洒落,草地上落叶随风翻动着,还有月月的长发迎风飘飘。 “漠然,我有个女儿,是我和我前夫的~我真的不想瞒你…”。漠然听着心里一颤,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倒,恍惚的神情怎么也控制不住似的涌现。他目光移向远处的高楼,表情极不自然地显露出沮丧,甚至抽泣。月月低头沉思,略显失望,嗯道:“对不起,我事先没告诉你,可我是真的喜欢你,现在你知道还不算晚,你可以不接受我,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时间很短暂,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漠然静了许久,脸色泛着青光,没有转脸再看月月一眼。他缓缓起身,踩着满地落叶,就这样冷冷离去。月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泪水如珠子似的滚落。 忽然掀起一阵冷风,卷起落叶临空纷飞。天色骤变,乌云遮日。月月起身擦干眼泪,风吹在身上有些发冷,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她双臂拢着自己身子,冷的瑟瑟发抖。突然感觉有些暖和,她抬起头却见,漠然撑把伞站在身边。 阴晴不定的天气真是琢磨不透,霎时雨停了,云开雾散,只剩斜阳最后一道余晖,漠然挽着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月月像被宠的小鸟一样依偎着,他们彼此暖心相依着。 至单元门口漠然道:“月月,明天见(??w??)??!”月月一边上楼一边回头挥手:“做个好梦哦!”漠然微笑着喊道:“下次,记得带上女儿~!”月月停在楼梯口大声应道:“嗯,是~”。 漠然直到看不见月月,才挪着脚步扭着八字哼着曲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