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礼记》 半个世纪前 半个世纪以前,一群人看着白茫茫云雾里的大山踌躇着,不敢向大山里走进去。 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低垂着头,坐在阳光下,干燥的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谁也不敢说话。 这里是昆仑山的进山口,一群来自山西的煤矿下井工人蹲在这里,当然他们年轻时的工作是井下工人。 但是上了一些年纪之后,他们才发现井下有的不只是煤炭,还有比煤炭更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古墓里的文物。 开始的团队由那个坐在地上的老人组织起来,人们唤他老驴,本来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余耀祖,开始的人们叫他老余,井下常年工作,声音自然沙哑,逐渐地被人喊成了老驴,日久天长,这也就成了习惯,很多人早都忘记了他的真实名字。 这次是他们第三次进入昆仑山,六十岁的老人在阳光下被晒得发焉,他不动,没有人敢动,紧闭着眼睛,唯有耳朵竖起来,苍老的手指在纸上画着什么,旁边的人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一个声音说:“老驴,搞不搞啊,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再不搞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是啊,搞吧,我们这都是第三次了,如果这次回去恐怕是难再来了。” “对啊,老驴,这次我们搞一把大的,给子孙留下一笔,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走了,人留子孙,草留根。” “对啊,我们这辈子他娘的就这个命了,大半辈子在井下,后来虽然不在井下了,但又在这墓下,这辈子就没有一个出土的机会了,在这马上要进土的时候,我们再搞一把。” 阳光射进老人明亮的眸子里,老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环视了一遍周围的说话的人。 然后在手里的本子上写下了:我死后,我的子孙都随你的姓,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老祖宗原来是倒斗的,我希望他们日后的生活可以平安无事。 老人合上本子,在这个苍黄纸张的本子封面上用楷书方方正正得写着四个大字:死亡日记。 老人看着摇摆不定的罗盘,叹了一口气。 “老驴,你别太在意这种东西,罗盘是人造出来的,都是他娘的人在捣鬼呢。” 老人合上罗盘随着本子一起装进自己的口袋,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大好河山,周围的人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老人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渣,缓缓地说:“弟兄们,我们这些年也没少作孽,也没少赚死人的钱,但是赚来的钱,我们都还没有花多少呢?辛苦一辈子了,不能全部留给那些龟孙子,走,今晚我们不干事,去喝酒,逍遥,明晚行动。” “老驴,你执意要回去么?” 老人拄着拐杖,开始慢慢下山,没有说一句话。 “哎,走,听老驴的。” 后面的那群人跟着老驴往下走,天色越来越暗了,老驴的呼吸开始加速,他们一直走到那个破旧的小镇。 在昨天住过的破旅馆里开始吃喝,付足了店家费用,店家也拿出最好的酒水和食物。 那晚上,老人喝地烂醉,在后半夜醒来之后,他把那个本子用自己红色的背心包了起来,交给了店家,嘱咐店家一定要寄回山西老家,那个红色的背心是他女人自己缝出来的,在左胳膊腋下,有他女人求来的包保佑符,他一并包在了里面,交给了店家,他把罗盘装好。 死死睡去,老人那一夜的梦里,开始变得不一样,和往常发财的情景有着很大的区别。 第二天的上午,老人要来自己的本子,写下了这么一大段,我也是后来从老人的女人的衣服里弄出这么一个本子才看到的,我才看到的原来我的家族曾是一个倒斗的。 老驴是我的爷爷,但我不姓余,从年幼的时候,奶奶告诉我,我的爷爷是死在了井下。 可我不知道的是他是死在墓下的,我的父亲知道的也只有一点,他做的是古玩生意,依旧是发着死人的财。 我奶奶最恨的是我的父亲,也是她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在病房里的最后一刻,我的奶奶还在教育我,要走活人的路,你老子迟早会死在古玩上。 那天下午,阳光不是很好,奶奶躺在病床上。 早上过来的父亲被奶奶骂回去了,只有我守在奶奶身边,这是父亲为奶奶找的一间这家医院最好的单间,安静的环境里,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 昏暗的光线里,我清楚地看见奶奶把一本苍黄纸页的本子塞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那天夜里,奶奶死去了,我拉开奶奶硬邦邦的胳膊,在左胳膊腋下,我抽出了那个本子,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奶奶被送走了。 父亲永远也不知道这个本子,直到他老人家死去。 我在那个本子看到。 那一年,那一夜老人的梦里充满着血腥和灵异,我无法解释,我也不知道原因。 在爷爷的《死亡日记》的最后赫然写着,请你把它带进墓里,永远不要让后人知道,我是这个家族的罪人。 原来那一夜老人的梦里是这样的。 我面朝孤城,满目凄凉,抬头举目,天空还是那样蔚蓝,那山,依旧一片新绿。 那里没有海,但积水到处都是,满地都是,我只能伫立在那个路口的由于风吹日晒几乎要碎掉的石头旁边,一步也不能离开,那里好像一片汪洋,但是水只是积水。 转身环视周围,只能见到立起来的楼阁,倒塌的屋舍,成片成片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因为在这里我也是新来者,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来自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片崭新,我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一刻,又一次浑浊的污水漫天灌下,不知道是从哪里,那片海漫卷而来的台风将整个小城淹没,随即传来的便是只有一片的咆哮声,台风持续不退。 这座小城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机,就连家里的宠物再也没有叫过一声,现在估计是已经没有了宠物了吧,主人都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几天之后水退了,遍地铺满了尸体,人和动物的尸体,跟我在我的城堡里见到的一样都是一片一片的尸体。 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杀戮,这里没有血迹,只有每个都被泡的发白的肉胎凡体,这一切,都是我初来这座孤城的所见,让我满目凄凉。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城离海那么远而又有高山环绕着仅有一个缺口的孤立的小城怎么在瞬间发生了千变万化,一切都被海水吞噬了,而且还是那么惨。 之所以说它是孤城,是因为它是实在处在一个无人知晓得,与海从不见面的大山的后面,站在街角路口的石头旁边仅能看到黄土堆成的大山。 可是在我的脚下却踩着石头和石板,要不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或许也会去问问,到底这是怎么了? 但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我只能转身背离而去,绕过小城,在一个街角有一个小房子,虽然被洪水洗刷过,但在太阳的照耀下它显得格外漂亮。 第一眼见到它,我便喜欢上了它,总觉得这应该是我停留的地方,就这样,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住进了这个没有生机的孤城里。 当我看到这座孤城的湮灭,我一直在想难道我所到之处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可能只有一个原因,我已经家破城灭,我被迫离家而来到这里的凡世。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眼睁睁的看到爷爷奶奶在一场种族战乱中被异族刺杀。 那一夜,我被奶奶安顿在了一个箱子里,只记得奶奶对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出来,我只能看清而且要记住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当时年幼的我只能点头答应了她并且照做就是了,当夜幕来临的时候,爷爷奶奶及叔父婶婶还有父亲母亲以及我们种族除了我和一位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只有听说过的姐姐,其他人都在我们的城堡前面排兵布阵,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像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可我不知道,我也只能蜷缩在箱子里通过用手指顶起的那个缝隙以便看清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不去问一问他们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可能总是觉得大人的事情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我成了孤儿 哪位姐姐好像听奶奶说是那个婶娘的女儿,比我大好多岁。 已经长到180厘米了,听她说,那姐姐时常盘起头发,喜欢用採来的野花插入发间,有一双特大特圆的眼睛,在眼睛的上面有斜弯插入眼角的一道眉,高跷的鼻梁让我难以想象,鼻子下面嫣红的嘴唇让很多人都不忍得多看几眼。 只听得下人议论姐姐美貌是独一无二的,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奶奶说在她走过的地方总有一些男人跟随过去。 哦,对了,听说他叫江月,名字不知道对不对,但姓肯定是对的,因为我也姓江,她跟我一个族,所以就对了。 就是这个样子,在一次她没有乔装打扮就跑到山上去採野花的时候被我们敌族的一个小王子看上了,想到这里我也差不多明白了。 今天估计是要把我姐姐嫁过的吧,但这样也是好事,可以结亲交友的,但是是好事又为什么让我躲起来呢?让我莫名其妙,不知为何? 我叫江晓,据说这名字是我爹给起的,当年生我的时候是在一个拂晓的时分,因此,我爹就叫我晓儿了。 从此,下人便叫我江晓,今年我六岁,我只有70厘米那么高。 在我们这个种族里身高可以看出你的年龄,因为我们每年才长两厘米的,只不过出生的时候我们比正常人高,差不多有60厘米。 所以说我姐姐差不多有六十岁了,但是当你的身高超过两米以后就会进入成年,然后几乎不会再增高了。 在我们这个种族中我爹是首领,所以,我便是王子了,由于仅有我一个男子的出现,我也就是我们种族的接班人和下一届首领了。 我一直认为我是王子而自豪,但是好景不长,噩梦终于还是降临在了那个可怕的夜幕之后。 在我们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种族,我们族的人都管他们叫陈氏敌族,好像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很敌对的样子。 他们和我们据说是隔了一条大河,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条河,估计那条河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吧,他们种族和我们完全不同。 他们靠海为生,而我们靠我们黄土堆积成的山,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就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以前听下人私下说本来在我父亲结婚的时候是要和他们的一个公主结婚的,以表示诚意而联姻。 那个时候我们在这里是最强大的,但是在说好亲事之后,他们就开始筑河,说是可以通过海运达到物质文化的交流,但是后来的结果是他们不诚信而毁约。 那条河就成了他们的保护伞,那里深藏暗机,我们不熟水性,所以就不能过去讨个公道了。 我们也就不能联姻了,我的母亲也就不是他们的公主了,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们开始觉得他们不友好,我们俩族之间就成了敌族,下人一直管他们叫敌族,说这是我父亲的意思。 但是这次姐姐要是嫁过去了我们应该就是盟友了,我也就可以去他们那里玩耍了,就可以看到是公主的母亲了。 我顿时感觉到的是轻松与快乐。那一夜,我在箱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但他们只是纹丝不动,或两两商议着什么,也没有人过来问一问我这个小王子了。 看着看着,仅有六岁的我便困意逼近,我想睡觉了,正当我低头的时候,一阵闪电从箱子外面经过。 我忍不住大喊一声,但外面仍无动静,我便卧在箱子里不敢出声,一动不动,我几乎是睡着了。 突然间,我被一声喊杀声惊醒了,我又一次用指头顶起箱盖看着外面,我已经绝望了,外面几乎金黄色的血液与纯白的血液混流渗透大地,血滴顺着刀刃流到地上,敲起久旱未雨的土地上的散土,随风飞扬,弥漫着空气中,让人几乎窒息。 看到金黄色血液的我好像针扎在心里一样,隐隐作痛。由于我们种族不同,所以流着不同的血液,我们种族背靠金黄的土山,所以我们流的是金黄的血液,他们种族四面环水,所以流下的是纯白的血液。 听说他们是自称水族的,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称为火族了。 我胡乱猜测着,但这样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水能灭火,假若我们是火族,岂不是要被他们灭掉吗? 我以王子的身份认为我们应该是土族,起码土能围水,正在思量之间,外面几乎陷入一片死寂,只见横竖的尸体。 胡乱堆积的刀剑,只有本领最高的爷爷奶奶和他们在搏击,其他的人大多已经不见了,但看样子他们也快撑不住了。 奶奶正在往屋里退,抬头猛然视线闪过奶奶的身体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把弯曲的大概有我身高这样长的尖锐的钢刀插入爷爷的胸膛,爷爷喊得撕心裂肺,但那钢刀没有要拔出的意思,那个人身着长袍,是白色的,一时呼啸的狂风灌满他的整个衣袍,他的头发垂到了手臂,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狰狞的,一定是可怕的别人无法直视的表情。 连爷爷这个时候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了吧,他狂喊着,转动刀刃穿透爷爷的胸膛,插进土地,爷爷就这样被架空了,如被拉弯了的弓,爷爷的目光再也没有改变过,一直凝视着苍白的城堡上空,金黄的血液顺着钢刀流下,一直到血液滴下,爷爷也没有挪动躯体。 只是奶奶靠近了我的箱子,她用庞大的身躯遮盖了整个箱子,我在箱子里不经意间摸到了一把湿漉漉的鲜血。 顿时,我明白了,奶奶受伤了,估计她快撑不住了,我瞬间想用力顶开箱子,但由于压得太紧,只有一个小缝可以给我,在那个小缝间我看不清奶奶的面容,只听得见她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几乎没有。 在这时,我清晰地看见一个女子被水族的那些人架着胳膊拖了出去,只能听见那个渐行渐远的女子大喊奶奶救我,这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不清晰,如同奶奶此刻的呼吸。 这才让我意识到奶奶还活着,我终于见到的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位江月姐姐了吧,我一下子感觉到不安,这不是嫁出去,而是抢过去。但是此刻的奶奶根本无力翻身起来救她。 就这样她在渐行渐远中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到了我视线不可到达的地方,他的声音已不再微弱,是直接没有了。 终于,又是一个和生我的时候一样的破晓之时,奶奶说话了。 她用已经发硬的声音说:“晓儿,我们种族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水族为了抢你姐姐给他们的王子,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短短几十年就变得这么厉害,他们杀害和俘虏了我们种族所有的族人,现在只有你一人活着,一个人自由着,没有被他们控制,现在只能送你去凡世了,我们来日方长,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振兴我族全靠你了。” 奶奶说的什么我一时之中理解不了,为什么就出现了这样的结局,我在这儿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去凡世呢?奶奶她说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箱子,我再也不能坐在箱子里了。 我用头顶开箱子,跳了出来,大喊,奶奶,不要扔下我,我害怕,但奶奶摇了摇头,我看到了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但不是以前那样高兴的从眼角流下。 这次,他的泪水是那么的浑浊,无法阻止的混合着鲜血从脸颊流躺下来,落到那双我握着的冰冷的双手,那双手是那么的冰凉,如同冬天我们山后那眼冰泉里的晶莹透亮的冰块。 我无论怎么握着都无济于事,冰凉,一直是那么地冰凉,但是奶奶的泪水是滚烫的,好像被烧炼成液滴的铁水一样滴打在我的手背,我也哭了,奶奶安慰我不要这个样子,要像一个爷爷一样的大男子,顶天立地。 奶奶扔开我的手她拔下头顶发间的一根被磨得发光的金簪给我。 这时,他那盘起的头发瞬间落了下来,这下我才发现她的头发的苍白,根根都是那么的苍白,如秋落的枯叶是那么的无力,飘落在我的指尖是那么的粗糙,已经暗淡的没有往日的一点光泽,右耳边的一缕银发随风飘荡在空中,无法扑捉。 给了我金簪的奶奶笑了,他告诉我在凡世金簪可以保护我,以后的种族的人也能认得出我,她对我说,孩子,去吧,不要管我,从这里走,你的路还很长。 说完这句话,她使出全部力气推开箱子,下面出现了一个幽黑的洞口,她吐完了金黄的血,那液体流入了整个通道,随即,奶奶倒下了,面带忧伤的倒下了,我只好带着奶奶的遗言上路了。 梦也是奇异了 洞口的风吹起了我衣袍,我踏上了通往凡世的通道。 初入那个狭小的通道口我的眼前便已经没有了光线,那种黑比黎明前的黑更黑,我顿生胆怯。 一小步一小步地扶着墙挪动着我六岁的身躯,慢慢的移动着,在不知觉的一小步迈出去之后我的额头被撞了回来。 此时,心中没有了疼痛,只有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一直在我心中是英雄的爷爷,可是此刻根本没有人回应,因为我的爷爷死了,我的城堡没了,就连平时在大山上大喊时的回应也没有了。 此刻,我才知道,我才明白过来这个通道该有多么地狭小,估计也只能容下我这个六岁的身躯吧。再长大了的一定是要被挤扁的。 害怕至极的我此刻再也不能一下子伸出脚了,只能用手慢慢的摸索着前进了,我抬手向前一推,好像触及到了墙壁,已经向前跃起的身体不由得跟了过去被挤到了前面紧贴了那墙壁。 瞬间,墙倒我顺墙倒,当然,那墙垫在了我的胸下,摔倒的我吃得了一口黄土,墙壁的灰尘已然蒙蔽了我的双眼。 睁不开眼睛的我在这个黑暗的狭道中让我的心也黑暗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 那时,我的世界,我的城堡,我将来的王位刹那间灰飞烟灭,随着金黄的尘土蒙蔽而去,紧闭眼睛的我只能感觉到眼睫毛的摆动,整个嘴唇唯有尘土的苦涩,细小的鼻孔吸满了尘土,无法呼吸的我已然死去一般。 哪里有我的世界,我的路又在哪里,我哪里还有很长的路,顿时,奶奶的话成为了我抱怨的理由,我绝望在这黑暗中,跟坟墓一样,像是在棺材里,窒息的屏蔽在这里,我好像跟断了腿,折了胳膊一样在那里纹丝不动。 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那仅存的姐姐。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连我仅存的六岁的小命都将结束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一切都化为乌有。 可是我不是太年轻,我是很年幼啊,仅有六岁,但我的世界仅有了分秒。 等待死神的我被一股急促的流水声推动了我的听觉。 顿时,我只道外界还存在,我的生命还可以在绝望中延续。听水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这是怎么了? 思考的片刻,我的手触及到了湿漉漉的液体,我心里明白的知道,这应该就是刚才我听到的水声,水之漫延开来,已经浸透我单薄的衣衫,我的发,我的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唇被水清洗而冲刷,尘土已于水混合成泥,冲刷沉入脚底。 我可以呼吸了,我可以张嘴了,嗓子干涸了的我猛吸几口水,混有腥味的水穿过我的口腔,夹杂着泥草,全部挂在我的牙齿上,经过我的喉,灌入我的胃,一阵酸味。 让我的生命顷刻间有了力量,我摆动了手,晃动了脑袋,挂在我的牙齿上的柴草在我的牙齿间摆动。 我开始了咀嚼,引起了我的饥饿,胃中的水咕咚作响,我举起的手拿掉嘴中的柴草,猛然抬起身子,这才发现,水已经淹及我的腰部,用手抹干我的脸,力争睁开了眼睛的我看到了一束光,很暗,但那的确是光,在洞壁上,是光斑。 此刻,心里唯一有一种想法: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水之速涨我便无力前进,绝望被那道光冲散,我的希望在心里如火燃烧。推动我的脚步和我的胳膊带动我六岁的身体奋勇前进,脚下再艰难,我只知道脚下有光。 前进中,豁然开朗,似桃花源但非桃花源,那道光照亮了洞口,原来我离洞口仅有几步之遥,可是,灌下来的水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连再看一眼洞口的机会都没有,用手挣扎着推开水的我只有一颗幼稚而固执的心,手所触及的墙壁给了我回报,我的手流下的金黄的血液混合在了我身边的带腥味的水中,使水更加腥臭,受伤的手已无力再动。 只有那双脚还可以抗衡,抬起的脚被水压了下来,便只好又抬起来,踩到了墙壁的一个洞上,借助这里的支撑,我抬起了身子,高出水面半截,又一次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的我看到了洞外的世界,我才发现,我的头已经伸出了洞口,难道这就是奶奶所说的外面的凡世吗? 这里并不美好,仅有水,除了水,还是水,那里全是水,绝望了的我忽而转头被一朵艳丽盛开着的丁香花所吸引,他是我的希望,燃起活着的渴望。 如同面带笑容的姐姐的模样亭亭玉立在离我十几米远的枯石旁边,那花的高挺和艳丽让水绕道而行,给我心里的安慰,凡世的一抹艳丽伫立在这里,如城堡的笑靥,夺目而耀眼。 我挣扎着身子,压起手臂,撑起腰,跃出洞口,去追逐那艳丽的一朵,我的希望,我来凡世的悦目。沿途的一切,洪水的阻挡,我全不顾。 来到丁香花旁边,我才认出来,他和我们城堡里的丁香花不完全一样,我闻到了花的清香,他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充满着凡世的我所不熟悉的一切味道。 我的希望,我那很长的路在花间弥漫,弯腰的我去闻那花香,可不曾想到,已经湿透了的衣襟打断了花枝,那花呈现片片碎叶,漂在流淌的水中,直奔那洞口,我的希望,我的花香,随水一起奔向洞口。 灌入洞中,太阳的光芒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晶莹,抬头望见太阳的我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像火一样的球体,以前只是听说过,是奶奶说的。 可现在奶奶已经去了那个我不知道的世界,我的泪充满了我晶莹的白色的瞳仁,打湿了眼睫毛,已经沾满了我的整个脸庞,在我的城堡里只有月亮。 我从来没有见过太阳,它的光芒覆盖了整个流动的水面,刺眼的光线抵住我流出的泪水,我永远不曾见过给我温暖的,触不可及的,高高挂在蓝空中的太阳,以前只知道只有奶奶的手臂是温暖的。 可现在明白了还有这刺眼的火球,如火般热情,我的路还很长,愿太阳相伴,和奶奶一样给我温暖,这里有温暖,这里有太阳,凡世日月星辰的变化。 伫立在哪里几天后水退了,地上只有浸着水的泥坑,唯有我和那石头被晒得发烫,环视周围只有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歪着的,可就是没有站着的,像我一样。 来到那间一眼钟情的漂亮房子,我该何去何从,斗转星移,日月轮回交替,我看清了凡世的真实。 再温暖的阳光也有西落的时候,也有被云挡住的时候,还是会有吹起我衣袍的狂乱的风,月亮会代替太阳在黑夜出现在这里,我熟悉的只有那一轮时而皎洁,时而昏暗的月亮,阴晴圆缺,是那么的熟悉,我见证了我没有见过的全部。 在那里我陪伴着那些让人无法想象的摆放着姿势的尸体,而那成堆的尸体也陪伴着孤独的我,在这无声的寂静世界,我的脚步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我走进那间房子,不知道以前房屋有没有装饰过,但此刻房子里空荡荡的,墙壁已经被冲刷地露出了砂石。 但一眼看到墙角被搁置起来的床未遭洪水的洗涮,但是那床的高度有我两个身高一样高,走到床下的我只能仰头看到上面的边沿。 要想得到它,必须靠自己幼小的身躯,强力拉下床在几声咯吱之中被我拉下的床将我压倒,疼痛的胳膊上流下了金黄色的血液,整张脸被蒙上了泥浆,嘴里不知道怎么碰到的。 满嘴的动物毛让我恶心,吐出来的动物毛发才让我知道我碰到的是一些被淹死的我不认识的动物的毛。 由于在水中时间太长,那些动物已经脱去了全身的毛,与动物身体没有多大关系的毛发又在我的嘴里过滤了一遍,让我恶心的想吐,但是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东西的我胃里已经恶心地酸痛,眼中的泪花正欲汇聚成股而经过脸颊以洗去脸上的泥浆,这可能是此刻泪水的最好作用了。 几乎无力的我还要撑起覆盖我整个身体的床,太大太重几乎将我死死压制,让我快要无法喘气了,此刻,我忽然记起奶奶临别之时给我的金簪。 我想是否它可以给我力量,给我帮助,当我摸到衣兜里的金簪的时候,那张床无形间离开了我的身体而规矩的摆放在墙角,接受透过窗户外太阳光的温暖普照。 我翻起了身,又侧倒了下来,在床上,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能命中注定 我爷爷依旧面带慈祥的笑容用粗糙的手抚摸我的脸,奶奶依旧在月亮升起的老槐树下讲起古往今来。 乾坤变幻,大地轮回,变化如月缺月圆的人世城堡百态,漫天的星星泛起点点星辉,一点一点晶莹泛黄,如耀眼的光斑,忽而静止,忽而闪动,总有那么几个调皮小星瞬间当空划过,随即消失,一幕幕,一页页,我已经睡去。 外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炎热烈日之后冷清而降温的风扶墙扫过,吹动墙壁上的纸花,拂动水中的月影,波动水面的浮尘,引起波丝的微动。 此时,月色已经入户,映亮往日独爱的荷塘。 瞬间,点亮我熟睡的床。 催醒疲倦而久睡的我,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眼睛朦胧中望见天空中高挂的熟悉的月亮,只是今夜没有繁星满天,唯有稀落的几颗,黯然神伤,无力的泛着暗淡的光影,映衬我所见的那一片窗户大小的天。 无云朵的浮动,是月照亮了天空的蓝,照亮了整个透明的屋,我知道这可能是老天对我的一点点怜惜的同情,让我在黑色无情的夜晚看清身边一切事物。 想想过去,已物是人非,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亮不到我那残存记忆中的城堡。 我的王位,我的城堡,一切都灰暗隐去,我仅有的也是唯一有的只是那一枚金簪。 这或许已是我对那个生我养我六年的遥远的地方的唯一回忆,让我还能稀落的想起奶奶额角的皱纹,很深的好多条暗褐的深沟。 在月光下,我拿出了金簪翻来覆去地端详。 忽然,在金黄中发现了几行黑色的被叫做文字的东西,我不太认识,但以前我在宫殿中父皇的奏折中也见过这样的东西,我便清楚这肯定是奶奶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给我人生的指引。 但我终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起身踱步在房间的我一直在徘徊沉思,推开门对着月光仔细熟视,我终于看清的几行不是文字,是图案。 奶奶果然聪明,想的周到,知道我不认识字,但是,图案到底是怎么样的意义,让我捉摸不透。 看见苍蓝无情的天空的面容,我绝望的泪流满面。 泪花打湿我的瞳仁形成椭圆的泪滴,透过椭圆的泪滴将图案放大,看清,看透,认出。 图案上是一个绝望的人泪流满面,对着苍天好像在呼喊着什么,让我着实不能明白此刻的意思,寒冰的不知什么季节的风刺痛我的皮肤,穿透我的骨,将寒气逼近我的心脏,让我无助的面对苍天喊出我的寒冷。 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衣袍厚实而温暖地披到我的身体上,合适而舒服,我回到房子并关好门窗始终思考突如其来的片刻幸福,转身回到床边的我看到一床被褥披着我喜爱的颜色,是天空般的无暇的纯蓝。 此刻,我再看金簪,我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当我需要什么的时候,我只需拿出金簪对着天空喊出我的心愿,便可如愿以偿,知道秘密的我感谢奶奶的尽心准备,让我对这世界有了一丝的希望,我又几次的实验,依旧很灵。 我有了我喜爱的堆积如山的食物和水,经过四次的呼喊,我已疲惫。埋头钻进食物堆的我得到了空前的饱食,随后,打着饱嗝的我抱着温暖的被子沉沉而欢乐地睡去。 门一直关着,窗子紧锁着,墙角的食物依旧如山,那床给了我全部温暖,如奶奶的怀抱,爷爷的手,温暖如春,一片新绿的春。 屋外日月升平,夜昼交替。 一片死尸风化腐烂,臭气弥漫,路面上的水早已风干而滋润空气,而我依旧沉睡,任凭外面风吹浪打,海浪汹涌,日新辰旧,草长莺飞,我仍然信步沉睡,那是我依赖的床,那是我温暖的港湾。 不知多少天,多少年的时间从我的睡间蔓延过去。 如指间沙,不用风吹,全随手缝的间隙注入大地形成过往云烟,凝聚成忧伤时分欢乐地梦境,偶遇的快乐,只惜相见的恨晚,有物是人非,有生离死别,有久别重聚,有异地初见。 天之苍蓝,地之辽阔,人世间分分合合,月圆月缺,春去秋来。 有悲伤的痛苦,欢快的憨笑,兴奋的痴迷。终于,那天的清晨敲门的时候。 我醒了,摇头摆脑的时刻,我看到被褥上的泪水,口水,一切的水混成一片,浸透整个床,明朗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柔的光线照进窗户直射墙壁,反射奔入我的黑色瞳仁,映得我失控打哈欠。 哈欠过后,晃动着脑袋,吸着鼻子,擦着嘴的我翻起了身,透过窗户才发现绿色已经漫上窗沿,到垂的柳条映入窗户利用阳光将斑影投到墙壁,随风微微拂动。 起身的我发现身体上好像裹着一层炽热的火层,持续加热着整个躯体,这才意识到我穿到身上的厚重的衣服仍然保持着,没有了宽松,紧紧裹住我,热极了的我几把撕去厚重的衣服。 顿时,感觉一身轻松,一切清凉,透心的舒服。 转眼间,望见墙角的食物我已经不能再控制自己了,飞奔跳跃过去的我无尽地撕开食物,放入口中咀嚼的瞬间我全部吐了出来,食物在经过我说不清有多长的时间的放置已经被说不出来的毛状丝线满满覆盖。 不留任何间隙容我看清里面是食物的本质,被我塞进口中的食物带着酸甜苦辣各种想不到说不出的滋味充满整个嘴巴,就连此刻吸进来的空气也变得酸辣苦涩。 绝望了的我已经无力反抗饥饿的来袭,转身离开那堆腐烂的让人恶心的食物打算推开门去寻找生命的助燃力。 走到门口的我,用软弱的双手抓住门关轻轻拉开一道缝,但瞬间的尘灰已经封住了那道可见外面的门缝,一切看起来都隐隐约约,蒙蒙胧胧,眼球的瞳仁里含含糊糊,唯有那透过尘灰的微弱的光线穿过尘灰,给我灰暗的明亮。 放开门关,扇动出去灰尘,摇头摆动以避开模糊的眼前,落地的尘埃给了我明亮的视线和可见的光以及外面湛蓝的苍穹,一下子大好心情的我疯了一样拉开那两扇木门,伸出头去看见的那一幕全是食物。 可是,可是,我泪流满面,那不是我的食物,是动物的食物,是我们的尸体,顿时忘记了饥饿的我不敢再往外面看。 外面全是动物撕裂的尸体,撕破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凝结在一起,被撕去皮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肆无忌惮地散落在已经长满草但依旧没有人的街道里,满满都是,凝结在绿草上的血液如冰块一样附在草叶子上,但是那颜色是红色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凡人的血,艳红的颜色,凝结在一起的红色集结空气中的尘土变得灰暗,但依旧是红色的,只是不那么艳丽罢了,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不被任何东西。 任何事物记忆,只有那散落在绿草间的毛发和草根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死死缠绕,那毛发不知道是活着的动物的还是死去的那些僵硬而又腐烂的尸体的。 但眼前的已不是尸体了,只是那些白骨被风吹日晒,即使寒风凛冽也不再刺骨的疼痛。 此刻的我想起我的城堡,莫非此刻我的族人,我的奶奶,我的爷爷也同样被烈兽这样吞噬着那些为种族的辉煌而战死的尸体吗? 他们的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息? 我的城堡,我的族人,那可恶的野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抬手抹去豆大的泪滴的眼睛隐约间看到一个长毛的我不认识的动物已在我的脚下嗅我埋在门口草里面的那双脚,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脚在发抖,已经不受大脑皮层的控制了,怎么办? 我的生命就有结束在这野兽的口中了,最可怕的不是死后没有全尸,而是连尸体都没有啊。 我在几年前的轨道上以一敌亿成为一个肉体降落在城堡里,可是现在我要回去的时候连肉体都没有,只剩下唯一臭虫依赖的粪便了,冒汗的手心。 挪动的手指把一切寄托给了奶奶的金簪,摸出来的金簪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阳光下发光,明亮明亮的,我只好赌上自己的命对着天空大喊一声,野兽,走开,我恨你。 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我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身边的这个巨大物体瞬间倒下,发出嘶哑的声音,睁开充满恐惧的眼睛我看到它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完好的躯体让我吃惊。 唯一看到的是它的脑袋上有一个留着血的洞,它流的也是红色的血,鲜红的血液急促地流淌,现在的我几乎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更加害怕。 我可能会有另一种死法,我振住的眼神已经没有眼球的转动了,仅有竖起了的耳朵好像还在工作。 忽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我一样的走路的声音,我怀疑到是有人的出现,但是已经僵硬的出汗的身体不能回头去看一下。 呆呆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我剩下的分秒越来越少,想多看一眼凡世。 但已经转不动了眼球,满眼只有那个倒下的野兽,心脏狂甩不可定下来,脑子里的空白像那些水族人的血液一样纯白。 没有留给思考片刻的余地和空间,耳边的脚步声戛然停止了,恐慌的我用力也没有办法转动身体,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我已经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爷爷梦中的爷爷 声音颤抖的我生硬地问道:“你是—谁?什么人?”吞吞吐吐的我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位身后的人已经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与害怕,但是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当他救了我而我不感激他反而倒被他吓成这个样子。 以为是我害怕那只倒下的野兽呢,他还安慰道说不要怕,它已经被我打死了,他的话让我不敢回头看,让我的胆怯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他沉默了。 我们之间没有了言语,整个世界仿佛一片宁静。 倒下的庞然大物已经不再动了,头顶的洞中鲜血流动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它的嘴再也不一张一合了,估计此刻它再也不可能呼吸到这里的空气了。 它已经死去,安详地死去,可是他的眼睛还是用力睁开的很大,注视无尽的街道,一直注视着,没有闭上眼睛,留恋街的没有尽头的尽头。 原来我才发现死比生要痛苦千倍,万倍,生是偶然,这要看你以一敌亿的能力,死是必然,这要看你最后时刻的艰难,死之痛苦,每个人,连动物也一样,都是痛苦地恋恋不舍地观望着世界带走最后一点记忆走上死亡之路。 我的城堡里的族人,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最后得到的记忆是蔚蓝的天空还是狂乱的冷风,我不得而知,但终究他们是死在了那个狂乱的夜。 风依然微微吹动着动物的毛发在空气中轻轻浮动,太阳依旧当空炙烤着大地,是热但还是有风,而我已经出汗了。 圆滑特大晶莹的汗珠从额头上哗哗流下,汇成股直逼嘴唇,流进脖子,带给口中苦涩咸味。 这时,身后的陌生人,很可能夺走我生命的人说话了,“小孩子,别紧张,猛虎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救你的。” 一声沧桑而厚实的声音在风中结束,但这对我来说好像一个谎言,除了在城堡里没有人骗我之外,现在的这个叫我小孩子的人肯定不知道我是王子,我估计终究会被他杀掉的。 但那一声之后的余音好像永久住进了我的脑海中,这是一种沧桑而又经历了岁月的磨砂才这样苍老的声音,甚至觉得比奶奶的声音更苍老。 这次,我心中一下子轻松多了,就算他要伤害我,我跑的话也比他快,保证他追不上我,松下的肩膀一下子把手臂垂到了大腿两侧,一个华丽的转身没有给他防备的机会,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被我甩落到了空中。 定睛看清面孔的我大吃一惊,我真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有300岁了,因为在我的家族中,300岁以后的老人才有这样苍老的面容。 那些人都被年轻的族人称为泰翁,意思是为城堡事业有功勋的高龄老人,是受我们每个族人敬仰和尊敬的。 当然不只是年龄,而这样的老人往往都是种族法术最高的人,但过了300岁就意味着进入暮年而要归隐我们城堡后面的灵炅山修生养性不问世事直至终老。 但每次送这些人的时候我都能看出他们的恋恋不舍,泪流满面。 但我的爷爷奶奶都仅有270岁,所以说早亡的爷爷奶奶让我心灵隐隐作痛,多么渴望我的城堡尚在,我还是城堡里唯一的王子,还有当月亮慢慢升起的时候奶奶还能把我抱在怀里。 但一切都不可能,年幼的我只能为他们祈祷,让他们的亡灵漂浮在我们城堡的上空,安心的永住苍穹之上,俯视世间万物之莫测变化。 我看清的这位老人是救了我的恩人。 渐渐之中我对他放松了警惕,苍白的没有一点杂色的如水族的血液一样纯白的头发短的逼近头皮让人觉得是整个没有血丝的白头,两只赤红的耳朵松软无力的拉拢下来,额头卷起的皮肤已经脱去水的滋润形成道道深壑,歪斜的眼睛几乎要紧闭而无力睁开,整个眼仁通红却还布满血丝。 真是让人疑惑是否是头上的血液全部义无反顾地灌入了眼睛,让眼睛血浴而模糊世间的色彩,扁平的鼻梁已无力掩饰下方的嘴巴,没有血迹的而又铁青着的嘴巴成了整个脸除了通红的眼睛之外可见的别与白色的色泽。 但是让我好奇并且喜爱的是他的眉毛,如两把利剑斜插入眼角,浓黑而粗壮,细而高挺的脖子支起整个头颅。 让我不可思议,是否在一晃动的瞬间脑袋回会落下来砸在我的脸,垂下去的手干瘪而布满黑色的斑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支起的青筋把手背张开几道峡谷,干瘪的指甲已经被磨损地几乎扎进肉里。 唯有几件单薄的衣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严寒的,现在还在风中飘荡,好像只有几片布围绕着干枯的肢体,估计身上已经没有肉了,只有粗糙的皮肤裹住白骨而支撑着生命的继续。 岁月无情磨砂老人的容貌,只次烟火人生,叹时光匆匆,岁月无痕。 转眼,人生几何,流年暗换,带走的年轻容貌留也留不住,繁华风光少年,白驹过隙,散落的只是一地尘埃,一脸沧桑,单薄的任凭风摆风弄的白骨。 千年不变,埋藏在大地之下,地面上依旧繁华一片,花开花落,匆匆而过,瞬间的唯美,定格成永恒,最后给老人如此蹒跚。 现在的我早已风干了汗水,没有紧张害怕反而庆幸高兴,终于有人出现在这个荒凉的街道了,我告别了一个人的世界,我不孤单了。 这位老人看我上上下下打量他,让他很不自在。 他伸手摸到我的肩膀说,孩子,不要怕,我虽然已经70岁了,但我可以保护你的,这里没有野兽可以伤害你的,因为有它。 说着他晃动了另一只手里的一样我可以直接看到顶端的细长的东西,我以为那是昊矛,因为在我的家族中除了剑,刀,像这样长的东西我只见过听奶奶说只能是下人用的叫做昊矛的武器。 他走到我跟前要拉我的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又长高了不知道多少厘米,因为他不是俯身去拉我的手,而是抬手。 以前奶奶总是弯腰的,这才让我意识到我睡了不是几天,而是几年,是很多年。 我现在已经不能确切地知道我睡了多少年了,我只有通过自己的身高来估测。 所以我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觉得我有多高,您能想办法测下我的身高吗? 老人惊讶地看着我,我没有再说话,他只好照做了,他拿下身后的打结的绳子让我又一次紧张,我不由控制地来一句不要绑我。 他笑了,他笑得是那么地纯粹,只是没有肌肉的脸部嘴角两侧裂起薄皮堆成的小丘,显得格外明显。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的,你这样清秀而又乖巧的孩子我怎么会绑你呢?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孩,他又是那么纯粹而轻淡的笑了。 他说出了和奶奶说过的同样的话。 这才让我放心让他去测,他让我脚下踩住一个绳结站在平地上直起腰,我做了他叫我做的,在他的一句好了之后他告诉我现在大概有150厘米了。 听到之后我估算了一下,我已经睡了40多个春秋了,惊讶的我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一直在质问他的测量准确吗? 要这样的话,我现在已经有50岁了,可这街道仍旧荒芜,才知道这里的确是一座孤城,几十年了仍旧没有任何改变,我还是在思考老人给我的答案是否正确。 但当我看到台阶下堆积的一年一枯荣的杂草足有好几十厘米,全被风吹到台阶下堆得跟小山一样,而其他没有堆积的地方一年一年草长草绿。 这才让我确信孤城里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 逐渐平静的生活 现在50岁的我是孩子,可他才70岁就成老头了,我们竟然在年龄上相差这么少,但面容却是相差得不可思议。 这才让我想起我不是凡世的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子,可是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是一个城堡的王子。 此刻,胆怯而又手松了的我把金簪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晶莹透亮的清脆声音让老人一震,低头看见金簪的他正要伸手弯腰去捡。 我不知怎么了一声呵斥别动,老人惊住了半天保持着那个弯腰伸手的姿势,这才让我看清的他的背证实了我的猜测,瘦骨嶙峋,脊椎骨已经无形之中顶起了单薄衣衫。 随后我便弯腰捡起金簪,我坐到了台阶上,很累的样子,他也顺势坐了下来,咯吱的响声让我不由得想到是骨头与台阶上石头之间的摩擦,好像要碎掉的样子,让我刻意离他远一点,可他又向我靠近,我只能不言语的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两个人,一老一少,但年龄相仿却经历不同的我们开始了对话。 他疑惑地问我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荒凉的街道,我不敢回答我已经睡了40年,也不能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只好撒慌,虽然奶奶告诉过我要诚实,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活命,我只能说出温柔没有恶意的慌言。 我只能说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我们那里发生旱灾我的家人死光了,只有我一个人沿路乞讨流浪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发现了这里的这间屋子便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生活,他看着我手里的金簪说他是你家人给你的遗物吗? 我点头说是,然后把金簪装回了口袋里,此时想起城堡的我泪流满面,哽咽的抽泣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而他却安慰我问我有没有找到家人的尸体让他们得以安葬,我摇头了,心想,当年六岁的我能怎么办呢? 但我清楚地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在凡世,我们死了的人都是要在祭天台上举行葬礼,而不是把他们埋了使他们如土为安。 我们是要把尸体用弯月刀割成碎块放在祭天台上等待馓灵鸟啄食,谁的尸体被吃完的最快谁就是在天堂最有地位的人。 当我们有人快要死的时候住在灵炅山深处的馓灵鸟就会成群结队的昼夜不停地在宫殿上的琉璃瓦上撕心裂肺的哀鸣直到这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馓灵鸟是一种专食人肉为生的飞禽,有着绿色的眼睛在晚上总会发出蓝色的光夹杂着一股寒气映澈整个黑夜,更让人觉得寒气逼人,一股害怕从此而生。 它还有着专食肉的如弯月刀的嘴,尖而长,嘴角的红色总是在金黄的血液中映得发亮,但他们总是很有规律,每个死了的人它们总是每只馓灵鸟只吃一口。 等所有的馓灵鸟吃完之后他们会排成六芒星的格式成群飞回灵炅山深处等待下一人的生命结束再出来。 当我问及他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失控大声地痛苦一场,好像遏制了风吹,整个街道只有他破碎的嘶喊。 在我的安慰之后,抽噎的他断断续续的回答我,年迈而仍旧未婚的他由于家规即使是老死也不能被埋进祖坟,所以膝下无儿女的他不想再呆在原地觉得给祖宗蒙羞,就一路打猎流浪,有一天死在哪儿算哪儿,让这因野兽而活着的身体最后给野兽做食。 他常住深山,而日夜孤身跋涉只是经过这无人的街道而偶遇到了我,我告诉他这个街道也一直没有人我也是新来的才让他没有了那么多的疑惑。 他给我认识了那个我认为是昊矛的东西叫做枪,可以远距离射击,所以才有了刚才他人还未到就有那个庞然大物已死的结果。 他还告诉我那个野兽叫做食人虎,是山中的大王,是一种食肉动物,估计这街道上的尸体都是让他们给吃光的,我顿时害怕地问老人这个街道我们还能住吗? 他毫无疑问地回答我说当然,我们有枪,今天我遇到你我就不孤独了,我就和你一起住在个这街道里,安享余生。 我们一老一少,一直聊到日落月升。 他让我管他叫爷爷,我就把一切的思念寄托给这个爷爷。 我满口答应并叫了爷爷,老人激动的泪水湿透了整个脸颊,他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人喊他爷爷,看来老人也是苦痛地偶然被生在了人世间。 那一夜没有风,一切还是一如既往地宁静,但爷爷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怎么孤独了。 洁白的月光躲过云朵的遮挡照亮这个街道,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肚子的几声咕咚的饥饿声沉闷地打破了夜的宁静,我和爷爷几乎是一起说出来了我很饿了。 然后,爷爷用刀子,这个是我认识的,我们叫弯月刀的,是武器,杀人的,由于较小便于携带,所以我们城堡里几乎每个人都有。 可爷爷却说是杀猪刀,是宰杀动物的,我只能沉默而不再反辩,就这样,爷爷用他的杀猪刀割碎已死的老虎,在一个铁盆子里倒满水说是用来煮肉的,再用支架架起铁盆子之后他用一种石头相互摩擦点燃火而煮肉。 在我们城堡里可不是这样的,我们种族有固定的火种,每次只需去那里借火种便好,不用这么费力,但爷爷告诉我这是礁石摩擦起火,那个也不是铁盆子,是用铁做的锅,是用来做饭的,那个锅的底部被烧得好像要掉渣一样,我很想知道倒进去的水为什么没有流出来呢? 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我真的很饿。 一直到后半夜,我看爷爷要睡着了,就由我来添柴草煮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可以吃了,便只顾加柴,虽然香味越来越浓,但终究不能打开锅盖。 因为爷爷说了要等,不能急,爷爷已经睡去,我跑进屋里拿我脱掉的衣服披给我爷爷,在月光下,爷爷的脸是那么地苍白,只有手上沾了锅底的黑渣才有几道黑印,爷爷安详地熟睡过去了,我却一直傻乎乎地加柴直到不再冒气了还在加柴。 接近天明之时,天空中月亮西斜,整个街道黑得让我发抖,害怕至极的我摇醒了爷爷,翻起身子的爷爷被一股焦味呛得连续咳嗽,打开锅盖的爷爷叹气道,老了,睡过了,肉都烧焦了。 但那一夜我和爷爷终究还是吃到了肉,虽然烧焦了,但依旧是那么地浓香。 天已微微亮起,漆黑的夜空渐渐清澈。熟悉的月空已经泛白悄无声息间与我们渐行渐远,躲进云朵的月亮已与我们不再照面,大地开始露出清晰的模样。 天亮说晚安,爷爷与我同倒在一张床上呼呼睡去。 东升的太阳撕扯云朵的覆盖,撒给大地温暖的光辉,透过绿荫的间隙形成细小圆椭的斑点将房屋映亮,让我完全睡不着,而爷爷却早已睡去,震耳的鼾声响彻整个房间,我起身锁好门,关好窗,生怕下一只为复仇的猛虎破门而入,让我们防不胜防。 不久的天空,好像一霎那,一瞬间,天色开始灰暗,又是一个黑夜的降临,我依偎在爷爷旁边正欲睡去,爷爷的鼾声不再响起,给我一种死去的错觉。 要不是还有呼吸声的存在,真觉得又要到我一个人的世界里了,快要睡着的我听到门外一声一声的响声,撕心的叫声,啃食的咔嚓声,铁石之间的撞击声顿时浑然一体,分不清楚。 众多个体之间的抢夺相互形成残忍的厮杀,一声撞门声让我心脏狂甩不停,几乎要掉的门让我抱紧爷爷,晃动爷爷身体的我搂紧他的脖子,又是浑身的汗水,可爷爷依旧睡死,全然不知。 倒是我的晃动让爷爷失声想起鼾声,害怕恐慌的我用汗水浸湿的手心捂住爷爷的嘴。 汗水,口水混合成不知名的粘液浸透心爱的被褥,我用被褥捂紧爷爷和我,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又一次看见了太阳,爷爷早就醒来在门外收拾那顿夜晚餐饮之后的残局。对,是残局,是人之后动物创造的一幕。 渐渐地,一切在爷爷的手下变得干净整齐。 她出现了 爷爷满目凄凉地坐在门口的石台阶上,我随身过去顺势坐在爷爷旁边。 爷爷看着这些风吹日晒的白骨,顿时他说我们一起收拾这些白骨给这些死去的人一次安慰,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不知道爷爷要怎么做,但只是点头感觉应该至少让这些白骨不要在这里,让人心痛。 我与爷爷把所有的白骨从街的一头,就是我来到凡世的那块枯石旁开始,但那枯石已不存在了,深深地隐埋在绿草之下,默默腐烂。 一直用手捡起白骨拿到爷爷说他来的时候街的尽头有一片空地,我们就是在哪里安葬了他们。 一切都是按照凡世的风格结束了程序,我是想让馓灵鸟回来为他们哀鸣,可这是凡世,想起他们的白骨在祭天台上被馓灵鸟带回灵炅山深处,可是这是凡世,依旧是凡世。 我的城堡,我的王位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幻影,照样存在,是我在这孤城里的幻影,孤城幻影那是我的城堡,何时我可以回去看看? 就这样,我们收拾了我不记得有多少天了? 终于给街道一副新的面貌,爷爷在那片坟地旁种下了桃心木,给亡灵一个游荡而归的家。打算常住此处的我和爷爷开始了安定而平淡的生活,我们开始了打猎为生的生活。 但我的心中幻影依旧将我的城堡浮现,永远不会抹掉。 我和爷爷早出晚归,常常没有一次而空手而归,生活平淡,出去地平淡,但是我们至少安逸,爷爷没有了回忆在笑声中一点点老去,没有再次地痛苦,没有满面泪流的场面。 月落月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街道上开始一片繁华,我长到了两米,进入了成年。 爷爷已经进入了老年,瘫坐在那张床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依旧爱爷爷,爱他讲起凡世的故事,初春新年的祝福,温馨而又欢乐,夏热时的端午纪念古人,幸福而欢闹,秋风时节迎来的中秋佳节让我想起那一轮城堡的孤月,没有太阳的替换,也没有族人的供奉,寒冬腊月,又是匆匆准备新春祝福。 还有更多让我高兴或悲伤的事,凡世替换了城堡的孤独,爷爷给了我凡世莫名的熟悉。 我一直喜欢照顾爷爷,无力再出猎的老人守护那件房,期盼地望着那扇窗,静待每天傍晚我的归来,我和爷爷幸福生活在这已经荒废了的街道。 可是,我们平静的生活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那天出猎回来的没有直接透过窗户看到爷爷,我以为他是睡下了呢,直接推门而入的我被眼前一震,歪斜躺在床上的不是爷爷,而是一只狼。 正当我举枪要杀死这个吃掉爷爷的仇人的时候,爷爷从床后面的一声喊声让我停止了射击,我知道爷爷活着,当我跑到爷爷身边的时候,我发现那只狼守护着爷爷而没有对我发起进攻。 我莫名其妙,但是狼后背上的鲜血染红了黑色的狼毛,爷爷哀叹道,该来的还是回来的,甩都甩不掉。我抱起爷爷挪到床上,这时候狼伸出舌头舔爷爷冰冷的手,我不解地盯着爷爷。 他开始说话了,早在几年前,我在打猎的时候遇到了这只狼,它被一群老虎攻击,当时是我救了他,为他疗伤。 等他康复之后,放他归山,我有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可今天它又找回来了,爷爷还是念叨那句话,该来的还是来了,它是一只听话的狼,请你善待他,以后你就和他作伴,你出猎的时候下山来的几只花豹已经咬伤了我的腰,我恐怕活不了了,要不是狼来到了这里,我估计只剩下一把白骨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狼的背上的伤,但爷爷呢?我撕开他围着自己的被子,我看到的完全染红的被褥让我失声痛哭,我束手无策。 又是一个破晓的时候,爷爷走了。 爷爷在桃心木盛开,繁华似锦的季节里躺在了他开辟的那块坟地,我按照凡世的方式给他完美的葬礼—入土为安。 这里又是我一个人了,但多了一只狼,由于他一只眼睛受伤而失明,以后我一直叫他独眼兽。那里的街道还是和我来的时候一样冷清,只是没有了积水,爷爷没有了,我想离开这座伤心的孤城,。 我带着独眼兽,我们上路了。 漫无目的的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子和一只凡世的狼,进过迷失方向的森林,走过野外的山村。 独眼兽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当我疲劳的时候,我可以骑着独眼兽一直走下去,我喝过河水,舔过泥水,吃过野果,吃过和它一个种族的狼,那一夜,我骑着独眼兽路过一座看似华丽的桥,那是一座都市。 初踏上这座桥,映入我眼帘的是金黄的如同我们血液一样的柱子底部斜插入桥梁,顶端交叉成三角形立于桥的两侧,在三角形的顶端横卧两条金黄的满身鳞片的龙,两龙透顶相对,两嘴同咬在一个五彩球上,长长的龙身将龙尾顶起翘上天空。 细丝的龙须好像在夜晚的风中浮动,锋利的龙牙破嘴唇而出,这是这座桥上唯一别与金黄的另一种色彩—白色的龙牙,纯洁的白,如水族的血液,我骑着独眼兽慢悠在青石板的上面,经过中间的双龙。 吹起来的风冰冷地擦过我的脸,灌入我的衣袍,吹起的那段锦绸搭在独角兽翘起的尾巴上,独角兽时而晃动脑袋,时而侧视桥旁,而我看到如此的颜色。 现在漫无目的的我何处是归宿,何处是尽头,想念孤寂的城堡。怀念死去的爷爷奶奶,记起不知下落的父母,我泪流满面。 夜风吹干的脸蛋上滚烫的泪水成股汇聚流下,浸湿我那微微翘起的下巴,奔入衣领围住的脖子,冰冷而心凉,夜风吹乱我的心绪,泪水浸透我的衣锦。 走走停停,忽而一声刺痛的女子的尖叫打破了沉静,唤起了我的直觉,这让独角兽调身后传。 我也随后看到了后面,但是黑夜蒙住我的双眼,太远看不清,大约有四个男子抓住一个女孩在桥边,我们的身后,刚才走过的地方。 是不是四个男子我看不清,但那里仅有一个女孩我是确定的,黑夜再黑总蒙不住我的耳朵,虽然是叫声,我清楚地听到的,但我好像感觉是那么地熟悉。 “救我,救我”声音是那样地清脆。 我忽然想起了城堡的那个夜,姐姐同样这样喊过,一模一样的声音,连所说的字也毫无差错,我立刻跳下独角兽到青石板。 上次我太年幼,没有能力去救姐姐,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这个不熟悉的陌生女孩,我直奔过去,四个男子见状撒腿就跑,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见到单薄的我而转身便跑呢? 难道是我的个子太高,我想不明白,而此时靠近了我才看清这个女孩这是也诧异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转身看见独角兽绿色的眼光映亮桥的金黄是那么的绿,女孩结巴中不能说话,扑到我的怀里哭得不停,我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但是这不可能,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束手无策的我只能抱紧她急忙安慰,安慰之后平静了的她我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她贴近我右侧的心脏还在狂甩不止,害怕至极的她搂住我的腰死死不放开。 当时她的身高和我见到爷爷那时的身高一样,接近160公分,所以还不能够到我的脖子,我推开她用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脸是那么地光滑。那么地温暖,只是多了几抹泪痕。 当我定睛一看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清秀,有姐姐一样的容貌,斜插入眼角的眉让我看到了姐姐的模样。 披到身后的头发扎成一束落入背中,要不是落下的头发,我还真以为是姐姐呢? 可是,那一定不是,姐姐被水族那些可恶的家伙抢走了。不知姐姐现在过得好吗? 仰头望着天空看见月亮的我只能隔世相思,让月亮的轮回带走我的思念。 果然是梦啊 那女孩仰头看着我的眼,我的脸,一种莫名其妙。 我开始说话了,你叫什么?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那几个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这样对你? 女孩儿面对我的一连串的质问一下子没有了头绪,但她好像在有准备,她一一详细回答。 我叫方晓筱,我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我自小在家里学习商界经验并跟随着父亲征战商场。 我出来是为父亲谈一件事而晚归了。 父亲今天招待客人就没有来接我,这儿离我家也不远,刚才那几个人是来劫财的,谢谢你救了我,走过盘龙桥,转过街角就到我家了。 这我才知道这座桥叫盘龙桥,我们边走边说,漫步在桥上的青石板上。 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我怎么都看不够,她是那么的可爱,声音是那么的纯净迷人,我跟她,还有独角兽,我唯一的朋友一起走向她家。 哦!对了,你还没有介绍你自己呢?一句轻易的话伴随着纯净的声音打破我们之间的宁静。 我回过神来说,我叫江晓,从小就只身一人与那只狼为伴,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为了方便我起的简单,一直流浪到这里遇见了你。 她一脸诧异地盯着我说原来你是孤儿啊,我一时蒙住了,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可能是我不理解孤儿这个新的东西还是我对她太过痴迷,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就这样,我不说话,沉默着继续看天空。 我们不久便到了她家。 在门口,她叫着看门的老人甘叔给我们开了门。我们一起走进去,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城堡,顿时觉得亲切。 她家是那么地雄大而又有气质。 我们带着独角兽进到了她家,我仿佛来到了宫殿,我的城堡,我的王位,难道这里就是人间天上,我家也和这里一样,我心里想到,她看我站在门口以为我害怕没有见过的场面,但是这样的地方是我家,他们看着我的长袍打扮,异样的眼光让我感受到他们是真实的凡人。 我顿时放松了一切。 她说明了一切给她父母,她父亲魁梧的身体差不多快跟我一样高了,但还是低了那么一截子。 她母亲和她一样清秀,虽然估计进入四五十岁了,但依旧漂亮如年轻的她一样。 她父亲,母亲待我温和,如儿子一样,那时候我70岁,我又想起了爷爷,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也70岁,可他仍然把我当孙子,但现在我比他们还老,但他们依旧拿我当儿子。 随后无家可归的我住进了方家,闲来无事的我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她家的生意,当她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时她也总会问我如何处理以及我的意见。 我每次的想法都会让她父亲大吃一惊,感觉到天生的聪明,让我加入他的生意,可我一点也不愿意,因为我的心中只有城堡,面对方晓筱诚心的请求和将要绝望的眼神让我妥协了,我答应了她。 我替换了她的位置,随她父亲出战商场,我们节节顺利,不断进步,过五关斩六将,成了当地的富商。 忽然,那天早上,我喂完我的独眼兽正要出门。 背后的一声纯净的声音让我一震,我要嫁给你,我爸妈同意了。 是那么地清脆,以至于我不敢相信,其实我也不敢奢求,我只是一个开始就对她说的流浪的孩子。 同时,我也不想这是事实,毕竟我们是流着不同的血液,我们是不可能繁衍后代的,我转身后不解地看着一张幸福的笑脸。 我质疑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说是慢,那是快,她跑过来抱住我,她回答道,我要嫁给你啦,你不高兴吗?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印在了我的心上,我思考着没有回答。 这才发现她不是一个孩子了,她已经能够搂住我的脖子了,我诧异地想,你怎么会长得这样快。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终究我们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流着不同的血液。 正当我无法拒绝又不能摆脱尴尬局面的时候,我最怕的事情出现了,门咯吱一声响了。 她推门的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说,没有不合适的,我看好你,晓儿,这么亲切的,亲戚化的称呼让我不自在。 你准备一下,我都看好了,下个月你们在这里举行最隆重的婚礼,当时一愣得觉得是幸福太突然还是因为我不是凡世的人但又不能解释清楚而不知所措。 那种喜欢的声音逼迫我生硬地点头答应,答应之后是后悔还是高兴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反正方家大小姐是那么地欢喜,从中我看得出来她是多么地爱我。 其实自从我第一次在盘龙桥见他的那个夜里我就喜欢她,我总觉得她别与凡世的其他女人,一种特有的气质让我不能拒绝。。 之后的连着那几夜我都会去天台上看月亮,月亮那几夜一直是那么的明亮,但我心中总是阴暗的如那一朵云让我看不清天空中的那一轮皓月。 可是她,总是很高兴,很期待,恨不得一个月只有一天,那几夜,她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后,为我端来我喜欢的点心和蜜茶,听她道尽凡间稀事,什么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 可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心里只有我的城堡,这一轮我从小就记忆的圆月,我一个王子却要娶这样一个不是正统血系的女子。 月缺变化,纷纷扰扰,打乱我的心思。 那一夜,我照旧去天台看那熟悉的圆月,那是凡间的中秋节。 听凡间俗话说,中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就是说明十五的月亮不是最圆的,只有在十六的晚上才能看到最圆的月亮,难道月圆月缺还分得这么精准? 我从来不曾注意过,也没有听奶奶说过,估计是奶奶还没有讲到月亮的圆缺精准变化时就在战乱中离去了,毕竟我和奶奶只在城堡里仅有六年。 大概,也许,今晚的月亮在我们城堡上面也是缺月。 明天晚上估计才是最圆的时候,心中唯有期盼着能够看到今夜的缺月,等待赏月和供月的凡人们估计也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期待心情。 那夜有风,但我没有听到断锦裂帛的声音,不是因为风太小,而是我已经换下来了长袍,穿上了凡间最正式的衣服,在商场上与将来的岳父并肩作战,运筹帷幄。 那一夜,狂乱的风撕心裂肺地狂喊着,吹乱我的长发,将冷风无情地灌入我的衣领,等待月出的我不觉得太冷,一直到后半夜。 连陪我的独眼兽也开始打盹了,但依旧没有见到月亮的出现,风摆动云朵四散结合,遮住月亮始终没有让它露面。 估计此刻凡世的人也只是觉得很平淡,但我想起了我的城堡,在我六岁的年纪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挡住月亮的夜。 我不相信,我一直等待出现,直到天明之时,云朵闪开月亮,露出带黑的泛白,我微微笑了。 这才感觉到天气的严寒,但已经冻僵的脸已然翘不起嘴,僵硬地给天空一个板着的笑容,随风飘荡,跟那月一样,是喜但忧,泛白的青黑最终消失在天边,躲进黑透了的云里。 阳光穿过云朵将光芒穿在凡间不知名的鸟的身上,让它放声歌唱,细腻的声音带来姐姐的那声救我回旋在我的心头。 发愣的我伫立在原地用已经冻僵的双腿支撑着两米再也没有长高的身体,忽然,背后一双温暖而细嫩的手插入我的腰间,我欣喜还以为姐姐来了呢? 但她开始说话了,我看了你一夜,不忍叫你回去,天亮了,我们明晚再看吧。 依旧是那样纯净的声音,这才让我知道了是方晓筱在背后,我转身而过,她伤心的欲出的泪水映得瞳仁透亮,我心中一种莫名的感动让我抱紧了她,好像抱着姐姐一样。 那个时候,她的发髻可以触及到我的嘴唇,润滑的发间透过水果的香味弥漫在我的身边,那天早上,我抱着她回到了房间,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居,她是那样温暖的姑娘,我抱紧了她。 姐姐那声救我悄然间掠过我的心头,让我隐隐作痛。 婚礼不都是喜庆的 一个月很快结束在我观月的瞬间。 我和这个叫方晓筱的姑娘走上了婚姻的殿堂,这是我第二次走在这华丽的宫殿,我的城堡豪华如此,但终究毁灭在一场战乱之中。 心中一种心声告诉我: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那是一场当地最豪华,最引人关注的婚姻。 由于父亲在当地的名望与地位请来了各界有名望的人士,但我始终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任他们摆布。 为维持会场秩序,父亲找了他的兄弟张彪带枪亲自上阵。 但我始终感觉这个人的野心不是我们所能估计的,我一直不喜欢他。 即使父亲亲自为我推荐他,说是一位仁兄,协助他与他共拼多年,为了事业始终未婚。 我听这些只是笑笑,给父亲一个下来的台阶,但他眼中透出的贪婪恶毒的绿光比独眼兽的眼中的绿光还要绿,让我总觉得一种冷气笼罩着我。 但父亲很喜欢他,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难道是我的感觉让我觉得他不好吗? 照样按父亲的吩咐,那天张彪没有参加婚礼而是去带人维护安全事情。 婚礼隆重举行,一阵热烈得让我心烦意乱的掌声之后我牵着方晓筱的手走上了殿堂。 可我那天没有感觉到一点喜庆,总觉得一股寒气笼罩着整个宫殿,总以为要发生什么。 一种我解释不清楚的莫名其妙,我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的多疑,摇摇头以清醒自己,褪去不必要的幻觉。 主持婚礼的男主持人问我是否愿意为方晓筱小姐做一切什么什么的,我心慌意乱地一句也没有清楚地听到,只是违心地点头答应并以一句愿意结束了他的废话,迎来全场无尽的喝彩和掌声。 但是主持人一直都没有笑,只是一直在鼓掌。 我不明白,当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的时候,他只是牵强附会一下,是那么地生硬,我不敢去看他的脸,我的目光让他不知所措,很紧张,我不解地在心中叹息。 坐在台上的父母满脸喜气地俯视着众多下人,我和方晓筱弯腰向他们鞠躬,正当我弯腰下去的时候,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背飞过,是什么我不清楚。 但一声尖叫让我猛然抬起头看到父亲僵在脸上没有来得及褪去的笑意被额头上洞中的血液染红,和那老虎一样在爷爷的手下辞世,父亲一动不动还是危坐在椅子上,只是歪斜了他的头。 坐在旁边的母亲平躺在椅子上,肚子上的白刃被血染红,血滴滴入她的绿色长袍映成一片片的紫色,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了。 很明显母亲是有人在背后捅了一下,朴刀穿过椅子穿进母亲的脊梁从肚皮钻出来结束了继续幸福的笑靥,停留在微闭眼睛裂开鲜红嘴唇的那一刻,但此刻血液已经染红了洁白的牙齿从嘴角成股留下,而父亲歪斜的脑袋靠椅子上,放在扶手的手已经垂落地上,血液打湿了白色的衬衣,浸透成红色。 此刻会场乱成一片,叫声,喊声,跳楼声,砸窗声,逃跑声混成一片几乎要炸开了我的脑袋。 从门口挤进来的张彪手持一把短枪慌忙问我怎么了。 那个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混在了张彪的队伍中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恶透的眼神盯住了我,我慌乱地推开方晓筱到餐桌后面,移动短枪的张彪让我的一句别装了弄得惊慌。 他一把举起枪对着我,但我丝毫不害怕让张彪不知所措,他慌忙之中来了一句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不害怕?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那时候狂甩的心难以平息,猛然间的狂笑以掩饰表面的紧张。 当张彪正欲开枪,我急忙说道,你错了,让张彪心神不宁,我慢慢走了过去,但依旧紧张地让我别动,我又一次失声大笑,你难道就没有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枪吗? 弹匣里只有一颗子弹,是我早就放好的,虽然父亲很信任你,但你眼中绿色的贪婪没能骗的了我。 我对他说道,正当他转目掩饰自己目光时,我一个箭步上去右手拿下枪并扣动扳机射向房顶,穿过屋顶的子弹不知去向,叮叮当当的弹壳落入地板,当时的张彪惊诧转目之间我已对准他的眉星。 我们别急都坐下来谈谈吧,不要都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说完了。 张彪哀求道,我要明白,我不能带着怨气死去。 我收起短枪打开弹匣给他看清楚里面仅是少了两颗子弹,让他哭笑不得,害怕极了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你会怀疑到了我,绝望的眼神无发掩饰心中的不可思议,我叹气之后道出了我的心声。 因为你张彪在别人逃跑的时候直接冲进来了。 听清楚,是直接冲进来了,而没有问别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很明显你知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而且我注意到进来的时候你手里的短枪还冒着白烟,这说明你刚才拿着这把枪开火了,但是在这附近没有听到其他枪声,只有我父亲是中弹而死的,所以就怀疑你了。 是你杀了他,我指了指父亲。 这时,方晓筱眼睛上蒙了一层水,从桌子后面翻了起来哭喊到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为什么是你,但是这还不能够充分肯定是你。 可能是别人害你,而拿着你的枪开了火,这次让方晓筱做回了椅子上,但止不住的泪水哗哗流下,如两条河在白皙的脸蛋上开辟而过。 这时候张彪好像放松了心情准备演戏下去,那你为什么早就怀疑到了我,我继续说道,刚才你用枪指着我的时候恐慌的眼神告诉我就是你亲手杀死了父亲。 为什么骗你我早就怀疑你了并且是我对你的枪做过手脚,我缓慢地告诉他,别急,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会相信你的枪吗?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我是之前怀疑过你,但你的枪在你的身上,连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动过,我怎么会动呢? 我嘲笑道,你不相信自己已经这么容易地杀死了老板和他的夫人,我的母亲。 哦!不对,我的母亲不是你杀的,但此时老板和夫人是真的死了,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这么顺利,你一直认为他们是假装的,因为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所以你冲进来的时候是特别害怕的。 所以顾不了那么多去假装不知道事情去问别人,还有那时你冲进来没有拿枪的右手一直在不停地抖动。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反问道。 他煞白的脸色告诉我一切都是对的,甚至丝毫不差。 张彪你是老板最信赖的兄弟,我反问他,他点头道继续,我又说,最重要的是你本来杀了不该杀和不想杀的人,也就是说你本来不想杀老板的,因为你想得到的不是金钱至今未娶的你想要得到晓筱。 这时晓筱毒恶的眼神几乎杀掉张彪。 但是我的出现和我的谋略让你几乎绝望,你根本不可能超过我,走上婚姻殿堂的我是你最大的心腹。 你那一枪本来要射击我的后脑勺的,由于我的身高你故意在那个沙发后面垫了凳子,这是你为了平视而多此一举。 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你射击的时候我刚好弯腰鞠躬,这可能就是天意啊,杀了老板的你还以为他没有死。 只是你心存侥幸罢了,因为你要让我死,但他真的是死了,却误杀了带自己一路拼杀的兄弟,你愧疚的心理才让你见到我的时候没有迅速开枪。 不然,我早就到下了,就不会有我说话的分了,但是你没有,你现在可能很后悔,但已经晚了,没有用了。 目瞪口呆的张彪无奈的点头并问道,“那你为什么肯定嫂子就不是我杀的呢?”。 我只好平静地跟他解释,至于目母亲的死很简单,她从一坐上那把椅子的时候已经就接近了死亡。 因为你把刀是你早就放好的,并且涂上一层含笑蛇丹让人会含笑死去,正符合今天的场面,而且只需用刀刺破一点母亲的皮肤让毒渗透进去便可让她死去,只是最后你不放心毒药的毒性,可见你是个多疑的人。 又让主持人趁混乱的时候在背后将刀使劲推入,所以才有了刀背入而出腹的场景,而母亲的笑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着我看见那个主持人的慌乱神情,打算转身逃跑。 我把短枪从右手转到左手,右手从衣口接住落入指间的金簪,并继续说道:“主持人并没有罪,但他接受了你的太多恩惠,太多的帮助只要他去推一刀,但他知道母亲早已死了,他以为是你在测试他,所以只是觉得推一刀没有事,反正正真的凶手不是他,但不想他对一个死人下手却也走上了你的贼船,这条罪恶之路。” 这时,惊恐的主持人转身直奔门口,不顾一切地逃命。 我右手波动金簪,在他正要出门而回头看我们情况的时候,我掷出金簪准确地打入他的太阳穴,从另一侧出来的金簪已经血肉模糊,以抛物线的方式下落死死钉在了门上。 瞬间,脑浆的乳白混合血液的艳红四溅开了,主持人缓缓倒在门上,靠在门上慢慢划下趴在地上,惊讶而未闭上的嘴好像一直在吸着空气,但停止的心跳已经不能呼出腹中的废气了,主持人瞪大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去就被死死的定在了那一个瞬间。 此时的张彪已经两腿发抖不能站立,他歪坐在椅子上面以掩饰肢体的抖动,心虚的他竟然无耻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母亲? 而我又是怎么知道母亲也是他杀的,还用这样的方法,我要杀他,只需开一枪就是了,那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 既然他这样问了,我也只好答应他来回答了,因为很简单,你跟了大哥这么久,你一定知道我母亲是一个很细心观察身边人的人,其实你的野心她早都已经看透了。 他对你的行为你一定会感觉得到,只是你和我父亲的兄弟情意不好让他说出来,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老板无论怀疑猜测谁都不会想到你的,因为以前拼搏的情愿太重,可你怕他今天会看出破绽,让你败露,所以你就先对她下手了。 这是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反正对你来说多一个不多,还有你和我比起来,目前母亲根本就不喜欢你。 假如我死了的话,你得到晓筱必定会受到母亲的干涉,而为什么我知道是你杀了母亲,用了那样凶残的方法,是因为你从迎接我们入场的时候你的左手的手指是黄色的,因为只有含笑蛇丹才能够让肌肉发生变化而显示成黄色。 哦!这还是晓筱看见告诉我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今天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但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爱晓筱是真的,现在你的不择手段不仅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反而造成了她一场噩梦。 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我说着把弹匣中的子弹全部拿掉又装进去一颗给他,就这一枪,可能会放空,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来吧。 生死由天决定,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我给了他枪,歪坐着的他扶着桌子站立起来接过枪,紧闭着眼睛对着太阳穴,我说来吧,去另一个世界跟你大哥道谦吧! 真相原来是这样 晓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 现在已经不再坐在凳子上了,直接趴在了地上,口水夹杂着泪水浸湿婚纱,我双手扶起她走在了凳子上,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的眼已被睫毛挡住看不清世界,也看不清她的仇人。 这时晓筱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紧了我,她滚烫的泪水滴打在我的手背上,如奶奶那个破晓时分的泪水,我竟阻塞了语言。 眼里的忧伤随着泪水滴进我的心里,打痛我的心灵最深处,我抚摸着她那柔顺的发丝抱紧了她的身体让她贴紧我的身体,多一丝安慰与依靠。 我的泪不由得也落到了我的脸颊上,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只听见咔嚓一声枪响过去了,但是放了空枪,这我心里很清楚。 张彪没有死,正在张彪睁开眼睛又一次看见世界的时候,心中的欣喜毫无保留地表现在脸上,嘀咕一句,我命不该绝啊? 我笑了,放开晓筱的手拿出最后一颗子弹让他不明白,思考的眼神死盯着那支短枪,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的眼睛以寻求答案,当然他只能是仰望,我比他要高出一大截。 我慢慢道出原因:在你只顾紧张而恋恋不舍地想尽量多的带走世界的最后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身后去掉了最后一颗子弹,这次你相信了你的枪。 但我欺骗了你,这一枪是我考验你也是你自己考验你,因为当你接过短枪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指着我,或一枪打死我,但你没有这样做,而是要自杀。 张彪急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恨我吗? 恨,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可见你对大哥的死是多么愧疚,现在的你只想当初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但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要说你错了。 现在父母都走了,我们已经无牵无挂了。 公司里生意上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为了你的大哥,我的父亲,就请你经营好生意,让父亲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 现在你通过了考验,你不用死了,现在大哥的一切全归你所有,除了晓筱,其他你都拿走,你要像大哥一样做好全心全意服务社会的准备。 作为一个富商必须做到兼善天下,这是父亲生前的心意,这里的事情现在由你来处理,给你的大哥大嫂一个最后的交代和最好的归宿,你要一直像大哥一样做好社会的慈善。 我牵着已经泪眼婆娑的晓筱离开那华丽的宫殿打算回家。 而张彪已经泪流满面,一声咔嚓的枪掉到地板上的声音之后张彪嚎哭着扑到大哥身边抱着那两条早已经僵硬的腿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着:大哥,我错了,我定会完成你的慈善心愿,几十年之后,我回来陪你一起走进另一个世界,大哥啊,大哥,张彪悲伤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我只好摇摇头,无奈的走向门口,自作孽不可活,可我却让你活了下来。 走到门口,正当我弯下身子去拔金簪的时候,晓筱不知怎么突然制止了我,说:杀了人的东西就不要再要了,如果你真想要,我们可以用钱重新做一个。 我摇摇头随着一声你不懂就弯下了腰,拔出门下方的沾满血液的金簪,看着已经死去的主持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我结束了生命。 原来生死也就在一瞬间,死是必然,但这样死去,肯定是冤枉得不明不白,但他终究还是因为有罪。 我一直想,要是他不跑,他也就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了。 这可能,这也许吧,但目前是现实是他死了,我用手摸下他的眼皮盖住转不动的眼仁,太阳穴留下的鲜血已经僵硬地附在脸颊上,一种暗红透出脸的铁青,留下了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看到的怪异表情。 晓筱不解地望着我,满眼的疑惑充斥着她的整个心灵。 她正要从我手上接过金簪看清楚,结束自己的疑惑的时候,我义无反顾地收回了金簪放入我的衣袖中,艳红色的血液从金簪上转移到我的手上,衣袖上,凝结在一起成暗红色。 从她的眼中我看出了她渴望明白为什么的绝望,可我知道这些都是与凡世无关的东西,你知道了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因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我。 没法用手去拉去她的手,只一声我们回家吧,一路上,我们走着回去,她一直紧跟在我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但我感觉得到,他要跟上我问个究竟,但我的脚步保持着与她的距离,一直没有靠近,瑟瑟的秋风吹起我的衣襟,吹起她的长发飘浮在风中丝丝透亮,但我没有回头。 她心中的问号集聚心头,但他的脚步始终赶不上来,我没有,也不想给她问的机会,因为我这次实在无法遮掩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实,她看金簪的眼神不亚于我对金簪的呵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对金簪有另一种企图,还是别的什么。 回家后,虽然金簪还是布满了鲜血但我还是一直带在身上,不给他任何可以靠近的机会,我开始不放心她,她看金簪的眼神给了我这种不安。 那次事情之后,我去了她父母的房间睡觉,她一直在我们自己的房间,我们再也没有出去过,也很少说话。 一切都回不到以前,那一段时间张彪还会经常来看我们,但心头之痕她始终不愿见到杀父母的仇人,我每次都是同样的话让张彪离开。 记住,你杀了大哥,那你就去替他完成心愿,无论艰难险阻,他每次都是泪流满面点头答应,但从来不说过一句话。 那一夜,张彪走之后,我锁好门回到房间,看见她已经到了我的房间。 我很不解她是怎么进的房间,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我是锁好门的,因为我把金簪放在了床头,进门看见她我满目疑惑地盯着她,没有说一句话,便去床头找金簪,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信物,没有找到金簪的我害怕而又愤怒,我死盯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黑色的瞳仁,翘起的眼睫毛,晶莹透亮的眼睛故意歪斜着不和我对视,我看不明白她眼中的含义,顿时,她的一句话让我蒙了过去,她说她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流着不同的血,她想我肯定会高兴,但我的异样表情让她猜不透。 我轻蔑地问道,这是不是张彪的孩子,你实话告诉我,现在可只有我一个人,我说你怎么老不见他,可他老是来看你。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有奸情还跟我结婚,现在父母都死了,你怎么对他们交代,我站了起来。 但我好像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一直站到哪儿一动不动,她迅速翻起来的身体立在床上一巴掌扇了过来,此刻,我洁净的面孔估计已经留下了金黄的手印吧,但我看不到。 以前我总是会用手指在脸上划一道印对着镜子看见金黄的痕迹慢慢变淡一直到最后消失,我这样做的时候总觉得很开心,因为那时候我很孤独,只有这样才能打磨时间取悦自己,我慢慢长大,但是扇了我的晓筱盯着我的脸眼睛一动不动,我疑惑地想,难道你后悔了。 可是,估计金黄色消失了之后,她开始说话了。 你怎么也是金黄的血液,我迷惑地猛然间反问道,难道你也是金黄的血液,她没有说话,用金簪刺破中指流出来金黄色的血液,惊讶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顷刻之间觉得这个人不是我想象的,我要做好准备,很可能她就是我生命的终结者。 但看到金簪没有丢失的确在她的手上,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欣慰。 她开始坦然地说话了,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同床过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和别人不同的血液,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我生下来就有,还有我出生时就比别人高很多,但我有时候长得没有别人快。 我一下子慌乱了,难道你和我一样,来自共同的城堡,我心里盘算着你会是什么人?顿时,我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你一出生就有60多厘米,就会说话,就有记忆,我一连串的问题逼问她,她的点头证实了我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她问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戒备的心让我警惕。 但我知道了,你也不是来自凡世的人。 我说出了实情,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是王子,我的城堡在一场种族战争中城破家灭我逃到凡世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不知道我的城堡怎么样了。 我慢慢放松了警惕,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金簪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她忽而笑,忽而哭,可我的话她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终于忍不住了。 提高声音大喊一声,我叫江晓,我是城堡的王子,我爹是城堡的王。 她猛然抬头好像明白了什么,披下来的长发随头的摆动被甩到了后面,她清秀的眼睛发出我不可思议的光芒。 姐弟恋 她叫道,我叫江月,我是城堡的公主,我爹也是城堡的王。 我听到这句话一震,我后退到墙角将整个身体贴到了墙上。 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你是晓筱,怎么回事?我慌乱地不只是喜还是忧。 她反辩道,我是江月,我想起来了,她举起手中的金簪说我对它太熟悉了。 我问道,难道你是投胎转世来到的凡间,她说对,肯定了我的回答。 我猛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喊道为什么,难道你真是江月,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满眼的水雾迷住了双眼,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切都明白了。 慢慢地她走下床跪倒了地面,双手交叉泪流满面地对我说:“王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失去的记忆全部回来了。我们是异母同父,我不能是你的妻子。”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以前只是听奶奶说过,我们种族的人如果转世投胎会失去她生前的全部记忆,但当他见到自己熟悉的东西的时候,当她认出时,她的记忆会恢复。 我仿佛明白地问道,你真的是江月,她点头了,我把他扶起来做到了床了,叫了一声姐姐,我是江晓,我激动而又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说王子,我不该嫁给你,我们是同族。 我说,我自从见到你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那清秀的面孔,那纯净的声音,此时的救我又一次响起在我的心头,我的心中隐隐作痛。 我即刻让她喊救我这两个字,她很不解,但她看着我擦干眼泪,说,是,王子。 她深情地喊出了救我,那声音和我记忆中的声音完全一样,我验证了她的确是江月,我的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刚才是我对不起你,还说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姐姐我们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在凡间相遇呢?我现在是该叫你妻子还是姐姐呢?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姐姐或者妻子叹气而说道:那是一个长得让我疯掉的起起落落。 那一夜,我被抢了过去,我们种族灭亡了,我和水族的人走到那道护城河,他们都会水而我不会,但是为了他们的王子,他们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量。 到这个时候他们总不能放弃我,他们的下人就交替背着我游过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到达他们的城门下。 他们的城门是按五角星的阵型排布的,最前面那一个角是一个冰雪隧道,里面风雨飘摇,变化莫测,只有自己的人才能知道机关而顺利通过。 接下来的两个角平行排布,里面全是岩石溶水,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溶水坑而被活活淹死,但是有一条路,顺着那条路我们才能进去,到最后的两个角是分叉路口,一个路口是通向他们的城堡,另一个路口会通向冰窟。 据说进入冰窟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因为那里被赋予了强大的法术,奇冷无比,我被带进城堡的时候是被蒙住了眼睛,但是在黑暗五角星城门里我们都看不见,他们所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在那左转那右转,那需要走几步,那要左移几步——我记得清清楚楚。 进到城堡的我被拿下眼睛上的黑布,看见他们的王子用法术挥动冰块,水体在空中飞舞,他在练功。 最后的向天空的一推让我感觉得到他们法术的强大,所有的冰块,水体全部冲上万丈高空四散开来,王子见到我很高兴的样子,他过来抱我,我推开了他。 他吩咐下人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他还要练功,直到晚上他才能回来,我被带到房间之后我只能等待时机逃跑,到了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很害怕。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给我送饭并告诉我王子稍后回来。 见此时机,我只能欲情故纵,送饭进来的只有一个男子一直盯着我的脸,而没有像赶快离开的样子,是他给了我机会。 我清秀的脸庞,轻拂的动作引起来他的情欲,可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但是我的法术决不在他之下。 当他笑眯眯地走进我的时候,我一句,看后面,王子,他惊恐的转身的瞬间。 我将火焰从他的后背注入他的胸膛,他被熊熊烈火烧焦心脏而死,我关好门窗换上他的衣服,并把我的衣服穿给了他,把他放到了王子的床上,我从后门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直到夜晚王子回来,我藏在他们的竹楼下面听到了王子的喊叫,所有人在城堡里找我,也有很多人去城外,我混杂在去城外的那一群人中我出了城。 一路上他们三三两两说得不停,谈聊着灭我们族的快活。 而我一直没有说句话,我不敢出声,就怕他们听出我的声音是女生,就这样,出了城。 我知道我过不了护城河,便打算听天由命,但上帝终究还是救了我,有一个人建议我们分头行动,我被放到了一个两人组,我还有另外一个人去护城河那里找。 一路上,那个人一直说话,而我只是比划,让他以为我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在护城河附近他照样被我杀掉,但是过不了河的我已经绝望。 天快亮了,可我还徘徊在河边,不知道怎么办?最后无助的我只能用法术将我的灵魂浓缩去凡世投胎,来到凡世的我如浮尘漂浮在空中,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但我还没有找到我凡世的母亲。 然后,有一天我飘落在了一个宫殿里,宫殿宏伟的和我们城堡一样,一眼看过去便感觉一切都熟悉了许多。 那天,晴空万里,有一对年轻新人在这里举行婚礼,我便投胎转世了,从那以后,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哦,对了,那间宫殿的婚礼布置和我们结婚时一模一样,那天我走进去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熟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就这样我出生在了凡间。 逐渐长大,由于我天生丽质,聪明。 所以从小便随父亲征战商场,那时候父亲还是一位白手起家的小伙子,我陪父亲走南闯北,只留母亲一个人在家料理事物,所以一直漂在外面的父亲就没有心思再去生第二个孩子了,所以我便成了他的独生女。 父亲总是很慈祥,从小就对我说:筱儿,你很聪明,有你一个就够了,你是父亲的骄傲,父亲我就是一个商人,等我们做大生意,我们就去做慈善帮穷人。 后来父亲成功以后也一直在兑现着他的承诺。但穷人可以帮。 坏人必须除,当父亲名震一方的时候,背后便有无数恶势力盯上了父亲,最后父亲偶遇张彪,那次还是张彪把父亲从坏人的围堵中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张彪便与父亲结拜兄弟,情同手足,一起做大事业,张彪勤勤恳恳才有了几支的短枪队保护着我们整个家,后来就在那一夜的盘龙桥遇到了你,再后来到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前世今生。 王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你说吧,我听你的,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说道。 听完姐姐江月被胁迫和逃生到后来的转世一次偶然的降生,我长叹一口气,凡人如此,而我们城堡呢?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这是我目前唯一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又一次从姐姐那里拿过来金簪。 问起姐姐,这是奶奶临死之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奶奶曾经告诉过我金簪可以帮助我,是它指导我来到凡间的。 我来到凡间孤独一个人,后来遇到打猎流浪的老人,老人最后死在了野兽的口下,我埋葬了老人就一直和老人救过的这只狼相依为伴,由于它的一只眼睛受伤而瞎,所以我一直叫它独眼寿,它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坐骑。 我记得爷爷和父亲他们都骑了一个叫什么的动物,所以我也就把它当做我的坐骑了。 姐姐回答道,爷爷的坐骑是我们种族唯一喂养着的赤战驹,有专人用特别的传统配方的饲料饲养,他们能日行万里,身体上的汗水一般都跟凡人的血液一样是红色的,被赋予法术的赤战驹可以代替主人出击,攻击性强,一般的昊矛是刺不穿他的皮肤的,它有锋利的牙齿,一般它会前爪抓住人的双肩,用嘴咬断人的喉咙而使其死亡。 我又接着对姐姐说:后来我就一直和独眼兽流浪穿过沙漠,走出森林,就在盘龙桥上遇见了你。 我说着把金簪又给了姐姐,说:姐姐,你看看金簪,你和奶奶在一起待得时间长,看是否会明白奶奶的用意,金簪在我来到凡世帮了我特别多的事情,姐姐顺手接过金簪仔细翻看,看得出神,我不敢出声去打扰。 几个时辰过去了,姐姐时而笑,时而锁紧眉。我不解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此时已经黑透了,好像我已经和姐姐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姐姐仿佛在自娱自乐一样。 今夜那轮圆月终于露面了,不再像八月十五的月。 今夜也没有风,很平静,大好心情的我扯开窗帘,月色入户,照亮姐姐端详着的金簪,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找到姐姐了,我的心头好像燃起了希望。 忽然,出神的我被身后的姐姐叫王子,我转身看到她的表情让我不可思议,那表情是那么地恐惧,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现实中的姐姐清秀的脸庞好像被敲碎的平静的水面,波丝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好像人间到了天堂。 姐姐突然笑道,王子你出去吧。 我需要一段时间自修恢复法术,可能需要一个月,或一年,或更长,你在外面等我吧。 在这期间我是不会吃东西的,你也不要打扰我了,金簪能帮助我恢复得更快,只有当我回复法术之后才能解开金簪谜团看到真相,这里有太多的谜底让我们不能估计和想象。 我点头没有说一句话便关上了门出去,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还是自己的姐姐吗? 一天,两天,一个月,我一直徘徊在门外,有时候也会听到里面狂乱的喊叫,有时候也会平静如水。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晚上,我会看见窗外明亮的月光,在心情好的时候我也会出门去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就这样一天天熬着。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姐姐的清秀面孔,但门一直紧锁着,我寄一切希望给月亮,我的城堡,一切都靠姐姐的法术恢复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外面开始飘雪,这不知道是我来到凡世第多少次看见雪花,雪花每年都一样,晶莹雪白,如花瓣,只是来的迟与早不同罢了,仿佛天空中有人刻意洒下。 但在我的城堡里我生活了六年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估计姐姐也没有见过吧,也许姐姐还是见过的,但肯定的是姐姐一定在凡世见过,因为她和我一样都经历着凡世的四季交替。 外面的街道铺满雪白的一层,我不忍心踏下自己的脚去破坏雪白的表面,那一夜,我小心谨慎地走在街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街道。 沙沙的踏雪声清晰地在我的耳边响起,柔软的雪花落入我的发间,飘在我的衣裳上,我伸出的手中落下的雪花瞬间被我的体温融化成水,冰凉而清爽。 我忽然伸出舌头去感受凡间的雪花,落在舌尖上的雪花由大变小,由小成水,顺着我的喉流入我的胃中经过我的胸腔,滋润我的心田。 忽悠忽悠,我走到了我们家中楼下,这时没有了我刚来时的那个老人,自从父母出事后,老人只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对我说,年轻人,要平静心态方可成大事,我们以后再见吧。 我一直不明白也不想去理会,一个看门的老人用不得教育主人,更何况在另一个世界我是一个王子呢!他的话直接淡出了我的脑海。 我自己打开门,走上了楼走进我们的厅堂走近姐姐的那间房,但姐姐的那间房仍然紧锁着,莫非姐姐走火入魔死去了,我胡乱想着。 我抬起手要去敲姐姐的门,我吃惊地发现这么冷的凡间,姐姐的门却怎么都热得发烫,我几乎不敢靠近,我也不敢去敲,生怕炙热的门烫到我纤细的手。 就在我缩回了手退到后面的时候,门哗得一声开了,好像是被炸开的。 我立刻转身低头,门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门终究是开了,我心中一喜,可是,开了门的房间里是一眼看不透的凌乱,心中的疑问是:姐姐呢?慌张的我直奔入房间,可是,到了门口的我是被逼或者是被吓了出来。 我不敢承认那是姐姐,那不是一张清秀的面孔,漆黑的尘土覆盖了她的整张脸,蓬乱的头发遮住姐姐的额头下垂到了腰间,干裂的嘴唇布满了一层金黄的血液沉淀物,眼球大得快要跳出眼眶。 我没有看到她的耳朵,估计是被刚才的巨响炸掉了还是被头发遮盖住了。 我不敢确定,脏乱的衣服裹紧了她的身体,一身的漆黑我看不清衣服的颜色,她抬起眼皮,看见了我,裂开布满血液的嘴唇露出还算洁白干净的牙齿,她笑了。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姐姐,她还是那样笑了。 我扶着墙走进去,她一直在笑,此刻我只能认为是邪恶的笑,我正要后退出去的时候,她叫了一声王子这才让我知道她还没有傻,还知道我是王子江晓。 我结巴着慢吞吞地说了句话,姐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姐姐没有说话而是站起了身子,我被她吓得接连后退,这分明是傻了,我怎么还肯定她不傻呢? 我一直退到了门外,姐姐跟了出来,可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出了门她转身去了浴室,这我才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她是什么样子了。 现在应该是去梳妆打扮了,我真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惊恐,应该给她适应环境的时间,给她镜子让她看清自己的面孔,说不定我就不会被吓到了,她自己也就直接去了浴室,这还非得绕一大圈的去。 后悔的我在等待姐姐从浴室出来,可是半天过去了,只听见水声,不见动静,心急的我去推浴室的门,居然门没有锁,难道姐姐被淹死了,死亡前她还奋力开门为我留门让我好知道,但我一把推开房门看见洁净的背后,及腰的披发女子站在那里我不敢相信地退了出来。 又是半天过去了,姐姐出来了。 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的变化仿佛桃树的残枝布满盛开着的桃花,姐姐依旧是整洁而鲜亮的衣服,清秀的面孔让我不敢接受变化的迅速,是我的眼睛将我的真相掩埋还是真正的现实就是如此,我无从得证。 姐姐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双手相互交叉合拢说道:王子,我的法术恢复了,我总共用了八八六十四天,今天是第六十五天,她要不是说时间,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 凡世的变化真快,这次姐姐不同的是她穿上了那件衣袍是我们种族的衣服。 她打扮成一个法术巫师的模样,高高地盘起来及腰的长发,只是没有再插上採来的野花,姐姐拉我盘腿坐下,她拿出了金簪,说:我终于用法术解开了金簪的秘密,我渴望的眼神盯着她,她细细说来,微动艳红的嘴唇。 金簪里是我们城堡的地图和所有法术的书籍存放的位置,还有我们种族通向凡世的道路和凡世交接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按照这个地图便可以回去了。 一听到能够回城的我兴奋不已,虽然那是一片孤城。但我还是愿意回去,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来了,我那很长的路不远了,振兴我族,还我河山。 但姐姐的一句话暂时我们不能回去,好像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到我的心上,冰凉剔透。 姐姐解释道:你身上只有生下来的那一点法术现在回城是不行的,很可能会死在路上,让我教你法术与武功,等你学会并灵活运用了,我们再回去。 从那天起,姐姐絮絮叨叨为我教法术,我努力学习并使用,学习了奔跑术,武功,最重要的是我们王室传统法术,也是最难的法术——玄火术。 在金簪的帮助下,经过努力之后,我终于通过了姐姐的考验,那天休整之后,我跟姐姐一样穿上了我们种族的衣袍,但最后一关是姐姐要与我比试法术以熟知我掌握的实际情况。 那天早上,我盘腿静坐厅堂,闭眼休整,半天之后,我们比试法术,我最先使用玄火术,一下子没有控制好使用过多的灵力差点点着了整个房间,幸好姐姐及时使出冰释术才灭了这场火灾,我们一直比到傍晚,但已经不分上下了。 我亲爱的王子,你真的很聪明,你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法术并能灵活应运,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回城堡。 那一夜,我们踏上了回城路,带着我一直以来的伴侣——独眼兽。 皎洁的月亮高挂星空,陪伴着星星天转地动,微黄的月色撒落凡间,铺满在凡间的初春,一整个冬季的积雪被映得通白。 走过去哗哗的声音一直连续,依旧刺骨的寒风吹动我和姐姐的衣袍,拂动姐姐的及腰长发。 这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盘起头发插上发髻,而是披落着飘零在风中,我们行进在白茫茫的雾中,前面只是一片的白。 可见的颜色仅有独眼兽绿得透亮的那一道眼光,穿过整个白雾,指引我们前进的路,金簪在姐姐扣起的右手中指中发出的法术中飘在空中,不时地转动着方向,指引回城的路。 另维空间 我和姐姐陪雾而行,独眼兽走在我们中间。 长街很长,好像是一直走不完的尽头,眼前的雾遮盖了前进的方向,我们仅能看清脚下的路,积满白雪。 那一夜我们的速度被雾拦了下来,浓白的雾中略带暗色没有要消散的意思,姐姐时不时挥动衣袖拨开眼前的白雾以看清前进的路。 我用仅有的法术加快速度以赶上姐姐,独眼兽已经气喘吁吁了,毕竟它是来自凡间的俗物,我只好用右手扣起无名指用法术推动它向前跑以致于它不是那么累。 月色已经歪斜,阳光正欲替换。 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埋藏在雾中以便聚集能量驱散白雾给凡间光明,以不致于早起劳动的凡人看不清前面的路迷失方向。 渐渐地,我们远离了不属于我们但生存了近百年的小城,回头也看不见回去路的尽头。 我和姐姐还有独眼兽走进了一片荒漠,这里没有雾,没有月亮,也没有绿色,就连独眼兽眼中的绿光也在阳光的刺射下暗淡的不可见了。 这里全是一片金黄的细沙被阳光烤得炙热,抬头看向远处,如那一夜的战场。 这里全是族人金黄的血液,我的心中隐隐作痛,连不小心流下的泪水也瞬间被阳光炙烤干燥在脸颊上,没有一丝沉淀,只觉得泪水来过,便瞬间轻轻走开。 不知不觉,脚踩在细沙上无情的温度穿过我们的靴子将整个脚架在了火柴上,而你又不得逃离,沙漠似火海,看不到尽头,但我们必须他过去,因为沙漠的那头是我们的城堡,一切还待我们重建。 这里没有风,姐姐的秀发软绵绵地遮住她的脸。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闻到一股汗腥味弥漫在我们四周,独眼兽已经伸长了舌头在阳光下亮的发红,口角再也没有了口水,此刻焦躁的三颗心估计只有一股清凉的水才能滋润。 忽然间,眼前好像发黑,干燥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而我被晒透了的耳朵几乎不能接受,揉眼定睛看见那黑色不是眼前的黑,是独眼兽猛奔向前的身影,此刻已在阳光下成双影,虚实无法重叠展现出一对独眼兽。 姐姐低沉的声音透过干裂的嘴唇回荡在无法拂动的空气中,“水,前面有水”,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听到的是一句实在存在此空间的话。 姐姐一把牵起我的手,我不知道此刻她是那来的力气。 我已经无法支撑手在她手中我的胳膊弯曲的角度,她扣起右手无名指我顿时感到脚下一阵轻快,我知道这个是姐姐在用法术加快我们的速度,我被带动一起飞奔过去。 独眼兽看样子已经痛饮一场了,但还恋恋不舍地把头扎进那眼小泉。 我急切地推开独眼兽自己把头塞进泉中,泉水甘甜的滋味打开我干燥的喉结。 我终于摆脱了枯干喊出了一句“水,是水”。 这时痛饮之后的我才想起姐姐,赶紧用双手捧起泉水送到她的嘴边。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一把推开我的手,溅落的水滴以完美的弧度按照抛物线的轨迹回转一圈落入我的脸颊,清凉通透我的整张脸颊,溅入我的眼眶已补充我流出的泪。 心悦之后的我看见姐姐一手紧拦住她的头发,一手撑腰,张开了嘴,用于撑腰的手扭动到胸前,自己平坐在泉边的沙子上,她扣起拇指弹动平静的水面,泉水汇聚成股奔入口中不废吹灰之力。 痛饮之后的姐姐如发飙的猛兽一样对着沙漠苍蓝的上空吼叫。 地面上的砂砾如被狂风卷起一样漫天飞舞,如凡世的飘雪。 但来的那样凶猛,那样的不可抵挡,我不知所措,是如何制止,难道姐姐有入魔了。 我又得等上几个月估计这次得等九九八十一天吧。 独眼兽也猛地趴下,生怕被砂砾落下砸伤,但眼中的绿光丝毫没有减弱,姐姐时而声音急促,时而声音缓慢。 我的眼球被细沙蒙蔽,如那夜逃出来时在狭小的通道,看不清楚。 幸好感觉还存在于此空间,但感受到的不是别的,是姐姐强大的法力操控着砂砾漫天狂舞,她甩动右手腕卷起泉水与砂砾混合将砂砾洗的透亮,在太阳下生辉的发明,我心里乱透了,但还是不知该怎么办? 不是赞叹着姐姐的法术炉火纯青,姐姐右手忽然翘起的中指在空中画圈将砂砾堆成锥形,上圆下尖,看上去砂砾仅是外部,内部全是水。 低头我惊讶的发现刚才还是满泉清凉甘甜的水怎么此刻全部不见了,只留下湿漉漉的砂潭,被太阳炙烤得干燥,沙间如婴儿裂开的嘴一个接一个,数不清。 看得我眼睛已眩晕,不知道是太阳的光太强还是砂石的反射不弱?我无从得出答案。 独眼兽已经趴成一片被太阳炙烤,唯有那伸出的舌头再接地气,舔着砂砾,眼睛估计比我还眩晕,早已看不清了吧。只可惜,子非鱼,不知鱼之乐也,我仅有猜测与假象。 转看姐姐披下来的头发又一次遮住脸,头顶的锥形体以不可估计的速度飞速转动,继而姐姐左手上两根指头上的黄色玄影指向锥形体的低端最尖的位置,缓缓向下流动带动着尖端掉下来的几颗砂砾合成的混合球。 姐姐站起来身体,并且示意我离开泉边,我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转身逃跑,像极了亡命徒,但逃出五十步。 又回想起还趴在那里的独眼兽,回头已经来不及。 姐姐已经松开左手,泉水如飞刀一样向下飞驰击向泉底,锥形上部已经萎缩向中聚集,我慌极了。 只能扣起左手用仅有的法术幻化出护体去保护独眼兽,飞速流下的泉水没有反弹,也没有回溅,全部义无反顾地注入泉中。 此刻泉水已流完,砂砾已经聚集成一个千斤石球,在阳光下,透明鲜亮,姐姐撤回左手,随着右手的下滑,一声轰隆巨响,整个空间苍黄一片,不可分辨,日上古大神盘古开地时分,混沌一片。 静待清晰时分,我只能一双两只眼睛紧盯着独眼兽,生怕他受到半点伤害,他可是陪伴我一路走来的伴侣,虽然已老去,只是活在法术延续的生命中。 尘埃落定,世间清澈,姐姐再现,呆若木鸡,好像还未回过神来,仍保持着右手下滑的姿势,不时颤动着,我收起护体跑过去扶姐姐坐下了,姐姐苍白的脸色才稍微泛黄,证明此刻还呼吸着沙漠燥热的空气。 姐姐定定神,摇晃脑袋,好像一切很正常地做了下来,安之若素,若无其事。 姐姐斜坐在我的怀中,我用坚实的臂膀扶住不让他倒下。 我感觉到他的无力,姐姐微微一笑,仍能翘起嘴角,我以漏牙还笑回应。 姐姐声音如沙漠一样干燥,但有力有气,他说话了:“此处就是凡间和城堡交会处,有一个镜影,它是前辈设定的为后人指路和解惑的,你扶我起来看泉底。”我和姐姐一起挪到泉边眼睛直奔泉底。 姐姐用右手拂动衣袖抹去镜影上的覆盖,看到影像我叫了出来,是奶奶,他还活着? 我继续补充道。 姐姐回头严肃的看着我,然后笑了,说:“你看到的都是事实,过去是,现在也是。” 奶奶地确是死了,但奶奶的灵魂仍在空间飘荡,用法术变换成七寸红丝漂浮于五维空间,他能看见我们,但我们不能知道他。 目前的镜影只是一个镜像,不能证明奶奶就存在于我们身边。 姐姐也很好奇的感叹道,原来奶奶就是我们种族的创造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生的心血,奶奶才是种族的最高领导,而不是爷爷。 以前我们都错了,曾记得水族人叫我们女巫王国,看来是因为这样的,我听得明白想得清楚。 我和姐姐一起观镜影,奶奶一直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不哭不笑,嘴不动却在说话。 这里你可以进去,之后的艰难险阻只能靠自己,金簪能帮你但力量微乎其微,前面的路不会光明。 请记住,振兴我族,随着话音落幕,镜影破碎,泉底已成深渊,黑得看不透底,奶奶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毫无差距。 姐姐好像跟明白了什么一样,只是笑笑不说话却暗藏玄机,姐姐收起双手走进泉底,瞬间消失,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我怎么做呢? 正想时,不时深渊传来姐姐的声音,“来,下来,我带着独眼兽也只能效仿姐姐,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或许是生命的句号,或许我不敢想,但我下去了。” 仿佛穿越了时空,仿佛跨越了时间轴,仿佛以光速用最小的质量飞向另一个空际。 独眼兽幸好还在我右手边附在我的身体上。 就这样,时间仿佛已经停止,虽有呼吸在运动,那是一个黑夜,比凡间更黑,比城堡更暗,我不知道前途在何方,我们要飘到什么地方,我闭上了眼睛,反抗不了,只能享受镜影带来的或许快乐,大概悲痛。 几个时辰好像几年一样故去,我好像接触到了什么,正撞击着我仰面下去时的后背,是刺痛的感觉但并不疼,我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中好像有两种声音在争辩,大概是跌落太久了,自己没有了任何感觉了吧,或许是自己的承受能力比较强,让自己本能地感觉到没有疼痛。我不知道,只是两种声音在你死我活地争吵着。 我依旧架空在这深渊中间。 “喂,下来。”姐姐的声音让我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怎么有如此强的光线?”我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强光直射在我的眼睛上不让我睁开,但心中的问题盘旋着。 姐姐好像有些着急的说:“嗨,王子,相公,我的王,未来的王?” 接到声音的我虽不能睁开眼睛但所幸的是声音在强光下还是可以发出的,我调整一下快要干掉的嗓子,说:“姐姐,我,我,我————”我干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是干吼着。 “王,我的王——”姐姐好像在哀求着,苦苦哀求的样子。 我本想说姐姐你怎么了,但干透了的嗓子让我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跟怪兽一样干吼。 不料独眼兽身体重量超过树枝的承受能力,猛然跌落下去。 随着树枝的折断,我也随从独眼兽跌落底下,虽说刚才听着姐姐的声音好像近在咫尺,但此次跌落的过程好像又一次得穿越,我不能呼吸空气,更不能说话,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 时间推移着,我好像一直飘在空中。 路途变得崎岖 “多么希望姐姐腾空而起接住我,即使独眼兽没有被接住也可以,我不能摔下去,我会死的,哦,不对,独眼兽怎么能死呢?他可是我唯一的伴侣,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我怎么如此心恨?我不是怎样的人,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三个子好像山谷间的回音,在我的脑海中来回飘荡着。我无力反抗,而独眼兽呢?估计更是无力反抗,毕竟它是凡间之物,怎么能在此世界里做出自己的反抗呢? 忽然独眼兽跟我一样干吼一声,我才知道他也是嗓子干涸地厉害。随着吼声,我已经躺在了不知什么东西的背上,感觉此处软绵,不似刚才树的坚硬。 “王,王,你睁开眼吧,你已经落地了。”姐姐又一次的哀求着,听声音好像姐姐有上前一步搬开我的眼睛的趋势,恐惧之下,我无力,但好像是恐惧给了我力量,猛然用力,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着就好比小孩,在哭闹撒娇的时候,你若极力安慰,这样只会哭得更加厉害,但如果你不理不管,在一段时间之后,小孩子自己会停止哭泣,我奋力睁开眼睛,心中暗骂着眼睛的怪癖——怎生得如此一双眼睛,毕竟我也是将来城堡里的王,怎么会有一双自欺的眼睛。但转念一想,幸运的是,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其实也就是姐姐不知道罢了,因为此处果真是没有别人的。否则,别人一定会抓住我的弱点,会欺负我的——这想法不对,我是王,毕竟也是一界之主,还没有人敢于欺负我的,其根本原因是自己有权,毕竟位高。想到此处倒也是自己被自己安慰的说服了。 我睁开的眼睛不由得转过了一边,可能是头顶的绿色太浓,我对这种颜色过敏,也可能是现在没有了强光的刺射,我转过眼,打算寻找刚才的那种让自己想不明白的感觉。 感觉不在了,但射入这双欺负人的眼睛的画面却是姐姐,而且还是跪着的姐姐——不错,是姐姐,是跪着的,的确是,姐姐双手交叉在胸前,跪着。 “姐姐,姐姐——”我失声喊出。 “王,我的王——”姐姐依旧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只有仿佛是悲泣的声音回响在三只动物之间。 “姐姐,哦,不,爱妃,你怎么跪着?”我不解地问道。 “王,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应该受罚的,我跪着,因为我有罪的,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姐姐,我——”姐姐哽咽着说道,交叉在胸前的手只是挪动着,头低地更低了。 “姐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好姐姐,你是好妻子,你是的。”我依旧躺在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背上,软绵绵的。 “王,谢谢你,谢谢你的原谅,你是一个伟大的王,奶奶,奶奶没有看错人。”姐姐好像很感激的样子,但依旧跪着,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看到还在跪着的姐姐,不知道哪里来的让我自己都羞愧的想法,此想法居然是——作为王真的是如此神圣,就是自己亲近的人也是要跪给自己的——这种想法探头探脑的爬出来。 姐姐的脸庞好像生出一副请求的表情,虽然脸部是那么地憔悴,但这种对我的尊重的表情还是清晰可见的。 我心中顿时生出怜悯,或许是作为王还仅存的一点伟大,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背上翻起来,忙跑过去打算扶起姐姐。 但不料脚步还没有移动,自己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不知为何? 姐姐这才放弃了跪下的姿势,站起来移动过来抱起我,我的身高明显已经不再高于姐姐了,姐姐的身高也已经进入了不再增高的年纪——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姐姐抱起我,看着我迷茫地眼神,才说:“王,这里是幻界,走路不能是凡间的,应该用法术移动,而不是走动的,这里的人都多少会一点法术,这里是我们城堡与凡间接通的地带,我们虽然来到了幻界,但与我们的城堡还是相去甚远,王——”姐姐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哦,我明白了——”好奇心特强的我站起来试着用法术走路,果如姐姐所说的。 走出一米多之后,我转过身来,看着为我而笑的姐姐,说:“姐姐,为什么我在上面的时候,有很强的光线,很刺眼,很刺眼,我都——”我本想说我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但却被笑着的姐姐打断,她又看着我的眼睛,好像一切都在我的眼睛里面,我快要张口再问的时候,她才说:“王,在我们的种族里,你们男人的眼睛据说都是黄土山头的土质,对光线比较敏感,这里是幻界与凡间的过渡地带,外面的刺眼的东西不是光线,是玄线,是一种对幻界起保护作用的线,凡间的人是会被玄线杀死的,之所以你感觉刺眼,是因为你在凡间待得太久了,在我们种族,女人的眼睛都是山间的溪水,所以我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姐姐,在下一次的时候,我还会不会感觉到呢?”我问道。 “不会了,你已经经过一次了,已经适应了,所以以后就不会有感觉了。”姐姐说道。 “我知道了,姐姐。” “哦,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说。 “王,你问吧。”姐姐依旧温柔的样子。 “你刚才说奶奶说什么,说我什么了?” “我记得奶奶说过,你以后会是一个宽容的王,会是我们城堡里最好的王,这些都是奶奶从城堡变化的轨迹中看出来的,在你生下来的时候,那夜的城堡里没有一切声音的。”姐姐说着。 听着姐姐的话,我只是“噢”了一声,拨动法术向姐姐走去。 “但是——”姐姐莫名其妙的一个转折使我停住了脚步。 “姐姐,但是什么,怎么了?”我问道。 “奶奶说过了,你是一个王,很好的王。”姐姐好像隐藏了什么,只是重复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我又只是“噢”了一声。 姐姐顺应着我的声音,说:“我们走吧,前面路——路远呢。”姐姐迟疑了说道。 姐姐扣起左手中指,拨动法术,示意要走,在姐姐身后我才发现了,我刚才是躺在了独眼兽的背上,独眼兽在姐姐的法术中移动,我也只好尾随姐姐。 我们一起在法术中徐向前,姐姐在前面带路,独眼兽夹在中间,我行走在最后。 此处的幻界不似凡间路的平坦,但也不是凡间路的那样表面的崎岖,暗藏着的沟壑铺满脚下。 如光的折射现象,表面上是平整的阳间小路,但在平整的下面却是歪歪扭扭的泥层。 如皮肤的组织,表面有着光洁的肌肤,可下面却是如烂泥一样的组织。 这里如凡间的世道,表面光洁,是照人的光彩,可背后却是有什么有什么的危险。 我和姐姐以及独眼兽只能眼看着脚下走路。 头顶投下来的只有斑斑点点的影子,我知道这是刚才那些让我几乎快要瞎了眼睛的光线穿过层层绿荫投下来的残余。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光线居然能够穿透那么厚的绿荫照在这幻界的大地上,可见其穿透力度之强,但又根据姐姐这里凡间的人是不能进来的,可见这些光线比凡间的人更是厉害。 瞬间,我刚才还有的要踩踏这些光斑的想法在这一刹那羽化而登仙,一下子飘渺。 我盯着脚下生怕踩到这些危险的光斑——谁又会知道这些光斑会不会是太阳一样高温的光子,会不会灼烧我的身体呢? 虽然这里已经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沙漠——奇热无比,甚至会杀死我们,但是这里的光线如此强大。 我在语言上做了手脚 正在环游在一些不解之中,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些对于我而言危险至极的光斑。 生怕自己踩到,此时的路越来越陡,前面看去好像是深渊,又仿佛好似高山,也似绝路,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敢一直往前看,姐姐是不是在看着前面的路,我不知道。 走近前面,光斑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出现的是一道光墙,我惊讶的觉得要面临的危险不能是我可以想象的。 回头着后面是否还有这样的光斑,但是,回头的瞬间只是给我徒增恐惧而已——后面的光斑已经不是仅可以用光斑而言的光的东西了——而是万丈高的光墙。 害怕至极的我只能回过头来看着前面的姐姐,在姐姐那里寻找帮助,当我看着姐姐的背影时,好像姐姐的身影也是逐渐融入了光墙之中——渐暗,暗——难道是我的那双眼睛被入幻界的强光折射伤了么? 我年轻的心不能稳定下来,悬在胸腔中的心好像已经被提到了我的口中——我更是不能是——说话。 此刻有言不能语,好比在凡间的闹市憋尿而不能一泻汪洋的痛苦,我在极力寻找这厕所——寻找一丝的改变,我几乎不能再调整脚步继续前进了。 王,毕竟是王,苍天可怜我这个无助而又害怕的城堡里的王子。 在这一刻,姐姐仿佛是发现了我已经停止的脚步,姐姐转过身来,在飘渺的影像中看着我,好像是害怕惊吓到光墙,细声说道:“王,敬爱的王,你为什么不走了?” 姐姐果真是发现了我的脚步停止,不愧是城堡里的法术师,我盯紧那个即将消失的影像,生怕姐姐接受不到我的声音,于是我提高仅有的一点声音,说:“姐——姐——姐——我——我——”人的心脏的确是厉害,堵得我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这话不对,其实是我的心脏。 “王,你是害怕,对吗?”姐姐一针见血。 我的声音真是一种可恨的东西,居然暴露出了一个王的内心——不,估计是在口中的心当我张嘴喊姐姐是被姐姐看见了——姐姐是一位高强的法术师,在这么飘渺的强光中又可以看到我的心脏,而且是那么地真切,我几乎是不能相信,但心中唯有的我可以确定是对姐姐的敬佩。 “我——不,不是的”心脏虽然堵得厉害,但这次的确是开了慈善之心,放开一条狭道,让我补全了想法。 “没事的,我们不怕,有姐姐在呢。”姐姐好像是抓住我的弱点——害怕不放的人,又一次点醒的说道。 “姐姐,我有一些害怕,就一点,一点。”我好像在听到“我们不怕,有姐姐在呢”这句壮胆的话让我退去了害怕,说出自己的内心,但作为王,我只是承认了一点而已。可见人都是有虚伪和虚荣之处,即使是王也不例外。 姐姐好像笑了,那是一种笑,或许不是,在这种强光中我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王,过来,王。”好像是姐姐的声音,但这声音好像又细了不少。 我顺着声音想要走过去,可是害怕这东西在你想着的时候好像会不见,在你不管不顾的时候,他好像又会探头探脑地出来,害怕在我启动脚步的时候出来了,在这种害怕的反应中,人总是会有错误的行为——我忘记了使用法术,刚要抬脚,几乎摔倒。 可能是姐姐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我会忘记用法术,所以在姐姐扣起的右手无名指中我才得以走到姐姐身旁,身旁的独眼兽好像可怜我的似的,也好像是看不起畏首畏尾的我的样子走在我的前面,大摇特摇着尾巴,估计此时就连独眼兽这种畜生都在为我的怯懦而嘲笑我。 不管不顾,猛然的男人的自尊心——不对,应该是王的自尊心。 在我现在的心里唯有城堡和我的王位,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是父亲的,但父亲又被敌族杀死,所以我一定是王了。 只不过城堡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和姐姐了,但无论是谁,剩下了谁? 我都是王,就是只有姐姐一个人了,我也是王,在我们的城堡里,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作为王的,这是我知道的,所以我不用担心姐姐会和我抢王这个位置的,更何况姐姐已经叫了我王了,所以我是不用担心的。 这是姐姐的一种默认,但是作为一个城堡的王,又怎么可以如此怯懦,如是这般,难道就会没有人与我抢王位吗?——不,肯定有的。 对了,我要向父亲一样,一样的勇敢,我的城堡还需要我去振兴,所以我不能胆怯,这样的想法萦绕在我的心头,想法对行动的指导——我自己扣起了左手的中指拨动法术推动我前进。 忽然的一个法术切换让姐姐指向我的右手甩空,行走在前面的姐姐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的左手伸直在我前方,法术的光圈环绕在我的左手中指指尖,姐姐看到我的左手,涂有胭脂的眼睛微微一闭。 我知道这是姐姐笑了,是姐姐对我的鼓励——我觉得应该是对我的赞赏以及对我的决策的肯定才是我想要的。 姐姐还是不语,我们离前方的火墙越来越近了,好像是火墙在靠近我们——难道我们会被着火墙烧死吗? 我好像又是不敢像前走了,但看着姐姐依旧是继续前行,我只好跟随过去,无奈独眼兽已经夹在了我和姐姐的中间。 火墙靠近了,可姐姐怎么还是一直向前。 我在思考着,但指尖的法术一直存在。 我不敢放下,我害怕姐姐走远,落下我,那样的话,我会是又一次的落魄,真在想着,忽然姐姐不见了,我自己也已经贴近了火墙,在我胸前的火墙好像是如此的厚,但是不是那么烫,不是沙漠里的热。 此生得如此奇怪,我加重指尖的法术打算猛然冲过去。 刚要再扣起右手的无名指加重我脚下的法术时,不料我的右手好像不服气我左手的被起用,所以右手已经作为先驱插进了火墙之中。 无可加重自己的脚步只好就以自己目前的速度前进,虽然此处不似沙漠的热,但在熊熊烈火中却是冷得让人难以忍受,本来不想接受着长时间的冷,但是对于右手的先行,我无可奈何。 右手见到这冰冷的火墙好像我在凡间遇到的在街上凡间的男人看见漂亮女人——都有上前接近的本能,莫非我在凡间也是练就了这样凡间人的习性——此时此感觉不对,应该是我的手,而且是右手学会了,而且是这样地快。 右手先离,跟着独眼兽的尾巴离去的。所以我的整个身体也随着右手的指引穿过火墙,在火墙中,其冰冷让我无法忍受,如凡间的冰水,继续徐向前。 若是有火该多好啊,我太冷太冷。 心头已经忘却了所谓的王位,所谓的我自己的城堡。 作为异界的王,我这想法好像是灵验的命令。 正在思考之际,我已经走进火墙的第二层,身体猛然一热,面前的确是熊熊烈火了——热,热——我已经忍受不料这种火墙中本来应有的实质。 在此种热中,沙漠上已经是自叹不如了,刚才我浑身的冷气已经不存在,穿透体内的却是热气,全身的汗腺在这个时候好像是不呼也能千应,万应,千万应——全身失水。 体内所有的水都出现在了我的体外,好像已经凝结成了热气在空中上升——想到这里,好像热气给了我带入其他思考的机会,我的思维好像跳跃在了五脏六腑之间,作为消化作用——想到了如果有大风也是相当不错的。 忽然前面如玻璃一样的一种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拨动法术立马靠近这片玻璃,先行的右手好像是在前面跑累了还是在炎热的环境里失水太多没用了活力——右手自己收回来拢搭在我的大腿上。 左手还是那么地积极,走在胸前,仿佛是在法术中被保护了的原因——一路向前——凉,有些凉。 这是从左手传上来的感觉——睁大眼睛一看,是玻璃,左手碰到玻璃了。 人的心理决定着对整个世界的感受,这话不错,我的左手触碰到的玻璃给我在热火中的一丝凉意,瞬间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凉透了的。 真在想着,左手的法术好像在凉意中自己加快了脚步——我已经走出了那似玻璃的屏障。 抬头看,独眼兽已经好像跟从了姐姐,站在了姐姐的身后,姐姐看着我,跪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待我走进后,姐姐抬起头,看着我的表情——我不清楚我的表情是狼狈还是兴奋,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姐姐的表情的确是惊讶的。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表情,我不知道,正欲问姐姐时,却不曾想到的是姐姐居然打断了我正在整理的话,姐姐说:“王,你是幸运的王,我以为我不会见到你了。王,我的想法真的太愚蠢了。”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明白——”一脸茫然的我坐下来让跪着的姐姐也坐了下来,懂我意思的独眼兽也顺势坐在了姐姐的身后。 但刚坐下了,姐姐好像打算说话,独眼兽仿佛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应该坐在姐姐身边,慢慢走了过来,爬在我的大腿上。 姐姐看着挪走的独眼兽,笑了笑,正要开口,我以为姐姐要说的是独眼兽的事情,自己却忘记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姐姐看完独眼兽,说:“因为在这道你不熟悉的墙中,我害怕你死掉。” “姐姐,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呢?我可是王啊”我好像在开玩笑,但确实是在回答问题。 姐姐看着我,便说:“这道墙叫冰雨火墙,分为三层,是我们种族的缔造者做成的,你不知道的,在这道墙里有三种自然物体存在,分别是火、水、雨,当你想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什么,所以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要什么都不要像,热与冷都不能顾,只要自己经过就可以的,否则会有大难,尤其是雨。” “哦,你已经安全度过了,你没有想什么吧?”姐姐好像顾及到了我经过的不容易说。 “姐姐,我想了,想了冷与热,感觉很煎熬。” 姐姐打断我的话,慌忙问道:“那你没有想雨吧——?” “这个,这个,我没有想。” 姐姐看着我的身体,环顾一遍好像才放心下来,才说:“那就好,如果想到雨,下下来的雨如凡间的冰雹,但是这样的冰雹打在我们的身上不仅会让我们受伤,而且会让我们的法力大减,这些都是防止出生在凡间有法术的人来侵犯我们的城堡。” 待姐姐说完,我好似抱怨,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可是受尽了热冷之苦。” “王,不是我不说,在我们看见光斑的时候就已经不能说话了,那些光斑都是这里的冰雨火墙发出的,如果说话,这里的冰雨火墙就会封死,我们就不会过来了,更何况我们还要回城堡呢。”说着姐姐好像在责怪自己没有提前告诉我这些已经又一次跪在了我的面前,双手交叉放在我的胸前。 难道这就是一个王该受到的所谓朝拜吗?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王位,一个要兼济自己臣民的王莫非只会让自己的臣民下跪? 我想着扣起手指扶起姐姐,独眼兽也趴在姐姐旁边,温顺的舔舐着姐姐的衣袍,姐姐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我顺着独眼兽舔舐着的地方看去,是姐姐流下的汗,这一定是姐姐一路的辛苦也是姐姐对我的担心所致的。 我也顺着姐姐的身体坐了下来,说:“姐姐,你——”我指着姐姐被独眼兽舔舐着的衣袍说。 “那没有什么,只是法术过度使用了,不要担心。”姐姐看着已经结晶了的汗液,嘴角故意生硬的翘起,伪装出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笑一下说。 “不是,姐姐,你操劳得太多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 姐姐又笑一下,退去生硬,说:“我的王,你是我最敬重的王,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奉命行事的,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 “不是,我不是你的王,我是你的弟弟,你不仅是我的姐姐,而且是我的最喜欢的妻子,看着你这样疲惫的样子,我怎么忍心呢?”我喜欢姐姐的心情不能控制地说。 “王,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几乎要哭出来。 “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自从在桥上相遇之后,从那次起,我一直喜欢你。”我生怕姐姐会想到凡间恋人的所谓荒唐的一见钟情,忙不迭地补充说:“我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而是一直喜欢你,这里面没有水分,姐姐。” “我知道,可是,家族的城堡呢?他需要我们的重建啊?”姐姐说。 我听到这样的话后笑着说:“姐姐,如果我们在凡间该多好啊,你看凡间那些情侣,每天在一起,或者捧着奶茶坐在一起,或者无话不说,可是你和我,却有着这样的隔阂,为什么我是一个王子呢?” “你想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命运,或许我们注定在这个城堡里,其实在我们羡慕别人的同时,或许别人也在羡慕我们,现在又哪里来的真正的闲静的人呢?这个纷杂的世界里。”姐姐说着笑了,看着这里无边无际的天空。 理想国谁的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夜色降临在这里了。 我们处在渐暗的区域里,此地的夜不似凡间,这里没有一颗像样的星星。 也不似我小时候的城堡,这里也没有月亮,唯有在这里不缺少的是黑色和风,这里的风的确不是任何一处的风,它是我遇到的最温柔的风,至少是在我经历过的地方。 “姐姐,或许你是对的,在你被掠夺走的那一刻,我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要保护你的决定,但是我无能为力,想不到到了今天也是我这样的无助。” 我的声音夹杂在这个夜幕下,回荡在这个只有我们三个的世界里。 “不是的,可能你还小,姐姐只是知道比较多一些罢了,你不用什么自责,姐姐相信你有一天,不仅会保护姐姐,而且还会保护所有城堡里的人。”姐姐说。 黑色终于全部降了下来,在这个黑色的地方,我看不清姐姐的表情,看不见她的样子,我只是感受得到,她是快乐的,没有假装的快乐,是心灵的愉悦。 “姐姐,你知道吗?在凡间的时候,我看到街道上行走的侣伴,手里捧着奶茶,他们是那么地幸福,我想如果有一天走在我旁边的是姐姐。”我对着姐姐说。 “王,我更希望是一杯咖啡。”姐姐调皮的一笑,夜的黑掩饰不了姐姐发出的笑声。 “为什么是咖啡呢?”我对姐姐的问题有些不解。 “因为在以前那个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喝咖啡,因为咖啡是哭苦的,如这生活一样,像那个父亲,在生活最失意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苦在心里,而我在这个时候总会喝一杯咖啡,然后对自己下定要帮着父亲走出苦涩的生活的决心,虽然咖啡是苦的,只不过是没有白糖的滋润而已,生活是苦的,只不过是没有我们的携手共进而已。”姐姐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我知道是姐姐又想起了自己在凡间的父母,他们是死于非命。 人世间总是会有很多的离谱,每个人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经历你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生死离别恨,总在你无法估计的那一刻。 “姐姐,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嘛,就不要回首以前了,我们需要的是往前走,难道不是吗?”我安慰道。 “是的,我们的视野就在前方,回首的只是破烂的起初,不必了,前面才是我们要触及的天堂。”姐姐出着一口很长的气,仿佛死里逃生般的。 “姐姐,如果有机会,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凡间开一家咖啡店,抹掉那些人间令我们失望的,世间肮脏的所谓名与利,我们只要让所有的恋人聚在我们的咖啡店里。”我构思着凡间的某个适合我们咖啡店的角落,仿佛我的梦想在那个角落里起飞。 “我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咖啡店呢?天下那么多有情人。”姐姐调皮捣蛋地笑话我。 我想了一会儿,顺着姐姐的意思,说:“那我们就开最大的酒吧,咖啡店,还有,还有——”我一时想不起诺大的凡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恋人容身的,仅有的阅历让我一时语塞。 姐姐叹一声气,对着夜色里的空气,那气似乎有余音绕梁的趋势,久久不绝。 姐姐说:“酒吧,还是不要的好,我在凡间比你时间要长得多,像酒吧这种地方,不是恋人待的地方,或许只有失恋了的人去这里,或者只有凡间那些自以为自己有着所谓的钱的人去不负责任的地方,很多失恋了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污垢的对象,可恶,可恨,可耻。” 姐姐连续着的愤怒仿佛让我有了一腔热血,对着姐姐说:“我们有法力,我们可以保护这些女孩子的。” “你真是一颗天真的心啊,凡间不是你和我可以想象的地方,或许那里比城堡更黑暗一些。”姐姐笑话道。 一丝未了的笑声,我不忍听下去,打断那笑,说:“哼哼,我——” “好了,我们的城堡都在危难之中,我们这样的城堡你都无法撑起来,还怎么去扫平那么大的凡间世界。小孩子总是小孩子,不成熟。”姐姐调侃道。 “怎么不成熟了,我至少比凡间的人年龄大吧。”说完我顿生后悔。 忽然想起一个成熟的人好像有着粗野的声音,于是我调整自己的声音,说:“城堡的事我不会退却,那里是我真正的家,我要给他最美好的一片天。”我用所谓成熟的声音回应着自己是一个成熟的人,表现在姐姐面前。 “我最不愿意听到有男孩子在我面前提起多么宏伟的志向,你需要的是实现给我看,不只是在这里抒情,你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要的是做出来知道吗?尤其在女人面前,不要去欺骗她们的善良,懂吗?”姐姐生气地喊着。 独眼兽也挪到了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要挪到那里去,依偎在独眼兽的身边。 虽然我的尊严仿佛受到了抵触,但我已经无力反抗,姐姐的教训让我记在了心里,我想:大概真正的喜欢是有责任的承诺吧,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才能维护所谓的喜欢,心底的声音需要表面的行为。 “我记住了,姐姐。”我说。 “什么,你记住什么了,不要只记住我。”姐姐的误解还是我的语错,我无从得知。 “我——我——不是——”我断断续续地说。 “不好,金簪地头断了,要发生事情了,快闪开。”姐姐喊着。 “怎么了,在——”我正说之间,地破开了,正面冲开黑色的红光灌入破开的那个洞口,我闪在了一边,可是独眼兽被卷入了红光中。 红光映亮了整个黑夜。 “快,下去,顺着红光。”姐姐在红光的另一面传过来声音。 “什么,我——”我不明白的想问什么。 “快下来,顺着——红光——”姐姐的声音逐渐远行在那个破裂的洞中。 我顺着洞口,被卷入红光中,黑色的洞被映得更黑,姐姐的话缠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想,我应该如姐姐所说的那样,只是那样,顺着红光,我飘在那个不知何方向的黑暗中,静静等候着。 飘落的终点,或许人的一生,也是一个飘落的过程,无法改变,只是一场需要参与的飘落。 不知道又是几个时辰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与黑色相对的地方,这里白的出奇,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添加在这里面,白的如在凡间我见过的飘落的雪花。 “王,这里是想界,是世间最清白的地方。”姐姐说。 “为什么叫想界,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我想着还没有说出我的想法。 姐姐就说:“因为在这里的事物无非有着清澈的思想,那些纷乱的事情早已经被剔除了,只可惜,这里不是人能够生活的世界,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过客,也只是过客。” 我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脑海中空白得和这里的世界是一个样子。 “走吧,经过这里就是我们久违了的城堡。”姐姐好像在提醒我说。 我们继续挪到脚步,后面是独眼兽的跟随,真是可怜了这个小家伙,这世间,最清白的莫过于这个地方,而最忠实的或许只有这些动物了。 我们继续向前,那里是我的家,这里是我家清白的外围。 清白的外围总是短暂的一段距离,这天底下的清白与静止相辅相成——都是相对的,换言之,都是短暂的或者不存在。一切都取决于实施者的目的与始端。 感悟这凡世 清白的外围结束在杂乱的草丛前,我和姐姐还有独眼兽走进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脚下已经松软的枯草几乎全部成泥,可怜着枯草一生也没有一个好的去处,只能自相挤压。 层层积累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里,枯萎的没有一点生机。 此时的我突然想起在凡间时的一句话:“我是一颗最坚强的小草。” 如今的我面对这样的现实,想得这凡间的人该是多么无聊——居然能从一颗小草中看出一个坚强来,非要自己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回复到一个死灰一样的烂草中,自求得安慰与快乐。 估计这些凡人一定是没有见到过这里的腐泥一样的乱草,如果看到了,估计一定不会自比自己是什么小草了,宁可自己是一棵大树,处在风中耀武扬威。 但是这里的树,也是受到了草的影响,几十年的家族腐烂在同一个地方,如凡间的死尸,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凡人们不肯比拟的。 世间的这人,总是怪得离谱,看到的表象精彩能让自己瞬间变化千万倍,或许这是世人的天性。我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是最终的结果的,我们追求的是什么? 我将要完成的使命或许是姐姐的那些话,我完成这些使命之后或许就会和姐姐去凡间开一家咖啡厅了,哦,对了,还有独眼兽,我要用法术让他持久的活下去,他应该是爷爷活在这世间的影子。 继续走,是及腰的灌木丛,或许是灌木丛吧,我不太认识。 记得在和爷爷打猎的时候爷爷曾介绍过,时间流逝的结果便是记忆的消磨,至今我忘了爷爷教会我的一切。 或许我是不会打猎了,有了更好的生存,还有谁会去回顾以前的惨淡岁月,真是可笑? 荒唐,何况,那凡间只是我已过的小地方,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一样,都只是人间的匆匆过客。 灌木丛顽强的生命力没有要结束的地方。 我想,难道我们要一直行走在这个无人得知的草丛里吗?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我应该矫情的如凡间的有些哲人一样说出:脚步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寻觅的过程。 我可笑这些哲人,连带到的必然是凡间的那些点头捧场的听众们——如果一个不知道结局的过程,你还会去寻觅这个过程,还会去注重它么? 骗人的最高境界或许是这些所谓的坐在高位的哲人们,说是哲人,或许他们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拼凑着语言,将欺骗进行的更加美好而已,或许他们又是有几分道理。 当你知道一个故事的或者一条路的结局的时候再去回味过程,自感自己在这条寻觅路上的艰辛,或许才是符合他们所谓的哲理吧。 如果没有自己得到的想得到的结局,估计没有人会去骄傲的说出自己的苦楚,这也难怪在凡间的那些人的作为了,在台上讲述追寻过程的莫不是有些自己所认为的成绩的人,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下层人会追寻自己以往的。 如果有一天,我登上王位,在我的城堡里至少是从底层开始的回忆,那些人或许才是我们城堡的主流。 所谓的自己理解的灌木丛不知道要深入何处? 腐朽的杂草刺痛我垂下的手指,这时我才抬头要看姐姐,前方模糊的身影,仿佛是幻觉,只看到独眼兽在草中一起一落的前进,寻找姐姐的身影,我才体会到我的脆弱。 或许姐姐这个时候也会是被这样的草所刺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是姐姐,但在我眼前仿佛只是一个身影而已,其实这样的画面几乎出现在我遇到姐姐的每一天里,或者在梦中,或者就是的的确确的在现实中。 这种我无法抗拒的感觉陪我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如今的我竟落魄的不知道怎么去喜欢姐姐——其实莫过于自己没有实力去喜欢罢了。 加紧脚步,追上前面的姐姐,她是我的导师,是我拯救家族的帮手,是我深爱着姑娘。独眼兽似乎懂得我的心声,跑起来卖力地追逐着姐姐。 “王,停下了,我们走错了。”我隐隐约约听到是姐姐在对我说话。 我不能确定这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幻觉还是正真存在的姐姐的声音,我能做的只是靠近姐姐,去听这声音,我不敢迎着声音回应。 如果不是姐姐正真在对我所说的话,我只会得到尴尬的结局,唯一的行为便是自己向前走,靠近姐姐。 “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已经走错了。”我又一次听到了飘过来的声音。 “我们,我——”我试探性的发出细丝一般的声音,生怕姐姐听见,又怕她听不见。 “我们走错了,你就停在原地,我马上回来。”隐约地看到姐姐举起的手指指向我的所在处。 确定是姐姐在说话,而并非幻觉之后,我迎着手指放开要蹦出的声音,说:“姐姐,我在这里等你。”这句话,似乎很沉重,又似乎非常的轻松。 在爱情这条路上,有多少人输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等”字,这个字在造字者的手里,或许他们没有想到会被用在爱情中,可怜天下那么多的有情人,得到天下,输给的是一个等。 “我会很快过来,你等我。”姐姐扣起指尖,划动手指尖上的法术,向我这里移动。 “我——我——,你快过来吧。”我心灵的感觉,让我无法或者是不敢去触碰这一个“等”字,拖长的声音,我不知道心里的语言为何苦苦逼近,在空中挥动的手臂渐渐软绵无力的落了下来。 眼前的视野中姐姐的模样在渐渐的清晰,我在猜测姐姐的第一句话,或者其他的,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姐姐的身影缓慢地停了下来,我的视野仿佛依旧在很远的地方,看不清楚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王,你怎么了?”姐姐看着我呆在原地的样子说。 我扫视在远方的视觉不能收回来,只是扬起嘴角,一笑。 “哦,独眼兽,它马上也会回来。”姐姐失落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仿佛对着我询问,对你来说,是我重要还是独眼兽对你重要? 我不能抗拒姐姐的这中询问的眼神,但我依旧不能收回来我的视角。 “独眼兽会马上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我的王。”姐姐刻意拖重后面三个字,让我无懈可击。 “我,不是的,你——”我好像在辩解着什么似的。 “我知道,我不是的,难道我没有一只你从凡间带回来的动物重要吗?”姐姐反问道。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是,我,不是。”我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什么啊。”姐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话。 “姐姐,我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懂我的。”我生怕她哭出来,但我又能怎么对她。 “我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难道就是我比不了一只动物在你心里的分量。哦,对了,那只狼是你救命人救过的狼,你这是在替他养着这只狼,用自己的法力无限期的延续这只狼的生命,你可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王,难怪你会出生在我们的家族。”姐姐好像讽刺道,说着反语。 “没有的,它只是一只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它在动物界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王,我只是你这一生所经历的第一个女人而已,你的这一生要经历很多的事情,包括很多的女人,或许在你经历的最后一个女人才是你最挚爱的人,但对与你来说,我只是众多女人中不起眼的一个,王,我的王。”姐姐用女人所拥有的最卑微的声音挽回着自己的尊严似的说着我自己不知道的莫名的话。 “姐姐,不是的,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我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害怕姐姐笑话我的幼稚,或许姐姐能够理解这样的想法,但我胆怯的心理让我退缩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想,不敢说出。 “好了,王,儿女情不长,是皇室家族一直以来的惯例,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你不要解释什么,所有的一切只是王的心情而已。”姐姐苦笑着说,她好像在笑着这世间。 “我,你没有懂我,姐姐,我还是叫着你姐姐。”我欲出的心声害怕地又退了回去。 “不用说什么了,边走边看。”姐姐说。 “或许这是姐姐给我表达心声的机会,但我知道他想看到的是我的行为。”我这般想到。 “哦,我知道的。”我点着头对姐姐表示同意。 “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是城堡外面,我转悠的只是城堡的周围,在这片烂草的后面才是我们的家族。”姐姐回到我们要做的事情上说。 “我们怎么进去?”我问道。 “你想怎么进去?”姐姐生气了。 我愣在原地不动。 “走”一个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我挪动着脚步。 繁华落尽,凋落城堡何人怜惜。 陌路最终是归途 忽然挺立在杂草尽头的是城堡外围的所谓城墙,或许这就是我们城堡的规矩吧。 无规矩不成,这道理我懂得,所幸我们的城堡依旧是一座没有自由的围城,从小没有看到的城墙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本以为的繁华盛世让我心落魄。 我懂得,这就是我们城堡里的规矩,其实和凡世一样,我们总是有这么多的规矩。 幸运地是,我是一个王子,等我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估计就可以做我所喜了,在此之前,我需要的或许是忍耐。 姐姐的正确判断让我们走进城墙,废弃的城墙如死尸一样沉浸在杂草中,末路的杂草也欲死的状态,掩藏着城堡的城墙。 从城墙的高度我可以一眼看出我们这里的规矩之多之严格——城墙足有两丈有余。我和姐姐顺着城墙天真的寻找这可以突破的入城口。 从城墙脚下走过去,我们自愧没有城墙的高度,否则一定可以一跃而过,更让我失望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样可以支撑自己爬上城墙的东西——都说如果要成功,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撑起你的肩膀。我久寻不见,心中直叫后人成功之难。 继续向前,我跟着姐姐,中间夹着独眼兽。 “我的王。”是姐姐的声音,已经熟悉了她的声音,即便是别人的声音我也会以为是她的声音,估计这就是潜移默化的习惯,愿意的将就。 “怎么,姐姐。”我没有抬头,行走间说道,在这个没有支撑的地方,难免会有陷阱,这是常理,一般上不去的人都会下来或者别下来。 所以在凡间我遇到的人中,他们都很喜欢向上爬,即使手段不一得厉害。 “怎么了,我有说什么吗?”走在前面的姐姐停住脚步回过头说。 或许这时候姐姐是一脸的茫然,而更迷惑的是我,本想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伪装假装。”可是话到嘴中却被我吞了下去。说道:“刚才是你叫的我啊?” “没有,我到目前还没有说一句话呢?”姐姐果然在年龄上胜过我——扯入整个行程说明自己的清白。 不想自己的话被反驳,我立即问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难道是它吗?”姐姐指着夹在中间的独眼兽说。 “它会说话吗?”我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反驳姐姐,越过独眼兽,我指向对面的姐姐。 “什么意思?我真的没有说话。”姐姐仿佛已经话尽,不能再驳倒我了。 “那为什么我刚才听到有人叫我说,我的王,这句话除了你还会有人说吗?”我问道。 “有,是我说的。”又是那个声音从不知方向的地方短暂地回应过来。 持续度不够,不足以让我可以捕捉到信息。 “谁?在哪儿?”我急促的声音喊道。 “不要这么急,这里一定有别人的,准备法术保护自己。”姐姐十足经验地说道。 我想姐姐说得也对,危难时刻首先需要自保,这是我在以前的生意场上见到的。 于是我扣起左手之间的中指,唤起法术,给自己一个屏障。 身旁黄色的树叶簌簌落下,散落一地的是金黄色。 给我一种在看凡间的所谓小说的感觉,危险时刻总是这样的情景,此情此景不待我去追忆,也就不用追忆,因为它就在我的身边,似真却假。 据凡间的人说,他们的小说是一种经过时间的磨砺而历久之后弥新的文体,能够反映一个特定时代的变化和变革,往往这样写这种文体的人会获得一些所谓的奖项,以此可以作为自己生涯的成绩,并且在自己死后可以自己的名字再设一些奖项,为的是让后人激流勇进,实则只为为了自己流芳而已,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不知道,所以真假难辨。 所以在我生存过的凡间有一种说法叫做在一个时代的都是一类,写的小说会是反映当时的生活状况,但实际只是一堆爱扎堆的人在一起搞一些所谓的原创,这些都与我们的城堡不同。 在我们这里,真正的高明法术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扎堆的,可见,凡间的所谓一些家都是平庸之徒了,所以那里叫做凡间,估计是因为平凡才是出路吧。 树叶继续落下,好像有人在敲打着树干一样,这些树叶也没有留恋的情愫,直奔如=入我的脚下。 “沙沙——沙沙——” 这样的声音接踵而至,好像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才从繁华的街头传来,接近开始。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脚下开始变重,那些黄色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近而已。 前几天还听姐姐说起自己的体重是多了那么几斤几两,或许这个时候她会感觉到自己更重一些,安全的屏障或许会被击破,我心想到。 “你们是什么人?”落叶中传来人的声音。 “什么人?这里的主人。”姐姐回应道。以我读过凡间小说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有姐姐霸气的喊声,之后一定会有对方的憨笑。 可是,此时只有姐姐如细碎脚步声的声音,所以我只好把耳朵转到下一站,等到这大笑之声,做好迎战准备。 “主人,真的是吗?”那里的声音传出出乎我意料的回答。 据说,小说也叫作小人说。那这样的话,一定是小人胡说了,所以会有出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说法。这样的一切都在想象之外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那些小人说的东西如果作为一个时代的反映物,的确对那个时代至少有所侮辱。 “是,是的,主人。”这次我说话了。 “三百年,三百年了。”树梢处滑下一个哭声和一个身影。 待我转身,一个满身裹着树叶的黑色身体出现在在我的面前,脸上的皱纹深的可以填进去一根指头,满头的头发卷着已趴入腰间——所谓长发已及腰,世间罕见。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凡间,估计又可以申请一些所谓的纪录了。 此人身高与我一般,以此推断,他也是我们城堡里的族人了,岁月无情,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样老得沧桑的族人。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又怎谈得上市这里的主人呢?”那人视我姐弟二人后说。 “前辈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只是平淡的问道,看见他柔弱的身体,我没有要预防的必要。 “你的眼睛,眼角的蓝光没有了,我们族人都有的,是在外侧眼角。”他再次看着我们说。 “什么蓝光,姐姐你知道吗?”我跨越他问到了那边。 “唉,惭愧,惭愧,凡间生存几十年,却失去了我们的特性。”姐姐唉声叹气道。 “什么意思?”我和那个人一起问道,我看见了他眼角的蓝色,闪烁着微弱的光,这估计是他整张脸上最亮的一处。 “以前听奶奶说过,吃着我们的饭菜喝着我们的水生存的人眼角会有纯净的蓝光,因为我们这里全部的事物都是产自自然。”姐姐说。 “难道你们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他问道。 “何止有干净的说法,吃了不死就算不错了,在那里,除了国宴干净,因为是要拿到国际上树立国家形象的,在利益的冲突下,没有干净一说,所以我们失去了纯净啊。” “你们去了凡间啊,我只是听说过,我只记得那一夜战败了,醒来之后,看到的只是已经干涸在地上的黄色,所有死去的族人的尸体都随着月夜的起伏不见了,看着全非的面目,我一个也认不出了。”他几乎要哭出来。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杀,世间常理,不必悲伤。”我扶着他的身体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如此达观?”那人吐字道。 “我是这个城堡的王子。” “我终于见到了你,三百年啊,老婆婆让我等你,在这棵树下等你。” “老婆婆?那老婆婆呢?” “她死去了,这是她临死之前告诉我的。” “为什么我在城堡里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王,我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法术微弱的下人,我是打理我们城堡的法术宝典库的小人,那一夜我在库房里睡着了,老婆婆留给了我梦境告诉我的。” “你知道吗?三百年,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王的归来,天天如此,我想这个城堡可能已经没有希望了。” “放心,失望之后才是希望,我和公主回来了。”我初次见他,而且是城堡里唯一的剩人,心中美好的是见过的冲动,好似生死离别后的重逢。 “我们回家吧,到家了,为何要站在门口讲话呢。”姐姐抖落全身的树叶扶着腰说道。 “对,回,这是一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旅途,我们回到了起点,继续,一定是开始。”我胡乱说着什么。 三人从树叶中走出来,迈步向城堡中。 多年的颠沛或者流离,数载漂泊,终于归家。 顾独行死了 城堡在几百年之后的样子,我一例外的和时间一样,都是轮回与变化,下一秒与前一秒总是有着不一样。 刚才还是看见的黄色的树叶和杂乱的草丛,转过草丛来到小道——一个人踏出的路。 往里面望去一片全是白茫茫,不是雪花,不是我在离开凡间时看见的夜空下可以精英发光的雪花,而是冰岛一样堆积而成的半壁江山。 如此的差距我在凡间时看到的只是表现在物质层面,曾经心中有的只是简单的同情和憎恨,但如今看来已经升华到自然的变化方面,我不得知道原因,只是向前移动着步伐而已,是木偶或者机器。 早年在凡间逃亡的时候,在我初到那座繁华的城市的时候,路边为了生活而乞讨的乞丐如列好的队伍一样排列在马路两旁。 深夜的闹市上,人多而拥挤的过道里,甚至自己不怕被踩踏而盘腿坐着人最多的地方。 起初我不清楚,为什么乞讨者会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医院里面是害人的地方,让人憎恨,可是在出口,却上演着一部一部的悲剧,倒是让人同情。 逐渐的发现,医院门口的乞讨者都会得到路人的施舍,或许积善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临时抱佛脚的,真是可怜这些乞讨者作为了临时的佛脚,也算是为自己所在的社会做出自己的奉献,应当不是社会的负担。 生活就是这样子的,不如诗画,但生活一定会让你活下去,最困难的时候莫不过于去乞讨。 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它才不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它才不管你会怎样子,愿意折腾就折腾吧,不愿意折腾就苟且地活着吧。 凡间拥挤的公交站点各色的面孔穿梭在陌生的面孔中,面孔下的心中装着自己构思好的蓝图涌出城市,精神抖擞,有着为之一震的决心。 面孔下破灭了蓝图的背着疲倦的身体,拖着在初生阳光下的影子,垂头丧气的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无论是心中有蓝图的人还是蓝图被毁坏的人,都在各自行走着,没有人愿意多情的问你一句一言,行色匆匆。 穿在乞丐之间的年轻白领据说都是有着高学历的人,有着文凭,说白了,都是一纸,一纸只差,便是白领和白痴的差距,那是那个国度,那个曾经凡间的局势。 白领踩着名牌的高跟,穿着一件的价值可以让乞丐生活半辈子的衣服捂着鼻子画着浓浓的妆,摆着佯装的高贵行走在名车与办公楼之间,没有人愿意去施舍给乞丐什么,更不会去看他们什么了。 那是一个疯狂的地界,是一个残酷世界,两极化的差距拉得中间已经几乎没有了过渡。 看我眼下,一墙之隔,竟然一个好似是落叶的秋,而另一个好似是千年的积雪,万年不化。 继续前进,三人寂静的只有脚步声,城堡里面好似风声在占便宜似的使劲地吹,仿佛是临死之前的催命,疯狂的老年。 “呲——呲——” “呲——” 好像是夹杂着雪花的冰点向我们打来,幸好前面二人为我当着,我估计心中该有的是庆幸。 继续的路过一个小门之后,我开始熟悉起来,自己曾经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逐渐浮出在我的眼前,熟悉依旧在,除了在好似冰岛的冰雪里的几具尸体,是浑身的金黄的血液。 高大的宫殿除了人声犬吠以外,样子依旧威武,脚下的路好似在冰雪中融化,开出一条道来。 冰岛处我不敢看去,我知道他们都是城堡的猛士,但猛士确实如此的可悲,死之后的尸体还要在这样的地界冰冻,我为他们而感到惋惜,戎装一生,可最后究竟是为了谁的江山,自己的尸骨一直寒着。 城堡虽然数百年没有人打理了,但野草也自觉地生长在了外面,在城堡里面我甚至找不到一颗野草,一抹绿色。空气中弥漫着腐化的味道,幸好现在没有风吹,否则这些味道将全是自己肺中气了。 宫殿的楼阁依旧是小时候的晶莹透明,以前都是奶奶带着我在透明的外面旁听父皇的朝政。 这种透明的材质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的不是我在凡间见过的玻璃,记得它随着我的气息可以浮动,明亮的天空依旧是我常见的月光,人生最大的幸福估计就是经历生死离别之后见到自己所熟悉的东西了吧。 万事依旧,总算归家。 但需要我们去做的,想必一定是归建了。 归到殿堂里,我明显地发现姐姐已经扣起左手上的中指,试探性地挪动脚步,前面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却显得那么平常,而我跟在他们的后面,只能如姐姐一样如履薄冰。 我想,难道是姐姐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转头盯紧那个陌生人的后脑勺,同时,提心吊胆的扣起右手的中指。 “我不是坏人,请王子和公主放心,这里一切都是安全的。”那陌生的人好像在用着舒心的声响。 “不是你,我感觉到这里有不同的气息。”姐姐说着继续向前走。 “呲——呲——呲——”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警示性地转回去,用右手的中指指向外面。 等我确定那种声音是由那堆冰和尸体发出来的的时候,我弹起中指,对姐姐说:“那里,是那里发出的声音,也许你感受到的不一样的气息也是那里发出的。” 姐姐猛然转头,举起手来。 “慢着。”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叫到。 我和姐姐一起转过身,指着他。 “你们知道那里是谁吗?” “那里全是我们种族的勇士首领,还有你们的爷爷。”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和气息?而你又是谁?”我仍然举着手问道。 “王子,公主,你们听我说。”他好像潸然泪下,双膝跪在地上,两手交叉着说道。 姐姐明显地放松警惕,蹲下去扶起那个陌生人,说:“你慢慢说来。” 我也放下我手指,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是席地而坐,独眼兽早都不知道那里去了。 “王子,公主,这些年你们在外面受苦了,我名唤作顾独行,是我们城堡里的甲级法术师。”顾独行说道。 “那年战乱,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城堡里呢?”我问道。 “唉,天意啊,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阵唏嘘哀叹过后,泪水间我才看见了他脸上岁月留下的斑迹。 他才缓缓道来,说:“我自出生以来,就身担重任,我出生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时间里,据婆婆说,像我这样出生的孩子,在我们的城堡里是唯一一个,所以自从那时,婆婆便亲自教我训我,让我立于群雄中,可是我的父母都是城堡的法术师,所以我不可能是王室的接班人,也是自从那时起,婆婆便把所有的城堡地图化作印记烙在我的体内,让我独自保管,地图中是我们王室以及种族中所有法术书籍的藏书处和种族所有的机密,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地图是什么样子的,只有我自己化作白骨,地图才能从我的体内显示出来,因此,我必须等到你们回来,我才能死去,我要把它交给我们这里最重要的人。” “那婆婆岂不是太残忍了吗?自从你接收训练的那一天起,你不是注定了要死去吗?”我责备道。 “不管婆婆的事,其实婆婆等我这样的人,也是等了好久,人总是要死去的,为了城堡而死,是我的使命,我愿意。”顾独行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不一样的气息?”姐姐问道。 “你们看。”顾独行指着冰岛和尸体。 我和姐姐转头过去,月色的笼罩下,金黄的血液好像在滴滴答答的流落,不断地汇成血液股,融化冰块一起落下,每次落下总会有那样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说明我需要用气息守护那些尸体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骨需要运回我们的后山在早就做好的位置安葬,而我不知道那里,所以只能用冰块冻着他们,所以我用自己的气息做了一个冰塔。” “其实,战败的那一夜,你不是看到婆婆死去的人,看到婆婆死去的人是我,婆婆她老人家将最好一口气息传给我,只为让我好好活着,为城堡而活着,等你们回来。” “那一夜,我身负重伤,在倒下的人堆里看见婆婆微动的嘴唇,我知道他有要说的话,随即我移动到婆婆跟前,是她告诉我说,那些首领的尸体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安葬才能保城堡有以后,也就是保你们在外面平安归来。” “婆婆。他把最后一口气传给我,自己化作一朵黑莲,我不知道她飘向了何处,她说,我身体里的地图里有一切,当我化作灰烬的时候,在她的金簪下地图才能清晰可见,否则我的死也是白费的。” “金簪?金簪?我们这儿有,是奶奶留给我的。”我好像有些兴奋,可是,顾独行却要化为灰烬。 “那夜战后,我醒来后,建立了这个冰塔,现在你们回来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我就不能陪着你们走下去了。”顾独行说完,扣起手指自毁。 我知道他将死去,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活到现在也是靠着奶奶那最后的一口气。 我和姐姐只有痛惜和泪水,我们丝毫没有办法可以阻拦,让他继续活下去。 “记得一定要在合适的位置安葬他们,他们是我们城堡的功臣。”声音中一声惨叫。 熊熊大火掩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而伤心,所以选择了火化。 “啊——啊——” 泪水也在这烈火中燃尽。 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这样凑合地看着。 火红的火焰在我的泪水中一直持续着。 “啊——啊——”不断地声音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是狰狞的面目,或者也是一副喜悦的内心,只是在外表上免不了的还是火焰给自己的疼痛,因为他至少之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或者责任。 金盆洗手欲止风雨 “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说明我需要用气息守护那些尸体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骨需要运回我们的后山在早就做好的位置安葬,而我不知道那里,所以只能用冰块冻着他们,所以我用自己的气息做了一个冰塔。” “其实,战败的那一夜,你不是看到婆婆死去的人,看到婆婆死去的人是我,婆婆她老人家将最好一口气息传给我,只为让我好好活着,为城堡而活着,等你们回来。” “那一夜,我身负重伤,在倒下的人堆里看见婆婆微动的嘴唇,我知道他有要说的话,随即我移动到婆婆跟前,是她告诉我说,那些首领的尸体需要在合适的地方安葬才能保城堡有以后,也就是保你们在外面平安归来。” “婆婆。他把最后一口气传给我,自己化作一朵黑莲,我不知道她飘向了何处,她说,我身体里的地图里有一切,当我化作灰烬的时候,在她的金簪下地图才能清晰可见,否则我的死也是白费的。” “金簪?金簪?我们这儿有,是奶奶留给我的。”我好像有些兴奋,可是,顾独行却要化为灰烬。 “那夜战后,我醒来后,建立了这个冰塔,现在你们回来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我就不能陪着你们走下去了。”顾独行说完,扣起手指自毁。 我知道他将死去,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活到现在也是靠着奶奶那最后的一口气。 我和姐姐只有痛惜和泪水,我们丝毫没有办法可以阻拦,让他继续活下去。 “记得一定要在合适的位置安葬他们,他们是我们城堡的功臣。”声音中一声惨叫。 熊熊大火掩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而伤心,所以选择了火化。 “啊——啊——” 泪水也在这烈火中燃尽。 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这样凑合地看着。 火红的火焰在我的泪水中一直持续着。 “啊——啊——”不断地声音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是狰狞的面目,或者也是一副喜悦的内心,只是在外表上免不了的还是火焰给自己的疼痛,因为他至少之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或者责任。 每个人的一生或许都是一样,在这一点上帝是公平的。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自己的责任,你要受的苦总会有尽头,你要的幸福总会在痛苦之后来临。 顾独行将离开这个世界,整个人的躯体也将化为灰烬,流落下来的估计只有他这一生一直呵护着的哪一张图纸而已。 每个人都是一张白纸,终将有一天,白纸会在火焰中燃尽,化为灰烬,责任与享受并存着,让顾独行完成这一趟人生。 他的出生我不知道,和他接触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的时辰。 烈火在金黄的血液中燃得更旺,我奋力地睁开眼睛,在一条狭缝中看见的不完全的画面。 我看见,顾独行摇摆着身子,这是火的势力太大,而不是他在挣扎着挣脱,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他应该是安详的。 叫声逐渐平息,地上剩下的灰烬和未完全燃烧的森森白骨在外面冰落的声音中显得凄凉,我看清了姐姐眼角的泪水,正在向脸颊蔓延,想去对他说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已经浸满了泪水,无法开口,无情的火焰终将是烧不干热情的泪水,所以,我相信,真情才是我们人生的最大牵挂和幸福。 “王,你哭了,泪水。”姐姐掀去脸颊上的泪水说。 朦胧中我看见她正在向我走来,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而来的泪水,落不尽。 或许是真的伤心了,或许是真的感到了。 姐姐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王,我们总算回家了,这里才是我们的净土,才是我们要守候的地方,而不是那凡间富甲一方的城市,我爱着这里。”她落下缓慢的声音。 陌路殊途最终是归途。 我看着快要燃尽的那具尸体,我吸干挂在嘴边的泪水,说:“可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世界是那么地孤独,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只有一个我。” 姐姐笑了一下,擦干自己的泪水,娇滴滴的说:“那多好啊,你的眼里只有我才好呢。”这是姐姐第一次变得娇羞,第一次发出嗲的声音。 我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让我开心高兴起来,从顾独行的死去里走出来。 我也同样打趣地回复道:“还有独眼兽呢,他才重要,你以为是你啊。” 姐姐靠近我,依偎在我的怀里,看着深黑的天空,他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说:“只可惜顾独行死去了,多么可惜了。我们才见面这多短的时间。” 姐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们也一样,完成使命,我们都会离去,只不过是有人要先离开,而我们最终留了下来。” “是啊,我希望我们一直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我守护着你。”我胡言乱语着,在这看不到美好的世界里,孤独和寂寞油然而生。 “王,这是他的使命,不必惋惜,我们要做成的事情还有很多,大量的杀戮还在我们的想象之外。”姐姐安慰我说着这样的话。 我几乎听不到他所说的。 泪水滴落在灰烬上,我拭干脸颊。我们才想起顾独行最后的使命。 “地图呢?找我们需要的吧。”我说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无意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有了泪水,刻意的忍耐,我没有让他们流下。 泪水是多么地不争气啊。 我看不到地图,心中担心顾独行会白死,也许那只是一个谎言。如果拿不到顾独行化成的地图,我们的使命终将会成为一种假设。 我摸索着用双手扑向白骨。 “别动,别碰白骨。”姐姐呵斥我道。 “白骨和剩下的灰烬就是我们要的地图,现在的样子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地图,千万不能碰乱了,否则,顾独行就白死了。”姐姐继续解释道。 “地图?这那里是地图啊?”我惊讶地问道。 “它需要金簪还原。”姐姐又说着。 “对的,金簪,顾独行死之前说过的,姐姐,金簪不是在你那儿吗?”我急切地问道。 “不行,现在还不能用金簪还原,尸骨刚出火焰,还没有冷却,金簪会毁坏尸骨的。”她认真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我问道。 “守灵。”姐姐回应道。 “守?”我正疑惑着。 人死不能复生也就罢了,现在又要让他的尸骨得不到安宁,我们的世界到底要有多么残忍才好啊。 我一想到这些,我伤心的看着那即将出炉的地图。 我挥动指尖的幻术,让独眼兽去毁坏那一张还没有形成的地图。 我不想再去做什么了,我不想再去看到什么了。 逝者安息吧。 “身后,挡住,独眼兽。”姐姐喊道。 我已经看清了她指尖的法术,一声惨叫之后,我转过身去,独眼兽已经倒在了血液中,鲜红的血液,正流向白骨,独眼兽抽搐着四肢。 “姐姐,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了独眼兽?”我怒吼道。 “它是一只饿狼,正在扑向骨灰。”姐姐接话道。 “那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啊?”我看着独眼兽流下的鲜血。 姐姐用法术拉起一道屏障,隔离了红色鲜血向骨灰的流动。 然后,慢慢地说:“你给它疗伤吧,它死不了,我没有用那么大的力度。” 我抱住独眼兽蹲在门口,唤起法术慢慢地抚平她的伤口,它依偎在我的怀里,好似已经睡过去了。 我恶极了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姐姐。 而她也在守护着那一堆骨灰,和我守护独眼兽一样。 我们相守着,就这样看着漫天的繁星,时间从我们的世界路过,我也不觉得可惜,这是多么静好的一段路程啊,我多么渴望,就这样一直,一直守护下去。 带着恨也罢,仇也好,就这样结束这个世界里的残忍吧。 我金盆洗手欲止风雨。 村里来了教授 那个梦做到这里,爷爷好似大梦初醒,或者是他老人家没有时间再记录下去了吧。 对于他的这个梦境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笼罩着我之后的人生,我始终想不清楚那个梦靥里的姐姐是谁?是后来的奶奶吗?还是别人? 我该死得想法是,难不成是爷爷的预兆。 那个夜晚到底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始终说不清楚。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这个本子交给我的父亲,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还是死去了。在父亲死去之后,我想到了要去寻找爷爷的足迹,也想去寻找父亲的死因,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父亲是在哪里离去的,他和爷爷一样,无尸无墓。 从此,我也踏入了爷爷的老本行里。 在爷爷离去的那一年里,新闻定格在我父亲的心中。 新闻上说:昆仑山下一处草原上发生大面积塌方,有人看见的一支探险队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估计他们也可能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盗墓贼队伍。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是爷爷的队伍,爷爷是探险队队长,他们是光荣的。 父亲每次这样说起的时候,总是在严肃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好奇,然后摇着头,说,我的父亲就这样死在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无尸无墓。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在开始之前,我有必要给大家说明一份人身简历。 我:名叫余中。后来在我20岁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王中天,像继承遗产一样,我继承了这名字。 我家没有辉煌的青史,却在我身上有了辉煌的情史。 我的父亲和爷爷一个样子,离去地死去,只有奶奶安度了晚年。 在我奶奶离世的时候我有了一本日记,叫《死亡日记》。 故事从我接触这本日记开始。。。。。。 这是一个传闻里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发生在我家里的是那么残忍的故事,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原本的宿命,故事早就发生在十年之前。 可在我成长的这十年里,时间就那样在我和其他人之间过去了,我也开始了我的读书之旅。 那是一个乡下干旱的年份里。 我生活的村子里大多数年轻人靠着贩卖黄沙和种地为生。而唯独我家没有依靠贩卖黄沙也没有依靠种地为生,我的父亲是一个搞古董生意的商人,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做生意的人。 听说我们搬进这个村子的时候,其他人就以耕读传家。 而我家是第一个商读养家的家庭,父亲经常奔波在外面,我很少能够见到他,家中只有我和奶奶相依生活。 那天中午,我刚下学回来,正在吃饭。 忽然门口挤进来三个壮汉,一个我认识,是本村的一个傻子,天生弱智,另外两个是两幅生面孔。 推开门,傻子说:“余家婶子,有客人从远处而来?” 我奶奶出去招呼,我躲在屋子里,我从小生怕见生人。 我听到奶奶说:“不叫我婶子,你要叫我奶奶,和我孙儿一样。” “请问,两位客人从那人而来,找我们做什么事情呢?”奶奶站在门口和他们说话。 一个年老一点儿的汉子说:“老人家,我们是从城里来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尽,那个年轻一些的汉子便张口就来,说:“把你儿子找出来,尽是坑蒙拐骗,我们要退货。” 奶奶才算听得明白,说:“我儿子他不在,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村里的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身后,他拍我一下,说:“可怜小子,身子这么弱,偷听什么呢?” 他的忽然到来吓我一跳。 年老一点的汉子这才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读书先生的斯文,我有些喜欢他,欣赏他。 奶奶随地碎了一口,说:“这臭小子,跟他爹一个球样子,放着好好的营生不干,却偏要去害人,真是死鬼死一家啊。” 年老的汉子微微一笑说道:“老妇人,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也是坑我,只是给了我们假货,当时看得好好的,最后被他给调包了,我们是带回去研究的,不是倒卖的。” 奶奶听到研究一事便肃然起敬,忙邀请两位进屋里来坐,奶奶给他们沏好了茶。 年轻的喝一口茶便说:“我和教授在他的古玩店里看到一件非常有研究价值的器件,说好了价格,我们付给他钱后,就在一点烟的功夫就被他给调包了,我们带回去发现是假的,他连我们这些内行也骗。”他气愤地重重放下茶碗。 淡青色的茶碗里,茶水溅到了紫黑木的桌子上。 年老的汉子对那对茶碗看得出奇。 回过神来说:“老妇人可知这茶碗的来历?” 我奶奶摇了摇头,说:“我就一个乡下妇人,怎懂得这些个东西?” 年老的汉子扶了扶眼镜,端详起茶碗来,他拿到眼睛跟前,把茶碗周围打量一遍,才说:“虽然时代久远了,茶碗被老妇人您清洗了又清洗,但是茶碗带着的年轮永远都是磨不灭的陈年旧味,出土前黄沙磨过的痕迹在年代里已经沉淀。” 奶奶笑着说:“我刚才听说你是一位教授,那么教授是做考古研究的呢?” 坐在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立马反击道:“我们教授可是考古界的权威,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有些愤愤不平,心里想,还不是被我父亲骗,傻子啊,你们,我看一眼待在我身边的真傻子,傻子平时和我关系最好了,村里人都觉得他傻,而我只是觉得他天真了一点,单纯了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而已。 年老的汉子说道:“小李啊,别这么冲,在下姓王,是一位考古的教授。” “这位是我的学生兼助理,叫李云鹏。小伙子有些年轻,说话有些冲,老妇人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王教授带着歉意向奶奶说。 奶奶回答道:“那既然王教授是一个行家,却也对这茶碗有兴趣,那么这两个茶碗就送给您了,有些东西在懂它的人手里才更有意义,我们就不一样了。” 王教授笑了笑说:“老妇人才是这里最明白的人,我们在您面前都是学生。”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村长带着一对人跑了进来。 村长一进屋便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喝完了茶水说:“村东头张家小子骗到河的那边去挖黄沙,真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为了一点点钱,命都搭进去了,那里还在不断地往外冒黄沙呢,张家小子已经被埋在黄沙里,估计现在人以及不行了。” 后面突然又跑进来一个人,说:“村长,黄沙挡不住了啊,马上要冒到这边来了,在这么下去,估计我们也都会被埋了。” 村长急切地说:“余老太太,您活的岁数大,见多识广,快救救这一村子的老小吧。” “就是啊,随我们去一趟吧。”众人哀求道。 王教授看着我奶奶,他一把拉住已经站起来的李云鹏,说:“老妇人,就带头去看看哪儿吧。” 我实在是不太喜欢李云鹏这个学生。 奶奶看着这么多人的面孔,便说:“你们等一下,我换一身随行衣服。”说着便进去了里屋。 奶奶虽然年老了,但不得不说,她是那么地快,三五分钟之后,奶奶穿着一件宽松的大灰褂子,裤脚用布袋绑紧束缚在布鞋里,是那样的精神。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桃林中的狸猫 众人已经齐聚在我家乡下那那间小破院子。 我家的院子也是有了许多的讲究,院子坐南朝北,大门口斜向上正对着乡间最高的那座山,这座山上全部是梯田,山地到山顶,虽陡峭却也舒缓,山顶是一片平地。种满桃木,据说桃木可以辟邪。 桃木是后来的阴阳先生指导我们村里的人种植起来的。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傻子讲给我听过。 山下原来住着两个兄弟,兄弟和睦,住在一家四合院里,他们的分道发生在老爷子死去之后,家庭的积蓄分割时,老大把年幼的老二关在一间院外的门房里。 自己守护在即将死去的老人身边,等到老人死去的时候,家里的全部家产都给了老大,老二被扫地出门,一直寄人篱下在那间破门房里,几年光阴,老二磨出了一把利剑。 老二把利剑藏在衣袖里,登门去拜访已经年老一些的大哥,一进门,看到老大正在午休,老二随即拿出利剑,便向老大刺去,此间正是正午,阳光射进屋子,光线反射在一面铜镜上,老二拿出的利剑迎着光线刺了上去。 明亮的利剑反射着光线,说时慢,那时快。正好反射进大哥的眼睛里,大哥被强光刺醒。 一个翻身,老二的利剑落在了棉被上。 听说那一夜的老二和老大都死去了。 老二被绑在院子里的大树上,老大的下人用烙铁烫死了老二,那一夜的村民,只听到那一声一声杀猪般的吼叫,亲眼见到的着一幕的,只有傻子。 傻子趴在了夜里的半山腰上看了一夜,看了一夜的从有到无,一夜的精光。 可是傻子的话,只有我听得最认真。 那一夜里,前半夜的杀猪声音是老二在垂死挣扎中发出的声音,老二死去的时候,诅咒老大不得好死。 此时的老大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吸着大烟,搂着他新娶进门的四姨太太,四姨太太是邻村穷人家的女儿,从小长得水灵。 老大在邻村收租的时候,看上了这个已经有了家室的四姨太太,四姨太太原来的男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却非常爱着四姨太太。他的男人种田打猎买黄沙,样样在行,是一个好庄农把式。 老大看上四姨太太后,便派人从邻村抢过来了四姨太太,老大经常自比曹操,别人的女人总是最好的女人,归到自己床上,才算得圆满。 老大赶尽杀绝。 抢了别人的老婆,有要杀了人。四姨太太知道后,写血书告诉了他的男人。 男人挥泪告别那个自己生存过的村庄。后来,只有傻子看见过他,就在那一夜里,他拉起了土匪杆子,傻子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鹿谦,别人都称他鹿爷。 那一夜里,傻子咬着牙咬着荒草,才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才得以看完了全部的事情,傻子趴在荒草丛里,看着院子里通天光亮的火把,傻子既痛又恨,傻子说,那一夜,他忘却了自己的爱憎分明。 人之将死,人也同情。 老大吸着大烟,枪头在火苗上来回晃动,老二被烫的体无完肤,在刚入秋的下凉夜里,老二渐渐平息了自己的呻吟,自己的咒骂。 嘴角的血滴嘀嗒嘀嗒在起了皮的土地上。 下人赶来问:“大爷,人已死不行了,现在怎么办?” 老大吸一口烟,摸一把四姨太太那年轻的右脸颊,四姨太太挺起的身子,蹭在老大的脸上。 老大蜷曲着身子把手伸进了四姨太太的衣服里,四姨太太开始发出声音,老大吩咐道:“再绑他狗日的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去,老子要和四姨太太困觉。” “宝贝啊,心肝啊,快脱了吧。”下人暗笑着退了下去。 忽然一阵火把从天而降,大槐树下,老大的呼喊声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四姨太太那年轻的娇羞的呻吟被遏制在了摇椅上。 傻子说,他是多么想和四姨太太这样的女人睡一觉。 傻子还说,四姨太太的身体很白,就像一个白面盆的屁股非常地灵活。 两队火把开出了一条道,一个蒙面人在众人的拥护下上前来了。 拉大拉紧裤子,四姨太太捂紧酸软的身子,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 老大又躺回了摇椅,喊着:“有劫匪。” 蒙面人开始说话了:“都带上来吧。” 老大的下人一个一个被带了上来。 “大爷救救我们啊,我们家里都有老有小的啊。”一个走在前面的下人说。 “是啊,救救我啊。”其他的下人也都开始哀求。四姨太太捂紧了衣服都老大的怀里靠近。 老大一下子从摇椅上翻了下去,裤子掉在了脚面上。傻子说,老大的屁股黑得厉害,他还是喜欢看四姨太太的屁股,那叫一个白,大而且还圆,他想摸他想亲。 蒙面的手下把老大拉了起来,蒙面示意手下人解开了已经硬邦邦地老二,老大被绑在了老槐树下。 老大碎了一口痰,道:“你他妈的要钱,要多少,你说,老子还没有受过这份洋罪。” 蒙面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四姨太太,看了一眼老大说:“老子,要命。” 说完,蒙面撕下脸上的那层皮。对四姨太太说:“丫头,你受苦啦。” 老大仰天一叹,道:“仇家来了,命没有了。” 老大看了看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下人,说:“只要你放了这些下人,你要什么就拿走吧。” 蒙面说:“我鹿谦只要你的命,以解丫头和我所受之苦。” “鹿爷,怎么处理?”手下二当家的问道。 “阉。。。”一个坚定的声音悬在空气里。 二当家的将烙铁伸进了火堆里,火红火红的烙铁发出吱吱的声音。 老大的两条腿已经被搬得变了形,老大发出了惨痛的声音,骂道:“鹿谦,你个王八蛋。” 四姨太太被扶着坐在了摇椅上。鹿谦脱下外面的衫子披在了是一条条的两条白腿上。 “二当家的,我亲自来。”说着鹿爷拿起了已经烧得火红的烙铁,一把塞进了老大的裤裆里,顿时那是响彻天边的呼喊声。 有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村里的人都为老二哀求,哀求他可以快一点死去,结束着活着的痛苦。只有傻子知道,这时的呼喊声是老大刚发出来的。 老大被废掉了。 鹿爷留下了最后一口气。 问道:“钱在哪儿?” 老大呻吟着哀求说:“只要你留我一条狗命,我全部都给你。” “别他妈的废话,我问你钱在哪儿呢?”鹿爷又使劲往进捅了一下烙铁。 “正屋的地下是空的,全部在里面。”老大死去火来的说。 鹿爷示意手下去了正屋。 一会儿,手下拿出一大抱金银珠宝。 鹿爷扭了一下脖子,吸了一口气,说:“其他的呢?” 老大说:“没有啦,你饶了我吧,之前是我不对啊,鹿爷。” 鹿爷碎一口痰道:“刚才是那只是伸进了丫头的衣服里。” “鹿爷,左手,哦,不对,是右手。”老大回答道。 “来,两只手都砍掉,一为了丫头,二为了你兄弟,亲兄弟,你都不放过。”鹿爷说着。 老大的两条胳膊就像两条干树枝被别人拉起伸直靠在了树枝上,两把明亮的斧子在夜空中发出冷气。 血液染红了老槐树,两只手落进了地下的黄土里。 老大的声音好像断了气一样,跌跌撞撞的发出丝丝响声。 血滴子滴滴答答落尽黄土里,黄土成了红泥。 “说吗?还有哪里有?”鹿爷一口吐在了老大的脸上。 “鹿爷,还有,还有,在老槐树下。”老大说道。 下人开始挖开老槐树,在树根的正下方,一个空洞出现了,下人一把伸进去手,抓出金银珠宝,灼烧了的双手痛的他们在地上打滚。 老大仰天大笑,说道:“孙子,你砍了我的手,你的手也将废了,那是烧碱,哈哈哈哈哈。” 鹿爷恶狠狠地问道:“真是他妈的不干净的东西啊?说还有那里有啊?” 忽然之间坐在摇椅上穿好了衣服的四姨太太迈开双腿向老大走去,他俯下身子,一记耳光打在老大的脸上,转过身来对着鹿爷说:“山顶有一个平地而挖开的墓室,里面是他的重金所在。” 鹿爷仰头一笑,说:“哈哈哈。我的好丫头,真是多心眼。” 丫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鹿爷,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泪水冲开了已经涂好的胭脂,烈红的嘴唇在颤颤巍巍间一张一合地发出哭声。 鹿爷一把将丫头搂在怀里,亲吻着丫头的额头,丫头的泪水打湿了鹿爷的衣服。 老大的生命在鹿爷刺下的最后一刀里结束,这一刀直接刺进了腔子里,月光下的血液满嘴而出来。 向四合院里放出最后一把火,整个四合院子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笼罩在黑烟里。 鹿爷命人将兄弟二人都抬上山顶,山顶坐南朝北向天而望,七颗星星围成一圈,照耀着平地,此时的月亮正对着平地的中间。 鹿爷的二当家略懂风水,他拿出罗盘,正对着月亮的地方望去,说:“此处好地方啊,狗日的真会选地方,就这儿了,来,挖开。”二当家的指着平地上荒草最为繁茂的中心位置。 地面上是实土,好像用过防盗技术,坚硬的挖不下去。上去的人纷纷退了下来,二当家的看一眼周围,他到处走动一圈,又将罗盘指着月亮的地方看过去,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罗盘上被映出了一个黑暗的洞影。 二当家的指着东侧的一个陷下去的土坑,说:“此处才正是入口,从这里进去。” 从盗墓贼那里弄过来的洛阳铲一节又一节的被打了进去,果然,此处是入口。 在洛阳铲顶进去20米的时候,二当家的命人拔出来,看个究竟,二当家的脸色在月亮下变得诡异。 他说:“狗日的这是一个流沙墓。”他看着洛阳铲上的白沙慢慢地说。 “如果我们直接打盗洞进去的话,不但我们拿不到东西,而且会死更多的兄弟。”二当家的说。“你看,这里不仅有流沙,而且在中间夹杂着一层生石灰,生石灰下面又是白沙,最下面还有一层水银,如果我们就这样直接挖下去的话,我们肯定会被烧死或者毒死,我们只是打家劫舍,盗墓这种东西我们还是第一次接触,会死很多的兄弟。” “鹿爷,你看,干不干?”二当家的手握着洛阳铲说。 眼看天要快亮了,是撤是干?鹿爷开始思考和犹豫。 鹿爷问:“二爷,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行的通的?” 二爷犹豫了一下,说:“有,小人组合,三两人为一组,在侧面打盗洞进去,轮流值班和换班,快的话,两天应该可以挖到墓室里。” 地下的兄弟看着犹豫的鹿爷说:“鹿爷,你们先走,带着嫂子,我们留下来,在山寨集合。” 鹿爷看着众多的兄弟,说:“好,我们两天后在山寨见。” 二当家的在鹿爷耳朵上说了些什么。鹿爷恭恭敬敬地向大家作揖离去。转身后,吩咐道:“兄弟将这两个兄弟顺便也带进去,是他们自己的墓室,要让他们归家。” 众兄弟一齐同意,道:“全听鹿爷吩咐。” 鹿爷拉着丫头离去,抹了一把眼泪,这次离开的只有鹿爷和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死穴,而这么多的兄弟又贪财,如果让他们今天离开,明天他们还是会回来,迟早是要死早这里,那就顺道让他们留下来吧。 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剩下的兄弟没了命似的挖开了盗洞,盗洞越挖越大,流沙逐渐被打开一个宽阔的通道,就好像墓室的甬道。 那一夜,流沙崩塌,山顶上成了众人墓,那一个私人墓室,成了众人的最后归宿。 这是傻子亲眼见过的第一支完全没了的盗墓团队,他听过的还有一支团队,整个团队埋没在了大沙漠里,那一支团队就是我爷爷的盗墓队。 数年后,村里来了阴阳先生,先生说:“此村死人在上,活人在下,活人永远也活不好,那里需要一片桃林。” 很快,那里有了一片桃林。 桃树在死人的身上开始疯长,村里有人经常看见过那里,每天后半夜,山顶总有一群狸猫在桃林里打架。 玉面家族再聚 我的奶奶从侧屋子里走了出来。 众人在院子里站成两排开出一条道路来,奶奶走在中间出了院子。 傻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说:“精神是挺精神,但还是不如当年的余家当家。”傻子摇了摇头。 我开始怀疑傻子讲给我的故事都是闲扯淡了。傻子你怎么可能见过当年的奶奶呢?当年的奶奶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余家当家掌柜呢? 我捅了傻子一下,放下饭跟着出去,对傻子说:“被胡说,傻子。”这是我第一次叫傻子,我记得非常清楚。 其实,傻子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他之所以和我亲,是因为他经常在我家吃饭和换洗衣服,缝补衣服,他这一辈子始终一个人,住在离我家不远的村口,家里从来都没有开过火。 傻子,是一个壮士的男人,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比我高出好几个头,我看见他的脑袋就好像是一个竹竿上插着一个土豆,傻子的身体是经过训练的,村里的大树已经被他撞坏了十五颗了,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但我见过傻子的设计,绝对是一个好把式。 我们随着众人走在了乡村的道路上,其中夹杂着继续涌入人群的村民,还有王教授和李云鹏,当然还有我和傻子。 我两个走在最后,傻子可以看得清楚前面的一切。 我要了解的情况,全部由傻子口述直播给我。 “村长,黄沙停了下来,停了下来。”一个村民跑过来报告说。 “停下来了,停下来了。” 众人开始欢庆。手中的铁锹松落在了地上。 “不好啦,不好啦。” 又有村民跑过来了。 “怎么了?”村长问道。 “黄沙停下来了,退去了,可是那里漏出了一个高台,高台上面好像坐着一位老人,穿着斗篷,手拿着佛珠,看不清楚脸,黑乎乎的,盘腿坐着。”前来报告的人描述道。 奶奶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她突然穿过人群走到我和傻子面前,吩咐傻子道:“辰爷,黑莲来了,去拿我的东西吧。” 傻子像接到了要命的任务一样,死命的往家里跑,我心里暗骂道。,真是傻子啊,他妈的傻啊。 奶奶推开人群,继续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奶奶后面。 河岸大约有一个足球场的宽度,可那个高台就像一个半场足球场,高台上发着耀眼的白光,除了那个黑影模糊的黑衣斗篷人盘腿而坐着,其他地方白得几乎透明,周围好像散发着炎热夏季的温度,我感觉不到一丝清凉。 奶奶凑到前面一看。 村长说:“余家老太太,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你给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我们触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小子真是害人啊,害人害人啊。” 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冰凉的接近死人的手。但我看见周围的人几乎都在流汗,那叫一个热,热得让人巴不得一下子跳进那河水里。 黄沙被晒的金黄,在河里的高台上流动着,好像流动着的血液。 一半埋在黄沙里的高台开始逐渐全部漏出来,斗篷人的背后果然是一朵黑莲,紧贴在斗篷上,正如描述的一样。 奶奶好像是未卜先知。 傻子这时拿来了奶奶要的东西,一个大包裹,傻子拿开包裹,一件一件递给了奶奶,奶奶披上最先换上去的斗篷,背上的黑莲挡在了我的面前,奶奶换上皮靴,傻子最后递上去那一串佛珠,奶奶我在右手里,掐在右手的指尖。 傻子也换得干练了起来,抱着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连发枪。 奶奶暗暗地说:“他怎么会在这儿啊?他最后还是来了,这么多年来,宿命终归是原本刻好的模样啊。” 傻子看着奶奶的行头说:“这才是当面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过,岁月无法改变的永远是你。” 奶奶对傻子说:“找人抬我上去吧,你也随我去吧。这是命。”说着奶奶盘腿而坐,双手戴上了斗篷后面的帽子,我对比了一下高台上的黑影,他们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奶奶就是那个黑影子啊,我在心中捉摸着。 奶奶在众人的手脚里被送了上去,傻子站在河水里,手持着枪,像极了一个边防战士。他就这样守卫着奶奶。 他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背上,也是一朵黑莲,紧贴着傻子的风衣。 奶奶在高台上打坐,我们都看不清他的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里的人都在这里守着。 高台上的奶奶点了点头,好像示意着傻子什么意思。 傻子又悄悄告诉给了村长,村长带领着村民转身往回去赶,留在这里的只有我和傻子还有王教授和李云鹏,王教授的学生。 天色暗了许多,这夜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层。大地上一片漆黑,我越来越看不清奶奶了,我发现她老人家好像以及融入了那高台上的后墙里面。 这时,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奶奶那里传了过来,奶奶似男的声音说:“该来的总是来了,我们留下的祸根还得我们自己解决。” 傻子站在河水里,他好像感觉不到夜晚时分水底的冰凉,回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十年了,你小子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十岁了,你余老驴真是命大福大,坏事做尽,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福分,阴德损尽,都头来是我替你养了孙子。”奶奶坐在高台上说着我几乎全都不懂的话。 傻子交叉双手举起放于胸前,说道:“玉面子爷,所用之物马上就到。” 王教授突然从我身后站到前面,和傻子一样,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抬起头说:“玉面子爷,我卯爷来迟了。” “哈哈哈哈,我以为我们玉面家族十二位众兄弟都死绝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哈哈哈哈。” 李云鹏和我在一旁看的都快傻了眼。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子爷,什么玉面家族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但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地到这里将有一场大的事情发生,他们之前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无法言说。 傻子拿出挂在腰间的玉佩,在黑暗的夜色里,我看见,玉佩上纹着一头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有村里人用的水缸粗细。自称卯爷的王教授也从里面的衣服上拿出了一张玉佩,同样的上面纹着一头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奶奶一跃身子,从高台上平移到了我们站的河边上,我都几乎要吓晕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的轻功吗? 奶奶的玉佩从斗篷的帽子里取下来,依旧是一个带有梅花斑点的巨蟒。三人的圆形玉佩翻过面背后分别写着“子、卯、辰”。三人相视一笑,傻子和王教授交叉双手放于胸前,说道:“静候子爷调遣。” 奶奶收起玉佩放于斗篷的帽子里面,说:“不知道寅爷如今生活的怎么样?” 卯爷暗自一叹,说:“看来子爷对寅爷所用之情不减当年啊。”说着他也收起了玉佩放在了里面的衣服里,傻子,哦不,他是辰爷,也收起了玉佩挂在了腰间。 子爷抽搐一下胳膊,吸了一口冷气说:“这是我们弟兄三个最后一次出征了,各自命都天,解决完十年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我们便不再出现在这一个行当里。” “哈哈哈,谁说我们玉面家族现如今的行动只有你们三人了呢?那不还有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青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是和奶奶的一样的斗篷,我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腰间是同样的玉佩。 奶奶回过头来看见这青白二兄弟,说:“哈哈哈,戌爷亥爷从那儿而来啊?”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回复子爷的话,我兄弟二人从终南山而下,做游荡僧人,游荡至此,恰巧碰见子爷。” “你们也出家了?”子爷问道。“那既然已经出家了,就不便出手了,玉佩还挂在腰间有何用。” 青衣人回答道:“子爷,您误会了,我们兄弟二人在西安城外的终南山归隐,不是出家做和尚,以养终南山里的巨蟒为趣,打发闲暇时光,种菜种粟,自给自足,倒是快活。” “那你们为何又自称游荡僧人呢?”子爷问道。 “老夫二人,在终南山久了,未曾再与事事争个高下,和僧人无异,便自称罢了。”白衣人回答道。 “你们二人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啊,现在越来越是老顽童啦。”辰爷打趣道。 “辰爷不也一样没有变化吗?几十年如一日,守护在子爷身边,爱情的伟大也不过如此,只可惜寅爷出家了,子爷——”青衣人好像有些惆怅。 “戌爷——”卯爷打断青衣人的话。 我感觉到这是一辈人的秘密,他们究竟我经历过怎么样的分离和重逢。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时,我们的老村长带人拿着十只红冠白毛的公鸡赶到河边,各个老公鸡的脖子上都用血液染红了一圈。黄色的鸡爪子都已经被扭断了一只,有的老公鸡疼得抽搐。 子爷开始吩咐,说道:“一百只白色的蜡烛全部点燃放于高台周围,十只白公鸡每隔十只蜡烛放一只,放于高台周围。” 村长和村民正在照办。 子爷又吩咐道:“请卯爷更衣,准备蜡烛和黑驴蹄子,我们下去吧。” 卯爷从李云鹏提着的包裹里拿出一件风衣,风衣的后背上是一朵黑莲,卯爷穿上了风衣,他将玉佩系在腰间,双手戴上了风衣的帽子。 村长已经和村民们准备就绪,五人站在河岸边,右手提着每人都提着一个玉面面具,面具右上角刻着一朵黑莲。 子爷对村长说:“如果天亮之前,我们回不来,那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你看蜡烛燃尽,同白公鸡一起扔进高台里,高台自然会消失,会保地方一片干净和一方平安。” 村长点头,他妈的好像有些煽情,舍不得我奶奶,早知如此,何必当时非要叫我奶奶出来呢。 子爷又吩咐道:“这是我们玉面家族内部的事情,带来的学生和外人就不要随行了吧。留在河岸上吧。” 卯爷看着我和李云鹏,说:“你们留下吧。” 他们戴上了面具,宽大的斗篷帽子下面,五张玉面开始向高台出走去。 我和李云鹏相视一笑,跟在了后面。 他们走到高台下面,围绕着高台左走三步,五人一起用力,向右搬动高台一下,然后向右走三步,向左搬动高台一次。三五个来回,我都没有数清楚,从高台的中间唰一下子向两边而开,打开一扇大门,大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墓室里的人命太廉价 我和李云鹏随行进去,他们五人走在我们前面,傻子辰爷端着枪走在最前面,其他四人在黑暗中我全都分不清楚。谁是谁,如果能够有一丝可见的光线,我倒是还可以看得清楚白衣人亥爷和青衣人戌爷。 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路程,忽然有一束光线从我们的头顶投递下来,我看清楚了走在我前面的是白衣人亥爷。 这时,我看向墙壁,墙壁上开始出现了壁画,可是他们好像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壁画,壁画一幅连着一幅。 画面上是血腥的战场杀戮情形,再往里面走,是画面上开始出现一个骑着高头青马的将军,拿着长约一丈的大刀,身边跟着的仅有几个伤残的士兵,看得出来,老将军的这一场仗打得非常吃力,虽然打赢了,但是老将军的队伍也没有了。 再往里面走,在一条甬道的转弯处,一幅画面可以看得出是,这位将军功德圆满,在受到皇帝的恩赐,画面上是:群臣文武站在大殿的两旁,此位老将军身披战袍,站在中间,正在向皇帝叩首,我看不清楚是哪位皇帝,皇帝的脸被将军的战盔挡住了。 我想去问一下青衣人或者是走在我前面的白衣人,可是我始终搭不上话语。 我一看走在我旁边的李云鹏,我便问道:“你看这些壁画,这里的皇帝是谁你看的出来吗?是哪个朝代的呢?” 李云鹏有着大学生的傲慢,他一直看着头顶,说:“我们的上面还有一个通气孔呢?那里有光线投递下来,你怎么不问问那里是怎么建成的呢?” 我遇到碰壁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继续往里面走,我们转过了甬道的转弯,青衣人发现了我们也跟着进来,他上前去向子爷报告,说:“他们两个也跟着进来了,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听天由命。”子爷好像开始变得不在乎我的死活了。 我心里有些失望,从前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我一直是她的心肝宝贝,但是现在,我觉得傻子都比我重要了,我心里开始有些赌气。 果然是在关键的时候,不是看谁和谁的关系最重要,还是要看到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的心里开始默默地下定决心要学会这些别人的本事。 转过转弯,我们进入到甬道里,我看到的最后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个老人躺在病榻上,旁边全部是女人,我想这些女人一定是这位老将军的妻妾,妈的,以后我要是能有这么多的媳妇就好了。我的心里开始现象着老将军和女人之间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再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幅小画面,上面是:很多人跪在下面,老将军做了起来,披着被子,右手指着地下跪着的人,嘴里好像说着什么。我一想,肯定是老东西临死之前,在给儿子和孙子们分家产呢。 我看得出神。 忽然,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说:“小子,贼聪明啊,看得出来什么了吗?” 我抬起头一看,是青衣人戌爷。 我说:“戌爷好,这幅画讲的是什么我看得不太明白。” 戌爷笑了一下,说:“小子不傻啊,嘴巴还挺甜的。” 我说:“我又不是傻子辰爷。” 青衣人戌爷发着淡淡地笑声,说:“辰爷他才不傻呢?他只是对子爷痴情罢了。” 我打算问起辰爷和子爷的风华雪月里的往年故事。 戌爷立马对我讲起了画面上的陈年旧事,说道:“小子,过来看,这里是一幅老将军要辞世的画面,这么多人跪着,不是全部在等着老将军分自己一些家产,这些人大多数是希望给老将军陪葬的,他们生前跟随老将军出生入死,老将军德高望重,所以他们想生生世世跟随着老将军。”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 戌爷继续说道:“这样的壁画你以后还会遇到非常多,这样的东西要连起来看,你如果只看一幅画面的话,你肯定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站在后面也在偷听的李云鹏拿出照相机,咔嚓一下子拍了下来,他说:“这么有研究意义的画面一定要带出去。” 青衣人脸色一变,说道:“跑。” 我们三人正拔腿要跑,在我们后面的庞然大物正向我们追过来,青衣人戌爷拉着我往前跑,我问道:“戌爷,什么东西啊?” 戌爷说:“吸血蝙蝠。别废话,快跑。” “辰爷,辰爷。吸血蝙蝠。”戌爷开始喊了起来。 傻子辰爷躲在甬道的墙壁洞里。给后面就是一梭子,说道:“妈的,这次的怎么这么多啊,而且比上次的还大。” “卯爷,烟雾弹。” “好嘞。”王教授卯爷拉开烟雾弹拿在手里。 我急忙问道:“卯爷,快仍啊。” 卯爷这才一把扔了出去,说:“妈的,吵个屁,吸血蝙蝠都在空中,你扔太早,烟雾弹落在了地上顶个屁用。” 我开始不敢说话。 后面是奶奶的声音传出来,说道:“快过来,都进来,关上这扇门。” 青衣人戌爷拉着我赶快跑了过去,卯爷也又人了两颗烟雾弹,烟雾弹炸开一片白色,傻子辰爷放完最后一梭子也钻了进来,被抬起的大石门沉重的砸了下来,我们终于算是安全了。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背靠在石门上。 卯爷骂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开什么闪光灯拍照啊,我们这儿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妈的,找死。” 我试探地说道:“不是我拍照啊。” “那是谁?那个王八蛋。”卯爷平时看起来一副斯文的教授模样,发起脾气来一点也不比村里的农夫逊色。 我说:“是你的学生,李云鹏。”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李云鹏怎么不见了,我捅了一下青衣人戌爷,说:“李云鹏呢?他进来没有。” 戌爷说:“没看到啊,我拉着你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傻子辰爷说:“你们跑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拍蝙蝠呢。” 卯爷跺一下脚,喊道:“我操,妈的,狗日的还在外面。” 卯爷想要打开大石门,子爷制止道:“卯爷,大局为重。” 我凑近石门,打算从石门的缝隙里看见李云鹏。这样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听得见外面吸血蝙蝠撞击石门的声音。 撞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去,傻子辰爷抬起大石门,我吓了个半死。 妈的。一个好好的活人现在只剩下一点皮肉,白森森的骨头上面沾满了鲜血,李云鹏试图站起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我们。 卯爷吸一吸矮鼻子,骂道:“去他妈的,来,辰爷,给小子来个痛快吧。”说着他从辰爷手里拿过来了枪,枪从刚才的射击情况来看,是一把美式散弹枪。 卯爷扣动扳机,一排子弹穿透了李云鹏。 卯爷拄着散弹枪。我看清楚了他的泪水开始漫了下来。 傻子辰爷一把拉进来卯爷,关上了石门。 我们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默。 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是因为多拍了几张照片而已,瞬间,从我们的面前消失,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此时,我想最难过的是教授卯爷啦,跟了他多年的学生,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真是可惜也可恨。 辰爷从卯爷手里拿过来了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装备。 子爷说:“节哀吧。卯爷。”子爷转过头来像一个无事人一样,说道:“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辰爷出去捡几只吸血蝙蝠,我们吃饱了,还要大事没有办呢。” 说着,辰爷抬起石门走了出去,我想,这些人他妈的怎么什么都吃啊。 墙壁里的死人 辰爷捡进来三只吸血蝙蝠,吓我一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蝙蝠,两只翅膀就像两把蒲扇,蝙蝠的脑袋都快要赶上长得比较好的富士山苹果了,棕褐色的体色藏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下宛如一种保护色。 这种吸血蝙蝠像极了了我见过的公鸡,他们一样大小。 我问子爷说:“这种吸血蝙蝠为什么这么大个?在这里他们怎么生长啊?” 子爷拿出匕首,从吸血蝙蝠翅膀低下刺进去,手腕转动匕首,从另一头出来,向上一拉,吸血蝙蝠硕大的脑袋落在了地上,他将匕首刺进蝙蝠地脑袋里,向卯爷说:“看一眼包里还有没有燃料,点燃,我们烤熟了吃。” 卯爷在包里找了一下,说:“只有固体酒精和木炭。” 子爷说:“可以的,先点燃酒精,把木炭放在上面。” 我又问道,说:“子爷,吸血蝙蝠——” 子爷打断的我的话说:“这种东西常年生活在地下,以食死人的尸体为生,他们饿极了的时候,能够吃的人的骨头都不剩,人的油是一种特别滋补的东西,这种蝙蝠体格本来就大,再加上常年吃人油,所以自然生长的比较大,而且由于大多数都生长在墓室的外层,或者甬道里,所吸的阴气比较重,他们的毒气也就特别重,碰到人的血液更是疯狂得厉害,所以一旦被他所伤,必死无疑。” 我立马问道,说:“那么主墓室里阴气更重,那这些蝙蝠的毒气就更重,那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危险呢?” “害怕了吗?”子爷转动一下已经考的发出香味的蝙蝠脑袋,说:“主墓室里没有这种吸血蝙蝠,那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他们生活在里面会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躁动,会自己乱撞,死在主墓室里,所以那里这种蝙蝠会很少,几乎没有,有的也会死去。” “你们看着干嘛?快一起烤啊,我们就只有这么多的燃料了。”子爷看着周围的我们说。 “隔壁好像有动静,是主墓室。”傻子辰爷警惕地说。 子爷撕下了一块蝙蝠放在嘴里正嚼得起劲,她忽然停住了嘴,竖起了耳朵来听。 我也开始仔细听着,隔壁的墓室里确实有什么动静。 我忽然感觉到耳朵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我一转头,一直蝙蝠正向我们这里飞来,我啊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子爷甩起手臂,匕首已经插进了蝙蝠的胸腔里。 “辰爷,快关上石门。”外面瞬间又堆起了蝙蝠,这些玩意不要命似的碰撞在石门上。 “子爷,离开这里吧,石门估计抵挡不了多久。”卯爷看着周围说。 “妈的,这帮东西真是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刚烤出香味了,就闻味而来了。”子爷狠狠地咬了一口蝙蝠,他把已经烤熟了的蝙蝠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子爷用脚踩灭了地上还正在发出火焰的燃料。收拾好东西。子爷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办正事,赶在天亮之前如果出不去的话,村长该断我们的后路了,那样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快走,我戌爷可不想困死在这里,我们还有那一片小田地没有打理好呢。”戌爷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是直接出主墓室吗?子爷。”辰爷问道。 “不,我们先进甬道,用石壁堵死甬道,这里陪死的士兵太多了,我们直接去主墓室的话,我们肯定会被堵死在主墓室,他们已经吸了这么多年的阴气了,我们是干不过他们的。”子爷对辰爷讲着利弊关系。 辰爷好像天真的孩子一样,抓一把后脑勺上的头发,说:“哦。” 眼前的是一天沟壑,里面填满了白骨,沟壑不是很宽,一个人非常容易跨过去,可是我的小短腿,那是绝对不可能过去的。 子爷先过去后,进入了甬道,卯爷向黑洞洞的甬道扔出去一个荧光棒,黑色的甬道里一下子看起来明亮了许多,墙壁的两边我看不清楚刻得是什么?但看着好像是什么怪兽之类的,每一个个体都非常庞大。 辰爷夹在中间过去,这边只有我和青衣人戌爷了,戌爷将我夹在胳膊下,就好像拎着一件东西一样,我也顺势过去了。 我问戌爷说:“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白骨啊?” 戌爷和我继续赶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亥爷凑到我跟前,说:“小子真是勤学好问啊,不愧是寅爷的收养孙子。” 戌爷白了一眼亥爷,说道:“别他妈的瞎说。”他继续又说:“这里的白骨全部是陪葬的士兵,他们几乎都是自愿死在这里的,一直守护者这位将军,他们到如今只剩下白骨,一是因为年代的久远,而是因为蝙蝠,他们的血肉几乎都成了这些蝙蝠的口中餐。” 我开始恨极了这些蝙蝠,心里暗自骂道:“妈的,我能有炸药炸死这些个狗日的东西。” 亥爷好像听到了我说的话似的,他笑了一下说:“小子,这座墓室连通着秦岭山里的十大墓室,如果用这样,以这里的地形,要是塌方了都算是轻的,如果惊动了秦岭大山里的那些个家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开始对秦岭大山里的十大墓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有机会,或者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十大墓室里看看。 看看哪里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卯爷又扔出一个荧光棒,这条甬道长的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卯爷说:“后面的快点儿,这里不太干净。” 戌爷拉了我一把,说:“别琢磨了,今天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亥爷我不是十分喜欢,这个我看不清面庞的人好像十分喜欢抬杠,他说:“要我说,你小子今天就不该进来,弄不好你今天就要结果在这里了。” “放屁,别乱讲话,子爷就是你自己死去,也不会把这小子放在这里,再说了,还有辰爷,子爷说什么,辰爷没有不听的。”戌爷拉紧了我的手,又说:“跟紧我。” 转过甬道,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队伍向我靠近,他们前面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子爷对后面说:“别发出动静,蹲下来。” 我悄悄地问了戌爷,说:“怎么了?” 戌爷说:“现在是正午夜,主墓室老将军在调阴兵,各方的阴兵都在往主墓室里赶。” “那我们去不去主墓室呢?”我继续问道。 “这会儿不好进去,我们得等到所有的阴兵全部进去主墓室的时候,我们堵住主墓室,将他们全部困在里面就好了,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戌爷说。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阴兵会不会从我们在这里经过而发现我们呢?”我继续问道。 “不会,我们这次已经有了经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段甬道已经被辰爷用石壁堵住了后面的入口,我们暂时安全。”戌爷说。 我这才开始舒缓了一口气。 子爷示意我们后面不能再讲话了。 我听到离我们特别进的地方,那种整齐的步伐让人难以置信,即使是现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这样整齐的步伐,我听到了兵器碰着战袍的声音,刷刷地从另一条甬道里穿过去。 这样的阴兵一直行进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总算停了下来,、。 子爷示意我们继续赶路,我们从这条甬道的出口拐入总通道。 通道大约有十米宽,我看不到到底有多么长。黑洞洞的一片,这里大概就是主通道了,墙壁上没有壁画,两边全部是十二生肖的石雕画像,从我们进入主要通道就看到一个圆柱形的柱子上面坐着一直惟妙惟肖的老鼠,而老鼠的对面圆柱子上坐着的是一只斜卧着的猪,圆圆的脑袋,由于年代太过久远,石刻上的面容已经有些残损,再往里面走,每隔二十步左右,都是一只生肖里的动物,两面的顺序正好相反,相互对齐。 我感叹当时人们的雕刻技艺,竟然是如此的高超。 通道里好像越走越长,我感觉不到尽头。 我尾随在青衣人后面,跟着他们往前走,忽然,一张人脸从通道的墙壁里映射出来,我看得清楚是一张玉面面具,身披着斗篷,带着帽子,他的整个身体都刻在了墙壁里面。 我拽了一把青衣人戌爷,说:“你看着里有人呢?” 戌爷停住了脚步,强光手电照到了墙壁里,他说:“玉面家族的人。”他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怎么玉面家族的人呢?难道是别人的乔装打扮吗?” 戌爷向前面喊道:“子爷,辰爷,这墙壁里有人?” 前面的开始停下脚步这里赶,子爷摸了一把墙壁,他又敲了敲墙壁,对着周围的我们说:“墙壁是空的?” “辰爷,铲子,挖开墙壁。”子爷说着结果铲子,辰爷也在一旁开始挖开墙壁。 墙壁上的不全部是土渣,里面还有像极了沙子一样的东西,黑黄色的颗粒,也有粉末状的白粉,辰爷的铲子刚挖进去将土翻在地上,那一堆土立马开始燃耗起来,我和青衣人往后退了一步。 子爷没有一点的慌张,说:“辰爷,快点挖,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要让着火烧到了里面的人身。” 卯爷用一把小铲子挑开地上正在燃耗这的黑土,他翻了翻,说:“快点挖,这些东西并无大碍,但是挖地慢了,很有可能烧坏人身,到时候我们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了?” 我对着卯爷问道:“王教授卯爷,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卯爷摸了一把我的脑袋,笑着说:“这是一种防盗墓的设施,以前人们为了防止盗墓,多数是做在墓顶上,吓唬一些小的盗墓贼,并没有什么大用,我们见得多了。” “那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继续问道。 卯爷看了一眼,说:“那就跟你唠一会儿。”他顿了一下声音,继续说道:“这里面是硫磺和白磷,白磷遇到空气会发生自燃,就好像晚上我们可以看到的山上的鬼火一样,其实都是白磷自燃。由于白磷的燃烧会引起硫磺也开始燃烧,硫磺燃烧后挥发出一种刺激性气味的气体,所以很多的盗墓贼以为是碰到了毒气,这些就是用来吓唬人的。” “那为什么这里的土也会燃烧起来呢?”我开始放松了警惕,继续问他。 他还算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我估计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学生了,他继续解释说:“这里的土质里有死亡的杂草腐烂在了这里面,土质逐渐变得肥沃,所以容易点燃,在北方还有很多人用这种黑土来烧炕呢。” 我点了点头。我听得都快要入神了。 辰爷的最后一铲终于结束了,子爷和辰爷扶着那个镶嵌在墙壁里的人,果然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他的身体完全没有腐烂,辰爷将他放倒在地上,掀起帽子,辰爷撕下了面具。 卯爷将强光手电照射在死人的脸上。 “巳爷。。”他们几个几乎是一起喊出的,只有一个人看着那一死人没有说话,这个人就是我的奶奶子爷。 墓室里遇见熟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通道里安静的能够听得见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呼吸声。 喘气的声音,窸窣窸窣。 我不敢发出一声。 半晌过后,我开始注意这个死去的人,他的脸部没有那么地祥和,脸上有一个刀疤,和一个被什么东西刺过的刺印印记,在头发下面的额头上。 脖子上有一刀青色的疤痕,嘴角好像流过口水似的有着两道痕迹,在脖子的侧面好像有什么大东西夹击过一样。 巳爷留着胡子,不是很长,或许是他好久时间没有剃掉了。 “他还在,他还在啊?”子爷像发了疯的疯婆子在通道里开始吼叫,这种撕心裂肺的吼叫终于打破了宁静。 这个时候谁也不再怕招来阴兵了,任由着子爷在整个通道里吼叫着。 傻子辰爷拿下背着的枪,上了膛,看着子爷说:“他,难道他已经到这里了?” 卯爷苦笑不得似的,说道:“最后他是翻身了,当年的祸根啊?” 我能够感知得到青衣人握着我的手已经冒汗了。戌爷说道:“当年巳爷随从寅爷去了昆仑山,寅爷和巳爷他们都没有回来,可是,为什么巳爷的尸体却在这里呢?” 我原本以为糊涂的只有我,原来还有一位前辈,我要询问的事情他戌爷已经替我问过了,我一直在等待着答案。 整个通道里又开始陷入了一片安静。 妈的,我盯着对面的玉面子爷看了半天,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忽然,子爷一把手扶起了已经死去的巳爷,看了看背后,巳爷的斗篷上依旧是一朵黑莲,子爷又慢慢地放下了巳爷,自责道:“当年就不该让他们进到昆仑山啊?” 我开始不再相信当年爷爷的探险队是和新闻上说的那样,昆仑山雪崩而导致塌方,他们全部困死在了昆仑山的雪地里。 子爷重新给巳爷戴好好斗篷后面的帽子,他把玉面面具又重新带回了巳爷的脸上,吩咐道:“白衣人亥爷,背着巳爷我们继续赶路吧,回去好好安葬了他吧?” 亥爷有些伤心,声音不是那么地高涨,说道:“好勒。” 我们继续赶路,白衣人亥爷背着死去的巳爷走在中间,辰爷走在最前面开路,卯爷看着罗盘和子爷并肩而行,青衣人握着我的手我们两个继续在后面断路。 我听到的嘈杂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前面的他们已经放慢了脚步,我们挤在了一起,子爷回过头来指着旁边的侧洞,说道:“快躲进去,有点像过来。” 我们全部挤在一个见方不到三个平米的侧洞里,关闭了所有的照明手电,辰爷守在洞口,半蹲着端着枪,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越来越近了。 我害怕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外面的暗淡光线下我看见了一只脚,脚板非常大。我想要抬头看见他的脸,可是前面的热都已经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那个走过去的人靠近我们这边的一只手上,长着六根指头,是六指。 黑色的斗篷快要拖到地上了,我死命挤开一道缝隙,看清楚那个人的斗篷背后是一朵黑莲。 我开始怀疑起,这个神秘的人也是玉面家族的哪位爷。 我没有说话,子爷示意我们往出走,我们几个一齐钻了出来,子爷站在了最前面。 子爷笑着朝前面的黑衣人喊道:“六指午爷。” 我去,妈的,他们全部认识啊,这是来寻亲的吗? “好久不见啊,六指午爷。”子爷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 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停住了脚步,头也没有回地说:“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啊。” “生死的路上,我们谁都会再遇见,这里只有一条道。”卯爷说道。 “老瞎子,别他妈的废话,当年没死在墓里,已经是感谢祖宗了。”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在转过了脸。 他的脸上没有戴着玉面面具,但是我看得清楚,头发下面依旧和巳爷一样有着一个印记。 “六指,别太过分,以前都是兄弟。”白衣人放下巳爷说道。 “兄弟,哈哈哈。”黑衣人午爷发出阴冷的笑声,他缓缓地拿下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子,说道:“还配给我谈兄帮,这道印记是什么?我都无法见人,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这里成了一个守墓人,十六年了,我未曾见过外面的阳光。” 子爷说:“当年驱逐你出去,出玉面家族那是我们按照家族规矩,毫不违和,而你呢?不遵守规矩,又加以报复。” “规矩,那一条不是人为的,你们的都是规矩,狗屁,我的呢?谁把我六指放在心里。”六指午爷说道,气愤极了。 “六指?你?”辰爷举起了枪。 “哈哈哈,傻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傻吗?就是因为你对他唯命是从,你那是感情吗?那是懦夫。”六指向我们走进了一段距离。 “你闭嘴,站住。”辰爷握紧了手里的枪。 六指午爷看着我们,他舒展了一下胳膊,说道:“傻子,你们怕了吗?怕我六指了吗?难道你们怕了吗?你们驱除我的那一天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这么多年在这阴森森的墓室里,我都快活成了死人。” 我开始感觉得到六指午爷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我想得到,他们之前不只是简单的盗墓这么简单,他们不只是分赃的合伙人,而他们应该是一个有良好组织的家族。玉面家族不是多么简单的一群人。 “今天我们再次下墓是来解决问题的,我们闯下的祸,我们必须还当地百姓一片安宁。”子爷好像在斟酌着什么似的,慢慢地说道。 六指走到了我们跟前,说:“我只想活着,活好我自己,别的人,别的事,我管不着。”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从人群里挤出去,说道:“六指午爷,难道你就想着一辈子活在这里吗?你如果活在这里,你死后,就连墓室也是别人的,你永远是寄人篱下。” 六指一把抓起我,说道:“那里的野种,难道你们还后会有人啊?哈哈哈,比我六指强多了。” “放下他。”奶奶子爷呵斥道。 六指一把松开我,我被摔在了地上,我感觉屁股都要摔开花了,青衣人戌爷扶我站起来。 “莫非是你和寅爷搞出来的小子。”午爷对着子爷说。 傻子辰爷一把推开午爷,说道:“被他妈的放屁。” 子爷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午爷在这里活了十六年,而你又懂得阴阳之术,想必这里的阴兵行动和主墓室的事情你要比我们清楚,我恳请午爷出手,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出去了之后,你要杀要刮,随便你,我玉面婆子都受着。” 六指轻蔑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知道求我了。” 子爷拿下斗篷上的帽子,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还请午爷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六指瞬间也跪了下来,扶着双手交叉的子爷,说道:“我六指这一生贱命,可受不起子爷的跪拜。” “还请六指午爷出手。”子爷又向下叩首。 “您这是干嘛啊,都是自家兄弟,我六指的命还是您子爷给的呢。”说着六指扶起了子爷。 青衣人、白衣人、傻子辰爷、王教授卯爷、玉面子爷、六指午爷玉面家族的活着的六人,还有一个被搀扶起的死人巳爷他们紧紧抱在了一起。 此刻只有我一个好像是外人一样站在了外面。 “巳爷他已经去了。”六指含着泪水说道。 “我们也是在前面的墙壁里面挖出来巳爷的,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还活着?”子爷疑惑地说道。 六指接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办事情吧,出去说。” 青衣人继续拉着我,白衣人依旧背着死去的巳爷,我们跟着他们向主墓室走去。 打开主墓室的大门 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沟壑,里面填满了白骨,我这次知道了,这一定也是陪葬者的尸骨了。在沟壑的对面是一扇大门。 是朱雀门,我见过。 主墓室在这前面不远处的朱雀门里。 老将军生前是一个武将,所有这里的所有装饰和设计基本上都会按照古代兵书里的排兵布阵的形式来排布的。 那朱雀门是一个拱形门,门的两边雕刻着两个长尾的公孔雀,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孔雀的颜色,我唯一能够看得清楚的是来那支孔雀头对着头,两目相视,盯着外来的入墓人,由于孔雀的造型只是作为了一个图案而被安置在了洞口上,所以另外一只眼睛看不到,被墙壁遮住了,但是我们能够看到的着两只眼睛异常地大,好像是怒目而视,盯着外来的盗墓人,或者是眼睛是和墓室里面的一个唯一沟通的地方,这里好像是里面的通气孔,我看得见桃核装的眼睛好像是可以随着我们的所在的地方而转动的。 我处处留意着这些眼睛,我走到哪里,这里的两只眼睛好像一直盯着我们。 我打算询问走到我旁边的青衣人。 忽然黑衣人笑呵呵地说:“我国的石刻技艺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这样的炉火纯青了,你看这里的眼睛,是那么地逼真。” 听得黑衣人的话语,这时我才想起,每年过年时分我们买过来的门神,在我们的地方上,有贴门神的习惯。由于现在的制造技艺已经相当的成熟了,那个眼睛的技艺非常精致,所以我们可以看见眼睛是随时随地观察着我们的。 我们走进朱雀门时,我知道这里是通向主墓室的大门,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会放我们过去,就这样放我们过去了,那这位老将军也真的低估了我们这些后人的毁坏能力和高估了我们这些后人的素质,为财而亡的时代里,谁不想一夜暴富。 我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着,我生怕自己这么年轻的生命步入李云鹏的后尘,我缩在青衣人的后面,他妈的,如果有事情发生,你们先替我当一会儿,我好有时间做好逃跑的准备,别一上来就给我来个措手不及。 忽然就在我回想着想象着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前面突然之间谁都停住了脚步,我意识到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最前面的女声一发声,我就知道是我的奶奶子爷在说话了。我听见他说道:“这里已经是到达了主墓室,接下来就是险峻的生涯,希望各位尽展本领,顺利完成这一生的最后,可能是最后一行了。” 我心里开始有些失落,什么事情在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我好像总是恋恋不舍,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任何时候,总会有人要先走,总会有事情要先结束。 子爷观察着前面的朱雀门上的装饰和周围的环境。 我看见我刚才只是注意到了朱雀门的上面的一些建造方面的特色和那两只孔雀的眼睛,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下面还有两只白虎在守着门口。 这两只白虎是立体的动物,活灵活现,两只白虎相对而坐,前爪放在石台子上,整个身子都是依附在石台子上,尾巴蜷曲而卧在两只后爪子旁边。 两只白虎的嘴巴都是大张着的,我忽然之间想到了狮子大张口,难不成老将军有预言功能,会发现数年之后有一个这样的新词语出现,我想到这些,我心里自己先嘲笑自己一番,我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我仔细观察才发现,白虎张开的大嘴里竟然是空着的,在白虎的嗓子处是一个圆形的通孔连接到了下面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些年代的技艺确实是没办法和现在的技艺相互比较,我看得见白虎嗓子里的细微痕迹都被技师一带而过了。 白虎张开的嘴里看得见有几只大牙之外,白虎的舌头向里面卷起,形成了一个像水槽一样的深水渠。 我想,莫非这个墓里的老将军要用这些东西来取水,打开朱雀门伸出一个桶子或者水壶,放在白虎的口中,水来了。 我觉得是那样的滑稽和好笑。 在我们到达朱雀门的通道上,有一条大约两米多宽的沟壑,我们在这一边观察着对面,在沟壑的对面,是一个大约直径在四米以上的大圆,形如八卦,黑白相间的两条鱼首位相接地卧在八卦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黑白交错颜色相间的鱼类。 我叹服那些年代的人们的想象力。 子爷开始往后退,我的心里开始害怕,难道这里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吗? 子爷退到后面对着六指午爷说:“午爷,现在就看你的了,你的阴阳八卦术该现场了。” 午爷回应道:“子爷放心。” 子爷说道:“午爷,我发现这里的八卦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你看那两条鱼的颜色,越发的深了,数年之前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你记得吗?这里没有白色的颜色,是红黑相间的鱼,可是现在连颜色也发生了变化,说明墓室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这里的阴阳八卦是午爷祖上的善计,有劳午爷啦。” “子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在玉面家族里可谓是德高望重。”午爷指着对面的八卦阵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的情景。,我们是踩着红色的地方过去的,一旦触碰到黑色的地方,这个主墓室的机关会立马云运行,到那时候,我们连撤退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子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千万要小心。,我们走错一步,今天就出不去了。” 午爷看着对面没有回头,他说道:“请子爷退后。” “辰爷、卯爷。”子爷喊道。 “我们在。”王教授辰爷和傻子卯爷一齐说道。 我顿时感觉到了玉面家族的团结和统一性,我的心里开始有了欣慰,刚才他们兄弟之间的反目我遗忘地干净了。 子爷命令似的说道:“辰爷守住左边白虎,卯爷守住右边白虎,子弹上膛,有什么变化才给他们一梭子。” “是。”他们说完,各自挪到左右地方,端着枪,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前方的白虎。 六指午爷观察着对面的八卦,看着八卦里的鱼,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抄本,翻看着什么。一会儿,他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木鱼之类的东西,木鱼的外壳上密密麻麻的刻满着什么文字,好像是鬼文,我看不懂一个字。 半天过去了,我们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午爷的观察结果,忽然,午爷收起了他手里的所有东西,他用六指从衣袖里勾出了一个带着穗子的圆木,好像一把萧。我想不明白他这时候干嘛还要奏乐,难不成里面的老将军喜欢乐器? 我正想之间,之间六指午爷站起来一甩圆木萧,瞬间圆木萧好像鱼竿一样开始变长,他将变长的鱼竿搭在沟壑的两头,他一个转身,好像轻盈的蜻蜓一样点水似的就过去了,我没有看见他踩着什么颜色,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六指午爷已经站在了两只白虎中间。 站在我旁边的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从后背上拿下包裹着的大刀,就好像丈八的蛇矛,他们也搭在了沟壑上,瞬间,三支兵器拼凑出了一条大道来。 对面的六指午爷转过身来对我们这边说:“踩黑色不踩白色。” 子爷带头,走在三支兵器上,我和青衣人戌爷断后。 棺椁里还躺着一个 我们过到了对面,青衣人收起了兵器,将黑衣人的兵器扔给了黑衣人,我们两个踩在黑色的鱼背上走了过去,我们在白虎守着的大门前面聚合。 子爷慢慢坐了下来,说:“多谢午爷出手,不然我们今天都要交到在这里了。” 六指戌爷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慢慢坐下来说道:“我能做的只要这么多,子爷说得是那里的话。” 我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是那么得兄弟情深,我由衷的羡慕他们。 子爷发话说道:“我们已经走了这多路了,大事要成也不在于这么一会儿,我们都休息一下吧,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等等就要大家出力了。” 我们一齐做了下了,辰爷拿出背在包里的水壶,递给子爷喝水,子爷结果水壶,说:“看看你们都有带吃的东西吗?这一夜马上要亮起来了,我们吃一点儿东西就得马上行动了。” 卯爷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了一点儿面包,他撕成碎片,递给每个人一片,我得到的面包是最大的,我吃了一口,可能是饿极了,我感觉这些面包是那么地好吃,我没有换气地吃下了这一片面包,我开始舔起留在指头上的面包渣子。 这是一只手递给了我,是青衣人戌爷,他递给我一片面包,我居然没有拒绝,一把接过来,放在嘴里几下子就消化掉了,戌爷摸着我的脑袋,对着我笑着。 我咽下面包偷偷地对着戌爷说:“你饿吗?” 戌爷摇着头,咬着牙,说道:“你吃饱就是了,小子还真是可爱呢。” 我喝了一口戌爷的水,转过头去,对着戌爷偷偷地问道:“刚才午爷的兵器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变长呢?” 戌爷笑了笑说:“午爷的这是一件家传的宝贝,它形似一个笛子或者一把萧,其实他是一把利剑,只是这把剑的剑鞘是圆柱形的,而且它可以变化是因为午爷的这把剑就是一把双刃剑,两个剑鞘里装着一把剑,这把剑可以伸展成一把剑,也可以折合成两把剑。” 我瞬间一下子觉得午爷这把剑好神奇啊。 子爷喝完了一口水,我清楚听得到水咕咚一下子落进了子爷的腹腔里。 子爷说道:“午爷刚才是怎么看的出这个八卦阵里的玄机的呢?” 午爷放下水壶说道:“这里在我祖上记载的手抄本有记录得到,是一个阴气的转移和变化。” 午爷顿了顿声音,继续说道:“子爷你看,这里的黑白相间的两条鱼表面上看来是刻在地上的两条最普通不过的鱼而已,但是你要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两条鱼里面是两条真正的鱼。” 子爷接着午爷的话说道:“这种阵叫做鱼幻阵,法师做成这样的鱼幻阵时,是将很多条活鱼在沉有死人的水池里养着,死人的阴气被这些鱼在吃喝和呼吸之间吸入身体里,能够扛得住阴气的鱼越来越寿命长,越来越活跃,可是扛不住阴气的鱼就会早早地死去,被那些越活跃的鱼全部吃掉,但是为了给鱼类注入新的食物和能量,法师会向鱼池里定期放入新的体质非常好的鱼,让这些阴气越来越重的鱼吃掉而修炼,最终存活下来。” “是啊,就这个样子的,这样养成的鱼需要在水池里养七七四十九个月,也会是四年零一个月,最后出来的鱼要比自己的同类大出很多。”午爷指着八卦里的两条鱼说道,我听得都快要入迷了,他看着我们继续说道:“这样养成的鱼恨劲非常大,连自己的同类也都吃。” 子爷呵呵地一笑说道:“是啊,被逼疯了的鱼类,和逼疯了的人一样,会杀人的。” 午爷又说道:“这样还没有完呢,在有人用到这样的机关葬法的时候,为了能够让这些鱼类可以在墓室里长时间生存,继续保持完整以便可以继续吸收墓室里的阴气让机关的威力越来越大,还会给这样养的鱼最后注入水银,鱼活着的时候,血液一直在流动,这样注射进入的水银会随着血液流入鱼类的体内,最后的鱼类会在墓室里生存地完整。” 我看着午爷,午爷又喝了一口水,说:“这里的两条鱼和主墓室里在腹腔里一定是相互联通的,这样的话,主墓室的阴气容易集中在鱼体里。鱼的颜色在阴气越来越重的时候就会有变化,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是红色和黑色,而这次变成了黑色和白色,那就是因为阴气的积累,红色越来越重,就会变得像极了黑色,着以前的黑色会将所有的阴气全部集中在阴气和机关最重的黑色上,那里的部分就会逐渐地暗淡下去。” 我咽下一口唾沫,着急地问道:“那为什么你让我们踩着阴气最重的黑色过来就没事呢?” 午爷微微一笑说道:“小机灵鬼,什么细节你都看在眼里。” 我一摸自己的脑袋,呵呵地傻笑着说道:“您就告诉我嘛。” 午爷一笑说道:“我们踩着黑色而不踩着白色是因为黑色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而白色的地方恰恰是控制机关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开心地笑着。 子爷收起了水壶递给辰爷,说道:“收拾东西,我们进主墓室吧。” 我们都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装。 卯爷和辰爷走到了白虎旁边,准备打开通往主墓室的机关。 我站在中间看着他们,站在我旁边的还有子爷。站在我后面的是三个人,分别是青衣人戌爷、白衣人亥爷、黑衣人午爷。 辰爷和卯爷相视用眼神交流一下,会过头来,用力扳动蜷曲缩在脚边的尾巴,一齐用力之下,尾巴被转动了一圈。 白虎的口中开始出水,流下水全部注入朱雀门的门槽里,朱雀门的下面有一个可以流水的门槽,看着白虎口中的水逐渐注满门槽,我好像害怕遭到水灾一样,我开始往后退,站在我后面的白衣人亥爷一把扶住我,说:“不必害怕,臭小子,门槽里的水是漫不出来的。” 说话之间,白虎口中的水逐渐慢了下来,朱雀门慢慢地向两边被拉开,辰爷和卯爷也加入了我的队伍,我好像成了一个领头一样的,走在了最前面。 白衣人拖着巳爷走在了最后面,我大步往前走。 走到朱雀门前面,我留心观察了一下门槽里的水,居然一滴都不在了,我疑惑地看着走在我旁边的子爷。 子爷一边走着一边告诉我说道:“这里门槽里的水从白虎口中出来,在门槽里集聚,集聚到一定重量,门槽两边的水洞会被打开,然后水就会全部注入进去,这些水达到下面朱雀门的开关处,朱雀门自然就会向两边被拉开了。” 我点着头笑着。我问子爷说道:“那么奶奶,哦不,子爷,白虎口中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哪里储存着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会干涸吗?” 子爷笑了笑说道:“小子想法还挺多的呢。” 子爷继续说道:“是啊,放了那么多年的水自然是要干涸的,而这里白虎口中的水是来自于地下的暗河的,暗河里的水是长流水,永远不会干涸,除非发生重大的地理变化。” 我终于听得明白。我对他们这一行人开始佩服。 还真他妈的是文化人啊。 我们跨进这扇主墓室的门,我奇怪地发现,主墓室里居然没有一个棺材,我环视了一周,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棺材。 我正要问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个棺材,这时,我被走在后面的青衣人一把拉过去,我回过头来太看见,是一只红毛大怪,我的妈,这只满身长着红毛的东西居然那么大,比我四个还要高,一只胳膊有两米长,我吓得都快要傻了,我几乎不会走路了。 红毛大怪的一只手已经向我伸过来,他就像一个即将被杀的猪一样发出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向我们扑过来。 妈的,我估计要死了,我已经躲闪不及了。 忽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拽了我一下,我被青衣人挪开了红毛大怪的恶手。辰爷的散弹枪已经发出了不知道多少枪了,落地的弹壳好像在放鞭炮似的,我已经看傻了眼。 子爷对着我们这一边喊道,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被着红毛大怪分出了两部分。子爷喊道:“午爷,起灵。” 我看不到一个棺材,你他妈的说什么的起灵啊。在心里面想着,我向着青衣人的怀里跑去,卯爷不再是我见到的那样的斯文的一个教授了,他就像一头怪兽一样,对着红毛大怪扫射过去,一梭子接着一梭子,他好像毫不在乎这些子弹。 可是,红毛大怪更是不在乎这些子弹了,他好像一个钢铁一样,在子弹中纹丝不动,子弹唯一起的效果就是可以阻止红毛大怪行进的速度。 后面我终于看见了一个棺材,午爷和子爷掀开一层地皮,一个棺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辰爷喊道:“老将军,你的家。” 红毛大怪好像可以听得到似的,猛然一摇头。 “午爷,快起灵。”子爷看着午爷说道。 午爷从衣袖里拿下来他的双刃剑抽出剑鞘,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双刃剑,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午爷将双刃剑插进棺盖里,子爷在对面握住棺盖的另外一头,唰一下子,棺盖被撬了起来,这时,好奇心非常重的我已经一边躲避红毛怪,一边挪到了黑衣人的后面。 我向棺材里一看,妈的,里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啊,这是几人墓啊。 躺在棺椁里的这个人照样穿着斗篷,带着帽子,帽子的下面是玉面面具,我不用想,这肯定是他妈的玉面家族的人。 子爷和午爷相视一对,他们俯下身子拉起了躺在棺椁里的人,这时,红毛大怪好像是一个乖孩子一样,走到了棺椁里,躺了下来。 我和我旁边的青衣人都看傻了眼,妈的,这红毛大怪是着急睡觉吗? 子爷对着我这边喊道:“戌爷,封棺。” 青衣人一下子闪到前面去,一只手拉着棺盖盖上了红毛大怪。 子爷吩咐道:“将黑驴蹄子塞到红毛大怪的嘴里,不然他又要出来。” 辰爷从背包里拿出了黑驴蹄子,走到棺材前面,戌爷一把掀开棺盖,红毛大怪还在哼哼唧唧着,辰爷一把塞到长着的嘴里,戌爷拉紧了棺盖。 子爷吩咐道:“只能对不起你老人家了啊。” 子爷继续说道:“戌爷,用桃木顶棺,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戌爷乒乒乓乓地订好了棺盖。 我太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我发现我们的头顶的高台上还有一个空中棺材,。我吓得往青衣人那里躲去,而且指给青衣人看那棺材。 青衣人推我一下,说道:“不要怕,那里是一口空棺材,里面只有一个稻草做成的人而已。” 我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戌爷说道:“老将军生前虽然是德高望重,但是他们曹操麾下的一名盗墓官员,主管盗墓和领导盗墓,用得来的钱财填充军饷,那些年代里,连年征战,每个将领麾下总有一支盗墓军队。” 戌爷指着上面的棺材说道:“那一个棺材是给人看的,老将军将自己的棺椁放在地底下,是怕有人来到,而且他生前造了太多的阴孽,我们现在用桃木封棺也是为了他好,他如果转世出去,那是要遭受多少苦难啊。” “是啊,因果轮回。”子爷说道。 说着话,子爷一把拿下刚才扶上来的玉面家族的人。 子爷一看,叫道:“是丑爷。” 众人一齐上来看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句话,说道:“他还活着,还在世上。” 子爷忍住悲伤,对青衣人戌爷说道:“被丑爷一程吧,出去后,给他们一个好地地方埋葬。” 戌爷流着泪说:“好嘞。” 我们一行人背着丑爷和巳爷走出主墓室,从主墓室门口的一条小路打算上去,转到墓顶,再打盗洞出去。 可是,我们刚走到这条小路的一个转弯处,就发现了一具新的白骨尸体。这具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肉,白森森的只剩下骨头还摆出了一个人样。 子爷坐下来摸了一把白骨上残留的血液,说道:“是挖沙子的村里那个小伙子。” 辰爷说道:“可恶的行军蚁,他妈的,那里有沙子,他们就好像来哪儿啊。” 王教授卯爷看着我们脚下说道:“这条路,我们是不能走了,你看这个是行军蚁大规模迁徙。” 卯爷指着脚下的脚印。 辰爷说道:“难怪河里的沙眼里往外冒沙子,全是他们的行军蚁,太多了,顶出了沙子。” “是啊。”子爷看着那整齐的脚印说道:“下面的沙子全被他们顶出了河面上,下面全部落空了,才使得老将军的主墓室外的屏风漏出了河面,那么大的一个高台子。” 我们原路返回,再次进入到主墓室里。 午爷抽出死去的巳爷腰间的长鞭,甩到了高台上的棺材里,他顺着长鞭,蹬着墙壁,上到了高台上。 午爷打开了通气孔,他用双刃剑捅大了通气孔,瞬间,整个墓室都好像亮了起来,我们从高台上出去,走在最后的我挪开高台上的棺盖。 一看,果然,里面是一个躺着的稻草人。 越来越神秘 第二天我们赶在天亮之前从墓室里出来了,此时,外面已经微微放亮,早上的冷霜打湿了落叶,叶子泛黄着落在地上,此时正是中秋天气。 我从地下一下子钻到地上,我首先感受到的是真他妈的冷啊。傻子还是想以前一样打着哆嗦,我一看他那猥琐的表情我就好笑。 从这次我第一次下墓回来之后,我开始对墓底下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觉得好玩,觉得稀奇,觉得刺激。 可我也知道,会死人的。 我们继续走着进村,乡间中秋天气的空气好像能让我获得新生,我大口地呼吸着,道路上的霜打的叶子没有了以前的娇艳和新绿。 活着真他妈的好,我的第一种感觉是那么地强烈。 我们一行人往前赶着,子爷退去了玉面面具,露出了初显沧桑的脸庞,我期待着的黑衣人终于撕下来了面具,拿下来斗篷上的帽子,我才得以见到真面目,黑衣人午爷确实生得一副好面孔,挺直的鼻梁上面镶嵌着两个大眼睛,剑眉就像他的双刃剑一样插入眼窝,清秀的五官都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女人啦。 我们一行人背着巳爷和丑爷回到了村子里。 村长高兴地迎了上来,说道:“辛苦了,余家老太太。” 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以及黑衣人午爷都听得傻了眼。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我正要解释的时候,奶奶子爷制止了我,也制止了他们几个的好奇。 亥爷还是忍不住问道:“老驴娶了子爷啊?” 子爷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走到河道上。奶奶子爷要来了笔墨,她挥动大毫,在那个透明的高台上写下:此处禁止挖沙。 我偷偷地问站在我旁边的青衣人戌爷说道:“那里的和奶奶子爷一样的黑影是什么啊?”我指向了高台上的人影。 青衣人凑到我耳朵上说道:“老将军的屏风上画的当然是老将军自己了。” 我轻轻地说道:“那么玉面家族的祖先是老将军啦。” 青衣人戌爷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聪明,老将军就是老驴的祖上,是玉面家族的开创人。我们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当年的模样,从未更改过,都成了一个传统了。上次我们下到了老将军墓里打开桃木钉想让老将军转世投胎,可是老将军确实罪孽深重,一直游荡在墓室里,发生了尸变,所以这次子爷下狠心了,让他永远留在大墓里。” “那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要戴着玉面面具的原因吧。”我问道。 戌爷回答说:“是的,不想再让墓主人记住我们盗墓人的模样,当然,这样也引发了很多的——” 子爷走了过来,说道:“他还小。别乱讲话。我们回去吧。” 村长已经找人打出了两口上好的棺材,并且选好了地方,打算厚葬丑爷和巳爷。 我们在村子外面的山头下面后坡上厚葬了丑爷和巳爷,子爷说,这里的后坡聚星揽月,适合他们到那边生活。 我们回到村里,村长已经备好了饭菜。那十只白公鸡现在已经成了我最爱吃的大盘鸡。我都快要高兴疯了。 这顿饭后,奶奶子爷对我说:“跟着你父亲,我们搬家吧。搬到城里去住。” 青衣人戌爷和白衣人亥爷辞去子爷,连夜打算再回终南山。终南山最为隐士隐居之地,但是历朝这里距离王朝最近,容易被皇上召见,隐居在终南山的人大多都还是想要为朝廷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 傻子辰爷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一下,傻了吧唧的憨笑着说道:“我还是留在子爷身边吧。”他最后还是留在了奶奶子爷身边,可是他不愿意搬家进城去住。 卯爷在奶奶的主持下收我为徒弟,做了我的师父。奶奶说,我是迟早要进到大学里的。 黑衣人那夜就离开了,他带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巾,对子爷说:“我四海为家。” 在我逐渐长大的岁月里,我家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家里的老院子留给了傻子辰爷。 父亲依旧去了那个他可以维持生活的古玩店,奶奶无法管制他,奶奶把所有的钱存在了我的名下,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父亲维持我们过着平淡的生活。 在我十岁的时候,在奶奶的主持下;我拜卯爷为师父,以后的日子里,他一直是一个教授,在西安的一所大学里任教。 研究古文物。 在我逐渐成长的记忆里面。多年的夏季,他总会开着一辆破车来到我们这儿走访民民情,他说,这是在调查民俗民风,为写一本关于中国民俗特色的小说在积累素材。 年迈的奶奶最大的心愿是让我去读大学,所以在王教授卯爷的学生李云鹏死在了老将军的墓里之后,在他老人家的主持下,我们之间行师徒之礼,奶奶的心意我很懂,他是想让我走进大学。 在后来的生命里,我实现了奶奶的心愿,我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在我去往大学的那年暑假里,我的师父,我才知道,他叫王中天。 王教授一如平常地来到我们这里调查,和十年前一样,就像那次来到我们村里一样。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没有人傻到会对一个地方的民俗将用近十年的时间做调查,我考上的正是王教授的大学,但是一切都与他无关,全部是我的努力。 在我和王教授得知自己被他们的大学录取之后,我的奶奶和王教授都好像是默契的未卜先知一样。 我读不懂他们眼里的笑容。 那个平静的暑假里,故事开始了序幕,我像一个无知一样被拉进了黑暗的夜里。 那一天,平静地出奇,我接到我们镇上邮局的电话,电话里说,余中,你有一个大学寄过来的邮件,恭喜你啊,估计是录取通知书。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里和奶奶吃饭,我挂了电话,高兴的告诉奶奶,我都快要被饭噎死了。 可奶奶好像明白什么一样,只是暗淡的一笑,我本来想立即奔向邮局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淡了。 直到晚上吃过饭后,奶奶才说,你该去邮局了。 奶奶说出这句话时,吓我一跳,已经在等死的奶奶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这次确实出奇的说得舒畅。 我本想接话。 但她老人家好像又要马上死了一样,我只好直奔邮局。 邮局就在镇上,离我家有一段距离,我需要骑着自行车赶路。 今天天色已经完了很多,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去骑上自行车。而是在路边等着打着一辆出租车去的。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估计邮局里的人都已下班了。 但是看着奶奶那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的情况,我硬着头皮去试试。 我站在街边的一个路灯下,我无聊的看着自己的影子长了短了。 一辆比亚迪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是一位中年男子,五十岁上下,秃着头,如果是一位和尚,想必他也是一个好的慈善和尚。 里面声音招呼道,:“我去镇上回家,是要打车么?” 我说:“是啊,去一趟邮局。” 我顺势坐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 中年男子说:“是去取录取通知吗?” 我说:“是的。” 他轻微的好像很伤心的叹了一口气,说:“哎,我多么希望我的孩子也能考得上大学。” 我像傻了一样,开始数落起大学的不好,说:“大学现在不一定好啊,毕业可说不定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其实很多的大学生也是给别人打工而已。” 说着话,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我顺手拿了起来,在手里把玩起来,忽然,我感觉到有一支手在我背后夺走我的玩具。 我将头转向司机,可我发现他一直在好好的开着车,我转过头来,在车子前面的玻璃里清楚的看见一张小孩子的脸,是从我的背后照射出的影子。 我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指,奇怪地是玩具瞬间掉在了地上。 听到玩具摔在车子上的声音,中年男子忽然一声呵止,说:“放下我孩子的东西。” 我马上扭头捡起玩具,我才看见玩具的一端依旧是有一只手在和我抢着这个小孩子的玩具,我下意识的又放开了手,玩具又和之前一样摔了下去。 我害怕地说:“师傅,有鬼。” 中年男子把车子靠边停下来,自己伸手捡起来玩具,说着哄小孩子的话,把玩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继续送我去邮局。 穿过街道的最后一个路灯,我在邮局门口下了车。 那是多么的幸运啊,一位换下工作服的邮递员好像在等着我似的,递给了我一个包裹。 天色很黑,我问:“需要签收吗?” 那边没有回音,我抬起头时,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好好站在那里的二十岁出头的一位工作人员像猫走路一样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一阵风吹过,我感觉好像有人站在了我的后面,我转过身去,是刚才的司机师傅。我问道:“还没走啊?” 司机师傅低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想,现在这人真他妈厚道啊。我是不是刚才没有付给你钱啊。 我跟着司机师傅走到车子旁边,他帮我拉开了车门,我感觉车子里冷气直逼人。 我说:“师傅,开个暖气吧,好冷啊。” 忽然车门被一把手猛地合上了。 我转身才看见,原来是王教授。 我惊讶地叫道:“王教授,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教授没有理我,他淡淡地对那司机师傅说:“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司机没有说一句话,又重新打开了车门,他伸进去脑袋,好像和里面安排了一下,他示意我们进去。 王教授嘴里默念着什么。我他妈的一句都听不懂。他和司机师傅说着什么的你养他多长时间了?孩子他阳气弱,你他妈就想动手了,今天我要不是赶过来,你是不是得弄死他啊?幸好余家老太太算的准。 司机一听余家老太太,马上恭敬起来,说话真他妈的客气。 司机师傅乖乖地送我回到了医院里,我打算给奶奶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他已经死去了。 父亲正在为他准备后事了。 那一夜,我哭了一夜。 活人续命 在我开学的那夜,我收拾好东西,第二天随从师父去哪所很多人都向往的大学。 那天夜里,我莫名地问他,说:“师父,你真的是来调查这里的民俗的吗?你们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奶奶要我拜你为师,她却和你称兄道弟,这样辈分都不合适啊?” 王教授笑了笑,说:“我知道的甚少,我只是懂一点点风水罢了,我以前不是玉面家族里的人,直到真正的卯爷被废,手脚俱断后,我才进入的玉面家族。” 我问道:“真正的卯爷?” 王教授看样子是真诚地和我说话,就是现在他放出一个屁来,我都会相信的。他点着头说:“是的,可是我不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做一个真正的卯爷。” 我说:“那你是干什么呢?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教授盯着我认真地对我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真实的身份,我只是一个教授。”他开始变得有些煽情,我都快要憋不住了,跟着他一起潸然落泪了。 但是我在潜意识里感觉得到王教授他一定没有给我说实话。 他在屋子里徘徊着说:“我知道当年你奶奶从遇到我之后,到选我进入玉面家族,其实就是一个契机,她只是想打着研究文物的幌子来盗墓,因为她想洗尽黑历史,玉面家族的黑历史。” 我既惊讶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这么贱啊?你听他的干嘛?” “司机师傅听到你奶奶的表情和反应你见到了吧?但我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因为跟着他们可以看到很多我们研究中见不到的东西,会给中国的文化带来一个腾飞。”王教授说得真他妈有道理。 我生气地说道:“你还有什么目的?” 他笑道:“除了风水,风俗这样的东西是不用十年的?我还研究风水,我也学会了开枪和射击,其实现在的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充当真的卯爷。” 在夜色的笼罩下,我说:“风水?” 师父坐在沙发上,摊开双手,自然垂下,说:“这里有一代一个盗墓贼的墓穴,里面有我们不可想象的考古价值。”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莫非说的就是我的爷爷,可是我的爷爷是死在昆仑山里的,就没有回来过啊。我试探着问他:“师傅,您的意思是?” 王教授笑着说:“不要多想,我是考古专业的教授,我不是盗取文物的。” 说着,王教授从包里拿出一张绘制的地图,展开给我看,他说:“这就是我这些年的成果,我终于在爬山涉水中,绘制出了这样的一张图,他的主墓穴大致就在这个位置。”说着,他用手往地图上一指。他顿一顿声音又说:“不过到现在也不太确定这里的具体位置,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山形地貌有多变化,而且人为的毁坏很严重。” 我好奇地问他,说:“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王教授说:“二十年前,我跟随着玉面家族的队伍进入秦岭大山的时候,我们迷了路,一直一周过去了,我们仍然没有出路,在大雨季节里,滑坡的山体把大地挖出一个无底洞,我们被陷了进去。在那个洞里,我发现了一个棺椁,在棺椁的壁画上,我描了一副这样的地图出来,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一张地图,在那几夜的奔波中,我为了逃命,脱离了那些队员,从当时建墓之人逃走的洞穴里爬了出来,回去我研究了这么些年,在八年之前,我确定下来这是一张地图,所以我来这里和地形相比,但是年代久远,发生了了太大的变化,我对比了近十年。” 我听完放声大笑,说:“辛苦师傅了。”为了炫耀,我拿出了从奶奶那里夺下来差点被带进墓里的爷爷的死亡日记,我说:“你说的是刘去的墓穴吧?我这里有很多的资料。” 王教授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凝重地说道:“丑爷和巳爷说不定就是在我们那次在秦岭迷路的时候撂在大墓里的。” 我把死亡日记展开给她看时。 他一脸惊恐的接过那本泛黄的日记,我翻到爷爷讲到的那张地图的那里,那一页里写着:刘去墓,起于山西,乃假墓,得地图一张,重点大致在昆仑山中。在这行字的下面画着和王教授一样的地图。 王教授对比发现,地图是惊奇地相似,大喊:“难道那次带队的就是子爷。” 我说:“你不知道吗?” 他说道:“行动之前都是带着玉面面具的,我们相互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每次队员都有调换,以梅花巨蟒为信。” 我恍然大悟。 我把知道的爷爷的故事跟他讲过一遍之后,他告诉我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着头答应他。 他看见爷爷在首页写着的:不要后代知道自己的祖辈是干什么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你爷爷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的后代盗墓,但是我很有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的,我是学校的教授,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不管怎么样,这样不算是作孽的事。” 我看着他迟疑的举动,说:“你说你的想法吧?” 王教授笑着说:“为了两全其美,我决定给你起一个在这个行业里专用的名字,这样也就不违背他老人家的心愿了。” 我惊奇地笑出了声,说:“很不错啊。” 月光投进窗户,他看着月光,说:“夜晚最明亮的要数这月亮了。”他看着正值中天的月亮,说:“你就叫王中天吧,跟我一个姓,我让你青史留名。” 从此我拖着这个新的名字开始了我的人生之路。 在那一夜后,王教授高兴的要喝酒,几杯酒下肚,王教授举杯喊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举杯邀明月,我将今夕去。” 我和王教授喝完酒,睡在了客厅里,王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我睡得大死,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带着王教授尸体回到了学校。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王教授死尸上裂开的狰狞笑容,是那样的怕人,他被早起的邻居在村前的一片树林里发现,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背朝上,面朝下,手里猛抓着什么,僵硬着。 从我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把爷爷的笔记和王教授的所有资料收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我特别害怕自己这样年轻的生命早逝,主要我也还是一个处男,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在大学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这样事情,王教授的尸检结果是:缺氧窒息而死。 后来,我收集到了王教授几乎所有的资料。 原来王教授就叫王中天,这是他刚满二十的时候得到的名字,如今在我刚满二十岁的时候,他把这个名字给了我。 我生怕因为名字死去,可是大学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已经叫习惯了。 王教授居然是出生在一个古玩世家,家人世代都是做古董买卖的,具体有多少代人把玩这个东西到现在已经数不清了,反正听说,最早开始倒腾这东西的王家老祖宗已经能追溯到东汉末年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干得事情已经不能称之为买卖了,基本上是两手空空发死人财。 没错,王家那位老祖宗就是一盗墓的,一直到后来,王教授误打误撞考进了大学,但是也和这个行道没有完全断绝关系,只是进步了一些,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国家的保护下去盗墓。 王教授的祖上一直都在玉面家族里扮演而世袭着一个位置,那就是王家卯爷的位置永远都没有变成其他人的。 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据说王家父亲后来死在了一个大墓里,从那以后,王中天便世袭了卯爷这个位置。可是子孙后代都变得很少下墓了。 到了他这一代,法律开始完善和健全,王中天教授混进了大学,由于屡次在考古方面创造出惊人的成绩,很快,卯爷成了这个专业里受国家保护的人才。 我好像和王教授有着同样的命运,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可我也没有世袭,我仿佛自然而然地成了玉面家族里的人。 听说我的母亲因为难产早早的去了,以至于我先天体弱,八字不够坚挺,先天阳气不足,比一般人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做古玩买卖简直跟找死没区别! 毕竟,古董往好听了说是叫古玩文物,可到底还是陪葬品,是死人的东西! 做这买卖,简直就是从人家死人手里抢东西,你说如果八字不够坚挺的话,碰了这玩意能有你的好? 他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因为收古董撞到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家人忌讳也是正常的,他的名字中天也是因为这个而起的。 正如他说的,夜晚无比黑暗的时候,月亮是最明亮的,如日中天。所以便给王教授取名中天也是想借天地的气运来弥补他八字阳弱的问题。 就这样,在王教授祖上的保护下,他安安稳稳的活了二十来年,没受过苦,也没遭过什么罪,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但是在王教授二十岁那年的生日上,一个嘴里叫着“早逃”,手里却拿着一个桃子和一把枣子的乞丐来到他家讨饭时,告诉王教授的父亲说,孩子的这个名字最后也是别人的,他只是一个顶替,那个人还没有来呢,不过这个名字你要作为自己的真名而隐瞒,直到给下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这个名字将害了你家孩子,能让他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保存着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终于在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估计就是我。 我的好日子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就结束了。 半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才有了一些改变。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上课,可我爸的助手李叔却忽然来了我的大学二话不说给我请了假开车载着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出事了! 大概就是在我爸出事一个月前吧,一伙盗墓贼发现秦岭那边出了一个墓葬群,这个墓葬群有些年代了,里面的大墓很多,基本上都是隋朝以前的墓,这伙盗墓贼只是盗了一个,就搞出将近两千多件古董流向了古玩市场,而且也不知道是那伙盗墓贼里的哪个大嘴巴干的好事,消息竟然走漏了。 这可是近些年来很罕见的事情,整个古玩界一下子都炸窝了!一时间,到秦岭“包山开矿”的人是数不胜数,其实也都是一群盗墓贼,打着包山开矿的幌子,方便的是他们挖山掘墓的行当!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都加入其中。 我爸一听说这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没有了奶奶管制,开始重操我爷爷的旧业。 当下就收拾东西跑秦岭收“荒货”去了,荒货是古玩界的行话,就是指那些散落在乡下农村被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埋没了的古董,现今古玩市场上的绝大多数古董都属于“荒货”。 只不过这“荒货”也是参差不齐,没点眼力的人还真做不了,而我爸就是那种有“慧眼”的人。 比如在十年前,有一次他去乡下收“荒货”,途经一家农舍的时候,发现一个妇人正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捅灶火,我爸一眼就看出那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一把八面汉剑,据说是那妇人的丈夫种地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的,结果被那妇人当烧火棍用了,后来他花了200块钱就从那妇人手里把那八面汉剑收了过来,倒手就卖了20万! 这就是收“荒货”的好处,运气对了,一下子能赚一大笔钱,干我们这行的就这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我爸跑去秦岭收“荒货”的行为很正常,这事儿我也知道,当时就没多问,毕竟那秦岭有那么大的一个墓葬群,古董因为雨水冲刷、山体塌陷等原因露到地表,最后散落在民间的几率很大,跑去收“荒货”很有可能能大发一笔。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爸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带回噩耗的是和我爸一起去的一个古董商人,我爸到底是怎么没的,我也曾经问过李叔,可李叔说我现在还不能知道,对我没好处,等我有了能力了他再告诉我吧。 我知道我爸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李叔不说,我也没办法,而且为了生存,我只能接手我爸的古玩店,即便我八字阳弱不适合干这行也没有选择,所幸有李叔帮忙,我倒是能兼顾得了学业。 就这样,我过上了在古董店与大学之间来回奔忙的生活,可惜奔忙了半年古董店也没什么生意,反而我爸给我留下的存款倒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我心里干着急不说,还一天到晚惦记着我爸的死因,这半年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知道,一天不弄清楚我爸的事情,我一天就不得安生,我和我爸相依为命,莫名其妙的他人就没了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多少前代人的故事,我实在是坐不住了。 后来,李叔告诉我说,你爸的事你不要问我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是余家的后人,一代官盗之后,而且你的出生是一个很不好的日子,所以你是天性阳气非常弱的人,跟一般的女人一样。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原来就是王教授的替身,他死后,我的一切就他了,我说怎么着的,我们的性格都特别相似,不用多说,王教授的家世就是我的家世,看来,我也必须踏上这条道路了。说好听了,就是为国家的考古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了。 他的死是我的开始,我是他的续命,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了吧,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人各有命。 从此之后,我还是没有摒弃掉那个名字,只不过换了一个姓而已。 我叫王中天。 第31章:百万的大单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我上完上午十点钟那堂大课以后,因为今天再没课了,所以就跑去我爸给我留下的古玩店了。 然而在楼上还没做热屁股呢,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我当时就跑了下去。 下了楼以后,我才发现李叔是在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背着个狭长粗布包裹的中年男人争吵,李叔一个劲儿的把那男人往外面推搡,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收‘鬼货’!” 那中年男子一边顶着不肯出去,一边操着一口带着浓郁陕西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您还没看我的货呢,你看看再说行不?要是看上眼了少给点也行,俺弟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我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鬼货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指的就是盗墓贼挖墓掘出来的东西。 这种货一来是违法,二来刚刚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上面有很大几率沾染着煞气,对人没什么好处,损害身体是小,就怕招惹来一系列的邪事,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收鬼货! 但是,我爹的这家店,以前绝对敢收鬼货,要不然他不至于跑到秦岭那边收“荒货”去! 因为我爹有路子把这鬼货弄出去,他生前交下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我也有,李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及此处,我便出口阻拦道:“李叔,等一等。” 李叔一看我下来,面色一变,张嘴要说什么,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天,这人是陕西来的,陕西那边现在可就只有秦岭那边出的鬼货最多了,他这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从那里来的!” “东西好,鬼货也无妨嘛。”我笑着摆了摆手,一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中年男子。 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现在往这人身边一站,顿时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土腥味了! 这种土腥味很特别,我虽然以前没接触这个行当,但家里前几代都是做这个的,我十岁的时候就跟随着玉面家族的人一起下过墓,所以了解的东西可是不少。 一闻这股味儿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盗墓贼了。 常年盗墓的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就是这土腥味可和种地的身上的土腥味不一样,这种腥味很刺鼻,就像是长了青苔的水放的时间久了以后发了臭的那股味道! 就像我刚从那个大墓里出来一样,我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 看了这中年汉子以后我心里也就多少有数了,问道:“你一陕西人怎么跑到我们山西来卖东西了?” “唉,别提了,出了点事,我弟弟伤的重,太原这边武警医院有认识的人,所以就来这边看了。”那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后生,你能主事不?”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笑了笑说道:“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一听我是老板,中年汉子的眼睛很明显一亮。 他连忙把背上那狭长的粗布包裹拿了下来,打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刀鞘腐蚀的特别严重的刀递给了我。 看到这刀的瞬间,我眼睛就亮了。 倒不是说这刀有多出色,我看上的是那刀柄! 那刀柄完全是青白玉做成的,这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氧化物,用我们的行话来说就是包浆特别厚,因为在地底下埋得年代久了的原因,所以其他矿物质已经沁入表层了,深入到里面,形成了一些跟云母片差不多的亮晶晶的东西,煞是好看。 一看这沁色我就知道这刀绝对是真的了,毕竟刀柄沁色这东西是时间积淀出来的,可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看这玉的包浆我就知道恐怕最少也得有上千年的时间了,属于先古玉了,撇开这刀不说,光是这刀柄估计就值不少钱! 人们都说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其实那都是屁话,只不过先古玉太难得了,流传下来的少,保存的完整的、工艺好、品相好的几乎能卖出天价,非常罕见,所以市面上流传的大都是一些赝品,值不了几个钱,久而久之的就给人一种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的错觉。 我握住刀柄,一把将这宝刀抽了出来,霎时发出一声轻吟,寒光乍现,给我吓了一大跳! 这柄刀虽然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但是却保存的极为完好,除了刀鞘腐蚀的厉害以外,刀刃几乎没有任何损伤,极为难得与珍贵! 我心里暗道一声走眼了,连忙仔细看了起来。 这刀青光内敛,出鞘时有“龙吟”之音,刀背直且厚,刃长在七十公分以上,看工艺应该是东汉以后才出现的“百炼刀”了,血槽非常深,也不知道这刀当初究竟杀了多少人,血槽里面到现在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是喝人血喝出来的,在刀柄的位置刻着六个小字--“刀百辟,心不易”! 一看到这六个小字,我的面色当时就变了!! 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之前我父亲在的时候我虽然一直没机会碰这个,但家里的那些有关于各代宝物的记载我可没少看,这刀的种种特征让我想到了一柄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宝刀--百辟刀! 百辟刀相传是东汉曹操下令打造的五口绝世好刀,给了儿子三把,他自己留了两把,据说吹毛即断,锋利无匹,斩金截玉无所不能,所以有了百辟之名,只不过后世从来都没有出土过,所以它和“十大名剑”差不多,都成了一个传说。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这把刀的每一个细节,良久,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应该是没错了,这绝对是那传说中的五口百辟刀里的一把!! 我有些惊叹,这中年汉子到底他妈的倒了个什么斗啊,竟然给百辟刀都捣鼓出来了,像这种名剑名刀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别说什么轩辕夏禹剑之类的神器了。 到现在为止就出土过一把吴王夫差剑,几乎卖出了天价,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经手一把神兵,没想到到我这里竟然实现了。 只是,如此神兵,就凭我奶奶给我留下的那点家底,我能收购的起吗?老父亲的这个铺子全部折腾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 这把刀我估计最少都能卖七位数,而且还是五打头的,绝对是国宝了,被逮到那是要杀头的!! 一时间我陷入了良久的犹豫。 那中年汉子可能是看我沉默了,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后生,俺这东西你能要不?” “说实话,我不太敢要。”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如果你给的价合适的话,我能考虑考虑。” “大哥,你别怀疑我这么说是在压你价,你这东西来路不干净,还他妈怪吓人的,我估计这古董一条街里也就只有我敢要了!”群殴继续说道。 这话也没骗他,这百辟刀绝对是国之重器,路子不够坚挺的人收了也倒腾不出去,死在自个儿手里就是个祸患,指不定啥时候走漏了风声就得蹲号子吃枪子儿,这古董一条街里的人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们没能力要,也不敢要这东西! 如果我能收购的起的话,我倒是敢要,父亲给我留下的那些门路绝对能把这东西捣鼓出去!!加上之前奶奶留给我的名气,只不过奶奶死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来吊孝,这当然也是奶奶的意思。 那中年汉子一听我这话,脸当时就绿了。说道:“小后生,这东西可是俺差点拼了命才弄到手的,你好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挥手打断了,说道:“你想要多少钱,报个价,我看我能不能要,能要我收,不能要你就去别地儿试试!” 那汉子犹豫了,过了良久,才咬牙说道:“一万,行不?”我当时就瞪大了眼。 他妈的,这么便宜?真是千里寻知音,知音就在眼前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要个天价,结果才要一万,看来这家伙也真是不懂行了。 估计他也就是个当地的农民,现在跟着懂行的人,在队伍里打个杂,不知道什么时候偷着弄到了这么一个无价之宝。 不过这些我没敢表现在脸上半点儿,假装犹豫了半天才点了点头:“行,看你家里挺困难的,那就一万吧!” 我给了他钱以后,又留了他个电话,让他以后有什么东西往我这里拿,我也看出来了,这汉子八成是发现了个大墓,能出这百辟刀的墓我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墓,没准儿以后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做了这一票,我心里着实兴奋的很,找找我父亲以前的路子,托一托我奶奶的前生门路,我不知道奶奶子爷的真实背景了,但是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我觉得大地都能颤抖。 把这东西弄出去老子就成百万富翁了,那种感觉没法言表,当下就兴奋的一摆手,说道:“行了,李叔,今天咱提前下班去庆祝庆祝!” 我一直觉得老父亲留着李叔在身边,还不及我小时候使唤傻子灵活,。李叔这个人办事拖拉,好像非常有主见似的。 可是奶奶生前说过,李叔是一个干净的人,背景干净,手指清洁,也就是懂一点儿这个里面的行道罢了。 也就是说李叔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和玉面家族扯不上半点儿关系,这是我的理解。 倒不是说玉面家族的背景是多么的黑,可是王教授生前也说过,子爷选他只是看中了他的光鲜门面,那就是他是一个教授。 但是卯爷说得却是半真半假,这些人就这样,我知道,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秘密,这些秘密绝不传世。 “小天,我就不去了。”李叔叹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的,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良久他才忽然冒出一句:“小天,你既然收了这东西叔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万一你要是碰到啥不对劲儿的事的话,可得立马告诉我。” “能有啥事儿。”我笑了笑,当时真的是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李叔脸上的忧虑。 当时的我更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这一次的贪婪,我险些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第32章:鬼压床 当天我是直接带着那百辟刀回家的,这东西我可不敢放在店里,太贵重了,我的后半辈子以及追查上一辈的事情的启动资金可全在这里面呢,放在店里着实是不放心。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都有这么一个习惯--一般放在店里的都是一些“熟坑”。 熟坑说的就是那些出土时间很长的古钱币,一般都已经熟透了,包浆和锈色混在一起,腐败的痕迹类和铁钱差不太多,赏玩的价值特别低,我们一般也叫“老生坑”,值不了什么钱的,几十块钱到几百块钱的都有,放在店里也就是图个门面上的好看,毕竟做的是古董买卖嘛,多少得充个门面,反正就算是丢了也不心疼。 至于那些刚刚出土、锈色非常鲜美的钱币,我们也叫做“生坑”,那东西就比较值钱了,尤其是一些在当时发行量不大的古钱币,有的也能卖出天价,那些东西我们是万万不会放在店里的。 除此之外,但凡是价值过千的,我们全部不会放在店里。 我住的地方还是原来我和我爸一起住的城区的一套老房子,每次入住到这里我就开始伤心,奶奶一个多没劲精明的人居然最后还是死在了城里的这套房子里,其实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是回到乡下的老宅子里,欧文没事就会想起傻子,傻子是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人。 傻子比我大十多岁,按照辈分来排,他应该是和父亲同属于一个辈分的,我想如果时间,我首先需要回到乡下,找到傻子,那是一个我可以突破的地方。 我现在一个人住的是太原小店区外围区域的一间老楼,从我父亲二十多岁时候就已经有的房子,老得房子里的墙皮都已经开始唰唰的往下掉了,从父亲那个上世纪的年代一直传到了现在,算算时间也得有几十年了吧,可是我总觉得时间对不上,这里的房子已经快要到房产期了,加上山西的大发展,这里已经在拆迁范围之内了,可恶的房地产商勾结着当地政府要在这里重新修建新城。 虽然我家这块儿地方偏,但毕竟不是名人故居,所以还是要拆,保存下来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也好,拆了这里的房子,我拿到一笔赔偿款,然后再卖掉父亲的古玩店,加上我现在收着的百辟刀,我也可以开着劳斯莱斯回家了,多么光宗耀祖啊。 想到这里,连我自己也都觉得好笑,但我又觉得是那么地现实,我真渴望这一天早些来到啊。 今天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李叔不肯和我去喝酒,而我在这座冷冰冰的城市里也着实没有什么掏心掏肺可以一起分享喜悦痛苦的好朋友,所以我离开了店铺以后买了两瓶酒和一些花生米就直接坐了公交直接回家了。 此时正是秋季开学没有多长时间,太原理工大学的学生刚来太原不就,我也是刚去西安不久,就迅速地被李叔召回了,我的父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让我已经无心读书下去了。 坐在公交上,我看着来来往往出双入对的大学生,我开始羡慕他们平淡的生活,没有什么的大富大贵,当然主要的是更不用怕什么王权富贵,和妖魔鬼怪。 公交往前走着,开过一个灯区又一个灯区,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我抱紧了百辟刀。 今天我感觉非常奇怪的是,在公交上我感觉特别的冷,可是现在还没有到动态呢。公交到站以后,在走过我家所在的那趟小胡同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背后似乎有人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可我总觉得小巷子里比平时冷太多了,可我一连回头看了三四次都没有发现什么人,最后不禁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的。 大概是心理暗示。 收了个宝贝总觉得全世界人都在觊觎自己一样,暗自摇了摇头再没多想就走到了我家门口,正要开门才发现我家大门门把手上竟然别着一张类似于请帖的红色卡片,出于好奇我便拿下那卡片打开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夫:王中天,公元1990年四月初四卯时生人。妻:佘赛花,公元412年五月廿六子时生人。于公元2010年中秋喜结良缘。”这大概就是那红色卡片上的内容了,看完以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而且还是我和佘赛花的婚书? 我不禁对子时和卯时起了疑心。 子时者难不成就是我死去的奶奶,他正好是子爷。而我接替的王教授正好是卯爷,那这样说的话,现在我就应该是卯爷了。 而现在的婚书上正好是卯时。 我要和我死去的奶奶结婚?笑话吗? 瞬间我就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到底是谁他妈干的好事啊?平白无故的弄一份我和一个死了的女人的婚书来戏耍老子,也真是够无聊的了。 当下我随手就把这东西给扔了,回了我住的正房以后把那百辟刀放在沙发上便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我爸走了以后我一直过的挺苦闷的。 我好不容易考取的大学,也上不成了,我已经休学了,可是学籍只能保留两年,我给学校里说的是我要出去创业,可是现在是在干个屁啊。 这么多日子以来,也就养成了这每天晚上喝点酒的习惯,可是我一个毛病,那就是从来都不会抽烟,但是就是喝酒也只是喝一点儿,然后倒头一觉睡到天亮,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今天就不一样了,我走了大运收到了这百辟刀,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没控制住就喝的多了点,迷迷糊糊抱着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院门“哐”的一声,我整个人顿时就被吵醒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遭贼了,我赶紧看了一眼我刚收的百辟刀,我生怕我发家致富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四肢就像是被压住了一样,根本起不来,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与此同时我总觉得周围特别冷,阴冷阴冷的,往人骨头里钻,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该死的,莫不是遇到鬼压床?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我的思维还是活跃的,鬼使神差的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这时我也没多想,我是十分相信科学的,再说以前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科学家认为鬼压床其实是属于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这个时候的人的脑电波仍有浮动,感官非常清晰,但肌肉痉挛,无法动弹,并非是什么魑魅魍魉在作祟,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数不胜数,而一旦碰到鬼压床的话,只需要不断深呼吸,放松身体和神经,慢慢就能恢复正常了。 想及此处,我开始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可还不等我放松下来,我便听到“吱呀”一声正房的门打开了,于是我觉得更冷了,甚至都开始浑身哆嗦了,上下牙关“咯咯咯”撞个不停。 啪嗒……啪嗒……诡异的响动从客厅里传来,很有节奏感,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有人在客厅里走动一样! 我忽然开始安慰自己,我记起了之前有人给我说过的,就是佛学也是一种科学,也就教育人向善的方面发展,只要人心向善,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可是,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下过了老将军的大墓了,他可是曹操的部下,玉面家族的开创人啊。 想到这些,我的额头直冒冷汗,我估计今天要交代到这儿了。 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那“啪嗒、啪嗒”的的诡异声音才终于消息,可我却感觉更加不好了,虽然眼睛睁不开看不清情况,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一样,而且就在我身边。 “我抓到了你哟……”一道阴森诡异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耳朵旁边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对着我耳朵吹冷气一样。 紧接着一条湿哒哒还特别冰凉的东西不断在我的耳朵旁边游动着,那种触感绝对说不上美妙,就像是一条浑身上下沾满粘液的软体动物在我耳朵上不断蠕动一样,始终都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抓到你了哟……” “我也喜欢他。”又一道阴森森的男音响起:“好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闭嘴!”忽然,一声厉喝响起,是一道女声,非常悦耳。 登时那两道非常诡异阴森的声音以及我耳朵上的恶心触感一下子全消失了。 而我也在这一声厉喝之下感觉意识一阵朦胧,隐隐约约之间又听到那女声响起了,声音特别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是你吗?我找了你好久啊……别着急,我们还会见面的。” 然后,我感觉身边“呼啦”一下吹过一阵阴风,刚刚还阴嗖嗖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暖和了起来,我被冻僵的四肢也渐渐可以动了。 我大口穿着粗气,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三点多了,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起身下地去客厅检查门窗,发现门窗什么的都关的严严实实以后,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33章:大事不妙 难道我刚才经历的那一系列的诡异事情仅仅是个噩梦? 只不过这噩梦也未免了太真实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就像十年前,在老将军墓里的时候。 李云鹏也和我差不多二十岁出头,我青眼看着他被吸血蝙蝠夺取生命,你们可能不知道青眼目送走一个人的感觉? 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就这样,我一路沉思着回到了客厅,可不等从刚才的诡异噩梦里缓过劲儿来呢。 我又好像进入到了大梦中一样,我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一个大锤子,在狠劲的敲击着一个硕大的血淋淋的心脏。 我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忽然,我就被茶几上的一样东西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转身只见,下午那封别在我家大门口上被我丢掉的诡异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竟然又回来了,就在我家茶几上放着! 我彻底被惊住了,此刻我才忽然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了的事情,那就是这婚书上的我的生辰八字完全正确,分毫不差! 我家人世代做死人的买卖,碰到的怪异事情不少,对于某些东西看的特别重。 我爸从小就告诫我,生辰八字这东西千万别轻易告诉别人,因为那东西和一个人的命理连接着,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就能害了我! 所以从小到大我的生辰八字都特保密,除了我爸和我奶奶以外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该死的,写这婚书的人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一时间我如坠冰窟,被莫名的恐惧彻底笼罩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我再傻也知道自己八成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家世代都是做的古董买卖,干我们这行的,基本上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非常相信鬼神之事! 受了家人的影响,我对这玩意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心理阴影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我父亲以前告诉过我的一件事儿。 那是发生在我父亲一个同样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家孩子身上的事儿。 那人的孩子比我大个四五岁,连大学都没上,中专毕业就开始跟着他父亲的上山下乡的到处拾“荒货”去了,不过没多久就因为收了一对清朝的玉镯子出事了,整个人就跟变了个样似得,每天一到晚上就开始唱黄梅戏,而且唱的还是有模有样,最怪异的是他发出的赫然是女人的声音! 最严重的事情才不是他的儿子去用女声唱黄梅戏,而是一次险象环生的经历。 那就让我讲讲这件事情吧。 在很早的时候,我还小的时候,我几乎是见不到我的父亲的,我的母亲听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的,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医院,而让一个女人难产而死呢?就是前几年的医学也没有那么落后吧,一个接生的事情也不会解决不来吧。 我十分气愤我的父亲。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但我唯一见过几次我的父亲,他都是在喝酒,看着我母亲的照片喝酒;我知道我的母亲的确是天生丽质,她有一个好听名字,叫赵雅芝。 我母亲死后不久,我爸那朋友的孩子就出事情了。 在一次和他爸下乡收荒货的时候,那孩子忽然大喊一声:“停住。走什么走,快给老子停住。” 正当他爸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孩子忽然之间晕厥过去了。 他爸开着车子立马送到医院,医生看过之后,告诉他爸说:“别瞎胡闹了,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儿。” 可是孩子醒过来之后,连他爸都不认识了。 他爸开始慌了,打算带他回家让他在熟悉的环境里,试试看他可不可以想起来事情。 带回家之后,他妈妈告诉他这里是他的家的时候,他笑着说,开玩笑呢,这儿不是我家。 起初他爸他妈吗以为是这几天下乡收荒货太累了,孩子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太疲劳了。 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我爸那朋友就再也不管儿子了。 一个月里。他儿子连续在夜里惊醒,叫着母亲上楼去陪他。他告诉母亲说:“我始终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一个大锤子在敲击一个血红的大心脏。”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开始害怕,他梦到的事情和我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啊。 后来,那孩子告诉他父亲,说,他家在福建泉州。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傻了。 他说他家有一个五层的楼,楼前有一个游泳池。 最让人费解的是,他告诉了他父亲一个电话号码,听说这是他福建泉州家里的手机号。 在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回声是,快回来吧。 可是去查这个电话号码,工作人员告诉他家人说,这个十三位的手机号暂时没有呢。 我爸那朋友走南闯北多年,做了一辈子古董买卖也算是挺有见识的一个人,一看他儿子这模样就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高人才解决了这档子事情。 从此以后他那儿子也因为损失阳气太重,从那以后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我也开始和自己的症状对比。 完全是下意识的,我不禁看向了沙发上的百辟刀。 莫不是我碰上的事情也和这把刀有关系? 我白天刚收了它,晚上身边就发生了怪事,让我不得不怀疑。 而且这刀是土夫子刚刚从死人墓里盗出来的,绝对是新鲜的“鬼货”,用我爸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说就是,新鲜的“鬼货”最邪门,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煞气,惹上怪事! 我拿起电话连忙拨通了李叔的号码,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也不敢睡觉了,总觉得在我看不见的黑暗地方有双眼睛在凝视着我。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边就接通了,李叔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是被我的电话吵醒的:“小天,有事儿?” 当下,我原原本本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李叔路子还是要比我广,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人,我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希望明天李叔能帮我找个人看看。 李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沉沉叹了口气:“小天啊,那把刀虽然珍贵,可你真的不应该收它,秦岭古墓群里出来的东西不能要啊,我估计你现在碰到的怪事十有八九和你下午收的那把刀有关系!” 我一愣,这才隐隐想起白天收百辟刀时候李叔奇怪的行为举止,只不过那时候我财迷心窍,根本没在意,这个时候被吓得不轻,连忙问道:“难不成那秦岭古墓里出土的东西有什么说法不成?” “唉……这事儿回头我在跟你细说吧。”李叔叹了口气,听了我的事情以后很明显没有什么睡意了,略一沉吟后,道:“你现在就去店里,我怕你在家里再出什么事情。” 李叔的话让我心里一寒,连忙问:“难不成那东西今晚还不打算放过我?” “说不好。”李叔沉吟了一下,缓缓道:“缠着你的东西现在是什么现在也说不好,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俗话说的话,这脏东西招惹的时候容易,可要送走难,我怕它晚上又回去折腾你。”我被吓得不轻,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子,哪里还敢犹豫:“好,我这就离开家。” “嗯,直接去店里,路上不管碰到了什么都别回头,出门就直接打车去店里,最起码咱们店里有东西镇着,也不怕那些东西去闹腾。” 李叔沉声道:“记住了,去了店里以后你等着我就行了,不管是谁叫门,它说破天你也别给开门!!” 第34章:发丘有印 挂了电话以后我肯定是不敢在这屋子里继续呆了,穿了外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那把百辟刀包在粗布包里,直接关了门离开了。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三点半了,我家门外面那条小胡同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起了白蒙蒙的大雾,四周阴冷阴冷的,不见一个人影。 我听了李叔的话,没敢回头看,一路在黑暗中摸索着就朝前走去,可没走多久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名字,我脚步下意识的一停。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了,有些飘渺,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打算回头去看,可是李叔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回头去看。 我浑身如遭雷击,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抖了起来,这回我听的真切,绝对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一时间我心里发毛,不过有一点我却很清楚--绝对不能答应! 这是常识,我早就听我爸说过,这种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小鬼在害人! 小鬼没法分辨人身上的阳气强弱,要是碰上阳气强的人它一般也不敢祸害,所以只能用“点名”这种方式来试探了,能听到小鬼说的鬼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先天八字不够坚挺,阳气较弱的人,只要一答应,那就暴露了自身的缺陷了,立马就得被小鬼勾了魂当替身冤死! 遇到这种事情,唯一的做法就是--装作没听见,一路往前走,千万别回头。 我咬了咬牙,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别慌,硬着头皮一路朝前走去,身后那东西接连喊了我几次名字以后也就没动静了,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窜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是一只手一样的东西“啪”的拍在了我肩膀上。 现在是初秋天,我穿的也不少很厚,那只手一往我身上拍我顿时浑身一哆嗦,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脖子上鸡皮疙瘩直窜。 这他妈哪是手啊,分明就是个冰块!我吓得亡魂皆冒,心里一着急哪里还能继续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一甩胳膊挣脱那只手撒丫子就朝前狂奔,从始至终我都没敢回头再看一眼! 绝对不能回头! 我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安慰着自己,我知道我自己这一回头,八成得把命交代在这里,我爸早就和我说过,正常人身上是有三把阳火的,一把在头顶,其余两把在肩膀两边,一到晚上,三把阳火就会燃起,防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祸害人。 可要是一回头的话,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就会熄灭一把,要是三把都熄灭的话,人身上的阳气就会降低到一个极点,到时候就非常危险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本身我就八字软,先天阳弱,这要是再回头熄灭身上的三把阳火的话,那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真的就说不好了。 不过诡异的是,无论是怎么卖力的跑,可就是跑不快,而且身子越来越沉。那感觉就像是我背着什么重物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自己身体异状了,哪怕是跑不快也死命挣扎,原本二百多米的小巷子,我足足用了十多分钟的功夫才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做了一场剧烈运动一样,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是越来越沉,腿上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都开始轻微的哆嗦了,我的腰也是情不自禁的稍微弯了一些,这样的话,沉重的身子还能稍微舒服一些。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这时候恰好有一辆出租车亮着红灯开了过来,我连忙拦下一下子钻进了出租车里。 开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一看我上车,顿时笑着问我:“小兄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是,咋还气喘吁吁的?” “开……快开车,去古董一条街!”我身子沉重,一坐下立马大口喘气了粗气,扭头看了眼那条黑黢黢的小巷子,见那拍我肩膀的东西没追上了,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好嘞。”司机大叔看我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八成他以为我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吧,所以车开的特别快。 眼看着离我家原来越远,我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还不到四点。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自祈祷着天赶紧亮。 我知道,只有天亮了我才勉强能算是安全了…… 大概是今夜受到了太大惊吓的原因,上了出租车以后我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一路脑子昏昏沉沉的,差点靠在的出租车上睡着,一直等凌晨四点钟稍过的时候,出租车才终于到了古董一条街的街口,这里道路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司机只能在道口停下。 这趟街在太原市算是老城区了,因为到处都是算命的、做文玩字画生意的人,所以被人称之为古董一条街,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的,绝大部分人都喜欢叫“神棍一条街”。 付了车钱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会这么疲惫,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被这一晚上层出不穷的怪事折腾的筋疲力尽的。 这个时候的街道上自然是没什么行人的,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弓着腰七拐八弯的淌过小道,在快要到地方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到我家店门口的站着一个人,因为天色尚黑的原因,我只能大致的看到这个人的大致轮廓,不过我仍旧从身高、体型等方面一下子就断定--这个人是李叔,没想到他听到我出事以后竟然大半夜的就赶过来。 我心中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与感动,父亲没了以后,我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饱尝炎凉冷暖,也就只有李叔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我、扶持我了。 当下我快步迎了上去:“叔,你咋不开门进里面等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听到我的问题以后李叔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凝滞了一下,随即有些僵硬的咧了咧嘴:“忘带钥匙了,你快开门吧,咱们进去说。” 也许是被我大半夜吵醒的缘故,李叔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嘶哑,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心里这时候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的疑惑的,李叔是个做事非常仔细的人,我爸走了以后的这大半年时间里他一直把店面打点的井井有条,忘带钥匙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也没有深究,“哦”的回应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子去开门。 嘎嘎嘎嘎……毫无征兆的,我背后响起了一连串怪异的笑声,就像是公鸭子在叫一样,声音嘶哑,听起来干巴巴的。 我原本有些弯下的腰“嗖”一下子崩了个笔直,扭头一看,见身后只有李叔,不禁问:“叔,你刚才笑了?” 李叔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我暗自嘀咕一声,有些疑惑的转过了身。 嘎嘎嘎嘎……那笑声又一次在我身后响起!这一次我听得真真切切的,豁然回头问李叔:“你真没听到有人在笑?” “没有。”李叔摇了摇头,催促道:“你赶紧开门,刚碰到这事大晚上的还站外面,不是诚心找不自在呢吗?”我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毛了,那笑声我听得是真真切切的,绝对不是幻觉,难不成是那条小巷里拍我肩膀的东西追上来了? 一时间我也顾不上深究了,连忙开门进了店里,听李叔说我家这店里有东西镇着,只要不是我主动开门的话,一般东西也进不来,我这才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因为身子沉重我也着实是疲惫了,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才问李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高人解决下我的事情。 这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折腾我,心里发毛,未知的恐惧快让我崩溃了,这样的感觉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继续了,就想着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再找个路子把百辟刀弄出去。 “急什么,现在这个点到哪里找人去?稍微等等吧,等我认识的人开张了我再带你去。”进了这屋子以后李叔很明显有些烦躁了起来,时不时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算偶尔看我,也只是看我背后,还时不时的眨眨眼睛,与他平时沉稳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遇到了这件事情,我的神经都有点错乱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折腾了大半夜,这个时候我累的要命,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无聊之下只能拿出手机进了游戏准备玩几把。 游戏加载手机进入黑屏的时候,站在我对面的李叔的身影倒映在了手机屏幕上,我一看李叔的倒影有些怪,影子有点浮动就像是身上缭绕升腾着什么一样,当下不禁凑近手机屏幕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我愣了。 李叔倒映在收集屏幕上影子身上缭绕着一些类似于烟雾一样的东西。而且……他在笑!没错,李叔确实在笑,笑的特诡异,嘴巴咧的很大,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了,就像是嘴巴被横向割裂了一样咧开,把满嘴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说不出的恐怖与狰狞! 嘎嘎嘎嘎嘎……那道诡异的笑声又一次响起了。我浑身鸡皮疙瘩直窜,难不成……刚才在门外笑的就是李叔?今天的李叔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与平日间大相径庭!我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原本就沉重的身子轻微颤抖着,过了良久才鼓足了勇气,豁然抬头看向李叔。 李叔就站在我对面,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哪里有笑容?我被莫名的恐惧笼罩了。 咚咚!这时,门外毫无征兆的响起了敲门声。我浑身一个机灵,连忙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不能开!”李叔脸上闪过一丝焦躁:“你今天刚碰到了那么多事情,这半夜被敲响的门是说什么也不能开的!” 我他妈管它能不能开呢,总比跟你呆在一块强! 我心里暗骂一声,今晚的李叔太怪异了,根本不是我平时熟悉的那个李叔,我可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打定主意趁着开门的功夫撒腿逃跑,当下在李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打起精神,强忍着身上的无力一个健步冲过去,“哐”的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静静站着,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纱,造型很怪异,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跟我走!”神秘人抬手一指李叔,声音非常悦耳,是女子的声音,只不过稍嫌冷了些。 听着这声音我只感觉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这时候屋子里的李叔很明显面色难看了起来,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终究是把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你小心。”神秘女子似乎是看了我背后一眼,然后对我说了三个字,转身带着李叔转身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让我小心什么,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刚刚跟我共处一室的李叔似乎并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李叔。 关上门以后,我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现在我也被一桩桩诡异的精力弄的有些迷糊了,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百辟刀,这好歹是一把曾经杀人无数的刀,即便带着不详,但这个时候确实能给我不小的安慰。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坐到了凌晨四点半左右,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刚刚明明跟着那神秘女子离开的李叔竟然又回来了,一脸的疲惫!! 我豁然起身,仔细盯着李叔观察片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了,这个李叔……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叔了。他身上的气质什么的都是我所熟悉的,爬满皱纹的脸上无论何时都带着友善,最重要的是,他刚才是自己开门的,说明他有钥匙,而刚才那个没有钥匙!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刚才那东西又是谁?我心中有些发寒。 第35章:笑面尸 好在李叔是及时回来了,我心中也是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起身,却发现李叔正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的背后看。被李叔这么一看,我刚刚平静了一些的内心又开始发毛了。 似乎离开那条小巷子以后,除了那位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哥以外,但凡是我碰到的,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东西,都在盯着我背后看,这个时候一瞅李叔也是盯着我背后猛看,我心中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李叔,你在看什么?”我勉强笑了笑,虽然四周没有镜子,但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非常僵硬!!! “没什么。”李叔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楼上一趟。”说完,李叔快步上了楼,只留下我一个人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方才李叔收回目光以后,虽然他看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和他太熟悉了,依旧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似乎在刻意装作若无其事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东西,总是盯着我背后一个劲儿的看,难不成我背后有什么不成?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李叔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龙行虎步,腰杆子挺得鼻子,双目怒睁,宛如一尊怒目金刚,手里拎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印,几步就冲到了我面前,登时就是一声大吼:“孽畜,休伤我侄儿!” 我已经被李叔这一声大吼完全震住了,毕竟我认识的那个李叔一直都是一个温和可敬的长辈,哪里像现在这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我不敢逼视的气势? 一时间我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叔冲到了我的面前,抡起他手里的那方金印狠狠朝着我身后打去。 我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爆出“啊”的一道极其尖锐的嘶吼。 那嘶吼不似人声,尖锐、阴冷、怨毒中带着一丝痛苦,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紧接着,我感觉背后“呼啦”一下刮过一股阴风,门也紧随其后“哐啷”一声打开了…… 我只感觉自己身上一轻,原本沉重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转过身朝门口看了过去,然后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挽着白花花的头发、佝偻着干瘪的身子、穿着一身黑色寿衣的老太太正飞快向外狂奔而去,她脚上穿的是一双最多只有三寸大小、鞋底上宽下圆、形似花盆的小鞋子,跑的却是极快,几乎是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了黑暗的长街尽头,从始至终我都没看到那佝偻老太的脸,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足以把我吓傻了! 活人谁会穿寿衣,而且现代就算还有裹了脚的老人活着,但也绝对不会穿那种鞋底子上宽下圆、形状跟花盆差不多的鞋子了,因为那种鞋子叫花盆底鞋,清朝的女人才穿,现在早就被淘汰了,除了我这种一天到晚研究古董的人一般人别说认识了,就是连那种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综合这一切,让我浑身上下冷汗“噌噌”直冒,那老太……不是人啊! “小天,没事了。”李叔的声音将我从发呆唤醒了,扭头一看,李叔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我身边,面色隐隐有些苍白,正出神的看着那穿黑寿衣的老太离开的方向,似乎在蹙眉思索着什么。 我惨笑了一下,问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那东西刚才就在我身后?” “在你背上。”李叔看着我说道:“这东西凶得很啊,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分明是来害你的,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李叔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猜它肯定尝试过让你回头,只不过没有得逞,看你有三把阳火护身,它没办法上你的身,所以才干脆爬到了你背上。” 难怪我之前觉得身子那么重,原来根本是身上爬着一个脏东西啊!这个时候回味起来,我仍旧是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种事情我记得以前听我父亲说过一回。 同样碰到这事的是一个富豪家的公子,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玩大人家肚子了直接丢下几万块钱走人了,那女大学生想不开,就穿着红衣红鞋在天地阴气最重的午夜子时上吊自杀了,头七化成厉鬼回门找上了那富家公子,因为那富家公子身上有高人送的护身符她没法上身害人,干脆就直接趴在了那富家公子的背上,让那富家公子背了她整整三天三夜,脊梁骨被活生生的压断了不说,就连阳气都被吸了个一干二净,死的极其凄惨,几乎剩下了皮包骨头,二十多岁的人头发都全白了。 我不禁感慨自己的幸运,要不是有李叔,怕是也得步入那富家公子的后尘,当下真诚的对李叔道了声谢。 “不用和叔客气,你爸已经走了,叔说啥也不能再让你有事!”李叔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随后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小天,你把你来店里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叔说一遍,我想不通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么凶的东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垂头苦笑了一声,当下原原本本把我从离开家到店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连那个被神秘女人带走的假扮李叔的东西都没落下,毕竟李叔现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我不敢有任何隐瞒。 等我说完,李叔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烟雾缭绕中的他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光景,李叔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按道理说这神鬼之物也该讲道理的,一个孩子不过因为贪财误收了不该收的东西而已,哪怕是上门讨债也应该先给点警告的,哪里有这逮着往死里整、一点机会都不给的说法!” 我一听李叔说那些东西摆明了就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的想弄死我,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问:“叔,那我还有活路没?” “有!小天你别担心,叔说啥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的。”李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沉声道:“只不过现在唯一让我摸不清深浅的就是给你寄婚书的东西,还有你说的那个神秘女子以及那个假扮我的脏东西。” “这些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人!至于那司机看不到你背上的东西,这个好解释,敢跑夜路的司机一般都是八字比较硬的,他们身上阳气重,再加上你背上那东西不是针对他的,他看不到也正常。”李叔抽起来一支烟说道。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李叔手里的那方金印,不禁好奇问道:“对了李叔,你手里的这是什么东西了?而且你怎么会这驱邪的手法的?” 李叔笑了笑:“岁数大了,而且干咱们这行时间久了,听得见得多了,难免会几手。”说此一顿,李叔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那方金印,然后直接抛给了我,道:“这东西也不是我的,准确的说它是你的,这几天你先带在身上,有了这东西,最起码暂时能保你平安。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他帮你推算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找你的麻烦。” 接过金印,我看着李叔有些愣神,一时间我发现我有些看不懂这个平日间总是笑呵呵的和蔼长辈了。 仿佛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一系列事情以后,我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甚至是我的命运。 第36章:阴阳神算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过了良久,起伏不定的思绪才终于平静了一些,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起了李叔给我的那方金印。 金印不大,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拳头大小,不过分量却是不轻,至少都得有八九百克开外了,光是这些黄金也值不少钱,看上面的磨损痕迹恐怕这方印最少也流传了千年以上,那磨损的纹络细密,深浅不一,这是不断被人把玩才留下的痕迹,非常圆润,也是做不得假的东西,那种圆润的磨损痕迹是天然形成,外力刻画出来的过于生硬,骗骗啥都不懂的小白还行,但在干我们这行的老油子眼里,基本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 金印最上面坐着一头形状如同狮子但却生出双翼的动物,栩栩如生。 我认得这动物,应该是传说里的神兽貔貅了。 看来这方金印应该不是古代的官印,官印上是不会刻貔貅的,毕竟貔貅虽然是瑞兽,但是性子凶猛,最是残暴,所以一般都是放大门口用来镇宅辟邪的,拿来雕金印却是没听说过。 一时间我也有些摸不准这方印的来历了,当下我不禁看的愈发的仔细了。 貔貅之下,金印上镌刻的全都是一些非常神秘的纹络,形似文字,可我却认不出那是什么文字,似乎我记忆里的所有古文字没有这种如同蝌蚪一样的文字。 翻过金印,下面印有八个大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李叔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拿着这方金印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直等我无奈的将金印放下的时候才终于问我:“小天,可识得此物?” “认不出,只能从这貔貅雕琢的工艺上大致推测出这方金印应该是东汉年间铸成的,嘴大无肛,獠牙后弯,这比较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要是让我说出这东西的出处的话,我却是不行了,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对这些东西比较了解了,对于各个时代的奇珍异宝都所知,可却从未听说过这东西,不像官印,也不像私印,摸不准啊。” “认不出就对了,因为全天下恐怕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方印了!”李叔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又点了一颗烟,道:“小天,你知道你们余家的老祖宗是干什么的吗?”我点了点头:“听我爸说是东汉末年一个盗墓的,不过后来死在了一方大墓里。” “你知道的太笼统了!”李叔淡淡道:“那个年代的盗墓讲究多了去了,分官盗和私盗,反正那时候也没有法律制裁这盗墓,因此非常猖獗,甚至演变出了流派,大大小小,不下百个,其中有四派最为出名--发丘将军,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 “你恐怕不知道,其中,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属于官盗,在那等狼烟四起的乱世中,各个反王为了凑齐军费,就开始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设置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到处发掘大墓,从死人手里掏陪葬品。” “而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两派则属于私盗了,他们大都是当时的绿林豪杰,有墓的时候盗墓,没墓的时候占山为王,到了明清时期这两派人更是成为了盗墓的主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四个流派的人已经将这门手艺演化到了极致,找墓一找一个准儿不说,就连墓里碰到脏东西都能对付得了,甚至各自都弄出了下墓以后防备脏东西侵扰的至宝,以至于民间有了这样的说法--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我听后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李叔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和我讲这些故事,我一会儿看看手里的印,一会儿回想一下李叔说的,渐渐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李叔:“莫不是我手里的这方印就是那发丘将军的发丘印吧?” “你很聪明,这确实是发丘印,带在身上诸邪退避,你这段时间就一直把它放身上吧,想来有它那些脏东西也不敢贸然害你了。”李叔道:“而且你那位老祖宗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盗墓贼,他当年就是曹操手底下的发丘中郎将,一辈子盗墓就失了一次手!” 我问:“那一次失手他就送了命,对吗?”李叔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缓缓道:“那时候,正是曹操兵败赤壁的时候,为了恢复元气整兵再战,四处大肆敛财,因此下令你老祖宗去盗一个大墓,否则就要抄灭满门,你老祖宗无奈之下只能去了,可刚进主墓点起蜡烛没多久就碰到了鬼吹灯的大凶预兆,一般来说碰到这种情况的话,他们都是要直接退走的,可你老祖宗惧怕曹操抄灭满门的法令,于是动了那墓,最后干脆没出来。” 我听到也是一愣一愣,看着李叔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这些东西我父亲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李叔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不等我发问,李叔就忽然抬起了头:“小天,你知道你老祖宗死的那墓在哪里吗?” 我摇了摇头。“就是秦岭的那个墓葬群里最大的一个墓!!”李叔道:“那个墓群很凶,前段时间又一次掘开了,流传出了两千多件文物,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被一个外国人买走了,结果那个外国人还没有走出国门就暴毙而亡,死相很惨,身上的细软部分全都没了,似乎是被吃掉了!除了那个外国人,剩下所有碰了那写文物的人最后都碰到了一些怪事,拿的东西少的还有活路,拿得多的全都死了,而且死相都特别难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收那百辟刀的原因,那个墓太凶了。” 我陷入了沉默,心里也多了几个疑问。 从时间上来推算,那个墓葬群应该在曹操的年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这百辟刀却是曹操的东西,他死了以后才遗失的,如今却从秦岭的古墓群里给挖出来了! 难不成后世还不断有人在那个地方下葬,百辟刀就是那个时候葬进去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墓葬群里到底集结了多少个年代的大墓啊…… 一时间,我对那个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么多的墓葬在一起的,没办法,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受的熏陶多了这些对我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念头在我心里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我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李叔知道那个秦岭凶墓和我老祖宗的事情,那我父亲也肯定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不明白那个墓的凶险,那可是连我老祖宗那样的人都能陷进去丢了命的鬼地方,他跑去干嘛了? 想及此处,我当时就抬头问道:“李叔,我爸应该不是去秦岭收‘荒货’的吧?能告诉他是干什么去了吗?”李叔面色一窒,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很久才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有些事情你现在真的不适合知道,对你没好处的。小天,你要是相信叔的话就不要问了,时机成熟的话,叔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无力,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后,突然觉得我父亲和眼前的李叔是那么陌生,不再是我了解的他们了,可我想弄明白一切却偏偏没有力量,这种滋味……真他妈的难受!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李叔看了外面一眼,从椅子上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让他帮你看看缠着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说起这个我也顾不上纠缠我父亲的问题了,连忙起身开始穿外套,毕竟这个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不解决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哪怕怀揣着这发丘印也确实是心里没谱。 我和李叔二人收拾了东西关了店门就离开了。 出了门我才知道,原来李叔带我去的地方就离我的店不远,在古董一条街的大南头,是一家卖花圈棺材的地方,门头还挂着一块小木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阴阳神算。 我有些忐忑,这古董一条街的算命的我都知道,基本上都是些神棍骗子,没想到李叔带我找的高人竟然也是个算命的,该不会也是个死骗子吧? 不过既然李叔都把我带到这儿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正是大清早的时候,这家花圈店跟前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在门口喂鸡。李叔脸上带着笑容上去问那小孩:“神算在吗?” “找我爷爷算命的?”小孩儿斜眼看了李叔一眼,最后又将目光凝聚在了我身上,撇了撇嘴道:“你们走吧,我爷爷不给死人算命。” 第37章:最后一位老人倒下 第十六章那小孩儿的眼神特别怪异,看的我心里一寒,说的话更是让我特别不爽,这死人说的可不就是我吗? 当下我有些恼火,也不管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这些了,蹙眉道:“孩子,说话时候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就成了死人了?” “你还别不信我的话。”那孩子撇了撇嘴,相貌稚嫩,那是那双眼睛却是灵动的很,一脸不客气的说道:“看你的面相,你这相貌虽然有盈满之处,也就是说你一辈子可以发点小财,但五岳格局崎岖不平,注定一辈子多灾多难、注定是流离失所、漂泊无依,这可是短命之象啊!” “往白了说就是,纵然是你有了财富,也还未必有命花呢,没准儿一个坎儿过不去你就把自己的命交代了!这是你这一辈子的大致命途了!再看你的疾厄宫,那里隐隐发黑,晦气冲天,说明你这段时间八成被鬼物折磨,已经成阴债缠身之象了,这也应了你相貌宫一生的整体格局!”说到这里,那孩子老气横秋的指着我说道:“小子,你已经遇到了你这一辈子里的一个大坎儿,如无意外,活不过这个月月底,我说你是死人难道有错吗?” 我已经面色一片惨白了!这小孩儿说我如无意外活不过本月月底,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封诡异的婚书,婚书上面写的婚期就是这个月月底了。 难不成……那婚书上写的时间就是我这辈子的大限吗? 李叔这个时候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最起码没有失了方寸,忽然问道:“你是前辈的孙子?莫非你也懂得这相卜之术?” “还行吧。”这小孩儿撇撇嘴,一手摸着花圈铺子前的养的大公鸡,一边鼻孔朝天的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浑身上下霉运冲天,阴债缠身,不光是个短命鬼,恐怕死了以后也入不了轮回,八成得魂飞魄散,你们让我爷爷给他看相,那不是诚心害我爷爷吗?” 说完,这小孩儿还一脸语重心长的劝起了李叔:“我劝你还是赶紧离他远点吧,现在是谁挨着他谁倒霉!”我有些火大,可不等我发作,李叔就一把拉住了我,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块钱的零钱递给了那孩子,笑道:“不管看的准不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这故人之子,我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这样吧,你去问你爷爷一声,就说余家的后人现在有难了,他老爷子管还是不管,如果他老爷子不管,那就让余家绝了后也罢!”李叔的话让我心中一动,不禁多看了这花圈店一眼,听李叔的语气,似乎开这店的人还和我们余家有关系? 那死孩子却没有接那钱,抬着头说道:“别拿这点小钱糊弄我,来张红的!”李叔一愣,苦笑着抽了张一百的递给了那孩子,小东西这才屁颠屁颠的进了屋,过了足足十多分钟的功夫才出来了:“行了,你们两个进来吧。” 我跟李叔这才总算是进了人家的门。这家花圈店一楼是做买卖的,满屋子都是棺材、寿衣还有花圈,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我和李叔根本没在这里多待,直接就上了二楼,最后被那小孩儿带进了一间黑黢黢的小屋。 小屋里特别简单,就一对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一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穿着黑色唐装的老头正坐在火炕上看书。(火炕是以前北方常见的取暖设备,利用炉灶的烟气通过炕体烟道采暖的,人睡在上面热乎乎的非常暖和,尤其是对老人身体特别好)一看我和李叔进来了,老头子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书,扭过头眸光熠熠的看着我,岁数虽然看着不小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过了良久才问道:“你就是余达的后人?老驴也是有福气啊。” 余达是我爷爷,看来这老爷子应该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了,我当即点了点头。 老爷子顿时怅然一叹:“可怜的孩子啊,一家人全都为那件事搭进去了,只留下自个儿孤苦伶仃的过,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祸事。” “爷爷你莫非知道我家里的事情?”我眼睛一亮:“能告诉我我家人到底是为什么而出事的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让我心中顿时失望透顶。 “过来,孩子。”老爷子对我招了招手:“让我帮你看看。”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了炕沿上,和老爷子面对面。 老爷子看着我面色顿时大变,狠狠白了一下。 因为离得近,老爷子脸上的神情变化我是尽收眼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问:“难道我真的没救了?” 老爷子没说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就连李叔都着急了,不禁道:“前辈,您倒是多少给句话啊!” “吉凶难料啊!”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进来之前我那孙儿就已经把他的命相和我说了,我那孙子看的对,也不对。” 这余家小子虽然疾厄宫晦气冲天,一副短命之象,但是他的命宫里却有一股黑气隐隐压制着那股晦气,吊住了他的命,给他留下了生机,也就是说,他应该暂时是死不了的! 除此之外,余家小子的妻妾宫也是隐隐发光,这说明他非但死不了,怕是最近还是娶得一良配! 只不过让我摸不透的是,这命宫里若是透露出了生机,那必是遇了贵人,按说应该隐隐散着红光才对,可这余家小子散着的却是黑气,以至于这命宫里的黑气和那疾厄宫里的晦气都快混在一起了,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这也是我那孙儿的没有看出的原因所在,毕竟人脸上的疾厄宫和命宫距离太近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和李叔也没好意思打断,只能在一边焦灼的等待着。 过了足足将近十多分钟,老爷子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轻声道:“果真是阴债缠身之象啊,能让余家小子逢凶化吉的怕不是什么贵人,准确的说,甚至可能不是个人!!如果不然,吊住他命宫的那股气不应该是黑色的!!” 老爷子的说法让我浑身一哆嗦。“来,把你最近遇到的事情都跟我说一下。”老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道:“真是怪了,老夫看相看了几十年了,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怪异的状态!” 当下,我就将自己收到百辟刀以后发生的事情从前到后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蹙起了眉,思索良久才说:“你给我写个字吧,我来给你不上一卦!” 我问:“我写什么字?” “想到什么写什么。”老爷子道:“就写你最先想到的一个字!” 我一想,我现在最想的肯定是活下去了,于是就蘸了蘸茶杯里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活”字。 老爷子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取出了一把类似于龟甲一样的东西洒在了桌上,然后开始排布了起来,他排布的时候看起来很费力,不多时脸上就已经有些苍白了,脑门子上的汗水也是滴答滴答的不断往桌上落。 到最后,老爷子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了,毫无征兆的张嘴就“哇”的喷了一口黑血,整个人摇摇欲坠,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生死难断,吉凶难料,地狱不收,菩萨不度,抬头看不见生路,再回首身后已无退路……” “小子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说完,老爷子眼睛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38章:继位即死期 我和李叔二人面面相觑,不过眼神里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却能感觉得到,这个老人应该不是那种见面就说“先生你印堂发黑,近期必有血光之灾”的江湖骗子,他是有真本事的。 且不论这爷孙俩卜算出的东西与我的实际情况比较吻合,光是周老手中的那把龟甲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那龟甲隐隐发白,不是自然风化掉色,很是奇特,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那玩意不出意外应该是我家里那本藏书《九州异物奇录》里记载的一种名叫白鼍的奇特生灵身上的龟甲了。 “东海有灵,名曰白鼍,千年成型,万年大成,驮仙而行,其甲镌命理横纹,可通达三生!”这就是那本《九州异物奇录》里对白鼍的描述,驮仙而行这个说法比较扯淡。 但听我奶奶说,这白鼍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就在东海,只不过极其罕见,从古至今也就出现过那么几次,它们身上的龟甲确实是相门的至宝,价值连城! 普通的一个算命先生能用的起这东西? 如今这老先生在给我算了一卦以后却吐血昏迷,这着实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难不成,老子真的惹下了恐怖的东西? 没有真正经历过死亡胁迫的人根本不会理解我这个时候的心情的,那种滋味一点都不亚于裤裆里塞把子弹上膛的枪,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走了火弄自己个“鸡飞蛋打”。 这个时候那小屁孩已经进来了,一看他爷爷的状态,登时“哇”的一下子便哭了。 小孩子对着我就嚷嚷:“都是你,你这个身上带着不详和阴债的人,要不是给你算卦的话,我爷爷会变成这样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事实就摆在眼前,老爷子为了给我卜卦吐血倒下,这是无法驳回的事实,我能说什么?即便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根本没想过拖累别人。 “莫要怪他。”一道苍老的声音这个时候忽然响起,多多少少化解了我的尴尬,却是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气色非常不好,勉强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缓缓道:“小敬,你给我记住,咱们王家人永远都欠他们余家的,当初要是没有寅爷的话,我早就在好几十年前就死在那个地方了,我现在为了寅爷的后人的卜卦出了意外,也算是还寅爷的恩情,你不能怪他!” 我又一次听到了寅爷,这次我没有以前那样的意外了,我开始感觉到的是情切。 我斗胆问了一句,说道:“难不成你家就是王中天的——” 说出这句话,我旁边的这位小孩子已经哭出了声音,说道:“父亲在一次考察中已经死去了。” 我急忙问道:“那你是谁?” 那个小孩子说道:“我叫王中敬,王中天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位教授,在西安的一所大学里研究古文物,我很少见到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父亲他,他就死去了。” 我急忙问道:“你父亲可曾被人称过卯爷?” 躺在炕上的老爷子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些都别和他讲了,我知道你是谁了。”说着老爷子鼓起劲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卯爷初次见面,我——” 我被说的稀里糊涂的,现在老爷子口中的卯爷那不就是我嘛。 难道王中天这个名字,根本就是一种职称的意义。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卯爷?” 老爷子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的,你终于出现了,你就是卯爷,上一个王中天已经死去,现在就是你了,请卯爷披甲接袍吧。”说着他让孙子王中敬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一件衣服。 我看得清楚,是一件斗篷,打开斗篷,我看见背后的黑莲,我确定的知道这就是玉面家族的装束。 老爷子说道:“我已经老了,我儿自己死去了,儿小敬又小,既然上一届卯爷已经传位给你了,那你就是卯爷这个位置最好的人选了,请接受吧。” “小卯爷,这是玉佩和斗篷。”王中敬递上来玉佩和斗篷说道。 我接过玉佩,看了一眼李叔,李叔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和平的微笑,我顺势又接过斗篷。 玉佩上便是纹着梅花的巨蟒,这就是玉面家族的梅花巨蟒。 王中敬这家伙虽然桀骜不逊,但在他爷爷面前倒是非常听话,闻言含着泪不甘心的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卯爷这个位置终于有人了。”老爷子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王中敬,笑了笑,我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惋惜和安慰。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老爷子这才对我招了招手:“余家小子,你过来。”我连忙坐了过去,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子,以后就让王中敬这小子跟着你吧,他父母早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麻烦你了,好在他也把我这一身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一些实践的历练了,跟在你身边也对你能有一些帮助。” 话音刚落,王中敬走过来说道:“小卯爷,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还望小卯爷多多关照。” 老爷子这哪里是在给我解卦?分明就是交代身后事啊! 就连王中敬那小屁孩都听出了不对劲,中间有好几次想说话,不过被老爷子瞪了急眼才安分了。 一直等他说完了,李叔才急道:“卯爷,您这是……” 李叔的一声称谓吓了我一跳。难不成这里的一家子都是卯爷啊。 那我真是后来的居上了啊。 老爷子摆了摆手:“老头子早就掐算出自己大限将至了,没想到是因为这新一代卯爷小子,不过如此也好,最起码到了地底下也有脸去见我们那几个老哥了,没辜负当年兄弟之情。” 我看着老卯爷的伤心程度,我没有敢说出奶奶子爷已经离世的消息,我看着老爷子生命垂危的样子,我想起了奶奶最后的日子,我也开始伤感起来。 说到这里,老爷子看向了李叔,沉声道:“老头子一辈子给人掐算无数,泄露了太多不该泄露的东西,身上也不知道缠着多少因果,怕是大限将至之日来找我讨还因果的不在少数,这要是人还好说,就怕来了不是人的孽畜反而害了我的孙子,你们就帮老头子这个忙吧。” 李叔犹豫了一下,最后看了眼眼泪汪汪的王中敬,这才点了点头。 “至于小卯爷……”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老头子无能,推算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害他。”一听我的事,李叔顿时急了,连忙问道:“难道小天真的没救了?” “不是没救,我已经说了,这孩子暂时还是没事的,他命宫中有一股黑气吊住了生机,能救他的虽然未必是人,但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害他,我想这事儿的解决关键就在那份婚书上了,弄明白了那份婚书的来历,想必就知道死保这孩子的是什么了,只可惜那东西道行太深,老头子惹不起,所以也推算不了它究竟是什么。” 老爷子面色凝重,缓缓道:“真正危及小卯爷的是他以后的路!这孩子身上阴债缠绕,恐怕一辈子都得和这鬼神之事打交道了,我孙子方才也给你们说过,他相貌宫五岳格局起伏极大,注定一生多灾多难,一个坎儿过不去恐怕就得送了命!” 李叔问:“有没有化解之法?” “有!”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紧接着沾了沾茶盏里的茶水,缓缓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天”! 李叔面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卯爷,除此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也知道,寅爷可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真要去找他们的话,那不是诚心把这孩子往火坑里推吗?那帮人干的营生可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啊!小天他爸死死保护了他二十多年,为的就是不让他再沾这趟浑水,我却现在把他带到了那里,这不是故意让我被人戳脊梁骨呢么!” 我听到我爸一直都在保护我,我这次开始对他慢慢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死去了?但是现在我的想法里,好像是为了我才死去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爷子长叹一声,苦笑道:“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我岂能让小卯爷去找那些人?可现在要害他的东西连我都算不到,恐怕也就只有跟着他们小卯爷的安全才有保障了,毕竟那些人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这是小卯爷的命数,不是我们能扭转的,这次你不带他去,以后他还得搀和进去!”老爷子也不多说。 我没有任何仪式就这样接任了卯爷这个职位,我不知道卯爷到底在玉面家族里有着怎么样的地位。 我开始猜测这个地位的重要性,无论怎么样,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能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紧。 老爷子让王中敬给他拿了纸笔,唰唰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了李叔,道:“这件事情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你想通了就带小卯爷去这个地方找这个人,他心眼不坏,最起码不会害小卯爷,而且只要是王家的人的话,他肯定会尽全力帮,小卯爷如果能跟在这个人身边的话,他的安全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保障,寻常的脏东西害不了他!” 李叔叹了口气,接过了那张纸。 这两人说话云里雾里的我也着实是听不懂,不禁看向了李叔,可李叔根本没说什么。 “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烦劳的到外面等一会儿吧。”老爷子说道:“让我和我孙子说几句话,顺便嘱咐他一些事情。” “好,我们在外面等着。”李叔特干脆的点了点头,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看着李叔那张写满惆怅与担忧的脸,我只觉得他愈发的陌生了。 原以为我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收古董的家庭,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啊! 老爷子在桌子上写下的那个“天”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切的一切我都是毫无所知,脑子也特别的混乱,似乎自从收了这把百辟刀以后,我的生命一下子也扑朔迷离了起来,命运正一步步的把我推向我看不清的方向…… 前方是生?还是死?我不知道,就这样被李叔拉着傻呵呵的离开了屋子。 第39章:一个决定 我后来才知道,我们面前的老爷子是第一代王中天,他是和我爷爷他们一辈的人呢。我的父亲是中辈,而我幸运的继承了比我父亲还高一辈的地位,那就是卯爷这个角色。 玉面家族,我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仪式二进入到这个家族的一员。 真的是受命于临危。 王家老爷子显然是和王中敬说一些私话,我和李叔也不好意思离得太近,甚至为了避嫌干脆躲到了店外面。 整个店铺里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仿佛看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可能是怕极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 走出店铺,我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古董一条街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从王家老爷子那里出来以后李叔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整个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身子都轻轻哆嗦着,显然心里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就连王中敬养的大公鸡在轻轻啄他的腿都没有注意到。 看他这样我也没好意思在追问有关于他和王家老爷子谈话里涉及的那些东西了,而且我有预感,基本上我问了李叔也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就这样,我和李叔一言不发的在花圈店门口等了足足将近一个小时的功夫,王家小兔崽子才终于背着一个小包裹出来了,小家伙眼睛哭的肿的就跟俩核桃似得,脸上脏兮兮的,看着分外的可怜。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也是一阵不忍心,忽然有些怜悯起这个孩子了,毕竟他变成这个样子也和我直接关系的,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也别难过了,放心吧,老卯爷是为了我出事的,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呢,王中敬这小兔崽子就“啪”的一巴掌给我拍开了,一脸的嫌弃。 我苦笑一声,不过好歹咱也活了二十来岁的人了,也不好意思和个小孩子计较,摸了摸鼻子只能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李叔也终于回过了神,看了眼王中敬,轻轻叹了口气,暗自说道:“父亲死了,现在连爷爷也死了,而且在玉面家族里最有地位的卯爷的位置现在也是你的了,你说他能不伤心吗?” 说完,李叔赶上去拉起那小兔崽子的手带着我打了个车就去了一家饭店,吃过饭后李叔让我别回家了,直接带着我和王中敬去了他家。 在我的心里,我想把王中敬看作是我的兄弟一样,我们两个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个陪伴的人,我想照顾着这个小兔崽子。 李叔其实平日间也是自个儿一个人,一辈子没结过婚,我爸以前还在的时候每次说起这个事情都会轻轻叹息,我知道李叔肯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一直没问起过,毕竟这是李叔的隐私。 到了李叔家里以后,李叔让王中敬在客厅里看电视,然后带着我直接去了书房。 说实话,李叔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严肃,他静静坐在书桌后面,沉吟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开口了,说话时候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嘶哑的味道:“小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知道你肯定猜到我和你爸瞒了你很多事情了,你现在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可惜,有些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这也是为了你好,在你的能力达到某一个境地之前,告诉了你这些……只会给你带来厄运!”李叔看着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李叔咬了咬牙,道:“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家庭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太爷爷,你爷爷,乃至你爸爸……你家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个纯粹的文物商人!”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若是昨天之前有人告诉我这些的话,我不信,甚至还会抽那个跟我说这话的人,但是经历了昨晚以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怪异事情以后,我心中早就已经开始否决我生活中的一切了,包括那些曾经与我相依为命的最亲的人也感觉一下子陌生了太多,就像是……生活和我的眼睛和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一样,我生活的环境也许是虚假的平静,我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情况。 李叔说完这些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才有些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给你做的这个选择对不对,毕竟这一直都是你父亲一直避免让你接触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是冷静,想了想,直接问道:“是那个‘天’吗?” 李叔点了点头:“如果听老卯爷的,带你去找他们的话,我简直就是在违背你父亲给你安排的人生。”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加重了语气:“李叔,我也想听你一句实话,跟着他们,我是不是能活下去?” “他们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邪门的事情而存在的,若是去找他们,你身上的问题他们说不准确实能解决!”李叔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说道:“但叔就跟你交个底儿,那帮人不好共事,和他们有了交集基本上就是陷进了泥潭里,要想抽身就难了。正所谓这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啊,那些人一天到晚和那些脏东西打交道,危险性可想而知,基本上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昨天晚上你也体会过那种东西的诡异和可怕,走进了他们那个圈子,撞上那种事情就跟吃家常便饭似得,再加上你八字阳弱,在那些脏东西眼里简直就是个活靶子,要倒大霉的话你绝对是第一个,和他们共事,你以后的人生怕是会很坎坷。这也是我不想让你和他们接触的原因,和把你往火坑里推没区别!” “但如果我去找他们的话,眼下应该死不了,对吧?虽然老卯爷说我能逢凶化吉,但我更相信的是自己,我总得做点什么!”我情绪多多少少有些激动,他妈的没经历过那些东西带来的恐惧的人永远不知道死神对着你微笑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半夜忽然背上爬个穿着寿衣的死鬼你他妈的不怕? 所以这个时候在听李叔说完那些人专门就是为了解决这种事而存在的话以后,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去找他们吧,找了他们我还有条活路,不找的话,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李叔看了我一眼,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这就订票,今天晚上叔就带你和王中敬离开这里,咱们去江西找老卯爷推荐的那个人,让他帮你看看你身上的问题。” “那就麻烦叔了。”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这个选择到底是对不对,也不知道那帮人到底有什么能耐,但看李叔这么忌讳那些人,想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没准儿真的招惹上那些人以后我也别想好好过日子了,但他们再难招惹也是人,总比那些脏东西强! “稍微等等!”李叔开口叫住了我,犹豫了一下,道:“我这里还有样东西给你。”说完,李叔也不管我,直接在打开身后的书柜翻找了起来,不消片刻从里面拿出一本蓝皮子书递给我:“抽时间多看看。”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书,这才发现这本书有些年代了,纸质应该是东汉年间才出现的“蔡侯纸”,现在早就已经不用了,书上面用繁体写的四个隶书大字--发丘秘术。 李叔递给我书说道:“这也是王家老卯爷的意思,我实话和你说吧,我——” 我说道:“你说吧,没有什么可为难的?” 李叔说道:“以后我应该要叫你卯爷了,我其实其实只是一个门客。” 我吓了一跳,说道:“没事的,人多的时候你就意思意思,人少的时候你还是喊我小天,我感觉亲切一些啊。” 李叔有些惆怅地说道:“我不能坏了规矩,规矩是老祖宗定的,我们就得服从,才能吃得了老祖宗的这碗饭啊。” 我实在执拗不过李叔,我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我什么本事也没有啊,在这地方我有一些担心和害怕。 最后李叔说道:“等办完这些事情,我就要回去了,我是王家的门客,只是暂时在你父亲这里做事而已。” 我心里想着事情,便没有听太清楚李叔说得事情,我随便哦了一句。我想我现在有这本书了,我决定好好学习。 我翻开看了看这本发丘秘术,要不是出生在我这样的家庭,对古文字有一定了解的话,说不得我还真不认识这本书里的字,这本书一入手,我就基本上确定了一点,不出意外,这本书是从东汉年间流传到现在的,保存的这么完好,简直就是个奇迹了,光这本书也值不少钱!!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我还是抬头问了李叔:“这是?” “王家老祖宗,那位发丘中郎将写的书,里面记载了所有他倒斗的经验和方法。”李叔叹了口气道:“其中还有一些则是对付那些脏东西的手段了,毕竟他们从死人手里抠钱,难免会碰到一些诡异的事情,久而久之的对于对付那些东西也有了自己的方法!” “本来这本书老卯爷留在我这儿是不希望你碰这些,但你现在出了这情况,而且还决定去江西找那些人,我就把它交给你了,你多看看,没准儿以后能有大用!” 我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李叔的书房,我不知道的是,刚才我做出的那一系列的决定,直接改变了我的命运。 过路鬼 李叔订下的火车车票是晚上十一点多的,从太原市直达江西南昌,不过南昌也不是我们的终点,到了那里我们还得乘车去鹰潭市下面一个将余江县的小县城,然后在那里的郊区找一个名字叫张金牙的人,老卯爷给我介绍的人便是此人了,他是干什么的老卯爷也没说过,我们对此也不甚了解,不过这光路上就得折腾的三十几个小时倒是让我挺头疼的,就我这小身板坐火车上跑一千多公里还不得累散架? 为了养精蓄锐,我、李叔还有王中敬那小屁孩一下午再没出去。 闲来无事,我就坐在沙发上看起了那本《发丘秘术》,这本书虽是古文字,但我小时候跟着我父亲和我奶奶没少学过这些,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专家了,且不说中国的甲骨文、金文、籀文、石鼓文这些古文字,就连国外的象形文字以及最神秘的蝌蚪文都能说出个一二,所以读起这书来也没什么难度。 这本书前面说的是如何寻找墓穴,书上说这门手艺叫“寻龙点穴”,说白了也就是一门风水相地之法。 不过我对这些没兴趣,看了几眼就放弃了,也不准备以后下墓,一来是现在干这行当是要吃“花生米”的,二来也是我八字太弱了,收个古董都能碰到现在这一摊子烂事,真要是下墓了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接下来书里说的就是发丘这一门的规矩和讲究了,我也是看了几眼就粗略翻过了,这一眨眼的功夫,这本书三分之二的内容就被我放弃了,好在翻到最后面的时候,我才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发丘驱邪! 这是一个大系统,里面对各种邪物的形成原因、以及什么东西能克制它们都有了一个非常详尽仔细的介绍,我看了一遍以后也是心中大为惊叹,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些脏东西竟然有如此之深的门门道道,仅仅是一看便彻底看进去了,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也到了去火车站的时候了,李叔和那小屁孩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我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行李,随身就带了几件儿换洗的衣服,后来犹豫了一下,为了防身干脆把百辟刀也拿上了。当然,我防的不是人,而是那种东西。 对于这一点我心里也是没谱的,不过《发丘秘术》里说但凡是那些阴秽之物,都非常惧怕沾过血的凶器,就是屠夫手里的一把杀猪刀都异常畏惧,而我这把百辟刀在墓里埋了那么多年血槽里的暗红色血迹仍旧非常明显,不知道以前杀死了多少生灵,绝对是辟邪的“神器”了,带上绝对是没有坏处的,毕竟我这一次去江西可是解决我身上的这点破事去了,难免要和那种东西打交道了,有备无患! 当下,我给那把百辟刀换了个普通一点的刀鞘就随从我王中敬和李叔启程了,到了火车站以后给百辟刀办托运的时候倒是没费什么劲儿,毕竟这把刀保存的极为完整,换掉刀鞘光看刀刃的话,简直和现在的一些刀剑差不多,没有一点的腐败的痕迹,根本不像是墓里出来的东西,别说是安检的那帮人了,就算是和我一样同样倒腾文玩买卖的,如果没点眼力的话,我估计他也照样认不出这东西的来历! 保守估计,现在的古玩行业里,能瞧出这百辟刀来历的不足一成,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李叔也知道我身子弱,一连坐二十来个小时的车有些受不了,所以给我订的是软卧的票,好在现在不是假期,车上的人也不多,我们三个人就占了一个软卧间,因为不是去旅游,我心情也不是太好,上了车以后和李叔草草聊了几句便穿着衣服睡觉去了。 现在是夏天,车厢里的空调开得不小,而我穿的单薄,可能是着凉了的原因,大概晚上三点左右时候,我就被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折腾醒了,感觉就像是小肚子里的肠子拧在了一起一样,疼的浑身直哆嗦,连忙一咕噜从卧铺上爬起来就准备去上厕所。 车厢里黑洞洞的,列车员这个时候已经把过道里的灯全都关了,只有惨白的月光从车窗射进来,让这地方看起来有点渗人。 李叔已经睡下了,轻轻的鼾声在车厢里回荡着,不过住在我对面的小屁孩儿倒是深更半夜的还没睡,盘腿缩在床铺上的一角,在他前面放着的便是老爷子的那一副白鼍龟甲了,想不到老爷子竟然把这好东西也传给了他了,小家伙聚精会神的看着洒落在床上的白鼍龟甲怔怔出神。 我一看他这模样,还以为他是睹物思人了,有些想念起了自己的爷爷,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估计都没离开他爷爷,骤然和老爷子分开心理肯定难受。 我也是一阵不忍心,毕竟老爷子是因为我才出事的,当下就开口安慰了他几句。 谁知,这小子竟然还不搭理我,估计还是心里再怪我,小家伙一口认定我就是害死他爷爷的罪魁祸首。 咱哥们好歹也活了二十来年了,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桌上取了纸就准备去厕所。 “等等!”小屁孩儿忽然开口叫住我了,我扭头一看,发现他仍旧在盯着那些白鼍龟甲看,只不过眉头锁的很紧,也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我站门口等了半天见他不放一个屁,顿时有些郁闷:“有话能不能直接说?没看哥们正憋屎着呢么?没听过憋屎不是病,但憋起来真要命啊?” “这趟厕所你去不了!”他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列车里朦胧的灯光下,他的面色有些怪,又有些隐隐发白,缓缓道:“听我的话,不想死的话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再去!” “神经病!”我低声咒骂了一声,这小子也太坏了,虽然你爷爷的事儿我确实是有一定的责任,但那也是无心之失啊,我哪知道给我卜一卦老爷子就会出事? 你小子难道还对我夺走了你的卯爷位置怀恨在心?你小子现在至于这么整我吗? 老子拉个粑粑你都横加阻拦的,当下就准备说这小子两句,结果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闹腾了起来,这一波来的更狠,疼的我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脑门子上一个劲儿的往下滚,当下也懒得和这小子墨迹,调头就往厕所走,结果刚出门就听到软卧间里传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动,这小子竟然从软卧间里竟然追了出去,在我身后喊道:“喂,这厕所你这不能去,而且你的发丘印没带!” 还他妈的管个鸟发丘印呢,再墨迹一会儿老子都拉裤兜子里了!我心里暗骂一声,加快脚步冲进了厕所,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空调吹的着了凉,我这肚子疼起来是真要命,足足在厕所里蹲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好了一些,起身冲水后提了裤子正准备回去睡觉,结果厕所的门这个时候却打不开了,任凭我怎么使劲门把手就是拧不动! 更加诡异的是,厕所里的温度在急剧下降,阴冷阴冷的,冻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头一回遇到了,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走之前王中敬和我说的,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他妈的,该不会又是碰上脏东西了吧? 这卫生间如此狭小,门又打不开,真他妈要是碰上脏东西的话,那老子可真就是被瓮中捉鳖了,跑都没地方跑!! 心里虽然怕,但这种破事连续经历了好几次,我也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缓缓退后到车窗跟前,贴着车窗借力准备直接踹门,哪怕踹不开也能惊动列车员过来救我,结果还不等我付诸行动,就感觉一双冷冰冰的手贴在了我腰上,从后面将我环抱住了。 冷,彻骨的冷!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大夏天脱了衣服光着脊背贴在了冰块上一样!我的思维这个时候仿佛凝滞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垂头朝那双抱在我腰间的的双手看去。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惨白! 就像是尸体泡在河里泡了好几天以后才有的那种颜色,指甲是黑色的,足足有十多公分长,已经不像是指甲了,散发的是一种金属才特有的色泽。 这双手抱着我的腰还不老实,手指不断蠕动,指甲摩擦着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令人牙酸!我整个人贴着窗口站着,根本不敢的动。 桀桀桀桀……一阵阴冷怨毒的笑声忽然在我脑袋后面响起,紧接着我耳朵边传来一连串“呼呼”的怪异声音,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对着我耳朵吹气一样,不过吹的却是冷气! 听到笑声的时候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本《发丘秘术》上记载的一句话,便是鬼笑莫如听鬼哭,这话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撞了鬼,这鬼要是对着你哭的话,那说明它虽然有怨气,但还有化解之法,不至于上来就害你个鸟朝天,可如果那东西要是对着你笑的话,那基本等于是盯上你了,不想死就在它玩死你之前你整死它,所以才有了宁可听鬼哭也不听鬼笑的说法! 若是按这句话的思路走的话,岂不是这东西说啥都不会放过老子了?这他妈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也许是绝望带动了我的生存欲望,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步向前踏出,然后猛地转过了身子,想看看这趴在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心里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与其让它趴在老子背上吹冷气,还不如掉过头看它个清清楚楚呢,没准儿那样老子也就不怕了。 我选择了面对,可是当我真正看清那东西的时候,我非但没有觉得心里踏实,反而更害怕了。 这缠着我的东西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没有腿,肠子什么的拖了满地,上面爬满了蛆虫,她的头发很长,脸上惨白惨白的,眼睛里只有眼白没瞳仁,舌头耷拉了出来,舌头上的舌苔变成了一块块就跟蜗牛的吸盘一样的小肉块,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了恐怕当时就得疯掉!! 这半截身子的女鬼一直都是抱着我的腰趴在我背上的,如今我一下子转了过身子,鼻子几乎快顶到她那张充满怨毒笑的非常扭曲的脸上了,她的那条舌头甚至都贴住了我下巴,舌头上那些跟蜗牛吸盘差不多的舌苔一下子就吸住了我的皮肉,湿湿滑滑的,那触感说不出的恶心,我当时差点就直接吐出来,更多的是恐惧! 我知道这应该是这女鬼死后的惨象,并不是真实的尸体,但嘴里还是忍不住的泛酸水,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恶心! “他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我心中怒吼一声,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决定冒险一搏--我记得《发丘秘术》上说,处男的舌尖血最阳,对这些阴秽之物的伤害也是最大! 我不知道就撸过几管的还算不算处男,但这个时候我也是急病乱投医了,心一横就在自己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情急之下咬的太狠了,入肉极深,疼的浑身一哆嗦,眼泪当时就出来了,嘴里也泛起了浓郁的血腥味,就像是舔舐生锈的铁器的那股味道,其实挺恶心的。 但相比这女鬼的尊容,我也不觉得恶心了,趁着那东西拿舌头舔老子舔的正销魂的时候,张嘴“噗”的一口血雾就喷在了那女鬼的脸上! “啊!”阴毒尖锐的尖叫声忽然响起,我的舌尖血和那女鬼的脸一接触顿时腾起一大片白烟,就像是硫酸泼在了她脸上一样,直接烫的她皮肉翻卷,那张惨白的脸就跟刚煮熟的猪头一样,一下子放开我漂浮在半空中剧烈的扭动了起来! 我眼睛一亮,很想放声狂笑几声,幸亏老子洁身自爱,最多最多就是看了几部岛国爱情动作片以后没忍住撸了几管,没有把这最珍贵的一发子弹打在我们学校那“校鸡”身上,要不然失了处男身老子今天可就嗝屁了。 我一兴奋,于是趁着舌头还在流血的功夫又对着那女鬼的脸“噗噗”喷了两口血。 那女鬼惨叫更甚,一下子穿过车窗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中。 洗手间的温度这才降了下来,我试了试,门把手已经能动了,当下我开了门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他妈的拉泡屎也能见鬼,也真是奇葩了,你他妈的是怕老子便秘过来吓一吓老子,给老子利便啊? 等回了车厢,空调一吹我顿时浑身一哆嗦,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染透了,一进软卧间,看到那小子还在拿着老卯爷的白鼍龟甲不断推演卜算着什么,我心里顿时冒出一股莫名的火气,怒气冲冲的上去抓住这小子就问:“你是不是早就算出我得遇上这一遭了?干嘛不直接和我说!” “该给你的提醒我都已经给过了。”王中敬抬起了头看我了一眼,这小子有时候成熟的真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换别的孩子被我这么吼一嗓子的话,估计直接就得哭了,可这小子却平静的就跟一块石头一样,淡淡道:“我爷爷说过,为人卜算说话时候要留三分,不能一股脑儿全抖出去,毕竟我们做的是道破天机的行当,如果把话说满了,一眼把别人的后半辈子都堪破事无巨细的说出去,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是要遭天谴的,我爷爷就是因为年轻时候给人算卦话说的太全太满,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担心碰到不好的事情,为了我的安全提前把我送走。” 一听这话,我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去了,只能苦笑--那种时候我哪里还有功夫听他的话外之音啊? 再磨叽几分钟的功夫可就全整裤裆里去了,那时候可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这个时候我俩的争吵声也惊动了睡梦中的李叔了,李叔起来一看我满嘴是血的站在软卧间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问我咋回事。 我把厕所里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李叔也是为我捏了把汗,然后看了看我舌头的伤,说我应该没太大事,然后取了点云南白药让我自己抹点,他这才有些惊讶的看向了王中敬:“小爷,你能看出小天身上的事?” “能看出来,晚上我睡不着就一直在玩我爷爷给我白鼍龟甲,看到他的厄疾宫里的晦气又重了,就猜测他最近肯定要撞邪,于是就为他起了一卦,卦上显示他今晚就有血光之灾,当下我就又仔细的掐算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完全是运气背,要不了命的!”王中敬像个大人一样说着话。 王中敬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火车上的厕所您也知道,直接就将排泄物撒到铁道上了,而刚才他上厕所的地方,以前正好有个女人在那里卧轨自杀了,那女人是横死之人,一直没到阴间,就徘徊在死的地方当个孤魂野鬼,他把屎拉在了人家头上,再加上他八字软,是脏东西最轻松就能收拾的那种角色,你说那女鬼能不整死他吗?” “其实他要是听我的话,带上那枚金印,或者是晚去洗手间一会儿,他就不可能把屎拉在人家头上,也就碰不上这档子事儿!”王中敬有些责怪我的意思。 我大小是个卯爷,你不尊重我也就罢了,你还敢责怪我,我心里有些气不过。 李叔一听顿时无语了,就连我也哭笑不得,这算怎么回事啊? 老子上个厕所还能把屎拉鬼头上,惹来脏东西纠缠,这点也是够背了。 “好了,别多想了,睡觉吧。”李叔摆了摆手,道:“小天,别嫌发丘印累赘,时刻带在身上,这次是你碰到的脏东西不行,要是碰到怨气大、道行深的,没准儿你可就交代了。” 说完李叔又嘱咐了我几句就去睡觉了,不多时王中敬那小屁孩儿也打起了呼噜,只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难眠。 这是我第一次和这种脏东西交手,看得出来,那女鬼是真的弱,但我仍旧是被吓个半死,听老卯爷说,我以后少不了和这种东西打交道,那么以后这样的凶险我能躲过去几次呢,一次,还是两次? 这次去江西,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了,我的决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第41章:张金牙 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乘坐了足足二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才终于抵达了南昌,在火车站吃了口便饭,三点多的时候又匆匆的坐上车赶往鹰潭市,到地方已经是天蒙蒙亮了,折腾了一路我们三个人已经非常疲惫了,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客运站等车了,索性直接花了四百块钱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余江县是鹰潭下面的一个小县城,距离鹰潭市足足有一百八九十公里的距离,比较荒僻,说是县城,其实建设的跟个农村差不多,算是全国的落后贫困地区了。 我知道这穷山而水出刁民,看来我们要见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等我们按照老卯爷写的地址赶到郊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下了车一问路人才知道,这张金牙竟然还是当地的一个名人呢! 不过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名声,反正一提张金牙三个字,所有人都跟逼瘟神一样远远躲开了,最后李叔花了一百多块钱才在当地找到了一个向导,坐上了那人的牛车载着我们去找张金牙。 路上我好奇问那向导到底咋回事,为啥这边的人一听张金牙这个人立马都躲的我们远远的? 向导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方脸,皱纹很深,手掌粗糙看起来应该是个经常干农活儿的受苦人,一听我的问题顿时陷入了沉默,一边赶牛车一边“吧嗒吧嗒”抽旱烟,过了足足十多分钟的功夫才操着一口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几位兄弟,你们来找张金牙八成也是碰上了什么邪门事儿吧?”我点了点头,问那大叔是咋知道的。 “这张金牙平时游手好闲的,除了干点驱邪的事情啥都不会了,你们来找他除了是撞邪了还能有啥事?”大叔撇了撇嘴,对我们说道:“不过我看你们三位不是啥坏人,所以就事先给你们提个醒儿,和那张金牙共事的时候你们可得留个心眼儿,那人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听这大叔这么一说,李叔也来了兴趣,当时就问:“这张金牙在你们这儿的口碑不咋地?” “何止不咋地啊,那就是一个人渣、败类!”大叔叹了口气,道:“那家伙虽然有本事,但心肠可不好,平时做买卖就一个字--黑!忒黑!” 周围这十里八乡的相亲要是撞邪的话,除非是到了要命的地步,一般都不敢找他,因为找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些年下来,被他祸害惨的相亲可不在少数。 我一愣,连忙问:“这家伙到底有多黑?” 毕竟这是关乎我自身利益的事情,我得上点心,要不然一会儿去找那张金牙的时候,还不得被他活活剐几层皮下来? 大叔叹了口气,道:“我给你们说个事儿你们就知道这张金牙有多黑了,就在去年吧,邻县的一家人因为孩子上祖坟时候不规矩,刨了别人家的祖坟,结果被鬼上身了。那家人遍请高人没招,眼瞅着孩子被折腾的就剩下一口气了,不得不来找张金牙,张金牙看了那孩子一次,就说他能救,不过不要金银,就要那家人那百亩高产水稻今年收成的一半!” 我听后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鹰潭这边的农民没有啥副业,一年的收成可是全靠庄稼地呢,张金牙一张嘴就要人家年产量的一半,这简直就是要命啊,他这一伸手的功夫那家人恐怕一年都得紧巴巴的过了,也不是一般的黑心了。 “这还不算,这个人的人品也是非常的低劣。”大叔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听了以后才终于知道--这张金牙不光心黑,还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猥琐男、死变态!! 这家伙平时没活儿干的时候一有功夫就往女厕所里钻,可是把周围十里八乡的女同胞祸害的够呛,这些年下来,被人从女厕所里撵出来的次数恐怕不下几百回了,说他是变态都是轻的,也幸亏是这里老百姓比较朴实也没啥文化,要不然早报警给他安个猥亵罪丢号子里乖乖蹲着了。 听完大叔说的话,我和李叔集体陷入了雷击状态,这老卯爷到底是给我们推荐了个什么人啊? 还说这人不错,心眼子不坏,这简直就是个变态嘛,当下我就跟李叔商量要不要换个人,这种不靠谱的玩意能把命交在他手里嘛,李叔也是陷入了沉思。 “你回不去!”忽然,一直在旁边默默无声的小敬开口了,盯着我说道:“待在这里你才能活下去。”我有些诧异,就问王中敬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看了你的面相,来了这里以后你的命宫中隐隐透露着红光,阴债缠身之象被略微压制,这说明你是遇了贵人。”王中敬说道。 “小爷可说的是实话?”李叔问道。 我现在想想其实我是一个人,李叔是王家的门客。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行李,可能是因为他只是王家门下一个办事的吧。我不在同情王家小子,其实现在该同情的人是我,我才正儿八经的是一个人呢。 王中敬说道:“我想,那个张金牙应该是你命里的贵人了。”我虽然对这小子不太感冒,但这小子的相卜之术却绝对牛逼,我一听也有些犯嘀咕,就询问李叔怎么办。 “既然小敬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看看吧!”李叔叹了口气:“反正都到了这里了,不去的话咱们不是白跑一趟?”我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就同意了。 那张金牙住的地方其实特别偏,几乎是在余江县郊区的边缘了,周围人烟稀少,那张金牙的家就在这里,是一处篱笆圈起来的院子,里面有五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房子。 院门口,一个二十八九岁,穿的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坐在青石上抠脚晒太阳,咬窝头,时不时的对着周围过往的大小姑娘咧嘴笑一笑,顿时露出嘴里镶在门牙位置的一颗大金牙,在阳光底下还闪闪发光的,说不出的猥琐,吓得那些大小姑娘转身就跑。 不用问,这人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张金牙了。 我和李叔、王中敬三人付了车钱以后就朝张金牙走了过去,李叔和他打了招呼,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以后,顿时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你们是老卯爷推荐来的那三人?”张金牙听后一愣,然后问道:“那谁是寅爷的后人呐?” 听这人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老卯爷八成已经和这人通过气儿了,当下站了出来:“你好,我就是。” “你好你好。”张金牙的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对着我伸出了刚刚抠脚的手。 我顿时一阵反胃,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和他握了握手,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赶紧去洗手去,这王八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脚了,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一股酸味儿,真心埋汰。 被恶心的够呛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张金牙在和我握手的瞬间就很明显面色一变。 随后,这家伙嘴里啧啧有声的围着我转了几圈,忽然问道:“你小子命挺硬啊,居然活着来了我这儿!” 我顿时被惊醒,闻言脸色一变:“你啥意思?” “一开始还没看出来,刚一握手才感觉到你小子身上竟然沾着这么重的尸气,你这应该是被脏东西身上留了印记了,能平安到我这还真是造化!”张金牙咧嘴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金牙,非常自来熟的搂住了肩膀:“都已经中午了,咱先去吃饭,我做东,咱边吃边说!” 本来我还挺嫌弃这家伙的,这货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一贴上来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馊味儿,别提多呛人了,都有点辣眼睛! 但听他说我身上有尸气,我也就顾不上那些了,毕竟是小命要紧,只能任由这家伙搂着我肩膀先去吃饭。 这尸气我可是知道的,是人死了以后散发出的一种细菌混合着尸体腐烂的尸臭味儿形成的,对人体没有丝毫好处,吸多了能把个大活人给整死不说,死了还没有安生日子,迟早得起尸,也就是变成人们常说的僵尸,盗墓的也叫“大粽子”,为了自己的小命我也不敢得罪这张金牙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和张金牙吃完饭大概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因为要在张金牙这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吃完饭以后我们干脆直接跟着张金牙去了他家,好在他家里也够大,有好几间平房,倒是也够我们住的。 张金牙把我们三个安排在了东南面的平房以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说是出去置办点东西,晚上吃饭前怕是回不来的,让我们自己安排就行了。 张金牙一离开,李叔就开始念叨我说我答应的太冲动了,这姓张的家伙一看就人品不咋地,我这答应了带他去倒斗的话,以后想脱身就难了。 对于这个我也只能苦笑,看来我那模棱两可的话还是暗示性太强了,就连李叔都会错意了。 可是不给那样的暗示能行吗? 这张金牙雁过拔毛,连粽子嘴里的一颗金牙都不放过,都得撬下来塞自己嘴里,这种人你要是不给他点甜头,他能乖乖给你办事?只能先拖着了,走一步看一步。 我把我的想法和李叔说了一遍,李叔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一脸为难的在一边叹了口气。 看得出,李叔似乎不想让我和这张金牙走的特别近,安排我以后要多谨慎一点,他自己则准备今天下午就回太原,顺便帮我去学校请个长假,之后他就该回到王家去了。 毕竟看现在这架势我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的,而我爸给我留下的古董店也不能就那么扔着,我的生活来源还得靠那家店呢。 李叔答应我,回去之后除了照顾老卯爷之外,就是帮我打理我家的古玩店。 至于王中敬,李叔就让他留在我身边了,这小屁孩儿虽然和我不对付,但真本事倒是有的,那相面之术也一看一个准儿,留在我身边我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我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 学业我倒是不在乎,大学基本都是放羊,也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大不了考试的时候给老师塞点钱也就过了,最后差不了那一个毕业证就行了。 我放不下的是我爸给我留下的那家店,吃喝指着它不说,那家店毕竟是我爸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留着也能有个念想。 就这样,陪李叔聊天聊了两个多小时,等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我才出去送走了李叔,回去时候难免有些空空落落的,李叔是我爸没了以后唯一一个真心帮我的人了,他这一走我可真就是得靠自己去面对那些鬼东西了,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命运如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何况,李叔本来就不是我家里的人。 我倒也没有什么伤心的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先走。 回了张金牙的家里以后我也有些饿了,带着王中敬去旁边的一家小饭店吃了碗面后,我俩就回屋睡觉去了,颠簸了一路,着实是有些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金牙这屋子的风水好的事儿,这一觉我睡得是格外的踏实,一转眼就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功夫,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多一点儿的时候,才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下地打开门,见张金牙正一脸疲惫的站在外面,这家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看那发毛的裂口,应该是被撕裂了,脸上都有五道血红血红的指甲印子,狼狈的很。 我一看他这造型,顿时也有点懵,忍不住问他这是干什么去了,咋成这样了。 张金牙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遇到几个不配合工作的老娘们,没啥事,你现在快去穿衣服去,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敢情这货的脸是被老娘们给抓花的啊,我心里一乐,可也有些怀疑,估计八成是这家伙又惹了人家了,要不人家能上来就抓他的脸吗?不过看他郁闷,我也没好意思刺激他,就问他大半夜的这是要带我去什么的地方? “别那么多废话,老子还能害你不成?”张金牙的心情很不好,直接说:“你想不想活命?想活命就跟我走,给你说一房媳妇去!” 说媳妇跟老子活不活命有啥关系,我心里顿时就有些纳闷,不过想着前两天老卯爷给我算的那一卦,卦上说我妻妾宫隐隐发光,近期可能会有一桩姻缘,莫不是这一卦应在了这张金牙身上? 只不过这大半夜的去见媳妇也是比较奇葩了,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张金牙是干媒婆的啊。 不过这些念头我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虽然不大乐意,但听张金牙说这和我活命有关系,也只能转身回了屋子。 等我收拾好提了百辟刀和发丘印出来以后,张金牙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这货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摩托车,后面还跟着一条人立起来估计得有一米七八高左右的大黑狗,体毛特别厚,两眼睛就跟铜铃似得,老吓人了。 张金牙一看我出来,顿时拉着那大黑狗一指我:“黑子,一会儿就跟在他跟前,知道不?” “汪!”那大黑狗叫了一声,直接就朝着我跑了过来,围着我好一顿闻,口水都蹭到我裤脚上了。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相貌这么凶恶的狗呢,吓得小腿肚子都在抽筋了,一动不敢动,这么大一条狗,要是对着我来上一口的话,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当下我就急眼了:“张金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瞎嚷嚷啥?我是让它保护你呢!”张金牙撇了撇嘴,说:“要不是看在你小子是寅爷后代的份上,我才懒得让黑子保护你呢,你小子咋不知道个好赖呢?黑子可不是一般的狗,是条獒,真正的獒懂不?我花了老大劲才培育出来的!”张金牙嘀咕一声,说道:“寅爷威武一辈子,怎么到头来弄出这么一个孙子来啊。” 张金牙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了,民间自古就有“九犬一獒”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当一条母狗生下九个小狗崽的时候,养犬人把这九条小狗崽关在一个地方,不给吃喝的关上一个月,为了活下来,这些小狗崽就会互相厮杀,等放出来的时候剩下的那最后一条小狗崽就是獒了,这玩意异常凶猛,能撵着狼群跑不说,就算是碰上雄狮都能干上几下子! 这黑子应该就是那种獒了,不过我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安心的感觉,反而更害怕了,一听张金牙招呼我上车,连忙坐到了他的摩托上。 张金牙也不管黑子,直接发动摩托就冲出了院子,那黑子也跑的快,竟然一直跟在后面没有被落下。 就这样,张金牙骑摩托载着我直接去了城外一座小山跟前才终于停下了,山脚下就是一片荒地。 我心里也纳闷,这家伙不是说要给我说一房媳妇吗? 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结果还不等我问,张金牙就拖着我下了车,二话不说直接在我裤兜里给我塞了一团东西。 因为这个时候天色昏暗,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也没有路灯,所以我压根儿没看清他到底给我裤兜里塞了啥东西,出于好奇,就从裤兜里把那东西取了出来,仔细一看,顿时一阵恶心。 这家伙塞在我裤兜里的东西压根儿就是一块儿卫生巾,而且还是用过的卫生巾! 看着上面血糊糊的一团,我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连忙把这东西给扔了,有些火大的看着张金牙说道:“你自个儿变态别拉着我行不?我没你那种爱好!” “你个傻逼。”张金牙瞪了我一眼,弯腰把我扔了的卫生巾捡起来就往我手里塞:“别乱丢,为了弄这玩意老子下午可是去了好几趟女厕所呢,费老大劲了,你也别嫌脏,这玩意叫红龙,能辟邪的,胸口贴上一块,一般的脏东西都不敢靠近你!”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张金牙:“你下午是不是为了弄这点卫生巾又去女厕所了,结果厕所里正好有人,所以你的脸才被挠了?” 张金牙摆了摆手:“不用太感动。” 感动个屁。 我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不过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来的时候向导大叔就和我们说张金牙这人人品不咋地,隔三差五的就往女厕所钻,敢情他就是为了弄这“红龙”啊? 我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不过听说这东西能辟邪,也就只能强忍着恶心塞进了裤兜里,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行了,走吧,哥带你去找媳妇去!”张金牙笑眯眯的贴了上来,懒着我的肩膀带着黑子就往那座小山上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这座山不是特别高,其实就是座小山,不过山里面的林子特别茂密,所以山路不太好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山上格外的冷,阴嗖嗖的,要不是有张金牙在的话,我早就掉头跑了,经历了几次诡异的事情以后我对这种冷飕飕的感觉有阴影了,看了那本《发丘秘术》以后才知道,但凡是这种阴嗖嗖的地方阴气都特别旺盛,撞邪的几率特别大。 我有些忐忑的跟在张金牙后面,七拐八弯的在山路绕了老半天,才终于穿出了密林,眼前豁然开朗,等我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清四周的景象以后,顿时傻眼了。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大片荒地,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小土丘,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虽然没啥见识,但也知道眼前这地方是什么--那些小土丘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很显然是人堆起来小土坟,没有墓碑,这分明就是乱葬岗啊! 这种地方大都是埋着一些无人认领的横死之人,草草拿裹尸布一裹挖个坑就埋了,埋这种人埋得多了就形成了乱葬岗,《发丘秘术》里说这种地方阴气特别盛,再加上那些横死之人大都有怨气,形成孤魂野鬼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在这种地方撞邪的可能性简直高到离谱。 以前我听我奶奶说过,他的一个朋友喝醉以后就在乱葬岗里睡过觉,结果晚上耳朵跟前老是有人说话,听了一晚上鬼话,酒一醒吓得屁颠屁颠就跑,回家就大病了一场,医生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病,请了俩道士去看,结果道士刚进家门就被吓跑了,没过多久那人就一命呜呼了! 张金牙这王八蛋难道不知道老子八字阳弱吗? 大半夜的带我来乱葬岗,诚心给老子找不痛快呢啊! 我心里当时就有好几万头草泥马狂奔,一把扯住张金牙就问他什么意思。 张金牙眼一邪,当时就对我咧嘴笑了起来:“能干什么?当然是带你来相亲、给你找一房媳妇啊!” 第42章:是她? 带我来乱葬岗相亲?这也太扯淡了!我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咬牙道:“你先给我划个道道出来,要不然我可没心情陪你在这玩了,大半夜的带我上乱葬岗相亲?和谁相,和鬼相啊……” 说到这里我有些说不下去了,正所谓这“白天说人伤感情,晚上说鬼鬼敲门”,这都是有忌讳的,祸从口出,白天没事干就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子,迟早是得惹来别人的厌烦的,而这晚上没事动不动就提鬼也不吉利,更何况我八字阳弱,现在还是在乱葬岗上,简直就是诚心给自己找不自在。 张金牙也乐了,那大板牙在半夜里还是金光闪闪的,歪着眼睛瞅了我一眼:“咋的?怎么不说下去了?” 我一阵气闷,恨恨的说道:“你最好给解释明白了,要不然我现在掉头就走。” “你走不了!”张金牙冷笑道:“不信你走一个试试,我要是不在你跟前的话,走不出两里地你准完蛋,别以为身上揣个发丘印就真的能诸邪退避,这荒郊野岭里的乱葬岗里最不缺的就是孤魂野鬼,为了吸口阳气不要命可有的是。” 被张金牙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下意识的从背上摘下了百辟刀握在了手里,也只有这样我心里才多多少少有一些安全感了。 张金牙一看我这样顿时撇了撇嘴:“行了,瞅你怂样吧,一点都不像寅爷的种,我可是听说你爹当年下墓的时候遇上了鬼吹灯都该拿啥照样拿啥,脏东西出来一口舌尖血抹在刀上就拼命,绝对是一条好汉,也不知道咋生出你这么个怂包儿子。” 无缘无故的还被鄙视一顿,不过我也从来不否认我怂这一点,换了谁碰上我这些事儿不怂? 所以压根儿就没准备和这家伙一般见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张金牙说的有关于我爸的事儿。 我爸竟然还下过墓?对于这些我是一无所知,当下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爸?” “不认识,但听说过,行了,我劝你小子还是别打听你爸的事情了,你小子还不够格知道。”张金牙咧嘴一笑,这个时候已经从贴身的布包里开始往出取东西了。 一个香炉,一副香,还有一沓子纸钱。 等把这些东西摆设好了,张金牙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道:“行了,赶紧把你手里那玩意放下,摆几个酷点的造型,我这是带你相亲呢,别一会儿人家来了都瞧不上你可就热闹了。” 我一听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你还真是带我来相亲的啊?” “那可不,你小子太怂了,被笑面尸盯上,指不定哪天就被整死了,我得先给你找一房泼辣点的媳妇,你有个啥事的时候也好护着点你。” 张金牙抽了抽鼻子,嘿嘿笑道:“行了,别用那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我给你找的媳妇你刚才也猜到了,就是一房鬼媳妇!”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你别跟我闹,我这人不禁吓!” “你看我像是跟你闹?”张金牙嘿嘿一笑,说不出的猥琐:“你这种人八字阳弱,指不定啥时候就得撞邪被害了,绝对是结阴婚的最佳对象,娶一房鬼媳妇,让媳妇照看着,这样的话还能多活几年,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竟然一直没给你找房鬼媳妇,没办法,现在我只能代劳了。” 我一听张金牙这么说就感觉身子骨儿有些哆嗦了,现在我对那些脏东西可是有不小的心理阴影,躲他们还来不及呢,这还娶房媳妇回家?半夜一睁眼看自己床跟前有个鬼还不得被吓死啊…… “别紧张,别紧张。”张金牙一看我浑身哆嗦就乐:“不就是给你找房媳妇嘛,至于这么激动吗,真是个天生的屌丝。” 我不是激动的,是吓得,吓得!我心里一个劲儿的怒吼,很想直接掉头就走,不过想到之前张金牙说的话,又不敢一个人独自下山,只能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 结冥婚这个我倒是知道,就算是现在的村子里也有很多,其实说白了就是养鬼,香火供奉一只鬼,让这鬼保他一家平安,只不过这东西危险性也大,一个弄不好惹怒了那鬼物怕是全家都得遭殃,真不知道这个张金牙是怎么想的,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张金牙这个时候也再没搭理我,摆好香炉,点了三支香插在上面,然后便开始烧那一沓子纸钱,火光缭绕中这货对着这一片乱葬岗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朗声喝道:“在下道门张金牙,今次特来为我兄弟求一门姻缘,烦请生前未出阁的姑娘上前,若是相中了我家这兄弟,这些钱财敬请拿去,以后日日早午晚三柱香火不绝,必好生供奉!” 说完,张金牙一下子把所有的纸钱对着火堆抛洒了出去。 一下子这四周的气温就降低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状态,尤其是我身边,气温更是低的呵气都能带出白雾,我身边黑子这个时候也是狂吠了起来,想来八成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毕竟猫狗往往能看到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若是半夜猫狗无故吠叫,必有恶鬼上前敲门! 我小腿肚子都在抽筋了,因为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现在我身边多了一双双的眼睛在盯着我看,不用说这肯定是张金牙这混蛋的招来的鬼了,而且全都是女鬼,只不过她们没有害我的意思,所以并没有现身,不肯让我看到。 饶是如此我也是浑身发毛,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只能暗自祈祷能有个长得顺眼的了,别跟那天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东西一样,不吓死我恐怕也恶心死我了。 这一阵阴冷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一分钟的功夫,我就感觉气温渐渐恢复了,那种被人审视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看来那些脏东西已经离开了,我顿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扭头一看张金牙,这货正蹲在那堆烧光的纸钱跟前蹙眉沉思着什么,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哎?不对劲啊,咋的没有一个愿意的呢,给钱不要他妈的还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不过看张金牙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总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毕竟张金牙给我找房鬼媳妇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失败了我却偷着乐是有点说不过去,当下不禁安慰道:“没准是缘分未到呗!” “放屁!”张金牙顿时骂道:“这帮孤魂野鬼生前都是横死,没人认领,进不了祖坟,也没有家人供奉,过的非常苦逼,如今老子给他们说一门亲事,只要答应了以后就能日日品尝供奉了,这都是它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别说你还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算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它们都得屁颠屁颠上赶着,现在不受供奉肯定有原因!” 说完,张金牙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几步就冲到了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坟堆跟前,对着那小坟堆就是“啪啪”两脚,吼道:“刚才你也出来了吧?说!为什么不受供奉。” 没有任何回应! “嘿,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诚心惹道爷生气。”张金牙一怒,登时绕着这小坟堆转了起来,顺时针走了七步,逆时针又走了起步,一抬手就是一声大喝:“急急如律令!” “慢着!”一道尖锐的女声忽然从小坟堆里穿了出来,紧接着,那小坟堆里慢慢爬出了一道散发着红光的影子。 刚开始我还没看清楚那小坟堆里爬出来的是什么,等那东西全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浑身巨颤! 那分明就是个人,不,是个鬼,而且还是个女鬼,穿着一身襦裙,是那种上襦下裙的服装形式,只不过在中间常加一条短小的腰裙,这着装是明代女人特有的,看样子这女鬼生前应该是明代的人了,披头散发的,等我看清她的面容时,我当时差点被吓尿。 这女鬼面色青紫,眼珠子暴突,只不过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嘴里耷拉的出来,都快垂到胸口了,生前应该是上吊活着是被绞死的,身上冒着血光,很明显是个厉鬼! 我呼吸都有些困难,听说刚才这女鬼也是和我相亲的女鬼中的一个,想到这个我就浑身别扭,看看她耷拉在胸口的那条舌头就心里够够的了,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张金牙这货也是明显被这女鬼的相貌吓了一跳,刚刚放下的手连忙又抬了起来,作势要打:“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诚心吓道爷呢?” “道爷恕罪,奴婢并非是故意的!”那女鬼看起来似乎很怕张金牙,“喀吧”一下,脑袋呈一百八十度直接转到了身后,似乎如此还觉得不够,伸手就准备往下摘自己的头。 那场面看的我身上冷飕飕的,也一个劲儿的暗骂张金牙不靠谱,你说你给我找鬼媳妇就算了,能不能不找那种死的时候面目狰狞的? “行了行了。”张金牙连忙制止了那女鬼伸手摘自己头颅的举动,显然他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场面,不过可能是见得多了,倒是挺镇定的,当下就喝问道:“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嫁于我兄弟为妻?” “非是奴婢不愿意啊!”那女鬼尖声道:“这位公子相貌堂堂,还能一日早午晚各有供奉,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阴钞用度的补贴,奴婢的心里是一百个愿意啊,只是……” 说到这里,女鬼一下子闭上了嘴。 我听得却是浑身一个劲儿的打哆嗦--他娘的,你愿意,老子不愿意行不? 张金牙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何故吞吞吐吐?要说给道爷赶紧说,否则道爷立马让你魂飞魄散!”那女鬼这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这位公子身上已经有了婚约了,你们阳人看不出,我们阴人却能感觉得到,而且要下嫁给这位的公子的小姐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呢,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和那位小姐抢男人啊……” 张金牙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好歹也有数百年的道行了,难不成还怕那个什么小姐?” 女鬼道:“不光我怕,这片坟地里的姐妹都怕啊,故而我们全都退去了,不敢与那位小姐争夺。” 张金牙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才摆了摆手:“行了,滚吧,莫要让道爷知道你为非作歹,否则一样打你个魂飞魄散!” 那女鬼闻言如蒙大赦,一下子就钻进了那坟堆。 我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扭头看了张金牙一眼,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回家呗,还能怎么办?”张金牙就跟吃了火药一样,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我只能跟在他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张金牙在前面嘀咕:“妈的,这桩买卖似乎不应该接啊,这小子身上太邪门了,也不知道那个相中他的女鬼老子惹不惹的起,可别给老子自个儿搭进去了……” 当天晚上回到张金牙家以后,我躺在床上彻夜未眠,脑子里满是那乱葬岗的女鬼说的话--按照那女鬼的说法,似乎我成了它口中那位“小姐”的禁脔一样,而且那位“小姐”还凶得很,所以乱葬岗里的孤魂野鬼们对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怕是摆着活人一日早午晚三次的香火供奉都不敢接。 鬼使神差的我想到了那封婚书。 难不成那份婚书的就是那位“小姐”送来的? 我脑子特别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大坑里面,步步惊心,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就是收了一把百辟刀,这大大小小招惹出了多少脏东西?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凶!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等到了天亮,约莫七点钟的时候,王中敬这小子终于醒来了,我二话不说一把拉住这小子就要他给我算命。 “你确定要我给你算?”王中敬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嫌弃我嘴黑吗?我可告诉你,我算卦就是这样,先说坏的!” “你觉得我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坏事是不能接受的?”我苦笑一声,大概是因为这小子太聪明了,以至于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没拿他当个孩子看,所以就实话跟他说道:“现在我碰到了一点问题,我需要你帮我看看。” “行,那我就帮你起一卦!”王中敬想了想就答应了:“你准备问什么?” “姻缘!” “姻缘?” 我点了点头,沉声道:“上一次老卯爷不是说我妻妾宫红光隐现,近期不是有一桩姻缘上门吗?这一次我问的就是姻缘!” “好吧,不过我可事先跟你说了啊,我现在本事有限,有些能算出来,有些算不出来。除非是危及你性命那种前兆特别强的事情,一般的我算不太准!” 他提醒了我一句,这才从床头取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白鼍龟甲拿了出来,说道:“你写一个字吧!” 我想了想,又写了一个“活”字。这小屁孩一看我写的这个字顿时撇了撇嘴:“俗!真俗!!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怂呢,测两回字次次写这个,你就不能换一个?” “不换!”我摇了摇头,跟王中敬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现在就关心我能不能活下去,你也别笑话我怂,你碰上那种事情没准儿比我还怂。” 王中敬没说话,但是丢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一把把白鼍龟甲全都洒在了地上,本人也盘坐在地上开始不断推动那些龟甲的位置,似乎是在推算什么,过了很久才抬头道:“你最近确实是有一门亲事要上门,但无论怎么看着都是一桩上好的姻缘啊,女方很旺夫的,真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让我帮你看看女方如何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女子是你一良配,婚后夫妻生活琴瑟和谐,虽然因为你命宫五岳格局崎岖不平的缘故你们之间的婚姻也是以后多磨多难,但却绝对没有彼此背叛的现象。” 说话之间,王中敬仍旧在移动龟甲推算,不过眉头却是渐渐皱起来了,轻轻“咦”了一声。 这一下子,我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看出了什么?” “怪事,一般来说,男女之间一旦结为连理,这命理就连接在了一起,从你完全可以推算到她的命运,可现在我却只能推算到你们之间的婚后生活,但却算不到她的命运!” 他沉声道:“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一号人一样,或者说……”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神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她压根儿就不是人!” 王中敬的推算隐隐印证了我心中的一些猜想,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被抽去了一大半--莫不是老卯爷说的对,我一辈子都要和阴人纠缠不休了么? 整整一个上午,我的心思都在这个上面,躺在床上发了一上午的呆,明明很困,可就是睡不着,满脑袋都是一些纷乱的念头。 一直等中午的时候张金牙才来了一趟,他给我放下了一些类似于药粉一样的白色粉末让我每天早午晚按时冲水服用,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说这些都是驱散尸气的东西,那笑面尸留在我身上的尸气虽然不多,暂时不会要了我的性命,但对我一个大活人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早早拔除了为好,不过张金牙提醒我,让我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晚上随意出去行动,呆在他这里方可保平安,因为笑面尸的尸气拔除需要一段时间,在尸气没有彻底拔除之前,那笑面尸随时都有可能找上我! 拿着这些药粉我如获至宝,连忙收了起来,又和张金牙聊了会天他就匆匆离开了,对于这个人的神出鬼没我也是见怪不怪了,没问他去哪就直接回了房。 接下来的几天,我原本被脏东西完全打破的平静生活终于恢复了一点,张金牙这里挺安全的,一连好几天我都在没有碰到什么诡异事情,让我大大松了口气。 每天都按时服用张金牙给我的那些药粉,我精神头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只是不知道这要分到底是什么成分,反正我只能尝出一点糯米特有的香甜味道,估计是里面掺了一些糯米的,糯米克制尸气这一点我倒是也知道的,对于有这个成分也不意外。 每天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不是照顾就住在院子里的獒犬黑子,就是看那本《发丘秘术》,对于那些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又多了一些认识,而我也开始尝试着练习上面记载的一项叫做“五禽戏”强身健体的功夫,这功夫相传是神医华佗所创,我的那位老祖宗将之收录在了《发丘秘术》里,用图解的方式进行记录了,看起来倒是不费劲。 这种功夫说白其实就是强身健体,模仿五种兽类而创,经年累月的练习可以锻炼人的力量、敏捷以及速度,我祖父将之放在《发丘秘术》里也是因为土夫子下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若是常年练习这种这种养生功夫的,人的身体肯定会愈发的健壮,无论是逃跑能力还是临时应对能力都会大大提高,在下墓以后生还的几率也会更大,当然对于一些破邪的法门我也练习了一些。 第43章:村庄惊魂 就这样,我在张金牙这里住了七八天的功夫,转眼已经是七月十五号了。 这天一大清早还不到六点钟的时候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弄醒了,打开门一看,竟是张金牙,我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扰人清梦不是啥好习惯吗?” “都六点钟了还睡觉呢。”张金牙翻了个白眼,道:“赶紧穿衣服,一会儿跟我出去办点事。” 一听这个我顿时来了精神:“难不成是你等的那几个朋友来了,咱们可以去秦岭墓葬群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 “不是,我那几个朋友离得有点远,现在还在路上,得过几天才能来呢。” 张金牙道:“这两天跟前有个小村子出事了,说是闹鬼了,这不找我去给他们解决一下,我寻思了一下决定带你去了。” 我一听这家伙驱邪还得带着我顿时就有点火大,难道你不知道我八字阳弱吗? 对那种脏东西避之唯恐不及呢,上赶着跑过去不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么,当下我就没好气的说道:“挣人家钱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嘛跟着你去遭罪?” “瞅你那熊样吧,让你跟着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身上的尸气还没有全散去呢,我要是不把你带上的话,那笑面尸找上门了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 张金牙撇了撇嘴,道:“赶紧去收拾,顺便把那个跟你在一块儿住的小子也带上,那小子好歹也是老卯爷的孙子,说不准还能有一些用处的。” 一听这孙子又拿那笑面尸说事,我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犯嘀咕,可是要让我专门去找那些脏东西的晦气,我也是不太乐意,于是就说:“你能不能对我的事情上点心?这眼瞅着就到月底了,那可是那封婚书上写的日子,我要在那之前不到秦岭古墓群的话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呢,哪有功夫和你去旁边的小村子里去驱邪?” “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不耽误事的,而且这件事情真的挺急的,那村子里都死了好几个人了,要再不解决的话还不知道生什么乱子呢,毕竟这些脏东西害人的时候增加道行,等它多祸害几条人命就不好对付了。更何况你小子的胆子太小了,我得多带你见见世面,啥时候你赶自个儿在坟头睡觉了那你这胆子算是练成了,也算是像个老爷们了。” 张金牙正色道:“至于秦岭古墓群……我那几位朋友不到的话,咱俩肯定不能去,去了也回不来,那墓太邪门了,怨气冲天,在那儿栽了跟头的高手可不少!” 我被张金牙说的没脾气了,只能不情愿的被这家伙拉着上了贼船回屋收拾东西去了,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这次可别遇上太凶的东西了,要不就我这八字阳弱的身子骨儿去了那可真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等我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院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张金牙租来的面包车了,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我们这回跑的八成比较远了,带着王中敬上了车以后才发现黑子也在车上,开车的是张金牙,正吊儿郎当的靠在驾驶座上抽烟,弄得满车厢烟雾缭绕的。 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和黑子的关系也特别好了,这条狗并没有长相那么凶恶,我一连照顾了它几天以后已经开始粘着我了,让张金牙一度眼红,经常嫌弃黑子没良心,他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它拉扯长大了,结果一转眼跟着我跑了,对于这个我也只能鄙视他人嫌狗不爱了。 如今我刚上车黑子就蹭了过来,我一边摸着黑子柔顺的皮毛,一边询问起了这一次的接的活儿的情况。张金牙一边发车一边跟我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 出事的地方是距离余江县大概二百多公里左右的一个名字叫定陶村的小村子,全村也就上百户人家,最多最多有几百人而已。 要说这定陶村的怪事,约莫得从三个月前开始了,也就是第一个遇害者。 第一个遇害者叫秦红梅,就是定陶村的人,四年前离开村子到外面上大学,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学校实习在城市里面没找到打工的地方这才回了村子里面,结果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就发现死在了家里。 这秦红梅出事儿的那天晚上他的父母根本毫无察觉,只是听到女儿的房间里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拿刀在割什么一样,然后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怎么叫女儿都没有回应,因为门是从里面插着的,老两口进不去就只能在外面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一上午的功夫女儿还是没有出门,任凭怎么叫就是不回应,老两口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能叫了两个村里的年轻后生去撞门,结果,这门刚撞开,两个小伙子进去没过一会儿就吓得哇哇叫的跑出来,老两口被吓一跳,连忙进去一看当时就哭晕了过去。 因为那个时候的秦红梅已经死了。 而且脸上的皮被揭掉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根据体型老两口一眼就认出那具尸体就是女儿的! 出了这档子事情村里面也有些不安生了,警察来了以后查了半天也没什么线索,尸检以后也没有查出任何痕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秦红梅是自然死亡的一样,因为她身上除了脸皮被割了以后,找不到任何非自然死亡的痕迹。 最后这件案子也是不了了之了,只有秦红梅他妈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逢人就捶胸顿足的说那天晚上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后自己应该去看女儿的,那个时候很显然自己的女儿正在被人活生生的往下割脸皮! 定陶村也在秦红梅死后隔三差五的开始往下遇到怪事了,三个月以来,不断有人被害,到现在已经整整九个人了,无一例外,全部都未婚女性,越是漂亮的死的越快,定陶村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未婚女性更是少,到现在基本上快死绝了,死了的身上全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脸皮被割掉了。 警方接连介入,可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眉目,最后只能将这件事情定性为一桩“连环杀人案”,但要说破案,那是遥遥无期,定陶村的村民这段时间是人心惶惶的,流言四起,村民认为有脏东西在索命,专害女人,只要家里有那个条件的,基本上全都躲到外面了,照这么下去,估计一年都用不了,定陶村就得变成一个无人村了,村长一着急,也就不再靠警方了,召集村民家家出钱凑了一笔款子,决定找个道士来看看,听说余江县的驱邪道士张金牙厉害,这才找上了张金牙。 我问张金牙他知道到底啥东西在害人。 张金牙摇头,说他也有点莫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事儿邪门,肯定是有了不得的脏东西在作恶,具体情况还得到了定陶村看看再说。 我一听这个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少收钱,这家伙是出了名的黑,专门干那种趁火打劫的事儿,一肚子的坏水,说他是个好东西估计连猪都不相信,眼下定陶村人心惶惶的,可不就是敲诈的最好时机吗? 只要是在承受范围,那位村长肯定得答应。 而且这事儿也邪性的很,张金牙自己都摸不清深浅,隔着大老远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这要不是给的钱多的话,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能干吗? 于是我好奇就问张金牙到底收了多少钱。 “不多,十来万。”张金牙嘿嘿直乐:“不过得我把他们的事情给解决了才能给钱。” 我倒吸凉气,这家伙也真他妈是敢要啊,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小村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张嘴要十来万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对于这家伙的黑我也是终于长了见识了。 不过张金牙却不以为然,吊儿郎当的和我说:“小天,你也别说哥不地道,干我这行的就是对付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动不动就得打那些脏东西一个魂飞魄散,这可是损阴德的事情,不收报酬的话这种事情干的多了阴间得把我当成故意找茬的了,说不准哪天一觉睡下去魂魄就得被阴差带走!”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有这回事?” “你以为呢?”张金牙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你肯定听说过邻县那家孩子被脏东西上身的事情了,知道哥为啥不要钱就要他们高产水稻的一半收成么?” 我摇了摇头。“因为那孩子他妈的太缺德了!那家伙刨了人家墓主人的坟不说,还冲着人家墓主人墓门撒了泡尿!你好歹也是寅爷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不愿意轮回的人在死了以后是住在坟墓里的,那熊孩子刨人家的坟,墓主人还以为屋子塌了,正要往出跑呢,结果那孙子对着墓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泡尿,你也知道这童子尿的杀伤力,差点没把那墓主人浇的魂飞魄散,人家一生气才找他们的麻烦的!” 张金牙狠狠朝着车窗外吐了口痰,恶狠狠的说道:“这小孩子调皮没事,但调皮的没个限度,那就是欠管教了,这事儿就怪他那不负责任的爸妈,不管教自己的孩子,放出去任由那熊孩子欺负死人,差点整人家个魂飞魄散,这是造孽你知道不?因果可是算在他们头上的,老子要他家一半收成就是让他们吃吃苦头,让他们还债的!” 我一听也感觉那小孩子确实是有点过分了,能上坟应该也是十二岁以外的孩子了,肯定是到了懂事儿的年纪了,结果还跑去人家别人的坟头玩闹,绝对是欠管教,正所谓这子不教、父之过,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恐怕做父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遇上张金牙这货也算是禽兽撞上牲口了,谁也赖不着谁,被敲诈也是活该。(民间认为人要等十二岁以后三魂七魄才算是长全了,这个时候才可以上坟的,否则容易遇到邪事)。 我也没和张金牙在探讨这方面的事情,闭上眼睛靠在黑子身上开始假寐,不过没过多久就被颠簸弄醒了,抬头一看外面,车子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小道,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大山沟,可是个我吓得够呛,而且看上去以后的路应该都是这样的路了,我终于知道张金牙为什么早上六点就叫我起来了,这种路上面包车跑的比牲口都慢,一到晚上基本上没法走了,很容易栽到两边的大山沟里去,要是早上不早点出发的话,等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 我们一行三人一狗就这样在这种崎岖的小路上颠簸了一天,等到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发暗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 刚进村我们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村口足足好几辆警车,一看这情况我们三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莫不是这小村子里又出事儿了吧? 我们把车子停在了村口的地方,然后张金牙拿出电话联系了老村长,没过多久我们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带着几个年轻汉子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想来那老头应该就是这定陶村的村长了,他一见到张金牙激动的几乎是老泪横流了,他身边那几个年轻汉子也是很明显大大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这段时间真的是被折腾的没有安宁日子了,要不然不会这样。 我们双方互相打过招呼以后,我就好奇问那村长:“老村长,这村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咋的来了这么多警车?” “唉,别提了。”老村长沉沉叹了口气,抹了把发红的眼睛,缓缓道:“昨晚上村里的二妞也被害了,她已经是第十个了,一样是没有一点声响,一晚上睡过去第二天起来人就死了,脸皮也被割了!” 老村长话刚说完,张金牙就脸色一变,失声道:“第十个了?该死的,这要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在作乱的话,怕是已经成了气候了!” 第44章:村庄惊魂【加一更】 张金牙的话让老村长他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甚至就连跟着老村长过来的那几个壮年汉子都是很明显脸色难看了起来,眼中隐隐已经有了惧色。 这要真是什么脏东西在作怪的话,没成气候前都已经把整个村子折腾的鸡犬不宁了,真要是成了气候,这个村子里的人那还能有活路吗? “张道长啊,您可千万要救救我们这定陶村的好几百口人啊!”老村长老泪纵横,情绪有些激动,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张金牙的手,颤声道:“这些被害的女娃子里除了那第一个姑娘老头子不太熟悉以外,剩下的这九个可都是老头子亲眼看着她们长大的,最后却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害了,老头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呀,您是没看她们的样子,死的那叫一个惨呐……” “老先生您就放心吧,张某人别的不说,但规矩还是懂的,正所谓这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我接受了你们的嘱托,那肯定是会全力以赴的。”张金牙正色道:“只是这脏东西害人,它也不是平白无故说害人就害人的,我看八成是你们村子里冲撞了它,要想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得从根源上找,最起码我们也得先弄明白是什么在作祟才行。” 说到这里,张金牙扶着老村长继续道:“现在您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那刚刚被害的姑娘吧,看看能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线索。” 老村长忙不迭的点头,赶紧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人带着黑子一步不落的跟在后面。 其实我心里这个时候多少也是有些怕的,想想那被活活剥了脸皮的死法就觉得浑身难受,不禁伸手捅了捅就在我身边的张金牙问道:“你真的确定那东西成了气候了吗?” “如果这是它害掉的第十条人命的话,那肯定已经成了气候!”张金牙叹了口气,道:“这脏东西基本上是每害一条人命怨气和煞气就会增加一分,害够九条人命的话,它们身上的怨气和煞气就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害人,它们身上的怨气和煞气就已经打破了这个临界点,那个时候的脏东西就已经有了道行了,非常难对付!现在就算是哥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了,这脏东西有了道行就凶的有些过分了,整不好咱哥仨这回得倒血霉。” 我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心说知道这东西没道行你还来?而且还把老子也拖下水,你是怕老子日子过的舒坦能多活几天是不? 结果还不等我开口抱怨呢,张金牙这牲口倒是率先埋怨起了我,幽幽的瞅了我一眼说道:“自从认识了你小子我也是日了狗了,你说你咋就这么个灾星呢?” “难怪小卯爷说你身上晦气冲天,谁挨着谁倒霉,我刚开始还不信现在算是信了,我都好几年没碰着这种有道行的脏东西了,结果现在可好,不光得时刻帮你提防那笑面尸,还得被那个瞧上你小子的、连厉鬼都害怕的存在惦记着,现在我出来挣点外快还碰上个害了十条人命的脏东西,你说我冤不冤枉?” 还把事儿全推在我身上了,要不是因为你贪财的话,我至于来这鸟地方跟着遭罪么? 我当时就准备回两句,结果前面的老村长停下了,扭头对我们说道:“就在前面那儿了,你们想看就自己去看吧。”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一家村舍旁边,院子的门口就停放着一口棺材,只不过现在没到下葬的时候还盖棺,棺盖还立在一边。 棺材旁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像是个验尸员的人正一边脱沾满血液的橡皮手套,一边和身边的四五个警察汇报着什么。 老村长这个时候已经过去和那几个警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那几个警察不断回头朝我们这边看的模样,想来老村长应该是和他们说我们三个来历去了。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功夫,那几个警察里才终于有一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和那检尸员一块儿离开了。 老村长这才回到了我们这边,对张金牙说道:“好了,那几位警察同意了。”张金牙蹙眉不语,盯着那开着棺盖的棺材沉默了很久才终于问道:“这姑娘按你说应该是夜里死在家中的,依照习俗,她本应该是在家里停棺的,可现在为什么却丢到了家门外面,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张金牙这么一问,老村长的面色顿时不自在了起来,叹了口气,缓缓道:“二妞这姑娘命苦啊,她的家人重男轻女的特别厉害,生下她的时候就要把她摁水缸里淹死,是我听说了以后大半夜的赶到她家里跟她爸妈好说歹说才终于保下了她一条命,结果第二年他爸妈就又有了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儿,于是二妞就更加不受待见了,长大以后稍有犯错他爸妈对她也是轻则打骂,重则干脆就不给饭吃了,至于上学那就更不用说了,村里人本来就穷苦,哪里能供得起两个孩子上学啊?” 条件都给了她弟弟了,根本轮不上二妞! 好不容易这苦命孩子熬到大了,出落的也水灵,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刚给她说了一门好亲事,寻思这孩子也算是盼出头了,结果碰上了这种事情,再加上前些日子因为那些死去女孩儿的事儿弄的村里人心惶惶的,这孩子一死,他爸妈哪里还肯让她的尸体停在院子里? “生怕惹来脏东西,准备直接拿席子卷了找个荒地埋了就算完事了,要不是今天早上那几位警官来了劝说她爸妈,这孩子别说停尸在门口了,早就被丢到荒郊野地里被野狗给啃了,别的不说,就是这一副薄棺材也是我给她买的!”老村长说道。 听完以后我也有些同情起了这个女孩,重男轻女这种事情在城市里基本很少了,比如上海这些地方,人们还都比较羲皇姑娘,但是在这农村里可就不一样了,人们仍旧觉得这姑娘以后要嫁人的,还得是养儿才能防老,但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的也真是少见了。 她爸妈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可就算是块石头揣心窝子里焐了二十多年也该焐热了吧?哪里有亲生骨肉这么对待的道理! “简直就是胡闹!”张金牙听后顿时蹙起了眉头,沉声道:“这么办丧事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老村长闻言脸色一边:“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家人要倒霉了。”张金牙看了那院子一眼,冷笑道:“这女孩儿是横死之人,本来就有怨气,结果死了尸体还被丢在了大马路上,不能停尸家中,怨气绝对会大涨!要知道这停尸只能停在院门口的可就只有那些车祸身亡的人或者是客死他乡的人才有的殡葬规矩,不按规矩办事肯定得出事,看着吧,这苦命姑娘准得缠她的家人!” “不是吧?”老村长面色也是隐隐发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这村里这段时间被害的姑娘也都没事儿啊?” “眼下的能和别人一样吗?别人至少家人还爱她们,虽有怨气但也仅仅是针对自己的死,不至于恨得咬牙切齿不肯入轮回!” 张金牙冷笑道:“不信咱们走着瞧,头七回魂的时候就是这家人鸡犬不宁的日子!”说完,张金牙径自朝着棺材走了过去,似乎是过去查看蛛丝马迹去了,结果这货就是往棺材里瞅了一眼就吓得连连退后三步,面色一片惨白。 我也是犯贱,看张金牙这模样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当下走到了棺材旁,结果一瞅,当时腿一软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这棺材里的尸体不用说,肯定是那二妞的了,身上一丝不挂,显然刚刚尸检完,没有人给穿衣洗漱,所以就这么赤条条的给扔在了棺材里,看身段想来她生前应该是个窈窕美丽的姑娘,可惜死后尸体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苍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因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形成的一块块尸斑,触目惊心。 肚子也被剖开了,显然是尸检的时候被割开的,那验尸的也是个牲口,剖开了人家的肚子也不给好好缝上,针脚很粗的随便挂了几针把肚子拢上就算交差了,很多缝合不细密的地方肠子都蹦出一截一截的,私密部位也被割开了,这倒是惯例,一般女性意外死亡后尸检都是要检查在死前有没有遭到强暴的,只不过那验尸的牲口干脆割开以后都没有给人家缝上,肉都翻卷了出来。 最恐怖的是那张脸,如我们所知道的情况一样,脸皮已经被接下来了,上到额前头发边缘,下到喉咙位置,左右到耳朵位置,皮肤被完整的切割走了,因为死后血液循环已经停止的事儿,现在我们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女孩儿脸上的脂肪层以及森白的鼻梁骨!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死相这么惨的,看完以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掉头跑了几步蹲到一个角落里就哇哇吐了起来,心里已经后悔跟着张金牙来这里了,我宁可面对那笑面尸也不想面对这个割人脸皮的脏东西! 过了足足将近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我这心里才终于平静了一些,总算是不吐了,但胃里却不好受,毕竟这一天都是在车上吃了点干粮,正经饭是一顿没有吃,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刚才说是在吐,其实就是在呕酸水,现在从嗓子眼到胃里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金牙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好点了?” 我勉强点了点头,问他:“查到线索了吗?”张金牙点了点头,又最后摇了摇头,给我都整迷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 过了半天,张金牙才幽幽道:“还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看完尸体也说不出到底是鬼还是什么别的,很不好推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人做的!”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张金牙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知道如何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吗?” 我点了点头,我曾经在我家里的一册藏书上看到过这方面的内容,上面说人皮其实特别难剥,因为人的皮层太薄了,而且还分为三层,一层是表皮,第二层的真皮深处,第三层是皮下组织,也就是一些脂肪细胞什么的,不过通常意义上的人皮说的只有表皮和真皮深处,厚度合起来最多最多不会超过2mm,而且和皮下组织粘合极其紧密,要想完整的剥下来的非常非常难。据说在古代最常见的两种剥皮方式不外乎刀割和灌水银,刀割就是从人的脊椎骨上开刀,因为那里几乎是皮肤连着骨头,不会碰到肉,当然这样的方式剥下来的皮就不是特别完整了。灌水银就是在人的头皮上割开一个十字口子,把水银从上面灌进去,水银重,会一直下沉,渐渐的就将人的皮肉给分开了,而人在这个过程中会痛苦的扭动,加快这种剥离,最后就像是蚕蜕一样,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囊! “既然知道,你应该知道这剥皮的难度的,绝对是一门技术活儿!”张金牙沉声道:“可是你有没有刚才仔细看受害人的那张脸?她的表皮和真皮是完整的被取走的,一点皮下组织都没有被带走,你觉得人能做到这一点吗?且不说是在人脸上肉厚的地方精准下刀,就是最后往下扯脸皮的时候也会破坏皮下脂肪组织等东西,可被害人完全没有这些迹象,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又捏不准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种脏东西是这么害人的。” 说到这里,张金牙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天,这次我们怕是有麻烦了,因为我们碰到的脏东西很有可能是一种很罕见的东西,甚至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我一听顿时也苦笑了起来,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张金牙这家伙人品虽然不咋地,但是手段那绝对是没的说的,那天在乱葬岗上狂虐厉鬼的那一幕我可是亲眼所见,绝对是个高手,但现在连他都开始信心动摇了,可想而知我们这次碰到的麻烦究竟有多大。 这个时候,老村长已经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为二妞盖上了棺,他招呼着我们去了他家,其实离这儿不算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家里已经摆了一桌酒菜,招呼我们吃饭,只可惜我和张金牙两个人虽然很饿了,但根本没什么胃口,相信任谁看过二妞死后的惨象也肯定吃不下东西的,倒是王中敬这个没看过尸体的人吃的特别嗨,跟黑子一人一狗几乎横扫整张桌子。 一直等吃的差不多了,老村长才有些担忧的问道:“张道长,能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祸害人吗?” “暂时还看不出。”张金牙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脏东西作乱都不是平白无故害人,说白了都是生前心中有怨气,死后不肯入轮回,所以才在阳间为非作歹讨还生前债的,老先生你仔细想想,在第一个人遇害之前,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出现过冤死之人?” “肯定没有!”老村长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定陶村这地方虽然穷,但村民都是颇为朴实的,除了那二妞家的人比较刻薄外,其他的村民都是好样的,平日间连点冲突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冤死之人?眼下这事情发生之前的一年以内,我们村子里只有两位老人没了,但也都是阳寿尽了,他们生前儿女孝顺,子孙安分,没有理由来村子里祸害的!” 看老村长说的肯定,张金牙也就皱起了眉,沉默片刻又问:“那第一个受害者你了解吗?就是那个叫秦红梅的女大学生,她平日间为人如何?她有没有造什么孽?毕竟这脏东西如果害人的话,一般来说害的第一个肯定是它生前最恨之人,说不得这脏东西就是冲着这秦红梅来的!” 老村长听了以后一愣,也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才终于抬头说道:“道长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问住老头子了,秦红梅这女娃老头子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女娃小时候一直都是跟着他在城里的舅舅生活的,打小到大一共在村子里和她爸妈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就听说去了大学了,我那时候还感慨咱们定陶村可算是出了一个大学生了。在她念大学这几年一直也没和村里面有啥联系,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她遇害的时候了,老头子也没和这女娃打过什么交道,她回来以后基本上就是在家的,很少出来,老头子就见过她几面,这女娃给我的唯一的就像就是--出落的水灵,身上有一股文化人才有的傲气,基本上就这些了。” 听完这话,我和张金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看来,这件事情的源头八成是要应在这秦红梅的身上了!” 张金牙微微眯起了眼睛:“整个定陶村安安定定的过了这么多年,人们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没什么大恶,根本不具备招来脏东西索命的条件!可是这秦红梅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对这女孩儿一无所知,她一回来就招惹上了这件事情,我看事情基本上是她招惹的!” 说到这里,张金牙拉着我直接站了起来:“走!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秦红梅的父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能再等下去了,若那脏东西害够七七四十九人,咱们哥俩铁打得交代在这!” “哎,等等!”老村长连忙起身拉住了我们两个,苦笑道:“你们还是别去了,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问老村长什么意思,老村长说:“秦红梅那孩子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出了事儿以后她母亲直接就疯了,她父亲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卖了然后带着她母亲去看病了,去了哪里村子里的人谁也不知道,看情形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所以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张金牙脸色顿时难看起了,这刚刚有了的线索一下子就被掐断了,他心情能好才怪! 老村长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似乎是生怕我们就这么掉头离开一样:“道长,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有!”张金牙脸色难看,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问!受!害!者。”我听后一愣,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这家伙莫不是要招那些被害死的年轻女孩儿的阴魂,然后问到底是谁害了她们? 光是想想这个我就觉得背后发凉,下意识的问道:“你要把秦红梅给弄出来?” “不是她,她死了已经三个月了,估计阴魂早就让阴差锁走了,要不然她死在这里,恐怕早就闹腾起来了。我要是想找她怕是得去阴间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去了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张金牙沉声道:“我准备问的是二妞,她是刚死之人,今晚应该是她阴魂形成的时候,我们如果守在她尸体身边的话,绝对能找到她!”说到这里,张金牙拍了拍我肩膀,叹道:“真不知道是该感慨你小子点背还说说你运气好了,跟着我解决第一个事儿就撞到了这种事情,还能见到极其难得的阴魂形成的全过程,要是再幸运点的话,说不得还能见到阴差锁魂的场面呢!” 我垂头苦笑,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看!可是,眼下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反正已经跟着张金牙这个坑货掉进了这个泥滩子里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然后张金牙就开始嘱咐老村长去准备一些东西了,他要了一盒子的墨斗线,要求老村长必须用黑狗血泡过,同时还要了九只大公鸡,而且这些大公鸡必须得拿红绳把嘴给绑上,还要了朱砂黄纸毛笔。 这些东西的在村子里都是寻常之物,老村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弄最好的。最后张金牙这货想了想,又让老村长去问问村子里谁家的娘们来事儿了,去整几条沾了红的卫生巾过来,给老村长臊的皱巴巴的脸都变成黑红色的了,不过为了村民的安全,老村长还是点头答应了,说他尽力去办,我一看这顿时无语了--张金牙这贱人又开始搜集“大红龙”了…… 嘱咐完这些以后,张金牙和我就被老村长安排在了他家里休息了,用张金牙的话说就是--晚上要干活,这觉肯定得睡足了,否则身上阳气不足,晚上见阴人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第45章:线索呢? 是夜,约莫在十一点的时候,我被一阵推搡给弄醒了,揉了揉视线有些模糊的眼睛,这才看清王中敬和张金牙已经准备好了,黑子正蹲在门口,看来是都在等我了。 “赶紧起床!”张金牙催促了我一声,说完二话不说就将一团卫生巾塞进了我裤兜里,顺便在我身边撂下了两张上面画着奇怪纹理的黄纸符,道:“红龙留着护身,这两道纸符是掌心雷,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用这纸符轰那二妞儿的胸口!不过想来应该是用不上这符纸的,那二妞今夜不过刚刚成型,没成气候,会不会害人还是两说,拿着这东西也不过是让你防身用的,好了,咱们赶紧走,子夜时分是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候,也是阴魂成型之际,咱们没有太多时间。” 我一听说这个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就穿鞋下地,好在睡觉的时候是和衣睡下的,倒是省却了穿衣服的麻烦事,直接把百辟刀背在背上就跟着张金牙他们出了门。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老村长和村里四五个年轻后生已经在二妞家门口等着了,一看我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对张金牙说道:“张道长,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九只大公鸡都是挑的村里头的最健壮的。” 说着,老村长伸手指了指四周的九个角落,我这才看清在那九个角落分别藏着九个被红绳绑了嘴、绑了腿的大公鸡,长得都十分的健壮,看样子养了有些年头了。 “不错。”张金牙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们这就回去吧,记住,告诉村里的人,今天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给我出门,而且千万不要来这个地方看,否则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一概不负责!” “放心吧,我都通知了,就连二妞的家人我都和他们说了一声。”老村长说完就带着那四五个年轻后生离开,走的时候非常匆忙,看样子对这子夜问鬼的事情也是打心眼儿里发憷的。 一直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金牙才带着我躲到了距离二妞停棺材的地方大致有三十米远的地方的一片小树林里,自己挑了颗看着有些年头的大树往后面一坐,靠着大树嘱咐我和王中敬:“你们一会儿都要听我的命令做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立即去解开那些大公鸡嘴巴上的红绳,让那些大公鸡卯足了劲儿打鸣,激活我布下的九阳困魂阵,把那二妞困在里面,方便咱哥仨问话,明白了没?” 我和王中敬那小屁孩儿点了点头,方才老村长指那些大公鸡的位置时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不是啥难事,我们两个能做。 做完这些安排,张金牙就再没搭理我们,闭上眼睛靠在大树上开始闭目养神了,我一看这架势也就再没说话,随便找了棵树背靠在后面就闭上眼睛耐心等待着,黑子就乖乖卧在我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獒特别的粘我,这么一来,我就干脆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了黑子身上,大概因为今天奔波了一天我特别疲惫的原因,没过一会儿我竟然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当中我感觉有个东西在不停的拱我的腿,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黑子。 这条狗特通人性,看我醒了竟然“呜呜”的叫了两声,昂着嘴巴指向了一个地方,我顺着那方向一看,原来张金牙和王中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大树后面出来了,正趴在一处低矮的草丛里窥视二妞停棺的地方。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八成已经是到时候了,连忙带了黑子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 “你真牛逼!”张金牙一看我过来咧嘴就乐,嘴里的那颗大金牙看起来格外的抢眼,对我伸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明知道这儿半夜要出一个阴魂你还能睡着,这神经的大条程度都快赶上你那被困在千年古墓里还能吃得香睡的香的老爹了。” 我苦笑一声,没好意思说其实是我自己身子弱的事儿,体力和一般人没得比,今天这么跑前跑后的忙了一天早就累奔了,换了平时早就已经摊在那儿,今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睡着完全和神经大不大条没关系,主要是哥累啊!! 我没搭理这货,趴在草丛里朝那二妞的棺材看去,这才发现那棺材边缘竟然已经开始往出冒丝丝缕缕的白烟了,而且冒出来的白烟是越来越多。 我分明能感觉得到,这四周的气温都开始急剧下降了,我跟前草丛的叶子上都盖上了一层白霜!! 现在可是七月份,毫无征兆的出现这种情况,那绝对是有脏东西要出现了,对于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很清楚这种气温的急剧下降是阴气聚而不散才造成的。 毫无征兆的,棺材盖子竟然发出了一声巨响,着实给我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哐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能清晰看到那棺材盖子在上下震动了,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棺材里冒出的白烟这个时候愈发的浓郁了,在棺材前面渐渐形成了人形形状。 “不对劲啊。”张金牙在我身边轻声嘀咕道:“这二妞不过是刚刚成型的阴魂,哪儿来的这么重的阴气?看来今晚的事情好像要有变故了。” 我被张金牙说的心里“咯噔”一下,可不等我问,棺材前面那团人形的白烟又有了变故,白烟已经开始渐渐散去了,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女人穿着一大红衣服,正背对着我们,头发披散,背影窈窕,虽然没有看见脸,但我从这体型一眼就能看出--这可不就是棺材里面的二妞吗?虽然二妞的尸体已经被破坏的没有样子了,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是往好听了说,但体型还是保持了下来,与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背影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下来,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二妞的背影,这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二妞身上根本不是穿的红衣服,那是她身上冒出来的红光,因为太炽烈了,所以让我误以为是她穿着红衣服,定睛细看就会发现那红光之下隐隐约约是一具白花花的女性身体!!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家里的一本藏书上看到的有关于阴人生活的内容,上面说这阴间其实是没有卖衣服的,阴魂形成以后它们身上的就是死时候穿的寿衣,想穿别的衣服得靠阳间的亲人给它烧,所以有时候如果经常梦到自己某位死去的亲人不穿衣服、或者不穿鞋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话,那这说明这位死去的亲人在地底下没有衣服或者是鞋子穿了,所以才托梦给你的,去其坟头烧点梦境自然消失。 而这二妞死的可怜,死了以后一副薄棺材都是老村长掏钱买的,家人几乎是什么都没给她置办,别说请专搞殡葬的人来给她收拾遗容了,就连寿衣都没有,还被那检尸的牲口扒光衣服把尸体割了个七零八落丢在了棺材里面,形成阴魂以后身上没衣服是很正常的。 想及此处我对这二妞的怜悯同情又多了几分。 我身边的张金牙这个时候显然也看出了二妞身上的秘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嘀咕道:“他妈的,这分明是个厉鬼啊,阴魂刚刚形成就变成了厉鬼,分明是要害人的架势,咱哥仨要不是在它刚形成的时候就碰上的话,等它害上几条人命可就有麻烦了。” 这家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二妞的阴魂顿时一下子扭过了头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张金牙连忙闭上了嘴。二妞化成厉鬼以后相貌倒是并不狰狞,不像乱葬岗的那个厉鬼,容貌和正常人差不多,比她的尸体好看过了,它的尸体脸皮被割走了,脸上血肉模糊一团根本看不清它长啥样,眼下变成厉鬼了却能看到她的容貌了,脸型和五官都挺精致的,唯独那一双眼睛有些渗人,血红血红的! 不过她也仅仅是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扭头朝着自己家门口脚不着地的飘了过去,对着自己的家门就“铿铿铿铿”敲了四下,正所谓这人三鬼四,人敲门的时候是习惯敲三下,而鬼敲门是敲四下的,所以半夜如果听到有人敲门是敲四下的话,千万别开门! “不好,夜半鬼敲门,它要害人了!”张金牙顿时面色一变:“这二妞化成厉鬼以后双眼血红,心里只剩下了对生前种种不平遭遇的怨气,如今直接敲自己家的门,显然是要向那对生前虐待她的父母索命了!” 说完,张金牙腾的一下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孽畜,本道在此,岂容你害人?”言罢,这货从裤兜里抄出一条“红龙”啪的贴在自己的胸口,手里拿着用黑狗血染红的墨斗线就朝二妞扑了过去。 第46章:残魂破 张金牙这么往出去一扑,二妞的阴魂顿时不再敲自家的门了,豁然转身,身上的红光一下子暴涨了不知道多少,四周愈发的冷了。 “啊!”那二妞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就算是我都听出里面的怨毒,直接漂浮在半空中朝张金牙这边飞了过来,手指甲“蹭”的一下子冒出有十多公分长,黑漆漆的,闪烁着金属色泽。 这一下子来的特别快,不过张金牙的动作也不慢,一下子就将沾了黑狗血的墨斗线丢了出去,诡异的是,那墨斗线在被抛出去以后竟然一下子崩成了笔直,就像是鞭子一样,“啪”的一下子就抽在了二妞身上,二妞被抽到的地方顿时冒起了白烟,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不过饶是如此,那二妞也仅仅是身形一顿,紧接着更加凶狠的扑了上来。 “我日,这么凶?”张金牙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吓得连连退后几步,不过速度哪里有那二妞快?一下子就被撵上了,两只惨白的没有一点人色的手当时就狠狠就超张金牙的胸口抓了上来。 这个时候,张金牙贴在胸口的那条“红龙”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那二妞似乎对这特别忌惮,连忙收回了距离张金牙最多不足二十里面远的手,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当下就要后退。 张金牙一看这个顿时来劲了,从兜里拿出一张与他之前送给我的黄符纸一模一样的纸符,口中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而后一抬手“啪”的一下子将符纸贴在了二妞的胸口上。 喀拉!肉眼可见的,那符纸上竟然冒出了一缕电光,紧接着二妞被直接击飞了,浑身上下淡蓝色的电光缭绕,看上去特别痛苦,身体都在不断的扭曲、抽搐! “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呢!”张金牙朝着我这边吼道:“快过去解开公鸡嘴上的红绳啊!!” 我被二妞那凌厉的模样吓得小腿肚子都开始抽筋儿了,早就忘了那大公鸡的事儿了,你也别笑话我怂,那是你没看见这玩意的凶戾模样,看见了保准也得傻逼! 不过好在有了张金牙这一声大吼,我顿时惊醒了过来,和王中敬对视一眼连忙就跑过去开始解那大公鸡嘴巴上的红绳,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张金牙的符纸能多坚持一会儿。 而张金牙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似乎脱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八成是不能再玩命了。 这个时候我吓得手都在哆嗦了,那小子也和我情况差不多,吓得浑身都抖个不停,我们两个人解了好久才终于解开了两只大公鸡嘴上的红绳。 “咯咯咯!”红绳一解开,两只大公鸡就跟玩命似得叫了起来,一听这鸡叫声,那二妞的阴魂更加痛苦了,不断发出一声声尖锐的能刺破人耳鼓膜的尖叫。 我和王中敬也不敢多耽误,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又跑过去开始解下一只被藏起来的大公鸡嘴巴上的红绳。 不多时,已经有足足将近八只大公鸡的嘴巴被解开了,鸡鸣响彻四周,而剩下一只大公鸡离我最近,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朝第九只大公鸡跑了过去,那小子不仗义,一看用不着他了,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出了老远。 我心中暗骂,不过还是从角落里把第九只大公鸡扯了出来,一看这大公鸡嘴巴上的绳索,顿时傻逼了。 这谁系的啊?你就不能跟前几只一样弄个蝴蝶结什么的吗?非得整个死结,这让我怎么解!!不过我虽然不爽,但也只能认命一般开始解这个死结了,脑门子上的冷汗也是簌簌往下落,挡的我视线有有点模糊了,这才总算解开了一半! “小心!”这个时候张金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当时差点没有吓得坐地上--二妞的阴魂已经摆脱了那雷符,正朝着我这边冲过来,距离我最多只有四五十米! 我当时连呼吸都凝滞了,心说果然我这种八字阳弱的人不能和这帮脏东西打交道,一见面这些脏东西第一个准得找上我! 这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当下我一把丢下那大公鸡掉头撒丫子就准备逃命! “你跑个屁!!”张金牙一看我跑了,在一边顿时大骂道:“你身上有红龙还有老子给你的掌心雷符还背着一把杀过生的百辟刀,你跑毛线啊跑!!掉过头上啊,老子现在接连施法已经没力气的,王中敬那小子铁定指不上,你不上咱哥仨今晚可就交代了!!!” 我一听这个顿时停下了脚步,刚才跑也是下意识的,张金牙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了我们的处境,哥虽然不是什么地道的人,但卖队友这种事情还是干不出来的,当下从裤兜里掏出了张金牙先前塞给我的“红龙”,看着上面血糊糊的一片也顾不上恶心了,啪的一下子贴在了胸口上,这东西经过张金牙的处理,能轻松贴在活人的身上,威力我刚才也看见了,鬼物近身的时候会自己燃烧起来的,让那些阴秽玩意没法近身,然后我哐啷一下抽出了百辟刀,忍着疼一口咬破舌头,噗了在刀上喷了一口舌尖血,心一横,掉头就往回冲! 二妞似乎挺怕我手里的这把百辟刀的,朝我冲过来的时候速度很明显一慢,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次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眨眼就到我面前了,我胸口的红龙也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让二妞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下。 “去你妈的!”小命受到了威胁,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握着百辟刀就朝二妞砍了过去,一下子又把二妞逼得后退了一点。 我顿时受到了鼓舞,抄着刀就准备上去玩命,结果还不等第二刀砍过去呢,就听身后一阵犬吠,一道黑影掠过我直接扑向了那二妞,直接就把二妞给扑倒了,就更发疯似得撕扯着二妞。 是黑子!黑子护主来了,不过它这头獒显然也不是那化成厉鬼的二妞的对手,被二妞那十多公分长的黑指甲抓的浑身是血,但悍不畏死就是不肯松口,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 我看着心里一疼,知道黑子是怕二妞化成的厉鬼害我才这里玩命,当下提了刀就准备上去救黑子。 “别!”张金牙在一旁连忙喊道:“你这百辟刀太凶,沾了舌尖阳血以后,一刀子下去她可就魂飞魄散了,她也是可怜人,别断了她的轮回,快解开第九只公鸡的嘴巴,困住以后别的交给我就行了!” 我一想到二妞生前的遭遇,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软,于是把百辟刀收了起来,俯下身子开始解那第九只公鸡嘴巴上的红线,这红绳上的死结刚刚被我解开了一半,剩下的就好解了,没多大功夫我就解开了。 “咯咯咯!”第九只大公鸡一打鸣,二妞顿时痛苦的尖叫了起来,放下黑子不管了,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一幕,我方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消失了,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我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大湿了。 “呜呜……”黑子哀鸣着一瘸一拐跑到了我身边,它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一寸长的口子,都快能看见肉了,浑身是血,过来就扑进了我怀里,不断舔着我下巴,不断拿头拱我的胸口。 看着它这个样子我一阵心疼,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刚才黑子为了救我悍不畏死的朝厉鬼扑过去那一幕我是看在眼里的,心里的某条神经被触碰了一下,忍不住紧紧抱住了黑子。 “嘎吱!”这时,二妞家的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里面探出了头,看到自家门口发生的事情,顿时吓得愣住了。 不用说,这个人肯定就是二妞的父亲了!这个人一冒头,刚刚被九只大公鸡困住的二妞身上的红光登时就炽烈了一圈,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怨毒,竟然又一次漂浮了起来,朝着那人冲了过去,不过没冲多远就被一股无形的立场给弹了回去,于此同时,九只大公鸡里的一只一下子萎靡了不少,鸣叫声也低了下来。 二妞身上的红光更加炽烈了,彻底发疯了,一次次不断朝那男人冲过去,一次次被弹了回去。 “不好,看见她父亲以后,她身上的怨气在加重,这么下去迟早得冲出九阳困魂阵!”张金牙顿时叫了起来:“小天,去给我揍这个不听话跑出来瞧热闹的傻逼,我不喊停绝对不要停!” 我这个时候本来就因为黑子为了我受伤的事情心疼的不行,一股气憋在胸口快憋炸了,一听张金牙的话,顿时朝那男人冲了过去,那男人这个时候也惊醒了,看我过去了连忙就要关门躲回家去,不过我哪里肯让他得逞?一把扯住他头发就把他拽了出来,撂在地上啪啪两脚就踹在了他脸上,这家伙早就被自己女儿的阴魂给吓傻了,都不知道还手,被我撂在地上打的惨叫连连。 我几乎是把怒气全撒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用的力道也是十成十的。要不是这畜生重男轻女虐待二妞,二妞死了以后能憋着怨气咽不下去变成厉鬼吗? 二妞不变厉鬼黑子也就不会受伤了。总之,如果这畜生能稍微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点,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自己打了这家伙多少拳,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脚,反正地上的男人最后惨叫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你别打他了。”忽然,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这才停下了手,扭头一看,只见二妞的阴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冲击九阳困魂阵了,身上的红光淡下去很多,眼里也回复了清明,怨气基本上散的差不多了,甚至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再是刚才那个一心要索命的厉鬼了,一脸哀伤的看着我:“你不要再打他了,好歹他是我的父亲。”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张金牙为什么让我打这个男人了,这么做能削去二妞身上的怨气,只是我的心里着实不好受,这个女孩儿都这样了还认这个男人当爹,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酸楚,扭头看了眼被我打的浑身是血的男人,我心里一阵气闷,又狠狠踹了这畜生一脚。 “不要再打他了。”二妞连忙制止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谢谢你,但不要再打他了,我不恨他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遏制了心里那股想打人的冲动,冷静下来以后才感觉到了方才被我咬破的舌头上传来阵阵剧痛,一时间不停的倒吸凉气。 这个时候,张金牙已经盘坐在了地上开始不断诵经,末了抬头看了二妞一眼:“你这一生所受委屈方才已经尽数诉出,这一世恩恩怨怨皆归于尘土,去吧!” 他话音一落,二妞身上开始发出刺眼的光,从脚开始,身子一寸寸的化为点点亮光散去。我知道这是二妞被度化,要投入轮回的前兆,猛然想起了我们这一次来见她的目的,当时就喊道:“等等,快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 张金牙听到我的话以后顿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懊丧,显然他也在后悔没有早问,不过这也正常,刚才我们几个被二妞的阴魂折腾的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里,早就把最开始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眼下问起的时候,二妞基本上已经到了离去的时候,只留下了两个字就彻底归于虚无。 “胭脂……”这就是二妞投入轮回前跟我们说的最后两个字了。解决完这一切事情,基本上已经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二妞的事儿虽然到此告一段落了,但是我们三人却明显情绪不高,相互招呼了一声,我们三个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临走之前只是安顿二妞的父亲要好生安葬自己的女儿,要不然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可就管不着了,那家伙被我揍了一顿别提多老实了,脑袋点的跟小鸡吃米似得,估计他也会好好料理二妞的身后事,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是亲眼所见,差点没给丫吓破胆子,估计他现在也是深信这善恶之报如影随行了,不敢在这上面马虎了。 等回了老村长家里的时候,老村长连忙出门迎了上来,眼睛红彤彤的,估计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看见我们三人身上的埋汰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张金牙:“张道长,事情有没有眉目?” 张金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说起这个显然也戳到了他难受的地方,忙里忙外的忙活了一晚上,把我们三个人累的够呛,我都已经挂彩了,结果临到末了了疏忽了最大的问题,心情能好才怪! 尤其是二妞最后跟我们说的“胭脂”两个字,更是让我们满脑门子雾水,线索太少,根本想不通那扒人脸皮的东西和胭脂有什么关系! 老村长一看张金牙不说话,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抓着张金牙的手连忙说道:“张道长啊,请您一定要救救定陶村,答应给您的劳务费一份不会少的。” 看老村长的样子,八成是害怕我们受了今晚的挫折以后掉头就走,不肯给他们解决麻烦了。 其实他这根本就是多心,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别说是张金牙了,就算是我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尤其是耳闻目睹了二妞身上的悲惨遭遇以后,我是打心眼儿里想给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讨个公道,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一辈子勤勤苦苦受尽磨难,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脏东西给害了性命,这事儿如果弄不出个说法来的话,我都怀疑这老天爷还有没有眼睛了,为什么好人最后就都没有好报? 所以,不等张金牙开口,我就率先宽慰老村长:“爷爷,您别担心,虽然今天晚上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我们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慢慢调查最后肯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老村长面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张金牙瞅了我一眼,不过倒是没说啥,扭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只给我们撂下了一句话:“好了,回屋休息吧,小天你先处理一下你自己和黑子身上的伤势,咱们上午睡觉,下午去那秦红梅的家里查一下,看看秦红梅死之前有没有在自己的屋子里留下什么线索。” 张金牙这么安排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和老村长告了声别,就带着王中敬和黑子回了我俩住的地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去找张金牙的路上李叔给了我一些云南白药和消毒酒精还有一些纱布,这些东西去了余江县以后我一直没用,就丢在书包里面,这一次无意之间我倒是全带来了,回到屋子里以后想起这茬翻了翻背包就找到了这些基础的医疗用品。 我先拿酒精处理了一下昨晚我咬破舌头的伤,撒上云南白药以后,又给黑子处理了一下伤口,好在我们两个身上的伤都不是特别重,这么基础处理一下倒是也没什么问题了,然后就带着黑子睡觉去了,它身上毕竟带着伤,还卧在地上的话我怕它沾了不干净的东西给伤口整的感染发炎了,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以后,黑子在我眼里已经不仅仅是条厉害的獒了,更是我的兄弟和伙伴。 毕竟,在这个浮夸的社会了,除了自己的爹妈以外,还有谁能悍不畏死的救自己? 可惜我妈为了生我早早的去了,我爸前段时间也出事了,我一度以为我再也体会不到那种人间挚情了,现在老天爷把黑子送给了我,大概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是和张金牙这种吸血鬼打交道,以后我也得把黑子带走,不惜一切代价! 大概是太累了,这一觉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得有七八个小时,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张金牙和王中敬他们都已经起来了,我们三个带着黑子匆匆吃了点东西,然后再老村长的带领下直奔秦红梅的家里去探查线索了。 秦红梅的家是在定陶村的大南头,等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家位置所在--因为这里只有一处院子跟前荒草丛生,看样子已经荒败了有些日子了。 “就是这里了。”老村长停在这家院子的门口,叹了口气:“那小女娃出事以后,秦家的媳妇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为了给她治病,他丈夫几乎卖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只有这一处宅子不是很值钱,一直没有人买,毕竟死过人的地方,而且那件事情的风波现在还没有过去,实在是没人愿意要这块地,所以这里就一直闲置了下来。” 我和张金牙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在前面开路,这院子的锁生锈的厉害,因此一脚就直接踹开了,穿过青石小道后,径直进了正面的大屋。 顿时,一股浓郁的霉味儿扑面而来。 事实果然如老村长所说,秦红梅的父亲确实已经将东西变卖光了,客厅里空荡荡的连把椅子都没有,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人回过这屋子了。 “这死过人的房子就是晦气!”张金牙在鼻子跟前扇了扇,扭头看了老村长一眼:“秦红梅死的时候在那个房间?” 老村长指了指客厅左侧的一间卧室。我当下过去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顿时开了。 卧室里面的情况倒是比客厅好不少,最起码家具什么的都在,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埋汰,挂在卧室正中间的就是是一幅被放大的艺术照,照片上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裙,特别漂亮,就算是在丽人横行的都市里,她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号美人胚子了,想来这照片上的女子就是那秦红梅了。 老村长跟在我们后面解释道:“这屋子是秦红梅住过的,她用过的东西村子里没有人敢要,生怕撞邪,而那时候秦家的小子又急着走,所以没有卖掉这里的东西。” 说着,老村长指了指屋子里靠近床的地面,道:“发现那秦家女娃的时候她就躺在这里,已经死去有七八个小时了,警察来的时候,在床上找到了很多头发,检验以后说那头发就是秦家女娃的,警察推断她是被扯着头发拖到地上,然后被害掉的,临死之前曾经有过距离的挣扎,指甲都在水泥地上刮出了好多痕迹,看样子她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活活割掉脸皮的,可怜呐!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始至终秦红梅就是没叫出一声,其实哪怕她发出呼救声的话,她未必会死那么惨!” 老村长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到,床边的水泥地上有好几十道好几毫米深的抠痕,看形状应该是指甲抓下的,触目惊心,即便是现在那抠痕里还能看见暗红色的血色,可见秦红梅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摧残和折磨! 张金牙这时已经到一边去搜查其他地方了,只有我一个人阵傻愣着不断盯着那地面上的指甲抠痕傻傻的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指甲的抠痕,我心中涌上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不错,就是熟悉,仿佛那些抠痕凑在一起以后像是一些字一样。 我这个人天生对这些文字比较敏感,虽然这些抠痕看起来纵横缭绕,仿佛是胡乱抓出来的,但是在我看来却隐隐似乎有些章法,越看这种感觉就越浓,放下情不自禁的发出“咦”的一声轻哼。 这一下子却是惊动了张金牙和老村长了。老村长嘀咕道:“这地方市里的警察来来回回过来查看了怕是不下十回了,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莫非你瞅出了什么?” 张金牙也是舔着一张脸凑了过来:“小子,你真看出门道来了。” 我皱着眉头,盯着那地上的划痕,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些划痕仿佛是几个字,似乎是秦红梅死的时候有意留下的,不过当时她太痛苦了,所以笔画乱了,这才看起来给人一种毫无章法的错觉!” 张金牙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道:“快说说,这地上写的是什么?”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应该是--它跟来了!” 上架感言 《盗墓礼记》今天就上架了,这本书走到今天已经在很多人的陪伴下走过了近二十天了。今天上架的时候我有些话要说。 首先,《盗墓礼记》现在所取得的成绩不是很好,而是非常地不理想。点击和订阅都非常少,这是现实问题,当然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还是在于我,我对这本书的理解可能跟很多的看客或者读者不同。 在这本书的开篇,我给出了一场大梦,大梦里全都是以玄幻的形式写出的,而整个这本书却是一本悬疑小说,很多人看后,会觉得云里雾里,会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新手凑出的字数,所以就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其实不然。 首先设置这样一个开头,而没有想很多的网络小说一样,开头多么的吸引和设置什么的悬念,主要是因为在后面的情节中要有一个贯穿,就像《红楼梦》的开头。 所以说,你们继续看下去,后面很精彩,就像人的一生,谁刚一出生就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呢?不是吗?平淡着,再波澜壮阔着。 再者要说明的是,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新手了,我写的小说现在已经有三本了,前两本打算在出版社出版,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国家的纸质图书的出版是很难的,出版社都是需要一个话题来买书的,谁都不是慈善家,谁都想赚钱,这是实际问题。我开始在17岁的时候写了一本20万字的小说,叫《迫重天》,写的是现代的学生面临的很多的现实问题,其行文水准非常高,和网络小说全然不同,大有钱钟书《围成》的样子,掉书袋子在那本书里非常地普遍,我从小读书,所以对文字的运用也是有了一定的功底,那是一本我看得起的小说,最后,在国家出版社里夭折。 接下来,我进入到了18岁,我也在大学里了,看着周围的变化,我又写了一本小说,叫《90后夜》,写的是大学生的现状,语言上就没有那么谨慎了,就像韩寒后来的小说,行文如流水,我只为展现给读者一个现实的问题和文艺的表达。 当然,后来也夭折了。这就是我们的出版,每个人有出版权,但是就像法律,实施这些权利的地方会对你讲,你没有这些权利,我不给你实施。 现在这两本小说的稿子还在我的手里。 但是梦想一直都在,所以开始了《盗墓礼记》这样一本网络小说,人都说,干文学会饿死的,但我偏爱它。 《盗墓礼记》的主线非常明确,就是主人公我这一代人对前两代人那些秘密的事情的探索,经历着光怪陆离的事情,在《十年生死》这一卷结束之后,我将开始新的一卷,就叫《盗墓老门》,故事会越来越精彩,也会越来越有意思。 当然,在此我也致敬几部电影和几本小说。 电影有:《新难兄难弟》、《乘风破浪》、《盗墓笔记》 小说有:《老九门》、《盗墓笔记》、《活人回避》等。 我希望这本小说可以越走越好,我也就要大学毕业了。 祝福它《盗墓礼记》,也感谢你们。 下面说一说上架之后关于更新的事情吧。 上架之后,更新肯定是会越来越快的,保底两更,时间如果充裕,三更四更都是有可能的,主要是还在上学,学业也是非常重要的。具体就看下面吧。 美酒,一百杯加一更。 扇子,二十把加一更。 神笔,十支加一更。 宝剑,两把加一更。 玉佩,一个加一更。 皇冠,一顶加十更! 钻石,二百加一更。 如果一天加更太多的话,那俺是累死都做不到的,所以俺只能分期付款了,每天还一点,嘿嘿。 现在说说充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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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张金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这一趟没有白跑,最起码应证了之前的所有猜测--这害人的是脏东西,而且是冲着秦红梅来的,其他的遇害女孩儿都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咱们几个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动手就动手,我们几个开始在秦红梅的房间里仔细翻找了起来,几乎是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都不肯放过,可惜,除了那地上的字以及一些没有洗去的血迹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发现,让原本抱着很大希望的我们不禁有些失望,最后眼看着天黑了,我们才终于离开了这里,掩上门以后回了老村长的家里,老村长的老伴儿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在沉默中闷声吃完了饭。 饭后,老村长又一次说起了这件事情:“张道长,眼下咱们再怎么做?” “等!”张金牙长长呼出一口气:“该找的线索咱们都找了,但没有一条完整的,对于那害人的东西没有丝毫的了解,眼下只能用笨办法了--守株待兔!我总结了一下这东西的特点,它专挑那些未婚少女祸害,看来它应该是对未婚少女比较感兴趣,老村长你一会儿找一找村里还有哪些未婚少女,拿出一个名单来,到时候咱们钉在暗中保护这些未婚少女,绝对能等到这害人的东西!” 老村长的面色一下子为难了起来。 张金牙还以为老村长是不想用村民的性命来冒险,当下就拍着胸脯保证:“您老放宽心,这件事情我既然应承了下来,那就肯定得给你个结果,只要我还在定陶村一天,就绝对不会再让那东西害一条人命!至于保护过程中的疏漏我已经考虑过了,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那东西刚刚取了第十条人命,现在肯定躲在一个咱们不知道的地方消化呢。不过我敢打赌,三天以后的月圆之夜,那东西必然出现,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是脏东西害人的大好时机,这脏东西肯定会上门的,也就是说咱们最多也就等三天的时间,咬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道长您误会我了,我倒是不担心几位会不会尽力的问题,你们从昨天来了我们这里以后就一直忙里忙外的调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咱不是不知好赖的人,还能分得清谁靠得住谁靠不住!” 老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咱们定陶村村子小人少,未婚待嫁的少女本来就没多少,这几个月又出了这档子事情,村里人心惶惶的,只要是家里有条件的,基本都躲到外面避着去了,留守在村里的根本不足以前的一半,未婚待嫁的少女更是少的可怜,二妞……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张金牙听后脸色一变:“你是说村里再没有未婚待嫁的少女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 “不好!”张金牙当时就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这脏东西专害未婚女子,原先定陶村有未婚女子的时候,它基本上都是活动在定陶村的范围内害人。可若是定陶村没有了它的目标的话,那它恐怕就要对周围的十里八乡下手了,到那时候咱们搜寻它的范围可就大了,八成是找不着,等它再多害几条人命,到那时候可就不是定陶村周边区域的灾难了,怕是得成了整个阳间的祸害!” 我被张金牙说的吓了一大跳,不禁问道:“难不成这就没辙了?” 张金牙眸光熠熠的看着我:“办法倒是还有一个。” 我被这家伙的眼神瞅的有些发毛,忍不住说道:“有话你就说,能不这么看着我不?” 张金牙笑了起来,嘴里的那可大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说不出的猥琐:“既然定陶村没有未婚女子了,但咱们不会弄一个假的出来嘛?” “假的?”我一听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从别的村找个未婚女子过来怕是也不容易吧?毕竟咱们这儿闹得太凶了,周围十里八乡的人几乎都知道,要不是特别缺钱的话,我估计他们也不能来咱们这儿挣这个玩命的钱。” “谁说弄个假的就是要雇佣外村的未婚女子了?” 张金牙翻了个白眼了,看着我说道:“你小子假扮一个不就行了嘛。” 我当时就有点不爽了:“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扮女人,真是骗鬼呢啊?” “没错,就是骗鬼!”张金牙盯着我的脸嘿嘿直乐:“哥告诉你,除非是那种有千百年道行的脏东西以外,一般的脏东西其实是不会看人性别的,他们分辨活人的性别,基本上全靠一条--辨别人身上的阳气!你小子应该知道,这活人身上的阳气男人要比女人旺,一般来说,处男身上的阳气最为旺盛,处女身上的阴气最盛,一旦结婚的话,双方发生了那种关系,阴阳中和,各自身上的阴阳才趋于均衡!也就是说,如果那脏东西再一次来村子来害人的话,它肯定会先找那个身上阴气最旺盛的!!而现在的定陶村里,要说身上哪个阴气强盛比较像未婚女子的话,那肯定是非你莫属了!” 我一阵气急,敢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八字阳弱啊? 张金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你已经答应无论如何也要帮老村长解决这一次的事情,那么就麻烦由你来当这个诱饵吧,你放心,哥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而且明天哥还会有个朋友过来,那可是个高手,有他在你更是万无一失!”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没脾气了,看来这回这差事我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没办法,谁让我早上拍着胸脯跟老村长保证解决这事情的? 这件事情一敲定下来,张金牙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和老村长悄悄嘀咕了几句以后,拉着我就去了他的房间。 没多大功夫,老村长就来了,拿来了一套女人的衣服,还有一些化妆品,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看到这些东西我的心就渐渐沉了下去,冒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张金牙这家伙看到东西以后立马就让我换女人的衣服,气的我当时差点儿没冲上去揍丫的,不过听他说这次任务如果完成的话,就给我两成的酬金当劳务费,也就是两万多块钱,我这才不亲不愿的去了卧室换衣服去了,好在老村长拿来的这套衣服是村里女人平日间下地干活的衣服,我穿上除了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别扭以外倒是没什么行动上的不方便,这大概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真要给我整套连衣裙过来的话那我可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这货看我换完衣服以后啧啧有声的赞叹了半天以后,竟然把拉到了镜子前,拿起那些化妆品开始在我脸上抹画了,等他整完的时候,我对着镜子一看,火气噌噌就冒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我脸上抹上了厚厚的粉底,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嘴唇上抹得大红色的口红,红的吓人,就像是抹了血一样,这副尊容对着镜子一照别提多渗人了--这分明给我画的是死人妆!! 这不诚心咒哥们呢么?我当时拽着张金牙的衣领子就准备给这家伙来两下,结果张金牙却一本正经的说:“我这真不是恶整你,我也知道这妆不吉利,但你吸引的不是活人,自然是要画这种给死人看的妆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也有点蔫儿,只能悻悻作罢,谁知我刚放下拳头,张金牙又说从明天开始无论白天晚上我都得在村子里溜达,方便吸引那害人的脏东西上门,他会在暗中保护我的。 这也太欺负人了!还嫌我丢人不够么?非得给我扔到大街上游街示众啊?我气的压根儿痒痒,可偏偏没法发作,也只能离这个王八蛋远远的,哐的一声甩上门就回屋睡觉去了,隐隐约约听到张金牙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嚷嚷让我晚上睡觉注意点,最后别乱动,把脸上的妆蹭掉了就不好了。 这一夜,我几乎是带着无限郁闷入睡的,结果更让我郁闷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留点的时候张金牙这牲口就过来敲门来了,为的是什么不用多说--去游街示众,吸引那脏东西! 我的噩梦就这么开始了,几乎走到哪儿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大堆村里的小屁孩儿撵着我嘲笑,定陶村里的村民也是谁见我谁乐,弄得我感觉自己就跟只猴似得,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不是怕吓到这些村民的话,我真特想告诉他们--我绝对不是猴子请来的逗逼,来这里是帮你们解决要命的事情的,不是来搞笑的!! 就这样,我一连在村子里游街示众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期间从来没见过张金牙说的那个“高手”朋友,我甚至都觉得是这家伙为了糊弄我去当诱饵故意骗我的了,我也曾经问起过好几次,不过张金牙都是嘿嘿一笑,说他朋友早就已经在暗中跟着我了,不过对于他的话我现在基本都保持怀疑,谁信这货谁死的最快! 好在,月中时日终于在我眼巴巴的期盼下到来了,今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也应该是我在村子里“游街示众”的最后一天了,是生是死,该给我个痛快的了。 第48章:让人变美 这天,一大早我又被张金牙撵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让我在定陶村的村子里“游街示众”,反而叮嘱我一路往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因为今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了,是本月阴气最重的日子之一,那脏东西蛰伏了那么久,今夜应该出来“活动活动”了,毕竟前三天我虽说没有收获,但也把在村里子转了个遍,那割人脸皮的东西八成已经盯上我了,我这种先天阳弱的人在那种东西眼里简直就跟人间美味没什么区别,它今晚不找上我才真的是怪事呢,去城外也是方便将那东西引到城外,他们好动手! 我一听张金牙的话也有点慌,这家伙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就是说那割人脸皮的东西似乎一直都藏在定陶村里,于是我就问起了他这个。张金牙说这是他那位“高人”朋友说的,具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也不确定,让我别管那么多,只管在村子外面找个地方待着就行了,晚上也别回村,要是夜里有人和我说话我千万别搭茬,剩下的交给他和他那位朋友就行了。 我心里顿时不服气了起来了,说来说去的,十句里有八句不离他那“高人”朋友,可为啥我就没见过这个人呢?不过这些我也就是心里嘀咕一下,知道问了也跟前几次一样,张金牙这烂人很定不会告诉我,于是我只能闷头出了村,但为了避免再一次被张金牙坑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上了百辟刀。 定陶村地处荒僻,就是一个深山沟里的小村庄,除了村里有人烟以外,一出村都是荒郊野岭,走在这种荒地里我心里还是有点突突的,没敢往远走,要不然一进深山特容易迷路,到时候再有个什么突发事件发生的话,我跑路的时候慌不择路的也不知道得跑到什么鸟地方,到最后可别没被那割人脸皮的东西整死,自己反而跑到了一个小山坳子里找不到回去的路活活给自己饿死了。 出于这一点考虑,我走到了离村两三里地左右的一条小河旁就停下了,在这里我基本上还是能辩清楚路的,离村也是距离不远不近正好,于是就在这条小河旁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看着清澈的小河,心里杂乱的思绪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怔怔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每一件怪事…… “小妹妹,在这里想什么呢?”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我当时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是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上下,身材高挑、长相颇为美丽的女子正站在我身后,我顿时一愣--小妹妹?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身上现在还穿着女装呢,人家认错也是正常的。 我心里暗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女子我总感觉特别的眼熟,就像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一样,因为现在正是青天白日的时候,就算是脏东西也不会在这时候“顶风作案”,所以我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心想可能是这个女子脸上的某些地方和自己的某个认识的人有相似之处,所以才会看起来眼熟。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在人群中忽然见到某一个人,感觉莫名的熟悉,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狗屁一见钟情,而是这个人身上的某个地方与你认识的人有相似之处,所以才有了这种错觉! “没事,就是瞎想些事情。”我笑了笑,扭头看了那女子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去,咋的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里面来了?” “我就是旁边村里的,去山里采点东西,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了你。” 女子笑了笑,然后看了眼我旁边的地方,问道:“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低头瞬间才注意到这女子的脚上穿的是一双红色的漆皮高跟鞋,看着特别性感的那种,但是穿着却是特别遭罪的,走平地遭罪,进山就更不用说了,我还没见过有人穿着这种高跟鞋进山的!而且她穿的是一身红色的紧身短裙,穿这种衣服进山也是一样找虐--你咋就不怕山里面那些有毒昆虫钻裤裆来几口啊? 最重要的是,她说她自己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可我却在她身上没看到一点泥土,特别干净,这也不正常,而且这个女人言谈举止高贵优雅,虽然咱没见过啥大世面,但也知道这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是与其身份、教养息息相关的,一个村民能有这样的教养? 再者,现在我虽然穿着女装,画着特别怪异的妆,但我说话声音还是男人声音,怎么这女子还是一口一个妹妹,就是听不出我其实是个男人呢?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冒过很多疑惑,一下子心里也提高了警惕,这女人身上处处透露着诡异,看来我得小心点了。 这时,这女子已经坐到了我身边,顿时一股迷人的香味钻进了我鼻孔里,她自己干脆已经拖了鞋子,将一双晶莹如玉的脚丫子伸进了溪水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美景,而这女子也咯咯笑了起来,笑声犹如银铃一样,听得我心都酥了一半。 这也不是我屌丝,哥们活了二十来年除了自家的“五姑娘”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别的女人呢,一下子碰到这么个漂亮妖娆的女人在咱面前玩玉足戏水的戏码,差点被当场勾引了也是正常的,好在咱也是正人君子一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别过了头,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要提高警惕,虽然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可能遇到脏东西,但碰到恶人还是有可能的,我早就听说有人在山里深山里专门截杀过往的人,抢了钱把人宰了往山沟里一丢,谁都发现不了! “妹妹,为什么不看姐姐呀?”那女子这时也注意到了我别过脸的样子,又开口了:“难道姐姐不漂亮吗?” 这声音酥酥麻麻的,我听后完全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像姐姐这样漂亮呀?”女子的声音里充满着一种莫名的鼓惑力量:“其实姐姐是用了一种特别的胭脂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说着,女子就跟变洗发似得忽然伸出了手,她的手掌心里多出了一撮亮晶晶的东西,我听到她的话以后整个人浑身如遭雷击,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我看着女子手里的那撮亮晶晶的东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脑子里鬼使神差想到了二妞被度化前跟我说的那两个字--胭脂!虽然二妞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她的死和胭脂有关系。难道…… 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缓缓抬头看了那女人的脸一眼,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了--秦红梅家里!!就在秦红梅遇害的那间卧室里,挂着一张秦红梅自己的艺术照,画上的秦红梅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难怪我看这女人那么眼熟,因为她脸上戴着的赫然就是从秦红梅脸上割下来的脸皮,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行为举止异常的歹人,她根本就是我和张金牙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找的那个脏东西!!! 我遍体生寒,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呆呆的看着女人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一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恐怖--她不是脏东西么?怎么青天白日的就跑出来了?这不符合常理!白日间的阳光对这些脏东西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要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我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对她毫无防备,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下意识的认为能白天出现的都是人。 “妹妹,怎么了?”女子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为什么不肯试试呢,如果用了它的话,真的可以变美的,来,别动,姐姐帮你抹点!” 说着,女子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蘸了点掌心里的那种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对着我脸上就摸了过来。 我哪里敢抹这东西啊?估计眼前这个脏东西能不带走一点皮下组织的揭走人的脸皮就是靠这玩意的! 当下我就准备撒丫子逃跑,谁知就在这时小河对岸的树林里忽然传出一道冷漠的男人声音:“如果你敢把那东西抹在他脸上的话,我立马让你魂飞魄散!”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色长袍、背上背着一把剑,造型非常独特,不像是现代人男子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在男子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张金牙。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个青衣男子应该就是张金牙所说的“高人”朋友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张金牙这回总算是靠谱了一回,没有撂下我不管。 我身边的脏东西这个时候也不管我了,缓缓站了起来,隔着小溪与对面的张金牙和青衣男子对视着。张金牙笑着看了我一眼:“小子,还不趁着我们牵制这东西的空隙赶紧逃?等着留在这里吃夜宵呢?” 张金牙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惊醒了过来,二话不说从河滩上爬起来撒丫子就跑,好在那脏东西没有追上来,她这个时候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对岸的青衣男子,显然,在她眼里现在对付那个青衣男子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在跑之前最后看到的了,心里也好奇,那青衣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看上去一副叼炸天的模样。 第49章:神秘人 离开那小溪边以后,我惊魂未定,一路不敢停留,几乎是使出吃奶劲在狂奔,也许是生命受到了威胁,我这原本羸弱的身板儿一下子爆发出了连我都有点惊讶的力量,几乎一口气都没歇就如同一阵风一样冲过了二三里地,眨眼已经到了村口了,已经能看到定陶村的村民了。 大概是看到了活人的原因,我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步子也慢下来了,这才感觉到了剧烈奔跑后肺部的难受,咽喉部位火辣辣的,不过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停,渐渐放慢了步子,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朝住处走去。 村长家的离村口不远,约莫走了十多分钟的功夫我就到了,不过看到村长家大门口站着的人以后,顿时傻眼儿了。这人,可不就是刚刚还在村子外面那条小溪边的张金牙么? “可算是找着你小子了!”张金牙一看见我,顿时一把拉起我就走:“不想死就快跟我来!” 我这个时候满脑门子雾水,哪里肯就这么不明不白就跟他走?一把甩开他的手就问:“你刚才不还在村外的小溪边呢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这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张金牙的脸皮抽了一下,随后他朝着我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巴掌:“你傻啊!要不是因为你小子的话,我能回来吗?” 我皱起了眉:“不可能,我明明是先走的,怎么反而你先回来了?” “好歹我也天天练的,速度能不比你快?你自己什么体格子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张金牙数落我个没完:“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你赶紧跟我走,那个东西已经成气候了,太凶,根本挡不住的,它是冲着你来的,不想死就赶紧跟着我走,这个村子怕是保不住了,招惹出那种东西,谁都挡不住!” 说完,张金牙一把拉着我就朝村子的另一头跑,他力道奇大,捏的我手腕子生疼,拽着我跑的时候我竟然反抗不了! 不对劲!这个张金牙不对劲!我认识的那个张金牙虽然痞里痞气的,而且人品也不咋地,但就算是坑人也坑的是那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类型,我从认识他到现在也有几天时间了,中间发生了不少事儿,但除了那次在乱葬岗给我找冥妻那次以外,张金牙从来就没有强迫我做过什么。 我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维很乱,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要点,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这时,村长家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了疯狂的犬吠声。 是黑子在叫!难不成黑子和王中敬那儿也遇到了麻烦?我心里焦急,可是张金牙劲太大了,我根本拗不过,只能被他拉着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他带我逃跑的路线很特别,不是我刚才进村的那条路,而是反向而行之,我记得之前在老村长家里住的时候,老村长曾经和我说过--定陶村村后头是一座大山,基本上没有被开发,山里面什么野兽都有,近几年还好很多了,山里的野兽很少下山了,早先二三十年的时候,山里的狼可多呢,村里经常有孩子被狼叼走,甚至有时候山里的豹子饿了都下山进村里觅食,于是村里有“定陶的狗,山豹的粮”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如果狼下山的话,村子里面养的狗不怕,还敢撵着狼咬,可如果是山豹下山的话,家里养的狗是不敢反抗的,甚至连叫都不敢叫,卧在地上任由对方叼走,简直就跟给山豹准备的干粮差不多! 老村长那时候就常常告诫我,不管发生啥,千万别进后山,现在这山里的野兽虽然不出来了,但进了山还是难保不会出事儿的,当时张金牙也听过这些话,这货当时还笑着说除非脑残了才会去那种地方,他不怕鬼,不怕大粽子,但是怕老虎。 眼下,张金牙带我去的地方可不就是后山么? 我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无奈张金牙的手劲太大了,大的都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跟铁钳子似得捏着我就朝后山冲去,这一口气跑了足足有八九里地远的距离,我们基本上已经进入后山了,原始密林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树丛中阴森森的,张金牙这才终于渐渐放缓了脚步,不过抓着我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我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难看了,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问道:“能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当然是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张金牙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说道:“一会儿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现在这里还不安全!” 似乎跟在你身边也没多安全! 我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我好歹也经历了这种诡异的事情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了,这个时候多少还能保持淡定,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还是试探一下对方:“不就是一个鬼东西么?你至于嘛,那玩意难不成还能比咱俩以前去倒斗的时候碰到的大粽子凶?” “凶,凶的狠呢!”张金牙在前面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比起咱俩当初倒斗的时候碰到的粽子厉害的多,不躲远点的话,咱俩都得交代在那里!” 我一下子确定了--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张金牙,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它肯定不是张金牙。 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有和张金牙盗过墓,方才那么说只不过是试探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张金牙,因为它出现的时间以及种种行为都太反常了,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了,只不过一直被拖着跑,根本没机会反抗。 事实上,我也反抗不了。我知道自己这一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被这鬼东西拖到了这荒山野岭里,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我能活下去的理由,不过这个时候诡异的是我心里竟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伸进了裤袋里,从里面取出了手机,我想用手机屏照一照这东西,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哪怕今天就算是在劫难逃,最起码也得做个明白鬼! 这也是《发丘秘术》上记载的一种简单直接的手法,假如碰上了自己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那就用镜子照一照,这么一来就能鉴别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躲不过这镜子一照,必然原形毕露! 嘎吱!这时候,“张金牙”忽然停下了脚步,它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异样:“是不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 我一愣。“那就让你看看吧。” “张金牙”忽然松开握着我的手,然后转过了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丝熟悉感,下意识的低头像手机屏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我身上顿时汗毛炸了! 手机屏幕上“张金牙”的倒影竟然在笑!笑的特别诡异! 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满嘴的牙齿全都露了出来,就像是嘴巴被横向割裂了而已,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嘎嘎嘎嘎……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声忽然在密林中响起。 我浑身如遭雷击,整个人已经呆住了,这玩意我真的是太熟悉不过了--笑面尸。 那个让我日夜不得安生的东西,它竟然追到了这里! “嘎嘎嘎嘎嘎……”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接连不觉,站在我面前的笑面尸脸上看着面无表情,但其实笑的愈发的阴森了:“小子,有段时日不见了,想不到竟然长本事了,差点被你把我留在你身上的尸气拔除了。” 我骇的连退三步,正所谓“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这笑面尸实在是太凶了,有着活人的思维能力,力大无穷,善于变化面貌,可比厉鬼、大粽子之类的东西难对付的多了,我不敢靠它太近,连忙避开了十多米,“哐啷”一下抽出了背后的百辟刀,深深呼出一口气:“怎么才能放过我?” “嘎嘎嘎嘎……”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变成张金牙模样的笑面尸对我说了四个字:“把命拿来!” 说完,一下子就朝我扑了过来。这个时候我心里虽然怕,但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只能玩命,拎着百辟刀冲上去就直接朝那笑面尸的脑袋招呼了过去,可惜我不过是肉体凡胎,光有勇气有什么用?哪里能对付的了这种凶名赫赫的鬼东西?一刀砍出去根本没劈中那笑面尸,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胸口承受了一下重击,一瞬间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就向后飞去,喉咙上传来一阵甜丝丝的感觉,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满嘴,张嘴哇的就喷出一口黑血,意识一阵模糊,眼皮沉甸甸的想睁开,可就是睁不开,隐隐约约之间我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挡在了我前面,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似乎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然后,我是真的扛不住身上的痛楚了,眼睛一翻意识就陷入了黑暗里。 第50章:来者不善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老村长的家里了,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是胸口位置,稍微一呼吸都难受的要命。 “终于醒来了,醒来就赶紧起床吧,就是胸口受了重击以后有些淤血,气血不顺,死不了。”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进了我的耳朵,扭头一看,张金牙这货就坐在我身边,眼睛有点发红,一脸的疲惫。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力气,缓了好一会儿思路终于清晰了一点,这才从床上靠坐了起来,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两夜了。”张金牙叹了口气,苦笑道:“要不是有青衣给你进山采药配了一副理气活淤的汤药,估计你两天多也未必能醒来!” 我使劲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青衣?青衣是谁?就是他救了我吗?” “青衣就是我的那个朋友,不过不是他救了你,他最多就是帮你治了一下伤。真要说救命,恐怕你得好好感谢一下黑子了,要不是黑子的话,你小子现在早就给野兽当干粮了。” 张金牙神色凝重的说道:“好了,快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么重的尸气!?”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我也渐渐回想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最后当我倒下的最后一刻,挡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女子,是她截住了那笑面尸,要不然恐怕我不会活着! 只不过,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现在干脆连那天她穿着什么衣服都想不起来了,只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么,她到底是谁?我思绪一阵纷乱,一边回忆,一边将那天在小溪边上分开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怪事,照你这么说……那天救下你的应该是那女子了?”张金牙蹙眉思索,过了良久,才轻声一叹:“了不得啊,那笑面尸敢在白日间出现,少说怕是也得有数百年的道行了,那女子能对付这笑面尸,估计也是个高手。” 说到这里,张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也别想了,那女子既然救你,估计对你是没什么恶意的,以后恐怕你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到时候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至于那笑面尸的事儿你就别考虑了,回头我让青衣给你弄点强力的东西,一次性把你身上的尸气拔除了,这样它就不会时时刻刻威胁着你的小命了,这一次的事情我估计是它眼看着你身上的尸气要被我拔掉了,所以才着急下手的。” “这样最好了。”我苦笑一声,这一次能活下来也真是命大,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后怕,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说起这个,我顿时想起了张金牙跟我说的黑子救了我的事儿,当下我就问起了我昏迷后发生的事儿,还有我是怎么回到村子里来的。 “这事儿说起来连我都给你小子捏把汗。”张金牙咧了咧嘴,跟我说:“那天你不是在村长家门口被那假扮我的笑面尸拖走的吗?那个时候黑子就在村长的院子里,隔着老远就闻出了你和那笑面尸身上的味道,听王中敬说,那时候黑子忽然一下子发狂了,一头把院门撞开就往后山跑,他拉都没拉住,只能赶紧跑去找我和青衣。不过就因为这一撞门,黑子身上那天和二妞拼的时候留下的伤口全崩开了,血流了一路,我和青衣就是跟着血迹找到你和黑子的。那时候都快天黑了,你早不省人事了,身边撂着四头狼的尸体,黑子就那么浑身是伤的守着你,我们过去扶你的时候都差点被黑子给咬了,你是没见黑子那时候的眼神,老吓人了,血红血红的,我估计是那天黑子找到你以后,恰好碰到了山里面的狼,为了不让你被狼叼走,黑子就在林子里和那些狼厮杀起来,杀的凶性全出来了,谁碰你就得和谁拼命,我们安抚了它半天,它才总算是肯让我们把你带走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张金牙一脸的感慨,显然那天的事情对他冲击力很大,不过看他那羡慕的样子,似乎也有点眼红我和黑子的关系。 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仅仅是听张金牙这么一说,我就能想象当时的那场面,为了救我黑子可是活生生的咬死了四头狼,估计当时它是直接和狼群正面冲突的,光是想想我就心疼的不得了,连忙问:“黑子呢?现在它怎么样了?” “估计还在睡吧,受伤了以后,青衣给它调配了一些药洒伤口上了,听青衣说没什么大碍,几天功夫就没事了,不过这几天因为药性的事儿,它每天都特别嗜睡,清醒的时候就三四个小时,基本都蹲你门口了。” 张金牙叹了口气,苦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给那家伙下了什么迷魂药,现在估计那家伙就认你当主人。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子好歹养活了它这么大,亲手训练的它,到最后反而让你小子给拐跑了。” “你天生就是人嫌狗不爱的命,没招!”听黑子没事,我也放心了不少,和张金牙开了句玩笑,这才想起了我们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连忙问张金牙:“对了,那个祸害定陶村的脏东西解决了没?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也能大白天的就出来?” “已经解决了。”张金牙砸吧砸吧嘴,道:“不过是什么东西到现在也弄不明白,青衣降服了那东西以后,这两天一直都在四下询问,也想弄明白那是个什么玩意!至于它敢在白天出现,我想和它有了道行有关,这些脏东西一旦有了道行的话,就已经不再惧怕阳光了!” 我本来还准备再问一些当时的情况来的,谁知这个时候,房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张金牙那个穿的特别古怪、就跟个古代人差不多的朋友青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不用好奇了,我问了很多朋友,终于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它以前曾经出现过,叫白粉婆!” 我一愣,这东西我闻所未闻,当下不禁看向了张金牙,只见这家伙也是满脸的疑惑,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这白粉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青衣进来以后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看了我一眼才悠悠说道:“白粉婆其实也是鬼物一类,它们无一例外,生前皆是对自己的容貌憎恨到极点的人横死之后所化,死后就害那些长相美貌的未婚少女,收集那些少女的脸皮,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变得更美。因为白粉婆怨恨、憎恶自己的容貌,所以死后怨气和阴气就都集中了在脸上,最后它们的脸上会形成一种白色的粉末,这种粉末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一旦涂抹在皮肤上以后,表皮和真皮就会与皮下组织自然分离,白粉婆就是用这种粉末来取人的脸皮的!” 说此一顿,青衣继续道:“因为形成条件太苛刻,所以这种东西很少出现,据我所知,白粉婆第一次出现是在公元985年的日本,出现的地方就在花山天皇的后宫!” 花山天皇,我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就乐,因为受整个家庭的氛围熏陶,我对历史格外感兴趣,通读世界各国的历史,对这位日本的花山天皇也有所了解。 这位的好色程度,在整个日本的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他17岁登基那天,看到一个侍女长得漂亮身段好,于是连晚上都等不到,直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那位侍女给啪啪了…… 青衣看了眼在一旁独自偷乐的我,缓缓道:“第一个白粉婆据说就是一个被花山天皇抛弃的女人,那个女人生前很善良,对花山天皇也是一往情深,无奈花山天皇却对她没什么感情,在宠幸过她一次以后就彻底将她忘在了脑子后面,这个女人寡居后宫,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想着再见花山天皇一面,可惜始终没能成功,于是她就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长得太丑了?所以一直得不到花山天皇的感情?就这样,这个女人郁郁寡欢而死,死后化成了白粉婆,害死了花山天皇最爱的一个女子,同时割掉了那个女子的脸皮,花山天皇因为那个女子的身死最终剃度为僧!” 我听后不禁咋舌,这脏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啊,当下忍不住说道:“现在的社会还能出现白粉婆?如果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的话,完全可以去韩国整容吗,垫个胸,隆个鼻什么的,最后保准整的连自己亲妈都认不出来,何必怨恨自己的容貌最后想不开呢?”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除非是对自己的容貌深恶痛绝导致的怨念极深,否则不可能形成白粉婆,要不然这东西也不会如此稀少。” 青衣摇了摇头:“算了,这事咱们一问那白粉婆自然就知道了。” ”我听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听青衣的意思……那白粉婆现在还没有“送走”呢。 第51章:青衣人 想着那天小溪边的经历,我有些不寒而栗,不怕对方不是人,反正哥们现在是债多不压身,自从贪财收了这把百辟刀以后,这些魑魅魍魉之流可是没少见识,现在不说神经麻木,但抵抗力是肯定有的,所以真要是鬼它也吓不死我,可我最怕的就是那种站我跟前都认不出它到底是人是鬼的东西,冷不丁的忽然来上一下子,那才叫个吓人!! 那个白粉婆就是其中一个,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不比那个咧开嘴笑的笑面尸少!这时候一听青衣的口气似乎要把东西叫出来,我当下就心里有点犯嘀咕。 张金牙似乎看出了我窘迫,戳了戳我胳膊,这才压低声音跟我咧嘴笑着说道:“怕个鸟,我告诉你,只要有青衣在,你小子就出不了事儿!别说那什么白粉婆,你是没看那天青衣咋收拾它的,一巴掌就直接拍在地上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青衣一眼,对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实在看不出什么高人的架势,于是我就拉着张金牙问:“他很厉害?” “厉害!怎么不厉害!?看到他背上那把剑没?那把剑他娘的比你这把百辟刀还煞气重,被它削掉的粽子的脑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张金牙吸了吸鼻子:“知道旱魃不?他那把剑曾经把一个旱魃给卸成了八块!”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旱魃这东西《发丘秘术》上有记载,它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就是起了尸的“大粽子”,也叫“白僵”,浑身长着白毛,威胁不大,吸食牛羊血,若是能活过数年,浑身就会脱去白毛,长出几寸长的黑毛,变成“黑僵”,这个时候它仍旧是威胁不大的,甚至还会避开活人,哪怕是要吸人血也是趁着人睡着时候行动的,其实现在全国农村经常出现的“不明生物袭击牲畜事件”,以及“野人”,基本上都是黑僵。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但是已经不惧任何人畜了,这种僵尸称之为“跳尸”,绝大多数墓里出现的大粽子都是跳尸,很凶,对付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得把性命交代了。当跳尸吸纳人血、吞吐月华达千年以上的时候,它就演变成“飞尸”了,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基本上已经很难对付了。若飞尸再吸纳人精魄数百上千年的话,那它就变成了旱魃!!! 《发丘秘术》上说旱魃已经近乎魔了,相貌狰狞,青面獠牙生吃活人,还能变幻身形,一旦出现,方圆数百里地大旱,甚至会出现瘟疫! 我当时看到这个旱魃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就翻过去了,因为我觉得这东西不可能出现,现在张金牙忽然和我说青衣竟然活劈了一个旱魃,我顿时感觉有些太不可思议。 “总之,青衣来了你小子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可是高手。” 张金牙志得意满的拍了拍我肩膀,道:“就算是那笑面尸再来了,也保准是有来无回!”我听完顿时乐了,只要能保住哥这条小命,以后多抱抱青衣的大腿也无妨嘛。 青衣也就是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直接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扒开那玉瓶的盖子,顿时一股黑气就从里面飘了出来,在半空中缭绕了几圈,落地的时候嗖的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我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就是那天在溪边跟我说话的那个白粉婆,它脸上挂着的还是秦红梅的脸皮,只不过那脸皮上多有破损,出现了好几个破窟窿,而且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仔细看的话那是一层细细密密的白色粉末,看着怪渗人的。 一见到这白粉婆,我顿时往后缩了缩,虽然身边有青衣这个大高手,可仍旧是有些恐惧的。 那白粉婆一出来就盯着我看,见我在后退,有些慌张的连连摆手:“不要怕,我不会害你了,真的。”看她如此,我心里才多多少少松了口气,看来这白粉婆落在青衣手里以后八成是没少挨收拾,要不然不会成这样。 “孽畜,还不跪下!”青衣顿时大喝:“说,何故要在定陶村害人?” 那白粉婆看上去是真的怕极了青衣,青衣这一声大喝,她顿时浑身哆嗦,连忙跪了下去,对着青衣连连磕头:“道长,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人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一些,所以没忍住。” “没忍住?你可知因为你已经有十个人横死?” 青衣怒道:“今日,你若不给一个理由,我定教你承受阴间诸般酷刑后再魂飞魄散!”那白粉婆一下子哆嗦的更加厉害了,连忙将她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事实果然和我们猜想的一样,这白粉婆确实是跟着那秦红梅来的定陶村,害了秦红梅以后,才就此留在了定陶村,因为怨气没有全都发泄出去,无法轮回往生,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才开始在定陶村害人的。 而这件事情要寻根究底的话,怕是还得从这白粉婆生前的事情开始说起了。 这白粉婆生前名叫黄娟,江西人,嫁的丈夫是南昌的,她的丈夫在当地做一些外贸生意,家庭倒是挺富裕的,原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错,家庭美满,生活滋润,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结果就在一年前吧,黄娟他老公有一次去夜店应酬的时候,认识在当时在夜店里玩的秦红梅。 秦红梅虽然是定陶村人,但是打小跟着舅舅在城里住,因为没有父母管教的原因,很早就开始混迹于ktv、夜店这些地方,长得漂亮,还会打扮,钓凯子的手段和经验十足,仅仅是见了一面,就立马勾搭上了黄娟她老公,毕竟黄娟她老公好歹也是个成功商人,最招现在的一些女大学生稀罕了。 从那以后,黄娟她老公就开始冷落他了,隔三差五就跟秦红梅去约会,一周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三天! 黄娟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也不是傻子,哪里能察觉不出?毕竟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夫妻!!只不过她这个人生性懦弱,丈夫出轨了不采取凌厉措施,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肯定是自己长得不漂亮!肯定是自己家里的事情没有打典好!要不然自己的老公会出去包养女大学生吗? 没错,黄娟就是这么想的,一天到晚自怨自艾,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愣是没敢跟她丈夫放半个屁,结果非但没换来她丈夫的回心转意,惹来的确实变本加厉,她丈夫干脆带着秦红梅在外面买了套房子住了,都懒得回家了。 这回黄娟就是再善良也忍不下去了,带着自己的孩子去了她老公和秦红梅住的地方理论,结果,她老公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顿嘴巴子,然后当着她孩子的面就给她扔了出去,不光如此,秦红梅也是一个劲儿的讽刺黄娟,说她是黄脸婆,就她那样别说她老公不要她,就是白给男人上也没人愿意。 黄娟不堪其辱,当夜投江自杀。她是带着怨气而杀的,属横死之人,一生的怨气聚而不散,无法往生,最终化成白粉婆。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黄娟化成白粉婆以后找上了她男人,露出本来面目以后,活活把那个渣男里的战斗机给吓死了,再后来又找上了秦红梅,结果让那个女人侥幸逃脱一命。 秦红梅死里逃生后,直接就躲回了定陶村避难,结果黄娟一路追到了这里,之后的事情我们就都已经知道了。 听完黄娟的故事以后,我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滋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是个可怜人,没错,可如果她生前不是那么软弱的话,怕是最后落不下这么个下场。人活一世,本来应该有很多种选择的,可她作为女人却选择了最屈辱的方式--沉默、妥协! 若是做个女强人,她老公敢那样对她?就连青衣听完以后都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轻声对那白粉婆说道:“生前之事本不应与死后有瓜葛,不管你是谁,人一死,一世结束,即便你再可怜也没有理由回去害人的,而且还是一害十多条人命,现在已经成了气候,无法往生,所以,本道不能留你,你可明白?” 那白粉婆对着青衣拜了一拜:“我心愿已了,听凭道长处置。”青衣点了点头,用那玉瓶收起了白粉婆,然后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不禁问张金牙:“青衣说的处理指的是?” “怎么?动了恻隐之心了?”张金牙看了我一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但这不是去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咋不想想二妞她们死的多冤枉?青衣说的处理,自然是指魂飞魄散!!” 我被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最好不要将这些东西打成魂飞魄散么?有损阴德!” “这白粉婆有了道行了,无法往生,若不打个魂飞魄散,以后还会为祸人间!” 张金牙瞪了我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至于损阴德,青衣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了,因为他的阴德早就让他损了个干净,当年他为了救一个人,一晚上在阴间七进七出,打的阴差哭爹喊娘的,你说这种人还有阴德吗?” 我顿时无语了,也有些惊叹青衣的厉害,大概“赵日天”说的就是这种人了,恨不得连天都得日一下…… “行了,别多想了,你先休息吧!”张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拿报酬,拿了钱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回去,我的那几个朋友都已经到齐了,是时候去闯一闯那秦岭古墓群了!” 不管怎样,定陶村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当夜,张金牙就过去和老村长那边结了账,问题已经搞定了,老村长给钱给的特痛快,我们也没有在这地方多做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张金牙开了车就带我们返回余江县。 第52章:朋友都到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是挨着青衣坐着的,他一路上也不说话,就是不断拿着一块儿白布擦拭他的那把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把砍翻过旱魃的杀剑出鞘,仅仅看了一眼,顿时就被吸引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把剑应该也是一把古剑了,剑身长度大概在五十多公分上下,上面镌刻着许多花纹,光看造型倒是很像春秋战国时期的越剑。 越剑,指的就是在越王勾践灭吴复国以后,雄霸南方的那段时期越国所铸造的剑。那个时期的越剑在工艺上有了很大的突破,剑身长度普遍在五六十公分以上,而那个时期中原诸国所铸造的剑剑身长度基本都在三四十厘米,毫无疑问,越剑在那个时期是非常先进的。只不过在越王勾践死后,越剑的工艺一直再没有改进,渐渐的被长达近一米的秦剑取代了,到了西汉年代,中国的铸剑工艺已经达到了顶峰,西汉年间甚至出现过长达两米的马上作战用的长剑,堪称鬼斧神工! 总的来说,越剑在现在还是非常值钱的,尤其是像青衣手里的这把越剑保存的这么完好,价值恐怕不比我的百辟刀差! 更何况,他手里的这把越剑呈现出的是一种赤色,这材质我就有点摸不准了,不像是青铜剑,也不像是铁剑,八成跟我的百辟刀一样,也是一把先古名剑,因为在古代,但凡名剑都不是用普通的铁啊铜铸造的,用的都是天外的陨铁,成分是什么以现代的科技都探测不出来,锋利异常! 我对青衣手里的这把剑是异常好奇,这大概也是职业习惯了,一看到一些宝贵的古董就忍不住想拿在手里把玩品鉴一下,于是就忍不住对青衣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这把剑?” 青衣一愣,扭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里的剑递给了我。张金牙这货在前边一边开车,一边还歪着眼睛通过后视镜瞄着我,一看青衣把那青铜剑给了我,顿时咧嘴就乐:“小天,青衣喜欢你。哈哈,要不然你可碰不着这把剑,我和他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了,他还从来没让我看过他手里的这把剑呢。” 我顿时无语了。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咋就都跑了味儿了呢? 什么叫青衣喜欢我?说的就跟我和青衣是好基友似得…… 我有些郁闷的瞪了张金牙一眼,不过倒是没有怀疑青衣的性取向,和张金牙这货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他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他说的这个喜欢应该是说青衣对我比较友善,只不过他那张嘴天生就臭,跟粪坑似得,好话赖话从他那张破嘴里出来全都变成了屁话,我也懒得搭理他,抚摸着手里这把赤色剑观察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剑的铸造材质确实很特别,剑身摸上去竟然是温热的! 这特性让我想到了一种非常罕见的铸剑材料--赤金,赤金也是一种天外的陨铁,用这个东西铸造的宝剑都异常锋利,绝对不比我的百辟刀差。 在剑柄前方的位置,镌刻着两行小字--“养浩然之气,伏魑魅魍魉”我心中一动,又仔细观察了片刻才将这把剑还给了青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那把当年越王勾践亲自督造的却邪剑吧?” 如果不是这上面的种种特征与传说中的那把却邪剑完全吻合的话,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却邪剑。 传说当年越王勾践打败夫差以后,曾经亲自督造过七口好剑,却邪就是其中一把,以至刚至阳的赤金为材料而铸成,妖魅者见之则伏。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个传说,毕竟越王勾践的墓都让挖了,他生前真要是铸造过这么七口剑的话,按道理说应该会将之带进坟墓里陪葬的,然而当时掘开勾践的坟墓时,却并没有出土过这么七把剑,所以我一直认为它们是不存在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果然识得此剑!”青衣眼睛一亮,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幅古井无波的模样,把这把却邪剑塞进剑鞘。后才悠悠说道:“从我得到这把剑以后,全世界只有三个人认出了他!第一个前辈,是爷辈,上四辈的人;第二个人是你爸爸,中四辈的人;第三个人就是你,难不成你是下四辈的人!”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青衣看起来才多大啊?最多也就不到三十岁吧?可他却知道这么多事情! 这不太合理吧?我爷爷在五六岁那年就去世了,那时候青衣才多大啊?青衣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穿了我心中在想什么,但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我肩膀:“别的不说,就凭你能认出这把剑,这回去秦岭古墓我保你无事,你身上的事情我也帮你一拼了了!” “哈哈哈!”前面正在开车的张金牙顿时就笑了起来:“小天,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谢青衣?青衣既然承诺了保你无事,那你小子就算挂了魂魄被阴差带走了,他也得去阴间把你带回来!” 听张金牙这么说,我已经知道青衣肯定是个言出必践的人了,当下连忙跟青衣道谢,不过对方根本没搭理我,直接闭上眼睛就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了,别提多高冷了,我一看这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一边逗身边的黑子,一边思索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张金牙或者是青衣,他们都属于那个老卯爷说的“天”吗?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而我们家,又和他们是什么样关系? 这一路我基本上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等赶到余江县张金牙家里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张金牙的家里竟然灯火通明,院子里多出了两辆越野车。 我一看这架势,就忍不住问张金牙:“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还有两个和咱们一起去秦岭的朋友。”张金牙说:“只不过她们都离得都比较远,今天才到的,我就让他们直接来家里等咱们了。” 我点了点头,张金牙这个时候也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了,等我们刚下车的时候,正房里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白白胖胖的,小眼睛,笑的就跟个弥勒佛似得,看上去和张金牙关系不错,上来就给了张金牙一个大大的熊抱,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在一旁聊起了天,一胖一瘦,俩人笑的都挺猥琐的。 估计这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看这架势心里就顿时对这胖子有了了解,正所谓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和张金牙凑到一起的他要能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才真的有鬼了。 另一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皮衣,也不嫌热,但看起来倒是挺酷的,长得也能算得上是个美女,不过这种美女一般人还真的不太好靠近--因为这个女人随身就带着一把枪,就别在腰上呢。 张金牙和那胖子嘻嘻哈哈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拉着我和王中敬给我们介绍起了这两人。 那胖子叫张羽,外号叫“张胖子”,据说是摸金校尉这一门的传人,摸金校尉和我们这一脉基本上同出一源,干的都是盗墓的行当,只不过全都属于官盗。张金牙说这一次去秦岭古墓可就全靠我和胖子了,那胖子一听我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也顿时乐的眼睛都快没了,一个劲儿的拉着我说要找个时间和我切磋切磋技术。 我哪敢和他切磋啊,就我这半吊子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明白的,虽然把《发丘秘术》都看了个遍,但到现在位置都停留在理论知识丰富的范畴上,要说下墓,那我基本上没指望,所以我连忙一个劲儿的说不敢,到了秦岭古墓群那儿还得靠大哥。 胖子只以为我是谦虚,一个劲儿的夸我英雄出少年,不卑不亢的,给我弄的都彻底无语了,这胖子果然不是什么厚道人。 至于那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罗莎,贵州人,其他的我就一无所知了,而那个女人也冷冰冰的,压根儿没有和我打招呼的欲望,我自然也不好凑上去拿热乎乎的脸蛋儿铁冷屁股,只能问张金牙,可惜张金牙仍旧没有详细和我说太多,只是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我们这一次去秦岭古墓群的时候要翻越好几百里的连绵大山,在路上的时候肯定得仰仗这个女人了,让我没事儿的时候多抱抱大腿,说不得一进山这个女人还会对我多照顾一点呢。 就这样,我基本和这些“队友”们打了一下招呼,算是简单的认识过了,然后张金牙就让我们回房休息了,明天一早就启程前往秦岭,我知道,这一去,不管死活,我身上的这些事情都是应该有个结果了。 第53章:虎山行 第二日,早上还不到七点钟我就被张金牙那刺耳的公鸭嗓给吵醒了,穿了衣服出门后才发现这一次一起去秦岭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院子里了,满院子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 张金牙一看我和王中敬出来,顿时抬手招呼我们:“小天,快过来帮忙,咱们8点就得出发。” “怎么这么多东西?你当这是去度假啊?”我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包裹,轻轻皱起了眉:“秦岭大山里面可没法通车,咱们带这么多东西不诚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么?到时候往那深山老林里一钻,你背着这些跋山涉水啊?” “不错,还真得背着这些东西进山,一人负重五十公斤,除了你身边那个小屁孩,谁都没跑!”胖子嘿嘿笑着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小兄弟,对秦岭大山还不太了解吧?哥们告诉你,带着些东西全都是为了你好,以前哥们去过那鸟地方,那儿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完全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这一进去到时候想补充物资都没地方补充,眼下还不知道要在那鬼地方待多久呢,有备无患啊兄弟,你这么想想的话,咱带这些东西还多不多?” 我一听这个脸当时就绿了,一人负重五十公斤,这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啊,我这身子骨儿可是不比寻常人,打小就弱,体力更是差劲,咋锻炼都没用,先天气不足这玩意不是靠后天锻炼就能弥补的!!昨天一整晚我都在为这一次去秦岭大山的事情犯愁,在那深山老林里长途跋涉好几百公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体力能不能跟得上都是两码事呢,再让我负重五十公斤,走不出十里地我就得趴下!! “胖子,闭嘴!”这时,那个一直冷冰冰的罗莎竟然开口了,抬头深深看我一眼,淡淡道:“他的情况辰爷和我说过,这五十公斤的负重他背不动,到地方以后,你帮他分担三十公斤,我帮他分担二十公斤。” “凭啥啊!”胖子当时就瞪圆了眼珠子,嚷嚷道:“八十公斤,我虽然有把子力气,但也不至于这么折腾我吧?” 结果,还不等胖子说完,罗莎就掏出了别在腰上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胖子的脑门子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行,这秦岭古墓你也别去了,我现在就一枪打烂你的头,你信不信?” 瞅着这女人的眼神,我心里面也是一冷--她看上去可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女人到底是干嘛的?看这完全没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架势,似乎也不是个善茬!我活这么大基本上都是乖乖在学校里读书,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有点傻眼,心里也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看样子是知道我的身体情况的,她嘴里的辰爷是傻子吗?还有她为什么要帮我?我都开始有点想念傻子了。 一时间,我心里对这个女人的身份是更加的好奇了。 这个时候张金牙他们也连忙上来规劝了,看得出,似乎除了青衣以外,所有人都对这个女人非常忌惮,劝说的时候全都是好声好气的,最后答应每个人帮我分担十公斤,罗莎这才终于作罢,收起了自己的手枪看了我一眼,跟我说道:“你坐我的车,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听到了没?” 我只能苦笑着答应了下来,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我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似乎这一次和这些人一起去秦岭古墓,我还真的成了一个拖后腿的了,当下连忙上去帮他们收拾行李,能做多少做多少吧,总不能眼巴巴的坐那心安理得的拖累别人。 大概八点左右的时候,这些琐碎的事情才终于做完了,我们如期出发。 这一次一共出了三辆车,青衣、黑子在张金牙开的那辆别克商务上,我和罗莎一辆车,胖子和那小屁孩儿一辆车,先去鹰潭,然后再到陕西西安,西安休整一天后再启程前往秦岭一带,毕竟这一路上可是一千多公里的路呢,如果不休整在进山的话,别说我,就算是他们几个也身体有些吃不消。 上车以后,我就问罗莎为什么要帮我,她是不是认识我爸,可惜这女人压根没有搭理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欠奉,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自顾自的开车,我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只能讪讪呆在一边自顾自的玩手机了。 这一路的路程不算短,等赶到西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了,吃过饭以后,罗莎就带我们去了西安当地的一家快捷酒店,我和那小屁孩儿一间屋子,不过住下以后还没来得及上床休息,张金牙就打电话让我和那小屁孩儿去罗莎的房间,那个女人要给我们说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一看这架势才隐隐明白,看来这一次行动应该是以这个女人为主了。 等我和王中敬到了罗莎的房间时,所有人基本上都到齐了,罗莎的房间是一间大床房,空间倒是足够,大家基本上都在大床上凑了个圆,罗莎坐在最中间正拿着一根笔在一幅地图上写写画画,正热火朝天的探讨着什么。 我和王中敬这一进来,连忙掉头又把门锁上,这才凑到了床边。毕竟我们这一次去的是古墓,说不是倒斗的估计谁都不信,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再碰上个嘴欠的玩意给我们举报了,到那时候估计还不等我们进秦岭呢就得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了。 “人都到齐了,我来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吧。” 罗莎看了坐在床边的我和王中敬一眼,然后才将目光再一次投到了地图上,头也不抬的说道:“咱们明天早上十点出发,走渭河和汉江中间的山地,大概一天时间的地方就能到广源村,咱们的车子也就只能开到那里了,然后就得徒步进秦岭大山了,从广源村一路往嘉陵江的方向走100多公里的大山就到目的地了,咱们白天赶路,晚上扎营休息,不出意外,五天能到。” 我一听这个就顿时皱起了眉,一百多公里走三到四天?没开玩笑吧!就我这体力一个小时都能走四公里,一天少说都能走五十公里地,这么点路程走五天,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结果还不等我提出疑问,张金牙就说:“太耽误时间了,而且我听说了,秦岭古墓群被掘开以后,吸引了不少人在那边以包山开矿的名头倒斗,后来虽然不断出事儿弄得人心惶惶的有不少人退出,但还是有很多留下来了。正所谓这同行是冤家,咱们在路上过多停留的话,很容易和这些人碰上,到那时候荒山野岭的被人家干掉了找个地方一埋咱们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建议还是咬咬牙加快行程吧,要是日夜兼程的赶路的话,估计一天半不到两天就到了。” 张金牙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大家都在点头。 “不行!”罗莎二话不说直接皱眉摇头否决了:“每天必须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这段时间赶路,我是这里唯一去过秦岭古墓还活着回来的人,我比你们清楚那里到底有多危险,在那片地方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 说到这里,罗莎一下子停了下来,脸色隐隐有些苍白,似乎想起了某些非常恐怖的事情,就连眼里都浮现出了一丝恐惧,狠狠摇了摇头:“总之听我的没错,必须在天地阳气最旺的时候赶路,阳气一开始衰竭,立马扎营休息!” 张金牙一听这个顿时瞪起了眼睛:“难不成这路上还有东西?” “有!还很多!”罗莎沉声道:“不过咱们要是晚上不赶路就在帐篷里蒙头睡觉的话应该是没事的。” 说完这些,罗莎再没管别人的建议,咬死了一定得按照她这个计划行动,大家问她路上到底是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说自己也说不清楚,还让我们自求多福,如果那些东西要是找我们的麻烦的话,能不能活着走到秦岭古墓就得看我们的运气了。接下来她又把大概的路线和我们说了一下,然后就吩咐众人下午再去置办一下当时在余江县没买到的东西。 做完这些罗莎就结束了这个简短的小会议,大家也纷纷散去了。 “行了,前两天哥几个在定陶村拼死拼活的没少遭罪,下午哥带你俩去潇洒一把放松放松。”张金牙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我肩膀,嘿嘿笑道:“要不然过了今天咱们可就得去那十绝凶坟了,到那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是个未知数了,还得及时行乐啊!” 我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金牙:“你说秦岭那个殡葬群是十绝凶坟?” “对啊,大家都知道啊。”张金牙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秦岭的古墓群是十绝凶坟?” “是啊,兄弟,你到底是不是盗墓的人啊!”胖子这个时候也凑了上来,笑的时候满脸肥肉一个劲儿的颤抖:“最先认出那墓是十绝凶坟的可就是你爹啊,现在基本上已经传遍咱们这一行了,我们都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事了呢!” 我神思恍惚,张金牙和胖子后面说了什么基本上都没听清,脑子里就回荡着“十绝凶坟”四个字,差点没被吓得当时就坐在地上。 第54章:古老的传说 十绝凶坟,最凶的墓之一!它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布置,《发丘秘术》上对这个大阵有着非常详尽的记载--说白了,这所谓的十绝凶坟,就是以古时候十绝阵为蓝本设计出来的。 故老相传,十绝阵诞生于武王伐纣时期,申公豹为了抵挡阐教姜子牙,遍访蓬莱,最后弄出了十绝阵来阻挡武王大军,据说坐镇于每一个阵眼的都是一个仙。 当然,这些充满了神话色彩的东西不可尽信,但是十绝阵却是真实存在的,非常复杂,《发丘秘术》上记载的也是语焉不详,我估计我那位老祖宗怕是也不甚了解,只是说十绝凶坟是以十绝阵为蓝本设计出来的,分别以十座煞气冲天的凶墓分布于四周,以这十座凶墓里的煞气来滋养最中间的一座主坟,让那主坟里诞生出凶的吓人的东西! 何谓煞气冲天的凶墓?可以是埋着那种连金角铜棺都镇不住的大粽子的墓。亦或者干脆就是埋着屠杀过无数战俘、奴隶的“万人坑”。总之,这凶墓里头十有八九是有脏东西的,这种墓聚在一起,用里面的煞气来滋养一个主坟的话,那主坟里面的东西能是个善茬儿?就算是个生前没有任何怨气的人死了以后被埋进十绝凶坟的主坟里,酝酿上这么多年估计都得活生生的被养成个旱魃!! 我当初从《发丘秘术》上看到这些的时候,一直以为这十绝凶坟应该是不存在的,毕竟弄这东西就是为了豢养主坟里面那凶物,谁会闲的蛋疼整这个?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没想到如今我第一次要下墓就要进这十绝凶坟,一时间不禁有些腿软,这十绝凶坟里面可基本上是每一座凶墓都有脏东西的。 “小子,至于么,这就成这怂样了?”张金牙这牲口没有一点同情心,在一边冷嘲热讽个没完:“好歹老子带你在定陶村出过一次任务了,咋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点不乐意,这家伙也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不留阴德,我如果不是一时贪财收了那件百劈刀的话,到现在还是个规规矩矩一边上学一边照看文玩店的老实人,能和你们这些一天到晚就靠着和鬼神打交道生活的人比么?不过我也懒得搭理这个贱人,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胖子身上:“你是说这十绝凶坟是我爸当初认出来的?” “那可不?除了玉面家族的人谁还认识这玩意啊,反正我们摸金校尉一门对这个可没有记载。”胖子咧了咧嘴,还准备继续说,却被张金牙一把拉住了。 “半仙儿说了,这小子还不知道他爸爸的事情!”张金牙瞪了胖子一样,道:“你最好管好你那张破嘴,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老子可不帮你兜着!” 张金牙这话一出口,胖子就脸色一变,有些吃惊的问道:“这小子还不知道他们玉面家族的事儿?艾玛,老张,你他妈的可算是救了胖子一命啊!” 说完,胖子就跟避瘟神似得躲开了我,一脸戒备的跟我说:“小哥儿,啥事你也别问我了,真要想弄明白玉面家族的事儿的话,等你跟哥们走一条道上的时候有的是人告诉你!” 跟我说完这些,胖子和张金牙一溜烟全跑了,弄的我满头雾水,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避讳些什么,但对于我爸的事儿却是更加好奇了,我知道,要想弄明白我的死因,恐怕得先弄明白他和眼前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行。 知道了那秦岭古墓群的深浅以后,我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本的那点侥幸心理消失的一干二净,看来真就像王中敬说的,这一次去秦岭古墓是我人生里面的一个大劫了,躲不过去的,回屋睡了一觉以后,就带着王中敬上街买了身迷彩军衣和一双山地靴,毕竟这一次要在丛林里度过一段时间,如果穿普通衣服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行动不方便,而且还不耐用,用不多多久就得被刮破。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如期出发了,这一路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越往秦岭一带走,路就越不好走,到最后几乎都是乡下土路了,等赶到计划地点广源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广源村在秦岭大山里面,绝对是国家的贫困村,村民现在住的还是北方山区经常见的窑洞,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在这种地方别说是住宾馆了,小旅店都没有,只能借住在农家院子里,我们一行人这个时候也分开了,各自找各自的住处,只约定好明早九点村口集合,然后一起进山。 我和王中敬带着黑子住在村子大南头的一位姓李的大姐家里,这李大姐四十来岁,就是普通的山村农妇,儿子在外面读书,丈夫在外地打工,是陕西农村这边标准的留守妇女,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我一说给一百块钱李大姐乐不颠的就答应了,给我和黑子安排进了她家旁边的一间窑洞,说是以前她家孩子住的。 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住窑洞,心里也新奇,进去立马就睡了一觉,还别说,这窑洞看上去不咋地,但夏天住里面没得说,特凉快,比城市里开了空调的豪华装修房子睡着舒服多了,这一觉睡下去我精神好了很多,坐车差点没累断的腰也轻松了不少。 李大姐是个特热情的人,晚上的时候主动做了一桌子农家菜招呼我和王中敬去吃饭,奔波了一路都是啃干粮我早就饿了,哪里会客气,上去就扒拉了一大碗大米饭就着农家小菜吃了个不亦乐乎。 李大姐一直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等我吃完了才问我:“对了,小伙子,大姐也一直忘了问你了,俺看你眉清目秀的是个念书人,咋跑到俺们这穷地方来了?” 我擦了擦嘴,这才笑说道:“我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的也挺好的啊,不觉得是什么穷地方,要是有条件的话来这里养老也不错。” “也就是你们城里人稀罕俺们这种地方了,要是俺们村的人啊,哪个不巴望着往外面跑呢?尤其是俺们村这些苦出身的孩子,只要有读书条件都恨不得捧着本书全都啃肚子里面去,就是为了读书以后能有个出息,离开这穷地方。” 李大姐笑的特和蔼,身上带着一股子西北农村妇女特有的憨厚与朴实,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跟我说:“大姐看你也是个好小伙子,不想你在俺们这地方出什么事儿,所以才这么问问你,你可千万记好了,说啥也别往深山里去!” 我闻言不禁也来了兴趣,于是就问:“大姐,难不成你们这深山里还有什么说法?” “那说法可大了去了!”这时候李大姐已经把餐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到洗菜盆子里去了,一边的灶台上洗碗筷,一边说道:“俺就是生活在这地方的,对着地方的事情能不清楚吗?那深山里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里头可邪门儿了,听说还有野人!” 一听这个我不禁在一边乐了起来,这魑魅魍魉这些脏东西我见过了,我信!可要说野人的话,那我是说什么都不信的。李大姐一看我在笑,顿时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你这小伙子咋这样,大姐是好心提醒你,你咋就不相信俺的话呢?深山里真有野人,俺们村里有人亲眼见过,比三四十岁的大男人都壮,一身黑毛,可吓人咧。还有这深山里面可邪性呢,去年银盘蘑菇能卖好价钱的时候,俺们村里的大壮子为了多采点卖点好钱就跑深山里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得,见了女人就流哈喇子,天天晚上日的他媳妇哇哇叫,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没过半个月就死了,你没看他那死相啊,可惨咧,一百六十来斤的人死的时候皮包骨头,就剩下八九十斤了,你说着深山里邪性不?没啥事你可千万别去!” 我被李大姐说的脸都红了,这大姐也真是的,一急眼了啥话都往出蹦,就差没仔细描述一下大壮子咋把他媳妇日的哇哇叫了,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和李大姐聊了一会儿连忙跑回去睡觉去了,毕竟我不过是个半大后生,可跟这些山里头淳朴的妇女唠不了这么“奔放”的磕。 不过李大姐说的话我倒是听进去了,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挺久才睡着,心想这秦岭大山里果然是非同一般,估计那大壮子就是在山里面撞了邪才发生的那些事儿,看来罗莎说不能在深山里走夜路也是对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得慎之又慎了,来这鬼地方我还是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儿来了,要一不小心给自己交代在这里可就亏大发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我和张金牙他们如期汇合,除了我和王中敬以外,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沉重的包裹,就这么离开广源村钻进了一望无垠的秦岭大山了。 第55章:秦岭大山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种荒郊野岭里面进行长途跋涉,以前最多最多就是和几个朋友去爬爬山而已,而且不是那种海拔特别的高的山,毕竟我这小身板我自个儿清楚,海拔超过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山估计走半道我就上不去,眼下往这秦岭大山的老林子里面一钻,顿时我才知道什么叫苦! 这山里面完全就没有人工开发的痕迹,林子里的草都快到膝盖了,每走一步就得拿棍子先在前面探一探,防止有蛇猫在草丛里面趁不注意给人来上一口,这还没走出十里地,就挑出十几条蛇,其中有一条听张金牙说是西北这边山里独有的一种蛇,叫黑巫蛇,贼毒,咬上人一口一个小时内不打血清的话毒素就会钻到内脏里,到那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了,给我吓得走的更加小心了,要不然在这荒山野岭里被咬上一口的话那我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能眼睁睁的等死!如此一来,我就走的更慢了,人走得慢就容易累,再加上现在日上三竿的,我走了没多久身上就开始不断冒汗,汗都把迷彩服给浸透了,黏糊在身上那感觉别提了,最恶心的是那味道,就跟东北的娘们在坛子里腌酸菜捂了一个来月似得,老销魂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恶的其实是山里面的蚊子,这山里头的蚊子可和城市里面的蚊子不一样,长得快有人半根手指头长短了,见了人不要命的往上扑,撒多少驱蚊的在身上都没用,据说那玩意能咬的老黄牛嗷嗷叫,这一路走下来我可是遭老罪了,最狠的一次是被俩牛虻在身上啃了两口,被牛虻咬过的人都知道,那东西咬人的时候特别疼,一口咬下去跟针扎似得,瞬间就能爽翻,过后被咬的地方肿的都能挂住a罩的bra了,好几天都消不了肿。当然,相比于张金牙来说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那货在一旁解手的时候被一只藏在草丛上的牛虻钻裤裆里咬了一口,咬的丫捂着蛋满林子鬼嚎,差点没被直接干废,之后走路都得撅着屁股。 总之,仅仅一天的功夫我就被折磨的快崩溃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你说你他妈的没事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呗,干啥要贪财收那百劈刀,现在可好了,连以前的舒服日子都没有了,这就是犯贱的下场! 不过不管怎么抱怨,总归是一天的行程结束了,我们在一座被当地人称之为“野人坡”小山山顶上扎起了帐篷,胖子说这里地势高,有什么风吹草动容易察觉。 晚饭基本上是就着干粮和清水吃的,我嚼了半斤牛肉干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就抱着黑子钻回帐篷里睡觉了,我真的是太累了,第一次在野外长途跋涉,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一觉我睡得昏昏沉沉的,自己都忘记时间了,最后是被张金牙那货给我拽起来的,一睁眼我才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左右了。 “你小子属猪的啊,睡这么死!” 张金牙咧着嘴就是对我好一通抱怨:“赶紧的,到你守夜了,老子还是伤员呢。” 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罗莎安排我和王中敬的守夜时间是凌晨四点,这也是大家照顾我给我安排的最好的时间段了,因为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就算是有脏东西也都急着回自己的老巢里面窝着,不大可能出来的害人了。 我虽然在这个队伍里除了王中敬那小屁孩以外是最弱的,但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干的,当下也不磨叽,连忙爬了起来,看了张金牙撅着屁股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还是伤员呢?怎么?又蛋疼了?”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张金牙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把我往帐篷外面推搡:“怎么这么个瘪犊子玩意呢?你这不说还好,一说老子更蛋疼了,真不知道老子招谁惹谁来了,一口咬的现在肿的都有仨蛋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叫醒黑子,为了保险起见,又把发丘印和百辟刀也带上了,没招,这一路上听他们说了不少关于十绝凶坟和秦岭大山的凶险,我心里也有点发毛,还是带上这两样东西比较安全。 等我带着黑子出了帐篷的时候,王中敬那小屁孩已经在篝火堆前坐着了,眼下虽然是夏天,但这深山里一到晚上还是挺冷的,不靠着点火堆的话容易着凉感冒。 我凑上去拍了拍王中敬的肩膀:“想啥呢?”王中敬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没说话,山顶上静悄悄的,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动,过了足足有将近十多分钟的功夫,王中敬才忽然问道:“你说,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理智的来说,我觉得老卯爷现在八成没好,当初老卯爷急不可耐的把王中敬塞给了我,让我带着王中敬离开,说明老爷子推算的自己的大限之日恐怕当时已经非常近了,眼下我们离开山西也有一段时间了,怕是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我怎么跟王中敬说。看我不说话,王中敬自己倒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我知道,爷爷肯定已经出事了,没事的,我现在也不怪你了。” 我不禁扭头看了王中敬一眼,这孩子现在脑袋埋在腿中间,瘦小的身子看上去挺单薄的,我不禁有些心疼这孩子。 或许,他比我可怜吧,我们都是孑然一身,但我最起码二十来岁了,有了生存能力,而他不过是个孩子。 鬼使神差的,我伸手摸了摸王中敬的脑袋,说道:“不管怎样,老卯爷都是因为我才出事的,你以后就是我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肯定饿不着你。” “用不着。”王中敬摇了摇头,轻声说:“我那天又偷偷给你算了一卦,自从进了秦岭以后,你的命理更加清晰了,以后你八成也得靠鬼神之事来吃饭,在这方面我们相门也有自己的法子。我想好了,我以后就跟着你打个帮手,这样的话也算是自食其力了,没有辱没我爷爷教给我的东西。” 嘿,好小子,有想法。我顿时笑了起来,这家伙有点意思,反正比我小时候强,我小时候可没有这股子骨气,是个爷们! 这个时候王中敬也抬起了头,不过他看到我以后,很明显一愣,然后就问我:“你进了秦岭以后是不是又碰上什么脏东西?怎么你疾厄宫里的黑气又重了几分,这是要生病的迹象啊,而且不是什么好病,那黑气分明就是说你这一次生病是脏东西所致啊!” “我靠,不是吧?”我也被王中敬这小子说的心里一沉,这小子这相面的本事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绝对相当的牛逼,给了看了几次没有一次不准的,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点犯嘀咕了。 “真的,黑气又重了……”王中敬说到这里话戛然而止,原本瘦弱的身子一下子崩了个笔直,眼睛大张,一脸恐惧的看着我身后。 而且刚刚还在地上卧着的黑子也一下子蹦了起来,原本柔顺的皮毛一下子全炸了起来,最后发出“呼呼”的沉重呼吸。 我被他们两个这架势吓了一大跳,顿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于是就问王中敬:“怎么了?”王中敬对着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抬起手指了指我身后。 他娘的,该不会是又有东西在我身后吧,我都快哭了,差点吓得当时就跑,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能让王中敬露出这种表情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且不管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既然猫在我身后没动,那么就说明它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攻击我,这种情况下我是绝对不能贸然动的,只要一逃跑,对方铁定立马追上来,到那时候我才真的是完了! 好歹我也经历过了几次凶险,很快就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不动声色的拿起了放在身边的百辟刀,握住刀柄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这才慢慢的转过了身,然后,当我看清身后的情景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没有瞳孔,红彤彤的,就在我身后不远的一片灌木丛里,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我看不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似乎是个人形的东西,足足有一米九高,就站在黑黢黢的灌木丛里! 我下意识的一把拔出了手里的百辟刀,而在这一刻,那灌木丛里的东西也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第56章:战墓虎 快,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我确实是高估我自己了,当初在定陶村碰上笑面尸被拐进深山里的时候我还起码用百辟刀招架了一下,虽然那一刀没砍住对方,但是最起码是刀子挥出去了,可面对这个未知的东西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有挥出刀的机会,就被那个从灌木丛里冲出来的巨大黑影笼罩了,那东西“嘭”的一下狠狠撞在我身上,当时就把我撞飞了,紧接着就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态势直接压在了我身上。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恶心的我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那股味道……就像是肉放的久了臭了以后发出的味儿一样,别提多呛人了,熏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这个时候也终于看清了袭击我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张黑乎乎的毛脸,明明有着人的五官,只不过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长达好几寸的黑毛,眼睛也是血红色的,而且最里面还冒出了四颗看上去得有五六公分长的尖牙,看起来别提多诡异了。 我在看到这东西以后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东西该不会是李大姐跟我说的秦岭大山里的野人吧?我运气这也太好了,刚进山就碰上了这种东西,当下就剧烈挣扎了起来,不过这东西死死压在我身上,估摸着少说也得有三四百斤的样子,没活活把我压死就不错了,哪里是我能撼动的?而且我一挣扎惹得这东西顿时“嗷”的叫了一声,一低头就朝我咬了过来,看那架势分明瞄准的是我的脖子,我几乎是本能的侧了侧身子,最大限度的躲开了一点,不过还是被这东西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咔嚓!”我分明能听到自己的肩膀上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就跟咬苹果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估计这一口已经咬透了我的肉,一股剧烈的疼痛登时狠狠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这一切说起来时间长,其实不过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这边刚刚被咬了一口,黑子那边就顿时“嗷”的怒吼了一嗓子,紧接着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直接抄这边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撞到了压在我上面这东西的身上。 我不知道黑子这一撞到底使了多大劲,总之我耳朵旁边就响起“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这压着我的东西直接就被掀翻了,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愤怒的嘶吼和黑子的惨叫声。那惨叫声凄厉到了极点,听得我心里一阵抽搐。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黑子在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里救得我第三次了。强烈的愤怒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肩膀被咬穿的疼痛也一下子完全感觉不到了,拎着百辟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一幕。 黑子压制在那浑身黑毛的怪物身上,死死撕咬着对方的喉咙,那黑毛怪物的巴掌不断拍打在黑子身上,每一次击中就是一声闷响,紧随其后就是黑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知道,这是属于獒的战斗方式。用最残酷的方式训练出来的獒从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就精通战斗的方式,它们的第一口咬的就是目标的喉管,目标不死,哪怕就是用机关枪对着它们扫射也绝不撒嘴。可是当我亲眼目睹这一幕以后,仍旧是忍不住的愤怒,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当愤怒也是一种力量! 当这种力量无限度的扩大时,它会很快感染到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包括他的骨髓,让他变得无所畏惧,甚至是……悍不畏死! 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这一刻我胸腔里似乎有一团东西北点燃了,然后不顾一切的就朝着对方那黑毛怪物扑了上去,抡起百辟刀就砍。 这黑毛怪物的身体坚韧的简直不像是血肉之躯一样。我这第一刀是砍在他的脑门子上的,不过以百辟刀斩金截玉如切豆腐一样的锋利程度,这一刀竟然没劈开他的脑袋,反而发出了“铿”的一声脆响,一股反震力传在了我手上,差点让我没直接把刀丢掉,虎口的位置也被一下子震裂了,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思维能力了,就是趁着黑子压住那黑毛怪物的功夫一个劲儿的拿刀往对方身上招呼,我感觉自己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砍——砍死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我,紧接着将我向后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同时一道声音在我耳朵旁响起:“行了,你他妈的别砍了,都碎了!碎了!” 我这才总算是惊醒了,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扭头一看,发现四周已经到处都是人了,估计是刚才外面的动静已经把帐篷里睡觉的人都惊动了,拉住我的人正是张金牙,这家伙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但是身上的劲儿却是真的大,给我抱得死死的,挤得我两条胳膊都有些疼了,这时候我看到黑子正在一边舔伤,看上去似乎没事,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了,忍不住扭头苦笑道:“行了,我没事了,你赶紧放开吧!” 张金牙仔细又看了看我,见我真的已经情绪稳定了,这才放开了我:“真不知道你他娘的抽什么疯,刚刚看起来就跟疯了死的,可是吓死老子了,你小子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老子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爹当年那些老兄弟……” 说到这里,张金牙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上了嘴,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自个儿看看你小子都干的什么事,真他妈的凶残……”我一听张金牙这么说,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只见在我身边众人的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大堆沾着黑毛的碎肉,我一看就知道这堆碎肉就是刚才袭击我的那黑毛怪物的。 这难道就是我刚才失去理智的时候干的事儿?我终于忍不住了,掉头冲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疯狂的吐了起来,这一吐吐得是昏天黑地的,过了许久才总算是好一点了,强忍着身上的种种不适,勉强走出了小树林,这才发现周围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挺怪的,就连张金牙看我的时候都跟重新认识了我这个人一样,唯独那罗莎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青衣竟然蹲在那一堆碎肉块前开口了:“别发呆了,你还是过来看看你干掉的这是什么东西吧!” 青衣这么一说话总算是化解了这时的尴尬气氛,我也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众人那种诡异的眼神了,那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就跟个怪物似得,当下连忙赶到了青衣身边:“我杀的不是秦岭大山里的野人吗?怎么?有问题?” “野人?”青衣摇了摇头:“野人终究是活的,杀死了还是有血会流出来的,你看看你杀的这东西有血吗?” 青衣这么一提醒,我才终于注意到那黑毛怪物虽然被我砍了个稀碎,但是地上却没有一滴血,那肉块儿也是白白嫩嫩的,仿佛身体里面压根儿就没有血液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一寒:“难道袭击我的这东西根本不是活的,而是死的?是……黑僵吗?”黑僵这玩意前面说过,指的就是那种尸体起尸后饱食牛羊精血上百年以后化成的东西! “黑僵身体僵硬,行动极为缓慢,碰见鸡狗都是绕道走的,更不敢袭击活人了,哪怕就是想吸活人的阳血,也是趁着人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进行的,这怪物身上可没有这些特点,所以,它肯定不是黑僵!” 青衣摇了摇头,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墓虎’。”不光我愣了,就连张金牙和胖子他们也是满头雾水,显然没听说过这东西。 “‘墓虎’是陕西这边的叫法,指的是那些还没有死透的人被草草下葬以后,因为受到了周围的煞气、阴气影响,在死后七天浑身长出黑毛或者红毛,进而变成的一种的活死人!” 青衣缓缓道:“这东西极为罕见,身上的尸毒极其的厉害,一旦有人中了它的尸毒的话,若是不赶紧救治的话,最后恐怕也会变成一具活死人。”说到这里,青衣抬头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缓缓道:“刚刚袭击咱们的这头墓虎的情况我查看了,它的身体腐败的不是特别厉害,也就是说它刚刚下葬没多久就变成了墓虎,这说明它下葬的地方一定是阴气和煞气特别重。” 说完这些,青衣便不肯再说了,张金牙他们几个的面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罗莎道:“你是想说--这刚刚下葬没多久的人就变成了墓虎,已经说明秦岭这边阴气和煞气在逐渐加重了,造成这一切的应该是那十绝凶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十绝凶坟中主坟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青衣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了,对张金牙他们后面说的话也没听出,肩膀上刚才被咬的地方也是越来越痒,而且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的,最后实在是没能顶住这股强烈的眩晕感,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一边。 第57章:凶恶女人的温柔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候了,脑子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肩膀上仍旧隐隐传来一阵阵的轻微疼痛,伤口上裹上了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包扎的,看上去手艺倒是不错,呆在我身边就是罗莎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是她在照顾我了。 “好点了没有?”罗莎看我睁开眼睛了就开口问我,虽然那张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语气中却带上了一点关心的味道,同时递给我了一瓶矿泉水,还帮我拧开了盖子。 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是挺细心的。我这个时候浑身上下确实是没有一点力气,真让我拧矿泉水瓶的盖子我还未必能拧开呢,接过她递来的水我喝了一口以后,感觉身上顿时舒服了许多,这才点头说道:“谢谢。” 罗莎摇了摇头,没说话。跟这个女人相处了两天,我对她的性格也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的了解,知道这个女人不太喜欢主动说话,于是就问起了我们现在的情况。 这回罗莎倒是仔细的和我说了一下。原来,因为我受伤的原因,我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整整一天时间了,张金牙和青衣他们都分别出去打探了一下情况,毕竟这附近有了墓虎出现,说明十绝凶坟里的正主儿十有八九已经出来了,情况发生了变化,整个秦岭大山恐怕也会横生变故,毕竟那十绝凶坟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那正主儿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成了气候了,一出来绝对是个生灵涂炭的场面,张金牙他们出去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他们倒还真在秦岭大山里面发现了人的踪迹,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人,是来这里“包山开矿”的盗墓贼,双方差点起了冲突,最后还是罗莎赶到,开枪打伤了一个人才让那些盗墓贼退去。 我没想才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但我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看得出,罗莎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我身上的情况倒是倒是挺有意思的,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这一次我“因祸得福”了,被那墓虎咬了一口以后,我中了尸毒,我晕倒也是因为这尸毒的原因的,只不过这东西在我体内竟然机缘巧合之下给我身上的笑面尸的尸气吸收了。 也就是说,一直困扰我的笑面尸的尸气眼下被彻底拔除了,我不用担心被那东西随时随地都能找上我了。而我身上的尸毒也被青衣给我拔除了,也幸亏是那只墓虎刚刚成型没几天,毒性还不是特别强,要不然在这荒山野岭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就算是青衣也束手无策,我也只能坐等阴差来带我走了。 想想这些,我也只能苦笑--这才几天功夫啊?我已经足足昏迷过两次了,果然像我爸爸说的,我这种八字不够坚挺的人果断是不能和这些脏东西打交道的,简直就是如履薄冰啊,一个弄不好就得吧自己这条小命给交代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我问罗莎接下来我们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走下去。”罗莎轻声叹了口气,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放弃就能放弃的,哪怕明明知道前方九死一生,你也照样得硬着头皮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爸当初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跟我说完这些,罗莎就起身离开了我的帐篷,看着她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这一天晚上,我因为是伤员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安排我守夜,吃过晚饭感觉精神稍微好点以后,又把青衣给我草药在伤口上敷了一点,我就又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一觉睡到天亮我们这一行人把营地收拾打包好以后就出发了。 这已经是进山以后的第三天了,我们在秦岭大山里也是越走越远,这里植被茂密,到处都是藤蔓,就连阳光照进来的也是越来越稀薄了,几乎都被树木的叶片给挡住了,树林里面阴森森的,路也是越来越难走了,我很明显能感觉得到,我们这一行人的心态已经在遭遇墓虎以后变得低沉了下来。 可怕的不是墓虎,而是这东西的出现意味着秦岭大山里的十绝凶坟有了变故。 好在这一天在路上我们倒是没有遇到什么磨难,也没有碰到野兽的袭击,一天往前走了将近六十多里地,晚上的时候抵达了一处山坳,奇异的是,这里竟然有一座古刹,也不知道是何人在这里修建的,已经有些年头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不过遮风挡雨倒是没问题。 “哈哈,总算是不用再扎营啦!”张金牙一看到这古刹,顿时咧嘴乐了,嘴里的那颗大金牙格外的抢眼:“晚上咱们就在这古刹里面凑合着过一晚上?他娘的走了一天的时间,我现在是真不想再动了,这个时候再扎营太闹心了!” 他这么一说,倒还真说进了许多人的心坎儿里,这一天的路赶得比第一天艰难了太多,深山里面体力根本得不到很好的补充,接连消耗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体质比较好的罗莎和青衣都有些受不了。 最起码第一天的时候我看青衣身上就没有汗渍,而今天赶路他身上很明显已经被汗液打湿了。 于是,我们大家伙一商量,也就都同意了张金牙的看法,今夜就在这古刹里过夜。一进古刹,张金牙这货就嘀咕了起来:“他娘的,我咋感觉有些不对劲啊这地方?好好一个寺庙里面不拜观音不拜佛,供着的咋全都是阴间的牛头马面?” 我刚开始还没注意这些,忙着在地上铺干草呢,一听张金牙叫唤才朝上面的那些破旧的佛像看去,顿时也有点傻眼,这上面供着的可不就是十殿阎罗和阴间的冥帅什么的么? 一般来说,大点的寺庙里都是分为主殿和偏殿好几个殿的,主殿里供着的肯定是佛祖,两面的偏殿里供着的才是各方菩萨,供十殿阎罗的一般都是在进门右手边的那个殿,当然,求子观音什么的基本上是不在殿里受香火的,而是在门口的位置! 而小点的寺庙也铸不起那么多的佛像,所以基本上只是铸一尊佛祖和一尊观音就完事,至于现在这种不供佛祖不供观音就供十殿阎罗的寺庙我还真是没见过。 “我说老张,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 胖子在旁边不满的说道:“这么下去老子没被鬼吓死,反而让你一惊一乍的整的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你他妈懂个屁!”张金牙狠狠朝着地上吐了口浓痰:“这叫小心没大错知道不?”胖子当时就准备在反驳两句,谁知这个时候青衣忽然喝道:“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这庙确实不是寻常的庙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庙应该是镇凶的,以前这边可能有鬼怪横行,为了镇住那些鬼怪以报平安,所以才在这里建起了这么一座镇凶古刹,不供佛祖和观音,只供十殿阎罗!” 我被青衣的说法吓了一跳,难不成我们上赶着跑到了不该来的地方?不等我们发问,青衣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来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异常,就在距离咱们这古刹不到二十里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荒地!”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了,我们确实经过这么一个地方,那里和周围树木茂盛的模样截然不同,地势下限,地表除了一些齐膝的杂草以外,几乎是没有任何树木的,很是怪异。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咱们经过的那一片荒地以前是住过人的,可能在很久之前,那里曾经住过一批古代山民!你们也知道,盖房子是要打地基的,一般来说打过地基的地方,因为土里面有东西,所以根本长不出树,因为树在地底下扎根太深了,那些盖地基时候用的基石遏制树的生长!” 青衣缓缓道:“结合眼前这古刹以及那片荒地,我有这样一个猜测,这里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个村子。只不过那个村子遭遇了鬼怪的骚扰,于是在这里建起了这座镇凶古刹。可惜看现在这样子似乎没起到多大作用,要不然那个村子也不至于会消失,只不过它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咱们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集体逃难了,也有可能是被这镇凶古刹要镇的东西给屠灭了。” 听青衣这么一说,我们一行人的面色难看了起来。 “他娘的,那还等什么?风紧扯呼啊!”胖子当下就叫道:“有秦岭古墓群里面的东西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这种能屠灭一个村庄的孤魂野鬼咱们还是别招惹了,别自找不痛快。” “晚了。”青衣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古刹外面:“太阳基本已经落山了,这深山老林里不比城市里,这里阴气本来就重,太阳一落山,那些脏东西就敢出来了。在荒郊野岭里和它们纠缠没好处,咱们要是被打散了就更麻烦了,还不如守在这里见招拆招!” “他娘的,看来今夜不好过喽!”胖子说话一口一个“他娘的”,听上去挺有气势,但人却挺怂,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秦岭古墓群也太凶了,自从挨着它的边儿,咱们咋就没好事呢,真不知道那个正主儿得狠成啥样!” 我们在一边苦笑,没搭理这家伙。还惦记着秦岭古墓里的正主儿呢?你先挺过今天晚上再说吧,这能屠掉一个村落的东西可不好惹。 第58章:阴兵借道 好在我们这一行人里基本上都非寻常人,就算是最差的我也好歹定陶村里斗过鬼、秦岭山上劈过活死人,更别说别人了,所以即便青衣的推测让我们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总体来说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更何况还有青衣这个能干掉旱魃的大高手在,想来就算是古刹镇着的那个东西特别凶我们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再不济估计保住一条命逃跑想来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要不然我们也就不敢来这秦岭古墓群了。 “行了,大家都各自准备一下。”张金牙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最起码晚饭还是得吃的,晚上真有啥东西敢上来折腾咱们也好有力气干它!”他这么一说,我们这些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刚才光顾着对着那十殿阎罗大惊小怪了,居然连吃饭这最重要的一茬都给忘记了,当下开始忙活了起来。在这深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干木材了,除了古刹就能捡到一大捧,所以没折腾的多久就燃起了篝火堆,几个人围着火烤着牛肉干,没多久一股诱人的肉香味就飘满了古刹,闻着这股子香味儿,我们的心情才总算是好了点。 这回的牛肉干是张金牙采购来的,据说是内蒙那边儿产的,当年成吉思汗打仗那会儿,士兵的军粮就是这东西,放火上一烤,那味道叫一个香,就着清水吃三四两就吃饱了,比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有滋味的多。 “开动了,开动了。”张金牙这货老早就忍不住了,撤了一大块往嘴里一塞,嚼的满嘴流油,然后还对着身后的十殿阎罗象抱拳拜了拜:“实在是不好意思,反正你们他娘的连那脏东西也镇不住,老子就不给你们供奉点了,现在这社会现实啊,无能你就得挨饿。” 说完,咧嘴就笑,露出那颗金牙,看着说不出的猥琐。 我一看这一幕顿时无语了,啥人啊这是…… 不过干他们这行的就是得不敬神,不畏鬼,因为对这些东西敬畏了你也就没办法与之打交道了,所以不光张金牙如此,就连其他人也没有看那些十殿阎罗一眼,只不过没有张金牙那么嘴欠,还得凑上去损两句才算罢休。 当然,如果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也没有那降妖除魔的本事的话,在途经一些废弃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时,还是得在吃东西的时候给里面的神龛供奉点的,毕竟这方面也有一定的说法,民间有传言,那些废弃的寺庙、道观里有以前的和尚和道士留下的香火气息,这些香火气息对那些孤魂野鬼也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一般当寺庙、道观废弃以后,有很大几率会招惹一些脏东西住进去的,你途经那里吃东西如果不分点给那些脏东西的话,恐怕它就的到你手里抢吃的了…… 吃过饭以后,我们谁也没有休息,眼睁睁的就围着火堆坐着。 不是不累,而是不敢睡!今夜能相安无事的度过我们就求爷爷告奶奶的,至于休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有点奢侈。 这个时候罗莎走到了我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这女人一路上在生活上都特别照顾我,所以忽然过来看我伤我倒是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直接脱掉了上衣,反正伤的地方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也不怕她看。 今天赶了一天路,我的伤口又渗血了,纱布上到处都是红色发黄的血迹,伤口位置基本上已经和纱布连在一起了。 罗莎皱了皱眉,然后跟我说:“恐怕得往下扯了,有点疼,我数到三就扯,你忍着点。”我点了点头,结果罗莎二话不说“嗤啦”一下就把纱布扯了下来,猝不及防下给我来了这么一下的,疼得当时就“嗷”的一嗓子惨叫了出来。 “喊什么喊?”罗莎皱眉看了我一眼:“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疼都忍不了?” 我心里一阵不爽,狠狠瞪了这女人一眼:“你不是说数到三才扯纱布吗?” “骗你的。”罗莎表情很淡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真想不明白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这一点的,竟然理直气壮抬头跟我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说数到三,那么你的所有注意力就都集中在数到三的时候了,也只有那个时候你的身体才会紧绷来应对接下来的剧烈疼痛,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扯纱布很容易扯裂伤口的。” 我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那墓虎在我的肩膀上留下的两个血洞仍然特明显,而且伤口现在还肿的特别厉害,只不过那块儿的皮肉倒是跟正常肤色差不多了,不再跟昨天一样了,那伤口看着都是黑色的,老吓人了,用手一挤伤口都没有知觉,留的血又黑又臭,那股臭味儿就是尸体烂了以后发出的气味一样,别提多恶心了,反正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嫌弃我自己。 “基本上已经没事儿了,你的小命保住了。”罗莎看了我一眼,取出一卷纱布开始给我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和我说:“最近这两天你多注意自己的伤口,每半天时间就来找我给你换一次纱布,别感染了,要不然这荒山野岭里的准得得破伤风,那时候我可就得拿刀割掉你腐烂的肉了。” 我被这女人的话说的浑身一哆嗦,忙不迭的点头,那场面我光他妈的想想就心里发颤,可不想亲身体会一次。 接下来,罗莎又帮黑子看了看伤口,黑子身上伤口基本上已经结痂了,恢复的比我好太多了,不愧是能在残酷的厮杀中活下来的獒,光是这恢复力和体质就有点吓人了。 我忍不住多看了青衣一眼,对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 他到底是干嘛的啊?降妖除魔厉害,医术也是一流,我身上的问题就是他给解决的,黑子也是他治疗的,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啊! 罗莎处理完我们的伤口以后,我们一行人就安安静静的围着火堆坐着了,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后半夜三点多的时候,胖子才忽然满脑门子大汗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快步就往古刹外面冲,看那架子就跟赶着投胎去。 青衣当时就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挡在了胖子面前:“你要出去干嘛?” “拉……拉屎!”胖子伸手推青衣:“闹肚子呢,真憋不住了!” “你忍一忍,天亮再去!” 青衣道:“现在不适合出去,我担心你去了外面出了什么事!” “天亮,你没开玩笑吧?天亮我不得被活活憋死啊!” 胖子当时就瞪大了眼珠子:“没事的,我有穿山甲爪子打造的摸金符,辟邪神奇。”说着,只听“噗”的一声,胖子老实不客气的就来一个屁,顿时一股恶臭在古刹里弥漫开来,我隔着十来米都被熏得不断翻白眼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晚上吃啥了,那味儿,别提了…… 就连罗莎这个天塌了都不带皱眉头的女人都起身躲得远远的了,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张金牙干脆直接被熏的情形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放的毒气弹?!” 至于王中敬,这小子最不仗义,拽着黑子都快跑到十殿阎罗雕塑下面了。青衣这时眼角狠狠抽搐着,他离得最近,被炸的最惨,连忙捂着鼻子退开了几步,嘴唇动了动,看上去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说话,现在说话可不就是张嘴吃屁呢么…… “噗,噗!”胖子还嫌不过分,又来了俩,一时间古刹里的味儿更呛人了。 “卧槽,真憋不住了,有事儿回头说,哥先去解决问题。”胖子捂着屁股一溜烟就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比过年农村里放鞭炮都热闹。 这货出去了,我们几个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好在这古刹年久失修,四面通透,空气流通的比较好,要不然我们今晚没被脏东西折腾死,反而被胖子刚才那惊天三屁给熏死了。 “啊!”这时,一道惨烈的尖叫毫无征兆的就在外面响起了,听声音绝对是胖子的,青衣当时“噌”一下从地上就站了起来,拎着他那把却邪剑就直接冲了出去。 我和张金牙、还有罗莎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胖子就出去这么一会儿,难不成就遇到脏东西了? 一时间我们也没办法继续在地上坐着了,抄了家伙事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谁知这时候古刹的门“哐”的一声开了,只见胖子拎着裤子撒丫子一口气就冲了进来,冲到我身边时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张胖脸一片惨白,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纸,纸人……” “纸人?”张金牙皱眉道:“我说胖子你他妈能不能说话说明白点?什么纸人啊?瞅你那怂样吧,被吓成这样!” “你知道个屁,那玩意老吓人了!”胖子夸张的叫了起来:“老子拉屎的时候就感觉有个凉凉的手在摸老子屁股,扭头一看竟然是个纸人,它还在对着我笑,差点没吓死老子,幸亏老子当时还没拉完呢,灵机一动,撅起屁股对着它的脸就来了一发,要不然能不能回来还是两码事呢,现在想想我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我一听胖子说完就顿时一阵恶心,这人也真是的,玩的真埋汰,这种招都能用出来,也不知道是我开始嫌弃胖子了所以产生的幻觉,总是觉得这家伙身上有点臭,于是就说:“我说胖子,你这身上啥味了?” 胖子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呃,我当时逃跑的时候急,忘擦了。”于是我们三个一下子都躲得他远远的,干脆跟王中敬和黑子一样,缩到那十殿阎罗的雕塑下面,我心里一个劲儿的骂这货,他娘的他也真是生错时代了,这要生二战那会儿把他扔到日本估计都能不战而胜,简直就是最佳生化武器,只不过不是用毒性来杀敌,是用恶心…… 又等了约莫十多分钟的功夫,刚刚冲出去的青衣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地方,看上去有些狼狈,回来以后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一沓黄符,从里面抽了两张啪啪贴在了门上,然后飞快走到我们身边,将这些黄符塞进了我们几个手里,嘱咐道:“所有门窗上都贴上,快!!”张金牙看到手里的符以后面色大变:“青衣,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你连这符箓都拿出来了?” 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咬牙一字一顿的说了四个字:“阴——兵——借——道!” 第59章:解围 青衣的话刚说完,古刹里的的人中除了我和王中敬以外,几乎一下子全都脸色变了,尤其是罗莎,更是浑身都在颤抖,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是它们,是它们来了……” 青衣闻言面色一变:“你是说,你上一次来了的时候也遇到了?” “嗯。”罗莎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说道:“上一次我们是在离开十绝凶坟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候我们在逃,它们在追,足足撵着我们逃了一夜,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终于退走,我的队友里有八成人都是死在了它们手里……” “果然如此!”青衣点了点头,轻声道:“看来这些阴兵怕是和十绝凶坟脱不了干系了,不出意外就是在守卫那个古墓,沿途活人一个不允许存在,存在的年月怕是也很长了,我估计修建这个古刹的那个村子就是被阴兵踏平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古刹外面忽然响起了漫山遍野的尖叫声和嘶吼声,听的我头皮发麻! 青衣面色一变,连忙喝道:“快!快去把我给你们的符箓贴到所有门窗上,它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张金牙和罗莎登时就行动了起来,我一看这架势,这时候心里虽有疑问也顾不上了,与王中敬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帮忙,我和张金牙负责左边的窗户,王中敬和罗莎负责右边的窗户。 在第一个窗户的时候,我因为好奇还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就是黑黢黢的一大片树林子,也没看到什么吓人的场面,让我着实纳闷了一下--刚才那吓人的尖叫声是从哪里来的? 我这个时候是满脑子的疑惑,接连封上了几扇窗户后,一边手上忙活着,一边问张金牙:“老张,啥是阴兵借道啊?” “是干我们这行最不希望碰见的事情!”张金牙没好气的说道:“真他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好久都不出来活动了,没想到刚出来就碰上了这种恐怖的东西。” 张金牙虽然在抱怨,不过还是一边用符箓封窗户,一边和我大概说了一些有关于阴兵借道的事情。 听老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阴兵借道是什么东西了,这东西大概是分为三种情况的。 第一种是古代或者是近代的一些军队败亡以后,因为当时特定的地理环境和天气情况,死去士兵的阴魂会因为元气而凝聚不散,最终形成阴兵,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仗的那个时间段,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徘徊在阳间不肯入轮回。这种阴兵非常团结,一出动铺天盖地的…… 第二种便是阴间的阴兵来阳间大规模的抓阴魂了,阴间的阴兵和阴差其实是两个概念,阴差在阴间地位不高,类似于古代的差役,说白了就是给鬼王、冥帅这些跑腿的,来阳间勾已死之人的魂魄。而阴兵就不一样了,它们在阴间的地位就是正规军,是那些鬼王和冥帅豢养的军队! 当阳间出现地震、洪涝、饥荒等天灾,造成人口大规模灭杀的时候,阴间爆满,阴差的人手不够来阳间抓捕阴魂的时候,这种时候阴兵便会大批出现在阳间,大肆抓捕那些死了不肯去轮回的阴魂!! 第三种,就是冥界的战争了…… 听了张金牙跟我说的,我才知道原来在阴间也是有战争的,酆都大帝之下,各方冥帅割据,冲突经常发生,当大规模的冲突爆发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会波及阳间,我脸绿了…… 如果我们碰上的是阴兵借道的话,那么现在在我们外面的阴兵恐怕也是成千上万吧?这他娘的还有活路吗?难怪张金牙和罗莎他们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眼下实在是没镜子,不过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恐怕比他们刚才好不到哪里去! 张金牙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恐惧,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是没有机会,青衣这回可是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咱们兴许还是有活路的。”说着,张金牙晃了晃手里的符箓,告诉我这个玩意儿叫上清驱邪符,绝对是难得的好东西,上面的字全都是用雄鸡鸡冠上的阳血写出来的,这么一张符没个十几只大公鸡的鸡冠阳血写不出来,而且纸张也是用雄黄水泡过,又在道家的三清相前享受了七七四十九天道家的香火才拿来用的,最重要的是画这符的话耗费的是人的精气神,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整出来的,就算是以青衣的道行一天最多画上三五张也就顶天了,有了这东西的话,那些阴兵一时半会儿也是进不来了。 听完这个,我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和张金牙没一会儿就把所有的窗户都封住了,等回去的时候王中敬和罗莎那边也已经完事了。 “确定没有遗漏?”青衣问道:“若是有一扇窗户没有封住,那那些东西就还能进来,到时候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青衣这么一说,我倒是一下子想起来了--似乎还有一扇窗户没有封住!那扇窗户就在古刹后面,黄昏时候我们刚来到这里那会儿我生篝火我曾跑到古刹后面去捡干柴禾,似乎那里有一扇不是特别大的窗户,很不起眼! 想及此处,我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和青衣他们多说了,掉头就往后面跑,张金牙喊了我两声我都没有搭理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扇小窗户应该是在十殿阎罗的后面,所以我绕过那十殿阎罗神像的供奉台转了个弯朝后面跑,果不其然,那小窗户就在哪里,已经被打开了,我刚到这里,“哗啦”一阵阴风就吹了进来,冻得我浑身顿时就是一哆嗦! 无故起阴风,肯定没什么好事!我面色一寒,一咬牙,哐啷一下子抽出百辟刀,一手提刀,一手捏着青衣给我的上清驱邪符,几步之间就冲动了小窗户前,当我看到外面的景象时,顿时头皮发麻! 古刹后面的小树林里……黑压压一大片到处都是脏东西,离这古刹已经不足百米远了,即便光线暗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仍旧能清晰的看清楚它们的模样!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阴兵,它们真的跟军队一样,看穿着打扮跟古代的军人一个样,只不过却不像是汉人,倒是与古代一些游牧民族士兵的装束有些相似,身上不穿铠甲,只穿的大长皮袍,胸口顶着一个护心镜,拿着兵器,那兵器锈迹斑驳,都快烂掉了,但是在月光下却闪烁着金属光泽,显然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戳在人身上当时就能戳个血窟窿! 那些阴兵的脸惨白惨白的,眼睛直勾勾的全盯着我,充满了怨毒与仇恨,看它们的模样,倒是真的像极了纸人,难怪胖子会说是一个纸人在摸他的屁股。 我被这群阴兵盯得如坐针毡,一时间站在原地都愣住了,只是心里隐约觉得这帮阴兵的装束非常眼熟,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忽然,阴兵中爆出了一阵尖锐的嘶吼声,充满了愤怒,紧接着一个原本就冲在最前面的阴兵忽然加速朝我这边狂奔了过来,它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距离这扇窗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这个时候我看的更清楚了,端详了那个冲过来的阴兵片刻,我直接无语了--这个阴兵的脸上黄乎乎的大一滩,就跟脸上摊了一张鸡蛋饼似得,估计这个倒霉的阴兵就是摸胖子屁股的那个了,结果被胖子撅起屁股对着脸上来了一发,难怪它会这么愤怒。 看着这阴兵,我心里的恐惧反而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喜感,原本因为恐惧而有些凝滞的思维也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不再继续发呆了,哐的一下关上这扇小窗户,飞快将窗户关上了。 外面所有喧嚣瞬间消失了,我这才常常呼出一口气,我想……最起码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第60章:只有我 这个时候青衣他们听到响动也赶过来了,看我坐在地上连忙赶过来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青衣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你看到那些阴兵穿着古代的军服很正常,因为徘徊在阳间的阴兵绝大多数都是曾经战死的军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形成的,它们死后身上穿的衣服自然是他们死时的军服,不用介怀!” 我问道:“也就是说……它们穿的衣服是曾经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青衣点了点头。 真实存在过的……我脑子里隐约之间似乎抓到了什么要点,蹙眉沉思了起来,过了良久,我才终于想起来了--难怪我看那些阴兵的装束那么眼熟,原来是因为我曾经在我们家看过一本《中国兵器与铠甲史》的书,上面详细记载了中国各个时期的军队的装备以及装束,还给出了非常详细的图解,那些阴兵的装束就在上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这些阴兵生前应该都是……柔然人!! 柔然,这曾经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游牧民族,活动于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时期,是继匈奴、鲜卑人之后崛起的草原霸主,铁蹄曾无数次南下,与当时占据中原的北魏打的不可开交,后来这个民族灭亡了,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当下,我把自己发现的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你是说……外面的这些阴兵生前是柔然人?”青衣听后脸上露出的一丝惊讶,随机陷入了沉思:“不太可能吧,柔然人当时主要活动在大漠南北,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是秦岭,二者相聚十万八千里,柔然人的骑兵以前从来没有打到过这里,更不用说战死在这个地方了,它们的阴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仔细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绝对没错,如果它们装束是死时穿的衣服的话,那他们生前绝对是柔然人!” “有点意思,柔然人的阴兵在守秦岭大山的墓!”张金牙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看来这秦岭大山里的这个墓葬群里面的秘密挺多呢!” 哐哐哐!这时,这古刹刚刚被我们用上清驱邪符封上的各个门窗忽然剧烈颤动了起来,时不时的发出巨响,就像是有人在外面疯狂的拍打一样! “不好!”青衣面色一变:“我原以为这上清驱邪符多少能坚持一会儿,看来是我想的太乐观了,咱们碰上的这批阴兵太过凶戾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冲进来了。” 说完,青衣急匆匆的就去了正殿。听了青衣的话我们几个这个时候也没心思继续探讨柔然阴兵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岭这个问题了,且不说探讨来探讨去也都是些猜测这个问题,就算是弄明白了十绝凶坟和这些阴兵的问题如果走不出去的话,那也是白搭。 当下,我们几个连忙跟了出去,这时青衣正站在窗口向外望,也不知道他看什么,看的格外出神,足足过了十多分钟的功夫才终于回过了头,咬牙道:“杀出去!” “啥?你没开玩笑吧?杀出去?”胖子当时就尖叫了起来:“那外面铺天盖地的可都是阴兵,咱们这出去的话,那不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嘛?” “不错,出去了确实是死路一条,不,比死更可怕!!” 张金牙咧了咧嘴:“被阴兵所杀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连三魂七魄一起干掉了,到那时候咱们可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连变成鬼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一听这个也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阴兵杀人连带着把三魂七魄都整死了。那他妈的还玩个鸟啊!我终于知道张金牙和罗莎他们为什么在知道外面的东西是阴兵以后会露出那样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了,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来这鬼地方了,不来这里我最多是个英年早逝,好歹还有机会去阴间整碗孟婆汤尝尝,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结果现在来了这里反而要混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正所谓这人死变鬼,鬼死变屁,“噗”的一下可就啥都没了,想想胖子放的那俩臭屁我就心里堵得慌。 “十五分钟!”青衣轻轻叹了口气,道:“最多十五分钟,那些阴兵就要进来了,到那时候我们更没有好下场,躲在这里等天亮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说此一顿,青衣继续说道:“杀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我刚才看过了,这批阴兵之所以能这么快破掉我的上清驱邪符,就是因为有东西在指挥它们,这不是一批寻常阴兵,在外面有一个阴将!届时只要我们杀出去,找到那阴将将之斩杀,剩余阴兵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生还的几率必定要大很多!” 一听青衣这么说,我们这些人精神很明显一震!张金牙问道:“现在能确定那个阴将的位置吗?” “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青衣道:“距离我们这里有两里地的距离,所以仍旧是有很大危险的,而且我需要一个人出去帮我吸引外面阴兵的注意力,这样我就可以最快速度冲到那阴将身边,我算过,最多十分钟我就能解决那个阴将了,到时候咱们的厄难自然化解!” 青衣的话一说完,古刹里的人就都在看我。 “你们是让我出去?”我当时就傻眼了,紧接着狠狠摇了摇头:“谁他妈爱去谁去,反正老子是不去,草,满屋子一天到晚跟鬼神打交道的人,最后却让老子一个凡夫俗子出去,你们拿老子当炮灰啊?” 我可不傻,这事儿不能干,外面那阴兵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谁出去吸引火力谁准得倒霉。 “除了你我们出去也没用啊!”张金牙嘿嘿笑了起来:“干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八字硬的能克死爹妈的?我们出去虽然那些阴兵也会集火我们,但总归是没法把所有阴兵吸引过来的,依我看啊,你小子就最合适,你八字最弱,脏东西最喜欢你这种人,你一出去所有阴兵铁打的都得冲着你来,效果比我们好太多了。” “是啊,这叫人尽其用!”胖子更是咧嘴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事儿要是你办成的话,哥们儿回头给你两件好东西,拿出去轻松能卖百八十万,行不?” 罗莎虽然没说的那么直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确实,眼下你是最好的人选了,因为你八字弱,一出去那些阴兵肯定都会打你的主意,青衣就能轻松很多了。”说到这里,这女人似乎也觉得他们这么干不太地道了,破天荒的跟我多说了几句话:“如果你要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话,你放心,我会过去帮你的。” 帮个屁啊。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谁知道你们是先想着老子呢还是先想着保命呢?胖子这王八蛋更扯犊子,真要是出去了,过了今天老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呢,别说你他妈给我百八十万的古董了,你就是给我十个亿我也不能干!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咒骂着,心里犹豫要不要答应,死活不肯表态。 哐!哐!哐!这时,四周的门窗颤动的愈发厉害了,正门的位置更夸张,贴在门上的上清驱邪符上竟然冒出了绿色的火焰,缓缓灼烧着符箓,看那燃烧的速度,估计最多五分钟左右的功夫就得燃烧个一干二净了。 “不好,没时间了。”青衣蹙眉道:“我先杀出去!”说此一顿,青衣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指我:“你随后跟我出来,没时间犹豫了,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言罢,青衣一把抽出了一直背在他背后的却邪剑,直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房门打开瞬间,刺耳的尖叫声顿时从外面传了进来,我分明看见有个阴兵的脸就对着门缝,惨白惨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小子你还愣什么呢!”张金牙催促道:“你再不出去就是出卖青衣!!!”他这么一喊,我心里更乱了,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竟然一把拉过旁边的王中敬,急声问道:“你快帮我看看,今天晚上是不是我的大限?” “你的命宫与疾厄宫里黑气缭绕,看不清。” 王中敬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道:“这是生死未卜之象,也就是说,今夜是你的一个大劫,活下来就是浴火重生,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中敬的话让我心中一沉,犹豫了片刻,我最终还是决定出去了,青衣为我驱尸毒、治伤,救了我好几次,他这个时候指着我去引开那些阴兵呢,我不能把他卖了! 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底线,想好了我也就站了起来,看了王中敬一眼,道:“今晚死活别让黑子冲出去,我万一挂了,你就带着黑子回太原吧,我爸给我留下的古董店就交给你了,有李叔帮忙你也能挣个生活费,这是我欠老卯爷的,还给你了。” 王中敬一愣,没说话。我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再和他多说什么了,转过身就准备开门出去! “等等!”张金牙一把拉住了我,从兜里掏出一条“红龙”拍在我胸口上;“这可是哥的珍藏,处女的,效果好,现在这年头可不好找了,在初中里都难找!” “行了,感激的话回头再说吧!”张金牙摆了摆手:“你没有青衣那手速,我怕你开了门以后来不及关上就让外面的东西冲进来,所以哥帮帮你。” 我刚要说话,张金牙这货就一只手打开了门,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就给我拽了过去,对着我屁股就是一脚,直接就给我踢了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阴风阵阵,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黑压压的阴兵。我一出来就懵了,头皮发麻,胸口那条“红龙”直接烧了起来,眨眼功夫就消失了大半! 不过有了这条红龙,周围的阴兵倒是没有一下子扑上来,和我保持了十来米的距离,不过我知道,只要我胸口的这条“红龙”一烧完,估计那些玩意立马就得扑上来! 这简直就是坑爹啊!我心里怨气丛生,忍不住吼道:“张金牙!我草你祖宗,如果一定要在后面加个次数的话,我希望是……一万次。”说完,哐啷一下我抽出了背后的百辟刀,咬破舌尖“噗”的喷了一口血在上面,直接摆好了架势,只能玩命了! “呼啦啦!” 四周的阴风愈发的浓烈了,阴冷的气息不断往我的毛孔里钻。 越来越多的阴兵在朝我这里聚拢。 我一看这情况,嘴里尽是苦涩!事实已经不止一次的证明我爸当初的话是多么的正确。我八字真的是太软了,一旦和这些脏东西打交道的话,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成为它们的目标。 眼下,我刚刚从门口出来,四面八方的阴兵就顿时朝我这边聚拢了过来,距离我不足三十米远的青衣那边压力顿时大减,腾挪跳跃之间飞快朝对面的小山坡的上冲了过来。 不管怎样……我作为炮灰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价值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悲哀了。 这时候张金牙贴在我胸口的那条红龙基本上已经燃烧殆尽了,四周的阴兵对我也不那么忌惮了,开始不断朝我这边靠近,我握刀的手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亦或者是恐惧! 我眼巴巴的瞅着胸口剩下的最后那点红龙,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对用过的卫生巾如此渴望过…… 好吧,虽然这么说有点变态的意思,但眼下这玩意确实是我的救命稻草。 第61章:活下去 终于,那条红龙烧光了。 瞬间那些阴兵亢奋了起来,漫山遍野的尖叫声刺激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吼!!拼了!”我大吼一声,过度的亢奋让我浑身都止不住的在颤抖,当那一声大吼出去的时候连我都吓了一跳。 这还是我的声音么?嘶哑、充斥着绝望和愤怒,分贝高的让我都不敢相信那样的一声怒吼是从我的嗓子眼儿里跑出去,也就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人真的能在生与死之间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潜能。 而我,现在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向前!只有向前进攻才能活下去!我知道,现在的我看起来一定像个疯子,但我却是个冷静的疯子,我明白现在进攻才是我唯一的生路,因为我前后都是数不清的阴兵,如果待在原地不动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包围个水泄不通,死的只会更快,唯有冲杀出一条血路没准儿还能看见生天! 想及此处,我死死的握着手里的百辟刀就朝离我最近的几个阴兵冲了上去,这几个阴兵显然也在打我的主意,长矛朝我刺了过来,好在它们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我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不过听着耳畔那长矛破空时带出的“呼呼”的风声,仍旧是狠狠捏了一把汗,抄着百辟刀就其中一个阴兵的脑袋上招呼了过去,直接劈了个结结实实,那阴兵的脑袋当时就让我劈掉半个! 没有血水横飞的场面,那阴兵的脑袋被我劈掉以后,本身直接就化成了一缕黑烟,直接消失了,不过它手里的兵器却是落地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事实果然如我猜测,那些阴兵只是一些实体化的阴魂,而它们手里的兵器却是货真价实的玩意!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想,砍翻一个以后,我一步就朝前冲去,这个时候我基本已经钻进阴兵窝里了,四周的阴气让我感觉自己就跟脱了衣服在冰窟窿里面待着一样,非常不好受,可面对着四面八方的阴兵,这点痛苦我直接忽略了,用肩膀撞开左右的几个阴兵以后,正面迎上了一个阴兵,抡起百辟刀就狠狠与对方手里的长矛碰撞在了一起! “咔嚓!”出乎我的意料,对方手里的长矛可能是在地底下沉寂的时间太久了,氧化腐蚀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和我手里的百辟刀一碰登时被我手里的百辟刀砍成了两截儿不说,因为我这一刀用力太猛的原因,砍断对方的长矛不说,还余力未消又切在了对方的脖颈上,直接一刀就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咕噜噜……那阴兵的脑袋直接滚在了地上,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还对我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紧接着才与它的身子变成了一股黑烟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了。 我虽然被这阴兵最后那一个笑容弄的心里发寒,不过却不再那么害怕了,刚刚那一幕让我意识到有了百辟刀这一次或许我还有机会,精神大为振奋,竭力怒吼一声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愤懑,抡起百辟刀就朝前方扑了上去! 一定要保持移动,绝对不能让后面的阴兵撵上来,要不然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告诫自己,在这地方,生生死死的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想活下去就不能回头,因此我发疯一样向前冲,好在连斩两个阴兵以后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太恐惧了,而且有了一些经验。 它们其实一点都不强悍,沾了阳血的杀生刀一刀就能砍翻,再加上我有百辟刀这种宝物,更是一点都不怕和它们正面冲突,渐渐的我也总结出了一套打法--一步踏出去,用肩膀撞飞左右两边的阴兵,然后一刀将正前方的阴兵连鬼带矛全都砍翻。 就这样,我在阴兵里左冲右突,仗着百辟刀不知道砍翻了多少阴兵。 什么队友,什么青衣,什么阴将……这个时候我忘记了,对于我来说这些屁都不是,真正经历生与死的洗礼和考验的时候人才会明白--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我现在就他妈的想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念头,虽然我自己也知道,今晚砍翻这么多阴兵,让这么多的阴兵魂飞魄散,恐怕我得背负更多的阴债了。用张金牙的话说就是,动不动就让阴人魂飞魄散,灭人轮回,这是损阴德的事情,干的多了就得上了阴间的黑名单,等我死了以后去了阴间肯定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什么的不玩我个百八十遍都算是阴间无能! 只是,我现在还能考虑得了那么长远么?不砍得这些阴兵魂飞魄散,我就得魂飞魄散,变成一个屁被胖子那种人崩出去,祸害别人的嗅觉! 生与死之间,我早就忘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进攻!进攻!再进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战斗了多久,总之当我手臂酸软,浑身无力,完全是靠着本能和强烈的求生意识在挥刀砍翻一个个阴兵的时候,我的眼前终于看到了一点绿色,不再是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阴兵海洋了! 是古刹对面的树林,我杀出来了。我心中一喜,因为疲惫与脱离有些萎靡的精神也顿时一阵。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罗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小心!” 我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罗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擦满了血的匕首,就在我后面不远的地方,不过她身手太好了,在阴兵中仍旧是游刃有余,腾挪跳跃之间往往每一次挥出匕首都能割断一个阴兵的脖子,不过我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甚至不足一秒钟,然后一抹黑影在我眼前闪过,等我看清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跳--那是一杆长矛,正直挺挺的朝我胸口刺了过来。 一个阴兵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绕到了我侧面,发起了致命一击。我连忙侧了侧身子,不过仍旧是迟了,那杆长矛一下子捅进了我的肩膀,我感觉肩膀上一亮,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妈的,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王八蛋阴兵捅的地方就是那只墓虎咬我的位置,我一把抓住那阴兵的长矛,“咔”的一刀劈断了长矛,反手一刀就把那个偷袭我的阴兵砍翻了。不过为了防止撕裂伤口,我没敢直接拔掉插在我肩膀上的矛头,连忙后退到了树林边缘,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想刚才那一幕,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如果没有罗莎提醒我的话,刚才这一矛可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这时,那些在我身后的阴兵的又一次撵了上来,已经朝我这边逼迫了过来,罗莎虽然全力在阻截给我赢取喘息的时机,可她就一个人,哪里能挡得住这成千上万的阴兵。 我一看这一幕,心中顿时一沉。现在的我左臂动都不能动了,剧烈的疼痛让我脑门子上不断渗出冷汗,几乎半边身子都麻了,我都能感觉温热的血躺到大腿上了,别说战斗,就算是起来都很难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苦笑着靠在了一颗大树上,心想哥们这回算是玩完了。 遗憾吗?说实话,挺遗憾的,我爸的死我还没弄明白,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想去探寻、解决,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子还没来得及娶个媳妇呢。 然而这一切并无卵用,阎王让你三更死,你想多活一个小时都不可能,这是命!看着那些离我原来越近的阴兵,我很想放开嗓子吼一句诸如“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样的豪言壮语来给我的人生做个总结,可我不是英雄,语文还没学好,就算是想诌两句都整不出来,想来想去脑子里就一句--“十八年后还是一条硬邦邦的屌丝……”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就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收到百辟刀以后的经历居然是我这辈子最精彩的,我的人生缺少一点轰轰烈烈的内容…… 如果能活下去…… 我他妈一定做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我心里咆哮着,认命似得轻轻闭上了眼睛。谁知这个时候一道非常好听的女声忽然在我心里响起:“想活下去的话,就把身体交给我!” 第62章:又见神秘人 这声音来的突兀,我一听到了也愣了,环视四周,除了那些离我不足百米以外的阴兵和罗莎以外,再没别人了。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谁?为什么她的声音那么熟悉?这个声音我听过很多次了,我敢肯定,我绝对在哪里见过声音的主人,只不过我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行了,不用找了,如果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话,你看不见我!”那道女声又一次响起:“好了,没时间了,你快把你身上的发丘印拿走,有那个东西在我无法上你的身,更帮不到你!” 我瞬间警醒!听这女子的话,她……似乎不是个人啊! 我瞬间头皮开始发麻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拿走发丘印的话,我根本帮不到你,你只能被这些阴兵打个魂飞魄散!!” 女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声音又一次在我心中响起:“如果你愿意赌这一把的话,那你不妨相信我,太多的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我沉默了,这一把要不要赌?我看了一眼那些阴兵,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情况再坏还能比我现在更坏? 被这些阴兵整死的话,那可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再惨不外就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呢! “赌了!”我一咬牙,直接从腰间摘下了发丘印放在了一旁的树边。 哗啦啦! 树林里登时就挂起了一阵阴风,有一些不甚粗壮的树甚至“咔嚓”一下就直接折断了。 看到这一幕以后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了个天,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啊,他娘的光出个场就这么拉分?还飞沙走石的…… 一时间我也有些迷惑了--我认识的人里似乎最牛逼的应该就是青衣了,这样的我是真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我对她一定会印象特别深刻,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山林远处一道乌光忽然朝我这边冲来,来的很快,就在我刚刚看到的一瞬间,那道乌光就已经冲进了我的身体里,然后,让我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不能动了!! 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甚至是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可就是无法控制我的身体,甚至是抬一下手臂都做不到,想说话做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害怕,是我在控制着你的身体。”那道女声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通过我的嘴发出的声音,而我,却成为了一个聆听者:“更不要反抗,如果排斥我的话,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等我离开以后,或许会有一些小小的后遗症。” 一听她说这话,我立马掐断了脑子里的任何想法,不敢有丝毫妄动。 动了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又不傻。这个时候,那些阴兵已经距离我不足十步远的距离了,我的心也吊在了嗓子眼儿里! 然后我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没错,就是飞起来了,我的身体在那个女子的控制下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双腿在地上狠狠一蹬,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这一脚在地上愣是踏出了一个能埋脚的深坑,紧接着我整个人借力登时横飞了起来…… 哦,不,应该是跳起来,不过跳的实在是太高了,足足有两三米高,所以我感觉自己在飞…… 就连我都有些惊叹自己的能耐了……哥们啥时候有了这样的潜力?要是早知道的话,我还开那个小文玩店干啥呀我,早进军nba当球星去了,绝对能红遍世界啊!!他娘的,科比和我比都有点拍马难及,他长那么大个儿结果才能在罚球线上起跳扣篮,就哥们这弹跳能力信不直接干三分线上起跳扣篮? 就在我心中一个劲儿的自我陶醉的时候,那女子竟然操控着我的身体足足横越了三四十米远,然后……直接落尽了成千上万阴兵组成的汪洋里! 我想尖叫,如果我可以说话的话。我就像是一个坐在“马路杀手”的车上的乘客一样,肾上腺素在急剧狂飙--这姑奶奶哎,哥们刚刚好不容易才杀了出来,怎么这一转眼功夫又回来? 不过就在我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我顿时就收回了,因为那个女子控制着我的身体已经向四周的阴兵发起了进攻,一胳膊夹住十几个阴兵刺过来的长矛,“喀拉”一下将那些长矛尽数斩断,随后握着百辟刀向前一抹,顿时十几个阴兵被杀成了黑烟! 我被这一手完全惊住了,这也太生猛吧?而这个时候,那神秘女子已经控制着我的身体开始四处掠杀了,纵横捭阖,所过之处阴兵纷纷被干成了黑烟,简直就跟一个勇猛无敌的超级悍将一样,攻杀手段大开大阖,生猛的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啊…… 我原本吊着的心这个时候终于放下了--看来我这一次赌对了,这条小命倒是保住了,请来了这么一个叼炸天的高手,我要是还挂掉的话,那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实在是我这个时候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法扭头看看罗莎的脸色,要不然我倒是真的挺想虚荣一把的。 我彻底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这个神秘女子,任由她操控着我的身体在那些阴兵里纵横。 就这样,足足过了十多分钟,远方的小山坡上陡然传出一道凄厉的长嚎,这个时候,那神秘女子控制着我的身体转过头看向了对面的小山坡,于是,我终于看清了那里的场景。 月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傲立于山坡之上,因为距离远,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那体型上我一眼就看出,那个站在小山坡上的人正是青衣,此时他右手倒提着一把剑,左手拎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虽然看不清,但从那形状上我看出那似乎是一颗头颅!! 青衣缓缓将那颗头颅提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喝:“尔等将领已被我斩于剑下,还不速度退去?” 这一声大喝气势十足,声音在山林中激荡出很远,我听得是清清楚楚的。 那些阴兵开始乱了,尖叫声,惨叫声铺天盖地,呼啦啦一下全都涌进了山林里,眨眼间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么走了?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仍旧有种犹如身在梦中的感觉,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样。 那些阴兵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真的太大了,倒不是说它们有多厉害,关键是数量太多,铺天盖地的往上一扑,天王老子来了也只有拍拍屁股跑路的份儿,我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些阴兵锈迹斑驳的长矛下,眼下那些阴兵一下子离开了,我感觉这一切仿佛不是真的。 “你已经安全了。”那控制着我身体的女子忽然开口了:“我也该走了,临别之前提醒你一下--距离月底已经没多长时间了,眼瞎你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暂时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记住,一定要在月底的时候进入古墓,否则,你会出事,就连我也无法救你了。” 说完,一股黑气从我头顶飘出,一下子消失了。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去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山风吹来,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对着山林就吼道:“你到底是谁?” 山中没有丝毫的回应。过了良久,那道女声才再一次在我心中响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那女子说完这一句以后就彻底没音儿了,任由我如何呼喊都再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这个有着我很熟悉的声音的女子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好奇,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活人,我都特别想见她一面!!! 可惜,看来她已经离开了。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是我进入秦岭古墓的时候吗?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甚至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忘记了,现在我的脑子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仿佛自从收了那把百辟刀以后,我的命运就一下子掉进了一个泥潭里,不可自拔,但又充满了重重迷雾,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的功夫,我才终于渐渐回过了神,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深深看了那树林一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那就下一次再见吧,救过我的异性女郎。 第63章:请神术 这个时候罗莎那边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她虽然身手高强,但在那铺天盖地的阴兵的攻击下,很显然也已经受伤了,衣衫褴褛,看上去多少有些惨淡,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问道:“你没事吧?” 我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带了缝伤口的针线,还有酒精这些东西,简单的做一个外科手术倒是没什么问题,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把你肩膀上的断矛取下来,要不然时间久了得了破伤风就不行了。” 罗莎笑着跟我说了几句,随即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刚才你那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怎么回事? 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当下我支支吾吾的搪塞的几句,罗莎还以为我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就站在了一边。 这时,张金牙和胖子两个坑货也从古刹里出来了,围着我一个劲儿的拍马屁,说什么小天哥威武霸气,洪福齐天,盖世无双,大战千万阴兵,在里面二进二出,简直比当年的赵子龙闯曹贼连营都牛逼,反正这两人都是那会儿拿不要脸当饭吃的主儿,啥话肉麻说啥话,最后就差没把我说成东方不败了…… 不过,有卵用?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刚才坑了我的事实!于是我二话没说对着张金牙的鼻子就是一拳,打的丫一口气朝后面退了十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血当时就冒出来了,估计在往下几公分,这一拳头能把丫嘴里那颗从粽子那里撬来的大金牙给敲下来。 “以后碰到这种事儿做什么最好跟老子提前说一声。” 我狠狠瞪了张金牙一眼,今天晚上的遭遇是真挺吓人的,连我自己都给自己捏了把汗,如果不是那个神秘女子出现的话,恐怕我他妈都得被张金牙这牲口给坑死了,这种情况我可不想以后再一次发生,狠狠瞪了张金牙这货一眼:“这种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老子肯定在临死前先割了你的脖子,拿你来垫背。” 张金牙这货被我的一拳头砸的都傻眼儿了,捂着鼻子呜呜个没完。 我又看向了胖子。胖子更不堪,那张胖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抬起自己的胖手对着脸上就是啪啪两巴掌:“哎哟,兄弟别生气,虽然这事儿都是为了团队考虑,但哥哥们让你出去也确实是不地道,哥哥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这人更不要脸,那两巴掌自己打自己,听着响儿,但根本没什么力道,和我砸张金牙那一拳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他这么干我也真不好意思再给他两下子了,经历了这一回的事情我也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得靠我自己,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最弱的那个人一定是最先被淘汰的,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就再不搭理他们了。 过了一会儿,青衣也回来了,他看上去更是狼狈,浑身是血,显然对付那个阴将也不轻松,身上有好几道伤口,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受创不轻。 青衣看了我一眼,当下就说道:“你跟我过来!”不等我说话,罗莎倒是率先开口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先等我帮他把身上的那截断矛取出来再说吧,咱们随行没有血袋,在过一会儿治疗可就迟了,等他坚持不住了失血过多很容易丢命的!” “你懂什么!”青衣皱了皱眉:“他身上的事情是小事,我有办法帮他立即止血,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帮他检查检查身上的其他隐患,他用了不该用的力量,很容易留下顽疾,荒废一生!” 青衣这么一说,我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点头跟着青衣勉强走了一边。 青衣看四周无人了,这才一把捏起我的手腕给我切起了脉,不言不语么这一看就是足足十几分钟的功夫。 我看青衣迟迟没有反应,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有些忐忑的看了青衣一眼问道:“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事儿吧?” 青衣睁开了眼,皱眉摇了摇头,才轻声道:“怪了!你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竟然没事?” 一听没事,我顿时大大松了口气,这才问道:“你为什么说我身上有隐疾啊?” “因为你用了请神术!”青衣缓缓道:“张金牙他们几个道行地位,感觉不到刚才的异常,可我在那小山坡上都察觉到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东西降临到了这里,那股气息就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刚才你肯定是用了请神术,请了一尊极端强大的阴魂上身吧?要不然凭你的力量怎么可能杀的那些阴兵见者退避?” 我心里一惊,原来在青衣这种高手眼里,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瞒不过的!当下我也不隐瞒,将我刚才身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才问那“请神术”到底是什么。 青衣跟我详细解释了一下,我这才明白青衣嘴里的请神术原来是他们道家的一门法术,就是从阴间请来极其强大的阴魂上身帮自己战斗,是一门非常厉害的法术,据说有比较强悍的人甚至能从阴间把冥帅或者是鬼王给请出来,一般阳间的鬼物见了就跟家犬碰到了老虎一样,只有乖乖投降的份。青衣还说当初他斩那旱魃的时候就是一口连连用了三次请神术,第一次请出了一位道门的大能,第二次请出了一位佛子,第三次干脆请出了阴间最强悍的鬼王无量鬼王,这才把那旱魃制服,当然,这并不是请神术的尽头,据说当年龙虎山的贤人张道陵真人连神都能请出来,不过那就都是传说了,反正我不信,魑魅魍魉的存在我见识过,也不否认它们的存在,但若是神的话,我还真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就算真有我估计也是一些比鬼王还厉害的阴魂在那里装犊子呢,干死照样得变成个屁。 不过,这请神术好虽然是好,但也有个弊端,就是如果请来的东西太强大,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因为凡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量,留下暗疾,很难恢复!毕竟请来的那些大能可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他们只是降妖除魔来了,能动用多大的力量就动用多大的力量,三下两下把要对付的东西干死完事,但是你的身体可就要遭灾了! 青衣当年一天之内请来三尊大能,结果把自己的身体就弄的毁掉了,现在一到阴雨天气浑身骨骼疼! 他说这一次我请来的那位的力量就不是我的身子骨儿能承受的,我没有直接崩溃掉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对方压根儿就是来帮我的,所以即便我不会请神术也照样来了,在用我的身体的时候自然是处处小心,这才将我保护的很好。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帮我,这个问题恐怕就得进了秦岭古墓以后见到正主儿在说了,青衣说我可能和那位有一定的因果,要不然对方不可能帮我。 我心里对那个神秘女子的好奇更重了,忍不住问道:“帮我的那位到底有多强大?” “可能……和我差不多吧。”青衣想了想,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甚至比我全盛时候还要厉害上一线,斩那旱魃除害的时候我一日三请神,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现在早就已经不如从前了,也就是说它现在是比我厉害的多,估计就算是不如那旱魃恐怕也差之不多了。” 我听后已经愣了,过了良久才从震撼中惊醒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对那请神术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与向往,然后满是希冀的看着青衣问道:“你能不能把那请神术交给我?” “你想学?”青衣深深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既然你想学,那我便教你,你体质先天阳弱,倒是学习这请神术的最合适的人选,阴间的各方大能都喜欢上你这样的人的身体,能与你非常完美的契合,更好的感受活人的气息,对他们也有好处,所以,你若是用了请神术的话,几乎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阴间的东西几乎是抢着要上你的身的,很容易就请出不可想象的东西,动辄损害你的身体,你可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学会的话,我有一技傍身,最起码在碰到什么凶险的时候也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经历了这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以后我真的明白了太多,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了,太不靠谱了! 而且走了这一遭以后,经历了这么多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就算是我身上的问题解决了,我还能继续回到大学做个乖乖学生吗? 根本不可能的!当我被长矛扎传了肩膀,靠在树边只能等死的那一刻,那种绝望我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了,还有那种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的滋味儿,真心太可悲了! 如今老天既然又给了我一次机会,那我说什么也得做一些改变的! 所以当青衣跟我说起这些学习请神术弊端的时候,我几乎直接无视了,经历了大喜大悲与生生死死的考验以后,我还怕这个。青衣看我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递给了我:“请神术的纲要就在上面了,你自己看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说完,青衣离开了。 “谢谢!”我心里默默的说了两个字,死死的攥紧了这本小册子,不管怎样,一定要变强。 最起码……不能比那个救我的神秘女子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但我真的很想有朝一日能与那个神秘女子站在一个高度,不求超越,但总不希望被她俯视,那种距离感让我很不舒服…… 第64章:寻龙点穴 回到古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将近五点了,张金牙跟头死猪似得躺在地铺上揉自己的鼻子,胖子蹲在他旁边两人正低声说话,猥琐二人组往一块一摆,顿时让我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而王中敬和黑子则在一边帮助罗莎准备一些医疗用品。 “你过来吧!”罗莎看我进来就扭头对我说道:“可惜没有麻醉药,而且麻醉了估计你好几天都没办法行动了,所以……”我一听脑门子上的汗就下来了,可想想眼下的情况,距离月底也真的没多少时间了,那个神秘女子说我如果月底不能去秦岭古墓的话,就没命了,对于那个神秘女子的话我有种本能的信任,如果她要害我,今晚别管我就行了,我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再怎么说那个我都不知道是谁的神秘女子也比张金牙他们靠谱的多,总是没有直接把我丢出去当炮灰,所以我是宁可相信那个女子的话,也不想再相信张金牙他们了。 按照那个女子说的,我现在可是没有多少时间了,略一沉默,当时就点头道:“来吧,我尽量忍着点。”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一边冷眼旁边的青衣忽然从自己的行礼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直接丢给了罗莎:“做完手术把这个直接给他撒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我一看那瓷瓶顿时眼睛一亮,这瓷瓶上的花纹非常细腻精致,不出意外应该是宋朝时候的青花瓷,光是这个小瓶子恐怕也值不少钱!! 这青衣到底是干嘛的啊,浑身是宝的样子…… “行了,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 罗莎这个时候已经在那边招呼我了:“过来吧。”我点了点头,走过去的时候罗莎直接将一块毛巾塞进了我手里,道:“一会儿受不了就咬住这块儿毛巾,千万别疼的一着急了什么都不知道咬自己的舌头!” “我知道了。”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一回罪怕是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只能听了罗莎的吩咐躺在了一旁的草席上,因为那阴兵的一矛直接把我扎了个对穿,现在背后还穿出来一截儿呢,所以我根本躺不下的,只能侧躺着。 罗莎过来将我上身的背心儿拿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子捡了个粉碎,然后从王中敬的手里接过了手术刀,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要开始了,千万忍住点。”说完,她扭头对着张金牙和胖子点了点头。 “嘿嘿,小天哥,得罪了!”胖子当时就嘿嘿笑着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在了我腿上。 这家伙足足有将近二百斤了,一屁股坐上来我哪里能受的了啊?当时就感觉腿上跟压了一座大山似得,老难受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今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阴兵,被吓得连屁股都没来得及擦啊! 他这么往上来一坐,我是难受加恶心,顿时骂道:“胖子,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啊?”结果我话刚说完,非但胖子没有搭理我,我另外一只胳膊也被张金牙踩住了。 “这是为了你好,怕一会儿动刀子的时候你小子受不了乱动,到时候刀子割错地方可就完了。”张金牙嘿嘿笑着,鼻子被我一拳打的通红,露出一颗金牙,看着说不出的猥琐,说话之间踩着我的胳膊又用力了几下。 这分明就是报复,我心里又急又怒,根本来不及说话呢,罗莎过来就蹲下身握住了插在我肩膀上的断矛,“嗤啦”一下就拔了出来,当时一股黑血就喷了一米多远,疼的我顿时嗷的叫了一嗓子,脑门子上的冷汗当时就蹭蹭下来了,只不过被张金牙和胖子这俩牲口压住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硬扛着。 “叫毛线啊叫!”张金牙咧着个嘴:“听过关公刮骨没?你小子能不能有点男人风范?我看你刚才对付那些阴兵的时候还挺凶猛的,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怂成这样了!” 说完,张金牙直接往我嘴里塞了团毛巾。 这时候罗莎已经开始拿酒精往我的伤口上到了,一时间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我全身,疼的我浑身都在哆嗦了,再加上被张金牙和胖子这两牲口在旁边刺激,我终于受不了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一周昏迷三次,我这算不算是破纪录了?这是晕倒之前我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因为我昏过去的原因,我们这一行人只能在古刹里再多逗留一天。奇怪的是,在如此简单的情况下我拔得断矛,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伤口却并不疼了,我一问,罗莎告诉我这一切全都是青衣的药粉的原因,那药粉非常神奇,往我胳膊上一倒,立马我的血就止了,等她给我缝合上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出现浮肿的现象! 我心里对青衣的感激有多了一分,这个人绝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来之前说过尽量保我无事,这一路上一直都特别的照顾我,虽然沉默寡言人比较无趣,但这种人绝对算得上是可交之人,比胖子和张金牙靠谱多了。 有了青衣这药粉,再加上中午晚上吃的都是罗莎在秦岭大山里猎回来的东西,基本上仅仅半天功夫我就恢复了精力了,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古刹已经逗留了一天两夜以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又上路了,事实果然如那个神秘女子所说--接下来我们的路途顺利了很多,基本上再没有碰到什么凶险,最多最多就是碰到了几次野兽的袭击,不过全都被罗莎两枪给撂倒了,最后变成了我们的食物,还别说,这山林里面的东西就是比家里养的香,这是绝对不假的,肉有嚼头不说还鲜嫩,难怪那些有钱人就他妈的相中山珍海味,把个偌大的中国的野生动物都他娘的快给吃光了,敢情这玩意是真好吃啊! 这一路上,我基本上都在研究青衣给我的那本请神术和发丘秘术,亲身对付了几次脏东西以后,我对这两本书的理解颇多,就算是偶然有不明白的也都能在青衣那里找到答案,所以我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那门请神术,只不过还没有时间过而已,不知道能请出什么东西,至于发丘秘术,它实在是太深奥了,我估计我要想摸索明白,恐怕不浸淫十几二十年是不可能的,这是一辈子的功夫,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不得不说,青衣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但凡是我问的,他都能给出我答案,甚至就连发丘秘术上的东西都能给我一些指点,对我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这一路上我基本上是没事儿就往青衣那里跑,对他的感激也是与日俱增。 就这样,我们在路上又走了约莫两天的时间,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是7月27号了。 这一天上午十点多,我们在穿过一条山沟以后终于看见了河! “到了!”罗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指着那条从山上俯冲下来的河说道:“只要沿着这条河一路往山上走,翻过这座山就到地方了!”她这么一说队伍里的人很明显情绪高了不少,这一路上我们可是没少吃苦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所有人都有一种西天取经终于盼到头的感觉。 因为我们比较激动的原因,所以爬山的速度明显比较快了,不出三个小时就攀上了这座大山,站在山巅向前望,前方群山连绵,巍峨壮观,我的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不对啊,这里怎么可能有十绝凶坟呢?”胖子站在山巅眺望群山,蹙眉道:“这块儿地方有山有水,清风徐徐,一派风水宝地的模样,你看那连绵的群山,状如大龙横卧在地,群山尽头的一座山格外的高,那是龙首的位置,高出其他大山很明显这就是‘龙抬头’嘛,若我看的不错,这他娘的分明就是条龙脉,是能葬的下帝王的地方,咋的能出得了十绝凶坟?” 胖子这么一说,一行人全都愕然,我也是不禁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龙脉到底是怎样的风光,于是拿出望远镜朝胖子嘴里的“龙抬头”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我顿时愣住了。 “龙抬头”那座山长得好奇怪!那座山峰高是高,可山顶上的光景却着实有些奇怪,上面怪石嶙峋,无一例外全都跟一柄柄剑一样插在山顶上,最高的一个石块高十几米,横截面直径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一米左右,跟个柱子似得…… 这种地形……我看的特别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蹙眉想了半天才终于眼前一亮,我确实见过这种地形,而且就在《发丘秘术》上。 《发丘秘术》上记载有一部分风水相地之法,上面曾经画出过这种地形。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有关于这种地形的记载,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失声道:“这他妈的可不是什么龙脉!!它曾经是龙脉不假,只不过现在这条‘龙’已经死了!” 第65章:风水宝地 死去的龙脉?我一开口,周围几个人全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不可能吧?”胖子咧了咧嘴,有些郁闷的说道:“哥们玩盗墓这行当好歹也十几年了,难道还能连一条龙脉都相不中?” “这确实是一条龙脉,只不过早就已经死了。”我叹了口气,把望远镜递给了胖子,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看‘龙抬头’的位置!” 胖子一愣,虽然对我的反驳看上去还有些不满,不过倒是接过望远镜朝那龙抬头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胖子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脑门子上亮晶晶的。 我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仔细看了以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心里不禁也有点得意,让你他妈的质疑老子的目光,哥祖上好歹也是发丘中郎将,放现在那就是盗墓办的办公室主任,你他娘就一摸金校尉,搁当时最多就是一跑腿的,没事儿和我叫什么劲儿?知道啥是领导不?领导就是懂得你比多!!虽然哥们只看了几天《发丘秘术》,但起点就和你不是一级别的,你瞎嘚瑟啥? 瞬间我找到了一种优越感,忍不住讥讽了胖子几句:“喂,你刚不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讲资历呢嘛,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胖子拿开了望远镜,那张胖脸狠狠抽搐了几下,咬牙道:“行,这回他娘的算你小子狠,哥真有点看不出这地方的名堂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张金牙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这里就你们两个是这方面的行家,我们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你们两个人自言自语的在那里嘀咕有意思吗?来,快跟我说说,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你还是问小天哥吧。”胖子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地方的深浅哥们有点看不出来,只是觉得那‘龙抬头’的地方忽然多出那么多尖锐的石头不是什么好事,看这条龙脉的话,它也是表面风光秀丽,可是龙抬头的地方却是煞气冲天,说实话,胖子我也倒了半辈子的斗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呢!” 罗莎这个时候推了我一把:“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赶紧说,弄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以后,咱们今天还得把营地扎下来呢,然后看看从这十绝凶坟的哪个地方突破,这事情可还多着呢。” 我一听这个也就不和胖子斗气了,略微回忆了一下《发丘秘术》上记载的东西,这才缓缓说道:“胖子有一点倒是没说错,这里确确实实是一处龙脉,而且还是一条真龙,十山连绵,形成的一条山岳大龙!这种风水格局别说是葬一个皇帝了,就算是在这里建一座帝都都能镇得住气运,风水格局也是依山靠水,非常的讲究,光论地理格局的话,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比北京八达岭长城附近的那条龙脉都要好!!可问题出就出在了龙抬头位置上的那一片石林,那石林异常尖锐,状如杀剑,立在龙抬头的位置上就是头悬利剑,活生生的把这条龙脉给斩杀了。龙脉一死,原本的祥瑞之气全部消散,剩下的……只有怨气!!” “嘶!”胖子一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一条龙脉产生了怨气?”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胖子二话不说就将目光投向了青衣:“如果再出现一个旱魃的话,你还能对付不?” “说不好,若是拼死一战,胜负尚在五五之分。”青衣皱了皱眉,问道:“不过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的,根本没有半点旱魃出世时千里旱灾的景象,这里应该不太可能有旱魃的。” “我说的是和旱魃一个级别的东西!”胖子低头苦笑道:“一条龙脉的怨气啊,有多大你能想象不?龙脉那可是能镇住一国气运的东西,这要是被整死有了怨气,那怨气绝对非常吓人,就算是个普通人躺在那龙抬头的位置上埋上一段时间都得变成旱魃!” 青衣眉毛一扬,没说话。我们几个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对这怨龙地有一定了解的我更是深知胖子的话是正确的,心中的压力更重了几分。 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的青衣忽然问我:“小天,这个怨龙地有没有破解之法?” “没有。”我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怨龙地和十绝凶坟全部都是死结,十绝凶坟得咱们把十座煞气冲天的次墓全都破掉才能进入主坟,怨龙地也是一样,除非咱们把这十座山彻底炸掉,要不然它就一直是这样。”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古代还行,放在现代简直就是和找死没区别,炸弹一引爆就得立马被逮进局子里,光是破坏自然环境这一条就够你吃的,更何况这十座大山里有多少野生动物?其中又有多少是国家保护动物?一下子搞死那么多可是大罪,只要炸弹声一响儿,即便没被秋后杀头恐怕也得这辈子都乖乖在号子里蹲着了。 这些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才说这基本上无解!青衣听完后顿时蹙起了眉,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法子,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先扎营,大家连续赶路已经很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子,要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我明白青衣的意思,十绝凶坟异常凶险,几乎是一步走错就得要命,墓里面出现什么脏东西的几率简直就是一般墓穴的一万倍以上,我们如果今天不休息好的话,进了墓里恐怕就没机会了,必须得集中一万分精力应付任何事情! 因为我是队伍里唯一一个了解怨龙地的人,所以在扎营的时候罗莎他们都参考了我的意见,就将营地扎在我们脚下的这个地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怨龙地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甚至风光秀丽,蔚为壮观,可是一走进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龙脉死了以后散发出的庞大怨气,林子里面几乎是终年没有一点阳光的,全都是阴气,人在那种地方睡觉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不仅这血肉之躯很容易被阴气渗出毛病,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容易被噩梦缠身,今晚我们主要目的是为了休养精力,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踏足怨龙地的。 大家最后商量以后,把营地扎在了我们所在的山顶上一块靠近河流的地方,还别说,这地方虽然凶险,但是山里面的水质是没问题的,喝起来非常甘甜,都不用过滤的,里面还有一些鱼,全都是野生的,不太大,一条最多也就三五两重,是秦岭这边的冷水鱼,我们当下就抓了不少,吃了个大饱以后才开始各自忙活了起来。 以前我也一直没仔细看过我们这一次的装备,直到这个时候扎营大家伙儿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的时候,我才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青衣那边几乎全部都是一些驱邪的东西,什么黄纸朱砂墨斗线公鸡血黑狗血,光黑驴蹄子就有十好几个,这东西我看完发丘秘术以后直到它是专门用来对付大粽子的,往起了尸的大粽子嘴里一塞,比塞颗手榴弹都好使,大粽子里马就得挺在那儿不动弹。 而张金牙也都是准备的一些驱邪的东西,他娘的光“红龙”装了一方便袋,也不知道临走之前到底祸害了多少女厕所…… 还有胖子,这货准备的都是一些器械,大都是一些盗墓的时候用的东西,长枪短炮,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甚至连德国铲的工兵铲都有,那玩意可是好玩意,老结实了,我以前听我爸说过,要说工兵铲,那绝对是德国产的最牛逼,不光用来做土木工程厉害,抄家伙干起来的时候也得劲,一家伙抡在人头上能削掉半个脑袋,当然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胖子手里那把洛阳铲。 洛阳铲这东西原本作用就是用来考古的,是一种一半圆柱形的铁铲子,一段有柄,可以接白蜡杆加长,用的时候垂直往地里面戳,然后通过带出的土壤来判断地底下的古墓,据说厉害的人光是那鼻子在上面闻一闻就能闻出味儿来。 胖子这把洛阳铲明光锃亮的,绝对是好东西,往地里打的时候肯定不费劲,估计也是这家伙花大价钱买来的。 最惊人的是罗莎!这娘们的行礼里——全都是枪。我看了一眼就吓尿了,一把mp5冲锋枪,一把散弹枪,还有一把折叠克罗地亚rt-20型20毫米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 她就那么坐在那儿“咔咔”的往起组装枪,看的我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她是下古墓呢还是去打仗啊? 尤其是那把狙击枪,那玩意简直就跟个炮似得,子弹他娘的都快赶上成年人两根手指头粗了,打在人身上直接能把人轰碎了…… 这帮人太专业了,哥有点受不了了。我看了眼自己背上的百辟刀,这才发现自己的装备真的太简单了,一把刀一个发丘印,和这帮人比起来简直就跟来旅游似得,在这几个人跟前转悠了半天没找到事儿做,最后干脆去和王中敬聊天去了。 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卜卦,我想让王中敬在给我来上一卦,算算这一次是吉是凶,结果答案让我很失望--王中敬竟然看不出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不外乎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我死定了,另外一种就是我的人生将出现一次巨大的转折! 听完王中敬的话以后我更忐忑了,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翻来覆去的都是王中敬和我说的话,最后想的烦了,我干脆狠狠甩了甩脑袋不想了,反正人都已经到了这儿了,这一进墓以后,是生是死就交给老天爷吧。 第66章:寻龙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行人就相约出发了。 看得出来,昨夜其实我们几个休息的都不太好,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让我们几个对于这十绝凶坟几乎是有了一种本能的忌惮,尤其是知道这东西是建在一条死去的龙脉上,更是雪上加霜,让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事实果然如《发丘秘术》中所记载的一样,在进入山里的时候,就与我们昨天在山顶上看到壮阔风光截然不同了。 山里面阴森森的,没有一丝阳光,环境基本上和日落西山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因为是要在深山里活动的原因,所以穿的都不薄,不过饶是如此进了山仍然冻得我够呛,看了一圈,除了胖子那家伙一身脂肪防寒保暖以外,基本上所有人看上去都是有些面色发白,显然有些受不了这里见鬼的气候。 “都小心一些吧。”青衣不动声色的将背上的却邪剑摘了下来,沉声道:“这里的气候环境很适合阴邪之物存在,哪怕现在是白天,它们也能正常出没,都小心点,别让它们趁虚而入了。” 青衣这么一提醒,我连忙从书包里取出发丘印带在了身上,那天那个神秘女子说了,有这东西护身,脏东西是上不了我的身的,我这种人先天阳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脏东西趁虚而入,最后被玩死都是有可能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东西先准备出来再说。 寻找墓穴这样的活儿是交给胖子来干的,本来胖子是想让我来找的,不过我现在那点墨水我还不知道啊?真要是让我带着他们找墓,人累死了都找不着! 整整一上午的功夫,胖子都带着我们在山里兜兜转转的,期间我们发现了好几个盗洞,估计是以前的盗墓贼打开的,青衣尝试着从盗洞里钻了进去,等出来以后告诉我们里面的墓已经空了,死在里面不少人,估计这些被盗了的墓就是十绝凶坟里的几座,被那些盗墓贼彻底破坏了,估计里面的东西也顺带着被处理了,毕竟敢下秦岭古墓群的哪个不是艺高人胆大的? 这倒是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那些盗墓贼破坏掉几个凶墓的话,我们就能少遭点罪了,这一路走下来,我们碰到这样的墓已经足足七个了,十分惊人,这大概也是我们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看来,我们只需要破坏掉其余三个墓,十绝凶坟外围的墓穴就算是被彻底的瓦解了,就可以直接通向主坟了! 我庆幸之余,心里也是感慨这天底下为了钱不要命的人真多,十绝凶坟这种可怕的墓葬群都被盗成这样子,我估计要不是后来因为这座坟死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从里面弄出来的东西在市面上没人敢要的话,恐怕现在还会有更多的盗墓贼进来,说不得十绝凶坟已经被彻底破坏掉了! 就这样,我们在山中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一天胖子都没发现可以下手的地方,一直到黄昏时,我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的时候,胖子才终于驻足在了一座大山山脚下,抬头盯着这座雄伟的大山一个劲儿的瞅,还是不是的拿捏起地上的泥土闻一闻。 “喂,胖子,你该不会是急疯了,所以以为这座大山上会有墓吧?”张金牙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老子虽然不是干你这行的,但是也知道这墓很少有葬在山上的,人力运输也不方便啊。” “你懂个屁!”胖子狠狠一巴掌拍掉了张金牙的手,冷笑道:“那种葬在小山沟沟里的墓要嘛是因为墓主人生前没啥能耐,要嘛就是他所在的时代穷弱,没那个能力在山上开墓,但这并不代表在山上不能开墓!别的不说,盛唐年间中国国力达到了历史的巅峰,那个年代的所有达官显贵的墓就是全开在山上的,开山为墓知道不?把一座山挖空了给他当死后的寝宫!” 说到这里,胖子又朝那山上看了一眼,道:“这里无论是风水还是别的,绝对是适宜殡葬的地方,我猜这里是有八九得有一座墓!” “有没有一试便知。”身上背着好几把枪的罗莎说道:“反正咱们走了一天也没休息,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了,胖子你不是带了洛阳铲了么,把它锤到地里面拔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点了点头,一路直接往山上走,不光张金牙脸绿,就连我也有些叫苦不迭。 不得不说,这盗墓还真是一门苦活儿,没点韧劲的人是真做不了,光找墓就不知道得跋山涉水走多少地方,非常苦逼的,张金牙当时就嚷嚷在山下难道试不出来吗?干嘛还要爬山? 对于这一点,胖子倒是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如果这座山里真有一座开山为墓的唐墓的话,那么山顶中央往下对应的绝对是这座唐墓的主墓室,从那里钉洛阳铲的话,一定能铲除贴着墓穴的土壤,判断结果最为准确。 二来,如果这座山里真有墓的话,到时候盗洞肯定得打在墓顶的,因为从顶部打的话,直接就能进入主墓室,可以避开很多很多的机关,危险性大减! 胖子这么一解释,我们也在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能苦笑着闭嘴咬牙硬着头皮上山了。 俗话说的好,这望山跑死马,就是说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高度与距离,在山底下我们看这座山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太高,可真正登的时候就傻眼儿了,一行人足足在攀爬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终于上了山。 这个时候我和张金牙还有王中敬三个人早就已经气喘如牛眼冒金星了,就连罗莎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胖子身上的臭汗更是将迷彩服都给湿透了,唯独青衣的情况还算好。 结果让我吃惊的是,胖子这货明明都已经累成狗了,结果干劲儿却十足,上山以后把背包一扔,从里面抄出洛阳铲和几个白蜡杆,拿了个锤子就走,我忍不住说他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嘛,结果这货直接给我撂下一句--你们要休息就休息吧,哥们我一看到墓就兴奋,今天凿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晚上睡不着! 真他妈的是没救了!我心里咒骂一声,完全没心思和这家伙折腾,找了块大青石就躺在了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躺着躺着眼皮子就越来越沉了,整个人也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咔嚓”一声脆响给惊动了。 那一声脆响来的特别的突然,我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发现我身边的罗莎和青衣他们已经往胖子那边去了,胖子更是在远处疯狂的大笑:“有!绝对有墓!这声儿没错,哥们决定把铲子钉到墓顶上了!” 我精神一震,连忙就往那边跑,等我过去的时候胖子已经把洛阳铲拔出来了,诡异的是,铲子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油状物。 我一看这一幕顿时无语了:“我说胖子,你不是说你钉到墓顶了么,我咋看着你这像是发现油田了啊?”胖子也是有些冷了,皱眉将铲子拿到鼻子上一闻,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确实是墓,只不过这个墓顶比较特别,听说过天宝龙火琉璃顶没?” 胖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一种墓室结构。 这种墓室结构起源于唐代天宝年间,也就是唐玄宗统治的时期,这种结构的工艺非常先进,墓室中空,顶棚先铺设一层极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再上边又是一层琉璃瓦,然后才是封土堆,只要有外力的进入,顶子一碰就破,西域火龙油见空气就着,盗墓者一旦接近,就会瞬间燃烧,盗墓贼、陪葬品、墓主的尸身全会被烧毁,这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防盗法,墓主宁愿将自己的东西毁掉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尸身被盗墓贼毁坏。 这种墓室结构在《发丘秘术》上倒是没有记载,因为在我老祖宗的那个年代,这种先进的结构工艺还没有出现呢,我之所以知道这个完全是因为以前经常看一些有关于考古的纪录片,没想到我自己倒是碰上这种墓了,也幸亏胖子刚才是打进去一个洛阳铲,没有让那油接触空气,要不然的话可就玩完了! 知道了这种墓室结构的难缠,我当时就问胖子:“接下来怎么办?” “避开龙火琉璃顶。”胖子叹了口气:“咱们只要不碰它就没事了,把盗洞打在侧面就可以,只不过如果从侧面进入的话,咱们进入主墓室可是有一段距离呢,这中间机关暗器防不胜防,看来咱们这一趟有麻烦了,搞不好得送命!” 第67章:下墓 只要对这天宝龙火琉璃顶有一定了解的人就绝对不会傻呵呵的从上面打盗洞,因为到目前为止,死在这种古墓机关上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以前我爸开店的时候有一伙儿倒斗的是我们那里的常客,都是老手了,反正我就经常看见他们,后来听我爸说,那帮人有一次发现了一座金墓,那座墓的结构就是这种龙火琉璃顶,结果那帮人不知死活的从上面打盗洞,最后十几个人全都被活活烧死了,那座墓也毁了! 我听胖子说这是龙火琉璃顶的时候就已经蔫儿了,看来这回少不了一番周折了,要命就得从侧面打盗洞,可是这开山为墓的唐墓的侧面封土最为厚实,从侧面打盗洞的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今晚还是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看看地方,然后咱们就开始打盗洞!”胖子很仔细的擦拭着洛阳铲上面的西域火龙油,这种东西的燃点实在是太低了,不收拾干净带在身上就是个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烧起来,起火起的特别快,到时候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胖子这么说我们想了想也就都同意了,毕竟今天在这深山里跋山涉水的确实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不调整一下的话,估计那工兵铲抡不了几下就得趴下! 当夜,我们一行人就在山顶上找了块大石头,躲到背风面窝着睡了一觉,毕竟这深山老林里的山风邪性,对着山风睡上一觉起来准得中风,嘴歪眼斜特不好治,找不到个好中医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我家邻居以前就住着一个中了风的老光棍,年轻的时候从外地回家,路过坟地的时候因为太累了,枕着一个野坟包睡了一觉,结果第二天起来就嘴歪眼斜,中风的太厉害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中医最后都没治好,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 我们这一队人里有的是野外生存的专家,这样的错误根本不可能犯,不过那大石头后面却是真心不太舒服,因为常年潮湿,散发着一股尿骚味儿,动不动就有蜈蚣蝎子趴身上了,折腾的人那叫一个酸爽,反正我是没睡好,一晚上都是半梦半醒的,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基本上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就睁开眼睛了,拍打掉身上趴着的几条蚰蜒以后干脆起身到一边吃东西去了。 我这一起来没多久,王中敬他们也先后都醒来了,一个个顶着个黑眼圈,看来估计他们也没睡多舒坦,这怨龙地真心不是人呆的地方,阴气袭扰,在这种地方待得时间久了迟早连身体都得坏掉,能活八十年也活成三十年了。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出来,这遮天蔽日的树林里更是黑黢黢的,我们几个草草吃了口东西便摸着黑下山了。 仍旧是胖子为主心骨,这家伙带着我们围着这座大山四处兜转了起来,最后在西面停下了,说就在这儿打盗洞,因为秦岭大山地处北方,北方地势西高东低,所以这边死人在下葬的时候一般都是头朝西脚朝东,这样的话死人进了墓穴比较舒服,这样一来,为了保持墓室格局的整体风水,主墓室肯定也在西方,毕竟在丧葬中是宜高不宜低的,我们如果从西面打盗洞的话,肯定能最快进入主墓室,中间走的路越少,遇到的机关也就比较少了。 选定了地方,胖子又拿出一个工兵铲丢给我就挑好地方开凿盗洞了,为了节省时间,盗洞不宜开太大,所以一次性只能两个人上阵去挖,我们一共分成了三组,我和胖子一组,张金牙和罗莎一组,青衣自己一个人一组,至于王中敬……他还没有工兵铲高呢,给我们看看相测测吉凶还行,让他撸胳膊上去干活就算了。 因为我和胖子是大家眼里认定的盗墓专家,所以第一组自然是我们上阵的,好在有胖子在前面规划盗洞的雏形,我跟着在后面铲土就行了,因此倒不考验我的“专业”性如何,不过饶是如此我也累得够呛,这山里面的第一锹土是最难挖的,上面都是落叶石子儿什么的,非常费劲,土层以下倒是好多了,土质松软,不会太费力。 我从小到大都没搞过这种土木作业,冷不丁的来上一下子哪能受的了啊?没挖多久手掌心就都是水泡,不过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老爷们,要说对付那些阴邪东西我承认我是不行,但是挖个盗洞就是累不行也得咬牙上。 我和胖子两个人挖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弄出一个刚刚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盗洞,挖进去两米深的时候才终于罢手,换了罗莎和张金牙上场。 整整一天,我们几乎都在忙活着挖盗洞,等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我们已经挖了将近十米深的盗洞了,这个时候正在里面挖盗洞的张金牙才忽然吼道:“到地方了,到地方了,我看到了青砖!” 没过一会儿,张金牙和罗莎就从盗洞里钻了出来,张金牙跟我们说道:“通了,我敲了敲青砖,那响儿老清脆了,里面绝对是空的!!” 躺在我身边的胖子一听这个顿时“蹭”的一下就爬了起来,二话不说拿起背包就往悲伤背,笑道:“走了哥几个,咱下墓!” “不休息一下?”我看了胖子一眼,有些犹豫:“马上太阳就落山了,我看还是等明天太阳出来再说吧!” “怕鬼不下墓,下墓不怕鬼。”胖子嘿嘿一笑:“那墓里头黑黢黢的,白天晚上一样,我他妈宁可在墓里睡也不想在山里睡了,昨晚那山里的大蚊子差点没咬死老子,早上去尿尿一抖裤裆蹦出好几条蜈蚣,也太吓人了。” 我一听这个无语了,这时候青衣他们几个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我无奈,只能跟着收拾好了东西在前面走着。进墓的时候仍旧是老顺序,张金牙在最前面走着,紧随其后是青衣和罗莎,王中敬带着黑子跟在罗莎后面,我殿后,因为我八字太弱,如果走到前面的话,碰到尸体很容易让对方起尸。 因为我前面堵着一大堆人,所以我压根儿没看到张金牙说的那墓墙是啥样的,只看见胖子抡着撬棍在前面“哐哐”的砸了几下,然后哗啦一下墓墙就全塌了,然后胖子打着一个火折子就朝里面丢了进去。 我能清晰的看到前方燃起了一点亮光。过了良久,胖子扭头对着我们笑着说道:“这回咱们绝对挖到个大家伙的墓,他娘的,能开山为墓就已经了不起了,少说也是个富豪什么的,现在打开这墓一瞅,里面的空气竟然这么好,火折子丢进去都不熄,看来这墓连通风设备都有,这种技术在当年可是了不得,只掌握在给皇帝修建陵墓的工匠手里,估摸着这墓主人生前绝对是王公贵胄,少说他娘的也得是公爵了!” 我一听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哥们第一次下墓就搞出个公爵墓?这公爵在古代可是不小,在咱们中国古代的爵位基本上分为五个,公侯伯子男,这公爵就是五等爵位里面最高的了,再往上就是王爵了,那种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了,外姓王基本上都是狠角色,有列土封疆的能力,多是手掌兵权的,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军阀,每一代天子在位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的。 “不用散空气了,直接下墓吧!”胖子嘀咕了一句,率先跳了进去,一直等他们几个都进去了,我才跟着进去,这个时候胖子他们已经在里面打开了手电筒,借着他们手里手电筒的光,我大概看到这间墓室里基本上都是兵器,有唐朝时候的朴刀什么的,保存的都相当完好,拿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除此之外还有一副铠甲,是唐朝时候相当牛逼的明光铠了,没点身份的人佩戴不上,另外还有一具马的尸骨。 看来我们应该是在这墓里的配室了,就是专门放置陪葬品的墓室,看这些陪葬品,想来这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将军什么的。 “快看,墙上有壁画!”张金牙忽然嚷嚷了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扭头朝他手电筒的所照的地方看过去,可不,墙上到处都是壁画,记录的应该是墓主人生前的事情了。 “小天哥,过来帮忙看看这些壁画。”胖子说道:“玉面家族的人几乎全都是史学家,你看看能不能看出这墓主人的身份?” 其实不用他说,我已经从张金牙手里拿过手电筒一幅幅壁画的看了起来,因为我也挺好奇我们所在的这个墓到底是什么人的。 这幅壁画画的相当好,估计作画之人在当时也是一位大家了,画上的人是一个男子,高大英伟,身披戎装,手持朴刀,相当威武,壁画上的画面多数都是集中在战场上的,也有两幅描述的是他受封时候的场景,那场景人山人海,上面的人无一不是衣着奢华,看来当时的景象特别的热闹,估计受封的官爵不小。 我一幅幅的往过看,基本上从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一直等我看到一幅描绘战争景象的壁画时才不禁止步了。 画上,墓主人指挥大军冲锋陷阵,陌刀兵如墙推进,和他们对抗的敌人骑着的竟然是骆驼,头巾蒙着脸,手里拿着弯刀。 这造型,分明就是阿拉伯帝国的军队嘛。一看这个,我心里就对这墓主人所生的年代有了一些了解--不出意外,这墓主人就是生活在唐玄宗李隆基统治的年代! 因为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只有唐王朝为了巩固自己在中亚地区的霸权曾经和当时一样处于鼎盛时期的阿拉伯爆发过战争,那场战争史称恒罗斯之战,最终以唐王朝的战败、阿拉伯帝国永不敢向中国扩张的结果收尾了。 看着壁画上的意思,似乎墓主人也是那场战争的指挥者之一,只是,指挥那场战争的有好几个人,这墓主人又是其中的哪个。我一路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最后的壁画时才终于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 最后一幅壁画上,墓主人被摁在断头台上斩下了头颅,下面看的士兵泪流不止。 看着这幅壁画,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指挥了对阿拉伯帝国发起的恒罗斯之战,最后又被砍了头的人,在整个唐朝只有一个--高仙芝!” 第68章:逃亡 “高仙芝?很出名吗?”张金牙在一边傻呵呵的问我:“怎么你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不光张金牙如此,就连罗莎和青衣他们都是一脸的迷惑。 我有些无语的说道:“胖子,你和他们解释!” “还是你来吧。”胖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讪笑道:“哥们我一共就念了几年书,初中毕业以后在社会上溜达了两年就当兵去了,当兵回来就干起了倒斗的活计,你考哥哥这种历史问题不是诚心给我找麻烦呢么?” 我去,这群文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居然连这么出名的人都不知道?我敢说,如果我们出去以后说自己发现了高仙芝的墓,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吸引来大批的考古学家来这里考古! 原因无他,高仙芝绝对是唐明皇李隆基统治年代最杰出的名将之一,与李嗣业号称帝国双壁,其用兵之果敢,行军之诡异,作战之凶狠,非一般将领可比,与西汉年间的霍去病有的一拼。在他纵横的年代,唐王朝对外扩张的好几场战争都是他打出来的,击败吐蕃取小勃律,征服撒马尔罕和塔什干,踏平西域石国,巩固了当时唐王朝在中亚地区的绝对霸权。恒罗斯之战虽然失败了,但是并不在于他的指挥失误,事实上,当时那场战争就算是谁去打也好不在哪,唐军万里奔袭,人数并不多,毫无征兆的就与阿拉伯帝国的爆发了一场遭遇战,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无法确定阿拉伯帝国的阿拔斯王朝在当时到底出动了多少兵力,但从其扩张迹象来看,恐怕人数是在唐军的好几倍以上,再加上交战的时候当时的仆从军,也就是唐帝国在西域的属国的军队在阵前投敌,那场战争的差距是在是太大了,高仙芝战败情有可原! 事实上,虽然他战败了,但也打怕了阿拉伯人,此后阿拔斯王朝直到灭亡都没有敢再一次率兵饮马东进侵略唐帝国,要不然之后唐帝国也就不可能好以闲暇的来平定安史之乱了。 只不过这个人命不太好,在安史之乱的时候因为没有贿赂当时的监军边令诚,被多方怀恨在心,安了一个畏战不前的罪名,矫诏给他干掉了。 如果这个人不死的话,唐军在平定安史之乱的时候就不会在潼关失利,唐王朝也不会在安史之乱中气数将尽走上下坡路,其后的五代十国或许就不会降临,宋朝能不能建立还是两说,汉文明不会衰落,之后蒙古军和清军能不能入关还是两说! 说实话,能进了这个人的墓倒是真的让我着实惊讶了一把,这个人对于整个中国的历史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上面的这一幅记载高仙芝生平的壁画就足以让很多考古学家欣喜若狂! 虽然我对这几位队友的文化程度有些郁闷,但还是完完整整把高仙芝的事情说了一遍,毕竟我们现在在他的墓里面,多了解一下这个人的生平总归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我说完以后,青衣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你是说,这个人曾经深的士兵的爱戴,在他死了以后有很多士兵甚至都失去了战心?” “是啊,高仙芝是天宝年间最杰出的将领之一,有这种现象很正常吧?”我点了点头,看青衣面色不好,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青衣面色微寒的摇了摇头:“古之名将,死了以后其墓多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生前深受士兵爱戴,所以死了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士兵为他们殉葬,一般一个地方如果埋得死人太多的话,绝对是要出事儿的!” 我听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高仙芝冤死的时候,他的士兵差点反了唐王朝,古代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忠字,忠孝礼义里忠字可是摆在头一个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高仙芝一死,愿意给他殉葬的怕是大有人在! 虽然说人殉这种事情在中国古代从秦朝商鞅变法以后就被废止了,各王朝为了修养生息发展人口提高国力也都是沿用了这一条,甚至将之纳入国家的法度,但就是屡禁不止,因为有很多殉葬的人是自愿的,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效忠的人陪葬! 普通将领尚有士兵为其殉葬,高仙芝怎么可能少的了?方才我忽略了这一点,眼下青衣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秦岭的十绝凶坟处在怨龙地上,本来就是滋生脏东西的好地方,这高仙芝墓里陪葬着那么多的古代士兵,能好的了嘛! “算了,管不上那些了,咱们还是现在就行动吧?”张金牙在一边嚷嚷道:“别忘了咱们这一次的任务,咱们必须要进入十绝凶坟的主坟搞清楚那里的情况,要不然这么一座坟横在这儿实在让人不放心。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墓已经有八座被破坏掉了,也就是说咱们要想进入主坟的话,还得破坏掉剩下的两座才行,这高仙芝的墓是其中之一,那是说什么也得闯上一闯的,与其现在在这儿探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任务?我听后心中一动,不禁多看了张金牙和青衣他们一眼,十绝凶坟的可怕他们也知道的,可仍旧义无反顾的闯了进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那个什么任务吗?他们所在的那个叫“天”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就在我心里满是疑惑的时候,胖子开口了:“我看老张说的对,要想进入主坟,必须镇住这高仙芝的墓,咱们还是先去他的主墓室里面探探情况再说吧!只是可惜了,这高仙芝生前是个忠臣良将,按照咱们摸金校尉一门的规矩,这忠臣良将的墓是不能拿东西的,要不然还能顺走几样好玩意呢!” 这两人这么一说,我们想了想,眼下也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就推开配室的石门出去了。 配室之外,是一条冗长的通道,分别通向三个方向。 “走中间这条道!”胖子说:“中间这条道是通往主墓室的,左右两边应该是通向耳室,如果真有给高仙芝陪葬的士兵或者是小妾婢女的话,那些人应该是在耳室里面,所以左右耳室咱们还是别碰了,容易出事,去主墓查探一下情况,找到风水眼镇住煞气就算完事,再去搞定最后一座坟墓,到时候十绝凶坟的主坟就会自己冒出来了!” 胖子这么说我们也没有意见,不过胖子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却非常小心,没有直接进入冗道,而是先把背包往前丢了出去,看四周没有动静以后,才终于迈出了一步,然后捡起背包又扔了出去,看没情况才又走了一步。 我知道胖子这是在探路,古墓里的甬道里最容易出现机关,一旦有外力压上去,立马就会触发,毒物或者是飞矢特别要命。 不过这高仙芝的墓里却没有出现这样的机关,胖子在前面探路,我们在后面跟着,无惊无险的就走出了上百米,已经过了通往左右耳室的交叉口。 “汪!汪汪!”这个时候,一直都挺安静的黑子忽然发疯一样狂吠了起来,一下子转过身,对着我就是龇牙咧嘴的就是一阵疯狂的咆哮,那模样看上去别提多吓人了。 我了解黑子,这是它进攻时的前兆!黑子肯定不可能进攻我,更不可能对着我咆哮,那这是…… 蓦地,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我身后…… 我当时浑身汗毛都炸了,下意识的握住了百辟刀的刀柄,可还不等抽刀,就感觉身后陡然传来一股大力,推得我一下子向前扑倒在了黑子身上,压住了就要扑出去的黑子,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得! 第69章:陪葬士兵 我这边动静这时候也惊动了前面的几个人,等我倒下的时候,青衣眼中霎时喷射冷芒,随后大喝一声,直接就朝我这边跃了过来,几步就冲进了通向右耳室的甬道里。 “你怎么样了?”罗莎过来一把把我扶起,沉声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略微安抚了一下情绪比较狂躁的黑子,这才抬头问道:“看到刚才在我后面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看清,就是一道黑影子,听到黑子一叫,紧接着那东西就上来推了你一把,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跑了,就看到……他推你的那一瞬间。”罗莎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不过,似乎推你的东西穿的是一身古代士兵的衣服,而且……他还在你的背上留下了一个黑手印!” 罗莎的话让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穿着古代军服的人?难不成是当初给高仙芝陪葬的士兵吗?我心中哇凉哇凉的,虽然我八字阳弱,知道下了墓以后绝对讨不了好,但这么快就被找上门我还真的是有点……不太习惯! 这个时候青衣也回来了,我连忙问他发现什么了没有,青衣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一次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进入右边的耳室,刚才那东西就是躲进了右边的耳室,看来着高仙芝的墓里果然是不太干净的,咱们先前的猜测十有八九是不幸言中了,当初确有士兵给高仙芝陪葬,那右耳室里阴气极重,恐怕陪葬的士兵还不在少数,这些古代士兵连年征战,杀人无数,死了以后变作脏东西恐怕也是万分凶戾,如果数量庞大的话还真的不是很好对付,所以咱们填了这个墓的煞气穴就走,多待无益!” 青衣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能让他面色如此凝重,恐怕刚才推我的那东西真的是凶到了极点! 不过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在古刹外面见过我的神秘女子,她……难道也在这古墓里面吗?既然她知道这座古墓如此凶险,当时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进入这里呢? 我脑子特别乱,满脑子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最后还是走在我前面的王中敬推了我好几把我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青衣他们已经出发了。 这条甬道的距离其实不算短,前后贯穿得有一千米的距离,须知,这甬道其实不过是连接主墓室与各个耳室、配室之间的通道而已,这墓里的甬道这么长,由此来估算这个墓穴其实不算小,规模绝对够得上一些王侯的陵墓了,根据史书所载,高仙芝被误杀后李隆基并没有给他平反,公家自然是不会给他修建什么王侯陵寝了,估计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墓穴怕是高仙芝的家人或者下属帮他修建,毕竟高仙芝在20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为密云郡公了,世袭罔替,他的一生所培养的党羽和家族规模绝对不小,偷偷给他修建这么一座陵寝不是什么问题。 这一路走下来,我们没有碰到一点机关,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一般来说,采用了龙火琉璃顶结构的古墓甬道里百分之百是有机关的,因为龙火琉璃顶防止了盗墓贼从墓顶打开盗洞进入的可能性,而甬道就是他们唯一能进入主墓室的路径了,不设置防盗机关才真的是有鬼了,我们眼下的这座墓里甬道里竟然没发现机关,这有点不合乎情理。 为了解惑,后来胖子干脆用撬棍砸开了一块甬道的石壁,这一砸开不要紧,里面的情景可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原来这甬道左右两边的石壁里全都是弓弩,只不过这些弓弩的弦都已经被腐蚀的断了。看到这些我们才终于明白了,这座墓根本不是没有机关,而是因为机关主要采用弩箭为主,时间久了早就失效了,毕竟古代的弓箭弓弦多数是用动物的筋腱做成的,禁不住岁月的打磨也是正常的。 发现了这一点以后,胖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不光他如此,我们也全都打起了精神,因为这里有机关,虽然绝大部分都失效了,可万一有一个好使呢?就像那些烟花爆竹一样,绝大多数都玩起来没问题,可一个出了问题就得给你送进医院!! 这可是玩命的勾当,我们怎么能不小心着点?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想嗝屁去阴间喝孟婆汤,虽然这辈子过的是挺苦逼的,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因为这个,我们在甬道中走的愈发的小心了,一千米左右的甬道也不知道墨迹了多长时间,等走到主墓室的时候,我看了眼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不由有些忐忑的问道:“这夜半三更进主墓室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还是那句话,怕鬼不下墓,下墓不怕鬼!”胖子斜楞了我一眼,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未爷的种……”说完,他拎着撬棍开始在主墓室的墓门上敲敲打打了起来。 这高仙芝墓的主墓室的墓门其实算不得多么独特,就是很简单的那种落地石闸,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不像很多帝王陵,光是一个主墓室的墓门上就不知道蕴含了多少奇门遁甲的绝技,有时候拿炸弹都轰不开,就拿乾陵来说,民国大军阀孙殿英当初盗完东陵以后就准备盗乾陵,他就是用炸弹轰的墓门,结果墓门没炸开,反倒把自己的士兵轰死好几个,吓得孙殿英那孙子屁颠屁颠就跑,直以为是躺在乾陵里的女帝武则天发飙了,其实那根本就是墓门上的奇门遁甲,不是阴秽之物在作祟。 像高仙芝墓里的这种落地石闸要开启其实不难,拿外力把它顶上去就行了。胖子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当时就拿了撬棍一下子插进落地石闸与地面结合处的缝隙里,从甬道里捡了块当初修墓时候留下的石块,两下子就给石闸掀起将近二十公分,等罗莎在石闸左右两侧塞进去两个“千斤顶”以后才抽出了撬棍,咧着嘴就笑:“这修墓也太不行了,甬道里的机关不行,这墓门都整的这么简单,简直就是敞开门在迎接我们这些人啊,也幸亏今儿是碰上胖爷我了,按照咱摸金一门的规矩,是不搞你们这些忠诚良将的,要是换别人进来,今儿非把你丫的裤衩子都扒个溜光才算数!” 这时候罗莎已经把千斤顶摇了起来了,一下子把墓门向上顶了将近五十公分,这女人倒是挺干脆,随手把自己的背包顺着顶开的缝隙里丢进去以后,直接趴地上就钻进了主墓室。 罗莎这么一行动,其他人都纷纷依样画葫芦全都钻进去了,除了胖子那逗逼往进去钻的时候有点费劲以外,其他人都很顺利,眨眼就剩下了我和黑子还在外面了,我一看这架势,也就顾不上夜半三更的事儿了,连忙领着黑子钻了进去。 这主墓室不小,足足得有二百多个平方,里面空荡荡的,就在最中间的地方停着两口棺材,一口大,一口小,看来应该是高仙芝和他的正妻了,毕竟这夫妻是要合葬的。 我进来的时候,胖子、那娘们还有张金牙和王中敬四个人全都围着最大的一具棺椁盯着看了,脸色都不是很好,青衣则拿着一个类似于罗盘的东西来回在主墓室里走动,看上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上去拍了胖子的肩膀一把,问道:“胖子,啥情况?” “青……青铜椁……”胖子哆哆嗦嗦的说了几个字,然后咧嘴对我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指了指那具最大的棺材:“你瞅瞅这棺材的材质!” 我有些好奇,登时走近一些仔细的看了看那青铜椁,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来了兴趣--这椁上面有金属光泽,因为氧化太厉害的原因,上面到处都是绿色的锈迹,很明显是青铜铸成的! 椁,就是套在棺材外面的那一层大棺材,古人下葬时条件好点一般棺材套两层,小棺材用来盛放尸体,大棺材套着小棺材,四周放着一些随葬品,多是比较珍贵的金银珠宝,不值钱的都是在配室里面放着的! 我听说过木椁,也见过木椁,但是这青铜椁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当下围着这青铜椁仔细端详了起来,不过没过多久,我忽然想起了《发丘秘术》上的一段记载,上面说的就是有关于青铜椁的事儿的,一时间直接愣住了! 青铜椁!这玩意不吉利啊!一般来说只有墓主人尸变了才会用青铜椁镇住下葬的! 也就是说——我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娘的,哥们这运气也太叼了吧?头一回下墓就碰上了大粽子? “知道深浅了?”胖子苦笑着问了我一句,随后就看向了青衣那边,问道:“青衣,你找到这墓里的煞气穴了没?找到了咱们赶紧镇住煞气就闪人吧,他娘的,这高仙芝起尸了!”青衣这个时候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罗盘,然后又有些怪异的看向了我们这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指向了那具青铜棺椁,缓缓道:“煞气穴找到了,就在……这棺材里面!” “你是说……煞气穴就在这棺材里面?”张金牙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咬牙道:“这青铜椁镇着的里面绝对是个大粽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粽子还不好说呢,咱们这……” 后面的话张金牙没说下去,但意思我们都了解。这高仙芝墓里面情况诡异,且不说先前从背后推我的那种东西到底有多少,光是这处在怨龙地上的大粽子也了不得,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级别的僵尸呢,黑僵白僵跳尸这种东西还好说,这玩意要是个比旱魃差不了多少的东西那我们可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罗盘上显示的位置是棺材里面,应该是没错的。”青衣叹了口气,道:“开棺吧,这一次来之前知道这是十绝凶坟就必然少不了这一遭!而且这是咱们的任务,不处理掉这十绝凶坟,迟早是个祸害,组织上对这一次的行动非常重视。” 又是这个组织…… 我听后心里一动,看来青衣也是属于那个组织的了,那么这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它们的墓地到底是什么? 我满心的疑问,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也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只能选择沉默。 第70章:窨子棺 “算了,如果煞气穴真的在棺里的话,咱们还是得开这个棺!”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组织上的任务一旦下达就绝对不会收回,要嘛咱们都死在这里,要嘛就得把问题都解决了,这一点你们也都清楚,咱们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得把事情捋明白了。” 胖子这么一说话,其他几人皆是无声的苦笑。 事已至此,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胖子捅了捅我,忽然凑上来说道:“小天哥,这掀棺材的事情可是你们发丘门的独门绝技啊,要不……你上?” “对啊,我怎么忘记老卯爷有这门子手艺了?”张金牙也是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发丘一门拿发丘印镇棺,拿墓主人的钱财就跟抢劫似得,如果不是特别凶的东西的话,一般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丘门的人拿东西,他们只能在一边干瞪眼,却是压根儿不敢上去吹灯拔火的表达愤怒的!” 我草,这俩贱人又坑我!明知道棺材里面装着个大粽子,他妈的还让老子上去,这一开棺大粽子跳出来绝对是第一个找我的麻烦,到那时候我可就是哭都来不及了。 “让我上?”我冷笑一声:“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青铜椁,八字不硬勿上前’嘛?这棺材要是我上去掀的话,最后准得出事儿你们信不信?” 那俩贱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不用说了,这次应该轮到胖子上了!”罗莎忽然开口了,冷冷说道:“别逮着一个新人就欺负个没完,古刹被阴兵包围的时候就是人家冲出去死死拖住的,现在你们在张这个嘴还要脸吗?” 被罗莎这么一说,就算是胖子和张金牙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两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胖子还是点头说道:“行吧,那这墓就由我来开吧!” 说完,胖子从自己的背包里取了一个黑驴蹄子,一根蜡烛,把蜡烛点到了墓室的东南角,然后才对着那棺材拜了三拜,嘴里嘀咕道:“哥们,不是兄弟故意要刨你的坟,你也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不对劲,这是十绝凶坟,可是祸害阳间的玩意儿,你生前好歹也是一代忠臣名将,希望你死了以后也能为这天下苍生多多考虑考虑,哥们做的事情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之后,胖子把黑驴蹄子叼在嘴上,抄着撬棍就上去开始找地方准备撬棺材了。 我知道他点在主墓室东南角的那根蜡烛其实是为了测吉凶的,其实无论是发丘门还是摸金校尉都有这样的规矩,在开棺拿东西的时候肯定要在主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的,开棺的时候如果蜡烛熄灭了,那就代表此墓大凶,得把拿到手的东西再乖乖的放回去,乖乖的对着墓主人磕上三个响头,然后原路退回,中间不许回头!因为有很多墓主人在死了以后因为贪恋黄白之物,就待在墓里面不愿意进轮回,对于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来说,你要是动了它的财物的话,那它肯定得吹你的拉住等警告你了,所谓“人点烛,鬼吹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个时候,胖子已经拿撬棍“喀拉”一下掀起了青铜椁的棺盖,随后顺势把棺盖往前面一推,顿时棺材盖子就被掀下去了,紧接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那棺木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看上去和普通棺材大小差不多,青铜椁的棺盖往开一掀,顿时就露出来了。 “我了个去,这家伙的陪葬品可是很丰富啊!” 胖子这时候忽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还有俩玉如意呢,正所谓这金有价玉无价,这俩玩意拿出去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呢啊!” “行了,你赶紧行动!” 罗莎催促道:“现在那位不搞你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拿它的东西?不想活了啊!” “我就是这么一说,职业病!嘿嘿……”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撸了撸袖子就准备下手了。 我一直都在观察那棺材,隐约觉得那棺材特别的眼熟,凝神看了半天才想起在《发丘秘术》上曾经记载过这东西! 窨子棺!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阳光永远照射不到之处.有种碳色异树,这种树从生长开始,就从来没见过阳光,普通的树木,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而这种不见阳光的树,要过几十上百年,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这就叫窨子木,用窨子木做成的棺材就是窨子棺,这种棺材是用来震慑的已经尸变的东西的! 青铜椁,窨子棺…… 这里面的东西得尸变成啥样儿才用的找上这种玩意来震慑啊!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就脸绿了,连忙叫道:“胖子,小心一点,里面的东西很凶!” 可惜这个时候胖子已经将撬棍塞进了窨子棺的缝隙里面,听到我喊他,顿时一脸迷惑的回过了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停下,“嘎嘣”一声就把窨子棺的棺盖儿给撬开了。 我心里一沉,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的八字软还是硬了,上去一把拉住胖子就把他拽了下来,胖子没站稳,一个大屁墩儿就坐在了地上。 “我草,你小子想干嘛?”胖子当时就瞪起了牛眼:“还有好几颗钉子没撬开呢!” “你懂个屁!”我骂了一句,道:“知道这是啥东西不?这是窨子棺!按照我们发丘一门的说法,这种棺材里的东西惹不起,但如果一定要开棺的话,只能撬三颗钉,因为剩下的棺材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己顶开的,等你全撬掉的时候,那东西立马就会蹦出来,到时候你站在棺材上面能跑得掉?我这是在救你你知道不?” 胖子的脸当时就白了。这个时候,墓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点在墓室东南角的拉住火苗“呼啦”一下就窜起了将近一米高,一下子变成了惨绿色,和鬼火差不多! 我和胖子一看这架势也有点傻眼。 鬼吹灯,鬼吹灯,火灭才叫鬼吹灯,这火一下子很反科学的窜起一米高变成绿色又是啥意思?别说我这个只有理论的菜鸟傻眼,就连胖子也是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还不等我们从这一系列的剧变中回过神来,墓室里的两具棺材同时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棺盖颤抖,似乎棺盖随时都要掀起来一样。 “我日,要出来了!”胖子这货看起来吹牛厉害,结果这情况一出现,当时就扯着破锣嗓子叫了起来…… 胖子这怂货这么一叫唤,我们的心里也是被他弄的忍不住有些发寒……这怂货,难道就不能闭上鸟嘴吗?我们都有眼睛,能看见那棺材里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这么嚷嚷不诚心让我们难受的么? 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嘀咕,抬脚狠狠在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快点起来行不?就你这鸟样,一会儿大粽子蹦出来你跑都跑不了!” 这招果然好使,胖子一听这个顿时连滚带爬的就从地上窜了起来。看着胖子这架势,我心里的阴影更甚,粽子这东西我听过没见过,但胖子作为一个常年盗墓的人,我猜他肯定是见过粽子的! 能让胖子如此恐惧,甚至是讳莫如深…… 怕是这那大粽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啊,并不是往嘴里塞个黑驴蹄子就能解决掉的! 青衣抽出了他背后的那把却邪剑,面色的凝重的凝视着具青铜棺椁,沉声道:“马上就要出来了,你们后退!” 他话音刚落,只听“铿”的一声,那窨子棺上剩下的三颗钉子直接就全都崩飞了,棺材盖子顿时“哐”的一下子就击飞了,棺材里不断往出冒阴气,浓郁的都已经气化了,干脆变成了一股股的白烟。 “纵然生前是忠臣良将,死后为祸人间贫道也留你不得!”青衣登时一声大喝,提着却邪剑一下子就跳上了青铜椁的边缘,他面色当时就狠狠白了一下,紧接着二话不说,抄起却邪剑就朝着棺材里面的尸体狠狠捅了下去。 因为我看不见那边的情况,也就不知道棺材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青衣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第71章:事变 铿!棺木中竟然发出一道金铁交击声!紧接着,一只惨白的手臂一下子从棺木,一下子就拍在了青衣的胸口上,当时打的青衣就朝我这边倒飞了过来,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冲上去就接青衣,结果手刚刚一碰到青衣的身体,立马就有一股我根本无法抵抗的磅礴力道传了过来,我和青衣也撞在了一起,震得我胸口发疼眼冒金星,一口气连续退了十几步才好不容易站住,然后青衣张嘴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我认识青衣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受伤,心中也是惊骇到了极点,毕竟青衣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是我所认识的人里除了那个神秘女子外最让我佩服的高手,眼下他竟然也被一巴掌拍伤了,可见那棺材里的东西到底有多么强悍,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道! “没事吧?”我扶着青衣,看他面色多多少少好了一些,才终于问道:“墓里的高仙芝起尸程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起尸程度,其实说的就是僵尸的级别! “飞尸!”青衣咬牙道:“如果咱们再晚来几年的话,恐怕还收拾不了它了!” 我听完以后也是心里一惊,死人起尸后浑身冒出白毛,吸食牲畜的血,那叫白僵,也叫白煞;白僵吸食动物的血数百年,就会退去白毛长出黑毛,那叫黑僵,也叫黑凶;黑僵再吸食牛羊鲜血数百年,黑毛退去,恢复人的容貌,行动的时候一蹦一蹦的,那叫跳尸;跳尸吸食人血数百年,便可化为飞尸,飞尸吞吐日精月华,无惧白日,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妖孽的存在了,动辄杀人屠城,让阳间赤地千里! 飞尸再往上,便是近乎魔的旱魃!我听了青衣的话已经傻眼了--棺材里面的高仙芝就是一具飞尸?而且听青衣的口气,似乎我们再过几年来,它就得直接变成旱魃! 这高仙芝墓封的极其严实,恐怕它跑出去吸食动物、人血进化到现在的可能性不大,估计能变到这个地步只有一个原因--被这怨龙地给养的! 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的“高仙芝”已经坐了起来,飞尸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它的动作圆润,没有丝毫生涩的感觉,看起来跟活人简直就是一般无二,等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惨绿惨绿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飘荡在坟头上面的鬼火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他的面容与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就是脸色惨白,容貌和配室壁画上的高仙芝一模一样,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想必生前也是个美男子,只不过他的脖子上却有非常细密的针脚! 我一看他那脖子头皮就有点发麻--据史书所载,高仙芝是被斩首的,他现在脖子上的那颗人头,怕是死了以后家人属下为他敛尸时缝上去的。 “吼!!”那高仙芝所化的飞尸一出来便仰头狂啸了起来,声音尖锐,异常可怖。 哐哐哐!旁边那具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是被高仙芝的声音影响,掀棺盖的动静更大了,没过多久,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那棺盖就直接被掀了,一个满身是红毛的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 “我的个娘嘞!”张金牙顿时一声惊呼:“竟然是尸煞!!” 我一听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发丘秘术》里对这个东西有记载--尸煞,也是墓穴为了防盗专门弄出来的一种东西,它生前也是人,只不过被大巫师下了咒,活活关进了棺材里面,断气以后的第七天就会起尸,那个时候的粽子不叫白煞,而叫尸煞,因为憋着一身的怨气,所以非常厉害,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一些达官贵人守墓,离不开墓穴,只要在墓穴里碰到活物就会整死! 只不过根据我那位老祖宗的记载,会那种制作尸煞的咒语的大巫师已经非常少见了,基本上在东汉末年就已经绝迹了,当年曹操的父亲下葬的时候,曹操就想制作一个尸煞为他父亲守墓,结果遍寻中原没有找到会这种咒语的大巫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没想到在这里我竟然亲眼见到了这种浑身红毛的尸煞,也不知道是该感叹我的幸运还是倒霉了! 这个时候,一道激烈的枪击声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路,抬头一看,罗莎那娘们竟然二话不说就对着抄出一杆散弹枪就对着那飞尸和尸煞开火了,散弹枪近战威力极大,一枪能直接把飞尸和尸煞打飞,相当的狠,只不过却不能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这飞尸和尸煞的身体简直就跟钢板似得,一枪能把寻常人打成筛子的散弹枪竟然只是轰碎了它们身上本来就腐烂的不成样子衣服,根本没肉打穿它们的身体! “没用的!”青衣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沉声喝道:“对付这两个东西我得用请神术了,未免伤及你们,现在你们全都撤出去,然后去寻找十绝凶坟的最后一个煞气穴填上,这里的这个煞气穴我来镇!” 我有些犹豫,这两个东西都凶得很,把青衣留在这合适么?主要是这种把队友留下的事情我有点做不出来,总觉得就像是要牺牲掉青衣一样,让我心里听不舒服的,虽说我不是那种义字当头的混混吧,但最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 “走!”青衣忽然扭头瞪了我一眼,沉声道:“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但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我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张金牙那货倒是很干脆,一把拉起身边的王中敬就往出跑! 罗莎一看张金牙走了,也就不再对着那飞尸和尸煞开火了,转身就跑。 这帮人……我一看有些傻眼,这个时候没有罗莎的火力牵制,那飞尸和尸煞已经朝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走啊!”青衣大吼了一声,一把就推开了我,提着却邪剑就迎了上去。看着已经和那飞尸、尸煞颤抖在一起的青衣,我咬了咬牙,招呼上了黑子几下子就从墓门掀开的缝隙里钻了出去,起身正要跑,却听胖子在后面喊道:“小天哥!!别走,过来拉哥们一把!” 我扭头一看,顿时无语了。 这货……竟然卡住了!千斤顶可是足足把墓门向上顶起了四五十厘米的距离,也就是接近半米的缝隙,结果这样的高度这死胖子都过不来,屁股卡在了墓门上,死活就是出不来。 懒驴上磨屎尿多,这就是我对胖子唯一的评价。 他娘的,你不知道两个大粽子就在后面索命呢?结果这个时候掉链子!我翻了个白眼,有点想不明白就这家伙这体格子,怎么做了这么多年的摸金校尉都没有交代了性命,不过心里火大归火大,看着胖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毕竟青衣能不能收拾掉那飞尸和尸煞还是两说呢,如果收拾不了的话,以青衣的身手要跑肯定是没问题,但是胖子现在卡在这里可就是得眼睁睁的得等死了。 虽然这家伙不地道,坑过我,但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被胖子可怜兮兮的一看,又忍不住折返了回去,一把拉住胖子就往出扯,结果这家伙那大屁股愣是卡在石门上我拽半天都没反应,最后我也有些急了:“我说胖子你能不能动弹一下,你这二三百斤的人,死掐在那儿不动弹老子能拽的动你啊?” “哥们已经很努力了。”胖子讪讪的笑了笑:“早知道这样最近就不那么吃了,结果这肉又涨了几斤!” 还涨,再涨你他妈成猪了!我心里咒骂不休,最起码有好几万头草泥马在狂奔,不过眼下这时候也顾不得和胖子多磨嘴皮子了,几乎是卯足了吃奶劲儿在拉扯他。 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已经尽全力了,可胖子愣是卡在那儿一动不动,脑门子上也沁出了汗水! “等等!”忽然胖子开口说道:“里面有东西在抓着我的脚!别撒手,千万别撒手!嗷……” 说到最后,胖子的嘴一下子张了个溜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时就发出一嗓子类似于鬼哭狼嚎一样的惨叫!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似乎在墓室的另一边有东西在往回扯胖子了,那力道太大了,拽的我蹭蹭往前走。 这情况我哪里敢放开啊?我这要是一放手,胖子总得立马被拉回去吃喝个干净,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是说什么都不能放手的,一边使出吃奶劲狠狠的拽着胖子,拽的胖子的骨关节都发出“咔咔”的声音了,一边问道:“那边到底是是啥情况,能踢开吗!” “踢不开!”胖子的肥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了,有些痛苦的说道:“那东西咬我屁股……” 我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松开,被大粽子咬了可不是小事儿,那玩意在棺材里面放了那么久,尸体虽然没有腐坏,但内脏什么的早就全烂了,憋在身体里面那么多年现在全都变成了尸毒,被那玩意咬伤一口立马就得感染了尸毒,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快人尸毒就得钻进内脏里,到那时候大罗金仙下来都救不了了,而且中了尸毒的人一死,百分百铁定得起尸! 眼下,我只能尽力先把胖子拉出来了,怎么解决他被大粽子咬了的问题只能随后再说了。 胖子这个时候显然也有些着急,毕竟我的力气不如那拽着他的大粽子,这半天非但没把他拉出来,反而他又被往墓室里拉了一截儿,一张胖脸都扭曲了,双手死死攥着我的手,攥的我的生疼,这人在要命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我是有些受不了,完全是在咬牙硬挺着! “我去你娘,拼了!!”胖子一下子怒吼了一声,刚刚还惨白的脸一下子憋了个通红! 我一看胖子这架势还以为他是要进墓室跟那拉着他的大粽子拼命,当下连忙劝道:“别冲动,大不了最后哥们和你一起回墓室的玩命!” 我这话说的是真心话,胖子虽然坑过我,从第一天见面就在坑我,但这进秦岭古墓的一路上大家平辈论交,一起吃苦,多多少少也算是队友的,最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队友虽然坑,但要我放弃他在墓室外面听他被嚼碎骨头时候发出的惨叫声我做不到! 就在我心情激荡,准备做这辈子最够义气,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情时,一道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了。 噗!噗!两个非常响亮的屁在墓室里响起,紧接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我被这股子臭味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感觉就跟日了狗似得--这尼玛就是胖子说的拼命的方式?就是对着那咬他屁股的粽子嘴里崩了俩屁? “松开了,松开了!”胖子这个时候忽然大叫了起来:“快拉我出去!”一听这话我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使劲,这回倒是出奇的顺利,我竟然一把就给胖子扯了出来,胖子当时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咧嘴笑道:“他娘的,刚才可真是危险啊,幸亏老子急中生智,冲着那咬我屁股的家伙来了两发……” 我竟无言以对。胖子瞅了我一眼,嘿嘿笑了起来:“小天哥,你甭以为哥哥我这是胡闹,你知道人这肚子里含着多大的煞气不?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条生命,这些进了人的肚子里,营养被吸收干净以后,剩下的排泄物里留着的全都是秽气,专门用来破煞的,但凡是阴邪之物对这些东西都比较避讳!”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我这一刻内心中的感受了,虽然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这种奇葩事一般人也真干不出来,这也算是你胖子的绝活儿了,先是拉肚子对着阴兵喷粪,又是冲着大粽子的嘴里崩了俩屁,真心埋汰! “行了,别傻愣着了,赶紧走啊!”胖子拍了拍我肩膀,嘿嘿笑道:“小天哥你刚才那句话说到胖子心坎里了,认识你没多久竟然在那时候死抓着哥哥不放手,还说要和哥哥一起再进墓室,绝对够义气,你这兄弟哥哥认下了,以前的事儿哥哥也给你赔个不是!” 我这个时候可没工夫和胖子扯这闲犊子,领着黑子二话不说就撒丫子狂奔,胖子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废话了,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这货别看屁股被咬了,逃起命来那是一点不含糊,没一会儿就撵上来了,我俩顺着甬道一路狂奔,只想着离那主墓室远远的,太吓人了,有一个飞尸还不够,还钻出个尸煞来,简直就是没活路的节奏。 我和胖子一路狂奔,足足在七拐八弯的甬道里跑了三四百米才终于看到了张金牙他们三个,只不过那三个人竟然在前面站着一动不动。 “你们他妈傻愣着干嘛呢!”我上去就吼了一句:“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别的!”说完,我准备继续逃跑,结果却被罗莎一把拉住了! “不想死就别往前了!”罗莎死死抓着我,不光她拽着我,就连黑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咬着我的裤腿就是不肯让我走。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了,当下也就不急着逃命了,气喘吁吁的问罗莎:“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说话!”罗莎瞪了我一眼,道:“你仔细听!” 我和胖子顿时闭上了嘴,一下子甬道里安静了下来,我耐心听了一会儿,顿时心中有些微微发寒。 哐!哐!哐哐哐,一声声沉闷的响动在甬道里回荡着,就像是……军队在正步前进时脚底板拍地面发出的声音一样。而且听那声音的距离,应该离我们不远,不出意外,应该就在前面的左右耳室里面。 我当时就脸绿了,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那左右耳室里面不太对劲,难不成是高仙芝从棺材里面蹦出来以后,那里面的东西也出来作祟了?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我和胖子相视苦笑,难怪张金牙他们走到这里死活不肯往前面,敢情前面也是绝路。 眼下这情况,我们要想从打开的盗洞那里出去,肯定要经过左右两个耳室,和刚开始拍我肩膀的那些鬼东西遭遇简直就是板上钉钉。可如果掉头往回跑,那就是通向主墓室了,就得面对那飞尸和尸煞了,两边似乎都是要命。 第72章:火拼 哐! 哐! 哐哐哐! …… 甬道里的脚步声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犹如催命一样刺激我们几个刺激的神经。 “到底怎么整!你们多少说句话啊!”张金牙急的嗷嗷叫:“咱们在这里继续愣着也不是个办法啊,简直就是粪坑里点灯,找屎(死)啊!” 我心中一阵苦笑,两边的东西都不好惹,你让我们走哪边? 飞尸、尸煞你惹得起?那耳室里面的东西更狠,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种选择怎么做?一步走错,命都得交代了。 “我们还是往盗洞那边走吧!”这时,罗莎忽然开口道:“如果咱们现在再返回主墓室的话,难免把耳室的东西也引过去,到那时候青衣肯定压力暴涨,不光压制不住飞尸和尸煞,还会被耳室里的东西影响到,咱们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大,那是最坏的情况,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折返回去!”罗莎这么一说,我们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相互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耳室里的东西已经有了动静儿,那和它们遭遇是肯定的,不让它们和那飞尸以及尸煞汇合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主意打定,我们几个人就出发了。说实话,对于刚开始时候上来就拍我肩膀的那东西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心理阴影的,因此我一直都是将发丘印挂在腰上,百辟刀也抽了出来,全神戒备,我们一行人走的也是小心翼翼的,百米长的甬道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当我们终于看到前方通往左右耳室的分叉口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同时愣住了。 只见那右耳室里面正不断从中走出一个个穿着古代军服的士兵,看那铠甲的样式应该是起源于三国末年的明光铠,胸前有两片板状护胸,正是明光铠沿用到唐朝时最流行的样式,手里握着长戈,不断往甬道中集结,他们的动作丝毫不见生硬,只不过皮肤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青色…… 诸如此类的士兵,足足有将近上百个,它们在甬道里十个为一组集结成了一个个小队,不断原地踏步,刚才我们听到的那诡异脚步声应该就是它们弄出来的了。 一看这些士兵我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凉了大半截! 不用说,这些士兵应该就是给高仙芝陪葬的士兵了,绝对不是人,毕竟人的脸色怎么可能是黑青色的?只不过他们动作圆润,看上去压根儿不像大粽子!? 难不成又是飞尸?想想这个我就狠狠甩了甩脑袋,这应该不可能,要是一下子出现上百飞尸的话,恐怕秦岭大山跟前的活人全都被害的干干净净了。 那么……这些士兵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满脑子疑惑,不禁捅了捅胖子的腰,问他能不能认得出,毕竟胖子一天到晚下墓,见多识广,比我有眼力的多。 “具体是什么我也有些说不准……”胖子摇了摇头:“但它们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高仙芝的另外一批守陵者了!” 这个我知道,《发丘秘术》上就写过,就是古代的一些帝王贵胄在死后为了保证自己的墓穴不被盗墓贼所破坏,除了古墓的防盗结构以及墓室里的各种机关外,还会弄一批“守陵者”,大概就是用邪术将活人硬生生的整成脏东西,永远的封在墓室里,只要有土夫子进来,这些脏东西就会立马向土夫子发起攻击。相传,秦始皇陵里就是守陵者最多的古墓,它的玄机就在那些兵马俑上,我那位老祖宗猜测兵马俑很有可能里面封着的是活人,活活封进陶土里以后憋死,怨气不散,最后肯定会变成脏东西,为秦始皇守墓! 当然,这里说的秦始皇陵是真正的秦始皇陵,而不是陕西发现的那个疑冢。所谓疑冢就是指假坟墓,专门用来迷惑盗墓者的,也是一种防盗手段,里面放着的东西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发掘出来的秦始皇陵其实就是个疑冢,那里面的兵马俑也不是什么守陵者,就是陶土做成的! 眼下这座高仙芝墓里面的尸煞就是守陵者,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批,只不过这些守陵者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弄出来的却不得而知了,它们的特点我们也是一无所知…… “好了,先别管这些东西是什么,咱们先想想怎么办吧!”张金牙躲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的看着那些诡异士兵,沉声道:“我数了一下,整整一百个,咱们这边正儿八经的大人就四个,把王中敬和黑子这小不点加起来勉强能算一个,五个对付一百个简直跟送菜没区别!” “没必要死拼!”罗莎沉声道:“咱们要跑到配室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到暂时还算风平浪静的左耳室里避一避了,来的时候我观察过,那左耳室的墓门也是落地石闸,非常坚固,只要躲到里面咱们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一会儿咱们一起上,我火力支援,换子弹的时候小天你上,咱俩来回交替,顶住一会儿不是难事,等张金牙和胖子撬开左耳室墓门,咱们再退到墓室里面,等青衣解决了那边的东西来接应咱们,没有青衣咱几个在这墓室里是寸步难行!” 我们几个一合计,感觉罗莎的计划还是比较可行的,于是就都同意了。 罗莎这女人也果决,一看我们都同意,二话不说将那把散弹枪就抄了出来,咔咔两声将子弹上膛后就从拐角的地方冲了出去。 我一看这架势也顾不上再照顾张金牙和胖子他们了,拎着百辟刀就跟了出去,这个时候那些诡异士兵也注意到了我们,最前面的十几个“咔”一下就将满是锈迹的长戈对准了我和罗莎。 我一看这架势就顿时头皮有些发麻--他娘的,这些士兵井然有序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邪术弄出来的,似乎变成守陵者以后还保持着生前的战斗本能,这下子事情可麻烦了,能给高仙芝陪葬的怕是生前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都是军中的精锐,跟这样的鬼东西掐起来很难讨得了好处。 砰!这个时候罗莎这虎娘们已经开枪了,距离那些士兵二三十步的时候就悍然开火,手里的散弹枪喷出一条常常的火舌,一下子就把最前面的两个士兵给轰成了两截,顿时甬道里洒满了银灰色的液体,不像血液,反而像熔了的银子! 虽然心里好奇那些士兵的体内到底是什么,但我心里倒是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些士兵倒不像那飞尸和尸煞一样刀枪不入,最起码还是有希望的! 罗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突进的更加猛了,一转眼就喷飞了七八个士兵,我们几个距离那些士兵也是越来越近,我基本上已经能看清那些士兵黑青色的脸上的五官了! “小天,我没子弹了,你上!”罗莎忽然喊了我一嗓子,我顿时叫苦不迭,你他娘们的突突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了让老子上? 眼瞅着那些士兵已经朝我们冲了过来,我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直接怒吼了一嗓子以壮胆色,拎着百辟刀越过罗莎就冲了上去,直接迎上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抬起刀就去拨对方刺过来的戈,结果这一拨不要紧,顿时一股大力传来,非但没有拨开那俩士兵的长戈,我反而被一下子抽到了旁边的甬道石壁上,撞得我眼冒金星,嘴里面全都是血腥味儿,估计是咬到舌头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两个士兵手里的戈已经收回去又一次朝我刺了过来。 我心中叫苦不迭,为了避免被刺死,连忙蹲下身子就地一个驴打滚儿,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完全是闭着眼睛做的,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正好滚到了那两个士兵的脚底下,当时候我想也没想抡起刀子就朝着那俩士兵的脚上砍了过去,直接一刀就砍断了那俩士兵的脚,那种银灰色溅了我满脸,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种液体竟然是……水银。 那两个被我砍断了脚的士兵这个时候也倒下了,不过它们没挂掉,竟然直接朝我这边爬了过来,吓得我连连后退! 砰砰砰!突兀的枪声响起,直接将那两个被我砍断了腿的士兵的脑袋轰碎了,银灰色的水银液体顿时溅了我满身,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罗莎已经上好了子弹又一次开火了,这一回张金牙也加入了,拿着罗莎一直背在背上的冲锋枪对着那些士兵疯狂扫射,一转眼就倒下去了一片,他们几个人干脆跨过我朝前面冲了出去。 我呆呆的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到现在仍旧还有些惊魂未定,没有和那些士兵正面交手永远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厉害,刚开始给我的那一下子我记忆太深刻了,这玩意力道大的吓人,比阴兵厉害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体内竟然全都是水银! “喂,小天哥,愣啥呢,快进来啊!”忽然,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原来罗莎和张金牙已经不知不觉突进到了左耳室前,胖子也撬开了左耳室的门,他们正在往左耳室退! 我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娘的,都这时候了还在瞎琢磨啥呢,等张金牙和罗莎都进去了,到时候没了火力压制,我咋办? 想及此处,我一把抓起百辟刀就连忙跑了过去,速度简直达到了我的极限,几乎是几步就冲到了左耳室前,这个时候,张金牙已经钻进去了,罗莎在放了一枪以后也退进去了,我是唯一一个还在外面的人了,眼瞅着那些剩下的士兵就要扑上来,我吓得屁滚尿流,二话不说连忙趴下就往胖子撬起的门缝里钻,结果脑袋刚伸进去就感觉脚脖子上一凉,一只冷冰冰的手竟然在这时候拽住了我的脚。 第73章:脱险 我心凉了半截儿,因为脑袋已经伸进了左耳室,所以我扭头的时候特别费力,脸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几乎蹭破了皮才终于看清了抓着我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士兵,身上到处都是破洞,水银液不断往外面渗,不过却没有死透,就是它伸手抓住了我的脚! “喂,小天哥,快进来啊!”胖子就蹲在左耳室的落地石闸前,催促道:“要不一会儿那东西也钻进来就不好了!” “我被拉住了!”我急的眼睛都有点发红了,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士兵已经走过来了,当下也顾不上和胖子多说了,顺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士兵拉扯我的力道钻了出去,扭头一看,那两个赶来的士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戈朝我刺了过来。 也许是生与死之间爆发出了潜能,我竟然在那长戈距离我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时飞快在地上滚开了一点。 铿!那两士兵的长戈刺空了,直接戳进了地面!我眼睛一亮,趁着这机会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脚还被另外一个士兵拽着,所以我活动的空间很有限,基本上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借着腰部的力量抡着百辟刀朝那两士兵的腰眼上砍了过去。 百辟刀不愧是一把宝刀,锋利到了极点,这一砍我甚至都没感觉到什么阻碍,直接把两个士兵给腰斩了,腥臭的水银液溅了我一身,不过现在这情况也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我定睛朝四周看去,只见刚刚被罗莎和张金牙击退的那些士兵已经又一次朝我这里包围了过来,距离我已经不足二十米了,我不敢耽搁,拿百辟刀一刀砍下了那个抓着我脚脖子的士兵的手,连滚带爬的又一次朝左耳室的落地石闸爬了过去,这一回很顺利,我就地一滚就钻了进去,守在落地石闸后面左右两边的胖子和张金牙连忙抽掉了顶着落地石闸的千斤顶,墓门当时就落了下来,轰的一下子关了个严实,我整个人也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刚才那一幕着实来的有点惊险,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的话,那赶上来的两个士兵恐怕就把我钉死在地上了,想想都觉得后怕,死里逃生后靠在墓门后面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看了胖子一眼,轻声道:“胖子,谢谢你。” 我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对胖子道谢,我被那个趴在地上的士兵拽出去以后,张金牙一个劲儿的催促胖子关门,是胖子死顶着没有关门,要不然我就算躲过了刚才那一劫,进不了左耳室的话,最后还是个死! “瞧你说的,咱哥俩还说那些啊?”胖子咧了咧嘴,笑道:“以前干的那些事情是哥们不地道,但就冲着主墓室里你说啥都死不撒手的事儿,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现在这世道,找个能过命的兄弟就一个字儿……难!认下了你这兄弟哥们就说啥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拉出去整死。” 我心里有些感动,在那种时候关门是最理智的选择,胖子没有那么做,那说明他还是打心眼儿里认可我的,这个时候我忽然心里不怪胖子刚开始的时候坑我了,毕竟全队就我和王中敬他不知根知底,王中敬太小他不好意思坑,当然只能坑我了。 相互了解之后,其实胖子这个人还是可以相处的,最起码我认准这个朋友了,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了胖子被大粽子咬了一口的事情,连忙问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这么一说,胖子当时就脸绿了,看他那模样,似乎刚才那紧急的情况下,连他自己也忘记身上带伤的事情了,眼下一想起来,连忙蹦了起来:“伤!对对!伤!小天哥,你快来帮兄弟看看伤口!” 罗莎和张金牙不知道胖子被粽子咬了的事情,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原原本本将主墓室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后,张金牙顿时咧嘴笑了起来,黑暗中那颗大金牙闪闪发光的:“胖子啊,这回算是你小子运气好,老子来的时候正好带了糯米了,正好给你拔尸毒,所以你死不了!” “我草,那你怎么不早说!”胖子当时就开始解裤腰带了:“来,快来给哥们治治!”因为这货受伤的地方比较特殊,是被大粽子一口咬在了屁股上,所以罗莎也不好意思看,只能转过了身子,倒是我为了帮忙凑了上去,等胖子脱了裤子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也太严重了吧? 胖子现在整个屁股连带着大腿都呈现出一种黑色,在靠近腰部的地方有俩足足能伸进俩小指头去的血窟窿。 我看了一眼这血窟窿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大粽子咬的?他娘的,那玩意嘴里的獠牙可真够狠的,估计就是被藏獒咬上一口都整不出这样的伤口,黑血到现在还在咕咚咕咚往外面冒呢! “咋样了?”胖子撅着个屁股,有些不放心的问:“别告诉我我没救了。” “毒性已经扩散了。”张金牙也是咧了咧嘴:“所幸毒性现在还没有钻到你上半身,多用点糯米还能拔出,再耽误个半个小时,我估计毒性就侵进了你的内脏,不出三天你的内脏就全得烂掉,等死硬了的时候就立马起尸,你小子可就变成一个大粽子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胖子当时就不满的嚷嚷了起来:“还不赶紧给老子拔尸毒?你不知道胖爷就快挺不住了啊!” “胖子,我可提前说好,这事儿成了你就欠我一条命,回头等出去了你这些年倒斗弄出来的好东西得给我一两样!” 张金牙一个劲儿的嘚瑟,逼得胖子没办法,只能答应了,这货立马眉开眼笑:“您就瞧好吧,要不给你把尸毒整利索的话,就算金牙哥无能!” 我顿时对这货无语了! 黑!真他妈的黑!连熟人都不放过,这张金牙就他妈是个坑货! 不过张金牙却没有这种感觉,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一往开打,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糯米! 张金牙抓了一把糯米,拿了一把匕首在胖子的屁股上又划开了两道伤口,然后一下子就将糯米摁在了伤口上,胖子“嗷呜”一嗓子就惨叫了起来,只见那糯米贴在张金牙屁股上以后顿时冒起了白眼,散发出一股烧焦皮肉以后才有的臭味儿,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张金牙手里那把糯米就变成了黑色! “看不出,量还挺大的!我说胖子,你可千万别放屁,你那绝活儿哥们领教过,可是真受不了!”张金牙嘿嘿笑着,又抓了一把糯米压在了胖子伤口上…… 于是耳室里就出现了如此奇葩的一幕——一个胖子撅着屁股在惨叫,一个嘴里顶着一颗大金牙的猥琐男手摁着胖子的屁股嘿嘿贱笑着…… 那画面太美,让我不敢直视!不过张金牙这糯米拔毒的方法倒是真的挺有用的,连续换了好几把糯米以后,基本上胖子身上的乌黑颜色已经消失了,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我默默将这些手法全都记在了心里,也是为了以后有一天能够用到。 “行了!”张金牙看流出来的血是红色,顿时笑着说道:“一会儿找点水洗洗伤口就没事儿了。”他这话一说出口自己都愣了,我们几个都有些傻眼儿。 水?现在上哪儿找水啊!刚开始进入高仙芝墓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带了水的,只不过这一路逃跑,许多装备都丢了,装食物和水的背包早就没了,现在困在这耳室里面,到哪里去找水?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水。”忽然,一道怯怯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是一道非常悦耳的女声! 我听后顿时一愣,下意识的朝罗莎看去,见罗莎正靠在我旁边的墓门上往弹夹里填子弹,看起来根本没有说过话,而且刚才那声音也不像是她的声音! 那么,刚才在我背后说话的是谁?一股莫名的寒意在我背后升起…… 第74章:寻找水源 这声音来的突兀,显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耳室里的人几乎全都一下子坐直了! “你们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张金牙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我:“似乎就在他背后……” 胖子和罗莎还有王中敬齐齐点头,我原本就心里面发凉,被张金牙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浑身别扭,鸡皮疙瘩直窜:“你们没在我身后看到东西?”张金牙打开手电筒对着我身后照了照,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微光,我能看到他的面色不太好看。 我当时就炸毛了,原本因为一系列的搏斗有些脱力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提着百辟刀就站了起来:“黑子,给我找!”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的诡异事情以后,我对这些鬼东西已经不再如从前一般害怕了,面对这种东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直面! 但凡阴秽之物,最吓人的就是它们给你造成的那种未知的恐惧了,光是那种未知的恐惧就足以把人吓个半身不遂了,干脆都不会反抗了,坐等脏东西索命。事实上,若是心中没有恐惧的话,那些脏东西不见得比人更加凶,就拿我在古刹外面碰到的那些阴兵来说,放在它们生前我哪里是对手?柔然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柔然勇士几乎都有生裂虎豹的力量,对付我这种大学生简直就跟切菜似得,可他们死后我却砍他们跟切菜似得,他们死了以后比生前弱太多了,当然,有了道行的脏东西是例外的。 所谓的神鬼怕恶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若是心中无恐惧,恶向胆边生的话,拿起刀子神鬼怕三分!! 所以这个时候我虽然也被那突来的声音弄得心里直犯突突,但凭着经验我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先找到那鬼东西再说,总不能坐在这儿任凭它吓唬我。 黑子可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恶犬,一听我吩咐顿时咆哮了起来。 “给我滚出来!”我也是大吼一声:“否则等我找到你的时候没你的好果子吃!” “不要动手,我没有恶意的!”那道柔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 “那你还不快快现身!”张金牙在一旁喝道:“惹急了道爷,先收拾了你再说!” 张金牙话语刚落,在左耳室的西南角里忽然泛起了浓郁的白烟,耳室里面的气温也开始降低了。 我知道那脏东西要出来了,这气温毫无征兆的降低就是四周阴气变浓了,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西南角,这个时候那西南角的白烟已经渐渐散去了,一个穿着盛装的瘦弱女子真满脸恐惧的所在角落里看着黑子和我,似乎对我们两个非常的害怕。 我的心跳这时候不争气的加速了起来,没办法,那个女子真的是太漂亮了,虽然是个外国人,但是相貌就连我这个东方人看起来都是极美的,穿着一身金色的古典宫装,看样式正是盛唐时期所流行的圆领衫,浑身流光溢彩,皮肤白皙,五官很有立体感,梳着满头淡金色的长发几乎垂落到了腰间,相貌可比现在的一些国际明星漂亮太多了! 只是……这明明有着西方人面孔的女子怎么出现在了高仙芝的墓里? 我满心的疑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恐惧的看了黑子和我手中的百辟刀一眼。 我会意,看着女子似乎不像凶戾的脏东西,于是就叫回了黑子,又收起了百辟刀,这才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女子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说起了她的身世,她不说还好,一说吓我一大跳! 原来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赫然是当初石国的金斯卡娅公主! 石国,也就是当初的西域古国之一,昭武九姓中的一个,位置大概就是在现在的乌兹别克斯坦一带。 唐代时,大食国,也就是我们现在历史书上所记载的阿拉伯帝国灭波斯帝国,横扫中亚,弄得西域大乱,各个西域小国为了自保只能依附到了唐帝国的羽翼之下,当时的唐帝国也给予了这些小国庇护,进而与当时的阿拉伯帝国在两河流域爆发了激烈冲突。石国,恰恰就处于双方激烈冲突的夹缝之间,天宝九年,唐帝国为了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两河流域的绝对霸权,遣高仙芝率军向石国发起进攻,高仙芝踏平石国,擒石国国王及妻子以及一干皇室贵族返回长安。 这金斯卡娅公主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高仙芝俘虏回长安的,后来唐玄宗为了奖励高仙芝的功勋,就将石国公主金斯卡娅赏赐给了高仙芝,结果就在高仙芝迎娶金斯卡娅为妾的那天晚上,西域又一次爆发了动乱,石国被踏平首都之后,竟然向阿拉伯帝国求援,阿拉伯帝国派遣军队进攻当时唐帝国占领的石国恒罗斯,高仙芝连夜接到圣命出征,于是高仙芝连这位金斯卡娅公主的面都没见就上马出征了。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恒罗斯之战爆发了。 那一战前面已经说过,因为当时的种种原因,唐帝国战败了,而阿拉伯帝国用十几万人打几万人还被打的丢盔弃甲最后也有些心惊,干脆放弃了对唐帝国的进攻,西域也平静了下来。 其后,唐帝国内部就爆发了安史之乱,高仙芝忙着救驾勤王,一直都没回家看过金斯卡娅公主一眼,甚至干脆都忘了在自己的家里还有这么一位石国公主,等他回家的时候,回去的已经是脑袋被斩下以后的尸体了。 那时候,高仙芝的家人以及部将都在忙着为高仙芝准备殡葬事宜,有很多士兵甘愿陪葬,最后高仙芝的正房夫人干脆提出了这么一条--高仙芝死了,在地下也挺寂寞的,应该派一个小妾去服侍他!! 这摆明了就是要拽高仙芝一个小妾去给高仙芝陪葬,高仙芝的那些小妾哪里愿意啊?一个个纷纷以给高仙芝生了儿女为由拒绝了,于是高仙芝的夫人左瞅右瞅看到了金斯卡娅公主,这位公主无牵无挂的,可不就是最好的人殉选择么? 金斯卡娅公主就这样被一杯毒酒赐死了,死后被塞进了高仙芝墓里的左耳室来陪葬,结果她命不好,这墓并不在什么龙脉上,当初那风水先生眼瞎,把怨龙地当成了龙脉,在这地方殡葬,金斯卡娅公主死了以后能安宁才怪了,死后没多久就化成了阴魂,在这墓室里游荡了千年! 听完这个女子的故事,我也是有些怜悯这个女子,心里对她的敌意和戒备少了一些,虽然张金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撺掇我这“鬼话”不能信,但我仍旧是动了恻隐之心,收起了百辟刀才问道:“那你知道外面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他们以前全都是高将军的部将。” 金斯卡娅公主犹豫了一下,才有些惊惧的说道:“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我心中顿时就有些好奇了,问她何出此言。 金斯卡娅公主说在高仙芝死了以后,他们家里从当时的苗疆请来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巫师,那巫师说有办法让愿陪高仙芝赴死的士兵永远的守护高仙芝,于是就等那些士兵同意以后将之弄成了现在的鬼样子! 金斯卡娅公主将那巫师的手法跟我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我想起曾经在我家里的藏书中看到过这种巫术的介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叫水银邪术! 这水银邪术要想施行的话,得先做活人标本! 所谓活人标本其实就是在那些陪葬士兵还活着的时候,让他们口服水银,同时在头顶、后背、脚心、手心的地方挖洞,满满的灌进水银,等陪葬士兵汞中毒死亡以后再用水银粉擦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不腐烂,这种技术远远要比埃及木乃伊先进的多,只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的诧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是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面灌,所以这种做活人标本的方法异常残忍。 等活人标本做成以后,就将之放到极阴的地方封埋七七四十九天,等活人标本的体内充满怨气的时候再给它度一口阳气,如此一来,这活人标本立马就会起尸,变成类似于墓虎一样的活死人,只不过因为体内全都是水银,所以它们的身体不会腐烂,可以永远的为高仙芝守墓! 难怪金斯卡娅公主说那些陪葬士兵都是疯子,用这种方式为高仙芝殉葬守墓也确实是太疯狂了。 这个时候我想起似乎在我的脚脖子上还挂着那个方才抓住我的守陵士兵的手,于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连忙将那只手拽了下来,打着手电筒一看,果不其然,在那只手的手心上果然有一个窟窿,用火气封住,这只手上面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的癍点,应该是水银封在人体内时间久了产生了化学变化,《发丘秘术》上说过,这种癍块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了黑紫色,俗称“水银癍”,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叫“烂阴子”或者是“汞青”。 弄明白了那些守陵士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后,我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虽然那东西数量多,我们正面无法匹敌,但它们也没有思维能力,不可能破开耳室的落地石闸,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你们需要清洗一下。” 这个时候,金斯卡娅公主看了我们几个一眼,道:“你们身上很脏,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我正好知道一个地方有水,可以带你们去。” 金斯卡娅公主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了,方才我们几个和那些守陵士兵拼命的时候,砍开那些士兵的身体,身上都被喷上了不少的水银,水银这东西有毒众所周知,如果形成汞蒸气或者是不慎服食的话,就会汞中毒,直接一命呜呼,虽然我们倒是没有吸入汞蒸气或者是嘴里溅进了这玩意,但终究对身体没好处,水银比重大,会慢慢从皮肤上渗进体内的,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玩完了! 眼下,我们确实得赶紧清洗一下了,我估算了一下,我们身上沾上水银的时间还不长,身上也没有伤口碰触到水银,所以暂时还是没事的,最多出去以后多喝点牛奶就没事儿了。 只是……我们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这个金斯卡娅公主? 虽然现在看起来她没有害我们的意思,但毕竟这人鬼殊途,它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们可猜不到,这古墓里到处都是机关和未知的危险,万一它把我们带到了什么要命的地方可就遭了! 看着金斯卡娅公主那张美丽的不像话的脸,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中。 第75章:地下溶洞 看我们犹豫不语,金斯卡娅公主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我不会害你们的,我真的知道哪里有水!” “所以你就会救我们?”罗莎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端着那把散弹枪缓缓走到了我身边,看着金斯卡娅公主冷笑道:“很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救我们的理由,而且说实话,有你这么一个并非活人的东西在我们身边,我实在是没有安全感,所以……很抱歉,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处理掉你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罗莎这个女人的做事风格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了解,她可不是那种害怕阴德缺失的人,用她曾经的话说就是“死了以后的事情死了再说,我现在还活着”,说白了就是一块滚刀肉,死了以后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人家压根儿不在乎,所以她说的这个处理铁打是要把这金斯卡娅公主打个魂飞魄散了,而且看样子这就准备动手了。 我对着金斯卡娅公主还是有些怜悯的,不可能眼睁睁的就看着她这么被打个魂飞魄散,连忙拦住了罗莎,这才问金斯卡娅公主:“我朋友虽然做事比较冲动,但她说的话也在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以说说你帮我们的目的吗?” “我……”金斯卡娅公主犹豫了一下,有些哀伤的垂下了头,轻声道:“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们带我离开这个地方而已,并没有想害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已经在这里困了太久太久了,我甚至都已经忘记我存在多久了,每天就飘荡在这冷冰冰的墓室里面,我想离开这里,看一眼外面的世界,然后拜托你们超度我,送我进轮回。” 金斯卡娅这么一说,我心里才对她的想法多少有数了。 事实上,很多没有怨念和恶念、但却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阳间的阴魂其实是向往转生的,毕竟停留在人间做个孤魂野鬼肯定不如轮回往生! “小子,你不会是真信她的话吧?”张金牙看了我一眼,冷笑道:“鬼话你也敢听啊?”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于金斯卡娅的信任我心里肯定是多少有点保留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水,且不说胖子身上的伤口,就算是我我的情况也很危险了,如果不赶紧洗干净身上的水银准得完蛋,汞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荒山野岭的我困在古墓里,真中毒了就只能等死了,所以我心里多少基本上已经有了选择了--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在金斯卡娅身上赌一把呢! 我把我的说法跟张金牙他们几个说了一下,并且言明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我肯定是得让金斯卡娅带我去找水源的。 自己的命是自己的,张金牙和罗莎那会儿用枪,他们身上沾了水银也是少量的,他们还能拖得起,可是我不一样,我拿百辟刀和那些守陵士兵硬拼,身上被喷的到处都是,再多等两个小时水银从皮肤渗入就死定了。 他们几个大概也没想到我的态度这么坚决,所以相视商量了一下,胖子和王中敬决定跟我去拼一把,罗莎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最后只剩下张金牙一个基本没选择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跟我们走,要不然在这凶机重重的高仙芝墓里面他自己一个人根本生存不下去。 金斯卡娅看我们决定了,而且也答应了事后超度她,显得特别高兴,不再躲得我们远远的了,带着我们到了耳室正中央,那里停放着一口棺材,估计那棺材就是盛放金斯卡娅尸身的地方了。 我初看到这棺材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这棺材隐隐发青,很显然是极品荫沉木的树窨做成的,一颗荫沉木从生长到成才,至少需要几千年的时间,这种极品可遇不可求,在古代一般都是只有皇室才能享用的东西,尸体撞在荫沉木的树窨里埋入地下,肉身永远不会腐烂,比水晶造的防腐棺材都值钱,比冰箱的保险功能还管用。看来那高仙芝的夫人虽然整死了金斯卡娅,但在她的身后事上倒是不含糊,给她弄了一副极品棺材! “推开我的棺材。”金斯卡娅说道:“在我的棺材下面就有一个溶洞,那里面就有水。” 我一听这个就皱起了眉,忍不住问道:“是当初你们下葬的时候工匠离开的时候打通道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白痴,认错了龙脉把高仙芝的墓开在了怨龙地上这情有可原,毕竟有“寻龙点穴”能耐的风水师很少的。可如果当初在下葬的时候就发现墓室下有溶洞,结果还执意把高仙芝葬进去的话,那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因为地下如果有溶洞的话,是很容易把坟墓淹了的,再加上高仙芝的这墓是开山而建,墓室下凹,如果进了水,水会一直泡着棺材,聚而不散,这是祸及后人的事情,从风水学上来讲子孙后代是要倒大霉的,如果这地下溶洞是建墓的工匠在离开的时候打出来的话,那么当他们发现墓室下面有水的时候,高仙芝的家人恐怕会立马把墓迁走的! 所以,这地下溶洞应该不是工匠离开的时候开凿出来的。 果不其然,听到我的问题以后金斯卡娅摇了摇头:“不是,我葬进来的时候那个溶洞的入口还没有露出来,是我葬进来以后大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忽然有一天一个人打通了墓室的地板从下面溶洞里钻了出来……” 我和张金牙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从地下打溶洞进墓室,这不像是土夫子的手段,难不成……是布置十绝凶坟的那个人,前面就已经说过,十绝凶坟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弄出来的,布置十座煞气冲天的坟墓在四面八方,借这十座煞气冲天的坟墓来养主坟里的东西。所以当金斯卡娅说以前有人进入了这座坟墓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布置十绝凶坟的人! 一时间,就连张金牙他们也来了兴趣,问金斯卡娅当时具体的情况,可惜金斯卡娅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她甚至连进入耳室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位当初进来以后就直奔主墓室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然后又从溶洞离开了。 阴魂的感应力是非常强的,尤其是对阴气和阳气的感应,当初那位进来以后金斯卡娅竟然感觉不出它是人是鬼,这就有点惊悚了…… 我们几个这个时候满心的疑惑,决定去溶洞里取水洗掉身上的水银以后好好的在溶洞里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说干就干,罗莎和张金牙当时就推开了金斯卡娅的棺材,果然,棺材下面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张金牙拿手电筒一照,我们顿时看到了底,这溶洞不算深,往下一米多就到底了,我们几个背了装备就依次下了溶洞。临行之前,我也曾问金斯卡娅要不要帮她处理一下她的尸体,她想了想拒绝了,认为等我们超度了她就和这一世再没关系了,没必要把这一世存在的痕迹消灭个干净,我看她想得开也就答应了,最后一个跳下了溶洞。 这溶洞里的空气特别好,不像绝大多数溶洞一样里面的味儿能熏死人,洞里有很多石钟乳,隐隐能听见水声,这大概是我们最欣喜的发现了--说明这溶洞应该是连通着外界的,要不然这里面的早就已经是一股腐臭味了。 金斯卡娅在前面漂浮着,带着我们沿着地面凹凸不平的溶洞足足向前走了二三里地的距离,最后我们竟然见到了一条地下暗河! 金斯卡娅说她最远就走到这里了,再没敢往前走,不过这个时候见到了水源的我们哪里还肯问她为什么?当下就扑进地下暗河里开始清洗身上沾着的水银了。 不得不说,这地下暗河里的水真的很干净,全都是秦岭大山的地下水,分外的清亮舒服,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个罗莎的话我早就脱光了。 扑棱棱——就在我洗的欢畅的时候,忽然黑暗中传出了非常诡异的响动,声音很轻微,但我听得真切,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离我不远的王中敬,问道:“小敬,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啊!”王中敬有些迷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一看他顿时皱起了眉,轻轻“咦”了一声。 我了解王中敬,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话,他不会露出这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的,当下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的疾厄宫……”王中敬皱眉道:“那里长了一颗红红的痘,似乎你有血光之灾!” 我脸色当时就变了,对于王中敬的相面之术我现在真的是深有体会,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心里狠狠一沉。 第76章:猪脸蝙蝠 扑棱棱……这时,我又听到远处黑暗中那非常奇怪的声音,就像是鸟在拍打翅膀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一样…… 只不过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当下扭头对岸上的罗莎说道:“把手电筒给我,这里似乎不对劲!” “你又抽什么风呢……”罗莎白了我一眼,不过还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手电筒抛给了我,我接过手电筒打开朝远处的黑暗中照去,这一照不要紧,顿时看到了远处的溶洞墙壁上趴着一个“怪物”。 那怪物浑身都是黑毛,长着一张猪脸,只不过嘴里却伸出两颗好几公分长的獠牙,眼睛也是红色的,正伏在墙壁上,两个大翅膀耷拉着。只不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蝙蝠,简直跟老鹰差不多! 我头皮一麻,拿手电筒朝其他地方过了过去,感觉浑身发软。 远处溶洞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种东西,看数量何止千万啊! “我的个娘咧……”张金牙这时候也看到了远处溶洞墙壁上的情况,顿时尖叫道:“这是些什么玩意啊……”这王八蛋不说话还好,现在一张嘴,顿时惊动了对面溶洞墙壁上的猪脸大蝙蝠,那些玩意一下子全都转过了头,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就跟一个个小红灯笼似得,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被这些“怪物”这么盯着,我头皮已经有些发麻了,张金牙的话也一下子戛然而止,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破锣嗓子一嚷嚷已经将我们这个小队推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动辄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那一双双的红眼睛光是瞅着就有些瘆的慌,怕是会吃人的。 “小天,快把你的手电筒关了!”这个时候胖子压抑着声音跟我说了一句,我回头一看,胖子正在岸边蹲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趴在洞穴石壁上的“怪物”,轻声道:“这些东西有趋光性,可别招惹它们了,要不咱几个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连忙关掉了手电筒,如果这些东西有趋光性的话,那我现在打着个手电筒简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一会儿那些东西绝对都得铺天盖地的朝我扑过来,到时候可是没活路了,当下拉着就在我身边的王中敬就开始慢慢往身后的岸边退,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那些怪物,一直退到岸上才悄悄问胖子:“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嗯。”虽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有些看不清胖子的脸色,但他的声音却很艰涩:“当年在内蒙那边盗墓的时候曾经碰见过,这玩意叫猪脸大蝙蝠,也叫叶口明齿蝠,本来是拉丁美洲那边盛产的一些东西,不过在中国也有,只不过基本上都在内蒙和外蒙那边,喜欢生活在牧区下面的洞穴里,晚上出来捕杀牛羊,在解放前这玩意老多了,我当初听呼伦贝尔那边的一个老乡说以前这玩意泛滥成灾,年景不好牧区牛羊少的时候甚至还攻击人,那时候牧区老是有蒙族老乡家的小孩子被吃,刚开始人们以为是被牧区的鹰或者是雕袭击了,后来才弄明白就是这东西饿疯了吃人,算是蝙蝠里面最凶恶的品种了,吸血吃肉饿极了什么事情都干,只不过解放以后经过60年代的三年大饥荒后基本上看不见了,听那草原的老乡说那三年这玩意是被饿急眼的牧民给吃光的,真搞不明白这东西怎么跑到秦岭大山这边了,这回咱们可真是碰上了,我听老乡说这玩意凶不凶恶就是得看眼睛和体型,眼睛黑色体型比一般蝙蝠大一点点的是吃花蜜的,如果眼睛是红色而且体型特别大的绝对是吃肉的!” 胖子这么一说,我顿时苦笑了起来,看我们眼前这些猪脸大蝙蝠的体型和外貌,这绝对是肉食性的玩意,当下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悄悄离开这!”胖子压低声音道:“这回可他娘的是日了狗了,我当初在内蒙那边就碰到了几十只就差点没折腾死我,眼下这这么多咱也没法硬拼了,一直往前面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这地下溶洞里面通风这么好,应该是通着外面的!” 这时候河里的张金牙也悄悄退了上来,我们几个一合计就悄悄开始往前面走了,金斯卡娅公主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猪脸大蝙蝠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饱喝足对事物暂时还没兴趣,所以倒是并没有跟上来,我们几个悄无声息的顺着地下河走出了一里地左右,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来到了一处浅滩,我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儿,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的气味很呛人,一股骚臭味儿充斥在空气中,跟养猪场里的那股味儿差不多,而且还有点骚腥,呛得我们几个眼泪都出来了。 “这他妈的什么味儿啊,简直和胖子的屁味儿有的一拼啊!” 张金牙在这里顿时嚷嚷了起来,其实不光他嚷嚷,我们几个也有点受不了,实在是太挑战人的嗅觉了。 “去你娘的,咋啥都扯上老子!”胖子一脚踹在了张金牙屁股上,他这大体格子哪里是张金牙能受的了的?一脚就给张金牙踹成了滚地葫芦。 “我草!”张金牙顿时叫唤了起来:“这前面都是稀屎,胖子老子和你没完!” 我听后心中一动,连忙打开手电筒朝前面照去,可不,这浅滩上铺着厚厚一层粪便,张金牙被胖子一脚踹的就趴在粪堆上,脸上、身上都是椭圆形的粪便,被呛得一个劲儿的干呕,模样惨兮兮的。 胖子在旁边咧嘴就乐:“热乎屎都堵不上你那张嘴啊?让你没事老埋汰胖爷,活该!” 我没搭理这俩活宝,连忙蹲下身子去检查那些粪便,河流搁浅的地方一般来说基本上都是飞禽走兽活动最频繁的地方,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容易饮水,这里出现了这么多的粪便说明我们很有可能无意间来到了某一种野兽的领地,我拣起一颗粪仔细观察了起来,看看能不能看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留下的,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因为这种粪便我曾经吃过……它叫“夜明砂”,是一味药材,早年我体弱多病,经常需要吃药,曾经一个老中医就给我开过这味药,有活血、消化腹中积食的作用。 夜明砂,就是蝙蝠的粪便!这里出现这么多蝙蝠的粪便,那说明……我们似乎还没有跑出这些蝙蝠的领地,不光如此,似乎还一头钻进了人家的巢穴里!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连忙将手电筒打向溶洞两边的石壁上,一瞅,我顿时浑身汗毛都炸了! 左右石壁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猪脸大蝙蝠,看的我头皮发麻,直接愣住了,我们果然是钻进了蝙蝠巢! “还他妈愣什么呢,赶紧跑啊!” 胖子狠狠推了我一把,然后跟条脱了缰野马一样朝前面冲了出去,我被他这一推推得向前面冲了一步,一下子就踩进了蝙蝠的粪滩里,这些蝙蝠不知道在这里筑巢多长时间了,粪便堆积了好几十公分厚,我一脚踏进去感觉脚底下软乎乎的,一下子半个腿都陷了进去,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一头就扎进了粪滩里,和张金牙的下场一模一样,脸上身上沾的到处都是,不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恶心了,连忙爬起来就准备跑,不过仍然是有些迟了,我们已经惊动了左右石壁上爬着的那些猪脸大蝙蝠,有好几只已经在我跌倒的功夫趴在了我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从我背上传来,那些东西刚一扑上来就直接在我背上咬了好几口,我都能感觉自己的血“滋滋”的被那几只蝙蝠往出吸,疼的浑身直哆嗦。 砰砰砰砰!枪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我背上一松,那几只死死咬着我的蝙蝠全都被打成了烂肉,腥臭的鲜血喷的我浑身都是!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罗莎大吼,一边吼一边对着我这边开枪,把一只只朝扑过来的蝙蝠打死,她枪法奇准,每一枪都能干掉一只蝙蝠,但就是没伤到我,虽然有那么好几发子弹确实是擦着我的头皮打过去的,到现在我都能闻到子弹烧糊我头发的味道。 是她救了我!我心中一暖,连忙爬了起来,抽出百辟刀两刀把几只朝我们扑过来的猪脸大蝙蝠砍死以后,连忙朝前面跑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是落在最后一个的,张金牙和胖子俩牲口跑的最快,就跟脱了缰的野驴似得在粪滩里扑腾,屁股后面掀起了一大泡蝙蝠粪,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在这粪池里面狂奔其实特别费力,蝙蝠粪几乎是把小腿都埋了,如果不是我穿着靴子的话,估计鞋都能跑丢。 正因为跑不快,所以我是遭了老罪了,时不时的就被蝙蝠冲上来咬一口,没办法我只能和罗莎两个人背靠背逃命,她换子弹的时候我拿刀砍,饶是如此还是有些应接不暇,我俩被咬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辛亏是没被咬到脖子这些地方,要不然就玩完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的感慨--王中敬那小子他娘的算命就是准,刚说我有血光之灾,我立马就被蝙蝠咬成了血葫芦。 我们几个慌不择路的逃,那些蝙蝠如跗骨之蛆的在后面追,一眨眼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我明显感觉自己体力已经跟不上了,这个时候胖子忽然在前面大叫:“快,从这里走,这里有个暗道!” 我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在我们前面,有个转角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大概只有两三米宽狭道,胖子、张金牙还有金斯卡娅他们几个已经钻进去了,就连黑子都跟了进去,外面只剩下我和罗莎了。 我和罗莎对视一眼,一边防备那些蝙蝠攻击,一边朝那边突破了过去,一进狭道,我们的压力明显大减,最起码左右两边不会受到攻击了,我们两个人往狭道口一堵,打的那些蝙蝠一个都钻不进去。 这时候,狭道深处忽然传来的胖子的声音:“咦,不对劲啊,这里他娘的居然有个墓门,咱们居然又发现了一座古墓!!!” “胖子你废什么话!”罗莎一边开枪扫射疯狂扑过来的猪脸大蝙蝠,一边骂道:“管他是不是什么古墓,既然有地方躲就给我撬门,哪怕里面有大粽子也认了,我没多少子弹了,顶不了多久!” 第77章:最后一个 罗莎的看法我是认同的,现在我们除了进古墓,借助墓门来抵挡这些猪脸大蝙蝠以外,真的已经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虽然,进了那座古墓我们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依照我脑子里对整个秦岭怨龙地的印象,这片怨龙地的规模其实是极大的,虽然从高仙芝墓里出来以后我们一路撤退了挺远,但肯定还没有走出怨龙地,也就是说这座我们无意间发现的古墓根本就是修葺在怨龙地上的,墓里怕是不会很太平。 可是,我们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要等罗莎的子弹一耗尽,我们就得被这些猪脸大蝙蝠扑上来吃喝个一干二净。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和罗莎堵在狭道入口的地方以后,就开始刻意节约子弹了,基本上全靠我提着百辟刀疯狂劈砍,罗莎只是在后面偶尔放一两枪帮我把我够不着的死角位置的猪脸大蝙蝠击落。 总的来说,我们两个的配合还算是比较默契的,但抵御猪脸大蝙蝠的主要担子落在我肩膀上以后,我原本就消耗殆尽的体力更加难以为继了,不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的了,完全是在咬牙硬挺着,算算时间我顶在这狭道入口上的时间也足足有十几分钟了,我仍不住吼道:“胖子,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撬个墓门这么费劲儿?” “你懂个屁!” 胖子很粗暴的骂了起来:“这墓门他娘的从里面插上了,门缝上都浇过铁水,封的死死的,想进去只能从地上挖开进去,你在挺十分钟,就快了!”我脑子一阵晕眩,不过既然现实如此,我也只能认命了,咬咬牙不断挥刀劈落一只只的蝙蝠,我现在身上的味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敢领教了,先是一头栽进了蝙蝠粪滩里,紧接着又是和猪脸大蝙蝠近身搏斗,被猪脸大蝙蝠喷出的血浇了个通透,如果眼前有镜子的话,我相信我现在外貌一定狰狞到了极点。 又坚持了一会儿,我已经摇摇欲坠了,罗莎也看出我现在确实已经体力到了极限了,于是就一把把我拽到了身后:“弹药不多,但坚持十分钟还没有问题,你休息会!” 我心里一松,退到罗莎后面以后靠着墙壁就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胖子的声音从狭道深处传了出来:“通了!你们俩快进来!”胖子这么一说,我和罗莎边打边退,一路朝狭道里退了进去。 这条狭道不深,最多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眨眼功夫我们就看到了胖子说的那墓门,这是一面大铁门,上面锈迹斑驳,隐隐可见上面似乎镌刻着龙! 龙在古代可是有特别意义的,一般人死了以后墓门上哪里敢雕刻龙啊?被人举报了那是祸及九族的事情,因为这龙是皇家专用。他娘的,难不成我们无意间发现的这墓竟然里面埋得什么凤子龙孙不成? 不过这些念头也就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罗莎已经从墓门下面刨出来的洞里钻进去了,没了她的火力压制,那些猪脸大蝙蝠劈天盖地的就朝我这边飞了过来,吓得我二话不说蹭蹭就从那洞里钻了进去,也幸亏哥们比较瘦,要是换胖子那体格子,估计爬这洞都费劲,搞不好就得被那些大蝙蝠冲上来逮着屁股来两口。 我一进去,张金牙就拿了一个书包把墓门底下的洞给堵上了,等我爬起来的时候,这才看清了墓门后面的景象,顿时被这一切给惊住了! 我们眼下的位置应该是在这座古墓的前室外面,这里横七竖八的挖的都是壕沟,沟里堆满了一具具的人骨,这些人骨脖颈以上没有头骨了,手臂大都是在背后的,有些枯骨的两条臂骨上甚至还捆绑着风化了的绳子,显然这些尸骨生前是被反绑着杀死的! 这样的壕沟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二三十个之多,里面全都堆满了尸骨,看上去不下万具,在壕沟对面又是两扇汉白玉做成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想来那汉白玉大门后面才是真正的墓室,不出意外应该是这座古墓的前室。 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是殉葬的地方了。 “他妈的,这里埋着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啊,这死的时候到底杀了多少人给他殉葬!”胖子看到眼前的这景象也是倒吸凉气:“胖爷盗墓这么多年,里面有人殉现象的不少,但多则百人,少则几人,像这样万人殉葬的真的还没见过!” 我眼尖,观察了一边殉葬坑以后目光就停留在了那汉白玉大门的一侧,那里竖着一座石碑,不出意外的话,上面记载的应该就是墓主人生前的信息了,于是我就说道:“这人到底是谁咱们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我率先朝那边走了过去,虽然我这个时候也的的确确是有些疲惫,但眼下在这未知古墓里也实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是先弄明白这墓到底是谁的再说吧,胖子他们紧紧跟在我后面。 越过那些殉葬坑的时候,我们走的特别小心,这些人生前都是冤死,所以还是不要践踏他们的遗骨为好,毕竟这里是怨龙地,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座古墓应该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里面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两扇汉白玉大门前的石碑上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拿袖子狠狠把上面的灰尘拂去才看清了石碑上的内容,这上面的内容使用汉字写成的,所以辨识起来没什么难度。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一般,这石碑上面记载的就是墓主人的身份,不看不要紧,一看我顿时被吓一跳,这墓的主人竟然是赫连璝,一个我当初读历史的时候都对其厌恶憎恨到极点的人物,或者说,我憎恨的是他们这一族,那种感情就像是……我们现在读抗日战争、读南京大屠杀时候一模一样! 胖子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于是就问我这个赫连璝是什么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起这个赫连璝的来历。 这个人所在的年代,是汉民族在历史上最苦难的时期--五胡十六国,史称“五胡乱华”。 若要说这段历史的起因,大概得从汉朝说起了,汉朝开辟丝绸之路,与周边各民族贸易频繁,那个时期胡人不断向中原迁徙,逐渐盘踞华北地区,势力不断壮大,到西晋的时候,胡人已入居关中及泾水、渭水流域,对西晋首都洛阳形成包围之势,晋惠帝时期,晋王室内部爆发了“八王之乱”,晋室分裂,国力空虚,民生凋敝,晋朝的军事力量迅速衰退,与是盘踞在华北地区的胡人趁机起兵,侵扰中原,中原大乱。在百余年间先后由胡人及汉人建立数十个强弱不等、大小各异的政权,史称“五胡乱华”。 五胡,指的便是匈奴、鲜卑、羯、羌、氐等五族! 这个赫连璝,便是当时入侵华北的匈奴后裔。 众所周知,西汉年间,武帝兴兵伐匈奴,将匈奴打的四分五裂,南北匈奴分崩离析,北匈奴远走欧洲,间接地造成了欧洲罗马帝国的灭亡,而南匈奴则投靠汉朝,入居关中。 赫连璝一部便是南匈奴里的一支了,八王之乱后,他父亲赫连勃勃起兵打进长安,建立了大夏政权,历史上称之为胡夏政权,他们父子非常残暴,在入主关中以后开始对关中的汉人进行了肆无忌惮的屠杀,是五胡乱华时期造成汉族人口大灭杀的元凶之一。举个例子,那时候连年征战,田地荒芜,所以粮食非常短缺,军粮也跟不上,于是五胡纷纷开始了吃人的历史。 这个吃人,是真的吃!他们把汉人当成了军粮,尤其是喜欢吃女人,随军都驱赶着大批的汉民女子,晚上强暴发泄,白天杀死吃肉,甚至将汉民女子称之为“两脚羊”,意思就是长着两只脚的羊…… 总之,那段历史是黑暗而血腥的! 第78章:来都来了 这个赫连璝,就是当年赫连勃勃的儿子,当时胡夏太子,他干没干过这种好事拿屁股想都知道! 只不过后来赫连勃勃准备改立太子赫连伦,赫连璝大怒,起兵七万攻打赫连伦三万起兵,然后亲手干掉了自己的亲兄弟。那一战以后,赫连璝元气大伤,被他的兄弟太原公赫连昌给杀了。 反正就是狗咬狗吧,一家子人窝里斗。 我完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赫连璝的墓,因为曾经在延川县白浮图寺旁边发现过一座古墓,很多史学家推测那是赫连璝的墓,都见报了,而今看来那做墓也应该是一座假墓了,或者是白浮图寺跟前的那座墓主人另有其人,史学家推测错了。 等我说完这些的时候,胖子他们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用说,我们眼前的这些殉葬坑里的人绝对是当初的汉民老百姓了,被赫连勃勃拉过来给儿子陪了葬。 “他妈的,原来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胖子顿时咒骂了一声:“虽然老子就是以倒斗的,但也最恨这些动不动就祸害老百姓的人了,你说你们他妈的打你们的天下,没事祸害老百姓干啥?没说的,这回老子摸金非得把赫连璝这孙子扒个一干二净!” “要得,要得!早就应该这么干了,高仙芝是忠臣名将你们摸金一门不高,但这赫连璝的坟可以刨的吧?要不咱这一趟秦岭可就白跑了。” 张金牙在旁边咧嘴直乐,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罗盘,说是要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结果一看不要紧,这家伙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失声叫道:“艾玛妈呀,我找到第十个煞气穴了,这十绝凶坟的第十座坟就是这赫连璝的墓啊!” “我说老张,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胖子瞪着眼睛:“怎么就这么巧?十绝凶坟里的坟墓居然通过地下溶洞连接在了一起?” 不光胖子有些不敢置信,我们几个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找第九坟,也就是高仙芝墓的时候,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秦岭大山里兜兜转转了很久才终于找到的,在高仙芝墓里面经历了一连串的凶险以后,我们对能不能找到第十墓的心思已经淡了很多了,秦岭的墓葬群真的是太凶险了,我们对于活下去都没有信心了,更别说别的了。 “绝对没错!”张金牙对我们亮出了那罗盘,罗盘上的指针都在轻轻颤抖着,指向非常不明确,非常奇怪:“你们看,这里的磁场很不稳定,煞气穴肯定就在这里,而且看它指出的大致方向区间,应该就是在这座古墓里面!” “看来这赫连璝的坟咱是不刨也不行了。”胖子咧了咧嘴,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小天哥,这十绝凶坟玉面家族的人最了解,有没有墓下溶洞相连这么一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我哪知道啊?对于十绝凶坟这玩意第一个发现的人其实就是我那位老祖宗,不过他应该也是所知不详,要不然不可能在《发丘秘术》上记载的那么笼统,基本上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条--它起源于商末周初年间的十绝阵,是通过十绝阵改编出来的!至于具体的到底怎么布阵推演我反正是不知道,《发丘秘术》上也没有记载,这十座坟墓下面到底有没有溶洞连接就更加不知道了。 胖子一听我说完顿时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不管了,在这赫连璝的墓里先来一发再说。 我们几个又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进赫连璝的墓再说,反正我们现在是被困在这里了,似乎除了顺势把十绝凶坟破掉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议定以后,我们几个就开始原地休息调整状态了,罗莎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绷带和简单的医疗用品,我们都开始各自清理身上的伤口了,若说惨,肯定是就数我最惨了,被那些猪脸大蝙蝠咬成了血葫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三四十个,刚才一直挣扎着活命没察觉,现在精神一放松等罗莎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顿时疼的浑身直哆嗦。 我们几个大概在这里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趁着这终于闲暇得空的时候,我拿出一直都塞在书包里的手机开机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不过时间倒是能看,原来现在已经是7月30号晚上十一点多了,距离那个神秘女子和我约定的时间以及婚书上的时间已经就剩最后一天了…… 我的思绪有些乱,眼下我就困在十绝凶坟里,可是我身上的那点事到现在还没有个眉目,送婚书半夜压我床的正主儿没现身,那神秘女子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还有那具笑面尸和那趴在我背上的鬼老太也无影无踪了,总之现在事情仍然是一团迷雾,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是收了一把百辟刀,怎么就招惹来了这么多的破事! 咕咕!这个时候胖子的肚子忽然叫唤了起来,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天生饭量大,有点饿了。” 我被胖子的响动弄的也脱离了自己的思绪,垂头顿时苦笑了起来。 你丫以为就你自己饿啊?我们也饿,可是现在这情况到哪里去找吃的啊?带进来的干粮全都在仓皇逃窜的时候丢了,现在随身携带的书包里就只剩下了一些工具。 “我知道哪里有吃的了!”胖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然后兴匆匆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越过中间的殉葬坑以后就去了刚开始我们爬进来的那个洞跟前了,掀开张金牙堵在洞口的书包以后,这货贼眉鼠眼的爬出去瞅了两眼,然后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们那些猪脸大蝙蝠已经离开了,说完撅着个大屁股就顺着那刨出来的盗洞钻了出来,我以为他是想顺着我们逃命的路出去捡回我们遗落的包找吃的,本来还想劝他别去了,先忍忍再说,结果这货压根儿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一溜烟就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又顺着盗洞钻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只猪脸大蝙蝠。 我一看他拎回了猪脸大蝙蝠的尸体,顿时就问他这是要干啥。 “吃啊!”胖子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玩意他娘的好吃着呢,跟羊肉一个味儿,当初胖哥被困在内蒙那边一座大墓里的时候,吃这玩意吃了十几天,这才打开盗洞活着离开了,所以对这东西有感情啊,这两年在城市里可是有段时间没吃了,还别说,真挺想念!” 我被胖子说的恶心,赶紧让他打住。胖子嘿嘿一乐,也不搭理我了,拿出匕首开始剥那两只死掉的猪脸大蝙蝠了,我注意到他似乎专挑翅膀上的位置,只取翅尖儿上脆骨那一块,手法娴熟,两三下就能挑好几块脆骨下来,一看就知道是吃过。 这时候罗莎、张金牙他们两个也过来了,二话不说就加入了胖子的行列,钻出去捡了一堆猪脸大蝙蝠留下的尸体,回来就开始挑脆骨。 我已经无语了,不过看看那猪脸大蝙蝠的狰狞模样我就实在是下不了嘴,于是干脆和王中敬一声不吭的坐在了一边,这个时候我忽然有点羡慕起了一直默默跟着我们的金斯卡娅公主,做鬼就是这一点好,最起码不会被饥饿困扰。 这时候,胖子他们已经挑出了一堆脆骨,从殉葬坑里反绑那些尸骨的手上拽出了一堆已经风化的特别松软绳子堆在一起点着火就开始烤起了那些脆骨儿,还别说,这些猪脸大蝙蝠确实是长得挺健壮的,火上一烤脆骨上顿时嗤啦嗤啦冒起了油星儿,没一会儿就好了,胖子往自己嘴里扔了一块嘎吱嘎吱嚼了两口就乐:“没错,就是这个味儿,不过这儿的蝙蝠可比在内蒙碰到的肥多了,就一个字儿,香!” 说着,这贱人还往我和王中敬的嘴里塞了一块儿。 顿时,一股恶心的膻味在我口腔里蔓延开来! 这就是你他娘说的和羊肉一个味儿? 除了膻味还有哪里像!! “你最好吃点!”就在我张嘴就想吐掉的时候,罗莎忽然开口了:“胖子是为了你好,一会儿咱们就要进赫连璝的墓了,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搞不好咱们还会困在里面,你现在最好吃饱,补充一下你自己的精力,以最好的状态进墓!” 我一听这个愣了,看了张金牙他们三个一眼,一咬牙,狠狠嚼了几口把嘴里的那块儿脆骨咽下去了,虽然恶心,但罗莎的话说的在理,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确实是活下去最重要。 还别说,其实这东西多吃几口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主要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吃蝙蝠,克服了心里上的障碍也就好接受了,味蕾一习惯嚼吧起来倒是挺有嚼劲的,于是我催促了一下王中敬,让他也吃掉,王中敬这小子别看年纪小,但比我这个二十来岁的大后生强得多,犹豫了一下,一闭眼睛就猛吃了起来。 大概是31号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吧,我们几个才终于吃饱了,精力也恢复了一些,于是张金牙就建议进墓吧,这事儿宜早不宜晚,毕竟我们现在的状态和装备不适合耗太久,我们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胖子就起身去研究那两扇汉白玉墓门去了。 第79章:动物凶猛 其实这墓门的结构不算复杂,基本上就是用的半自动的顶石在顶着,这种结构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直到了清代的都存在着,大太监李莲英的墓就是用的这种墓门防盗机关--顶石利用自身的重量,在门关上的时候自动将门从里面顶住,外力无法推开。 这种常见的墓室防盗机关哪里能难得住胖子?胖子直接从包袱里拿出一根拐钉钥匙,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根钢筋拧成的,从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长边的长方形,连着特别长的手柄,就是用来撬里面有顶石的墓门的。 胖子手拿拐钉钥匙,将长柄的半个“口”字形钢筋竖起来,顺着门缝插进去以后,上下活动了没几下就套住了里面的顶石,然后狠狠向前一推,只听墓室里面发出“轰隆”一声,这两扇汉白玉墓门就这么打开了。 霎时,一股霉味儿铺天盖地穿了出来。 “我草他娘,这墓可是建的不如人家高仙芝啊!”胖子苦笑一声,捂着鼻子就推开了,从背包里拿着一个火折子一下子抛进了墓门后面长长的甬道里面,胖子气力大,这一抛足足抛出了好几十米,火折子一落地,“噗”的一下就直接熄灭了。 胖子一看这架势,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先在这里睡一觉在进去吧,他娘的,现在进去一个死一个!” 胖子的话我明白,他说的应该是这赫连璝墓里的空气似乎比不上高仙芝墓里的,这个其实也是常识,以前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我虽然因为八字阳弱不能参与家里的事情,但是和一些经常在我爸店里卖物件儿的土夫子倒是常常聊天,那个时候就经常听他们说这古墓尘埋在地下多年,里面的空气非常不好,因为封闭效果好,所以尸体腐烂以后的各种臭气都散不出去,久而久之的空气都含有毒性了,如果开墓不散气的话,那是会要命的。这还不算,最歹毒的就是那种真空古墓了,里面的结构和埃及的金字塔非常相似,没有空气,据说秦始皇的墓穴就是这样的,进去了出不来,老吓人了。像高仙芝那种通风良好的古墓其实是非常少见的,因为古墓里空气不好也是一种防盗措施,那些古代的达官贵人在下葬的时候巴不得在空气里面撒上砒霜呢,哪里还会考虑通风问题?所以土夫子在下墓的时候都会先试一下空气如何,胖子那种丢个火折子的方法是一种试探墓里空气含氧量充不充足的方法,但这个方法漏洞百出,也比较粗陋,因为有的墓穴是里面的墓室里空气最差,而甬道里反而与外界无异,所以绝大多数土夫子用的方法都是“放鸟”,就是在一只鸟的腿上绑上工程线,就像是放风筝一样通过调整工程线的长短来控制这只鸟往哪里飞,这样就能勘测到墓室深处的空气质量了,如果鸟飞进不拽线了,那么基本上就是这只鸟已经在墓穴里被毒死或者是闷死了,这墓也就不能轻易进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所听说的土法子,是咱倒斗的老祖宗从古代就传下来的法子,至于现代的法子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人家现代好多的国外大型盗墓集团玩的都是高科技,放遥控机器人进去勘探的,那玩意太高端,咱也不是特别了解。 胖子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的意见我们肯定是得参考的,他说休息,我们一队人也只能休息了,仍旧是老规矩--轮岗。 当然,轮岗肯定是不包括金斯卡娅公主在内的,毕竟人鬼殊途,我们对这位前石国公主还是有些芥蒂的,虽然它没害我们,但我们也不至于放心到闭上眼睛让只鬼在身边守卫我们。 说实话,这还是我头一次在这埋死人的地方睡觉,而且还是一个万人坑,这觉肯定是睡不好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很好奇除了在我面前他扮演着一个单身父亲的角色以外,在别人面前他还拥有着怎样的形象。我想到了老实憨厚的李叔,从前的从前,他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我还想到了那个在古刹时救我的神秘女子,她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她长的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那个神秘女子有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情,我特别特别的想见到她,在这样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我一觉睡到了三四个小时的功夫,这才被张金牙拍醒--轮到我守夜了。 这里虽然是万人坑,但是一晚上我们倒是没有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在第二天七点多的时候,胖子又朝墓道里扔进去一个火折子,这回火折子倒是没有灭掉。 “可以了,咱们进墓吧!”胖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招呼了我们几个一声,我们背上背包就一股脑儿扎进了坟里。 这赫连璝的坟其实和高仙芝的墓结构差不多,一条甬道,最前面是前室,然后是主墓室和两个耳室,一个配室。看来当初他死在自己兄弟太原公赫连昌手底下以后,他的老爹赫连勃勃虽然给他风光大葬了,还杀了不少汉族百姓给他殉葬,但终究是没给他走太子的礼数,就是按照一般的汉族贵族的标准下葬的,毕竟那个时候的匈奴被汉朝征服以后迁入关内已经有很多年了,除了他们骨子里的野蛮凶残以外,礼仪方面已经汉化的相当严重了,殡葬规格基本都不按匈奴贵族的方式来,完全走的是汉礼。 因为赫连璝这人臭名昭著,所以这一次我们进墓就是摸金来了,穿过甬道以后基本上直奔他的配室去了,用胖子的话说就是先瞅瞅丫陪葬品里有啥,结果让我们有点失望了,这野蛮民族就是野蛮民族,他妈的配室里面除了刀枪剑戟就是马骨,基本上到现在都氧化的没个形状了,摸走也没啥卵用,卖不了什么钱。 然后我们又奔着左右耳室去了,这回一进门就连张金牙都开始大骂赫连家的人是禽兽了,因为左右两个耳室里面全都是人骨,显然都是当初殉葬的人,这些人骨骨骼纤细,表面平滑,一看就全都是女人的骨头,因为男人的骨头相对于女人来说要粗大很多,也要长不少,骨面要粗造些,凹凸很多,骨质也比较重。很显然,这左右耳室里殉葬的人应该都是赫连璝生前的妻妾了,看样子怕是不下百人,着实是个牲口,死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不放过。 不过张金牙这贱人也就是骂了几句就开始捡这些尸骨里夹杂的一些金银首饰了,不一会儿就背了一书包,一张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配合着那颗从粽子嘴里撬下来的大金牙,样子别提多猥琐了…… 基本上将赫连璝的墓全都翻了一遍,我们才终于来到了主墓室门前,根据张金牙所说,这赫连璝的墓里的煞气穴也是在一样在主墓室里,而且就在墓室的最中央! 墓室的最中央,一般放着的可都是墓主人的棺材!也就是说这赫连璝的墓和高仙芝墓一样,煞气穴都是在棺材里的,我们得把镇煞气的金符放进棺材才能填上煞气穴。 想通了这一茬,我们知道赫连璝墓里的玄机应该是都在主墓室了,所以从撬墓门开始,我们就格外的小心,毕竟自从进了墓里以后我们真的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我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座古墓就是十绝凶坟的第十墓,丝毫没有煞气冲天的景象啊。 这开墓门肯定是难不倒胖子这摸金校尉的,仍旧是那种顶石设计,胖子一拐钉钥匙撬进去,几下就折腾掉了里面的装置。 伴随着顶石倒下时候发出的一声巨响,赫连璝的主墓室终于呈现在了我们面前。这里面,竟然有一座棺和一座四五米高的青铜塔,因为主墓室里密封的比较好,所以那青铜塔到现在都散发着锃亮的金属光泽! “我的乖乖,这啥情况啊?”张金牙一瞅这架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戳了戳胖子:“胖子,这古墓里面有塔你听说过没?” 胖子没说话,盯着那青铜塔瞅了半天,才皱眉道:“这他娘的……好像是镇魂塔啊!” 我也没听说过这东西,于是就问胖子这是咋回事? “群葬坑,镇魂塔,百鬼夜行,天师退避!”胖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沉声道:“这镇魂塔其实和群葬坑结构差不多。” 群葬坑我知道,其实就是史前文化时期的殡葬坟墓,也就是距今约五千年开外的时期的坟墓,非常罕见,那个时期的人类生活艰难,奴隶王朝都没有建立呢,根本无力去修建坟墓,所以墓葬基本上采取的是“墓上有墓”的结构,就是埋死人的时候是一层层的往上埋,死人是一个摞着一个的,中间只夹着一层土。 这种群葬坑因为死人埋得多,其实特容易出问题,尤其是埋在阴气重的地方时,只要一挖开,那脏东西就铺天盖地的往出钻,基本不给人活路。 第80章:行动 “群葬坑是死人一层一层的往上埋,而镇魂塔呢,也是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每一层里都关着无数阴魂,一旦镇魂塔被破坏,那也是阴魂劈头盖脸的往出钻,很要命!” 胖子说道:“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这镇魂塔里面关着的就是外面那些殉葬坑里的人的阴魂,当年赫连勃勃这个畜生杀了那些人给儿子殉葬不说,还把那些人的魂魄关进了镇魂塔,让其永世不得超生,就留在墓穴里给自己的儿子守陵,要是有不知死活的动了这镇魂塔,立马就会被外面那些陪葬者的阴魂啃得干干净净!” 胖子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心里也有些慌,赫连璝死了以后可是有上万汉民百姓被反绑砍头陪葬的,这要是捅开这镇魂塔的话,那不是得放出上万阴魂啊?光是想想也让人头皮发麻。 “不用担心,这镇魂塔就是整治那些无知的泥腿子盗墓贼的,咱们认得这东西,不碰它就没事了。”胖子笑呵呵的背着背包走进了主墓室,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了一根蜡烛以后,换了白手套直接就蹦上去开始撬棺材了,一边拿撬棍忙活着一边嘀咕道:“千万给老子留两件儿好东西啊,正所谓这金有价,玉无价,你给哥们留几样玉器,哥们没准儿心情一好就不给你掀个底朝天了,要不老子可是对你这鞑子不客气了,非得掀棺鞭尸不可……” 我顿时无语了,看胖子这架势也知道这货不可能平白放过赫连璝了,估计是要做缺德事儿了,因为这墓室里面最值钱的东西肯定是带在墓主人的身上的,但凡达官贵人,那死了以后都是手里拿玉如意,嘴里含着宝珠,肛门里都得塞东西。只不过这些带在墓主人身上的东西虽然值钱,但要想取出来都得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尸体,比如肛门里塞得东西,人家都死了那么久了,尸体早就已经失去弹性了,要想从肛门里把塞得珠子抠出来,绝对得把屁股撕开…… 不过我倒是不反对胖子的做法,反正这赫连璝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前杀了那么多汉室无辜百姓,死了以后刨他祖宗十八代祖坟拽出来统统鞭尸一遍都不为过,要不是我八字阳弱凑上去容易让死人起尸的话,估计我也亲自操刀上阵了! 就在胖子忙活着开棺摸金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胖子点在墓室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 我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赫连璝这孙子死了这么久了,还不肯去阴间,就在自己的墓室里守着金银财宝? 当下我就欲开口提醒摸金摸得正嗨的胖子,谁知这时候一阵阴嗖嗖的笑声忽然在墓室里响起了。 嘎嘎嘎嘎…… 这笑声阴冷尖锐,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我当时浑身上下就鸡皮疙瘩直冒,这笑声我真的是太熟悉了--就是那具笑面尸的。 这玩意也真是阴魂不散了,没想到竟然一路追到了这赫连璝的墓里。 张金牙显然也是识得这笑声的,一听脸色当时就变了,咒骂道:“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玩意怎么来了?”说到这里,张金牙连忙招呼还忙着摸金的胖子:“行了,差不多点得了,来了个大号的,咱们得闪人了。” 这时候我们几个都已经做好了撒丫子逃命的准备,笑面尸这玩意憋了一身的阴气、怨气,肉身基本上刀枪不入,擅长枪械的一类的罗莎肯定是奈何不得的,胖子就一盗墓的,点灯摸金的行,对付这玩意他也不擅长,我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这一队人里没了青衣也就只有张金牙能和这笑面尸来两下子了,只不过张金牙可未必是这东西的对手,眼下青衣被困在高仙芝墓里吉凶难测,估计没填上第九个煞气穴之前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放弃,至于帮我们那就更是做梦了,我们似乎除了逃跑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嘎嘎嘎,你们,一个都走不了,留下来,陪我!”一道充斥着怨毒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紧接着一个黑黢黢的瘦小身影无声无息之间出现在了主墓室门口,轰的一声,墓门直接关上了。 我心里一沉,他娘的,这墓门关上了,看来我们是跑不掉了,这笑面尸果然不愧是智慧很高的脏东西,竟然还知道关门打狗! 这时,笑面尸已经一步步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因为主墓室里光线黯淡的原因,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看清楚它的提醒轮廓,一直等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才终于看清了这笑面尸的容貌。 它长得其实和正常人差不多,最起码脸上没有血肉模糊的狰狞模样,也没有类似于大粽子一样脸上有尸斑或者是皮肤铁青的样子,总的来说倒是并不吓人,只不过它一直在笑,嘴角已经掀起到耳根上了,连智齿都露出来了,就像是嘴巴横向割裂了一样,看起来相当的诡异,头上扎着发髻,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汉朝以后才出现的曲裾深衣,身高约莫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走起路来特别轻快,几乎是几步之间就蹿到了距离我们不足三十米远的地方,瞅着我们几个一个劲儿的笑。 嘎嘎嘎嘎…… 阴森森的笑声在整个墓室回荡……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面对这个东西了,前两次都险些命丧这个东西的手里,这一次面对它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憷的,不过因为墓门已经被这东西关上了的原因,我们要逃跑已经没路了,只能尽力说服自己直面这东西,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平静了许多,沉声道:“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吧?” “你,一,定,要,死……”那笑面尸一脸怨毒的盯着我:“你不死,很多很多都不高兴……”我一听这笑面尸的话顿时扬起了眉,似乎……我遭遇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根本就是有人,或者是有东西想要我的命啊。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让我死?” 我盯着这笑面尸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问题,我是确实想不通,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屌丝而已,怎么会蹦出这么多脏东西要我的命? 嘎嘎嘎嘎…… 那笑面尸这个时候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几个,都得死。”它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不如变成别人的模样时说话利索,但大致的意思我还是能听懂的。 这笑面尸,似乎就属于这赫连璝的墓里的啊! 一个有关于这笑面尸的大致推测忽然出现在了我脑海里…… 前面提到过有关于笑面尸的形成原因,大概就是说当一个人在极端疲惫的时候,身体出于自我调节会进入一种类似于假死的特殊睡眠状态,因为这种睡眠状态让人感觉很舒适的原因,所以睡梦中的他们脸上会情不自禁的带上笑容,但是呼吸却停止了,通过皮肤毛孔来吸取氧气,以至于被人误以为死亡,直接钉进了棺材里,然后给活埋在了阴气特别重的地方,通过皮肤还呼吸的它们因为装在棺材里吸收不到氧气了,只能不断吸收阴气,这些阴气与它们被下葬前吊着的那口阳气交感,最终形成了一种人不人、尸不尸的东西,在地底下埋上千万年不腐烂不说,面目仍旧栩栩如生,脸上带着下葬前的笑容,一旦开棺就会立即醒来,所以被称之为笑面尸。 再看这东西身上穿的曲裾深衣,这在古代一般是只有劳作的人才穿这样的衣服的。 综合这一切,我猜测这笑面尸生前很有可能就是当初给赫连璝修建陵墓的工匠之一,赫连璝死的时候正值壮年,根本不可能提前给自己准备殡葬的事情,匈奴人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在加上他是横死之人,所以这座古墓应该是赫连璝死后临时修建的,当初修建的时候必然是非常仓促的,为了保证在赫连璝的尸体腐烂前就能下葬,当时赫连勃勃的监工肯定是拼命压榨那些工匠的劳动力,让其日夜劳作,累死的人不再少数,这具笑面尸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并不是真死,结果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人家肯定不会管这种细节的,随便挖个坑就给它埋了,它在这里吸收怨龙地的怨气、阴气,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口阳气,一下子起尸变成了这笑面尸。 见到这笑面尸的真容以后,我感觉自己的推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孽畜!想留下我们,先过了道爷这一关再说!”这时,张金牙一声大吼,竟然从背包里取出一把桃木剑,咬破舌尖手里捏着一个印决就朝着那笑面尸扑了上去。 罗莎也不含糊,一看张金牙动了,顿时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上沾了自己的阳血和黑子呈掎角之势扑了上去,两人一狗合力围攻笑面尸。 “王家小子,跟胖爷去撬墓门!”胖子一声大吼,估计已经拿金符把煞气穴镇住了,离开赫连璝的棺椁,趁着张金牙他们围攻笑面尸的时候就带着王中敬跑去撬合上的墓门了。 这些人动手的太突然了,弄的我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主要还是我对这笑面尸心里有一定的阴影,见到这东西以后双腿就跟打了桩似得黏在地上,完全乱了方寸,直到听到张金牙的惨叫以后才终于惊醒了过来,扭头一看,只见张金牙他们两人一狗围攻笑面尸仍旧落了下风,那玩意刀枪不入,沾了阳血的凶器都伤不到,还把张金牙打的嘴里吐血。 “我说小天,你他妈的愣啥呢?”张金牙被打飞以后爬起来就又扑了上去,一边对着我吼道:“这玩意太凶了,哥们失算,对付不了,你快抄刀大家并肩子上!” 我嘀咕了一句,心里也着急,可硬拼真的不是办法,这笑面尸有道行了,没有青衣那本事就我们几个上去也是送菜,还得想想其他的法子! 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为什么我不用请神术呢!虽然我只是初学,能请来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这节骨眼儿上总得试试的。 想及此处,我已经有了决断,二话不说拿下背包,从我背包里拿出了一炷香,这香是请神用的一种香,具体是什么成分我也不知道,反正味道类似于檀香,但是又比檀香清雅三分,当初我跟着青衣学习请神术的时候青衣送给我的,数量可是不少,足足一大包,得有个几百支,青衣说这香能沟通阳间和幽冥,燃香请神,香灭神走,如果在燃香期间一直都没有请到什么神的话必须立即放弃,沐浴斋戒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才能再次尝试,若是立即尝试的话,那些本来就不待见你的鬼神就得找你的麻烦了。 我把香插在了墓室地砖中间的缝隙上,这才用打火机点上,顿时一股香气传出,这香气很特别,闻到以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宁静了下来,盘坐在地开始按照青衣交给我的方式手上不断变换印决,这应该是道家印决,具体的含义我也不知道,只是照猫画虎。 这一刻我心里特别的宁静,所有的杂念几乎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飘忽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喝酒喝多了一样,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然后,我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片非常奇特的世界,四周雾气蒙蒙的。 “哇哈哈哈,居然有个小鬼!”一道极其狰狞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一团黑屋中携裹着一张巨大的鬼脸飘到了我眼前。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成功了,当下,我连忙说道:“小卯爷,在阳间遇到魑魅魍魉作祟,特来请各位前辈助我降妖除魔!” 此话一出口,四周顿时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叫声,一团团黑雾在远方飘忽。 我次奥,请来了这么多?我一愣,青衣说过,请神术一旦施展,只要是肯现身让你看见的,那就一定是愿意帮助你的阴魂,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这门法术就会请来这么多鬼,难怪青衣说我这种先天阳弱的人特别适合学习请神术。 “这……”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抉择了,于是便开口说道:“晚辈遇到了一具笑面尸,不知哪位前辈能助我降妖除魔?!” 这话一出口,四周的黑雾呼啦一下全消失了。 我一愣,顿时苦笑了起来,不过就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哦?你这小家伙有意思,既如此,二爷就帮你一把,跟你走一趟吧!” 声音刚落,远方忽然冒出了一团阴气,等那阴气消散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鬼东西一蹦一跳的朝我这边蹦了过来,脑袋上扣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帽子上面写着四个字“你可来了”,嘴巴里伸出老长一截儿红舌头,都快垂到胸口了,有些狰狞。 一看这位的模样我当时如遭雷击--他娘的,请神给白无常白二爷请来了。 第81章:白无常 说实话,碰上这种事情我也有点虚,白无常白二爷好歹也是阴间十大阴帅里能排的上号的存在,要是说道行,那绝对是了不得的,我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请神术就能请出这种级别的存在,难怪青衣说我这种人如果用请神术的话特容易招惹来一些阴间了不得的东西,因为我这种阳弱的体质对于那些阴间的东西来说简直就跟香饽饽没区别,老招脏东西稀罕了。 我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兴奋还是悲哀了,兴奋的是无常二爷上身,那搞挺那笑面尸绝对是不成问题的,悲哀的是……无常二爷上身,就我这小身板能扛得住这位爷折腾么? 当下我就准备和二爷说声,让他多少注意着点,结果二爷压根儿没给我机会,一下子就朝我这边蹦了过来,我都能看见它耷拉在胸口的大长舌头在来回甩动了,紧接着我就眼前一黑,意识也回到了赫连璝的主墓室里,仍旧和上次那神秘女子上身的时候一样,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的感官传达的一些信息我都能接纳,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嘎嘎嘎嘎…… 那笑面尸仍旧在鬼笑着,在它脚边,张金牙和罗莎都已经趴下了,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看上去应该是没能斗过这笑面尸,干脆被直接打趴下了,笑面尸正朝我这边走来,黑子死死咬着它的脚踝,在阻挡它来找我,可惜黑子虽然是獒,但哪里能拗得过笑面尸这种鬼东西?几乎是在被拖在地上走。 我一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丝悲愤,一眨眼的功夫同伴倒下,黑子又在那里拿命护主,没有亲身经历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言表我这一刻的心情。 “不要急,小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占据着我身体的白无常桀桀怪笑了起来:“这东西年份还不够,不足为虑,看二爷帮你收掉它!” 说完,一条打了套、类似于蒙古族的套马缰的绳子凭空出现在了我手里,虽然现在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身体,但是那绳子的触感我却是能感觉得到的,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 或许是阴间的东西吧?我心里默默猜想着。 这时,无常二爷趁着黑子纠缠着的功夫已经控制着我的身体动了,它就是把那绳套往出一撂,直接就套在了笑面尸的脖子上,说来也奇怪,我都没感觉白二爷用力,那绳套自己就一下子收紧了,比蒙古族的老乡拿绳套套马都玄乎,老准了。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本非常凶戾,一度吓得我惶惶不可终日的笑面尸被这绳套一锁脖子,立马嘴里发出“嘎嘎”两声惨叫,浑身抽搐,滋滋的冒白烟,直接倒地抽搐了起来,原本和正常人一样比较饱满的皮肤飞快干瘪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是一阵心惊,就这么一下子就给一笑面尸收拾了?这冥帅就是冥帅,太厉害了,莫非它刚才用的那手段就是民间一直说的无常锁魂? 在民间的传说里,这白无常与黑无常在阴间专司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的事情,和牛头马面一样,是阴差里最有名的存在了,活人一死,黑白无常二位爷必然天黑到访,一下子就把阴魂给套走了…… 没想到这白二爷手里的绳套子对付的可不光只是阴魂,原来连笑面尸都能搞! 这时候那笑面尸叫的愈发惨烈的,几乎已经快变成一具干尸了,抽搐了几下就没反应了。 “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两界自有秩序,贪恋阳间触犯条例,理当抹除!”白无常这个时候老神在在的大喝一声,一抖手,扯着绳套就把笑面尸给甩飞了,这一甩不要紧,那笑面尸好死不死的一下子就撞在了赫连璝棺椁旁边的镇魂塔上,撞得那镇魂塔“嗡”的发出一声巨响,接着那座镇魂塔里就发出了无数道鬼叫,震得人耳朵都疼,那镇魂塔上更是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镇魂塔里面镇着的可是外面的殉葬坑里堆着的上万死难者的冤魂,根本是碰不得的,要不然放出那上万阴魂我们死都没地方死了,毕竟那些阴魂生前都是冤死之人,又被镇魂塔镇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恐怕怨气早就爆表了。 谁知,这时候白无常二爷竟然狂笑了起来! “我说么这里阴魂的气味那么重,原来有这么多躲在阳间的家伙啊,正好一并收拾了!” 白无常二爷操控着我的身体双手叉腰,笑的特疯狂,可笑着笑着就一下停住了:“嘎?时间到了?呃……小子,二爷不能帮你了,下次有事儿再找二爷吧!” 他的话音一落,我就感觉自己能控制身体了,不过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噗通”一下就趴在地上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请神香,心中顿时有好几万头草泥马狂奔--可不,请神香在这节骨眼儿上烧干净了! 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这一刻的操蛋心情了,这白二爷也真他妈的是够坑的,你把上万阴魂全都给放出来了,然后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就这坑爹行径你他妈的还指望下一次老子再找你? 当然,这情况我还有没有再用请神术的机会也说不好了,那镇魂塔上面浮现出的人脸愈发的清晰了,看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得跑出来了,我现在刚刚请完神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别说逃跑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在我基本上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张胖脸凑到了我面前,竟然是胖子! 胖子的一张脸快笑成花了,就跟一弥勒佛似得:“小天哥,咋样?还是胖子够意思吧?那帮孙子都跑了,就哥们还惦记着你呢!” 说完,胖子直接一把把我扛到了肩膀上,撒丫子就跑,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笑面尸关上的墓门已经被撬开了,张金牙和罗莎俩伤员连带着王中敬黑子都已经消失的没影儿了! 咔嚓! 就在我和胖子刚刚跑出墓室的时候,那镇魂塔上忽然发出一道脆响,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的从塔尖直接蔓延到了塔底,好几个阴魂已经从那裂缝上钻出了半个身子,有的无头,有的满脸是血,无一相貌正常的,这横死之人的鬼相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的个娘咧,这就出来了啊?”胖子吓得叫了一嗓子,扛着我就跑,没一会儿我们身后就传来了尖锐的鬼叫声,此起彼伏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冤魂追了出来! 胖子这货可能真的是大风大浪见的多了,碰到这种情况都还没吓出屎来,一边跑还一边问我:“我说小天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刚才用的是青衣教给你的请神术吧?你那到底是请出了哪位大仙儿啊,咋一下子就给那鬼东西收拾了。”我苦笑着说是白无常。 “哎呀妈呀,小天哥你真请出了白二爷?”胖子一边跑一边说:“好运气呀小子,这白二爷在十大阴帅里是最不凶的一个了,人们都说碰着白二爷那是好事,过不了多久准发财!” 我顿时无语了,就说胖子你别开玩笑了,就哥们这屌样现在还想发财?不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就已经大大的好事儿了。 “真的!”胖子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这事儿我都没跟别人说,其实哥们刚真从赫连璝的身上摸出两样好玩意,一样是他当年的太子印信,还有一样是从那家伙屁眼儿里抠出来的玉珠子,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玩意,比赫连璝那短命王朝的太子印信值钱多了,少说能混个八九百万的,回头胖哥送你了,你小子这一次来秦岭大山也算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了,正所谓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拿着那玩意回去整俩钱儿花花去,买辆好车再整套房,到时候还不是大把的妹子往上贴?干咱这行的,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有福就得享,知道不?别哪天鸟朝天腿一蹬死的时候后悔!” 屁眼儿里的…… 我心里一阵膈应,好悬没把昨晚吃进去的猪脸大蝙蝠脆骨一股脑儿全整胖子头上,太他娘的恶心了,不过想想能卖八九百万,比我这百劈刀都值钱,我就一下子不觉得想吐了。 说话的功夫胖子已经扛着我在甬道里跑出了老远,已经追上张金牙他们几个了,我们现在也算是残兵败将了,速度是快不了,别提我这个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伤员了,就是张金牙和罗莎也是一瘸一拐的,整体速度能快才有鬼了,没跑多远就感觉后面阴风呼呼的,鬼叫声就在耳边上回荡! “妈的,追上来了,跑不掉了!”张金牙气喘吁吁的说道:“哥几个,咱们这回怕是真得交代了,咋样?回去拼一把!?” “拼吧!”罗莎咬牙看了眼一直没帮什么忙,但也没添什么乱的金斯卡娅公主:“我们是帮不上你了,你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吧,免得殃及池鱼!” 金斯卡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备走了,谁知就在这时一道颇为冷清、但是却非常悦耳的女声忽然在甬道里响起了--“你们几个一直往前跑,进配室,西南角的地砖下面是空的,撬开以后有一条隧道,沿着隧道一直跑,自会无恙!” 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止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就是那个当初在古刹外面帮过我的神秘女子! “快,就按照这个女人说的做,一直往前跑!” 我当时激动的就叫了起来,天可怜见,我这一刻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吗?那个让我满心挂念的神秘女郎。 第82章:是她? 其实根本不用我说,胖子他们听到那神秘女子的声音时就已经二话不说朝配室的方向狂奔过去了,不管怎样肯定得赌一把的,反正留在这里也是个死,而且还是被上万阴魂给生撕了的,且不管前方是凶是吉。总该是去尝试一下的。 “小天哥,你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胖子一边跑一边嘿嘿笑道:“看你那兴奋劲儿吧,就跟马上就要去见小情人一个样儿。” 我脸皮嫩,被胖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脸皮上发热,不过被胖子一说。我也发现我似乎对那神秘女郎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情愫,似乎是崇拜,又似乎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总之我就是特想见见那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女子。 胖子看我不愿意说话,笑的更加的猥琐了。赫连璝墓里的配室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进去过,墓门也是那种半自动的顶石装置,早就已经被胖子拿拐钉钥匙给撬开了,对于赫连璝这种人我们也没有客气,对他的墓室基本上没有任何敬畏的心思。所以当初撬开墓门以后离开时干脆都没有关上,这倒是方便了我们,等我们跑到配室的时候,没有再花费时间撬墓门就直接钻进去了,要不然现在屁股后面撵着那么一大堆阴魂,我们再在墓门上浪费时间的话,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依着那神秘女子给我们的提示,罗莎在进了墓室以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冲到了配室西南角的位置,这西南角在建墓的时候应该是殉葬战马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马骨,不过风化的已经相当厉害了,空有其型。其实除了钙质以外,其他成分基本上都已经流失的差不多了,骨头疏松的就跟豆腐差不多,拿都拿不起来,罗莎冲过去的时候。但凡被她踩到的骨头,基本上都发出非常轻微的一道“咔嚓”声,然后就被踩成了粉末。 罗莎在西南角位置的地板上轻轻敲了敲,地板上传出的声音非常清亮,很明显下面是空的,要是实得是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罗莎当下拿起自己身上背着的冲锋枪,用枪托对着地面就狠狠砸了几下。这娘们的力气可不小,几下愣是把个冲锋枪的枪托砸了个稀巴烂,连带着那地板也“轰隆”一下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 这娘们也虎,都懒得看这洞是深是浅,也不怕摔死她,直接就跳了进去,片刻后下面传来“嘭”的一声落地声,紧接着罗莎的声音从黑黢黢的洞里传了出来:“不高,只有一米左右,摔不伤人,你们都下来吧!” 罗莎这么一说,张金牙和王中敬他们几乎都一股脑儿全跳下去了,就连金斯卡娅公主都跟着飘飘荡荡的钻了进去,眨眼配饰里面就剩下了我和胖子。 “喂,你们几个在下面等会儿!”胖子对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就嚷嚷道:“小天哥儿基本废了,我背着他没法跳,只能先送他下去,你们接着点!” “行,你扔吧!”张金牙的声音从下面传了出来,胖子这货也是个干脆人,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扔的是我,所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背着我跑到那洞口前直接就给我撂了下去,我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顿时就被强烈的失重感包围了,下坠不过片刻,但对我来说却感觉相当的漫长,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胖子和罗莎千万接住,要不然这一米多的高度虽然摔不死人,但也绝对能摔个半死不活。 值得庆幸的是,我下面的这两位队友总算是靠谱了一回,没有给我卖了,下落没多久就有人接住了我,扭头一看,那人正在咧嘴笑,嘴里一颗大金牙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得,是张金牙这货。 这时,尖锐的鬼叫声忽然从我们的头上传来,估计是那些镇魂塔里面的阴魂已经追进了配室! 胖子可还在配室里面呢!我心里一着急,连忙喊道:“胖子!” “胖爷来也!”胖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让我心中一定,紧接着一道黑黢黢的影子直接从我们头顶上打开的“洞”里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除了胖子估计一般人也没有这样的吨位。 “都他妈的还愣着干嘛呢?那帮东西就在咱们后面呢!”胖子鬼叫一声,冲上来一把从张金牙那里接过我,把我扛在肩膀上撒丫子就跑,张金牙他们几个连忙在后面追。 我们这一行人这回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拿胖子来说,别看这货腿短人胖,但是跑起来双腿交替频率高啊,速度那是一点都不带差的,扛着我都跑在第一个。 我被胖子扛着,逃命的事儿也不用靠我自己,我倒是有了闲工夫四下观察了起来。 这里,仍旧是一处地下溶洞,只不过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地下溶洞中并不仅仅只有一条道,反而犹如蜘蛛网一样,到处都是各种七拐八弯的小道!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难不成我们之前的猜测完全成立,这十绝凶坟要形成的话,必须得是十座杀气冲天的墓暗中相连不成?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们只要进入其中一座,就跟顺着这地下溶洞找到其他九座? 我脑子里思绪混乱,我们这一行人疲于奔命,这时,那神秘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向左转,前行两里地,右转!”眼下我们就跟没头苍蝇似得,一听对方在指路,连忙顺着那神秘女子指出的道路就跑,就这样,我们跟着那女子的智慧,在这跟迷宫差不多的的地下溶洞里左冲右突,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阴魂一直追着,鬼叫声刺激的我们这一行人完全是激发了潜能在狂奔,在地下溶洞中兜兜转转整整跑了五六个小时,一直等又一次转了一个弯后,一条长长的台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在台阶上面有一个出口。 “好了,到了。”那神秘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们都上来吧,上来就安全了!” 一听这话,张金牙第一个就冲上了台阶,然后顺着台阶尽头的一个破洞钻了上去,可不出三秒,就听到那货在上面惨叫:“我的个妈呀,鬼啊!” 紧接着这货咕噜咕噜就顺着台阶滚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的,好悬没有把那可门牙给磕掉。 “我说老张,你他娘的到底鬼叫啥呢?”胖子不满的说道:“赶快说说,上面到底是个啥情况!?” “喜……喜鬼!!”张金牙咧了咧嘴:“上面看样子又是一座古墓,墓门大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喜鬼啊!!” 喜鬼,这个我倒是知道,《发丘秘术》上也记载了,这种鬼其实是一种煞,死的时候正好是它们大婚之日,所以身上充斥着一份由最幸福转为最凄凉的怨念,无法消散,所以就形成了这种厉鬼。其实它们不常见,只有在大喜和大悲的场合下才会出现,它们徘徊在婚丧两大典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见到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 这时,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忽然从上面传了下来:“不想死就赶紧上来吧!”围妖休才。 张金牙一听,顿时就脸色苍白的叫嚷了起来:“妈的,是那喜鬼在说话,吓死爹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算了,拼一把!”忽然,胖子咬牙说道:“上面的喜鬼是不是要害我们说不好,但就算是要整死我们,对付一个喜鬼总比面对上万阴魂强!!” 说完,胖子扛着我就冲上了台阶。其实胖子说的我也觉得有道理,喜鬼凶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见过这东西最后活下来的人很少,就算是有道行的高人遇上了都经常栽跟头,因为它们的怨气真的是太重了。在品尝着最快乐与最痛苦的时候化成的厉鬼,能好对付?但是喜鬼再可怕,它也只是一个,总比面对镇魂塔里的上万阴魂强! 当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心里对那个神秘女子的那种异样的情愫和信任,我总觉得她让我来这里肯定不是害我。所以哪怕我心里很清楚喜鬼的凶恶,但奇怪的是这一刻我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恐惧。 请原谅我是个以前没好好跟着语文老师混的理工男,实在没办法用最贴切的语言描述出我对那个神秘女子的异样情愫,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或许我只能文绉绉的借一句古人曾说过的挺狗血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每个人一辈子总会碰到这么一个能让自己无所畏惧,敢于面对一切的异性吧! 胖子当然不会知道我这个时候心里的想法,不过这家伙做事忒果决。说了行动,二话不说扛着我就冲上了台阶,等我们两个从台阶尽头的豁口钻出去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张金牙说的喜鬼。 这应该是一只古代的喜鬼,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满头黑发盘起,头上扎着凤钗,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喜鬼死后身上穿的仍是她生前的嫁衣,只不过这只喜鬼的面容却是着实吓人了点,脸上足足有七八道伤口,肉都翻卷了出来,难怪张金牙那货刚爬上来就被吓得又滚回去了。这幅尊容冷不丁的凑你眼前,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我要不是上来之前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准备的话,恐怕也会被直接吓傻了! 我知道,这喜鬼的模样八成是她死时候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苦大仇深的竟然在新婚之日朝着她脸上砍出这么多伤口…… 第83章:人各有命 我和胖子两个人一上来就神经直接绷得紧紧的,密切注视着这喜鬼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对我们下手。 不料,那只喜鬼非但没冲上来,反而一直都站在古朴的墓门前盯着我们瞧,凭着直觉。我知道她是在看我,一时间我顿时头皮有些发麻,强忍着心里边的恐惧问道:“刚才就是你一直在帮我们?” 那喜鬼摇了摇头:“是我家主人在指引你们来这里,我叫血如,我们见过,你终于来了。” 这只喜鬼和我见过?主人?难道她的主人就是那个在古刹救我的神秘女子吗?我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张金牙他们几个也上来了,估计也是想通了,我们几个站在台阶口旁边,一脸谨慎看着这只喜鬼! “可怜的小家伙,竟然被折腾成了这样。”喜鬼看着我摇了摇头,竟然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张金牙顿时就炸了:“你最好别动,否则道爷……”他话还没说完,那只喜鬼就忽然对着张金牙伸出了手,它的手臂一下子探出十多米的距离,指甲足足有十多公分的鬼爪子当时就狠狠拍在了张金牙胸口上,可怜老张这一路疲于奔命,现在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哪里能躲得过去,直接就被一巴掌给拍飞了! “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乖一点。”那喜鬼的面容一下子狰狞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都开始不断往出渗血了,看上去愈发的狰狞了,扫视了张金牙和罗莎他们一眼,这才看着我冷幽幽的说道:“主人要保的人只是这个小家伙,除他之外,主人可没说要留你们性命,如果你们敢碍事,我不介意杀死你们!” 这喜鬼说话的时候鬼气森森的,我分明能感觉到她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当下我连忙说道:“都不要反抗!” 罗莎他们这才不甘心的放下了已经拿在手里的匕首,王中敬过去把张金牙扶了起来,张金牙这货这回是彻底不敢妄动了,看着那只喜鬼的时候眼里也隐隐带上了一点恐惧。 确实,这只喜鬼着实是有些过分厉害了,原本它们这种鬼物就特别厉害,在极悲与极乐之间死亡,比一般的横死之人怨气要重得多,新形成的喜鬼尚且如此,而眼前的这东西在这墓穴里更是不知道待了多久,恐怕早就已经有了道行了,根本不是我们几个能对付的,还不如不去激怒它。 “这样才对嘛。”那喜鬼看我们几个都待在原地不肯动了,这才收起了那凶恶的模样,眼睛里渗出的血也渐渐消失了,缓缓朝着我和胖子这边飘了过来。 我很明显感觉扛着我的胖子身子骨儿一下绷得笔直,其实不光他,我估计我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头皮都彻底麻了,可偏偏还没法做点什么,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这时,一股冷冰冰的触感出来,那只喜鬼竟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就跟冰块一样,一下子我感觉手都木了,最吓人的是,这玩意竟然挺着她那张无比惨烈的脸一点一点的朝我这边凑了过来,猩红的舌头都伸了出来,直接舔在了我脖子上面,湿哒哒的,就跟有什么软体动物在我脖子上爬一样,那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我抓到你了哟……”喜鬼冷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场面好熟悉。我脸色一变:“你就是我收了百辟刀以后半夜到我家的那个……” “想起来了?”喜鬼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忘了姐姐了呢。” 我看了喜鬼那张不忍直视的脸一眼,没说话…… 其实我这时候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没想到我收了百辟刀那天晚上跑到我家里给我递婚书的东西竟然是这只叫血如的喜鬼。 这只喜鬼和我说过,它是为它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神秘女子办事的,那岂不是说她递的婚书就是帮那个神秘女子递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通了这一茬,我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没想到我收到婚书竟然是那个神秘女子送来的,一下子我竟然没有了进秦岭大山时候的忐忑,反而期待了起来。围妖土圾。 婚书上的女主是佘赛花,那么,那个神秘女子的名字叫做……佘赛花? 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历史上那个佘赛花,还是同名之人。 我魂飞天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呢,竟然被前几座墓里的那些家伙折腾成了这样,算了,姐姐还是帮你一把吧!” 喜鬼说了一声,紧接着我就感觉一股凉气从她抓着我的手上传了过来,一下子我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喜鬼血如这才说道:“别在你朋友身上趴着了,你可以下来了。” 听它这么一说,我连忙从胖子身上蹦了下来,这一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勉强能站住了,于是不禁对血如道了声谢。 “谢谢的话你还是和我们家主人说吧!” 血如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傻站着了,快跟我去见见我的主人吧,她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我心中愈发的期待了,只不过也许是先前被那镇魂塔里的上万阴魂吓得够呛,所以一时间也没忙着进入古墓,而是下意识的朝台阶口看了一眼,下面的那些阴魂仍旧在尖叫,但是却不见有一个顺着台阶追上来的。 “它们不敢上来!”血如道:“我家主人就在这里,它们不想死就绝对不会上来。” 说完,她自己倒是转身直接飘进了墓室,我咬了咬牙,拉着胖子它们直接跟了上去,我知道,见到那个神秘女子,或许我心里的很多疑问就能解开了。 因为有了这个叫血如的女鬼带路,所以这回我们在进入这座古墓的时候没有完全没有碰到什么障碍,也不用胖子拿拐钉钥匙溜门撬锁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就直接进了古墓甬道,那些撵着我们跑的上万阴魂果然没有追上来,我们一行人也总算是柳暗花明了。那种疲于奔命的滋味儿真心不好受。 没了性命之忧,我整个人也就轻松了许多,察觉到这个叫血如的喜鬼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以后,我也就不那么恐惧了,当然,这也仅仅是针对我。胖子和张金牙他们恐怕不好受,一个个几乎是大气不敢喘,显然有了先前那一出以后,他们都有些忌惮这个叫血如的喜鬼。 大概是因为心态变了的原因,我甚至都开始和血如聊起了天,当然,所问自然是我最关心的问题--给我递婚书的和一直帮我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叫佘赛花的神秘女子,还有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古墓是不是十绝凶坟里的一座。 可惜,血如没有给我太多的答案,只是说所有的答案她的主人会和我说的。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给了我确切的回答--那个在古刹前救了我的神秘女子确实是她的主人,给我送婚书也是她的主人。 没有得到我太多的答案,说不失望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血如看起来似乎脾气不太好,之所以肯跟我说话恐怕也全是因为那个叫佘赛花的神秘女子的原因,因此我也没敢再过多逼问,毕竟这村里的老人经常说鬼性难测,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人死变鬼以后,生前所遭受的种种不公正待遇给他们造成的负面影响会在其死后无限度的放大,形成怨气,所以但凡是鬼,都是喜怒难测,这一刻它对你没有敌意。也许下一刻就得把你扯成碎片,当然,那种道行特别深的鬼物是不再此列的,就比如那位上我身差点没有把我折腾死的白无常白二爷,那位就特别人性化了。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走过了一截甬道,在血如的带领下进了古墓的前室。这座前室的格局类似于古代人家的客厅,事实上,在古代除了那些平民百姓因为无力厚葬,所以死了以后基本是薄皮棺材一装或者是草席子一卷草草掩埋以外,绝大多数的达官显贵古墓格局都是这样的,模仿当时的建筑风格而建。前室基本上都是格局类似于客厅,紧接着才是妻妾所住的的侧室,也就是倒斗的行话里说的耳室,最中间的才是主墓室,也就是穆主人沉睡的地方。 这座古墓的前室也是如此,摆放着一些古代客厅的器物,不过绝大多数都破损了,下葬的时候埋进来的桌子什么的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堆渣滓,因此这前室里面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不过四面的石壁上却是绘着一些壁画,估计是记载墓主人生前事迹的。 “行了,你先在这里看看吧。”血如在这古墓前室里面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主人的吩咐的,让你看完这些壁画再去见她。” 其实不用她说我就已经在看这些壁画了,因为我真的是太关注那个神秘女子了,我想知道她生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有经历了怎样的事。这壁画最开始的一幅上面画着的是一个穿着北魏时期胡服与汉服结合后产生的特殊服饰的女子,她正坐在一间屋子里做女红,画上的女子模样俏丽,哪怕是隔着画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年轻动人。 因为北魏时期是五胡乱华后,汉族与胡族完成了融合后的时期,所以那个时代的服装很有特点,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画中女子所在年代。 第84章:壁画中的历史 第一幅壁画上,并没有太多的信息,所以我观察了画中女子一会儿就看向了第二幅画。围妖狂巴。 第二幅画里,画着的是一个老者,背部佝偻,满头花白,老者正跪在地上,有两个士兵似乎在对着他宣读什么。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凭着对历史的了解,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猜测,当时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好在这壁画画的层次分明,因此看了以后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个壁画上说的故事的雏形。 壁画上的老者其实是那个做女红的女子的父亲,他似乎是受到了军队的召唤,让他去从军,然后女子因为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就干脆偷了父亲的甲胄刀枪,拿了父亲的文书,去买了马,然后替父亲从了军,从一个柔弱女子一下子变成了北魏武士。 接下来的画面基本上都是在讲述女子在军营中的生活,她为了避免暴露,在袍泽都出去洗澡的时候憋着,在睡觉的时候不敢脱衣服,然后因为是女子体型瘦弱,在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老是被打,不过女子也刚强,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一直都没有放弃,训练的时候非常刻骨,哪怕是深夜依旧在练习射术。 画这壁画的画师画工相当了得,完整的反映出了当时情况,就连我这个看客看完以后也是不禁有些心疼那个女子。 画完这些军营生活后,画面跳转,一下子蹦到了战场上,看壁画上画的敌人的造型,应该讲的是北魏皇帝拓跋焘在位时期,鲜卑拓跋一族和柔然人之间所爆发的那场战争。 战场上,那女子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作战异常骁勇,尤其是她的箭术,更是奇准,百步穿杨,常常一箭钉死敌方将领,因此她凭着战功一路升迁。 在这些有关于战争的壁画中,我发现画师对两个男人进行了重点刻画。一个是柔然人,画中那柔然人所住的帐篷都是金顶,按照当时柔然人的习俗,非皇族不能用这种大帐,所以我猜测那个柔然人可能是柔然的皇族,甚至是当时的柔然大汗!根据画师的记录,似乎那个柔然人发现了女子是女儿身的秘密,死皮赖脸的在追求那女子,可惜差点被那女子在战场上一箭射死。 另外一个男人,似乎是当时的北魏人,最起码他穿的衣服是北魏的官服,只不过在那个男人的官服上画师没有进行仔细刻画,所以我也无法判断这个人在北魏朝中的官爵如何,不过想来应该是和后勤有关系,因为画中那个男人负责向女子所在的军队运输粮草财物,而那个男人,似乎同样发现了画中女子是女儿身的身份!!!不过这个男人可比那个柔然皇族的运气好很多,画中女子和他最后在一起了,壁画中有很多画面都是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场景,而且那个男人还经常送给女子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件就是一把刀--这刀,就是现在我带的百辟刀。 看到这些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酸酸的,对那个男人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敌视。在壁画的最后面,记录的便是女子的死因了,女子解甲归田后,身份曝光,被当时的皇帝拓跋焘召见,似乎是拓跋焘也看上了这个女子,于是上演了一出横刀夺爱的戏码,下令让女子所爱的那个男人去做一件事情,然后画面便跳转到了古墓里面,那个男人死在了一座古墓中,最后那女子也为那个男人殉情自杀,拓跋焘悔不当初,最后给女子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陵墓。 这大概就是壁画中记载的所有内容了,看完以后我沉默了很久,对于画中女子的身份已经完全肯定了,她,就是历史上那个佘赛花。 时间,事迹等等一切完全吻合。也就是给我下婚书的人确实是历史上的佘赛花,绝非同名同姓。 至于那个男人,我也有猜测,从皇帝下令让他去挖掘古墓的那一段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个盗墓的,只不过是官盗,类似于曹操所设的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通过盗墓来为皇家敛财,供养战时所需,所以才有了他为军队运输物资的那一段,因为他运输的物资很有可能就是他盗墓得来的钱财所购买的! 只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从画上来看,佘赛花似乎生前对那个盗墓贼的感情至死不渝,要不然不可能在拓跋焘计杀那男子后,为那男子殉情,那么……她现在给我递了婚书又是怎么个意思? 我思维混乱,站在最后一幅佘赛花服毒自杀的壁画前久久不语。 “好了,你看完了就跟我走吧。” 血如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我面前:“跟我去见主人!” 这个时候我仍旧没有从看完壁画后的震惊和种种莫名酸楚中挣脱出来,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跟在血如的后面钻进了甬道里,因为血如的主人要见的人是我,所以张金牙和胖子他们只能继续留在前室里了,虽然他们看上去不太愿意,不过面对着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喜鬼血如。他们纵然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这回血如带着我直奔主墓室去了,等到了的时候我才发现的主墓室门口正伫立着一个穿着甲胄的汉子在守候着,那汉子面色苍白,浑身阴气森森的,我刚一靠近就被他身上的气息刺激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显然这汉子根本不是个人。他一身甲胄很有特点。肩膀、胸口的部位甲叶是用兽皮包边的,这样的铠甲上面游牧民族色彩太重了,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除了少数民族入关后建立的王朝以外,再没有任何朝代是用这样的制式铠甲,而满清、蒙元帝国时期士兵的甲胄几乎是不披金属的,和他的也不同,倒是让我不禁感兴趣,想来这汉子身上的甲胄应该是拓跋焘年间的制式铠甲了,我默默将这一切记在了心里。 对这汉子的身份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当初给佘赛花殉葬的士兵,佘赛花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从前室的壁画上看得出,她因为作战异常凶猛,每战必冲锋在前,所以是深得士兵的爱戴,殉情服毒自杀以后肯定有几个死忠愿意为她殉葬的,这几乎是古代军中的惯例了,当初李世民死的时候,史载有数十万少数民族士兵要为其自杀殉葬,不过因为李世民仁爱,所以拒绝了,以至于那数十万士兵用刀子刮破脸颊。以此来为他悼念。在古代,古人对于容貌可是非常在意的,命可以拿走,但是发肤来于父母,不敢毁伤。可以说刮破脸颊悼念的方式比殉葬对于那些士兵来说都难受,但他们仍旧做了,由此可见在古代将领对士兵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佘赛花作为在北魏拓跋焘年间一个非常杰出的将领,虽然因为她是女性的原因所以并没有被载入正史,但当时她对军队的影响力绝对很大,要是没人殉葬的话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小子,你终于来了。”那汉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苍白木讷的脸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然后阴森森的说道:“将军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这声音好熟悉,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汉子,终于想起在哪里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在我收了百辟刀的那天晚上,夜半遭遇鬼压床,当时在眼睛无法睁开的情况下曾经听到了三道声音。 一道,是血如的,我已经确定了。还有一道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汉子的么?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非常清冷的女音,现在恍然大悟的时候才终于渐渐回忆了起来,那道清冷的女音就是佘赛花的,难怪她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她的声音特别的熟悉。 “怎么?想起来了?”那汉子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看的我头皮有些发麻,人都说鬼笑莫如听鬼哭,虽然我也知道眼前这汉子的笑和那些要我命的鬼的笑意思不一样,他应该是在表达善意,但我仍旧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汉子拍了拍的肩膀,让我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他的手就跟个大冰块似得,仅仅是拍了我一下就整的我浑身别扭,身上的鸡皮疙瘩蹿的满身都是,甚至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汉子这才注意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别,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把就推开了沉重的主墓室石门让我进去,那力量看的我都有些心惊,这要是往人身上打上一下子的话,那人还不得当场暴毙啊。 不管怎样,那主墓室的石门总算是打开了,我也不再和那守门的鬼汉聊天了,抱着一份满是忐忑的心走进了墓室,我刚进去墓门就轰的一声关上了。 我这才注意到这间主墓室里四周其实点着火把,虽然不如现代的白炽灯什么的照明效果好,但我倒是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虽然有些朦胧,不过倒是不至于两眼抓瞎。 这间主墓室其实和一般的主墓室也都差不多,四四方方,约莫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最中间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是石皮椁,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我进来以后仅仅是环视了四周一圈,然后目光就直接定格在了石皮椁旁边的一个女子身上,女子背对着我,身上披着完整的甲胄,若不是她背部线条窈窕的话,我都看不出这是个女人,她抱刀而坐,身上没有丝毫的阴气森森的感觉,简直就跟个人没什么区别,我知道这其实是她道行高的原因,就像白无常白二爷一样,在那位的身上就没有鬼气森森的感觉,只不过白二爷死相难看,舌头都耷拉在了胸口,而且穿的也奇怪,脑袋上还顶着个写着“你也来了”四个字的高帽子,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人。围见巨划。 毫无疑问,这个背对我而坐的女子就是佘赛花了,亲眼见到她的时候我仍旧感觉有些像是在梦里一样,没想到这位在民间流传甚广的巾帼女英雄死后竟然没有进入轮回,跨过漫长的光阴最后出现在了我面前。 “你来了。”从始至终,佘赛花都没有转过身,一直都是背对我而坐,缓缓道:“前室的壁画……你看了吗?”让我痴迷让我疯狂的清冷声音就在耳畔,我足足愣了将近十多分钟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说道:“我已经看了,也了解了你的一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吗?” “因为……有个东西要要你的命!”佘赛花轻声叹了口气:“就在你进入我这里前不久,它已经从主坟里出去了,为了不让你被它害了,我只能让你躲进这里了。” 我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十绝凶坟的主坟里的那东西?在进入秦岭大山时我们路上遇到了墓虎,也就是活死人,那个时候青衣就推断主坟里的东西可能已经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出去要我的命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我对我自己身上的事情反而不那么关心了,最让我好奇的反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于是我有些希冀的看着对方窈窕的背影,问了一句特别屌丝、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脸红的话:“你能转过身来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佘赛花的身子狠狠抽搐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事实上别说是她,我都没想到我这破嘴上没有个把门的,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出了那么一个屌丝到极点的问题,当时也有点脸红,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佘赛花竟然还真的缓缓站起来转过了身,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我只能看见她那一双犹如寒星一样的眸子,那是我见过最动人、最深邃的一双眼睛,就算是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她那双眸子第一次和我对视时候带给我的那种惊艳。 不过,她这一转身,很多让我一直都纳闷的事情一下子都豁然开朗了。 笑面尸第一次假扮李叔到我店里要我命的时候,那个带着斗篷登门把笑面尸的神秘女子就是佘赛花! 笑面尸第二次假扮张金牙把我骗到定陶村后山里对我下手的时候,当我昏迷之际看到的那个挡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佘赛花! 因为,那两次就我的那个神秘人的体型和气质简直和佘赛花一模一样,当她站起来的瞬间我就确定了这一点! 原来……她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连续救了我三次! 我傻傻的看着佘赛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佘赛花犹豫了一下,抬手伸向了自己脸上的面纱,一下子将之扯了下来…… 第85章:真相大白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她的容貌,这一霎那,我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丢掉了魂魄,脑子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副怎样的容颜?肌肤欺霜赛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这样的语言根本不足以描述出在初见一霎那时她留给我的深刻,倒不是说咱们传统汉语不够丰富,要恨只恨我自己在语文课的时候都用来偷偷看那位被人奉为班花的同班同学了。干脆没学好语文,以至于在这个时候我甚至都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语言来形容她的美,只能在那里暗自后悔着…… 那个我暗恋了十多年、也偷偷给人家买了十多年的早餐,结果最后却被高富帅用一顿西餐骗走的班花与眼前的女子比起来,简直就跟土鸡与凤凰之间的较量。 她的美,容颜占三分。气质占七分,虽然身披甲胄,但就是轻轻的往那里一站,那种傲然脱俗的清冷气质便犹如空谷绝响一般缭绕在我心里,在我的心里狠狠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 如果真的要让我说这一刻心中的感受的话,我只能用一句听起来无比酸爽、狗血林立的话来形容--她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我第一次遇见她时的霎那心动,她,或许就是我早已经埋葬在岁月风尘里的最初的梦。 是的。我爱上她了,也许到这一生终结,我都再也不可能忘记她那双犹如寒星一样的眸子。 可能这么说很狗血,也很无耻下流,用现在很多女人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就是对方身体上的某一个位置刺激到了你的雄性荷尔蒙,与感情挂钩简直就是在亵渎“爱”这个神圣的字眼,说到底不过就是雄性牲口的交配本能在支配着个人行动而已。 但是,这真的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从前也一直都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样万分狗血的事情,可情之一字没有真正体会,谁又能知道个中的致命与不可抵抗的诱惑? 最起码,我无法拒绝自己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的我目光太直白,婷婷而立的女子有了一霎那的不自然。原本看起来有些过分苍白,甚至苍白的让我有些心疼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连忙把摘下来的黑色面纱又挂上了,末了还不忘狠狠瞪我一眼:“看够了没有?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呃……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脑门子上也不禁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光顾着欣赏对方的容颜了,结果却忘却了对方的手段! 这位生前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主儿啊!前室里的壁画上有好几幅记载的都是她为了给袍泽报仇举刀屠杀战俘的画面!且不说她生前之事,光是如今也足够吓人了。上了我身以后横扫那些阴兵,在我的店里对着笑面尸勾勾手指对方就得立马屁颠屁颠跟着她走,往这座古墓里一坐顿时就让镇魂塔里的上万阴魂不敢踏足半步…… 综合这一切,都说明我似乎惹不起眼前这个女子啊…… 为了我的眼珠子不被她抠出来。我只能不舍的收回了眸光,不过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可惜的,那么一张好看的脸,为什么老是用黑纱挡上呢?古代女子的思维模式果然很独特,这要是搁现在那些姑娘身上,要是有这么好的基因一个个还不得天天跑大街上炫耀自己的美丽啊?有脸的露脸,没脸的露腿,没脸没腿的……别担心,在这个狼多肉少的年代总是不愁嫁的,所以使劲造吧……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以后,佘赛花那双犹如寒星的眸子这才微微眯起了一些,似乎是笑了,别有一番风情,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如果不是我让你来这里的话,你恐怕早就已经死了,你倒好,对自己身上的事情漠不关心,一心贪图美色,这惫懒模样却是与以前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没变。”这么多年了……我一点没变? 我今年才二十岁好不好!我被佘赛花说的满脑门子雾水,听她的口气,似乎以前我和她认识?而且还是很熟悉的那种老朋友!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 不过佘赛花也仅仅是那么顺嘴一提,然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又一次坐回了自己的蒲团上,拍了拍她身边的地方,让我坐过去。 这种事儿我会拒绝,当下我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你也别笑话咱屌丝,每个男人的心目中总是会有一个让自己无法抗拒的女神,自从见到佘赛花以后,我心目中的女神已经从苍老师直接变成了她,女神招手,我能拒绝?当时我就挨了上去,离她很近,鼻息之间尽是芬芳气味,让我心中不仅感慨--女神他妈的就是女神,变成鬼了身上都这么香……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心中的龌龊念头,佘赛花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过这回倒是没有再威胁我说什么再看就要挖眼珠子什么的,犹豫了一下,她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问我:“你难道就不好奇你身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奇啊,这个本来就是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进秦岭大山的目的,只不过见到你以后,我忘了……” “你……”佘赛花瞪了我一眼,好看的柳眉眉尖儿当时就挑起来了,倒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我的话说的有点暧昧,所以她要揍我呢,不过最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动手,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罢了,我看你是改不了你这惫懒模样了。”说完,她跟我详细说起了我身上的事儿。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十绝凶坟上说起,事实果然如我所料,佘赛花的墓也是十绝凶坟里的一座!根据她所说,十绝凶坟的主坟里供养的那东西和我有一定的因果,一直想干掉我,只不过它作为主坟里供养的东西,十绝凶坟一天不被破坏,它就根本没法出去。说白了,十绝凶坟能让主坟里那东西一直强大下去,但同时也是一座禁锢它的囚笼,最终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所以这十绝凶坟存在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为祸阳间。直到几个月前吧,一伙盗墓贼发现了这些秦岭大山里的古墓群,掘开其中的一座坟墓,一下子盗走了好几千件文物,同时还把消息给走漏了,一下子让那个秦岭大山里的十绝凶坟变成了众矢之的,引来了无数人在秦岭大山盗墓,十绝凶坟一座接着一座被破坏,一下子打破了这种平衡,十绝凶坟被破坏,再也困不住主坟里的那东西了……围沟私巴。 根据佘赛花的估计,主坟里的那东西应该是在7月31号就会彻底挣脱十绝凶坟的束缚了,到那时候它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去要我的命! 为了防止我被那东西所害,佘赛花只得想办法救我,可她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里,那时候恰逢卖给我百辟刀的那个盗墓贼和他的兄弟进了佘赛花的墓,佘赛花一看这两人进来,顿时心生一计--故意让那俩兄弟把百辟刀带走,只不过那俩兄弟有一个手贱,竟然想开馆动佘赛花的尸身,结果被血如一口咬在了脖子上面,最后只剩下卖给我百辟刀的盗墓贼抱着那个被血如咬了的倒霉蛋一溜烟跑了!! 佘赛花说百辟刀和我有缘,流传出去肯定会最后落入我手里,如果让那盗墓贼把百辟刀拿走的话,那么她就能找到我了。然后只要在7月31日主坟里那东西出去找我的时候,她把我带进十绝凶坟,这样我不就能和主坟里的那东西错开了么?直接给那主坟里的东西玩一出灯下黑,估计那东西也不会想到它要找的人其实就在它的老巢里! 谁知,就在那俩盗墓贼刚刚带走百辟刀的时候,主坟里的那东西也知道了百辟刀被盗了,它也知道百辟刀最后会落入我手里,于是就派了笑面尸追踪了出去,只要找到百辟刀的得主,就直接干掉! 也就是说,一把百辟刀引出了两方人马,佘赛花一方,那个主坟里的东西是一方,只不过佘赛花是要救我,而那笑面尸是要害我……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很倒霉的收了那把百辟刀,一下子成为了佘赛花和笑面尸的目标! 至于那天晚上趴在我背上的那个裹脚鬼老太,佘赛花说那完全就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孤魂野鬼,那个时候夜尽天明,为了避免被天地间的阳气伤到,她也没时间帮我收拾那鬼老太了,只能带着笑面尸匆匆离开了,主要也是因为那个鬼老太没有什么道行,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命,她相信我能解决。 听她说完这一切,我虽然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随之而来却有了更多的疑问,于是就向佘赛花提出了我疑惑。 第一,主坟里的那个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整死我? 第二,为什么佘赛花和主坟里的那个东西一口咬定我和百辟刀有缘,只要百辟刀流传出来,最后肯定会落入我手里? 第三,佘赛花为什么要救我?按说她和主坟里的那东西同为十绝凶坟里的存在,本应该是一家人才对,干嘛她胳膊肘往外拐! 第四,十绝凶坟到底是什么存在弄出来的,它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佘赛花听完我的问题以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十绝凶坟是谁弄出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下葬的时候,这里确实是一条龙脉,这条龙脉是后来被钉死变成怨龙地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阴谋,骗着我们这些人把这里当成龙脉下葬,然后再钉死龙脉,让我们被动成为十绝凶坟的外围十座大阵!” 说到这里,佘赛花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道:“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一听这个顿时就无语了,虽然我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根本不及深挖,因为事情的本源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现在仍旧是两眼一抹黑,不过我看佘赛花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追问都没用,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那你能告诉我主坟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他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很厉害。”佘赛花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不过他生前的身份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生前其实就是柔然人的二王子,多伦。”我一愣,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前室壁画上那个追求佘赛花的柔然人,那个柔然人出征之时大帐为金顶,显然也是柔然人的皇族。难不成,主坟里的那个东西就是当初追求佘赛花的那个柔然皇族。 第86章:父亲死去了 佘赛花确实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就在我心中刚刚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向了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苦笑了起来:“你特意叮嘱血如一定要让我看前室的壁画,除了想让我了解你的生平以外,恐怕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我了解一下这个柔然王子多伦的事迹吧?” 佘赛花点了点头。说起这个她似乎情绪不是很高,一直都在垂头沉默着,似乎没有多说的兴致。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下子不好受了起来,一时没忍住,就开口问道:“你和他……” “仅仅是敌人!”佘赛花看了我一眼。她这般清冷孤傲的女子竟然破天荒的跟我解释了起来:“你不要多想,我和他关系仅止于敌人,他之所以葬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到死的时候还做着和我阴间做鬼夫妻的白日梦,那时候,我刚刚下葬,恰逢他也因为病重即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就带着自己的近卫兵悄悄潜入到了秦岭这边,没过多久他就死了。他的那些近卫也给他殉葬了,你们之前在镇邪古刹那里碰到的那些阴兵就是当初给他殉葬的柔然近卫!你应该知道的,在战场上我只有一个身份--士兵!和敌人的哪怕有分毫的纠葛,对于我的士兵来说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多伦那个时候就是一个非常残暴不仁的家伙,他三次进攻魏国,有一次甚至都打到了我们的国都平城之下,差一点就灭亡了我们魏国,所过之处,每一次攻占城池一定会让他手底下的士兵屠城,奸杀掳掠,无恶不作。给当时的老百姓带来的灾难根本是你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无法想象的,若不是因为他们柔然人一次次的侵略的话,我父亲又何必被天子征召入伍,我也不用代我父亲去征战了。刚才……我只是想起了那些战死的袍泽……”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战争的残酷。尤其是五胡乱华时期的战争之残酷,绝对能比得上近代的抗日战争了,抗日战争虽然打的凶狠,举国战火纷飞,但也没把中国打的千疮百孔、十室九空!!而佘赛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十室九空都是轻的,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人口大灭杀时期。 一般来说全国人口死亡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时候才会被称之为人口大灭杀。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人口大灭杀的次数有十四次,佘赛花所生活的年代就是其中之一,五胡乱华后晋王室清点北方汉人的数量,结果数据惨不忍睹,北方汉人几乎快被杀光了。 那样的残酷,我这个生活在和平中的人确实是不可能想象得出的,有心想问问那个她偎依着的男人到底是谁,最后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我不想又一次扒开她心里的伤口了,最后只能转移了话题:“到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知道一切?” “等你变强吧!”佘赛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最起码……也得达到你那个能对付飞尸的朋友程度,他应该是小天师了,你若是三年之内达不到小天师的地步的话,那些事儿你这辈子也别再问起了,不是你所能知道的。记住,小天师这是我对你最低的要求,因为你只有成为你朋友那个级别的高手,才勉强能自保,最起码可以过问这些事情了。” 小天师?那又是什么级别了?我对这些事情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过想想青衣的手段,我就觉得有些犯难。 三年时间啊,我就算是把一秒钟掰成两半儿来用也未必能走到青衣那个地步啊!更何况,我现在除了手里的《发丘秘书》上记载的一些简单的驱邪手段以外,对于道家的法门几乎是一窍不通的,唯一懂得就只有“请神术”了,只不过这门法术太凶险了,总不能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就跑阴间去请鬼神上身吧?这一次我请出了白无常白二爷那是我运气好,因为白二爷在阴间的十大阴帅里面那是出了名的善鬼,遇到它一般来说非但不会丢掉性命,反而会面相格局有所改变,近期发一笔小财,不过饶是如此我也差点没被折腾的散了架,如果不是血如帮了我一把的话,恐怕我现在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下一次,我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万一下一次请出的不是白无常,而是黑虎鬼王、罗刹鬼王这等极其凶恶的鬼王,那我不是得直接被玩死? 看着我满脸的苦瓜相,佘赛花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红皮线状递给了我,说道:“道家的东西未必是适合你的,你既然是发丘一门的后人,那么你还是学习这个上面的东西吧,这东西是前段时间一个进入十绝凶坟的人给我的,他自称也是发丘一门的后人,只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和多伦爆发了冲突,他一路逃到了我这里,然后看我似乎不是什么厉鬼,与十绝凶坟的其他墓主不太一样,就将这本册子交给了我,他说这是你们发丘一门变强的法门,绝对不能落在多伦手里,否则再过一些年阳间怕是没人能制多伦了,到时候必然是生灵涂炭的局面,他委托我帮他藏好这个册子,千万别交出去,我和多伦本来就不对付,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 发丘一门的后人,我一听这个,顿时呼吸一窒,连忙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四十多岁,国字脸,在眼角的位置有一道疤?”佘赛花点了点头。我终于确定了,佘赛花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我父亲。 我没办法继续淡定下去了,情绪激动之下竟然一把抓住了佘赛花的手,她的手很滑,但是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被这凉意一刺激我才终于清醒了一些,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放开了对方的手,道了一声歉,看佘赛花没有生气我才终于问道:“能告诉我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佘赛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他很厉害,一点都不比天师差,但是,仍旧不是多伦的对手。”我听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接到父亲走了的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以为我平静了,可事实证明,我仍旧没有从痛失唯一亲人的阴霾中走出来,这一刻,我心中的泛起了酸涩的悲伤和无尽的仇恨。 我迟早要将其碎尸万段,把它的魂魄架在人油灯上炙烤,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承受无尽的痛苦,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抚上了我的脸,佘赛花蹲下身子凝视着我问道:“你没事吧?”看着她那双犹如寒星一般的眸子,我心中的仇恨之火才终于平息了一些,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有些话,我没有说。 当得知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是谁以后,我发誓一定要变强,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么渴望力量。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哪怕老子八字阳弱、断了轮回,也一定要和那个鬼东西周旋到底!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翻开了佘赛花给我的那本小册子。 第一页,只有一个字--杀!这个字也不知道是谁写出来的,书法功底真的很厉害,哪怕是我这个不太懂书法的人也能感受到上面的凛然杀气。 我有些心惊,真不知道我父亲留下的这本小册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简洁又可怕的开篇让我心中对它有了无尽的好奇,忍不住翻开看了下去。 这本册子上面记录的法子和我所了解的一些到家的法门截然不同,它说的法子就是--灭鬼魂、大粽子等东西,吸收鬼物和大粽子身上的煞气,最后化成自己的杀气!!围沟私号。 杀气分九段,一段比一段强,佘赛花说如果我能把杀气练到六段,就不比青衣差了。 因为杀气破煞,对于那些阴邪之物伤害很大,所以发丘一门真正的打鬼方法就是练杀气。看完以后我有些傻眼,杀鬼练杀气?那他娘的不是犯忌讳的事情么!这么玩下去得搞的多少阴魂魂飞魄散变成个屁啊?到最后他娘的怕是得被阴间恨死,死了以后进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都是轻的。 不过想想我父亲的遭遇,我咬了咬牙--妈的,拼了,我父亲和我相依为命,他就这么没了,老子要是舍不得这一身肉给他报仇的话,枉为人子。 这时,外面的忽然传来一连串巨响,紧接着血如的声音就在主墓室外面的响起了:“主人,那小子的朋友打上门来了,我给他解释半天死活不听,就说要是不交出那小子的话,他就要让我魂飞魄散,他太厉害了,我敌不过。” 我听后一愣,我的朋友?“是你那个朋友灭了飞尸追来了!” 佘赛花站了起来,缓缓道:“想不到他倒是挺关心你的,走吧,出去见他们一下把,正好也让他们给咱俩做个见证。” 我被她的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见证什么?”佘赛花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给你递的婚书是和你开玩笑吗?在我们那个时代,婚书一出,就已经意味着许配出去了,你不接受就是要休了我,你觉得你要是敢休我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仅仅一个眼神,于是,我整个人都凌乱了。难不成佘赛花还真的要和我结婚啊?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人那双犹如寒星一般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开玩笑的痕迹或者是情绪。 然而我失败了,佘赛花的神情分明是认真的!围肠尤巴。她竟然是认真的,于是我一下子就想不通了,为什么? 老子长得帅?二十年来我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对着镜子照。可找了二十年我也没发现自己有一丝半点能让女人倒贴的本钱,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漂亮的一塌糊涂,仅仅是往那里一站,便是祸水倾城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那么,老子有钱?想想收购完那把百劈刀以后。我银行卡上不足六位数的余额,我顿时狠狠的否决掉了这一点,老子买不起lv,也进不了高端酒会,所有存款刚够买一辆豪车……的轮胎,就这点能耐还让能让女人看上? 那么,老子有才华?琴棋书画,除了棋,我其他都不会。书法估计以后有了儿子给儿子签个名儿都能让老师误以为是孩子自己签的,罚丫挺门口站着,至于棋,我也是仅仅会五子棋而已。 综上所述,我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现不了一丝半点讨女人喜欢的成分,那么……她还要嫁给我? 第87章:冥婚 我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萌一点,然后问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佘赛花扬了扬好看的柳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 她这个问题倒是真的问住我了。愿意吗?说实话,我真挺愿意这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女子的,虽然人鬼殊途,虽然她永远也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就因为她带给我的那种莫名的悸动以及初见刹那的深刻烙印,我就愿意这一辈子与她厮守,可能很冲动,但我觉得我的冲动能经得起时间的考校。 只是…… 每当我想起前是壁画上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的画面。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连心都在滴血! 我过不了这一关,虽然我是个屌丝,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但我觉得我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屌丝,最起码我有自己的尊严,不会像很多悲情备胎一样。当心目中的女神在玩累了以后找上他的时候,仍然会屁颠屁颠的答应对方,哪怕他明明知道对方并不爱自己,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好男人就嫁了而已,但仍旧不可抑制的跳进对方给他挖好的柔情陷阱里面。 这样的事情,我永远做不到,我可以接纳一个女人的过去,甚至包容,但是我永远不会接受我的女人心里仍旧喜欢着别人,如果事实是那样,哪怕我再爱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慧剑斩情丝,哪怕最后心疼的疼死我自己,这也是我始终都不会改变的选择,因为,我是男人,我有自己起码的骨气和尊严! 我心里略一琢磨,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和佘赛花好好谈一谈,于是我就干脆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果然还是你,哪怕世道如何变迁,人命如何轮回,你终究还是那个不忘初心的你。” 佘赛花听完我说的话以后轻轻一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她很认真的看说我说道:“你放心吧,你所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嫁于你为妻,便一世都是你的妻子,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容不了别人。”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才终于舒服了一些,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发现她并不是在说谎以后才终于答应了下来。 “走吧,和我去见见你的那个朋友吧。”佘赛花说道:“他现在好歹也是小天师了,如果拼命的话,血如和铁柱未必能挡得住他,真伤着了也不好。” 铁柱,就是那个为佘赛花守主墓门的男鬼。我觉得她说的在理,于是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佘赛花一挥袖子,顿时沉重的墓门轰隆一下就打开了。 果不其然,青衣正在墓门前恶斗血如与铁柱。青衣整个人就跟变了样儿似得,一改他平时惜字如金的模样,状若疯虎,不断猛攻血如和铁柱,被打的连连后退,四周,张金牙、胖子和罗莎他们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这里,呈犄角之势围着血如和铁柱,看样子只要两鬼稍微露出破绽,他们就会立马上去补刀! 佘赛花猜的不错,果然在这种情况下血如和铁柱不是青衣的对手,身上的阴气都消散了不少,估计如果我们不出来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就会魂飞魄散了。 只不过青衣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一身长袍上到处都是破洞,身上血迹斑驳的,只不过那些血迹全都干涸了,看来应该不是在和血如它们恶斗时留下的,不出意外应该是被那具飞尸和尸煞所伤的,看来在高仙芝的主墓室里,青衣应该是经历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否则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事实上,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佘赛花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青衣说道:“虽然招招凌厉,但也掩饰不了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状况,所以他才杀机毕露想尽快结束战斗。他的身上阴气很重,估计是用了道门的请神术,请了他现在无法承载的阴间大能,恐怕最少也是得两个鬼王上身才能让他这个小天师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佘赛花狠狠推了我一把,说道:“你还不快上去阻止他?继续这么拼下去,血如和铁柱会魂飞魄散不说,就连你的那个朋友也会就地成仁!” 佘赛花这么一提醒,我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打的难解难分的双方一时也有些犯难,手心手背都是肉,犹豫半天,眼看着两鬼和青衣都杀红了眼睛,互相下死手,我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要不然可就拉不住了,于是当时我就大吼一声“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下子冲到了青衣和血如两鬼的中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是拼着被他们误杀的危险冲上去的,好在青衣和血如它们有分寸,适时收手,各自退后了。 “不要打,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苦笑道:“虽然血如它俩对胖子他们没什么好感,但也绝对不是敌人,各自退一步!” 我是调停这场纷争的最佳人选,和青衣有关系,和血如它们也有关系,我只能站了出来,对青衣说了一遍我和佘赛花的会面内容,青衣这才终于罢手了。 看着双方间的火药味终于消散了一些,我连忙拽着青衣问起了我们从高仙芝墓里逃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听青衣说完以后,我才知道青衣为额对付那尸煞和飞尸,竟然真的一连动用了两次请神术! 好在是收拾了那俩脏东西,高仙芝墓里的煞气穴也被填上了,然后青衣循着我们留下的足迹跟了上来,因为火力大都被我们吸引了,所以他倒是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状况,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这里,听胖子他们说我被墓主人带走以后,青衣二话不说就来抢人,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了,我亲眼所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干自家人。 眼下,十绝凶坟的十座提供煞气的坟墓都已经被破坏掉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十绝凶坟也已经完蛋了,至于主坟,我们压根儿就没准备进去,要是听完佘赛花说的主坟的凶险我们还去的话,那才是真的脑残了。 张金牙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就开始商量着离开的事情了。我一看这个顿时急了,连忙叫道:“哎,别的啊,你们先帮我证个婚行不?”张金牙他们几个人一听我说这个,顿时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一看他们这个样子顿时就不爽了,咋的?哥们结个婚犯得上这么吃惊吗?难道在你们心目中老子就天生注定屌丝命,合着这辈子就不该有媳妇啊?于是我就很不爽的说:“你们这都他妈啥眼神了?让你们证个婚你们的表情咋就跟吃了屎一样?” “我说小天哥,不是我们想这样。而是你真的吓到胖哥了。”胖子拍了拍我肩膀:“你不一直都和胖哥一样是个单身狗的料子嘛,咋的这一转眼就有媳妇了,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古墓里面结……” 说到这里,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后面的佘赛花。一脸的不敢置信:“别告诉你是要和她……冥婚!?” 我点了点头,我这人做事就这样,既然下定了决心,我就说什么也不会回头,即便这件事情是我的终身大事,但我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于是很干脆的就承认了。 “你他妈疯了!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深浅,我作为你兄弟有必要提醒提醒你,你太虎了。不知道这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啊,这回你说啥也得听我跟你把话说完!”胖子咒骂一声,二话不说拉着我胳膊就往一边走,原本我还有些不愿意,总觉得这样有嫌弃佘赛花的嫌疑,会伤了人家的心,没想到佘赛花倒是很善解人意,只是说胖子对我是真心实意,要不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就这么激烈反对,这样的好朋友值得交,她一点都不介意,让我不妨和胖子他们谈一谈,我这才不再反抗了。任由胖子拉着我钻进了古墓的耳室,和我一起来的人也都跟了进来。 耳室的石门一关上,胖子拿出手电筒放在一边打亮,这才对我说道:“小天哥,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以为这冥婚是那么好结的?” “我觉得没啥问题啊……”我摇了摇头:“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讲究大了去了!”胖子对着我脑门子上就扇了一巴掌,看起来是真的因为我的决定挺上火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冥婚这玩意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的阳人配阴婚,成功者一千个里面都未必有一个,毕竟这阴阳两相隔,想沟通阴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算是沟通到了,人家不愿意。这冥婚你还是结不了,可不是死者的兄弟姐妹抱个‘神主牌’走个过场就算是结完冥婚的!正因为这冥婚在阳间的成功率极低,所以人们才会以为冥婚没害处,其实那完全就是扯犊子,冥婚一旦成功,你身上立马就得有了反应,在你的胸口上会出现一个叫‘守节砂’的玩意,其实就是跟胎记差不多的一块痣,你的阴人配偶常年可以住在你‘守节砂’里,说白了简直就跟你的寄生虫一样,时时刻刻陪伴在你左右,只要你稍微一变心,她立马就会知道,你觉得到时候能有你的好?正所谓这鬼性难测啊,身上养只鬼,随时你都有生命危险,所以除非你敢保证你自己对她的感情矢志不渝,要不然这冥婚你说什么都结不得!毕竟你这结冥婚可和阳间一般的冥婚不一样,阳间绝大多数的冥婚因为沟通阴人困难的问题,所以成功率很低,又得联系到阴人,又得阴人愿意为了你放弃轮回转生的机会,这太难了,胖爷我和这些玩意打交道这么多年就见过一个冥婚成功的。而你,你完全不存在沟通阴人困难的问题,你相中的那只鬼可就在外面的甬道里站着呢,古墓修炼千年,她已经没了转生的机会了,看样子她是千般万般愿意嫁给你,所以只要你小子敢结这冥婚,成功率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到那时候你身边可就放着个不定时炸弹啊!” 我听完以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这冥婚竟然有这么多的说法,随即我狠狠瞪了张金牙一眼。 第88章:凶坟 这王八蛋……围狂东扛。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这冥婚的利害,结果当初这王八蛋还带我去乱葬岗“相亲”,要不是老子身上有了和佘赛花的婚约,那些厉鬼害怕佘赛花不敢和我结冥婚的话,恐怕当初这王八蛋就已经在我身上安了颗“不定时炸弹”。 张金牙被我一瞪,似乎一下子就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了,顿时讪讪笑了起来,道:“小哥儿,那事你可不能怪我,那时候那具笑面尸在暗中随时准备向你索命,我给你配冥婚也是希望能给你找个厉害媳妇帮着你,要是有个万一的话她也能帮你挡一挡,而且那只厉鬼我能收拾,所以不怕它反噬你。至于现在这个……胖子说的对,你小子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这可是一个灵鬼,阴间的鬼王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她要是一生气想整死你来一出谋杀亲夫的话,青衣都罩不住你,你小子准得完蛋!” 鬼因心中有执念,对阳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眷恋,不肯入轮回,滞留在阳间于阴气极为浓郁的地方修炼千年,不杀生,不伤人命,心中无怨恨,于是就会有了很深的道行,是为灵,这种鬼也被称之为灵鬼,半神半鬼,和阴间的一些极为厉害的鬼王、阴帅有的一拼,极为厉害,我不知深浅,没想到佘赛花竟然是一只灵鬼!不过灵鬼又何妨?正因为和她接触过,所以就算是知道她是灵鬼我也我一点不害怕。 听张金牙说当时他也是留了转圜余地的以后,我心里的怨气才终于消散了点,没有和这王八蛋清算,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胖子,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不过这件事儿上你就不用再多说了,我是真挺喜欢她的,如果变了心那也是我不地道,是我没做到位,她就是真的要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胖子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劝说我,不曾想王中敬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你也别劝了,这是他的命,你改变不了!” 胖子一愣,连忙问王中敬是咋回事,王中敬就说当初我刚刚碰上怪事的时候找他爷爷卜过卦,他爷爷那个时候就算了我近期会得一良配,刚才他也观察我了,只要我和佘赛花一碰面,我的妻妾宫就隐隐有红光,这说明佘赛花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这是命数,无法改变的。 “命又何妨?只要不愿意,就算是一只灵鬼也不怕,我挡不了,我自有朋友能挡!”青衣看着我一字一顿问道:“现在我就是想问你的心意,你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了。”我点了点头:“我已经考虑好了,这就是我的决定。” “好,我为你证婚!”青衣一把拉起我就离开了耳室,佘赛花和血如、铁柱仍然在主墓室的门口等着,见我回来,她那双犹如寒星的一样的眸子里顿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在询问我,我顿时对着她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佘赛花的眸子顿时浅浅的弯了起来,似乎是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值了的感觉,能博她一笑,无憾了! 青衣这时候开口对佘赛花说道:“小天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尊重他的想法,决意为你们主持冥婚,多余的我就不说了,只有一点要嘱咐--小天天生八字阳弱,和这阴人结冥婚一点都不违阴阳两界的秩序,想来你们婚后也能相处的很好,只是他终究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而你虽然用黑纱遮面,但是我能看得出你仍旧是生的极美的,他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守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日夜相处时间久了难免想偷尝禁果,好在他八字阳弱,而你也是灵鬼,你们之间同房对你对他都没有害处,反而有一定的好处,只是……同房时一定要谨慎,切莫怀孕!” “这个我自有分寸。”佘赛花淡淡道:“灵鬼为阳人生育,诞下鬼婴,有干天和,这种事情我不会做。”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于是我就压低声音问张金牙是怎么回事,张金牙顿时嘿嘿笑着说人和鬼完全可以同房,只不过若是一般的鬼和人同房的话,不管它愿不愿意,肯定会吸取阳人身上的阳气,久而久之会把阳人吸干的,这也是人鬼殊途的原因所在。但是灵鬼就不一样了,灵鬼道行极深,半神半鬼,身体已经不再是虚无的了,而是完全实体化了,身体结构和人没什么区别,所以灵鬼要是和人同房的话,是不会吸人阳气的。至于灵鬼怀孕,这个情况就更加复杂了--男人的那啥是阳气极为凶猛霸道的东西,进入灵鬼体内的话会灼伤灵鬼,所以一般女性灵鬼和正常男人同房的时候非但不可能怀孕,反而会受到一定的伤害。只不过我天生阳弱,我的那啥里阳气不足,反而很温和,不会灼伤灵鬼,于是这就有了结合的契机,所以灵鬼一旦和八字阳弱的男人在一起的话,同房不注意,有一定几率让灵鬼怀孕,进而诞下鬼婴,这种鬼婴很可怕,半人半鬼,因为并非六道轮回里的投胎转世形成的,所以它是没有灵魂的,只知道害人性命,有干天和,这就是青衣特意嘱咐这一点原因所在了,他怕我一时没管住自己那玩意整出个伤天害理的东西来,所以特地嘱咐看起来比我理智太多的佘赛花。 见佘赛花答应了下来,青衣这才进入了主墓室,开始准备了起来。 青衣是道门高手,他准备的冥婚仪式和阳间绝大多数的冥婚仪式完全不同。在阳间的冥婚,其实整体的仪式和正常结婚差不多,只不过婚礼的主角确实由死者的兄弟姐妹抱着死者的“神主牌”代表他和对方举行婚礼的,而青衣的手法则不同,他是分别在天、地、人三个方位上插上了一注请神香,天位敬请“三清”,地位敬请酆都大帝,人位敬请我的高堂,然后让我和佘赛花对着三位并肩跪下,青衣这才在一张黄纸符上写上了我和佘赛花的生辰八字,木剑一挑,那纸符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青衣这时便朗声喝道:“道门青衣敬请天地人三位,今为小天与佘赛花见证冥婚,情跨阴阳,堪比金坚,恳请天、地、人赐福新婚!” 这仪式非常简单,但是当青衣的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和佘赛花对着天地人三位各磕了三个响头,刚一直起腰胸口顿时一阵发烫,烫的我浑身直哆嗦。 这时,跪在我身边的佘赛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常,于是伸出冰凉滑腻的手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感受着那只手上面的凉意,我这才舒服了一些,佘赛花看我不在哆嗦了才轻声说道:“是守节砂在开辟,你我已经成了夫妻,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夫君了。”我心中一阵激动,就这么就占有了这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子,到现在我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时候,一直在外面主墓室外面的血如忽然飘了进来,大声道:“不好了主人,他来了!”我一愣,就问是谁来了。 “是主坟里那个东西。”佘赛花柳眉倒竖,缓缓道:“想不到它的狗鼻子倒是挺灵的,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计划!” 我们几个一听那主坟里的东西竟然追回来了,心下顿时一沉。 那主坟里的玩意可是凶的要命啊! 第89章:无助和无奈 根据佘赛花所说,我那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连我这个儿子都瞒得死死的父亲在与那玩意在起了冲突的时候就已经杀气七段了,比青衣这个小天师还厉害,相当于道门的天师。可最后还是交代在了那东西的手里面,可见那个叫多伦的柔然王子究竟有多么凶猛! “没事,正好我也想会会它了!”青衣沉声道:“一战折组织一位天师,一位小天师,这么凶的东西组织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上了,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你不是它的对手。”佘赛花看了青衣一眼。淡淡道:“除非是大天师,否则根本收拾不了它,这一次你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快去躲起来,我来对付它!” “不行!”不等青衣答应,我就立马不乐意了,遇到事情我就往自己媳妇身后躲,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我?我承认我不是英雄,我甚至连狗熊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个小小的屌丝而已,但屌丝也裤裆里带着把儿呢,杀父仇人不共戴天,结果人家以来我就把自己媳妇推出去自己躲起来了,这和那种媳妇被歹人糟蹋,自己在一边看着的渣男有啥区别? 这种事,别人能做,我不能做。我知道自己很弱,但我还不冷血,打不过我他妈的也得喷那个多伦一脸血,让它明白男儿不可轻辱这个道理! “你不能留下。”佘赛花轻轻拉起了我的手,那双让我迷醉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妾身和你已经是夫妻。守节砂相连,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妾身明白,嫁于你为妻,妾身已经知足,不敢奢求太多。只是男儿当有取舍,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你现在为了一个‘义’就要留下那不是智者应该有的作为,而是鲁莽。” 我张嘴就想反驳佘赛花的看法,我承认我是不行,但是我有请神术啊,我可以从阴间请来大能对付那个多伦吧?谁知还不等我解释。佘赛花的手上一下子传来一股森冷的气息,直接就把我冻僵了,一时间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除了视线听力等感官以外,整个人的状态就跟雕塑似得,情况和用了请神术被阴人上身差不多。 “你们带他走!”佘赛花沉声道:“我自有对付多伦的法子,你们在这里反而碍事。” “来者很强大。”青衣沉声道:“你虽然也很强,但似乎不是他的对手,我还是在这里帮你吧。” “没用!你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根本不宜再出手了。”佘赛花叹了口气:“留着你的命照顾他吧,他现在一切不过才刚刚起步,需要有你这么个朋友在旁边帮助他。” 青衣也干脆,听佘赛花这么一说立马一把把我扛在了肩膀上,招呼上了张金牙他们就往外面走。 我想挣扎,可是身体僵硬,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扛了出去,这一刻,我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憋得我整个人都快炸了。 是愤怒?还是屈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绝对是我这一辈子最悲愤的时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去面对一个强大的不可想象的东西,简直就像是在送命一样,可我自己却只能在一边躲着,看着…… 那种屈辱感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可惜,我终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屌丝而已,根本拗不过佘赛花和青衣,在青衣看着我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佘赛花的眼中……似乎隐隐有雾气。 她,是哭了吗?原来,这个有着寒星一样的眼眸与清冷气质的女人内心竟然如此的柔软,只不过她是个军人,所以她只是习惯性的藏着自己的情绪。 好想抱抱她啊,冥婚一成,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抱抱她……终于,我被青衣带出了主墓室,厚重的墓门关上刹那,听着那沉闷的响动,我的一颗心也被震了个粉碎。 或许,墓门挡上我视线的那一刻,就是我和她的永别,或许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有着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的女子了。 我心里有千万个或许和忐忑,但终究我还是做了懦夫,虽然我也不想这样。 这时,墓室里响起了女人悲切的歌声,她在唱诗,唱的竟然是宋代的辛弃疾写下的一首诗,估计她就算幽居古墓也会经常外出的吧,对于后代所创作的一些诗词也有所知。 绿树听鹈鴂。 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围狂叼圾。 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 算未抵人间离别。 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 看燕燕,送归妾。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这调子显然是她自己改编,用了悠长悲切的秦腔唱了出来,调子凄凉悲壮,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灵魂--综合她的所作所为,这分明就是她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对付那多伦,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我眼睛通红,可是仍旧无法改变这一切。 “我去他娘的,怎么甬道里这么冷?”这个时候张金牙打了个哆嗦说道:“那个主坟里的鬼东西到底有多深的道行啊,还没进来呢这阴气就浓成这样。”我因为早就被佘赛花的阴气冻结了,所以也感受不到这种彻骨的寒冷,不过从张金牙、胖子还有罗莎他们几个苍白的脸色上就能看出这里的阴气恐怕真的是浓郁到了一个极限。 “去耳室吧!”青衣沉声道:“这里无路可走了,不如再给那东西来个灯下黑,咱们就躲在他旁边!” “这主意行!”胖子点了点头,率先穿过甬道把耳室的门给拉开了,我们一行人连带着黑子全都钻了进去,耳室里面黑洞洞的,不过为了避免暴露,我们没有打开手电筒,毕竟但凡脏东西其实都有一定的避光性,对光源特别敏感,四周一旦有光源立马就能察觉。 饶是如此,青衣仍旧觉得不够,从兜里拿出了几张黄色的符箓,在我胸口拍了一张以后,把剩下的交给了其他人,让每个人的身上都贴上,就连黑子也别放过,他说这种符箓是可以压制活人身上的阳气的,主坟里的脏东西太凶了,恐怕光是躲起来还不够,只要四周有阳气,它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需要用这种符来掩藏我们身上的气息。 然后,青衣又把耳室的墓门拉开了一条小缝,让我凑到了小缝上,能看清甬道里的情况,然后他自己才贴了上来。 我知道,青衣是想让我记住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样,他也知道我心里有疙瘩,如果不让我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话,恐怕我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这个时候,甬道里雾气蒙蒙的,阴气愈发的浓郁了,我隐隐约约只能看清有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在雾气蒙蒙中飘荡着,前行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直等它路过耳室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来者是个穿着迷彩服的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四十来岁,面色煞白! 看清来者的模样,我的心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因为,来者就是我的父亲,他身上的迷彩服也是当初去秦岭大山前和我告别时穿的! 若不是我的身体被佘赛花的阴气给冻结了,这个时候我恐怕已经冲出去了。可惜,眼下我身体不能动,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眼前飘忽而去,直接去了主墓室。 一直等他完全离开以后。青衣才深深看了我一眼,似是安慰我一般说道:“小天,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刚才从你我面前经过的并不是你的父亲,而是十绝凶坟主坟里的东西!”因为刚才只有我和青衣两个人趴在耳室的门缝上,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纷纷问青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寅爷,上一任的发丘将军!”青衣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寅爷死在十绝凶坟以后,干脆被主坟里的东西夺走了肉身,你们也知道,发丘一门修炼杀气,他们的体内充斥着暴虐和煞气,这些对于那些阴邪之物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载体,一旦它们能顺利上了发丘将军的身。势必如虎添翼,我估计那主坟里的东西也是看中了寅爷身体上的特点,所以占据了寅爷的身体,毕竟寅爷在进入十绝凶坟的时候,他已经是七段杀气,相当于天师了,他的身体对主坟里的那脏东西诱惑极大。” 他们几个人压低声音在一边低声议论着,只是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趴在主墓室的门口,轻轻闭上了眼睛,这是我唯一的能动的部位了,两行温温热热的液体顿时浸染透了我的脸颊,随后又在这阴气浓郁森冷的墓室里变成了冰晶…… 在我一生所走过的二十年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我这么无能,这么窝囊! 我的父亲死了,尸骨未寒,至今遗落在外面被别人操控着,成了别人的器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媳妇在独自面对危险,可我却偷偷躲在一边只顾自保!我二十年来没受到过的屈辱今天全都受了,我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是个男人,丢人!头一次,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人心的诡诈与恶毒。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而已,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可为什么总是有东西要伤害我的家庭?我不犯人,人却犯我,可我偏偏还只能干瞪眼,这种窝囊简直无以言表! 我想起了发丘一门修炼杀气的那本书上写的一句话--人鬼魔尸,天性向恶,道义教化不如以暴制暴,杀杀杀! 这个世界,终究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由来都是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其他的都是狗屁,厉害的就是可以欺负怂的,没人会指责强者多么凶残暴虐,只会嘲笑弱者可怜可悲。 没错,这就是这个笑贫不笑娼,尊强不怜弱的世界。 做个强者吧,管他什么六道轮回,活过了这一次,我就站在阴魂的哀嚎惨叫中淬炼杀气,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第90章:或许爱情 我心里暗暗下着决心。这个时候,主墓室那边也有了动静,我能清晰的听到佘赛花在冷冰冰的质问多伦为什么忽然来她这里。 紧接着一道就跟公鸭子一样的森冷尖锐的声音响起:“高仙芝和赫连璝的墓都被破坏了,是他来了对吗?你已经见到他了对吗?墓室里天地人三位敬上请神香,你已经和他结了冥婚了……我杀了你!” 这道声音一落,主墓室那边就传来了非常激烈的打斗声,有铁柱的嘶吼和血如的尖叫,很显然厮杀的非常惨烈。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虽然和佘赛花相处的时间很短很短,但是我已经对她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是个非常刚烈的女子,她是绝对不会和人周旋的,果不其然,双方一见面就立马打斗了起来,我恨不得现在立马起身就冲进主墓室,可惜,无论我怎么挣扎,仍旧不能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到最后伴随着轰的一声,主墓室的墓门竟然炸开了,乱石横飞,紧接着一道黑光一下子就从主墓室里冲了出来,穿过甬道后,眨眼就消失了。 甬道里的泛起的雾气也渐渐消散了,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冻僵的身体终于能动了,我当时就一把推开青衣,直接冲进了主墓室。 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正中间那具巨大的石椁已经完全被打碎了,一片狼藉。 铁柱就躺在墓门口,双眼紧闭,身体虚淡,都快透明了,不断发光,身体也一点点的消失,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人死变鬼,鬼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彻底消失了。 距离铁柱不远的地方,血如也一样躺在地上,不过她身体虽然虚淡,但没有溃散,说明只是重伤了,看到我进来以后当时就急声说道:“快去救主人,她尸身被毁,愤怒之下和多伦拼命,多伦重伤,主人她也……快不行了!”我一听顿时就眼睛红了,连忙冲进了主墓室,最后终于在石椁打碎后的废墟里找到了那个让我牵挂的女子。 这个时候的她身上的甲胄破碎,身体已经透明了,原本挡在脸上的黑纱也消失了,那张美丽的脸蛋上写满了憔悴,甚至就连那双犹如寒星一样的眼睛都暗淡无神。 她看到我以后竟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笑,笑起来一下子显得分外的温柔,轻声对我说道:“你来了啊,对不起呀,妾身这一次恐怕是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希望你以后能变得很强很强,也希望你的一生能平平安安,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你看到木兰花开的话,只要你还能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她在冷冰冰的古墓里等了你上千年,只为有朝一日能做你的新娘,哪怕是一天也好,那妾身就死而无憾了!”围狂见亡。 我鼻子发酸,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虽然我也不想,可就是控制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结果我的手一下子就穿过了她的脸,她已经完全虚无了,就像是一道影子,这下子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你不用如此,若想救她现在还有一个法子,只不过她千年灵鬼的道行怕是保不住了!” 这句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犹如天籁一样,连忙回过头,这才发现刚才跟我说话的人是青衣,我一把抓住青衣的袖子就急声问道:“到底是什么法子?至于什么道行之类的现在就不用考虑了,我只想让她一直陪着我!” 青衣沉默了一下,这才一字一顿说道:“茅山养鬼术里的本命鬼!”他这话一出口,我都没来得及反驳,佘赛花就疯狂的摇头:“不行!我不要你救我,滚!” “你他妈给我闭嘴,老子当家还是你当家!”我扭头就对着佘赛花吼了一嗓子,说实话,因为她以前总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我从来不敢对她有一点点的冒犯,但是这个时候我火烧眉毛了,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对着她一吼倒是让她愣住了,我趁着她闭嘴的功夫连忙就催促青衣:“快告诉我那个茅山养鬼术!” “我可以教你,茅山养鬼术里的养本命鬼,就是以心头血喂养一个阴人,从此施术者就能和那个阴人心心相通,施术者不死,阴人就绝不会魂飞魄散,同样,施术者死了,阴人也会立即魂飞魄散,这是现在唯一能救她的法子--让她变成你的本命鬼!” 青衣缓缓道:“但是你得想清楚了,这个法子弊端很大,有干天和,一用你立即折损阳寿三十年!”难怪佘赛花一听什么茅山养鬼术里的养本命鬼,立马不让我救她,还让我滚,敢情是怕我损阳寿啊…… 只不过老子今天受了这么多奇耻大辱,要不是想着报仇,现在老子就不想活了,三十年阳寿对我来说他妈的算个屁啊!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直接问道:“心头血怎么取?”青衣沉默了一下,道:“开膛剖腹,切破心脏,心头血就会流出。”他话一落,我二话不说,抽出百辟刀对着自己心口就切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极度悲愤的的原因,所以这一刀我切的是分外的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百辟刀直接就扎进了我胸膛,说实话,一点都不疼,如果刀子快、下手利索的话。只感觉中刀的地方一凉,然后就没有别的感觉的,一点都没有很多电视连续剧上那种刀子往人身上一看立马就抱着惨叫的感觉,就像胖子那天跟我说的,他有一个朋友在西北敦煌那边进一座古墓,盗洞没打对地方。正好打在了封土里有机关的地方,那机关就是一个铡刀,他那朋友往前爬着爬着铡刀就落下来一下子把整个人都给拦腰切断了,结果他那朋友还没有察觉,往前爬出了十多米的感觉腿上使不上劲了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早就被腰斩了,肠子都拖了十多米,这才一下子惨叫了起来,没过多一会儿就死了。 其实如果下手利索的话,人的痛觉神经都反应不过来。我就是这样,最起码现在我没有痛苦的感觉,一转眼刀尖都刺进胸膛六七公分了,这个时候青衣忽然探出了手,在电光石火抓住了我握刀的手,他看似瘦弱,但是手劲儿却是一点都不小,这么一把捏住我手腕,我竟然完全动弹不了了,忍不住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了他。 “不要冲动。”青衣那张原本木讷冰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你过于至情至性了,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是你总是可以交下一些朋友。比如我,比如胖子,比如罗莎;不好的是,你太情绪化很容易冲动,你知不知道人的心脏其实也就拳头大小?你刚才已经切开了自己的心尖。如果再往前一点,就会刺穿心脏,彻底破坏心脏功能,你也就玩完了。” 一听青衣这么说,我才顿时苦笑了一声,媳妇都快没了,我还怎么理智?我不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在什么时候都能一丝不苟的紧密运行着,我是个人,有我的喜怒哀乐,这些都会影响到我的所有行为。 “我说青衣,你就别说他了,依我说啊,这小子的性格这辈子也就这屌样了,成熟不起来!”胖子在旁边咧了咧嘴,有些无语的说道:“真不知道寅爷那种一辈子都不肯说一句错话的人是怎么有了这么一个愣头青儿子的,不过话说回来,老子还就是喜欢这小子的性格!” 青衣没搭理胖子,一脸凝重的看着我:“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我可就拔刀了,刀子一拔,血立马就窜出来了,你只管将夹杂着心头血的血往你妻子嘴里喂食,剩下的你就别管了,交给就好。” 对于青衣我是百分百信任的,当下就点了点头,青衣顿时就把我胸口上的刀子抽了出来,一股黑血当时就冒了出来,汹涌不绝,看的我都有些傻眼,难怪书上经常说身上如果中了刀或者中了箭的话,在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的保证下,千万不可贸然拔出,因为刀箭插在身上的时候好歹还能堵着点血,可要是一拔出来,那如果不能及时止血的话,那可是会要命的! 我不敢过分耽搁,为了能将从伤口出来的血顺利喂食给佘赛花,我只能半跪在佘赛花的头跟前,双手撑到地面,整个人就像是狗爬一样趴在地上,这样我伤口就能垂直对准佘赛花了的嘴了,血珠儿就跟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不过让我生气的是,她竟然根本不肯张嘴,只是不停的摇晃着头,那双犹如寒星一样让我沉沦迷醉的眼睛里泪光朦胧。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是一阵心疼,忍不住哀求道:“你张开嘴可以吗?求你了,就让我为你做一点事情吧,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安心。请你记住,我是个男人啊,你就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吧,被一个女人保护的死死的,这让我很痛苦。” “是啊,姑娘,你就接受小天的好意吧。”胖子在一边劝慰道:“你把他冻住愣让我们把他带走我们做了,但是做的亏心呐,躲在耳室里的时候我每一次看到他那双眼睛心里都渗得慌,虽说咱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吧,但多少也得考虑一下他的感受的,你要是真不肯接受他救你的好意,那我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更何况不就是损失三十年阳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小天哥是什么人,他可是发丘门的唯一传人啊,发丘门修炼杀气,不尊天地不惊鬼神,只要他能在有生之年达到八段杀气,那时候他的阳寿也就会被改写了,阎王爷那生死簿上是管不着他的。再者说了,其实我看这养本命鬼也没啥大事,虽然胖爷也不知道你俩啥时候开始眉来眼去的吧,但是看你们俩着感情绝对是瞅着没问题的,你难道就不想和小天哥同生共死?啊,当然了,你们岁数差了一千多岁,同生是不可能了,但是共死还是可以的嘛。” 还别说,经过胖子这么一忽悠,佘赛花似乎还真的是想开了,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张开了嘴。 第91章:超度生灵 一看到这个,我终于松了口气,佘赛花的也在我的鲜血滴落进嘴里以后身体凝实了很多,不一会儿就看起来不透明了,看来魂飞魄散的进程已经被我打断了,我硬生生的把她给拉回来了。 我心中一阵高兴,心情一放松之下,顿时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胸口上传来,疼的我浑身直哆嗦。 “好了!”这时,青衣忽然低喝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贴上面糊满了黑色药膏的膏药,一下子就摁在了我胸口上,沉声道:“现在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吧,你先休息一会儿,药膏捂在伤口上别松开,止血的,等吸收完了在放开。” 我一听这个连忙死死的将那贴药膏摁在了伤口上,原本我还犯愁这荒山野岭的,哥们的胸膛都破开了,光是止血缝合伤口都是个事儿,不曾想青衣那里竟然有这种好东西,对于青衣医术的神奇我一路上可是深有感触,他给的东西绝对没错。 而青衣这个时候也盘坐在地上开始施法了,点起了三炷香,手里不断捏着一个个道门的印决,变换速度相当的快,让人眼花缭乱的,光是这一手也不知道得练多少年才行,他施法的时间不长,都不到十分钟,他就顿时一生大喝:“即!”围爪何血。 一下子,我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开始发热,青衣说这是我和佘赛花之间的本命联系已经建立了,让我别惊慌,我这才安下了心,没过一会儿佘赛花竟然坐了起来,不过她原本就白的脸一下子愈发的苍白了,看起来特别的虚弱,就像是大病了一场的病人一样。 佘赛花坐起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嘱咐血如:“我已经和小天结为夫妻,本命相连,接下来他要去哪里我肯定就要跟在哪里的,已经不再适合做你的主人了,所以,咱们之间的情谊便到此为止吧,一会儿你出去恳请这位青衣天师送你进轮回吧,生生死死,到最后轮回才是终点和正道,想必青衣天师会为你来生安排一个好人家的,好好的去享受人生吧。”说完,佘赛花也不管血如在一旁如何哀求,一下子化成一道黑光钻进了我的胸口,青衣说佘赛花这是去我胸口的守节砂里休息去了,如果我想找她的话,只需要在心里默默呼唤她就行了。 接下来我们几个也没必要在这十绝凶坟里继续待着了,至于主坟里的那东西,虽然被佘赛花自毁一身道行给打伤了,但我们几个现在也几乎是人人挂彩,最强战力青衣也是强弩之末,实在是无力追击,所以我们几个相互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就此返程了,当下收拾了一下行囊就出发了,我因为受伤行动不便的原因,很不好意思的只能麻烦胖子继续背着我了。 离开古墓的时候,大家心情其实都不错,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我们这个小团队没有减员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我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我的仇恨,从何报起?还有这十绝凶坟到底是谁布置出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徘徊在我脑海里,我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出去的路上其实我们倒是没有费太大劲,毕竟有血如这个十绝凶坟的里的“土著”带路,完全是轻车熟路,走的仍旧是地下溶洞,前面就已经说过,连接十绝凶坟的这地下溶洞里有暗河。空气流通非常好,肯定是和外界通着的,血如也说这地下溶洞确实是离开十绝凶坟的唯一出路,当然如果从佘赛花的墓里打盗洞也是能出去的,但那毕竟不是上上策,听血如说佘赛花的墓光封土就十几米。而且封土里面还有机关,打盗洞的时候特容易中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盗洞的,好在血如对这地下溶洞特别了解,一路上带着我们七拐八弯的把所有的凶险的地方都避开了,大概走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子,我们几个都是一阵恍惚,在十绝凶坟里的这几天功夫几乎是如履薄冰。随时都挣扎在死亡线上,此时终于出来了,顿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四下看了下所在的位置以后,发现我们现在正好就在秦岭龙脉的龙头之下,这其实是一座海拔应该在2000米以上的高山了,山顶到处都是状如刀剑的怪石,看起来还是挺渗人的,也就是那些怪石钉死了这条秦岭大山里的龙脉,让这里变成了怨龙地,滋养的十绝凶坟一个比一个凶! “就在这里吧。”青衣常常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直跟着我们的血如和金斯卡娅公主一样,轻声道:“有句话佘赛花倒是说得对,魑魅魍魉。轮回终究是你们的终点,也是新生,你们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责任和牵挂,我就在这里送你们一程吧!” 这个时候,佘赛花的声音忽然在我心间响起:“小天。我求你一件事情吧。” 我一愣,在心里默默问道:“什么事?” “青衣的道行也是小天师了,能帮阴魂扭转投胎以后的命数,你帮我拜托他给血如来世安排个好身世吧,他是你的好朋友,你如果张嘴的话,他肯定能答应的。” 佘赛花在我心间幽幽叹息道:“血如跟了我好几百年了。忠心耿耿,我希望能帮她最后一把,她生前也是个苦命人,愿她来生不用在承受太多的苦难了。” 我心中一动,就问起了佘赛花血如的身世,佘赛花说血如其实是她在几百年前外出的时候碰到的,那时候血如刚刚变成喜鬼,怨气不散,一心想害人命,这阴魂要是一旦害了人命,那可就万劫不复了,有朝一日一旦落在阴差的手里,被抓回阴曹地府里可是要遭罪的,下油锅、上刀山、进火海……不把它玩个魂飞魄散都算是轻的,佘赛花也是可怜血如,不想让血如走到那一步,所以才将之收为奴仆带走了。 说起血如的身世,就连我也不禁动容,血如所生的年代是元朝元显宗孛儿只斤甘麻剌统治的时期。众所周知,在蒙元统治时期有个臭名昭著的人种分等级的规矩,这一等人自然就是蒙古人了;第二等人,就是色目人,指的就是最早被蒙古人征服、病帮助蒙古人征服我国西北地区及其以西的各族人。;第三等人是汉人,答题是指淮河以北,原来由金朝统治下的各族人民和最早被蒙古征服的四川、云南地区的各族人民;第四等人是南人,就是原来南宋统治的南方以汉族为主的各族人民。 在那个时代,中央或者是地方官,正职一律都是蒙古人,副职才能由汉人或者是南人担当,蒙古人打死南人只需要赔偿一点钱物就行了,南人打死蒙古人那是铁定活不了,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很不幸的,血如在那个时候就是一个标准的南人,元显宗四年,江南洪涝,民不聊生,血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家人卖到了北方,卖给了一个蒙古男人做小妾。 只是,人是个有着自由思维的生物,人有着自己独立的感情,血如对那个只知道喝酒打猎的蒙古男人没有丝毫感情,又怎么会有忠诚?于是后来她在爱上一个去北方做生意的年轻行商后,毅然决然的跟着那个商人跑了,就是私奔。 第92章:斩草除根 两人去了南方,就在大婚的时候,没想到那个蒙古男人竟然追上来了,后果可想而知,那个行商被蒙古男人砍死了,血如就更惨了,被那个蒙古男人用弯刀划破脸以后,活活勒死了。因为她和那个行商都是南人,所以死后那个蒙族南人只赔了两头羊就没事了。 两条人命,用两头羊就算买了,这就是那个肮脏二变态的时代! 于是血如在自己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碰上了最悲剧的事情,死后怨气极重,化为喜鬼! 听佘赛花说完血如的故事以后,我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青衣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准备开始超度血如和金斯卡娅公主了,我连忙打断了青衣,同时说了一下青衣佘赛花的请求。 “为他们修改转生以后的命数?”围爪宏扛。青衣听完以后蹙起了眉,过了良久以后才看着血如和金斯卡娅公主问道:“你们希望自己来生有一个怎样的人生?” “平平安安幸福健康就好了。”金斯卡娅公主说道:“来生的话,我不想在做什么公主了,只想不要再承受战乱了,家人都健全,感情也圆满,这样我就知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血如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果给我那样一个人生我就知足了。” 我听完她们说的话以后,顿时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经历的世态炎凉与孤独苦难之后,原来她们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只是,现在的我何尝又不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父亲不要卷入这潭浑水里面,我们维持着那个小小的家庭,平安度过一生就好了。 可惜,这些真的有时候是奢望,我现在已经被仇恨和责任推上了一条不归路,平安健康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愈行愈远了。 “如果你们这就是你们的要求的话,那这个倒是好说了!”青衣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要求高,阴间的东西也未必会卖我这个面子。”说完,青衣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黄纸,在上面稀里哗啦写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然后就把这黄纸烧了。我挺好奇这是在干嘛,于是就问张金牙,张金牙跟我说青衣这其实是在给阴间递话呢,道行到了天师这个地步,就算是阴间的阴司也得给面子,要不然它们哪天跑到阳间办事儿被天师逮住了得挨收拾,把天师惹急眼了就算是打它个魂飞魄散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青衣这一纸黄符烧下去,下面的阴司都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安排血如和金斯卡娅公主。 这些话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也有些傻眼--这么屌?这简直就是硬生生的以势压人啊,不对,是以势压鬼! 这时候青衣在向阴间递了话以后,才又一次开始超度血如和金斯卡娅公主了,这种活儿对于青衣来说不是难事,再加上血如和金斯卡娅也不抵触,所以不一会儿他们就化为飞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了,想来阴间接到我的天师黄符以后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青衣叹了口气,然后才问胖子:“对了,你身上带的炸药包还在不?”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在啊,本来准备这些雷管是为了防止被困在结构太严实的墓室里出不来用的,结果咱一直也没用得上,怎么了?”青衣抬头看向了镇死这条龙脉的那片石林,缓缓道:“我想把那里炸掉,十绝凶坟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怨龙地还在,时间久了怕是还会出问题,我觉得应该把这里炸掉!” 胖子一听当时就瞪大了眼珠子,这牲口也是个王八蛋,不知道的老子的伤口刚刚止血啊?竟然直接给我丢到了一边,这一动弹我伤口疼的要命,半边身子都木了,正想喷这货几句。结果胖子倒是率先对青衣开喷了:“你疯了啊?怎么想出炸山这种昏招的?当初带了雷管也是防止咱们进了从里面没法打盗洞出来的古墓里,那种时候为了活命才要炸山的!现在咱们都安全了,任务也完成了,还炸什么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组织的规矩,组织是严禁咱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政府部门起任何冲突的,你现在却要炸山。我的雷管里装的可不是一般炸石头用的黑火药,是高爆炸药啊,雷管一响,大半个秦岭大山都能听到动静儿,到时候惊动了周围的村庄人家报了警咱们几个万一要是被抓住可咋整?坏了组织的规矩咱都得受罚不说,就是官面上那帮人也不好打交道了,炸山这事儿撇开不说,随随便便一个盗墓的罪名就够咱几个喝一壶的了,牢底坐穿啊!”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青衣蹙眉道:“我学道加入组织处理这些祸害人间的东西。初衷不是为了报酬,而是为了阴阳两界的秩序,这也是组织存在的意义!这怨龙地只要还有一天存在,那这秦岭大山里就不会安宁,别忘了,十绝凶坟里还有很多脏东西呢,怨龙地不破坏,给这些脏东西时间,它们绝对都得成气候,到那时秦岭大山四周必然寸草不生,不如顺手在这里解决了怨龙地的问题,让它们就在这秦岭大山里晃荡吧,估计很快就会有成批的阴兵从阴间上来缉拿它们!” “你刚才在天师黄符里告知阴间这里的情况了?”胖子听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天师就是牛逼啊。直接沟通阴间,承担阴阳两界的秩序维护之责!” “十绝凶坟和怨龙地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阳间!”青衣皱眉道:“这本来就是阴间的失职,烂摊子当然得他们收拾了,要不是……说到这里,青衣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不肯说下去了,直接转移了话题,催促胖子去炸山,所有后果他一力承担,回去以后他会向组织交代的。” 胖子这才老大不情愿的钻进了龙首位置的大山里了,这种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山脚下等着。围爪狂圾。 其实胖子干这种活也是外行。炸山这种事儿应该是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的活儿,前面已经说过了,搬山卸岭这两个盗墓的流派其实都属于民间的私盗,它们干活儿也没有那么多的技巧,都是靠蛮力,古代用器械搞墓,到了现在玩起了高科技,学的都是什么爆破点之类的,炸开古墓进去开棺摸金,玩的那叫一个溜。胖子是摸金校尉,干这种事情纯属是业余,所以耗费的时间就比较长了,等到天亮的时候才拽着一坨引线下来了,我问他都安置好了没有,结果这货拍着胸脯保证说没问题,因为他在那片石林的每一个怪石上都安了一根雷管,引线一着,保准轰的一下炸个精光。 我一听这话顿时无语了,你他妈把整个山头都削平了,那这里还能叫龙脉么?风水都得完全被破坏了,原本一条真龙脉也被强行改了风水变成假龙脉了,不过这倒是没啥,假龙脉也总比怨龙地强,我又看了一遍《发丘秘术》上有关于风水的介绍,最终确定胖子这么搞最多最多也就是把龙脉的风水破坏了,不会出别的事情以后,这才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过因为胖子这货雷管整的太多,这爆破的时候我们肯定是不敢站在山底下了,要不然山上雷管一响,那绝对一座山头都得被削平,到时候乱石横飞的,我们站在山脚下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指不定被一块石头削到脑袋就得完犊子,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谁也不想在这节骨眼儿被玩死,于是我们当时就商量了一下开始往后退,因为胖子要炸山的原因,所以只能青衣背着我这个伤员了,我们一口气退出二三里地才终于停下了,找了个地方等胖子炸山,没过多久就听胖子那边发出“轰隆”一生巨响,隔着老远都能瞧见那座龙首位置的大山上有火光冲天,脚底下的地面也是“嗡嗡”颤抖个不停,这种架势还真是把我们吓了一跳,心说这胖子他娘的到底是雷管里装了多少高爆炸药啊,这动静可比开山炸花岗岩的雷管大多了。 没过一会儿,胖子就一身臭汗的跑回来了,看见我们在这里以后顿时扯着破锣嗓子吼道:“还愣着干嘛呢?整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警察,现在不跑等着被警察带回局子里喝茶啊?”说完,胖子从青衣那边接过我,背着我就走。 秦岭大山的问题我们算是彻底解决了,我们一行人决意先离开这里再说,不过因为物资丢了的原因,我们这一路上可是遭罪了,吃的都是罗莎从林子里猎回来的东西,为了躲避警察,都是晚上赶路,白天找地方睡觉,就这样在秦岭大山里面足足墨迹了十多天的功夫才终于见到了来时候的广源村,我们来时候的车子都存放在了这个村子里,胖子贼头贼脑的先进村查探了一番,出来了才告诉我们警察其实没来过,弄得我恨不得当场整死他,看来我们炸山的事儿压根儿就没有惊动警察,就是胖子做贼心虚,逼得我们没办法只能晚上赶路白天休息,阴阳颠倒都整的内分泌失调了,这几天我的伤口恢复的老差了。 不过好歹是见着人烟了,这也是好事儿,当天晚上我们就在广源村住下了,我和王中敬仍然是在来时候那家留守大姐家里住的,那大姐一看我进了秦岭大山以后出来弄得浑身是伤的模样,晚饭的时候又开始跟我磨叨了,说我就应该听她的,这深山不能进,然后又开始给我讲他们村儿那汉子当初进山以后回来把媳妇日的叫唤声半个村子都能听见,没过几天就死了的故事了…… 我也无语,不过死里逃生以后我这个人倒是淡定很多了,也不脸红了,还没事儿打趣下大姐,问她那汉子的媳妇咋的个叫法,把大姐问的面红耳赤的,撸了我一巴掌骂了句混小子走了。 当天晚上我和佘赛花说了几句话以后就一觉睡到了天亮,走的时候给大姐留下了一千块钱悄悄就走了,这一路我经历了太多,多做点善事也是好的。 回去的时候我们是开车走的,在路上奔波了两天才终于返回了西安,在当地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了,约定休息一下午,晚上大家伙儿好好去搓一顿,大难不死,得享福! 我因为用了青衣的药以后,胸口上的伤口也好的快,看上去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于是就没去医院,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睡下了,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胖子就进来了,还二话不说把王中敬和黑子都赶出去了,我一看这架势也有点疑惑,就问胖子啥事。 “还不是担心你小子啊!”胖子拍了拍我肩膀,道:“其实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秦岭大山的事情搞定了,你对你自己以后的路有想法没?”胖子这问题可是一下子问住我了,我不禁低头沉默了起来。 第93章:老卯爷死了 秦岭大山的事情结束了,我身上的问题基本上也得到了一个解决,按照的计划,我应该回家,然后再去经营那个小小的古董店,然后顺带着上完大学。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上一辈子。 可是……时过境迁啊!经历了这一切的惊心动魄以后,我还能回得去吗? 我的心里所想的不是别的其他事情,是我的父亲之死和我的爷爷最后的事情,我那不算正规的师傅王教授也不知结局的真相,我一直在思考,而且我也顶着王教授的名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任何的线索,但是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的媳妇,也就是这个鬼东西一定知道很多的事情。 看过狂风骇浪的人才知道,那种冒险生活简直就像是毒药一样,比罂粟更加致命,是会上瘾的! 现在见了这么多以后,我还能回去和我的同学坐在一个教室里面上课吗? 想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经历了这样一次事情以后,我和他们的命运已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岔口,注定不是一路人,就算是尿都尿不到一个壶子里。 更何况……我身上还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和羁绊。 佘赛花为了我千年道行毁于一旦,我作为一个男人能就此善罢甘休? 我的父亲被鬼东西害死,尸骨都回不了故土,现在还被那鬼东西占据着,我作为人子能视而不见?如果我真的能做到的话,或许我就不再是儿子了。而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东西。 我困意来袭,实在坐不住了,我开始睡去。 外面的天色依旧很好,我看不清这夜的月光,我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身上还有伤,所以,我只有休息才能感觉好一些。 我不知道经历这些事情到底会怎么样?我这一辈子注定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了吧。 我一直想不通他们说话的言外之意,胖子?张金牙?罗莎?王中敬?青衣人?我搞不懂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着想着。 不大一会儿,我就睡着了,在我的梦里,我的爷爷在我意料之外的出现了,我一直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可是在我的梦里,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我的爷爷穿着一身道袍,戴着装饰华丽的帽子,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土皇帝的装饰。 他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坐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地,我们坐在了一棵大树的下面,爷爷让我靠在大树上,我照着他说的做了。 可是,当我靠在上面的时候,我才感觉得到这是一棵里面完全空着的大树,我猛地站了起来。 爷爷拉着我的手,说:“别害怕,坐下来,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跟你好好的说说话呢。” 我顺势坐了下去,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褶皱的脸颊上我看不出一丝血丝,我坐在他的旁边。 爷爷开始絮叨了,他说:“孙子比儿子强多了,哈哈。”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发笑,我一直盯着爷爷看,爷爷继续说:“在这棵大树里面关着一个人。” 我又一次猛然的站起来,爷爷说:“别害怕,不是别人,他是你父亲。” 我啊了一声。爷爷继续说:“你的父亲是一个贪婪的人,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没有满足终会失去,所以我把他关在了这里,让他面壁思过。” 我急忙问爷爷说:“我的父亲不是在秦岭古墓吗?”爷爷笑了笑说:“你们连山都炸掉了,哪里的东西还能不被阴兵全部收走?我那憨儿还不至于到了死期,我从昆仑山赶回来把他带到了我们家的门前,留住了他的魂魄,就关在了这大树里。” 我抬头向前看了看,是这里,确实是这里,是我的老家,这是那样的真实存在着。 我问爷爷道:“那么王教授呢?他为什么死去了?而我又是谁?” 爷爷笑着发出了声音,我猛地一蹬脚。 我有些害怕这个杀人不见血的老人,我不由自主的离他远了一些,老人又靠近我说:“别怕,我在西边的一座古刹里出家。” 我的头上开始滚落着豆粒大小的汗珠。 我忽然从梦里醒过来,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大梦,我喝了一口水,清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想,现在还在乡下的傻子辰爷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回去应该去乡下了吧。 十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都发生过变化,可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化了?十年了,奶奶都已经死去了,我们离开这村庄已经十年了,奶奶最后的归程都没有落在这座村庄里。 我听说,老村长也已经过世了,我们离去的那年我十岁,如今连我都是一个半拉小伙子了。 从秦岭大墓里回来,我对着世界有些麻木,可能是在人烟稀少的大山里呆久了吧。 我无从知道。 火车在穿过一个有一个的隧道,我在这飞逝的火车上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面,外面的大山上还存在着一片旧日的绿色,这时候已经是末秋之季了。 北方的秋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我身上的薄衣早已经换过了。 我看向周围,所有的乘客都像一个个霜打的茄子,聋拉着脑袋用睡觉打发着着无聊的旅途时间,而我?怎么也睡不着。 我心里有事情,到现在为止最重要的事情是奔丧,是的,老一代卯爷死了,在我们离开后的这几个月里,老卯爷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三个小时之前,我睡在酒店里,心里杂乱无章的梦到些什么?我成了大神,我的老婆是多么的好看,还有包括哪些桃色匪夷所思的事情。 突然之间,王中敬猛敲着我的房门,我从睡梦中惊醒,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这才几点啊?就要老子退房,妈的,要死啊。 我心里骂着摇晃着脑袋去开门。 我半闭着眼睛一把拉开房门,王中敬一头扎了进来,说道:“回家,我爷爷——爷爷——死了。” 我瞬间变得清醒,我看着他的脸,泪水被揉干在脸上,我相信他不是在欺骗我们,我跑到酒店的套间里,看到胖子还死睡着,我抡起手掌给他一巴掌,他猛地翻起身来就开始摸枪,这个人好像有职业病,我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枪,说道:“别他妈摸了,在桌子上呢?”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骂道:“有病啊,大清早的不睡觉。” “妈的,快起来啊,老卯爷死了。”说着,我转身走出去对着王中敬说道:“你去叫一下罗莎和青衣人。” 王中敬一边抽泣着一边跑出了我的房间。 张金牙睡在另一个套间里,他听到这边的声音,也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这边走,张着嘴就说到:“谁啊?大清早的,死人了啊。” 我一个嘴巴顶了上去,说道:“对,就是死人啦。” 张金牙一个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说道:“谁死了啊?” 我说:“老卯爷,王中敬他爷爷。” 这时候,张金牙和胖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了我跟前,异口同声地质疑道:“老卯爷?玉面家族的老卯爷?长安的名门老卯爷?” 我也开始怀疑他们所说的话,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一脸阴着看着他们,我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的青衣人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了,对着我们说道:“是的,是他老人家。”青衣人说着话一边往进来走。 罗莎看着年幼的王中敬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拿出桌子上的餐巾纸给王中敬擦去眼泪和鼻涕,一把搂进怀里,罗莎平时再怎么阴冷这一张面孔,可是到头来,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骨子里保留着脆弱和仁爱。 第94章:法事 “原本这次回到中国,我想是可以见到玉面家族的人的呢?可是这么不赶巧,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已经死去两位了,不知道其他活着的还能不能找得到了,有没有这个运气了。”罗莎抱着王中敬嘀咕道。 “我靠,妈的,这娘们原来是一外国人啊,不愧是吃着生牛排喝咖啡长大的,要不怎么这么狠呢。”我心里暗骂一通。 张金牙清醒过来,好像一个大病初醒的病人,看着美好的世界,惊讶的发出一声,说道:“那快回去啊,到现在了,还在等什么呢?” 胖子镇定了许多,坐下来拉着王中敬问道:“老卯爷是不是叫王中天,是你的爷爷啊?你怎么知道你爷爷死了的呢?” 王中敬哭着说道:“是的,王中天是我爷爷,今天早上天刚放亮的时候,我看着外面的天色,我感觉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给自己算了一卦,过了没几分钟,家里店铺里的伙计就打电话过来了,说爷爷已经驾鹤西去了。” 胖子听完,抹了一把脸,说道:“那就是没错了,快回去吧。” 罗莎说道:“我们的枪支和武器应该过不了安检,我开着车拉着枪支和弹药走小路回去,王中敬给我带路,我们一车走,胖子开着自己的车和张金牙走,小天和青衣人去坐火车赶紧回家,我们现在就出发,老卯爷家里见。”我没有想到这才多长时间,这娘们又恢复了镇定,吩咐事情有理有条。 我们随即都出发,我把百辟刀装在那个暗黑色的刀鞘放在罗莎车的后座上,把百辟刀和张金牙放在一起,我十分担心这孙子给我黑了,到时候来一个不认账我也拿他没辙。 青衣人和我赶到火车站,现在不是节假日,火车上人不是很多,我们立马就买到了火车票,坐上了火车开走了。 青衣人好像一个闷油瓶,三个小时过去了,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可是他闷声不响,一句话也不说,所以,我自己只好看着窗外,进了隧道出了隧道,黑了又亮了,我不知道火车开在什么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一大清早就被那小子给我吵醒了,看着这外面飞驰的景色,我感觉到困意来袭。 我靠在窗户上睡去,没过一会儿,我突然又梦到上次我们去找张金牙的时候,在火车上的厕所里遇到的那个卧轨自杀的女鬼,突然之间,我冒着一身的大汗从睡意中猛地醒来,我拉着坐在我旁边的青衣人的青衣袖,他诧异地看着我,还是一句话也没有。 老子都吓成这样了,就不能说点话安慰安慰我嘛,真孙子啊。我心想道。 青衣人忽然推了我一把,指着外面的大山说道:“这样的大山里,多数情况下,是以前大墓的所在,这里的景色怡人,古人都愿意生前和死后都生活在一个安逸和舒服的地方。” 我伸头过去看着他看的地方,我开始不再害怕了,这闷油瓶终于是说话了,我看着说道:“是啊,地段好的地方,都是有身份的人呢。” 青衣人说道:“你看,像这里,前面如果有溪流,这后面又有大山靠着,这就是前有河,后有靠,大吉之地。” 我看了过去,说道:“难道你也懂风水啊?” 青衣人笑了笑说道:“快到了吧。” 这个人从一出现就好像披着神秘的盔甲,让人捉摸不透。他转换话题一直都是这么快,他不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岔过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问,我静静地等待着列车到站。 终于,我看见了月台,我们到站了。 出了火车站,胖子和张金牙的车已经在火车站的出口处等着我们了,我靠,这帮孙子开的快啊,不愧是豪车啊。 胖子笑着迎了上来说道:“辛苦你们啦。” 我看着他一脸的笑容也不好意思动怒,就问道:“罗莎和王中敬他们呢?” “哦,你说他们啊?一个车子快的都要赶上飞机了,早都回去了,我们来接你,老兄啊,够义气不?”张金牙用舌头舔着他的那颗金牙说道。 “够个屁,快走,我真是谢谢你大金牙的美意啊。”我恶狠狠的说道。 张金牙又舔了一口他的大金牙,揉了揉眼睛。 我想,你感动个屁啊。 张金牙盯着我的右侧,慢悠悠的说道:“哥们,借你的吉脸一用啊。” 我听不大懂这二愣子在说什么,我看向我的右侧,我的妈,这张金牙也是贼心不该,色心不戒啊。从火车站走出来一个女孩,二十多岁上下,带一个墨镜,前额的头发辩成小辫子扎在了脑后,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吊带扎进黑色的裙子里,一双白鞋阿迪达斯的球鞋衬托得姑娘美不自知。 简单的装束,我估计他也就是个大学生而已。姑娘一直在原地打转,不时的看一眼手机,再盯着远方看看,我想这姑娘一定是在等人。 张金牙倒吸一口气对着我说道:“小子,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实话,当时我笑不出来了,我这个时候估计和张金牙有着同样的想法吧,说道:“你不行。” 张金牙一下有点急,说道:“我说了不是借你吗?我又没说我行啊。” 张金牙话音未落,我一把从胖子手里拿过车钥匙,跳上了车,正要点火,胖子一下子拉住车窗,说道:“别不要命啊,有驾照没?” 我说道:“胖爷帮我一下啊,我不能输给张金牙啊。” “不行不行,你撞死她怎么办啊?”胖子说道。 “放心胖爷,我是学校f1赛车队的,f1赛道上我也是有名次的。”我说道。我之所以跑去西安读大学就是因为那个学校有车队,我从小就对车子感兴趣,速度是人类力量的延伸,我差点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去做职业车手。 胖子这才松开双手,我点火,挂挡,松开手刹,一个侧移,脚下一脚刹车,就到了那个姑娘跟前,后面的张金牙看得傻了眼,跟上来说道:“我的乖乖,实力派啊,小子可以啊。” 那姑娘也看的傻了眼,车子带起来的风,稍微卷起了她的黑色裙子,我看着她问道:“丫头是在等人啊?” 姑娘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摘下墨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忽然想到了明星。 她慢慢说道:“是啊,都等一上午了,他还不见来,我进进出出的找他。” 我说:“谁啊?很重要吗?” 姑娘努着嘴巴,说道:“朋友。” 我微微一笑,看着她道:“要去哪儿?上车吧,他估计不来了。” 姑娘看向我,开始犹豫,我说道:“不是啊,我不是坏人的。” 她莞尔一笑,这都几月了,太阳还是那么毒,我看着她的嘴唇都已经晒干了一层皮。我替她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她绕过了车子,我对着张金牙说道:“你们打车走吧,我们老卯爷家里见。” 张金牙一脸不满,我放开刹车,车子已经拐到了出口,我拿起车子上的百岁山递给她,说道:“喝点水吧。” 我不太敢看她了,她的脸上被阳光晒得微微泛起一点红晕,她戴上了墨迹,咕咚咕咚喝着水,就像那夏天流淌的河流,她放下水瓶,对我说:“谢谢啊。”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你要去哪儿啊?我送你吧。” 姑娘开始有些气愤,说道:“我来太原找他,结果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浅笑一下,问道:“可以说说吗?是男朋友啊?” 她说:“还不算是吧,他是一个大学生,可我高中没读结束就辍学去了苏州,她让我过来找他,结果就一直没有出现。” 她正说着,她的手机里忽然发进来一条消息,她打开手机,我偷偷地看她那一边儿,手机里是一张女孩的照片,下面写着,我们在一起了,我不会再出现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同一个圈里生活。 我转动方向盘,说道:“走吧,你现在估计也不知道去哪里,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句话也没有,我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低落,我没有忍心再说一些废话或者安慰,我知道这个时候她自己调理才是最好的方法。 拐过街西的酒楼,街道上行人跑来跑去,我最烦小孩子没有人看着,随便在马路上跑动,所以我不能开的太快,慢慢磨蹭着,老旧的棺材铺子出现在我的车窗前,我看着已经挂白的店铺,这棺材最后还是给自己要用一副啊。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走了出去,那个女孩跟在我身后,悄悄地问道:“你家有人死了么?” 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这家店的掌柜过世了,我们是故友。” 她哦了一下就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进去了,来到房间里,张金牙他们一行人已经早到了,我问道:“不去殡仪馆吗?火化还是?” 王中敬十分生气地对着我说道:“放屁,我们有棺材,你说火化吗?”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忽然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老卯爷的灵堂已经搭好了,晚上做法事,明天出殡。”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过去,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大喊道:“傻子,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傻子辰爷镇定的看着我,情绪不是十分地高涨,说道:“你们都不在,老卯爷过世了,得有一个人在这里主持着事情啊。” 我说道:“是啊。” 辰爷吩咐我们准备晚上法事的事情,又安排厨房给我做好食物,我随着他们出去,那个女孩一直跟着我们,我想去拉着他的手别让他找不到我们,可是有才开始感觉到不好意思。 一直到晚上,我们守在老卯爷的灵堂里,晚上做法事的阴阳到了之后,我们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 第95章:灵车 晚上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们一行人跪在老卯爷的灵堂前,每个人拿着一支点燃的香,要跪一炷香的时辰,那个女孩也委屈地跪在我的旁边,不认识的人就这样给老卯爷戴着孝花了。 跪在我旁边的是张金牙,我知道这大金牙心里没坏什么好心,我把那个女孩放在我的左边,张金牙跪在我的右边,如果他想有什么动作的话,我也是在中间隔着呢。 我不会让他得逞,我逐渐地发现,跪在我旁边的这个姑娘也是我中意的可爱女孩啊,我长二十年了,真的,第一次,觉得一个姑娘这么好看,当然我也看过我们学校里的校鸡,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与我旁边的这位女孩的温文尔雅比较起来,她们真的只能叫出台和站街小姐了。 我发现我也是个十分世俗的人间客人,我开始幻想,我和旁边的这个女孩儿后来事情。 我忽然发出一丝笑声,这个时候跪在我旁边的张金牙捅了我一下子,我立马转向他说道:“你要干嘛?” 张金牙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道:“我不和你抢,我只小子你的心思,可是这会儿你知道我们看见什么了么?”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啊?”我开始不计前嫌,看着张金牙,好像变得开始放心这个大金牙了。 他缓缓说道:“你看,这店铺的四周,还有棺材上,都是那些幽魂和恶鬼,死了没有地方去的,流浪的鬼,听到我们今天在这里做法事,他们偶读赶过来看戏?” 我惊讶的问道:“看戏,看什么戏?你他妈的胡扯蛋吧?” 张金牙用嘴巴吹了吹燃烧过的香灰,我往开躲避,我不知道这个大金牙有多久没有刷过他的金牙了。他一指四周,看着我说:“有的人就是有天眼,就像我,能看的见这些鬼怪东西,你还记得上次给你在乱葬岗配婚的事情么?就是因为我可以看得见,懂不?” 我想起上次的事情,我看着跪在我旁边的大金牙,我开始相信这个人,弄不好人家真的有天眼。 张金牙闭上了他的天眼,说道:“不敢看了,太可怕了,这些惨死的灵魂都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他说着话一连地摇头。 我看了一眼天空,天空就像一幕黑色的幕布放了下来,就像一个楔子一样斜插在黑河里,黑得出奇。阴阳师也开始卸装,走出了灵堂,我扶起了那女孩,我感觉我的腿都好像已经麻木了,这也是可以对得起老卯爷了吧。 法事结束了,我估计天也快要发亮了吧。 我们回房间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就要出殡了。 弄完这里的事情,我想和傻子辰爷回到乡下去看看,幸好这次他也在这里,想着想着,我开始沉沉的睡去,张金牙他妈的就是一个心无大事的人,睡觉快得都赶上发射火箭了。 已经在呼呼作响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我还没有睡醒。 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吧,我被外面的声音从睡梦里惊醒,我透过店铺的老旧式窗户,看向外面,王中敬和辰爷在帮老卯爷打理和穿好衣服,正在准备入殓,我看着王中敬慢手慢脚地整理着衣物,脸色十分不好。 我踹了一脚睡在旁边的张金牙,骂道:“睡个屁,快起来去帮忙。”说着我穿好衣服出去了,到了灵堂里,我发现老卯爷好像返老还童了一样,紧闭着的眼睛我看得出来的是安详,双手垂着躺在棺材里,我一看这就是这家店铺里没有的棺材,估计是老卯爷早就看淡了生死,早就自己做好了的吧。 入殓的结束之后,我拉着王中敬跟着灵车,本来讲究的是高抬深埋,可是听下人说,老卯爷临终前说道,一定要乘着车子出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就遵从老卯爷的遗愿了。 我们随着车子出了店铺,我突然感觉到拉在我手里的王中敬的手指是那么地冰凉,我看一眼王中敬,他的脸色是那么不好看,我以为是他伤心过度了,身体有些虚脱。 往前走着,王中敬手指忽然从我手里抽了出去,他掐着指头,在算什么? 难道要发什么吗? 我看向王中敬,他脸色一沉,不好不好。他嘴里念念有词。 我打算问他却有不敢打扰。 这个时候天气开始大亮,我们已经将要走到老卯爷的墓地了,老卯爷家里有一片风水墓地,就像青衣人说的那样,前有河后有靠。 我们的灵车穿过平地,进入大山里的小道路上,我们的送殡队伍变得细长,这里的道路太过狭窄了。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传来声音,喊道:“这哪里来的一辆灵车啊?横在路上撒。” 王中敬泪水夺眶而出,抽泣着说道:“我们怎么过去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到底还是知道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处理啊?” 王中敬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王家有规矩,这样诡异的事情不算,不说,给人算卦留三分。” 我他妈的心里一阵气愤,这是个人算卦吗?这不明显就是你家的事情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买什么关子。 前面喊道:“车子里是谁撒?把车子开走撒?就这么宽的一点儿路撒。” “大家都让一让,让算命的上来说。”说着话的是辰爷,辰爷摸着腰间的玉佩,看着后面。 王中敬听到这话,大家都已经闪出一条小道来,但王中敬还是不往上走去,我推了他一把,说道:“快去啊,算命的。” 王中敬站在原地不动,辰爷大喊道:“算命的要不上来,给我一枪毙了。” 话音刚落,王中敬立刻跑了上去,我想,这真是贱皮子啊,我随着王中敬往前挤,刚到前面,王中敬哇的一下子就哭了。 前面的车子是一辆拉着棺材的灵车,说具体点就是一辆货车,上面拉着一具棺材,坐在前面驾驶舱里的司机吊死在车顶里,我想不懂,这么一点儿高度都能吊死自己,这人趴在货车的方向盘上,面朝前,面目狰狞,好像手里要去抓什么东西,但又没有抓到,瞪大着眼睛,嘴巴上和脸上盖着一层泥土。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死相,我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在我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王中敬抽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他可怜的表情,我忽然想到了这个死相,那就是我上大学之前的王教授,王教授就是这样死的,一模一样。 辰爷让张金牙疏散那些来送行的人,说:“我们这里有事情,本家留下,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属蛇的本家也不能留下。” 张金牙对辰爷十分尊敬,刚听完这话,立马传到后面去了,一瞬间这里少了一大半人头,道路上只有我们几个和一些本家。 青衣人凑到辰爷旁边悄悄说道:“辰爷,我属蛇。” 辰爷翘起嘴唇,微微一笑,说道:“难道我保不了你的周全吗?” 青衣人整了整衣服退到了辰爷的后面,摸着腰间的手枪,我看得清楚,他已经上好了枪膛。 辰爷说道:“青衣人,算命的要敢再哭,给我一枪毙了,给老卯爷陪葬。” 王中敬立马控制住了哭声。 辰爷安排道:“青衣人打开车门,看看车子还能不能动了,别让他堵着我们,开到一边去,我们过去,这里就交给警察。” 青衣人打开车门头刚往里面一伸立马退了出来,捂着鼻子,我以为是尸体腐烂了,发出了奇臭的腐尸味道。我往前凑过去,一股尿骚的刺激性气味扑鼻而来。 青衣人试着打火,可是车子一直打不着,试了好多次之后他打开大货车前面的引擎盖,看了看盖满机油的发动机,摇了摇头,说道:“车子不行了,发不着。” 辰爷看了看地形,说道:“这里太小了,我们也只能违背老卯爷的遗言了,车子往后推一下,我们抬着老卯爷过去不能误了时辰。” 大家齐心使出全部的力气,可是车子还是一动不动,一个本家凑上来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不要我们报警,让警察过来割掉车子,我们抬着老卯爷过去,你看怎么样?” 辰爷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对着那个本家说道:“不能报警,我们空中抬过去,先去下葬老卯爷。” 说完话,张金牙已经在准备绳子,青衣人站在火车上的棺材上面,下面的人接力将棺材从货车上的棺材上送了过去,对面一大群人接住棺材,我们急着下葬老卯爷,赶到坟地,阴阳师已经在哪儿了,人都说这些人是坐着鬼车的,是真他妈的快啊。 第96章:新面孔旧相识 阴阳师和辰爷言语了几句,就开始下葬,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处理结束了,王中敬还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流泪,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 一个本家站起来说道:“我们报警吧,那里的灵车。” 辰爷盯着这个本家说道:“这不是他们能够处理得了的事情。”辰爷转头找到张金牙示意他过来说道:“安排几个人过去把那辆灵车上的棺材搬到我们的灵车上,拉回去,然后报警。” 张金牙招呼着几个人前面赶过去了,我们后面慢慢往后走,阴阳师被送走了,这些人好像从来不走大道,翻山越岭就离去了,王中敬走在罗莎旁边,慢慢地没有了哭泣,那个女孩走在我旁边,一句话也没有。 我感觉到这姑娘除了长得高就是瘦了,胳膊细得快要断掉。 她忽然悄悄地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啊?你和这死去的老人是什么关系呢?” 我好像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顺着他说道:“是的,都是我的朋友,这些人都是。” 她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悄悄地说道:“我有一点儿害怕。” 我攥紧了她的手,对着她说道:“别害怕,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 我感觉到她的手心在出汗了,她看着我说道:“那你呢?你没本事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故作谦虚说道:“有一点儿,没他们的本事大。” 女孩呵呵地发出一声甜静的笑声。对着我说道:“我叫曹蒹葭,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说道:“你好啊,我叫王中天。”我忽然发现我不应该和他这个名字。果不其然,她问道:“你和死去的老人同一个名字啊?” 我淡淡地说道:“纯属雷同吧。” 我们走过了那辆灵车,我们的灵车和那辆灵车上的棺材已经不见了,这里多出了一群警察,他们在测测量量,辰爷说道:“让他们弄吧,我们感觉赶回去。”说着他暗笑一下,诡秘的让人看不透。 我们下了山,坐进车里,往回赶。 王家的店铺大院里,围墙高起围着的棺材里今天又多出了一口棺材,店铺是王家的唯一盘口,王家不想发展更大的盘口,我在后来才知道,王家是玉面家族是最薄家薄业的一家,其他的家族里都是家大业大。 我们回到家中,院墙紧闭着,唯有那一扇门口开着,一个小门,只允许一两个人进出,就看胖子这个身体,一个人进出都够呛。 街道上好像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氛,人都少的可怜,我们将车子停在了外面,辰爷从车上下来,对着张胖子说道:“胖爷,把灵车处理一下,上面的白帆全部撤掉,进院子关门,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胖子应声说道:“好的,辰爷。”胖子看了我一眼,我怀疑地质疑自己,难道这些个人早都认识辰爷,只有我知道他是个傻子,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吗? 辰爷和罗莎一行人走了进去,胖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留下来,等他们都进去了,我跑到胖子这边,打他一拳,小声说道:“让我留下干嘛?你害怕啊?” 胖子撇嘴一笑,苦笑着说道:“放屁,谁怕了,我是他让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准备东西。” 我缓慢的抬起眼皮,困得我都不行了,说道:“都快要瞌睡死个人了,你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胖子看着我质疑道:“你真不懂啊,你家没有教过你一些关于古墓的东西吗?” 我更加疑惑不解了,张大嘴巴对着他讲道:“什么东西?我——我是——我凭什么要和你讲。【零↑九△小↓說△網】” 胖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我这边,他不时的摇着头,我这个时候发自内心的知道,我必须学好那本《发丘秘籍》上的东西,不然即使我就是卯爷了,也镇不住他们,更别说王中敬这个从小就学而有术的阴阳神算了,还有那些墓里的东西,我开始有些发愁。 胖子收拾完东西,他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了白色手套和两个形似指甲的东西,我还以为这胖子是盗了慈禧太后的大墓,把人家的假指甲拿了出来要套在自己的手上的。 胖子拿着这两样东西我们开始进门,我打算看胖子进门时候的笑话,我走在后面,可是别看胖子有一点儿胖,但是身体却是十分地灵活,胖子走到门口,一个侧身低头就进去了,胖子回过头来对我一个冷笑,我紧跟着胖子进去到院子里。 王家的后院比较宽广,里面又多出三辆车子,一辆是黑色的奥迪q7,一辆是凯迪拉克,一辆是越野的什么车,我不认识那辆车的标志。估计也不是什么便宜的车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 我知道,这次一定是来了大人物了。 我转身看见院子里多出了四个陌生人,我知道,这四个人来头一定都不小,站在辰爷前面的一个穿着皮靴上面是衬衣和马甲,乍一看就是一幅民国时期的贵族打扮,此人眉目清秀,一双剑眉生的实在好看极了。站在左边手里拿着一双白色手套的头发遮住了左眼,穿一件黑色t恤,紧身黑色牛仔,一双皮靴,这一看才像极了现代人的打扮,后面的两个一个右手的指甲上装着和胖子手里的指甲一样的东西,眼神一直盯着那口运回来的棺材,最后站在右边的那一个有一点儿娘娘腔,穿一件红白相间的旗袍,细皮嫩肉,我一看,就好像是从gay酒吧跑出来的公子哥。 我指着四个人看向了张金牙,这里确实还轮不到张金牙说话,张金牙弯了腰站在了辰爷的后面,将辰爷凸显在我们的面前,辰爷握着花枪,往后一摆,说道:“哦,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说着辰爷站在了左边,他从左边开始介绍起来,他指着最左边的那个民国时期的贵族说道:“这位是张正,北京人。”然后辰爷一个侧身,指着站在张正旁边的长发男子说道:“这位是张邪,北京人。” 我想着一个古代人一个现在人,也正是——应该不会是兄弟吧。 正想期间,辰爷微笑着说道:“张正张邪两位是兄弟两个,属午爷徒弟,搬山力士门寅爷徒孙。”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又一次听到了寅爷这个熟悉的名字,早在十年之前,我在哪位老将军的墓室里就听他说起过这个名字。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当然我更是不知道他是谁了。 然后,辰爷转向后面,走到了右边,他指着哪位细皮嫩肉的小生说道:“这位是长沙名门,叫关旭,平时出台演戏。”辰爷看向关旭旁边的假手指说道:“这位是长沙的关胜,他们是弟兄两个,师从午爷,也是寅爷的徒孙,师出一门。” 他们都好像已经认识过了,辰爷指着我对他们说道:“这位是小天,王中天,未爷的儿子。” 我一下子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我听到了我的父亲,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是这个玉面家族里的人。 然后辰爷看着站在我旁边的曹蒹葭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立马接话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曹蒹葭。”说着我刻意去拉了曹蒹葭的手,曹蒹葭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张金牙更是惊讶,看着我连他的大金牙都快要惊讶掉了。 辰爷指着罗莎,对着张金牙问道:“这位是谁?” 张金牙看着罗莎,又看了看胖子,胖子立马接话说道:“这位是我北京的朋友,是一个外国人,我们这次秦岭大墓的事情都是由她提供经费的,以后我的行动他都可以赞助。” 辰爷笑了一下问道:“哪国的华裔?回国保护文物啊,家里做什么的呢?” 罗莎微微一鞠躬,说道:“辰爷好,初次见面,我是美国国籍,父亲在华尔街有一家证券公司,可是父亲对中国的文化特别感兴趣,一生都在追求和探索整个中国的古文化,只可惜老人家不幸在中国遇难,他们的探险队整个被埋在了沙漠里,只给我留下一大笔财富,我此次回国,就是为了走完父亲这一生都没有走完的路程,我想和你们这样有志之士一起去探索前面的道路。” 张金牙一笑露出他的大金牙,说道:“不愧是吃着牛排长大的人啊,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把盗墓说得这么高尚,我就服你们这些外国人给自己带大帽子。”说着还打算进一步竖起大拇指,刚露出手的大拇指就被胖子给按了下去,可以看得出胖子用的力度已经很大了,张金牙捂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 辰爷看着院子里下人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对着四位客人说道:“这次全仰仗你们搬山门的手艺了,尤其是靠亥爷啦。” 我迷茫地看着面前的走上前的关胜,正是十年一晃,我的记忆都已经不清晰了,这不就是十年前我在墓室里见过的亥爷吗?我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后面的关旭,果不出我的所料,这就是戌爷,当年的脱下的斗篷,我才看清的脸庞,这十年后,我都几乎记不得了。 第97章:哨子棺 我心里暗自想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十二地支,难道玉面家族里是按照这个排序而命名的吗?那我的父亲在这家族里又属于什么位置?我的爷爷呢?刚才按辰爷说的,那申酉戌亥就应该都是徒孙了?那么中间的四位难道就是师父,那上面的四位呢?师爷吗?我胡乱猜测着这个家族里的关系,我隐隐约约感觉地到这个家族里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而我,就是为了父亲的死亡,我也要一定搞清楚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爷爷留下的《死亡日记》,等这里的事情平静了之后,我一定要回一趟乡下去,傻子辰爷现在还不知道我奶奶子爷死去的消息但他一定对玉面家族的事情知道很多,他一定是秘密的知晓者。 在我正想期间,辰爷大喝一声:“开棺。” 运回来的这口棺材和普通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在运送老卯爷的棺材出殡的时候我没有注意看着这口棺材的模样,运到院子里,我才注意看到。 这口棺材是一口石棺,棺材的外面雕刻着石狮子头,棺材两头各有一只,棺材的棺身部分有四双可以插入横木条的洞口,分布在左右两边,棺盖上订着石定,细小的纹路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已经看不清楚了,可是,棺身上的横着绑着三天长皮带,竖着绑着两条短皮带,这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三长两短。 古人忌讳用钉子钉着棺材,这样就会钉着魂魄,就会导致死去的人难以转世投胎,永远做一个游荡的恶鬼。 关胜和关旭凑到了棺材旁边,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之后,对着下人喊道:“上东西?” 难道他们要撬开这棺材吗? 我只见下人拿着琵琶剪和长皮带,而且有人牵着一匹马走了进来,一个下人手里拿着一个要敲的铜锣,递给辰爷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辰爷看着我,我用手指指了指我自己,看着他问道:“我?干嘛?” 辰爷把那只铜锣递给我说:“小天,等等你来敲铜锣。” 关胜戴上胖子递上去的白手套,我不知道这双白手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我看胖子拿着白手套的力量就知道这双白手套一定很重,但是递给关胜,他却十分轻松地拿了起来,并且带在了自己的手上,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还算灵活,他把两只假手指戴在了白手套的外面,看起来手指特别的长,并且有力。 这样的手指我在爷爷的《死亡日记》里看到过,这是长沙关家名门的绝活,要练就这样的一双手指,必须从小就开始练起,不管是泥土还是砂石,都要用这两只手指去插进去,日久天长,并且在一大盆的热水里放入黄豆,要用双指去将其夹起,这样才能练就这样一双手指,几十年如一日,其中之苦,可想而知? 下人们将琵琶剪刀装在棺盖上的一个哨子上,这样的棺材据说硬打不开,只能将手伸入进去,从里面的暗格处打开。 如果非要撬开的话,一旦触发机关,而这个时候,人距离棺材是最近的,那么开棺之人必死无疑。 辰爷从下人手里拿过来一只碗,倒入了清凉的青稞酒,我知道这种酒是来自昆仑山下的好酒,是用青藏高原上的青稞麦酿成的酒,这种酒烈性特别大,一般是真的三碗就倒下,不像武松那个年代,三碗不过岗的酒。 辰爷双手递给关胜一碗酒说道:“亥爷,全凭你关家的本领啦。” 关胜喝一口酒,对着辰爷说道:“放心,辰爷,师侄一定打开石棺。” 我一听到师侄,我就明白了,傻子辰爷果不其然是中间四辈,照这个样子来推算,我借的老卯爷的位置原来是上四辈,我说王中敬这个小屁孩知道我已经接替了这个位置,怎么好像把我当成了仇人一样对待。 关胜再喝一口酒,全部吐到已经撸起衣袖的胳膊上,站在我旁边的张金牙小声嘀咕道:“这位小哥真是玉树临风,爷们啊。” 我递过脑袋,悄悄地问张金牙说道:“怎么了?金牙?” 张金牙听到我称他为金爷。故作深沉,张金牙耸一耸肩膀凑到我耳朵旁边,说道:“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他妈的到底说啊?买什么关子啊? 张金牙舔一舔他的那颗金牙,继续说道:“这是双指探洞,知道不?” 我一听到双指探洞,我大概心知肚明了,我在爷爷的日记里看到过这样的记载,这是一种已经失传了的功夫,而我在今天居然得以看到,真是我这一生的荣幸啊。 这种功夫了得,能双指劈开刀剑,更别说木头和墙壁了,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这一双指头,可以用这一双指头直接将人插死。 这是传说中发丘中郎将的独门手法,遇到打不开的墙壁,有机关的棺椁,都会用到这样的双指探洞。 张金牙看我想得入迷,对着我买起来老资本,老见识,说道:“知道关胜为什么要喷酒到胳膊上吗?” 我摇着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关胜这是为了防止棺材里有毒气,万一手臂碰到什么机关,酒可以杀毒,尤其这种烈酒,可以抵挡一会儿,保证胳膊脱离哨子口。” 我点点头,之间一匹马已经栓好了皮带,一个下人拿着皮鞭站在马后,辰爷对着我说道:“小天,站上去。” 我推辞着说道:“干嘛啊?” 辰爷喊道:“站上去,敲铜锣,看到棺材里一旦有什么变故,立刻敲锣。” 我疑惑地看着辰爷,辰爷耐心的解释道:“这就叫放弃胳膊保住生命,一旦棺材里有变故,你一敲锣,后面的马夫就会赶马,马一跑,就会拉动皮带而带动琵琶剪,琵琶剪就会剪断开棺人的胳膊,从而保住生命。” 我惊讶地看着辰爷,我已经张大了嘴巴。 “那要是有什么东西惊动了马,那胳膊不就没了吗?”我问道。 辰爷笑了笑说道:“我们这是战马。上了战场都不会受到惊吓的马,你负责敲锣就好。” 我的额头上开始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我盯着哨子棺的哨子口,心里默念着,可别出现什么意外啊,关胜的胳膊可全靠我了。 伴随着关胜三十多年的这条胳膊我估计今天不是要交代给我就是要交代给这个哨子棺了。 哨子棺这种棺材多为盗墓贼处理尸变的棺材的一种手段,用生铁裹住棺材,只在棺盖上面开一个像哨子一样大小的洞,用于取出棺材里的宝贝。 根据以前我在朋友的笔记里发现的:在殷商时期,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当然,也不乏一些成精的,甚至有成怪的,我们常常把妖精放在一起,其实妖是妖,精是精,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在周文王姬发推翻帝辛(纣王)统治后,天下还难以太平,因为邪物盛行,周文王只好把当时的邪物逐一封印,封印在三口棺材里,这棺材比普通人的棺材大不了多少,但周文王为了防止邪物再出来捣乱,只好用溶化后的青铜浇铸在上面,这样一来就比普通人的大很多了,又为了不让邪物怨气太深,所以在浇铸的时候留了一个像哨子一样,上面的口最大越往下越小,这是哨子棺。 “哨子棺”是解放前传下来的说法,据说那时候湘西一带,有一路军阀,手下有一批发斗的能人,为首的名叫张盐城,此人据说是曹操手下发丘将军的后人,神通广大,他的左手五个手指奇长无比,且几乎等齐,能平地起丘,尝土寻陵,盗墓功夫煞是了得。此军阀跟孙中山北伐,张盐城受命筹集军饷,便以古法盗墓,一路北上,也不知道多少隐秘的古墓被他翻出来,名声很大。当时湘西民间有“盐城到,小鬼跳,阎王来了也改道”的说法,一方面被民间神话,另一方面也说明盐城盗墓活动的猖獗。 我紧盯着关胜伸入棺材上面哨子的胳膊,我的心事好像如同遇到了开导众生的智者一样,像是我对着智者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的涌现出来。 关胜刚伸进去胳膊,突然他的眉头一皱,我立马看向了辰爷,辰爷根本没有理会我的眼神,他紧盯着棺材,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的,然后我再看向那个站在门口马后的马夫,竖起一双招风耳,煞是傻气。 我心里有一丝笑意,我会过头来才发现这天气才算是彻底大亮了,眼前的阳光刺得我心里大快,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样。 关胜皱起的眉头好像大海上的波浪,在看到阳光之后,风也停了,波浪也平静了,我的心里开始送了下来,只听见关胜手里咯吱一声,我心想不好,不会是关胜的那两只长手指折在棺材里面了吧。 定睛一看,关胜转动着胳膊,只看到那棺材铁皮外面的横木条向后退出,棺盖开始松动,关胜缓慢的从哨子里抽出了手,我一眼,大喜,虽然白色的手套已经看不清白色了,陈年的铁锈和铜绿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沾满了关胜的手套。 我情绪一松,。手里一抖,不小心敲响了铜锣,只见那马夫一手扬鞭,辰爷使劲地喊道:“不要啊。” 可是马已经飞奔而出。 第98章:古帛书 关胜傻了眼一样站在棺材的对面看着我,他握着双手,我吓得一下子将铜锣丢在了地上,那马夫已经出门牵马去了,张金牙冲上来就给我一个巴掌,张金牙这个黑心东西真是他妈的一箭双雕,既报了我跟他抢曹蒹葭的仇,又在辰爷面前体现出一种顾全大局的气势,我他妈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傻傻地看着辰爷,辰爷惊吓之后咽下一口口水,说道:“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啊?幸好亥爷已经抽出了胳膊,不然,亥爷就废了。” 我清楚地记得这是傻子辰爷第一次骂我,以前他只是对我傻傻地笑着,但绝对没有骂过我,可是这次他居然对我开口了,我知道我这次确实差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心里自我安慰道:幸好保住了关胜的胳膊啊,不然我估计会被弄死,他可是长沙名门之后,而我呢?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那爱我的奶奶也就那样去世了。 关胜倒确实是个贵族之后,对着我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了,小爷第一次负责敲锣,心里确实有些紧张可以理解,这次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算了吧。” 辰爷点着头笑道:“亥爷确实大度,辰爷佩服。”说着辰爷一挥手,示意在场的下人全部下去,我静静地看着那口吃人的棺材。 辰爷对着哪位戏子说道:“戌爷,开棺吧。” 戏子整理一下他的长袍,白里透红的旗袍在阳光下煞是好看,这是多少女人也穿不出来的风韵。 戌爷一只手握起一只手指,扶着棺盖,身子向下趴着。用尽力气一推,棺材咯吱咯吱得打开,我不敢再往前看,我开始躲在辰爷的后面,辰爷走了上去,一拉从林另一头拉开棺盖,这么重的棺盖在他的手里好像是抓起了一个铅球一样轻松,我想这傻子是该有多大的力气啊。 棺盖唰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管刺里的东西重见天日,我看着棺材里面,一时害怕,棺材里的尸体呢? 怎么全是陪葬品?难道尸体已经尸变了?我看着周围。 盗墓贼?辰爷自言自语道。 “好了,不用紧张了,这是一口十分现代化的棺材,是那些小毛贼盗了大墓里的东西,由于盗的太多,一时拿不出墓室,就想了这个办法,把所有的东西装在着哨子棺里,防止其他盗墓贼跟自己抢食吃。”辰爷走进棺材,一把拿起棺材里面的金币,我不知道这些金币是哪个朝代的,但是就看那个光泽,在现在的市场上,觉得是罕见的宝贝。辰爷看了看又说道:“哪个小毛贼真是贪得无厌啊。” 我笑着看着他们,关胜看着里面的东西。笑声更大了,说道:“哈哈哈,这么多东西,这难道就是我们重聚时的见面礼物吗?这也是十分丰厚啊。”说着张邪上前,从里面摸出一把黑里透着金色的古刀,古刀装在刀鞘里,刀背亮在外面,刀柄的地方装上了旋转式活塞,这是一把技术含量多高的东西啊,张邪抽出这把古刀,拿在手里舞弄起来,张邪一个翻身,古刀便砍在了院子里的一口棺材上,那棺材好像遇到了电锯一样,棺材齐刷刷地开了一个口子,张邪一脚踢起棺材上的木板,他一个旋转,这把古刀的刀刃换了一个方向在空中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木板,木板碎裂着落到了地上。 “好刀,寅爷也不曾见过吧。”张邪笑着说道,他拿出了一块黑布便将古刀裹在了里面,背在自己的背上,我顿时十分气愤,凭什么这个人可以将这样一把好的古刀装在自己的包裹里,我开始往前挤,这样下去,过一会儿,我该什么都没有了? 我挤到棺材旁边才看的清楚,棺材了也没有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了,除了张邪背走的那一把古刀,我气愤地皱起了眉头,傻子辰爷笑着看着我说道:“小子,别气了,那一把古刀估计也只有酉爷可以开得动了,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我退到后面,辰爷说道:“让那几个文物贩子进来吧。” 我靠,妈的,他居然都安排好了。 我看向门口,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模狗样的人猥琐的笑着向辰爷鞠躬又问好,辰爷示意他们自己去挑东西,几个狗东西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一头扎进了棺材,摸了半天,拿出自己喜欢的东西,大嘉赞赏:“好东西啊,好东西啊,我这个好像是西域的古钱币,辰爷确实是我们这个行道的人物,那墓下的东西还不都是我们辰爷的东西啊。” “是啊,那可不是,我这是一个东汉的酒樽啊。好东西啊。” 张邪这个人脾气好像不大好,看着这些文物贩子骂道:“东西是好东西,你们挑好了没有,挑好了拿了东西钱留下快滚蛋,我们没时间和你墨迹。” “哎呦,这位小爷气宇轩昂,是什么人啊?”一个满脸麻子的文物贩子说着。“那里的狗,就知道乱咬人,在这里,我王金鹏——”那人话音未落,张邪刀出刀鞘,快刀斩乱麻,那人的一支手指头已经沾满了鲜血落在了地上。 血珠子就像雨滴一下从半截中指里落下,人都说,那中指连心,那人王麻子攥紧自己的指头捂在衣服里,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 其他的文物贩子显然是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丢下钱,往自己包里装东西,一声不响地往门口跑,那王麻子捡起半只中指就往医院跑去,张邪用黑布擦着自己的古刀,他的那块黑布好像是吸血的恶魔,擦了的血,在黑布上看不出半点血迹,张邪装起来古刀,重新用黑布包裹着,背在了后背。 这个福大命小的盗墓贼给我的东西真是不少,而且都是奇珍异宝,我们一次性赚了一千多万,那就箱子红艳艳的人民币辰爷命人提着去了银行,这帮傻子,都什么年代了,不知道转账啊。 我的心事好像被张金牙看了出来,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买这种东西的文物贩子一次性转账太多的话,银行会注意到他们,那个时候,贩卖文物的罪名,可不是谁都愿意背的,他们都会把现金放在家里,有事情的时候直接提着现金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正说期间,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对辰爷说道:“饭菜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请几位爷用餐。” 辰爷点了点头说道:“吃饭,吃过饭了出发给老卯爷下葬。” 我有一些莫名其妙,不是已经出殡了吗?怎么还要下葬? 在王家的这顿饭吃的让人十分不痛快,人家家里死了人我们可以理解,你饭菜做得不好,那些下人都是家里死了人吗?这天的饭菜我几乎一口都没有吃下去。 天气开始变得阴沉,我在饭桌上始终没有见到王中敬,王家死了人,自己的爷爷就这样死去了,当然跟我有一点关系,但是关系不是很大,而他一直没有出现在饭桌上,我大三去问别人,但却一直没有开口。 吃过饭后,辰爷吩咐下人在冷室里召来王中敬,我这才得知他是去为老卯爷守灵了。老卯爷这个孙子没有白疼,可是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次要先送一个灵柩出去下葬,再回来重新下葬呢? 辰爷问王中敬说道:“小敬,你看老卯爷的事情这么处理,合不合你王家的规矩?” 王中敬知道个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王中敬抹了一把眼泪,躺在土炕上说道:“有辰爷在,我小辈没话可说,只听辰爷吩咐,可是王春的七十寿宴也要办了,我已经没有心力去处理这件事情了,还望各位爷劳驾。”说着王中敬一个翻身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作揖似的对着我们拱手转了一圈。 我不知道王春是谁?便只好听他们说话了。 “王春七十岁了,今年是大宴,七十后不打猎,按照你王家规矩,七十的大宴第二天鸡鸣第一声就是金盆洗手之时,在按照乡间民俗,就算是七十岁死去了,也是喜丧。”辰爷对着王中敬说道。 “对啊。王春一生本分,性格向来孤僻,除了下墓从来不和人交流,在王家立下汗马功劳,是他和老卯爷带王家在玉面家族里占有一席之地。”王中敬有些哽咽,他抽泣了几声说道:“对于王春这次的寿宴,一定要隆重了办。” 辰爷笑了笑说道:“小敬放心,你这几天也劳累过度,你只顾守灵和好好休息,老一辈的金盆洗手之日我们一定好好操办。” 说话间,一个下人闯入大厅,递上一张破布,破布已经破碎不堪了,上面都是鬼画符,我基本上看不懂是什么,但可以看出的是,这张破布上是写着文字,古文字,是已经失传了的民族特色的古文字,破布的三面都异常整齐,只有一面有撕裂的痕迹。 王中敬看了一眼下人问道:“那里找到的东西?” 那个下人回答说道:“在老卯爷的遗物里,一大堆衣服要全部烧掉,我整理的时候看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途,就交给几位爷来定夺了。” 王中敬将破布递给辰爷,辰爷问下人要来放大镜,对着破布仔细一瞧,说道:“老卯爷的陵墓就应该在地图上的位置,不用费心再找了。” 我凑近破布一看吓了一跳,这玩意不就是我几个月前,王教授死去的时候,我们一起看过的那张地图么?刘去大墓地图啊。 第99章:春爷寿宴 而他这里的只是一半,王教授和我的也是一半,说不好他们可以凑成一个整体的地图,可是王教授的地图是用笔描下来的,而这张地图是以文字的形式写下来的。 它们能有什么联系吗? 辰爷果然见过识广,命下人拿来纸笔,辰爷就地读过之后描出了半张地图,我这才发现,现在它们可以对的上了,辰爷描完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地图的三分之一。” 我忽然想起来爷爷的《死亡日记》里还画出了一部分,如果这只是三分之一的话,那那两部分,他们合在一起,不就是一个整体地图了吗? 我看着辰爷画出的地图说道:“其余的地图,我有。” 刷一下子,众人的目光全部投给了我,在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得出,他们都在问我,你是什么人?地图呢? 我一时间感觉到了一种高贵和被崇拜的感觉,我走到院子里,从罗莎车子里拿出我的百辟刀,幸好百辟刀没有被张金牙这个人盯上,不然的话,我估计现在我的刀已经被他给卖了数钱呢。 我又拿出自己的包来,这次是没有办法了,我如果不给他们展现给我爷爷留下来的日记本,那我就可能会从来都不知道父亲的死去,他们上一辈人的秘密。 我拿着包走进大厅,王中敬还歪斜在土炕上,我拿出王教授画的那一份,这是我一直留下身边的东西,我生怕丢了,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我在爷爷的笔记本里抽出王教授画出的那一页给了辰爷,辰爷慢慢地将地图放在桌子上,凑在一起,张金牙一下子凑到前面,这个人好像除了贪财就是对什么都好奇。 辰爷描出来的地图和王教授描出了的地图纹路清晰地合在了一起,看地图的另一边,我知道,那一张就在爷爷的笔记里,辰爷看着我说道:“小天,还有一部分呢?” 我一咬牙,把爷爷的日记便拿了出来,我翻到了那一页递给了辰爷,辰爷看着那日记本脸色一沉,他拿起笔又描出一张地图,辰爷妙笔生花,画功了得,他根本就不是个傻子。我们与他想相比起来,我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十足傻子。 日记本里的地图出现在纸上,辰爷将这最后一张地图凑在一起,三张地图真是巧合的吻合在了一起。辰爷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我说道:“小天,说说吧。这张地图,还有日记本,这么老旧,你那里来的?” 我本不想告诉他奶奶的死讯,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说出来了:“那张画好的地图是王中天教授从一口棺材上描下来的,他告诉我,当年他跟随一个盗墓团进入秦岭大墓时,发现一个棺材上有这个东西,他便描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 辰爷仿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图,抬头对我说:“难道那次进入大墓的不是老卯爷?而是义子王教授,老卯爷七十岁是金盆洗手,已经洗白,他收义子王教授难道一直在寻找他要的东西?” 我们大伙全部一愣,说不话来,沉默了一会儿,辰爷又问我:“那这本日记本呢?你那里来的。” 我只好以实情相告,现在事关全局,我不敢有所隐瞒,我说道:“这是一本我爷爷写的日记,里面全部是匪夷所思的诡异故事,还有老照片,我从奶奶那里得到的,奶奶她死去的去哪天,我在她的遗物里找到这本日记本,我一直带在身边。” 辰爷果然伤心,急忙问我道:“奶奶何时出事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说道:“辰爷切莫伤心,奶奶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送走了。” 辰爷合上日记本递给我时,一张夹在里面的旧照片掉了出来,我捡起来仔细看过一遍,里面有我熟悉的面孔,站在奶奶子爷前面的是辰爷,我认得,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辰爷爷已经老了,但我还是认得。我一时想起,这里一定有我的爷爷,我在寻找我的父亲,我果然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张正张邪关胜关旭,还有我的父亲,巳爷和丑爷以及老卯爷,六指午爷,只有一个面孔我不熟悉,我也猜得到,他一定是我爷爷,寅爷。 他们这一个家族的故事我好像全部看到了,又好像越来越迷茫了。我说不清楚。 辰爷将三张地图绘在一张大纸上。他铺平在桌子上,指着一个小通道说道:“我们从这里进去,借他人龙脉,下葬卯爷。” 我悄悄地对着辰爷说道:“难道还要再进一次秦岭大山吗?”上次的墓室里我们差点死在哪里,我可真不想再踏这趟浑水。 辰爷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大墓,必须去。” 站在去一旁的张胖子瞪大眼睛说道:“辰爷,我们已经去过了,那里的大墓已经被我们炸掉了。” 辰爷笑了笑,指着地图给他看,说道:“你看,这里,你们上次炸的一定是这里,这里是龙脊背,要到龙头,还要过水墓,这里的整座大山都是一个墓,你们才走到家门口。” 胖子啊地一声,难怪我们尽碰到邪门的事情,而且基本上一无所获。 辰爷哈哈一笑说道:“你们给人家炸了大门哇。” 胖子有点尴尬,用手轻轻地去抓自己的头发。 张金牙站在一旁,我看出了他的脸色开始变化,变得那么地喜怒无常,不知道给王春准备寿宴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张金牙在看到这张合体之后的地图上,他的不对劲让我想不通,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事情?而又不愿意说出来呢? 辰爷卷起地图,张金牙说道:“辰爷,这几天的事情还有很多,地图就让我这个闲人来保管吧。” 辰爷盯着张金牙的眼睛,我心里默默祈求,一定不能给这个人,他一定是把心思放在了这张地图上了,莫非刘去的大墓里果然是有宝贝,这个金牙一定是听说过什么的? 辰爷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就不劳烦您金爷大驾了,后面我要处理的事情确实是十分多的,而现在我年事已高,如果这是在王家的话,我也该金盆洗手了,可是,这些事情,还得我自己去下墓。”辰爷说着转头将地图递给了王中敬,说道:“小敬,神算厉害,地图在你那儿我放心。” 王中敬接过地图,笑了笑,擦着眼泪说道:“辰爷放心,我一定会完璧归赵。” 天气越来越阴沉了,我估计要下雨了,屋子里也开始像夏天一样闷热起来了,我看向了门外,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张金牙,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看见那双眼睛的事情我没有十分在意,眼看天气要下雨了,整个屋子里好像迎着天气开始变得潮湿起来,下人们开始处理院子里的灵堂,一切白的全部换红,我知道这是要给王春办七十岁寿宴了。 对于王家的所有门客来说,七十岁是一道风水岭,能活到七十岁的人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而且在王家七十岁之前都是在墓下,而王家的规矩也甚是分明,贼商分离,地上的从来不管地下的,可是王家的家门不幸,走到今日,王家已经膝下无人了。 老卯爷没有个一儿半女,随即在七十岁金盆洗手的时候,收了王教授代替自己在玉面家族里做盗墓之事,而自己却也当起了甩手掌柜,只是经营这一家棺材铺子。 王教授随从玉面家族或者是领导王家的门客出征,永远都是以教授之身份,名正言顺,这也是老卯爷想洗白王家的手段了吧。 可是王教授命里全无,死于非命。 辰爷吩咐下人说道:“全部搭建完了没有?戏班子到了吗?” 王家下人在院子里说道:“回辰爷的话,已经搭建完成了,戏班子马上就到。” 辰爷果然是人老了,心力有些不足,好像有点头晕,他扶着门框,说道:“好了,那你们去准备吧,春爷的寿宴要好好办。”此话刚说过,他就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戌爷去换衣化妆了么?今晚他可是要上台的,都多少年没有看到过戌爷上台唱戏了,这辈子估计看不了几次了吧。” 辰爷扶着门框,我上去扶着傻子辰爷,人确实是老了,身体变得是那么地轻薄,我扶着辰爷说道:“辰爷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辰爷摇了摇头,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这不碍事,都是老病了,每遇阴雨天气,必会头痛。” 我扶着辰爷往里面走去,张胖子和罗莎明显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敢到处乱转,和家里的几位妇人打麻将去了,去了侧房里。张金牙也加入了张罗的队伍里,我想不大明白,这一个外人,为什么会对王家的事情这么熟悉? 仿佛是到了自己家里似的。 张邪和张正兄弟二人已经被安排在厢房里休息了,每逢这样的大事,防卫一定要做的好,辰爷知道,在这些小生里面,他最信得过的还是张家兄弟,申爷和酉爷了。 关旭已经在化妆,关胜一定会在关旭的身旁,他们就像生死不离的样子,兄弟二人,每当关旭登台开嗓之时,关胜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都成了一种习惯了,好像从来都没有打破过。 第100章:血尸春爷 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来,外面已经张灯结彩,来给春爷祝寿的人不在少数,贺礼都已经送到了,我始终见不到春爷在哪里。 我扶着辰爷走进灵堂,我看到老卯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旁边是王中敬一个人守护着这口棺材,我知道他想多陪老卯爷一段时间,老卯爷一生全在干这下斗的行当,阴德损失过重,一生都不见子嗣,临老之时,才收的王中敬这样的一个孤儿,拜在自己门下,学一些奇门八算,将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 辰爷问道:“春爷怎么还不见回来,今天春爷是有下斗的是任务吗?” 王中敬也是显然不知道,我们一起出了灵堂,来到院子里,随即招来一个下人问道:“春爷今天又去出差了?” 下人回答说:“你也知道,春爷一生孤僻,一般不和别人讲他要干什么,可是今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样的隆重盛宴在王家是万事都不会阻挡的,说不定春爷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外面路过的一个阿婆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应声说道:“春爷你们给老卯爷出殡不久,他便收拾了东西,和几个下人一起出去啊,估计是出差了。” 在王家管下斗交出差,说是要到阴间走一趟。 王中敬思考着什么事情似的,看着这开始冒雨的天气,他掐指算了起来,王中敬看了一眼着灰蒙蒙的天空,我也随着抬起了头,这抬头的瞬间,我又一眼看到了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我们的侧面向我们这边盯着,他好像要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王中敬看完,说道:“开戏吧,春爷不会回来了。” 那下人惊奇地啊了一声,我转眼再看时,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王中敬吩咐下人说道:“开戏去吧,吩咐下去,春爷有风寒,身体欠佳,就不出来和各位见面了,明早鸡鸣,春爷照样金盆洗手,不在下墓。” 下人应声回答道:“是,敬爷。” 下人退了下去,辰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中敬淡淡地说道:“春爷可能已经被人暗算了,我不是十分确切,但是——”王中敬收起指头,看了看远处的门口,说道:“走吧,去门口迎接春爷回家。” 王中敬的卜算能力我十分相信,我大吃一惊,难道春爷真的已经死了? 我们随着王中敬一起走向门口,王中敬的脚步很急,对我和辰爷说道:“脚步放慢一点,慢一点,不能走太快了,让别人看出什么来,会乱了王家的人心。”可是他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谁也都会看得出来是发生了事情,我和辰爷跟在后面,尽量放慢脚步,让别人看不出破绽来。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说道:“戏开了,长沙戌爷马上要上台了,还请几位爷入座看戏。” 王中敬问道:“早上随从春爷出差的人都回来了吗?” 下人回答道:“回敬爷的话,都回来了,东西已经入库,可是不见春爷。” 我心里一惊,这下就没差了,一定是死了。 王中敬看了看天色,我们一起赶到了门口,天气已经开始飘雨,我在雨雾里看清楚一个浑身湿透的血尸向王家爬过来,我心里一紧,往后退了一大步,这是谁啊? 难道诈尸了?还是尸变了呢? 莫非是血尸? 我马上联想到爷爷的日记里的一段记载。 六十年前,1940年,日本人正猖狂在中国大地,我国每天都有士兵和平民被屠杀,而爷爷为了在战乱年代可以活得下去,领着一大群人在地下讨营生,他们是在一个山西的矿山下给日本人运煤和挖煤。 忽然有一天,他和一个老伙计一铲子下去,抽出铁铲,上面像雨水一样的血液直往地上滴,爷爷见过前辈的手法,知道这是遇到了血尸,说明这个矿山下墓是一个大墓,可是日本人不信邪,逼着矿工挖开,一个矿工下去之后,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他腰上的绳子在爷爷的手越来越紧,爷爷知道是下面出了大问题,便使劲往上拉绳子,日本人都守在洞口,爷爷猛然觉得一松,绳子上来了,只见那头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抱着日本人咬,给我的半截血胳膊爷爷认得,那就是自己的那个老伙计的零件,爷爷乘着乱,慌忙逃走,这也是爷爷逃脱日本人的一次机会,也是我见过的第一次血尸,有了爷爷的出逃,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后来的日本人几乎全部死在了矿山里,一辆煤车装载着一车的死尸离开山西,运回了日本,从此没有人敢去哪里开矿,民间都传说,哪里有恶鬼,这是日本人的报应。 今天的血尸和爷爷的笔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春爷? 我们赶上前去,但是奇怪的是春爷没有咬人,春爷趴在雨地里,缓缓伸手,捏成数字七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七——妻——七——妻——,我们实在听不清楚。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春爷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大雨里。 王中敬咽下一口气说:“不能走大门,拖着春爷走侧门,去灵堂,哪里没有人知道。” 王家现在存放老卯爷尸体的灵堂是王家的秘密刑室,犯了王家大忌的人会被王家逐出家门,但这些人都会永远消失在人间,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其实是他们都在刑室里被秘密处死,因为他们的身上背着王家太多的秘密,秘密不可传世。 我们拖着春爷的尸体回到刑室,没有人看见。 我知道这次春爷不是尸变而成了血尸,而是有人杀了春爷,制造成了血尸的样子,以蛊惑人心,但看手法之精湛,就知道背后一定是高人所为。 看来已经有人盯上王家了。 拖到灵堂里我才看的清楚,春爷的脸色苍白,面部表情痛苦狰狞,但看一只手,好像要去抓什么东西,这说明春爷一直要去抓住什么,可是没有得逞,留着最后的一口气爬回来了王家。 我忽然觉得这个死法不再陌生,我对着辰爷缓缓说道:“辰爷,你还记得么?那个我们白天埋葬卯爷时,驾驶着灵车的司机也是这个死法,面目狰狞,手指有抓东西的趋势。” 辰爷顿了顿说道:“我也发现了,小天,你确实也很细心,这就说明,已经有人对王家蓄意已久了。” 我说道:“难道那个司机师傅也是王家人?” 王中敬说道:“是的,尸体我们已经从警察哪里认领回来了。”说着王中敬走到那边的墙角处掀起一张白布,下面的就是哪个开着灵车的司机。 我继续对辰爷讲道:“还有一个人的死法和他们一样。” 辰爷急切地问道:“谁?” “就在几个月前,我的师傅,老卯爷的义子,王中天王教授。”我回话说道。 王中敬一脸惊恐,掐指一算,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算不出是何人所为啊。” 我继续追问王中敬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司机是你们王家人呢?” 王中敬亮出一张刻着王字的令牌,说道:“他佩戴着王家专有的令牌。” 我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运送一辆装满了金银珠宝和古文物的哨子棺横在我们要去的路上呢。” 王中敬摇摇头,挥了挥手,说道:“这个就是我也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人故意这么做。” 在一边的辰爷看着春爷的尸体说道:“没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你看,他们的死法几乎一样,都是窒息身亡,春爷死之前,他的喉咙松弛,但肯定是已经发不出声来了,你看司机师傅也是窒息而死。”我打断辰爷的话插入进去说道:“王教授也是这么死去的,窒息身亡,尸检报告指出是这样子的。”辰爷继续说道:“说明他们是死于同一个人之手,所以说,最关键的谜底一定是在死者的肺部。”说着他指向了春爷的肺部位置。 “只可惜王教授是一个教授,死后就被火化了,我们已经找不到痕迹了,所以我们现在有的资料还是这两具尸体。”王中敬说道。 我听完后立马想到了以前王教授火化时,工作人员递给我的一件王教授的遗物,说是扎在胸口的东西,那是一颗带有长针头的顶针,一般在农村做女红的农村妇女哪里最常见,我想到此处,随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那颗顶针,而顶针上的针头被我拆了下来放在了我一块白布里,我也随即拿了出来。 第101章:王家内讧 张金牙躲在了戏台子下面看着大戏,台上敲锣打鼓,戌爷马上要登台了,按道理说,这个年头唱戏的根本不如演戏的,就像那卖肾的永远都不如卖身的。 可是戌爷在长沙在唱戏的行当里是一门老手,在长沙名声大振,无论是长沙哪里开戏场,戌爷一定要登台,他的看客不亚于那些一线明星,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客越来越多了,可戌爷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所以他随即决定不再出长沙唱戏,所以想来看戏的看客,都必须想到长沙。 然而这一次是春爷的洗手之日,所以戌爷也是破例出长沙唱戏了,而在山西的看客也自然是高兴不少,这次总算是不出门就可以看戌爷唱戏了,外面的看客也听闻之后从远方赶来,这样一来,坐在院子里戏台下面的大棚里的人自然是不少。 张金牙跻身在这乌泱泱的人群里,心里的事情,让自己坐立不安,张金牙在人群里寻找着一个目标——那就是——王中敬,张金牙盯着的还是那张地图,别说是去刘去的大墓里能够淘沙了,就只说那张地图就值不少钱,他张金牙给人家捉一辈子妖魔鬼怪也挣不到这么些钱,而他在玉面家族里的地位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弄不好随从玉面家族的人呢进到刘去墓里,死的人第一个就是自己。 倒还不如搞到那张地图走人完事,免得多走一遭。落不到好处还要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张金牙坐在台下,四处张望,心神不宁,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了张金牙的一举一动,眼睛挪动脚步,挤进人群之后,坐在了张金牙的旁边。 “兄弟的金牙可是从大墓里而来啊?”眼睛在张金牙的耳边慢慢回响了起来。 张金牙吓得后背上全是冷寒,在这阴雨天气里,张金牙越发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张金牙定了定神,反应过来,回答道:“死人的东西终将会被后来的活人所利用,难不成兄弟你也对我这颗金牙感兴趣?”张金牙舔了舔自己的大金牙又继续说道:“我看兄弟你也不是什么凡人,我张金牙也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你看这样吧,我下次在遇到金牙的时候,我给你也留意一颗。” 那人一笑,说道:“金爷真是会开玩笑,我那是对您的金牙感兴趣啊,我是对你这个人有想法。” 张金牙一看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人,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凑到张金牙的耳边悄悄说道:“金爷您要的东西我可以拿得到?而我要的东西,金爷你可以拿得到,不知道金爷有没有兴趣,我们后花园里见。”话已经说完,那人起身撑开上面刻着王字的雨伞走向了后花园里。 张金牙一看便知,这一定是王家的人,难道这王家的人都会卜算之术?他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呢? 张金牙想着,随即起身走到了后花园里去,张金牙转身走过厢房的时候,他看到胖子和罗莎和几位夫人在打牌,不知道怎么样,张金牙的心里又开始萌芽出一种新的想法,张金牙看着窗户,笑了笑,便直接走进了后花园里去。 与此同时,刑室的灵堂里两具尸体被放在了老卯爷的水晶棺材前面,王中敬撤去了白布,司机师傅的尸体已经僵硬的不能任人摆放。 辰爷提起镊子扯去死者胸口的衣服,果然一个顶针出现在了死者的胸口,春爷胸口的顶针用青铜打磨,年代已经久远了,青铜顶针上打磨出来的一朵莲花看起来已经泛着铜绿,辰爷用镊子夹住顶针向外拔出,果然,一根银色的针头慢慢地从春爷的胸腔的肺部里退出来,我看的见,那根银针上除了血液还有白色的液体,我忽然注意到了顶针上的莲花。 我盯着莲花一直随着辰爷的手指转动看过去,辰爷对着透过光的窗户看了看那颗顶针,说道:“莲花的里面是空的。” 我拿出自己捏在手里的顶针对照着辰爷手里的顶针看去,这个顶针设计的非常精妙,顶针稍显宽厚,凸起来的莲花里面是空的沟槽,一根银针好似注射器上面的针头,插入莲花的中心,可以直接连通莲花的内部,内部的沟槽里装满着一种白色的液体,不用想都知道,这种液体会随着银针被注射到死者的肺部。 难道就是这种白色的液体让死者窒息的吗? 辰爷拿起另一只镊子拔掉插在莲花上的针头,那液体便一涌而出,洒在地上,和我们面前的尸体上。 瞬间尸体的皮肤开始红肿起来,落在皮肤上的液体瞬间蒸发,我一下子想到爷爷的日记里讲到:用水银保存尸体的方法,这种方法在古代非常常见,为了做出好的陪葬的童男童女,他们非常残忍的在孩子还活着的时候通过注射水银,通过血液的流动让水银流到身体的各个部分,最后孩子中毒而死,再将水银粉涂到孩子的身体表面,这样放置千年尸体也不会腐烂,就连面部的表情也不会有所变化。 这种水银有着剧毒,会瞬间挥发,我猜这种东西一定是水银,水银通过空气吸入人体就已经会对人体的机制造成极大程度的伤害了,像这种直接注入的水银会更加厉害,注射到肺里,会让人的呼吸慢慢变缓,但不会立即死去,所以显示的出来的就是死者的表情极度痛苦。 我几乎和辰爷一起喊出了,说道:“是水银。” 辰爷继续说道:“这种水银里又夹杂着麻醉剂,一时间会让人的肺部呼吸困难,但是不至于瞬间死掉。” “你看,死者的手势一直是在要抓住什么东西,这就是说明,可能是死者要抓住凶手,可是,他已经无法呼吸,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软而导致僵硬,所以手势一直没有变化。”辰爷指着死者的手势说给我们。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只在肺部注射水银不至于春爷直接死去吧,而且春爷也是练家子,生前本事了得,习武之人肯定是能够坚持着生命的垂死的啊。” 王中敬接话说道:“那肯定不是,春爷生前身手不凡,要想让春爷就这么死去没有那么容易,要命的还是这里的一根针。”说着王中敬扶起死者的头颅,在脖子的后颈上有一根银针直接插入了后脑勺。 王中敬拔出针头,按银针的长度比较,这根银针直接插入的是死者大脑的中枢神经,这时候死者才会在痛苦中死去,这根银针上面照样涂满着水银。 辰爷绕过去看了看死去的司机师傅,他扶起司机的头颅,司机的后颈上也有一根同样的银针,辰爷拔出向上插入的银针和春爷身体里的银针对比,可见是同样的东西。 司机师傅胸口的顶针也是,顶针上的银针同样是一样的,我们都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同一个杀手所为,而王教授身体里的银针我只拿到一根,而且还是尸检人员给我的,估计王教授后颈上也一定有着同样的一颗银针。 “这就说明,凶手和死者的关系都是非常熟悉,不然凶手不可能和死者这么近的距离。”说着辰爷戴上了那颗自己手里的顶针顺势往前一推,模仿凶手的动作。 “小敬,你看看,这个司机是你们王家的谁,虽然面部表情十分狰狞,但是,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是谁?”说着王中敬走了过去,辰爷指着脸部给王中敬看。 王中敬用钳子捅了捅死者的鼻子和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难道是他?” 我立刻问道:“是谁?” “我认得不是非常准,应该是我们家里的门客,王冬。”王中敬说道。 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家有王春夏秋冬?” 王中敬笑了笑说道:“小卯爷说得没错,他们四位是老卯爷亲手培养并且带领着下过墓的王家四位高手,身手都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辰爷追问道。“你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在早年期间,我还没有来王家的时候,就听说王秋在一次下墓的时候死去了,听说是下墓发生了什么,墓下的事情,书都说不清楚,那次听说下墓的时候只有他们四个,1937年,日本人在东北,王家四高手护送老卯爷离开东北,自己为了逃生,在春爷的带领下去下墓,秋爷那次就再也没有上来。”王中敬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我猜测,能不能把其余的几个还活着的人找到一起,说不定能够看出一些什么,说不定祸根就是从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我对着王中敬说道:“能不能找到现在还活着的几位呢?王夏?” 王中敬难为地说道:“夏爷是一个爱远游的人,早些年早都西游去了,现在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我继续问道:“辰爷,你有没有发现,冬爷为什么会开着一辆灵车呢?难道是他去盗墓了,弄出来的东西运不回来吗?” “从我们打开的哨子棺里来看,应该不是冬爷一个人出差。”辰爷说道。 “那么就是分赃不均而相互残害了?”我十分不解王家这个时候发生的这些事情。 外面的阴雨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像极了一个怨妇哭喊,大雨倾盆向下,电闪雷鸣,我感觉这雷电好像要劈开这间屋子,刑室里冰冷的气流环绕在我们周围。 我忽然发现,在这间刑室里除了和院子里一样的是以偶很多的棺材,除了这些之外,就是满地的水了,这些水不是因为下雨,或者屋顶漏雨,而是常年存放在这里的。 地上的刑具都整齐的摆放在刑室里,唯见一个石磨让我寒心,这样的刑具都要赶上清朝的酷刑了。 王家也是对背叛自己的人下死手,让他们生不如死。 那石磨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一种酷刑,将人挂起来,脚上挂上一架石磨,石磨开始在在底座上的水槽里滑行,挂着的人会越来越长,最后被拉断死去。 而这里的水就是为了降低刑室的温度,这样长时间的拉伸,会让尸体腐烂,存在水,就会降低温度,免了蚊蝇的干扰,要死的人会在挣扎中,越来越痛苦的死去。 第102章:王夏归来 夜已经开始深黑,大棚里的人已经听完戏开始撤离,春爷的生前好友因为没有见到春爷而破口大骂春爷这人架子大,远处来只为看戏的看客自然是高兴,在瞌睡来袭的时候仍旧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在台下大喊道:“戌爷,再来一段,来一段。” 这天气的雨珠就像从天宫洒下来的珠子,又大又圆,连绵不断,下个不停,地上的积水像洪水一样往水洞里涌出,下人们已经在做着排水的工作了。 这夏天已经过去了,按理说,梅雨季节不应该在来啊。 天下雨,人心愁。 刑室里我们三人走出来已经是后半夜里了,王中敬对我举手鞠躬说道:“老卯爷已经过时了,按说就要王教授这一代卯爷主持家事,可是不幸的是,王教授也死去了,现在就只有靠你来主持着家事了。” 辰爷在一旁回应道:“让小天去办吧,不然继位之后是没有人会服气你的,王家的门客都是高手,就连任何一个下人,估计那都不是他的对手,去历练历练吧。” 我心里一沉,这担子好似千斤重的巨鼎压在了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阵迷茫,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春爷临死之时嘴里说的:“七——妻——” 我说给王中敬,王中敬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他说道:“可能是春爷要告诉我们家里的妻儿会被牵连进来。” “那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凶手一定是春爷特别了解的人了,他知道这个人的为人和下手啊。”我思索着说道。 辰爷的表情开始凝重,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怎么地了。他凝视着这恶鬼似的天气,说道:“保全春爷家人。” 王中敬随即说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已经在去接春爷家人的路上了。” 我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死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了,只好去保全活着的人,不知道这个恶魔是要停止杀戮,还是要继续杀下去,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人? 这灰沉沉的阴雨天气也给不出我们答案。 我们走出刑室到正厅里,一位下人端上来沏好的茶,说道:“几位爷请用茶,春爷马上就会好起来的,春爷可能是因为明天鸡鸣就要金盆洗手,对这一生的事情有些放不下去,王家的前辈都这样,过一段时间,调整一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的顺其自然了。” 我输出一口长气,想不到还有这么体贴的下人,这个王家得对他们有多好啊? 王中敬喝了一口茶,对下人说道:“接春爷家眷的人去了吗?是谁去的啊?” 下人微微弓着腰说道:“已经去了,是夏爷。” 王中敬听到夏爷这个名字,一口茶吐到地上,连连咳嗽了几声,他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嘴,说道:“夏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敬爷的话,夏爷是专程从外地赶回来给春爷过寿宴的,你看,那台子上的就是他给春爷准备的贺礼。”说着下人指向了正厅外面的一堆贺礼最上面的包装最精致的一个箱子。 那箱子用红色丝绸包裹起来,。十分大气,是老年的陈旧檀木做成的箱子,里面不看都知道,一定是贵重物品。 辰爷透过雨帘定睛一看,吩咐道:“把夏爷给春爷准备的贺礼抬进来。” 下人招呼着几个年轻小伙子,抬着贺礼到了正厅,看得出来,这个箱子重量可见不一般。几个年轻小伙子压得肩膀上出现了一道深极了的红印。 他们将贺礼轻轻放在了地上,便出去了。 这时候,张金牙从外面雨里赶进来正厅,问道:“春爷还没有回来吗?” 妈的?这个张傻子,不是都已经吩咐出去了吗?说是春爷身体不适,已经回房休息了,今天不见客吗?难道张金牙没有听到? 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没呢,还在路上,或者今晚不会来了。” 王中敬上前拆开贺礼,他撤去层层红色丝绸,箱子用一把雕刻着夏字的精美金锁子锁着,王中敬摸一把金锁子,笑着说道:“夏爷也真跟个孩子已经,还用一把锁子锁着。” 张金牙绕行过来,呵呵呵地一笑,说道:“什么呀?这锁子明显就是个摆设,这是一只金锁子的模型,外实内空,里面根本就没有锁簧。”说着张金牙一把拧开锁子。 我想,这个金牙不知道平时撬过多少家的锁子,偷过多少东西,开锁的技术简直一流,还说什么是锁子没有锁簧之列的屁话。 他压根就是一个贼。 张金牙取下锁子,王中敬一把推开箱子,里面瞬间升腾起一片烟雾,好像是烟雾弹,并且伴随着一股刺激性的气味扑面而来,整个我们的眼前白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想,完了,夏爷要害死我们啊。 在白雾中,只听得王中敬一声惨叫,我揉揉眼睛往门外跑去,正在我夺眶而出的时候,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正厅的窗户处一笑便退到了厢房去。 我正要追上去,可是那双眼睛运动极其之快,好像是一阵闪电,立马而过。便不见踪迹了。 我回过头来,看到逐渐清晰地大厅里,张金牙满头大汗倚在门口,厢房里的胖子和罗莎听到这边的声音也赶了过来,问怎么了?辰爷依靠在正厅里的后墙壁上,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苍白一片,我想,辰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这么一点事情就已经这样了呢?张金牙头冒大汗倒是不奇怪。 可是,辰爷,也太奇怪了吧。 辰爷缓过神来,大喊道:“快找医生来,救敬爷。” 这时,我才意识到,王中敬已经嘴里吐着血液,翻着白眼躺在地上了。我冲进去一把抱起王中敬,摇着他的身子,我的泪水就像这下着雨的天气,开始肆意横流。 我知道王中敬已经不行了,这到底是谁?是谁干的啊?他这么小,才十多岁的一个孩子啊,谁下得着手啊? “是谁啊?是谁干的?”辰爷痛苦着大喊道。“这是王家的最后一个人了,王家没人了,这是谁啊,要赶尽杀绝啊。” 张金牙就像一个一推就可以倒下去的稻草人一样倚靠在门口,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里的行人出出进进,自己却是无法移动脚步似的。 我翻起身来,开始注意起张金牙的行动,我心下想,张金牙这傻逼带我去乱葬岗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啊,现在怎么好像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平时心黑手辣,如今遇到事情却是这么怕事。 真他妈没出息。 我摇着脑袋,翻起身来,一个健步跨到张金牙身旁,悄声说道:“金爷,怎么了?这么紧张?” 张金牙好像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一头扎进雪堆里,我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个哆嗦打了回来,我又立马伸出手去扶着他走过走廊,进入到厢房里。 我身后的那双眼睛一直在侧面的厢房窗户里得意地笑个不停,我想赶出去,可是,张金牙刚一坐下,我就看不到这双眼睛了,这双眼睛就像一个神秘的鬼畜永远在天空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的身子不自觉的害怕起来,抽搐一下。 院子里王家的专职大夫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从大门口赶来,听说王家的专职大夫住在后院里,但据听说,医术救人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研究世间剧毒,为王家的基业做好保障,死在这位灰色长衫大夫剧毒下的王家敌人不在少数。 大夫旁边的下人撑着一把油布雨伞,上面明显的印着一个小篆的“王”字,下人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质药箱,一看那油光可鉴的药箱就可以看得出来,大夫行走江湖多年,医术该是多么高明,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的毒术。 两人在雨中漫步而来,大雨都已经浸湿了两人的开口布鞋。 张金牙躺了下去,身子歪斜着抽搐了一下,一双无光的眼神死盯着外面,我骂道:“真他妈没出息,脓包——” 骂完我便走了出来,走进大厅,王家大夫摇晃着脑袋,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趟,我知道,王中敬这次肯定是够呛。 辰爷抚摸着王中敬的头发,从额头一直摸到下巴,我知道他这是想让死者瞑目,辰爷慢慢放下王中敬,站了起来,走了出去,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漫天阴雨的天空。 我跟在辰爷的后面,看着辰爷看向的那片天空,辰爷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长舒一口气。 忽然,厢房那边跑过来一个伙计,满头的头发就像在水中泡过一样,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滴,看着辰爷,结结巴巴地说:“金爷,金爷,他——他死在厢房了——” 我们一行人罗莎、胖子、青衣人、辰爷一起赶过去。 张金牙就像一只被人用手抚摸过的绵羊一样,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口中流出的鲜血浸湿了衣服和地面,口中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张金牙的大金牙也被鲜血涂上了一层红晕。 我突然之间有一阵晕血,莫名其妙的恶心,我跑出了厢房,我将头伸进雨里,也不顾得被雨水淋湿,我恶心的呕吐,我刻意将头使劲低下去,口中的酸水一涌而出,我好像是一只一直囚禁在牢笼中的囚鸟,瞬间感觉到了解放。 我伸出手接着这雨水冲洗自己的嘴巴,我侧脸洗一把自己的;脸颊,我的余光里,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好像我的影子一样会跟踪我似的,跟着我。 我回到厢房里,王家大夫还是照样摇着脑袋,死死盯着辰爷,说道:“这里的中毒和王中敬的一模一样,那只箱子有问题?” “难道是夏爷?”辰爷说道。“快去传一个下人过来?” 辰爷顿了顿,双眼恶极了,看着这雨幕遮盖这的天空,下来从外面赶来问道:“辰爷,有何吩咐?” 辰爷看着下人认真地问道:“去接春爷家人的是夏爷吗?” 下人说道:“是的,夏爷在王家大半辈子了,我不可能认错的。” 辰爷自己自言自语低估一声说道:“他为什么这么时候回来?而且他送过来的贺礼明显有毒?” 辰爷大吼一声:“不好,赶紧派人出去,夏爷可能是凶手。” 下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辰爷,我骂道:“好不快去,你想干嘛?” 下人两只小腿一路小跑着出去安排,。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此刻一点也笑不出声来。 第103章:王家大乱 我早就猜的出来,夏爷没有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回来给春爷祝寿,而且现在估计夏爷已经杳无音信,或者正在对春爷的家人下手,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歹毒呢? “不好——”我转头微微对辰爷说起。“夏爷现在不在我那个价府上,可是,就算是夏爷送回来的贺礼有毒,杀死了王中敬,但是张金牙又为什么死去呢?”我一步一步分析给辰爷。 辰爷顿了顿,点起了插在耳朵上的一支香烟,吐出一口烟圈对着我说道:“你继续说,是这么回事情?” “这就是说明,现在的王家府上一定还有夏爷的眼线和杀手,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这就是说明,你刚才派出去的下人,已经死在了路上,根本不可能出去见到夏爷,或者接到春爷的家眷?”我继续分析给辰爷说道。 辰爷点了点头,猫着身子钻出来厢房门口,看着漫天而下的雨水,对着外面的下人喊道:“王家上下所有的人全部停下手里的活,现在所有在王家府上的外人也都留下来,王家出现了变故,我们要排查——”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听着辰爷吩咐,我隐隐约约看到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在人群里一晃,便不见了,我站在厢房门口的楼梯栏杆后面盯着院子里晃动的人群。 我在极力寻找着那一双眼睛,可是大雨好像弥漫了我的双眼,我找不到,找不到。 我隐隐约约感觉还有人要死,一定是还有人要死? 院子里刻着“王”字的雨伞并排而立,跑动的脚步,溅起的水花,顿时之间乱成一片。 一旁的外人相互叫喊:“王家卯爷一世英名,这老卯爷刚死不久,你们就要造反吗?” “是啊,是啊,是你们要毁了王家的一世英名吗?”一个身穿麻布衫子,嘴上带一点儿胡茬的人在地上起哄喊道。 辰爷对我点点头,看向了那个人,我对着刚卸完妆戌爷使了一个眼色,戌爷立马走出厢房,走过来到我们身边,我嘴巴一跳,指向下面站着的那个着装打扮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中年人,戌爷说:“杀掉?” 我指了指说道:“限制住,关押起来,不要让旁人发现。” 戌爷收起手指间的利器,慢慢地走下楼梯,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辰爷看着下面一片鸦雀的人群,大声说道:“下面的人听着,今天是春爷的寿宴,可是春爷他死了,就是死在了自己的寿宴上,现在在场的都有可能是凶手,谁要敢离开一步,杀——” 青衣人抽出自己背在身后的黑刀,张邪张正提着刀便下了楼梯,青衣人也跟着下去,这时候,罗莎和胖子从大厅里出来,喊道:“还有我们——”说着,胖子和罗莎举枪便顺着楼梯上面的,木柱子滑了下去。 “还有没有王法啊,王家要杀人啦——”下面开始混乱,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罗莎举枪向天空鸣枪,“砰砰——砰砰——”罗莎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一梭子子弹全部放光。 这个娘们真够狠毒的,我被吓得一脸煞白,更别说下面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啦。 瞬间整个雨夜里只有了落雨声和窸窸窣窣的出气声。 罗莎扯着嗓子喊道:“还有谁?还有谁?想死的往前走一步——” 一滴雨丝打在厢房门前的栏杆上,夜里的空气开始冷得让人发抖。辰爷顿了顿声音说道:“我们也不是难为大家,王家出了事情,在场的都有责任,今天就要麻烦大家留下来配合我们查案了,我辰爷不才,但也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管家,管家——”辰爷喊道。 “辰爷,我在这里呢——”说着往前一步,我在高处只见一只伞向前一个晃动便停了下来,等待着辰爷的命令。 “管家,你带除了王家以外的人下去休息,王家的等着听候命令。”辰爷吩咐道。 “是的,辰爷,我这就去办。”说着管家招呼着王家以外的人向客房走去,王家果然是地方的大户,连客房都是那么地气派。,远处望去,一间大客厅足有一个小型体育馆那么大。 后来听王家人说起,说那里其实是一个阴宅。,做成客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老卯爷知道那里下面有大墓,是死人的地盘,但是让更多的活人在上面,只是为了镇住死鬼,。 王家为何要守住这样一个极凶的大墓,谁也不知道,现在王家的主人都已经死去,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如果想要知道那里的秘密。,我想只有掘坟。 我真想着,下面的人开始零零散散地重新组合。剩下的全是撑着王家雨伞的下人和管事。 辰爷看着下面的人说道:“今天的事情,是你们王家的事情,可我向来和老卯爷交好,现在他老人家仙游去了,本来我是要辅佐敬爷办案,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凶手极其残忍,敬爷幼小的年纪,就惨遭毒手,所以我一个外人只好插手,还望大家见谅,早日找到凶手,还王家一个公道,还你们一个安宁。” 人群里响起掌声和呼喊声,说道:“多谢辰爷仁义,王家下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跟随辰爷把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哈哈哈哈哈——”我清楚地听到一股清澈的带着嘲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面的掌声和呼喊声立马打断了我要去仔细听得权利,那声音瞬间消失。 我的眼神里飘过一丝失望。 “夏爷——夏爷——”管家看来是安排好了外人,急匆匆地从雨里赶来。 爬上楼梯,辰爷一把揪起管家的衣服,雨水在管家的脸上像细小的石子一样落下,我看清楚管家抖动的手。 我立马反应过来,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我一把端起王家管家的下巴,问道:“怎么了?夏爷怎么了?”我呼出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春爷的家人也已经死在了夏爷手里?” 管家费力地挣脱我的手腕,摇了摇头说道:“夏爷回来了,带着春爷的家眷,可是——” “可是什么——”辰爷急忙问他。 “夏爷他——他成了血尸——”管家哭着喊着。 台下瞬间一片慌乱,惊讶地大喊着,各位都在面面相觑。 “王家还有人要死啊——”辰爷的一个声音在雨中回荡着。我急忙下楼,去外面迎接夏爷,我刚跑出到雨里,一双挪动的脚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向他的脸时,他正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向上的嘴角,带着些许骄傲和自豪。 那一双眼睛依旧是那样的阴森森,我想一把揪出他来,我知道他一定是凶手,即使不是,他也会和这件事情有着天大的联系,我看过去,他也好像发现了我,对我使一个坏笑。 我心里寻思,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而且他好像已经发现了我,我没有停下子自己赶出门的脚步,夜灯的光鲜映照在雨里,我清楚地都可以看见飘落的雨丝,它们闪着透明的光,是那么地美好。 我赶到门口,。夏爷和春爷一样,趴在雨里,在夏爷的周围站着的是春爷的家眷,一个中年妇女,穿一件绿色旗袍,复古的精致,旁边站着一儿一女,女孩尚小,脸上刚哭过的泪痕在雨中的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好像流星划过的天空,一道还没消失的细线。 一个儿子紧紧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后面跟着的我知道一定是春爷家里的仆人,平时春爷不在家,照顾春爷的女人和孩子。 而此时的夏爷,趴在雨里。我看清楚哪一件绿色的旗袍上面沾满了血迹,一定是春爷的老婆扶着夏爷回来的。 夏爷出去的时候,王家下人还曾见过,可是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是一个活死人了呢? 我立马推翻了在脑海里夏爷杀人的场景,凶手一定是他人。 第104章:又是他? 夜已经深得打紧。这凉透了的秋雨就像怕极了夜的胆小鬼也开始缩头缩脑的缩在一边,不再出头露面,王家店铺门口灯光里,凉水扑满大街,拐过店铺的正门口,在一个胡同里往进走,是王家车辆和主客出入的地方。 店铺的门口只是留给初来拜访者和买卖棺材的顾客出入,而熟悉王家里的人和王家的下人都是从胡同里的王家大门出入,这个,门口守着两只巨兽,你要说它们是寻常门口的石狮,我也不反对,但你一定要说是石狮,我倒要评个理,这两只巨兽实在和石狮有几分差距。 硕大的身材和石狮十分相像,整个面孔也和石狮没有丝毫的差距,但是,这只巨兽的背上却又生出一对像鸟兽之类的翅膀,一对尖而长的翅膀贴着身子被雕刻出来,我想不通,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神兽? 除了这两只巨兽,还有守门口的是两个门客,门客一看那身子,就是身手不凡,王家在保卫工作这方面做得倒是彻底,鬼神人类也都是进不得王家的大院了。 胡同里的街灯像极了一摸快要落下的夕阳从门楼的屋顶擦斜而下,映彻这雨过后的积水潭,映照的明亮极了。 我捂着嘴巴,生怕哭声发出声来。 趴在积水潭里的夏爷口里嘴里,耳朵里,鼻孔里,眼睛里,无不流着鲜血,我才叹世道太平长安,这又是谁下得如此毒手? 鲜血像未停下的雨水一样滴滴答答落个不停,落入水中染红一片,我一把上前抓起旁边的小女孩,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好好的?而夏爷他——” 小女孩哇的一下子就哭出了声,整个静悄悄的胡同里,居然只有这个童女的哭喊声,我一时烦意四起,便将矛头针对着他的母亲,那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复古女人,我哽咽着挤出一句话说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女人也开始落起了泪水,摇晃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忽然,我身旁一个声音穿过来说道:“这位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王家好,可是,你就先让春爷的家眷下去休息,不要难为他们了,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下里一阵惊喜,这是谁?看这样子他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我刚想摆一摆手让春爷的家眷下去休息的时候,夏爷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翻了一个身子,我立马跪着地面扑了过去,一把抱起夏爷。 一缕光线照将下来,投射到夏爷的脸上,夏爷是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年龄的人,脸上干净得连胡须也剃得平平整整,两只眼睛不是很大,单薄的单眼皮却炯炯有神地挑在眼睛上,右眼的眼皮已经出现了一个破洞,有麦粒大小,看样子是一颗什么样的弹子打在了夏爷的右眼皮上。 我摸到夏爷的高挺鼻梁处,我感受到了一丝温度,我心下一喜,夏爷还活着,我知道,夏爷还活着,我一摆手,喊道:“传大夫,叫大夫,夏爷还活着——” 夏爷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清楚地看见他抓着我的手的右手上被短刀划出一道极深的血口,鲜血顺着刀痕的开口往下流,落进我的手心。 夏爷摇动了一下脑袋,轻叹说道:“没——用——的——” 夏爷撇开我的手,伸出手指捏在一起,并出一个七的模样,嘴里念叨着:“七——妻——七——七——” 我似乎看到了春爷最后的时刻,我知道夏爷即将离去,我抱起夏爷,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放声大哭,我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了下来,我们虽然未曾谋面,这是第一次的见面,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次见面,别开生面的结局,我受不了这种见面就告别的场景。 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不是一个什么样的好男人,但是看着眼下的春爷,抱在怀里的夏爷,就这样在极其残忍的手段里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感到自己的没用,就好像刚出身的孩子,夭折在摇篮里,而在一旁,刚发出欢笑的亲人一下子进入古墓一样一森森。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罗莎拉起了,那女人在我耳边,轻轻地温柔极了地说起:“节哀吧,活着的人还在等着答案。” 我酸软的双腿慢慢地支撑起自己,我双眼无光的盯着王家的门楼。,那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我地脑海里再次浮现,是那么地恶狠狠,他好像在嘲笑,笑得都变了形。 我趴在罗莎的肩头往屋里走去,这个虽然下手厉害极了的女人却散发着一种极其浓烈的香味,我十分喜欢这个味道,多么浓烈的女人味,我想象中的老婆,不就是这样的嘛,高挑的个子,瘦削的身材,我多想永远依偎在这个女人的身旁,将她抱在胸口,亲吻她的额头。 我正想期间,罗莎抖动一下肩膀,悄悄地说起:“到了,怎么?你这大有赖着不想起来的样子啊?” 我一下子红透了脸颊,猛地翻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摸了一把滚烫的脸颊,从指缝间,我看清曹蒹葭站在一旁,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我不好意思极了,摇晃了几下脑袋,罗莎递过来纸巾,我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明晃晃的大厅里,辰爷靠着沙发斜坐在上面,坐在辰爷旁边的是张正张邪,转过一个拐角,沙发里躺着的是关胜关旭,。我靠在罗莎的旁边,坐在他们的对面,而在罗莎的另一边,是张胖子正在倒弄自己的ak散弹枪,我知道这个人也就是个酒囊饭袋,马前卒,大事他肯定不懂,也不愿意了解,只要是让他杀人,罗莎一句话,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们的面前被端上来刚泡好的新茶,送茶的女仆说道:“几位爷劳累一夜了,先喝口茶吧。”放下茶碗便退了下去。 我端起茶碗大喝一口,烫的我只摇着舌头,像极了夏天里的狗,我真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罗莎这娘们柔情的在我耳边说起:“烫着了吧,你慢一点的哟。” 莫非罗莎这洋妞看上我了不成,怎么老对我献殷勤,难道他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有事情我肯定是办不了也不可能答应他,如果他是想睡我,我不用说。,一百个愿意。 辰爷缓缓地放下茶碗说道:“夏爷已经离去了,但王家上上下下还在等着一个结果和答案,各位有什么新解,说来听听。” 我整一整衣服,嘬一下嘴巴让舌头好受点儿,坐直了看一看周围。 管家一摆手,站在大厅里的下人全部退下,我看着管家,管家点点头,自己也退了下去。 张邪呵呵地一笑,说道:“小天连老管家也不信任了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为妙。”我缓缓地说道:“辰爷,你看,夏爷和春爷一样,在临死之前,都说了一个字,那就是‘七’,我们刚开始在春爷说起的时候,理解成他们下一个要杀的对象是春爷的家眷。,随即我们派出人出救回来春爷的家眷。” 我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茶,这一会功夫的时刻,茶叶凉了不少,正适合自己的感知温度,茶味非常清淡,里面有一丝丝甜味,真是上等的好茶,不知道王家这个府上还有多少的好东西,我都不曾见过。 我放下茶碗,缓缓地继续说道:“所以说,照这样推理下去,凶手一定是个和七这个数字有关系的人,我刚开始不知道,而且不能确定是七,但是,夏爷回光返照时,捏起的指头,让我非常肯定地确定是‘七’这个数字,和其他的无关。” 我话音刚落,辰爷点点头,对外面的管家招呼道:“管家,让出去接春爷家眷的那几个下人进大厅来,要话要问。” 管家微微弯腰,退了出去,对着一个跑堂的下人耳语几声。 不一会儿,五个中年男子穿着干净的衣服出现在了大厅里。 我一看就知道,他们也是刚刚才休息过,一夜奔波,才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辰爷招呼几位下人坐了下来,便问道:“你们是在那里遇到的夏爷,昨天你们离开王家出了什么变故,你们详细说来——” 我补充辰爷的话说道:“别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往前坐了坐,微微地顿了顿声音,点点头说道:“回辰爷和小天也爷的话,我们兄弟五人一行昨天夜里出去,坐着王家的轿车直奔春爷老家,在过秦岭隧道的时候,夏爷从收费站里走了出来,我们夜里看不太清,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人了,王聪弹出一根银针,随即便被那人一把抓住,我就知道此人并非善者,我们都开始舞动起手里的家伙,那人仰头一声大笑,说道:‘王家的人还是这么得小心谨慎啊。’” 我听此声音便觉得耳熟,便问道:“来者何人,是何方高人还是前辈?” 那人走进我们的车子,灯光照亮他的脸颊,我才认出是夏爷,我们五人随即让夏爷上车,夏爷问我说道:“你们这是又要出哪儿出差?” 我对夏爷不敢散谎,便详细说起王家的事情:“今天是春爷寿宴,本来是春爷金盆洗手之日,但是春爷死了,临死之时春爷牵挂家人,担心家人会被害,辰爷随即派我们出去就春爷的家人回家——” 夏爷好像思索着什么,看着我们说道:“我们估计此刻已经被人盯上了。”听着夏爷的话,我从车窗里环视一边,我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只是觉得天色更黑了,我们只能开着大灯在雨里往前赶路。 夏爷对我们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他命令我们五人绕行走小路捷径去接春爷的家人,自己驾一辆车子直奔春爷老家的大路。” 那下人说道:“我深知春爷和夏爷的关系,夏爷不可能加害于春爷,当然春爷现在不在人世了,他更会对春爷的家眷照顾有加,随即我们便和夏爷分开而行。” 那下人咽了一口唾沫,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补充道:“对了,最后夏爷分开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们快马加鞭,说我们天亮之前在王家回合。” 我心下顿生好奇,便问道:“那夏爷早年就自己金盆洗手,离去王家了,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秦岭隧道的收费站处,难道这是夏爷离去之后,为了生活,重新找到工作吗?这样也不合理,单凭夏爷的手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啊?” 辰爷纠正我说道:“夏爷这个人半生孤傲,既然金盆洗手了,那么他肯定是不会再去沾染这个行当了,而夏爷半生未曾婚娶,没有家人更谈不上家事,而秦岭隧道那一片倒是安静,。说不定夏爷只是穿梭在尘世和仙界之间,不想过问世事,但又不想隐居,所以便找了这样一个差事,以度光阴。” “那夏爷也是看破了红尘世俗,不再想成家而踏入尘世了吧。”我应声说道。 “这倒不是,夏爷在王家的时候,有一个相好,人生的高挑俊朗,姓王,小名叫翠翠,可是后来——”那管家叹一口气,好像不愿在提起夏爷的往事,我也不好意思问管家他们王家的事情。 可是这个时候,吴胖子我没有发现倒是听得入戏,对着管家便问道:“那带劲的翠翠呢?最后哪儿去了?” 罗莎用拳头在张胖子的腰间一顿死打,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可是胖子不领会罗莎意思,咂巴着嘴巴,眼巴巴地等着管家讲下去。 管家也事出无奈,只好继续讲下去,说道:“夏爷和相好关系很要好,但是那姑娘大夏爷三岁,而夏爷当时只是王家的一个学徒,二十来岁出头,可那姑娘已经到了当嫁的年纪了,家里人非逼着姑娘赶紧嫁出去,事出有因,姑娘也原来只是把夏爷当弟弟一样看待,姑娘要嫁人了,夏爷都伤透了心,在婚礼上,夏爷眼看着送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后夏爷二十岁出头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每日都是借酒消愁,而春爷又愿意教夏爷出差的手艺,随即,春爷和夏爷就最要好了,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出差。”管家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哎,那姑娘也真是苦了夏爷一生,夏爷一直未娶,到了现在五十多岁。” “我靠,夏爷也是一个情种啊——”张胖子一阵感叹,转眼间又像一个无事人一样,倒弄自己的吃饭家伙去了。 第105章:旧人事 此时已经是雨过天晴新的一天了,大厅外的新出的一摸阳光从大厅的正窗里投射进来,将整个大厅包裹在一片金黄色的光芒里,刚刚雨过天晴的北方虽然看得到阳光,但是也不免会生出几分寒意,我稍微裹紧自己的衣服,正要去喝一口茶,以去去寒意,茶杯短刀嘴边,才发现茶水已经凉透了,茶水面覆盖起一层层薄膜似的五彩色,我慢慢放下茶杯。 站在一旁的王家老管家看在眼里,立即吩咐下人下去给我换上一盏新的茶具和一杯新茶,我点点对老管家以表示感谢,我喝一口新茶,身体里的寒意才慢慢感觉退缩下去。 喝茶期间,我一只眼睛瞟向大厅正窗外面,虽然天气已经放晴,但是外面依旧笼罩着一个雨后的薄雾,可能是北方比较冷的原因。窗户上开始落下一层薄薄的霜色。 大厅里的人才不会在意和注意起这外面的景色呢? 王家的下人又开始各司其职的劳作起来,看这个样子,表面上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但是看他们的腿脚,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明摆着的“墙倒众人推”,除了王家的亲门心腹,其他人才不会关心起这一家人的死活,谁也不曾为了这一个东家的倒下而落下一定同情的泪水。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下人,对着管家耳语几声便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猜的,可能是要吃早饭或者是昨天晚上扣下的那些王家外人待不下去了,现在在闹事了。 辰爷也好像看出来这后面的一点,他对着张正张邪一阵低声细语,张正张邪站起来露出一丝邪笑,整整自己背在背上的刀剑,一阵英气的步伐,便出了大厅的门去。 管家对着辰爷微微地笑道,转而对着我们说:“几位爷,昨夜也劳累一夜了,还请几位爷到餐厅用餐。”说着一弯腰,摆出一副邀请的姿势。 辰爷身子往起一起,挥一挥手,笑说道:“就不去餐厅内了,在这里简单吃一点就好,也不要麻烦下人了,他们也很累了。”辰爷体贴的回复管家说道,继而他又继续说道:“吩咐下去,给昨天那些王家的外人送一些吃的过去,注意一定要送最好的东西,不能让别人受罪。” 管家微微一点头,便退了出去,稍后不大一会儿,几个女人便送着一些点心、包子、稀饭进来了。 果然清淡,但也不错,符合我的口味,女仆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一副碗筷,一碗稀饭和几个包子以及点心。 辰爷点头,微微一笑,示意大家抓紧时间用餐。 我知道稍后一定还会有更加复杂的情况出现,弄不好,在我们用餐的这一会儿功夫,还会有人死去呢。 我心中开始琢磨,下一个死去的人该是谁呢?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这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王教授王中天,王中敬,老卯爷王中天,王春,王夏,王秋,王冬,充其量再算一个王家的老管家,可是现在活着的也只有王家的老管家了,王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难不成接下来,要死的是老管家,这场战争难道还不会停下来吗? 我咬了一口包子,刚咽下去,嗓子有一点儿干,我立刻喝下一勺子稀饭,来稀释嗓子的干涸,忽然之间,我想起一个人来,这其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春爷和夏爷临死之时说出的那个“七”。 这其中一定跟这个数字“七”有着无限的联系。 我打算问起辰爷这个数字“七”有什么渊源,有什么含义时,辰爷已经放下了碗筷,他示意下人收拾下去,然后看着五个下人问道:“我还有些话需要你们回答,你们现在吃饱了吗?” 五个人立马咽下去口中的食物,擦擦嘴巴,一齐回答道:“吃饱了,辰爷您说——” “你们和夏爷分开之后,是谁先去接到的春爷家眷?”辰爷一副专注的样子看着这几个人。 其中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生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神好像所到之处都能留下一层杀气。,我知道这一定是在墓室里待久了,随时防备随时出战而练就的一双可以洞察一切情况的慧眼。 他清一清嗓子说道:“再见夏爷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当然是我们先接到春爷家眷的,在我们接到春爷家眷往回来赶的时候,一双血手拦住了我们的车子,我们下车才发现就是夏爷,而那时候的夏爷只是受了一点儿伤,在车里我们稍微包扎了一下,我知道,以夏爷的本领,那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 那人顿一顿声音,继续说道:“但是,夏爷一上车,就让我快开车,我以为是我们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杀我们,所以我从夏爷上车之后,就一路狂奔回来,可是刚进城里,。夏爷就要求下车,说自己就不去给春爷吊孝了——” “我们也看不住夏爷,夏爷下了车,我最后看她一眼是在倒车镜里面,我好像——好像——” “你好像怎么了,你快说,别漏了任何细节。”我急忙问道。 辰爷一挥手,让那人好好回忆一下再说出来,那人挠挠头发,心直口快地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对是的,是两个人——” 辰爷缓缓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这位下人慢慢想了起来说道:“就是不知道是人是鬼了,那人走起路来脚步相当轻盈,没有一身好功夫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看了看辰爷,又环视一遍大厅里面,我们眼巴巴等着他的答案,瞬间,整个大厅里除了胖子还在吧唧着嘴巴吃个没完没了,安静的出奇,这个时候如果掉下一根银针,我估计我们都能听得清楚。 胖子啊,胖子,你真是不问世事,只顾吃啊。我心下里想。 这种人一定是没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的吧,除了吃饱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他担忧的呢? 他思考片刻又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那人右手还是左手,我记不清楚了,手上装着一副银色的盔甲,指甲足有二十几公分,不知道是左手还是右手。”说着这人也是好笑,站起来比试一下,坐下去,确定地说出:“是右手,车灯打在他的右手上,那银色被照的出奇的发亮。” 辰爷一顿声音,长舒一口气,重重地往沙发上一躺,说道:“又是他,看来他还活着。” 我急忙的问辰爷说道:“他是谁啊?辰爷,都到这个时候,你就快说给我们吧。”我有点抱怨,我差点都要喊出傻子了,你个傻子摆什么臭架子,不就是现在在这里有了地位嘛,如果小时候,我真就叫你傻子了。 辰爷眨眨眼睛,吹出一口气,那气好像是领死之前的征兆,随即辰爷慢慢但又恶狠狠地说道:“作孽啊,作孽——” “都是旧人事了,现在还不罢休。”辰爷看着我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个人叫七喜,擅长手上功夫,是一把盗墓的好手,但除此之外,更是一个制造暗器的好手,我看到冬爷的致命伤,夏爷和春爷变成的血尸我就应该想到是他了啊,我真是老糊涂了,糊涂了啊——” 辰爷自责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连连叹气。 我问道:“那么七喜为何要对王家下次毒手呢?” 辰爷又眨了眨眼睛,放下手来,才说道:“这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他怎么还放不下旧怨,这又来增加新恨。” “在早年,有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就是七喜,只是一个十八九岁贪赌的豪赌之徒,但是谁也都知道,就赌必输,都是庄家设的陷阱。,就是要让像七喜这样的初生牛犊,不信输的人跳进去,而七喜正好就是这样的其中一个。” “七喜胆大但技艺不高,输得家徒四壁,从小没有人管教的七喜,靠偷抢来获得赌资,就这样还是欠下了一大笔赌债。” 在一个冬夜里,积雪下得够深,七喜终于被仇家追杀的无处可逃,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七喜被仇家打断了右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孩子,没有了一条腿,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便从街头一直爬到老卯爷的棺材铺子里。 从身下掏出藏着的一点儿钱让老卯爷给自己打一副薄棺材,带自己死后,给自己安置一个好的地方,他知道老卯爷懂风水,所以才找老卯爷说这些未尽之言。 他知道,今天被打折一条右腿,明天就会被打断这条命。 所以他拿着这最后的钱财要为自己死后买一副棺材。 老卯爷心一软,便手留下了七喜,老卯爷找到七喜的仇家。,还清了七喜的赌债,那些仇家一听是老卯爷收留了七喜,便也不再难为,自此以后,七喜便装上了一条假腿,对老卯爷鞍前马后,老卯爷交给他盗墓吃饭的本事,几年之间,七喜也处理过几个大墓,从此名声大振,便和春爷、夏爷、秋爷、冬爷并称王家五大高手。 出差的事情,从来没有一点儿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