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仙师》 第一章 太虚之丘 http://.biquxs.info/

一人一骑。 风白驾着独角兽辟火横跨中州以西数千里的荒漠,耗了整整两天,才来到了这片绿洲。 放眼望去,草原上养眼的绿意随意地铺开,远处星星点点地撒落着许多房屋和牛羊,好一派壮美的塞外之景。 风白无心赏景,一千年前渡劫化人而成为人仙的他,是来找寻上古时期自玄天坠落的灵石,以应对中州可能出现的劫难。 是以稍作停歇,他便驾了辟火不紧不慢地往前奔去。 行出不久,却见迎面来了两个骑白马的年轻女子,嗖嗖两声,极快地擦身而过。 风白叫住辟火转头去看,只见这两个女子也停下了,也回头看他。 微一打量,两个女子皆不过十七八岁,身穿彩衣,似乎是一主一仆。 主人面如膏脂,唇如朱砂,眉毛细长,杏眼圆溜,身上佩戴着各色的金玉翡翠,显得很是贵气。仆人则较为素雅,但亦是一个清丽少女,眉目含春,颇为可爱。 “请问两位姑娘,此处是什么地方?”风白扬声道。 两名女子策马走了过来,打量了风白一阵,那主人道:“这里是巨象国。” “巨象国?” “对。” “那太虚之丘在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太虚之丘。” 风白心中一喜,原来此处就是太虚之丘,看来终于到了。 “你从哪里来?看样子你不是巨象国的人。”华服女子反问道。 “没错,我是从东边的中州来的。” 女子略显惊异,却指着辟火道:“你这马好生奇怪,怎地会长角?” 风白不禁一笑:“我这不是马,是钟山的灵兽,叫辟火,比普通的马快上好几倍。” 女子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发觉自己失态,她当即以手掩口。 “既然你说的那么神,我倒是很想骑一下,若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便信了你的话。” 风白心想你一个凡人女子未必驾驭得了辟火,要是摔倒了,赖上自己,那可不妙。 “怎么,你不肯给我骑?”女子有些鄙夷,觉得风白太过小气。 “好吧,只是你要格外小心。”风白说着拍了拍辟火,低头嘱咐它不要跑太快,以免将女子颠下来。 女子一喜,待要骑上了辟火的背部,却发现没有脚蹬。她想把自己的马鞍和马镫取下来给辟火套上,被风白拒绝了。 风白伸出手掌,放在辟火的肚子边上给她当脚蹬,女子才骑到了辟火的背上。一骑上去,她便催促辟火快跑。 辟火谨记风白之言,并未用多大的力,便只是跑得比普通的马稍稍快些。 女子却嫌慢,对辟火道:“你主人吹嘘你跑得有多快,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辟火一听,便将速度加快了一些。 女子兴奋起来,道:“你还能再跑快一些吗?” 辟火又加快了速度,已比普通的马快上一倍有余。 女子顿时有些惊吓,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颠落地上,便赶紧叫辟火停下,然后以正常的速度骑了回来。 “你这辟火果然非同寻常,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我能去弄一匹来骑吗?”女子很是羡慕道。 “不能,这是灵兽,不像马一样到处都有,它是独一无二的。”风白笑了笑道。 女子立时有些沮丧,嘟了一下嘴,朝自己的坐骑抽了一鞭,骂道:“你这破马,父王还说你是千里挑一的快马,跟人家的坐骑比起来,简直就是废物。” 风白一听她说父王,才知道她是巨象国的公主,遂道:“公主,此处既是太虚之丘,你可曾听说过玄天灵石?” “玄天灵石?” “嗯。” “没听过,这是什么东西,很宝贵么?” “不,只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不如你跟我回王宫,我去问问父王,如果问到了,你这辟火给我骑一个月,如何?” 风白心想只要能问到灵石的下落,莫说一个月,两个月又何妨,遂点头答应了。 女子大喜,以为玄天灵石不过是普通的宝物,父亲的王宫里面收纳了国中所有的珍宝,极有可能就有这个玄天灵石,只要找出来给风白,就可以借他的坐骑玩。 “对了,我叫纨素,我的侍女叫罗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白。” 纨素领着风白回到王宫,向父母引见了风白。国王和王后是一对中年夫妇,倒是很和善,得知风白从遥远的中州来,顿时十分热情。 纨素却直接问国王宫中可有玄天灵石这个宝贝。 国王听言摇了摇头:“玄天灵石是什么东西?本王从没听过。” “嗯,既然宫中没有,明日我带你去问一下石碣老人,他可是我们这里最长寿的人,说不定他听说过这个宝贝。”纨素转向风白道。 次日,在纨素的带领下,风白见到了这个石碣老人。 石碣老人真的很老,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有如大地上的沟壑,横一道,纵一道。他手执拐杖,行动极为缓慢。 但见纨素,他颤巍巍地行了个礼,口称公主。看见风白,却眯起了眼,仔细地打量起来。当视线移到风白手上那根夸父所留的桃木神杖时,他又把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看得更仔细了。 “石碣,在国中你年纪最大,见闻最广,你可曾听说过玄天灵石?”纨素开门见山道。 石碣的眼神立时掠过一丝异色,但只一闪而过,极难察觉。 半晌,他颤声道:“这个玄天灵石嘛……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具体下落何处。” “看吧,我就说石碣一定知道。”纨素对风白道。 “那你可有什么线索?”纨素继续追问。 “我听说此物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很多怪物异兽都想吞食,以便借此宝物化人,但是要说线索,老朽可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这方圆千里之内,我倒是知道有一只异兽,叫孰湖,就在距此八百里的西南方。” 听得此言,风白和纨素不禁对视了一眼,心想总算有了一点线索。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这只孰湖?”纨素道。 “你们往西南去,那里有一座塌了一半的大山,孰湖就栖居在那里,只要喊一声它的名字,它就会现身。” 纨素一喜,道:“石碣,如果灵石真的在孰湖身上,等我回来,我便叫父王赏些宝贝给你。” “哦,那就多谢公主了” 风白和纨素当即离开石碣,驾了辟火直奔西南方。 风白令辟火全力奔跑,耳畔风声呼呼,纨素只有紧紧抱着风白的腰身才不会颠落。纨素终于知道风白没说假话,这辟火不是马,是真的灵兽。 纨素贴在风白背上,风白只觉得纨素的身子暖暖的,很是酥软,很是舒服,不禁叫人心旌摇动。 虽然他与师傅觅罗仙子相依千载,平素也有不少亲密之举,但是像现在这样紧贴着身,还是不曾有过,此时不禁有些把控不住。 好在辟火撒蹄狂飞,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前方的荒野上,不敢再胡思乱想。 第二章 大神后土 http://.biquxs.info/

约八百里,果见一座塌了一半的大山,不止是大,还很高,已经插入了天际,看不见峰尖。 山腰以下怪石嶙峋,上端却草木丰茂,真是怪哉。 风白运气对着大山喊了一声:“孰湖。”声音响彻四野,回音重重叠叠,久久不息。 果见一只身躯庞大的怪物自山上飞了下来,二人一看,这怪物像极了一只没有鼻子和长牙的大象,却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孰湖,你可是含食了玄天灵石?若是,便吐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风白道。 谁知孰湖只看着二人,根本不把风白的话当一回事。 “孰湖,你为何毫无表示?你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不理我?” 孰湖眨巴了一下眼睛,停留了一下,便自顾自地往山上飞去。 风白一见,不禁有些恼怒,喝道:“孰湖休走,吃我一杖。”手一扬,已将神杖回旋扔出,击向了孰湖的后足。 孰湖中击,发出一声大象般的吼叫。却兀自不理,继续往山上飞去。 风白飞身而上,接住神杖,又向孰湖展开攻击。 孰湖再次吼叫,飞得更快了。风白急展凌虚之术,试图飞到前面将它截住。 “何人如此大胆,竟在我不周山撒野。”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突然自山上响起,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疾奔而下,手中提着一条比钵口还粗的铁链,随着他移动的身形晃得叮当作响。 只一眨眼,此人便到了风白的面前,立在了一个巨石之上。 风白一看,心里不禁一阵发毛。此人就算没有两丈高,也至少有一丈七八。他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还粗,握着铁链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也有自己手指粗细。 他双目怒瞪,简直就像一尊天神,不,是比天神还威风好几分。 “黄口小儿,你因何追打我的坐骑?”此人发出震人耳鼓的话音道。 风白不料此山竟是不周山,上古时期诸神大战,共工败而撞上此山,致使此山塌下一半,那么眼前的人便应是共工的儿子后土,因为是后土将共工葬在此处,并为父守墓至今。 “后土前辈,晚辈是中州觅罗仙子的弟子,晚辈不知此处是不周山,更不知孰湖是你的坐骑,多有冒犯,还请恕罪。”风白连忙致歉。 “什么觅罗仙子?我已未踏足中州数千年,早已对中州之事不闻不问。你且说说为何袭击孰湖,若是理由说得过去,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我可不能饶你。” “这……晚辈乃是为找寻玄天灵石而来,我受人指点,说孰湖可能吞食了玄天灵石,故而前来索取,这才发生了方才之事。” “荒唐,孰湖乃是我的坐骑,这数千年从未离开过不周山,它怎会吞食什么玄天灵石?你不分青红皂白袭击孰湖,我岂能任你胡来,看打。” 后土心中气恼,手中巨链一甩,呼,朝风白头顶疾速打来。 风白急忙将身一跃,轰,脚下的石块顿时被打得粉碎,扬起满天的烟尘。 后土一击不中,又一铁链朝风白打到。 风白急急再躲,又是轰的一声,脚下的巨石又成了粉状。 山下的纨素眼见后土两次挥动巨链击打风白,吓得连番失声惊叫,以手捂眼,不敢直视。 待后土的第三次击打被风白躲过,风白便大喊了一声:“且慢。” “黄口小儿,你有何话说?”后土停止了攻击。 “后土前辈,晚辈确实无意冒犯,若非急着找到玄天灵石,晚辈绝不会对孰湖动手。中州即将面临劫难,晚辈若是死在了前辈之手,晚辈不敢说是中州的一大损失,但无疑使我白来世上一遭。 我师傅说,我渡劫化人之时天现异象,紫薇星位移,北斗星倒转,乃是天降异人,是应劫而生。倘若我就这样死去,于中州之大局或有所不利,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晚辈一马,亦是放中州一马。” 后土闻言眨了眨巨目,眼光顿时温和了一些:“男娃子,你且说说你是哪一年渡劫化人的?” “晚辈化人正好已一千年。” 后土掐指一算,道:“当年我也观测到了此种天象,既如此,我便不与你计较。我听闻玄天灵石撒落在极乐之野、太虚之丘、无边苦海、天荒古境和无根之源五处,当中太虚之丘离此最近,你应该上此处去找才是。” 风白见后土态度急转,顿时放松下来,道:“前辈说的是,我这就回太虚之丘去。” 后土点点头,却道:“男娃子,我与中州的昆仑、蓬莱、无量三位仙尊是旧交,他们飞升之后,还常降临我这不周山与我叙旧,若中州即将遭劫,你们可要尽快找齐五颗玄天灵石才好。” 风白一听,顿时对后土倍感亲切,道:“前辈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后土点头嗯了一声,撒开步子,如飞般往不周山顶奔去,眨眼不见。 风白望着后土快速消失的身影,心内不禁感慨,这些上古大神个个天生神力,威武不凡,后生小辈只有羡慕的份,有朝一日若能修成他们的境界,也不枉为仙一场。 下至山脚,纨素双眸瞪得大大的,指望着风白道:“原来你是神仙,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瞒得我好苦。” 风白笑了笑:“神仙又没什么大不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才我听你们说什么渡劫化人,难道你以前不是人么?” “还真不是,我原来是一只石蛙。” “啊,石蛙?” “对。” 纨素开始好奇地围着风白转起圈来,然后又仔细看着风白,还伸手摸他的脸,摸他的手臂,摸了还捏上一捏。 “真难想象,你以前竟然是石蛙,我看你就是一个正常人,动物真的能化人吗?” “可以的。” “还有刚才那个后土,我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人,原来是真的存在,他长得好可怕呀!” “不可怕,就是高大而已。” “他怎么会这么高大?” “因为……因为上古时期天地刚分开不久,天之灵气还较多地保留在地上,他们得到了灵气的充分滋养。” “原来这样,那这山……这山真是共工撞开的么,他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撞开这山?” “不奇怪,上古大神不但体型大,道行也高。” 第三章 纨素公主 http://.biquxs.info/

回到王宫,纨素迫不及待便要将见到后土之事告诉父亲。谁知父亲却向她介绍了一个贵宾——南边来西国的王子。 来西国王子对纨素笑了笑,但见纨素的样貌颇佳,便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便是这一盯,纨素心里顿时有些反感,只勉强出于礼貌回笑了一下。 “纨素,来西王子此番前来,是想与我们巨象国缔结姻亲之好,你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王子一表人才,父王已经替你答应了这门婚事。” “什么,他是来提亲的?父王还替我答应了这门婚事?”纨素不由得很是震惊,伸手朝来西国王子一指。 “对,你迟迟未归,我只好先做主了。” “这……这绝对不行,我都还没见到人家,你就替我做主,这门婚事我不认。” “纨素,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既已答应王子,就由不得你了。” “我的婚事当然由得我,反正我不嫁。” “你……女儿,不可当着王子的面如此任性。”国王轻斥道。 “我还就任性了,总之我不嫁,谁爱嫁谁嫁。” 纨素很是生气,伸手一拉风白的衣袖,道:“风白,我们走。” 风白被她用力一拽,只好跟着她走。 “来人,快拦住公主。”国王下令道。 二人刚走到门边,便被听令行事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纨素更加气恼,伸手去推侍卫,可是以她无缚鸡之力的双手,哪里推得动身材魁梧的侍卫? “父王,你别以为拦住了我,我就会嫁,不可能的。” “女儿,来西王子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纨素一时语塞,这来西王子确实也不差,可就是刚才他盯着自己看,令自己很不舒服。 “听父王的话,答应下来,王子才好回去准备迎亲事宜。”国王以为纨素无话可说,便是默应了。 “我不嫁。”纨素口气坚决,直截了当。 国王一愣,立时也有些恼火:“这事由不得你,除非你能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纨素一听,眼波一转,忽道:“父王,我已喜欢上了风白,非风白不嫁。”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 最意外的要数风白,纨素这话是认真的吗?她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来西王子,才找这么个理由搪塞吧。 国王不由得看了看风白,却道:“风白公子千里迢迢从中州来,人家还不一定会留在此处,你现在说非他不嫁,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这……是父王你自己说我有恰当的理由便可以的,至于风白答不答应,又有何关系?”纨素驳道。 “风白公子,你愿意留下来做纨素的驸马吗?”国王直接问起了风白。 “我……”风白正想说自己有事在身,不便留下,纨素却暗中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便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你怎么样,快直说。”国王催促道。 纨素又拉了一下风白,同时使眼色叫风白不要乱说话,还露了一个假装凶狠的神情。 但风白还是想说自己不便留下,正要开口,纨素却抢过了话茬:“父王,你怎可耍赖,我说非风白不嫁便非他不嫁,你强迫不了我的。” 言毕也不管国王会怎样,拉着风白的衣袖,猛地撞开侍卫,夺门而逃。 纨素骑上马,一溜烟离开了王宫,在外面一通乱跑。直到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她才气甩甩地停了下来。 她气的是父亲竟替自己做主随意答应别人的求婚,父亲怎么能这么做,好歹要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吧。 她扯下河边的一把青草,用力丢入了河中,恼道:“父王真讨厌。” “其实……这个来西王子也挺不错的。”风白在一侧道。 纨素看了风白一眼,没好气道:“那你嫁给他呀。” “我?我是个男的,嫁不了。” “那你还不闭嘴?”纨素白了他一眼。 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是国王派人来追了。纨素一见,道:“快跑,别让他们追上了。” 二人即驾了坐骑,蹚过小河,胡乱往一个方向飞奔。 纨素的坐骑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可是由于地势平坦毫无遮蔽,跑了一阵,仍未能把身后之人甩开。 她干脆停下,跃下马背道:“风白,我的马太慢了,你带着我跑吧。” 言毕也不等风白说话,已把玉手伸出,示意风白拉她一把。风白无奈,只好将她拉到辟火背上,两人继续毫无目的地飞奔。 辟火四蹄如飞,一二刻光景,便将身后之人甩得看不见了。 纨素无意跑得太远,只是不想回去被父亲逼婚,想在外面躲上一阵而已。此时见前面人烟渐稀,她便叫风白绕道而行,缓步回赶。 “太阳要落山了,我们还是走快些吧,免得回去晚了。”风白建议道。 “不要,就让父王担心担心,省得他擅自替我答应来西王子的婚事。” 风白无奈,只好与她在草原上徜徉。 “纨素,你之前在王宫说的话,不是真的吧?”风白试探道。 “什么话?” “就是……就是你说什么非我什么的话。” “哦,你说那个呀。”纨素笑了起来,“我说的是真的。” “啊?这……这不大好吧,我可不会留在这里。”风白心里一阵紧张。 “嘻嘻,逗你的,我是为了回绝来西王子,才故意这样说。” 风白顿时又放松下来,心想这纨素身为巨象国公主,却如此喜欢开玩笑,加之性情豪放不羁,活脱脱就是个男娃的样子。 天色将黑,四处并无遮风挡雨之处,风白担心野外露宿委屈了纨素,便又建议快快回去。 “急什么,你看前面不是有人家吗。”纨素朝着远处的一幢屋子一指。 “你想借宿在农家?”风白意外道。 “农家怎么了,不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风白只是想不到纨素居然这么质朴,竟然不会嫌弃农家的简陋。 二人走到这户农家,向主人借宿。 农家的主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伯,看见二人仪表不凡,衣着华美,当即满口答应,并还有些歉意,生怕委屈了二人。 晚饭时,风白又想起了玄天灵石之事。玄天灵石虽是至宝,但凡人是不知道它的功用的,倒是一些妖兽怪物,反而识得它的非凡之处。 而灵石自玄天坠落,一般是撒在野外,有极大的可能是被妖兽所吞。 这样想来,他便问老伯有无听说过百姓家的牲畜丢失或者被害之事,抑或附近有没有什么怪物出没。 “山野里野狼野狐出没,伤害牲畜是常有的事,至于说怪物,倒没听说过。”老伯道。 “那老伯有没有听说这附近发生过什么怪事?” “怪事!?”老伯立时思索起来,“倒是听说过一回。” “哦?还请老伯详说。”风白顿时打起了精神。 第四章 眉目初现 http://.biquxs.info/

老伯便说将起来,说是东边四十里外的一个单身汉,叫羊佬馆,具体名字也不知叫什么,反正大家就这样叫习惯了。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羊老倌听到屋后的牲畜有动静,以为是什么野兽前来偷羊,便拿了棍棒起来查看。 结果野兽没看见,却发现了一个鬼魅一样的东西,抓着他家的一只羊,夹在腋下,毫无声息地往山上跑。 说也奇怪,非但被鬼魅抓住的这只羊毫无声息,这鬼魅跑起来也是没有任何动静,看他的样子,双脚就像根本没有在地上跑,而是在地面飘。 “那这个鬼魅最后去了哪里?”风白的兴趣顿时被提到了十二分高,因为这可能就是一个有用的线索。 “羊老倌心里害怕,加上这个鬼魅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走远了,他就没有继续追,所以也不知这个鬼魅最后去了哪里。”老伯道。 风白点点头,随即问了老伯这个羊老倌住的地方,方便明日前去探访。 当夜,由于老伯家没有多余的房屋和床铺,且老伯以为风白和纨素是一对小夫妻,便把他们安排到了同一个屋子,睡同一张床。 风白怕毁了纨素的清白,便提出在地上睡。谁知纨素并不介意,执意叫风白与她同卧。 “你把我当成男的就可以了。”她道。 “可你不是男的。” “没事的,我们和衣而睡,有什么关系?” “还是不大好,你是巨象国公主,要注意自己的名节。” 纨素轻嗤一声,显得很是鄙夷:“我们又不干什么,与名节何干?”说着也不管风白同不同意,硬拉着风白躺上了床。 风白很是尴尬,好一阵睡不着。反倒是另一头的纨素,竟一下子就睡过去了。风白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公主真是心大,她真不怕自己对她动歹念么? 第二日,风白想把纨素送回王宫,再自己去找羊老倌打探鬼魅之事。纨素不答应,非要跟着一起去,风白只好带上了她。 西去四十里,沿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羊老倌。 他六七十岁的样子,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弯腰驼背,老态龙钟。 听风白问起鬼魅之事,他将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有什么鬼魅,那晚是我自己眼花,看错了。” 风白一阵狐疑:“既不是鬼魅,那是什么?” “就是一只灰熊而已。”羊老倌也不看风白,答道。 “可我听说这个鬼魅将你的羊夹在了腋下,试问灰熊怎么夹?” 羊老倌看了风白一眼,不说话。 “老伯,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你都不用怕,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中州来的神仙,你只要给我指引一二,便是鬼魅,我也能将它捉来。” 羊老倌不禁认真看了一下风白,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风白的神杖上。 “羊老倌,你不用怕,风白的本事可大了。”纨素也从旁给他壮胆。 羊老倌沉默一阵,终于再次开口:“我确实看见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不过这几十年,犀牛山那边的人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丢失一只羊或者牛犊什么的。一开始那边的人还以为是犀牛山上的野兽偷吃的,可是有一个猎户在山上打猎时,却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事。” “什么意想不到事?”风白和纨素异口同声道。 “这个猎户追一只被夹子夹伤了的狐狸,追到了一个山洞中,进洞之后,他发现洞中堆满了动物的尸骸,从头骨上看,不仅有牛羊,还有熊、狼、豹等猛兽。 猎户感到害怕,就出来了,回到村子里一说,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连熊、豹都被吃,可见这个东西有多么厉害。而且可以推断牧民的牛羊根本就不是猛兽偷吃的,而是这个连熊、豹都敢吃的狠东西。” 羊老倌吞了口唾沫,继续道:“没过几天,这个猎户便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他的三个儿子怀疑跟山上那个狠东西有关,便寻上犀牛山,找到那个山洞,谁知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啊!”纨素不禁失声轻呼。 “他们在山洞中见到了一只大黑蛇,大黑蛇的头高高昂起,就像一把撑开的大伞,而它的身子,竟比成年人的身躯还粗一倍。 大黑蛇张开大口,当场就把猎户的大儿子吞了,二儿子和三儿子想跟黑蛇拼命,结果二儿子也被吃,最后只有三儿子逃了出来。 这事传开后,方圆几十里的牧民都不再管牲畜被偷的事,反正一个月丢失一头,大家挨个轮着,也损失不了什么。” 羊老倌说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望着风白和纨素,道:“年轻人,我劝你们不要管这件事,你们管不了的。” 风白才知道他为何一开始不肯提起此事,是怕给他自己和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丢失性命。 但这么重要的线索,岂能就此放弃? “老伯,你可知道猎户幸存的三儿子现在住在哪里?” 羊老倌听言,眯着眼认真地看着风白,直看了好一阵。他眼睛不好使,盯得久了,眼睛便会流泪,他擦了擦眼角,就像哭了一样。 “年轻人,就算你真的是神仙,我劝你也不要去,你要是丢了性命,我羊老倌就罪过咯。” “没事的,你只要告诉我猎户的三儿子在哪里便可。” 羊老倌转头看着屋外,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风白,我也觉得算了,这大黑蛇这么凶狠,吃牲畜,是猛兽,吃人,我怕……” “你怕我也会被吃?” “嗯。” “没什么可怕的,大神后土的三招我尚且能躲过,还会怕一只蛇?” 羊老倌一听大神后土四字,怔了一怔,又仔细地盯了风白一阵,遂缓缓道:“年轻人,但愿你真的能为民除害,你若除了此害,我便领着犀牛山下的牧民为你立庙塑像。” 风白一听,便知道羊老倌要告诉自己猎户三儿子的住所,当即心中欣喜。 果然,羊老倌告诉风白,猎户的三儿子就住在西边五十里犀牛山的主峰下不远处。 风白和纨素离开羊老倌的房屋,尚未骑上坐骑,只见四五名侍卫策马驰近,将二人围了起来。 “公主,大王正四处找你,你快跟我们回去吧。”其中一人道。 “我不回去。”纨素将脸一偏。 “你不回去,我们不好交差啊。” “你们好不好交差,关我什么事?” 侍卫无语,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忽地跃下马,便将纨素抬了起来。 “风白,快救我,我不想回去。”纨素挣扎着喊道。 风白觉得纨素出来那么久,国王肯定会担心,让她回去也好,遂道:“你还是回去吧,犀牛山可能有危险,你就不要跟着来了。” “你混蛋,你竟然不管我。”纨素生气道。 风白笑了笑:“等我从犀牛山回来,再跟你道歉好了。” “你混蛋,你混蛋,你不是人。”纨素嘴里骂着,已被侍卫抬上了马,然后随着侍卫们驰往巨象国王宫。 风白笑着摇了摇头,便独自骑了辟火,往犀牛山方向飞奔。 第五章 洞穴探秘 http://.biquxs.info/

犀牛山主峰下,风白找到了猎户的三儿子。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跟羊老倌一样,也是不肯提起往事。 风白好说歹说,他才对着前面的大山脚下一指:“山洞就在那,洞口处有一块大石头,不难找。” 风白一看这山,上半部全是积雪,下半部则被一些稀稀疏疏的绿植覆盖,山那那么大,要找一个山洞可不容易。但料想猎户的三儿子是不肯给自己带路的,便只能自己独自去找。 风白驾了辟火上山,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那个洞口有巨石的山洞,随后他叫辟火下山等着自己。 他仔细看了看洞口,并没有什么东西出入留下的痕迹,就像是个野洞。如果有大蛇进出,地上应该会有一些光滑的痕迹才对,不管它,先进去看看。 风白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不多时,光线已暗,只能看清一个大概。但即便这样,还是可以看出有大量的白骨堆在地上,也不知有多少具,虽是兽骨,也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再往里走,已基本难以视物。风白卷起袖子,施展开师傅教的纯阳无极之术,将左手变作火红,用作照明。 火光之下,只见除了兽骨没有任何的东西,风白也不管那么多,继续往里走。 可是走了一二十丈,也没个尽头。风白持杖在兽骨上用力敲了几敲,想把黑蛇引出来,可是也没动静。 风白觉得自己弄出的动静足够大了,若黑蛇在里面,应该能听到。就是不知道这个洞到底有多深,黑蛇自里面出来需要多少时间。 他干脆坐在兽骨上面等,一面静听。整个洞静悄悄的,连一只虫子也没有。 还是往里走吧,这洞再深,也有个尽头,就不信找不到黑蛇。 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几十百丈,风白忽然闻到到了一阵腐臭味。低头细看,是一头被啃光了皮肉的小牛,骨头上还有些残肉和黑色的血迹,一些苍蝇在上面叮食。 牛头上的皮肉倒是还在,显然牛头没什么肉,便未遭到啃咬。 忽然,风白觉得有些不对劲。蛇进食一般都是整头吞下,并不会啃咬,可是这头小牛明显是被啃食的,而非吞食。 而且方才一路走来,好多兽物的头颅都还残存着风干的兽皮,显然它们也不是被吞食的。难道不是黑蛇吞食了它们,而是有其他的猛兽? 不可能啊,一山难容二虎,黑蛇会和其他猛兽共同生存在这个洞中么? 忽地,风白又想到了什么。羊老倌看到的不是人形的鬼魅吗,这个人形鬼魅会不会和黑蛇是同一个东西?黑蛇是本尊,人形是幻身,嗯,完全有可能。 复往前行,兽骨倒是没有了,前面却忽然收窄,仅能容得一人走动,而且前面隐约有光,难道是一个两头穿的山洞? 不多时,只见前面果然是另一个洞口,但闻水声涓涓,居然有一条山溪自洞顶上方流下,在洞口一侧形成一道不宽的水帘。 风白站在洞口一看,不禁一怔,脚下竟然是一个山崖,虽然不高,但是也颇为陡峭,普通人根本上不来。 风白仔细看了看,发现崖上有一个稍微凸起的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光滑,似乎有人长年累月踩在上面,最终把它磨光了。 不过这个凸起的地方在山崖的中间,离崖底和洞口皆有二三丈,绝非普通人所踩。可以想象,定是什么人形怪物在崖底一个纵身,踩在这个凸起处,再借力跃上了洞口。 风白一看脚底下的洞口,果然也有光滑的痕迹,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他纵身跃下山崖,崖下也有一些被人踩踏的痕迹,再次证实了他的设想。 最后他离开了崖下,在附近转悠起来,看一看周围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遗憾的是除了一些兽物的脚印,并无其他线索。 风白下山去找辟火,才发现自己刚才走过的山洞并不是往山体纵深处穿出,而是两个洞口在山体的同一面,因在洞中无法分辨方向,是以并未察觉山洞拐了个弯。 风白不得不再次找到猎户的三儿子,告诉他洞中并没有什么大黑蛇,只有无数的骸骨。而且此洞是两头穿,另一个洞口在山崖上,并且留下了有人上下的痕迹。 风白将山崖指给他看,他看着这个位置久久不语。 “大叔,你在想什么?”风白道。 “大叔,难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大叔,你倒是说话呀。” “年轻人,你看那里。”他终于开口了,用嘴朝一个地方努了努。 风白朝那个方向一看,是离山崖约一里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幢孤零零的小屋,正是石碣老人的住所。 “大叔,那不是石碣老人的屋子吗?” “没错,可是你看整个山,还有没有其他的屋子?” “倒是没有。” “对,石碣老人这么老,却一个住在山上,而我们这些牧民这么多人,都不敢太靠近犀牛山,因为山上有不少猛兽。” “哦?你的意思此事跟石碣老人有关?” “不好说,不过……这石碣老人活得太久了。” “是么,有多久?” “没有人知道,我的祖辈在的时候,他就这么老,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活着。” “万一是他天生长寿呢?” “长寿?就算他长寿,可他竟然不怕被猛兽吃掉,一个人独居山上,为什么?” “嗯,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他确实有些可疑。” 风白想到石碣老人指点自己去不周山找孰湖,他怎么知道孰湖在那里?显然他知道那里就是不周山,他之所以将自己引向那里,或许是想借后土之手将自己杀死。 所以石碣老人确实值得怀疑,而且灵石极可能就在他的身上。 风白决定留下来,等夜间去石碣老人的屋子外面蹲守,看石碣老人是否会在夜间出来偷吃牧民的牲畜。 可是猎户的三儿子并不欢迎风白,不想让风白留在他的家里。很显然,他怕风白连累他。 风白便到外面的一个小山坳里,一人一骑,静坐等待。 是夜,无月,几个稀疏的星星挂在天上。风白悄悄地从侧面靠近石碣老人的屋子,在附近静静地蹲守。 一开始屋子里还亮着灯,不久便熄灭了。周围除了虫子,再没什么声响。 风白斜斜地盯着屋子的大门处,眼睛都盯累了,但是没有看到石碣老人出来。 直到丑时末,仍是没什么动静,风白知道不会有什么发现了,便离开了石碣老人的屋子附近,悄悄地回到了小山坳中。 第六章 一展神威 http://.biquxs.info/

天亮之后,风白便动身回往巨象国王宫,等晚上继续来蹲守。 驰近王宫之时,却在路上遇见了纨素的侍女罗衣。 罗衣叫停了他,告诉他公主被国王关起来了,原因是她昨天被侍卫带回去后,国王问起她在哪里过的夜,她一赌气,同时也为了让来西国王子死心,竟说是和风白在农家一起过的夜。 并且她还特别强调,是和风白在同一张床上过的夜。 风白大为意外,这纨素也真是不把自己的声誉当回事,这种事隐瞒还来不及,她却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风白公子,公主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她生性不喜欢受拘束,把她关起来她会疯掉的。”罗衣道。 “救出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样国王不会不高兴么?” “大王已经不高兴了,他还下了逐客令,叫你不要再踏足王宫。” “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去救公主了,宫里人皆以为公主与我不清不白,我还是躲开避嫌为好,免得害了公主。” “风白公子,请恕罗衣大胆,你们……你们真的……真的是一起过的夜吗?” “哎,是一起过的夜,不过我们各睡各的,什么也没干。” 罗衣却脸上一红,有些娇羞。一个正是思春期的少女,对男女之事自然格外敏感,倒也没什么奇怪。 “风白公子,你真的忍心看着公主受苦吗?” “不然能怎样,我还有事在身,这些也管不了啊。” “可是,公主那么信任你,你就这样袖手不管,不太好吧。” “哎,我为了找寻灵石,只能在外面露宿,我把公主救出来,公主也要跟着露宿,这样更不好,你回去跟公主好好解释,不是我不想,是不能救她。” “那……好吧,罗衣这就回去向公主答复。” …… 风白原地呆了一阵,既回不得王宫,难免有些左右为难,便觉得不如回到那个堆满兽骨的山洞去。 一是山洞离石碣老人的屋子不远,方便晚上行动,二是呆在那里也可以守株待兔,那黑蛇或会出现在洞里也说不定。 这样想时,他便驾了辟火离去,直奔山洞,然后在洞中入定静待。 接下来的数日,却都没有什么收获,黑蛇不曾进入洞中,也不见石碣老人晚上出门。 第六日,风白出洞去取山泉,无意看见远处一大队人马自北向南行进,旌旗飘飘,似乎正是行军的军阵。 看样子正是巨象国的军阵,他们要去哪,难道是开往边境与他国交战?他们向南去,南边正是来西国,若是跟来西国交战,那便太叫人意外了,来西国王子此前还向巨象国求亲呢。 难道是来西王子求亲不成,故而挑起了战事?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风白站着望了一阵,心想反正尚未天黑,不如上前去问个清楚,再跟去看个究竟。 心想处,当即驾了辟火赶上军阵,却见国王也在行军行列,一身披挂,御驾亲征。 一见风白,国王当即示意停止行军,命令数名军士将风白围了起来,怒斥道:“你这小子,我道你已经离开了巨象国,想不到你还在这里,这样也好,待我将你捉住,带去向来西国国王赎罪。” 风白一愣,道:“大王,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捉我?” “为何要捉你?你蛊惑公主拒绝来西王子的婚事,致使来西国国王不满,几日前向我巨象国下了战书,今日便要开战,这都是你惹的祸。” 风白一听,原来真的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看来这来西国颇为骄横,竟因求亲不成便要发兵相攻。 思忖未必,国王已下令身侧的护卫,要他们捉住风白。 “且慢。”风白大喊道,“大王不可冤枉我,拒绝来西王子的婚事纯是公主自己之意,我并未对她说过半句蛊惑之词。” “哼,本王懒得与你理论,来人,快把这小子捉了。” 数名护卫一听,便一拥而上,持弯刀劈砍。 风白自然不能让他们捉住,但也不想将他们打伤,数番挥杖,只打掉了他们手里的兵器。 国王大怒,又令更多人上前围攻风白,结果也被风白悉数打退。 国王大为吃惊,想不到风白竟能轻轻松松打退自己的二三十名军士,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王,你先别急着捉我,我愿意随你一起赶往前线,助贵国一臂之力,如何?” 国王听得此言,一阵思虑,终道:“好,你若能助我打退来西国,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风白遂与国王一道行军,约一个时辰,与来西国兵马相遇于郊野。 来西国军阵黑压压一片排开,兵马比之巨象国多了不少。主帅是一个强装的中年男子,身着铠甲,双手持着两柄战斧。帅旗上赫然绣着一个狼头,烈烈风中显得张牙舞爪。 再看来西国王子,正马侍立在在主帅一侧,手执弯刀,与主帅颇有几分相似,料想主帅便是来西国国王。 但见风白与巨象国国王一起出现,来西王子即在主帅耳边低语了几句。 来西国主帅弯刀一指风白,道:“臭小子,想来就是你与巨象国公主有苟且之事,才致公主不肯嫁给我儿的了?” “你休要胡说,公主是清白之身,她是不想嫁给你儿,才编了这个谎言应付你儿。”风白有意将话音提得很高,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以证自己和纨素的清白。 来西国主帅大怒:“好,那我就叫你们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言毕手一挥,一侧的旗手即摇起了大旗,号令身后的大军展开冲锋。 风白当即跃下辟火,飞奔而前,持神杖在地上一顿。嚯地一声,一道震波四散而开,两军的兵马悉数受惊,一阵骚动。 来西国的战骑顿时不敢上前,长嘶的长嘶,后退的后退。 来西国主帅也是大惊,搞不清风白是什么来头,就这轻轻一顿,竟能将地面震得发抖,这是人还是神? “臭小子,你使的什么妖法,你是人还是妖?”来西国主帅道。 “你管我是什么,总之今日你们最好退去,否则有你们的苦头吃。” 来西国主帅一阵犹豫,最终还是再次发出了冲锋的号令。 风白又在地上顿了一下,这次的震动更大了,就像一次强震。 来西国战骑受惊不小,顿时昂首扬蹄,将背上的军士摔下来不少。有的战骑已经调头,反向冲进了自己的军阵中,军阵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来西王子见状,大喊一声:“小贼,休要猖狂,让我来会会你。”说着纵身一跃,弯刀直砍风白头顶。 风白神杖一撩,叮,将来西王子的弯刀撩飞十丈开外。来西王子退开两步,神色惊骇,右手虎口破裂出血,整只手不停地抖动起来。 来西国主帅一见,知道今日这仗是打不成了,即唤回王子,率众退去。 巨象国军阵一片欢呼,本以为是一场恶战,且因实力悬殊,恐要惨败,却不料竟这般收场,真是皆大欢喜。 国王却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风白手中的神杖是非凡之物,而风白又拥有非凡之力,只怕不是个凡人,而是个神仙。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便明说,便一改之前的态度,邀风白回宫中设宴相庆。 风白婉言相拒,只提了一个要求,便是还纨素自由。国王满口答应,率众退回。 第七章 紫色灵石 http://.biquxs.info/

风白回到山洞,闭目入定,以待天黑。 咔喇、咔喇,不知何时,自山洞的另一侧传来一阵怪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走在兽骨上。不,不是走,走还有步伐节奏,这个声音却是连续发出的。 风白眼一睁,意识到极可能便是黑蛇在爬行。待要走进去查看,又想里面黑漆漆的,一旦与黑蛇开战,自己视线受阻,可能吃亏,便只好在原地相待。 不多时,咔喇之声渐近,并且速度加快。风白站起身,手持神杖作好迎敌准备。 只见一个黑影自暗处移动到了明处,定睛一看,正是一只巨大的黑蛇。它高昂着头,果然像一把撑开的大伞,信子嘶嘶直吐,足有前臂那么粗,长则达到了数尺。 它双目如炬,发出骇人的凶光,加之吐信的嘶嘶声,若是普通人,真得吓得半死。 风白正一愣时,黑蛇已突伸头部,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直咬而来。 它似乎是专门来对付风白的,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迟疑,出手既快且准。 好在风白早有准备,当即一跃躲开。可是由于山洞不甚宽敞,咚的一声,风白的头撞到了洞顶,直撞得脑袋生疼,眼冒金星。 就这一撞,黑蛇已展开了第二次攻击,风白躲闪不及,竟被黑蛇一口吞进了腹中。 风白眼一黑,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黑蛇的肚子里推。他想用手撑住黑蛇的腹腔,但是根本不能阻止黑蛇吞食自己。 直到真正进入了黑蛇的肚子,这才停了下来。风白知道蛇类的消化能力极强,若不想办法尽快逃脱,自己只怕要变成一堆蛇粪。 遂张开右手五指,强行插进了黑蛇腹部的肌肉之中,直接穿出了黑蛇的肚子。 黑蛇熬地一声怪叫,顿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风白往外推,只一瞬间,风白便被黑蛇吐了出来。 黑蛇把风白吐出,一个转身,极快地从来路上溜走了。 风白被弄得一身的粘液,极不舒服,但见黑蛇逃走,哪里肯放?当即施展纯阳无极之术,以手照明,飞奔直追。 可是黑蛇的速度真的太快了,风白追到山崖那端的洞口,黑蛇早已没了踪影。 风白跳下山崖,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草木在晃动,显然就是黑蛇在草木丛中狂奔所致,当即飞身直追。 只怪这只黑蛇太大,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它藏身,它在地上爬行留下的轨迹太明显了。但是它跑得快,风白眼看着它逃,却就是追不上。 黑蛇顺着犀牛山一路往西南方向奔逃,一盏茶功夫,竟逃出数十里远。好在它已受伤,速度多少受到了影响,风白奋力追赶,还是能够跟上。 就这样追了百多里,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又宽又高的山崖,直上数十丈,笔直陡峭。 黑蛇奋力将身一腾,试图腾上崖去,却忘了腹部受伤,不能用尽全力,嘭的一声大响,腾到半崖上的身躯硬生生掉落下来。 这一下黑蛇元气大伤,只好乖乖地呆在崖下,张口吐信,凶目怒张,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风白喘息了几气,道:“妖畜,快把紫色灵石吐出来。” 谁料黑蛇猛一摆尾,巨大的尾巴横扫风白的腰身。 风白飞身一跃,凌空一蹬,身形前扑,持杖猛击黑蛇的脑袋。 黑蛇将头一偏,风白一杖击空。待要再击,黑蛇脑袋突伸,直撞风白的腹部。风白急忙将神杖一竖,双手握住,放在身前一挡。 噗的一声,风白连人带杖被撞出了五丈,啪,一屁股跌落在地,摔得生疼生疼。 风白很是不快,爬起身,一步步靠近黑蛇,双目直视着它,颇为不服气,下决心定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黑蛇一击得手,也来了信心,再次一个摆尾,疾速向风白打到。 风白弹身跃起,将手中的神杖猛地抡飞出去,直甩黑蛇的头部。这下是黑蛇躲闪不及,啪——挨了一击,发出了一声痛叫。 风白凌空飞身,将弹起的神杖接住,就地再往黑蛇头部打出一杖。 嗷——黑蛇怪叫一声,斗大的脑袋耷拉到了地上,身子一阵蠕动,慢慢地变作了人形,正是个黑衣男子。 说也奇怪,风白一直认为黑蛇是石碣老人所化,可是眼前的男子除了衣着身形有些相像,脸面头发皆不像,因为他比石碣老人年轻许多,看起来顶多就二三十岁。 不过看到他手中的拐杖,风白又确定他就是石碣老人,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乔装成老迈的样子。 “石碣,快把灵石给我。”风白用神杖指着他道。 石碣晃了晃自己被打得晕晕乎乎的脑袋,张口慢慢吐出了一个比鹌鹑蛋大,比鸡蛋略小的紫色宝石。 看这宝石,通体透亮,色泽均匀,除了通身紫色,外面还浮着一层紫色的光晕,光彩熠熠,甚是华美。 风白将之握在手上,只觉得温润细腻,坚硬之中又有些微的柔感,跟普通的宝石大不一样。心想不愧是从玄天掉落的至宝,果然非同一般。 风白将灵石揣在腰间,看了一眼石碣正在流血的腹部,也未多言,独自离开了崖下。 灵石得手,风白也无意逗留。他本是想去巨象国王宫跟纨素道别,但是想想也没必要。仙凡不同,以后或许都没有机会再见面。 风白驾了辟火回往中州,驰出草原,踏上了横亘中州和太虚之丘的无边荒漠。 谁知不过半个多时辰,只见一道漫天的沙尘自北向南快速袭来,有如一堵高大的沙墙,瞬间将一人一骑淹没在了沙海之中。 风白吃了一惊,来时可没遇到这种情况,此时不禁有些慌神。只见前方根本不可视物,便连辟火也嘶声连连,深一脚浅一脚,跑得很是心惊。 风白想回头躲避这股沙尘,又怕身后也是无尽的沙海,便只管往前跑,看能不能摆脱掉。 遗憾的是跑了近半个时辰,却仍然身处沙海之中,风吹着杀,沙挟着风,也分不清方向,只管一个劲地飞跑。 等沙尘渐渐消散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绿洲。风白暗呼不妙,难道方才不辨方向一通乱跑,此时已迷失了方向? 太阳渐渐西去,沙地上却还热浪滚滚,不管那么多,先进去避避暑,顺便看看有没有清凉的泉水,喝上几口再走。 走进绿洲之中,顿时十分清凉,地上是草滩,头上是大树,与外面的沙漠完全是两个世界。 待要找寻泉水,只见草滩上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散布着许多水洼,却皆是死水。而且林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水之气,闻起来有些怪味,也不知是什么。 走了好一阵,忽见数株绿草上挂着一些清亮的水珠。风白心中一喜,心想这林间阴凉,露珠竟未消散,实属罕见。当即取出玉瓶收集起来,然后一饮而尽。 解得饥渴,风白即跃上辟火,欲出林子继续赶路。不料只一阵子,身体变得乏力,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风白暗叫不好,眼一黑,便坠落地上不省人事。 第八章 百花宫 http://.biquxs.info/

等风白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张软床之中,香枕软被,显然是女子的闺房。 房内无人,屋外也静悄悄的。他想从床上爬起,才发现全身酥软,竟是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尝试几次,他只好放弃。 大概一炷香时间,房门呀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年轻女子。 只见她一袭紫衫,体态轻盈,眉似卧蚕,眼如杏子,鼻梁笔挺,嘴似樱桃,脸如鸭蛋,肤如凝霜,双肩似削,一副娇弱之态。 她举步无声,衣摆香风。看见风白醒来,立时一笑,软语道:“你可是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来这里的?”风白道。 “这里是百花宫,你中毒昏迷,是你的坐骑把你衔到这里来的。” “百花宫是什么所在,我怎么没听过?” “这里是极乐之野,地处荒僻,没听过也不稀奇。” 风白心中一愣,原来自己果真迷路,糊里糊涂闯入了极乐之野。师傅说极乐之野并无凡人,全是妖怪,眼前的女子虽然丰神秀美,却不知是什么所化。 而有一颗灵石便在这极乐之野,当时依照师傅和昆仑、蓬莱、无量三仙的分派,是由昆仑大仙的弟子绿萝和蓬莱大仙的弟子祖海二人前来此处寻找,只是不知祖海、绿萝二人是否已到此地,若是没有,自己正好查探查探。 “我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浑身无力?”风白道。 “你中的是奇异草之毒,我已经给你服用了解药,不过要等七日才能完全恢复。” “七日?” “对,你先安心休养,到时候自然会好。”女子安慰道,“你从哪里来?这极乐之野可找不到你这样的人。” 女子说着有些羞怯,以袖遮脸,端的是无比娇美。显然她是指风白的样貌较为出众。 风白心想原来那几株草挂着的不是露珠,而是渗出的毒液,只怪自己大意,那时明明已经临近傍晚,又怎会有露珠? 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和气,自己断不能将真实身份告诉她,免得她抢夺自己身上的紫色灵石。 便道:“我来自太虚之丘,本是要去中州,路过沙漠迷路了,才误入此地。” 女子点点头:“我叫紫堇,你叫什么名字?” 风白不禁暗想,紫堇乃是花草之命,此地又叫百花宫,此女子难道是花妖? 遂诈称:“我叫金龙。” 紫堇轻轻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不用饭菜,你给我盛些泉水就好了。” 紫堇一愣,遂浅浅一笑:“你怎能不吃饭?你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风白一怔,难道自己已昏迷了一天?待回过神时,紫堇已开门出去了。 不多时紫堇回到房中,不但端了泉水,还端了饭菜果品,可谓食物丰富。 风白坚决只喝泉水,紫堇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强求,只扶他起来把水喝了。 喝完泉水,她扶风白重新躺回床上,却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床沿上,仔细地看了风白一阵,并伸出玉手在风白脸上轻轻贴了贴。 “你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紫堇忽然有些淡淡的哀愁,又有些期盼,还有奢望般的自嘲,总之是说不出的感觉,令人看了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和怜惜。 接下来的日子,紫堇对风白的照顾可谓细致周全,除了端茶倒水,还擦身洗脚。若非心中有师傅,风白几乎要沉浸在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第七日,风白的体力果然恢复过来,但他佯装未愈,继续躺着。因为几日来,他听到屋外一些小妖关于极乐之野的议论。 原来紫堇是百花宫的三当家,素来受到极乐山庄三当家鸱王的青睐,可惜紫堇并不买账,令鸱王很是不快。 明日便是百花宫与极乐山庄一年一度的极乐盛会,可以喝极乐酒,还可以喝极乐山庄的小妖们厮混,百花宫的一众小妖似乎颇为期待。 小妖们已然怀疑紫堇屋里藏了人,但是不敢擅自查看,怕惹怒紫堇。 小妖们还说,三当家的平日里心高气傲,看不上一般的男人,不知这回是哪个男人令她如此作贱自己,天天像奴婢伺候主子一样伺候他。 小妖们的话传到了百花宫二当家的耳中,昨日二当家想要强闯紫堇的闺房,看一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结果被紫堇拦住了。 二当家便揶揄起紫堇来,说她平日对男人冷若冰霜,如今却把男人往闺房里藏,原来是个假正经的闷骚货。 为此紫堇还动了怒,斥二当家莫要多管闲事。 第二日,极乐盛会之期。一到傍晚,百花宫群妖齐齐洗漱打扮,倾巢前往极乐山庄。 极乐酒、各种山珍、野果等装了好几车,小妖们则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谈笑声,马蹄声,混乱嘈杂,直闹了好一阵才休止。 紫堇本不想去,但大当家的不允许,说不可坏了规矩。紫堇无奈,只能跟着去。 临行前,紫堇却在风白面前诉起苦来:“这极乐盛会都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去会相好的,唯独我是去当个陪衬,还要被极乐山庄的三当家骚扰,真是苦不堪言。” “你直接对那个三当家说你不喜欢他便是了。”风白道。 紫堇摇了摇头:“没用的,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大家都以为我假正经,其实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放浪的习性,唉,我这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风白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渴望自己能一直留在这里,或许,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告她已名花有主,容不得任何人再对她进行骚扰。 “三当家,大当家催你快跟大家一起走呢。”此时门外响起小妖的催促声。 紫堇嘴里答应着,又用手贴了贴风白的脸,自语道:“奇异草之毒本来七日可解,这回却不灵验,真是奇怪。” 又道:“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很快便会回来。”言罢挤出了一丝微笑,转身出门。 紫堇一走,风白便起身尾随百花宫群妖前往极乐山庄。 一个时辰左右,群妖抵达了极乐山庄,只见庄内灯火通明,摆满了酒桌,桌上是各式美味佳肴,珍馐异果,果然不愧是盛会。 风白悄悄飞上屋顶察看,极乐山庄大当家是个虎面人,二当家是个豹面人,三当家则是个鸱面人。 而小妖们则是各有面目,活脱脱的百妖图谱。 再看百花宫的大当家,是个二十左右的妖艳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劲,但是姿色上乘。 二当家则是十八九岁,面色妖娆,体态风骚,姿色也是不错。 至于一众小妖,则姿态各异,亦各有一番姿色,红红绿绿,乱人眼目。 第九章 紫堇 http://.biquxs.info/

极乐山庄的群妖一见百花宫的女妖们便欢呼雀跃,有的找到相好的便搂抱起来。 两边大当家的出言喝止,命众人搬出马车上美酒果品,摆放齐整,这才开始吃喝起来。 极乐酒下肚,群妖们个个极为快活的样子,有的手舞足蹈,有的喃喃梦呓,有的状如飞仙,有的癫狂错乱。整个大院乱七八糟,丑态百出,想来这极乐酒真如其名,竟有这般功效。 唯有紫堇默默坐在桌旁,极不情愿地陪着极乐山庄的三当家。 风白不禁暗想,紫堇于群妖中宛如鹤立鸡群,不但人美,且庄重矜持,也算是群妖中的一股清流,心里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敬意。 极乐山庄的三当家鸱鸮趁着酒劲,想要轻薄紫堇,紫堇皆巧妙化解。不耐烦时,她干脆长身而起,想离座躲开。 大当家虎面人一见,轻斥鸱鸮:“老三,斯文点,三娘不喜欢你这般粗鲁相待。” 又道:“三娘,老三没规矩,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快坐下喝酒。” 百花宫大当家也道:“三妹,别扫了大家的兴,一年就这一次,开心一点。” 紫堇很是无奈,不得不又坐了下去。 不一会儿,百花宫的小妖们便开始奏乐,舞伎们纷纷挑起了舞。 风白心想这百花宫竟然有一群乐师和舞伎,堪比王侯之享。此前人多乱眼,此时才发现舞伎们身着统一服饰,露出曼妙的腰肢,很是养眼。 极乐山庄的群妖越发起劲,呼喝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一支曲罢,虎面人提议让百花宫的二当家单独为大家跳一段。二当即应允,虎面人便喝止了混乱的小妖们,要大家好好欣赏二当家的舞姿。 于是乐声又起,百花宫二当家在众人的注视下跳了起来。 这二当家舞姿确实不赖,她身轻如燕,翻飞旋转之间有如风摆细柳。忽而婷婷袅袅,忽而急旋如风,开合有度,时张时弛。 只看得群妖们如痴如醉,恍如梦中。院内一片沉寂,群妖竟忘了饮酒作乐,眼光直直的,都落在了二当家的身上。 再看紫堇,脸色亦稍微缓和了一些,似乎也颇为欣赏二当家的舞姿。想必平日也难得一见,才觉得新鲜稀奇。 百花宫二当家的一支舞将极乐盛会推向了高峰,跳完之时,院内响起了一片热烈无比的喝彩声和击掌声。 接着群妖们更加疯狂地饮酒,渐渐混乱起来,搂搂抱抱,调笑灌酒,甚至成双成对地入寝房而去。 紫堇此时再也坐不住,起身要走。 那鸱鸮伸手拉她,她奋力甩开。鸱鸮踉踉跄跄拦在她前面,张开双臂欲将她抱住,她灵巧躲过。 几番纠缠,紫堇干脆一把将酒醉的鸱鸮推倒在地,快步疾走。鸱鸮已烂醉如泥,只能看着紫堇离去。 风白看见紫堇出了院门,料想她是要回百花宫,当即自屋顶上飞落,飞身赶回百花宫。 他回到紫堇的闺房,在桌旁坐定。只片刻,便听到了紫堇的脚步声。 呀——门开了,紫堇走了进来。 “你终于好了。”紫堇看见风白坐着,顿时颇为欢欣。 风白点点头,故意问道:“极乐盛会可还热闹?” “休提这破烂盛会。”紫堇气恼道。 “怎么了?” “不怎么,总之不提了。”紫堇吁了口气,显出一副轻松的神色,“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了吧?” “没有。”风白摇摇头。 紫堇忽然有些娇羞,又有些兴奋,抓着风白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泡温泉。” 风白一诧,坐着不动,但又不好说不去。 紫堇嫣然一笑:“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遂强拉他出门,往后院去了。 整个百花宫静静的,连一只蟋蟀也听不到,除了廊上有灯,其余之处多为黑暗,略有些恐怖。 后院亦是昏黑,紫堇点上灯,才看见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正兀自冒着白气。水池的一侧又连着一个小池,温泉正是从这个小池冒出,汩汩之声清晰可闻。 风白心内一阵打鼓,这是要同浴吗?千万别呀,要是这样,自己可怎么回去见师傅? 正这样想时,哗啦一声,紫堇已除去外衣和鞋子,穿着肚兜和衬裤扑入了水中。 风白呆在池子边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来呀,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的,大家都去极乐山庄了,要到明天才会回来。”紫堇催促道。 风白仍是愣愣的,很想逃离此地。说实话,他虽与师傅在一起千年之久,且已确立了爱侣关系,可是师傅从不会在自己面前做出格的事。 如今这紫堇突然这样相待,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左右为难时,紫堇上岸来拉他,只见她浑身湿透,肚兜和衬裤紧贴着身躯,显得极为苗条,但又玲珑有致。 紫堇直接将风白拉往温泉之中,风白哎了一声,已被拉入了水中。 池中的水倒是十分舒服,但是风白仍是无比的难为情。一千年了,第一次与一个女子一起泡在池子里,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金龙,你说你从太虚之丘去往中州,不知所为何事?”许是过于安静,紫堇率先说起话来。 风白一怔:“没什么事,就是去中州游山玩水。” 紫堇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甄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太虚之丘与中州隔着数千里荒漠,上无飞鸟,下无走兽,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穿过荒漠,只是去中州玩么?” 风白一听,知道她不相信,便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其实你很特别。”紫堇缓缓道,“我照顾了你八天,但是八天来你只喝水,不食五谷杂粮,而且你的坐骑和手杖都很不凡,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神仙。” 风白一愣,想不到她推理得这么准确,遂不再隐瞒,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中州觅罗仙子的弟子,真名叫风白。” “你是觅罗仙子的弟子?”紫堇讶异起来。 “没错。” “素闻觅罗仙子美貌冠世,可真是如此?” “确实如此。” “那……紫堇与她比起来如何?” “这个……不大好说,紫堇姑娘也是美貌非凡,自有别人所不及之处。” “这么说,其实紫堇还是比不上她,对不对?” “紫堇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其实你在百花宫群芳中,已属独绝。” “你在百花宫只见过我一人,怎知其他人不如我?” 风白愕然,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将自己先前跟踪群妖到极乐山庄的事相告。 “那盛会的情况都被你看到了?”紫堇瞪着一双明眸道。 风白点点头。 “那你会不会嫌弃我们太过放浪?”紫堇有些担忧道。 “你与其他人不一样。” 紫堇面露微笑,略显安心。 “紫堇姑娘,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若非误闯此地,此刻我已在中州和师傅在一块,遇见你纯属偶然,所以……” 紫堇听出风白话里的意思,略有失落之感,将头靠在风白的肩上,默然不语。 过了一阵,她幽幽地道:“你是仙我是妖,我不敢奢望什么,今晚能与你在一起,已是紫堇莫大的福分,紫堇不会强留你的。” 第十章 龙吟山庄 http://.biquxs.info/

当晚紫堇给风白大略讲了一下极乐之野的情况,除了百花宫和极乐山庄,还有一个龙吟山庄。 极乐、龙吟二庄皆与百花宫关系不错,至于极乐、龙吟二庄相互之间,则就交恶了。 个中原因,是百花宫大当家白荷、二当家芍药不但与极乐山庄的大当家、二当家有染,与龙吟山庄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也纠缠不清,是以引起两庄之间争风吃醋。 又因极乐山庄与百花宫有一年一度的极乐盛会,龙吟山庄的小妖们颇为羡慕,有些便偷偷脱逃,投靠到极乐山庄,令龙吟山庄极为不满。 若非两庄之间实力相当,龙吟山庄早就将极乐山庄铲平了。 风白见紫堇为人可靠,便试探性地提到了玄天灵石,紫堇只道自己在极乐之野上千年,并未听过此物。 风白觉得紫堇并未相瞒,便决定多留些时日,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些眉目。还有自己来极乐之野已多日,却不见祖海、绿萝的踪迹,难道二人在途中耽搁了? 翌日,百花宫群妖迟迟方回,想是昨夜彻夜狂欢,一个个十分困顿的样子。 紫堇领风白去见大当家和二当家,只见二人都斜倚在软椅上,作小睡状。看见风白,眼睛立时放亮起来。 紫堇还未说话,二当家芍药便道:“三妹,这就是你屋里藏着的男人吧,长得好生俊俏。” 言毕从座上站起,绕风白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还伸手摸了摸风白的手臂和肩膀,一副贪婪的样子。 紫堇当即警惕地将风白拉近了自己。 “哟——看看都不行?三妹你也太小气了吧!”芍药拉长了语调,有些不满。 “二妹,你这一副要把人吃下去的样子,三妹当然不肯了。”一旁的白荷笑道。 “妹妹只是带风白前来跟二位姐姐见个面,二位姐姐先休息,我们不打扰了。”紫堇说着便要拉着风白离开大堂。 此时一个小妖进来禀报,说是龙吟山庄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求见。白荷即叫住了紫堇,看龙吟山庄的二位当家有何事再说。 少顷,龙吟山庄的二位当家领着四位小妖进来了。四位小妖抬着两箱沉沉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看为首那个大当家,脸面像极了犀牛,当是犀牛所化。二当家则是一副猪脸,应是野猪所化。 那大当家命小妖打开箱子,众人一看,只见珠光宝气,竟是满满的各式奇珍异宝。 “二位当家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不知所为何事?”白荷道。 “昨日百花宫和极乐山庄举行极乐盛会,想来一定很热闹。”龙吟山庄的大当家道,“我们此番前来,便是恳请三位当家与我龙吟山庄也举办一个盛会,让山庄上下热闹热闹,不知三位当家一下如何?” 白荷略一思量,将目光投向了芍药和紫堇二人:“二位妹妹怎么看?” “全听姐姐的。”二人异口同声道。紫堇虽然不大乐意,去了也是做摆设,但是也不好反对,只能顺从。 “既如此,那就择个好日子吧。”白荷对犀牛道。 犀牛大喜:“山庄上下早已如久旱盼甘霖,不如就明晚,如何?” 白荷笑了笑:“既然大当家的这么急,那就依你所言。” “好,多谢三位当家成全。”犀牛朗声相谢,高兴不已,携众告辞而去。 六人走后,白荷却问起风白的一些情形来,紫堇一一代为圆转,并不以实情相告。 白荷也围着风白转了一圈,道:“这太虚之丘是什么灵秀之地,竟能养出这么个人来?” “大当家的,莫不是你也心痒痒了吧?”芍药一旁调侃道。 “这是三妹的人,我岂能觊觎?”白荷瞪了芍药一眼道,“若是个无主之人,我倒是想试试什么滋味。” 言罢掩口一笑,假装矜持之态。 芍药见状,直笑得浑身乱颤,抖落了一地的骚气。 紫堇不想再呆,脸色紧绷,起身要走。 “三妹别生气,姐姐只是说着玩。”白荷忙道,“箱子里的宝贝三妹不妨挑几件去。” “妹妹房里尚有一些宝贝,姐姐留着吧。”紫堇说完,即与风白退了出去。 回到房内,紫堇有些不悦,一是因白荷、芍药的轻浮之举,二是又要参加毫无意义的盛会。 风白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了一番,提议明晚与她一同前往龙吟山庄。 紫堇大喜,顿时宽心了许多。 次日下午,百花宫内又是一阵嘈杂,群妖忙着梳洗打扮,收拾东西。 申时时分,群妖便一齐出发,裙带飘飘,香风阵阵,一路红粉,煞是壮观。 到得龙吟山庄,天尚未黑。但是山庄内早已摆好了酒席,群妖也静坐等待。 一见百花宫群妖来到,龙吟山庄的小妖们立时骚动起来,个个双目放光,目不暇视。只因群芳齐现的场面难得一见,也无怪乎他们如此激动。 大小妖悉数坐定后,盛会便开始了。 犀牛初见风白,少不了问些情况,紫堇便将对白荷、芍药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大意是风白来自太虚之丘,亦是妖兽所化,等等。犀牛倒是热情,叫风白只管尽情吃喝。 风白不能喝酒,犀牛、野猪频频相劝,紫堇便谎称风白喝了酒会现出原形,实在推不掉的,就由她代喝。 这极乐酒有迷幻之效,惯饮之人倒是无事,但是那些小妖,因平日喝不上,如今偶然得之,便举止胡乱难以自制。 大妖们在酒桌上频频劝酒,眉来眼去,小妖们则早已乱成了一团。尤其是花妖们开始奏乐起舞时,龙吟山庄的小妖们也跟着跳起来。 由于极乐酒使人迷乱,小妖们频频摔倒,酒盏落地,崩裂四散,吓得花妖们惊叫不断。但这似乎都不能影响群妖的兴致,狂欢一浪高过一浪。 谁知正在此时,三个黑影自庄外飞跃而入。定睛一看,却是极乐山庄的老虎、豹子、鸱鸮三位当家。 老虎边朝大妖们走来边拍掌,连道:“好一番盛会,好一番盛会。” 犀牛霍然立起,冷冷道:“老虎,你们来我龙吟山庄作甚?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老虎道:“我听小的们说,龙吟山庄今晚与百花宫举行盛会,我等特意前来讨一杯极乐酒喝,不料大当家却口出无礼之言,这就是龙吟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倘若真是客,龙吟山庄自然以礼相待,可是你们不请自来,是为不速之客,对待不速之客,何必言礼?”犀牛驳斥道。 老虎脸色一沉,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转向豹子和鸱鸮:“兄弟们,既然龙吟山庄对我们无礼可言,那我们也不必讲礼。” 言毕抬脚一踢,将旁边的一张酒桌踢翻在地,惊得花妖们花容失色。 豹子、鸱鸮亦各自踢翻了几张桌子,弄得一地狼藉,混乱不已。 犀牛怒气上冲,操起方天戟,便朝老虎的胸口刺去。老虎起手反击,二人瞬即战了起来。 那边厢,龙吟山庄的二当家野猪也和极乐山庄的豹子、鸱鸮战到了一处,小妖们吓得连滚带爬,盛会立时被毁。 白荷见此情形,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柳眉倒竖,怒喝一声:“住手。” 诸妖齐齐停手,将目光投向了白荷。 “老虎,我们在这里举行盛会,你却前来闹事,是何居心?”白荷怒视老虎,责问道。 老虎但见白荷怒目相向,愣了一愣:“百花宫素来是与我极乐山庄举办极乐盛会,如今却与龙吟山庄的人胡混,我极乐山庄不愿与龙吟山庄共享百花宫群芳。” 白荷待要发话,犀牛却愤愤道:“百花宫既然可以与极乐山庄举行盛会,为何不能与我龙吟山庄举办盛会?你此时前来搅局,分明是欺我庄中无人。” “哼,尔等鼠辈不配坐拥百花宫众位佳丽。”老虎将头一偏,轻蔑道。 “你……”犀牛伸手一指,气得浑身打颤。 但听白荷道:“老虎,百花宫佳丽非极乐山庄私有,与谁举行盛会,乃是本宫自己说了算,你前来闹事,便是你的不对,你还不快快带人离开。” 老虎被白荷一斥,立时尴尬起来,呆了一阵,不知该如何应对,看了看豹子和鸱鸮,只好无趣地离开了。 然而盛会已然被毁,白荷怒气未消,罗袖一甩,招呼众人返回百花宫。 犀牛王出言挽留,白荷只道日后再弥补今日之失,犀牛王无奈,只好任由她招呼百花宫群芳离去。 第十一章 惊变 http://.biquxs.info/

次日,龙吟山庄的二当家野猪领两个小妖抬了一箱珍宝来百花宫,恳求白荷早日安排弥补盛会事宜。 白荷极爱珍宝,此时见龙吟山庄又送来一箱宝贝,当即爽快答应于明晚补办盛会。 野猪大喜,便要回去向大当家犀牛复命。 此时只见一个小妖慌慌张张跑进来,失色道:“宫主,不好了,极乐山庄的三位当家带了一伙人闯进来了。” 白荷神色一凛,原本消弭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当即率众出去察看。 只见极乐山庄的老虎、豹子、鸱鸮三人领着百十号小妖,正气势汹汹地往大堂里闯。 “站住。”白荷大喝一声,柳眉倒竖,“老虎,你带着这么多人闯我百花宫,是想干什么?” 老虎哈哈一笑:“白荷,我们兄弟几个带着小的们刚刚去了龙吟山庄,打跑了犀牛,打散了众庄丁,一把火把山庄烧了。 走的时候才发现漏了一个二当家野猪,一问庄丁,才知野猪来了你这里,这不,我们就上这儿来找他了。” 老虎说着指了指野猪。 原来昨晚老虎回到极乐山庄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被白荷当众训斥,可谓颜面全失。他一口气憋得难受,却又不好对白荷怎样,便想将恶气全出在龙吟山庄身上。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豹子和鸱鸮,豹子和鸱鸮亦赞同他的想法,只要铲除了龙吟山庄,今后便无人可以与他们共享百花宫的众位佳丽。 于是今早他们便倾巢而出,直奔龙吟山庄。其时野猪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便到,也算是误打误撞捡了个便宜。 犀牛与一众小妖无力御敌,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好逃命而去。 此时野猪得知山庄被烧,心中又惊又怒,手中铁枪一举,道:“老虎,你烧了我龙吟山庄,我跟你拼了。”言毕挺枪直刺,直取老虎的心窝。 老虎起手迎战,两人你来我往斗到了一处。 白荷一看,怒不可遏,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言毕走上前去,对着已经停战的老虎就是一巴掌,啪,老虎挨了一记,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这只臭虎,昨晚搅乱盛会也就算了,今日竟然上我百花宫滋事,你当这极乐之野是你一个人的,你想怎样便怎样?”白荷怒斥道。 老虎当众挨了一巴掌,先是一怔,继而又恨又怒,切齿道:“臭婆娘,昨晚我念你是个女流,才不与你一般见识,今日你却得寸进尺,我若不把你灭了,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世?” 世字一毕,已抡起两柄短斧砍向白荷。 白荷想不到他会向自己发难,当即闪身躲开,同时拔出长剑应战。 一边骂道:“你这只臭虎,想老娘的时候对老娘花言巧语千般讨好,如今却说要灭老娘,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老娘便连一个指头也不该让你碰。” 白荷与老虎一交手,野猪也加入了战阵,试图与白荷联手痛击老虎。但是豹子和鸱鸮也不闲着,齐齐上阵帮手,将野猪分离出来,免得老虎受二人的夹攻。 这样就分成了两个战团,白荷单挑老虎,野猪则以一敌二,对付豹子和鸱鸮二人。 野猪颇为勇猛,以一敌二,尚能立于不败之地,情况还不会太糟。但是白荷就不行了,虽然长剑灵巧,却敌不过老虎沉重的双斧,被震得虎口发麻,生疼不已。 此时芍药、紫堇和风白皆闻声出来观战,白荷便喊道:“二位妹妹,你们还愣着作甚,快给我灭了这只臭虎。” 二女一听,当即拔剑助阵,以三对一,将老虎围了起来。 风白暂且作壁上观,趁机看看诸妖的道行。从打斗来看,老虎无疑是最强,修为在两千年以上,其次是野猪,接着是豹子和鸱鸮,三个女流最末。 而三个女流中,又以白荷为首,道行在一千五百年上下,芍药为中,约一千余年,紫堇最末,不过八九百年的样子。 斗了五六十合,老虎的前胸被白荷划了一剑,衣衫破裂,鲜血直流。而野猪则渐渐不支,已只剩招架之力。 不一阵,只听咚的一声,野猪被豹子的双锤击中,弹开一丈,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豹子当即命身后的小妖将野猪绑了,押到一侧。 豹子和鸱鸮解决了野猪,本想上前帮助老虎,可是一看对手是芍药和紫堇,二人便袖手旁观起来。 芍药是豹子的相好,紫堇是鸱鸮的心上人,二人自然不忍心与她们刀剑相向。 老虎渐渐不敌,便边打边道:“二弟,三弟,今日我们若能把这三个娘们擒住,抓回极乐山庄,以后就可以想怎样对她们便怎样对她们,你们还不上来助阵?” 闻得此言,豹子尚还有一丝顾虑,鸱鸮却立刻就动心了,他一直垂涎紫堇的美貌,却苦于得不到她,若能把紫堇掳回去,任由自己处置,岂不美哉? 他当即跳进战圈,把芍药隔离开来,同时道:“大哥小心,别把紫堇打坏了。” 圈外的豹子一见,也急了,喊道:“老三,你也小心点,别把芍药打坏了。” 然而刀剑无眼,斗不多时,芍药便被鸱鸮打伤在地。小妖们一拥而上,将芍药绑了个结实。 白荷和紫堇那边,老虎虽然受伤,却仍然极为勇猛,二女少了芍药助阵,也是不敌,砰砰两声,接连被老虎的斧背拍飞,受伤倒地。 老虎大笑两声,叫道:“小的们,把她们绑了,带回去给我们为奴为婢。” 风白本不想插手诸妖之事,但见小妖们一拥而上,恐真的要将诸女带回极乐山庄为奴为婢。他不忍心看紫堇受苦,遂抢身挡在小妖们面前,挥杖将他们悉数打倒。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多事?”老虎对着风白斥道。 “阁下先莫管我是谁,阁下如此粗暴对对几个女子,恐怕有失男人的风度吧。” “去你的风度,快快给我让开,否则,让你尝尝我双斧的厉害。”老虎说着将两柄短斧的斧背一敲,叮,迸出一团火花来。 风白见老虎向自己示威,立时也不示弱,道:“那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言毕挥杖出击,与老虎动起了手。 风白却想错了,他原以为老虎会与自己单挑,结果豹子、鸱鸮也一起动手,竟然对自己展开围攻。 一对一他不怕,虽然他渡劫化人只有一千年,但是师傅觅罗仙子为了让他能更快提升修为,采天山雪莲和昆仑仙露炼制雪莲丹给他服用,使他的修炼速度比普通人快上一倍。 加之五百年前师傅向昆仑大仙讨要了一颗昆仑圣果给他吃,增长了三百年的道行,此时他的修为已达到两千三百年,而老虎的修为撑死也就两千年出头。 但是现在以一对三,风白是无论如何也不行,老虎的双斧,豹子的双锤,鸱鸮的双钩六件兵器形成了一个不可突破的铁桶,将风白围得死死的。 勉强撑了三四十合,风白被老虎的短斧划伤了右臂,手臂吃痛,顿时慢了下来。就这一慢,老虎又一斧背拍中了他的腰肋。 风白踉跄后退,随即一屁股跌坐在地,已断了三根肋骨,顿时失去了还手之力。 第十二章 煎熬 http://.biquxs.info/

老虎命人将风白等人悉数绑住,又叫小妖们去搜百花宫群芳,带回去供大家玩乐。小妖们一听,个个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冲进内院捉人。百花宫顿时一片混乱,叫声四起。 众小妖捉了百花宫群芳,扛的扛,抱的抱,又押着风白等人,一路兴高采烈赶回极乐山庄。 到了山庄,风白和白荷、芍药、紫堇四人被关在了同一个屋子。 白荷仍是气愤,对老虎恨得咬牙切齿:“这只臭虎,若让老娘逃脱,老娘定将这只臭虎碎尸万段。” “姐姐莫要生气,老虎定是被冲昏了头,才变得这般狂暴,待他冷静下来,说不得会念在旧情的份上放过我们。”芍药道。 “哼,别指望这只臭虎会放过我们,他已经露出了凶残的本性,大家还是想想该怎么脱身。”白荷道。 风白想起师傅所教的纯阳无极之术,若是能够施展出来,便可以烧断手上的金蚕丝绳,遂尝试运气施法。 怎奈肋骨断了三根,稍一运气,便疼痛难忍,强行运气,只痛得额头冒汗,根本不能坚持,最后只能作罢。 不多时,鸱鸮走了进来,谁也不看,目光直接定在紫堇身上。 紫堇一看鸱鸮满脸不怀好意的神色,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挪动身体躲在了风白的身后,紧紧靠着风白,脸也不敢抬。 鸱鸮嘿嘿一笑:“三娘,如今你算是落在我手里了,以往我对你诚心实意,你却对我冷若冰霜,现在我想怎样便怎样,也由不得你了。” 言毕又嘿嘿一笑,伸手去抬紫堇的下巴。 紫堇极为惶恐,几乎要哭出来,越发往风白身上靠。 风白感受到了她的惊惧,心中不忍,便道:“鸱鸮,你休要趁人之危,堂堂男子欺负一个弱女子,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鸱鸮哈哈大笑:“我鸱鸮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还会怕别人笑话?我对三娘青睐已久,三娘却屡屡将我拒绝,三娘伤我的心甚矣,我还估计那么多作甚?” 言罢将紫堇抓起,便要往门外带。 紫堇内心的惶恐已到了极点,眼泪夺眶而出,叫道:“风白救我。” 然而手脚被捆了个结实且又受了重伤的风白又能拿什么去救她? “老三,莫要心急,等料理完犀牛再行享乐也不迟。”此时老虎突然出现在了门外,“斩草除根,只有找到犀牛,把他杀了,才能彻底灭了龙吟山庄。” 鸱鸮一听,极为扫兴,但是大哥的话不能不听,便将手一松,将早已吓得瘫软的紫堇放在了地上。 鸱鸮走后,紫堇惊魂未定,央求白荷和风白快想办法逃去。 于是四人试着互相解开手上的金蚕丝绳,可是四人皆被反绑,金蚕丝绳又打了死结,努力了一阵,根本没有用处。 无奈之下,又试着用嘴咬断,可是金蚕丝绳远非一般的绳索可比,若非刀剑等利器,根本奈何不了它。 各种尝试宣告失败,紫堇愈发不安。她知道鸱鸮不会放过她,若被他玷污了身子,她宁愿去死。 “三妹,你别着急,若鸱鸮敢对你强来,你不是还有嘴吗,能咬他哪里是哪里,最好是咬断他那里,叫他以后都做不成男人。”白荷劝慰道。 噗嗤,芍药忍不住一笑:“姐姐怎可这样教三妹,男人那东西脏得很,谁下得去口?要我说,鸱鸮要是强来,三妹就顺从了他,反正都有头一回,给谁不是给?” 言毕故意看了风白一眼,兀自笑个不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白荷瞪了芍药一眼,本想责备她几句,但是忍住了。 紫堇则六神无主,催风白快想办法带她离开。风白无奈,只好再次尝试施展纯阳无极之术。 可是纯阳无极之术极耗灵气,以风白区区两千多年的造诣,即便无伤,施展起来也不大容易,如今受伤之下勉力为之,不但施展不成,还会加重伤势。 不一会,豆大的汗珠便从风白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旋即汇聚成线,自眉头滑落。 接着风白脸色煞白,浑身抖动不止,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当即昏死了过去。 紫堇一见,连呼风白的名字,可是风白伤了元气,一时三刻哪里醒得过来?她又急又慌,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嘤嘤地哭泣起来。 “三妹,休要哭哭啼啼,你在极乐之野也有上千年的历练,凡事要坚强,总会想到办法的。”白荷从旁鼓励道。 紫堇一听,便慢慢止了哭,然后呆呆地望着昏迷的风白。 一炷香光景,风白醒过来了。 紫堇一见,甚是欣喜,可是想到风白也无力救她,便又陷入哀戚,默默地流着泪。 风白不禁一阵心疼,又颇为悔恨。早知如此,先前便不该袖手旁观,若是和白荷三人联手抗击老虎等人,此时或许便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随即他又想到了师傅,若自己不在极乐之野停留,此刻早已回到了中州,陪在了师傅身侧,与师傅相依相随,逍遥自在。 唉,如今蹚了极乐之野的浑水,既辜负了紫堇,又不能对她有所裨益,实在叫人煎熬。 傍晚时分,来了三个极乐山庄的小妖,后面跟着六个百花宫的花妖。花妖们低着头,不敢看白荷等人。 “大王有令,叫小的们带三位当家的去沐浴更衣,今晚山庄摆庆功宴,大王叫三位当家的前去助兴。”其中一个极乐山庄的小妖道。 “宫主、二娘、三娘,大王叫奴婢们服侍三位当家的沐浴,奴婢们也是身不由己,请三位当家莫要怪罪奴婢们。”一个花妖大着胆子道。 “罢了,我知道你们也是受制于人,你们按极乐山庄的吩咐做便是。”白荷道。 “谢谢宫主宽宏大量。”这名花妖道。 三名极乐山庄的小妖便将白荷、芍药、紫堇三人扛在了肩上,走出门去。 紫堇似乎绝望了,虽说是去给极乐山庄助兴,但庆功宴之后,便要给极乐山庄的三位当家侍寝,她的清白之身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临走她默默地看了看风白,未有任何言语,未有任何挣扎,只是眼泪在眶中打着转。 风白看到紫堇这眼神,心里有如刀割。紫堇虽然是一名花妖,但她确实是妖中的别类,善良、纯洁,遗憾的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而无能为力。 第十三章 得救 http://.biquxs.info/

约摸天黑,风白忽听门外锵的一声,是利剑斩断门锁的声音,紧接着门一开,只见蓬莱大仙的弟子祖海和昆仑大仙的弟子绿萝二人现出身来。 风白大喜:“你们来的正好,快救我出去。” “风白,你不是和觅罗前辈去了太虚之丘么,怎地会在此处?”祖海道。 “呃,是我一人去的太虚之丘,我师傅没去,我回中州的路上遇到了风沙,这才误闯极乐之野。” “这么说太虚之丘的灵石你找到了?”绿萝道。 “找到了,你们怎么现在才现身?我到此处已经好久了。” “别提了,我们迷路了,耽搁了不少时日。”祖海道。 说话间,二人已割断了风白手上脚上的金蚕丝绳,带着风白悄悄溜了出去。此时极乐山庄上上下下正在饮酒作乐,三人便趁夜色逃离了极乐山庄。 风白想起了紫堇,便道:“我误闯此地之时,中了奇异草之毒,是百花宫的三当家紫堇救了我,如今她被困极乐山庄,二位能否回去将她救出来?” 祖海、绿萝一听,对视了一眼,皆同意回去救人。 “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祖海道。 “嗯,紫堇姑娘身穿紫衣,现在应该在极乐山庄的大堂里面陪酒,一眼便可以认出来。”风白提示道。 祖海、绿萝二人点点头,便返回了极乐山庄。 极乐山庄灯火通明,大堂和大院皆摆着酒桌,和上次极乐盛会一样,满满地坐着一众小妖,只是这次百花宫的花妖们都是受胁迫参与宴饮,是以气氛没有上次热烈。 祖海、绿萝二人飞身上了屋顶,只见极乐山庄三位当家坐在大堂的酒桌旁,而白荷、芍药、紫堇则被反绑着手陪侍在三人身侧。 白荷一脸冷意,根本不与老虎有任何的沟通和接触,老虎不满,此时便强行向白荷灌酒。 白荷不喝,那酒都往她雪白的脖子往下流淌,弄湿了衣衫。 芍药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豹子灌酒给她喝,她便爽快地喝下,还满脸堆笑。 至于紫堇,则显得失魂落魄,目光呆滞,鸱鸮一只手搭着她的肩,她也置之不顾。 祖海二人一合计,对方人多,不宜硬碰硬,而宜智取。由祖海引开老虎等三位当家,绿萝则负责救人。 商定好后,祖海便揭了一片瓦,捏了一块碎片,照着院中的一个小妖打去。 “哎哟,是谁打我?”这个小妖中击,从座位上站起,摸着身上的痛处叫嚷起来,同时在旁边的人群中环视一遍,找寻击打他的人。 众小妖却哈哈大笑,一个道:“大家喝酒还来不及,谁有空打你?” 此言一出,其余之人又笑了起来,都道:“别理他,快喝酒,快喝酒。” 此时祖海又向这个小妖掷了一个碎片,这个小妖叫得更大声了。 “是哪个王八羔子打我,快站出来!”他向周围的人吼道。 这一吼声音够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在这时,祖海飞身落在了院子中。 “是我打你的。”祖海朗声道。 “是你?” “没错,就是我。”祖海说着,抬脚乓地踢翻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闹事?”这小妖喝问道。 祖海也不说话,乓,又踢翻了一张桌子。众小妖一见,便操起兵器跟祖海打了起来。 这一下动静极大,已惊动了大堂内的大妖。老虎叫豹子出去察看,豹子便操了兵器奔出的大堂。 祖海一边与小妖们交手,一边察看里面大妖的动静,此时只见豹子出来,还有两个在里面,这可不方便绿萝救人。 他略一思索,遂心生一计,即操起一张凳子,呼的一声,朝大堂里面丢去。 凳子穿过大门,正砸在了大堂中央。老虎大怒,也操起兵器走出了大堂。 祖海一见,恐难敌豹子、老虎二人,即边战边退,顺手又夺下一个小妖的弯刀,嗖,朝大堂里的鸱鸮掷去。 鸱鸮闻得风声,当即偏头一躲。笃的一声,弯刀正好钉在了柱子上,刀柄摇晃不止,发出咻咻的声音。 鸱鸮受激,也奔出了大堂。祖海抓起几个小妖,一个掷向豹子,一个掷向老虎,遂飞身逃离了大院。 那边厢,绿萝发现极乐山庄三位当家都已离座,便哗啦一声破屋而下,抓起紫堇,飞快地逃离了大堂。 祖海看见大堂屋顶人影晃动,知道绿萝已然得手,遂飞身追上绿萝,前去与风白会合。 那鸱鸮知道是计,悔不该离开座位,大喊道:“大哥、二哥,三娘被人抓走了。”便率先飞身而起,直追绿萝。 绿萝和祖海携着紫堇一路飞逃,由于负重,速度比平日慢了一些。 不一阵,那鸱鸮追上来,竟将二人的去路挡住。 二人对视了一眼,即由祖海先缠住鸱鸮,绿萝则割断了紫堇手上的金蚕丝绳,再与祖海一起夹攻鸱鸮。 鸱鸮不敌,只上十个回合,便被祖海划了一剑,伤在了腰上,不得不退了开来。 三人继续飞逃,与风白会合后,往百花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百花宫附近,紫堇却停住了,道:“我们还是去婆婆那里躲一阵吧,这百花宫已经不安全了。” “婆婆?”风白不明道。 “对,大家都叫她木棉婆婆,是百花宫的原宫主,百花宫便是在她手上建立起来的。” 众人即听了紫堇之言,在她的带领下往百花宫的东北方的林子行去。 不多时,只见一幢小屋赫然出现在眼前,里面还亮着昏黄的灯。 “这便是婆婆的屋子。”紫堇道。 四人走进小院,上了几级木质台阶,紫堇伸手敲了敲屋子的门。 “谁呀?”一个略显沙哑的老妇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婆婆,是我,堇儿。” 咿呀一声,门开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年近七十的老妇出现在门内,由于背光,也看不清她的具体样子。但是她一见不止紫堇一人站在门口,显然是感到一阵意外。 迟疑一阵,她把四人让了进去。 借着灯光,风白才看清这个老妇的样子。虽年近七十,但她精神矍铄,双目也颇为有神。脸上皱纹纵横,但肤色鲜亮,没有一丝晦暗,与一般的老妇有着极大的差别。 木棉婆婆一眼便看出紫堇和风白受了伤,取出两粒自制的丹药给二人服用后,便仔细打量起风白三人来。 “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受伤?”木棉婆婆问道。 紫堇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略说了一遍。 木棉婆婆听后却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的目光在紫堇身上微一逗留,又在风白三人身上打量着,似乎要把人看穿。 “堇儿,这几个又是什么人?”木棉婆婆望着风白三人道。 “哦,他们……” “我们是从太虚之丘来的。” 风白打断了紫堇的话,他觉得木棉婆婆不太可靠,便不想摆明真实身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紫堇本是无意瞒骗木棉婆婆,但是听风白这么说,也只好附和,因为他觉得风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理由。 木棉婆婆嗯了一声,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继续再问。 第十四章 木棉婆婆 http://.biquxs.info/

翌日,紫堇央求木棉婆婆去极乐山庄救出白荷和芍药。 木棉婆婆却道:“我在这小屋里独居多年,早已不问世事,百花宫的事我是管不了啦。” “婆婆,百花宫是你留下的基业,你忍心看着它没落吗?” 木棉婆婆叹了一声:“我在这天地之间已活了近七千年,看尽沧桑,尘世间的事我已无力理会,百花宫要没落,就让它没落吧。” 风白一听,不免有些惊讶,都说神仙可以长生,想不到妖也可以如此长寿。 紫堇知道木棉婆婆无意救出两位姐妹,不禁秀眉一蹙,替二人担心起来。 此时屋外马蹄声骤起,有数人靠近了小屋。众人闻声出去,却是极乐山庄的三位当家来了。 一见紫堇,鸱鸮嘿嘿一笑:“三娘,你果然在此。” 紫堇有木棉婆婆作依靠,心里早已安定,说话也硬气了:“你休要纠缠不休,快速速离去,如若不然,我婆婆可不会饶你。” 鸱鸮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木棉婆婆:“木棉,这是我和紫堇之间的事,劝你莫要插手,否则别怪我们不尊重你。” “堇儿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叫我不插手,我恐怕做不到。”木棉婆婆道。 “那你是找死!”鸱鸮低喝起来。 “找死?我看今日是谁找死。”木棉婆婆将手中的铁拐往地上一顿,嚯的一声,震出一圈激波。 众人无不脚下一动,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极乐山庄三位当家的坐骑受惊,则不听使唤,欲要调头离开。 鸱鸮色迷心窍,明知木棉婆婆修为远高于自己,此时非但不惧,还想冒险行事。他冷哼一声道:“木棉,我今日非带走三娘不可,你让不让?” “你尽管动手试试。”木棉沉声相应。 鸱鸮没了耐心,飞身跃离坐骑,手持双钩,直取木棉婆婆肩颈。 木棉婆婆不躲不闪,待双钩临近,这才右脚踢起铁拐,右手顺势一挥,丁丁两声,把鸱鸮的双钩打飞。接着身形飘起,照着鸱鸮的心窝就是一脚。 鸱鸮眼见自己的双钩到了木棉婆婆身前,以为瞬间便可以伤敌,不料情况急剧反转,双钩被打飞,虎口开裂,尚来不及叫疼,心窝便遭了重击。 他惨叫一声,身躯如断线风筝般飞出两丈,到底吐血不止。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木棉婆婆只一举手一投足,便将鸱鸮打成重伤,若非她手下留情,只怕鸱鸮早已心肺俱裂,暴毙当场。 老虎和豹子一见,连忙扶起鸱鸮,安置在一侧。 “木棉,你与紫堇非亲非故,为何如此护着她?”老虎道。 “我与堇儿虽然非亲非故,但自堇儿化人至今,她时常来我这与我谈天说地,问东问西,我早已将她视作我的孙女,非亲非故又如何?你们休想打她的主意。” 木棉婆婆此言一出,紫堇顿时十分快慰,即便身处眼前这种紧张的局面,也不禁露出笑来。 “既如此,那便莫怪我们对你不敬。” 老虎说着与豹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靠近,出手攻向木棉婆婆。 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想的,方才鸱鸮一招遇挫,早已显示出木棉婆婆的厉害,可二人硬是视而不见,要与木棉婆婆硬碰。 或许是最近他们一举拿下了龙吟山庄,又端了百花宫,内心膨胀起来,以为在极乐之野可以无往不胜。 但这就好比掩耳盗铃,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 是以只斗了十几合,二人的兵器便接连被木棉婆婆打飞。二人俱是虎口开裂,鲜血直冒,双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已用不上什么力气。 这已是木棉婆婆格外开恩,没有将二人打伤,否则即便要取二人的性命,对木棉婆婆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二人在原地惊愕了半晌,才慢慢认清了现实,手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便捡回自己的兵器,带上鸱鸮狼狈而去。 看着三人离去,木棉婆婆却脸色一沉,对风白等人道:“你们三个也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众人不禁一怔,不明白木棉婆婆为何突然翻脸。 “婆婆,风白受了伤,你为何要赶他们走?”紫堇急道。 “堇儿,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若实话实说,我或许还能留他们。” “这……”紫堇不由得看了看风白。 “婆婆,我之前确实欺瞒了你,其实我们三个是从中州来的。”风白为了不让紫堇为难,便自行相告。 “那便是了。”木棉婆婆脸色愈发难看,声音冷得像冰,“中州之人皆薄情寡义,劝你们趁早离开,否则休怪我老太婆不客气。” 风白三人听言,当真哭笑不得,三人与木棉婆婆皆是第一次见面,却被木棉婆婆扣上薄情寡义的帽子,这算怎么回事? 稍一迟疑,木棉婆婆却将铁拐往地上一顿,怒喝道:“还不快走!” 风白三人面面相觑,只好举步离去。 “婆婆,这是为什么?”紫堇十分不解。 “堇儿,听婆婆的话,以后离中州之人远远的。”木棉婆婆忽然变得和颜悦色,温言温语,简直与之前天差地别。 “可是……” “我知道你不理解,但你只要记住,婆婆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婆婆对我好,我只是……” 紫堇看着风白三人离去,心中着急,又想向木棉婆婆问个明白,又想跟着风白一起走,顿时左右为难。 “婆婆,我也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紫堇终究还是想跟着风白。 “堇儿……” 木棉婆婆看着紫堇离去,露出失望之色,却又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便带着落寞的身影回到小屋去了。 风白看见紫堇跟来,道:“紫堇,你不该跟着来,与你婆婆呆在一起才最为安全。” “我……”紫堇虽不好明说,但眼眸里的不舍已不言自明。 “快回去吧,你跟着我们,只怕极乐山庄的人又来骚扰,我们恐怕无力保护你。”风白此言一方面是事实,另一方面是不想辜负了紫堇,想趁早与她划清界限。 但紫堇已回不了头,决不回到木棉婆婆的屋子去。风白无奈,只好带上她一起走。 第十五章 惊险 http://.biquxs.info/

四人无处可去,只好暂时先回到百花宫。 风白和祖海、绿萝说起玄天灵石之事,便将自己从石碣手中夺到的紫色灵石展示给二人看。 谁知紫堇一见,却道:“原来这就是你们要找玄天灵石,我曾见婆婆有一颗相似的红色宝石。” “啊,你此言当真?”风白明知紫堇不会撒谎,却还是惊问出声。 “是的,有一回我去找她,看到婆婆手上握着那颗红色宝石正在修炼,她看起来有些不好,像走火入魔的样子,好一会才变正常了。” “哦,看样子正是玄天灵石,它含有丰富的灵气,可以助长修为。”祖海道。 “可是……玄天灵石乃是至宝,木棉婆婆绝对不会拱手让给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绿萝道。 “这个……”风白不由得看了看紫堇,心想紫堇无意将此事透露出来,以后自己等人势必要出手抢夺,这可是置紫堇于为难的处境。 紫堇却以为风白是想叫自己去向木棉婆婆讨要,道:“风白,这个灵石对你们很重要么?” “嗯。”风白点点头。 “你们也想用它来助长修为?” “不,玄天灵石有五颗,我们……” 风白遂将前不久无量大仙在无量玉璧下的道场发现无量仙尊所留的谶语之事相告。 谶语上说,中州恐遭劫,人界秩序将毁,届时群妖出,百姓苦,只有找齐五颗灵石,与刑天之斧合铸为剑,方有化解之机。 紫堇秀眉微皱,方知此事非同小可。 “那我去试试看,说不定婆婆会给我。”她道。 “这……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让我们自己来想办法。”风白不忍心让紫堇卷入其中。 “没事的,能要到最好,要不到就算了。”紫堇道。 “那好吧,你只可试探,万不可说是赠给我们,木棉婆婆原本就对我们极为反感,如若说破,势必会激怒她,届时恐怕连你也要受到牵连。” 紫堇见风白对自己颇有关怀之意,心中欢喜,也顾不得身上伤势未愈,便出门去了。 “风白,依你看,这紫堇能否讨得宝石?”紫堇走后,绿萝如是道。 “难说,紫堇为人真诚,一旦木棉婆婆问起她的真实用意,她势必会将此事说破,一旦说破,恐怕……” 谁知绿萝却一改严肃之色,俏皮道:“你这么了解紫堇,你俩是什么关系?” 风白瞪了她一眼,便将自己误闯极乐之野和中了奇异草之毒,被紫堇救下,且受到她悉心照料之事一一道来。 绿萝一改俏皮之色,道:“原来此间的妖也如此有情有义。” …… 一炷香之后,门外忽地传来一阵飘袂之声,有人从天而降。 紧接着一个声音怒气冲冲道:“你们三个中州之人快给我出来。” 三人对视一眼,这不正是木棉婆婆的声音?看来事情不好了,听这声音,木棉婆婆已知道自己三人是来抢夺灵石的。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相见。 只见木棉婆婆和紫堇一起出现在院中,显然是木棉婆婆携着紫堇以凌虚术飞行到此。 一见三人出现,木棉婆婆二话不说,举起铁拐便向三人打来。 风白有伤无力应战,便由祖海、绿萝二人出手迎敌。二人瞬即与木棉婆婆打成一团。 但是木棉婆婆的道行已不知达到多少千年,祖海、绿萝二人却不过区区一千多年,实力悬殊,二人又哪里是木棉婆婆的对手。 只一阵间,二人接连被木棉婆婆打飞,重伤倒地,口中吐血。 木棉婆婆并未多看二人一眼,忽地冷眼扫向风白,道:“小贼,堇儿受你蛊惑极深,我木棉绝不能留你。” 言毕一拐向风白头顶砸下。 风白自知这一拐下来自己无力招架,只能往后急退,谁知一个不小心,竟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哎哟一声,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也恰好躲过了木棉婆婆的一击。 但是木棉婆婆的第二拐又疾速砸下,风白虽然看见了,可是肋骨剧痛,已无力翻滚,只好眼一闭,料想这一下自己必死无疑,也不用作过多的挣扎了。 “婆婆不要。”一旁的紫堇大喊一声,奋力一扑,一下抱住了木棉婆婆的腰身,把她强行拽住。 “堇儿,快放手。”木棉婆婆喝道。 “不,婆婆若是要杀风白,就把堇儿也杀了。” “堇儿你……” 木棉婆婆气得够呛,左手用力掰开紫堇紧抱她腰身的纤手。 可是紫堇抱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放。 木棉婆婆若要强行把紫堇的手掰开,倒是轻而易举,但是那样却可能将紫堇的手弄伤。 木棉婆婆于心不忍,道:“罢了,我今日不杀他便是,堇儿你快放开。” “婆婆是说真的吗,你不会骗堇儿吧?” “不骗堇儿,婆婆什么时候骗过堇儿了?” 紫堇听得此言,这才松开了手。 谁知木棉婆婆却忽地蹿将上前,一杖直击风白的额头。这一击要是击中,风白非当场脑瓜破裂,暴毙在地不可。 “啊……”紫堇已惊叫出声,眼一闭,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觉得风白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风白眼见这一杖打来,也是大吃一惊。但他此时已从先前的慌张状态中回过了神,当即双手举杖一挡,同时本能地将上身往侧边一移,脑袋也往旁边一偏。 啪,风白双手一软,手上的神杖直接被木棉婆婆压到了前胸,他痛哼一声,胸骨虽未断裂,但也一阵彻骨的剧痛。 咔,木棉婆婆的铁拐打在了风白的脑门附近,将此处的石质地板砸得粉碎,碎石块飞溅而起,激射到十丈之外。 好在这些碎石块都是向斜上方激射,堪堪擦着风白的脑袋飞掠而起,要是打在了他的脑袋上,那是非死不可。 不过还是有一个碎石块擦到了风白的颧骨,但是这点皮肉的疼痛被肋骨处的剧痛遮盖了,风白并未察觉。 木棉婆婆听得紫堇的惊叫声,不禁回头一看,只见紫堇竟已吓晕在地。 她顾不得追打风白,虽然此时的风白已是待宰的羔羊,她却无暇相顾,而是抱起地上的紫堇,摇晃着连呼紫堇的名字。 风白的命跟紫堇的命比起来,在木棉婆婆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木棉婆婆朝紫堇的手心输入了一点灵气,紫堇便苏醒了,也不敢去看风白,生怕看到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婆婆,你当真把风白打死了么?”紫堇流着泪问道。 木棉婆婆摇了摇头,心疼不已,道:“没有,他还好好的。” 紫堇有些不相信,但脸上却不禁笑了。她朝着风白方才躺着的地方望去,只见风白正挣扎着起身。 “风白。”紫堇欣喜地喊了一声,急忙站起身,便上前去相扶。 木棉婆婆眼见这一切,知道紫堇已深陷风白的泥潭之中,要把她拉回来是不可能了。遂摇头轻叹,又是担心又是失望,微一停留,便自顾回往林中的小屋。 第十六章 觅罗仙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旧伤加新伤,想要起身,双手根本用不上力,即便紫堇相扶,也是没用。 “算了,我先躺一会吧。”风白道。 紫堇看到风白没死,便也不再着急,任由风白躺在地上,然后伸袖擦去了他颧骨伤口上渗出的鲜血。 风白此时才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但料想没有大碍,也便不理。 跟险些丧命比起来,一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 紫堇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坐在旁边看着风白,虽知道他难受,可是除了问上一问,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风白闭上眼睛喘着气,忽地,空中传来了一声禽鸟的清唳,声音激越,简直震人耳膜。 “师傅。”风白眼未睁开,便已高兴地喊了一声。 喊声落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自空中一只五彩花纹的美丽大鸟上飘落。紫堇一看,不由得呆了。 这名女子不过十七八岁,肌肤胜雪,和她身上的白衫浑然一体,竟然闪耀出一层淡淡的白光,叫人不敢逼视。 她眉弯睫翘,鼻直口端,唇红齿白,玉面玲珑。再要怎么形容,却找不出词语,总之是貌胜天仙,奇美无比。 “师傅,你怎么来了?”风白狼狈地对女子道。 “你去往太虚之丘后,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危,便出来相寻。我到了太虚之丘,打听到你自从巨象国与来西国交战后便未出现,料想你已离开太虚之丘,便来到了这极乐之野碰碰运气,想不到你果然在这儿。” 女子嘴里送出一串悦耳的清音道。 “风白,你好像受伤了。”女子这才注意到风白的情况,略显关切道。 紫堇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子便是风白的师傅觅罗仙子,都说觅罗仙子美貌冠世,果不其然,与她一比,自己不觉有些自惭形秽。 更惊奇的是觅罗仙子不但貌美,却还这般年轻,都说她不食五谷,只饮甘露清泉,是以虽然年岁已高,却一直貌若少女。 想不到传闻都是真的。 觅罗仙子上前扶起风白,让他坐好,在他身上轻轻按一按,摸一摸,风白顿时啊哟痛叫。 “师傅,我断了几根肋骨。”风白道。 “嗯。”觅罗仙子自腰间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浅绿色的药丸,顿时一股浓浓的清香之气飘出。 “把这粒仙丹吃了。”觅罗仙子把药丸放到了风白的手上,看着风白把它吞下。 接着她又看了看祖海和绿萝,也分别各赠了一粒仙丹给他们。 “风白,是谁将你打伤的?”觅罗仙子道。 “是极乐山庄的大当家老虎。” “好,待我去极乐山庄给你讨个公道。” 觅罗仙子说着取出一个小小的竹哨,放在嘴上一吹,她先前乘坐的美丽大鸟便降落在了地上。 只见它昂首挺胸,头上的冠子高高立起,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概,正是觅罗仙子的坐骑火凤。 “仙子,可否带小女子一起去?”紫堇请求道。她是想借觅罗仙子之手救出白荷和芍药二人。 觅罗仙子这才看了看紫堇,但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方才又坐在风白的身侧,看似与风白关系不一般,立时警惕起来。 “风白,此人是谁?” “她是百花宫的三当家紫堇。” “那便是此处的花妖了?!”觅罗仙子脸上略有些轻视之色。 “师傅,我从太虚之丘往回走时遇上了沙暴,误入极乐之野,中了奇异草之毒,是紫堇姑娘救了我。” 风白为了引起师傅对紫堇足够的重视,强调紫堇对自己有恩,以免师傅的言词对紫堇造成一些心理伤害。 因为他发现紫堇在听到花妖二字之时,脸上略有一些异样。 觅罗仙子果然改变了态度,道:“既是风白的恩人,那便与我一道去吧。” “多谢仙子。” 二人即一齐乘了火凤,腾空而起,直奔极乐山庄。 到了极乐山庄,便有一名小妖发现了二人。 这名小妖先是怔怔然,从未见过世间有觅罗仙子这般奇美的女子。继而呵呵傻笑,梦呓般道:“仙女,仙女。” 接着这名小妖便跑进了大堂,禀报了当家的。 大堂里只有老虎和豹子在,鸱鸮受伤,正在厢房里安卧养伤。老虎和豹子听说有什么仙女,便疑惑地出去查看。 但见觅罗仙子,虎、豹二人也是呆了,眼神直愣愣的,忘记了发话。 觅罗仙子自腰间取出虎筋鞭,啪地一声击在地上,冷冷道:“再对本仙子无礼,本仙子便将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二人这才惊醒,老虎道:“未知仙子是何方神仙,到本庄有何贵干?” “莫管我的谁,我听说这里的大当家老虎打伤了我徒弟风白,料想便是你了。”觅罗仙子眼神冰冷地直戳老虎。 老虎一怔:“仙子的弟子莫不就是手持黄色桃木杖的那个小子。” “小子?自我收他为徒,我尚未喊过他一声小子,小子也是你叫的?”觅罗仙子愠道。 老虎正要回话,豹子却色眯眯道:“大哥,跟他说那么多作甚,今日这个女子自己送上门,我们正好将她捉住,关在庄中……嘿嘿。” 觅罗仙子一听,立时大怒,喝道:“找死。” 声未落,手中软鞭早已一甩,直直击向豹子的上身。 豹子待要躲避,怎奈虎筋鞭来速太快,眼一花,顿时左臂一阵彻骨剧痛,一条手臂已被生生打断。 豹子闷哼一声,身躯踉跄直退,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老虎见状大惊,赶忙上去察看豹子的伤势,然后迅速地给他包扎好伤口。 老虎今早被木棉婆婆挫了锐气,此时又来了一个狠角色,顿时怂了,不敢为豹子出头,便假装无事般扶起豹子,要回内堂去。 “站住。”觅罗仙子叱道。 老虎心中咯噔一声,不得不停下来,道:“仙子,打伤令徒实属意外,望仙子高抬贵手,放过老虎一次。” “除非你也自断三根肋骨,否则此事没完。”觅罗仙子冷冷道。 老虎立时十分为难,怔立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动手,那便我来动手了。”觅罗仙子催促着。 “仙子,你已伤了我二弟,打伤令徒之事不是应该便扯平了么?”老虎壮起胆子道。 “扯平了?这只豹子出言轻薄,我将他打伤是他罪有应得,但是伤我徒弟的是你,你还未付出相应的代价,怎么扯的平?” “这……老虎有眼无珠,不知那小……不知他是仙子的弟子,若知道他是仙子的弟子,老虎断不敢如此大胆,还请仙子网开一面,饶过老虎这一回。” “哼,我方才已经报了名号,这只豹子都敢如此放肆,我看你们平时就肆无忌惮惯了。什么不知风白是我的弟子,依我看,这多半是你的托词。” “不,请仙子明鉴,昨日事发之时,令徒确实没有报出师门,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三娘。”老虎说着指了指紫堇。 “不必了。”觅罗仙子看也未看紫堇,“你若再推三阻四,我就不是要断你的肋骨,而是要断你的手。” 老虎听闻此言,又见觅罗仙子一副冰冷的样子,只怕真的要断自己的手,一咬牙,当即举起短斧,以斧背照着自己的腰肋狠命一拍。 啪,老虎后退三步,真的把自己的肋骨打断了几根,脸上一阵扭曲,现出痛苦之色。 第十七章 激战 http://.biquxs.info/

紫堇一见,虽不是自己将他们打伤,也是大快人心。 当即喝道:“快将我们大当家、二当家和所有百花宫的人放了,再给我们备三匹马。” 老虎此时哪里敢不从?忍痛道:“好,依三娘的话,我这就叫人去办。” 不多时白荷和芍药便出来了,还有百花宫群芳也陆续出来。 芍药倒还好,白荷则脸面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俏美的样子全失。想是昨晚白荷顽强抵抗,才招致如此毒手。 白荷、芍药二人也不知觅罗仙子是谁,经紫堇一说,才明白是风白的师傅。二人不禁愕然,因为此前紫堇一直说风白来自太虚之丘。 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觅罗仙子只出了一招,便伤了豹子,又逼老虎自残,还将自己二人和百花宫群芳救出。 白荷待要言谢,觅罗仙子只道不必,也不再理会她们,独自驾了火凤回往百花宫。 回到百花宫,觅罗仙子这才问起方才又是谁将祖海和绿萝打伤的。 “是木棉婆婆。”风白道,“据说是百花宫的创建者,住在东北方数里之外的林子里,听紫堇姑娘说,她手里有一颗红色的玄天灵石。” “哦?”觅罗仙子略感意外,“那我们直接去夺过来便是了。” “师傅先别急,此人道行极高,不如等我们几个伤势好转,再一起去对付她。” 觅罗仙子却想,等你们伤势好转,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者说,三个小辈道行甚低,恐怕非但帮不了自己的忙,还可能拖累自己,还不如自己一人前去。 遂道:“没事,我且去会一会她,若她果真道行甚高,我退回来便是。” 风白见劝阻不了师傅,便只好任由她独自前往木棉婆婆的小屋。 觅罗仙子驾了火凤,不一会便在林子里找到了木棉婆婆的住处,飞身飘然降落。 木棉婆婆闻声出来,一个照面,脸上便闪过一丝不悦。 “你也是从中州来,想夺取老身手上灵石的人?”她道。 “中州恐生变,我们须找齐五颗玄天灵石来化解危机,阁下若能以灵石相赠,我们定会感激不尽。” “哼,中州生变与灵石何干?分明是你们觊觎灵石,想占为己有。你们中州之人非但无情无义,还厚颜无耻,你当老身不知道?” 觅罗仙子听言一怔,中州之人无情无义、厚颜无耻?这话是从何说起?这木棉婆婆既是妖,自然没有道理可讲,与她多费口舌,倒显得自己怕了她。 倒不如直接动手来的干脆。 念及此,觅罗仙子当即取出虎筋鞭,道:“那我们就手下见真章吧。” 言毕呼的一声,一鞭斜斜地甩向木棉婆婆。 木棉婆婆因紫堇讨要灵石之事动怒,虽打伤了祖海和绿萝,却余怒未消,此时见觅罗仙子动手,正好把气撒在觅罗仙子身上。 是以两人一交手,木棉婆婆便毫不留情,一边怒道:“想要老身的灵石,老身便要你的命。” 她以为觅罗仙子年纪轻轻,取其性命当是不费吹灰之力,也正好杀鸡儆猴,逼风白等人趁早离开极乐之野,免得紫堇受感情之害。 木棉婆婆又哪里知道,觅罗仙子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际年岁已五千余。 加之她年幼之时被人放置在天山绝顶一个奇门方位的石洞中,里面灵气较之外面浓厚了不少,她在里面呆了一千年,可以说是获益匪浅。 且后来她研制出了一种助修的丹丸雪莲丹,时时服之,亦增益良多。故而她此时的修为已达到了六千多年。 两人战了数十合未分胜负,木棉婆婆便已暗暗心惊。也不知是自己太弱,还是对方太强。 那红色灵石虽说是上古至宝,可是实在叫人又爱又恨。只因心中不能有半点怨憎贪嗔,一旦有其中的任何一种念头,非但难以从灵石上吸取灵气,反而自身的灵气还要被它吸走。 所以木棉婆婆拥有灵石已有不少年头,可是至今没有获得太大的裨益,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斗到一百合时,木棉婆婆便主动跳了开来,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州觅罗山上的觅罗仙子便是我。” “哦?原来是你。我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子果真有这么厉害,却原来是一个假的女娃子。” “随你怎么说。”觅罗仙子心中非但不气,还有些美,“你若是知趣,便早些把灵石交出来。” “哈哈哈。”木棉婆婆干笑了几声,“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你以为我怕了你?” “既是不怕,我们再打便是,我看谁能撑到最后。”觅罗仙子说着软鞭一挥,再次与木棉婆婆斗了起来。 两人这一斗,却直斗到五百合仍然未分胜负。觅罗仙子无心再战,便跃出战圈,驾火凤回往百花宫。 木棉婆婆眼见觅罗仙子离去,也不追赶,说实话,这一战真是累得够呛,再战下去,自己年老,恐怕还真是坚持不住。 觅罗仙子回到百花宫,白荷等人也回来了,她当即叫白荷拿来纸笔,写了一封求援信,用竹筒储纳好,绑在火凤的退脚上,叫它去找昆仑、蓬莱、无量三仙中的任意一人前来援助。 只要其中任意一人,便可以将木棉婆婆击败,从而夺得玄天灵石。 紫堇在一旁听她与风白等人说起方才之战,竟然五百合未分胜负,心中吃惊不已。想不到觅罗仙子竟然如此了得,能与婆婆相持五百回合。 一个觅罗仙子已然如此了得,若是再来一个帮手,婆婆岂不是很危险? 念及此,她对觅罗仙子道:“仙子,你若是叫来帮手,便只管将婆婆手上的灵石拿去,千万别伤了婆婆,可好?” 觅罗仙子看了她一眼,道:“她若是识趣能自己交出来,我自然可以不伤她,不过依今日的情况来看,她倒是想将我毙于手下,此妇可恶,他日有机会,我定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紫堇一听,心中很是替木棉婆婆担心。 她成人近一千年来,时常到婆婆的小屋中向婆婆倾诉衷肠,已把婆婆当成自己的至亲,婆婆亦当她是自己的孙女,她实在不忍心婆婆有什么三长两短。 第十八章 赤龙 http://.biquxs.info/

不几日,觅罗仙子的火凤飞回了百花宫,同来还有一人,是一个骑着仙鹄的中年男子,祖海一见此人,便欣喜地喊了一声师傅。 原来此人正是蓬莱大仙,只见他虽是中年模样,但气度不凡,自有一派潇洒和英武之气。他本是去了无根之源找寻五颗灵石当中的一颗,由于无根之源离此最近,故而火凤率先找到了他。 蓬莱大仙一到,觅罗仙子便领着他去林中找木棉婆婆,众人则相随着前去看个究竟。 “木棉老妖,上次一战我无心与你纠缠,故而胜负未分。今日我找来同道相助,我看你还怎么跟我们斗。”觅罗仙子道。 木棉婆婆冷哼一声:“原来是找了帮手,不过你们想从我手里夺走灵石,我看没那么容易,我就是将它毁了,也不会给你们的。” 双方一言不合,当即动手交战。 最揪心的就是紫堇了,她知道婆婆今日必定吃亏,本想叫婆婆把红色灵石让给觅罗仙子,但是又不好开口,免得婆婆认为她胳膊肘往外拐。 只见战圈内人影翻飞,三个人和三种兵器舞作一团,几乎混在一起,当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三人身形飞快地移换,在林子里掀起了一股旋风,直吹得林木飒飒作响,围观之人则衣襟猎猎,不由得向后退开了一丈有余。 木棉婆婆的铁拐和蓬莱大仙的长剑相碰,火星四溅,叮当不绝。 觅罗仙子的软鞭则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旁边一棵腰身般粗细的树木被扫中,咔地断作两截,树冠呼啦啦倒了下来。 约五六十合,但闻呼的一声,木棉婆婆的铁拐被觅罗仙子的虎筋鞭卷住一甩,竟飞出十丈之外,深深地插进了地里。木棉婆婆被强行抽掉了兵器,手掌一阵生疼,竟擦破了不少皮。 一怔之时,蓬莱大仙则一剑直刺,电光石火般击向了木棉婆婆的心窝。 木棉婆婆只好双手一合,硬生生将刺来的长剑夹住。 “啊,婆婆小心。”紫堇在圈外喊叫起来。 蓬莱大仙运力前刺,木棉婆婆则拼死夹住,两人顿时耗了起来。 觅罗仙子抓住时机猛一挥鞭,鞭尾自上而下朝木棉婆婆的肩膀打去。 木棉婆婆急忙一个侧身,嘭,觅罗仙子的鞭尾击在了地上,打出了一个土坑,尘土弥漫,不可视物。 这一下要是打中了木棉婆婆,非卸掉一条手臂不可。 木棉婆婆脚尖前向一点,夹住蓬莱大仙长剑的双手则用力往前一推,接住反推之力向后急退开来,这才算是解了眼前之困。 但是脚未站稳,觅罗仙子手中的软鞭又呼的一声朝着她的上身甩到。 木棉婆婆心中骇然,慌忙往侧边一滚,一下滚出去六尺,虽然颇为狼狈,但总算躲过了一鞭。 又是嘭的一声,觅罗仙子的软鞭击在地上,炸出了一个比之前大得多的土坑,直径足有七八尺,深则达到了四五尺。 木棉婆婆被余劲所震,身子从地上弹起数尺,又落了下去,虽然并未受伤,但是落得一身泥尘,可谓狼狈不堪。 觅罗仙子见得此状,突然心现恻隐之心,便并未追加一鞭,而是持鞭站立,等待木棉婆婆起身。 “木棉,你交不交出玄天灵石?”她道。 木棉婆婆知道觅罗仙子已手下留情,可是她绝对不会将灵石拱手相让。 她将灵石自腰间取出,看了看道:“既保不住它,那我便将它毁了。”言毕手上用劲,便要一下将之握碎。 谁知此时人影一翻,一个七十余岁的老者落在了地上,只见他模样极怪,裸露的皮肤竟然全是红色,而且可以看出被衣衫遮住的部分也应该是红色的。 至于其他,倒是正常,除了一双圆滚滚外凸的眼睛,手持一根龙纹金杖,并无特别之处。 “赤龙?!”木棉婆婆惊诧地喊了一声。 “木棉,数千年未见,你我都已垂垂老矣,这一向你可还好?”这个叫赤龙的老者话语里有颇多的沧桑之感,又似乎年轻时与木棉婆婆有颇深的交情,语气甚为温和。 “得亏你还认得我,这数千年浑浑噩噩,青丝白发,不过是苟延残喘。” 木棉婆婆波澜不惊地回答着,在平静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或许是对时光流逝的感叹,又或许是对世事无常的感伤。 在场之人一听,无不心中一动,虽然众人都还年轻,却不经意间被这二人的一问一答触动了。 尤其是觅罗仙子,忽然便想起自己年幼之时被人放置在天山绝顶的一个山洞中,除了留下一根虎筋鞭,没有任何的暗示,弄得她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在天山绝顶一呆就是一千年,虽然那个山洞在一个奇门方位上,有较浓厚的灵气可供修炼,但是一千年的孤独又有谁能体会? 她心里忽然与木棉婆婆有些同病相怜。 “木棉,这些与你交手的是什么人?”这个叫赤龙的老者指着觅罗仙子和蓬莱大仙道。 “是中州来的人,女的叫觅罗仙子,男的就不知道了,他们此番正想夺取我的玄天灵石。” “哦?”赤龙顿时脸色一凛,朝觅罗仙子二人扫来,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蓬莱大仙身上。 “阁下是谁,你们一男一女两个人欺负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觉得羞耻么?”赤龙冷冷地道。 “我是中州蓬莱仙尊的弟子,我们……” “你是蓬莱老儿的弟子?”赤龙打断了蓬莱大仙,“哈哈哈,我此番刚刚从中州三个老儿的封印中脱身,想不到这就遇到了其中一个老儿的传人,看来真是老天有眼,这么快就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蓬莱大仙不明所以,印象当中,师尊并未跟他说起这么一个被封印的人物。 觅罗仙子却暗呼不妙,这个赤龙一来,夺取玄天灵石恐怕是无望了。 “阁下到底是谁,你与上古三仙的恩怨,为何要牵扯上他们的弟子?”觅罗仙子尽管知道可能行不通,但还是想办法让这个赤龙不要插手此事。 “牵扯上他们的弟子?那三个老儿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数千年前,我与木棉……” “赤龙,算了,往事又何必再提。”木棉婆婆忽然打断了他。 第十九章 养伤 http://.biquxs.info/

“嗯,此事可以不提,但是这个蓬莱老儿的徒弟,我可绝不能轻饶他。”赤龙指着蓬莱大仙道。 “也好,那今日我们就合力把这些中州来的人赶出极乐之野。”木棉婆婆点了点头。 “堇儿,借你的宝剑一用。”她转向紫堇道,同时手一伸,隔空将紫堇的宝剑吸了出来,握在了手上。 赤龙轻应一声,即操起龙纹金杖,朝蓬莱大仙攻去,木棉婆婆则与觅罗仙子打了起来。 恶战再起。 只是这样一来,情况就跟先前大不一样了。觅罗仙子对阵木棉婆婆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蓬莱大仙修为明显比赤龙低了不少,交手未几,便显出不济之相。 觅罗仙子看在眼里,即道:“蓬莱,你来对付木棉,我来对付赤龙。” 蓬莱大仙虽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强敌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与觅罗仙子互换了一下对手。 但是这样还是无法根本解决问题,因为觅罗仙子与蓬莱大仙二人的整体实力比木棉婆婆和赤龙要低。 虽然觅罗仙子有六千多年的修为,比赤龙只是略略逊色。但是蓬莱大仙只有五千多年的造诣,还是差着木棉婆婆不少。 是以蓬莱大仙的处境还是极为不妙。 祖海看得暗暗着急,可是自己有伤在身,也无法上阵相助,只能为师傅捏着一把汗。 不过数十合,但闻丁的一声,木棉婆婆竟把蓬莱大仙的长剑震飞,同时飞起一脚,将蓬莱大仙踢飞两丈,致蓬莱大仙受伤吐血。 木棉婆婆身形未停,却剑尖一转,指向风白,并怒斥一声:“小贼,拿命来。”身形急蹿,一剑朝风白的前胸刺去。 风白根本没想到木棉婆婆会向自己发难,待意识到危险,却已迟了,连惊带吓,竟然移不动脚,只好一晃身躯,以躲开重要部位。 嗤,木棉婆婆的剑尖刺进了风白的左肩,没入了数寸,直达后面的肩骨。 风白痛哼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往后退开两步。 木棉婆婆的剑尖自风白肩上拔出,风白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觅罗仙子是听到紫堇的一声惊呼才知道风白遭袭,此时扭头一看,只见风白以手捂着伤口,鲜血自指缝中汩汩渗出。 她心中一急,手中软鞭一甩,便朝木棉婆婆打去。 木棉婆婆听得身后虎筋鞭的破风之声,当下不敢怠慢,翻身急躲。 觅罗仙子又追了几鞭,却已无心再战,担心风白失血过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蓬莱、绿萝,大家快走。”她大喊一声,便携着风白,随便择了一个方向飞逃而去。 觅罗仙子一路疾飞,也无心回头看蓬莱等人是否跟来,只一阵间,便已飞出数十里。 眼见山坡上有一个山洞,觅罗仙子便带着风白钻了进去,以便安顿下来给风白包扎伤口。 进入洞中,觅罗仙子也无心察看洞内的环境,赶紧检查了一下风白的伤势,还好没有伤到肺部,只是刺伤了锁骨下面的肌肉,虽然很深,却并无危险。 觅罗仙子取出一瓶药粉,乃是她自主研制的仙药,专治外伤之用,与之对应的是仙丹,专治内伤和骨伤。 她把药粉撒在风白的伤口上,止了血,再撕下衣衫扎紧,一阵忙碌后,她一双玉掌已沾了不少风白的鲜血。 “风白,木棉老妖为何要置你于死地?”觅罗仙子不解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风白虽然心里明白一些,却不好说是因为紫堇,因为这样可能会惹得师傅生气。 觅罗仙子沉默一阵,却忽然感慨起来:“本以为找来帮手便可轻易夺得红色灵石,不料半路又杀出个赤龙,这赤龙修为极高,真叫人苦恼,也不知蓬莱和绿萝他们现在怎么样。” “师傅不必着急,夺取灵石之事可以从长计议,若能齐聚昆仑、无量两位前辈,相信要战胜赤龙和木棉婆婆也非难事。” “嗯,只能这样打算了,不过也要等你伤势好得差不多,再叫火凤去天荒古镜和无边苦海找他们二人,眼下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真是替你担心。” 风白一听师傅之言,立时心里十分受用,调皮道:“若能天天得师傅如此关心照料,我便是天天受伤,也心甘情愿。” “傻瓜,难道为师平日不关心你么?”觅罗仙子故意摆出长辈的架势道。 “关心,当然关心,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好。” “少调皮了,我是一点也不希望你受伤,你好好的,我心里才踏实。当初你非要一个人去太虚之丘,我便很担心,好在及时出来寻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接下来师徒二人便呆在这个山洞中,觅罗仙子晨起出去采集露水,给风白和自己饮用。 要是在觅罗仙宫,采集露水的事是风白去做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觅罗仙子便反过来服侍风白。 第三日,洞中忽然飘来了阵阵香气,似乎是烤肉的味道,觅罗仙子顿时警惕起来。 仔细一闻,发现香味是从山洞的另一端飘来的,似乎还有隐隐的人声,难道此洞是个两头穿的山洞? 觅罗仙子并未在意,以为这些人吃完烤肉便会离开。谁知过了一阵,人声越来越大,似乎这些人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觅罗仙子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总之不希望他们靠近,一是怕这些人发现风白受伤,出去给木棉和赤龙报信,二是自己师徒还要在这里呆不少时日,不希望被人打搅。 遂沉声道:“什么人在此,快快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随着这一声喊,那边的人声停了停,但片刻又起。 “是个女的,我们过去看看。”一个道。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要是遇到什么狠角色,那就糟了。” “怕什么,快过去看看。” 接着脚步声慢慢靠近,不多时已到了数丈之外。 觅罗仙子心中气恼,便迎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双方一照面,都愣了一愣。原来对方三人正是极乐山庄的三位当家,也不知怎地出现了在了这里,各自手里拿着一块烤肉,尚未吃完。 “你们来这里作甚?”觅罗仙子低叱道。 “回仙子,只因极乐山庄被赤龙所焚,我们无处安身,这才流落到此。”老虎解释道。 “赤龙为何要焚毁你们极乐山庄,他不是刚回到极乐之野不久吗?”觅罗仙子却不解起来。 “这个……因为此前我们将赤龙创建的龙吟山庄烧毁了,所以……” 觅罗仙子一听,才知道极乐山庄和赤龙是仇家,也便不担心老虎等人向赤龙和木棉婆婆报信。 “那你们走吧,莫要再次搅扰我们清静。” “是,是,仙子,我们这就走。”老虎连声唯唯。 老虎、豹子二人此前被觅罗仙子打伤,早已领略到了觅罗仙子的厉害,此时哪里敢逗留?叫上鸱鸮,齐往山洞的那一侧出去了。 第二十章 共处一洞 http://.biquxs.info/

谁知三人刚出去不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三人去而复返。 “你们回来作甚?”觅罗仙子微愠道。 “仙子,龙吟山庄的大当家犀牛带人来搜查了,我们不能出去,出去了便要被他抓去做苦力,给他们重修龙吟山庄。”老虎道。 觅罗仙子心想这不是你们活该吗,谁就你们烧人家的山庄。但是转念一想这三人若被龙吟山庄的人抓去,难免不会暴露自己师徒的行踪,便没有出言驱赶。 “大当家,这里有个洞。”此时一个声音隐隐地从山洞的另一侧传来。 “咦,好像还有人在这生了火,火还没有灭。”此人接着道。 “快进去搜查,说不定里面藏着极乐山庄的人。”正是龙吟山庄大当家犀牛的声音。 这边老虎等人一听,便要从这边的洞口逃去。因为三人均带着伤,根本无力抵挡龙吟山庄的人。 “且慢,有我在,你们不要怕。”觅罗仙子道。 其实她是想让三人留下来,一会儿自己一举将龙吟山庄的人打死,好叫他们处理尸体。 因为她知道自己师徒的行踪即将暴露,万一这犀牛回去告诉赤龙,赤龙又告诉木棉婆婆,那便必须另觅藏身之所才安全。 她不想这么麻烦地东躲西藏。 不一会,有四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正是犀牛和三个小妖走过来了。 双方一见,犀牛先是被觅罗仙子的美貌所吸引,但即刻将目光投向了老虎等人。 “老虎,想不到你们躲在这里,这下我看你们往哪藏。”犀牛道。 老虎面现担忧之色,将目光望向了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取出虎筋鞭,对犀牛道:“你们是龙吟山庄的人?” 犀牛不认识觅罗仙子,更不知觅罗仙子心里盘算着什么,即道:“是,姑娘是谁?” “听说赤龙是你们的原庄主?”觅罗仙子不答,继续发问。 “没错,姑娘认识我们原庄主?” “见过一面。”觅罗仙子道,“你可听说过中州的蓬莱大仙?” 觅罗仙子心念急转,想试探一下蓬莱大仙是否遭了赤龙的毒手。 “听过,他此刻正被我们原庄主关在龙吟山庄的暗室里,怎么,姑娘也认识这个蓬莱大仙?” 觅罗仙子忽地面现冷意,未再言语,手中软鞭一抖,啪的一声,当即击在了犀牛的心窝上。 犀牛做梦也想不到会遭觅罗仙子突袭,当即闷哼一声,急退三步,当场萎坐在地,口中吐血,无法动弹。 也是觅罗仙子不想亲手杀他,否则他此时焉有命在? 那三个小妖一见,当即吓懵了,不知是出手与觅罗仙子相斗好,还是逃命去好。 觅罗仙子起手挥鞭,啪啪啪连着三声,三个小妖接连被打倒在地,皆只剩半条命。 老虎等人见觅罗仙子眨眼间连伤四人,简直就像吃饭喝水般容易,无不震惊在地。虽然老虎和豹子已尝过觅罗仙子的厉害,此时却仍不禁怔怔然,长大了嘴巴。 “老虎,我已将他们打伤,该怎么处置他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老虎等人才明白觅罗仙子叫他们留下,是帮她料理犀牛等人的后事。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少了几个敌人,也更为安全一些。 三人即操起兵器,将犀牛四人结果了,再将他们的尸体拖出洞去,挖坑把他们埋了。 随即三人又回到了洞中。 “你们回来作甚,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好处?”觅罗仙子微愠道。 “不,仙子误会了。”老虎悻悻道,“龙吟山庄的人在外面正搜查得紧,我们已无处可去,便也想呆在这个山洞中,求仙子怜悯,莫要驱赶我们。” 觅罗仙子一听,略一沉吟,便道:“那你们到刚才的地方去,不要聒噪,否则搅扰了我们的清静,我可饶不了你们。” “是,是,仙子,我们绝对不会打搅你们。”老虎连声应着,便和豹子、鸱鸮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觅罗仙子担心蓬莱大仙遭到赤龙的百般折磨,本想夜间前往龙吟山庄的暗室打探一番,若有机会,便趁机救人。可是又怕风白受伤在身,遭老虎等人暗算。 若是把老虎三人杀了,倒是干净,可是万物有灵,老虎等人修成半人形也是不易,还是不要乱造杀孽。 若是将他们赶走呢?就怕他们被龙吟山庄的人抓去,到时候说出自己师徒的藏身之处,也是不妙。 多番考量,觅罗仙子决定还是迟一步再看。赤龙既没有当场将蓬莱大仙杀死,便短时间内也不会将他杀死。 只是要苦了蓬莱大仙了,折磨是肯定少不了的。 第二日,洞内又飘来一阵烤肉的香气,想必老虎三人正在烤什么野味。 不多时,却听得一个脚步声靠近。 “谁?”觅罗仙子低喝道。 “仙子,是我。”老虎现出身来,手上拿着一块香喷喷的烤肉,“想必仙子也是饿了,这里有点野味,仙子可以拿去充饥。” “不必了,此等腥臊之物,难入我们师徒之口。”觅罗仙子道。 老虎闻言一怔:“素闻仙子不吃五谷,只饮甘露清泉,难道果真如此?” “是便是,你管那么多作甚?”觅罗仙子有些没好气道。 “老虎只是好奇,请仙子莫怪。”老虎咧嘴一笑,便走回去了。 谁知过了半个时辰,老虎又来了,却见他用衣衫兜了一些野果。 “仙子,既然你们不吃肉,那便吃些果子吧。” 觅罗仙子哭笑不得,这老虎是怎么回事,难道有求于己,竟两番向自己示好? “老虎,果子我们也不吃,你不用费心了。” “那……那你们总得吃点什么吧?” “我们只饮甘露清泉,你不是知道么?” 老虎怔怔然,眼睛瞪得老大,虽说知道,可总是不信,这世上哪有人什么也不吃,只饮露喝水的? “仙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只管吩咐老虎,老虎等人在这里避难,还要仰仗仙子的庇护,那赤龙道行甚高,要是发现我们在此,非把我们抓去当苦力不可。” 觅罗仙子点点头,心想这老虎果然是有求于己,也便没有多作其他的思考。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这不过是老虎的托词,真相却是,老虎自第一次见到觅罗仙子开始,便对她产生了由衷的爱慕,才使他一次次地想靠近觅罗仙子。 第二十一章 算计 http://.biquxs.info/

这日清晨,觅罗仙子出去采集露水,没多久却以手扶额、脸色晦暗地走了回来,就像生病了一样。 “风白,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天旋地转的。”她道。 风白见状大惊,道:“师傅,你多半是中了林子里的瘴气之毒。” “瘴气之毒?这可如何是好?” 风白心急不已,但忽然想到紫堇告诉过自己,极乐之野之人几乎都随身带着解瘴疠之毒的药。 遂道:“师傅莫急,那极乐山庄的老虎等人可能有解药。” 便喊道:“老虎,老虎,快来,我师傅中了瘴疠之毒。” 登登登一阵脚步声,老虎快步跑了过来,一见觅罗仙子的症状,便自腰间取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给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吞入腹中,稍作休息,果然神色渐好,头晕之感消散。 “仙子,你没事了吧?” “没事,多亏了你,要不然……” 老虎暗暗一喜,道:“仙子,我看以后就由老虎代你去采集露水好了,这里的瘴疠之气太盛,稍不留神,就可能中毒。” “这样……太麻烦你了吧。” “没事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能为仙子效劳,是老虎的荣幸。” “嗯,那就有劳你了。” 老虎脸上堆笑,心里说不出的受用,觅罗仙子能这么客气跟自己说话,看来在她心里,至少是不讨厌自己。 虽未得美人芳心,但是能得到美人的信赖,能为她效劳,就是叫老虎去死,老虎也是万分愿意的。 一连数日,老虎都天大亮便去采集露水,觅罗仙子倒是省了不少事。 第四日,老虎照例将两瓶露水交给了觅罗仙子。 “仙子,你还有其他的吩咐么?”老虎站在那里,希望能与觅罗仙子多些交流。 “没有,有劳你了。” “仙子不必客气。”老虎双手在身前握了握,又松开,垂在了两侧,傻傻地笑了笑。 觅罗仙子自顾饮下露水,并未理他。老虎也不好再留,便转身极为不舍地走了。 觅罗仙子饮下露水不久,忽地眼睛一花,周围的一切顿时有些模糊,脚底发虚,有些站立不住。 她心中一惊,上次中了瘴疠之毒,便是这般情景。 “风白,不要喝,露水有毒。”她大喊了一声。 可是迟了,风白也已将露水饮下。 觅罗仙子喊出声后便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风白一见,本能便想去扶住师傅,可是自己脚一软,也瘫倒在地。 老虎刚走出不久,听得觅罗仙子的喊声,不禁一怔,随即快步回来察看。 但见风白师徒倒在地上,老虎脸色大变,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露水明明是自己和二弟亲手所采,绝对没有误采奇异草之毒的可能。” 但他忽然似有所悟:“难道是二弟……” 此时脚步声起,豹子和鸱鸮走了过来。 “大哥说得没错,正是我在露水里加入了奇异草之毒。”豹子道。 “二弟,你为何要这么做?” “觅罗仙子断了我一臂,我可是一直记得,今日有机会,我正要报这断臂之仇。”豹子冷冷道。 “二弟要报仇,当用光明磊落的手段,你这样做,不是陷我于不义么?” “大哥,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觅罗仙子道行甚高,明着来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我们向来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派了?” “这……” 豹子右臂举起大锤,盯着昏迷的觅罗仙子,冷哼道:“臭娘们,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话音落,一锤狠狠地砸向觅罗仙子的脑袋。 “不……”老虎举斧一挡,发出咔的一声。 豹子一怔:“大哥,你这算怎么回事?” “二弟,我……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豹子盯着老虎好一阵,脸上忽然有些鄙夷,又有些气愤:“大哥,你是喜欢上了觅罗仙吧?” “我……我没有。”老虎被人看穿了心事,却又不想承认,便否认起来。 “哼,你这些日子频频向觅罗仙子献殷勤,我和老三都看在眼里,你别狡辩了。今日我非杀她不可,你若是从中阻挠,便是与我和老三为敌。” “对啊大哥,这个女人这么狠,打断了二哥的一条手臂,又逼你自断肋骨,你怎么还能对她有好感?”鸱鸮在一旁帮腔道。 老虎顿时左右为难,想不到鸱鸮也站在豹子一边。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杀她。”他最后坚定道。 “哼,那就别怪我们翻脸。” 豹子说着再次举锤,却是击向老虎。老虎无奈,只好起手相迎。 “大哥,你还是听二哥的吧,你若执意要阻挠二哥,我便和二哥一起对付你。”鸱鸮道。 老虎虽然肋骨还没痊愈,战力大损,或许连豹子一人也打不过,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豹子和鸱鸮杀死觅罗仙子。 “老三,休要废话,你们要杀觅罗仙子,便先把我杀了。”老虎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鸱鸮举起双钩,加入了豹子一边,共同对付老虎。 话说这三人均有伤在身,伤势最轻的要数豹子,因他只是受了外伤,虽然断了一臂,但不会影响另一臂的发挥。 其次是老虎,在觅罗仙子的威逼下,硬生生打断了自己的几根肋骨,此时挥舞起双斧来,可谓既迟钝,又无力。 伤势最重的是鸱鸮,被木棉婆婆一脚踢中心窝,不但胸骨断裂,连心肺也被踢伤,就差没有破裂,此时每一次出手,所用之力还不到原来的三成。 在豹子和鸱鸮的合攻下,老虎终究还是不敌。 豹子一锤打来,老虎强行举斧格挡,虽然挡住了,但是力气直传双肩,又传到胸肋,顿时这几日来稍稍粘合上的肋骨又被挣开。 一阵剧痛袭来,老虎不由得支持不住跪了下去。 豹子飞起一脚,踢在了老虎的胸口,老虎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扑在地上,险些昏迷过去。 豹子、鸱鸮一见老虎这幅惨状,忽地良心发现,竟双双停下了手,怔怔地观望着。 老虎却爬了起来,奋力地挪着身子,艰难地坐在了觅罗仙子身侧,嘴里流着血,眼神恍惚道:“你们……你们把我杀了吧,只要我有口气在,便不许你们杀觅罗仙子。” 言毕举着双斧,作出保护觅罗仙子的姿势。 微一迟疑,豹子还是举起了大锤,照着老虎的脑袋砸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狸妖王 http://.biquxs.info/

“慢着。” 一声呼喝传来,豹子不由得停住了手,和鸱鸮扭头看向了发声之人。 只见此人长着狸猫的脑袋,人的身子,手上拿着一根狼牙棒,骑在一头怪兽上,看着颇为威风。 他胯下的怪兽,则看着像虎又像狼,尾巴却是狮子的尾巴,末端处长着一个大大的毛球。 它体壮如牛,从头至尾长达两丈,眼冒绿光,一副凶狠的样子。 若是觅罗仙子醒着,见到此兽,便知道这是上古凶兽穷奇,不但奔跑速度极快,堪比飞鸟,而且极其凶狠残忍,无所不吃。 “你是何人?”豹子大着胆子问道。 此人却笑眯眯的样子:“你又是何人?” “我乃是极乐山庄的二当家豹王。” “哦,我是中州的狸妖王。”此人笑笑的道。 “那个女子怎么昏迷不醒,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狸妖王忽然指着觅罗仙子,又道。 “怎么,你对这个女子感兴趣?”豹子道。 “不,我就是好奇问一问。”狸妖王一副满不不在乎的样子。 “她是中州的觅罗仙子,我这左臂就是被她打断的,我为了报断臂之仇,用毒药把她弄晕了。” “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跟觅罗仙子是一伙的?”狸妖王指着老虎道。 “他?他是我们极乐山庄的大哥,可是他被觅罗仙子迷住了,不但不帮我,还站在觅罗仙子那边与我对抗。” “所以你要杀了他,清楚障碍?” “对。” “哦……”狸妖王一副明白了大概的样子,将声音拉得老长老长,还点了点头。 “那觅罗仙子中的毒你们有解药没有?”狸妖王加上一句道。 “这个……”豹子有点搞不清狸妖王的意思,便未直接回答。 “我有。”老虎突然道,“求壮士垂怜,救一救觅罗仙子。” 此言一出,豹子立时瞪了老虎一眼,为防止节外生枝,豹子举起大锤,再次向老虎砸去。 咔,狸妖王忽地将狼牙棒一伸,挡住了豹子的大锤。 “你……你想干什么?”豹子急道。 狸妖王不理,将狼牙棒一抽,猛地向豹子的后背打去。 豹子始料不及,急忙回身格挡,不料刚一转身,狸妖王的狼牙棒已到了身前,慌忙持锤一挡,咔,狸妖王的狼牙棒正击在了锤柄上。 然而并没完,豹子匆忙一挡,根本未能挡住狸妖王沉重的狼牙棒,啪的一声,带着尖刺的狼牙棒击在了豹子的胸口上。 豹子哼了一声,身躯往后急退,一下撞在了老虎的身上。再看前胸,已多了上十个窟窿,鲜血汩汩渗出。 更糟的是狸妖王并未停手,又一棒猛击,狠狠地打中了豹子的双腿。 豹子惨呼一声,咯噔,跪了下去。 鸱鸮见状,知道自己受伤,根本不是狸妖王的对手,也不管豹子,便要往洞外逃去。 只见狸妖王一个回身,狼牙棒一戳,正撞中了鸱鸮的背心,鸱鸮跌扑在地,无法起身。 狸妖王瞬间打倒了两人,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 他自穷奇身上跃下,将半死不活的鸱鸮抓起,捏开他的嘴,凑近去,张口用力一吸。 只见半死不活的鸱鸮立时满脸恐惧,似乎见到了鬼一样的神色,手脚用力划拉着,拼死想挣脱狸妖王的控制。 紧接着,便见一个圆溜溜如荔枝般大小,呈现出蓝色的光球自鸱鸮的嘴里跑出来,被狸妖王吸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虎、豹子一见,立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之前没见过这个东西,但凭猜测,已知道个十之八九,这便是修行人最重要的元灵。 狸妖王吸取别人的元灵,毫无疑问是把它消化后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这种窃取别人修炼结果的行为,老虎、豹子还是第一次见。 任他们平日肆无忌惮,此时一见,也是惊悚不已。 再看鸱鸮,因被吸去了元灵,顿时如一滩烂泥,被狸妖王丢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修行之人,元灵最为重要,它扎根于腹部的灵库,入则储藏灵气,出则化为法力和灵力,一个人突然被抽走了元灵,就像被抽走筋骨血脉,便会跟软体动物一样,毫无支撑。 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复,才能变回一个人的样子,但已成了一个毫无异力的凡人。 狸妖王吸走了鸱鸮的元灵,脸上不由得有些得意,因为他感觉这个鸱鸮的元灵蕴含的修为还真不少。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豹子,那贪婪的眼神令豹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豹子本能想要逃开,却苦于双脚迈不动步子。 狸妖王一步步走近豹子,豹子满脸惊恐,单手握住锤柄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逃命,可是未等他站起,狸妖王已走近了身前二尺。 他自知挣扎无望,猛地举锤,照着狸妖王的耳畔扫去。 狸妖王左手一伸,将锤柄抓了个结实。任豹子如何拉扯,皆动不得分毫。 狸妖王脸现阴恻之相,抬起右脚,踩在了豹子流血的左腿上。 豹子疼得浑身发抖,原本满头的大汗此时汇聚成线,一颗一颗自额头淌下。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们?”豹子颤抖着嗓音道。 “嘿嘿,这不是很明白吗,你们的元灵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滋补,这样我就不用枯燥地修炼了。”狸妖王阴狠道。 其实豹子已经知道这么回事,可就是很不甘心,加上极为恐惧,便说些话来拖延时间。 狸妖王却不再跟他废话,右手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插,便将豹子的喉咙捏住。 豹子顿时一阵窒息,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上的大锤也松开了。 狸妖王将大锤一丢,捏开豹子的嘴,便凑过去吸食豹子的元灵。 眼见狸妖王把豹子的元灵也吸走了,旁边的老虎也是惊恐无比,想起身逃开,却担心受伤之躯根本逃不出狸妖王的手心。 加之他担心觅罗仙子受到狸妖王的侮辱,便心一横,一股悲壮之感涌上来,决定用生命保护觅罗仙子的周全。 他的此番赤诚之心,若是觅罗仙子醒着,只怕真的要为之感动。 狸妖王将豹子软如烂泥的身躯往地上一丢,目光便投在了老虎身上。老虎虽已做好牺牲的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你不是有解药吗?快把解药给我。”狸妖王道。 “你……你为何要救觅罗仙子,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哈哈,看样子你很紧张觅罗仙子嘛,怎么,你们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没有,但是我不允许你对觅罗仙子怎么样。”老虎的话显得毫无底气。 “哈哈哈。”狸妖王干笑了两声,“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把解药给我便是。” 第二十三章 前世今生 http://.biquxs.info/

老虎伸手将解药拿出,狸妖王一把夺了过去,嘿嘿两声,一脸得意。 谁知此时觅罗仙子嘤咛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狸妖王不禁一愕。 原来先前老虎趁狸妖王对豹子动手之时,已将一粒解药塞进了觅罗仙子的嘴里。 觅罗仙子一见老虎在侧,想到老虎对自己下毒,顿时心中气愤,便要伸手去扣老虎的咽喉。可是她哪里动得了分毫? “老虎,想不到你想方设法靠近我,就是想向我下毒,你如此可恶,我绝不会轻饶你。” “不,仙子,不是我向你下毒的,是老二豹子。”老虎急忙解释。 觅罗仙子这才注意到一旁软趴趴的豹子,以及站着的狸妖王,神色顿时一愣。 “师傅,你老人家醒了。”狸妖王颇为谨慎地道。 老虎大怔,怎地狸妖王竟然喊觅罗仙子师傅? “狸猫,你在这里作甚?五百年前你逃去天涯海角,躲过了我的追查,如今你还敢在这里现身?” “师傅,这事都过去五百年了,您老气还没消呢?”狸妖王皮笑肉不笑道。 其实是他已发现觅罗仙子无法动弹,要不然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在此逗留。 “不要喊我师傅,你已被我逐出师门,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师傅,我不就是吸食了万妖洞里一些小妖的元灵,喝了一些山下百姓的牲畜的血吗,你至于生那么大的气?” 狸妖王还是笑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其实是故意气觅罗仙子。 “闭嘴,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开。”觅罗仙子恼道。 “我说师傅呀,你都不能动弹了,脾气还是那么大,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任人摆布的处境,我狸妖王走了,你就不怕遇到歹人?” “你……”觅罗仙子气极,怎奈自己浑身无力,实在不能拿狸妖王怎样,“老虎,你不是有解药吗,快给我解毒。” “仙子,你已经服用解药了,但还是要等七日才可以恢复力气。”老虎道。 “啊,这……这算哪门子解药?” “仙子,奇异草之毒不比瘴疠之毒,瘴疠之毒即刻可解,但是这奇异草之毒……至今我们没有研制出可以立即化解的药物。”老虎解释道。 觅罗仙子心中大急,七日不能动弹,那可是十分危险的事,要是遇到什么歹人,那真是不堪设想。 “那风白呢,你给他吃了解药吗?”觅罗仙子看见风白仍然昏迷,便道。 “还没来得及,解药已经被……”老虎不由得看了看狸妖王。 “狸猫,快给风白解毒。”觅罗仙子对狸妖王道。 “嘿嘿。”狸妖王阴险一笑,“我说师傅啊,你刚才还赶我走呢,现在就有求于我了?” “少废话,快给风白解毒。”觅罗仙子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哟,师傅对我这师弟可是真好啊,五百年前你们一起骑着火凤一路追我到天涯海角,啧啧,我就羡慕得紧,我要是能和师傅同乘,这辈子死了也值了。” 狸妖王又是羡慕又是调侃,眼睛微眯,露出一副色色的样子。 “孽畜,你敢对我不敬,我绝对饶不了你。”觅罗仙子气得满脸通红,就差要吐血了。 “哈哈哈……” 狸妖王发出一串得意的笑,看到觅罗仙子气急败坏,他的心里特别舒畅。 他本是觅罗山上的一只狸猫,因常年栖身在觅罗仙宫,沾染了仙气,遂化作兽面人,并拜入了觅罗仙子门下。 觅罗仙子苦心教他修炼之道,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彻底化人,以登道门。怎奈他兽心未泯,非但不潜心修炼,还时常外出猎食鸟兽,经常满嘴鲜血就跑回仙宫。 觅罗仙子甚为气恼,可是狸妖王每回都信誓旦旦地说会悔改,觅罗仙子轻信了他的话,一再给他改过的机会,这样一晃就是千年。 千年之后,狸妖王还是老样子,不但猎食野物,还到山下的百姓家偷喝牲畜的鲜血,闹得山下百姓人心惶惶。 觅罗仙子无奈,只好将他逐出了师门。 即便被逐出师门,狸妖王也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将魔爪伸向了百姓。 有一次他一时兴起,竟想尝尝人血的滋味,便捉了一个年轻妇人,咬破她的脖子,将她的血喝去了一半,差点便致妇人死亡。 觅罗仙子听闻此事后,恼愤不已,下山去将狸妖王擒住,封印在了万妖洞中。 那万妖洞是觅罗仙子专门收纳作乱的妖兽怪物的地方,里面囚禁着上百名化人或未化人的妖兽怪物,谁知五百年前,这个狸妖王竟在里面自封为王,并且奴役小妖们将万妖洞生生挖穿了。 最后狸妖王将一众小妖的元灵悉数吸去,还将他们活活吃掉,只身逃出了万妖洞。 觅罗仙子和风白师徒一路追赶,狸妖王驾着穷奇狂逃,一下逃去了天眼海角,若非真龙的二子睚眦庇护着他,他早已被觅罗仙子打回了原形。 此时老虎见狸妖王正自得意,便摸向了豹子,想把豹子身上的解药拿来。 “你做什么?”狸妖王将狼牙棒自地上拔起,霍地一伸,挡住了老虎的身躯,眼神一下冰冷起来。 “我……”老虎一阵害怕,不敢多说。 但狸妖王已知道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想拿解药?我看你是找死。” 言毕一举狼牙棒,将老虎手中的双斧打落,再大手一伸,将老虎抓在了手里。 老虎自知自己也难逃被吸掉元灵的厄运,顿时面如死灰,口里叫道:“仙子,老虎今日为了你弄得兄弟反目,元灵也要丢去,但是老虎一点也不后悔,老虎愿意为仙子做任何事。” 说着兀自呵呵几声傻笑,接着便被狸妖王吸掉了元灵。 觅罗仙子大为惊愕,想不到老虎怀揣的是这个心思,看来先前自己是错怪他了。 此时眼见老虎被狸妖王吸掉元灵,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对狸妖王的愤怒已到了极点。 “狸猫,你如此肆意妄为,终会遭到报应的。” “师傅,等我消化完这三个人的元灵,我的修为也比你差不了多少了,我再去吸几个人的元灵,或许就可以跟你一样,师傅,如果你都奈何不了我,试问报应从何而来?” 狸妖王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第二十四章 妥协 http://.biquxs.info/

“狸猫,你休要得意,你以为吸进去了就是你的了?每个人的元灵都是独一无二的,都被自己的神念和意志包裹,修为越高,神念和意志越强,你先消化完它们再说吧。” 觅罗仙子冷不丁地向狸妖王泼了一盆冷水。 狸妖王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之前他还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无怪乎有些元灵这么难融进自己体内,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今天吸到的三个,可要花不少功夫来消化。 “师傅,多谢你提醒了我,既然这样的话,嘿嘿……”狸妖王盯着觅罗仙子,又打起了坏主意。 “你想干什么?”觅罗仙子担心道。 “师傅,我若把你杀了,这世上不就没有人可以制裁我了么?”狸妖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你敢?”觅罗仙子心中大急。 狸妖王冷笑一声,又带着一丝邪意靠近了觅罗仙子,蹲下,用行动证明自己没有什么不敢。 “师傅,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狸妖王用力吸了口气,极具调戏意味地道。 “狸猫,你好大的胆子。”觅罗仙子咬得玉齿作响,可就是奈何不了他。 “哈哈,师傅啊,徒弟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知道么,以前我跟着你的时候,可是万分的想亲近你呢。” 狸妖王越发的放肆起来。 觅罗仙子又气又急,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可是这样狸妖王越觉得过瘾。 “只可惜我终究入不了师傅的法眼,要是我有这小子的样貌,现在哪里轮得到他跟随师傅左右?” 狸妖王说着颇有些嫉妒地望了望风白。 “是你自己不好好修炼,与样貌何干?”觅罗仙子怒斥道。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将师弟的样貌给我,说不定师傅就不会赶我走,毕竟,师傅在仙宫一个人,寂寞难耐,也需要男子来相陪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狸妖王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被逐出师门的恶气,顿时万分舒畅地狂笑起来,笑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震人耳鼓。 觅罗仙子则粉脸涨成了紫色,眼泪已经渗出来了。要是自己行动自如,岂容这只狸猫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贬损嘲弄? 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这只欺师灭祖的臭狸猫,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好看。”觅罗仙子声音都透出哭腔了。 可是越这样狸猫就越兴奋。 “我说师傅,你怎么会这么美呢?那时候我不懂事啊,蠢啊,要是现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不听你的话。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争取化成一个完人,然后与师傅长相厮守。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可惜便宜了这个小子。” 狸妖王说着再次望了望昏迷不醒的风白,话语虽是调侃之意,但也似乎隐藏着几分真实的念头。 毕竟,觅罗仙子美貌冠世,是个男子都难免会被她迷上。 觅罗仙子已彻底无语了。 此时传来老虎的挣扎声,原来老虎看见狸妖王对觅罗仙子百般轻薄,心里十分气愤,竟不顾全身瘫软,抓起短斧要砍杀狸妖王。 狸妖王一见,当即起身,一脚踢向了老虎。 咚,老虎被踢飞一丈,口中吐血,差点昏迷。 “你们三个,快给我滚出去。”狸妖王对老虎、豹子、鸱鸮三人喝道。 豹子、鸱鸮一听,哪里还敢逗留?元灵被夺就被夺吧,还可以再修回来,要是再搭上性命就不好了,当即挣扎起身,扶着洞壁慢慢走了。 至于老虎,虽然担心觅罗仙子遭到狸妖王的侮辱,可是自己留下来也于事无补,毕竟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便极不舍地看了看觅罗仙子,也慢慢地出去了。 觅罗仙子担心狸妖王对自己无礼,可是又能怎样?眼一闭,两行清泪便滚落下来。 “师傅,你不用哭,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狸妖王忽然良心发现似的,竟正色安慰起来。 觅罗仙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开眼来,只见狸妖王果然没有了先前的轻浮之色。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大相信狸妖王会突然变好。 狸妖王也不言语,用行动证明他确实不会使坏——将一颗解药塞进了风白的嘴里。 “师傅,狸猫往日糊涂,辜负了师傅的一片苦心,可惜现在后悔已来不及,狸猫只求师傅能放我一马,勿将我打回原形,可好?” 狸妖王竟然言辞恳切地求起情来,觅罗仙子不禁如坠云雾,不知狸妖王所言是真是假,这可与先前的狸妖王判若两人呐! 呃的一声,风白醒了过来。 “狸猫,你想干什么?”但见狸妖王蹲在师傅身侧,风白先是一怔,接着便警惕地大喝。 狸妖王被风白一喝,顿时很是不爽,心想我刚刚救了你,你却对我这般态度。对师傅我还有几分忌惮,对你这个师弟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子,我想干什么?我要是想干什么,早就干什么了。你对我客气点,好歹我也是你师兄。” “哼,你也配做我师兄?”风白不屑道。 “哟呵,你小子说话给我注意点,别忘了你现在还动不了。”狸妖王警告道。 “风白,狸猫并未对我怎样,你不要紧张。”觅罗仙子担心风白激怒狸妖王,带来不可想象的后果,当即阻止风白继续发话。 风白一听师傅这么说,再加上师傅给自己的眼色,顿时住了口。可是师傅怎么对狸猫这么客气?五百年前,师傅可是非要把狸猫打回原形不可的。 唉,看来是因为中毒之故,眼下自己和师傅都是砧板上的肉啊。 “师傅,你还没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呢。”狸妖王提醒觅罗仙子。 “狸猫,你想要挟师傅做什么?”风白一听,立时紧张起来。 觅罗仙子向风白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多言,免得添乱。 她自己则思索了片刻,道:“在我们恢复的这七日里,你若能守在这里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便答应你的要求。” “好,师傅只要说话算话,我一定按师傅说的办。”狸妖王忽然高兴起来。 “我说的话自然算话,你大可放心。” “嗯,师傅是中州四仙之一,名声在外,就算不是一言九鼎,起码也是说一不二,这样我就放心了。” 狸妖王如此奉承觅罗仙子,不过是想用觅罗仙子的声誉来反压觅罗仙子,这样就不怕觅罗仙子食言了。 这狸妖王确实也不是傻子。 第二十五章 胁迫 http://.biquxs.info/

狸妖王依言在洞中守着觅罗仙子和风白,一晃数日过去。 这几日里,狸妖王无事便坐在洞中闭目入定,看着像修炼,却时不时眉头暗皱,也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 第六日,忽有一人走进洞来,一照面,风白不禁一怔,此人竟然是太虚之丘的黑蛇所化的石碣。 石碣跑到这里来作甚?风白心里一阵打鼓。 此时的石碣看起来愈发的精神,是个精壮的青年男子,手里持着一根三尺长,通体乌溜的铁尺。 这铁尺好不非凡,泛着乌光,隐隐还有一层黑芒罩着,似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兵。 “小贼,快还我紫色灵石。” 石碣似乎看出了风白行动不便,否则看见自己不可能坐在原地不动。是以他底气大增,朝风白喊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什么紫色灵石?”狸妖王接过道。 石碣不理,慢慢走近风白,持铁尺小心戒备,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喂,老子问你话呢。”狸妖王狼牙棒一伸,挡住了石碣的去路。 石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是我与这个小贼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快让开。”说着用铁尺指了指风白。 “哼,你不说清楚,休想从我手上过去。” “你这厮,我与你并不相识,你为何无端阻拦我?看来今日不与你打上一架是不行了。” 石碣说着铁尺一敲,丁,将狸妖王狼牙棒的铁柄敲出了一个印子。 一股强劲的力道自铁柄上传来,狸妖王险些抓握不住手中的狼牙棒。 但狸妖王岂有示弱之理?挥动狼牙棒,与石碣在洞中打了起来。 不多时,狸妖王便发现了不妙之处,石碣手上的铁尺虽然无锋,却将自己的狼牙棒敲出了一道一道的口子。 而末端的狼牙部分,则直接被打断了很多尖刺,几乎要变秃噜了。 狸妖王暗暗惊诧,心想再打下去,狼牙棒非变成一根破铁棍不可,甚至有断开的可能,这可怎么打? 念及此,他不由得跳了开来,瞪着石碣道:“你手上的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了得?” 石碣脸现得意之色:“你这厮,方才叫你让开你不让,现在害怕了吧?” “笑话,我狸妖王会怕你?” 狸妖王即便心中忌惮,却哪里会在气势上认输?大不了继续打下去,胜败尚未可知。 “好,看招。”石碣铁尺一扬,再次对狸妖王展开了攻击。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二人顷刻打得不可开交。 风白却看得暗暗心惊,五百年前自己和师傅追缉狸妖王时,狸妖王的实力还不如自己。 不过五百年没见,狸妖王现今的道行却直逼四千年,看来这段时间他夺食别人的元灵,成效是非常的显著啊。 还有石碣,当初自己在太虚之丘时,他的道行也不似现在这般,如果当初他有现在的道行,就不会不以人身跟自己相斗。 当初他的修为,风白估计也就二千年的样子,可是如今他与狸妖王旗鼓相当,也就是瞬间猛增了二千年的样子,着实叫人纳闷啊。 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败自己。 觅罗仙子也是眉头微皱,狸妖王的修为从五百年前只有区区千年猛增至四千年,倘若给他消化完今天吸食到的三个元灵,那修为可是比自己还高。 看来靠邪门歪道提升道行总是比苦心修炼来得快,真是莫大的讽刺。 自己收风白为徒的前五百年,每日给风白服用雪莲丹来加速修炼,后五百年,非但有雪莲丹加持,还让他在自己年幼之时呆过的天山绝顶上修炼。 那个地方可是个奇门方位,可以积蓄更多的灵气,可效果还是不甚理想。 至少跟狸妖王比起来,是远远不及。 “石碣,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跑不了的。”二人相斗正酣之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忽地传进洞来。 石碣一听,当即跃出战圈,颇为惊慌的样子。 风白则颇为意外,虽只一句话,却可以听出此人正是后土,难道后土与这石碣也有什么争端? “只要你把先父的乌尺归还给我,白蛇的事我便不跟你计较,但若你执意要拿走乌尺,到时候我可饶不得你。”后土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碣稍稍一愣,即撒腿往山洞的另一侧跑去。 “后土前辈,石碣朝另一边跑了,这个山洞还有另一个出口。”风白大声提醒道。 “哦?你又是谁,怎知我是后土?”后土却不急于追赶石碣。 “我便是上次在不周山与前辈见过一面的风白。” “原来是你,我先去追赶石碣,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相叙。”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起,后土撒开步子追石碣去了。 “原来刚才那厮叫石碣,也是奇怪,后土知道石碣在此,为何不进洞来抓他?”狸妖王疑惑道。 “你懂什么,后土前辈身高接近两丈,宽肩巨臂,这个山洞根本容纳不下他。”风白有些鄙夷地道。 “哦,难怪他的脚步声如此沉重。”狸妖王非但不恼,反而心中豁然,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风白,你怎会有机缘见到后土?”觅罗仙子道。 风白当即将自己在太虚之丘受石碣唆使去找孰湖的事相告。 “原来你的紫色灵石便是从这个石碣手上夺来的,难怪他一进来就向你讨要。”觅罗仙子道。 “对,好在后土前辈赶到,要不然这紫色灵石也可能不保了。” “这紫色灵石是个什么东西?”狸妖王突然问将起来。 风白和觅罗仙子对视一眼,意思完全一致,不要将实情告诉狸妖王,免得节外生枝。 “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宝石。”觅罗仙子谎称道。 然而狸妖王也不是傻子,他已将二人那一个对视看在眼里,心想你们分明就是想对我隐瞒什么,我还非得拿过来看看。 他也不说话,直接在风白腰间搜索起来。 “你干什么?”风白大喝一声。 “师弟,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紫色灵石是到底是什么宝物。” 狸妖王脸上阴笑着,也不顾风白的喝止,将紫色灵石搜了出来。 左看右看,虽然感觉颇为特别,狸妖王也还是不明白这灵石有什么功用。 “师傅,这灵石是干什么用的?”他对觅罗仙子道。 “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就是一个贵重点的宝贝。”觅罗仙子继续隐瞒。 “是么,我怎么感觉有大用呢?”狸妖王自然不信。 “我说没特别的用处就没特别的用处,你快还给风白吧。” 狸妖王却并未还给风白,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似在盘算着什么。 “师傅,这几日我尝试消化老虎等人的元灵,却毫无进展,不如,你指给我一条明路,若是可行,我便将这个灵石还给师弟。” 风白和觅罗仙子俱是一怔,想不到狸妖王竟以此作为交易,想要获得消化老虎等人的元灵的方法。 “你不是已经消化了很多人的元灵吗,还问我作甚?”觅罗仙子没好气道。 “师傅,我也不瞒你,以前我吸的元灵,都是一些百十年道行的小妖,他们的元灵上根本没有什么禁止,有也是轻易可以破解。 但是这老虎、豹子三人的元灵就不简单了,我已经试过了,要抹去他们打下的神念和意志根本办不到。” 觅罗仙子不禁为难起来,若是告诉了他方法,岂不是助纣为虐?只怕他以后越发喜欢吸食他人的元灵。 可若是不告诉他,灵石在他手上,只怕也行不通。 “师傅,你快说吧,若是迟了,我可就拿着这颗灵石走了。” 狸妖王已料定这不是普通的宝物,也知道以此相要挟必定会有效果。他笑笑地望着觅罗仙子,不怕她不答应。 第二十六章 力战赤龙 http://.biquxs.info/

觅罗仙子终究还是告诉了狸妖王消化较高一级元灵的方法。 狸妖王试了一番之后,发现果然有效,便将灵石归还给了风白。 当日傍晚,狸妖王便离开了山洞。因为他怕第二日觅罗仙子恢复过来,要与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狸妖王确实也不蠢,他若不走,觅罗仙子铁定要因他的污言秽语而好好教训他一番,如此欺师灭祖,简直人神共愤。 第七日,觅罗仙子和风白果然可以自由行动。 风白被木棉婆婆刺中的一剑倒是结痂了,但是肋骨的伤却没那么容易恢复。 觅罗仙子担心蓬莱大仙被赤龙折磨而死,便叫来火凤,叫它飞往天荒古境和无边苦海,将无量和昆仑两位大仙唤来,好齐聚人手一举救出蓬莱大仙,顺便将木棉婆婆手中的灵石夺走。 然而数日过去,火凤却孤身回返,啾啾啼鸣,以示并未见到无量和昆仑二人的影子。 觅罗仙子无奈,只好趁夜独自前往龙吟山庄的旧址,看看能否凭一人之力救出蓬莱大仙。 月光照耀下,龙吟山庄已自废墟中被清理出来,且堆满了木材石料,看来此前老虎所言不假,赤龙要重建龙吟山庄。 山庄外围,则建了一些简易房屋,以供龙吟山庄的小妖和抓来的极乐山庄的小妖们居住。此时夜静,小妖们已全部都入睡了。 觅罗仙子在旧址中寻觅一阵,总算看到一处地面有些特别,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青光,且有法力流转之相,显然此处便是地下暗室的入口,只是已被赤打下了禁制。 觅罗仙子当即起手施法,试图解除禁制。 约一盏茶,觅罗仙子已满头汗水,几乎催动了所有的真元和法力,这才堪堪破除了禁制。 看来这赤龙的道行之高,确实非觅罗仙子能比。 好在觅罗仙子自幼年以来的数千年一心清修,心无旁骛,加之不食五谷杂粮,未沾染俗世的污秽之气,体内贮藏着纯真的道元,否则要破除赤龙的禁制只怕是不大可能。 禁制一破,便露出了一块数尺见方的暗室石门。觅罗仙子运气搬了一搬,竟纹丝不动。这石门少说也有几千斤,奈何觅罗仙子已耗尽了法力,对这石门是毫无办法。 稍事休息,觅罗仙子再次运气,这下是将整块厚厚的石门生生吸了起来,慢慢地放在了地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暗室里亮着昏黄的灯,觅罗仙子顺着石砌台阶向下走去,只见这个暗室是在石头上硬生生开凿出来的,并不宽敞,除了胡乱地堆着一些奇珍异宝,并无其他的摆设。 在一个角落,赫然便是蓬莱大仙,另外两个角落上,则分别是祖海和绿萝二人。 三人皆被绑住手脚,用铁链栓在了暗室石质墙壁的巨钩上。为了防止三人运气挣脱,三人腹部的灵库皆被银针所插,这下可真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脱出去。 而三人皆低着头,连觅罗仙子靠近也没有察觉。直到觅罗仙子喊了一声“蓬莱,”才见蓬莱大仙慢慢地抬起头来。 他眼神呆滞,面目枯瘦晦暗,像是许久没有进食,身体未得到谷物精气滋养的症状。 原来自赤龙将他们关在此处,也未怎么虐待他们,可就是不给他们饮食,三人撑到此时,几乎是要脱元而死。 望着觅罗仙子半晌,蓬莱大仙才道:“你……你是觅罗?”声音有若蚊虫,几乎无法听清。 觅罗仙子哪里知道,此时的蓬莱大仙眼神模糊,视物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是我,我来救你们出去。”觅罗仙子轻声道。 谁知话音一落,却自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觅罗仙子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是赤龙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想救人?只怕没那么容易。”赤龙冷冷道。 觅罗仙子心中一急,当即手一挥,在自己和赤龙之间打出了一道禁制,暂时挡住赤龙。 自己则飞快地取出了蓬莱大仙身上的银针,又运气捏断了他手脚的铁链,再给他服用了一粒仙丹。 接着便将祖海和绿萝也依次救下,也给他们服了一粒仙丹帮助恢复元气。 波地一声轻响,觅罗仙子所施的禁制被赤龙打破。 “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觅罗仙子喊了一声,同时手一甩,呼的一声,已将虎筋鞭打向了赤龙。 赤龙当日在林子里与觅罗仙子交过手,知道觅罗仙子不是等闲之辈,当下不敢怠慢,将身急躲。 啪的一声,觅罗仙子虎筋鞭的鞭尾打到了暗室的地面上,顿时一阵灰尘扬起,夹杂着不少碎石,竟是连坚硬的石质地面也被打松了一些。 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自从数千年前被上古三仙封印在青城山的一个洞中,他便日夜苦修,想着早日突破封印重见天日。 虽然急于求成,所修的真元和灵气不是十分纯净,但起码已达到了七千年的造诣。 觅罗仙子再厉害,毕竟也没达到七千年的修为,他又怎会忌惮? 二人在暗室里斗得天昏地暗,蓬莱大仙则已和祖海、绿萝逃出去了。 但是蓬莱大仙担心觅罗仙子一人之力无法战胜赤龙,便叫祖海、绿萝先行躲藏起来,自己则返回到暗室的入口,向下探视里面的情况,一边等待元气恢复。 话说他上十日未沾饮食,全靠自身的真元支撑,原本是已处在临死的边缘,但是觅罗仙子给他服下一粒仙丹,顿时补充了不少元气。 那仙丹可不是普通之物,乃是采集数百上千年生的灵芝仙草,加上晨露,用文火和灵气反复炼制而成,吃得一颗,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恢复真元。 待仙丹的药力全部化开,蓬莱大仙感觉已恢复到平常的十之八九,便加入到战阵中,助觅罗仙子一臂之力。 此时觅罗仙子已与赤龙斗了上百合,虽然暂时还不感到吃力,但是久战下去,赤龙就是硬耗,也能把觅罗仙子耗死。 觅罗仙子深知此理,便几次尝试靠近暗室的出口,找机会开溜。可是赤龙把她死死缠住,根本不给她脱身之机。 蓬莱大仙适时出手相援,可谓是雪中送炭,立时将局势扭转了过来。 不多时,嗤啦一声,觅罗仙子的鞭尾竟然扫中了赤龙的袖子,将大块衣袖切了下来,切口平整,有若裁剪。 赤龙一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方才手边一凉,他便感觉要被觅罗仙子打中,已是吃惊不小,此时一看,还好只是扫中了袖子,真是庆幸。 庆幸之余,回过神一看,觅罗仙子和蓬莱大仙二人早已离开了暗室,他自知今日以一敌二占不到便宜,便也未去追赶。 第二十七章 灵池之气 http://.biquxs.info/

觅罗仙子对赤龙颇为忌惮,加上风白骨伤未愈,便无心在极乐之野逗留,带上风白回觅罗仙宫养伤。 等日后有机会四仙齐聚,再上极乐之野夺取木棉婆婆手上的灵石。 在仙宫呆了二十余日,有仙丹助力,风白的肋骨总算好得差不多。 “风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觅罗仙子忽然道。 “去什么地方呀师傅?” “去了你就知道了。” 师徒二人驾着火凤,直奔昆仑之巅。风白出于好奇再次问将起来,觅罗仙子总算告诉了他去干什么。 “师傅,这样好么,那灵池的灵气乃是滋养天地万物所用,你让我去采食,不是有违天道吗?” “不管那么多了,你在极乐之野又是被人打断肋骨又是被人刺伤,险些送命,吸一点灵池的灵气算不了什么。”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是人仙,要配合守护灵池的白虎君守护好灵池,以免被妖道中人偷偷采食吗?” “是,我是这样说过,不过非常时期,用点非常的手段并不为过。你不要再犹豫了,听我的没错。” 二人驾凤飞到昆仑之巅,远远便看见了雄伟壮丽的昆仑仙宫。山中积雪皑皑,但是仙宫周围的山巅却云雾缭绕,仙气飘飘,非但没有积雪,还一派春景,草木葱茏,百花盛开。 昆仑号称万山之祖,乃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天地之气每万年交汇一次,天之气下行,通过仙宫内的一个入口注入灵池,与地之气交汇,再流向四野,于是万物生,草木荣。 师徒二人驾凤下沉到仙宫下方的万丈绝壁中,在那绝壁的半腰上,赫然有两个斗大的金字——灵池。 金字下面是一道石门,高一丈,宽数尺,一次只能容纳一人进出。门上彩光流转,还有些重重叠叠的符图光影,分明是被人打上了一道禁制,而且看起来一般人根本破除不了。 “白虎君。”觅罗仙子朝石门喊了起来。 连喊几声,便见一个须眉花白的老者隐约出现在了禁制的后面,他身高足有丈余,手上拿着一柄大刀,那刀身似乎正在冒着火焰。 “什么人在外面?”老者问道。 “是我,觅罗仙子,求白虎君开门,让我进去。” “仙子此时前来,莫非有事?” “确实有事向白虎君请教,请白虎君开门。” 便见老者手一伸,霍地将门上的禁制撤去。 这下看得真切,这白虎君虽然年迈,却端的是十分威武,手上的长柄大刀果然正冒着火焰,看起来颇为不凡。 此刀唤作落日熔金刀,乃是用精铁与红晶宝石合练而成,坚硬无比,且在战斗中有乱人眼目的作用。 “见过白虎君,这是劣徒风白。”觅罗仙子行了一个礼,接着向白虎君介绍了一下风白。 “哦?想不到你也收徒了?”白虎君不禁打量了风白一番。 “对,风白原是夸父山上的一只石蛙,因常年沾染夸父附着在神杖上的精气,二百年而识人语,三百年修得人身,五百年渡雷劫而化完人。 一千年前,我观察到紫薇星移位,北斗星倒转,此是天降异人之兆,风白正好渡劫成功,我认定他便是天降的异人,故而收他为徒,以化解千年之后的危机。” “哦,原来如此。”白虎君捋了捋花白长须,再次看了风白一眼,“那么你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实不相瞒,前不久我们在无量山无量仙尊的道场里发现了他老人家暗中留下的谶语,此次中州的危机很快便会来临,我们悉数出动,找寻谶语中所说可以化解危机的玄天灵石。 可是危险重重,劣徒风白连番受伤,险些丧命,故而……故而前来向白虎君讨一些灵气,来提高劣徒的修为。” 白虎君原本还面带微笑,一听此言,顿时将脸拉了下来。 “仙子,灵池中的灵气事关万物枯荣,任何人不得采食,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 “觅罗知道,可是……可是我担心劣徒……” “不用说了。”白虎君脸色紧绷,语气决绝,“我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白虎君,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能。” “只需要一点点。” “我已说得很明白了,仙子快快请回,免得老夫动手驱赶。” 觅罗仙子先前把风白的身份详细说明,目的就是希望白虎君能念在风白是异人降世的份上通融一下,谁知说了这么多,却一点用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得罪了。”觅罗仙子手一扬,虎筋鞭嗖地抖了出来,“风白,快跳到灵池里面去。” “哦。”风白嘴里应着,却不大想去。 因为师父显然要用武力来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可是白虎君看着就很厉害,师父只怕不是对手,万一师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能安心? 呼——觅罗仙子已起手向白虎君展开了攻击,对风白喝道:“你还不快跳进去?” “哦。”风白又应了一声,这才挪动身子靠近灵池。往下一看,深不见底,但兀自有一股暖意向上蒸腾。 “仙子,想不到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身为人仙,本应出力守护灵池,避免池中之气被妖魔采食,眼下你却监守自盗,就不怕王母娘娘怪罪吗?” “怪罪就怪罪吧,我可以涉险,但是风白不可以……你还愣着干什么?”觅罗仙子见风白还在犹豫,便生气地喝斥起来。 风白知道师傅用心良苦,自己若是不跳进去,便会令师傅失望。当即一纵身,慢慢地飘进池中。 怎么还没到?这也太深了吧。还没到?呃,总算着陆了。 底下的灵气已经不多了,还没到膝盖上。只见彩气流转,无风自动,十分华美。 两道光柱从上面射下来,极高,上面便是昆仑仙宫中灵气的入口。那里是一个极大的太极图案,这两道光柱便是从阴阳鱼的鱼眼中投下来的。 五百年前风白按师傅的意思前往昆仑宫向昆仑大仙讨要昆仑圣果,便亲眼看见了那个太极图。 而那株圣果树便长在太极图的旁边,日积月累,渐渐吸收了灵池逸出的灵气,便化为圣果,吃得一颗,可以增长三百年道行。 哎呀,糟了,还是赶快吸取灵气吧,要不然师傅会骂死。 闭目坐定,慢慢将灵气吸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流遍周身,十分舒服。经过奇经八脉,充塞皮肤,直达毛孔,又渐渐回流,汇入灵库之中。 不多时,风白感觉自己坐着都要飞起来了,轻飘飘的无处着力。 好了差不多了,该出去了。风白理了理吸入的灵气,运气一蹦,嗖,极快地飞出了灵池。 第二十八章 天荒古镜 http://.biquxs.info/

就这一阵,觅罗仙子已与白虎君交手了五六十合。 其实觅罗仙子还是感觉到了白虎君的“通融”,否则以自己的造诣,只怕在他手上走不到四十合。 此时见风白嗖地蹿出,高高跃起,险些要撞上石洞的洞顶,便知道风白道行突增,尚不能完全掌控。 她觉得也差不多了,便叫道:“风白,快走。” “白虎君,多谢了。” 看见风白跑到门口,觅罗仙子跳出战圈,简单行了一礼,便与风白一齐飞出,骑上了在外面等候的火凤,驾鸟而去。 白虎君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重新在门上打下了一道禁制。 觅罗仙子令火凤落在一座满是积雪的山尖上,跃下凤背,二话不说,忽地向风白挥鞭疾扫。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风白吃了一惊,急忙飞身后跃。 觅罗仙子就像没听到一样,又一鞭斜斜打到,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风白不明所以,但眼见师傅出手无情,只能赶紧再躲。否则只怕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要死在师傅的手下。 “师傅,你到底怎么了?”风白又问。 觅罗仙子根本不理,手上一招紧似一招,宛如狂风暴雨,席卷风白周身。 风白并未还手,瞬间暴退十余丈外。 “难道师傅是想试我的实力?”风白忽然醒悟过来,这样也好,虽然自己还不能跟师傅想比,但是跟师傅玩玩也不错。 风白心中豁然,即起手与师傅打了起来。一时间白雪纷飞,二人身影交缠,昆仑上上龙飞凤舞。 约摸半盏茶时间,觅罗仙子率先停手,笑盈盈道:“风白,你现在的修为差不多有五千年,一般的妖怪是不在话下了。” 风白看到师傅如此开心,也跟着一阵兴奋,倒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修为大增,而是师傅为了自己不惜败坏自己的声誉,师傅对自己的好,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 “师傅,你看这昆仑,和天山看起来毫无二致,当真雄壮无比,奇峻无比。” 风白指着远处的重重叠叠的雪峰道。 “是啊,如今你道行突增,不如我们来赛跑吧。” “就像在天山上一样吗?” “对的,你快来呀,不然我就走远了。”觅罗仙子一声轻呼,已疾速飘飞而出,声音瞬即被抛在了身后。 风白当即追了出去,紧紧跟在师傅的身后。 觅罗仙子在这座雪峰上一点脚,飞往那一座雪峰。风白也跟着这样一点脚,但是他绝对不会将师傅的脚印踩掉。 在天山五百年,这是他和师傅最开心的游戏。 两人在天与地的中间、万丈高峰之上飞舞嬉戏,你追我赶,当真无比快意,无比美妙。 最后两人停在一座峰尖上,临风远眺,十指相扣,静默不语,只是用心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风白,我看你也没事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灵石要紧。”觅罗仙子打破静默道。 “我也是这样想,既然木棉婆婆手里的灵石不容易夺,我看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嗯,我去无根之源,你就去天荒古境吧。” …… 觅罗仙子用火凤直接将风白空降到了大荒西南的天荒古境。 只见古木参天,乱石丛生,一种苍凉之感扑面而来,仿佛这个地方是从遥远的时空中穿梭至此,与眼下的时空格格不入。 无怪乎叫天荒古境。但是那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便足以叫人咋舌。 风白在荒野中走了两个多时辰,连个鬼影也没看到,这让他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没人。 走进一个林子里,看见一条溪流,风白便想蹲下去洗一把脸。谁知还未伸手,便听到一只野兽疾速奔跑的声音,而且似乎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风白当即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草木中。 却是一只浑身乌黑、头上有一个白斑的巨虎蹿了出来,纵身一跃,跨过溪流,极快往另一边跑了。 “畜生,你跑不了的,乖乖给我当坐骑,我便饶你一顿打。” 一个声音自黑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少年出现了。只见他一身蓝衣,身材修长,手里握着一支金笛,身形一闪而过,直追黑虎而去。 原来是想驯服黑虎当坐骑,且看你有什么手段。风白当即悄悄跟上。 看黑虎的样子,当是一追一跑已有不少时候,黑虎此时已力有不逮,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不一会,青衫少年便追上了这只黑虎,挡住了黑虎的去路。 风白随即隐藏在一棵古树后观看。 “嘿嘿,你跑不掉的,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少年紧盯着黑虎的眼睛,似乎想在气势上先压住它。 黑虎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尖牙,猛地直窜上去,咬向少年的脑袋。 要说这少年的脑袋,委实还没有黑虎的嘴巴大,要是一口咬上,整个脑袋都会不保。 只见少年灵巧一闪,一下移到了侧边,手中金笛竟然还在黑虎的屁股上敲了一下。 黑虎掉转头,却并不攻击了,而是眈眈相向,也不知在作何打算。 “你这招都用了好几回了,没用的,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少年颇有得意之色,显然之前双方也较量过几次,黑虎并不能将少年怎样,少年才会如此自信。 少年看黑虎不进攻,反而一步步逼近了老虎,右手的金笛在左手上不住地拍着,显得稳操胜券。 黑虎竟然有一丝想退缩的意味,往一边看了看,似乎想夺路逃去。 少年则步步紧逼,已到了它面前不足三尺之处。 黑虎觉得自己的空间受到了严重的挤压,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加之已被逼得走投无路,便猛地前扑,抡起它那硕大的右爪雷霆般地拍向了少年的腰肋,简直比闪电还要快。 风白不由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很是为蓝衣少年捏了一把汗。 谁知蓝衣少年却似早已摸头了黑虎的招数一般,早已往后一个急退,竟是躲得十分利索。同时他还金笛一挥,格的一声,准确地敲在了黑虎的头上。 黑虎吃痛,发狂一般接连对少年展开了扑咬,可是均被少年完美地避开了。 黑虎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嘴里竟然冒出了白色的唾沫。 少年趁此时机将身一跃,一下骑到了黑虎的背上,左手一抓,将黑虎的一只耳朵抓住,另一只手则金笛一敲,又敲在了黑虎的头上。 黑虎受辱,低吼一声,猛地高高跃起,然后前爪扑地,以前低后高的姿势猛然下冲,试图一举将少年从背上摔下来。 好一个少年,他似乎早已察觉出了黑虎的动机,当即身体向后仰翻,双手一剪,竟稳稳当当地抓住了黑虎粗大的尾巴。 风白很是赞赏少年的机智和快速的反应,换作自己,只怕根本做不到,此时便不禁喊了一声:“好。” 第二十九章 青堡 http://.biquxs.info/

黑虎接着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却既伤不了少年,又摆脱不了少年。 少年却是连打带戏,既不伤它,又不放它,似乎就是要它屈服。他一会儿跃上虎背,一会儿又跃离虎背,虎跑他追,虎停他戏,场面甚是有趣。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黑虎终于疲倦,躺在地上喘息不已,目中已无凶恶之光,再无攻击之意。 那少年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和气道:“乖乖做我的坐骑多好,害我费那么大的劲。” 又伸手摸了摸黑虎斗大的头颅,道:“你也累了吧,好好歇一歇,一会儿跟我回苍梧山。” 那黑虎恰如一只大猫,想来已经心服,一副温驯模样。 风白由于先前那一声喝彩,少年已经发现了他,他也一直在旁边观望。此时少年才端详了一下风白。 “阁下是谁,为何跟着我?” 风白见他说起苍梧山,师傅曾经说过苍梧山乃是神仙所居之所,加上这少年风度翩翩,隐隐有一股仙气,当是苍梧山上的小仙。 遂以真实身份相告,并说了此行的目的。 少年听后道:“玄天灵石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可以回苍梧山问我师傅,他或许知道一二。” 风白便叫少年引路,少年想邀风白同乘,风白谢过了他的好意,执意与他伴行,少年便未强求。 两人一路交谈,互相询问了彼此的情况,还算比较投契。 原来少年名叫清羽,本是苍梧山上苍梧居士的童子,后拜苍梧居士为师,加入了道门。此番下山偶遇黑虎,便想驯为坐骑,这才被风白遇上。 清羽从未离开过天荒古境,对中州所知不多,但是听师傅说过那是一片广袤之地,物产丰饶,人杰地灵,仙家也是人才辈出。 由于二人年岁相若,清羽便想试一试风白的道行。但他并不明说,知道此去苍梧山山高路远,须加快脚步,方能在天黑前到达。 他驱虎前行,风白一直伴在一侧,他快风白亦快,他慢风白亦慢。渐渐风白看出了他的意图,但只默不作声。 莫说苍梧山已在视线之内,便是遥不可见,风白也不惧与黑虎赛跑。 苍梧山俊秀挺拔,直插云际,山尖已被云雾所遮,在群山中确实是佼佼者。山上林木繁秀,猿啸鸟鸣,颇有灵韵,与山下的荒寂之相大为不同。 二人直直登上山去,风白一直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清羽。这一路走来,经过了数十里路,且山路崎岖,颇费脚力,风白却神情自若,这令清羽颇为惊讶。 依清羽所见,便是师傅,只怕也比风白高明不了多少。 上到山顶,便有一座小型宫观,唤作苍梧神居,且见到了苍梧居士。居士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与中州四仙年岁相当,须发微白,身着青袍,似隐者,有仙气。 遗憾的是风白问起玄天灵石,苍梧居士却一无所知。 当晚风白便在山上盘桓。刚刚躺下,却听得幽幽笛声传来,听着有些哀伤。料想便是清羽在对月吹奏,即起身前去查看。 果然是清羽,他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目视前方,甚为专注地望着山下。山下的某处火光通明,似乎有人在烧起篝火举行集会。 一曲吹罢,清羽才看了看风白。 “风白兄弟,你怎地也无心睡眠?” “呵,我是被清羽兄弟的笛音吸引,前来凑个热闹,不知可有打搅清羽兄弟?” “无碍,月色正好,一起赏赏夜色也不错。”清羽说着看了看天上的一弯新月。 “山下那处火光明亮,不知是什么由头?”风白看见清羽一直看着那处,便好奇一问。 “哦,今日是宰牲节,山下青堡的人正在庆祝。” 青堡?不知那里有没有玄天灵石的线索。风白为了打探玄天灵石,可是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我倒是想前去看个究竟。”风白说着一腾身,往山下疾飞而去。 清羽未料他说走就走,本想叫住他,却见他已隐进了夜色之中,速度之快,令清羽惊讶不已。 风白不多时便已到了青堡,只见大院里面烧着一堆篝火,一群男女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有一些人则正在喝酒吃肉,场面甚是热闹。 一对中年男女坐在较醒目的位置上,似乎正是青堡的主人。男的颇有气度,女的则明艳动人,只是二人皆面色凝重,似有心事。 看了一阵,这个妇人却在丈夫耳边低语了两句,便起身离开,往厢房行走去。风白也没多想,随即跟上。 在回廊上七拐八拐走了一段,妇人打了个呵欠,似乎有些困意。但似乎又无心睡眠,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便这时,忽地人影一动,自一侧的屋顶上飘落一人,非但把妇人吓了一跳,连风白也是意外不小,还以为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来此处找寻灵石的无量大仙。 “你……你来这里作甚?”妇人似乎识得无量大仙,话语虽有意外之意,却并无过多的惊吓。 这令风白更加意外,莫非二人是旧识? “子棠,别来可好?”无量大仙道。 “自然好,这些年风平浪静,衣食无忧,岂能不好?” 妇人言语微有怨意,似乎在说,没有你在,比你在的时候我要好得多。 “一别一千多载,我本不想前来打搅,不知子棠可曾听说过玄天灵石?无量现今正找寻得紧。” 妇人轻哼一声:“我道你为何前来,却原来是找什么玄天灵石,莫说子棠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个负心人。” 言毕便自顾举步要走。 “无量自知负了子棠,所以一千多年来不敢前来相见,无量今番前来找寻玄天灵石,事关重大,子棠在这天荒古境数千载,若是知道一二,还请以实相告,无量感激不尽。” 无量大仙连忙伸手拦住,脸有愧色道。 “你是聋了不成?我怎知什么玄天灵石,你再不走,被我夫君知晓,叫子棠如何面对?” 无量大仙甚为尴尬,呆立原地,任由妇人自身边走过,不敢再伸手相拦。望着妇人走开,他才飞身离去。 妇人走到厢房,在一间屋子外停下,轻轻敲了敲门,唤道:“轻云。” 门呀地开了,一个少女出现在门口,喊了一声:“母亲。” 风白一看这少女,端的是十分美丽,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点也不为过。虽只一眼,却足以让人难忘。 第三十章 三十六洞 http://.biquxs.info/

风白飞身落在女子闺房的屋顶,揭了一片瓦向里张望。只见叫轻云的少女神色黯淡,低头不语。 子棠则执了她的手,甚为疼爱地摩挲这她的手背。 “女儿,今日是宰牲节,你也不出去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一个人默默在此,不怕憋出病来?” “女儿独自一人挺好的,母亲不用管我。” “唉,不是母亲阻挠你,那清羽跟我们身份不同,你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风白一怔,无怪乎清羽不睡觉,一个人望着青堡吹笛,笛音还颇有心事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轻云小姐。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风度翩翩,丰神俊朗,母亲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可他是中州来的神仙,再怎么喜欢,却给不了母亲想要的名分。 那时候母亲也是撕心裂肺般的难受,结果人家还是走了,回中州清修去了。” 风白心中一动,妇人说的应该就是无量大仙了吧。 此时忽然人影闪动,有人从屋顶飞身而来,却是清羽。原来清羽心念轻云,也随后赶来了。 风白是以清羽不要出声,且看这母女两如何对话。 但见轻云微微抬头,眼中竟泛起泪光。 “可是母亲,清羽他不一样,他跟我们一样生活在在这天荒古境,我们互相倾慕,情比金坚,他不会抛弃女儿的。” “唉,女儿,你还是太年轻,母亲问你,他会把你取回苍梧山去吗?就算他肯,他师傅也不会答应。 他师傅生性孤傲,自视正统,在这天荒古境五千多年,宁愿独来独往也不愿跟我们打交道,他会允许清羽娶你吗?” 轻云但闻此言,眼泪已成线而落。显然母亲的话说到了要点,令她原本还有希望的心立刻冰冷下来。 “轻云,我的乖女儿,听母亲的话,答应孤枫堂少堂主的婚事,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忘了清羽,可好?” 轻云仍旧是哭,心意徘徊,拿不定主意。 子棠安慰了她一阵,见她稍稍止哭,便叫她早先休息,然后开门出去了。 子棠一走,清羽即跃下屋顶去找轻云。风白不便再留,飞身离去。 不料清羽直至次日仍未回苍梧山。 巳时初,却见青堡堡主带了一帮壮丁上山来寻女儿。 苍梧居士很是生气,清羽一夜未归,他也正在寻思清羽的去向,青堡上山来要人,难道苍梧神居会留一个年轻女子在山上过夜? 青堡堡主无奈,又不好进观中搜查,免得得罪苍梧居士。而且以苍梧居士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允许轻云进观。稍一逗留,便带人下山去了。 午时中,却见清羽骑着黑虎回来了。只见他浑身是伤,一身蓝衣几乎被鲜血染湿,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苍梧居士眉头一皱,问起原由,清羽虽然担心师傅责骂,可还是一五一十说将起来。 原来昨晚清羽见了轻云,便决定一起私奔,逃离天荒古境。清羽在堡外呆了一宿,天蒙蒙亮便带着轻云骑了黑虎往东奔出。 谁知一个不小心,误入了三十六洞的地盘,三十六洞洞主觊觎轻云的美貌,便出手抢夺。 清羽拼死相护,怎奈实力太弱,只能眼睁睁看着轻云被抢,自己则回来请求师傅和青堡的人一起去救轻云。 苍梧居士平素便不喜与山下的人有瓜葛,此时听闻此事,气得一张脸变作了绿色。 “你自己惹出的事自己处置,为师是不会去帮你救人的。” “师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三十六洞人多,光是青堡的人未必打得过,你就帮帮弟子吧,弟子求你了。” 清羽说着咚地跪下,连连磕头。 可是苍梧居士根本就是铁石心肠,根本不在乎轻云的死活。 风白担心时间一久,轻云恐遭侮辱,便道:“清羽,我先下山去通知青堡的人,以免延误救人的时机。” 说着便以最快的速度飞下山,直奔青堡。 青堡堡主带人外出寻找轻云未回,此时只有堡主夫人子棠在。 子棠一听轻云被三十六洞的人抢去,顿时脸色大变。也不等堡主等人回来,便提剑出门。 风白见她一介女流,孤身一人闯那三十六洞,或难以救出轻云,便要求同往。 子棠不认识风白,但见他一脸正气,又是代清羽前来传讯之人,料想也不是坏人,便点头答应。 三十六洞在青堡东面二百里外,待二人赶到之时,已是未时末。 三十六洞并非真有三十六洞,而是一个大洞,洞内偏洞颇多,故而为名。 只见洞顶上写着“三十六洞福地”六个大字,两个守门的喽啰拿着长枪站立在旁。 “何人闯我三十六洞?”一个喽啰喝道。 子棠二话不说,三几下将两个喽啰砍翻在地,直接闯了进去。 此洞颇深,果然到处都是岔洞。到了洞厅时,里面甚为宽敞,五个中年大汉各搂着一名妖艳女子,正半躺在铺着兽皮的石凳上歇息,脸上微醺,似有醉意。 “苍龙,快把我女儿放了。”子棠大喊一声。 五名大喊立时惊醒了,微一打量,个个眼睛一眯,露出色色的神情。 “我道是谁,原来是堡主夫人,这下好了,母女两个一起来,哈哈哈哈……”说话的正是洞主苍龙。 子棠救女心切,半点也不想耽搁,拔剑出鞘,挺剑飞身,直刺苍龙心窝。 苍龙急忙将身旁的女子一推,吓得这个女子啊地一声惊叫,翻跌在地。自己则一个急闪,身躯让了开来。 咔,子棠的长剑刺在了石凳的靠背上,穿透了兽皮,刺到了石头,发出一声闷响。 苍龙躲过一击,随即操起兵器,与子棠对战起来。 其余四名头目也不闲着,便要上来围攻。风白一见,即持杖上前,给子棠解围。 战阵一分为二,风白将其中三名头目隔离开来,让子棠对付苍龙和另一名头目。虽说风白修为大增,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可不敢将对手悉数揽过来。 这是风白吸取灵池之气后的首战,虽然之前师傅试过自己的身后,也算是对战了一场,但那毕竟不是对付敌人。 此时以一敌三,风白一开始还较为谨慎,十数合之后,风白便抛却了顾忌,只管尽情挥洒。 原来对战的三个头目不过是三千年上下的造诣,虽然人多,但在此时的风白看来,非但出手慢,而且力量弱,自己要破除他们的招数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若非三人合攻,风白要胜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轻轻松松。 第三十一章 牛刀小试 http://.biquxs.info/

与三人周旋了四五十合,风白仍是得心应手,但是子棠那边就不好了,看起来颇为吃紧。 毕竟那苍龙身为洞主,修为自是高出一筹,便是单对单,或许也能与子棠平分秋色,何况还有一个帮手。 风白见此情形,也不再拖延,手上一招紧似一招,开合之间,将三人都逼退开来,然后集中招数猛攻其中一个。 丁,风白将这个人的兵器打飞,再趁他惊愕之时一杖击在他胸膛上,立时将他打伤,退到了一边。 如法炮制,风白很快便将剩下的两个也打退了。 风白正要去助子棠,却是被围上的喽啰缠住,数十件兵器齐上,虽然无法对风白构成很大的威胁,但是要打退这么多人也着实要费一番手脚。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哇哇呀呀,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加上喽啰们中击的声音,夹杂着他们的喊叫,组成了一团混乱的杂响。 风白尚未解决掉这群喽啰,子棠那边却发出了一声惊叫,原来是左臂被苍龙的弯刀割伤,鲜血直流。 心中一急,风白也无心再与喽啰们纠缠,飞身而起,直接攻向苍龙,以解子棠的燃眉之急。 “堡主夫人,这两个让我来,你去对付那些喽啰,顺便救出令千金。”风白边打边道。 “好,那你要小心了。” 子棠见风白虽然年轻,却能将其他三名头目打退,想来造诣自是不浅,便放心地将对手交给了他,自己去对付喽啰们。 风白一接手,发觉苍龙果然比之前那三个头目厉害了不少,道行或有三千七八百年。便是另一个头目,苍龙的帮手,也是有三千五百年左右的道行。 风白当下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对敌。 风白虽不能立刻制敌,但是压住二人却是不成问题。毕竟道行以千年为一个量级,一个量级的差距便可形成绝对的压制,风白的造诣比对手高出一个量级还多,又有何难处? 那边厢,子棠救女心切,虽然左臂受伤,但是却一点也不在意,只顾长剑乱舞,将一干喽啰砍得哇呀乱叫。 这长剑可不比风白的神杖,中击者不是皮开肉绽,就是殒命当场,不多时,地上已躺了不少尸体,还有一些则退到一边,捂着伤口不敢再战。 那三名先前被风白打伤的头目心中不甘,心想打不过风白,难道还怕一个女流?倒要在子棠身上出一口恶气。 三人忍痛围将上去,以为可以占到便宜,殊不知此时子棠杀红了眼,这三人不合时宜地出手,非但没捡到便宜,还被子棠一一划伤。 三人这才心中忌惮,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只是观望,不敢再造次。 不多时,一众喽啰竟基本被打倒在地,而子棠的左臂也已被鲜血染湿,衣衫无法再吸收鲜血,便自指尖滴落下来,洒了一地。 子棠全然不顾,抓了一个喽啰逼问轻云被关在哪里,这个喽啰哪里敢不答,当即相告,子棠便直奔关押之所。 风白这边,此时也将苍龙和另一个头目的弯刀震落,二人兵器脱手,一条右臂被震得酥软麻木,使不出多大的力,叫苦不迭。 稍加片刻,风白便将二人打伤,持杖护在关押轻云的岔洞口,等待子棠除去轻云身上的束缚。 待子棠救出了轻云,三人便退出洞去。 那苍龙等人知道今日遇到了克星,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撤出。 “母亲,清羽现在怎么样了?” 轻云先前还惊魂未定,一走出洞,却关心起清羽的状况来。因为她被捉之时,清羽负伤追赶,欲要相救,最终被三十六洞的人打倒在地,生死不明。 “他?你还提他作甚?” 子棠显然有些气恼,将自己的女儿置于此种危险的境地,换作是谁,都难免生气。 “母亲,此事也不能全怪他,是女儿提出离开天荒古境的。” “你不用为他说好话,总之你回去之后,便好好地呆在堡中,哪儿也不能去。” “母亲,我可以按你说的做,但是求你告诉我清羽怎么样了,求求你,母亲。” “轻云小姐,清羽虽然受伤,但是没有大碍,你放心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风白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 轻云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风白身上,但是也无暇询问风白的情况,三人便急急离开了三十六洞附近。 回到青堡,堡主正带人从里面出来,原来是从家丁口中得知夫人去了三十六洞,此时便要带人前去援助。 但见轻云安然无恙,堡主甚是欣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堡主夫人,既然轻云小姐已经安然回家,那我也要走了。”风白不想入堡,主要是怕堡主夫妇把自己当贵宾一样招待,喝酒吃肉,那对风白来说简直是遭罪。 堡主这才注意到风白,对子棠道:“夫人,这位小兄弟又是谁?” “哦,我也不甚清楚,是他代清羽前来传讯,我才知道轻云被三十六洞的人抓去了。对了,方才正是这位小兄弟相助,我才得以救出轻云,他可是我们青堡的大恩人哪。” “哦?”青堡堡主眼光一亮,不禁在风白身上打量起来,“小兄弟器宇不凡,不知该怎么称呼?” “呃……在下风白,是中州觅罗仙子的弟子。” 风白本不想以真实身份相告,但转念想到玄天灵石,还是不要放过任何机会为好,万一这堡主便有玄天灵石的线索呢? “哦?想不到是觅罗仙子的弟子,失敬,失敬。”堡主连忙作了一个揖,倒像是对待长辈一样。 子棠也甚是惊讶,忙道:“原来是风白小仙,先前忙着救人,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风白连忙摇头,一时间很不习惯。毕竟自己初出茅庐,在太虚之丘和极乐之野都没有受过这等待遇,此时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风白小仙,快请到堡中相叙。”堡主突然回过神来。 “对,小仙快请。”子棠附和。 待入得堡中,自然便是和风白意料的那样,受到盛情款待。不过风白一番解释,堡主夫妇也便没有强求。 “小仙从中州来到天荒古境,不知是云游还是……” “不瞒堡主,我此番前来是找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 “堡主可听说过玄天灵石?” “玄天灵石?倒是没听过。” 风白见堡主面色坦诚,对答之间毫不犹豫,不像说谎,知道他确实不知,看来要找到玄天灵石还真不容易。 第三十二章 何罗湖 http://.biquxs.info/

谈话之间,青堡堡主谈及了一件关于觅罗仙子的往事。 一千多年前,觅罗仙子云游到此,看到孤枫堂的人正在何罗湖上捕何罗鱼。由于何罗鱼是一种灵鱼,长着人脸,会说人话,觅罗仙子觉得大肆捕捞颇为残忍,便出言相阻。 孤枫堂不以为然,双方随即起了冲突,结果孤枫堂堂主被觅罗仙子打伤了面部。 为免风白惹祸上身,堡主建议他遇到孤枫堂的人还是隐藏身份为好。孤枫堂人多势众,且多是暴戾之辈,难保不会将往日的仇恨转嫁到风白身上。 风白却不禁暗想,这堡主言语间对孤枫堂并无好感,怎地会将女儿轻云许配给孤枫堂的少堂主?却是奇了怪了。 “堡主,请问这孤枫堂在什么地方?”风白道。 “就在南边百多里外。” 风白点点头,心想这天荒古境地广人稀,难得见到几个人,虽然有危险,却也要去孤枫堂查探一番,免得遗漏灵石的线索。 “小仙,莫不是你要上这孤枫堂探寻玄天灵石的踪迹?”堡主见他若有所思,便猜测道。 风白点点头:“我正有这个想法。” “孤枫堂上下皆不是善良之辈,小仙可要小心再小心。” 风白又一点头:“多谢堡主多番提醒,我自会谨慎行事。” 堡主嗯了一声,却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竟然轻轻叹了一气,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 “堡主为何叹气?”风白虽然不大关心青堡和孤枫堂结亲之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其中的原由,此时便试探起来。 果然,堡主又叹了一气,徐徐叙起了青堡和孤枫堂之间的事。 原来早年间青堡也会在何罗湖捕捞何罗鱼,只因此鱼味道鲜美,口感极佳,且饱餐一顿可数日忘饥,还能滋补养颜,延年益寿。 后来青堡与孤枫堂在何罗湖的丰鱼区发生了冲突,且冲突不断升级,青堡人单势孤,屡屡受挫,后来不得不退出了何罗湖。 失去主食来源的青堡转而在万翠岭狩猎为生,本以为可以避免与孤枫堂再起事端。 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何罗鱼日渐减少,孤枫堂已不能靠捕鱼度日,便也在万翠岭狩猎。 这样一来,冲突再起,但青堡为了生存一直忍气吞声。 前段时日孤枫堂少堂主看上了轻云,竟强行登门提亲。答应吧,轻云不愿意,不答应吧,又怕再次发生大规模的武斗,青堡已损失了不少男丁,实在是耗不起。 而且若不能在万翠岭狩猎,则青堡便失去了最后的生存之机,真是叫人头疼不已。 风白见堡主眉头紧皱,现出一副倦容,想来此事已困扰了他许久。无怪乎昨日保内举行宰牲节之庆,堡主夫妇脸上却没有笑容。 这孤枫堂也忒欺人了,这么嚣张跋扈,倒要看看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风白暗暗这样想着,便要离开青堡前往孤枫堂。 但是天色将黑,堡主无论如何让要他留宿一晚,风白盛情难却,便留了下来。 次日一早,风白便展开凌虚术往南边飞去。不多时,一个美到窒息的湖泊呈现在了眼前。 此湖绿如翡翠,清澈无比,在朝阳下宛如文静的处子,不张扬,不浮华,一派静谧,仿佛静止在时空中,悠悠然,幽幽然,叫人不忍将其打搅。 近处的湖岸上停着数艘破败的大渔船,看起来已不知有多少年头,想来便是青堡的渔船。 风白极目远眺,想将这绝美的湖色悉数装入眼中。 猛地,远处一只白色的大鸟不紧不慢地自东向西横掠湖面,竟然不停地变换着身姿。 不,那不是一只大鸟,更像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且是一个女子。 什么样的女子会独自在湖面上飞舞,与水嬉戏?难道她是孤枫堂的人? 思忖间,这名白衣女子已掠过宽阔的湖面,消失在了西边的花草丛中。风白当即一点脚尖,朝女子消失的地方飞去。 女子消失的地方是一大片草滩,人早已没有了踪影,只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地向西边伸去,消失在一个苍翠的山谷之中。 风白顺着小径进发,约数里路,只见一幢小屋隐现在山谷一侧,被古木所掩,不易察觉。 风白飞身靠近院墙,大门上写着悠然居三字,里面的小院静悄悄的,那里杂植着一些花草,正散发出幽幽清香。 风白自然不会登门拜访,而是飞进院中,靠近屋子伏身静听。屋内并无人声,只有茶盏轻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屋里独自饮茶。 那茶香极为浓郁,透过窗户的缝隙飘出来,闻着甚为舒畅。风白用手指蘸了口水,捅破窗纸往里窥视。 屋内是一个白衣女子在自斟自饮,看衣着体型,似乎正是在湖面上飞掠嬉戏之人。 只见她二十四五岁模样,不施脂粉,肤如凝雪。由于侧对风白,并不能看清她的样貌,只能看见她笔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还有绛唇一点,激起人无限的遐想。 这天荒古境虽然没几个人,美女倒是不少,先有青堡的轻云小姐,现在又有这个白衣女子,虽然比起师傅来差了一些,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风白正这样思忖时,忽见白衣女子玉手一扬,将手中的茶杯朝自己面门打来。 风白吃了一惊,连忙躲过,心中却一阵纳闷,自己几乎没弄出声音,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容不得他多想,白衣女子已衣袖一扬,霍地将屋门拂开,同时飞身而出,娇叱道:“何方贼人在此鬼鬼祟祟?” 风白腾身疾飞,朝谷外狂逃而去。他倒不是怕,而是窥视一个女子实在无礼,若被女子拦住,看见自己的模样,可是大大的丢脸。 女子在身后紧追不舍,任是风白全力施展凌虚术,也未能将她甩开。 风白暗暗吃惊,这个女子年纪也不大,修为却如此了得,已远超青堡和三十六洞中人,不知是什么来头。 这样一逃一追,眨眼间便飞出了山谷,来到了何罗湖。可是女子仍然紧追不舍,风白又甩不掉,实在苦恼。 直到飞越何罗湖上空,到了对岸,前面已是一片密林,风白干脆停了下来。 玄天灵石有助长修为的奇效,这个女子的道行比她的年龄高出许多,会不会就是手中握有灵石的缘故? 女子也停了下来,一见风白如此年轻,倒是一怔。其实她心里想的和风白一样,这个人的道行怎地比他的实际年岁高出这么多? 第三十三章 美人谷 http://.biquxs.info/

但这并不能减少她的恼怒,只见她秀眉一挑,凛然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美人谷?” 美人谷?这个名字起得可是一点也不谦虚,不过跟女子也颇为相衬,人家确实有资格起这个名字。 “那个……我是被谷中的美景吸引,误闯贵府,还请姑娘莫怪。” 风白乱扯了一个理由。 “哼,你身为一个男子,竟然窥视起女子来,这等事都做得出,我看你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打。” 只见白影一闪,女子已自腰间取出了一条粗如前臂,长约八尺的链状兵器,猛地便朝风白的头脸打来。 风白一愣,这女子竟然和师傅一样将兵器藏在腰带上,这链状兵器白惨惨的,倒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生生雕镂而成,看它银光闪闪,极可能是整根巨象的象牙制成。 风白眼见她骨链打来,自然没有还手的道理,毕竟自己理亏,便只是将身一闪。然而身形未定,白影闪处,那骨链又向自己的腰间横扫而来。 风声呼呼,骨链夹杂着千钧之势,若被击中,轻则脏腑受震,重则腰骨断裂。 风白不敢造次,腾身后翻,一下翻到了水边。谁知脚未站稳,女子骨链又向自己下盘扫到。 风白又一仰身后翻,已翻出了湖岸,便要往水中落去。他急忙施展凌虚术,脚尖在水面一点,再运气凭空上升。 女子数击不中,又是气恼又是不服气,这少年有何能耐,竟能躲过自己疾如闪电的攻击?当下加紧了攻势,招数如狂风暴雨般往风白身上招呼。 若是以前,风白铁定扛不住女子三十招。但是如今风白修为激增,莫说三十招,便是三百招,或也不是难事。 不多时女子已攻出上百招,但皆被风白巧妙化解。 “臭小子,你为什么不还手?”女子气恼不已,大声叫嚷起来。 风白无意与她纠缠,不断地赔礼道歉,希望她能停手,但是女子哪里肯罢休? “臭小子,我叫你还手,你听到了没有,你为什么不还手?” 女子已经气急败坏起来,喊声里满是委屈和恼恨,似乎风白此举是对她的无比蔑视。可不是么,只有不把对手当一回事,才不肯出招迎敌。 但风白就是不还手,两人在湖面上一个追打一个躲避,竟很快便横掠湖面,回到了美人谷的那一边。 女子使出浑身解数,却伤不得风白分毫,加之风白始终没有还手,女子的气恼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忽地停住手,将骨链往地上一丢,双手掩面,转过身去,双肩耸动着,竟是气恼得哭了。 风白惊愕不已,想不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竟然会像小姑娘一样被气哭,这种场面他可是第一次见。 “你这个贼人,你竟然这样气我,戏耍我,你还是一个男人么?”女子边哭边控诉起来。 风白哭笑不得,不还手是自己理亏,怎地被她说成了戏耍,自己可是没有半点戏耍的意思。 想不到不还手也有错,真是见鬼! 风白原本还想问她关于玄天灵石之事,看来此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问得到了,还是走吧,看一个女子哭泣实在是够为难的,况且还是被自己气哭的。 他捡起地上的骨链,将之放在女子的身侧,本想安慰几句,稍一转念,还是算了,免得惹她更加气恼,便展开身法,往南边的孤枫堂飞去。 风白自北向南纵贯何罗湖,不多时便到了南边的岸上。正行在林中,却听前方传来打斗之声。 赶上去一看,却是一二十个身背弓箭、手持弯刀的壮汉正在围攻一个绿衣姑娘,这个绿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绿萝。 想不到自极乐之野回到中州之后,她也来了这里。 这些壮汉虽然修为不高,但个个极为凶悍,绿萝击伤了七八人,却渐渐力乏,现出不支之相。 “兄弟们,别伤着她,把她抓回去给大家乐一乐。”旁边一个骑马的青年男子淫笑道。 这些应该就是孤枫堂的人了,骑在马上的青年则可能就是孤枫堂的少堂主,看他样子,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风白果断出手相助,顷刻将一众壮汉打得东倒西歪。 骑马青年脸色紧绷,拈弓搭箭,趁风白收手之时拉弓圆满,一箭射向了风白。 风白听得破风之声,头也未回,手中神杖一挥,便将飞箭打落在地。 “你是何人,竟敢犯我孤枫堂虎威?”青年大声喝道。 “孤枫堂了不起啦?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说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风白不屑道。 “哈哈,在天荒古境,谁敢笑话我孤枫堂?快报上你的名来,少爷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青年一脸骄纵道。 “口出狂言,我今日便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风白毫无惧色,这令青年很是不爽,只见他一纵身,蹬离马背,拔剑直刺风白的前胸。 风白也不急着躲闪,待他的剑到了胸前二尺,这才挥杖一撩。 丁,嗖,青年手中之剑脱手飞出,插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剑柄晃动不止。 青年呆住了,风白手上的明明是木质的棍棒,竟然能发出金铁的声音。最紧要的是对手明明只轻轻一撩,自己却握不住长剑。 青年不知是平时骄横惯了还是不识时务,长剑被撩,却并无停手的意思,踏前一步,一掌击向风白心窝。 风白往侧边一让,神杖一扫,正中了青年的腰背。 啪,青年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其实风白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岂止是摔倒,只怕腰骨也早已断掉。 青年爬起身,心中恼怒不已,本想再次出手,怎奈腰背伤痛难忍,无法再出力,便恨恨地看了风白一眼,用手按着腰部,率领一众壮汉灰溜溜地走了。 “风白,你的道行似乎比在极乐之野时高了不少。” 绿萝自然看出了风白的变化,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风白于是将师傅让自己采食灵池之气的事情说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师傅觉得我在极乐之野连连受伤,险些丧命,非要我这么做。” “呃,觅罗前辈为了你也是够拼的了,居然连名声也不顾。”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祖海没跟你一同来吗?” “他去了天荒古境西边,听说那里有一个叫鬼山的地方,妖怪众多,或许会有灵石的线索。” “那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说不上什么发现,只是这里也有一个叫木棉的人,是孤枫堂主的母亲,人称木棉夫人,跟极乐之野的木棉婆婆是并蒂而生的妹妹,但我还没查实这个木棉夫人是否也有一颗灵石。” “什么?木棉婆婆居然有姐妹?” 第三十四章 孤枫堂 http://.biquxs.info/

风白还真是有点不大相信,不过却感觉到了一丝希望,说不定这木棉夫人真的有玄天灵石呢。 “那我们就从这个木棉夫人下手,说不定会有线索。” 绿萝却苦笑摇头:“这个木棉夫人已经故去了。” “什么,不在人世了?” “对,她的墓地就在孤枫堂的附近,我也是无意间看见,再从孤枫堂的人那里问到她的情况的。” “走,去墓地上看看。” 绿萝虽然不知道风白要干什么,但还是带他去了木棉夫人的墓地。 只见那里并排着两座墓,一座是孤枫堂前堂主的,另一座则是木棉夫人。 “若这个木棉夫人也有一颗灵石,如今她人已故去,那么灵石便会遗留给她的后人,我们夜间摸进孤枫堂,找那个窝囊少堂主问上一问便知。” “嗯。”绿萝点头相应。 是夜,风白叫绿萝在墓地呆着,自己一人潜入了孤枫堂。 孤枫堂比青堡大得多,分前院、中院和后院。前院有议事堂,中院是寝房,后院则就是后花园。 其中中院有一棵千年古枫,参天而立,树冠庞大,在夜色中整个树冠黑魆魆的,有些吓人。 风白找了一阵,总算找到了那少堂主,正在房中搂着一个俊俏丫鬟喝闷酒,二人之间很是暧昧。 “少爷,你少喝点,再喝就醉了。”那丫鬟道。 “醉就醉,醉了才好,少爷我今日被人欺负了,父亲竟然不给我出头,我这心里堵得慌。” “少爷,你不是说堂主正在和其他三个当家的商讨铲除青堡的事吗。” “那倒是,可是也不能任由少爷我被人欺负吧?”少堂主一脸郁闷道,“不过……等父亲带人铲除了青堡,那个轻云就可以随我处置了,嘿嘿。” 这少堂主一想到这件事,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代之的是满脸淫邪,眯着一双醉眼,射出两道淫光。 “少爷,你若收了那个轻云,那我……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呀?” 丫鬟轻轻用身子撞了少堂主一下,似乎吃起了醋。 少堂主捏了一下丫鬟的下巴:“小可爱,怎么会?青堡迟迟不肯答应我的婚事,我正恼火得紧,待收了那个轻云,我就让她给我做丫鬟,让你管着,既要伺候我,还要伺候你。” “少爷,还算你有点良心。”丫鬟得意起来,向少堂主抛了一个媚眼。 那少堂主便哈哈一笑,在丫鬟的粉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风白跃下屋顶,摸近少堂主门前,稍稍捏了捏嗓子,道:“少爷,堂主叫你前去议事。” 停了片刻,才听少堂主道:“父亲叫我有什么事?” “堂主并未明示,少堂主去了便知。” “我这一身酒气,父亲肯定要骂我,真不会挑时候。”那少堂主低声嘟嚷着,接着传来脚步声。 咿呀,门一开,少堂主走了出来。 风白出手如风,一下就扣住了他的咽喉,带着他疾速飞离地面。 到了木棉夫人的墓地,风白将少堂主往地上一掷,绿萝便拔出利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少堂主接着夜色看见是白天打伤自己的人,立时脸色大变,跪在地上道:“英雄饶命,白天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还请两位英雄宽宏大量,饶恕我这一次。” 二人不觉好笑,这少堂主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孤枫堂摊上这么个接班人,无怪乎堂主不会管他白天被欺负之事。 “你若是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饶过你。”风白道。 “英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 “嗯,木棉夫人也就是你的祖母,她跟极乐之野的木棉婆婆是什么关系?” “木棉婆婆是我姨奶奶,我祖母是她的妹妹。” “哦,那你祖母去世之时,可有留下一个叫做玄天灵石的宝石?” “没有,我没有听说过什么灵石。” “你可要说实话,否则我立刻让你死在你祖父母的面前。”风白厉声道。 “我说的是实话,绝不敢有半点欺瞒,请英雄明察。” 风白见这少堂主似乎并未撒谎,便话锋一转:“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不过有一件事我要警告你,不要对轻云小姐有非分之想,另外,铲除青堡之事你们孤枫堂也要掂量清楚,若你们肆意妄为,我随时可以取你的性命,你可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我会回去向我父亲禀告,叫他打消这个念头。” 少堂主连胜唯唯,喝下去的酒都吓得变作了汗,醉意也一下就消了。 “快滚。”风白喝道。 “是,是。”少堂主爬起来,慌不迭离开了。 风白却心念一动,且看这少堂主如何回去禀报这件事,若他向父亲说起灵石之事,倒想看看那堂主是什么反应。 当即叫绿萝等着,自己再次潜进了孤枫堂。 不多时那少堂主回来了,直奔议事堂,那里灯火通明,堂主等人还在议事。 风白即飞上了屋顶,揭瓦向下窥视。 “父亲,父亲。”少堂主大喊着跑进了议事堂。 “瞧你这点出息,何事如此惊慌?”堂主瞪了他一眼道。 “父亲,白天打伤孩儿的小贼方才将孩儿挟持了去,孩儿……孩儿差点没命了。”少堂主吞了一口口水道。 风白却想,这小子添油加醋的功夫倒是不错,方才明明有惊无险,怎地就差点没命了? “有这等事,他为何挟持你?”堂主不由得眉头一皱。 “孩儿不知,那小贼问了一些祖母的事,还提到了什么玄天灵石。” “玄天灵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孤枫堂主再次眉头一皱,望向了在场的其他三个兄弟,“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可曾听说过这玩意儿?” 三人皆是摇头,以示不知。 “那小贼可有说过这灵石的用处?”孤枫堂主道。 “没有。” “那小贼没有伤着你吧?”孤枫堂主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话语稍微温和了一些。 “没有。” “嗯,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攻打青堡。” “父亲,那小贼很是嚣张,竟然警告我们不要对青堡动手,否则……否则他就要取孩儿的性命。” 孤枫堂主闻言脸色一变,凝重起来,回到上首的座位上,半晌没有话语。 忽见他一拍桌子,怒道:“敢威胁我孤枫堂,我倒想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什么能耐。” 又对那老二道:“老二,今晚在松阳的屋外加排人手轮流站岗,确保松阳的安全,明日一举荡平青堡,我看谁能拦我。” 第三十五章 又见美人 http://.biquxs.info/

风白见孤枫堂主不吃自己这一套,心想这孤枫堂果然是嚣张惯了,毫无畏惧之心。 既如此,那便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我就不信你孤枫堂不在乎少堂主的性命。 待那松阳出来,风白当即自屋顶飞下,一下扣住了他的咽喉。 松阳一见是风白,吓得魂都要没了,啊的一声惊呼,窒息般道:“父亲,快救我。” 里面孤枫堂的四位当家听得声音,当即出来查看,见此情形,无不一怔。 “小贼,方才便是你挟持了我儿?”孤枫堂主冷冷道。 “没错,你们不是非要跟青堡过不去吗,那少堂主的性命便先寄存在我这儿,我看是你儿子的性命要紧,还是青堡重要。” 风白说着便要带松阳飞去。 “且慢。”孤枫堂主道。 “怎么,你这么快就掂量清楚了?” “你先放了我儿,我答应你不动青堡便是。” “好,你对天起个誓,我便相信你。” 风白此言一出,孤枫堂四位当家皆是一愣。 “小子,你休要猖狂。”却是老二发话,作出欲要出手攻击之势。 孤枫堂主当即阻止了他,思量了片刻,遂答应了风白的要求,当即对天发了个毒誓。 风白见状颇为满意,便将松阳推向了孤枫堂主,然后飞身而去。 孤枫堂主接住了儿子,其余三个当家却不约而同展开身形,直追风白。但是三人的道行好像差了一些,追了一会,便没了风白的影子。 次日,由于孤枫堂的人也不知道有玄天灵石这个东西,风白便和绿萝一起去了鬼山。 鬼山在青堡西边三百里之外,百妖群集,却好似人间集镇般热闹,五行八作,无所不有。 二人走在街上,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风白不禁多看了两眼,是一个打铁铺,一个须发微白的老者正在捶打一件兵器。 此兵器是一柄剑,尚未成型,但捶打之下却无碎渣溅出,虽然被烧得通红,但每一锤下去却似乎难动分毫。 风白不觉稀奇,是什么材质的兵器如此坚硬?看这铁匠,撸起袖子的手臂肌肉鼓起,青筋暴突,应是使出了很大的劲,此时业已满头大汗。 看来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材料。 “小贼,还我的宝贝来。”一声大喝响起,风白不由得看向了发声之处。 只见人影一闪,一只手忽地伸向了风白,便要抓风白的衣襟。风白一愣,自己刚到此处,怎么就有人朝自己发难? 定睛一看,这才恍然,原来此人正是太虚之丘的石碣。风白当即侧身一闪,同时持杖朝石碣伸出手臂的腋下打去。 啪,石碣挨了一击,退了开来,眼神怔怔的,想不到风白出手如此之快。但他焉有惧怕之理,当即挥掌又上,想抓住风白搜出自己的紫色灵石。 两人便在街上打了起来,引得群妖齐齐围观,还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唯有打铁铺的老者视而不见,自顾打着手上的兵器。 这石碣虽然不知为何造诣猛增,已有四千年的样子,但是跟五千年道行的风白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量级,是以斗了一阵,风白又击中了他一杖。 石碣退了开来,猛地拨开人群,自铁匠手中夺过尖端兀自发红的半成品兵器,将手柄处在水中一浸,稍稍冷却,便再次与风白相斗。 这兵器在他手中一扬,竟然冒出了明火,吓得群妖当即散开了不少,不敢再围得太近。 风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共工大神的乌尺,难怪如此坚硬。上次石碣持乌尺与狸妖王相战,可是差点将狸妖王的狼牙棒打断。 风白不免有些忌惮,虽然自己的神杖是夸父生前的手杖,已被夸父的法力浸淫了不知多久,且死后又将精气附着其上,比一般的铁质兵器还要强。 但是眼前的乌尺可不简单,要是硬碰硬弄坏了,那可不妙。 可是石碣的兵器仍然在冒着火,风白一个躲闪不及,袖子居然被点着了。他急忙将火扑灭,同时尝试用神杖轻微地击打石碣的乌尺。 丁,竟然无事。 再大点力,好像也没问题。尝试几次,风白终于可以大着胆子持杖迎战石碣的乌尺。 这样一来,石碣好不容易稍稍扭转的局面又失控了,顿时处于被动的状态。 “我来帮你。” 白影一闪,人群中有一人加入了战圈,却是个女子,手持一根晶白的链状兵器,呼呼地朝风白打来。 风白叫苦不迭,这不就是何罗湖畔美人谷中的女子吗,她怎地也来了这里? 这下风白以一敌二,情况就没那么好了,光是这白衣女子一人,就差不多能跟风白打成平手,加上一个拿着冒火兵器的石碣,风白焉有轻松之理? 一旁的绿萝见状,虽知自己不是石碣和白衣女子的对手,但也不能袖手旁观,锵地抽出长剑,便要将石碣单独分离开来。 谁知甫一交手,便是丁的一声,绿萝手中的长剑被石碣的乌尺硬生生斩出了一个大口,再一碰撞,剑身竟然断去一截。 “绿萝,快退下。”风白急喊道。 绿萝无奈,若不退下,只怕非但帮不上风白,反而令他分神,便站回到旁边观战。 风白与二人周旋了一阵,着实是难以抵挡,已险象环生。 危急之时,忽见打铁铺的老者闯进了战圈,伸手一把拉住了石碣,道:“此剑尚未成型,待我把他铸好再用。” 言毕快如闪电般一把捏住了石碣手上的乌尺,轻轻一抽,石碣便不由得松了手。 兵器被强行抽离,石碣的右掌一阵火辣辣的疼,张开一看,竟已脱下了几块皮。石碣怔了一阵,只好退到了一边。 打铁铺老者这一拉一捏一抽,既快又准,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不易做到,令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场中便剩下风白与白衣女子一对一的较量。此前在何罗湖畔,风白虽然在未还手的情况下与她周旋了一百多合,但并不意味着此时就可以轻易将她击败。 此时的她沉着冷静,出手既快又狠,跟上次被风白气哭的情况完全不同。或许是她想将风白击败,好解当日之气,也或许,是此时的风白激起了她的斗志。 打了一阵,风白便跳了开来,主动求和:“姑娘,不用打了,我认输便是。” “哼,上次你戏耍得我好苦,现今说不打便不打,没门。”白衣女子蛾眉一挑道。 “打。” “打,继续打呀。” 围观的好事者起哄之声大作。 第三十六章 乱情 http://.biquxs.info/

“鬼冥公子来了。” 人群中又有人发出似乎警告般的声音,围观者立时让了开来,一个白衣男子走进了圈中。 只见他大约三十来岁,头戴金冠,相貌堂堂,右手执着一把扇子,扇骨却是精铁打成,闪着白光,尖端极其锋利,显然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一件兵器。 “兰楚表妹,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是我与这小子的一点私人恩怨。”白衣女子一指风白道。 鬼冥公子将目光在风白身上打量了一下,脸一沉:“小子,敢得罪我表妹,你是活腻味了吧。” 言毕便要作出攻击之势。 “表哥,不关你的事。”兰楚出声阻止。 “这小子欺负你,我怎能不管?” “我说不关你的事便不关你的事,你快让开。”兰楚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鬼冥公子一见,只好悻悻地退了开来。 丁、丁、丁,打铁铺单调的声音响着,场中却一时无声。 也不知是不是受这枯燥的声音影响,兰楚失去了耐性,忽地骨链一挥,再次向风白攻去。 风白只好起手相接,一边叫兰楚停手,可是兰楚根本就没有停手之意。她认定风白上次是戏耍她,此时只想将风白打败,好出一口恶气。 风白无奈,上次将她气哭已觉得过意不去,此时又怎能下狠手将她打败?只好将身跃开,展开凌虚术朝集市外飞去。 他本是想摆脱兰楚的纠缠,再回来与绿萝会合,谁知兰楚紧追不放,二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已飞得老远。 绿萝、鬼冥公子也后面追出,但是绿萝修为太浅,很快便落在了后面,连二人的人影也看不见。 鬼冥公子追了一会儿,也被甩下了,停止了追赶。 “臭小子,你别跑,你给我停下。”兰楚边追边喊。 但是风白惹不起,躲还来不及,哪里会停下来? “臭小子,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追到你,跟你一决胜负。” 这女子定是疯了,风白心中暗想,自己让着她不行,向她认输也不行,碰上这么难缠的雌鸟,真是晦气啊。 但是她这么年轻,修为就这么厉害,会不会真的有玄天灵石助力?念及此,风白当即停了下来。 “臭小子,你怎么不跑了,你跑呀。”兰楚死死盯着风白道。 “兰楚姑娘,你道行这么高,远超你的实际年岁,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管我是怎么办到的,总之我今日一定要跟你分出个胜负。” “我听说那上古至宝玄天灵石有提升修为的功效,你不会是用了这个东西来助修吧?” “少咧咧,看打。” 兰楚根本不想与风白胡扯,只想与风白决战,要么她输的心服口服,要么她将风白打得服服帖帖。 风白见她又要动手,只好提气飞身,继续逃跑。兰楚身后紧追。 好一会儿,风白绕着集市的外围跑了一圈,眼见甩不掉兰楚,只好朝着远处飞去。 天色将黑,只见迎面有一座怪异的山峰,奇石遍布,或立或卧,或大或小,或尖削或方正,形态各异,姿态万千,活脱脱就是一座石头山。 风白心中一动,正好借夜幕躲在石头丛中,免得兰楚这个疯婆子纠缠不休。 “臭小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跑不了的,我看你能躲到几时。”兰楚不见风白,便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风白静静地像耗子躲猫猫,缩在石头缝中一动不动。 星月微明,山野静默。不多时起了微风,掠过石丛发出轻轻的鸣叫声,竟如妇人低泣,风白不由得颇为惊异。 不一阵,风越吹越大,在石丛中奔跑激荡,发出各种怪异的声响,如无数鬼魅齐动,或哀嚎痛哭,或凄厉长啸,或低声泣诉,或咆哮震怒,闻之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难道这就是鬼山的由来?不知那疯婆娘兰楚可有被吓走。 躲了一阵,风白因缩在那狭窄的石缝中,不能移动,此时一阵脚麻,便悄悄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却是星月之光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管那么多,还是走吧,不然可难受死了。 起身在石丛中跳过了一段距离,忽见半山腰上有隐隐的火光透出,不甚明亮,难道这个鬼地方还有人住? 飞近一看,火光自一处洞府射出,洞口堆着一些巨石,似乎是天然生成。洞口既然是开着的,风白便偷偷摸了进去。 进去便是洞厅,里面也布满了巨石,洞厅极大,火光的源头还在洞厅的里面,但是因为巨石挡住了视线,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深入进去,火光越来越亮,里面有交谈之声传来,风白正想找个合适的位置藏身窥视一番,猛地看见兰楚也在里面,正躲在两颗巨石的缝隙间窥望。 哎呀见鬼,这个疯婆娘也在这里,风白当即转身要走。 忽闻一个妇人的声音道:“铁匠,你走吧,冥儿是不是你的孩子我无法确定,也不重要,如果冥儿真的跟兰楚发生了什么,那你是你自己作孽。” 铁匠?冥儿?兰楚?风白一下就停住了脚,兴趣顿时被提了起来。细看兰楚,她似乎并未发现自己也进入了洞中,便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你以为你就可以置身事外?若鬼冥是我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喜欢兰楚?这……这不是乱套了吗?” 风白一听这声音,正是白天的那个铁匠,虽然这铁匠白天只说了一句话,可风白仍然记忆犹新。 “哼,你若不说兰楚是你与木棉所生的女儿还好,我倒还想管上一管,如今你让我知道兰楚是个孽种,她与冥儿会发生什么事,我是一点也不在乎了。” 啊?木棉?难道是孤枫堂的木棉夫人?原来兰楚是她所生,那么兰楚岂不是跟孤枫堂有关系? 风白躲在一个石头后面向里望去,果然正是白天那个铁匠和一个中年妇人在说话。这妇人较为妖艳,但也算是美妇一个。 听她所言,她乃是鬼冥的母亲,这母亲也太年轻了吧,跟鬼冥公子一比,倒像是姐弟,并无半点母子的感觉。 “你为何可以不在乎?这是否就说明鬼冥不是你我的孩子,而是你与蓬莱仙尊的孩子?” 啊?蓬莱仙尊?想不到蓬莱仙尊居然跟天荒古镜的这个妇人有染,先前是无量大仙跟青堡的子棠不清不白,看来中州的神仙是到处留情啊。 “你不要乱揣测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那时候你跟木棉那个贱人玩暧昧,我一时气不过,便跟蓬莱发生了关系。 你在前,他在后,也就隔了几天,后来就有了冥儿,你叫我怎么判断冥儿是你的孩子还是蓬莱的孩子?” “你休要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有二心在前,你嫉妒木棉与蓬莱相好,便想把蓬莱从木棉身边抢走,你若不这么做,我怎么会跟木棉走到一起?” “臭铁匠,你休要胡言乱语,明明是你与木棉眉来眼去在前,我是气不过你见异思迁,才与蓬莱交好,你和木棉那个贱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给我滚出鬼英洞去,我不想见到你。” 妇人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很是气恼的样子,一张脸也瞬间变色,罩上了一层薄霜。 唉,这些人关系真是混乱,风白听得头都有点大了。 第三十七章 兰楚 http://.biquxs.info/

“好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我们回到之前的事情上来。”铁匠一改口气道,“兰楚虽然不是你的侄女,但她是我的女儿,倘若鬼冥是我的儿子,那么他们便是兄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危险,你怎能不出言阻止?” “臭铁匠,你现在要我出言阻止,你早干什么去了,冥儿都四千岁了,他喜欢兰楚都有三千多年了,你早怎么不说兰楚是你的女儿?现在说不是太晚了吗?” 风白听言一怔,想不到鬼冥公子竟然有四千岁,喜欢兰楚都有三千多年,那兰楚这个疯婆娘岂不是不止看起来的那么一点岁数? 嗯,看来都是驻颜有术。还有这个妇人,既然跟铁匠是老相好,想必也是跟铁匠差不多,或许有六千多岁,只是看起来年轻罢了。 铁匠被妇人一怼,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若非当初我答应了木棉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我也不会到现在才说。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再不说,就可能酿成终身大错。” 妇人冷笑一声:“好一个信守承诺的铁匠,当初与老娘恩恩爱爱,谁知转眼就勾搭上了别人,还生下了一个孽种。” 略略一顿,又切齿道:“木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兄长对她千般呵护,万般体贴,她居然离开孤枫堂搬到美人谷隐居,她要真是隐居也便罢了,却是背着我兄长在外面偷人,这个贱人,难怪至死也无脸回到孤枫堂。” 风白听到这里,不得不又理了一下思路,看来这妇人是孤枫堂主的姑姑,前堂主的妹妹,只是这个姑姑看起来跟孤枫堂的四位当家侄子一般年纪,外人实在难以分辨呀。 正思忖时,只见兰楚离开了石头后面,朝自己走来,似乎想离开鬼英洞。风白一急,这可上哪里躲去? 正焦急时,却见兰楚已将目光扫向了自己,只见她一脸黯淡,丝毫没有白天时的光彩,情绪也十分低落,似乎遭遇了什么变故。 不,不是似乎,而是真真实实的遭遇了变故,从鬼英的侄女变成了锻神的女儿,与孤枫堂的四位当家由同胞兄妹变作了异父同母的兄妹。 所以她眼光扫到了风白,却丝毫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此时看来,没有什么是比这身世的变化更大的事了。 她就这样落寞地走出了鬼英洞,风白虽然略有些同情,却不便上前安慰,只好继续观望洞中的情况。 只见铁匠鄙夷起来:“鬼英,你有何脸面指责木棉?这些年是谁为了容颜不老勾搭了无数的男人,这鬼山还有你没有勾搭过的男子吗?” 妇人被人揭了老底,顿时脸色一沉,露出浓浓的杀意:“臭铁匠,敢跟老娘这样说话,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言毕右手暴伸,直抓铁匠面门。 风白这才看见这妇人的手指上套着寒光闪闪的尖利铁锥,若被抓中,非出现五个血窟窿不可,若是要害部位,则必定一命呜呼。 铁匠也不示弱,抡起手中的兵器迎战,这兵器却不是别的什么,竟是他白天打铁用的铁锤,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老妖婆,我锻神难道会怕你?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铁匠朗声相应。 风白再次一怔,想不到这个铁匠竟然是锻神无功,听师傅说,锻神师从冶神无名,无名可厉害了,上古时期的神兵都是他打造的,包括此次无量仙尊谶语中提到的刑天斧,到时候齐集了五颗玄天灵石,便要和刑天斧一起合铸,普天之下,只有锻神可以做到。 但看二人打斗,道行皆是不浅,且实力相当,一时难分伯仲。 小片刻,风白却想到了兰楚,她是木棉夫人的女儿,道行又超出了实际年岁,极有可能便是其母有这么一颗灵石,给她助修的缘故,看来还是得从兰楚身上探查灵石的下落。 想到此处,风白便从鬼英洞出来,只见星月之下一片朦胧,早已不见了兰楚的踪迹,风白便往鬼山集市飞去。 在集市找了一阵,却见兰楚正在一家酒馆里独自饮酒,风白当即坐在了她的对面。 “来,陪我喝几杯。”兰楚看了他一眼,竟像故人一样拿起一个酒杯放在了风白面前。 “不,我不能喝酒。”风白道。 “那你来这里作甚?”兰楚原本还好好的,此时却有翻脸的意思。 “我……我是怕你因为在鬼英洞中听到的话想不开,所以……”风白随便扯了个理由。 “我想得开想不开与你何干?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兰楚恼怒起来。 风白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表妹,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鬼冥公子从外面进来。 “小子,你怎么会跟我表妹在一起?”鬼冥公子警惕地望着风白道。 “谁是你表妹?你给我滚开。”兰楚忽地对鬼冥公子呵斥起来。 鬼冥公子一怔,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然不知道兰楚的身世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更不知道她因此而心中苦闷不已。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小子惹了你?”鬼冥公子指着风白道。 “我叫你滚你就滚,啰嗦什么?”兰楚愈发恼怒。 鬼冥公子突遭兰楚恶脸相向,心里顿时乱了分寸,呆了一阵,便将一股郁闷转嫁到风白身上。 “臭小子,定是你惹恼了我表妹,我杀了你。” 你字一出口,鬼冥公子忽地铁扇一指,直戳风白的面门。 风白来不及离座,只能将头一偏,将铁扇躲了过去。谁知鬼冥公子并不收回铁扇,而是就地将之飒地一声打开,展开了一排尖利的扇骨,踏前一步,再次朝风白面门划到。 风白仍不离座,屁股一滑,滑到长凳的一端,用力一压,将另一端翘了起来,正好顶住了鬼冥公子的腹部,使他不得近身。 躲过这一下,风白才离开了座位,顺手操起了放在桌上的神杖。 鬼冥公子将长凳一掀,直直砸向风白,同时合起铁扇,又朝风白的心窝刺到。 风白自然不能吃他的亏,在避开长凳的同时神杖一挥,扫向了鬼冥公子的腰部。 啪的一声,鬼冥公子急着打败风白,前趋之势太急,来不及收住身形,当即中了风白一击,向一侧退了两步。 “够了,都给我住手。” 兰楚大喝一声,猛地吞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斥道:“你们还嫌我不够烦吗,我讨厌你们。” 言毕离开酒馆,撒腿飞跑,直朝集市外奔去。 “表妹,表妹……” 鬼冥公子大喊着,跑出酒馆追了上去。风白稍一迟疑,也追了上去。 只片刻光景,兰楚已跑出了集市,往荒野飞驰。 鬼冥公子渐渐落后,连兰楚的影子也看不见,而风白却紧紧地跟在兰楚的身后。 夜色中,兰楚的身影只是一道浅浅的白,任是风白想要追上,也是不能,看来兰楚已用尽了全力,想要躲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到荒僻之处静上一静。 一顿饭功夫,二人已飞出近百里。兰楚忽地停了下来,害得风白险些撞了上去。 “臭小子,你跟着我做什么?”兰楚吼了一声。 “我……我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害怕。”风白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虽然纯属瞎编,但是也过于煽情。 “谁害怕了?我不用你跟着,你给我走开。”兰楚说着脚尖一点,又开始了飞驰。 风白心想我还指望在你身上查出玄天灵石的线索呢,我可不能走,随即继续跟上,不靠太近,但也不落太远。 这样一口气飞出了二百多里,兰楚停下来不跑了,站在一个荒野的砂石地上。 风白也停下来,离开五六丈的距离。 “小子,你一路跟着我这么远,到底有什么企图?”兰楚略带冷意道。 “其实……我只是觉得你我道行差不多,我看能不能跟得上你,仅此而已。”风白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兰楚轻嗤了一声:“臭小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是在找玄天灵石,对是不对?” 风白被他看穿了心思,讪讪一笑:“那你知道玄天灵石的下落吗?” 兰楚摇了摇头:“我倒是听先母说过,不过我从未见过此物。” 风白心中大喜,既然木棉夫人知道此物,那么离找出它也就不远了。 “那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灵石的下落吧?”风白紧问一句。 “不知,我劝你也不要太醉心于此物,此物虽是上古至宝,但却能要人命。” “哦,此话怎讲?” “先母说,这灵石确实可以助长修为,但拥有此物之人往往心中甚贪,恨不得一下将灵石里的灵气吸进自己体内,这样便会遭到灵石的反食。一旦遭到反食,不但吸不到灵石上的灵气,自身的修为也会被它吸走。”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我其实不是用它来助修。” “你逗我的吧?不是拿来助修,难道拿来珍藏把玩?”兰楚几乎要笑出来。 “真不是逗你……”风白接着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一遍。 兰楚似信非信,半晌未说话。 “兰楚姑娘,令堂对此物如此熟悉,想必或多或少也透露了一些灵石的下落,你可否告知一二?” 兰楚白了他一眼,只是风白于夜色中看不见。 “你好烦你知道吗,我都说了不知道,先母在世之时,反复告诫我不要碰触此物,先父……孤枫堂前堂主便是沾上了此物,最终年纪轻轻便殒命了。” 风白不禁一阵疑惑,既然孤枫堂前堂主拥有过此物,为何孤枫堂的人却不知情?莫非孤枫堂前堂主将灵石带进了棺材里? 即便是带进了棺材,也要把它弄出来。 “你在想什么?”兰楚见风白静默不语,似有所思,故而问道。 “没……没什么,兰楚姑娘,你一身修为远超你的年岁,你是怎么做到的?” “臭小子,你还是不信我说的话,认为我用了灵石来助修,对不对?”兰楚气恼起来。 风白嘿嘿一笑:“不然很难解释,你说是不是?” “有什么难解释的,先母即将辞世之时,将她的修为传给了我,就这么简单。” “可是,那也不对呀,令堂的修为加上你的修为,不是应该很强悍吗,至少,至少比你现在要厉害很多才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先母为了挽救先父……孤枫堂前堂主的性命,输给他大量的灵气,最后自己却所剩无多,这样你该相信了吧?” “好吧。” 风白虽然勉强相信,内心却很是不甘。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竟然又突然中断。 还有谁跟孤枫堂前堂主有关系?对了,鬼冥公子的母亲,她是孤枫堂前堂主的妹妹,这是最后的线索了。 正思忖时,只见白影一闪,兰楚忽地趋身迫近,手一扬,骨链猛然击向了自己的头脸。 “臭小子,鬼山一战我们还没分出胜负,接着打。”兰楚叫道。 风白心想疯婆娘就是疯婆娘,这黑灯瞎火的,就凭黯淡的星月之光,可怎么打?连兵器和手脚都看得不甚清楚,万一打死打残,不管是哪一方,可都是大大的不妙。 “兰楚姑娘,不如明天再打,现在看不清。” “少废话,接招。”兰楚只顾发招,朝风白劈头盖脸猛攻。 风白自然只能接招,二人斗得天昏地暗。 眨眼间五十合过去,接着是一百合。 一百五十合,二百五十合。 三百合。 “不打了,再打也分不出胜负,明天再打。”风白大喊道。 兰楚又出了几招,这才停手:“臭小子,暂且放过你,等明天再收拾你。” 虽说是收拾,但语气却并无半点真要收拾的样子,倒有些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以及酣战之后的畅快。 风白也是觉得酣畅无比,须知他自采食了灵池的灵气到现在,就今日大肆挥洒了一番,个中的感觉那是真的爽。 “我说臭小子,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造诣,你肯定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方法。”兰楚突然道。 “你说对了,这都是因为我有个好师傅,她采天山雪莲和昆仑仙露,用秘法炼制雪莲丹给我服用,来帮助我修炼。” “难怪,你既来自中州,不知中州四仙中哪一个是你师傅?” “觅罗仙子便是。” “觅罗仙子?” “对,怎么了?” “一千多年前她大闹何罗湖,将我大哥打伤,原来你是她的徒弟。” 风白心里啊呀一声,青堡堡主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在孤枫堂的人面前表露身份,想不到一小心说漏了嘴。 “你是想在我身上报你大哥的仇吗?” 兰楚却沉默起来,神色有些哀戚:“若是以前,我倒还可能为大哥报仇,可是现在……” 风白这才放心,现在兰楚身份变了,与孤枫堂的四位当家不再是同胞兄妹,关系一下子就拉远了。 第三十八章 异人降世 http://.biquxs.info/

当夜两人各找了一块石头,相对而坐,打坐入定直到天明。 天一亮,兰楚二话不说,扬起骨链便打,二人又开始了大战。 前三百回合,兰楚不留余力,但是风白扛下来了。后面不知怎地,兰楚却未下重手,而是象征性地与风白周旋着,大有以武会友的味道。 她似乎不再非要分出胜负,而只是享受这个酣战的过程。这样又打了二百回合,前后一共战了五百回合,她主动停手了。 兰楚擦了擦额上微微冒出的汗珠,神色比昨晚在鬼英洞时好了许多。通过与风白的酣战,她把身世变故带来的苦闷完全发泄出去了。 这是一种释然的感觉,她脸上甚至有一丝喜悦。 “兰楚姑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风白提议道。 兰楚点点头,二人便一起飞回了鬼山。 “兰楚姑娘,我还有事要在这鬼山耽搁,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兰楚认真地看了风白一眼,却欲言又止。 “兰楚姑娘,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 兰楚犹豫一下,终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好了,你要的玄天灵石可能在我姑……在鬼英娘娘的手中。” “鬼英娘娘?你是说鬼冥公子的母亲?” “没错。” 风白心想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只要这灵石没被孤枫堂前堂主带进棺材,便一定还在与他相关的人手中。 “不过你要格外小心,鬼英娘娘道行比你高,轻易下手,恐怕会招致灭顶之灾,这个人可不好惹。”兰楚强调道。 “还有,她为了阴延缓衰老而修习采阳术,你这幅皮囊要是被她看见,哼哼,铁定要成为她的补药,你好自为之罢。” 兰楚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略有些邪魅的神情,看起来颇为古怪,但又有些俏皮。 风白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疯婆娘。” 看着兰楚转身走开,风白在原地呆了片刻,便在鬼山转悠起来,等到天黑再去鬼英洞探访。 方转得片刻,只见人群中走来二男一女三人,正是无量大仙、祖海和绿萝。风白当即迎了上去。 “无量前辈,想不到你也来了鬼山。”风白道。 “嗯,我在青堡那边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就到这里来了。” “呃,那鬼山这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风白自然知道他在青堡转悠过,只不过此时不便提起,免得无量大仙尴尬。 “也没有。” “风白,那个拿着一条骨链的白衣女子是谁,你消失了一晚,上哪儿去了这是?”绿萝插话道。 “呃,这个女子叫兰楚,想必你也听到鬼冥公子叫她的名字,她是木棉夫人的女儿。” “什么?木棉夫人的女儿?”绿萝惊异起来。 “没错,木棉夫人不止有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而且她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祖海、绿萝同时问了起来。 风白当即将其中的情况详细说给三人听,并提议晚上一起去鬼英洞探个究竟。 “风白,听说你师傅让你跳到灵池之中采食灵气,可有此事?”无量大仙问道。 “有,我也不想的。”风白略有些尴尬。 “无碍,我别无他意,只是想说若那鬼英娘娘手上真有灵石,凭我们四人之力,是否可以强行抢夺。” “这个,我也不好说,鬼英娘娘少说也有五六千岁,道行肯定不浅。”风白道。 “嗯,那今晚我们一起去鬼英洞,我先进去探个虚实,若是可以智取,便智取为上,实在不行,那就强抢。” …… 是夜,星月微明,夜色蒙蒙,鬼山上又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听来十分恐怖。 风白和祖海、绿萝三人静静守在鬼英洞外面,无量大仙一人进洞去了。 无量大仙会怎么个智取法呢?风白不禁心里思量起来。 首先得探明鬼英娘娘手上是否有灵石,这灵石乃是至宝,大家都想拥有,拥有者断然不可能轻易透露给别人自己手握灵石,所以探明这一关便很难。 不过无量大仙相貌堂堂,仪表非凡,鬼英娘娘又偏好这一口,嗯,说不定稍稍牺牲一下色相,便可以查出结果。 还好不用自己动手探查,这鬼英娘娘阅男无数,这样的老妖婆自己可应付不来,风白这样想着,不免有些暗自庆幸。 约一顿饭功夫,却见无量大仙潇洒地走了出来,身上飘出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风白再次庆幸了一番。 只见无量大仙手一翻,亮出了一个冒着绿色微光的灵石,在夜色中虽然不是很醒目,却可以看出正是玄天灵石。 “我暂时将鬼英娘娘打晕了,可能过一会儿她便会醒来,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无量大仙招呼三人道。 四人即离开了鬼英洞,在夜色中向东进发,离开鬼山百里之遥,才停下来歇息。 风白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将一只手变得火红,在火光下,无量大仙手中的绿色灵石闪着灼灼的光华。 四人相视一笑,看来这灵石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找,从绿萝发现木棉夫人,到风白偶遇兰楚,再到灵石到手,也就短短几日。 风白将自己身上的那颗紫色灵石拿了出来,递给无量大仙道:“无量前辈,这颗也一并给你保管好了。” 无量大仙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一并放在了掌中。 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颗灵石一接触,居然黏在了一起,并相互融合。 这简直是叫人难以置信,灵石乃是极其坚硬之物,竟然可以像软胶一样互相渗透融合。不一会,便由两颗变作了一颗,体积也变大了,颜色则变得有些灰暗,但仍旧光彩夺目。 大家不由得相互传观,皆是啧啧称奇。 待传到风白手上时,风白却觉得有一股暖意自灵石渗入到自己掌心,再流向自己全身经脉,就像平时修炼时的感觉那样。 风白心中一动,这是怎么回事,这股暖流明显就是灵气,怎地灵石在自己手上会自行将灵气泄漏出来? 他当即询问三人有无此种情况,三人便接过去再次感觉了一下,之后却皆是摇头,表示颇为困惑。 “或许……风白你是异人降世,是应劫而生,而这灵石又是避劫的圣物,你们之间或许有某种天然的联系。”无量大仙猜测道。 祖海、绿萝表示赞同,对风白的这种特殊“体质”不禁有些羡慕,风白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不同,此前师傅一直说自己是异人降世,自己都毫无感觉,此时才隐隐有些相信。 一旦他对自己异人的身份有所认同,肩上的担子也突然加重了。看来自己真的关系到整个中州的命运。 次日,由于灵石到手,祖海和绿萝便要去往无根之源协助蓬莱大仙,风白则想去青堡看看情况。 虽说孤枫堂堂主在自己面前发了不再滋扰青堡的毒誓,可他还是不大放心,想那青堡平日嚣张跋扈,恐怕不会因一个毒誓便不再为难青堡。 “风白,莫非你与那青堡堡主无伤有交情?”无量大仙见风白欲前往青堡,心中略微疑惑。 “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风白当即将自己偶然之机协助堡主夫人子棠解救轻云之事说起,再说到青堡与孤枫堂的恩怨,并表示了自己担心。 无量大仙听了眉头微皱,但很快便恢复了。毕竟他与子棠的暧昧关系还是不要让在场的三个小辈知道的好。 不过风白早已看在眼里,心想子棠虽然早已嫁为人妇,且育有一女,但无量大仙对青堡还是有特殊的感情,虽然可能负了子棠,但也算是有情有义。 “无量前辈,你有什么打算?”风白本想邀他一同前往青堡,但料想他不会明着答应,便想试探一下他。 “我……我还没有明确的去向,不过可能会在这稍作徘徊。” 风白一听,便知道他仍然心系青堡,定会在暗中关注,便也未再多言。 众人散去,各奔东西,风白独自往青堡进发。 行得上百里,却听身后有一匹快马飞奔的声音,这马来得好快,先前还只是隐隐的马蹄声,只一眨眼,竟就到了面前。 风白转身一看,不禁眼前一亮,无怪乎这马这么快,却原来是自己的坐骑辟火,而辟火背上之人,正是一袭紫衣的紫堇。 显然紫堇也是颇为意外,辟火冲出去十数丈,紫堇硬生生把它叫住,掉过头来,一跃而下。 “风白,你怎会在这里,我正要去中州找你呢。”紫堇满脸的惊喜,简直灿若朝霞。 “呃,我在此地找寻灵石,你……你要去中州找我?” “是啊,我在极乐之野呆得烦闷,心里……心里老是不安生,所以……” 紫堇不好直说放不下风白,但是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清楚了,是以脸上微微一红,略有娇羞之态。 辟火看见主人,低鸣一声,在风白身上蹭了起来。 “伙计,好久不见了。”风白说着在它脸上摸了摸。 辟火又是一声低鸣,似乎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风白,这个给你。”紫堇忽地自腰间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宝石。 风白一见,顿时瞪大了双眼,这红色宝石可不就是红色的玄天灵石? “你……你是怎么拿到这颗灵石的?” “我从婆婆那里偷偷拿的。” “这……这不大好吧。” “没事的,婆婆最疼我了,一颗灵石,她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风白心里万分的感动,同时又十分的不安,紫堇竟然为了自己偷拿木棉婆婆的灵石,此情此意,自己只怕是无法回报,同时也注定要辜负紫堇的一片深情厚意。 但是灵石已经偷出来了,自己不拿也是不好,再者说,灵石难夺,断无不受之理,当即接了过来。 也是奇怪,这红色灵石在手,却和之前的紫色灵石一样,并无灵气渗入自己手中,却不知为何昨晚由紫色和绿色灵石融合而成的深灰色灵石会渗出灵气。 风白将灵石收起,也不好赶紫堇走,便一起向东前往青堡。 谁知一靠近青堡,便听见砍杀声大作,显然是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打斗,而且是混战。 风白暗叫一声不好,看来是孤枫堂的人向青堡发难了,这孤枫堂主果然不守誓言。 风白急忙飞入堡中,也忘了告诫紫堇不要插手,因为紫堇修为太低,恐有受伤之险。只见堡内一片混乱,地上业已躺着一些死者,绝大多数是青堡的堡丁。 想来这混战已开始了有一阵时候。 堡主无伤与孤枫堂主对战,还算能打个平手,子棠对付孤枫堂二当家,也是半斤八两。至于孤枫堂的三、四当家,则和其余数十名堂众对青堡堡丁展开了虐杀,勿怪呼地上躺着的多数是青堡的人。 风白手持神杖加入混战,直接对抗孤枫堂的三当家,同时边打边引,将他引到四当家身边,将四当家也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因为风白觉得自己有能力缠住二人,缠住了二人,便可以减少青堡堡丁的伤亡。 交手未几,风白便大概知道了这三当家和四当家的道行,大概是四千年左右,皆与自己差了一个量级,还好,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压力。 紫堇在旁侧看了一会而,总算看出了眉目,原来孤枫堂的人袖子上全部绣着一片枫叶的样子。至于青堡的人,则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她见风白对付这些袖子有枫叶的人,便也拔剑出鞘,加入了战团。 这些孤枫堂的堂众却是凶悍无比,紫堇不到千年的造诣,虽然一对一可能还行,但是一入战阵,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对手,而是多个,因为孤枫堂的人明显比青堡的人更多。 不一会,紫堇的左臂便被割破了,发出了一声轻呼。 风白一听,急忙丢下孤枫堂的三、四两位当家不顾,飞身挡在紫堇面前,将围着她的几个堂众打翻在地。 “你快退下,这里危险。”风白朝紫堇叫道。 紫堇无奈,只好退到了空地上。可是她看见轻云身上挂了一些少彩,心里一阵纠结,又上去帮助轻云。 风白重新与孤枫堂的二位当家对阵,看见紫堇又出手了,心里暗暗摇头,但又不便再劝阻,因为轻云确实比较危险,有紫堇助阵,好歹会轻松一些。 紫堇这妮子心地倒是十分善良。 一声女子的轻呼传来,子棠也挂彩了,腰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顿时出手慢了不少,顷刻便有再次受伤之险。 风白一个飞身,前去替子棠解围,喊道:“堡主夫人,你快去包扎一下伤口。” 子棠当即飞身跃开,快速撕下衣襟扎在腰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又回到了阵中,与孤枫堂的四当家展开了对抗。 然而子棠毕竟是受伤了,行动受到影响,即便是对抗四当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依旧险象环生。 眼看青堡的堡丁一个个倒下,地上血流满地,血腥之气弥漫开来,闻之令人作呕。继续下去,只怕青堡的堡丁要损失殆尽。 当此之时,只见一个人影极快地自堡外飞入,尚未落地,已锵地拔出利剑,寒光一闪,没入了战阵之中,定睛一看,正是无量大仙。 风白吁了口气,心想无量大仙终究是来了,要是再不来,非但青堡一众堡丁难保,连子棠也有性命之忧。 第三十九章 恶战 http://.biquxs.info/

无量大仙直接接替子棠对付孤枫堂的四当家,长剑翻飞,瞬间将对手压得死死的。 无量大仙有五千多年的道行,比对手多了一个量级还多,压制对手可是一点也不难。 但是子棠又去对付孤枫堂的三当家了,这三当家比四当家还厉害,子棠的处境更加的危险,这令无量大仙心内一阵焦急。 心内一急,手上便奋力起来,丁的一声,无量大仙竟将孤枫堂四当家的弯刀震飞。 失去了兵器的四当家一阵慌乱,试图夺过身边堂众的兵器招架,但是无量大仙招式紧逼,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接着一声惨哼传来,无量大仙一剑刺进了这四当家的胸膛。四当家双目圆睁,一脸的惊恐和愕然。 “老四。” “老四。” “四当家。” “四当家。” 孤枫堂主等人一见此状,齐齐惊呼,怎奈已无法改变现状。 无量大仙拔出长剑,四当家便轰然倒地,伤口血流如注,瞬间失去了呼吸,双手一摊,死在了当场。 “快将他们杀光,为四当家报仇。” 孤枫堂主悲愤地大喊一声,诸孤枫堂堂众也悲愤起来,手上无形中增添了力量,砍杀声中,已将青堡堡丁斩杀得所剩无几。 无量大仙又从子棠手中接过孤枫堂的三当家,子棠脱出身来,便去保护轻云。此时轻云和紫堇双双中击,若是得不到援助,则性命堪忧。 但是孤枫堂的人已杀红了眼,随着一声惨呼响起,青堡堡主无伤竟被孤枫堂大当家砍断了左臂,顿时鲜血狂喷。 “夫君,夫君……”子棠急切地喊叫着,怎奈要保护女儿,却也脱不开身前去相护。 倒是风白一把逼退了孤枫堂二当家,挡在了无伤的前面,与孤灯堂主打了起来,无伤虽然断了一臂,倒也还能应敌,暂无性命危险。 不过若是伤口得不到包扎,难免失血而死。 无量大仙那边,眼见情形对青堡不利,虽然青堡与他无关,可是直接关系到子棠的生死,便也一阵猛攻,将孤枫堂三当家逼得连连后退。 “啊……” 这三当家发出一声喊叫,右手上臂被无量大仙划中,深入骨里,叮当一声,兵器落地,他连忙后退开来,躲避无量大仙长剑的锋芒。 这三当家虽然手臂未断,但已失去了战斗之力,躲到人群后面,捡了地上死尸的一把弯刀,左手持握,勉强还能应敌。 无量大仙一柄剑化作一道亮光,在孤枫堂堂众之见来回穿梭,顿时带出阵阵血光,伴随着惨叫声,直如砍瓜切菜,将一众敌人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趁着无量大仙大发神威之时,青堡堡主无伤退了开来,欲要处理伤口,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觉得自己身上一阵一阵发冷了。 可是那些杀红了眼的孤枫堂堂众却不容他退开,继续追砍。 风白见状,当即逼退了孤枫堂主,前去护卫,这才确保无伤有包扎伤口之机。 这下孤枫堂的人主要集中对付起风白和无量大仙来,各以一个当家为首,带领十数名堂众对风白和无量大仙展开围攻,想一举将二人重创,扭转战局。 但是除了孤枫堂主兄弟二人能对风白和无量大仙形成一定的威胁,其他的堂众却几乎可以忽略,虽然人数众多,也是枉然。 不多时,无量大仙又击杀了一些人,砍伤者也不在少数,加之风白也打伤了一些,孤枫堂仍在参战的人已人数大减。 孤枫堂主眼见手下们一个个倒下,自己四兄弟又一死一伤,只有自己和老二完好,而对方那边,虽然无伤断了一臂,子棠也受了伤,却无端多了两个帮手,且修为远超自己兄弟,己方很难对他们形成有效的打击,形势可谓大大不利。 看来今日一战已失去制胜的机会,久战下去,只怕还会损失更多。老四虽然不能枉死,只能日后再择机报复了。 这样想来,孤枫堂主便大喊一声:“兄弟们,快带上四当家撤退。” 言毕继续与风白纠缠,等一众手下都退出去了,这才离开了青堡大院。 众人望着快速退去的孤枫堂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只有风白和无量大仙没有受伤。 而地上堆满了尸体,三十几名青堡的堡丁无一幸存。孤枫堂也损失了不少,约有二十多人,其中多数是被无量大仙和子棠所击杀。 还有一些受伤无法撤出的孤枫堂堂众,子棠上前去,毫不留情地进行屠戮,加起来也有五六人。 只见尸横满地,血流成溪。青堡大院愁云惨淡,腥气冲天,早有一些乌鸦赶来,立在院内的树上嘎嘎直叫,等待着吃死人的肉。 众人费了一番手脚包扎好伤口,也无力处理地上的尸首,子棠取了不少油出来,全数倒在尸身上,点上火,就地焚尸。 青堡大院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焦臭之气弥漫,呛人口鼻,整个就是人间炼狱一般,端的是叫人胆寒。 那些等着吃肉的乌鸦和秃鹫则在空中绕着大院盘飞,眼见到手的肉就这么没了,一时间竟似舍不得一般,鸣个不休,不肯散去。 风白转过头看了看紫堇,此战她本可以袖手旁观,却因自己而蹚此浑水,无端添了两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也着实令自己不安。 此女为了自己偷来最亲近之人的至宝,可见在她心目中,把自己看得比甚为疼爱她的木棉婆婆还重要,唉,只怕自己是躲不开与她之间的一段孽缘了。 她如此美丽善良,自己却不得不辜负她,自己心中不忍也便罢了,还不知到时候她会作出怎样的反应,若是弄得郁郁寡欢,自己便着实该死了。 还有师傅这一关也不好过,她此番为了自己离开极乐之野,摆明是想跟着自己,即便不跟着自己,只怕以后也摆脱不了她了,被师傅知道,可怎么交代? 若是先遇着她还好,即便她是花妖之身,自己却万没有嫌弃她的道理,自然不会枉顾她的一番深情,可是自己先遇着师傅,此事便成了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免得想起这件事就脑袋生疼。 “无量贼人,你给我出来。” 孤枫堂的人撤去一个多时辰,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外面高喊着。 青堡大堂内的风白等人出去一看,竟然是兰楚,只见她正手持骨链,随时作好出手准备,脸上却一副悲愤的样子。 不好,兰楚是来为兄长报仇来了,风白心里想。 兰楚眼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最后落在了无量大仙身上:“杀死我四哥的便是你,是也不是?” 无量大仙听她说四哥,心里已知她便是风白说过的兰楚,想不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可惜今日是来寻仇的。 “是我杀的。” 他略有些歉意道,谁叫对方是个美人呢,主动表示歉意,或许还能不那么令她反感。 “还我四哥命来。”兰楚厉声大喊,呼,骨链已朝无量大仙劈头盖脸砸到。 无量大仙闪身一躲,啪,兰楚的骨链击在地上,将一块石板砸的粉碎。兰楚痛失兄长,下手可是用了十二分力道,端的是厉害得很。 兰楚一击不中,毫不迟滞地出手再击,势如闪电,简直快到极点。 无量大仙心中一骇,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否则一个躲闪不及,便要中击,即便不死,只怕也要重伤。 兰楚招式凌厉,势如狂风暴雨,又如万钧雷霆,将无量大仙逼得连连后退。 只因无量大仙不想得罪兰楚,是以只躲不攻,连长剑也没有拔出来,看得旁边的风白、子棠等人揪心不已。 风白本欲出言相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己方杀死了她的四哥,换做是谁,恐怕也会如此悲愤难忍,报仇也是正常之举。 “无量大仙,你再不还手,可就真的危险了。”子棠终于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可是无量大仙仍然没有拔剑。 “兰楚姑娘,你冷静一下,此事完全是你的四个兄长挑起来的……”风白也忍不住,一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将起来,希望兰楚能明辨是非,停止此番打斗。 然而兰楚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你给我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是杀死我兄长的帮凶,等我杀了无量这个贼人,便来找你算账。” 兰楚此时将风白也算在了账内。 风白只好闭嘴,倒不是怕兰楚,而是觉得此时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 众人只能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都暗暗替无量大仙捏着一把汗。 按道理无量大仙比兰楚修为高出一些,即便不还手,躲避还是没问题的,可是此时的兰楚杀气大盛,比之平常可是狂暴了不少,但是威势上便压人一头。 而无量大仙有心怜香惜玉,只希望自己的退让最终能让兰楚冷静下来,并消除兰楚的仇恨。 这样一个猛攻一个谦让,实力的差距便丝毫没有体现出来,反而实力差的占了上风。 只听啪的一声,夹杂着无量大仙的闷哼,兰楚的骨链击在了无量大仙的前胸上,无量大仙顿时断了数根肋骨,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身躯往后急退五六步,一个踉跄,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兰楚得理不饶人,骨链一甩,又朝无量大仙的头脸打去。 无量大仙刚刚中了猛烈的一击,此时根本无力躲闪,只好一闭眼,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准备受死。 危急之时,风白脚尖一点,直扑而上,神杖一伸,挡住了兰楚的骨链。咔,骨链瞬间缠在了风白的神杖上,绕了几圈。 兰楚本以为终于可以替四哥报仇,却无端被风白搅局,一股无名怒火立时劝转移到了风白身上。 “找死。”兰楚怒喝一声,奋力一扯,嗖,将风白的神杖扯了开来。 风白只觉得手掌一疼,神杖已然脱手,右手手掌一阵火辣辣地疼。 兰楚将风白的神杖甩开,便朝风白猛攻起来。 看到兰楚如此狂暴,风白连连倒吸冷气,方才观战之时还没有切身的体会,此时可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她气势上的压力。 看样子自己也难逃被她打伤的命运了。 “你们都得死,我要你们所有人为我四哥偿命。”兰楚一边攻击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喊着。 风白心里暗暗叫苦,眼下没有人能阻止兰楚,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自己也败了,恐怕无伤一家三口也难逃厄运。 兰楚啊兰楚,你不是与孤枫堂的四位当家不再是同胞兄妹了吗,为什么还如此仇恨,你到底是怎么了? 心念转处,风白边躲边往自己的神杖处移动,他想好了,便用神杖诱使她的骨链缠上,然后一举夺了她手中的兵器,没了兵器,兰楚势必会停止攻击。 待移动到神杖附近,风白一跃而出,伸手将神杖吸起,即又持杖与兰楚打了起来。 兰楚的骨链很快便当头砸下,风白趁机举起神杖,咔,果然砸了个正着,且在神杖上绕了三圈。 风白双手持杖,运力猛地一扯,同时叫道:“兰楚姑娘,得罪了。” 风白这一扯可是用尽了全力,兰楚也没料到风白会夺自己的兵器,嗖的一声,兵器脱手,朝风白飞了过去。 风白松开左手一接,倒是接住了,但是骨链弹射过来的力道甚是强劲,把左手打得一阵生疼。 风白哪里顾得上疼不疼,当即飞身跃开,与兰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兰楚姑娘,我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孤枫堂袭击青堡,本就有仗势欺人之嫌,还请兰楚姑娘明辨是非,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兰楚根本不听,怒目圆睁,斥道:“小贼,青堡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为青堡说话?青堡与孤枫堂的恩怨我不想管,我只知道我四哥死在了青堡,死在了无量贼人的手上,快把骨链还我,否则我与你势不两立。” 话音一落,兰楚便猛地扑将上来,要夺风白手上的骨链。 风白后退躲避,兰楚却紧追而上,继续夺取兵器。 数番夺取无果,兰楚猛地转向了颓坐在地的无量大仙,一脚踢起他手上的长剑,接在手里,锵地拔出了利剑。 寒光乍闪,兰楚已持剑刺向了无量大仙的前胸。 无量大仙惊骇到了极点,观战的子棠等人则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看来无量大仙非死在这一剑之上不可。 却见风白手一甩,黄影一掠,将桃木神杖掷向了兰楚手上的利剑。 丁,两厢撞击,发出金铁的清脆之声,兰楚手中的利剑一偏,原本已到无量大仙胸前的剑尖斜斜荡开,划破了无量大仙的衣衫,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不过无量大仙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第四十章 悠然居 http://.biquxs.info/

“小贼,我饶不了你。” 兰楚眼见自己即杀死无量大仙,却被风白横加阻挠,心中暴怒,也不再向无量大仙进攻,手持长剑,接着与风白打了起来。 兰楚可谓是不依不饶。 “兰楚小姐,你再纠缠不休,我可就要和风白小仙一起对付你了。”一旁的子棠扬声道。 “少废话,一起上吧,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兰楚好不畏惧道。 子棠虽然有伤,却实在看不惯兰楚不依不饶的样子,况且今日一战若非无量大仙和风白援手,死的就不是孤枫堂四当家,而是青堡上下的所有人。 兰楚是非不分,毫不听劝,看来自己只好联合风白将她杀了,免得她日后再来添乱。 子棠暗暗打定主意,长剑在手,闪入阵中,与风白合攻兰楚。 风白虽然不想以多欺少,但是兰楚这个样子,自己恐怕实在没有能力降住她,借子棠之力夹攻,将她打退,让她清醒清醒也好。 这样一来,兰楚是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子棠的修为虽然只有四千年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伤,但是她经历今日一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是以出手虽然受到伤势的影响,却也不会打多少折扣。 “堡主夫人,还请不要伤了兰楚姑娘为好。”风白不由得担心她会把兰楚杀死。 “小贼,不用你假惺惺的同情我。”兰楚恨恨道。 “哼,那你就去死吧。”子棠冷冷道。 兰楚以一敌二,哪里能应付得过来?不多时被子棠一剑划中了右手前臂,现出一条血槽。她惊呼一声,不由得退了开来。 子棠却已打定主意要兰楚的性命,脚尖一点,身形飞扑,手上长剑一挺,嗖,直奔兰楚的心窝而去。 兰楚被划中一剑,正处在惊愕中,哪里料到子棠这么快就发起了第二次攻击,顿时又惊呼一声,身躯不由得往后再退。 只是她的速度远没有子棠飞扑的速度快,冷光一闪,锋利的剑尖已到了身前一尺。 “堡主夫人不要。” 风白一声呼喝,左手骨链一甩,直接缠住了子棠的腰身,急忙向后一拉,把子棠拉退开来。 若没有兰楚的骨链,风白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止子棠的这一剑。兰楚虽然有些可恶,却也罪不至死。 子棠被风白拉回来,也是一愣,便未再对兰楚展开攻击,只是有些惋惜地看了风白一眼,道:“风白小仙,你……” 至于兰楚,则怔怔站立在地。小片刻,她忽地将长剑一丢,眼泪夺眶而出,一个转身,点脚飞离了青堡的大院。 “兰楚姑娘,你的骨链……” 兰楚却早已飞出十数丈,哪里会理会风白的话? 风白看着手中洁白闪亮的骨链,心里不禁轻轻一叹。兰楚也是可怜,刚刚遭遇身世的变故,如今又失去了一个兄长,也难怪她会变得歇斯底里。 …… 是夜,风白和紫堇一道骑着辟火去往美人谷,一是归还兰楚的骨链,二是安慰她一番。风白本是要独自前往,奈何紫堇非要跟着,风白不好拒绝,只好与她同乘。 美人谷,悠然居,里面亮着灯火。 笃笃笃,风白敲了敲门:“兰楚姑娘,我是风白,特来归还你的骨链,请开开门。” 笃笃笃,风白见兰楚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 “走开,谁叫你来这里的,骨链我不要了,你给我滚。”里面传来兰楚恼恨的声音。 “兰楚姐姐,我是极乐之野百花宫的三当家紫堇,我常听婆婆说起你,怎奈没有机会与你见面,你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好吗?” 紫堇适时解围,风白才想起紫堇与兰楚有一点渊源,之前自己却是忘记了这一点。 “你说的婆婆可是我姨母木棉婆婆?”兰楚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一些。 “是,我自成人以来一直与婆婆往来甚密,婆婆对我可是千般呵护,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兰楚姐姐你是她的外甥女。” 紫堇此言一出,便听见里面咿呀一声,显然是兰楚开了屋门,要出来打开院门。 院门一开,兰楚借着微光打量了一下紫堇,道:“紫堇妹妹,我白天倒是见过你,但不知你是从极乐之野来,我姨母如今可好?” “好,身子骨很硬朗。” “嗯,硬朗便好,你快进来。” 她虽只是招呼紫堇,却也没有叫风白不要进去,风白便与紫堇一道进入了屋内。 “紫堇妹妹,你请坐。” 兰楚招呼一声,给紫堇倒了一杯茶。至于风白,只好将兰楚的骨链放在桌上,然后在一边站着,虽然有些尴尬,但只有三人在场,也没什么大不了。 “兰楚姐姐,你一个人隐居在此,不寂寞么?”紫堇柔柔地道。 “无碍,习惯了便好。” “姐姐为何不搬回孤枫堂去住呢?” 兰楚望着紫堇纯真而又娇俏的脸庞,却轻轻叹了一气,沉吟片刻,说出了这样一番心事。 原来兰楚的母亲木棉夫人之所以搬到这里隐居,是因为孤枫堂前堂主沉迷于吸取玄天灵石的灵气。由于遭到灵石的反食,前堂主屡屡触险,均靠木棉夫人给他输送灵气才保住了的性命。 可是前堂主不但不听木棉夫人的劝告放弃采食灵石上的灵气,反而越来越沉迷于其中,木棉夫人大失所望,这才搬来美人谷。 起初前堂主还时不时会来美人谷与木棉夫人相聚,可是兰楚出生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所幸兰楚的四哥还时不时会来看望兰楚母女,给她们带一些日常之需。 至于其他三个哥哥,则很少来,至前堂主去世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兰楚起初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直到此前在鬼英洞听见了鬼英娘娘和锻神的谈话,她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和四个兄长并不是同胞兄妹。 自兰楚出生到长大,只有四哥与她情若兄妹,其他三个兄长则不冷不热,甚至兰楚去参加前堂主的葬礼,他们也不大待见她。 那时她还以为只是兄妹之间平时很少相处,感情不深的缘故,现在才知道三个兄长根本就看不起她这个孽种。 自始至终,只有四哥一个人把她当妹妹。 可是如今,除了母亲之外最亲的四哥也离开了她,这世上除了极乐之野的姨母,她已没什么亲人了。 风白总算弄清楚了兰楚歇斯底里的原因,她若不说,自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一层的。 唉,兰楚其实真的是可怜之人。 “兰楚姐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难道继续在这里隐居吗?” 兰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四哥不在了,这天荒古境已成了我的伤心之地,或许是该离开了。” “嗯,姐姐可以去极乐之野找婆婆,婆婆对姐姐也是思念得紧呢。” 兰楚听了这话,却犹豫起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心里很乱,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之时,院外却传来一个声音。 “表妹,开开门,我是鬼冥表哥。” 兰楚微微一怔,随即道:“你走吧,你已经不是我表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表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说话?”鬼冥公子的话语透着一股急切。 “回去问问你娘就知道了,少废话,你快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兰楚冷冷道。 人影一闪,鬼冥公子直接飞进了院子里,看见风白和紫堇在屋里,顿时一怔。当然主要是因为风白,至于紫堇,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臭小子,你怎么会在我表妹这里?”鬼冥公子立时警惕起来。 “鬼冥,谁叫你进来的,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你是聋了不成?”兰楚接过话茬,显得很是生气。 “表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不想见我?”鬼冥公子显然很是郁闷,也很是迷糊。 “回去问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娘不就知道了。” 兰楚突然加大了音量,很是气愤的样子,只因鬼英娘娘那晚一口一个贱人地骂兰楚的母亲,兰楚实在是气不过。 鬼冥公子当即大愕,怔立在地,不知如何是好。他自然不知道兰楚的身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兰楚突然变得这样,他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臭小子,是不是你在我表妹面前说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话?”鬼冥公子回过神来,却突然愤愤地向风白发难,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都说了回去问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兰楚气不过,操起桌上的骨链,呼,疾速朝鬼冥公子打去。 鬼冥公子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心里郁闷得很,难受得很,便没有作任何的反应。啪的一声,兰楚的骨链击在他身上,将他打退了数步。 一缕鲜血自他的嘴角溢出,鬼冥公子一手捂胸,脸上的表情就像要死一样,简直比死了父母还难受。 兰楚虽然未使出很大的力,但是鬼冥公子还是断了一根肋骨,疼痛难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 “滚,快滚。”兰楚大吼着。 鬼冥公子如丧考妣,双目几乎要流出泪来,跪在地上道:“表妹,这到底是为什么?” 兰楚已经没有办法对付他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不走,她将骨链往桌上一放,坐在旁边,也气得要哭了。 此时人影一闪,又一人落在了院子里,定睛一看,却是锻神无功。 鬼冥公子当即站了起来,怒道:“臭打铁的,你从鬼山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你到底有何企图?” 锻神眼光只在他身上一掠,便落在了兰楚的身上:“兰楚姑娘,听说今日青堡和孤枫堂发生了恶战,孤枫堂四当家不幸罹难,还请节哀顺变。” 兰楚从鼻孔中哼出一声:“你又来作甚?” “我……我是跟着鬼冥公子来到此处的,并无特别的用意。” “臭打铁的,你为什么跟着我?”鬼冥公子仍然很是气愤的样子,怒冲冲道。 锻神这才将目光落在鬼冥公子身上,淡然道:“小子,你激动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回去问问你娘就知道了。” 鬼冥公子顿时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叫自己回去问母亲,这些人都有病吧。 “你们都疯了,你们都是疯子,你们是一群疯子。” 鬼冥公子大喊着,伸手指着兰楚,也指着锻神,脸上的表情是疑惑,是不满,是气恼,是愤恨,边说边往后退,然后一个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打铁的,你也可以走了。”兰楚看也不看锻神,冷冷地道。 “兰楚姑娘,我……” “我母亲早已去世,你还呆在这里作甚?” 锻神闻言一愣,难道兰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啊。 “兰楚姑娘,其实……” “你不用多说了,你和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来套近乎,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锻神又是一愣,原来兰楚果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唉!”锻神不禁叹了一气,“我知道我欠你们母女太多,这些年我一直不来相认,是因为我答应了你母亲,要将这件事情保密……” “哼,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别人会不知道?打从我出生第一天起,我父亲……孤枫堂前堂主便知道我不是她亲生,这四千年来我和母亲备受冷落,试问这些年你在干什么?” 兰楚不止是愤恨,简直是控诉,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眶中打转。 一旁的紫堇并不知道其中的实情,此时听得惊愕不已,一双明眸瞪得大大的。 “你们为了保守秘密不把我的身世告诉我,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这四千年来我受冷落也便算了,可是你们竟然瞒了我四千年,你们……你们真的好狠心。” 兰楚声音哽咽着,眼泪夺眶而出,成线而落。但她随即抹了眼泪,竭力平复心绪,以让自己不再失控。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前来相认,是你母亲不让我这么做,怕你无法接受,她是想把这件事一直隐瞒到底。” “别说那么多了,你走吧,从此以后还是跟往常一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互不相干。” 兰楚的语气此时显得出奇的平静。 锻神没有走,站在原地左右不是,好不容易父女相认,话还没说清楚,岂能就这样走开?不走吧,兰楚恼恨自己,只怕再惹她生气。 早知道就该早些前来相认,都怪自己一味地遵守向她母亲作出的承诺,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他自腰间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道:“兰楚,这里有一粒灵丹,乃是先师冶神在东海的仙岛上采集千年的灵芝仙草炼制而成,可以增加千年的道行,你收下吧。” 说着走前几步,将瓶子放在了桌上。 “谁要你的东西,你走。” 兰楚轻喝一声,拿起瓶子,直接丢到了院子中。 锻神一愣,只好将之捡起,重新放到了桌上。 兰楚拿起来,嗖,用力往院外丢去,大喝道:“你走。” 锻神急忙一个飞身接住,这要是落在院子外面,可就不好找了。锻神呆了一阵,看了看兰楚,终是叹了口气,然后飞离了悠然居。 第四十一章 趁虚而入 http://.biquxs.info/

烈日炙烤着天荒古镜这片略显干旱的土地,四周一片沉闷,没有多少生气。杂草丛中偶有几只蚂蚱,纵身一跃,跳到另一丛杂草上。 一些虫子发出无力的鸣叫,单调而枯燥。 一队人马自东边赶来,经过山谷,来到青堡附近一片较为平坦的砂石地带。这些人一共有三十多人,为首的五人骑着高大的棕熊,其余的人则骑着体型巨大的豹子。 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但也是动静不小,将青堡的人都惊动了。原来这一队人马正是三十六洞的人。 “嘿嘿,我听说昨日青堡和孤枫堂火拼,双方损失惨重,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三十六洞的大当家苍龙看了看青堡堡主无伤和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有伤在身,脸上便掩不住高兴地道。 “苍龙,莫不是你也来找死?” 无伤虽然知道己方人少,且基本伤病在身,但气势却绝对不能弱给苍龙看。 “哈哈哈哈……”苍龙大笑数声,“无伤,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都只剩一条手臂了,还不忘痴心妄想,就凭你们几个人,能把我们怎样?” “哼,你要是不怕死,便尽管试试。”无伤冷冷道。 苍龙又大笑了数声,望着眼前的三男三女,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出来了,六人中除了风白没有受伤,其余都负了伤。 虽然自己这边因上次子棠和风白来救轻云,也损失了不少人,且五位当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但是很显然对手所受的伤更为严重。 “无伤,你若是乖乖交出你的女儿,上次子棠大闹三十六洞之事便一笔勾销,如若不然,我便灭你全家,你们这几个伤病根本阻挡不了我们,你可要想清楚了。”苍龙口气咄咄,似乎是吃定了青堡。 “苍龙,你何必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动手便是了。”无伤仍旧是一脸的无畏之色。 苍龙被无伤一说,当即脸色一沉,大手一挥道:“兄弟们,给我上,三个女的留活口,其余的一个不留。” 言毕跃离熊背,挥刀直砍无伤。 风白知道这个苍龙修为最高,无伤只有一条手臂,且失血过多,此时仍较为虚弱,恐不是他的对手,便一个闪身,挡在了无伤的前面,与苍龙交起了手。 其他人各自找到对手,展开了混战。 风白自知今日一战比昨日更为凶险,只因昨日还有无量大仙可以力挽狂澜,今日便只剩自己完好,其次子棠尚能发挥平日七八分的力气,无伤的战力则恐怕不及往日的四五分,无量大仙则更甚,恐不及十之二三。 看来今日之战全看自己的了,自己发力则可以逆转弱势,否则只怕会全军覆没。 昨日一战,自己便稍稍仁慈了一些,以致自己虽然伤了一些敌人,却无一致死或重伤,今日可不能这样了。 风白打定主意,手上也便狠了起来。苍龙比自己低了不止一个量级,要伤他并非难事,须赶快把他击伤,才好给其他人援手。 招式紧逼,苍龙顿时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连连后退,失去了招架之功。 “老二,快过来招呼这小子。”苍龙大喊道。 三十六洞的二当家一听,当即放弃了对阵的子棠,过来给老大援手。这样一来,风白一时间还真的不能将二人怎么样。 子棠脱出身来,砍杀了两个三十六洞的喽啰,便去给轻云和紫堇解围,这二人造诣最低,稍有不慎,便有受伤之险。 虽然苍龙发了话,不会伤她们的性命,但子棠不会看着两个小辈受虐。 长剑翻飞,子棠瞬间又击杀了两个喽啰。 可是无量大仙的情况却不大妙,由于断了数条肋骨,每出一剑都痛彻心扉,而且出手缓慢无力,一个不慎,竟然被喽啰划伤了背部,真是雪上加霜。 子棠一见,当即又前去掩护无量大仙。左冲右突,可谓奔忙不已。 话说昨日一战,无量大仙力挽狂澜,子棠对他的恨便少了很多,后来无量大仙遭兰楚击伤,子棠便彻底消除了对他的旧恨。 虽然情之一字上无量大仙极不可靠,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却一点也不含糊,也算是有情有义。 战斗很快便呈白热化,风白眼见诸人皆忙乱不已,有心相助,却一时奈何不了眼前的苍龙二人,心里可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焦灼之时,忽见七条人影自南边飞来,嚯嚯嚯……齐齐落在了场外,为首之人却是鬼英娘娘,其余六人则皆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 “住手。”鬼英娘娘大喝一声。 众人不由得停了手,齐齐看向了鬼英娘娘。风白心里却暗道了一声不好,鬼英娘娘不是来抢回灵石,便是来给她的四侄子报仇,无论哪一样,眼下自己这边都无力抵挡。 鬼英娘娘眼光直视无量大仙,冷冷道:“无量贼人,把我的灵石交出来。” 她果然是来要回绿色灵石的。 无量大仙顿时为难得很,交吧,好不容易夺到手,还没有捂热乎,这就要拱手相让,不交吧,眼下自己受伤,也由不得自己。 他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风白,风白掂量了一阵,莫说自己打不过鬼英娘娘,就算打得过,她还带了六个帮手呢,自己可没那个本事与她对抗。 心念处,即无奈地向无量大仙摇了摇头。 无量大仙略一迟疑,却道:“鬼英,你的绿色灵石已经被人夺走了,你若不信,大可以过来搜查。” 原来无量大仙心中不甘,还是想侥幸地骗一骗鬼英娘娘,因为鬼英娘娘肯定不知道灵石可以互相融合,现在自己身上虽有绿色和紫色两个灵石融合而成的深灰色灵石,料想鬼英娘娘可能并不识货。 鬼英娘娘自然不信无量大仙的话,转身对旁边六人中的一人道:“青石,你去搜一搜。” 这名叫青石的汉子便走到无量大仙身前,在他身上搜了起来,结果只有那颗深灰色的灵石。 “娘娘,只有这个。”青石将灵石亮了一亮道。 鬼英娘娘微一皱眉,显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虽然形状像绿色灵石,但是个头,颜色都不是。 “你再搜搜看。”鬼英娘娘道。 青石于是又搜了一遍,把无量大仙身上的药瓶都搜了出来,结果还是没有。 鬼英娘娘接过深灰色灵石,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那宝石在阳光下虽然呈深灰色,但是却隐隐有一些紫色光芒和绿色光芒从不同的角度闪现出来。 鬼英娘娘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诡笑,鼻孔中轻哼了一声。 这当儿,一声巨禽的清唳突然响起,震得众人耳鼓作疼。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羽翼艳丽的火凤出现在了上空。 “师傅。”风白见得此鸟,顿时欣喜地喊了一声。 “觅罗。”无量大仙亦出声低呼。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美貌冠世的女子轻盈地自火凤背部飘落下来,除风白和无量大仙之外的人见了,无不一怔,为其绝世的容颜所惊讶和倾倒。 “师傅,你怎么来了?”风白有些不解地道,因为当初师傅明明去了无根之源。 “我还是有些担心你,所以前来看看。”觅罗仙子淡淡一笑道。 “无量,你好像受伤了。”觅罗仙子转向了无量大仙。 “说来惭愧,我本已从鬼英娘娘手中得到了绿色灵石,并与风白的紫色灵石融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颗深灰色灵石,遗憾的是如今得而复失,又回到了鬼英娘娘手中。” 无量大仙嘴唇微动,用传音术将事情简单向觅罗仙子讲述了一遍。 觅罗仙子即向鬼英娘娘望去,便看到了她手里的那颗深灰色的灵石。不免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坚硬的灵石竟然能够相融,若不是出自无量大仙之口,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鬼英娘娘一见觅罗仙子望向自己的手中的深灰色灵石,愈发确定这颗陌生的石头与自己的绿色灵石有关,虽然不知道它为何变大了,且也变了颜色,但绝对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念及此,鬼英娘娘便果断地将灰色灵石放进了自己的腰间。 “素闻鬼英娘娘纵横天荒古镜未逢敌手,今日我觅罗仙子倒想向你讨教讨教,不知娘娘肯否赐教?”觅罗仙子见状,忽地对鬼英娘娘开口道。 鬼英娘娘微微一愣,原来眼前的绝色女子就是传说中的觅罗仙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之人,这对其他女子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鬼英娘娘心里暗暗想着,竟然莫名地有一些妒意。 不过这样也好,今儿个她主动请战,自己正好趁机抓破她的脸面,毁去她的美貌,那么世间便不会再有什么觅罗仙子的传说了,嘿嘿。 “赐教不敢,我倒愿领教领教仙子的高招。”鬼英娘娘眼中泛起一丝歹毒之意道。 “如此甚好,倘若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娘娘可否将先前的灰色石头给我?”觅罗仙子浅浅一笑道。 鬼英娘娘一听,大为不悦,还没动手呢,这个觅罗仙子竟然就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倘若我输,我便将灰色石头给你,但若你输,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鬼英娘娘冷冷地道。 觅罗仙子却仍带着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悉听尊便。” 风白正要叫师傅小心,却听得一旁的苍龙发话了:“鬼英娘娘,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这位仙子如此貌美,打坏了就不好看了。” 言语中尽是轻薄之意,眼神轻浮,还特意在觅罗仙子身上停留了一下。 第四十二章 讨打 http://.biquxs.info/

“何方鼠辈在此聒噪,报上名来。”觅罗仙子忽地粉脸色变,凛然道。 苍龙一愣:“仙子脾气不小哇,在下是三十六洞洞主苍龙,在下好意提醒鬼英娘娘莫要将仙子打伤,仙子却好坏不分,实在……” “闭嘴。”觅罗仙子冷喝一声,身形一动,欺到苍龙身前五尺,光影一掠,已甩出虎筋鞭,急速朝苍龙的左肩劈去。 “呼”的一声,苍龙只觉得眼前一花,心里惊骇不已,正要躲避,虎筋鞭已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一阵彻骨剧痛传来,左肩肩骨已然断裂,身不由己向后退开数步,立时一只手动弹不得。 苍龙痛得浑身抖动不止,豆大的汗珠自额头冒出,另一只手指着觅罗仙子,失声道:“你……你……”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想不到觅罗仙子一举手一投足便致人重伤,苍龙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好在觅罗仙子只是略施小惩,若尽全力,苍龙的半截身子只怕已经没了。 鬼英亦是心下一惊,觅罗仙子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自己是低估了她,稍后一战是胜是败,还真的很难预料。 觅罗仙子转向鬼英娘娘,淡淡道:“动手吧。”遂也不等对方做出反应,率先抢身攻击。 须知觅罗仙子向来心高气傲,懒得跟妖道中人客套废话,方才与鬼英娘娘一番对话,已算是客气至极。而那苍龙之所以讨了一顿打,乃是不该对觅罗仙子显出轻薄之意,此时她余怒未消,哪肯与鬼英娘娘多说半个字? 两人一交手,立时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场中唯儿女修为最高,高手相搏,自是惊天动地,精彩万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况且打斗之人还是两个绝色女子。 斗了一阵,鬼英娘娘知道遇上了劲敌,得胜的机会不大,遂跳出战圈,喊了一声:“且慢。” 觅罗仙子秀眉一挑,道:“怎么?” 鬼英娘娘不理,径直走向了苍龙,对他传音道:“苍龙,我们连手对付觅罗仙子,怎么样?” 苍龙正伤痛难忍,听得此言,愣了一愣,却一阵犹豫,只因方才吃了觅罗仙子一鞭,实在心有余悸。 “只要你的人肯跟我联手,加上我这边的六个人,相信今日可以一举铲除所有敌人,到时候活捉觅罗仙子,你便可以将之带回洞中,随你处置。” 鬼英娘娘见苍龙难以决定,当即出言怂恿,她知道苍龙喜欢美色,像觅罗仙子这样的女子,苍龙若又机会,是一定想要染指的。 果然,苍龙立时便忘记了刚才的一鞭之痛,眼神一亮,不禁瞟向了觅罗仙子。觅罗仙子实在太美了,莫说其他,便是有幸能与她好好说上几句话,也是死而无憾。 念及此,苍龙便扫视了一眼手下,喊道:“兄弟们,大家相助鬼英娘娘共御强敌,只要赢了,就可以把这里的美女带回去,大家一起乐上一乐。”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怔。三十六洞的人先是一喜,但一想到觅罗仙子等人很是难缠,随即兴意全消,个个胆怯起来,面面相觑,不敢应声。 觅罗仙子一见鬼英娘娘走向苍龙,便知道不是好事,此时顿时气极,怒道:“尔等鼠辈,有胆量的放马过来,本仙子定让你们尝尝我虎筋鞭的厉害。” 她这一喊,三十六洞的人更是无人敢动。 苍龙头脑发热,眼里除了美色,再无其他,便大声鼓动道:“兄弟们别怕,觅罗仙子没有三头六臂,我们与鬼英娘娘的人合力攻之,定可取胜,到时候把这仙子绑了带回去,大家都可以尝尝仙味。” 此话自然是苍龙的蛊惑之语,若有机会得到觅罗仙子,他又怎肯让别人染指? 不曾想三十六洞的人却顿时眼睛放亮起来,觅罗仙子美貌冠世,世间美女无出其右者,若是能一亲芳泽,即便立刻去死,也是值了。这样想来,这些人便个个跃跃欲试,只是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 鬼英娘娘见状,心中暗喜,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六名手下,又望向了三只六洞的人,大喊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活捉觅罗仙子。” 于是乎,混战告起,鬼冥公子、鬼英娘娘的手下、三十六洞众人一起向觅罗仙子出击。 一旁的风白自然不会闲着,他也恼极了鬼英娘娘的诡计和三十六洞众人的龌龊之态,遂出手无情,誓要与师傅一起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至于其余的子棠等人,能动手的都出手了,一起与风白共御群敌。 觅罗仙子心中恼怒,出手毫不留情,招式如排山倒海,逼得鬼英娘娘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至于三十六洞的人,则几乎近不得觅罗仙子周身前七尺,在虎筋鞭的强势攻击下,接连不断地有人受伤退出。 风白倒是没那么自在,与鬼冥公子和鬼英娘娘的六个手下相斗,颇为局促。 觅罗仙子担心风白受伤,出手愈发凶猛,好击退鬼英娘娘和三十六洞的人,以助风白解围。这样一来,伴随着惨叫声和翻飞的血雨,竟有人当场被虎筋鞭拦腰扫断,或是被卸了胳膊腿脚,少了臂膀脑袋。 不一阵,惨死者达到五六人。三十六洞的人被鲜血所喷,加之看到眼前的惨状,顿时有不少从春秋大梦中惊醒过来,纷纷退到了圈外,脸上的神情兀自惊恐不已。 鬼英娘娘见状,不禁暗道不妙,想不到三十六洞的人如此不济,继续缠斗下去,恐怕非但自己难以保全,只怕还要累及鬼冥。只是若就此败走,那么多三十六洞的人在此,自己脸上挂不住,且看看再说。 然而等了片刻,三十六洞的人又有一些惨死在觅罗仙子的虎筋鞭下,其余人则悉数不敢再战,全部退到圈外。 鬼英娘娘一见,便出声向六个手下求援,那个叫青石的男子和另外两名男子闻声前来相助,留下另外三个和鬼冥公子一道合攻风白等人。风白的情况顿时好了许多,若是迟的一丁半点,自己恐怕就要支持不住了。 然而青石等人的造诣也只有三千年上下,在觅罗仙子强大的攻势面前,着实无处着力,莫说帮得上鬼英娘娘一点半点,便是能够自保,也很不错了。他们最多只能靠近觅罗仙子身外五尺的地方,根本连觅罗仙子的衣襟也沾不上。 一盏茶功夫,啪啪两声,相助鬼英娘娘的两个手下几乎同时受伤,胸前被觅罗仙子的虎筋鞭扫中,肋骨断了数根,身躯飞出数尺,口中吐血,倒地不起。 鬼英娘娘心中骇然,今日是踢到铁板了,若再不走,后果不堪设想。遂跃出战圈,点脚飞身,往青堡外疾飞而去。 觅罗仙子哪里肯放?身后急追,两人脚不沾地,一前一后往南飞去,正是飞往孤枫堂的方向。原来鬼英娘娘心中不甘,又想借孤枫堂的力量来对抗觅罗仙子。 不多时飞到孤枫堂,堂内一片缟素,原来今日正是孤枫堂为四当家举行葬礼的日子。不但三位当家的在,连兰楚也在,皆一身白衣,触目悲凄。 但见鬼英娘娘和觅罗仙子相继落在大院,孤枫堂众人呆了一呆。尤其是孤枫堂大当家,他左脸那道疤痕正是觅罗仙子的虎筋鞭所留,此时仇人相见,不免分外眼红。 兰楚并不认识觅罗仙子,只是觉得此女子太美,美得令人难以置信,叫人怀疑是天仙下凡,不该为人间所有。 直到孤枫堂主一愣之后脱口叫出觅罗仙子的名字,兰楚才恍然醒悟,原来此女就是中州的觅罗仙子,看来传言不虚,世间果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自己跟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鬼英娘娘大声对孤枫堂的三味当家道:“侄儿们,这觅罗仙子跟昨日害死老四的人是一伙的,我们合力把她灭了,为老四报仇。” 孤枫堂主一听,倒未必想着为老四报仇,但是当年的毁脸之仇,倒是正好可以一报,虽说自己受伤,但是有鬼英娘娘在,是个不错的借力点,大家合力群攻,未尝不能将觅罗仙子打败。 想到这里,孤枫堂主高声对众人道:“中州之人无道,他们自视正统,借正道之名肆意妄为,不给我等活路,可谓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觅罗仙子自己送上门,兄弟们都别客气,把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场中有一些是亲眼见过当年觅罗仙子打伤孤枫堂主的人,此时一听,顿时显出激愤之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鬼英娘娘暗喜,心想三十六洞的人是一群酒囊饭袋,帮不上自己的忙,但孤枫堂的人却不一般,今日觅罗仙子是插翅难逃了。 不了觅罗仙子却冷哼一声,鄙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你们这群要魔鬼怪就是一起上,我觅罗仙子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孤枫堂主闻言脸色煞白,牙齿紧咬,恨不得立刻将觅罗仙子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他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意,眼神扫过孤枫堂众人,手一挥:“大家还愣着作甚?给我把觅罗仙子拿下,将她剁成肉酱,蒸成肉饼,都尝尝这神仙肉的滋味。” 孤枫堂主喊完话,自己率先动起了手,带领众人向觅罗仙子发难。鬼英娘娘一阵窃喜,随即抓紧时机加入战团,好早些解决觅罗仙子这个心头大患。 觅罗仙子虽被强敌所围,却毫不畏惧,虎筋鞭舞作一团,只攻不守,可谓招招凌厉,鞭鞭致命。鬼英娘娘原以为能轻易将觅罗仙子杀死,可是孤枫堂主等人因昨日一战受伤,此时战力大减,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厉害。 第四十三章 撕破脸 http://.biquxs.info/

一旁观战的兰楚则觉得觅罗仙子出手之间裹挟着暴戾之气,比之其徒风白,明显多了不少杀伐之意。孤枫堂主当年因捕捞何罗鱼与觅罗仙子大打出手之事她自是知晓,那时她未见过觅罗仙子,却已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 今日一见,愈加觉得觅罗仙子不是仁义之辈,对妖道中人可谓毫无善意。不过自己自然不必帮助三个同母异父的兄长,毕竟,他们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妹妹。 至于鬼英娘娘,则更是视自己如仇寇,以前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她尚有一丝敬意,尚会称她一声姑姑,如今知道自己与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便明白了鬼英娘娘为何对自己如此仇视,自己对她,也完全可以撕破脸了。 而且兰楚隐约听母亲说过,这个鬼英娘娘以前跟母亲因男女之间的事产生了一些过节,是以鬼英娘娘对母亲一直怀有浓浓的敌意,以至于对待自己这个后背,鬼英娘娘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因而自己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不必做出任何的反应。 看了一会儿,只见场中乱作一团,觅罗仙子以寡敌众,竟然未落下风。不但如此,觅罗仙子将一根虎筋鞭舞得呼呼生风,对于昨日受伤的孤枫堂主等人还形成了极大的威胁,而那些孤枫堂的堂众,则已有数人死于觅罗仙子的虎筋鞭下。 兰楚不禁对觅罗仙子暗暗佩服,一个纤弱的女子,竟然如此了得,道行高是一回事,其出手的彪悍凌厉,实非一般的女子可比。若是自己上前,只怕也无法近她的身。 正观战时,忽闻孤枫堂主喊道:“兰楚,你还呆着作甚,还不过来帮忙?” 兰楚一听,当即犹豫起来,心想你们兄弟三人平日里对我如此冷漠,根本未把我当妹妹,现在有难,却叫自己帮手,这算怎么回事?自己以前一直把你们当作兄长,最近才知道是自己表错情,如今这个忙,自己是着实帮不起来。 兰楚心中暗暗盘算着,便未动手,继续在一旁观战。 不料此时鬼英娘娘却叫嚷起来:“侄儿,莫非你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与你们兄弟并非亲骨血,乃是你娘亲与另一个男人所生,她是不会帮你的。” 兰楚听得这话,不免有些气恼。是几位兄长无情在先,又怎能怪她兰楚无义?若几位兄长能像故去的四哥那样对她,不用言语,她也会出手相助。如今倒好,鬼英娘娘把一切过错都推倒自己身上来了。 遂道:“鬼英,我的事不用你管,孤枫堂里除了四哥,其他人从未把我当做自己人,凭什么要我相助你们?你们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你再多言,信不信我与觅罗仙子一起打你?” 鬼英娘娘一时语塞,但又不甘心被兰楚反斥,便继续嚷道:“侄儿们,看看你们母亲给你们生的的好妹妹,她这话要是传出去,孤枫堂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真是家门不幸哪!” 兰楚怒气上冲,斥道:“鬼英,你给我闭嘴。”话音落,已取出骨链,飞身直击鬼英娘娘。 孤枫堂主见状,也恼了,喝道:“兰楚你疯了,你不帮我们也就算了,怎可帮着外人打自己人?快给我退下。” 兰楚执意撕破脸,岂会听言?反而出言讥讽:“自己人?谁是自己人?四千年了,除了四哥把我当自己人,还有谁当我是自己人?如今四哥不在了,我与孤枫堂也没有了任何的瓜葛,我兰楚所做的一切,你们都管不着了。” 孤枫堂主气得够呛:“你疯了,你当真疯了。你再不住手,便是与我孤枫堂为敌,你当真如此胆大妄为?” “为敌就为敌,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兰楚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愤,当场就将话顶了回去。 同时,兰楚手上奋力攻击,把心中的悲愤都发泄到鬼英娘娘的身上。 这样一来,场中形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鬼英娘娘被兰楚牵制,觅罗仙子立时腾出了更多的空闲来对付孤枫堂众人,只一阵间,不但鞭杀了数名堂众,还把孤枫堂的二当家打受了伤,令其跌出了圈外。 孤枫堂主一见,心中又气又急,再次出言相斥,却一点也奈何不得兰楚。眼看情形越来越糟,只有硬着头皮咬牙坚持。 危急之时,只见鬼冥公子飞身前来。原来他随鬼英娘娘和觅罗仙子二人追出,依大概的方向追到了这里,只是脚力较慢,路上耽搁了。 鬼英一见,便叫他相助孤枫堂主等人。 鬼冥公子依言出手,替孤枫堂主等人解围,与觅罗仙子战到了一块儿。但是对于兰楚与鬼英娘娘之间的打斗,他却甚为好奇,当即询问了起来。 兰楚理也未理,只顾将骨链舞成一团白光,与鬼英娘娘酣战不休。 自昨日离开美人谷,鬼冥公子便回去问了鬼英娘娘关于兰楚的事,得知兰楚乃是锻神无功之女,才知道自己与兰楚不再是表兄妹关系。这令他大为意外,想不到喊了近四千年的表妹,从此却要改口。 最要紧的是,兰楚性情突变,竟打了自己一骨链,这让他无论如何难以接受。因而此时他虽相助孤枫堂主等人共抗觅罗仙子,一颗心却全在兰楚身上。他的加入,并未能帮助孤枫堂主等人扭转战局。 觅罗仙子愈战愈勇,孤枫堂主越来越吃紧,心知久战必败,即便不死,也会被觅罗仙子打成重伤,便心生退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众兄弟养好伤,再与觅罗仙子一决高下不迟。 遂招呼众人停手,翻身跃出了战圈。 觅罗仙子也停了手,孤枫堂主知难而退,也算知趣,没必要赶尽杀绝。虽然之前他放出狠话,颇为刺耳,但自己击杀了一些堂众,也算解了心头之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即便孤枫堂主真的有心要杀自己,以他的修为,也是翻不起多大的浪。 鬼冥公子跟着停手,视线转移到了兰楚和母亲身上,此时两人相斗正酣,这可把他急坏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慕已久的兰楚,鬼冥公子实在不知道该帮谁。他想上去劝架,只是以他的修为,恐怕根本无力把二人分开,反而自己有受伤之险。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站在旁边叫二人住手。然而喊了几声,二人哪里肯听? 再战下去,兰楚终究不是鬼英娘娘的对手,已频频涉险。鬼冥公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不停地央求母亲停手。 然而鬼英娘娘铁了心要狠狠教训兰楚,根本不理会儿子的央求,只顾出手狠辣,将兰楚往死里逼。 不多时,兰楚终于不敌,左肩锁骨之下被鬼英娘娘铁锥抓伤,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洁白的衣衫。 鬼冥公子再也站不住,上前阻挡鬼英娘娘的攻势,边阻挡边央求母亲不要再打。鬼英娘娘却杀意顿起,奈何不了觅罗仙子,难道还奈何不了小小一个兰楚,今日把她杀了,一是可解心头之气,二是也让儿子断了对她的念想,这些年,这个贱婢可把自己的儿子坑惨了。 恼的是鬼冥这个不孝子,竟然帮起兰楚来了,便斥道:“冥儿你给我退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兰楚也不领鬼冥公子的情,顾不得身上的伤,非要与鬼英娘娘斗个鱼死网破,此时亦出言相斥:“鬼冥,我跟你母亲的事用不着你管,快快让开。” 鬼冥公子心疼兰楚,担心兰楚再战下去要命丧母亲之手,便并未退开,而是渐渐倒向了兰楚一边,与兰楚一起对抗鬼英娘娘。 鬼英娘娘恼怒不已,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合起外人来对付亲娘,你再不退下,就别怪我这个做娘的对你不客气。” 鬼冥公子哀求道:“娘,不要再打了,兰楚已经受伤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鬼英娘娘道:“我今日正好杀了这个孽种,留着她,只怕她继续祸害你。这些年你对她一往情深,她呢,几时对你好过?我把她杀了,正好断了你对她的念想。” 兰楚被鬼英娘娘骂作孽种,一股怒火直往上冲,大怒道:“老妖婆,你骂我是孽种,你自己是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为了驻颜,修炼什么采补之术,你在鬼山勾搭了多少男人,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鬼英娘娘被兰楚撕了遮羞布,心里也怒意堆积,寒声切齿道:“你找死。”手上招式凌厉,十指上的铁锥闪着寒芒,透着冷气,直往兰楚命门上招呼。 兰楚骇然后退,招架之力也没有了,瞬间便有丧命之险。 鬼冥公子看在眼里,竭力招架,替兰楚挡住了母亲的雷霆攻势。鬼英娘娘心里气极,却只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只好放慢了招式,免得误伤儿子。 兰楚这才得到了喘息之机,打起精神,继续与鬼英娘娘周旋。当然,这时候她已不再驱赶鬼冥公子,反而想利用鬼冥公子做挡箭牌,然后找机会把鬼英娘娘杀了。 这个鬼英,以前是母亲的宿敌,现在又与自己结怨,如今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若不把她杀死,她就要杀死自己。为了自保,只能稍微利用一下鬼冥公子了。 酣战继续,三人混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战团中激荡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吹得围观之人衣襟猎猎,几乎睁不开眼。 觅罗仙子见此情形,心想若是自己上阵相助兰楚,定可轻易击败鬼英娘娘,从而夺过鬼英娘娘手上的灵石,只是这样一来,未免有以众凌寡之嫌,且看双方能否斗个两败俱伤,自己最后来个渔人得利。 第四十四章 错失灵石 http://.biquxs.info/

此时人影连动,有人跃进了院中,定睛一看,却是鬼英娘娘的六名手下和风白赶来了。 原来觅罗仙子离开后,苍龙色心未死,企图击败风白,好将紫堇、轻云二女掳走,遂招呼手下围攻风白。风白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三十六洞的人赶跑,之后便依大概的方向一路追到了这里,却恰好赶在了鬼英娘娘六个手下的后面。 鬼英娘娘看见手下到来,立时喊道:“青石,你们来得正好,快把鬼冥这个不孝子给我弄开。” 青石等四个未受伤的手下便跳入了战圈,试图将鬼冥公子从激战中隔离开来。 这样一来,兰楚的处境又陷入了危机。 风白则一入院中便询问师傅灵石是否得手,但见觅罗仙子微微摇头,便道:“师傅,我们出手吧,与兰楚姑娘联手,轻易便可以夺取鬼英娘娘手上的灵石。” 其实风白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趁机解兰楚之围,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免得师傅误会自己和兰楚。 觅罗仙子稍作思量,心想先前自己便有出手之意,只是碍于面子上过不去,如今鬼英娘娘有了帮手,自己上去帮助兰楚,也是天经地义了。当然,自己的最终目标是灵石,至于这个兰楚,虽然似乎跟风白相识,但是全然不关自己的事。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就可以了。”觅罗仙子吩咐道。 风白方一点头,觅罗仙子已一个纵身,手持虎筋鞭加入了战团之中。 觅罗仙子这一出手,鬼英娘娘立时只有躲闪的分。莫说是觅罗仙子与兰楚联手,便是此前在青堡的单打独斗,鬼英娘娘也占不到便宜。鬼英娘娘暗呼不妙,却苦于孤枫堂众人不堪重用,帮不得自己一丁半点,看来只能伺机逃跑。 战不多时,鬼英娘娘瞅准时机跳出圈外,直掠高墙,向孤枫堂外的林子钻去。 觅罗仙子早已看出她的心思,将身一弹,化作一道白影后面直追。风白亦飞身追赶,三人如风一般往林子的深处窜去。 追赶之间,不多时三人已掠出十余里,风白道行较低,已被甩在了后面。前面的鬼英娘娘则始终无法甩开觅罗仙子,却又不能停下来,便侥幸想与觅罗仙子拼一拼耐力。 她知道觅罗仙子是为了那颗灰色的灵石,虽然灵石有反食之弊,但是那颗绿色灵石原本就是自己的,若就此拱手想让,不是显得她鬼英娘娘太好欺负?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即便这灵石是个废物,她也要拼力保护好它,这事关她鬼英娘娘的尊严。要知道在鬼山乃至整个天荒古镜,她鬼英娘娘可是无人敢惹的角色。 又掠出十几里,觅罗仙子已失去了耐心,眼见前面的林子变得更为开阔,便脚下一个奋力,腾身而起,越过鬼英娘娘的头顶,抢身拦在了鬼英娘娘的前面。 鬼英娘娘一愣,只好停了下来,右手五指猛张,将指尖的五个铁锥激射而出,朝觅罗仙子的上身击去。 觅罗仙子方定身形,未料鬼英娘娘有此一着,倒是吃了一惊,当即身形一个急旋,往侧边让了一让。 笃笃笃几声,五个铁锥擦着觅罗仙子的前胸飞出,悉数钉在了后面的一课千年古树上,深深地没进了树干之中,不见踪影。 这还没完,鬼英娘娘一击不中,左手五指如法炮制,又打出了五个铁锥,朝刚刚站定的觅罗仙子激射而到。 觅罗仙子这下倒是有所预料,当即身躯又一个急旋,借方才旋转之势将这五颗铁锥也躲了开来。 嗖嗖声中,五颗铁锥飞向了后面林子的空隙,打在了十余丈处的一棵古树上,同样没入其中,不见了踪迹。 鬼英娘娘两击不中,已没有了其他手段。但是她不死心,情急之下,右脚往地上一踢,踢起一抔泥沙,朝觅罗仙子的眼睛飞去,同时点脚弹身,右手五指如钩,直取觅罗仙子的咽喉。 觅罗仙子却左手罗袖一拂,拂去了飞来的泥沙,同时娇躯急撤,一下退却七尺之远。她脸现冷笑,扬起虎筋鞭朝鬼英娘娘的右手甩去。 鬼英娘娘本以为可以趁乱抓破觅罗仙子的喉咙,谁知又被觅罗仙子化解,身躯堪堪自腾空中落下,觅罗仙子的软鞭便已呼地到了自己的身前。 没办法,她只好伸手硬生生接住了软鞭,啪的一声,手掌生疼不已。 但是她来不及顾及手掌的疼痛,便即奋力一扯,试图将虎筋鞭扯脱觅罗仙子之手。 然而这一扯,却没有扯动分毫。觅罗仙子以虎筋鞭为兵器,已使了不知几千年,挥舞之时,早已用上了不少力道,岂能轻易就让别人从自己手中夺去? 觅罗仙子冷笑一声,也将虎筋鞭奋力一扯,嗤啦一声,便听得鬼英娘娘的一声惊叫。鬼英娘娘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右手,低头看时,手掌已被扯掉了一块皮,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觅罗仙子将虎筋鞭卷在手上,朝鬼英娘娘伸出了雪白的左掌,冷峻道:“把石头交出来,我便放你过去,否则,你休想逃脱。” 鬼英娘娘待要再生诡计,只听身后一声响动,是风白赶了上来,站在了身后,与觅罗仙子对鬼英娘娘形成了一前一后的围堵之势。 鬼英娘娘自知今日遇上了劲敌,若不向人低头,只怕后面会更加难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颗灰色的灵石取出,伸手交给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看了一眼深灰色的灵石,颇为满意,正要伸手去接,却忽听风声呼呼,一阵狂风自一侧吹来,飞沙走石,草折木断。 转眼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黑蛟自林中飞腾而来,它身躯庞大,片片黑鳞闪着幽光,威武不凡,它速度奇快,犹如电光石火,一闪到了身前,便要从身前掠去。 三人皆是一怔,觅罗仙子更是本能地躲闪开来,以免被黑蛟撞倒,若被撞上,以黑蛟的速度,必是非死即伤。 呼啦啦一声,黑蛟裹挟着强风一闪而过,觅罗仙子和风白皆看得分明,这只黑蛟已然化角,且长出了四只利爪,样子甚是凶猛,看样子不要多久,便可以晋升为龙了。 来不及惊叹,却见黑蛟用前爪一把将鬼英娘娘抓住,摇头摆尾,往一侧疾速离去。 风白师徒大愕,这黑蛟为何要抓鬼英娘娘,难道黑蛟也知道鬼英娘娘手上的是一颗上古灵石,想将之占为己有? 不管难么多,先追上去再说。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奋起直追。 只见那黑蛟昂着头,身子尾巴甩得飞快,哗啦啦裹着强风,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便是腰身粗细的树木,也被它轻易撞断或打断。 追了一阵,黑蛟已飞腾出了林子,前面便是何罗湖了。它丝毫不减速度,高高跃起,嗵,一头猛地扎进了湖水之中。 那溅起的水花足有十余丈高,待风白师徒赶上,正好落将下来,将师徒二人淋成了落汤鸡。 二人却无暇自顾,只盯着湖面,看那鬼英娘娘会否浮将上来。 过了一会儿,鬼英娘娘倒是浮出了水面,一副狼狈模样,在水里扑腾着,急喊道:“快……快救我,我不会水。” 鬼英娘娘大概是被水泡糊涂了,否则此时只要一个腾身,便可以脱离湖面。不过不懂水性的人对水有一种自然的恐惧,鬼英娘娘被水一淹,此时自然是六神无主,哪里还想得到这些? 觅罗仙子看见湖边有一段枯木,便一甩虎筋鞭,将枯木卷起,投入了水中。鬼英娘娘如获救命稻草,随即一把抓住了枯木,这才稍稍没有那么失魂落魄。 觅罗仙子将枯木拖回岸边,待鬼英娘娘上岸,便伸手去摸她的腰间,那里却空空如也。灵石既不在她手上,又不在她身上,难道落入了水中?这可不好办。 “鬼英,方才在你手上的石头呢,上哪去了?”觅罗仙子道。 “我……被那黑蛟吞了。”鬼英娘娘一脸无辜,又有些惊魂未定。 “你可是看清楚了?那黑蛟怎会吞下石头?”觅罗仙子有些不信。 “看清楚了,我被它弄进了水里,虽然惊慌,却是看得真真实实,这灵石乃是上古至宝,灵气充盈,黑蛟想必是察觉到了。”鬼英娘娘辩解道。 觅罗仙子认真地看着鬼英娘娘,试图分辨她是否在撒谎,看鬼英娘娘的样子,似乎确有其事,加之灵石也不在她身上,那么被黑蛟吞食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是眼见到手的灵石就这么没了,觅罗仙子又心中不甘,不禁秀眉轻蹙,心意徘徊起来。 “师傅,不如我下到湖底察看一番。”一旁的风白适时道。 觅罗仙子看了看风白,略一思量,便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风白应了一声,当即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风白乃是夸父山上一条山溪中的石蛙所化,熟谙水性,潜水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轻轻松松,便潜到了湖底。 一番细找,方圆十余丈的湖底除了枯枝败叶,却是什么也没有,风白只好浮出了水面。 觅罗仙子在岸上等得有些着急,她虽然知道风白熟悉水性,但是许久不见,难免担心。待风白出水,她才松了口气。 “风白,可有灵石的踪迹?”觅罗仙子询问道。 “没有。”风白在水面上摇头相应,随即游回了岸边。 觅罗仙子愈加皱起了秀眉,朝远处的湖面望去,试图找寻那只黑蛟的踪影。但是茫茫湖水,却是没有半点黑蛟的影子。 第四十五章 福缘 http://.biquxs.info/

“我……我可以走了吗?”此时鬼英娘娘有些怯生生地道。 觅罗仙子转身看了看她,袖子一挥:“你走吧。” 鬼英娘娘即悻悻离去。师徒二人则继续在湖面搜寻黑蛟的踪影,穷尽目力,一时未有言语。 小半晌,忽有一阵金铁的叮当声由远而近,眨眼之间,已到了近前。二人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宽肩巨臂的巨人走出了林子,手持一根钵口粗的铁链,正是不周山的大神后土。 风白一见后土,立时喊了一声:“后土前辈。” 后土也看见了风白,咧嘴一笑:“男娃子,想不到又在这里相遇了,你可有看见一只黑蛟?” 风白一愣,想不到后土是来找黑蛟的,便一指何罗湖道:“那黑蛟已潜入湖中去了。” 后土一愣,眨了眨巨目,骂道:“这只畜生,实在可恨,若非它钻入林子,晾它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前辈,这黑蛟是什么来头,你为何要追它?”风白不解道。 “哦,这黑蛟原本是太虚之丘的一条黑蛇,它骗取了不周山上为先父守墓的白蛇的蛇丹,又盗取了先父的乌尺,我一路追到此地,差点便要将它捉住,不料却被它逃进了林子里,这林子甚密,我行动受限,这才让它跑了。” “啊,难道这黑蛟便是石碣所化?” “没错,当日在极乐之野的一个洞中,你还向我通告了它的踪迹。” “可是……可是前不久它还只是一条黑蛇,怎地现在就化蛟了?”风白甚为疑惑地道。 “哦,它吞食了白蛇的蛇丹,修为激增了两千年,故而开始化蛟。” “原来是这样。” “男娃子,你又在这里作甚,怎地弄得一身是水?” 风白便将自己来这里寻找灵石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后土听言,又骂道:“这畜生,看来真是个祸害,我的事尚未算清,又来给你们添麻烦。”言毕转向觅罗仙子,笑了笑,又望向了风白,“这女娃子生得好生漂亮,难道便是男娃子你的师傅?” “正是晚辈的师傅觅罗仙子。师傅,这位便是上次在极乐之野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后土前辈。”风白向觅罗仙子介绍道。 觅罗仙子自听风白喊出一句后土,便一直十分惊讶,想不到大神后土竟然是这般顶天立地的魁梧模样,上古大神就是不一样啊,光是这身板,也远非一般人可比。 此时急忙向后土施了一礼,口称前辈,神情甚为恭敬。 后土颇为高兴的样子,呵呵一笑:“女娃子,若非亲见,还真是难以相信世间有你这般美貌的女子,老朽要是年轻个七八千岁,说不定都要被你给迷住了。” 觅罗仙子被后土赞誉,脸上竟然略有娇羞之态,露出一些红晕来。说实话,别人的赞誉她听多了,但是一个上古大神的赞誉,且还这么由衷,她还是不曾听过。 “前辈谬赞了,晚辈有幸得造物眷顾,空有一副皮囊而已。”觅罗仙子不忘谦虚几句。 “哈哈,可你竟能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这可是玄之又玄啊。”后土朗声笑道。 “其实也不玄,晚辈自幼在天山长大,以冰雪为食,后来移居觅罗山,也是只饮甘露清泉,未染尘俗,这才得以不老。” 后土点点头,神色忽地慎重起来,道:“我听风白说,无量仙尊在飞升前留下了一段谶言,寓言中州或面临劫厄,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这段谶言被无量仙尊刻在石壁上,用石粉所糊,前不久石粉掉落,被无量大仙无意之中看见,便告知了我等,谶言不仅说明中州即将面临劫厄,还道明了破解之法,便是找齐五颗远古时期自玄天坠落的灵石,再与刑天之斧合铸为剑,锻成绝世神兵,则可正乾坤,否则我等即便听说过玄天灵石,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 “嗯,那么风白娃儿果真是应劫而生的异人了?” “前辈说的没错,当年天现异象,我便断定有异人降世,随后我便在夸父山上发现风白化人,风白无疑便是这个异人了。” 后土再次点点头:“我虽然早已不闻中州之事,但是昆仑、无量、蓬莱三位仙尊与我是旧交,虽然他们早已飞升,但是建立的人道秩序不能坏,此次化劫,我后土还是要出一份微薄之力的。” 言毕将目光投向了风白,却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道:“男娃子,上天既然选中你来拯救中州,我便将这粒灵丹给你,虽然只能增加一千年的修为,但已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礼物了,你莫要嫌我小气才好。” 风白闻言大喜,却陷入了犹豫,后土以如此大礼相赠,自己只怕收受不起,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微微一笑,示意风白可以收下,风白这才双手接过,躬身作揖:“多谢前辈大礼,晚辈得前辈如此厚爱,实在受宠若惊。” 后土哈哈一笑:“区区一颗灵丹,于老夫并无用处,于你却有小助,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灵丹毕竟是世间罕有之物,前辈完全可以自己服用的。”风白还是有些不安。 “老朽久居不周山,已无心理会尘俗之事,服了这颗灵丹,增加千年的道行,又能如何?”后土含笑解释,脸上堆满洒脱之意。 风白听他这样说,这才稍稍安心。 “好了,老朽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娃子了,我还要去追那石碣夺回先父的乌尺。”后土说着也不等二人回话,便迈开大步,往何罗湖的一侧走了。 “前辈,后会有期。”风白在他身后朗声道别。 后土未回头,挥了挥大手道:“后会有期。” 风白二人目送后土离开,这才将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小小的玉瓶上。 “快打开看看,后土前辈能以灵丹相赠,这可是十分难得的福缘。”觅罗仙子微笑道。 “嗯。”风白点点头,即打开了玉瓶。顿时一阵浓浓的芝草香气逸了出来,闻之十分受用。里面正是一颗青绿色的灵丹。 风白将之倒出,正要吞服,却忽然想起了师傅:“师傅,这颗灵丹还是给你服用吧。” 觅罗仙子一愣,遂嫣然一笑:“傻瓜,这是后土前辈给你的,是你的福缘,快快把它吞了。” 风白咧嘴一笑,即服下了灵丹。灵丹下肚,不久便有一股暖意自腹中散开,然后周游全身,遍通经络,游走百骸,直至体表毛孔,浑身无比的舒坦,整个人也轻了许多,仿佛要飞起来。 风白心中一阵兴奋,脚尖一点,瞬间弹至云际。展开凌虚术往何罗湖对岸平飞,嗖嗖声中,瞬时已到对岸。较之以前,飞行的速度着实增加了不少。 待飞回地面,风白意犹未尽,道:“师傅,我们来赛一赛快慢如何?” 觅罗仙子道:“好极,我正想看看你增加了千年修为是什么样子。” “那我先跑了,师傅你来追我吧。”风白开心地道,接着纵身跃上何罗湖畔的林稍,往一侧疾飞而去。 觅罗仙子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轻掠林梢,如惊鸿一闪而过。不多时,便已飞出了林子,来到了旷野之中。 一口气飞出数十里,觅罗仙子也不急着追上风白,只是跟着他从这颗古树的顶上飞到另一棵古树的顶上。 又飞了上百里,风白仍是没有倦意,但已领略到了畅行天地所向无阻的快感,便在一棵古树上踏叶而立。 觅罗仙子追上来,亦踏叶立住,道:“有后土前辈相赠的灵丹加持,你现时的修为,已跟我差不多了,真是可喜可贺。” 风白虽然也极为欣喜,却正色道:“师傅,如今紫色和绿色灵石融合而成的灰色灵石被石碣夺去,该如何是好?” 觅罗仙子略作思量,道:“你继续在天荒古境呆一阵子,看那石碣会否现身,他要是现身,便抓住时机将灵石夺过来,若是没有,你便离开此地,到无边苦海去,反正我们已经知道灰色灵石被石碣所夺,夺过来是迟早的事,反倒是其他地方的灵石,现在还没有下落,须早些寻出个踪影来。” “好,徒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万事要小心,虽然你现在已有六千年的造诣,但是遇战不可轻敌,万勿受伤,否则,我会担心你的。” 风白闻言甚美,认真地看了一眼师傅,只见师傅也正认真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汪深海映真情,心有灵犀,皆十分受用。 “好了,我也要走了。”觅罗仙子道。 “师傅且慢,徒儿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师傅。”风白决定将紫堇偷取木棉婆婆的那颗灵石交给师傅,便将之自腰间取了出来。 觅罗仙子一见,颇为意外:“风白,这……你是怎么得到这颗红色灵石的?” 风白不好隐瞒,只能照直说了,哪怕师傅误会自己,也要硬着头皮以实情相告。 觅罗仙子果然神色有些凝重,紫堇能从木棉婆婆手上为风白偷取灵石,可见紫堇这个花妖对风白是一往情深,这实在有些不妙。 “风白,这些年来我对你怎样?”觅罗仙子道。 “师傅对徒儿自是极好,师傅放心,徒儿不会有异心的。”风白知道觅罗仙子的心思,是以主动向她示以不二之心。 觅罗仙子稍稍宽心,但脸上仍然十分凝重:“如此便好,否则弄得为师心烦意乱,可保不准要杀了那个紫堇。” “徒儿明白,师傅大可放心,徒儿与师傅相依一千二百载,除了师傅,我不会再将心思放在第二个人身上的。” 觅罗仙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接过红色灵石看了看,红光映照着她的粉脸,白皙的肌肤微带红光,使她愈发的好看。 “师傅,这颗灵石就由你保管好了,放在我身上,我怕会弄丢。” 觅罗仙子停止了观赏灵石,轻应了一声,将之放进了腰间。再次望了望风白,她柔声道:“我走了,你要保重。” “师傅保重。”风白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觅罗仙子飞身而去,留下风白在原地望着那美丽的身影怔怔出神。 在树梢上呆了片刻,风白也离开了,径直飞往何罗湖畔,绕着湖岸慢慢找寻那黑蛟。 第四十六章 无边苦海 http://.biquxs.info/

一连几日,那黑蛟并未现身,风白便果断离开了天荒古镜,直奔无边苦海。 无边苦海在天荒古镜西南几千里外,距离中州,则不知几千万里。所谓苦海,不过是一个盐湖。风白到那里时,只见湖岸结着一层白白的盐。水边无杂花野草,想是湖水盐度太高,草木都无法生长。 沿着苦海走了一阵,却不见人影。倒是有一条河不知从何处流来,注入了苦海之中,那水面竟飘着许多不知名的红白花朵,甚是好看。 想必上游的某处种着许多花树,此时恰逢花开,才有这般奇特景象。 风白无心欣赏这流花,围着苦海飞驰了一圈,真是见鬼,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四处只有一片叫人窒息的死寂和蛮荒,加之湖水种夹杂着难闻的咸味,呛人口鼻,风白很不喜欢种感觉。 风白心想反正此处无人,不如溯着流花河而上,沿路肯定有人家。当即展开身形,沿河飞驰。 一口气飞出五六十里,只见花河被高山所隔,山下有一个宽阔却低矮的孔洞,花河便自这个孔洞中穿山而出,十分奇特。 由于沿途仍未见有人,风白便打算折返,回到苦海慢慢勘察。但转念一想,难道这高山之后是一个世外桃源?好奇心的驱使下,风白便飞越高山一看究竟。 高山之后,却豁然开朗,只见土地平旷,一马平川,不知几千万顷。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无数的红白花树布满平川,简直就是一个花的海洋。 风白目瞪口呆,什么人会在这里种上这么多的花树?看这些花树的排列,绝非自然生成,真是奇了怪哉。 风白在花树上方飞驰了片刻,忽见前方有一幢华美的宅院,嗯?有人在此居住?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即停在了宅院的附近,然后在林下慢慢向宅院靠近。 走近了时,只见这宅院规模不小,就像一座行宫,却并无院墙,只有一道坚实木料制作的精美围栏,上面缠络着藤蔓植物,从缝隙上可以看见里面大概的情况。围栏外树立着一块木牌,用金漆写着望川别业四字。 风白转到侧院,透过围栏可见里面有一排马厩,七八匹白色的骆驼正在悠闲地吃着食料。看这些骆驼,浑身洁白如雪,干净整洁,似是有人经常为它们精心清洁梳理。 这些骆驼大概不是一般人饲养得起,这幢别业的主人肯定非富即贵。 正这样想时,只见一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要给骆驼添加食料。风白当即闪到了一处藤蔓密实的地方,借以遮挡身体。 这女子貌美,却是婢女打扮,她添完了食料,便挨个摸了摸骆驼。这些骆驼皆仰嘴舔舐她的洁白玉手,看来十分相熟。婢女笑了笑,接着移步走开了。 此时却有一阵驼铃声自一侧传来,似乎正要往别业靠近。风白为了隐藏踪迹,连忙离开别业,然后绕到驼铃声的后面,悄悄跟着这发声的骆驼,顺便听听骆驼的主人聊些什么。 骆驼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皆衣着华美。男的道:“妹妹此番嫁去了来西国,这望川花海以后只有哥哥独自来欣赏了,实在可惜。” 女的轻叹一声:“父命难违,否则妹妹绝不会嫁去来西国。若能留在花刺国,便是嫁个平民,想必也比嫁给那来西王子好。” “来西国为了王子的婚事,竟将俘虏来的巨象国公主献给了父王,来西国求婚的诚意倒是挺足,只是妹妹不喜欢那来西王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什么?俘虏来的巨象国公主?难道自己离开巨象国后,来西国又发动了对巨象国的战争? 风白不禁心里暗诧,看样子来西国不但发动了战争,恐怕巨象国还遭到了灭顶之灾,否则纨素公主怎会被俘? 此时那女的道:“可惜了这纨素公主,就这样被充进了父王的后宫,听说她一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诚心不想活了。” “确实可怜,来西国只因纨素公主拒绝了王子的求婚,便悍然发动对巨象国的战争,实在摆脱不了倚强凌弱之嫌。” “可不是吗,来西国行事如此霸道,还不知我嫁过去之后会遭受怎样的待遇,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个妹妹倒是可以放心,我花刺国可不比巨象国,可以任他欺辱,他来西国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哥哥我必亲自前往来西国,为你讨回公道。” “还是哥哥对我最好,可不像父王,逼着我嫁给来西王子,我真是恨死他了。” 风白听到这里,知道这一男一女是花刺国的王子和公主,一介凡人,知晓玄天灵石的可能性极小,便不打算再听下去,还是去救出纨素公主要紧。虽然自己在太虚之丘呆的时间不长,但是与纨素相识一场,得知她被充进了花刺国的后宫受苦受难,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谁知正要离去,却忽地听到头顶一阵巨禽振翅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双头鸟自身后飞来,俯冲而下,似乎正要袭击自己。 风白微微一诧,这双头鸟一看便是恶禽,可不能掉以轻心,要是成了它腹中之食可不好,遂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岂料这双头鸟却不是朝自己俯冲而来,而是冲向了前面开阔地带的花刺国王子兄妹。那公主一声惊呼:“哥哥,双头鸟。”言下极为惶恐,似乎此前便知晓这双头鸟的恶名。 锵,是花刺国王子拔剑的声音,“别怕,快躲到骆驼底下去。” “啊!”花刺国公主翻身下骆驼,却由于过于慌张,竟然自骆驼上摔了下来,一声惊叫,当场昏迷了过去。 “妹妹,妹妹……” 花刺国王子出声呼喊,却来不及察看妹妹的情况,那双头鸟已张开铁爪,猛地朝他扑去。 王子将剑一挥,砍向了鸟爪。双头鸟铁爪一收,双翅猛然一合,向王子的头脸拍打而去。 王子根本无力应对,被恶禽的双翅拍中,脑中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不能自持,也摔下了骆驼,半天回不过神。 两匹白骆驼受惊而走,双头鸟正好铁爪一合,将地上的花刺国公主抓住,往高天飞去。 风白见状,当即将手中的神杖奋力一抡,朝恶禽击去。神杖打着圆转,形成一个个黄莹的圆盘,瞬间击中了恶禽的双腿。恶禽吃痛,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爪上之人。 花刺国公主向地面坠落,风白便飞身将之接住。那王子看见妹妹得救,勉强爬起身,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走近风白察看妹妹的状况。 连喊带摇,花刺国公主总算苏醒了,一见哥哥,便伏在哥哥的肩上哭了起来。 “妹妹,别哭了,是这位兄弟救了你,快谢谢人家。”花刺国王子安慰着妹妹,提醒她答谢救命恩人。 花刺国公主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风白身上,并意识到方才自己醒来时是躺在了风白的臂弯上,立时有些羞,脸上现出红晕来。 但她随即向风白施礼道谢,风白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接着问起了双头鸟的来历。 王子说将起来,原来这双头鸟是花刺国的一大祸害,时不时便出来捉人,然后抓到望川花海西边一座叫太老山的山上吃掉。国中每年都有许多人被其所食,却苦于那太老山悬崖峭壁,极为险峻,国王每每派人前往刺杀,却根本无法进入它的巢穴。 国王还曾派人用强弩射之,但双头鸟乃是即将成精的妖鸟,便是千斤巨弩所发之箭,也能轻易被它抓住或拍落,是以数百年过去,至今仍对此鸟毫无办法。 风白不禁想,待将纨素自花刺国王宫救出,便到太老山看看,若能将这双头年击杀,也算是为花刺国百姓谋了一桩好事。 遂要辞别花刺国王子和公主,离开这望川花海。 谁知王子根本不让他走,非要请他到别业一坐,设宴款待以表谢意。风白推辞不掉,只好跟着二人回到了别业。 原来这王子叫不离,公主则叫映月。席间,风白取出玉瓶,以甘泉代酒。王子虽然奇怪,但风白只道自己事修道之人,平时极为自律,不惯饮酒,王子也便没有追问。 风白趁机探问起纨素的情形来,想知道她在王宫中的具体情况。不离兄妹颇为讶异,不曾想风白竟然认识纨素公主,便将实情详细相告。 原来纨素在宫中虽然不吃不喝,但也受到国王的照顾和优待,和仆人罗衣一起被安排在一幢特别的小院中居住,无人打扰。 风白又趁机提了一个请求,问不离王子可否看在自己薄面上,求国王将纨素放了,还她自由之身。 不离王子答应得十分爽快,承诺回到王宫,一定向国王求情削去纨素的妃子头衔,还她清白和自由。 言谈中,风白又问起了望川花海的由头。不离王子即说起了一个传说,这花海并非人工种植,乃是一只名叫朱雀的神鸟自西边衔来种子,撒在此处,日久便成就了这片花海。 风白一听,颇为惊讶,还有这等事?这朱雀神鸟是什么来头,为何要造就这一片花海?既是神鸟,会不会与玄天灵石有关? 虽然传说中的一颗玄天灵石是在苦海,但是苦海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人活动的迹象,说不定这玄天灵石就跟这朱雀神鸟有关,待纨素的事情办好,自己便去找那朱雀舌鸟。 遂询问了神鸟的栖身之所,不离王子只道在西边千里之外一个叫天岐的地方,至于天岐具体在哪里,则无人知晓。 第四十七章 花刺国 http://.biquxs.info/

宴毕,风白便和不离王子、映月公主一起回往花刺国王宫。 花刺国国都在苦海之北,望川花海之南,是一座没有高墙的城池,这在世俗的国度中实在少见。可见花刺国平素没有外来武力的威胁,国中亦十分太平,可谓是一个和乐之邦。 国都的前面有一条河绕城而过,叫望月河。此河颇为热闹,城里城外的百姓在河中活动者甚多,船来船往,舸舰争流。 至于城内,则百姓甚众,贩夫走卒,五行八作,一派繁华景象。 到了王宫,不离王子带风白去见国王。国王四十余岁,腰佩短剑,有英武之气。 不离王子向国王说起风白自双头鸟爪下救出映月公主之事,国王大为意外,当即对映月关怀了一番。得知映月无事,这才安心。 国王随即问风白要什么赏赐,风白哪里会要什么赏赐,只是向不离王子使了个眼色,要不离王子向国王提起在别业说好的事情。 不离王子会意,便试探性地向国王说明了风白的意愿。 国王竟爽快地答应了,这大大出乎不离和风白的意料。须知充进后宫的女子,是很难再获自由的,这关系到国王的尊严问题。 国王却自己透露了真实的想法,原来纨素公主进入王宫后便一直沉默不语,郁郁寡欢,也不进食,他去探望过几次,都是遭到纨素的冷眼,即便好意劝她进食,也未能让气氛缓和下来。到如今,纨素已十分消瘦了。 国王乐得还她自由,并决定暂时由映月加以照顾,待纨素公主得到恢复,便让她自行离去。 风白、不离、映月三人在公主寝宫待了一阵,便见国王差人将纨素主仆送了过来。一见风白,纨素简直像是做梦一般,不顾一切便扑到了风白的肩上,眼泪哗啦啦倾泻而下,情不自禁地悲泣起来。 哭着哭着,许是因为身子过于虚弱,加之悲愤难当,情绪激动,纨素竟然身子一软,便要瘫倒,竟是当场昏迷了过去。 “公主,公主。”侍女罗衣急忙大喊起来,眼泪也滂沱而下。 风白则伸手将纨素扶住,然后一手捏住她的掌心,朝她的掌心输送了一些灵气,纨素便幽幽地醒转过来。 “风白,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纨素醒来时,以微弱的口气道。 “是我,巨象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白看着瘦弱而憔悴的纨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纨素欲语又泣,止住的泪水成线而落,又伏在风白的臂弯上嘤嘤低泣。一旁的侍女罗衣,也是哭泣不止。 风白轻拍纨素的背部,轻声安慰她,好半晌,纨素这才收敛了一些,然后开始述说巨象国发生之事。 果不其然,来西国在风白离开的半个月后,再次发兵相侵,巨象国不敌,不但被灭了国,且王宫被毁,国王和王后也被残忍杀死。 说到恨处,纨素咬牙切齿,又觉得自己是个女儿身,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腔怒火,却不能为父母报仇,实在愧对父母亡灵。 风白只能不停地安慰她,先让她稳定情绪。至于报仇之事,她确实也无能为力,又能怎样? 映月则叫侍女取了糕点果蔬和茶水,叫纨素先 “风白,你教我本事吧,我若是不为父王和母后报仇,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纨素忽然道。 “这……”风白顿时愣住了,本事非一朝一夕可学,纨素这个要求,不是叫自己为难吗? “风白,你是不肯教我么?”纨素颇为失望地道,“你本事这么大,只要教会我一丁半点,我也可以为双亲报仇。” “这……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而是我现在的道行,可不是三年五载得来的,乃是历经千余年,才有如今的造诣,你若是要学,恐怕穷尽一生,也只能学得一点皮毛。” 此言一出,把不离王子和映月公主给惊呆了,此前他们只知道风白是修道之人,哪里知道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风白,实际竟然有千余岁? 这么高龄而不死,这不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么? 不离和映月对视一眼,心想此前实在怠慢了风白这个活神仙,当下便十分不安。 不离忽地向风白恭敬作揖:“我等此前愚昧,不知所遇乃是活神仙,怠慢之处,还望神仙勿怪。” 风白愕然,不料自己无意说漏了嘴,遂摆手道:“王子言重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就不必拘礼了,以兄弟相称,倒还自在一些。” “不不,你是神仙,我们是凡夫俗子,怎可兄弟相称?” “无碍,王子切莫过于拘谨,另外此事也不必张扬,就好比纨素对待我一样,大家都是朋友,太过拘谨,我反而不自在。” 不离见风白如此,也不好再争执,虽然心中仍觉不妥,也只好按风白所说的办。 “风白,我不怕只学得一点皮毛,哪怕是一点皮毛,杀一个凡人也足够了,你快教我吧。”纨素急切地道。 风白思虑一阵,望着纨素无比渴求而泪水未干的殷切眼眸,再次坦言:“等你有能力报仇了,估计来西国现任国王都已老死,我看还是算了,万一我教了你,你急着去报仇,反被来西国王所害,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纨素一听,更加急了:“就算我反被来西国所害,我也绝对不会怪你,你若是不教我,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我纨素与其郁郁苟活,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你若是真把我当朋友,就不应该看着我痛苦一生。” 风白略知纨素的个性,虽然平日没心没肺,但是在国仇家恨,已在她心里深深植根,若是不能为双亲报仇,只怕真的会郁郁而终。这样想来,便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纨素喜极而泣,竟然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扑到了风白的身上,弄得风白反而尴尬起来。纨素边哭边笑,神色复杂,看着颇为令人唏嘘。但她的笑是满怀希望的笑,是有望为双亲报仇雪恨的欣慰的笑。 风白把纨素扶起,道:“道法难成,我看你还得学习武道,只有两相结合,才有望在较短时间让你强大起来。但是入道门容易,学武却难,而且我也没有时间教你,你看……” “武道?”纨素不禁愣了一愣。 “对,就是刀剑之道。”风白解释道。 纨素不由得望了望佩剑的不离王子,但是自己刚刚获得自由,寄人篱下,也不好求人家教自己刀剑之道。 但是不离王子却一下就明白了纨素的意思,道:“风白,若是纨素公主愿意留在宫中,我倒是愿意教她粗浅的剑术。” 此言一出,纨素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想不到不离王子不但心思细密,还很慷慨。便将目光投向了风白,看风白会怎么反应。 风白稍作思量,遂一点头:“好,那就由我教你修炼道法,不离教你剑术,但是这样的话,你就必须呆在宫中。” “只要不离王子不嫌弃我,我可以为王子做牛做马。”纨素对不离道。 “不不,公主也是尊贵之躯,虽然流落在此,但我不离不能轻慢了公主,我们就以朋友相待,做牛做马之言,万望公主勿要再提,如何?” “这……”纨素毕竟寄人篱下,此时便不敢应声。 “我看这样最好,纨素以后要向不离学剑,若是太过拘谨,只怕也不太好。纨素,你就按不离说的办吧。”风白适时插话道。 一旁的映月公主也道:“对呀,公主切莫见外,以后就当这王宫是自己家,我在这宫中也没什么说话的姐妹,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了。” 纨素见众人都这么说,这才点头相应。 “风白,我可否与纨素公主一起向你学道?”不离王子突然试探性地道。 “这……”风白顿时哭笑不得。 “我也想学本事呢,此次我险些被那双头鸟抓去,至今心有余悸。若是能学得一些本领,至少可以防一防身,以前不觉得本事的重要,现在看来,是十分必要的呢。风白,你顺带也教一教我们兄妹,可好?”映月公主竟也凑起了热闹。 风白一阵头大,望着三对巴巴的眼睛,心想映月说的也是,教一个是教,教三个也是教,传授修行口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一阵子功夫,自己只要把法门告诉他们就行,至于能不能有所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遂点头道:“好吧。” 不离和映月一听,皆是欢喜,尤其是不离,虽然自幼习武,至今已十余载,在一般的武夫面前称得上高手,但是此前面对双头鸟,却是不堪一击。若能辅以道行,则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国中就曾经有一些过境的道士法师,他可是亲眼见过他们的本事。还有此次风白轻易击退双头鸟救下妹妹,就足以看出道法的厉害。 风白于是叫映月驱散了宫中的侍女,焚了香,叫三人围坐在自己身旁,引导他们渐渐放松身心,进入清静境界。 在檀香的作用和风白的引导下,三人倒是放空了心灵,风白便逐字逐句地将吐纳之法慢慢说出,引导三人依法行气。 三人都是凡夫俗子,一时间根本未能摸清门路。一番尝试,皆是以失败告终。风白叫三人莫急,只要熟记口诀,不停地尝试,总有一天会找到门道。 三人稍有些泄气,但是风白这样说,料想也是不差,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多尝试几次便是了。 第四十八章 独臂鹰王 http://.biquxs.info/

次日,风白从不离那里要了一块进出王宫的令牌,便独自去太老山找那双头鸟去了。 太老山极高,风白找到了双头鸟的栖身之处,那是在一个高可万丈的悬崖上的洞穴。洞穴居悬崖正中,上至山顶和下到地底的距离差不多,但都极远,凭人力上下,实在是十分艰难,无怪乎花刺国一直拿它没办法。 而洞穴底下堆着一堆白骨,也不知有多少具,可见双头鸟犯下的罪行,不得不说令人发指。 风白飞身上了洞穴,便见那双头鸟正在啄食一副人骨上残留的筋肉,地上有不少如胭脂般的凝固血液,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想来这双头鸟未能抓走映月公主,便捉了其他人,当真残忍之至。 一见风白,这恶鸟吃了一惊,随即全身羽毛倒竖,发出了嘎嘎的怪叫声,然后一副警惕的样子,眈眈相向。 风白踏前几步,道:“畜生,你平日作恶多端,如今我便把你收了,带回花刺国示众。”言毕举起神杖,便要猛击双头鸟的脑袋。 不料洞中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何人大胆,竟敢闯我洞府?”声未落,一个面目狰狞的独臂老者闪了出来。 只见老者身高丈余,须发花白蓬乱,双眼如鹰。仅剩的右臂上执一条五尺铁鞭,鞭上长满倒刺,这让风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细看那铁鞭,乃是一个个活铁扣环环相套连接而成,每个铁扣四角均有倒刺,若被击中,即便不死,也要活活刮下一大块皮肉,实在是一件阴狠的兵器。 风白心里一阵嘀咕,这老者和双头鸟同处一洞,莫非双头鸟是老者所饲?十有八九便是,这就有些不好办了,这老者看起来不是善良之辈,也不知是什么所化,若是道行不高还好,若是道行高过自己,那自己就真拿这恶鸟没办法。 心中闪过此念后,风白朗声道:“晚辈斗胆,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但是这双头鸟时常前往花刺国捉人来吃,凶残异常,晚辈正想擒住它,好带回花刺国发落。” 老者脸色一沉,道:“双头鸟乃是奉我之命前去捉人,捉回来后,我吃人心,它吃人肉,你若把它带走,岂不是要我自己亲自动手捉人?小鬼,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做么?” 风白虽然已经猜到老者不是善类,但是听他说出吃人心之语,还是吃了一怔,道:“前辈为何要吃人心,山上野兽甚多,吃野物不好么?” “哈哈哈哈……”老者暴发出了一串讥讽的笑声,也不知是笑风白幼稚,还是笑风白多管闲事。 “小子,人乃是万物之长,当年我还是昆仑山上的一只雪鹰时,便知道人肉味美,至于人心,则更加滋补,正是吃了不少人心,我才在短短三百年间化为人形,只可惜,昆仑那个老鬼多管闲事,竟因此砍断了我的左臂,哼,这些自称正道之人实在可恶,若非昆仑老鬼已经飞升,我鹰王怎么说也要将此债讨回来。” 风白听言又是一怔,这鹰王所说的昆仑老鬼,铁定就是已经飞升天界的昆仑仙尊了。看来这个鹰妖不好惹,自己须谨慎行事。 “但是你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便滥杀无辜,这样不是有违天道?”风白试图向鹰妖讲道理,让他允许自己带走双头鸟。 “哈哈哈哈……”鹰妖又是一阵狂笑,“天道?天道何在?要是真有天道,我鹰王吃了那么多人心,怎么还能化成人形?估计早就被天雷劈死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前辈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臭小子,你是什么来头,竟然敢教训我?若是说实话,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如若不然,便叫你这多嘴的小子死在这里,我正好挖你的心来吃。”老者双眼一眯,眼缝中透出一股杀机道。 “晚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出于除恶之心,来找这双头鸟,前辈如此暴戾,动辄要吃人心,妖性难改,我想天谴很快便会来的,你若能幡然醒悟,并让我带走双头鸟,或许还有继续修行之机。” 风白知道自己今日可能不但带不走双头鸟,还要与老者一战,既如此,就不如再唬一唬他,唬得到最好,唬不到也算了,准备一场大战便是。 自后土前辈赠了一粒灵丹,风白感觉自己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现在正好检验检验,看看六千年的道行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待我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聒噪。”老者杀意大起,手一扬,铁鞭猛地朝风白打到。 风白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啪的一声,老者的铁鞭打在地上,将石质的洞底打的碎屑横飞,烟尘弥漫。风白心中不免有些惊骇。 但是惊骇归惊骇,风白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挥动神杖,与老者对战起来。 交手十余合,风白觉得老者道行颇深,恐怕要高过自己一些。但是风白全力迎战,一时三刻也不至于落败。主要是老者身躯高大,洞中狭小,老者施展不开。 斗得一百合左右,老者占不到便宜,便狂暴起来,出手如雷,打得洞内尘土弥漫,呛人口鼻。风白却利用自己身形灵活,不受山洞约束的便利,左闪右避,避实击虚,也能应对自如。 但是要胜老者也是不能,风白便无心恋战,瞅准时机跃出战圈,向洞外激射而出。 一出山洞,却见那双头鸟已不知何时飞出了洞外,此时正在空中盘旋。风白心中一喜,心想奈何不了独臂鹰王,把这畜生擒住带回去,也是除了一患。更主要的是,这独臂鹰王不一定能让自己这么舒服地离开,正好借双头鸟带自己离去。 心念处,风白一个踏虚加速,一下就踩到了双头鸟的背上。然后骑上了它的一只脖子,左手紧紧抱住它粗大的脖颈,右手则持杖敲了一下它的另一个脑袋,然后给它指了一个方向,道:“畜生,快给我向前飞,将我带离此处,否则,我要你的命。” 双头鸟吃痛,一颗脑袋被敲得晕晕乎乎,但是却不甘心,当即一个迅猛翻滚,想把风白摔落下去。 风白左手紧抱它的脖颈,双腿用力一夹,这一个翻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双头鸟一个翻滚不成,接着又来了一个,再一个,三个翻滚下来,仍是未能将风白甩开。它顿时没了脾气,张口怪叫着,胡乱急窜。 风白又在它的脑袋上敲打了一棍,同时向前一指,喝道:“快给我向前飞,如有违背,立刻叫你毙命。” 双头鸟知道遇上了狠角色,只能忍着一颗脑袋受击的疼痛,按风白的指示快速飞行。这双头鸟体型庞大,翼展甚宽,振翅而飞,其速度之快,可是远非风白所能及。 风白回头看了看,独臂鹰王果然在身后追赶,若非自己及时令双头鸟前飞,只怕难以逃脱独臂鹰王的纠缠。 为了不惊扰百姓,风白叫双头鸟一路高飞,待到了花刺国都城,这才令双头鸟慢慢降下。双头鸟似乎知道自己被风白挟持,在人前会脸面尽失,竟然不从,风白便狠厉地敲在了它的另一颗头上,那斗大的脑袋顿时咔嚓一声,头骨碎裂。 双头鸟发出凄厉的一声鸣叫,一颗头已失去了作用,脖颈低垂,身躯自高空急坠而下。 风白左手急忙扯住了它的另一条脖颈,想阻止它的急坠之势。但是双头鸟受到严重的打击,一时未能恢复过来,仍是向下急坠。 不多时,已降至离地面不远了。城中已有百姓看见了双头鸟,皆大声惊呼,奔走躲避,地面一时混乱不堪。 风白拉扯不起双头鸟,只好任由它落到了地面,地面的百姓们早已躲进了屋里,待见鸟背上的风白,才稍稍镇定下来,都在想这个年轻人是谁,看样子竟然收服了双头鸟,可不一般。 胆大点的便出来看热闹,对着双头鸟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中年人道:“公子,你要带着这恶鸟去往何处?可不要让它走脱了,它可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哪。” “大家放心好了,我这是带它去王宫,向国王禀报此事,然后结果它的性命,悬在宫城外示众。”风白解释道。 “如此甚好,公子真是功德无量啊。”中年男子向风白抱拳施礼道。 风白微笑点头,然后命双头鸟步行向前,去往王宫。一边对两侧店铺中的百姓道:“大家不要怕,恶鸟已被我降服,以后不会再出来作恶了。” 到了王宫门前,宫中的守卫看见双头鸟,都吃了一惊,待看清鸟背上的风白,顿时又觉得不可思议,遂急急进宫去向国王禀报。 不多时,国王和不离、映月及一干侍卫们出来了,看到此番情景,无不欢欣。国王简直不敢相信风白凭一人之力便降服了危害花刺国数百年的恶鸟,一时惊为天人。不离和映月则暗暗敬佩风白,也愈加坚定了学道的决心。 风白当众把恶鸟的第二颗头也敲碎了,恶鸟一声悲呼,当场毙命,高大的身躯趴伏在地,双翅微张,双头耷拉在地,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大王,我建议在国中张榜告示百姓,叫大家从此安心,不必再担心恶鸟食人,然后将此鸟悬挂在宫城外示众,以定民心。”风白对国王道。 “如此甚好,风白公子为民除害,本王代国中上下谢过公子。只是这恶鸟凶猛异常,公子是如何擒获它的?”国王显然对风白降服恶鸟极为不解。 毕竟,历代国王对此鸟是费劲了心机都奈何不得,风白却一人就擒住了它,这是何等的神通。 “这个……在下只是略施小计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国王见风白不想说,也不勉强,当即将风白请进了宫中,说要设宴款待。风白急忙推辞,一边示意不离帮自己推掉宴饮。 不离会意,帮着推辞,国王虽觉遗憾,但也只好听从了二人的意思。 第四十九章 睚眦与狴犴 http://.biquxs.info/

风白想起那独臂鹰王,只苦于自己打不过他,不然将他擒住,还可以问一问有关玄天灵石的事。 而按照当初四仙的商议,无边苦海的灵石是由昆仑大仙负责寻找的,那么昆仑大仙现在会在何处呢?若是能找到昆仑大仙,合二人之力,倒是有望将这独臂鹰王打败。 嗯,不如到苦海附近再走一走,说不定能遇上昆仑大仙,顺便也看看有无玄天灵石的一些线索。 这样想来,风白在王宫稍作逗留之后,便又出宫往苦海赶去。 天气晴朗,苦海上碧波万顷,微风习习,吹起层层细纹,散发着一股海水般的咸腥之气。苦海之宽阔,比之天荒古镜的何罗湖不知大上多少倍,但是没有何罗湖的绿秀清婉,若说何罗湖是一位灵秀美人,则苦海就是一位粗布妇人。 风白站在湖岸上,望着无边苦海,又有些犯愁,这苦海如此辽阔,上次自己绕了一圈,可是花了不少时辰,结果却一无所获,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次可不能再绕圈了,不如直奔湖中,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即想即做,风白便展开凌虚术,直往湖中飞去。 约莫一炷香时间,前面隐约有一座小岛,风白不禁暗想,这苦海中果然不仅仅只有一汪咸水,此岛想必也不是苦海中的一座孤岛,倒要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待飞近了,发现此岛却只是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小岛,上面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再无任何的东西,连一株草木也不曾见。 风白立在岛上,环视四周,却并无其他的岛屿,难道此岛竟是一座孤岛?风白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灭,不禁站在岛上发起呆来。 忽地,风白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正在远处的天空中缓慢地移动,认真细看,却似乎是什么鸟类在振翅盘旋。 从距离上判断,此鸟离自己足有数十里远,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是一只飞鸟,看来这只飞鸟之庞大,远非自己可以想象,先前太老山的双头鸟与之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从这个距离来看,双头鸟只怕连影子也看不见,而这只大鸟的整体轮廓却清晰的很,连振翅的动作都可看清。 这世间的大鸟之最,莫过于真龙二子睚眦的金鹏。当年风白随师父追捕狸妖王到南海外的天涯海角,便曾经见到过睚眦的金鹏,可谓遮天蔽日,恐怖之极。 难道当年一直呆在天涯海角的睚眦来了这里?他不在天涯海角呆着,来这里作甚? 风白不再一通瞎猜,而是飞身前去看个究竟。当距离不再那么遥远时,风白愈加怀疑这就是睚眦的金鹏,除了金鹏,实在不知道什么鸟类有如此巨大的身躯。 再近一些,风白却又是惊喜又是纳闷。惊喜的是原来大鸟的后面竟然还有一座岛屿,比之前见到的岛屿要大上许多,只是也不高,故而被水面闪耀的鳞波所遮掩,先前并未看见。 纳闷的是这大鸟的喙和一双铁爪都呈金黄色,加之庞大无比的身躯,世间除了金鹏,没有第二种鸟是这个样子。睚眦果真在此?要是被他看见,不知会不会因当年自己师徒在天涯海角冒犯了他而找自己的麻烦。 这睚眦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师傅曾经说过,这个真龙二子嗜血成性,靠吸食血腥之气修炼。数千年前,昆仑、无量、蓬莱三位仙尊尚未飞升之时,睚眦因为杀伐无度,弄得中州遍地骸骨,被三仙驱逐到了天涯海角。 睚眦到了天涯海角,却杀伐之性不改,将偌大一个天涯海角的走兽杀了个精光。陆地野兽杀完了,就杀海中的鲸鱼和其他海兽。当年自己随师父追赶狸妖王,就曾经见到睚眦击杀巨鲸,弄得海水一片血红的恐怖景象。 风白本想穿过金鹏下方落到前面的岛屿上,怎料金鹏双翅巨大,扇出一股强风,差点将风白拍落地面。风白心里暗骂一声,不得不退了回来,改为从金鹏的上方掠过。 这金鹏却生性极为机警,以为风白要对它不利,当即发出一声巨鸣,也不知是警告风白勿要靠近还是想向它的主人报信。 这样也就罢了,它还猛一振翅,身形顿起,向上抬高了许多,似乎想挡住风白的去路。 风白被它发出的鸣叫声震得耳鼓作疼,心里已是不爽,又见它作势挡住自己,便极为气恼起来,心想你这畜生有何能耐,竟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风白便猛一拔高,一下高过了金鹏,然后跃到了它的背部。这一站上它的背部,才发现金鹏的身躯远超自己想象的大,背部足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站立。 风白也不客气,使劲在它背部跺了一脚,道:“畜生,你嚣张什么,信不信我一杖插穿你的身子,让你毙命于此?” 话说这一跺脚,力道也是不轻,力量直接传入了金鹏的胸腔肺腑,令金鹏感到了一股极大的震荡,脏腑吃痛,立时惊叫了一声,比之前那一声还要响亮。 风白只觉得嗡的一声,不但耳鼓疼痛难忍,而且声音宛如一柄利剑,几乎穿进了大脑,脑袋一昏,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金鹏的叫声,实在也是一件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风白越发气恼,骑在它的脖子上,抓住它坚硬厚实的羽毛,便是一个猛力撕扯,硬生生扯下了一大撮的羽毛,骂道:“畜生,你再叫唤,我便扒光你的毛。” 这下金鹏也是吃疼,但是比之风白的一跺脚,又轻了不少,又听得风白此语,便已有所警醒,知道背上之人的厉害,遂不敢再造次。 风白将手中的羽毛一丢,便要离开金鹏的背部。岂知一个人影从斜下方的岛屿上快速飞来,人未到,已沉声喝道:“什么人惊扰我的骑乘?” 风白闻声一看,此人身躯高大壮实,头上长着一对龙角,脸面却像豺狗,可不就是当年自己随师父追赶狸妖王到天涯海角时见过的真龙二子睚眦? 待睚眦登上鸟背,一下便看见了散落的羽毛,还有金鹏脖子上露出的一块皮肉,便知道是风白下的手,一张脸顿时乌黑起来,眼里露出了凶光。 “臭小子,原来是你,五百年前你们擅闯我天涯海角,搅扰我清净,我宽宏大量原谅了你们一回,想不到你小子如今又冒犯我,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我睚眦好欺负。” 睚眦盯着风白,语气冰冷地道。 “前辈误会了,是这畜生挡住我的去路,不让我从它上面飞过,我才略施小惩。”风白辩解道。 “哼,金鹏乃是神禽,向来心高气傲,它自然不肯让你在它的头顶上飞,你却因此动手伤害它,羞辱它,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明知它是我的骑乘,还如此肆无忌惮,我看你分明是跟我睚眦过不去,受死吧。” 睚眦说完锵地拔出腰间悬挂的宽约五指、长约四尺的巨剑,当头猛地向风白劈到。 风白心里暗叫不好,但自己又怎知这畜生有此脾性,如今冒犯了睚眦,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遂举起神杖,与睚眦在金鹏背部斗了起来。 睚眦已经六千多岁了,虽然其修炼的法门异于常人,只靠吸取血腥之气,而不用苦修,但其修炼的速度,恐怕与常人是没有什么差异的,其现今的修为,应该是与其年龄相当。 这是风白对睚眦道行的粗略估计,这种估计在稍微交手了一段时间后,便得到了印证。风白只有暗暗叫苦的份,虽然自己在灵池浸润了一阵,修为大增,又得大神后土赠送灵丹,道行直上六千年,但是面对睚眦,实在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勉强撑得七八十合,再战下去,风白非输不可。但是眼下睚眦盛怒,出手沉猛凶狠,完全是不给自己活路的打发,自己若想跟他讲理,只怕是行不通了。 紧急关头,却见另一个人影自岛屿上飞来,也落在了金鹏的背部。略作观望,便喊了一声:“住手。” 二人应声停手,风白这才得以看清此人的样子,却和睚眦一样长着一对龙角,但却是老虎的面庞,身形比睚眦稍微瘦小一些,但是双眸有神,脸色刚毅,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 难道此人是真龙的七子狴犴?风白曾听师傅说过真龙生九子之事,此人的模样正和狴犴一样。 “二哥,此子是谁,你们怎地会打起来?”这虎面人指了指风白,对睚眦道。 风白一听,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果然便是狴犴。 “这小子是觅罗仙子的弟子,五百年前曾和觅罗仙子擅闯我天涯海角,如今又伤害我的骑乘金鹏,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正要教训教训他。”睚眦面无表情地道。 狴犴闻言微微一怔,遂打量了一下风白,道:“年轻人,你是怎生伤害金鹏的,又为何要伤害它?” 风白听狴犴话音颇为平和,并无站在睚眦一边指责自己之意,便将金鹏挡住自己去路,自己拔了它的羽毛之事说了。 “前辈,晚辈并不知金鹏心气高傲,不容人从它的头顶飞过,若是知道,晚辈定然不会如此鲁莽,与一只禽鸟过不去,也犯不着不是?” 最后风白还略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毕竟面对强大的睚眦,自己还是能屈能伸的好,免得吃了眼前亏。 “二哥,此子看来是无意冒犯,且他话语里有悔改之意,我看,就不必与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了。”狴犴如是对睚眦道,看来是在给风白求情。 风白倒是有些意外,虽然自己听师傅说过真龙生九子,子子不相同,若说睚眦记仇,则狴犴刚正,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第五十章 天岐 http://.biquxs.info/

“不行,这小子是觅罗仙子的弟子,这些自称正道的人,打着看似正义的旗号,所作所为却不过是倚强凌弱、以众凌寡的卑鄙行径,当年我不过是杀了一些野兽,就被昆仑老儿他们驱赶到了天涯海角,此仇可以不报,但我绝不能容忍这些正道的伪君子再侵犯我分毫。” 睚眦语气斩钉截铁,还带着愤恨,竟然将狴犴的话彻底驳了回去。 狴犴不由得一怔,风白却暗暗叫苦,这个睚眦果然是极为记仇啊。 “二哥,此子不过是一个小辈,昆仑仙尊等人当年对你所做之事,与他并不相干,况且此子年纪尚轻,不知轻重,行事难免有不妥之处,二哥可否看在我的情分上,放过此子?” 狴犴不知为何,竟然仍是为风白求情,而且此次是直接了当,毫不含糊地求情。这让风白很是不解,自己与他不过初见,狴犴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 “老七,你莫要再废话,我是不会放过这小子的,你若再多言,便是与我过不去,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为敌?”睚眦脸上阴沉得就像罩着黑云,满是不悦之色,看来对狴犴已颇为不满。 狴犴知道自己这个二哥的脾气,便住了口,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风白,几乎听不见声音地叹了口气。 “小子,受死吧。”睚眦剑一挥,再次向风白发起了攻击。风白无奈,只能继续与睚眦周旋。 二次交手,睚眦却似乎失去了耐性,只听他一声暴喝,双目忽然变作猩红,看着极为可怕,也不知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紧接着,睚眦的巨剑也变得猩红起来,并且在真气灌注之下,猩红的光芒已伸出到剑尖之外五六寸处,使剑的杀意硬生生多出了不少。 最不可思议的是,随着他巨剑的挥舞,竟然有血腥之气飘散开来,闻之令人反胃,也令人心惊。 一旁观战的狴犴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显然此前他并未见过睚眦如此模样,睚眦如今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显然是跟睚眦吸食了大量的血腥之气有关。 睚眦模样一变,人也瞬间狂暴起来,风白招架不住,似乎随时有丧命之险。 狴犴眉头紧皱,忽地拔出长剑,加入到战团之中,却是帮风白来了。风白虽然不解,但是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对狴犴多了几分感激和敬意。 “老七,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好,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睚眦怒甚,高声喊叫起来,同时手上的招式更加凶猛刚厉了。 但是狴犴修为也不会低,虽然不及睚眦,却也达到了六千年往上的样子,与风白联手,睚眦一时间还真奈何不得二人。 斗了一百多合,睚眦虽然狂暴,却也奈何不得二人,便跳出战圈,怒而将剑归鞘,眼中的猩红也已褪去,变为了正常的样子。 “老七,你记着,你为了一个外人公然与我为敌,我不会放过你的。”睚眦怒视狴犴,又狠狠地瞪了风白一眼,“滚,离开我的骑乘。” 狴犴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便飞离了金鹏的背部,向下面的岛屿落去。风白也跟着落下,站在了岛屿上。 睚眦则驾着金鹏,往一个方向飞走了,金鹏双翅卷起的狂风,吹得岛上的二人衣襟猎猎作响。 “唉……”狴犴看着睚眦离去,忽然叹了口气。 “前辈,多谢你出手相助,否则,只怕晚辈已命丧令兄之手。”风白对狴犴作揖道。 狴犴看了看风白,仍是神色凝重,却强装欢颜,道:“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 “前辈,晚辈与你素昧平生,前辈为何要出手相助?”风白终于忍不住发问,想弄清其中的原由。 狴犴却未急于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看风白:“你真是觅罗仙子的弟子?” “不错,家师正是觅罗仙子,前辈莫非认识家师?” “不认识,我只听闻觅罗仙子是现今的中州四仙之一,擅使一条虎筋鞭,可是如此?” “前辈所言正确,家师的兵器正是一条虎筋鞭。” “我听说尊师并无师承,是自行得道,不知可否讲讲尊师的证道历程?” 风白略一思虑,便将师傅在天山一千年的证道之路大略相述。 狴犴听了点了点头,又一副若有所思之状,但随即话锋一转:“你既是觅罗仙子的弟子,为何不在中州修炼,而来到这偏远之地?” 风白一听,也不知道该不该照实回答。但转念想到狴犴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出手相救,为了自己不惜与睚眦翻脸,自己实在不该隐瞒此行的目的,便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相告。 狴犴听了眉头微皱:“中州或遭劫?无量仙尊果真留下了此谶?” “千真万确,当日昆仑大仙邀众仙前往无量山议事,晚辈亲眼所见石洞中的谶言。”风白坚定地道。 狴犴听了风白的话,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天没有开口。 “前辈,其实昆仑大仙已于晚辈之前来到此地寻找玄天灵石,不知前辈可是认识他,若是认识,可知他现在何处?”风白想起自己来此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找到昆仑大仙,好叫他一起去对付太老山的独臂鹰王,此时便询问起狴犴来。 狴犴却一摇头:“昆仑仙尊之徒来此之事我并不知晓,也未见昆仑其人,不过若中州果真有劫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玄天灵石的下落。” 风白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辈果真知晓玄天灵石的下落?” “此处往西去数百里,有一环形山曰天岐,据说乃是王母娘娘建在人间的行所。天岐原本草木茂盛,繁花似锦,却因天长日久,山中的灵气被耗尽,王母娘娘便派朱雀神女下凡,以重整天岐。远古时期散落在无边苦海的灵石,便在朱雀神女手上。” 狴犴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风白大喜过望,道:“若是如此,那便太好了。”风白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听到了灵石的下落,脸上的欣喜根本无法抑制。 狴犴点点头:“你去了天岐,便说是受我的指点去的,神女便会将灵石相赠与你。” “啊,前辈此言当真?”风白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简单,是以根本无法相信,便不自觉地确认起来。 “你只管去便是了,我自然不会骗你。”狴犴语气平静地道。 风白相信狴犴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至于为何事情会变得这么简单,此刻也不便详问。或许狴犴与朱雀神女有极深的交情,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和稳操胜券。 至于狴犴为何要帮自己,就不得而知了,看样子他与中州诸仙都有些渊源,甚至是与师傅,或许有渊源也说不定。这是风白在与狴犴的交谈中揣测出来的,至于对不对,就只能等以后去求证了。 “事不宜迟,那晚辈这就去天岐找那朱雀神女。”风白向狴犴施礼告别道。 “嗯,你确实应该速速前去,并且将此事保密,须知方才我二哥也是为玄天灵石而来,万不可被他知晓。” “啊,原来令兄也是为玄天灵石而来?” “没错,他向来靠采食血腥之气来修炼,灵石对他来说毫无用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狴犴皱眉道。 但风白随即醒悟过来,却又暗自纳闷,睚眦定是知道了灵石与刑天斧可以合铸为剑之事,试问谁不想拥有一把绝世神兵?只是不知这消息是如何传到睚眦耳中的。 …… 风白辞别了狴犴,直直赶往那天岐。不多时离开了花刺国范围,飞入了一片蛮荒的崇山峻岭之中。 飞了几百里之后,眼前景色却是一变,只见漫山遍野杂花盛开,无边无涯,红黄白紫无所不有,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风白当即想到了花刺国的望川花海,难道这里的花树也是朱雀神鸟衔来的种子所生?这个朱雀神鸟会不会与朱雀神女有什么关系呢? 风白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起来,师傅曾经说过,王母娘娘身边有神鸟,一曰朱雀,一曰金乌,这朱雀神鸟当就是王母娘娘身边的朱雀,而朱雀神女也是王母娘娘所派,显然两者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既可为鸟,又可化人,如此而已。 那么这荒山野岭之中的花树,显然也是朱雀神鸟所种了,也是奇怪,难道这神鸟没事就喜欢种花? 带着这个疑问,风白飞过了一百多里的花海,终于看到了狴犴所说的环形山。这环形山比周围的山高出了许多,可谓直插天际,山巅之上已被云雾所遮,根本无法看清原貌。 待登上了环形山的山顶,风白却愣住了。只见高度一样而顶部如刀削般平整的一大群山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环,也不知道有多宽广。山与山之间的豁口则以跨度极大的拱形石桥相连,有飞瀑自各山的山腰上倾泻而出,皆往圆环的中央处倾注,直下万仞,无比壮观。 环形山的山顶平坦如砥,杂花生树,绿潭如镜,亭台轩榭布置其中,烟雾相缭,如虚似幻,活脱脱的神仙之境。 看来狴犴所说不假,此处若不是王母娘娘建在人界的行所,实在不知道还有哪路神仙有那么大的手笔。 此处极为幽静,由于太高,飞鸟走兽皆无法登临。向外面张望,透过烟雾,可见无数山峰层层叠叠,视线直达几百里之遥,可谓一览众山小,大有唯我独尊的气势。 风白忍不住在环形山上飞驰起来,想一览全貌,顺便找到狴犴所说的朱雀神女。但是飞了一圈,除了感叹此地的绝妙,却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地五十一章 朱雀神女 http://.biquxs.info/

风白颇觉纳闷,便飞身落到了环形山的中央底部,看看那里有没有朱雀神女的踪迹。 然而下去一看,除了一个极大的布置精美的花园,也是没有人迹。无奈之下,风白只好大声地喊了一句:“朱雀神女,在下风白,受狴犴前辈指点前来相见,还请神女现身。” 声音在整个环形山中央回荡,久久不绝,但是除了回音,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风白料想朱雀神女不在此处,估计是外出了,要不,就是在什么洞府中,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么此处有没有什么洞府呢? 风白随即钻到飞瀑的水幕之后,自下往上一圈圈飞绕起来,试图找寻到朱雀神女的栖身洞府。风白经过推断,虽然此处有无数的假山池沼,亭台轩榭,却真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供人居住的。 那么朱雀神女必定是居住在洞府之中了。 眼看绕了不知多少圈,都上升到飞瀑之上了,也没有一个洞穴,再往上升,便要到环形山顶部了。 正失望之时,一个洞穴却赫然出现在眼前,就位于飞瀑上方凸出的山崖之上,洞口高约一人,宽有丈余,洞顶写着珠玑洞三字。风白心中大喜,随即飞到了洞口上。 洞内稍暗,却甚是宽敞,里面杂植各种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一片姹紫嫣红,十分亮丽。风白断定此处就是朱雀神女的居所了,因为只有朱雀神女才会这么热衷种植花草。 往洞中走去,行过洞厅,有一处地方较窄,主道一侧有光亮射入,并伴有落泉之声。顺着光亮走去,原来是一条叉道,走过叉道,外面有一小股泉水自上面落下,将周围的草木都润湿了,显得葱绿无比,一派生机勃勃。 风白折身回返,继续往主道走去,里面较暗,且隐隐有一股香气飘出。风白与师傅朝夕相处一千余年,一下就闻出了是女子才有的香气,料想里面是女子的寝洞,便未再贸然前进。 退回到洞厅,风白高声道:“朱雀神女,在先风白,有一事相求,还请现身相见。” 然而声音回荡了一阵,里面仍是静悄悄的,并无人自里面走出。 难道朱雀神女果真外出了?好吧,且在这里等等。风白即在洞厅处的石凳上坐下。 一盏茶功夫,忽闻洞外传来一阵巨禽振翅的声响,随即有脚步声传来,极为轻盈,正是女子的步伐。 风白连忙起身,便要出去相迎。只见光影一动,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但见风白,她不由得愣了一愣。 红衣女子不过二十左右,修短合度,肥瘦适中,延颈秀项,玉面如花。奇怪的是头上不见青丝,满是白发,皓然如雪,竟是个鹤发童颜之人。 “你是谁,怎会在我洞中?”红衣女子回过神,发问道。 “在下风白,从中州来,受狴犴前辈指点来找朱雀神女,有一事相求,敢问姑娘可就是朱雀神女?” 红衣女子一听风白唤自己姑娘,忽地露出笑来,自己一头青丝都变作了白雪,难得还有人叫自己姑娘,姑娘这两个字,实在是久违了。 “我便是朱雀,你从中州来此,难道有什么要紧事?”红衣女子话音柔和地道。 “呃,我是来找远古时期散落在无边苦海的玄天灵石的,狴犴前辈说,灵石在神女手上,叫我前来求取。”风白开门见山地道。 “哦,灵石确实在我手上,只是不知你要来何用?” 风白即将事情的原委相告,末了道:“神女,玄天灵石乃是至宝,换做是谁,也不会拱手想让,但是眼看中州就要遭劫,求神女看在中州苍生的份上,能够垂怜一二。” 朱雀神女望了望风白,却道:“其实灵石并非为我所有,乃是狴犴之物,我只不过是借来重整天岐,如今天岐已恢复生机,我也要将灵石还给狴犴,不如,你先回到苦海去,我随后就来,待见到狴犴,证实确有此事,我自然会将灵石还给他,想必他自然也会将之给你。” 风白一怔,无怪乎狴犴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叫自己来找朱雀神女,原来灵石本就是他的,但是朱雀神女不敢轻易相赠,看来还真得回去找狴犴。 遂道:“好的,那我先回苦海静候神女。” “嗯。”朱雀神女点点头。 “等等。”风白正要告辞,朱雀神女却忽然叫住了他,“素闻中州有一个觅罗仙子,能够青春永驻,请问你可知道此人?” “呃,觅罗仙子正是家师。”风白回答着,却不知道朱雀神女为何有此一问。 “啊,原来是尊师,尊师果真能够青春永驻么?”朱雀神女惊讶道。 “是的,至少目前是这样,家师看起来跟我一般年纪。” “那……那她的头发?”朱雀神女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显然是想说会不会跟她一样由青丝变作白雪。 风白遂微微一笑:“家师还好,至今仍是一头青丝。” “啊,真的如此!?”朱雀神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又是惊叹又是遗憾,甚至还有一丝愁容,显然是为自己的白头而遗憾和发愁。 “那尊师用的是什么驻颜之术?”朱雀神女眼神一亮,似乎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家师只是不食五谷,只饮甘露清泉,并无特别的驻颜之术。” 朱雀神女一听,眉头一皱,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顿时破灭,变得十分沮丧起来。她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头,哀叹一声,愁云罩脸,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甚至风白向她施礼告别,她也只是看了看风白,没有作任何的回应。 风白离开珠玑洞,不由得摇了摇头,容颜对于女子来说,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朱雀神女想必也年岁不轻,虽然容貌仍然青春美丽,无奈满头白发,无怪乎她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头发了。 风白赶回苦海,径直去找狴犴。谁知一靠近那座他和狴犴站立过的湖中岛屿,却见一只巨鸟背对着自己向前腾飞,竟然正是睚眦的金鹏,而它飞行的方向正和此前睚眦离开的方向一致。 而那金鹏的铁爪上抓着一人,看样子正是狴犴,此时却似乎神志昏迷,耷拉着头,低垂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那金鹏背上,赫然站立着睚眦,想不到睚眦这么快就回过头来找狴犴了,这睚眦的报复心之强,大大超出了风白的意料,竟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放过。 狴犴前辈不会有什么事吧?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良心上可过不去呀,而且朱雀神女若是见不到狴犴,是不会将灵石交给自己的。 心念处,风白便飞身急追,看睚眦要将狴犴带往何处,若是狴犴未死,则可以伺机将他救出。 那金鹏极快,一路疾飞,掀起阵阵狂风,风白竭尽全力,却也无法跟上,只见它渐渐远去,然后变作一个黑点,并最终消失在了风白的视线中。 风白只好沿大概的方向追出,约莫一个时辰,已飞出几百里,来到了一个集镇上。风白便步行走入了镇子里。 这镇子中等规模,商贾倒是不少,多贩卖象牙犀角,珍珠玛瑙一类的东西。风白料想睚眦必会驾着金鹏飞过这些闹市,便加快脚步,好快些穿过这个镇子。 正行时,却听前面的街上传来叫嚷声。走近一看,是三五个官兵正从一个少妇手上抢夺一个不满三个月的婴儿。 其中一个官兵一把夺过了孩子,顺手将少妇一推,少妇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但她护子心切,爬将起来,扑上去要夺回自己的孩子。 其余的官兵便将她阻住,呵斥她让开。少妇哪里肯让?死死拽住官兵的衣衫。官兵被激怒了,猛力一推,直接将少妇推了个四脚朝天。 四周围观之人皆小声议论着,虽不乏义愤之士,却谁也不敢跟官府对着干,便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风白看不下去,将少妇扶起,对那抱着孩子的官兵道:“你们为何要抢夺人家的孩子,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会害臊?” 这官兵一听,仔细打量了一下风白,眼一瞪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你要是耽误了我们国师练功,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你。” 风白听得有些迷糊,这抢夺孩子跟国师练功有什么关系?这官兵所说的国师是什么人,难道要用孩子来练功? 遂道:“你们国师是谁,你们抢夺人家的孩子难道是为了给国师练功?” “你说对了,我们国师用婴童之血修炼功法,而且我们国师法力高强,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天降灾殃,莫怪我没提醒你。” 风白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哪门子练功之法,竟然要用到婴童之血?看来这个国师肯定是魔道中人,才会练这种邪门功法。 当下道:“不用你提醒,这件事我管定了,你们把孩子还给人家,我便放你们走,否则,我可要教训教训你们。” 这官兵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哟呵,你小孩还真不怕死啊,好,先让你尝尝厉害,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小子擒住,带回去交给国师发落。” 其余几名官兵一听,当即齐齐动手,拔出腰间的弯刀,砍杀而来。 风白举杖相拒,瞬间将几人的弯刀磕飞,这几人皆是虎口生疼,退开两步,一副惊骇的样子望着风白。 抱着孩子看似头目的官兵一见,也是吃了一惊,但却一副不信邪的样子,单手持刀,也向风白攻来。 这下风白生怕弄疼了那孩子,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弯刀,一个撤手,硬生生将他的弯刀夺了过来。 这头目如梦初醒,知道今日遇上了强敌,也不敢怎么样,只将手中的婴童一丢,便招呼手下们离去。 风白当即伸手接住了孩子,那孩子被刚才一闹,此时仍然哭泣不止,风白便将他交给了那名少妇。少妇大喜,跪下给风白磕头,口中连连称谢。 风白将少妇扶起,没再逗留,悄悄地跟在了几名官兵的身后,看这些官兵去往何处,是否去向那国师报信,若是,自己正好可以看看那国师是谁。道义所在,若是自己能敌得过这国师,便将这残忍的国师教训一顿,免得他继续为害百姓。 出了镇子,三五官兵策马快驰,风白只远远地跟着,倒也没被他们发现。约莫行了七八十里,途中又经过了一些集镇,最终走近了一座城池之中。 这座城池不小,城门处插着一面风白熟悉的旗帜,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狼头,这不就是来西国的国旗么?看来这座城便是来西国的都城了。原来这国师便是来西国的国师,无怪乎会容忍自己的国师用如此残忍的手法练功,来西国与这国师,可谓蛇鼠一窝呀。 三五官兵在街上走了一阵,最终在一幢颇为气派的宅院前下了马,并走了进去。风白跟过去一看,正是国师府,门前有两名守卫,看见风白,当即出言驱赶。 风白也不想现在就硬闯,毕竟不知道里面的国师是什么道行,万一自己莽撞行事,可能招致不可预期的后果,只等天黑,再悄悄潜进去探个究竟。 是夜,风白摸进了国师府中。正堂一片漆黑,只有偏房亮着灯。风白检视了一下偏房,发现都是丫鬟婢女和下人。 待飞上屋顶,才发现还有一幢别院,一个屋子里面亮着灯,想必就是国师的寝房了。 风白轻轻落在别院的院子里,摸向了这间屋子,然后沾湿了手指,戳破屋子的窗纸向里张望。这一看,风白顿时吃了一怔。 只见里面坐着一个龙角豺面的人,却不是睚眦是谁?想不到睚眦竟然做了来西国的国师。更不可思议的是,睚眦的面前放着一个圆形铜钵,虽然看不见里面盛的东西,但是睚眦正闭目运功,一丝细细的血线自钵中升起,钻入到睚眦的鼻子里。显然,钵中所盛的正是鲜血,且就是婴童的鲜血。 风白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无怪乎睚眦在苦海与自己相斗时双眼猩红,看来正是用婴童之血修炼了邪功。睚眦对不满三个月的孩子都下得了手,可见真的已经入了魔障,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风白蹲在地上,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只苦于自己打不过睚眦,否则定要冲进去,将睚眦一杖打杀了,免得他继续祸害婴童。 睚眦做法之残忍,已超出了风白所能容忍的极限。 第五十二章 婴童之血 http://.biquxs.info/

原来数月前睚眦因天涯海角已无生灵可杀,便驾鹏远走化外,继续寻找可以杀伐的生灵,遂辗转到了来西国。 睚眦来到来西国,不久即凶名远播,竟被来西国国王招为国师。来西国国王正是看中了睚眦的凶狠,想借睚眦之手一举攻下巨象国。因为上次出兵巨象国,被风白所阻无功而返,来西国王视作是奇耻大辱,此番正好出一口恶气,也好重新在远近的邦国之间树立自己的声威。 在睚眦的协助下,来西国轻易便攻灭了巨象国。睚眦在此役中大肆杀伐,尝到了人血的鲜美,并且在杀死了一个婴童之后,觉得人血是空前的美味,居然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睚眦便从此着迷婴童之血,尤其是出生未满三个月的初婴之血。他向来西国王提出请求,在国中搜罗初婴供他修炼,来西国王竟然荒唐地答应了。 这才有风白看到的三五官兵公然抢夺初婴的一幕。 风白在屋外蹲了一阵,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查探狴犴,可是眼下天黑,也不知睚眦将狴犴关在了哪里。看来还得明日再跑一趟,眼下先回苦海,免得朱雀神女久等。 风白即悄悄离开了国师府,回到了无边苦海。 借着月光,风白在那座湖中岛屿找寻了一阵,只见有一处透出微弱的光,走近一看,正是一个洞穴,料想正是狴犴的洞府,便举步走了进去。 洞厅之内,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之上,一手托腮,靠在石桌上休息,桌上灯火照着她的脸庞,使其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动人。此女正是朱雀神女。 听见风白的脚步声,朱雀神女便睁开了眼。道:“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不见你和狴犴,你们都上哪去了?” 风白当即将狴犴被睚眦抓去之事说了。 朱雀神女呆愕半晌,道:“这可如何是好?狴犴不在,我不能将灵石给你。” “不如明日神女与我一道去那国师府,将狴犴前辈救出,可好?”风白正想借朱雀神女之力打杀睚眦,然后救出狴犴。 谁知朱雀神女却睁着美眸一阵呆愣,许久才道:“我朱雀平日只会衔些花草的种子撒在地上,装点一下大地,数千年来从未插手人间之事,我……我恐怕不能跟你去救狴犴。” “可是神女与狴犴前辈不是朋友吗?”风白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与狴犴是朋友,可狴犴与睚眦之间的事,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我可管不了。” 风白顿时很是不解,道:“你与狴犴前辈既是朋友,如今狴犴前辈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神女虽是天神,可下到凡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凡间的朋友情谊吗?” 朱雀神女听言,仍是美眸瞪得大大的,望着风白好一阵,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凡间的事我真的管不了。” 风白简直要急死了:“狴犴前辈肯将灵石借给神女,神女如今却对狴犴前辈不管不顾,这……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朱雀神女却不为所动,道:“真的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在天界不过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婢女,从未与人有过争端,下到凡间,也是一门心思在重整天岐,从未参与人间的恩怨,此事我是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难道她身为一个天神,道行连一个凡间的神仙也不如?可是她明明拿着一把古剑,不会只是装饰之用吧? “神女,就算你从未与人发生过争端,但是你手中的宝剑不是该出鞘时便出鞘吗,否则佩剑何用?”风白伸手指了指她的古剑道。 朱雀神女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幽幽道:“数千年前王母娘娘派我来重整天岐,将这把朱雀剑赐给我防身,我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却从未用过。”言毕将剑拔出数寸,认真端详起来。 风白只觉得冷光一闪,那古剑在夜间仍然光华灼灼,透出一股幽兰之气,看着极为不凡。可惜这么好的一柄剑,却从未出鞘过,白白变成了一件闲置之品。 朱雀神女端详了一阵后,便将剑归鞘。 风白却苦恼于朱雀神女不肯助自己救出狴犴,眼下自己又没有找到昆仑大仙,看来灵石是拿不到了,虽然灵石就在眼前的朱雀神女身上,自己却无法触及。 忽地,风白脑中灵光一闪,道:“神女,家师略通丹药之术,神女若能助我去救狴犴前辈,他日我便求家师为神女研制乌发之方,如何?” “乌发之方?”朱雀神女一听,眼中顿时光芒大放。 这招果然奏效,先哄住她,至于乌发之方,只怕以后都不会与她再见面,欺骗她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是的,家师对丹药有所研究,相信要研制乌发之方也不会难。”风白一本正经地道。 朱雀神女立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白发,看得出她已被风白的谎言忽悠住了。 “果真这样的话,我便与你一道去救狴犴。”她欣喜地道。 唉,这神女也真是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愿不愿插手的问题,只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现在一涉及到她的头发,她立马就同意去救狴犴,神女呀神女,你是有多在意自己的头发? …… 次日,在风白的带领下,二人径直赶到了国师府,飞身跃进了国师宅院。 宅院内一名仆人正在扫地,但见二人,吃了一吓,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只拿眼愣愣地望着二人。 “快叫你们国师出来。”风白低喝道。 这仆人看出二人不是一般的角色,知道自己惹不起,便连声答应着,将扫帚一丢,跑进内院去了。 不多时睚眦现身,但见二人,颇觉意外,随即冷哼一声,对风白道:“臭小子,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如此甚好,省了我一番力气,今日我便结果了你的性命,免得你碍我的眼。” 风白道:“你这个恶魔,竟用婴童之血来修炼,实在罪大恶极,你若迷途知返,还可以留个好下场,若是执迷不悟,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睚眦哈哈两声狂笑,不屑道:“就凭你?你今日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说。”言毕拔出巨剑,便要动手。 却听朱雀神女道:“睚眦,你把狴犴怎么样了?快把他放了。” 睚眦望了望她:“你又是谁,难不成你想给这小子陪葬?”睚眦说着指了指风白。 朱雀神女道:“你别管我是谁,你到底把狴犴怎么样了?” 睚眦冷哼道:“我只是打散了他的元灵,他尚能苟延残喘。” 此言一出,风白、朱雀二人俱是一惊,但凡修炼之人,元灵最是重要,元灵被打散,则功法全失,与山野村夫无异,若想重新凝聚元灵,则非一朝一夕可成,快则几十年,慢则上百年。 朱雀神女道:“狴犴是你的兄弟,你怎可这样对他,你眼里还有兄弟之情吗?” 睚眦却面色一沉,冷冷道:“我与他已断绝了兄弟关系,我能留他一条性命,已是我大发慈悲。他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为敌,我若非看在父亲的面上,早已将他杀了。” “那你快把他放了,免得我们兵戎相见。”朱雀神女道。 睚眦听言又是几声狂笑:“想让我把他放了,那就拿你们的命来换吧。”吧字一出,他已挥动巨剑,向风白猛砍而至。 风白挥杖相拒,与睚眦斗到了一起。战了数合,却瞥见朱雀神女在原地站着,只是观望,并未动手相助。 遂道:“神女,你还站着作甚,快动手啊。” 朱雀神女却道:“我先看看,你若打得过她,我便不动手了。” 风白哭笑不得:“我若打得过他,还叫你来作甚?” 朱雀神女哦了一声,这才拔出剑来,却又犹豫再三,迟迟不肯动手。 睚眦却被逗笑了,道:“我道她有多厉害,原来是个胆小娘们,还叫什么神女,不知是哪来的神女,哈哈哈……” 朱雀神女似有些生气,道:“睚眦,你怎可骂人?” 睚眦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朱雀神女道:“我……我……”她本是想争辩什么,却支吾起来,气急之下找不到言语。睚眦于是又大笑起来。 朱雀神女玉面涨红,又羞又恼,道:“睚眦,你莫要再笑,你若再笑,我便与风白一起打你。” 睚眦仍是笑着,道:“一起上吧,我好送你们一起上路。” 朱雀神女气恼无比,终于忍不住挥剑而上,与睚眦战到了一处。 风白这才吁了口气,睚眦虽然一边与朱雀神女说话一边出招,但仍不是风白能阻挡的,尤其是如今睚眦志在除去风白,出手凌厉无比,压的风白有些喘不过气,若朱雀神女再不动手,风白就要陷入危险之中了。 以二对一,风白顿时轻松了一些。他看了看朱雀神女的起招落招,虽不凌厉,却奇快无比,她身形灵巧轻盈,如鹤翔舞,几乎脚不沾地。她似乎守多攻少,出剑不多,躲避为主。风白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为何面对睚眦这样的恶人仍如此心慈手软。 斗到近二百合,朱雀神女一不小心,被睚眦削断了一绺头发。如雪白发飘于空中,格外醒目。朱雀神女吃了一惊,跳出战圈,摸着耳后的头发心疼不已。 风白见状道:“神女,你若不助我救出狴犴前辈,我便不会为你想求乌发之方,请你务必尽力。” 朱雀神女听言,念及方才颇为凶险,若睚眦之剑划过寸许,伤的就不仅仅是头发,还有耳朵脸面,要是划花了脸,那可就大大的不妙。遂决心全力以赴,杀一杀睚眦的嚣张气焰。便又纵身挥剑,加入了战阵之中。 第五十三章 蓝色灵石 http://.biquxs.info/

此时的朱雀神女与之前仿佛换了个人,只见她出手如电,长剑挥洒处一片幽兰之光,将睚眦紧紧罩住。那长剑仿佛非她手执,有若心出,随念而动,任意为之。招式已无起承转换,似是化去了招式,只有剑意。 风白从未见过当世有此等功力之人,即便师傅,恐怕也是望尘莫及,一时惊叹不已,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他这一慢,场中便只见睚眦与朱雀神女相缠斗。风白插不上手,干脆站在一旁观战。睚眦已然发狂,双目如血,巨剑殷红,每一招必出全力,每一剑皆可开山裂石,然而却始终沾不到朱雀神女的半点衣襟。 这样又斗了近百合,睚眦前胸被朱雀神女剑尖划伤。朱雀神女弹身跃开,道:“睚眦,我不想再跟你打了,你快把狴犴放了吧。” 风白一听急了:“神女切莫手软,睚眦作恶多端,留着他也是祸害,快速速将他砍杀了。” 不料朱雀神女道:“我只答应你来救狴犴,其他的事我管不了。” 风白无言以对,只觉得朱雀神女迂腐顽固,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而睚眦知道不敌,生怕朱雀神女又再发难,便趁二人说话之机,一个腾身,来了个溜之大吉,瞬间飞出了院外,逃之夭夭。 风白叹息一声,无比的惋惜,遂找了一名府中的仆役询问狴犴的所在。仆役摇头不知,风白以为他有意隐瞒,遂严加质问,仆役仍是摇头,自言昨日国师是只身回府,并无他人。 风白料想睚眦将狴犴藏在了城外的某处,便随着睚眦逃去的方向追出,若是能找到睚眦,则极有可能找到狴犴。 朱雀神女见风白飞出,便跟了上去,两人飞出数十里,早已没有了睚眦的踪影。风白有些沮丧,朱雀神女本可以制服睚眦,然后逼他交出狴犴,却就这样被他逃走了,致使狴犴至今下落不明,实在是可惜之至。 朱雀神女知道自己犯了错,便叫风白先回狴犴的洞府,她一个人再去找找,若找到睚眦,必定将他制服,逼他交出狴犴。 风白心想眼下无计,虽然自己也可以去找睚眦,但是即便找到了,自己也打不过他,反而可能送命,便干脆回去等着。朱雀神女可以化身为鸟,找寻起来,比自己用凌虚术轻松多了。念及此,风白便依言回往苦海。 回到苦海,风白在狴犴的洞府中等到将近日落,才见朱雀神女回来,却是没有狴犴的任何消息。风白甚感失落,坐在洞中一言不发。 朱雀神女感觉气氛尴尬,便打破沉默道:“狴犴虽被睚眦打散了元灵,想必并无性命之忧。” 风白本不想应,但还是道:“神女,莫非天界没有是非善恶?” 朱雀神女一愣,知道风白仍是怪罪自己,便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在天界,终日只是陪侍在王母娘娘身侧,并无人世间的这些纷争。今日你叫我对付睚眦,我是第一次拿剑伤人,我原以为他知道了厉害,便会把狴犴交给我们,谁知……” 风白听她言语中有悔意,便想将此事略过,毕竟她是天界之人,天界玉宇澄寰,不似人间这般脏污,她生性率直,坦荡磊落,放走睚眦也确实是无意之举。 只是放走了睚眦,风白心里怎么说都十分遗憾,一时间无法高兴起来。放走睚眦,一是狴犴生死难料,二是睚眦必定继续为害婴童,风白想起这事,便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算了,只要狴犴前辈无性命之忧,我们迟早会找到他的。”风白勉强装出释然的样子道。 朱雀神女却仍然感觉到了风白的不快,徘徊了一阵,忽地自腰间取出了一颗蓝色宝石,正是玄天灵石,道:“这颗灵石你先拿着吧,虽然未能向狴犴证实你的话,但我想你确实是受到狴犴的指点来找我要灵石的。” 风白认真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毕竟,朱雀神女是出于愧疚才将灵石交给自己的,她只是想弥补自己罢了,而非踏踏实实毫无顾虑地献出灵石,便一时未伸手去接。 朱雀神女将手往前一递,示意风白接着。风白思虑再三,最终伸手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天岐去,明日再来找狴犴。”朱雀神女望着风白道。 风白点点头,便见她走出了洞府,然后在洞口处一个纵身,瞬间化作一只羽衣华丽的红色大鸟,呼啦一声,振翅而去。 风白随后也离开了狴犴的洞府,回到了花刺国。一进王宫,便有守卫告诉风白,国王正四处找他。 问及原因,才知道太老山的独臂鹰王前来滋事,要为那双头鸟报仇。然而风白不在,独臂鹰王便鞭杀了数名守卫,最后将不离王子挟持了去,扬言三日之内一定要见到风白,否则不离王子将性命不保。 风白随即在映月公主那里证实了此事,映月公主甚为着急,央风白速速去救兄长。风白自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无法战胜独臂鹰王,但嘴上不得不先答应映月,心里却在思索一个可行之法。 最后,风白只能想到去找朱雀神女帮忙这个办法,并且立刻趁夜前往天岐,否则等到明日,只怕朱雀神女已离开天岐去找狴犴了。 风白风风火火赶到了天岐,时候已是不早。只见山高月朗,四处一片空明。神奇的是,那些亭台轩榭在月光中透亮如玉,且灼灼其华,格外醒目。那些连接山与山之间的豁口的石桥也是明润无比,十分美丽。与白天所见大为不同,叫人惊叹不已。 显然,建造这些建筑所用的石料皆不是普通的石料,而是一些品质极高的玉石。王母娘娘的行所果然是大手笔,人间任何一个国度,只怕都没有这般奢华。 风白惊叹之余,注意到有一处传出幽幽的洞箫之音。不用说,便是朱雀神女所奏。当即循声走去。 那是一座伸出环形山的悬空的观景台,朱雀神女正坐最外端忘我地吹奏着,完全没有理会走近的风白。 一曲终了,她才转头看了看风白,道:“你已得到灵石,莫非还有他事?” 风白有些不好开口,毕竟白天自己才给人家脸色看,此时就来求她,这种事实在够尴尬的。 “无碍,有事你尽管直说。”朱雀神女淡淡道。 风白这才鼓起勇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末了道:“那独臂鹰王道行甚高,我打不过他,特来烦请神女相助,救出花刺国的王子。” 朱雀神女沉默一阵,道:“人间的恩怨我是不想再掺和了,只待救出了狴犴,便在这天岐好生呆着,不过你既然来找我,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朱雀神女说着拿起身旁的宝剑,递给风白:“此剑你已见过,不过我当时说得不够明白,这乃是一把神兵利器,就以我的名字命名,你先拿着。” 风白有些迟疑,道:“我不惯使剑,只怕……” “只怕于你并无大益?”朱雀神女替风白把后面的话说了。 风白只好讪讪一笑,不置对错。 “你白天看到的只是它普通的一面,你仔细瞧瞧剑柄,那里有一颗万灵石,乃是天界的稀罕物,只要按住这颗灵石,再口念神兵出鞘之诀,它立时便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朱雀神女解释道。 风白借着月色一看,剑柄上果然有一颗绿幽幽的指头大小的宝石,看起来十分不凡的样子。遂有些将信将疑。 朱雀神女将剑往风白面前一递:“你拔出来试试便知。” 风白只好接了过来,握住剑柄,拇指按住那颗万灵石一拔,同时口中轻呼:“神兵出鞘。”锵的一声龙吟,朱雀剑幽光一闪,整柄剑在月光中闪着刺目的光华,比那些美玉所砌的建筑要光亮无数倍。 朱雀神女自头上取下一根金簪,捏住簪尾,伸到风白面前,道:“你且试试。” 风白不再犹豫,当即一剑斩向了金簪。只听轻嗤一声,叮,金簪断为两截,簪尖掉落到观景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风白才知道朱雀神女并未欺骗自己,想想也是,人家是天神,虽然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婢女,到了凡间,身份也是尊贵无比,怎会欺骗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人仙? “你使使看,用趁手了,当是和你手中的桃木杖一样好使。”朱雀神女道。 风白轻应一声,便在观景台上随意舞动起来。 舞了一阵,果然跟使棍差不多,若把它当成神杖,则一样的点、刺、劈、砍、撩、扫,只不过比神杖又有更多的使用之法。 兵器本无根本上的差异,关键是要熟练,就好比师傅使虎筋鞭,不一样教会了自己使棍? 一顿饭功夫,风白觉得自己使得差不多了,即辞别了朱雀神女,带上朱雀剑离开了天岐。 风白没有回到花刺国王宫,而是飞到太老山附近等待天明。 天明后,风白便飞到了独臂鹰王栖身的洞穴之中,慢慢地往洞厅走去。 片刻后,脚步声起,独臂鹰王自里面走了出来。一照面,独臂鹰王便露出了狞笑:“臭小子,你倒是来得不迟,很好,你谋害了我的双头鸟,我正要让你以命抵命。” 言毕也不等风白发话,铁鞭一抖一挥,向风白发起了攻击。风白侧身躲过,当即手按朱雀神剑剑柄上的万灵石,口念神兵诀,将朱雀神剑抽了出来。 风白急不可待地想看看斩断对方铁鞭后的样子,独臂鹰王没了兵器,自己能否与他一战? 叮的一声,风白的神剑遇上了鹰王的铁鞭,鹰王的铁鞭当即从末梢处断开,啪嗒,鞭尾掉到了地上。 独臂鹰王吃了一惊,这是哪门子兵器,竟然如此了得?但是不等他回神,风白已反守为攻,持剑欺身而到。 鹰王也不知是不信邪还是没有躲闪的余地,仍是持鞭相抗,又是叮的一声,带刺的铁鞭再次断了一截,鹰王手中所持的部分已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比风白手中的神剑还短。 但是它仍然还是一条铁鞭,鹰王自然不会轻易认输,舞动仅剩的半截兵器,尽量避开风白的神剑,再次与风白缠斗起来。 但是鹰王的修为也不比风白高出很多,他想避实就虚,风白却只找他的铁鞭打,鹰王多有掣肘,实力顿时大打折扣。 斗了数十合,鹰王的铁鞭又被斩断了一截,只剩下一尺左右了。他跳了开来,望了望手中无法再用的兵器,恨恨地对风白道:“臭小子,今日你占了兵器的便宜,老子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再见的。” 言毕将残存的兵器往地上一丢,便快速离洞,飞身而去。风白追将出去,本想痛打落水狗,但是鹰王的速度极快,自己只怕追不上,加之救人要紧,便返回了洞中。 走过洞厅,左右两侧均有叉洞,风白便喊了一声:“不离王子。” 果然有一个声音回应道:“我在这里,风白,是你吗?” “是我,我来救你了。”风白说着循声找去,在右侧的一个叉洞中找到了不离。不离手脚均被绑住,腰间捆着一根金蚕丝绳,两端各系在两侧的一根铁钉上,铁钉钉入洞壁之中,看起来十分牢固,以不离的凡人之躯,是断然无法挣脱的。 风白当即用剑割断了不离身上的束缚,不离的情况还好,除了未进饮食,并无其他不适,两人便一起离开叉洞。 谁知刚走出洞厅,却从左侧的叉洞中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听来有气无力,几乎要听不清。风白驻足细听,越听越觉得奇怪,竟然似乎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风白对不离道。 “好像有,我曾听到有人被鞭打的惨叫声。”不离回答。 “我们去看看。” 不离点点头,二人便走进了左侧的叉洞。走近了时,声音便清晰了一些,风白暗暗惊诧,此人果然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此处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并且只凭话音便猜出了是自己,定是个十分熟识的人,难道是昆仑大仙? 待找到了此人,风白顿时呆住了,只见此人浑身血污,已无一处完好的皮肤,地上丢着一根同样布满血污的皮鞭,显然是经常遭到毒打。 此人披头散发,看不清脸面,双手和双脚均被粗如两指的大铁钉钉在了石壁上。腹部丹田处则插着一根银针,显然是防止他运气挣脱。不仅如此,他的腰还被一根铁链捆住,两端各固定在左右两侧粗如手臂的大铁钉上,捆绑的方法与不离如出一辙。 风白不能一眼看出此人是谁,但是当看到地上的另一物,则顿时明了了,那是一只被五花大绑盘身锁在地上的青龙,这不就是昆仑大仙的坐骑? 青龙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昆仑大仙还惨,四只爪子被钉在地上,尾巴也被钉住。腰身上则被十余道粗如碗口的铁链捆绑,一道一道单独固定在地面上。 第五十四章 亡国之恨 http://.biquxs.info/

“昆仑前辈,是你吗?”风白对钉在墙壁上的人确认道。 “是我,快把我放下来。”昆仑大仙虚弱地回答。 风白当即取出了昆仑大仙身上的大铁钉,又斩断了他身上的大铁链,把他扶到地上坐着。然后取出一粒仙丹让他服下,给他提气强身。 昆仑大仙身上的样子太惨了,衣衫破烂不堪,几乎和血肉黏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也不知遭了多少毒打。 “昆仑前辈,那独臂鹰王为何要如此对你?”风白颇为不解地道。 昆仑大仙苦笑一下,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当年昆仑仙尊砍断了鹰王的手臂,事发时昆仑大仙也在现场,鹰王憋了一肚子仇恨,却苦于打不过昆仑仙尊,无处发泄,今次偶遇昆仑大仙,便将昆仑大仙擒住,将一腔怒火全发泄到昆仑大仙身上。 风白才明白是这么回事,随即将昆仑大仙的坐骑青龙也解救出来,在洞内稍作休息,便一起离开洞穴,回往花刺国。 到了王宫,不离王子得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国王等人耳中。国王、映月公主前来探视,一到不离寝宫,得知不离平安归来,皆十分十分高兴。 “小神仙,这次多亏了你,否则,不离只怕真的要回不来了。”国王无比感激地对风白道。 风白一怔,不曾想自己的身份还是被国王知道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他的。 一旁的映月即歉疚地望了望风白:“因父王十分担心,怕你救不回不离,我便自作主张告诉了父王你的真实身份,好让父王安心,还请莫怪。” 风白微笑摇头,以示无碍。 国王遂命人洗干净不离和昆仑大仙身上的伤口。之后,风白用师傅研制的仙药粉末给二人敷上,叫二人好生休养。 国王这才问起那独臂鹰王的来历,风白便将此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国王颇为诧异,想不到此人竟是雪鹰所化的妖物。 “这鹰妖如今逃去,恐怕并不甘心,他日若来骚扰,我等一介凡人该如何应对?”国王担心地道。 “这个……鹰妖主要目的在我,是我杀死了他的双头鸟,料想不会再来骚扰王宫,国王尽管放心好了。”风白解释道。 国王却眉头不展:“话虽如此,就怕这鹰妖肆意妄为,从此就跟我们杠上了。而且这鹰妖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小神仙可有除掉他的办法?” “这个……暂时没有,除非等昆仑前辈伤势痊愈,我们二人联手,才有绝对的胜算。” “嗯,不过我听说来西国护国法师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凭一人之力便击杀了巨象国上千人马,若能求得他联手,应该也可除去鹰妖之患。” 风白听言一诧,想不到睚眦竟然是巨象国灭国的罪魁祸首,此前纨素并未提起此事,若国王不说,自己还毫不知情。这个可恶的睚眦,真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遂道:“大王可知来西国国师是怎么个人?” “只闻他厉害非常,其余倒不知晓。小神仙为何有此一问?”国王有些不解地道。 风白便将睚眦在中州的所作所为和在来西国用婴童之血修炼邪功的事说了一遍。 国王惊愕不已,顿时不敢再谈与来西国国师联手之事。 一旁的映月公主却借题发挥起来:“父王,你瞧瞧来西国所做的事,简直是毫无人性,父王却还非要将女儿嫁到来西国去,父王分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依我看,我们就悔了这一桩婚事吧。” 国王道:“父王当时以为你与来西王子门当户对,也便没有多想,这方圆数百里只有来西国与我们实力相当,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城邦,我岂能将你嫁到一些不成气候的邦国去?” “嫁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嫁去来西国,父王你不顾女儿的感受,实在是太伤害女儿的心了。”映月公主委屈道。 “可是君无戏言,已经答应的事,父王怎可反悔,这不是失信于人吗?” “父王,来西国这种无道之邦,反悔便反悔了,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不离王子忽地从旁插话。 “这……若是以前,来西国是奈何不了我们,但是现在他们有一个厉害的国师,若是惹怒了来西国王,只怕我们承受不起后果呀。”国王担心道。 此言一出,不离和映月都没有再发话,这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来西国王暴虐无常,若是发兵来攻,有那个国师助阵,花刺国恐怕真的无力抵抗。 但是映月却难消郁闷之情,一连数日,都只能靠尝试依照风白所教的修炼之法来忘却不快。 风白灵石到手,本无心再逗留,但是又怕鹰王果真再来骚扰王宫,便决定先等一段时日,看看情况再说。 这段时日,不离、映月、纨素三人时常与风白一起谈论修道之事,偶尔也谈论剑击之术。三人经过一段时日的努力,此时接连进入了修道的门径,都是十分高兴,修炼之余,又学习剑术,可谓其乐融融。 这日,来西王子忽然到访,国王差人来唤映月,叫她去见王子。映月不肯去,来西王子竟亲自上门来找,便在公主寝宫的院子里看见正在交流剑术的四个年轻人。 来西王子看见风白和纨素,顿时愣了一愣,尤其是看到四个年轻人在一起,十分亲和的样子,他心里面大犯嘀咕。 “公主,我专程从来西国前来看你,你为何避而不见?”他有些不满道。 “王子,你没看到我们正在学剑吗?”映月不以为意。 “学剑?你身为花刺国公主,为何要学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学这些舞刀弄枪的玩意儿,恐怕与你的身份不合吧?” “怎么不合了,我就喜欢舞刀弄枪,你若是不喜欢,完全可以解除婚约。” 来西王子又是一愣,却将目光望向了风白,伸手一指道:“公主,你莫不是受了此人的蛊惑吧?此人在巨象国蛊惑纨素公主拒绝了我的求婚,你可千万别与他走得太近哪。” “我们已经走得很近了,怎么,你有意见?”映月说着故意往风白身上靠了靠。 “映月,不得无礼。”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国王突然出现了。 来西王子顿时对国王道:“大王,你可不能让公主与风白这小子走得太近,这小子蛊惑人的本事可大了,时间一久,我怕……” 国王一摆手:“王子不可乱说,风白小仙乃是我花刺国的大恩人,蛊惑人之事,却是从何说起?” “大王,小婿可不是胡言乱语,数月前我去巨象国求婚,便是这小……便是他蛊惑纨素公主拒绝了我的婚事,前几日,他还伙同他人大闹我国师府,将我国师打伤,这样的人,大王为何还留在宫中,这对我们的邦交可能不大好吧?” 来西王子看到映月方才的言行举止,感觉她已经受到了风白的影响,担心她会跟纨素一样拒绝自己,此时便想让国王把风白赶走。 国王倒是一诧,风白大闹国师府之事,他并不知情,遂道:“风白小仙大闹你们国师府,这是为何?” “这个……乃是风白与我们国师之间的私事,其中详情,小婿也不甚明了。” “不甚明了?请问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你们国师人性泯灭,用婴童之血修炼邪功,这件事你们来西国王室会不知情?”风白抢过话题道。 “这……这是国师个人之事,我们无权干涉,况且国师于来西国有功,他用婴童之血练功,有何不可,难道这就是你伙同他人大闹国师府的原因?” “没错,睚眦的行径惨绝人寰,但凡正常之人,皆应加以阻止,你们来西国却非但不阻止,还默许他的此种行为,看来你们来西国王室和睚眦一样毫无人性,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来西王子气恼起来。 “我血口喷人?你们来西国王室仅因纨素公主不答应你的婚事便悍然发兵攻打巨象国,被我阻止之后,却又借睚眦之力再次入侵巨象国,致使巨象国惨遭灭国之祸。而且两国交战,不杀君主,但你们却连国王王后都不放过,这不是毫无人性是什么?” “我……我们……”来西王子被风白一顿抢白,顿时无言以对。 一旁的纨素听了风白的话,却又勾起了无限的悲伤,眼泪直下,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碍于自己寄人篱下,来西王子又是花刺国公主的未来夫婿,否则就是打不过,她也要扑上去与来西王子拼命。 “我今日不想与你理论这些,我是来跟大王商定我与公主的吉日的,大王,我们还是回到大殿去吧。”来西王子岔开话题,向国王施礼道。 “好,王子请。”伸手示礼。 映月公主一听,顿时急得不得了,来西王子来定婚期,那自己不是很快就要嫁到来西国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我……我不想嫁,你们就是定了婚期,我也不嫁。”她朝着国王喊道。 国王一转身,神色仍是威严:“休要胡闹,两国姻亲大事,岂能任你胡来,你不嫁也得嫁。” “父王,你好狠心。”映月公主知道此事十有八九已无回旋的余地,除了怨恨,已做不了什么,便一跺脚,极为伤心的样子。 来西王子看见国王态度坚定,心里顿时有些得意,心想国王毕竟是以大局为重,是向着自己的,不管是不是真心,只要国师在,料想花刺国也不敢悔了这桩婚事。 得意之下,他又转过身望着风白,一声冷嗤,露出满满的讽刺。 两人走后,风白、不离便安慰起纨素来。但是纨素想起了当日亡国的凄惨场面,双亲的惨死,悲从中来,那里忍得住哭,整个变成了一个泪人。 侍女罗衣也陪着哭泣不止,场面甚为酸楚。 风白看了极为难受,此事虽然不是因自己而发,但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因素。若非自己出现在巨象国,纨素便不会说出一些不恰当的气话,也不会惹怒来西国王室,巨象国便不会招来灭国之祸。 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想到巨象国死去的万千亡魂,风白便仿佛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顿时如芒在背,额头上冒出无数细密的汗珠,甚至道心不稳,几乎要气息紊乱,自伤肺腑。 风白自责之情难消,待纨素平静下来,便与她商定了一件秘事,待完成此事,风白才能安心地去找另外的灵石。 他要将来西国国王抓来给纨素发落。 是夜,风白潜入了来西国王宫,躲开守卫,直接找到了国王寝宫。 国王未睡,正搂着妃子饮酒作乐,一副醉生梦死之态。但见风白闯入,来西国王顿时从醉酒中惊醒,急忙伸手拿刀,一边大喊:“来人,有刺客。” 风白抓住他胸前衣襟,往一侧的柱子上一摔,噗的一声,来西国王嘴里鲜血狂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未死,也只剩半条命。 风白二话不说,抓起他往宫外疾飞而去,留下惊恐不已的妃子,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一个时辰左右,风白把来西国王带到了一处荒野,纨素早已等在那里,一手执剑,怒目相向。 来西国王看见纨素的样子,知道今日事情不妙,但是他身为一个武夫,一个国君,却不能向一个女子求饶,即便下一刻就死,也不能留下笑柄。 相反,他还瞪着纨素和风白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若是敢杀我,我国师定不会放过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把本王放了。” 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纨素却猛一挥剑,照着来西国王的一条臂膀狠力一砍。伴随着来西国王的一声惨叫,他的一条臂膀掉到了地上,竟被纨素一剑砍断。 可见纨素积蓄了多大的仇恨。她本是一个弱女子,虽然最近学习了剑术,但不过是皮毛,然而这一剑的力道,却超乎了她自己和风白的想象。 来西国王身体颤抖,额头冷汗直冒,但仍是不肯低头,威胁道:“你们……你们敢这么对本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儿定会叫国师为我报仇,将你们碎尸万段。” “啊!”又是一声惨叫,纨素已奋力砍下了他的另一条手臂,来西国王瞬间成了一个无臂之人,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 风白与纨素商量好了,并不会取他性命,只是砍下他的双手,让他痛苦一生,屈辱一生,让他时刻记得自己对巨象国犯下的滔天罪行。 所以风白当即封住了他双臂的经络血脉,让他不至于失血而死,并撕下他的衣襟,给他包扎好伤口,之后,风白便将他带回了来西国王宫。 第五十五章 无根之原 http://.biquxs.info/

无根之源在花刺国西北,风白离开了花刺国,便来此处找寻师傅,顺便找寻第五颗灵石。 无根之源正如其名,是一块巨大的漂浮的土地,颇为神奇。其上与陆地无异,只见小丘连绵,草木茂盛,一些溪流流到这块土地的边缘,然后坠入到一个深不见底的空间,那里云雾缭绕,无法明视,但肯定深不见底,因为流水坠下去,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风白在荒野中行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人烟。复行数十里,这才见一处低洼地带升起一些烟雾,并伴随着喊叫声,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混乱。 正行时,只见一个人忽地从稀疏的林子里踉踉跄跄地奔来,身上多处受伤,样子颇为狼狈。定睛细看,此人约莫二十余岁,头上无发,只有一些隆起的肉块,看起来像是蜥蜴一类的东西所化。 他一脸惊慌,身后两名狼首大汉正骑着两头高大的白熊在追赶。至近前时,这蜥蜴人忽道:“快跑,狼人来了。” 风白一怔,两名狼人已自白熊的背部腾跃而起,掠过风白的头顶,挡在了蜥蜴人的前面。蜥蜴人持刀横在身前准备营地,却因惊恐忍不住往后退,一下就退到了风白的身旁。 风白扶住了蜥蜴人的肩膀,挡在了他的前面。就凭他先前叫自己快跑,自己便应该出手相助。 两名狼人见风白插手,先是好奇打量了风白一番,其后一人道:“你是何人?莫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风白并未回应,回头问蜥蜴人事情的原由。蜥蜴人便说狼人袭击了他们的村落,杀人放火,抢夺年轻女子。 风白才明白刚才的喊叫声和升起的烟雾是怎么回事。便对狼人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此乃强盗之举。” 狼两名人闻言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其一人道:“对与不对是我们说了算,轮不到你管,你若不让开,连你一块收拾。” 风白道:“口气倒是不小,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两名狼人闻言又对视一眼,双双持刀向风白砍来。风白拔剑迎战,与二狼人周旋起来。 数回合后,风白觉得二狼人均只有千年的修为,看样子不过是走卒,但是连走卒都具有千年的修为,无怪乎狼人会欺负蜥蜴人。 摸清二人底细之后,风白便不再与二人纠缠,一举打掉了他们的兵器。二人却不死心,捡起兵器又杀将过来,风白便挥剑将二人划伤,二狼人识得厉害,骑上白熊调头而去。 风白给蜥蜴人的伤口上撒了一些仙药,蜥蜴人同感大消,甚为惊奇,道:“高人从何处来,似乎不是无根之原的人。” 风白道:“我确非此间之人,乃是游历到此,你可以叫我风白。”言毕又问了一些此处的情形。 蜥蜴人说他妹妹被狼人抓去了,想借风白之力将之救回,便边走便向风白介绍此处的情况。 他叫马扎,属蜥人部落,狼人则来自西边数百里的狼人部落。狼人凶狠残暴,常外出劫掠其他种群,北边还有一个蜂人种群,亦尝尝遭狼人之害。狼人常劫持其他种群的女子供他们玩了和使唤,杀人放火,可谓无恶不作。蜥人和蜂人皆恨之入骨,怎奈实力悬殊,难以相抗,只能忍辱偷生。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马扎的村落,村子里的房屋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村民则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一二十名狼人劫持了上十名年轻女子,正打算离去。此时看见风白和马扎,先前被风白划伤的狼人便对他们的头领说了什么,然后伸手向风白指了指,大概是说方才就是遭到了风白的羞辱。 与此同时,马扎的妹妹与其他几名被劫持的女子则出声呼救,他们皆被放在了白熊背上,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要吵,再吵就杀了你们。”狼人头领听得烦躁,凶狠地呵斥着,眼睛则一直在风白身上停留,似乎要把风白看穿。 “就是你这小子打伤了我的兄弟?”这头领阴沉着嗓音道。 风白道:“正是我。” 狼人头领见风白无所畏惧,感觉狼人的威严受到了眼中的挑战,遂从胸背上一跃而下,拔出兵器,作战斗状。 其余狼人也跃下熊背,围拢过来,马扎顿时有些慌了,不自觉地往风白身边靠了靠。 风白虽不知这狼人头领有多少修为,亦无把握能胜眼前的一二十名狼人,但是自己神兵在手,就算打不过,至少可以砍断他们的兵器,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便豪言道:“别摆架势了,你们一起上吧。” 狼人头领一听,气得七窍生烟,眼一瞪道:“好狂妄的小子,受死吧。”话音落,弯刀已劈到风白脑门。其余狼人也不闲着,出手围攻风白。 风白却想试一试他们的身手,便未念动神兵诀,拔剑与狼人们交起了手。 没多久,风白便试出了这头领的修为,不过二千余年的样子,其余狼人皆只有千年的造诣。风白心下大安,也不再与他们耗时间,出手凌厉,将这些狼人一一划伤。 风白责令狼人头领放了村落里的女子,这头领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照做。马扎的妹妹被释放后,跑过来扑在马扎身上大哭起来。其余女子则各自去找亲人,有的发现亲人早已死去,当即痛哭起来,场面极为悲戚。 风白和马扎去搜寻生还者,只有寥寥数人,风白便一一对他们进行施救。 村落已毁,马扎等人已无法再留在此处,便将村民们的尸体悉数火葬,略作休整,即相互扶持着去往蜥人部落联盟所在地——月牙洲。 行得数十里,月牙洲已然在望。它坐落在一处平坦的河谷中,有一条大河分叉而行,绕过月牙洲后重又汇聚。此洲因形似月牙而得名,土地甚广,可容千人居住,进出皆要过桥。 在马扎的带领下,风白见到了蜥人部落的大头领。大头领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魁伟,颇有气度。得知马扎所在的部落被狼人所毁,大头领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马扎将风白引见给大头领,并述说了风白打退狼人之事。大头领听了惊诧不已,风白小小年纪,真有马扎说得这么厉害? “风白兄弟,多谢你救下我部的族人,三日后便是我部百年一遇的勇士选拔大会,届时希望风白兄弟能一显身手,让部中之人开开眼。” 风白微笑答应,知道大头领其实是不大相信马扎所言,想要借机试一试自己的身手,也罢,到时候露两手便是,好叫着大头领不要小瞧了自己。 经过方才一路上马扎的解说,风白大概了解到无根之源只有三方势力,便是狼族、蜥族和蜂族。而狼族的势力最大,风白便决定上狼族的地盘去看看情况,一是找师傅,而是看看有无关于灵石的什么线索。 问及狼族的巢穴,大头领却道不宜贸然前往,狼人是一个极危险的种群,其大头领狼王不但法力高强,而且有一干厉害的手下,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便是普通兵卒,也可以以一敌众,是以狼人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可以为所欲为。 风白却并不害怕,化外之地处处藏匿着千年老妖,年龄六七千岁的不在少数,狼王再厉害,想必也比不上睚眦。自己与睚眦尚能战得上百合,借助朱雀神女的神兵,恐怕还不止,难道这狼王有万年的道行? 大头领见风白坚持要去,便将狼人的巢穴所在地告诉了风白,但是却盛情相邀,要风白在月牙洲住上一晚,等次日再去,他好设宴酬谢风白击退狼人,拯救了马扎等人。 风白虽然不喜欢宴席,但是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便打算稍作盘桓,等次日再出发。 翌日,天刚放亮,风白却听得一阵喧闹之声。出门察看,只见大头领正领着一帮手下去往月牙洲前面的木桥处。 马扎也在其中,风白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一群狼人在桥的那头喊话,因昨日自己砍伤了劫掠马扎的村子的狼人,更高一级的狼人头领便要蜥族大头领将自己交出去,否则就火烧月牙洲。 风白不禁一怔,昨天那批狼人这么快就找来了援兵? 大头领告诉风白,狼人报复心极强,昨日风白挫了他们的锐气,他们定是趁夜回去搬救兵,一面命人跟踪风白等人,弄清楚了风白的去向,便领援兵到月牙洲滋事。 风白心想这些狼人果然是平日嚣张惯了,受了一点挫折,竟然连夜赶来寻衅,且看他们有什么手段,若是徒有其名,自己正好帮蜥族再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到了桥头,便见狼人在对岸排成一排,有四五十之众。昨日那一二十名狼人也在其中,而那受挫的头领则站在另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身侧,看样子,另一名头领的品秩会更高一些。 “桑羊,快把那小子交出来,可免月牙洲一劫,否则的话,我便将你月牙洲烧成平地。”品秩高一级的狼人头领朝这边喊道。 “有本事自己过来,想让我把蜥族的贵客交出去,我桑羊恐怕办不到。”蜥族大头领大声回答道。 “我数到十,你自己掂量清楚,我不信你愿意看着月牙洲变成一片火海。”狼人头领再次胁迫道,然后便开始数数,“一……二……三……” 数数的同时,狼人头领挥手示意手下们拈弓搭箭,点燃了箭头上的油布,随时要发箭的样子。 风白见状,恐累及月牙洲,便道:“大头领,我且去会一会他们,料想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不,小英雄莫去。”大头领阻止道,“他们人多,不宜正面交锋。”言毕示意手下到部中叫人准备救火。 就这一下,狼人头领已数到了八,眼看就要放箭了。 “我去去就回。”风白抛下一句话,人已飞身而起,疾速向对岸掠去。 “你们在这里呆着,见机行事。”大头领一见,自然不能让风白只身涉险,遂交代了手下一句,也跟着飞身而起,好助风白一臂之力。 狼人头领看见风白飞来,当即停止了数数。待风白和大头领桑羊停在面前,他不得不暗暗佩服风白的胆气,但神色却阴沉着,威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犯我狼族虎威?” “虎威?”风白不禁一笑,“你们只是一群恶狼,却把自己当成虎,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哪。” 狼人头领一怔,遂大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让你尝尝我天狼的厉害。”说着手一挥,数十狼人便个个手舞弯刀,向风白和桑羊二人扑到。 其实这狼人头领从风白方才飞行的速度便已经大略知道了风白道行不浅,若是单对单,自己根本不是风白的对手,是以此时虽然嘴硬,但却还是想靠人海战术来打败风白。 风白早已探得了狼人的底细,此时自然不惧,仍是未念神兵诀,只将朱雀神剑当作普通宝剑来使。 围上来的狼人虽多,却很难近风白的身,凡是靠得稍近的,都有被风白划伤之险,是以狼人也不敢太过托大。 桑羊那边,也是一样,挥动着弯刀,把狼人拒在身外三尺,靠近了的,则有死有伤。毕竟,桑羊可没什么好留情的,能多杀一个狼人便是一个。 那狼人头领看了一阵,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显然今日是很难占到便宜了。但是就这么离开,岂不是丢脸之极?遂加入战团,与众狼人一起围攻风白。 风白与他一接火,便觉得他道行还是不错的,有三四千年的样子,比昨日那个头领强多了。 昨晚宴间风白听桑羊说过,狼王手下有天狼、地狼、人狼三个百夫长,常带人外出劫掠。另外还有虎狼、豹狼、风狼、孤狼,此四人是狼王的得力干将,实力比前面三狼要高。 这天狼道行不算太高,但也不会太差,蜥族若要对付他,倒不是不能,主要是他带着一帮手下,个个极为凶悍,火拼起来,很难有个全胜。 但天狼和一群手下在风白面前,却基本没什么优势。为了快些将狼人赶走,风白也失去了耐心,长剑翻飞,接连砍伤了几个狼人。 天狼大声鼓动众狼人跟风白拼命,风白没奈何,继续砍伤一些狼人,好叫他们知难而退。哪知狼人却极不怕死,在天狼的带领下,除了伤者退出,其余仍坚持战斗。 风白只好朝天狼下狠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没多久,风白一剑划中了天狼的腰身,深入六七分,天狼鲜血直流,不敢再战,也顾不得脸面,招呼众人快速逃去。 望着狼人如潮水般退去,桑羊却并未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是有些忧心。 风白问起,才知道狼人此去恐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只怕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旦惊动了狼王,带大部来袭,月牙洲只怕难以抵挡。 鉴于此,风白便打消了去狼穴查探的念头,以防狼人再次侵扰。 感谢一直默默给我投推荐票的友友,新人新作,难免有不足之处,相信后面会更出彩。 第五十六章 乱战 http://.biquxs.info/

几日后,狼人并未大举来犯,蜥族一甲子一次的勇士选拔大会如期举行。 各村落的蜥人不分男女老幼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月牙洲,临近巳时,已悉数到场,黑压压一片坐满了月牙洲中间的演武场,足有二三千人。 桑羊走到场中,大声宣布比赛规则。跟以往一样,各村落选派代表出战,两两相比,胜出者跟另一个胜出者再比,依次类推,逐个淘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角逐勇士头衔。 规则宣布完毕,比赛便开始了。 最先上场的是一个高大汉子和一个精瘦男子,均在三十岁左右,身高差了一头。两人行过礼,精瘦男子便率先发起攻击,一拳直取高大汉子的心窝。 高大汉子不躲不避,伸出左掌硬挡这一拳,啪的一声,拳掌相撞,精瘦男子反而被震退开来。高大汉子抢前一步,右手疾伸,一下抓住了精瘦男子胸前的衣襟,再使劲往侧边一甩,想把对方摔翻在地。 精瘦男子却甚是灵活,眼见自己被甩出去,便顺势于空中一个翻滚,即将落地之时,伸手在地上一撑,配合双脚脚尖,竟硬生生把身躯支撑住,避免了摔在地上。 一开场便这般精彩,场中立时响起一阵赞叹和喝彩声。 高大汉子一摔不成,大步流星赶上去,一脚直踢精瘦男子的胸肋。精瘦男子尚无机会站立,只好腾出右手一挡。 噗的一声,精瘦男子虽然挡住了高大汉子的一脚,但是这一脚的力道颇大,精瘦男子身不由己地向后翻滚起来。 这下他学乖了,当即顺势将身立起,以免再次在不恰当的姿态下遭遇攻击,虽然如此,他的右手却还是一阵剧痛。 高大汉子二次失手,又大步向前,一拳直击精瘦男子的面门,拳走如风,势不可挡。 精瘦男子刚刚落地,尚未站稳脚跟,眼见一拳打来,心中一骇,只能往后弯腰躲避。呼的一声,对方斗大的拳头从鼻尖划过,带起一阵风,吹得他面门发凉。 高大汉子一拳落空,左拳又快速跟上,从斜下方直取对方腰肋。 精瘦男子忙不迭向后急退,总算化解了高大汉子的接连两拳。这下他身形甫定,便急忙沉身,一个横扫,反守为攻直取高大汉子的下盘。 高大汉子虽然身躯高大,却也并不笨重,跳起三尺躲过了这一扫。精瘦男子一扫不中,身形一个回旋,双手猛然撑地,头下脚上,脚尖高高踢起,往高大汉子的面门踢到。 高大汉子左手一挡,强行化解了这一踢,同时左腕一沉,抓住了精瘦男子的的小腿,然后一个旋身,带着精瘦男子强行旋转了一周,再猛地借势将对方摔了出去。 精瘦男子瞬间被摔出去,场中又是一片哗然,好不惊险。 这一摔比之前力道更大,精瘦男子无法再故技重施,便啪地摔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翻滚了几圈,才停下了下来。 精瘦男子自知无法在力气上与高大汉子相抗,便想以灵活取胜。当即不顾疼痛快速起身,脚尖一点,腾身高高跃起,双脚脚尖连取对方胸口。 高大汉子不料对方腾起如此之高,便横臂去挡,算是化解了对手的连踢,只是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精瘦男子一攻不成,身体往下急坠,便在下坠的过程中,右手握拳,猛地击向对手左腮。高大汉子后退之躯尚未站稳,实在无法躲过这一击,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嘴角立时渗出血来。 精瘦男子一击得手,人也落到了地面,容不得对手反应过来,他疾速扭转肩膀,毫无章法地向对手的心窝撞去。 他此举并不在伤害对手,而在将对手撞开,以便腾出空间和时间来施展拳脚。高大汉子果然后退了数步,精瘦男子一个箭步飞身跃起,一脚往对手的小腹踢去。 高大汉子无法化解,疼得哼了一声,脸也扭曲起来。精瘦男子趁机又一拳击向对方左颊。 然而好大汉子先前吃了两次亏,此时已大概掌握了精瘦男子的套路,左臂一挡,右手暴伸,一把抓住了精瘦男子的前胸,然后猛一弯腰,将对手往地上撞去。 咚,精瘦男子后背着地,脏腑受到一阵不小的震荡,一股气血上涌,便要吐出血来。他强忍住胸中的气血,挥拳向击打高大汉子的脸面,但是因为手臂太短,高大汉子只将头一抬,便躲了过去。 精瘦男子连挥几拳,都无法触及对手的脸面。 高大汉子失去耐心,猛地单臂把精瘦男子抓起,再次将他往地上撞去。 精瘦男子再也忍不住嘴角溢血,眼冒金星,摆手以示服输。 第一局虽结束得快,却是激烈,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现场氛围扣人心弦。那高大汉子终是占了身体和气力上的优势,但也胜之坦然,叫人折服。 接着是第二局的比试,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打了一二十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 至午时,已结束了十余局的比赛,下午便可以进行第二轮比试了。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来报,说狼人拉着抛石机大举来袭,已到了河对岸。桑羊一听,眉头一皱,正要部署应敌之策,却见斗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人群之中。人群一阵骚动和惊叫,往四处奔走躲避,现场乱成一团。 这火球乃是包着油布的石头,既可直接伤人砸物,又可焚烧房舍。一时间,不断有火球坠下,一些人被砸死砸伤,加上奔走踩踏,伤者不断增多。 紧急之际,桑羊只能叫众人不要乱跑,但是现场混乱,根本听不清他的话音,场面没有任何的好转。 桑羊急得一下子额头冒汗,左右环视,忽地从附近的屋子里拆下来一根柱子,双手握紧,飞身而起,朝其中一个下坠的火球击去。被击中的火球当即一改方向,往没人的地方飞去。 风白却施展开纯阳无极之术,瞬间双手通红,飞身硬接坠下的火球。火球下坠之势极猛,将风白压得往地面一坠,但风白展开凌虚术,也并未直接被带往地面。便于空中猛地运力将火球一抛,往河对岸的狼人抛去。 火球砸到狼人中间,瞬间损毁了一台抛石机。接着风白如法炮制,接连抛回去了数个火球,但是狼人击发的火球甚多,根本是杯水车薪,演武场周围的房子此时都燃气了熊熊大火,蜥族死伤者继续增加。 桑羊愤恨不已,狼人是故意挑选今日聚会之时来袭,既破坏了盛会,又害了不少性命,对蜥族部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心理创伤。可惜蜥族人才凋敝,虽有数百强壮男丁,但是资质修为出众者寥寥无几,即便拼死一搏,亦难以伤及狼人根本,实是痛心之至。 桑羊不停地挥动手中的房柱击打下坠的火球,一边命人组织族人救火。风白则不停地接住火球,再一个个抛回狼人处,过了一阵,已砸毁了狼人十数台抛石机,亦伤了一些狼人。 又一阵,却见狼人不再击发抛石机,有四人自人群中飞身而起,直奔月牙洲演武场而来。 桑羊看见这四人落在演武场上,神色立时大变,风白虽不知道四人是谁,但看桑羊的表情,推断此四人极可能便是狼王的得力干将——虎狼、豹狼、风狼和孤狼。 其中一人冷冷看着风白,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哇,竟然惊动了我们大王,他要我们四人亲自前来会一会你,就不知你值不值得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风白坦然一笑:“值不值得,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此人眉毛一挑,哈哈大笑:“口气倒是不小,你这野小子只怕还不知道我们四人是谁,若是知道,你便不会这么狂妄。” 风白继续笑着:“你们四人?我怎么看到的是四条恶狼?我自然不认识狼啊狗啊的,不如你们自报家门吧。” 此人闻言大怒,脸上一阵抽搐:“我本想将你生擒带回去交给大王,但是你却这般不知死活,看来我只好将你的尸体带回去个大王了。” 风白也不示弱,一改笑脸,冷峻道:“就怕你没那个本事,我倒是愿意用你的尸体来祭奠此间的亡魂。”言毕伸手指了指躺在一边被砸死的的蜥人尸体。 此狼人气极,也不再废话,一个欺身,猛地一刀向风白砍到。 风白不敢大意,口念神兵诀,锵地拔出宝剑,与此人的弯刀碰在了一起。叮,狼人的弯刀瞬间被斩为两半。 狼人惊骇不已,退开一步,望着手中仅剩的半截刀身,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其余三名狼人亦皆惊愕,不料世间竟然有此神兵。 少时,此狼人回过神来,道:“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了得?” 风白微微一笑:“你管我使什么兵器,要打便打,不打就滚。” 狼人气得够呛,喊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杀了。”其余三名狼人听得号令,丝毫没有迟疑,一起蹂身而上,对风白形成围攻之势。 桑羊见状,虽然知道风白的宝剑厉害,只恐风白以一敌四难以战到便宜,便加入了战团,与风白一起对付四名狼人。 这四人正是狼王的得力手下虎、豹、风、孤四狼,方才被风白砍断弯刀的则正是狼王手下的头号干将——虎狼。 这样战团一分为二,风白和桑羊各对付两名狼人。风白的对手是原先被斩断了弯刀的虎狼和豹狼,桑羊则对付风狼和孤狼。 风白神兵在手,以一敌二,可谓毫无压力。虎狼手持半截弯刀,此时已经学乖了,尽量不与风白的宝剑相交,只找风白招式中的漏洞下手。至于豹狼,也是一样,手中的弯刀只在风白周身外围游走,不敢贴上风白的宝剑。 但是风白可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反正自己手握神兵,可谓有恃无恐,他们避着自己,自己正好就使劲地往上贴。 若是虎豹二狼修为比风白高的话,风白还奈何不了他们,但是偏偏两人道行比风白低,那就很难避开风白的利剑了。 战不多时,风白便将豹狼的兵刃也斩断了。这下二人都是握着半截弯刀,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在风白利剑的逼迫之下,两人的兵刃接着又被斩断一截,只剩下了刀柄。 桑羊那边,则没那么轻松。虽然一时也无危险,但稍有不慎,便有受伤之险。 风白瞥见桑羊的窘迫之态,便不愿与虎豹二狼纠缠,招式一紧,将朱雀剑舞成一团幽兰之光,紧贴着二狼发出凌厉的攻势。俄顷,即接连将两人划伤,又打翻在地,令二人失去了反抗之力。 撂翻了对手,风白当即支援桑羊,这样一来,桑羊算是可以喘一口气。不多时,风白将风孤二狼的兵刃也斩断了。然后与桑羊合力,将这二狼也打退开来。 虎狼见势不妙,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留,对其余三狼喊道:“兄弟们,我们走。”言毕奋力飞身,往月牙洲外飞去。 其余三狼也跟着飞身而走。桑羊本想趁今日形势大好,干脆将虎狼等人一举击杀,可是凭自己之力却办不到,还得麻烦风白,但见风白又没有杀死虎狼等人的意思,他便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就这样放四人走,实在太过可惜。他当即自地上捡起一颗烧完了的火球,右手一扬,朝最后面的风狼击去,同时道:“还给你们。” 风狼听得身后风响,本能便想躲避,但是由于身在空中,加之方才被风白所伤,不免有些吃力,一个躲闪不及,竟被砸中了背心。 风狼闷哼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身躯便要往下急坠。其余三狼扭头看见,当即也往下沉身,伸手将风狼抓住,再急急飞驰而去。 四狼自然想不到,今日本是奉狼王之命前来擒拿风白,不料却被风白反制,弄得灰头土脸。也是风白仁慈,不想取他们性命,否则四人焉有命在?四人此时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万一一个迟缓,桑羊鼓动风白要他们的命,只怕想跑也跑不了。 第五十七章 蜂丘 http://.biquxs.info/

勇士选拔大会被毁,族人伤亡,房舍被烧,事情虽已平息,但是桑羊内心却波澜起伏,久久未能平静。 狼人不除,则蜥族难有好日子过,痛定思痛,桑羊决定联合北边的蜂族一起打击狼人,永绝狼人之患。 打定主意,桑羊便派儿子木扎带领马扎等人前往蜂族,与蜂族大头领商谈此事。 风白却想四处探访一番,反正现在也不知道玄天灵石的具体下落,先摸清楚无根之源的大概情况再说,便决定与木扎、马扎等人同行。 桑羊甚为高兴,心想能有风白这样的高手相随,木扎等人路上会安全很多。 蜂族部族总盟所在地名叫蜂丘,远在数百里外,乃是一座光秃秃的山丘,蜂人在其上凿穴而居。只见一排排山洞密布其上,甚是整齐,远观恰似蜂巢一般。丘下数十丈外筑墙围之,绕丘一周,用以抵御野兽和敌人。 蜂人面目已常人无异,只是头上长着两条触角,男女皆然。蜂人大头领却是个四十左右的女子,名叫英凫,虽至中年,却风韵犹存,身段似少女,颜色似白雪,兀自散发出一股魅力。 英凫得知木扎等人奉桑羊之命前来商讨联合对抗狼人一事,倒是有些意外。但是蜂族受狼人之患亦久,只是苦于找不到解决之法,如今蜥族有意联合,自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契机,遂派身边的两名女随从去召集部中的数名头目前来议事。 不多时,五名头目陆续到来,英凫介绍了一番,便开始进入正题。 “此次蜥族派人来与我族商讨联合对付狼人之事,各位长老怎么看?”英凫对在座的五名头目道。 各长老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其中四名年长的长老纷纷表示赞同,唯独一名中年头目有异议。 “大头领,狼人实力强大,只怕就是蜂族与蜥族联手,也未必是狼族的对手,我看这事还得认真考虑。”此人道。 “哦?金蝉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答应蜥族的联合事宜?”英凫对这名叫金蝉的中年头目道。 “大头领,不是我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一旦我们未能将狼族一举铲除,狼族势必进行疯狂的反扑,这样恐怕我们两族最后都难逃灭族之险。若是保持现状,虽然我们有些部落偶尔会遭到狼族的劫掠,但至少不会伤及我们的根本,我族能够继续在无根之源繁衍生息,所以我认为,维持现状才是最安全的。” 英凫听得自言,不免有些疑虑。 此时一个年长的头目道:“大头领不必顾虑,若我族与蜥族联手,则有七八百男丁可用,狼人不过数百之众,我们在人数上有优势。即便不能一举铲除狼人,也势必能让狼人元气大伤,或许能换得数百年的太平也说不定,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之策。” 其他三名年长的头目纷纷附和,其中一人道:“狼人欺我千年,我们一直苟且偷生,不如趁此良机痛下决心,与狼人拼死一战,亦不无取胜之机,再苟活下去,则更加助长狼人之威。” 英凫点点头:“我也有与蜥族联手之意,只是惮于狼王和他的一众得力手下,莫说虎、豹、风、孤四狼个个狠厉,便是天狼、地狼和人狼,也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若未能将这些人打得七零八落,则狼族必伺机报复,到时候后果堪忧啊。” “大头领不必过于担心。”木扎适时插话道,“昨日虎、豹、风、孤四狼趁我族举行勇士选拔大会之时来犯,被我身边的这位风白小仙所阻。”木扎说着朝风白拱了拱手。 “风白小仙虽然年纪尚轻,一身修为却是不浅,昨日他以一人之力便击退了虎狼和豹狼,家父借由风白小仙之力,又将风狼打伤,所以狼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我们两族联手,再加上风白小仙之力,我想要胜狼族,也不知不可能。” 英凫听得木扎的介绍,很是意外,不由得认真看了看风白:“小仙年纪轻轻,竟有此等造诣,却不知师从何人?” “家师是中州的觅罗仙子,至于木扎少头领的谬赞,在下愧不敢当。”风白谦虚道。 英凫一听,更是意外,她原以为木扎称风白小仙是对风的客气称谓,不料风白还真是师出仙门,觅罗仙子之名,她早就有所耳闻。 “哦,原来小仙是中州来的神仙,难怪如此了得。” “大头领,在未证实之前,还是切莫听信一面之词,谁知道这是不是蜥族为了拉拢我们蜂族所制造的噱头?”金蝉在一旁冷眼道,“蜥族想要自取灭亡,让他们去便是,大头领切莫听他们的蛊惑之言,千百年来我们与狼族对抗了无数次,都是惨败而归,大头领可莫要将赌注压在一个中州来的小年轻身上。” 英凫尚未发话,木扎却气恼地站起来道:“阁下切莫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在下所言句句属实,风白小仙虽然年轻,修为却远非我等所能企及,只要蜂族和蜥族联手,再加上风白小仙相助,战胜狼人实非不能。” 此时马扎也向英凫拱手道:“大头领,我们少头领所言非虚,小的昨日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小神仙的神威,小的以为,此次乃是天赐你我两族之良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算不能一举铲除狼人,也可以给狼族以重创。” 英凫沉默片刻,已暗暗打定联手之意。 不料金蝉又道:“大头领切莫听信妖言,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我族虽屡遭狼人侵扰,却仍可以生生不息,狼人并无亡我之心,我们也不应该惹祸上身,以小部分族人的牺牲来换取全族的生存,总比冒灭族之险来得划算,请大头领三思。” 先前那名年长的头目却霍地站起,气愤道:“金蝉,你若怕死,可以在蜂丘呆着做缩头乌龟,但你休要在这里混淆视听。屈辱苟活,不如痛快一死,狼人欺我千年,我族上下皆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你不思本族长远之利,只顾着眼前苟活,岂不是要蜂族世代被狼人所欺?” 金蝉遭人诟骂,也大怒起来,高声道:“天鹰老儿,你竟敢骂我?我乃是为全族安危着想,你要寻死只管自己去,莫要拖累全族。此举事关全族存亡,怎可轻信两个后生之言?” 天鹰欲要再辩,却被英凫阻止。 方此时,一个十八九岁的曼妙少女走了进来。甫一进门,便喊了一声:“娘”声音清脆,甚是好听。 只见她眉飞色舞,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一见议事厅有陌生人,且气氛严肃,便立时敛起了笑,问道:“娘,怎么了?”英凫便给她介绍了风白等人。 得知风白来自中州,少女惊讶起来,对风白道:“你也来自中州?” 风白微微一愣:“你还见过其他中州之人?” 少女道:“是呀!我刚和三个中州来的朋友去外面打猎回来,他们是绿萝、祖海和蓬莱大仙,你认识他们吗?” 风白会心一笑:“认识。” 少女双眸一亮:“啊,你真的认识他们?” 英凫也惊讶了,道:“我原是想问小仙认不认得蓬莱等人,又想中州广阔万里,不会如此巧合,想不到真有这般奇巧。”言罢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少女拉着她的手道:“娘,我们今天出去打猎,收获多多,太开心了。” 英凫脸笑道:“我们有事相商。你且在一旁待着。”少女听言,便和两名女随从一起侍立旁侧。 英凫忽地转向风白道:“我想向小仙讨教几招,不知小仙肯否赐教?” 风白知她不信木扎和马扎之言,想试自己身手,正如当初桑扬不信马扎之言一样。他本不想显山露水,但为了促成蜂人、蜥人联手,以打击狼人的嚣张气焰,便决定答应英凫。 即道:”赐教不敢,还望大头领手下留情。” 一旁的少女却道:“娘,你怎可以大欺小?你看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不如我来跟他比试比试。” 英凫道:“洛商莫要胡来,小仙虽然年轻,却道行甚高,为娘尚要虚心讨教,你就别瞎闹了。” 原来少女名叫洛商。好美的名字,风白心下暗想。不但名字好听,人也美极。虽然头上长着两根触须,却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增添了一番灵秀和可爱,不染尘俗,活泼明丽。 却听到天鹰道:“大头领,不如先让手下向小仙讨教一番。” 英凫心领神会,若风白打不过天鹰,则自己无需再出手。若打得过,自己亦可不必出手,以免在族人面前丢了威望。心下不禁对天鹰的细心大加赞赏,便领风白等人到丘下的演武场去了。 天鹰使的是一把长剑。风白担心刀剑无眼伤了对手,便将宝剑背起,取出神杖应战。 两人行过礼,天鹰一剑直刺风白咽喉。风白挥杖一格,急转手腕,从左侧击向天鹰右肋。天鹰左侧一个跨步,反转手腕挥剑一挡。风白借神杖弹开之势一抖手腕,又从右侧攻向天鹰左肋。天鹰忙不迭又往左格挡。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围观的蜂人渐渐增多,却不知风白是谁,为何要跟族中的长老比试,便一边观看一边议论。忽而有人知晓内情,便一传十十传百说将起来。 场中的风白渐渐试出了天鹰的修为,当是比狼人中的天狼高一些,比虎、豹、风、孤四狼中修为最浅的孤狼又低一些,也即四千余年的样子。 要胜天鹰易如反掌,在风白看来,天鹰出手太慢,劲道不足。但他不能不顾天鹰蜂族长老的身份轻易将之击败,这样有损天鹰的威望。所以风白渐渐放慢了攻势,甚至干脆只守不攻。 明眼人都知道天鹰不是风白的对手。天鹰也知道风白有意相让,想停手认输,却又心有不甘。便使出浑身解数,看能否找出风白的破绽赢回一点脸面。 英凫对风白暗暗赞许,对木扎、马扎之言深信不疑。换作自己,亦会跟天鹰一样出现如此尴尬的场面。风白修为之高,超自己想象,整个蜂族无人可望其项背。 洛商也看出了一些名堂,秀眉微蹙对英凫道:“娘,这风白跟天鹰长老闹着玩似的,打得一点也不好看呀。” 英凫微一点头:“风白一直让着天鹰长老,不然早把天鹰长老打败了。” “刚才我还以为这风白顶多跟我差不多,没想到这么厉害,我小看他了。” “世间多奇人,切莫小看任何一个人。说来惭愧,娘之前也不信他道行如此之高。” 洛商点点头:“绿萝、祖海跟他年纪相仿,却远远不及他,难怪我会看走眼。” 英凫又一点头:“好在天鹰长老心思缜密,想的周到,否则现在场上左右为难的就是娘了。” 正此时,却见蓬莱大仙、绿萝、祖海三人从外面进来。但见风白与天鹰相战,皆感意外。更意外的是,多日不见,风白的造诣竟是如此突飞猛进,实是匪夷所思。 英凫看见三人,便道:“蓬莱你来的正好,你看场上的小仙,可是认识?” 蓬莱大仙一点头:“认识,他乃是觅罗仙子的徒弟。”又道:“他怎会与天鹰长老斗到一处?” 英凫便将木扎等人的来意说了一遍。 蓬莱大仙沉吟一阵:“大头领是什么打算?” 英凫亦沉吟一阵,道:“若真能得到你和风白小仙相助,联手之事可成。” 蓬莱大仙一点头:“我等自当不遗余力出手相帮。” 英凫面露笑意,脉脉地看了蓬莱一眼。 这一眼虽然隐晦,旁边的金蝉却看在眼里,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不多时,场中的天鹰自觉无趣,便跳出圈外,拱手认输。 风白还礼道:“承让。” 风白看见蓬莱等人,便过去相叙,询问起师傅的踪迹。蓬莱却道并未见到觅罗仙子来此。 英凫将众人领回议事厅,继续商议联手事宜,并宣布决定跟蜥人联手共击狼人。天鹰等人皆点头赞许,金蝉却仍反对。 英凫毅然道:“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出言相劝,回去吩咐手下准备出战吧。” 金蝉看似急了,扬声道:“大头领,难道你忘了沙蝎是怎么死的吗?” 英凫一听,脸色立时一沉,喝道:“够了。” 这一喝虽不甚恼怒,却自有一股威严。金蝉立时低头不语,也不敢对英凫正眼相视。 英凫起身离座,来回踱了数步,肃然道:“亡夫之死我怎会忘记?亡夫正是不甘屈辱,不甘受狼人的欺压而死在了狼人的刀下。他是我们蜂族的英雄,蜂族上下都应当铭记他的英勇和不屈。” 停顿片刻,英凫又道:“我作此决定乃是经过深思熟虑,亦是秉承亡夫遗愿。若我们不痛下决心,则世世代代受狼人欺侮。如今我们有幸得中州四位仙人相助,又与蜥人部族联手,铲除狼患之事大可为之。联手之事已定,我不想听到族中再有二声,谁敢乱我军心,我定不轻饶。” 英凫语气越说越重,意志也愈加坚定。厅内气氛顿时严肃起来,谁也不说话,只听见各人呼吸的声音。 未几,英凫道:“各位长老,请你们速去通知各部,召集人马备战。”天鹰等人便相继告退。 接着英凫与木扎商量联手的具体事宜,定于两日后,两部在紫砂丘汇集,集中兵力讨伐狼人。一切议定,天色渐晚,英凫便叫三人次日再回,顺便备下酒宴,以尽地主之谊。 风白为了避免宴席上的尴尬,便随蓬莱三人离开蜂丘,到了丘外的一幢小屋。 只见这幢小屋乃是新砌不久,风白不免好奇。先前听洛商说与三人一起打猎,还以为三人是蜂族的座上宾,不料却于蜂丘之外砌屋而居,问其缘由,蓬莱大仙便解释起来。 原来蜂族大头领英凫与蓬莱大仙极有渊源。早年蓬莱仙尊游历到此,与蜂族前大头领相识,情愫暗生之后产下了一名女婴,便是英凫。 蓬莱大仙曾听师傅说起过这件事,是以一来此地便去拜访,算起来,蓬莱大仙要喊英凫师妹。 英凫也听母亲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起初还想到中州寻访蓬莱仙尊,可是山高路远,长途跋涉,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待她接替了母亲的位置,则更不可能离开无根之原,从此中州在她心中成了一个压在心底的印记。 而此次得见蓬莱大仙,得知他是父亲的徒弟,中州立时又在她的心中活了过来,对蓬莱大仙也便倍感亲近。两人以师兄师妹相称,言谈举止难掩亲近之意。 而族中长老金蝉一直对英凫情有独钟,自年轻时他便与英凫的亡夫沙蝎一起追求她,怎奈她选择了沙蝎。后来沙蝎在与狼人的冲突中战死,他又屡屡向英凫示爱。英凫认为他已有妻室,便并未理会,可这未能阻止金蝉对她一如既往的钟爱。 蓬莱与英凫的亲近之态,被金蝉看在眼里,便多有不满。两人为了避嫌,遂改了称呼,以大头领和蓬莱相称。蓬莱大仙甚至在蜂丘外独砌一屋,尽量不在蜂丘与英凫见面。今日若非听得蜂丘内有打斗声,蓬莱也不会踏足蜂丘。 风白才明白这么回事,无怪乎英凫宴请木扎、马扎等人,蓬莱大仙避之不及。 风白问起有无玄天灵石的踪迹,蓬莱大仙却一摇头。他说问过英凫关于玄天灵石之事,蜂族之内无人知晓。他还分别探访过蜥人、狼人部落,也无人听说过此物,便一时找不到头绪,空在此处盘桓了数月。 风白却有自己的想法,既然玄天灵石在此,则必定可以找到。玄天灵石在蜥人部落和蜂人部落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此二部中没有高人。虽然玄天灵石有反食之性,但拥有此灵石的人正常情况下都大受其益,都会成为一方高手。依此判断,玄天灵石在狼人部落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五十八章 你是师傅? http://.biquxs.info/

次日一早,风白便和木扎、马扎等人回往月牙洲。大头领桑羊一听联手之事已成,欣喜不已,遂命手下通知各部集结人马。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下午申时末,却见祖海、绿萝二人乘着一对大比翼鸟负伤而来,告知众人蜂丘遭到了狼人袭击。金蝉叛敌,率上百名蜂人倒戈。狼人的虎、豹、孤以及天、地、人六狼悉数出动,蜂丘瞬间失去控制,数名长老被杀,大头领英凫及蓬莱大仙受伤。 令人不解的是,觅罗仙子竟也在狼人行列,助狼人残杀蜂人。蓬莱大仙见情势不妙,助祖海、绿萝突出重围,叫二人速去月牙洲报信。 风白一听,惊愕不已,师傅怎会站在狼人一边助纣为虐?而那金蝉定是早已叛敌,无怪乎他极力反对两部联手。想来定是他向狼人告密,蜂丘才会在两部刚刚商定联手之时遭狼人袭击。 事情急转直下,桑羊亦不知如何是好。想率众前去支援,族中人马又尚未集结完毕,若不前往支援,又在道义上过不去,毕竟蜂人遇袭与此次联手之事有脱不了的干系。 最后,风白决定先和祖海、绿萝二人回蜂丘查看情况,桑羊则集结完人马随后赶去。 风白等人到了蜂丘已是傍晚,远远地便闻到一股焦臭味,蜂丘外火光冲天,想必正是在焚烧尸体。 蜂丘一片寂静,战事已然停止。借着火光,可见丘下的平地上有两人被挂在柱子上,细看之下,正是蓬莱大仙和天鹰长老。 他们身体残破,显然是受到了残忍的虐待。为了将两人困住,两人双肩肩胛骨皆被大铁钩穿透,铁钩末端以铁链相连,牢牢地系在大柱子上。除此之外,两人腰上、脚上也捆着铁链,即便有上天入地的本领,怕也不易逃脱。 风白飞身入内,正要抽出宝剑斩断两人身上的铁链,却见一个天仙般的白衣女子惊鸿一般自蜂丘上翩然而至,体态轻盈,落地无声。 风白一看,脱口喊道:“师傅。” 女子神情一怔:“师傅?” 风白亦一证,道:“师傅,你怎么啦?你不认识徒儿了,我是风白啊。” 女子似乎十分迷茫道:“徒儿?我什么时候有过徒儿?” 风白心下急了,道:“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叫紫烟,从未收过徒弟。” 风白心内愈急,道:“师傅,我怎么会认错人?我与师傅在觅罗仙宫相依八百载,在天山绝顶又相依五百载,对师傅的音容了如指掌。就算师傅认不出徒儿,徒儿也不会认不出你的。” 女子听言怔了片刻,似有所思,最后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觅罗仙宫,也不知道什么天山绝顶。我倒想问你,你来此地作甚?” 风白急得要哭,自背后抽出神杖,道:“师傅,这是我成人那天在夸父山你送给我的神杖,你记得吗?” 女子一看,道:“什么神杖,我一概不知,我说过你认错人了,你到底来此地作甚?若是想救人,便先过我这一关。”说罢自腰间取出了兵器。 风白一看她手上的兵器,正是虎筋鞭。这不是师傅是谁?便又道:“师傅,你手上拿的乃是虎筋鞭,是你幼年时在天山绝顶不知什么人留给你的,你记得吗?” 女子有些不耐烦了:“胡说八道,这根鞭子是我师傅给我的。什么天山绝顶,你再啰嗦,让你吃我几鞭。” 风白自不会罢休,便道:“你且说说你师傅是谁?” 女子道:“我师傅乃是凤鸣山狼人大头领天风。” 风白心下一诧,又道:“你师傅怎会是狼人大头领?你与狼人完全是两个模样,你难道没发觉?” 女子道:“你胡说什么?我与我师傅便是一般模样。狼人的修为只要达到了一定程度,亦可脱胎为完人,你真是一派胡言。” 此时祖海、绿萝亦飞身降落。祖海道:“觅罗前辈,你确实是中州四仙之一的觅罗仙子,不是狼王的徒弟,你再仔细想想。” 绿萝亦道:“是呀前辈,我们都是从中州来此地寻找玄天灵石的,你难道忘了?” 女子道:“玄天灵石?那是什么东西,我一概不知,你们肯定认错人了。” 绿萝道:“觅罗前辈,我们没有认错人,天下间怎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使同样的兵器?” 此时蓬莱大仙从昏迷中醒来,用微弱的声音道:“快把我们放下来,先离开此地。” 风白一听,才想起自己是来救人的,便又要拔出宝剑砍断铁链。 谁料女子喝道:“想救人?吃我一鞭。”声未落,虎筋鞭已当头劈到。 风白一闪躲过,对祖海、绿萝道:“快斩断铁链带他们离开,我来拖住师傅。” 二人依言挥剑,丁丁两声,那铁链却纹丝不动。想来是铁链太粗,一般兵刃根本无法斩断。 风白见状,又欲伸手拔剑,怎奈女子手中的长鞭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便连伸手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连连躲闪。 方此时,又一个人影自丘上飞掠而下,却是虎狼。虎狼毫不迟疑,当即与祖海、绿萝战到了一处。 风白自知错失了救人之机,自己万不能以神兵斩断师傅的长鞭,也便无法击败师傅。祖海二人又恐难胜虎狼,最多打个平手,又哪有闲暇救人? 这样想时,便招呼二人快撤。祖海、绿萝即跳出战圈,飞身骑上大比翼鸟。风白亦飞身疾速掠出高墙,三人往荒野处隐去。 风白甚为纳闷,眼见师傅在面前却不能相认。师傅看似完全迷失了自我,对过往毫无记忆。怎样才能让师傅回醒过来?看样子只有再去蜂丘找师傅,渐渐唤醒她的记忆,顺便找机会救下蓬莱大仙和天鹰长老。 他和祖海二人一合计,决定先找机会救人。毕竟蓬莱二人身体被困,恐随时有性命之忧,便等深夜再潜回蜂丘。 丑时末,三人回到了蜂丘。丘内已设岗哨,是一队狼人和一队蜂人交替巡查。金蝉叛敌,这巡夜的蜂人当是金蝉的爪牙。 而在两根大柱子中间,白衣女子紫烟正端坐调息。看似调息,实则是在戒备。风白好想上前与她叙话,像往日一样,然而此时却是万万不能。 风白示意祖海、绿萝一同飞身入内,他斩铁链,二人救人。二人点过头,风白便率先飞入,口念神兵诀,将宝剑抽了出来。 不料紫烟早已察觉,风白尚未挥剑,她已身形突起,喊道:“看鞭。”一鞭朝风白腰身扫到。 风白唯有躲闪,同时将宝剑掷向祖海道:“快用我的剑斩断铁链。” 祖海闻言接剑,一下斩断了蓬莱大仙铁钩上的巨链。紫烟见状,想要挥鞭阻止,风白已抽出神杖去迎她的长鞭。 祖海、绿萝救下二人,正要退去,那紫烟却疾闪身行,挥鞭直取祖海、绿萝。 风白施救不及,啪啪两声,两人背部各挨了一鞭,扑在地上口吐鲜血。风白大急,叫道:“师傅,你怎可下此狠手?” 紫烟转身回攻,道:“我不是你师傅,休要乱叫。” 风白方寸大乱,师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眼见她招数如雨,自己只能防御,却不能进攻,当真心急如焚。 巡夜的狼人此时围将上来,便要去捉祖海绿萝。风白在紫烟的攻势下分身无术,只能眼睁睁看着祖海和蓬莱大仙四人被押。 他本是想狠心回击,又怕一不小心伤了师傅,真是为难至极。便只好试着唤醒她的记忆:“师傅,你说你是狼王的徒弟,那你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紫烟不理,道:“少废话,看打。” 风白不死心,道:“你小时候是在天山绝顶上的一个山洞中度过的,而不是在这无根之原,不是在凤鸣山的狼人部落,你再想想,你有多少关于凤鸣山的记忆?” 紫烟仍不理,只道:“你怎么不还手,你是不屑与我较量吗?” 风白道:“你是我师傅,岂有徒弟打师傅之理?” 紫烟道:“你倒是像个男人,可惜我不是你师傅,你不还手我也不会留情。”言毕一招紧似一招,往风白劈头盖脸招呼而到。 风白此时尚可以全身而退,但他舍不得离开师傅,不想看到师傅再这样相见而不相认,便又一边招架一边试图唤回她的记忆。 但紫烟只顾全力攻击,不再理会他的话。风白却由此而分心,终于一个招架不及,被紫烟一鞭击中前胸,疼痛有如火烧。一股气血上涌,嘴角也渗出血来。虽然肋骨未断,但心肺已受到激荡,若非灵气护身,只怕已受重伤。 风白从未被师傅责骂,更别说击打。此时不觉胸中气闷,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便神仗一丢,跪地喊道:“师傅。”言语中极为伤心。 紫烟未料他作此举动,第二鞭已朝他击去,收手已来不及。又是啪的一声,直直击中了风白的肩背。 风白前后受击,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扑倒在地。 巡夜的蜂人涌将上去,将风白捆了个结实。分白心中难过,竟未做任何反抗。 反叛的蜂人将风白押到了蜂丘的地下暗室。蜂丘乃是土丘,地下却是岩石,暗室乃是岩石挖凿而成。虎狼及金蝉亲临现场指挥手下囚禁风白。 风白双手被吊起,以铁链挂在石室两侧的岩壁上。双脚亦被铁链套住,固定在地下的两个大铁钩上,整个人悬在空中。此外腰间也捆上了铁链,两端拴紧在侧壁。 为防止封白挣脱,虎狼还给他加了一个项圈,以铁链固定在后面的岩壁上。 风白心中难过,根本未想过逃脱,便他们摆布。若要逃脱,即便是四重枷锁,恐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风白的宝剑和神杖则落入了虎狼手中。虎狼知道宝剑的厉害,此时自然要占为己有。他抽出宝剑想要是一试威力,便叫金蝉取了一柄刀来。不料一剑斩落下去,只见火花溅起,那柄刀竟毫无破损,更别说折断。 虎狼大为惊讶道:“当初我手中的刀明明是被这把剑砍断的,如今怎的不行了?” 一旁的紫烟道:“莫不是这柄剑认主?你不妨再试试。” 虎狼依言又斩向那柄刀,结果依然一样。 紫烟不觉一笑:“怕是这剑真的认主,你还是还给他吧。” 虎狼忽然若有所思,道:“当初我似乎听他念了一句口诀,容我再试试。” 说罢便将宝剑归鞘,再依风白那样念了一句口诀,将剑拔出,又砍向那柄刀。 结果虎狼便尴尬了,那柄刀依然是没有反应。紫烟噗嗤一笑,发觉自己失态,遂又以手掩口。 第五十九章 紫烟的心事 http://.biquxs.info/

最后三人又研究了一下风白的神杖,皆道好生奇怪,金铁不似金铁,木棍不似木棍,以刀砍之,却浑然不动,连印痕也没有。 此杖虽好,却不锋利,虎狼便弃之一旁,带着宝剑去往石室,向风白询问其中的奥妙去了。 风白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只道此剑要靠极高的修为才能发挥出威力,顺便揶揄了虎狼一把,气的虎狼脸色铁青。 虎狼走后,紫烟又走进了石室。风白虽然难过,仍是喊了一声:“师傅。” 紫烟沉默了半晌,道:“你师傅真的跟我很像?” 风白不觉苦笑了一下:“不是像,而是你就是我师傅。” 紫烟不以为然:“你师傅跟我一样年轻?那不可能啊。” 风白又是苦笑:“我师傅五千多岁了,但是她容颜不老。紫烟姑娘,你几岁了?” 紫烟道:“我快两千岁了。” 风白见她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年龄,几乎怀疑眼前的女子就是紫烟,而非师傅,可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长得像有可能,但怎么可能连兵器也一样? 便又道:“紫烟姑娘可记得今年之前的事?” 紫烟轻叹一声,道:“前一阵子我不慎坠落凤鸣山的一处悬崖,摔坏了脑子,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每每想起来,脑袋就隐隐作痛,就像有虫子在啃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风白道:“你坠崖到现在可是一个月左右?” 紫烟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我师傅就在一个月前来了无根之原。” 紫烟面露浅笑:“你还是想说我就是你师傅,对也不对?” 风白不答,继续道:“你的坐骑可是一只五彩的凤凰?” 紫烟又是一笑:“你猜错了,我们狼族都以白成为坐骑。不过你说的凤凰,我倒是见过,在凤鸣山上,时常啼鸣不止。” 风白道:“那凤凰原本就是你的坐骑,只可惜它认得你,你不认得它,故而啼鸣不止。” 紫烟道:“真有这事?那凤凰华美高贵,怎会甘心做人的坐骑?” 风白道:“我师傅觅罗仙子乃是一方大仙,不但美貌冠世,而且济世为怀,再高贵的生灵也甘心被她驱使。” 紫烟道:“世间果真有此等女子?” 风白道:“自然有。” 紫烟道:“依你之言,我既然与你师傅极像,那我也有绝世容貌了?” 风白道:“有。” 紫烟听言心中甚美,不觉嫣然一笑。 静默片刻,紫烟忽道:“我则昨日打了你两鞭,你可是很疼?”言语极温柔,关切之意满溢。 风白一听,仿似听到师傅平日对自己的万般关切,内心复杂,眼泪瞬间渗满了眼眶。他强忍住泪水,摇头道:“不疼。” 紫烟看在眼里,想到昨日自己一鞭将他击中之后,他弃杖跪地的情形,心内便愧疚起来,口中不觉轻轻叹了一气。 接着两人都不做声,小片刻,紫烟举步要走,却驻足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风白听得这话,心中不禁一叹:“师傅呀师傅,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完全变了心智?” 紫烟一走,金蝉又来了,但只查看了一下风白的情形,便往里面的石室走去。 原来里面还关着人,便听得金蝉与里面的人在对话,听声音正是英凫和她的女儿洛商。洛商十分愤怒,对金蝉一通臭骂。 金蝉道:“臭妮子,莫要张狂,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想把你怎样便怎样,只怕到时候你会哭着求我放过你。” 洛商啐了一口:“我才不怕你,你这个蜂族的败类,我就是死也不会哭,更不会求你。” 金蝉道:“好一个嘴硬的臭丫头,本头领不跟你一般见识。” 洛商仍人不住嘴,讥讽道:“头领?你算什么头领?我们蜂族向来都是母系传统,只有女子才可以做头领,你自称头领,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金蝉有些怒了,道:“闭嘴,蜂族的规矩现在由我说了算,你再多言,我撕烂你的嘴。” 英凫怕洛商触怒金蝉,招致不测,便适时插嘴道:“金蝉,你想做头领,我让给你便是,你投靠狼人,背叛族类,残杀同族,实是大大的不该,若蜂族从此走向没落,你便是风族的罪人。” 金蝉不以为然道:“英凫,你已经不是大头领了,蜂族未来的走向与你无关,你还这么操心作甚?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英凫叹了一气,道:“我英凫既然落在你手上,一切悉听尊便,我痛心的是蜂族在我手中遭此变故,内心愧疚难当,有些话不吐不快,你如此肆意妄为,是会遭报应的。” 金蝉哈哈一笑:“报应?你可知一切皆因你而起,两千年来我对你一片赤诚,你却视而不见,今日变故你难辞其咎。” 英凫无言以对,唯有叹息。 洛商却厉声道:“你丧心病狂,竟为了儿女私情祸害全族,你还有脸指责我娘,你这只疯狗,死一万次也难抵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风白听言不禁暗想,洛商外表柔软可爱,性子却这般刚烈,不知道金蝉会作何反应。 思忖方毕,便听金蝉怒喝一声:“闭嘴。”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洛商惊叫了一声,显然是金蝉打了洛商一巴掌。 英凫护女心切,激动道:“金蝉,一切皆由我而起,你尽管冲我来便是,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算什么男人?你要是再动洛商,只要我有口气在,便不会放过你。” 金蝉冷哼一声:“你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乐意动她便动她,你能把我怎地?你不威胁我便罢,你敢威胁我,我便动给你看看。这两千年来我受够了你的冷漠,如今拿你女儿来弥补,也是不错。我看她细皮嫩肉的,滋味定是极妙。”说罢便邪淫的笑了两声。 “金蝉你真是疯了,负你的人是我,一切当由我来承担,你若是敢动我女儿,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金蝉道:“臭娘们,你也跑不了,今日要你们母女一同偿还。” 接着风白便听到了金铁的声音和洛商的叫骂声,当是金蝉在解开洛商身上的锁链。而英凫则一边嘶喊,一边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试图阻止金蝉对洛商的不轨之举。 金蝉解开洛商身上的铁链,将她夹在腋下,往暗室外面走,洛商兀自叫骂不绝。 风白心下暗道:“好一个刚烈的女子。” 心忖完毕,便见金蝉夹着洛商从石室外走过,洛商只是叫骂,也不挣扎,她手脚被缚,自知挣扎无望。 风白当即提气运力,丁丁几声,手脚的铁链接被挣断,又用手扯断了脖子上的项圈和腰间的铁链,便出门去救洛商。他觉得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子,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金蝉听得声音,当即转身查看。一见风白挣脱束缚,立时呆了,急忙放下洛商,取出兵器,大喊道:“来人呐,囚犯要逃跑了。” 只见两名守卫跑了进来,也是一呆,金蝉道:“快去通知虎狼和紫烟,就说囚犯挣脱铁链要逃了。”两名守卫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风白担心众敌来堵,便几个回合打伤了金蝉,夹起洛商飞身而走。虎狼、紫烟已被惊动,身后疾飞追来。 追得一阵,虎狼修为略低,已自落后,只有紫烟紧追不舍。风白夹着洛商,速度已不如平日,但那紫烟却似故意不紧不慢,直到飞出百余里,这才追将上来,堵住了风白的去路。 紫烟道:“好徒弟,你要往哪去?” 风白一听,大喜道:“师傅,你终清于醒了!” 紫烟格格一阵脆笑,不觉花枝乱颤,发觉有些失态,便又以袖掩口。 风白正不明师傅为何发笑,却听紫烟道:“傻瓜,我逗你的,你果然上当了。” 风白欣喜的心立时又沮丧起来,原来紫烟是在玩笑。 紫烟正了正脸色,一只洛商道:“你还夹着她作甚,你不累吗?” 风白便把洛商放了下来,道:“紫烟姑娘,你是想把我们抓回去还是放过我们?” 紫烟咳了两声,似不好决定,遂在原地踱了起来,最后道:“你知道吗,我有点喜欢你。” 风白不禁一呆,不知她此话何意。 紫烟却一本正经起来:“你若是救个其他人,我定不阻拦,可是你救这个姑娘,我就有点不乐意啦。” 风白听言一怔,竟没有问为什么。 紫烟又道:“这个姑娘水灵可爱,她可能喜欢你,或已经喜欢上了你,而你也可能喜欢她,所以我要把这个姑娘带回去。” 洛商听言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你瞎猜一通,自以为很聪明吗?” 紫烟眼一瞪:“我跟风白讲话,没跟你讲话,你插什么嘴?” 洛商一时语塞。 风白道:“紫烟姑娘,方才是金蝉要非礼洛商姑娘,我才出手相救,若非如此,我也想呆在封丘的石室里,专等师傅前来看我。” 紫烟道:“可我并非你师傅,你希望我来看你吗?” 风白道:“你虽非我师傅,在我心中却便是我师傅,我自然希望你来看我。” 紫烟先是一喜,随即眉头轻皱:“如果有一天你的师傅出现了,你还希望我来看你吗?” 风白道:“自然是希望的。” 紫烟不觉露出笑来:“那你把这个姑娘交给我,我把她带回去,你在此处等我,我稍后来找你。” 风白一听,为难不已:“紫烟姑娘,你若是把她带回去,则又将她置于金蝉的魔掌中,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紫烟秀眉一扬,不悦道:“怎么,你舍不得她?” 风白未料她翻脸翻得如此之快,遂道:“不是,是这个姑娘可能会受到伤害,我不能不管。” “说到底,你还是心疼她,是也不是?” “不,这不是心疼,而是……而是出于一种道义。”风白连忙解释道。 “够了。”紫烟低斥道,“你越是护着这个姑娘,我便越要把她带回去,我要让金蝉毁了她的清白,让你不再惦记她。” 洛商一听,气愤不已:“你这个狠毒女人,外表美丽,却蛇蝎心肠,同是女子,你怎可如此对我?” 紫烟脸色一沉,喝道:“闭嘴,我与风白讲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洛商不服道:“我偏不闭嘴,你仗着道行高深肆意妄为,残害我同胞,你心狠手辣,没有人性,长得再美,只是一副臭皮囊。” 紫烟被激怒了,她从腰间取出虎筋鞭,冷冷道:“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言毕便要扬鞭。 风白连忙挡在中间,叫道:“紫烟姑娘且慢。” 接着风白转身面对洛商:“紫烟便是我师傅,不知因何迷失了心智,你莫要再指责她,她若生起气来,你我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洛商一脸迷茫,不知风白所言是真是假。 紫烟却将风白的话听在了耳中,心想原来他希望自己去看他是假的,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师傅,而不是紫烟。若他真正的师傅出现,则自己在他心目中便什么也不是。 想到此处,她甚是难过,对风白有一些恨。这恨意却不能向风白发泄,便全转嫁到洛商身上,即道:“风白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教训这个臭妮子不可。” 风白不听,道:“紫烟姑娘,洛商姑娘言语冒犯之处,还请你海涵,风白亦恳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风白将感激不尽。” 紫烟原本就有些恨,此时听到风白一口一个我们,一股无名怒火便涌了上来,斥道:“你再不让开,便连你一起教训。” 风白仍不听,又是一番请求。紫烟气极,真想把二人痛打一顿,却终究无法对风白下手,便一跺脚,道:“罢了,你们走吧。” 分白掰断了洛商手脚上的束缚,示意她快走,若不及时离开,只恐紫烟变卦,他知道女子脾性多怪异,眼前的紫烟可不是好惹的主。 紫烟看着他们并排离去,忽然极想那洛商便是自己,可以与风白比肩而行,当是再美不过,然后那终究不是自己,心内便略略有些哀戚,只怔怔地望着二人走远,直至二人隐没于林木之中。 二人自不能再回封丘,虽然洛商极想回去救出母亲,风白亦想回去解救蓬莱大仙等人,但如果再遇到紫烟,则未必会像方才那般轻松逃脱。 风白不敢出全力对抗紫烟,更不敢使出神兵,始终惮于她是自己的师傅,而紫烟却可以无所顾忌。以有惮对无忌,风白已然处于下风,若紫烟真正生起气来,恐出手无情,伤及自己性命也有可能。 风白想起桑羊集结完人马便会率众支援蜂丘,算算时间,当是快了,便与洛商一同赶往月牙洲。 然而只行得片刻,却听一阵混乱的喊杀声自不远处传来。风白暗道不妙,这种情况,多半是狼人半途截杀蜥人,因为狼人既然袭击了蜂丘,自然不会放过蜥族。便与洛商飞速前往察看。 果不其然,喊杀声处,两拨人马正杀成一团,只见刀剑翻飞,血光四溅,惨烈不已。蜥人虽然数量占多,却难挡狼人的凶残攻击,死伤者已有不少。 第六十章 凤鸣山 http://.biquxs.info/

而在狼人后方,却有一个青衣男子坐在一头白熊上,作旁观状。此人四十岁,体态温雅,有如大仙,风白不觉一阵狐疑。 中年男子也发现了风白,他展开身形跃离熊背,挡在了风白前面,打量一番,道:“你就是从中州来的小仙?” 风白道:“正是,你又是谁?” 男子道:“我乃狼族大头领天风。” 风白不觉一怔,他以为狼王必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不料却是这般模样,实是始料未及。 狼王道:“你小小年纪,竟可挡我虎、豹、风、孤四名手下,又伤我天狼及手下数十人,看来修为当真不浅,我纵横无根之原,数千年未逢敌手,我倒想向你领教领教。” 风白道:“领教不敢,我乃无名小仙,修为浅薄,不足挂齿。素闻狼族势力庞大,经常劫掠其他族类,我看此举难逃恃强凌弱之嫌呀。” 狼王闻言哈哈一笑:“我狼族本性如此,难道你想让我手下像牛羊一样温顺?” 风白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狼王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狼王轻蔑道,“在无根之原我就是天,一切法则我说了算。” 风白见他如此狂妄,只可惜自己无把握赢他,否则定要将他打回原形。便道:“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如此肆意妄为,他日定遭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劝你早日醒悟,否则只怕悔之晚矣。” 狼王又是一阵大笑,道:“小小年纪,道理却不少,废话少说,出招吧。”言罢疾闪身形,一掌直取风白心窝。 风白心想这狼王一点也不懂得谦让,一把年纪,竟然抢先出手,毫无长者之风。妖就是妖,没有什么人性和人情可讲,当下侧身一躲,左掌反攻他右肋。 两人便你来我往打了起来,一时三刻,却也分不出胜负。 风白虽被紫烟击中两鞭,受了轻伤,但此时并无太大妨碍。而从出手的情况来看,狼王也并非那么可怕,至少,不会令风白毫无反抗之力,其修为也只是六千多年的样子。 直至两人对了一掌,风白只觉脏腑一阵激荡,气血忍不住翻腾起来,这才暗暗吃了一惊,知道自己小瞧了狼王。风白努力压下上涌的气血,这才没有吐出血来,但行动已受到影响,速度和力量均打了一些折扣,继续下去,落败是难免了。 此时白影一闪,一个女子抢身前来,道:“师傅,让我来对付他。”此人却是紫烟,也不知她几时到来,话音一落,她便挡在二人中间,代替狼王与风白交手。 狼王见状,只好收手,虽然很快他就可以打败风白,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厚着脸皮以二对一。 原来风白与洛商走后,紫烟待在原地心潮翻涌,久未离去,便也隐约听到了蜥族和狼族混战的声音。她料想风白定会插手此事,而此次狼王亲自督战阻击蜥人,便担心风白会与狼王正面交锋。虽然风白修为不浅,却未必是狼王的对手,她不放心,当即也赶了过来。 起初风白和狼王斗得旗鼓相当,她只是静静观战,直至方才两人对掌,她看出风白已处于下风,若不及时插手,风白只怕会有性命之忧,遂假装接替狼王,实则是保护风白不受伤害。 此时只见她长鞭呼呼,招招紧逼风白,风白只能边战边退。紫烟把他逼退到战场的边缘,道:“你不是我师傅的对手,快快逃离此地。” 风白心下一怔,原来她是来救自己的,无怪乎出手虽快,却不凌厉。可是就这么离开,没有帮上蜥人任何忙,他又有些不甘心。 风白于是从战场边缘往中间移动,渐渐靠近正在大肆虐杀蜥人的孤狼,然后猛地跃开,出其不意向孤狼发出了攻击。 孤狼自然做梦也想不到风白是冲着他去的,加之他正杀得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风白的动向,当即被风白一掌击中了后背,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待爬起身,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紫烟见风白竟然作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便一边佯装攻击,一边对风白道:“你疯了不成?还不快逃。” 风白一举得手,更加不愿就此离去,如法炮制,慢慢地向杀性大起的豹狼移去。紫烟见状,可不能再让他胡来,万一被狼王看出不对劲,自己实在不好交差,便试图阻止风白靠近豹狼。 然而场中人员混杂,刀光剑影,风白对豹狼志在必得,紫烟却又不能对风白下狠手,竟然又让风白渐渐地靠到了豹狼的身后。 不得已,紫烟只好大声提醒:“豹狼,小心身后。” 豹狼倒是听到了紫烟的声音,但是却来不及反应,一转身时,正好迎上了风白打出的一掌,顿时倒地吐血,受伤不轻。 紫烟可不敢再让风白撒野,招式一紧,重新将风白往战场外逼去。风白倒是担心紫烟回去之后遭狼王惩处,便不再故技重施,往一个地方飞身疾走。紫烟佯装追赶,紧随风白身后飞出。 飞出百里之遥,两人才停了下来,风白道:“紫烟姑娘,你为何要救我?” 紫烟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我不想看着你遭遇不测。” 白心下大为感动:“万一狼王知道你故意放走我,你怎么办?” 紫烟道:“我是他徒弟,他不会怎样的。” 风白却知道紫烟并非狼王的徒弟,而是自己的师傅觅罗仙子,只怕狼王并不会轻易放过他。可她对此浑然不知,自己又无法唤醒她的记忆,实在是揪心不已,便不觉叹了一气。 “你叹气作甚?”紫烟道。 “我只是担心狼王知晓此事后会对你不利。” 紫烟却眼里放出光来道:“你真的担心我吗?” 风白一点头:“自然是担心的。” 紫烟心花怒放,绝美的脸庞大放异彩,眼眸流光,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她弯腰摘下附近的一朵小花,放在鼻下,自顾嗅了起来。 风白仍是想唤回她的记忆,便道:“你可记得你是如何坠崖失忆的?” 紫烟闻言想了起来,不想还好,这一想却头疼不已,几欲昏厥。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又摇了摇头道:“我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 “以你的修为,怎会坠崖?即便坠崖,亦可安然无恙,你不觉得此事蹊跷?”风白继续道。 紫烟一听,觉得不无道理,便道:“师傅说我当时在追那只凤凰,一不小心便掉下山崖了,至于你说的这些,我也没有去想,改日我去问问师傅。” 风白甚是无奈,看来师傅真的没有了任何以前的记忆,她对自己所有的认知,便是她是天风的徒弟,是紫烟。 风白便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但他忽然想起了洛商,不知她此时怎样了,便想回去看个究竟,免得她被狼人劫持。 “紫烟姑娘,那你回去好好问个清楚吧,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疑点,眼下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我要去看看洛商姑娘怎么样了。”风白道。 紫烟一听,脸色一变:“你不要命了,你若回去,师傅定不会放过你。” 又道:“你为了这个臭妮子竟可以不顾性命,还说只是出于道义,你分明就是在乎她。” 风白不料他瞬时变脸,忙道:“你误会了,这真的只是一种道义。我跟随师傅千余载,她时常教导我为仙之道,锄强扶弱乃是根本,我此举绝无私心,请你务必相信。” 紫烟哪里会信?只道:“除非你对天发誓。” 风白无奈,只好伸手指天,发起誓来。 紫烟立时喜形于色,却道:“要是那臭妮子喜欢你呢?” 风白叫苦不迭,她为何要苦苦纠缠此事?即道:“她怎会喜欢我?她是蜂族大头领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仙。” 紫烟道:“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风白无奈,想到紫烟即是师傅,便敞开心扉道:“我对紫烟姑娘之诚心,日月可鉴,除了紫烟姑娘,我不会与第二个女子有什么纠葛,否则,便让天雷轰我。” 这等于是风白又发了一次誓。 紫烟大喜过望,却仍道:“那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许跟她有任何瓜葛,如若被我看到,我便将她捉回去,交给金蝉处置,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风白一怔:“你怎可如此?我已表明心迹,自是说到做到,洛商姑娘和蜂族此次遭遇变故,已是可怜,而你却落井下石,是何道理?” 紫烟秀眉一蹙,忽而急舒开来,又再一挑,罗袖一甩,冷哼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如何,但你对这个蜂族女子的关心,却远远超出了正常的道义。我看你分明是对她有私心,否则那么多人被囚禁于蜂丘之下,却为何单单救她一个?你说。” 风白百口莫辩,我了一声,便语塞起来。想不到师傅迷失心智后竟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心里顿时又是焦急又是难过,呆在原地,就像一只木鸡。 紫烟却是气极,恨恨地一跺脚,拔起身形,往来路飘飞而去。只留下风白呆立当场,怔怔不已。 小片刻,风白想起蜥人和狼人此时或许仍在交战,又想到洛商的安危,便也展开身形往来路飞去。到达战场时,战事却已平息,桑羊正命人清点死伤人数。 只见一地狼藉,鲜血染红了土地,蜥人死伤大半,完好者无几。狼人亦有死伤,狼人撤走时,并未将战死的同胞带走,目测之下,伤亡比蜥族少很多。 风白未见洛商,便询问起来,桑羊只道洛商已被狼人劫持,风白当即急急往凤鸣山赶去。 凤鸣山远在西边数百里外,约莫一个多时辰,风白便赶到了那里。 凤鸣山上怪石林立,皆如如刀削斧劈,直立如笋。它们或粗或细,或高或矮,错乱相杂,密密匝匝,突兀阴森,令人望而生畏。 甫一靠近,便听得一声大鸟的清唳。风白一抬头,只见一只大鸟在半空中盘飞,可不正是师傅的坐骑火凤?火凤似也发现了风白,便低飞而来,风白腾身飞到凤凰背上,即驾着它从空中察看凤鸣山的情况。 从上往下看,石林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根根石柱向上直指,犹如利剑。整座山山体庞大,利剑密密实实地倒插着,仿佛要刺穿天宇。风白不禁心里发毛,仿佛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落去,便非要万剑穿心不可,当真令人胆寒。 风白发现进出凤鸣山有数条通道,看来此山的洞府颇大,才可如此四通八达。当即落到地面,选了一条通道向里面略作探视。里面颇为安静,没有任何声响,风白便走了进去。 通道两侧燃着油灯,有一股浓重的油脂香气。往里走了数十丈,未见到洞厅洞室,只是隐约听得里面传来声音,由于洞内回声相叠,听得不是十分清楚。 复行数十丈,才现出一个洞厅来,大概方圆十余丈,甚是宽敞,四周围布满不大的孔洞,想必便是狼人的居所。然而里面只有灯火和一些石凳石桌,未见一个狼人。 风白仔细辨别,听出声音是从洞厅一侧的另一个通道传来,便又顺着这个通道往里走区。 约二三十步,声音清晰了起来,接着一个巨大的洞厅出现在眼前。这个洞厅方圆足有数十丈宽,比之前的洞厅大了许多倍。 里面黑压压一片坐着全是狼人,大头领天风和豹、风、孤、天、地、人诸头目及一些小头目皆在,唯独虎狼和紫烟仍在封丘。 众头目坐于上首,旁边赫然站着一个女子,正是洛商,他被金蚕丝绳捆了个结实,仿似一个蚕茧。望着下面一众狼人,她倒是不畏不惧,甚是镇定。 而狼人大小头目除了天风,其余身上皆带着伤,豹狼和孤狼先前被风白趁乱打伤,此时脸色仍是煞白。豹狼尤其严重,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喘着粗气,十分难受的样子。 便听天风道:“此次一举降服了蜂族,重创了蜥族,此后数百年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蜂族大头领换成了金蝉,他承诺定期从族中挑选年轻女子送来给兄弟们享用,以后兄弟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去抢了。” 第六十一章 劫后余生 http://.biquxs.info/

话音落下,一众狼人便一起挥动兵器高喊:“大头领威武。”连喊三声,震的洞内嗡嗡不已。 天风转向洛商,对众人道:“此乃蜂族原头领英凫的女儿,大家说给谁享用最好。” 众狼人又一起高喊:“给大头领享用。” 天风一摆手,转向了豹狼,道:“不,此次征讨蜥人,豹狼被中州来的小子打成了重伤,当用此女犒劳豹狼,兄弟们此后亦当以暴狼为榜样,奋发全力壮大我族。” 众狼人便又高喊:“豹头领威武,豹头领威武。” 那豹狼惊喜不已,向天风单膝下跪道:“谢大头领赏赐。” 先锋一摆手,继续道:“此前风狼被桑羊打伤,今日豹狼、孤狼又受重伤,我决定让三位头领到水晶洞疗伤,以便早日康复,其余兄弟也当不遗余力建功立业,任何有功者都有机会进入水晶洞。” 众狼人于是又高喊:“建功立业,建功立业。” 风白却纳闷起来,水晶洞是什么地方,难道有魔力?会不会跟玄天灵石有关?思忖方毕,却见另一侧通道进来十几名蜥人女子和蜂人女子,手里端着许多酒肉。 又听天风道:“兄弟们,今日大家辛苦了,我已吩咐婢女备好酒菜,大家只管尽情吃喝。” 风白心想若再不救出洛商,此处人多眼杂,自己恐怕会随时暴露,便在洞壁上抠下来一块石头,捏成了数十小块,手一扬,一阵噗噗声响,瞬间打掉了十余盏油灯,洞内立时暗了一半,再一扬手,又打掉剩下的十数盏灯,洞内瞬时漆黑一片。 风白抓住时机飞身而上,夹起洛商,便往进来的通道狂奔而去。 狼王天风一见油灯熄灭,便知道有人闯入,此时听见飘袂之声,便知道有人救走了洛商,当即依空气的扰动跟在了风白的身后。 风白出了山洞,发觉天风追来,心里暗道不妙,只能奋力狂飞。由于带着洛商,风白的速度已打了折扣,天风眨眼间已追到了身后。 但是天风只是紧跟不舍,并不堵截。风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至奔出十数里,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前面已到了无根之原的尽头,只见茫茫一片云海,无边无际。 风白将洛商放下,施展纯阳无极之术烧断了她身上的金蚕丝绳。 狼王冷眼旁观,脸上泛起一丝诡笑,道:“小子,之前没有收拾你,现在你又来送死,我正好将你打落云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白心想这云海下面不知几千万丈,一旦跌入,只怕要粉身碎骨。便想拉着洛商从旁侧逃开。 天风哪里肯让他逃走?上前一步,一掌急拍风白前胸,风白无奈,只有接招,再看打斗中有无逃开的机会。 两人战到一处,洛商也加入进来,风白觉得她修为尚浅,非但无益,反而令自己分心,便叫她退下,洛商只好一旁焦急的观战。 风白拼了全力,却根本不能逼退天风远离云海。狼王本就比他修为更高,加之他之前与狼王对了一掌,受了内伤,此时更是不济,被狼王死死堵住,只能在离云海方寸之间腾挪跳跃。 此时他便怀念起神兵来,倘若朱雀剑在手,情况定不会如此窘迫,即便不能伤了天风,至少能将他逼退,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然而一切都是徒然,只有奋起勇气全力应敌,才是求生之道。 但风白终究不是天风的对手,勉力支持了一阵,便被天风一掌击中,按捺不住吐出血来。洛商看不下去,再次出手相助,却非但于事无补,自己也被天风打伤。 紧接着风白又挨了天风一掌,这一掌直接击中了风白心窝,风白只觉得心肺剧烈,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人也往云海处急坠。 洛商见状大喊一声,奋力一跃,伸手欲救风白。 洛商虽然抓住了风白,但却无力将他带回地面,以她的修为,天风一掌没有将他击毙已是万幸,此时哪里还有回天之力? 而风白明知自己往下急坠,亦无提气运功之能,只觉得体内灵气四处乱窜,仿佛拼命想游出体外,根本无法聚集,加之胸口剧痛,几欲窒息,便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没有昏死过去已是不错。 洛商连喊风白的名字,风白本欲将她推回地面,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凭身体在云海中坠下,一直坠下。 洛商却是怕了,紧紧搂着风白的身体,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 风白感觉到了她的恐惧,轻拍她的背部,玩笑道:“不要怕,黄泉路上咱们一起作伴,死也不会寂寞。” 洛商越发恐惧,闭着眼睛抽泣起来,耳边风声呼呼,不知几时才会坠到实处,又会坠在哪里,如此之高,当真会粉身碎骨。 忽然,两人却离开了云海,坠入了另一片虚空。风白抬头一看,只见那一层厚厚的云海将无根之原遮挡的干干净净,仿似根本就不存在。再往下一看,却不仅惊奇不已,虚空之下竟然有另一块土地,自己和洛商正向这块土地坠去。 他想让洛商一睹眼前的奇观,便又拍了拍她的背部,虚弱道:“洛商姑娘,你快看下面。” 洛商睁眼一看,竟一时忘了害怕,惊讶道:“啊,原来底下还有一块大陆。” “不错,我们正从一块大陆坠向另一块大陆。” “难道世上真的有天外天,地上地?” 风白道:“确实有。” 洛商眼见便要坠地,立时将风白抱得更紧了,闭上眼,颤声道:“我们要死了。” 风白知道即将死去,也闭上了眼睛,遗憾地喊了一声:“师傅。” 嗵的一声巨响,两人却并未坠落地面,而是直直坠向了一处深渊。风白原本受了重伤,此时又受到水的冲击,立时不省人事。洛商不习水性,慌乱挣扎一阵,也被水呛晕了过去。 两人悬浮水中,眼看便要溺毙,却见一只大娃娃鱼自深水池游出,将二人顶出水面,又推向了岸边。见二人纹丝不动,大娃娃鱼便好奇地观望起来。 好一阵,洛商睁开了眼睛,哇的吐出一大口水,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又吐出一些水来。娃娃鱼见她醒转,便爬入水中向深处游去。洛商听得声音,猜测正是这只大娃娃鱼将自己二人送上岸的,心下甚是庆幸。再看风白,却生死未知,她急忙去听风白的呼吸,竟是一片死寂。 洛商急了,使劲推了推风白,又喊了几声,风白仍无动静,她心下一悲,眼泪便悄悄滚落下来,口中嘤嘤而泣。 一会儿,却听一阵干咳自风白口中传出,风白缓缓睁开了眼。洛商见状大喜,急忙擦干眼泪,脸上迸出了笑意。 风白张口欲要说话,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涣散,说不出话。洛商欣喜之情又化为乌有,连番呼喊风白,风白却已软成一滩烂泥,既不能出声,又不能动弹。 洛商张目四望,周围没有一个人,心里无助之极,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半盏茶光景,风白动了动手指,他本是想拿腰间的仙丹,却没有任何力气。洛商看出了他的意思,赶紧从他的怀里摸出了两个药品,一个外敷药,一个内服药。洛商于是倒出了一粒内服药,送到丰白的嘴里让他吞下,然后静观他的反应。 过了一阵,风白眼神渐渐聚拢,眼珠也转了起来。再过一阵,手也可以动弹,煞白如纸的脸庞现出了红晕。 风白看见洛商脸上泪痕未干,勉强挤出笑来,道:“我还没死,你就哭啦?” 洛商道:“刚才你吓死我了。” 风白左右看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地方?” 洛商才仔细审视起来,发现这是一个深坑,宽有七八丈高,高有几百丈,坑中央是一潭水,深不见底。 也不知方才的大娃娃鱼是栖息于此还是由水下暗道游入,这娃娃鱼如此巨大,此处空间却甚小,按理难以满足其生存之需,料想水下必有暗道通向别处。 风白道:”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偏偏掉到了这个坑里,看来我们命不该绝呀。”洛商道:“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连这个坑洞都出不去,更不知该如何回到无根之原。” 风白玩笑道:“回不去就算了呗,我们在此过一辈子也是不错。” 洛商道:“你想的美,谁跟你在这里过一辈子,我要回去找我娘。” 风白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想去见师傅,设法让师傅恢复心智?只是自己身受重伤,即便有仙丹相助,三五日也没法痊愈,便只有乖乖待在此处的份。 风白吃过仙丹,精神已恢复了一些,便叫洛商将他扶起坐好,慢慢理气调息。有仙丹加持,心肺所受的伤一点一滴变好,痛感稍轻,呼吸也渐渐顺畅,只是要想起身或走动却还不能。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两人都是饿了。天色渐晚,四顾没有可以充饥之物。风白还好,瓶中尚有一些露水。洛商却腹中大响,想到坑外寻找食物,却因受伤无法飞出坑洞,试了两次,都未能上到地面。 此时潭中水面漾动,那大娃娃鱼又回来了。它跑到岸上,看了看两人,竟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蛋来,也不知是什么蛋,比碗口还大。吐出之后,它便一直看着两人,似乎示意二人可以拿来充饥。 直到洛商拿起了巨蛋,大娃娃鱼才爬入水中。这次却不是游向深处,而是往对岸游去。不一会儿,对岸传来数声如婴儿般的啼哭,二人这才发现对岸水面之上的岩缝中有几只小娃娃鱼,大娃娃鱼正用嘴蹭着它们。 原来这是娃娃鱼一家。大娃娃鱼之所以向二人示好,是为了保护幼崽,故而寻得巨蛋送给二人,可谓聪明之至。 只是这巨蛋不知是什么所产,且无法生火将之烤熟,洛商又沮丧起来。若是平日,风白可用纯阳无极之术用手捂熟,眼下却根本无法发功,也便爱莫能助。 至深夜时,洛商已饿得无法入睡,虽然喝了好几回潭中水,却根本难以充饥。风白叫他调息入定以忘记饿,洛商依言而为,这才勉强度过了一晚。 次日。风白无处采集露水,也只能取潭中水充饥。他此时已可起身,亦可小幅活动。 洛商饥饿难耐,已无法打坐入定,风白便叫他生吃巨蛋。洛商闻言眉头一皱,断然拒绝。生蛋腥臭无比,岂可入嘴? 那大娃娃鱼见二人未动巨蛋,料想二人不喜欢吃,便又含了一条大鱼送来。洛商一见,哭笑不得,蛋尚且下不去嘴,生鱼不是让人更加绝望? 到下午时,大娃娃鱼已送来许多食物,有青蛙,水蚤,鱼籽,这些都是它喜欢吃的食物,它猜不透洛商的口味,便只好以自己的口粮相赠,希望洛商能够喜欢。 洛商对着它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叫它不要再送食物,大娃娃鱼怔怔地看她一阵,便自己转身走了。 洛商饿不住了,捡来一颗石头将巨蛋砸出了一个洞。但望着那清澈粘稠的蛋清,洛商又犹豫起来。 风白见状,不觉一笑:“别拿生蛋不当食物,你再饿下去,非瘦不可,到时候你双颊深陷,可不会好看。” 洛商一想也是,此地虽然只有自己和风白两人,但是可不能一副丑样出现在风白面前,便捏住鼻子,将蛋清慢慢倒入口中。 第六十二章 隐遁奇术 http://.biquxs.info/

吃得一口,洛商便呕吐不止,直道:“腥死了。” 风白道:“多吃几口就不腥了。” 洛商虽然仍是嫌弃,但终究饥饿战胜了理智,硬着头皮将一颗巨蛋吃得只剩一半。 说也奇怪,洛商自吃了这一半巨蛋,接下来的数日竟无饥饿之感,而且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二人颇为不解,想必这巨蛋定是什么稀罕物种所产,绝非一般的禽类或蜥类,极可能是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活得久了,得天地精华滋养,才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十日后,在仙丹的帮助下,风白的内伤已愈十之七八,便飞出坑洞,落到地面采集露水。 放眼四顾,只见远处碧波万顷,一个广阔无垠的大湖赫然在目。风白跑近湖岸,只见自己所在的地方高崖直立,十分险峻。举目远眺,湖光山色一览无遗,心胸顿时豁然开朗,无比惬意。 此时洛商跑了过来,道:“呀,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湖?”这些天她一直和风白呆在坑洞底下,未曾上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也是十分惊讶。 风白却忽然眉头一皱,道:“这湖色虽美,却并无生灵,四处寂静,实在是好生奇怪。” 洛商闻言四顾,还真是这么回事,此地除了青山绿水,却既无飞禽,又无走兽,四周安静得出奇,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举头望天,只见头顶上是茫茫的云海,不见日光,此处虽然山水奇美,却有一股阴惨惨的感觉,有些令人说不出的怪异。 “洛商姑娘,你可知这里是什么所在?”风白不禁问道。 洛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没想过无根之原下方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风白默不作声,继续环视四周,试图找到一两只飞鸟走兽,来证明此处是一块正常的大陆。 然而穷尽目力,实在看不到一个移动着的活物。 “我想起来了。”洛商突然道,“这里应该是阿琴湖。” 风白一怔:“阿琴湖?” “对,这里应该就是那块被诅咒了的大陆……”洛商说着便开始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遥远的上古,有一个美丽的巫女叫阿琴,她与丈夫生活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这片土地怪物横行,但每一个见到阿琴的怪物都被她美丽的外表所吸引,无不想将她占为己有。可是阿琴与丈夫非常恩爱,无论这些怪物怎么诱惑她,她都不为所动。 有一个狼妖却不死心,他想方设法杀死了阿琴的丈夫,并用妖法将她囚禁在了一个山洞中,软磨硬泡,想让她屈从。阿琴悲痛欲绝,对狼妖恨之入骨,非但没有屈从,反而对狼妖日夜诅咒。日复一日,狼妖竟在她的诅咒下死了,她也从山洞中逃了出来。 可是丈夫已死,家园破碎,阿琴的悲伤非但无减,反而在孤独中与日俱增。她每日以泪洗面,流的眼泪竟然汇成了一个湖泊。她恨狼妖,甚至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飞禽走兽,草木虫鱼,她诅咒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都死掉。 她日复一日地诅咒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物便慢慢死去。千百年过后,果真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东西。 她仍不解恨,诅咒这片土地永不见天日,成为一个无人能够到此的死亡之丘。 后来,天帝感受到了她强大的怨念,为平息她的诅咒,便派天神们从别处搬了一块土地,放在了这片土地的上面,用来遮挡阳光,这片土地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丘。 而那块被天神搬来的土地便是无根之原,被诅咒的这块土地则叫做怨丘,阿琴的眼泪汇成的湖泊,便叫做阿琴湖。 风白听得颇为动容,心里升起一股对阿琴由衷的感慨和敬佩。 但他伸手指了指湖边山上的绿野道:“既是死亡之丘,那为何还有这么一片绿意?” 洛商哦了一声,道:“后来阿琴的怨念渐消,怨丘便又重新繁荣了起来。” 风白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如,我们沿着阿琴湖走走吧。”洛商提议道,“谁能想到我们会来到一个传说中的地方,这也算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机缘了。” 风白轻声相应,两人便飞落到阿琴湖一侧较矮的山坡上,沿着湖岸慢慢走了起来。 阿琴湖一片幽蓝,由于怨丘没有日光直射,便显深邃,甚至略有阴森之感。而岸边却不同,水浅沙明,砂石历历可数,细小洁净,十分可爱。 岸上小丘连绵,长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姹紫嫣红,赏心悦目。 风白采不到露水,便用玉瓶盛了湖水饮用,与坑洞潭中之水一般味道。虽比不上露水,却也甘甜可口,十分受用。 洛商却自坡上采了一朵黄色小花插于头上,道:“好看吗?” 风白点点头,她便一个人欢快的抢先行去。 不多时,前面的小丘平坦起来,一座小木屋赫然出现在远处。两人不经对视一眼,好奇何人会在此筑屋而居。 此处孤寂,四下无,人亦无鸟兽,唯有湖山为伴。偶有清风拂过山丘,发出轻微的声响,使此处更加的冷清,有一种难言的寂寞钻进人的心里。 走到近前,木屋紧闭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与四周凄清的气氛融为一体。 洛商一时好奇,几步上前,伸手轻敲了几下柴门。风白本不想前去相扰,怕遇上什么难缠的角色,但是洛商手快,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笃笃笃。里面却是静静的。 风白道:“里面没人,快走吧!” 洛商好奇心重,又敲了几敲。 此时便听一个颤抖而又沙哑的声音道:“谁呀?”似乎此人已长时间未曾说话,连嗓门都打不开了。 接着门一开,一个发白如雪、脸如沟壑、略显佝偻的妇人站在了门内。 风白不觉一怔,此妇人苍老得仿佛快要蜕皮,但眼神深邃,射出一道犀利的冷光,令人望而生畏。 风白心想这妇人定是个厉害角色,若惹毛了她,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便拉了拉洛商的衣袖,示意她快走。然而洛商却没反应。 看见二人,妇人眼神愈加明亮,但冷意却少了一些,道:“你们从哪来?我已七八千年没见过人了。”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怨丘虽寂寥空旷,但尚有草木虫鱼,难道七八千年却真的没有人来过这里? 更令人吃惊的是老妇的年龄,一个七八千岁的人,完全没有妇人这般老态,妇人少说也有万年之寿,甚至比大神后土和守护灵池的白虎君还老,当世实在罕见。 风白一作揖道:“我们无意闯入此地,一时好奇,对前辈多有打扰,请前辈莫怪。” 言毕又扯了扯洛商的袖口,示意洛商快走。 洛商天真烂漫,却不理会风白的催促,反而道:“前辈,你怎会一个人在此?这里好生寂寞呀。” 老妇叹了一气,颤巍巍道:“老身已不知何为寂寞喽,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这么不见天日的活着,等待大限到来,然后静静的死去。老身正觉得时日无多了,却还能见着你们两个娃娃,实是万分意外。” 洛商道:“我们也很意外在这里能遇到前辈呢。” 老妇望着她无邪的俏脸,似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一阵,终道:“老身有一事相求,不知二位肯否帮忙?” 洛商爽快道:“前辈请说,只要做得到的,我们一定帮忙。” 老妇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眼里也放出异样的神采,道:“请你们随我来。” 老妇将二人带到木屋后面数十丈处,只见那里立着一座古坟,已不知有多少年月,墓碑上长满了青苔,碑体销蚀得斑驳不堪,上书“亡夫坤吾之墓”六字。 老妇道:“这是亡夫之坟,二位可否在我死后将我葬在亡夫的旁侧?” 二人听言对视了一眼,心想老妇对丈夫的情谊看来颇深呀。 洛商道:“这个忙我们一定帮,只是……只是前辈你身子硬朗,应还有许多年月,现在谈此事未免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老妇道,“老身自知时日无多,才会有此请求,二位肯帮老身此等大忙,老身万分高兴,无以相酬,只有一点浅薄的修为可以相赠,二位肯要否?” 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合适。 风白道:“修为乃修行人之珍宝,前辈自当留为己用,晚辈二人实不敢受。” 老妇眯眼一笑,乐呵起来:“二位娃娃真是好心人,想不到我阿琴前半生历尽劫难,后半生孤苦悲凄,死前却得遇善人,也算是上天对我的垂爱了。”说吧仰头望天,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二人顿时惊愕不已,原来传说中的阿琴真有其人,且就在眼前。想到她无比强大的诅咒,二人都有些惶恐。 但见她此时老态龙钟,一脸平和,早已洗净了苦怨,又有些同情,对她与丈夫昆吾的真情又感到敬佩,一时思绪复杂。 小片刻,阿琴停止了默念。 洛商道:“想不到前辈就是传说中的阿琴,这湖当真是前辈的眼泪所汇吗?” 阿琴微微一笑:“女娃娃,我阿琴哪有这么多眼泪,不过是人们的附会之词。” 洛商听言莞尔,自嘲道:“我真笨。” 又道:“那无根之原呢?果真是天神们将它放在上面的吗?”说着伸手往上一指。 阿琴微一点头:“当时我只见满天紫色的光晕,然后便有一块巨大的土地向这里移来,挡住了这里的天,除了天神,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即便共工在世,女娲重生,怕也未必能做到。” 顿了顿,阿琴又道:“方才我已向天祷告,待我死后,让这片土地重见光明,恢复往日的生机,老身罪孽深重,为一己之私咒杀了无数生灵,如今这一切该结束啦。”说罢一脸解脱,佝偻之躯挺直了一些,精神也愈加清朗。 洛商道:“前辈对尊夫的真情可谓感天动地,换做是我,怕也会这么做呢,前辈就别再自责啦!” 阿琴闻言,双眼一眯,看了看风白,笑道:“这男娃娃挺不错,你们好生般配,老身祝福你们天长地久。” 洛商俏脸一羞,唰地红了。风白忙道:“前辈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阿琴哦了一声,有些意外,遂岔开话题,道:“老身已不久于人世,这一身浅薄的修为也会随老身消亡,女娃娃,老身将之传授与你,如何?” 洛商一阵犹豫,阿琴却拉着她的纤手往木屋里走,不管她肯不肯接受,都要以修为相传。 阿琴叫风白在门外等等,关上门,叫洛商盘腿坐好。洛商依言坐定,平心静气,摒除杂念,阿琴便在她身后坐定,将左掌按在她头顶的天灵盖上,开始将灵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洛商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头顶传来,继而向全身各窍游走,又游向每一寸肌肤,充塞每一个毛孔,最后汇入腹部的灵宫。 起初只是微温,随着灵气不断涌入,身体越来越热,直至粉面泛红,香汗涔涔,全身冒出一层白白的雾气。 片刻,阿琴授功完毕,道:“女娃娃,你叫男娃娃进来,你在外面候着。” 洛商依言出去,叫风白进屋,然后在门外候着。 风白却不知阿琴叫自己作甚,作揖道:“前辈有何吩咐?” 阿琴站起身,道:“早年我被狼妖所囚,困于石洞之中,内心无比煎熬,日夜苦思脱困之法,后来我花了百年时间,终于钻研出隐遁之法,此法可突破一切障碍而不留痕迹,一旦学成,则不再受障碍束缚,可谓来去自由,今日老身无以相授,便将此法传授与你,如何?” 风白甚觉惊奇,世上果真有此等奇法?可谓玄之又玄。若能学到,自是大有用处。便作揖道:“谢前辈垂爱。” 阿琴一点头:“我先示范一遍。”言毕双手拇指相搭,食指、中指合并,亦以指尖相搭,与拇指合成中空之势放于胸前,口念“乾坤无极,万法由我”,便从木屋走了出去。 风白目瞪口呆,阿琴真的就这样穿出了木屋,木屋上的木墙未留下一点痕迹。 阿琴从屋外穿了回来,道:“此法的要领是必须精神专注,想象一切皆为虚空,不要有顾虑,若有顾虑,则必碰壁,你做一遍试试。” 风白回过神来,便依法而为,不料咚的一声,额头直直撞到了木头墙上——隐遁失败。 阿琴不觉一笑,道:“务必专注,一切皆空,无所顾忌。” 风白依言再试,果真穿了出去,心下不禁狂喜,忙向阿琴叩拜相谢。 第六十三章 移动的大陆 http://.biquxs.info/

阿琴扶起他,又叫洛商进去,看了看二人,她道:“你们让我想起了我和坤吾年轻时候的样子,坤吾早去,我本该到地下去陪他,却苟活了上万年。如今你们肯将我葬在他旁侧,我死而无憾,老身的身后事就拜托二位啦!”言毕竟屈身向二人下跪。 风白忙扶起她,道:“前辈,万万使不得,折煞我们了。晚辈二人自当履行承诺,请前辈放心。” 阿琴点了点头,眼神忽而迷离起来,接着又是看淡一切的放达。她转过身去,忽地双掌相击,啪的一声,她踉跄一步,便向身后倒下。 风白二人忙伸手扶住,再看阿琴,只见她嘴角不停的往外渗血。 二人甚为吃惊,阿琴竟用双掌相搏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着实叫人动容。 阿琴看着二人,嘴角现出一抹微笑,这一抹微笑是她对人世美好的回忆,也是她对人世达成的谅解,带着这抹微笑,她缓缓闭上眼睛,与世长辞。 洛商忽地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抱着她的遗体,失声喊道:“阿琴……” 风白将阿琴的遗体抱起,走出了木屋,放在了坤吾坟前。 洛商以树枝掘地,在坤吾坟侧挖出了一个土坑,风白则找了一块石头,用手将之劈成了石碑。再用手掌把它磨平,用手指写下阿琴之墓四个大字,准备就绪,二人即安葬好阿琴。 二人在坟前站立一阵,叹惋不已。原本好好的一对眷侣,竟落的这般悲凄,不能不令人感慨。不过阿琴的传说以此种方式终结,倒也使传说愈发丰满,愈发的荡气回肠。 忽此时,一束光亮照在了坟前,格外醒目,那不是日光是什么?二人不禁抬头望天,只见明黄的日光穿透天幕,直射在怨丘上。二人一阵惊异,想不到阿琴的祷告灵验了,那厚厚的云层散开,怨丘得以重见天日。 只见云层越散越开,怨丘越来越亮,那射入的阳光照在地上,草木为之一新,一切都瞬间爽朗了起来。 云层散去,无根之原也现出了它的面目,仿佛是怨丘之上的第二重天幕,将怨丘罩的严严实实。 然而,无根之原突然动了,缓缓地往东移去,随着它的移动,怨丘愈渐光明,正要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二人不觉又是一惊,只见无根之原移动的越来越快,片刻光景,便要离怨丘而去。洛商想到母亲和族人,恍然道:“不好,快追!” 二人飞身往东直追,眼见无根之原在前方上空,就是追赶不上。非但如此,无根之原去速如飞,直如流星赶月,竟是越来越远。 二人奋力追赶,耳畔风声呼呼,脚下山河闪退,却依然无法追近。直至追出千里之外,二人不觉累了,这才停下脚步歇息。 风白发现洛商修为猛增,竟始终不落自己之后。洛商尚不自知,微微喘着粗气,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焦急道:“无根之原不知要飘往何处,这下该怎么办?” 风白道:“它一直往东,我们虽然追不上,但一路向东,定可以找到。” “它飘得这么快,上面定是狂风呼啸,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摔下来?”洛商又担忧起来。 风白沉吟一阵,道:“大概不会,我们一路追来,并未见上面摔下有人,其上多山丘,当有背风处可以躲避。” 洛商觉得有理,也便放心下来。 歇息之后,二人继续向东追赶,此时无根之原已消失在了视线之外,连追数个时辰,也不见它的踪影。二人自不能放弃,连夜赶路,翻越无数高山大泽,掠过中州,直奔东海而去。 东海茫茫,碧波万顷,大小岛屿点缀其中,星罗棋布。掠出海岸数千里,终于,无根之原宛如一只巨鸟出现在了眼前,二人一起奋力直追,那无根之原仿似变的慢了,也变得低了,越来越近,已可见清晰的轮廓。 它逐渐变大,由一只巨鸟变成一块大陆,缓缓向海中坠去。 二人来不及登陆,无根之原已天雷降低般坠入了海中,掀起一波滔天巨浪,宛如一堵白色的高墙,裹挟着一阵强风扑面而来。那气势真是排山倒海,动人心魄。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向上飞掠,躲过这百余丈高的巨浪,将身落在无根之原的西边。 站定身形,二人忍不住回头观望。只见那一道巨浪往远处快速推移,越来越远,最终似一条白线,隐起了它的壮阔和咆哮,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再看脚下,巨浪拍打着无根之原,激起了无数的泡沫,那海水离地面已然不远,若非土地甚厚,无根之原恐已浸没在深海之中。 洛商惦记母亲,便要回蜂丘探看。风白则心念师傅,不知她此时是在蜂丘还是在凤鸣山,便决定先去凤鸣山,若她不在,再去蜂丘。遂叫洛商先行回往蜂丘,自己稍后亦会前去。 洛商点点头,便独自一人往蜂丘去了。 风白径直去往凤鸣山,只小片刻,便被途中一座奇异的小丘吸引。此丘无草无木,在日光中竟放出五色的光芒。 风白心下好奇,便围着小丘查看起来。原来此丘有一些彩色的石头裸露在外,无怪乎如此奇异。只是这彩色石头不知是什么宝石,甚是华美,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继续绕丘而行,一个山洞赫然在目,上写水晶洞三字。之前那狼王提到的水晶洞,当是这里无疑了。想到狼王让豹、风、孤三狼到水晶洞疗伤,风白便庆幸起来,这水晶洞定是藏着什么神奇之物,今日正好进去探视一番,说不定玄天灵石便藏在洞中。 洞门大开,里面透着一股凉意,风白径直走了进去。不料一入洞中,便见一只似豹非豹,似虎非虎,羊角牛首的獠牙怪兽蹲伏在地,似睡着了。 听见声音,怪兽却双目一睁,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来。风白不觉一怔,这怪兽不认得他,当即发出了一声巨吼,似是吓阻,右似发出警报。 风白不惧,仍往里走。怪兽见吓阻不成,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开巨口,扑向风白的头脸。风白往侧边一躲,那怪兽扑了个空。风白微一转身,在怪兽未落下时便伸手抓住了他的尾巴,往洞壁摔了过去,嗷的一声,怪兽吃痛,慌忙爬起往洞内走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起,数人自洞内向外面走来,风白当即施展阿琴所教的隐遁术遁入了洞壁之中。 出来的正是狼王天风和豹、风、孤三狼,那怪兽跟在后头。不见有人,四人皆不明所以,出洞查看,仍无人影,狐疑一阵,四人便又入洞去了。 风白自洞壁出来,缓步轻悄往洞内走。只见洞壁和洞顶缀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水晶,好不华丽。 这个水晶洞藏着什么玄机?难道这些水晶有什么特殊的功效?风白本想深入洞中查看。却惮于狼王天风在内,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只等以后里面无人时再来。 方这样想,又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天风等人又从洞内走出。风白即再次隐进了洞壁之中。 待四人走后,风白便放心地入洞。此洞方圆数丈大小,除了几个蒲团,别无他物。风白四顾查看,并无特别之处,实在猜不出其中的奥妙。 最后他干脆在蒲团上打坐,以感受此间的灵气是否比外面浓厚。 坐了一阵,风白感觉到此间的灵气确实较浓。难道是这些水晶会释放出灵气?风白想不通,便仔细的查看一遍,但并无任何异样之处。 最后风白不得不离开水晶洞,去往凤鸣山找师傅。 出洞时,那红眼怪兽仍在,见着风白,只是装腔作势的低吼了一声,便趴着不敢动。风白心想这回你倒是学乖了,便笑而不理。 甫一出洞,却听到一个女子娇美的声音道:“襄龙哥哥,快看这座山,五颜六色的,好生奇怪呀!” 风白一抬头,便见四个二十左右的美丽女子和一个三十左右的英俊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水晶洞的前面。说话的正是其中的一个女子。 此时另一个女子看见了风白,惊讶道:“咦,这里有人。” 风白和这四女一男一照面,双方都呆了一呆。只见四个女子衣着不一,分着红、粉、黄、白四色罗衫,身段婀娜,容貌清丽,体态娇美,各有姿色,却无不光彩照人,英姿焕发。儿那男子亦气宇不凡,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其中的黄衣女子从洞口窥得洞内的水晶,欣喜不已,道:“襄龙哥哥,这里有好多水晶,好漂亮呀!”说着自顾往洞里去,从风白身边一飘而过,带起一阵香风。 待见到红眼怪兽,黄衣女子“哎呀”一声道:“襄龙哥哥,这里有一只怪物。” 英俊男子听言,说了一声“”且慢!”又拱手对风白道:“小兄弟,此处是什么所在,这块土地怎会从别处飞到这里?” 风白道:“这块大陆是从西边万里远处飞来的,叫做无根之原。至于为何飞到此处,在下也不明了,或许这里本身便是这块大陆的立身之处。” 英俊男子眉头轻皱,不解道:“我们在西北边的瀛洲仙岛住了数千年,从未听说过此处原来有一块大陆。” 风白一怔,师傅曾说过东海之东有瀛洲仙岛,其上美甚,多仙人。想不到眼前五人竟是瀛洲的神仙。 遂道:“各位大仙年纪比在下大不了多少,此大陆或于上古时便离开了此处,故而不知。” 粉衣女子听言道:“你怎知道我们是神仙?” 风白道:“瀛洲仙岛向来为神仙所居,各位必是神仙无疑。” 白衣女子笑道:“你好聪明呀!可是你说这块大陆从西边万里处飞来,隔那么远,而且你这么年轻,你是怎么知道瀛洲仙岛的?” 风白不觉一笑:“此大陆从西边飞来,但在下却是从数千里外的中州来,故而知晓。” 白衣女子又道:“那你怎么知道这块大陆飞了万里之遥?” 风白道:“在下追了它几天几夜。” 白衣女子瞪大双眸啊了一声,似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黄衣女子道:“各位姐妹别站着了,我们进洞去看看这里的水晶吧。” 英俊男子听言,率先入洞去赶那红眼怪兽。那怪兽先前被风白所辱,此时尚未恢复威风,只见吼声不断,却不敢相扑,男子拔出剑来,也不出手,只恐吓道:“畜生,还不让开。” 正相持时,只见数个人影快速飞来,却是狼王天风和暴,风,孤三狼去而复返。 但见风白,天风甚为诧异,道:“小子,你竟然没死。” 风白道:“老天不让我死,我自然不会死。” 天风脸上掠过一丝冷意:“我天风要你死,就算老天也救不了你,眼下先让你多活一阵,稍后在取你小命。” 说罢转向瀛洲五仙,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我水晶洞?” 黄衣女子道:“你的水晶洞?山川菏泽乃众生共有,凭什么你一个人独占?” 天风神色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红衣女子也道:“就是,此洞又不在你家,你怎可占为己有?” 其余两名女子亦随声附和,天风的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他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强压住怒火,道:“也罢,今日将你们一并铲除,就当是便宜这个小子,多几个人给他陪葬。”言毕伸手指了指风白。 那叫襄龙的男子站出来道:“阁下切莫生气,这水晶洞我们不进去便是。” 黄衣女子一听,急道:“襄龙哥哥,你怕了他不成,这水晶洞我们不但要进,而且还要将里面的水晶取走带回瀛洲,他能将我们怎样?” 白衣女子也道:“这水晶甚是美丽,带回去装饰仙宫,着实不错,让他独占太可惜啦!” 粉衣女子亦道:“襄龙哥哥莫怕,我们五个人,加上这个小哥,有六个人,以六对四,输赢尚不可知,若不打上一架,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众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天风早已不耐烦,喝道:“少废话,出手吧!”言毕身形一闪,抢先攻向风白。 第六十四章 左右为难 http://.biquxs.info/

那黄衣女子似是脾气稍急,便来相助风白一同对付天风。襄龙和其余三女则对付豹、风、孤三人,一时间掌影霍霍,刀剑翻飞,打得好不热闹。 瀛洲五仙皆是使剑,虽个个年纪尚轻,修为却是不浅。风白与黄衣女子对战天风,相持不下。而襄龙与三女对阵豹、风、孤三狼,却明显占了上风。襄龙修为尤高,来回穿梭于对手之间,令豹狼三人疲于应付,稍不小心,便会在前后夹攻中受伤。 果然,斗得一阵,襄龙四人便将豹狼三人一一击伤,三人退下阵去。接着四人也不闲着,相助风白和黄衣女子合攻天风,天风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以一敌六,便翻身跳出了战圈。 方此时,又有两人飞身而至,定睛一看,正是紫烟和虎狼。 但见风白,紫烟面色一喜,似想前来叙话,却碍于天风在场,便止步不前。 风白亦一喜,只是到嘴的师傅二字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自掉落怨丘到重登无根之原,虽只有短短十余日,风白却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师傅,如今得见,知她安好,虽不能相认,也是心安。 瀛洲五仙却个个看得呆了,世上竟有眼前这么美貌脱俗的女子,实在难以置信,瀛洲四仙子已是美貌出众,见着紫烟,仍不免自惭形秽,仿佛瞬间矮了一截。襄龙却想,此女只因天上有,行于凡间,则凡间的一切皆显污秽。 但听紫烟对天风道:“师傅,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天风道:“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擅闯我水晶洞,还将豹狼三人打伤。” 紫烟便转向风白道:“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风白一摇头:“他们是瀛洲来的神仙,我与他们素未谋面。” 紫烟扫了四仙子一眼,心想此四女貌美,风白最好不要与她们有什么瓜葛,否则管他神仙还是凡人,都要让他们尝尝虎筋鞭的厉害。 天风道:“紫烟,你们来得正好,方才我们人少,吃了他们的亏,眼下以六对六,正好可以扳回一局。” 紫烟一点头,已自腰间取出了虎筋鞭。 却听襄龙道:“且慢,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我等只是好奇,想进洞一看,并无他意,请阁下海涵,不知阁下贵府何处?他日我再登门致歉。” 天风却不买账,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不过是一些虚伪之徒,方才这几个女子蛮横霸道,非但要强闯我水晶洞,还要将洞内水晶占为己有,还强词夺理对我横加指责,如此为仙,与强盗何异?我实在为你们这些神仙感到汗颜。” 襄龙又欲圆转,黄衣女子却道:“这些水晶天然生成,本该天下人共赏,你将此洞占为己有,才是真正的强盗之举,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此言一出,其余三名女子又接连附和。天风怒火愈盛,脸色已十分难看。” 襄龙连忙示意众女子噤声,对天风道:“阁下勿怪,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们这就离开,以免加深误会。”说着便招呼众女子离去。 四仙子虽心有不甘,却似乎对襄龙颇为顺从,便没有反对。 黄衣女子对风白使了一个颜色,道:“小哥,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风白心想自己一人留在此处,恐遭天风毒手,正好借机离开,心下不禁对黄衣女子颇为感激,便与瀛洲五仙一道弹身飞离。 天风虽不肯放过风白,但豹、风、孤三狼受伤,再战亦无必胜的把握,只好眼睁睁看着六人离去。 飞了一阵,风白便问起黄衣女子的芳名。黄衣女子说她叫拜月,另外的红衣女子叫迎风,粉衣女子叫踏雪,白衣女子叫拈花。风白逐个念了一遍,暗道好雅致的名字。 眼见襄龙带着四仙一路飞往西北,那瀛洲仙岛已然在望。风白却想去蜂丘一看,便与拜月仙子告别,独自往东飞去。 到了蜂丘,只见洛商正与金蝉对峙着,洛商手里执着刀,似乎是从金蝉手下那里夺来的。数名蜂人受了伤,站在金蝉左右不敢妄动。洛商劝金蝉和蜂族兄弟改邪归正,弃暗投明,重新拥护英凫为蜂族大头领,则她可以不计前嫌。若众人执迷不悟,她便不再念及同族之情,必出手严惩。 金蝉哪里肯将刚夺来的位置拱手相让?鼓动蜂人一拥而上,将洛商围了个结实。 洛商得到了阿琴的部分修为,已今非昔比,自然不惧,顷刻便连伤数人,刀锋所向,血溅数尺,蜂人惧怕,纷纷退了开来。 金蝉见势不妙,便悄悄开溜,想捉英凫来要挟洛商。 风白见他往丘下暗室里去,当即飞身拦住。金蝉一见,抢身要逃。风白岂容他逃走?追上去将他击伤,拎着他往蜂人面前一丢。 众蜂人见金蝉被制服,哪敢再动?将兵器一丢都,跪地求饶起来。洛商便命人将金蝉绑了,用铁链挂在丘前的大柱子上示众。 风白和洛商去丘下的暗室中解救英凫,只见英凫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似乎遭了金蝉的凌辱。洛商心中悲愤,抱着英凫哭了起来。 风白不忍旁观,即去解救天音长老和蓬莱大仙。二人仍是被大铁钩穿透肩胛骨挂在石室内,精神恍惚,肢体残破,似是受了残酷的鞭打。 救下天鹰和蓬莱二人后,风白又去救祖海、绿萝二人。 两个小辈到还好,只被铁链吊起,并未受到虐待,只是精神疲惫,双目充血,嘴唇干裂,声音沙哑不堪。 安顿好五人,洛商气愤难消,执了一条鞭子到丘前的柱子旁,对金蝉就是一顿抽打。金蝉惨叫连连,皮开肉绽,浑身血肉模糊。 金蝉的妻子闻声赶来,向洛商下跪求情,洛商才停了手。 英凫休整之后出来查看,却令人松了金蝉的铁链,将他放了。 洛商不解,道:“娘,金蝉罪大恶极,为何要放了他?” 英凫道:“娘不想再见到他。” 洛商道:“那我们可以将他囚禁起来,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他了。” 英凫道:“善恶有报,我们不收拾他,自有人收拾。” 她又对金蝉道:”你背叛蜂族,残害族类,犯下了滔天大罪,出了蜂丘,你最好离开无根之原,否则他日再遇,我必不留情。” 金蝉低头伏拜,连胜感激。他本想带上妻子一起走,其妻却无离开之意,金蝉便一个人灰溜溜走出了蜂丘大门。其妻望着他离去,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 金蝉出去后,随即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兴奋喊道:“快看,有个活人。” 另一个声音道:“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快捉住他。” 又有数人兴奋道:“有人肉吃啦,有人肉吃啦。”甚至有人击掌相庆,一副欢悦之态。 众人转身一看,便听的啊的一声惨叫,蜂丘外来了五六个怪物,已将金蝉大卸八块,各抢了金蝉的肢体或脏腑吃着。有的吃手臂,有的吃大腿,还有人在争抢金蝉的肝脏心肾等等。场面骇人心魄,众人无不头皮发麻,惊悚不已。 细看这群怪物,共有六人,有一男一女两人,为鳄面人身,其余四人为野犬头脸,黑豹头脸,灰熊头脸以及狐狸头脸。 两个鳄面人共吃一只大腿,黑豹和灰熊则争抢一只大腿,黑犬吃内脏,狐狸吃手臂。黑豹抢了一阵未抢到大腿,便从狐狸手中抢走了一只手臂,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满口鲜血。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金蝉的妻子则早已吓晕在地。 那黑豹快速吃完一条手臂,又与灰熊争抢大腿,两人互相拉扯,最后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狐狸吃完了手臂,转眼看见风白等人,先是一怔,继而道:“豹子,别抢了,这里还有活人。” 其余五人一听,齐刷刷往众人这边看,也是一怔,随即眼里放光,兴奋起来,手里拿着未吃完的肉向众人靠近。 数名蜂人已暗自往后退,就差要拔腿而逃,只有风白、英凫、洛商三人站立不动。 那黑豹看见洛商,嘴角流出一串口水,笑道:“还争个屁呀,这个小妞水灵粉嫩,吃起来一定比刚才那个男的美味很多。” 狐狸亦道:“极品、极品。” 灰熊则盯着英凫道:“这个大妞看起来也不错,我们几百年都没吃过这么上乘的肉啦,看来今天要饱餐一顿了。” 鳄面男子却望着洛商嘿嘿一笑:“这个小妞真标志,跟他生一堆小鳄鱼一定很不错。” 鳄面女子听言,啪的甩了他一巴掌道:“你敢!” 鳄面男子吃痛,不禁伸手摸了摸脸,其余四怪便大笑起来。 灰熊道:“鳄公,收起你的色心,当心鳄婆将你割了。” 其余三怪又是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洛商起先听黑豹说要吃她,吓得懵了,手心冒出汗来,只是强自镇定,锵的拔出宝剑,叱道:“哪里来的怪物,快报上名来。” 众怪物见他拔剑,似觉好笑,又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张着血淋淋的牙口,十分吓人。 那黑豹道:“小妞,看你这么年轻可爱,脾气倒不小,等下我一口一口把你吃到肚子里去,看你还有没有脾气。” 洛商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怒道:“休得无礼,看剑。”一剑便直刺那黑豹。 黑豹虽然嘴上嬉笑,心中却早有防备,当即侧身躲过,同时挥起大刀,与洛商战到一处。 风白、英凫齐齐出手相助洛商,其余五怪便闪了开来,作旁观状。 黑豹瞬时吃紧,喊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不想吃香喷喷的人肉了?”五怪醒悟,纷纷亮出兵器,将风白三人围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六个吃人魔修为却是不浅。洛商修为激增,已可与风白比肩,在无根之原已是佼佼者,此时以三对六,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倒修为较浅的英凫略显局促,需要二人庇护。 直斗得好一阵,洛商一剑划中了黑豹的左腿,黑豹哎呀一声跳出来战圈,喊道:“兄弟们,这粉嫩的肉今天怕是吃不上啦,咱们到别处去看看吧。” 五怪听言,一齐跳将开来,边走边回头,似是极为不舍。洛商本欲追击,被英凫拉住,便只好作罢。 英凫眉头紧皱,道:“我在无根之原数千年,从未听说过有此六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风白想到瀛洲五仙,便想此六人怕也是从附近的海岛中来,只是英凫恐不知无根之原已远飘万里,坐落在了海中,便将此事说与她听。 英凫听罢,目瞪口呆,只道根本不知无根之原已漂离原地。向洛乡求证,洛商亦道如此,她才将信将疑。 洛商还将坠落怨丘,偶遇传说中的阿琴之事相告,英凫又是怀疑,但眼镜洛商修为猛增,连自己也望尘莫及,便相信起来。 最重要的是,洛商头上的两只触角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她已脱胎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完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六个吃人魔虽已离去,英凫却担心他们折返,便派人在来回巡视。直至天黑,倒也一切太平。 月上山头时,却听丘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乱。风白、洛商,英凫三人当即出去察看。却是紫烟只身前来,要往里闯,蜂人正试图阻止。原来紫烟白天得见风白并未因坠落云海而死,此时便想前来与风白叙话。 为此他还特意从虎狼手中骗走了风白的朱雀剑和桃木神杖,好将之还给风白。 看见峰白,紫妍心下一喜。风白见她手握神兵和神杖,便猜到她为自己而来,当即喊了一声:“紫烟姑娘。” 紫烟一指巡夜的蜂人,道:“我问他们你在不在此,这些人不答,我想进去寻找,他们又不让,气死我了,要不是你出来的及时,我便要动手教训他们。” 英凫并不知紫烟的真实身份,此时便冷冷地道:“我蜂族与你们狼人不共戴天,你来此地作甚?” 紫烟听她口气不善,不甘示弱道:“我想来便来,你管我作甚,难不成你还挡得了我?” 风白生怕她们会打起来,便对英凫道:“大头领莫急,紫烟姑娘是来找我的,我且跟她出去谈几句。” 说罢便示以紫烟往外走。紫烟看在风白的面上,也不跟英凫计较。倒是英凫,不禁有些困惑,不明白二人怎会如此相熟。 出了蜂丘,紫烟便将神兵和神杖交还给风百,道:“十多日前,我听师傅说你被他打落云海,我极为担心,那云海深不可测,当时九死一生,还好你命大竟没有死,今儿白天见你,我差点不相信,还好这是真的,这些天真是急死我了。” 风白一听,心内感动万分,差点又要喊出师傅二字。 师傅虽心智全失,变成了现在的紫烟,但对自己却一如往常,虽不能相认,亦甚感安慰,当即执了她的玉手,轻轻抚摸起来,内心却翻腾汹涌,由衷想哭的冲动。 紫烟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道:“你与那洛商当真没有什么吗?” 风白轻抚他的香肩,道:“当真没有什么?” 紫烟道:“若没什么我便放心,倘若有我,我断不能与她共存于世。” 风白道:“我一心向着你,绝无二心,你莫要再与她纠缠,否则你们打起来,不论伤了哪一个,都是非我所愿。” 4490 第六十五章 魔岛六魔 http://.biquxs.info/

谁知紫烟秀眉一扬:“你还是在乎她,是也不是?” 风白忙道:“我与她不过是朋友之情,你不必紧张。” “朋友?你这个朋友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却是跟我一样,这还是一般的朋友吗?你若是真把她当成一般的朋友,那便不要阻止我杀了她。” 紫烟一听风白“不论伤了哪一个,都是非我所愿的话。”顿时醋意大发,猛地挪开靠着风白肩膀的身子,便抽出虎筋鞭,大步往蜂丘赶去。 很显然,她是想杀了洛商。 风白急了,道:“紫烟,不可。”言毕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紫烟却心中恨恨,当即一甩手摆脱了风白的拉扯,脚尖一点,快速飞入了蜂丘。 “洛商,你给我出来。”紫烟在丘下大声喊道,声音传出去老远,整个蜂丘都听得到。 风白扯了她的袖子一把道:“紫烟,莫要如此,我对你之心日月可鉴,你又何必为难洛商?” 紫烟醋意大发,非但不听,还袖子一甩冷哼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若是肯眼睁睁看着我把她杀了,我变信了你的话,如若不然,你说什么我也不信。” 此时洛商听到喊声,已自丘上飞落,英凫亦飞落下来。 洛商知道紫烟喜欢吃醋,又听她说杀呀杀的,便知道她前来滋事,便也不顾紫烟是否为风白的恩师,只冷冷道:“怎么,你又想怎样?” 紫烟道:“我要杀了你。”言毕扬起虎筋鞭,呼的一声朝洛商劈去。洛商也不示弱,拔剑应战。英凫见状,自然相助洛商,三人便在丘下斗了起来。 这下可急坏了风白,连呼:“不要打了,大家住手。” 可场中三人没有一人停手,紫烟一心只想杀了洛商,洛商也早已厌烦了她跋扈之态,想起以前被她呵斥,族中兄弟又被他打伤不少,如今自己得阿琴传授修为,道行已然激增,便想出了那口恶气。 英凫护女心切,也是全力出击,一时间三人斗成一团,难解难分。 风白无奈,只好取出神杖加入战团,试图将三人拆解开来。双方缠斗甚紧,枫白根本无法将三人分开,反而在夹缝中险象环生。 风白心下大急,便向英凫说起紫烟的真实身份来,希望她能够率先停手。英凫先前已听洛商听说了紫烟的来历,此时又听风白说起,便相信了,率先跳开,同时叫洛商停手。 洛商虽心有不甘,但母亲的话不能不听,便也跳出了战圈。 不料紫烟已被醋意冲昏了头脑,执意要杀洛商,便飞身追打。 风白见状,当即出手相阻。紫烟见他护住洛商,又生起气来,骂道:“你这个虚情假意的东西,口口声声说不在乎那个贱人,现在却百般相护,你总算露出了你的真面目,我对你好生失望。” 风白听言,百口莫辩,直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洛商被紫烟骂作贱人,怒火顿起,挺剑又上,一边斥道:“你瞎了狗眼,风白对你一片真心,你竟还指责他,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风白对你的好?你像个泼妇一样在此大闹,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紫烟听得此言,心下忽地有丝丝的懊悔,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风白?可是风白处处护着洛商,又岂能为她所忍?加之洛商以泼妇相称,即便她对风白真的有懊恼之心,却也要除了洛商而后快。便手上一鞭紧似一鞭,也不顾风白夹在中间,直往洛商招呼而去。 风白一边拆解二人的招式一边叫二人停手,二人哪里肯听?直斗了好一阵,倒是洛商不想再让风白左右为难,便跃将开来。 紫烟仍不罢手,又欲挥鞭。 风白将神杖一丢,跪在地上抱住了紫烟的双脚,恳求道:“师傅,不要再打了。” 紫烟一呆,片刻道:“你给我起来,男人大丈夫,岂可轻易跪人?” 风白不听,道:“除非师傅停手,否则我不起来。” 紫烟道:“我不是你师傅,受不得你如此大礼,你快起来。” 风白仍不听,一旁的洛商看不下去,道:“风白你快起来,向他这种人下跪,不值得,你莫要作践自己。” 风白不肯起,除非紫烟停手。 紫烟不答应,风白便死死抱住她双脚。洛商实在看不下去,过去便要扶他。岂料紫烟一念歹毒,左掌一抬,凌空一掌击象了洛商的胸口。 洛商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娇小的身躯如风筝般飞出数丈,口中鲜血狂喷。 英凫惊叫一声,疾闪身形,伸手接住了洛商。定神一看,洛商已人事不知。英凫连喊数声,英凫却毫无反应。 她伸手去按洛商的脉门,洛商脉象微弱,几乎难以察觉,。英凫恨恨地瞪了紫烟一眼,道:“你这个魔女,下手竟这般歹毒。” 风白亦始料未及,一时怔住了。待回过神来,便取出仙丹给洛商服下。 只见洛商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似正游离在生死边缘,倘若不及时医治,则性命堪忧。可知紫烟这一掌几乎倾尽全力,不给洛商留有生存之机,否则以洛商此时的修为,当不会伤成这样。 仙丹服下,洛商一时也仍未醒。英凫又按了按她的脉门,却忽地失去了搏动。英凫大急,口中连呼洛商的名字,眼泪已忍不住簌簌落下。 风白去按洛商的另一只手腕,也是毫无脉象,脑中顿时嗡的一声,难道洛商就此殒命? 风白不敢相信,按住一阵,却是当真毫无动静,心中一阵剧痛,直怀疑紫烟是否就是师傅,她怎会变得这般模样?忍不住回头看她,愤然道:“紫烟,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紫烟一听,却忽然懊悔起来,看了看自己打伤洛商的左掌,道:“风白,我……” 方才一念歹毒,紫烟恨不得当即弄死洛商,如今洛商似乎真的死了,可是风白却要跟自己翻脸,实在得不偿失,早知如此,实不该对洛商痛下杀手。 风白未再看紫烟一眼,只冷冷道:“你走吧。” 紫烟不知如何是好,留又尴尬,走又不舍,便怔立在地,一动不动。 少顷,洛商忽然咳了一声,又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风白、英凫二人大喜,庆幸洛商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随着这一咳,洛商的脉搏也回来了,虽然微弱,但得仙丹护身,已趋于稳定,料想已无性命之忧,只是精神全无,微眯着眼,一副迷离的样子。 英凫用袖子擦去洛商嘴边的鲜血,像搂婴孩般搂了洛商一阵,便抱着她回往蜂丘。风白跟在后头,自始至终未再看紫烟一眼。即便只因喊他,他只是唯一驻足。未转身心里有一个声音,只告诉他这个很多的女人不是师傅就是狼王天峰的徒弟紫烟。 紫烟悔恨不已,望着风白冷漠的背影,眼泪已悄悄滑落脸颊,她怔怔伫立当地,宛如一尊玉雕,天地都瞬间凝结了。 至次日清晨,洛商才有了些精神,当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英凫倍感心疼,便悉心照料。风白以仙丹相赠,叫英凫每四个时辰给洛商服用一次。尽管如此,风白仍甚为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洛商便不会遭此一劫。若非洛商命不该绝,得遇阿琴,让她修为激增,否则即便有九条命,怕也早已死在了紫烟掌下。 时日一天一天过去,洛商渐渐好转,有仙丹加持,洛商伤势好转甚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风白内心却迟迟不得平静,这个善妒又歹毒的紫烟,难道确实不是师傅?如若不是,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如若是,则师傅非但心智全失,连性情也发生了巨变。 在极乐之野时,师傅虽因自己替紫堇说了几句话便心生醋意,但却未有伤害紫堇之举。而师傅向来心存善念,从未有致人于死地之心,何以如今变得如此狠毒? 狼王天风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竟可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只恨自己打不过天风,否则定要逼他把师傅变回原来的样子,长此以往,非但自己与师傅的关系恐要破裂,而且不知师傅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倘若洛商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英凫? 然而风白又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跟紫烟说那些无情的话,他日紫烟变回师傅,若还记得此事,会作何感想?怕是伤心不已,自己此举实属大逆不道,且又无情无义之极。 受此困扰,风白多日心气不畅,他索性不再想,便按师傅炼制仙丹的配方出去找寻仙草炼制仙丹,以备洛商使用。 可是无根之原甚是蛮荒,遍寻各地,虽然找到了配方中的大部分仙草,却仍有几味主药未能找到。 风白想起那瀛洲仙岛,其上必可采备所需之方。顺便游览一番,扫除心内的郁闷之情。 瀛洲仙岛在无根之原西北二百里外,甫一登岛,风白便被岛上美景所惊。只见那里高山峨峨,青溪潺潺,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仙雾缭绕,芳香弥漫,吸几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再吸几口,则使人迷醉。 风白心想那瀛洲五仙必是居于高山之上,不便前去相扰,便直往低谷去寻仙草。 果不其然,只行得一阵,便采到一味主药,复一阵,又得一味。一炷香光景,已采备所需之药。 风白心喜,正欲转身离去,却见深谷之中有一亭角显露,心下好奇,便举步前往。 亭呈八角,红瓦玉柱,上曰“酒泉”。 风白狐疑一阵,莫不是真有如酒之泉?上前察看,果有一泉在亭中央,汩汩而涌,香气清纯,似酒非酒,似花非花,吸入鼻中,自有一番浅浅的醉意,却是十分受用。 风白不禁取出玉瓶盛而饮之,一口下肚,只觉得醇厚甘冽,接着一股灼热之气自腹中四散炸裂,直冲脑门,眼睛一花,四周之景立时模糊起来。 风白暗道不好,脚一踉跄,便要醉倒,即倚在亭中石椅之上,沉沉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却听到一阵人声。睁眼一看,竟是在无根之原吃了金蝉的六个恶魔正围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瀛洲五仙之一的吟风仙子。 只听野犬道:“美人,你若是肯给我做老婆,我便叫我这几个兄弟不吃你,如何?” 吟风仙子冷峻道:“你做梦,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长什么模样。” 野犬听得脸一红,尴尬起来,其余五怪便一齐哄笑。 灰熊道:“野狗你怎的突然发情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怎么会嫁给你?我们还是把她吃了比较妥当,她这么香,吃起来一定鲜美可口。” 狐狸也道:“野狗,别做梦了,大不了等一下我们分你一条腿,够对得起你了吧。” 野犬却道:“不行,就算她不肯给我做老婆,你们也不能吃她,她这么美。吃了怪可惜,留着她,我还可以看看。” 吟风仙子听他们吃呀吃地讲,又个个一副嘴馋模样,心里已是惊慌,便对着山谷喊了一声:“襄龙哥哥。”试图呼人来救。 白影一闪,来的却不是襄龙,而是拈花仙子。众恶魔神色一呆,显然是被拈花仙子的美貌所镇。 静默之中,灰熊忽道:“又来了一个香喷喷的美人,这下够吃三天的了。”说着兀自搓了搓手,一副开心模样。 拈花仙子不明所以,问道:“吟风,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 吟风仙子道:“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我惦着那无根之原的水晶,便想去采一些来。不料碰上这些人,个个说要吃我,我打不过他们,便逃了回来,他们却一路追到这里。” 拈花仙子便对六怪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灰熊道:“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撒野,只是想吃这个美人。”言罢伸手指了指吟风仙子。 “不过既然你来了,先吃你也可以,你看起来滋味应该差不多。”说完便嘿嘿一笑。 不料那黑豹道:“大熊,不要吃这个白衣美人,先吃红衣美人吧。” 灰熊狐疑的看了他一阵,道:“豹子,难道你喜欢这个白衣美人?” 黑豹目光微一躲闪,道:“不是。” 灰熊不信,怪笑两声:“今儿个是怎么啦,兄弟们都一起发情了?放着这么好的肉不吃,岂不是可惜之至?” 那狐狸道:“吃,先吃红衣美人,白衣美人留着后面吃。” 野犬一听急了:“不行,要吃就先吃白衣美人。” 黑豹也急了,针锋相对道:“野狗,你什么意思?你喜欢的留着不吃,要吃我喜欢的,你把我豹子当什么?” 此言一出,灰熊当即瞪住了黑豹,黑豹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觉一阵尴尬。那鳄公鳄婆见状,大笑起来,又是拍掌又是拍腿,简直是手舞足蹈。 野犬道:“既然你承认喜欢白衣美人,那都不吃啦,找其他人吃吧,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美人。”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闪动,踏雪仙子和拜月仙子双双降落。六怪又是一怔,不料此间女子个个如此美丽,简直是如临天界,恍若梦中。 灰熊回过神来,高兴地一拍双掌,又搓了搓,露出一副贪婪之相,道:“真是太好了,看来今日非饱餐一顿不可了。” 又转向黑豹、野犬道:“豹子,野狗,白衣美人和红衣美人先留给你们,但是谁也别阻拦我吃这两个刚来的。” 说话间,灰熊已咕噜一声吞下了一大口口水,眼睛盯着踏雪仙子和拜月仙子,一副饿鬼之相。 拈花仙子秀眉一扬,娇叱道:“住嘴,你们六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休要再聒噪,本仙耳朵都起茧了,你们一口一个吃,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你们的口粮?” 那灰熊听言,嘿嘿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把你当口粮,我们在恶魔岛吃过各种肉,人肉是最好吃的,而像你们这么白嫩喷香的肉,却还没吃过,今日正好可以尝上一尝。” “放肆。”拈花仙子怒道,“你这只臭熊话最多,本仙先让你尝尝宝剑的厉害。”说罢抽出长剑,挺剑直刺灰熊前胸。 拈花仙子一动手,其余三仙便拔剑助阵。 那边鳄公鳄婆也动起手来,助灰熊抵御四仙的攻击。而黑豹、野犬、狐狸却垂手旁观,灰熊见状,气恼道:“你们三个站着作甚,还不快帮手。” 三人互视一眼,都驻足不前。 灰熊心想黑豹、野犬不帮手也就算了,狐狸凑什么热闹?便喊道:“野狐,你也被美人迷了心窍吗?还不快动手。” 狐狸支吾道:“我……”原来他正是被拜月仙子所迷,故不肯加入战阵帮助灰熊。 灰熊甚是气恼,骂道:“你们这些混账,我以为我们魔岛六魔是一条心,没想到你们色迷心窍,这会儿却向着外人,看来魔岛六魔已不同心,不如就地解散。” 那鳄婆也道:“大熊说得对,我们六魔离开恶魔岛,本身就是来找吃的,如今美味在前,你们却不动手,这算怎么回事?我们六魔团结一心,可以吃尽天下美味,但若各走各路,则像眼前这样的极致美味便不一定吃的上,你们学别人一样怜惜美人,这些美人看起来个个不食人间烟火,你们这样的货色根本不合人家的胃口,可笑你们还一厢情愿往上贴,实在是可笑之极。” 三人被他一说,便动摇起来,互视之后,黑豹率先动手助阵,野犬,狐狸也相继出手,场中情形立时大变。 方才四仙处于上风,如今以四对六,当即处于下风。 那黑豹、野犬、狐狸不与拈花、迎风、拜月三仙交手,尚有一丝顾虑。灰熊、鳄公、鳄婆便将踏雪仙子交与三人对付,他们去战拈花三人。这样一来,踏雪仙子便顷刻陷入危险之中。 风白本想静观其变,此时见踏雪仙子遇险,自不能再继续观望,便口念神兵诀,拔剑飞身而上,叮叮叮三声,连断黑豹、野犬、狐狸的兵器。 三人俱惊,跳将开来,望着手中半截兵刃惊愕不已。 踏雪仙子大喜,道:“小哥,是你!?” 风白微笑一点头,示意她不必惊慌。那黑豹却道:“小子,你使的什么兵器,竟可断我们的兵刃?” 风白不答,反道:“你们这些恶魔,跑到这里来欺负几个女子,算什么男人?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 灰熊那边,看见黑豹等人的兵器被斩断,都是一惊,三人也停了手,愕然地望着风白。 拜月仙子前来道:“小哥,你怎么来了这里?” 风白道:“我来采几味仙草配制仙丹,刚巧碰上了你们。” 踏雪道:“还好你在这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风白道:“襄龙大仙怎地不在此处?” 吟风仙子道:“我也奇怪,姐妹们都在,唯独襄龙哥哥没有现身,他会去哪呢?” 第六十六章 不能相认 http://.biquxs.info/

此时那黑豹道:“小子,你还没说你使的是什么兵器,你又是什么来头?” 风白正色道:“我乃中州觅罗仙子座下弟子风白,我手中所使乃是朱雀神女的朱雀神剑,你听清楚了吧?” 黑豹略显愕然,道:“什么仙子、神女的,我黑豹一概不知,你若是有能耐,就不要仗着利剑的优势,用你那根棍子跟我们打一架,你敢吗?”说着指了指风白背后的桃木杖。 拜月仙子向风白微一摇头,示意他不要受黑豹之激,以免吃亏。 风白却不惧,道:“可以,我就用我身上的这根棍子与你单挑,如何?” 黑豹听言一愣,在无根之原他与五魔斗过风白,知道风白修为远超自己,便不敢应战。风白道:“你既不敢答应我的挑战,就不要说我仗着利剑之势,我若与四位仙子联手,便是凭一双肉掌,亦可败你们六魔,你信是不信?” 黑豹一时哑口。 那鳄公忽道:“好啊,你只凭双掌,倘若你们输了,便心甘情愿让我们吃进肚子里,你敢吗?” 风白眉毛一挑:“有何不敢,若是你们输了,便让我将你们打回原形,答不答应?” 鳄公想到打回原形失去修为,变回四脚爬爬的样子,心里便退缩了,便噤声不语。 鳄婆却高声道:“与他们嚷嚷什么?我们以六对五,即便他有利剑,也不见得就能赢我们。如今美味在前,怎能因他有利剑便放弃?大家伙一起上,吃不到美味誓不罢手,快上啊。” 话音一落,鳄婆便挥动半截兵器抢身攻上。鳄公也即出手,其余四魔稍一迟疑,终是动手跟四仙打了起来。 混战又起,风白力挑鳄公鳄婆二人,四仙则以一对一。 四仙修为与六魔相当,皆是四千多年的样子,一对一并不吃亏。风白则明显占着优势,惮于风白的神兵,鳄公二人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边战边找风白的弱处,以便乘虚而入,但风白又哪里有弱处可找? 斗了一阵,风白便想让鳄婆尝尝厉害,以打击她方才的嚣张气焰,手中神剑狂舞,将鳄婆罩得严严实实。鳄婆惊惧,连连后退,瞬间暴退至数丈开外。 方才有鳄公在侧,她尚能从容应对,如今瞬间脱离鳄公的相助,又面对风白的强大攻势,心下立时慌了,叫道:“鳄公,救我。” 鳄公已自身后追来救场,然而只一瞬间,鳄婆便方寸全失,一阵手忙脚乱,找不着北。风白找准时机挥剑一拍,剑身平平地击在了鳄婆的天灵盖上。鳄婆啊的一声大叫,立时脱形,化为一只大鳄趴在草地之上。 鳄公见状,惊叫一声,连喊:“鳄婆,鳄婆。” 其余四魔听得声音,皆跃将开来,见此情形,无不骇然,当即弹跃而起,朝岛外飞逃而去。 鳄公本想去抱鳄婆的元身,见众人疾逃,也不敢逗留,疾速尾随而去。 四仙上来围观,对风白无不敬佩。那鳄婆的元身醒过身来,对风白仍自惊怕,摆尾往草木里钻。风白抓住它的尾巴,提起来奋力一扬,喊道:“回大海去吧。”那大鳄便直飞天际,远远地落入了海中。 四仙却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风白的师傅,觅罗仙子美名远播,西至化外,东及大海,听闻之人无不想证实传闻的虚实。 风白便道那日天风身边的紫烟便是师傅,只是迷失了心智,被人所用。 四仙恍然,皆道名不虚传,若非见着真身,万难想象世间有此奇女。说完觅罗仙子,四仙又端详起风白的剑来,亦皆惊奇,赞叹此剑不愧为世所罕见的神兵。 说起朱雀神女,四仙亦有所耳闻,只是难得风白有相遇之缘,并能借得此剑斩妖除魔。凡此种种,四仙便感叹起来,自言终日守在瀛洲,饮酒泉,修仙法,本以为逍遥自在,却不知是井底之蛙,对井外的天地知之甚少,不免深感惋惜,对风白却是羡慕不已。 说起酒泉,风白坦言饮得一口,却致大醉,实不知世上有此奇泉。 拜月仙子却道她们以此为食,饮之三日不饿,既能轻身养颜,又能暗增修为,乃是瀛洲至宝,素不道与外人,怕外人涌入争食,带来烦扰。 相谈一阵,吟风仙子便叫众人去襄龙宫寻找襄龙,方才一番打斗甚是激烈,却仍未见襄龙现身胜深,不知他在宫中作甚。 襄龙宫在山谷一侧,眨眼即到。风白一看,这仙宫掩映在草木之中,玉石为柱,琉璃作瓦,自有一番仙家气度。 吟风仙子敲了敲宫门,未见有人回应。喊了两声,仍未有人开门。众人便狐疑起来,纷纷猜测襄龙的去处。 方此时,却见白影飘动,有人飞身而至,正是襄龙大仙返回了仙宫,只是同行的还有紫烟。 众人一怔,便都心思暗涌起来。风白颇为懊恼,紫烟与襄龙双双现身,是他极不愿见到的。襄龙大仙怎地这么快便与紫烟相识了? 而四仙亦颇为不悦,还道襄龙去了哪里,原来是去无根之原找紫烟去了,非但如此,还将她带回了仙宫。 四仙与襄龙长伴二三千年,视他作依靠,寄情于他,对他倍加珍爱,即便时常暗中争宠,却都不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生怕惹他不悦。如今他竟抛下四人去找紫烟,在他心目中,四人相加,却还抵不过紫烟一个? 襄龙则有些尴尬,未料被众人撞了个正着。 紫烟却面色如霜,无喜亦无忧,目光扫了风白一眼,淡定自若。但她心中自有思量,风白那日无情相逐,自己已是肝肠寸断,这些时日无以排忧,看见襄龙前来示好,便跟他到瀛洲仙岛游玩,以遣愁思。 既在此处遇见风,则大可不必显得慌乱,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附庸,让他懂得惜取眼前人,亦是好事一件。 即便他此时与四仙一道,或许又惹了美人芳心,自己也当镇定,免得他得意忘形,无视自己一片真心。但若他当真惹了美人芳心,则该于日后不露痕迹地将此四人一一除去,以免出现当日在蜂丘时的窘境。 襄龙将众人让进宫中,吟风仙子便向他说起方才遭遇魔道六魔之事。言语之中颇有些不满,若非幸好风白前来采摘仙草,解了四人之围,则四人只怕已成了六魔腹中之物。 其余三仙亦纷纷表露不满,生死关头,襄龙却不在岛中。 襄龙为免尴尬,便道只是去那无根之原寻奇探幽,并未料到岛上有事发生,若是知道,则必不会前往。 四仙知他掩饰,皆闷声不语,目视他处。 风白暗中观察了一下紫烟的神色,仍是有些冷,他本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自紫烟在宫外降落,两人招呼也未打,只装作不相识,但彼此心中都想互问近况,聊述衷肠,只是碍于情面,也碍于众人在场,便一直噤声不语。 为免尴尬,风白索性起身告别,四仙出言挽留,只道时候尚早,可在岛上一览仙岛风光。襄龙亦想借此消减尴尬,便也提议出去游玩。 风白迟疑一阵,心想或可借机向紫烟表露悔意,可得心安,亦可舒多日不畅之怀,便答应了。 于是七人凌空飞天,落在了一座名唤玉真石的奇山之上,此山高峻,由一块快巨大的石柱堆砌而成。而这石柱却非普通山石,乃是通体透亮,润如膏脂的玉石,实是世所罕见。无怪乎襄龙宫以及谷底的酒泉亭皆以玉石为柱。 此时日迫西山,日色微黄,日光照射在玉真石上,则全山皆透,一片朦胧的黄晕笼罩山头,华彩四溢,美轮美奂。 立于其上,直担心山体如白蜡软化,人会陷落其中,或是从中腰折,直坠入深谷中去。 众仙面西而立,前面便是万顷碧波,放眼远眺,前方直视无碍,心胸为之开朗。海风拂来,衣襟猎猎,更显身姿飘逸。头顶即是白云,伸手可摘,近处翔鸥云集,珍禽飞舞,鸣声欢快,似与游者相乐。 风白看了一眼紫烟,只见她面颊流光,秀发轻舞,身上有一层薄薄的光晕。她凝视远方,似有所思,似无所思,又似陷入空灵,叫人难以揣测。 襄龙站在紫烟身侧,指点江山,紫烟偶尔露出浅浅的笑。风声和衣袂飘拂之声相杂,掩盖了襄龙的话语,风白便无法知晓他说些什么。 风白本以为有机会向紫烟吐露心声,此时看来却是无望,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随后众仙又赏了三叠泉、五龙聚首,前者为一处三叠飞瀑,高下错落,甚有层次,后者为五条山溪从高崖直坠,汇于一潭,亦显奇妙。 风白无心赏景,只想着怎么跟紫烟叙上话,然而襄龙左右为伴,竟始终无靠近紫烟,最后只好沮丧地离开了瀛洲仙岛。 回到蜂丘已经天黑,英凫正焦急等他归来。他只身去采仙草,并未告知丘中任何一人。英凫以为他去凤鸣山找紫烟遭遇了不测,故而着急,见他回来,英凫也即放心。 英凫问起去处,风白便说去了瀛洲仙岛,顺便也提了一下瀛洲五仙。 英孚一听,心中一动,便问风白与五仙的交情如何。风白只道与五仙有两面之缘,不甚相熟。 英凫听后一阵沉吟,似有话要讲,又一时说不出口。 风白看在眼里,出言相询。英凫才道今日蜥族少头领木扎等人到此,重提联手灭狼一事,她正苦于两族实力大减,难以定夺。如今听说瀛洲五仙,便想借风白的情面请五仙帮忙。 风白听后沉吟起来,自己与五仙虽只有有两面之缘,或许也能请来五仙相助,待两族商定联手之时,便可去瀛洲试上一试。 英凫却道应当先去相请五仙,五仙答应后,才好确定联手事宜,否则以目前的实力,怕是没什么胜算。风白觉得有理,便决定次日再登仙岛。 翌日,风白迎着朝阳飞身去往瀛洲,日色溶溶,海天清朗,不觉心情舒畅,昨日未能与紫烟说上话的失落也消弭在了无际的天水之中。 尚未登岛,便远远看见海岸的巨石上有一白色人影,飞近一看,正是拈花仙子。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右手正一片一片摘下叶子往海里丢,那海里已落了一层树叶,被海水来回拍打。 拈花仙子神情有些落寞,看见风白,便整了整神色,道:“小哥,你又来采摘仙草吗?” 风白微笑摇头,见她衣襟、头脸皆被海浪打湿了一些,便道:“此处风浪甚大,容易弄湿衣裳,仙子还是回仙宫去吧。” 拈花仙子听言一怔,道:“你从哪里学的这般心细,倒是极为贴心。” 风白道:“我只是见你衣裳有些湿了,谈不上贴心。” 拈花仙子微微一笑,接着又有些沮丧:“襄龙哥哥便做不到这样。” 接着秀眉一蹙,话锋一转:“此时还不知道他人在哪儿呢,唉!” 风白自然不傻,昨日襄龙与紫烟形影不离,举止亲密,四仙个个面色不悦,他便知道四仙皆钟情襄龙,可惜襄龙竟置四仙于不顾,实是有些不该。 他倒不是因为自己与紫烟的关系而鄙夷襄龙,而是四仙对襄龙情深意重,且已先入为主,襄龙本应倍加珍惜,难得四仙同时钟爱襄龙却可以相安无事,襄龙非但不知足,还这山望着那山高。 换做自己,四仙有一个肯真心相待,便当满怀感激,不忍伤她的真心分毫,又岂会如此轻慢? 嘴上道:“我此来有事相求,不如先回仙宫,烦仙子将其余四仙请来,我好一并相求。” 拈花仙子好奇道:“什么事如此重要?” 风白便将无根之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特意强调想及早让师傅变回本尊,免得生出许多事端。拈花仙子觉得此事不小,即领风白回到仙宫,自己去各山将其余四仙唤来。 五仙齐聚,风白便又将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襄龙大仙眉头一皱,对风白道:“那紫烟姑娘当真是尊师觅罗仙子?” 风白一点头:“世上当无如此巧合之事。” 襄龙却有自己的心思,若真的帮助蜥族和蜂族对付狼族,岂不是与紫烟为敌?眼下自己正想亲近紫烟,这样可是会破坏自己和紫烟的关系。 不过若是风白所言不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若真能让紫烟摆脱天风的控制,恢复记忆,紫烟说不定还会对自己倍加感激,反而能促进自己和紫烟的关系。 遂道:“风白,尊师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物件?若是有,改日我便去向她求证一番,若是和你所说一致,我便助你打败狼人,让尊师摆脱狼王的控制。” 风白思虑片刻,道:“家师身上有一个装露水的玉瓶,一瓶仙丹,一瓶仙药,此外还有一支召唤火凤所用的竹笛。对了,你若是在凤鸣山见到家师的坐骑火凤,便可以叫家师以此竹笛唤之,定可验证。” 至于师傅身上还有一颗红色灵石之事,风白则隐去不说,毕竟灵石乃是上古至宝,四处张扬,总是不妥。 襄龙大仙点点头,叫风白先回去,待他向紫烟求证过了,再来决定相助蜥族和蜂族之事。 第六十七章 除狼 http://.biquxs.info/

隔一日,风白便等到了襄龙大仙的来访。襄龙大仙告诉风白,紫烟身上并没有风白所说的四个物件,而她亦不承认风白是自己的徒弟。她说自己不过一两千岁,不可能有徒弟,而且这个徒弟的修为还跟她不相上下。 风白甚感意外,那天风非但向师傅施了妖法,连证据也消除得干干净净,当真阴险之极。而襄龙大仙的意思,是无意干涉无根之原的事,看来请瀛洲五仙帮忙一事是没希望了。 他将此事告知英凫,英凫便难以决断与蜂族联手之事,一切要等到洛商、蓬莱大仙以及天鹰长老伤好之后再说。 襄龙大仙走后,蜂丘又迎来了一人,却是拜月仙子。她说襄龙不肯帮蜥族和蜂族铲除狼患,其实是不想站在紫烟的对立面,怕得罪紫烟。但她和吟风、踏雪、拈花却没有这个顾忌,所以会与风白一道相助蜂、蜥两族。 英凫得知可得四位仙子相助,犹豫之心立时变得决断。如今洛商修为大增,加上四位仙子,一下平添了五位主将,形势从未如现今这般大好,若不抓住此次机会,恐永世难以在狼人的欺压下翻身。 既已决断,英凫当即亲自带了两名女随从前往月牙洲,答复桑羊关于再次联手之事。 蜥族大头领桑羊先前听闻风白被天风打落云海,一直颇为扼腕。前两日木扎从蜂丘回来,从英凫口中得知风白未死,他甚是宽慰。如今又从英凫口中得知风白请了瀛洲的四位仙子相助,顿时高兴不已,对铲除狼族之事也信心倍增。 “风白小仙真乃上天赐给我蜂族和蜥族的救星,此次定要一举铲除狼人,才不会辜负上天的美意。”桑羊难掩欢喜之情道。 “此次确实是天赐良机,小女与风白小仙坠落云海,非但不死,还遇到了传说中的阿琴,小女有幸得到了阿琴的不少修为,如今造诣已达到六千年左右。而那瀛洲的四位仙子据说又个个都有四五千年的道行,完全可以弥补你我二族上次遇袭时损失的干将,只要我们一鼓作气,相信便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 “哦,令爱竟有此等奇遇?”桑羊极为惊奇道。 “不错,我原来也是不信,以为那阿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哪知竟是真实存在,且就在无根原的下面。” “嗯,真是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 …… 洛商、蓬莱大仙、天鹰长老等人伤愈之日,便是蜂族和蜥族除狼之时。提前一日,英凫便派人知会桑羊整顿好人马,开赴紫砂丘与自己会合。 两军相汇,虽因为两族遇袭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马,却也仍然有五百余众。最主要的是主将个个实力不俗,比之遇袭之前,非但不逊色,还有超越之势。 桑羊在联军阵前豪情满怀地分析了一下敌我力量的对比,尤其强调了风白和瀛洲四仙子的加入,给这次除狼之战增加了必胜的信心,只要大家同仇敌忾,便可以一举扫除狼族千百年来给两族带来压迫和欺凌。 这一举动大大壮大了军威,鼓舞了士气,两族联军便浩浩荡荡开赴凤鸣山。浩大的声势早已惊动了狼王天风,天风率众出来一看,不免意外。 他所意外的自然是联军竟然齐聚了这么多主将,风白修为不浅不说,瀛洲的四位仙子也不是等闲之辈,看来这次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天风手下的虎、豹、风、孤以及天狼、地狼、人狼等大小头目亦皆惊讶,他们都在风白等人手下吃过亏,此时一见,往日的优越感和傲气早已一扫而空,士气上便已打了折扣。 联军这边,则早已按捺不住,桑羊、英凫一声令下,联军便如潮水般涌向了狼人。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剑狂舞,鲜血横飞,惨叫连连。 按事先的部署分,风白、洛商、瀛洲四仙分别对决天风、紫烟和风、孤、天、地、四狼,蓬莱大仙、桑羊则对决虎、豹二狼,英凫、天鹰及祖海、绿萝对付人狼及其他头目。 这一部署甚为周密,除了风白比天风略逊一筹,其余皆旗鼓相当,或是略有胜算,而风白凭借神兵,亦或可与天风打成平手。 这一战最关键的便是拖住天风和紫烟,此二人若受牵制,则其余皆可一一击败。桑羊本想自己对决天风,怎奈实力悬殊,只怕非但难以缠住天风,反而葬送了自己性命,进而影响整个战局。 蓬莱大仙亦有勇挑天风之愿,但上次狼人袭击蜂丘时他力阻紫烟,却被紫烟所伤,而天风修为却在紫烟之上,这也不太合适。 洛商、瀛洲四仙皆道风白最为可靠,风白亦自告奋勇挑此重担,最后这个重任便落到了风白身上。 事实证明这个部署是明智的,天风仗着数千年纵横无根之原无敌手的傲人战绩,凭一双肉掌来战风白,即便他修为更胜风白,却也对风白无可奈何。当他意识到兵器的重要性时,他抽出了别在腰间的一柄精钢软剑。 他知道风白手中所握的乃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即便软剑在手,却也不敢与风白的朱雀剑正面相碰。 但风白岂能让他这么容易避开?神剑专往他的软剑上缠,这样一来,他的软剑最终避免不了被斩断的命运。 果然,相持了一段时间,天风的软剑便被风白所断。天风将断剑一丢,只好又凭肉掌来战风白。 洛商那边亦是一样,虽然风白叮嘱她不要伤了紫烟,但她想起之前被紫烟按算险些丧命之事,心里着实恼恨,出手也便无情,也不管这个紫烟是不是风白的师傅。 只是紫烟确实不是平庸之辈,仗着虎筋鞭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与洛桑打得不可开交,一时不相伯仲。 当然,其实紫烟还是有所顾忌的,她不敢再对洛商痛下杀手,如果把洛商杀了,只怕自己和风白便再也没有和好的机会。所以她并未倾尽全力与洛商厮杀。 蓬莱大仙的情形却好得多,手中长剑舞成了一张剑网,令虎狼眼花缭乱,顾此失彼,斗得一阵,蓬莱大仙便在虎龙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虎狼心中骇然,奋力抵抗,怎奈实力不济,不多时,又被蓬莱大仙划开一道口子,接着又是一道。 这样一来,虎狼的战力便减弱了不少,已无力再与蓬莱大仙相抗,为了保命,他只能往人群里钻,想借人群来阻挡对手的攻势。 桑羊与豹狼斗得难解难分,胜负尚难预见。情形相同的还有拜月仙子对阵风狼,吟风仙子对阵孤狼,都是半斤八两。 但踏雪仙子与拈花仙子却占着明显的优势,不多时,将天狼、地狼划得浑身是伤。 英凫则是复仇心切,奋力之下,直接一剑结果了人狼的性命。接着她去相助祖海、绿萝,又陆续结果了几个小头目的性命。 再斗下去,蜂族、蜥族联军已死伤过半,但狼人亦折损三分之一,最主要的是狼人大小头目有死有伤,整体战力已大打折扣。 风白与天风斗了百余合未分胜负。 此时英凫与踏雪、拈花二仙合力将天狼、地狼二人变做了两具死尸,战果甚丰。 同时遭殃的还有虎狼,被蓬莱大仙重创之后,死在了天鹰长老手下。天鹰与英凫一样,憋了数千年的怒火终得发泄,虎狼头颅被砍,身首异处。 风白与天风斗到近二百合时,洛商与紫烟仍胜负未分。拜月仙子担心风白吃亏,便挺剑相助,风白立时轻松起来。 风白虽然仗着神兵与天风相持了近二百回合,但此时已渐感吃力,拜月仙子来得可谓及时。 再看两族联军,死伤甚是惨重,已只剩百余人。但狼人亦惨烈异常,死伤已近三分之二。两军军心却大为不同,联军胜利在望,拼死相搏,狼人却大势已去,只是勉力支撑。狼人头目站着的只有天风、紫烟和豹狼三人。 众人见狼人头目已基本被消灭,便放手砍杀狼人喽啰。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狼人瞬间倒下数十之众,其余皆夺路而逃。来不及逃走的又被联军斩杀,只一阵间,又倒下一片。 天风见大势已去,便招呼紫烟遁逃。二人修为较高,瞬间逃去无踪,那豹狼想要逃跑,却被桑羊、天鹰所围,豹狼心一慌,即被桑羊所伤,未几,便遭天鹰枭首,一颗头滚落在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战斗结束,天鹰及联军逐一将未死透的狼人斩杀,除去一二十逃去狼人,其余皆死于非命。 现场血流一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尸身横七竖八,交错相叠,惨不可述。鼻中闻得阵阵血腥之气,令人作呕。再看众人,无不身上沾满鲜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的。 桑羊和英凫令众人进入狼人巢穴,解救被劫的蜂族和蜥族女子。里面洞穴多如蜂巢,通道交错,甚为复杂,一不小心便会走错。那些被劫持的女子尚有狼人看守,看见众人进入,这些狼人便四散逃窜,众人手起刀落,将之一一砍杀。 那些女子看见族人来救,无不痛哭流涕。而被劫的女子总数竟达二三百之多,多数精神恍惚,衣衫不整,可见平日受尽了狼人的凌辱。 凤鸣山一役彻底清扫了狼人势力,狼人在无根之原想要重整山河已十分艰难。未来千年甚至更久,这片土地将和平安宁。 风白却心念师傅,不知她此时身在何处,她被天风妖术所迷,不知几时方得醒悟,她对天风如此忠心,不知又将被天风如何使唤。 次日,风白回到了凤鸣山,以期能遇到紫烟。只见那些死去的狼人曝尸荒野,一群豺狼野狗正围聚啃咬。无数秃鹫乌鸦争相啄食,阵阵腐臭味传来,甚为刺鼻,叫人难以忍受,除了一片死尸,不见半个人影,空旷的土地上只有鸟兽争食传来的怪叫,好不凄凉。 风白到狼人洞穴查看了一下,里面静悄悄的,倒是有些油灯还燃着,更增添了一分冷清。待转到主洞厅时,却有一个白衣人站在那里,正是襄龙大仙。 襄龙一怔,道:“风白,你怎会在此?” 风白道:“昨日蜂、蜥二族联手除狼,狼族大败,我师傅跟随天风逃遁,我此来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遇见家师。” 襄龙沉默一阵,道:“昨日之事我也有耳闻,想不到吟风她们背着我前来助阵。我此番也是来看紫烟在不在此,显然她已不知所踪。”言罢神情有些沮丧。 风白深知他已被紫烟所迷,心下也不便多想。转眼看见洞厅一角有一宽敞洞室,里面灯火明亮,装饰华丽,各种兽皮覆盖石凳、石桌,大小兽角挂满墙壁,还有一株高大的玉树,雕刻的精美无比,整间洞室甚是气派,断非普通狼人所有。 再看四周,此洞厅巨大,却仅此一间洞室,显然是狼王天风所居。风白好奇,便进去探看。 洞室一侧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虎皮,石床一侧有一张较小的石桌,上面赫然放着几样风白熟悉的物件。这些物件正是觅罗仙子所携的玉瓶、仙丹、仙药以及召唤火凤所用的竹笛。四物俱在,唯独不见那红色灵石。 风白暗道不妙,难不成这红色灵石已被天风拿走? 襄龙亦见到这四样物件,此时不禁一怔,道:“难道紫烟姑娘真是尊师觅罗仙子?” 风白道:“这四样物件乃是家师随身携带之物,定是天风对家师施了妖术之后所窃,以免家师睹物思旧,其心可诛。” 襄龙道:“尊师眼下去向不明,无法以这些物件证实起身份,又该如何?” 风白眉头一皱:“看来只有在此多候几日,看师傅会不会再回到这里。” 襄龙点点头,二人便走出洞去。襄龙领风白去往那水晶洞,原来吟风诸仙子已迫不及待要带一些水晶回瀛洲仙岛,此时正在水晶洞中选取一些中意的水晶。 到了水晶洞,只见四仙个个欣喜无比,采下了一些水晶,却不知该选哪些带回去。向悉数带走,却又数量极多,难以尽取,一时左右为难。 襄龙道:“无碍,且看我的。”说罢伸出右手,手心朝下,把散落的水晶吸成一堆,再一翻掌,这些水晶便都飘了起来,轻轻浮在掌上。 四仙一见,争相效仿,此法果然甚好,便都幻乐起来。 风白上次测得此处灵气较盛,此时又想起了玄天灵石,便在洞内环视起来。 五仙已各自托了一堆五彩水晶,正要离开,拜月仙子便喊他:“小哥,我们要走了,你跟我们一起回瀛洲吗?” 风白道:“仙子先请,我恐怕还要在此逗留一阵。” 拜月仙子嗯了一声,笑道:“你不要仙子仙子地叫,大家都是同道,你叫我拜月就好了。” 风白点点头:“好的,就依仙子所言。” 拜月听他又喊仙子,本想再提醒他,但只莞尔一笑,托着水晶出洞去了。 第六十八章 云梦大泽 http://.biquxs.info/

风白独自在洞内呆了一阵,一时间未找到任何可疑之处,不免有些糊涂,难道此间浓厚的灵气真的是这些水晶释放出来的? 思忖未了,洞外却传来了打斗之声。风白一怔,难道是天风回来了?若是,则师傅定然也在。 风白便想出去看看,方一抬脚,却发现近处头顶上的一处水晶有些异样。他当即停住了脚,重新把眼光扫向了此处。 一堆水晶中间确实有一个不一样的水晶,这个水晶是黑色的,形状也不似其他水晶一样长满棱角,而是呈圆形,它只露出了一点点,若不细心,极易被其他水晶所掩盖。 风白当即揭开了四周包裹的水晶,最终这个黑色的水晶露出了全貌。风白一见,当即一愣,这个水晶竟然整个都是圆形的,与周围的水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再看它的大小,比鸡蛋小,比鹌鹑蛋大,颜色漆黑,却闪着一股幽光,与水晶石的晶亮完全不同。 综合其形状、大小,风白几乎认为它就是玄天灵石,只是其他的玄天灵石是彩色的,这颗却是黑色,有些不大一样,便一时也不敢确定。 此时风白心念一动,自己怀里不是还有一颗蓝色灵石吗,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只要两个石头能够融合,便说明这颗黑色的石头便是灵石。 风白当即取出了蓝色灵石,与黑色灵石一起放在了手掌上,并让它们靠在一起。 风白突然有些紧张,希望他们能够按预期的那样融合在一起,这样自己就算找到了第五颗灵石,就不用再四处奔走了。 果然,两颗石头甫一靠近,便开始粘合在一起。风白心内狂喜,他一向认为灵石这个东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结果还真是这样。 风白揣好灵石走出洞去,便见瀛洲四仙子正与一人斗成一团,而此人果然正是天风。襄龙大仙却与紫烟在一旁观战,风白走上去,喊了一声“师傅。”便将她平时所带的四样物件取出来给她看,道:“我在天风的石室内找到这些物件,这些都是师傅平日所携之物,师傅还相信自己是天风的徒弟吗?” 紫烟接过看了一阵,摇头道:“这些我都不认识,不知道是不是为我所有。” 风白道:“自然是为师傅所有,虽然师傅不记得,但徒儿却一清二楚。” 襄龙亦从旁道:“这四物确系天风洞室内所存,当是天风自你身上窃取,你的真实身份是中州觅罗仙子无疑。” 紫烟眼神流转,一时间没了分寸。此时天风喊道:”紫烟,你还站着作甚?”原来场中天风以一敌四,虽一时不会落败,却也不能获胜,正僵持不下。 紫烟想去助阵,风白便出言阻止,紫烟一时陷入为难之中。 天风见状,威严道:“紫烟,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那小子和这四个臭丫头昨日伤我族类无数,你竟然无动于衷,还不动手将他们一一诛杀。” 紫烟当即取出虎筋鞭加入战团,场中情形大变。四仙力有不逮,瞬间险象环生。 风白见状,拔剑去斗天风,以解四仙之围。 襄龙却不知紫烟是否已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份,倘若接受,他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去斗天风,若不接受,则不合适出手,以免紫烟怪罪自己,便仍是观战,不为所动。 四仙见他不动,纷纷埋怨起来。襄龙无奈,这才拔剑与风白合攻天风。天风修为虽高,凭一双肉掌去敌二剑,自是吃亏不少。 勉力撑得一阵,便渐渐局促起来。而四仙合斗紫烟,情形却不一样,紫烟手中长鞭舞得密不透风,四人兵器稍短,不易近身,一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相持一阵,天风知道不敌,便跳了开来。紫烟亦跳了开来,双方宣告休战。 紫烟取出风白交给她的四个物件,对天风道:“师傅,这些当真是我的东西?” 天风一怔,否认道:“不是,是为师的东西。” 紫烟道:“若是师傅的,风白怎会知道这些东西?” 天风道:“你莫要听他们的蛊惑之言,这些东西就是为师的。” 紫烟拿着那支细如小指的竹笛道:“师傅用此竹笛何为?” 天风一时哑口,忽而脸色一沉,道:“为师自由用处,你质问为师,可是大逆不道之举。” 紫烟一低头,道:“徒儿不敢,徒儿只是一时好奇,故而询问。” 天风道:“以后不许再提此事,若有违背,休怪为师无情,为师既能栽培你,也能毁了你,你可明白?” 紫烟将头低的更低了,道:“徒儿明白。” 天风随即招呼紫烟离去。 风白急道:“师傅,天风根本不是你师傅,他对你没有栽培之恩,你是中了他的妖法才对他言听计从,你好好想想以前的事,想想我们在觅罗仙宫和天山绝顶度过的岁月,徒儿所言句句属实,你一定要相信徒儿,不要再被他利用。” 紫烟听言,看了风白一阵,天风出言催促,她便随天风一道离开了。 襄龙颇为不舍,喊了一声:“紫烟姑娘。”紫烟一个驻足回头,却还是走了。 襄龙这一喊,瀛洲四仙子又不满起来,个个面色不悦,却谁也不敢多言,生怕惹襄龙生气,从而遭其冷落。 回到蜂丘,风白却高兴不起来,师傅仍未恢复心智,且师傅身上的红色灵石恐怕已被天风窃取。第五颗灵石虽已找到,却仍不能返回中州。 当夜,紫烟意外地来到蜂丘峰。白正不知何处去寻她以求证红色灵石的下落,现在正好向她询问。 然而紫烟对红色灵石之事却摇头起来,只道并不知有此宝石。 风白甚觉惋惜,看来红色灵石确实已被天风窃取。紫烟见他若有所思,便问这红色宝石有何用处。风白便将自己与师傅来无根之原的目的说了一遍。 紫烟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听你说过这玄天灵石,这灵石真的可以用来铸剑?” 风白听她说“第一次见”四字,知道她所指乃是自己来无根之原后与她在蜂丘的相见,心下便感慨起来,想不到相依一千多载,彼时却成陌路。 紫烟见他又有所思,便道:“你又在想什么?” 风白道:“师傅若有记忆,当知你我第一次见是在夸父山上,那时我刚化身成人,然后便投在了师傅门下。虽时隔一千多年,我却清楚记得见到师傅的情形,师傅骑着火凤,宛若九天仙女,那时我未阅人世,以为师傅便是天仙下凡,这一眨眼,都过了一千多年了。” 紫烟听言,怔怔看了风白一阵,道:“若我果真是你师傅,我真的有如你所说的五千多岁?” 风白道:“确实有,师傅长年饮甘露清泉,不食五谷,故而容颜不老。” 紫烟明眸圆睁,诧道:“难怪我在凤鸣山总吃不下那些兽肉,一连数日呕吐不止,只喝了一些水,原来如此。” 风白心下一喜:“师傅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啦?” 紫烟一点头:“昨日你给我的四件东西和你之前与襄龙所说的一致,且师傅又说不清竹笛的用处,我便有所怀疑。如今听你说我长年饮甘露清泉,不食五谷,我便明白自己不能与师傅他们共进兽肉的原因,我确实不属于狼族。” 风白道:“的确如此,师傅自幼被人放置在天山绝顶,至今不明自己的来历,但绝非狼人,师傅乃是中州四仙之一,声名远播,怎会是天风之流的凶残恶人?” 紫烟道:“依你之言,我身上本来有一颗红色灵石,后来被我师傅……被天风拿走了?”风白道:“当是如此,那天风窃取了师傅身上的东西,自然知道这灵石非同一般的宝石,故而留下四件不紧要的东西,却将灵石私藏了起来。” 紫烟点了点头:“我找机会试探一下师傅。” 略略一顿,紫烟又道:“你既知道我们是师徒,却为何非但不拒我,我还有意与我亲近,这……”说罢俏脸一红,尴尬起来。 风白笑了笑:“师傅只是不记得从前,若是记得,当知我们一直都是如此亲近的。” 紫烟一怔:“当真如此?你我相差三千多岁,又是师徒,就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风白又是一笑:“师傅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地如今……师傅虽年长我三千多岁,却一直容颜似少女,若非熟识之人,又有谁看得出师傅的年纪?再说我们高居仙山,鲜与凡俗之人接触,又哪里有人会指指点点?” 紫烟仍是脸红,道:“话虽如此,只是想起来甚为尴尬。” 风白道:“师傅此次迷失心智,整个人都变了,才会有此感觉,待恢复心智就好了。”说罢便要牵她的玉手。 岂料紫烟却下意识地缩手,就像触电一样。 风白不禁呆了,想起以前与师傅在一起卿卿我我,师傅变为紫烟后也是倾心于他,谁知紫烟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却二者皆非,俨然又成了另一个人,竟容不得他亲近。 风白心下失落,道:“师傅你怎么啦?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紫烟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不信,而是……还是等我恢复心智后再说吧。” 风白怔立半晌,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师傅这样变来变去,由一个熟知的人变为陌生人,由一个温热的人变成冷漠的人,最后面目全非,直叫他难以接受,又怎能不使他心潮翻涌? 紫烟看出他的心思,又愧疚起来,柔声道:“你莫要难过,我总有变回来的一天,那时我或许便会做回自己,眼下我先设法取回红色灵石,再设法叫我师傅……叫天风把我变回来,说不定不用多久,我们便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 她的话虽然满怀安慰,风白听着却毫无用处,一颗心已变作难过,正渐渐的往下沉,直往下沉,仿佛沉不到底。 紫烟见自己的安慰无效,便一时无计,仔细看了风白一阵,不觉一声叹息:“我实是记不得从前,一想起来就头疼不已,我这脑子摔坏了,你莫要怪我。” 见风白仍兀自伤怀,未做反应,她又轻叹了一声,道:“你且在蜂丘等着,我去取红色灵石来给你。”言毕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风白站立当地,伤心不能自已。之前与师傅在一起一千多年,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你侬我侬,无比快活,谁料来到无根之原,却生出了此等变故。挨了师傅两鞭不说,还被她无情相待,虽知师傅迷失自我性情大变,可师傅刚才那一缩手,直直击中了风白的内心,令他又伤又痛。 这种感觉风白从未有过,就算是天地崩塌,他自信也能面不改色,唯独师傅这一缩手,却比天地崩塌厉害千倍万倍。他胸中堵着一口气,呼吸不畅,又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重不已。最痛苦的是这种感觉并未逐渐变浅,反而越来越深,到最后,几乎令他喘不过气。 一时想不开,他便做了个草率的决定,与这块伤心之地不辞而别。连夜回往中州,便即启程,毫不逗留。 飞越茫茫东海,到达中州时已是次日凌晨。当他经过长江的入海口时,忽见前方波浪涌动,传来一阵哗哗巨响。 借着晨曦的微光,风白看见一个巨大的漩涡,有两只庞然大物正在兴风作浪。定睛一看,那是两只巨龙,一只通体乌黑发亮,一只浑身银白,正在相互交缠戏水,那漩涡正是它们旋转升潜所致。 风白心想这二龙定是一雄一雌,才会交缠戏水,便也不便多看,飞身继续赶路。不料却听得哗啦一声巨响,一龙跃出水面,呼呼一阵风响,那黑龙挡住了风白的去路,昂着巨头,睁着巨目,在星光中熠熠生亮,好不吓人。 风白心想莫非自己窥视它们戏水惹怒了这黑龙?当即道:“对不起啦,在下无意偷窥阁下,望阁下海涵,莫要挡我去路。” 黑龙听言,却把头低了下来,直凑到风白面门,两只巨大的鼻孔呼着气,夹杂着水,弄得风白一脸。风白忙伸手挡住,道:“我已向阁下致歉,阁下为何不让道?” 此时那银龙亦飞了过来,昂头停在黑龙一侧。黑龙转头凑近银龙,呼哧了几声,似在与它交流。交流完毕,黑龙便忽地一伸脖子,一颗斗大的头直朝风白撞来。 风白早知它心存不善,当即跃起躲过。甫一跃起,那银龙却一个摆尾,势如千钧般朝风白扫来。 风白于空中提一口气,往上再跃,同时抽出神杖,高高地朝银龙的身子击去。 银龙疾速收身,黑龙亦缩回脖子。那黑龙腾越而起,尾巴一甩,自下而上来打风白。风白不敢造次,若是硬碰硬,只怕这一杖未将黑龙击伤,自己反被龙尾拍飞,便空中一个翻腾,往一侧躲了开来。 不料脚未站稳,银龙又顶着巨头横撞而来,速度奇快,有如电光石火。 风白又一翻腾,从一侧暴闪数丈。脚尖甫一点地,当即反弹而起,挥杖直击银龙脖子。银龙身躯庞大,远不如风白灵活,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杖,嗷的一声嘶叫,却化作了一个娇俏的白衣女子倒在地上。 风白不由得一怔,那黑龙也即化人,伸手去扶白衣女子。风白一看这黑龙所化之人,又是一怔,这不就是太虚之丘的黑蛇石碣吗?上次在天荒古境相遇时,它还只是一条黑蛟,想不到短短时日,却已彻底化龙,实在出乎意料。 风白因伤心而离开无根之原,正不知下一步的打算,想不到在长江的出海口遇见石碣,则正好可以向他要回紫色和绿色灵石融合而成的灰色灵石。 当初化作黑蛟的石碣潜入何罗湖,一时踪迹全无,只道不知何时才等到他现身,想不到他也离开天荒古境来到了中州。 石碣扶起白衣女子,对风白道:“小贼,你连女子也打,毫无男人气度,当真可恶之极。” 风白道:“她化身为龙,我怎知她是不是女子?你莫要胡乱指责,要怪就怪你自己,这本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却非要牵扯上她。” 石碣一时语塞,片刻道:“好,今日我就与你单对单打一架。”说罢亮出了兵器,正是在天荒古境时锻神无功所打造的那柄尚未成形的乌铁剑。 想来他被大神后土一路追赶,无暇在天荒古境多作逗留,而中州又无人能够铸造神兵,乌铁剑便一直是半成品的模样。 看石碣的气势,似是实力大增,才敢豪言以一对一。这从他短时间化龙便可验证,但风白又岂会怕他?两人便于长江岸边打了起来。 交手未几,风白便测出了石碣的修为,当在五千年上下。不知石碣经历了什么奇遇,修为比在极乐之野时又上了一层。 风白不想与他纠缠,招式紧逼,不过数十回合,便一杖将他击倒在地。道:“石碣,快还我灵石。” 石碣气愤道:“灵石明明是我的,凭什么给你?” 风白道:“少废话,就凭我能胜你,你若不给,我随时可取你性命。” 石碣更是气愤,对白衣女子道:“云裳,我们联手将这小贼杀了,免得他气焰嚣张,当真欺人太甚。” 白衣女子一点头,便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风白无奈,被迫应战。白衣女子看起来虽然只有三十岁的样子,修为却是不浅,或达到了四千年,两人联手,风白想要取胜也不太容易。 直斗了一百多合,风白瞅准时机击中石碣一杖。 石碣本以为以二对一有所胜算,不料又是落败,便喊了一声:“云裳,我们走。”即将身化龙,通的一声扎进了长江之中,逆流疾游而去。 白衣女子见状,也变回银龙,跃入江中游去无踪。 长江极深,风白眼见二龙入水,却也无可奈何。虽知二龙逆流而上,却完全看不见二龙的踪迹,只能一路跟着,以期二龙上岸时再出手制服。 然而追到天大亮,也未见二龙现身,甚至不知二龙是一直逆流而上还是静伏河中,心里便打起鼓来。眼见河上渔人渐多,纷纷下网捕鱼,风白便放慢脚步沿岸行走,以免惊扰渔民。 就这样一直追到了彭泽,只见彭泽碧波万顷,广阔无边,渔船布满湖面,往来如织,渔歌互答,甚为热闹。 风白心想龙潜深渊,这里湖水极深,倒是适合巨龙藏匿。但转念一想此处渔人甚多,龙潜于此必受惊扰,或许也并不适合巨龙潜藏。 他想起师傅曾经说过,龙多生云梦,云梦大泽方圆千里,浩渺无疆,是龙之乐园,便决定继续逆长江而上,直达云梦而止。 到达云梦大泽已是午后时分。风白一看,大泽如海,无数岛屿点缀其中,除了近岸处略有渔船出没,其余一片清幽,连鸥鸟也极少出现。云梦大泽果然比彭泽壮阔许多,更别提那何罗湖和无边苦海了。 风白朝湖中纵深处飞去,大小岛屿随处可见,有的林木葱郁,有的怪石裸露,各有形状,姿态万千。 越往中心去,便可见到一些巨鳄老龟栖于岛上。看见风白,有的受惊吓,有的则纹丝不动。 风白颇觉纳闷,泽中岛屿众多,即便石碣藏于此处,又该何处去找? 纵深处飞了数百里,未见半个人影,风白开始沮丧起来,天色已晚,只好随便找了一座小岛歇息,待天明再细查一番。 第六十九章 子岳的婚礼 http://.biquxs.info/

天黑之后,风白却见远处某地似乎亮着灯火,虽极昏暗细小,但却是灯火无疑。 风白心下一喜,有灯火便有人,即飞身向灯火处迫近。那是一座小岛,在南面的水边有数间小屋,上书“无心居”三字。 风白靠近小屋细听,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小姐,明日就是少爷大婚之期,我们到底要不要回去祝贺?” 过了半晌,才听另一个女子平静道:“你觉得呢?” 第一个女子道:“以玲珑看,小姐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 女子沉吟了一阵,道:“可是我不想见到我爹。” 那玲珑到:“小姐若不想见到老爷,便向少爷祝贺一下即回,少爷成婚这么大的事,小姐不去的话,就怕少爷介怀。” 第二个女子嗯了一声:“我们拿什么做贺礼呢?” 玲珑思索一阵,道:“小姐若是舍得,拿一些珍珠宝贝去就可以了。” 第二个女子又沉吟了一阵,道:“珍珠宝贝是我们云梦常见之物,我们还是拿碧玉螺去吧。” 不料玲珑轻轻惊呼了一声:“小姐,碧玉螺是春田公子送给小姐的礼物,怎可拿去做贺礼?” 许久,那小姐却轻叹了一声:“春田已死去五百年,我日日睹物思人,只有增添烦恼,如今送给我哥做贺礼,正好可以忘却过。经过这五百年,我已经累了,只想单纯的在这里看日升日落。” 玲珑道:”好吧,玲珑这就去把碧玉螺装好,待明日送去。” 风白心想好不容易在大泽中遇到有人,明日定要跟此二女去看看那少爷的婚礼,顺便看看参加婚礼的都是什么人,说不定那石碣也会在场。这样想来,风白便在无心居的背面找了一个背风之处休息,等待天明。 次日,约莫巳时,无心居的两名女子才动身出发。 风白跟在后头,看二女背影,皆不过二十左右,身段苗条,婀娜多姿。那小姐一身齐腰襦裙,上白下粉,束以红色腰带,衣袂飘飘,仙气十足。侍女玲珑亦一身襦裙,却是齐胸短襦,配以长裙,显得清新可爱。 飞过六七座岛屿,大约行过五六十里,才到了一座较大的岛上。只见四周热闹得很,拜贺的人从各方涌来,或乘船,或骑飞禽,或凌空踏虚,男男女女,各具形态,显然都是泽中之物所化。 这些人大概彼此并不十分熟识,风白混在其中,并无人感到意外。 风白随人群来到一座华美的宫殿外,上面写了三个斗大的金字,叫做“飞龙宫。”只见一个狮面、龙角、人身的老者在宫门外迎接客人,满脸堆笑,十分开心。 风白曾听师傅说过,真龙三子嘲风便是这般模样,想来此老者定是嘲风无疑了。 那小姐看见嘲风在门外,便驻足不前。玲珑看似劝说了一阵,她才移步向嘲风走去。到了近前,向嘲风微一行礼,便入内院去了。 风白手中没有礼物,只怕不易进去。忽见一中年男子用一只花鹿驼了数件礼品,便与他叙起话来,道:“兄台可知龙少爷的新娘子是谁?” 这人一看风白,摇了摇头:“龙少爷游戏人间数千年,阅女无数,一直不肯成亲,不知是哪个女子令他心动,突然便宣布成婚,我也是好生奇怪。” 风白只想与此人假装熟识,从而混进内院,便与他胡扯起来:“想必定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不然如何能降服龙少爷的心?” 此人一点头:“必是美丽不可方物。” 风白道:”不知等一下有没有眼福一睹新娘子芳容。” 这人笑了笑,道:“就要看龙少爷舍不舍得给大家看啦。” 风白道:“若是大家一起要求龙少爷,想必龙少爷不会这般小气。” 这人道:“不好说。”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大门外,风白见这人对嘲风拱手行礼,便跟着一起拱手行礼,连道:“恭喜、恭喜。” 嘲风笑着拱手还礼,他虽不认识风白,却也没有出言相询,还以为是中年男子的朋友。风白便顺利地进入了内院,内院有人负责收礼,风白手中没有名帖,便不逗留,径直进内堂去了。 内堂甚是宽敞,满满的摆上了数十张桌子,已来的宾客便有二百多人,还有陆续赶来的,估计有三四百之众,排场之大,足见主人在云梦大泽有非凡的地位。 风白举目寻找无心居的二女,发现二人正与另一女子交谈着,而那女子赫然便是昨晚与石碣一起的白衣女子云裳。 风白一怔,又是一喜,虽未见石碣,但这云裳定是知道石碣的所在,果然是一下就找到了线索。便即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做掩护,以免被白衣女子发现。 三女相谈时,又一个老者加入了三人之中。此老者龙角龟面,正是真龙六子霸下。玲珑和那小姐俱向老者行了礼,按辈分,霸下是那小姐的叔叔。 霸下和那小姐不知谈了些什么,最后霸下轻轻拍了拍那小姐的肩膀,便代主人招呼客人去了。 三女坐定时,风白才看见那小姐的面容,只见她粉面雪白,额头饱满,柳眉纤长,鼻梁端直,朱唇红润,含着两排白玉般的牙齿,极为端庄秀美。 不多时宾客来齐,霸下一一将宾客安排好座位,黑压压一片坐得满满的。 司仪将新郎新娘领出来,宾客们便一阵骚动。风白看那新郎,在三十岁上下,浓眉大眼,仪表堂堂。新娘则略显娇小,以头盖遮脸,无法看到面容。 吉辰已到,司仪便扯开嗓子喊了一通,众人当即肃静。一对新人开始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对拜。 风白看得真切,那新娘似极不愿行成婚礼,双手始终极不自然的放在身前,一件长长的罩衫罩在衣服的外面,把双手遮的严严实实,难道这新娘手上长了什么不雅的东西? 新人礼成,便有一个好事者喊道:“子岳少爷,能否让我们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这话一出,另有一些好事者附和起来,喊声此起彼伏,弄得新郎有些为难。 司仪连忙救场,说此举不合规矩,当让新人先入洞房,入了洞房方可出来见客。好事者便说赶快送新人入洞房,等下就可以出来给大家敬酒,便可以一睹新娘的风姿。 另一些好事者又随声附和,催促司仪赶快送新人入洞房。 方此时,新娘忽地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风白一看,惊愕不已,新娘竟然是紫堇。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一眨眼再看,确实是紫堇。更难以想象的是,紫堇双手竟被金蚕丝绳捆住。在场宾客都怔住了,一刹那间一片肃静,各人脑子里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紫堇身边的女傧相慌忙给她盖上头盖,拉着她要王里面走。 紫堇不依,又把头盖掀了开来,泪流满面道:“各位亲朋好友,我与新郎素不相识,我是被新郎绑来此地被迫与他成婚的,求各位宾朋发发慈悲,为小女子主持公道,小女子给你们跪下了。”言毕便要下跪。 那女傧相连忙扶住,联合数人强行拖走紫堇。 风白正要飞身而起去就救堇,却听嗖的一声破风之响,一把利剑自大堂门外疾速飞来,直朝新郎射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无不哗然。新郎已然发现飞剑,连忙往侧边一躲。 不料人影闪动,一人自堂外平飞而至,速度奇快,瞬间便到新郎面前,伸掌朝新郎前胸拍去。 躲闪已来不及,新郎只好伸出右掌硬抗,啪的一声,新郎飞出丈外,直直撞到了墙上,倒地吐血不止。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一眨眼的工夫,新郎便身受重伤。 来人脚不落地,从墙上取下钉住的长剑,挺剑便要刺杀新郎。 却听新郎的妹妹喊了一声:“青松叔叔,不要。”同时拔剑飞身,叮的一声,隔开了来人就要刺落的利剑。 此时众人皆回过神来,细看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老者本欲一剑结果新郎的性命,却被新郎的妹妹挡开,略略一怔,他又挺剑朝新郎心窝刺去。 此时便见嘲风抢身而上,一脚踢向老者持剑的右腕,两人随即斗到了一处。 风白本想趁乱去救紫堇,见那女傧相和紫堇皆留在大堂,便不着急,且看这闹剧会如何收场,顺便细看一下各方的实力。 场中嘲风和那叫青松的老者正斗得激烈,新郎那边,已有霸下、云裳及新郎的妹妹前去处理。霸下给新郎服了内伤药,不多时新郎已可站立,便坐在场外观战。 那青松的修为约是五千多年,嘲风的修为当是六千年以上,但嘲风徒手应战,想要取胜,一时也不容易,直斗了六七十合,也未分出胜负。 嘲风自知吃了兵器的亏,便借机自新郎妹妹手中取过长剑应战,兵刃在手,立时如虎添翼,青松渐渐不支,再过几十合,便被划伤了胸肋,勉力再战,又被嘲风一脚踢翻。 嘲风以剑抵住青松的胸口,道:“今日是我儿大婚之日,你竟敢前来闹事,当真是不想活了。” 青松道:“我早已不想活了,本想一剑杀了你儿来换我儿一命,也叫你尝尝丧子之痛,可惜未能如愿,如今既败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嘲风道:“我正有杀你之意,如今便可成全你,送你去地府与你儿相聚。”言毕便欲挺剑直刺。 却定新郎妹妹大喊:“父亲,不可。” 嘲风一愣,道:“绵罗,你兄长险些被他所杀,你还同情他?” 绵罗道:“青松叔叔虽险些伤害哥哥,却罪不致死,父亲不要忘了,春田公子是死在你手上,才致青松叔叔如此仇恨飞龙宫,青松叔叔已经败了,就让他去吧,若是赶尽杀绝,岂不是让飞龙公留下恶名?” 此话看似维护飞龙宫,实则是表达对父亲的不满,同时替青松挽回一命。 嘲风又岂能听不出来?但是春田公子一事使他与绵罗妇女不和,更使绵罗负气出走,他心里也极不爽快,若执意杀了青松,只怕棉罗更加记恨他,这种情形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无奈之下,嘲风收起长剑,对青松道:“看在绵罗的面上,今日且饶了你,你若再敢妄为,我定不轻饶。” 青松却躺着不动,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定会再来寻仇。” 嘲风愤然道:“你……” 绵罗扶起青松,柔声道:“青松叔叔,春田之死我也一样痛心,时隔五百年,我们都应放下,逝者已矣,生者当继续活下去,不要再为此事做无谓的牺牲。” 青松神色一悲,险些流下两行老泪,道:“老朽本已忘却此事,忽闻你兄长今日大婚,我便想起了春田,他年纪轻轻,尚未婚配,便死在了你父亲手上,我一时伤痛,才有方才之举,我知道绵罗姑娘心系春田,春田泉下有知,当感欣慰,老朽在此谢过棉罗姑娘啦。”说罢向绵罗深深作揖。 绵罗连忙将他扶住,道:“青松叔叔行此大礼,当真折煞我了。” 青松不再说话,转身便走,众人即让出道来。不料青松行至门口时忽而驻足,手腕一抬,竟横剑自刎。 绵罗大叫一声,抢身扶住青松倒下的身躯。青松颈上血流如注,绵罗急急伸手去按,鲜血便从她的指缝汩汩渗出,有如泉涌。绵罗已哭出声来,连喊:“青松叔叔,青松叔叔……” 然而事情已无挽救的余地,青松不久即失血而死,横躺在棉罗身前。绵罗情难自控,痛哭不已,便如亲爹死了一般。 可以想见,春田之死虽隔多年,却在二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这创伤看似已被抚平,实则一直蛰伏在二人心底。青松因绵罗兄长成婚而激发,绵罗则因青松之死而激发,却都无不令人动容,叫人唏嘘。 风白此时回看紫堇,她仍被女傧相等人所挟,便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此时紫堇又被头盖所遮,无法看见风白,倒是那女傧相紧张起来,道:“公子前来作甚?”风白道:“这姑娘不想跟子岳少爷成婚,你们把她放了。” 女傧相伸手挡在紫堇身前,道:“不可如此,子岳少爷看中的人,岂能说放就放?” 风白道:“既不肯放,那我就动粗啦。” 女傧相勉强镇定,斥道:“你敢?” 紫堇已听出是风白的声音,激动道:“风白,是你吗?” 风白道:“是我,你不要怕,我这就救你出去。”说罢便去拉紫堇的手臂。 女傧相不依,一掌朝风白左胸击到。风白抬臂一格,另一手扣住了她的脉门。 女傧相哎哟叫了一声,风白微一用力将她一推,女傧相便后退了几步。另几名侍从又来相缠,皆被风白击退。 那女傧相便呼喊道:“老爷,有人要抢少奶奶。” 嘲风听得叫唤,当即从人群中走出来。风白便夹起紫堇弹身飞起,破窗而去。嘲风见状,当即飞身直追。 第七十章 狸妖王大胆 http://.biquxs.info/

飞过数座小岛,风白甩不掉嘲风,索性停了下来。 嘲风打量他一番,道:“你是何人?老夫在云梦大泽并未见过你。” 风白道:“前辈确实没有见过晚辈,晚辈不过是无名小卒。” 嘲风道:“我看未必,你年纪轻轻,修为却是不浅,可否报上名来?” 风白只好报上了名号,并提及了师傅觅罗仙子。 嘲风一怔:“我与尊师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却来我飞龙宫闹事,是何道理?” 风白道:“只因紫堇是我朋友,我才出手相救,与家师无关,前辈切莫因此与家师产生误会。” 嘲风道:“既如此,你当放了我儿媳,否则这梁子是结定了。” 风白微愕,道:“紫堇姑娘不肯与令郎成婚,前辈当另择他人与令郎婚配,如此强人所难,恐有不妥吧?” 嘲风道:“我儿这些年来一直不肯成亲,唯独对紫堇情有独钟,一见她便想娶她,强娶紫堇虽有不妥,但却是最好的选择,我这个做父亲的自当全力支持。紫堇嫁入我飞龙宫,我等自不会亏待她,我龙家乃是中州名门,多少女子想嫁我儿而不得,紫堇嫁给我儿亦是不错的选择,你就不必为紫堇操心了,快把她交给我吧。” 风白尚未回话,紫堇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我不想嫁入飞龙宫,风白你千万别听他的。” 风白见她一脸担忧,便安慰道:“放心,你不愿嫁,我便不会让你嫁,只要我在,谁也不能强娶你。” 嘲风听言,脸色一沉,甚是不悦,道:“年轻人口气不小,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风白道:“不管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都会全力相护。”说罢手握剑柄,已做好应战的准备。 嘲风见状,便飞身挺剑,直刺风白。 风白知他修为甚高,即口念神兵诀,拔出宝剑相抗。 甫一交手,嘲风手中的长剑便被风白的神剑所断。嘲风将残剑一丢,徒手与风白相战。未几,那白衣女子云裳却赶来了,喊道:“三伯,这小子之前欺负了我,快把他拿下。” 她以为嘲风修为极高,纵使风白并非泛泛之辈,拿下风白也不是问题,又哪里知道风白手握神兵,要打败风白实在没那么容易。 好一阵,嘲风并未占到什么便宜,那云裳便拔剑助阵。 嘲风提醒道:“侄女小心,他的剑可削铁断金。” 风白心想这云裳原来是嘲风的侄女,当是霸下的女儿无疑了。手上却不敢大意,毕竟这云裳修为也不浅。 那云裳虽然得到嘲风的提醒,手中长剑仍是被风白所断,两人徒手相攻,都忌惮风白手中之剑,自然束手束脚,战力已大不如平日。 而风白奋力应战,硬是撑到七八十合不分胜负,局势便一时尴尬起来。 风白自信还可以继续支撑下去,嘲风却觉得脸上无光,以大欺小不说,还以二对一,尚不能取胜,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整个云梦大泽的人都会笑话。 正此时,却见绵罗、玲珑二人飞身而来。绵罗手中抱着青松的遗体,脸上泪痕未干,见双方斗得正酣,便停了下来。 “父亲,哥哥重伤在家,满堂的宾客无人招呼,你怎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架?”绵罗道。 嘲风应声停手,借机停止了战斗,道:“你嫂嫂被人劫持,我怎可空手而回?家中不是有你六叔在照料吗?” 绵罗道:“我原以为哥哥成婚是明媒正娶,不料却是强娶为婚,此事已让我们龙家脸面尽失,如此闹剧再不收场,只怕会贻笑大方。” 嘲风道:“也罢,我这就回去。”言毕招呼云裳一同弹身飞离。 绵罗看了看风白和紫堇,道:“紫堇姑娘,今日之事深感抱歉,绵罗代龙家向你赔礼了,云梦大泽不宜久留,请紫堇姑娘速速离开为妙。” 紫堇点了点头:“多谢绵罗小姐提醒。” 绵罗不再言语,与侍女玲珑飞身离去。 风白这才割断了紫堇手上的金蚕丝绳,紫堇一把扑在他怀里,抽泣起来,耸动着双肩,好不酸楚。 风白知道她性子懦弱,此时定是因为害怕紧张而哭,也便由着她,只轻轻拍着她的双肩,并不出言安慰。 过了好一阵,紫堇止了哭,风白才问起她如何会被劫持到云梦大泽。 原来风白在天荒古境徘徊了数日,寻那石碣的踪迹不成,便并未与紫堇告别即离开了天荒古境。 紫堇不见风白,也离开了天荒古镜直奔中州。一路游山玩水,顺便找寻风白。 后来紫堇来到云梦大泽,偶遇飞龙宫少爷子岳。子岳见她貌美,竟瞬间倾心,便要邀她到飞龙宫作客。 紫堇因与子岳不熟,便婉言拒绝。不料子岳竟用武力强行将她带到飞龙宫,并上演了一出强娶的闹剧。 彼时紫堇被迫成婚,心里又急又怕,想设法逃去,却被看守甚严。直至今日大堂之上,紫堇数度想向在场的宾客求救,却都鼓不起勇气。好在最后她心内大急,若再不反抗,则悔之晚矣,这才不顾一切掀开了头盖。若非如此,只怕风白虽在,却也无法救她于水火。 紫堇反问风白因何来到云梦大泽,风白便说自己是为了追查石碣身上的玄天灵石而来。紫堇不知石碣是谁,风白只好将详情一一说与她听。末了,风白道:“云梦大泽多怪物,我且带你离开此地,稍后我再返回寻找石碣。” 紫堇有些不乐意,道:“我想跟着你。” 风白道:“你跟着我恐怕不妥,我无暇照顾你,待我寻回灵石,自会前来找你。” 紫堇一想也是,自己修为太浅,只怕会成为风白的累赘,便只好依了风白。风白即带着她横穿大泽,朝西边飞去。 待上了岸,风白便想找一处集镇安顿紫堇。找了一个渔民询问,才知道最近的集镇在数十里之外。 原来云梦大泽怪物出没,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不怕死的鱼户住在泽边,靠捕捞为生,若非鱼虾甚多,这些鱼人也不会去冒生命之险。 两人按渔人所指到了集镇,这集镇不小,酒楼商铺林立。只是满街都是鱼腥味,原来此地多渔人贩卖水产,有刚捕捞的鲜鱼鲜虾,鲜鳖鲜贝,也有晒干了的各类干货,似乎都是云梦大泽所产。 两人正欲走进一家客栈,却听街上一阵骚动,迎面走来一只怪兽,吓得众人纷纷躲闪。风白定睛一看,这怪兽可不就是穷奇?而背上坐着的正是狸妖王。只见他左脸比当日在极乐之野时多了四道疤痕,似是什么利器所抓,也不知是何人所留。 狸妖王停在风白面前,惊愕起来,随即笑道:“师弟,想不到会在此地碰到你。” 风白道:“你已被师傅逐出师门,怎地还厚着脸皮以师兄自居?” 狸妖王道:“再怎么说我也曾是师傅的弟子,我狸妖王不是忘本之人。怎么,师傅她老人家没跟你在一起?”说着眼睛盯着紫堇,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 紫堇此时仍是穿着一身大红的婚服,甚为醒目,脸上略施脂粉,峨髻缀满金玉,姿色绝美,体态华贵。无怪乎狸妖王如此失态。 紫堇见他神情不端,心里不觉一毛,不由自主便抓紧了风白的袖子。 风白道:“你还敢提师傅?你强食他人元灵,到处残害生灵,师傅早就想把你打回原形,今日师傅虽然不在,我却乐于替师傅清理门户。” 狸妖王嘿嘿一笑,怪声道:“师弟,你说这话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师傅她老人家在的话,我倒还忌惮几分,你吗,还是先掂一掂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 风白不想再跟他废话,自背后抽出神杖,便想让他吃点苦头,好叫他不要小瞧了自己。不料此时一个老妇自一旁的客栈走了出了,风白和紫堇一见,都愣住了。 这个老妇正是木棉婆婆。紫堇一喜,脱口叫了一声“婆婆。”忽而想到自己偷取了她的红色灵石,神情立时惶恐起来,便没有迎上去叙话。 木棉婆婆道:“堇儿,婆婆总算找到你了。” 紫堇又叫了一声婆婆,却不敢移步过去,眼光也躲闪起来。 木棉婆婆道:“堇儿,你怎地的这番打扮?” 紫堇见她未提灵石之事,心里稍稍安定,道:“飞龙宫的子岳少爷逼我跟他成婚,幸好风白把我救了出来。” 木棉婆婆看了风白一眼,转向紫堇道:“这子岳是什么人?胆敢胡作非为。” 紫堇道:“是真龙第三子嘲风的儿子,住在云梦大泽。” 木棉婆婆略略一怔,道:“他可有为难你?” 紫堇一听,却险些流下泪来,道:“他把我困在飞龙宫,逼我跟他拜堂,若不是风白救我,我此刻仍被困在那里。” 木棉婆婆立时走过去搂住了紫堇,拍着她的背道:“堇儿莫怕,婆婆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紫堇连连摇头:“婆婆不要,堇儿不想再回到那里,那里简直就是噩梦。” 木棉婆婆无比慈爱道:“好、好,就依堇儿的,婆婆不去便是。” 木棉婆婆端详了紫堇一阵,微微一笑,道:“堇儿穿上嫁衣,比以前更美哩。” 紫堇听言不觉一笑,却道:“堇儿偷了婆婆的灵石,婆婆不怪罪堇儿吗?” 木棉婆婆微一摇头:“灵石虽好,又怎能跟堇儿相比?婆婆虽曾受灵石之益,亦常受其反食。婆婆年纪大了,最希望的是堇儿能来看婆婆,看到堇儿开开心心,婆婆心里也就高兴了。” 紫堇大为感动,扑在木棉婆婆怀里,心潮翻涌起来。 风白本以为木棉婆婆必对自己大打出手,见此情形,不但意外,亦甚为感动。世间自有真情在,这一老一小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竟是亲如祖孙。 这样想时,却听木棉婆婆道:“堇儿,人世险恶,随婆婆回极乐之野去吧!” 紫堇不由得看了风白一眼,迟疑道:“我……” 木棉婆婆知道她的心思,道:“中州之人个个外表光鲜,却薄情寡义,你切莫再执迷不悟,否则到时悔恨终身,则悔之晚矣。” 紫堇看着风白,满脸不舍,她想告诉婆婆风白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却不敢开口,便一时左右为难。 那狸妖王不识得木棉婆婆,不知道她的脾性,此时竟插嘴道:“老婆婆,让这个姑娘跟我好了,我狸妖王绝不会亏待她”。 木棉婆婆冷冷扫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胡言乱语?” 狸妖王脸上仍是挂着邪笑,道:“我方才已经自报家门了,我是觅罗仙子座下大弟子狸妖王。” 风白一听,忙纠正道:“木棉前辈,他已被家师逐出师门,此人多行不义,作恶多端,与家师已无任何关系。” 木棉婆婆从鼻孔中冷冷哼出一声,道:“你不必解释,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对狸妖王道:“你敢自称妖王,想必定是有些本事,只是你出言轻薄,老身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定要让你付出一些代价。” 话音一落,木棉婆婆一提铁拐,抢身踏步,持拐直戳狸妖王咽喉。 狸妖王将头一偏,挥起狼牙棒应战,两人便于街中打了起来。一时间兵刃相交,火花四溅,叮叮当当之声不绝,直如铁匠铺子一般热闹。 两人相斗一阵,风白看得暗暗吃惊。当日在极乐之野,狸妖王与石碣相战,风白便知道二人修为长进不少,此时再看狸妖王,修为又增,当是已达五千年的样子,与石碣可谓不相伯仲。 此二人皆在极短的时间内进步神速,假以时日,恐要超越自己,若不及早从石碣手中夺得灵石,则越到后面越不容易。 斗了数十回合,狸妖王终究不是木棉婆婆的对手,已渐渐不敌,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过不多时,狸妖王手中狼牙棒被木棉婆婆打落,右手虎口开裂,尚未反应过来,人也被踢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木棉婆婆正要收手,忽听有人喊道:“让我来试试。” 人影晃动,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现身,拔剑朝木棉婆婆刺到。 此男子不知何时已在附近围观,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插手,难不成他与狸妖王相识?再看狸妖王,却是一脸懵逼,看来此男子之举着实令人费解。 男子一出手,风白又是一怔,其修为竟不在狸妖王之下,一柄剑舞得可谓出神入化。不过跟木棉婆婆相比,还是差了一截,斗得一阵,便局促起来。 他自知久战必败,即适时跃将开来,对狸妖王道:“兄弟,你我一起上,如何?” 狸妖王迟疑一阵,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转念想若是能打败木棉婆婆,即可将紫堇占为己有,便心动了,点头道:“好。” 二人双双出手,再次和木棉婆婆斗到一处。木棉婆婆修为虽高,一时却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风白心想木棉婆婆虽不招人喜,在极乐之野时刺中自己一剑,险些令自己丧命,但对紫堇却是极好,她若不敌,自己还是该出手相助。 第七十一章 龟蛋之争 http://.biquxs.info/

然而斗了一阵,情形又变化起来,木棉婆婆越战越勇,竟化被动为主动,双方相持不下,谁也未能击败对方。 风白对木棉婆婆暗暗佩服,木棉一介女流,又上了年纪,面对两个青壮男子,却能从容不迫,实是难能可贵。 直混战至一百多合,狸妖王因方才中了木棉婆婆一脚,此时已有些续不上劲,虽有青年男子相助,仍是率先被木棉婆婆击中一拐,踉跄退了开来。 木棉婆婆手上一紧,不过数回合,又把青年男子击退,青年男子左肩中了一拐,肩胛骨断裂,脸上表情扭曲起来,一只手已抬不起。 二人自知遇上了劲敌,哪敢逗留?片刻走得无影无踪。 风白本想一杖将离妖王打回原形,又觉得有趁人之危之嫌,便没有下手。 木棉婆婆望着二人的背影,骂了一句:“鼠辈。” 又转向峰白,冷冷道:“小贼,还我红色灵石来。” 风白一怔,她未向紫堇问起红色灵石的去向,却已猜到紫堇将灵石给了自己,对紫堇的了解不谓不深。 便假托道:“那红色灵石原是在我这里,后来被太虚之丘的石碣所夺,至今仍在他那里,我也正在寻找。”言毕眼望紫堇,示意她不要拆穿自己的谎言。 木棉婆婆道:“小贼,莫要欺瞒老身,你以为老身会信你?” 紫堇却从旁道:“婆婆,风白没有骗你,风白此次来云梦大泽,就是老找石碣要回红色灵石的。” 木棉婆婆半信半疑,思索一阵,道:“小贼,我且信你,若老身发现你撒谎,老身定不会放过你。” 风白道:“晚辈绝不欺瞒前辈。” 木棉婆婆不再纠缠此事,向紫堇伸出一手,道:“堇儿,我们走,回极乐之野去。” 紫堇对风白虽有万般不舍,却不便拒绝木棉婆婆,便磨蹭着牵了她的手,极不情愿地随她离开。 紫堇本想对风白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酸酸的,三步一回首中,眼泪已模糊了双眸。 风白望着紫堇离去,亦是只字未说。紫堇跟着木棉婆婆也好,跟着自己一是行动不便,二是自己无法向紫堇许诺什么,到头来只怕伤她更深。这样想来,他反而心里轻松了,便即原路返回云梦大泽,去追查石碣的下落。 回到云梦大泽,很快就要填黑,风白便想找一处地方歇息。忽见一处高崖耸立,便即飞了上去。 登顶一看,风白不禁愣了,只见无数座山崖突兀于大泽之中,皆是一般高矮,一眼望去,这些连在一起但又稍有间隔的山崖就像是极为平坦的地面,若不向下张望,真以为此处就是陆地,而不是在大泽之中。 这些山崖看似杂乱无序地立在泽中,实则有些规律地排布着,下自成壑,形成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水网。 这些山崖顶上长着少许矮树和芳草,这里一丛,那里一蓬。直立的崖壁上也长着一些草木,有的旁逸斜出,有的拘束在石缝中,还有的生长在稍微突出的石头上,总之姿态各异,将山崖点缀得甚有情味。 风白盘坐调息,四周一片空寂,唯有草虫唧唧,使高耸的崖顶更显空旷悠远,仿佛是从亘古的时空中走来的异域圣土,神秘而奇异。 没多久,却似乎有一阵吵闹声自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听得不甚清楚。风白一睁眼,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处崖顶上灯火明亮,一群人似乎正在聚会,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风白心想此处奇峻秀美,有人住在此处也不稀奇,也便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转念一想,万一那石碣就在这里呢,岂不是白白错过机会? 这样想来,风白即飞身而起,朝那处崖顶飞去。 到了崖顶,风白藏在一棵矮树后,细看这些聚会之人。只见这些人坐在地上,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这些人的前面有一块长条形的石头,似乎是天然生成,但正好可以用来放置东西,就像一张长条形的石桌一般。 而这石桌之上,摆满了不知是什么物种所生的巨蛋,跟当初掉落怨丘时洛商吃过的巨蛋颇为相像。 石桌后面坐着一个头发微白的妇人,大概有五六十岁,面容却似三四十岁一般,在火光中面部兀自流淌着光彩,可见平时是驻颜有术。 妇人左右各立着一个年轻女子,却都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和具体的年纪。两女子面具形制一样,但颜色不同,一个是墨绿色,一个却是深灰色。 从二女子未被面具遮住的嘴唇和下巴来看,似乎都是鹅蛋脸,脸颊细腻光滑,大概都是姿色不错。 再看石桌前面坐着的众人,分成了三个阵列,每个阵列前面均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当时这些阵列的领头人。 但听那妇人道:“此次龙龟所产巨蛋为十二枚,跟四百年前一样,但是此次竟然有人私自前去窃取,幸亏被瑜姬、瑶姬抓获,三位洞主看看这两个窃蛋之人,可是你们的手下?” 妇人左右两侧的两个面具女子便从一侧押了两个人出来,然后责令他们跪在石桌的前面,与席地而坐的众人面对面。 这二人面如死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样子似颇为惶恐。 妇人目光如电扫视阵列前面的三个老者,道:“三位洞主,这可是你们的人?” 只见左侧阵列前的老者站起来,一拱手道:“玉矶娘娘,此二人是我的手下。” 妇人道:“山鬼,既是你的手下,你看该怎么处置?” 山鬼略一迟疑,道:“娘娘认为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妇人一点头:“算你深明大义,那就把这二人杀了,丢到崖下喂鱼吧。” 山鬼一怔,道:“娘娘,此二人虽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吧?” 妇人神色一凛,道:“山鬼,你不是说听凭我处置吗,怎么,你有意见?” 山鬼又一拱手,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觉得这个此等惩罚太重了一些。” 妇人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凛然道:“山鬼,你如此袒护他们,莫非是你派他们去的?” 山鬼神色一变,头也低了一低,道:“绝非在下指派,请娘娘明察。” 妇人道:“既如此,那就请你亲自动手了结他们吧。” 山鬼又是一怔,迟疑了半晌,才走到二人面前。二人已吓得脸色惨白,跪转身对着妇人,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就是借一千个胆子给小的们,小的们也不敢私自前去窃蛋,请娘娘明察。” 妇人眉头一皱,道:“那是谁指派你们去的?快说。” 两人对视一眼,额头已冒出汗来,却都不敢开口。 妇人直视山鬼,冷冷道:“山鬼,他们是你的人,当是你派他们去的了?” 山鬼忽地脸上闪过一丝冷酷之色,大刀一挥,将两名喽啰的头颅齐齐砍了下来。望着两具无头尸体的脖子上鲜血狂喷,山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末了,他道:“玉矶,此二人确实是我山鬼所派,两三千年来,这龙龟蛋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你玉矶洞三人分得一份,我们其余三洞每洞二三十人分得一份,表面上看起来很公平,实则一点也不公平,你们三人一份,人均可得一枚,我们呢,六七人才可分得一枚,你叫我们怎么分?这也就罢了,八百年前那龙龟每次产蛋十五枚,四百年前你却说只产了十二枚,谁知道你有没有私藏其余的三枚?那龙龟产蛋后只有你们看管,我们一眼也瞧不到,你们若是有什么私心,我们又岂能知晓?” 妇人听言眉头愈皱,忽而一舒,微愠道:“山鬼,你莫要血口喷人,那龙龟年岁渐老,产蛋数减少是正常之事,你岂能说我们私藏龟蛋?这龟蛋数量有限,本就不能人人均分,我们玉矶山有四洞,一洞一份,又有何不妥?我玉矶洞人少,没人可得一枚,你天人洞人多,自然不能人人分得一枚,如今你却在这里大发牢骚,你若可以弃你的手下不顾,自己另立洞府,我便将这十二枚龟蛋匀出一份给你,让你独得两枚,你可是愿意?” 山鬼一时语塞,要他抛弃一众手下,显然他办不到,这不是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吗?到时候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只怕不但得不到两枚龙龟蛋,还有可能被排挤出玉矶山。 遂道:“罢了,我山鬼并非贪婪之辈,我只是不满你玉矶洞独自看管这龙龟蛋,你既没有徇私,当让四洞的人一起看管,再按人头平均分配,而不是你三人独占三枚。” 言毕,山鬼转向其余两个洞主,道:“两位洞主评一评,是不是这个理?” 另两个洞主均微微点了点头。 妇人脸色已极为不悦起来:“你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玄武岛的人将你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是谁救你们于危难之中?若非我玉矶出手,你们恐怕早已被玄武岛岛主赶出了玉矶山,更别提能保住那龙龟产蛋的丹砂岩,丹砂岩不保,何来的龙龟蛋?” 另两名洞主被斥,皆脸现尴尬之色。 不料山鬼仍道:“当初你出手相援,无非是看上了丹砂岩的龙龟蛋,又岂是诚心诚意要帮我们。两三千年过去了,你受龙龟蛋之惠颇多,我们三洞的人却受惠甚少,现在谈及龙龟蛋更公平的分发,有何不可?玉矶山原本以我们三洞为主,你是后来者,入主玉矶山已两千多年,难道不该考虑考虑我们三洞数十口人的想法?” 妇人忍住怒火听山鬼说完,脸色反而平和了,对左右道:“瑜姬、瑶姬,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二女听言,便拔剑飞身,齐齐朝山鬼刺去。山鬼挥刀迎战,三人战成一团。 风白细看三人打斗,发现两女虽然年轻,修为却已达四千年,而那山鬼则已臻至六千年的之高。三人均已超出自身年岁该有的境界,想来那龙龟蛋定时提升修为的佳品,难怪众人为此争吵不休。 打了一阵,二女渐渐不敌,玉矶娘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似乎也没有料到山鬼的修为会如此之高。她担心二女受伤,便适时叫二女退下。 玉矶娘娘冷冷的盯着山鬼,道:“山鬼,两千多年来你们天人洞分得的龙龟蛋都是你一个人独享了,是也不是?” 山鬼哈哈一阵大笑,得意道:“算你有眼力,我若不自己独享,岂不是一世要被你踩在脚下?” 玉矶娘娘冷哼一声:“你以为以你今时的修为便可以翻天?不让你尝尝厉害,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天字一出,玉矶娘娘已疾速拔剑,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朝山鬼攻去。 山鬼不敢大意,挥刀一格,丁的一声溅出一团火花。玉矶一剑被挡,便顺势攻山鬼下盘,山鬼一沉手腕,即又挥刀挡开,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打作一团。 论实力,山鬼还是差了一截,斗得数十合,便略显忙乱。他朝另两名洞主道:“草奴,傩舞,你们还愣着作甚,不是说好了合力将玉矶赶走的,把她那份龙龟蛋夺过来的吗?” 两洞主一听,心想既已被抖露出真相,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即亮出兵刃,与山鬼一道围攻玉矶娘娘。 草奴、傩舞二人的修为又是不浅,当是五千年以上,这样一来,玉矶娘娘瞬时吃紧。一旁的瑜姬、瑶姬二人看出不妙,便出手相助,却被玉矶娘娘喝退。 风白有些看不懂,这玉矶娘娘已经是如此被动,为何不让两个面具女子帮忙?再怎么说,也可以减轻一下自己的压力不是? 斗得一阵,玉矶娘娘知道讨不了好处,便跳了开来,咬牙道:“你们三个老乌龟合起伙来欺负我玉矶,今日且让你们得意,他日相见,我玉矶绝不轻饶。” 言毕招呼一旁的两个面具女子离开,三人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山鬼面露喜色,对草奴和傩舞二人道:“现在龙龟蛋就是我们的了。” 草奴也露出笑来,道:“吃了这些龙龟蛋,也不怕玉矶报复我们。”言毕忍不住伸出一手,挨个去摸石桌上的那些龙龟蛋。 不料啊的一声惊叫,傩舞趁山鬼得意之时一刀刺进了他的背部。山鬼手中大刀抓握不稳,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一只手捂着腹部,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傩舞的刀已将他洞穿,他的腹部露出了一寸左右带血的刀尖。 第七十二章 狗咬狗 http://.biquxs.info/

草奴大为意外,瞪圆双目道:“傩舞,你……” 傩舞将刀拔出,也不管山鬼跪倒在地,不紧不慢道:“我们虽事先说好了合力赶走玉矶,但山鬼不该当面抖露此事,这样对我们不利,玉矶的修为非你我能及,若她存心报复,你我都未必有好下场。” 草奴仍是不解,道:“可我们已经赶走了玉矶,每人可得四枚龟蛋,一下可以提升八百年修为,难道还会怕她?你真不该对山鬼下手,别忘了,是他让我们联手驱赶玉矶,我们才有机会分到更多的龟蛋。” 傩舞淡然道:“你说得没错,只是现在我们每人可分到六枚龟蛋,岂不是更好?” 草奴听言摇摇头,对傩舞的做法颇觉失望,即俯身去验山鬼的伤势。山鬼此时倒在地上,一副痛苦之状,几乎只剩半条命了。 傩舞道:“你若不稀罕多分到龟蛋,那我可就把玉矶和山鬼的那两份都拿走了。” 草奴站起身,愠道:“你想独占三份,只留给我一份?你胃口那么大,就不怕撑坏了肚子?” 傩舞笑道:“我一人吃不了,还可以分给兄弟们,我可不像山鬼,一人吃独食。” 草奴道:“山鬼未死,理应把他的那份给他,你拿上自己的那份走吧。” 傩舞道:“笑话,这岂是你说了算,我今日还非要拿走九枚龟蛋不可。” 草奴怒道:“你敢?” 傩舞却对天人洞的人道:“天人洞的兄弟们,山鬼不把你们当兄弟,我傩舞把你们当兄弟,你们谁能砍草奴一刀,我便给他一枚龟蛋,砍两刀就是两枚。” 说完又对自己的手下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干脆把山鬼和草奴都给办了,以后玉矶山就是我傩舞说了算,我傩舞绝不会亏待你们,十二枚龟蛋我只要一枚,其余的兄弟们共享,大家说好不好?” 此言一出,傩舞的手下个个激动起来,叫好之声响成一片。 草奴一时怒极,拔出弯刀,指着傩舞道:“好你个傩舞,想不到在玉矶山共处数千年,今日你会来这一着,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想独霸玉矶山,独享龙龟蛋,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即又转向天人洞的人道:“天人洞的兄弟们,傩舞使阴招刺伤你们洞主,你们当为洞主报这一刀之仇,你们谁能砍傩舞一刀,我亦可给他一枚龟蛋,谁能把他杀了,我给他三枚龟蛋。” 傩舞却哈哈一阵大笑:“山鬼对洞中的兄弟如此刻薄,我倒想看看哪个傻瓜会为他报这一刀之仇。天人洞的兄弟们,快随我一起诛灭草奴,以后这龙龟蛋大家一起共享。”话一毕,已持刀向草奴砍去。 天人洞的人果然有半数跟着傩舞一起攻向草奴,草奴当即呼喊自己的手下迎战。而傩舞的手下也不闲着,齐齐加入混战,与草奴一方厮杀起来。 从人数上看,草奴明显处于劣势,更不利的是,天人洞剩下之人又有一些陆续给傩舞助阵,力量对比愈发的悬殊。 混战一阵,草奴一方伤亡甚多,几乎是受到全面的压制。草奴自己也被乱刀砍伤,忍痛奋战,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又增添新伤。最后被傩舞一刀看中了手臂,深可见骨,这才极不甘心地率众逃去。 傩舞也不追赶,哈哈一阵大笑,道:“兄弟们,以后大家跟着我傩舞,我傩舞一定让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言毕转身捧起一个龟蛋,道:“方才有几个兄弟砍伤了草奴,我傩舞决不食言,请这几位兄弟前来领赏。” 人群中便有几人走了出来,一一领走龟蛋,皆当场用指节敲开蛋壳,仰头咕噜咕噜吃了起来,看得旁人好生羡慕。 傩舞转视山鬼,山鬼已坐了起来,自己用衣襟扎好了伤口。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显然是极为痛苦。但是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傩舞得意一笑,道:“山鬼,你看到了吧,你平日吃独食,饱了自己,饿了兄弟,导致没有人愿意为你卖命,这就是报应,我看你也不必活了,到山崖下去喂那老龙龟,兴许四百年后还可以让它多产几枚蛋。” 说罢脚一抬,直接踢向了山鬼的腹部。山鬼重伤在身,根本未能躲闪,啊地一声惊叫,身躯如纸片般飞了出去,直落下百丈悬崖。 傩舞仰天一笑,敲开一个龟蛋,捧起来大喝了两口,道:“痛快,痛快。” 又道:“兄弟们,剩下的龟蛋你们都尝上几口。” 那些手下迟疑一阵,便有大胆的前去捧蛋来吃。 不料这时,人影闪动,有数人疾速登崖。定睛一看,却是嘲风、霸下、云裳以及几个风白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子岳成婚时主持婚礼的司仪,应该是嘲风的家臣。 傩舞神色大愕,放下龟蛋道:“怎么,龙家的人也眼红这几个龟蛋?” 嘲风道:“素闻玉矶山下丹砂岩中的龙龟蛋功效神奇,可助长修为,千百年来我们一直想尝上一尝,今日掐指一算,正是采食龟蛋的最佳时机,特前来一看,不知有无机会尝上一口。”说着不由得瞟向了放在石桌上的那些龟蛋。 傩舞细看嘲风等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若不给他们尝上一尝,只怕没那么容易收场。便道:“既然各位远道而来,自然可以尝上一尝,你们拿去三枚,剩下几枚留给我的兄弟们解馋,如何?” 嘲风一扫石桌上尚未敲开的七枚龟蛋,笑了笑道:“火云洞主如此慷慨,在下甚为感激,只是若给我们三枚龟蛋,我们却有七个人,似乎不大好分,不如……” 傩舞一下就听出了嘲风的意思,脸色立时难看起来,看了看一众手下,算上天人洞的人,虽有三四十之众,但除去受伤的,完好的只有二三十人,而嘲风那边有七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且真龙家族势力庞大,若跟他们硬碰硬,只怕不但眼前吃亏,以后在云梦大泽也不会好过。 便道:“也罢,各位路途辛苦,这七枚龟蛋权当给各位解渴。”言罢一挥手,示意手下们撤离。虽然十分的不甘,已在心中问候了龙家祖宗十八代,但也是无可奈何。 风白见此情形,暗道真龙家族也是一帮强盗,前有逼紫堇成婚之事,如今又仗势夺取龟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而那草奴、傩舞、山鬼之流亦是活该,正所谓恶人还须恶人治,若山鬼不起事端,只怕玉矶山四洞的人已将龙龟蛋吃进了肚子里,又岂会让龙家的人占了便宜? 方这样想时,又见人影闪动,正是玉矶娘娘和两名面具侍女去而复返。 嘲风和霸下一见玉矶娘娘,竟齐齐喊了一声:“子夜?!”神情皆是意外。 玉矶娘娘道:“子夜已死,我是玉矶娘娘,从今往后莫要再提子夜的名字,否则莫怪玉矶不留情面。” 此言一出,嘲风和霸下皆面露尴尬之色,倒是那云裳甚为疑惑,不明白父亲和伯父与眼前的妇人有什么关联。 但听嘲风道:“子……玉矶娘娘,听你这名号,难不成你便住在这玉矶上上?” 玉矶娘娘道:“莫要废话,我入主玉矶山已二三千年,这龙龟蛋为我玉矶山四洞所有,如今其余三洞的人都走了,便是我玉矶洞的,尔等休要觊觎。” 嘲风一时无语,那云裳却道:“我们赶了四五百里的路来此,怎能空手而回?方才那火云洞洞主都乖乖走了,你不分一些给我们,怕说不过去吧。” 玉矶娘娘扫了云裳一眼,脸上有些冷意,道:“嘲风,此人是谁,这么没大没小?” 嘲风正要回答,霸下却抢着道:“子夜,不,玉矶娘娘,她是云裳。” 玉矶娘娘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眼神也突然亮了,但很快恢复平静,道:“霸下,你是怎么管教你的女儿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霸下道:“我因疼爱云裳,致她有些刁蛮任性,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云裳一听,怨道:“父亲,你怎可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说我,我还是你的女儿吗?” 霸下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云裳越发撒起泼来:“我都快三千岁了,你还把我当小孩。你不让我插嘴,我偏要插嘴。” 言毕话锋一转,道:“玉矶娘娘,我们今日专为龙龟蛋而来,是志在必得,识趣的就乖乖让给我们,否则动起手来,只怕场面不太好看。” 霸下轻斥道:“云裳,不得无礼。” 云裳道:“父亲,难道女儿说错了么,我们那么远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这龙龟蛋,难不成因为她几句话,我们便要放手?” 霸下道:“没错,这龙龟蛋我们不吃了。” “什么,这就不吃了?”云裳惊讶道,“这玉矶娘娘又没有三头六臂,怕她作甚?” 此时嘲风道:“侄女,别闹了,玉矶娘娘乃是你父亲和三伯的旧识,故人之物不可取,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不料云裳仍是不罢休,道:“既是故人,讨几个龙龟蛋来尝尝有何不可?” 霸下脸一沉,又轻斥道:“云裳,你真是太没规矩了,三伯说了不取故人之物,便是不取,休再多言,你想让我们龙家在故人面前脸面尽失么?” 云裳见父亲真的生气了,这才住了口。 当此之时,一阵振翅的声音传来。崖顶火光摇曳,几欲熄灭,一只巨大的蝙蝠从天而降。这只蝙蝠收起翅膀,却是直立站立,并发出了一声大笑。 风白才看清这蝙蝠乃是一个长着蝙蝠模样的人。只见他头上无发,只长着一些薄薄的绒毛,脸上不见皮肤,皆被绒毛覆盖。一笑起来,露出四个尖利的犬齿,十分吓人。 再看他身上,并无遮蔽身体的衣物,也是只有一层厚厚的绒毛覆盖着,满身乌黑,完全是一只尚未完全化成人形的蝙蝠。 在场之人一见,都怔了一怔。真蝙蝠道:“我道此时前来,只怕连龙龟蛋的蛋壳都不剩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没吃的蛋,看来我鬼蝠有口福了。” 玉矶娘娘脸色一凛,道:“鬼蝠,两千多年前你被我刺中一剑,如今你还敢觊觎玉矶山的龙龟蛋,可谓勇气可嘉呀。只是这龙龟蛋怕是跟两千多年前一样,你是吃不上了。” 鬼蝠脸上露出一丝诡笑,道:“玉矶,莫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我鬼蝠能不能吃上龙龟蛋,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阻止我。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鬼蝠,已不再是彼时的鬼蝠了。” 却听霸下道:“鬼蝠,你不在玄武岛好好修炼,脱胎化人,跑到玉矶山来滋事,我们龙家这么多人在此,龙龟蛋怕是轮不到你了。” 鬼蝠啧啧两声,道:“龙老六,别仗着你们龙家人多吓唬人,除非你老爹真龙在此,否则我鬼蝠是不会怕你们的。不如这样,我们来个君子约定,我跟你打一架,若我输了,我即刻就走,若是你输,你们也走,如何?” 霸下略一沉吟,道:“好,我就跟你比划比划。” 两人不再多言,抽出兵刃便打。霸下使的是一柄宽约三寸的重剑,会起来呼呼作响,甚是威猛。鬼蝠使的却是一柄单钩,轻巧灵便,发出嗖嗖的破风之声。两把兵刃的声音截然不同,听起来似一唱一和,甚有节奏,配以相碰时的金铁声,使单调的夜空多了一丝生气。 直斗了一百多合,两人却是不分伯仲。旁观之人都皱起了眉头,霸下的修为在六千年往上,鬼蝠竟能坚持一百多回合不输,非但不输,看起来似乎还能够从容应对,这鬼蝠的修为竟然不在霸下之下。 躲在暗处的风白亦暗暗佩服,这鬼蝠修为这么高,竟然未完全脱胎化人,也是有些奇怪。 两人又斗了数十合,仍是胜负未分。互见鬼蝠跃将开来,左掌一推,一道蓝色之气自掌心射出,朝霸下疾速击去。 霸下一怔,躲闪已来不及,只好举剑一挡,丁的一声,手中重剑断为两截,而那道蓝色之气余劲未消,竟一下击中了霸下的左肩。 霸下肩膀被射穿,一股鲜血激喷而出,口中闷哼一声,险些站立不稳。 场中之人皆是愕然,鬼蝠这一道蓝色之气显然是灵气外化而成的,却是如此威猛,连精钢打造的兵器都抵挡不住,看来鬼蝠是有备而来,无怪乎如此胸有成竹。 嘲风连忙上前扶住霸下,取出外伤药给霸下敷上,过了一阵,即止了血。 鬼蝠却得意起来,道:“我这灵剑掌刚练成三个月,在玄武岛只打过石头,你霸下是第一个被我灵剑掌打伤的人,怎么样,这龙龟蛋我有资格吃吧?” 玉矶娘娘忽道:“想吃龙龟蛋,还得看我玉矶答不答应。” 鬼蝠转向玉矶,骄傲道:“不急,你迟早会答应的。” 又转向霸下道:“龙老六,你既然输了,就请你们离开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霸下有些沮丧,但有约在先,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叫嘲风等人为自己报仇,便只好吃了眼前亏,等日后再做计算。 他转向玉矶娘娘,关切道:“玉矶娘娘,了龙龟蛋事小,性命事大,若打不过,就把龙龟蛋让给他吧。” 玉矶娘娘却不领情,冷冷道:“要滚便滚,我玉矶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云裳一听,愤道:“你这个老太婆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父亲是为你好,你竟然如此此相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玉矶怒甚,斥道:“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东西,若再多言,我便撕烂你的嘴。” 云裳还想再说,却听霸下斥道:“对长者如此无礼,为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云裳甚是委屈,脚一跺,便抢先飞离了崖顶。 第七十三章 玉矶娘娘玩失踪 http://.biquxs.info/

鬼蝠看着霸下等人离去,脸上不觉得意一笑,道:“玉矶,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败了,非但龙龟蛋归我,你的两个手下也得归我。隔这么远,我都闻到了她们身上鲜血的香味。”言毕眯眼用力一嗅,再咧嘴一笑,样子极为贪婪,极为恐怖。 玉矶娘娘一怔,两名随从亦是一怔,心里皆不由得有些发毛。 玉矶娘娘道:“瑜姬、瑶姬,你们先离开玉矶山,走得远远的,我若未死,必会去找你们,记住,不论何时,都离这个吸血恶魔远远的。” 两名随从迟疑起来,似不肯离去。 玉矶娘娘威严道:“还站着作甚,还不快走。” 两名随从这才对视一眼,飞身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估摸二女远去,玉矶娘娘一言不发,挺剑直取鬼蝠咽喉。 鬼蝠尝到了灵剑掌的甜头,此时却不想与玉矶娘娘再做招式上的纠缠,直接弹身后撤,凌空一掌击向玉矶娘娘的前胸。 玉矶娘娘扭身一闪,嗤啦一声,手臂上的衣衫被击穿,险些便要击伤手臂。 鬼蝠颇为得意,嘿嘿一笑,手掌一推,又向玉矶娘娘打出了一道灵气。玉矶娘娘知道厉害,早已闪身躲开,同时猛地一窜,贴近了鬼蝠,与鬼蝠展开了近战。 玉矶娘娘倒是聪明,知道只要贴得购近,招式够快,鬼蝠便绝没有施展灵剑掌的机会。果然,这样一来,鬼蝠只能挥动兵器与玉矶娘娘贴身肉搏起来。 不过鬼蝠自然要找机会拉开距离,而且在两人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这个机会也很容易找到。是以鬼蝠不久便猛地跃了开来,一伸掌,祭出了一道蓝色之气。 玉矶只有躲避。 鬼蝠一掌不中,一掌又推,再一掌,两掌……接连打出许多掌,玉矶娘娘只有被动躲闪的分,一个不小心,便有受伤之险。 果然,只片刻,玉矶娘娘一个躲闪不及,左手手臂便被击中。玉矶娘娘踉跄退开,一脸复杂的神色。 “怎么样,玉矶,这龙龟蛋我可以吃吧?”鬼蝠得意道。 玉矶娘娘望了望石桌上的那些龙龟蛋,一脸的不甘,她忍痛伸出左手,吸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子,将石子弄成了细砂砾,猛一挥手,击向了那些龙龟蛋。 噗噗之声响成一片,石桌上的龙龟蛋悉数破开,蛋清蛋黄流了出来,自石桌上流淌到地上,弄了一地。 鬼蝠一怔,随即脸上现出冷酷之色,恨恨道:“玉矶你这个臭婆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既然你不想让我吃上龙龟蛋,我便要你的命。” 命字一出口,鬼蝠纵身而上,挥动单钩,直取玉矶娘娘的脖子。 玉矶娘娘一看鬼蝠来势汹汹,当即挥剑格挡,鬼蝠却猛地将单钩一收,一脚直奔玉矶娘娘的胸口。 玉矶娘娘以为鬼蝠这一钩用尽全力,是想一举将自己枭首,岂料鬼蝠却是声东击西,一个反应不及,胸口已挨了鬼蝠一脚,身躯直飞,摔在了两丈之外,口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鬼蝠脸上一阵狰狞,一步步走近玉矶娘娘,单钩一举,便要割下玉矶娘娘的脑袋。 躲在暗处的风白本能地拔剑飞身,一剑朝鬼蝠的铁钩斩去。 丁,鬼蝠的铁钩断为两截。 鬼蝠愕然地望着风白,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与我为敌?” 风白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答,自己只是看不下去,这才情急之中出手救下玉矶,至于具体的原因,实在没有。 “呃,我觉得人家已经受伤了,你就放过她吧。”风白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鬼蝠眼一瞪,怒道:“你这是找死。”话音落,已左掌一推,向风白打出了一记灵剑掌。 风白自然只能躲避。 连打了几掌,皆被风白躲过,鬼蝠失去耐心,将断了的铁钩一丢,双掌轮番向风白出击。 面对鬼蝠快如闪电的远攻,风白只有卖命地躲闪。但是鬼蝠双掌轮番攻击,实在不是这么容易躲避的,一个躲闪不及,风白只觉得右胸一疼,竟被鬼蝠灵剑掌击中。 风白哼了一声,接着胸口一阵收缩,然后便是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令他几乎透不过气。他踉跄几步,颓然跌坐在地,整个人痛苦之极。 原来这一击洞穿了他的右肺,几乎形成一个透明的窟窿,使他呼吸困难,顷刻便有性命之危。 玉矶娘娘一见,惊诧不已,虽不知眼前的年轻人是谁,可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便即前去查看风白的伤势。 风白一口气哽在喉中,根本无法呼吸,双目圆睁,表情扭曲,几乎要窒息而死。 玉矶娘娘在他背后轻拍了一掌,风白得以将一口气吐出,随即艰难地喘息起来。 此时那鬼蝠却没有再对风白下手,而是望着流了一地的龙龟蛋,一副可惜之状。他觉得那些流出来的龟蛋还可以吃,那可是能助长修为的东西,可不能就此浪费,便走过去,俯身在石桌上舔食起来。 风白则急忙自怀中取出了仙药,示意玉矶娘娘将仙药给自己敷上。玉矶娘娘照办,给风白前后穿透的两处伤口都撒上了药粉,又用手按住了一阵。虽然伤口一时无法痊愈,但这一按却一定程度上可以使风白的肺部不再漏气,虽然仍是极为痛苦,但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 玉矶娘娘担心鬼蝠喝完龙龟蛋会再次发难,即带上风白,快速地飞离了崖顶。 玉矶娘娘将风白带回玉矶洞,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让他静卧休息。 风白仍是觉得阵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几乎要坚持不住,勉力呼吸,却几乎要用尽全力,仿佛只要一松劲,就一口气提不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仙药渐渐起到了效果,风白艰难的呼吸得到了改善,虽然仍是剧痛难忍,只能少量地呼吸,但起码是稳定了情况,窒息之感得到了一定的缓和。 这样艰难地坚持到第二日,风白是一夜没睡,虽然困乏,但由于呼吸不畅,怎么样也睡不着。 玉矶娘娘见他情形稍有好转,便问起了他的来历。风白假托自己是青城山的修行之人,来云梦大泽游历,恰巧碰上昨晚之事。 玉矶娘娘看似信了,又问起了他的朱雀剑。风白只说是一柄普通的剑,斩断鬼蝠的铁钩纯粹是个意外。 玉矶娘娘却有些怀疑,借来细看,发现朱雀剑样子古旧,剑鞘上刻有朱雀二字,拔出剑身,却见幽蓝之气凛冽,寒气森森,极为不凡。她虽然不知道此剑的来历,但要说普通,显然是说不过去。 不过既然风白不说,她也不好深究,叫风白好生休息,自己便出洞去了,大概是去找昨晚离开的两个女随从。 风白躺在石床上,情况渐渐好转,到中午时,一阵困意袭来,便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却是一片漆黑,风白意识到已是夜间,可是洞内静悄悄的,既无声音,又无灯火,难道玉矶娘娘没有回来? “玉矶娘娘。”风白出声呼喊起来。 可是洞内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还以为自己因肺部受伤声音太小,便又呼喊了几次,结果仍是没有回应。 不得已,风白只好强迫自己再次进入睡眠状态,等次日天亮再说。 天亮后,风白发现洞内果然空无一人,显然玉矶娘娘没有回来。而且,他发现自己的朱雀剑不见了。难道玉矶娘娘把朱雀剑拿走了,她拿去何用? 风白找遍了整个洞厅,愣是没有朱雀剑的影子,看来真是玉矶娘娘把朱雀剑拿走了。难道她真会眼红一把兵刃?想必是了,昨日她就仔细地研究了朱雀剑一番,想必正是想占为己有。如此想来,风白不禁暗暗骂了一句:“忘恩负义。” 但是自己身上有伤,也不能出洞去找,便只能呆在洞中,等伤好了再说。 在洞中呆了一阵,忽听一阵脚步声自洞口传来,却似乎是两个人。风白迎上去一看,是玉矶娘娘的两个女随从。 一照面,那墨绿面具的女子一诧道:“你是什么人,怎会在我们玉矶洞?” 风白想起前日晚自己一直躲在暗处,这两个女随从未曾见过自己,便将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两女一见风白身上的伤,倒是有些相信,但灰色面具女子道:“我们娘娘呢,怎么不见她人?” 风白于是又将自己的宝剑丢失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们娘娘拿了你是宝剑?”灰色面具的女子道。 “不可能呀,我们娘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墨绿面具女子道。 “我也不敢断定,但是我一觉醒来便不见了宝剑,你们娘娘也不见了,除非你们娘娘现身,否则就很值得怀疑了。”风白道。 两女对视一眼,觉得风白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凭她们与玉矶娘娘相处的几千年来看,娘娘绝对不是这种人,这其中实在有些令人费解的东西。 “那你先在这里养伤,我们出去找寻娘娘,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水落石出。”墨绿面具的女子道。 风白点点头:“二位姑娘,麻烦你们去帮我弄些泉水来,可好?” 两女看了看风白取出的玉瓶,灰色面具的女子接了过去,道:“是了,你受了伤,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不用了,给我弄些山泉便可。”风白道。 二女对视一眼,墨绿面具女子道:“大活人怎能不吃东西呢?” 风白不便解释,便坚持只需泉水。二女一阵不解,但也只好随了风白,便一起走出了石洞。 二女出去小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不但装了山泉,还提了一只烤熟了野兔。 “公子有伤在身,还是得吃些东西,这样好得快些。”墨绿面具的女子道,同时将装有山泉的玉瓶和兔肉递给风白。 风白只接了泉水,一口饮尽。一天没进食,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连最后一滴也没有浪费。 二女见他如此,又对视了一眼,灰色面具的女子道:“不如我们给你多弄一些泉水放在洞中,你需要的时候便自行盛饮。” 风白正不好意思叫人家出去再盛,听言立时一喜,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劳烦两位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气,你救了我们娘娘,我们就是给你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姐姐,你在这里陪着公子,我去打水便可。”灰色面具女子对墨绿面具女子道。 墨绿面具女子点点头,灰色面具的女子便出去了。 墨绿面具女子叫风白躺好休息,然后与风白聊了起来。 原来她便是瑜姬,瑶姬是她的妹妹,玉矶娘娘对她们来说既是恩师,又是主人。她说娘娘突然离开玉矶洞,至今未回,其中定是有什么事,否则娘娘定会在洞中等待她们姐妹回来。 风白一想,似乎也有道理,玉矶娘娘为了不让瑜、瑶二姬落入鬼蝠之手,宁愿只身对抗鬼蝠,可见对二女的爱护远远超出了一般的主仆关系,此时突然失踪,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待瑶姬打水回来,二女便让风白继续在洞中养伤,她们则出去找寻玉矶娘娘。 傍晚时分,二女回到洞中,并未有玉矶娘娘的任何踪迹。而二女又给风白带回来一些食物,却是一些果子。 但见那只烤野兔完好如初,二女更加纳闷,风白真的可以不吃东西? “公子,若是野兔不合你的胃口,好歹吃些果子,免得饿坏了。”瑜姬对风白道。 风白对二人的热情深感无奈,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真的无需进食,只需喝水便可。”心里却对玉矶娘娘拿走自己宝剑之事愈加想不通,从二女的为人来看,玉矶娘娘当是一个品行端正之人,真不知她拿自己的宝剑去做什么。 接下来的时日,风白每日在玉矶洞养伤,瑜瑶二姬则出去找玉矶娘娘。一开始二人还是会给风白带回食物,但一连几日,风白都没有动,她们便不再这么做,虽然奇怪,但也不便深究。 半个多月后,风白终于恢复了过来,便要离开玉矶洞去寻石碣。 瑜瑶二姬一直未找到玉矶娘娘,料想玉矶娘娘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呆在洞中等待怕是等不到了,便决定与风白同行。 二人虽在云梦大泽几千年,却一直呆在玉矶山附近,没有出过远门,连这云梦大泽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此时与风白同行,好歹可以相互照料。 风白本不想与二女结伴,但听二女这样说,也不好拒绝,毕竟二女在外面行走,确实也存在一定的风险,难得二女这些天嘘寒问暖,悉心照料,怎么说也有了一些朋友情谊。 第七十四章 毒女弦觞 http://.biquxs.info/

云梦大泽每隔十几或二十几里便有较大的岛洲,每经岛洲,三人都要查看一番。有的荒无人烟,有的怪物出没,有的已经化成人形,却都在认真地修炼,但是总体上,这些岛洲出现活人的概率不高。 可以想象,此前嘲风的儿子子岳成婚时出现的数百宾客,大概是齐聚了半个云梦大泽的人,才会如此之多。 三人往一个方向行走了几百里,忽见一座岛上长着各种奇花异草,且甚为整齐,花草之间,有一幢小屋立在中央。 三人走近小屋,却都顿时驻足不前,只见花草之间爬满了蛇虫蜥蜴,蜈蚣蟾蜍,这些蛇虫皆是色泽鲜丽,显然都是剧毒之物。 风白识得其中的一些花草,都是毒草,而这些蛇虫也不是等闲之辈,看见有人靠近,便都昂首相向,作势欲扑。显然,这些蛇虫是有人精心驯养。 风白叫瑜瑶二姬不要乱动,以免遭到这些蛇虫的扑咬,自己则高声朝小屋喊了起来:“请问有人吗?” 小屋的门开来,出来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子,看了三人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作甚?” 不料就在这女子一出声时,那些蛇虫忽然个个兴奋起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更有一条长蛇忽地飞起,直接向瑶姬扑到。 瑜姬急喊一声:“小心。”同时长剑一撩,将飞起的长蛇砍作两段。 然而,瑶姬还是啊地叫了一声,只见她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颗蛇头,正是被瑜姬砍断了的那条长蛇。只是虽被砍断,蛇头却仍不改方向,一下就咬住了瑶姬的手臂。 瑜姬见状,即伸手去取那颗蛇头。不料蛇头紧咬不放,想要取下竟是不易。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蛇头的尖牙从瑶姬的手臂上拔出。 瑶姬撸起衣袖一看,只见手臂上被咬的地方流出黑血,三人皆是一骇。 风白叫道:“不好。” 瑜姬急忙撕下衣衫,将瑶姬被咬的手臂扎紧,防止毒气快速地进入到心脏。 “没用的,她迟早会死。”从小屋走出来的那个女子走近了三人,看了看瑶姬手上的伤口道。 细看这女子,三人却一时忘记了瑶姬被咬的手臂,无不被此女子的样子所惊怔。只见她满脸毒疮,无一处完好的皮肤,黄白色的毒脓就那样袒露在皮肤表面,看起来叫人作呕。 还有一个细节,风白看在了眼里,便是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子走过来时,那些蛇虫都纷纷躲避,就像看见了死神一样。 这个令人作呕的女子,身上却散发出阵阵奇香。风白闻惯了师傅身上的香味,一闻这个女子的体香,却与师傅身上的香气有些不一样,要更浓烈,更特别,似有淡淡的药香味。 可以想象,她驯养这些毒蛇毒虫,必是有独特的法门,可以让这些蛇虫望而生畏,甚至是闻而生畏。 所以她身上的香气不仅仅就是女子体香那么简单。 此女子在三人脸上打量了一番,在风白脸上特意停留了一下。风白虽然觉得此女子面目极丑,但并未表现出异样,毕竟女子都爱美,长成这样,想必她内心是极难受的,可不能对人家露出鄙夷或嘲讽之色。 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自保,都应该如此。这个女子能驯养那么多蛇虫,定是有过人之处,若惹怒了她,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遂道:“姑娘,在下的朋友被蛇咬了,想必姑娘定是有解药,可否赶快救治一下在下的朋友?” 谁知女子却不为所动,反道:“我毒女想来知会杀人,不会救人,我看她是死定了。”说着伸手一指瑶姬。 瑜姬一听急了,道:“这些毒蛇为你所饲,如今咬了人,你怎可袖手不管?” 女子白了瑜姬一眼,道:“我可没叫它们咬人,你能怪我?” 瑜姬道:“我并非怪你,而是要你治好我妹妹。” 女子道:“莫非你没听清楚我方才所言?我毒女向来只杀人,不救人。” 瑜姬越发着急,将剑一伸,指向了毒女,道:“你不救我妹妹,你也别想活命。” 女子冷哼一声:“小妹妹,你还是省省吧,凭你只怕未必杀得了我。” 瑜姬道:“那就试试。”说罢便要动手。 瑶姬叫住了她,对女子道:“姑娘应该是使毒高手,救小女子应是易如反掌,求姑娘垂怜,救小女子一命,可好?” 女子沉吟片刻,目光却落在风白脸上,道:“除非这个小哥肯留在岛上陪我数日,否则我不会出手救人。” 三人听言俱愕,想不到这女子会提这样都要求,且这要求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是陪她说话聊天,还是另有意图?这实在是一个十分奇葩的要求。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定夺。 毒女见风白犹豫,便一指瑶姬道:“她已毒气攻心,没有多久可活了。” 风白和瑜姬一看,才发现瑶姬整条手臂都肿胀起来,便连嘴唇都已经发青了,确实是毒气攻心的症状。 但是毒女的要求是在太过奇葩,风白实在不敢答应。 毒女见风白还在犹豫,道:“你们不该来此,这里是死人岛,是死人呆的地方。”言毕便转身离去。 风白眼见瑶姬即将中毒而死,便心一横,道:“好,我答应的你条件。”心想若是毒女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设法敷衍她,然后想办法逃走。 毒女一转身,长满毒疮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色,道:“既已答应,可不许反悔,倘若反悔,我会让你们三个都死在这里。” 风白点头道:“绝不反悔。” 女子嗯了一声,当即自腰间取出一个红色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谁知她却不是将这个药丸给瑶姬,而是伸向了风白,道:“你且把这个药丸吞下,我便信了你的话。” 风白一怔,道:“这是什么药?” 毒女道:“九转蚀魂丹,药效发作的时候会痛苦无比,比死还难受,但你肯留在岛上的话,我会给你解药。” “这……这就不必了吧,我答应留下来,便会留下来,何必多此一举?”风白道。 “那算了,既然你没有诚意,那你就看着这个姑娘死吧。”毒女有些失望,将手收回,转身便走。 风白为难之极,再看瑶姬,双唇已变作青黑,眼神迷离,似乎已支持不住了。 “好,我服下九转蚀魂丹便是。”风白对着毒女的背影道。 毒女停住脚,转身走了回来,将药丸伸向了风白。风白当即接过,吞了下去。 毒女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也不多话,又自腰间取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伸手递给瑶姬。 瑶姬已感觉浑身发冷,几乎要倒下去了,虽然风白舍身相救,自己无以为报,但是死亡的恐惧还是令她没有多想,当即拿过药丸吞了下去。 风白、瑜姬都看着瑶姬的神色,等待药丸生效,不多时,瑶姬的双唇果然神奇地渐渐恢复正常,然后回归到原先的红润之色,右手手臂的肿胀也渐渐退却,变回原样。 毒女见瑶姬已无碍,便道:“我只要这个小留下,你们两个走吧。”说着伸手一指风白。 二女一怔,倘若离去,万一这毒女对风白不利怎么办?便迟迟不肯动脚。 风白却想这毒女断无谋害自己之意,因她给自己服的不是什么致命药,便示意二女离开。二女虽然担心,但也只好依了风白的意思。 毒女将风白领进小屋的院内,院内亦是爬满各种蛇虫,个个昂头吐信,甚是吓人。但是看见毒女,却和外面的一样,都纷纷躲避。 然而这些蛇虫却不害怕风白,其中一条粗如手臂的毒蛇呼啦一声飞起,张开大口直向风白的身上咬来。 毒女娇叱一声:“走开。”伸出手臂一拂。 不料这蛇却结结实实地咬住了她的手臂,奇怪的是,这条毒蛇却惊恐地松开了口,瞬间掉落在地,将自己卷成一团,在地上翻滚起来。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毒蛇不仅是翻滚不休,还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挣扎了一阵,竟然暴毙而亡。 风白惊骇不已,难不成这毒女竟比毒蛇还毒? 接着毒女将风白领进了一间屋子,这屋子香气扑鼻,且布置雅致,不用说,定时毒女的闺房了。 风白不禁有些不自在,这毒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将一个陌生男子领进自己的闺房,怎地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风白的心底升起,毒女要干什么,不会是大白天要自己与她行男女之事吧? 莫说大白天,便是晚上,也是万万不可的,自己心里只有师傅,不可再与其他女子不清不楚。 毒女见他心神不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我方才正想洗浴,不曾想你们三个闯了进来,我才突发奇想,正好叫你给我搓搓背,想必这个要求不会太过分吧。” 风白看她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又是惊讶,更加的为难起来,给一个女子搓背,这种事自己可从未做过。 “怎么,你不肯么?你可别忘了,你吃了我的九转蚀魂丹,没有我的解药,你会生不如死的。”毒女有些不悦地道。 风白看了看屋子里屏风围着的浴盆,还真的横不下心,这要是被师傅知道,还不知师傅会怎样伤心。 “你大可放心,我只要你搓背,我知道我丑陋不堪,不会叫你做过分的事。”毒女突然语气和缓了起来,并且有一丝的自卑。 风白一听,瞬间觉得毒女有些可怜,遂道:“好,我给你搓背。” 毒女点点头,竟当着风白的面开始宽衣,风白急忙转过身,不敢正视。 直到毒女走进了浴盆,风白才转过身去。这一转身,却呆了一呆,只见毒女露出水面的肩背雪白水嫩,有如羊脂,跟她丑陋的脸面完全不同。 而且这肩背肌骨匀称,颇有美感,若不看脸,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 再看浴盆中的水,风白又是一愕。这就不是一般的水,不但黑如墨汁,而且发出一阵阵奇怪的药味,整个就是一大缸的药水。 毒女为何要用药水洗澡? 不过还好是药水,将她的胸脯遮住了,若是清水,只怕风白非被她胸前的风光弄得心神动摇不可。而现在,风白虽然也难免会有所遐想,但却仅仅是遐想,并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心理活动。 其实风白与师傅朝夕相处一千多载,在极乐之野的百花宫又与紫堇共浴过,对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奇,但是眼下给一个女子搓背,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所以还是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来。 毒女不但肩背美而白,脖颈也是秀美,哪怕是耳后的皮肤,也是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就不知她的脸面为何会变成这样。 但风白自然不好询问,免得令她伤心,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风白认真地给毒女搓着背,毒女十分享受的样子,眯着眼,静默了一阵,却忽然叹了口气。 “想不到我毒女活了五千多年,今日总算有个男人愿意跟我靠得如此之近,还能够认真给我搓背,我此生的怨恨也可以稍稍消减一些了。” 风白一听,大为意外,这毒女竟然有五千多岁了?一个五千多岁的女子,肌肤却跟世俗界十八岁的女子一样,实在是难以想象,也不知是不是跟她用药水洗浴有关。 但他还是忍住了不出声,免得好奇害死猫。 然而毒女却停不下来,继续自顾自述说起来。原来她真名叫弦觞,乃是泽中的一只锦鲤所化。起初容貌清丽,后来吸食了瘴疠之气而慢性中毒,便长了一身毒疮,四处寻医问药而无果。 后来她便自己研究起医药来,采了一些毒草毒花熬水洗澡,以毒攻毒,慢慢有了一些成效。顺着这个思路,她加大了剂量,放进了更多的毒药,还有毒虫毒蛇,最后竟然把身上的毒疮给治好了。 然而,也不知是毒素上升还是怎么回事,身上的毒疮好了,脸上的毒疮却更加泛滥起来。继续用药浴的方法,却竟然没用了,脸上的毒疮没有任何的好转。 为此她大为苦恼,不得不远离世人,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岛上,并将此岛命名为死人岛,意谓如死人一般活着的人所居之岛。 这毒疮数千年来把她折磨得痛苦万分,她年轻是爱慕过一个男子,后来却因毒疮被这个男子嫌弃,被他耻笑,他一怒之下把这个男子杀了。此后凡是嘲笑她的男子,都会被她杀死,并用药水将他们的尸体泡上百年,再吊起来晾成干尸。至今屋后仍挂着十几具干尸,此岛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人岛。 风白听得汗毛倒竖,女子重容颜,此话一点也不假,你可以嘲笑一个男子丑陋,却万不能去讥讽一个女子的长相。风白虽未见那十几具干尸,却能想象一个人被制成干尸的样子定是不一般的恐怖。 第七十五章 换脸 http://.biquxs.info/

洗浴完毕,已是天黑,毒女起身穿衣,然后躺到了床上。风白不便直视,便将脸转向了一侧。 “小哥,不如……今晚你陪我一宿,如何?”毒女突然出声道。 风白一愕,不是说好的只是给她搓背嘛,怎么突然变卦了,这不是叫自己为难吗? 遂道:“这个,恐怕不行,我有心上人,我不能对不起她。” 此言一出,毒女静默起来,半晌道:“好吧,那你到后院的偏房去睡,只是那里比较多蛇虫,你自己要小心了。” 毒女这话虽然说得淡然,其实还是有一些隐隐的遗憾和哀惋。风白心想这个毒女五千多岁了,估计不曾与男子有过男女情爱,此时定是像干柴一般,正要一把烈火将她点燃,也是人之常情。 风白依言走到后院,抬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有棚顶的后院上挂着十几具干尸,死相千奇百怪,样子可怖。这些干尸皆是头上脚下被挂在梁上,头歪在一边,有的双目凹陷成洞,有的脸部干瘪,有得嘴巴微张,还有的披头散发,看不见脸面,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由于时间久远,这些干尸的衣衫早已腐烂,由于沥干了水分,这些干尸的骨骼凸显,完全是皮包骨头的样子,轻风一吹,竟然整齐地轻晃起来,如幽灵鬼魅,十分吊诡。 任是风白堂堂男儿,也心里发怵,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 风白举了烛火往偏房里走,冷不丁又收住了脚,因为干尸的下面,竟然也是爬满了蛇虫,由于数量太多,都扭在一起,堆成团状,伴随着被惊扰发出的嘶嘶声,端的是令人恐惧。 风白想要走到偏房,便要经过蛇堆,但是蛇虫太多,竟然没地方下脚。思量一阵,想到蛇虫普遍怕光,便将烛火放低,几乎靠近脚背。 这样一来,那些蛇虫果然纷纷躲避,留出了一条空隙。风白慢慢地走到了偏房,打开了房门。 只见里面也是爬满了蛇虫,除此还有一个巨大的水缸,缸面被盖子盖住,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风白环顾四处,除了这个水缸,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看来自己只能睡在缸面上了。 风白用烛火赶走了蛇虫,走近了水缸,不由分说便坐了上去。这一坐上去,风白顿时松了口气,这水缸颇高,蛇虫无法攀爬,算是一个清净之地。 但是紧接着风白便闻道了一股怪味,这股怪味有点像药水,但又有一股陈腐之气。风白仔细闻了闻,发现这股怪味就是从身下的水工中逸出来的。 下一刻,风白顿时头皮一麻,难不成这个大水缸就是毒女用来浸泡死人制作干尸用的? 好奇之下,风白便将身悬在空中,头下脚上,伸手去揭水缸的盖子。 盖子一打开,即便风白心里有所准备,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一个男子泡在水中,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十分鲜活的样子,却分明已死去多时。 风白连忙将盖子盖上,悬着的身躯也未落下,思考要不要在缸面上过夜。他倒不是害怕这个死人,而是一个大活人跟死人只隔着一层木板,怎么都不大好,这与死人同睡没什么两样。 但是眼下似乎只有这里能睡,没得选择,好吧,勉强在这里过夜吧。 翌日,毒女对风白说她要换一张脸,此事她一个人做不到,需要风白帮忙。 风白甚是惊诧,脸也能换?毒女说她之前也没有换过,只是极讨厌自己现在的脸,无论如何要试上一试,倘若能够摆脱现时的样貌,则可获得新生。 毒女揭开一个坛子,里面养着一堆白色的地蚕,她说便用这些地蚕放到脸上把毒疮吃掉,然后再敷上药,用白纱缚脸既可。 这其中最关键的一步是地蚕吃掉毒疮露出鲜肉即可,如若吃到骨头,则极难长出新肉,须从身上其他地方挖肉相补,则效果不佳。 一切交代清楚,毒女便吞下了数粒麻药和助眠药,整个过程需在无痛和睡眠中进行,一面受到干扰。 风白见她沉沉睡去,即一眼将地蚕放到她的脸上,直至爬满一脸。只见那些地蚕啃噬着毒疮,简直甘之如饴。而毒女的脸则黄脓暴溢,散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似臭非臭,似腥非腥,风白险些吐了出来。 但毒女的脸虽然难以直视,却不得不仔细观察,一面地蚕吃得太深,露出脸骨。 过了一阵,那些地蚕已吃得膨胀起来,风白将吃饱的地蚕收起,换上新的地蚕继续啃噬。待第二批也吃饱时,毒女脸上的鲜肉便已可见。 风白赶紧撤下地蚕,毒女的脸已没有一处皮肤,只见一片鲜红,有些吓人。风白赶紧给毒女的脸敷上药,然后小心地用白纱包好,一切完毕,风白才吁了口气。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还是不大容易的。 闲着没事,风白便猜测起结果来。换脸之后的毒女会是什么模样?年轻貌美,还是半老徐娘?抑或是一张五千多岁满是皱纹的老妇脸? 听毒女说可以新生,想必定是年轻的模样吧。至于美不美,则无法猜测,毕竟没见过她未生毒疮时的样子。 但是毒女的眼睛却黑漆漆的,且波光荡漾,根本没有五千岁的样子,倒像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想想也是了,她身上的肌肤也丝毫没有老态,雪白细腻,保养的真是完美。虽然比不上师傅,但也相差无几了。 毒女这一睡就是三天,风白百无聊赖,又不敢离开,若是九转蚀魂丹毒发,没有毒女的解药,只怕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 第三日黄昏,风白忽然觉得浑身发热,皮肤奇痒,紧接着身体又麻又痛,如万千虫蚁在啃噬,下至脚底,上至头顶,无一处不是如此。 风白知道是那九转蚀魂丹的毒性发作了,没想到是这番情形,果然名副其实。当下盘腿坐下,向进入忘我之境来抵御。 怎奈那感觉愈来愈烈,即便紧咬牙关,亦无法屏息凝神,不多时,浑身便热汗直冒,浑身忍不住轻轻抖动起来。 正当难以忍受之时,那虫蚁啃噬之感却渐渐消失,风白心下一松,心想总算熬了过去。那只正要擦去额头上的汗,那感觉忽又来袭,竟比之前更加强烈,浑身灼热难当,奇痒难忍,体内的麻痛之感直钻入骨里,仿佛骨头也一点点地被虫蚁蚕食。 风白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身体抖动如筛糠,全身汗如雨下,片刻衣襟尽湿,竟如落汤之鸡。 风白再也忍受不住,跑到后院揭开那个浸泡死人的大水缸,哗的一声跳了进去。 这样一来,灼热感似乎消失了一些,但体内仍旧酥、麻、灼、痛、痒,那感觉几乎令人晕厥、窒息,却又清楚地感受这每一样苦楚。 更糟糕的是,这第二次的折磨比第一次更强更久,风白虽熬了过来,却明白了九转蚀魂丹之所以叫九转,大概是要经历九次这样的折磨,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来得更痛苦,更持久。 起始的两次已是如此钻心透骨,剩下的七次,岂不是叫人生不如死?风白望着身边浸泡了不知多少时日的死尸,昨日还有些同情他,今日却同情自己还来不及了。 此时噗嗤一声娇笑传来,一个女子以袖遮口站在门外。风白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女子是谁?难道这里除了毒女,还有第二个女子? “你……姑娘是谁,为何发笑?”风白傻乎乎地道。 谁知女子又是一笑,却不回答,只道:“傻子,你怎地跟死人呆在一块?” 风白听得此言,不禁愣了,难道这女子识得自己?再看一阵,顿时恍然,却几乎难以接受。此人的身段和衣着不就是毒女弦觞么?可是,可是太不可思议了,毒女换脸成功了?而且变成了如今这般娇美、妩媚的样子? “你……你是毒女么?”风白忍不住出声验证起来。 女子见他惊愕的样子,又是一笑,浑身透出一股难以遮掩的动人气息,道:“对啊,我换脸成功了。” 风白虽已有心里准备,还是不禁目瞪口呆,望着换脸成功的毒女,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 直到九转蚀魂丹第三此毒发,风白身上开始难受起来,他才道:“我身上的九转蚀魂丹发作了,快给我解药。” 毒女已猜到他是因受不了九转蚀魂丹毒发的痛苦,才会跳进水缸与死人同处,便从腰间取出了一各蓝色小瓶,自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道:“此药是九转蚀魂丹的小解药,可暂缓九转蚀魂丹之毒,你先吃下,真正的解药我还没有配制好。” 风白起先看到这个药丸,还高兴了一阵,一听原来只是小解药,最终的解药她竟然尚未配制,这算怎么回事?遂道:“真正的解药你什么时候能配制好?” 毒女略作沉吟,道:“不知道,解药的配方我这里基本上有,但是有几味稀有的药材还没有,就看多快能采集到这几味药了。” 风白一听,正要诘难一番,九转释魂丹第三次毒发的痛苦却已加重了,当即自水缸中跳出,接过毒女手上的小解药吞了下去。 小解药下肚,风白总算镇定了一些,不一阵,小解药便开始生效,免去了风白第三次的折磨。 “你怎能给我服没有解药的毒药,这也太歹毒了吧?”风白忍不住道。 毒女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给我换了一张正常的脸,我一定会尽快给你配制好解药的。” 毒女的话虽然不含糊,风白却仍颇为沮丧、担心,简直是愁的不行。他可不想再经历毒发的痛苦,那种感觉只要经历一次,便足以刻骨铭心,永世不忘,那里还愿意经历更多? 所以他又忍不住道:“谁知道多久才能找齐其余的配方,若是一直找不到,我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毒女知道他的心思,忽然安慰起来:“你放心,我瓶子里的小解药有不少,在这些小解药吃完前,一定能配制出最终的解药的。” 风白见她说得信心十足,倒是有几分相信,但是这九转释魂丹太变态了,万一,万一她未能及时配制出解药呢?想到这里,风白的沮丧和担心又来了,还有些丧气、懊恼,便将大水缸的盖子往缸面上一盖,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毒女见风白闷声不语,脸上有些不悦,似乎对自己还有些敢怒不敢言,便觉得有些好笑,即打破沉默道:“你看我这脸,好不好看?” 风白见她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担心,还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气恼,便一时没有回答。 “怎么,难道我这新换的脸不好看?”毒女追问道。 “不好看,丑死了。”风白忍不住言不由衷起来,想给得意忘形、不顾他人死活的毒女狠狠地泼上一盆冷水。 “你是生气才如此说的,对不对?”毒女有些不相信风白的话,继续问道。 风白没好气道:“生不生气都不好看,还是那张毒疮脸更适合你。” 风白是想继续打击毒女,不过这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眼前的毒女虽然年轻漂亮,看起来一脸和悦,但她还是那个能炼制出九转蚀魂丹这等歹毒之药的毒女,将十几个男子制成干尸的狠角色,自己这话只怕会触怒她。 后悔未了,便见毒女一怔,继而有些恼怒,道:“你怎地说话如此刻薄?数千年来我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和嘲风,如今好不容易换了一张正常的脸,你竟如此相待。你肯为了救一个女子留在这里,还答应给我换脸,我还以为你跟其他的男子不一样,现在看来,你跟那些该死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分别。” 风白被她一说,顿时有些愧疚,毒女是个可怜人,自己确实不该这样对她。自己是被九转蚀魂丹弄得神经紧张,才一时乱了方寸,以致言语伤人。 遂温言道:“如今你已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此以后,再也无需受他人的冷眼和嘲讽。” 毒女一听,这才稍稍消气,自己摸了摸俏脸,道:“你没有骗我吧?” 风白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实话,绝不骗你。” 毒女有些高兴,看了看风白,眼神怪异起来,娇媚道:“若我叫你继续留在这里,你会答应么?” 风白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便道:“我还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所以……” 毒女略略失望,但是也没有强求的意思,道:“好吧。” “那瓶小解药,你能给我吗?到时候我再回来向你要最终的解药。”风白道。 毒女自身上取出了那瓶小解药,稍微一犹豫,便给了风白。风白伸手接过,即离开了小屋。 第七十六章 栖霞岛风云 http://.biquxs.info/

这几日瑜姬、瑶姬二人却未走远,一直在小屋附近逗留,等待风白。同时也看那毒女会否对风白不利,若是毒女要为难风白,二女自然要前去相助。 此时看见风白无恙,二人皆喜,但少不了向风白投去一样的眼光。 “那毒女模样这般吓人,你们真的……”瑶姬试探性地道。 风白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将毒女叫自己给她换脸的事说了,至于给她搓背之事,自然是省去不提。 二人听说毒女变得青春靓丽,都觉得不可思议,短短数日,毒女竟然能够获得新生,这换脸之事,实在太过玄乎。 眼见天色将黑,三人便在死人岛的外围找了一个地方歇息,天亮之后,继续寻找玉矶娘娘。 离开死人岛,三人接连又寻访过不少岛洲,也是毫无结果。接近巳时,三人来到了一座较大的岛洲上,一座规模颇大的华丽建筑呈现在眼前,三人便朝着这处建筑走去。 临近这处建筑,却听得一阵打斗声传来,似乎正是发生在这处庄园附近。三人加快脚步,好上去一看究竟。 到了近前,便看见这处庄园大门前正有两个女子在进行激烈的打斗,其中一个是霸下之女云裳,另一个则不知是谁,一袭青衣,样貌却是一般,年纪约莫等同于世俗界三十多岁的女子。 还有一群人正围观二女的打斗,风白看了看,其中一人正是石碣,不禁心中暗喜,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偌大一个云梦大泽,竟然这般容易便找到了石碣。 除了石碣,竟然还有木棉婆婆、紫堇以及极乐之野的赤龙,又有天荒古镜的鬼英娘娘、鬼冥公子,此外还有昆仑大仙和无量大仙,以及霸下和两名家臣。 木棉婆婆不是说要回极乐之野么,怎地没有回去?鬼英娘娘母子怎地也来了云梦,莫非也是追寻灵石而来? 昆仑大仙几时离开花刺国的,难道他也知道石碣来了云梦大泽,故而和无量大仙一道前来夺取石碣身上的灵石? 想必是了,不然怎么会一下凑齐这么多人,无非都是围绕着灵石二字。 风白三人的到来,自然惊动了围观的众人,紫堇一见风白,便想前来与风白叙话,结果被木棉婆婆拉住了,紫堇只能朝风白露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风白则过去与昆仑、无量二仙相叙,告知二人无根之原发生之事。二仙得知觅罗仙子迷失了心智,皆感意外。但闻风白已向觅罗仙子证实了她的身份,又放下心来,便问觅罗仙子为何未与风白一道回往中州。 风白自然不好说自己是不辞而别,便说师傅尚未完全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只好先回来了。 此时场中打斗忽然停止,云裳不敌,被对手一脚踢了开来。那青衣女子却指着石碣道:“石碣,你今日跟我说清楚,你是要她还是要我?”说着伸手一指云裳,样子颇为气愤。 石碣支吾起来,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青衣女子又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在灵蛇岛是对我甜言蜜语,没想到离开灵蛇岛便去勾搭别的女人,吃了我灵蛇岛那么多蛇丹,你竟然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良心何在?” 风白心想无怪乎石碣的修为比之在极乐之野时又上了一个台阶,原来是吃了蛇丹之故。 此时却听霸下道:“蛇女,你与石碣的恩怨不该牵扯上小女,如今你打伤小女,该怎么算?” 蛇女道:“你也看到了,是令千金先向我发难,我虽无意与她为敌,但也不会任人欺负,要怪就怪她学艺不精咯。” 霸下微愠,冷冷道:“你来我栖霞庄闹事,还口出狂言,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言毕便拔出了长剑。 蛇女冷嗤一声,讥讽道:“你们龙家向来喜欢仗势欺人,我蛇女也不怕你,动手吧。” 霸下听言,也不怕别人笑话他没有长者之风,率先挥剑攻向了蛇女。 与此同时,木棉婆婆又向石碣发难,喝道:“石碣,将我的灵石还给我。”言毕挥杖相攻。 石碣却不知自己手上的灰色灵石是紫色与绿色灵石融合而成的,还以为真的是木棉婆婆的灵石,也不争辩,与木棉婆婆打了起来。 一旁的风白暗暗庆幸,幸好木棉婆婆信了自己的话,也幸好石碣不明白灰色灵石的来历,否则自己的谎言便会被揭穿。 紫堇这当儿便过来与风白叙话,原来当日在集市上一别,木棉婆婆本是要带紫堇回极乐之野的,但是路上却遇到了追随木棉婆婆来中州赤龙。木棉婆婆一看多了一个帮手,便想到云梦未紫堇讨回个公道,顺便找找那石碣,看能都要回红色灵石。 三人在云梦大泽兜兜转转大半个月,终于在灵蛇岛碰见了石碣,木棉婆婆便与石碣打了起来。石碣不敌,化作黑龙潜入了泽中,逃去无踪。后来三人继续寻找,却无意在栖霞岛再次碰见石碣,只不过这次是蛇女带着石碣因云裳的事上门找茬来的。 风白此前已注意到木棉婆婆手中的铁拐布满了印痕,才知道原来她已与石碣有过一战,石碣的乌铁剑虽只是半成品,但仍然厉害非常,木棉婆婆的铁拐出现破损也便不足为怪了。 再看此时木棉婆婆与石碣的打斗,木棉婆婆已经知道了乌铁剑的厉害,便尽量避免与乌铁剑硬碰硬,只是凭借着自己修为上的优势,专门找石碣的薄弱处下手。 石碣毕竟是道行低了一截,手上的神兵又是半成品,未能一举将木棉婆婆的铁拐砍断,这一战便很难占到便宜,非但如此,反而还处处掣肘。 打了一阵,蛇女与霸下之战率先分出了胜负。蛇女毕竟年轻,修为不济,被霸下一剑划中了腰身,败下阵去。 云裳见父亲已经收手,便适时出剑,帮助石碣共抗木棉婆婆,这样即便自己不敌,父亲也可以出手相援。 这样一来,先前稳占上风的木棉婆婆情形便有些尴尬,虽然云裳的修为不高,单对单无法对木棉婆婆形成任何的威胁,但是此时与石碣联手,还是对木棉婆婆形成了一定的压力。双方一时间便相持起来。 霸下看了一阵,知道久战下去,云裳和石碣还是必败无疑,便适时叫云裳住手,自己上阵代替云裳,与石碣合攻木棉婆婆。 情形立时对木棉婆婆不利,一旁的赤龙也不闲着,跳入阵中相援木棉婆婆,把霸下从战阵中隔离,自己与霸下单独相战。 此番打斗好不热闹,赤龙年岁已近七千,此前虽被上古三仙囚禁于青城山的一个洞中,却一直未忘修炼,因而此时的造诣已在霸下之上。 但霸下也非平庸之辈,虽然半个多月前在玉矶山被鬼蝠的灵剑掌所伤,此时已恢复过来,丝毫不会影响其战力,即便在修为上略逊赤龙,一时三刻,却也还撑得住。 石碣失去霸下的援手,瞬间又吃紧起来,木棉婆婆知道场中人员复杂,若不速战速决取回灵石,只怕会夜长梦多,此时便愈加奋力,对石碣形成了绝对的打压之势。 石碣方寸大乱,喊道:“云裳,救我。” 云裳一听,犹豫了一下,转而对旁边的家臣喊道:“伦叔,玖叔,大家一起上。” 两名家臣听言,虽然不愿插手石碣的事,但是小姐有令,也不好公然违抗,便拔出兵刃,加入了战团,对木棉婆婆形成包围之势。 情形急转直下,紫堇见木棉婆婆和赤龙被围困,本想叫风白出手,但终究不好出口。 风白倒是看出了紫堇的心思,但是如今的情形,为了夺回石碣手上的灵石,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让场中双方斗个两败俱伤,自己才好得渔翁之利。 一盏茶功夫,赤龙和木棉婆婆双双败下阵来,虽未受重伤,但是夺取灵石是无望了,便退到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 霸下却向石碣伸出一手,道:“那灵石是个什么稀罕物件,让我瞧瞧。” 石碣犹豫起来,给吧,怕霸下私吞,不给吧,他是云裳的父亲,又帮自己御了强敌,也说不过去。 为难之时,却听云裳道:“石碣,我爹又不要你的,快拿出来瞧瞧。” 石碣无奈,只好将灰色灵石取了出来,递到霸下的手上。 霸下接过一看,道:“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宝石,有何奇妙之处,值得大家相争?” 石碣自然不会以灵石的真实妙用相告,免得霸下知道后霸占了去。那只云裳却道:“这是上古时期自玄天掉落的灵石,内含无穷灵气,有助于提升修为,齐聚五颗,可与刑天之斧合铸为剑,铸成绝世神兵。” 霸下眼睛一亮,道:“真的有这等妙用,云裳,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石碣告诉我的。”云裳道。 风白却心下直打鼓,灵石的奥秘是怎么传到石碣耳中的?当初无量仙尊的谶语中提及这个秘密,只有四仙和自己以及祖海、绿萝知道,现在却成了一个不公开的秘密了,看来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不过也不奇怪,这个秘密无量仙尊知道,其他人未必就不知道,毕竟灵石散落在各处,都有人用它来修炼,可见上古时期,怕是有很多人知道灵石用处。 “既是至宝,不如由我代为保管,免得被他人夺去,石碣,你意下如何?”霸下这般对石碣道。 石碣神色顿时微微一变,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霸下一旦知道灵石的好处,极大可能要占为己有,他表面上是说代为保管,可实际上,不就是霸占么? 石碣将目光投向了云裳,以期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不料云裳却没看出父亲霸占的心思,反而道:“石碣,你就让我爹保管吧,总比放在你身上强。” 石碣眼睛一鼓,心里直骂娘,却又无可奈何,便对霸下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霸下将灵石揣进了自己的腰间,云裳忽然指着风白道:“父亲,上次就是这个小子斩断了三伯和我的宝剑,今日我们让他吃点苦头,否则他还以为我们龙家无人。” 风白一怔,这云裳却是这般小肚鸡肠,看来平时在云梦大泽是蛮横惯了,当初明明是她和嘲风以多欺少,自己斩断她的宝剑,难道有错? 霸下将目光投向了风白,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可以跟我三哥平分秋色,不简单哪。” 风白道:“在下不过是侥幸占了兵器上的便宜,不值一提。” “老夫也听小女提起过你的兵器,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知此剑是什么来头,现在又在何处?”显然霸下已看出风白未将朱雀剑带在身边。 风白道:“实不相瞒,那是一个友人之物,现在已然归还。”风白自然不能将玉矶娘娘拿走宝剑之事相告,免得他从玉矶娘娘手中设法取得此剑,毕竟谁都想拥有神兵不是? 霸下道:“可惜了,老夫今日无缘一睹阁下的宝剑,不知阁下的那位友人是谁,阁下肯否相告?他日我好去登门拜访,借此宝剑一阅。” 风白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过霸下这么直白,只怕是个人都看得出他的觊觎之心,遂道:“在下的这位友人乃是一个隐者,恕在下不便相告。” 霸下问不出风白宝剑的去向,便神色一改,凛然道:“小友,往日你与小女之间的事老夫倒是不想追究,但是你当众抢走我的侄媳,老夫可不能不管,我侄媳如今也在现场,你若能将她劝回飞龙宫,老夫便可以既往不咎。”说着眼光望向了风白身边的紫堇。 风白正要据理反驳,却听紫堇道:“谁是你侄媳?你侄儿子岳将我挟持到飞龙宫,强娶为婚,名不正言不顺,我对你侄儿没有半点好感,他的此种行径,已经是丢了你们龙家的脸,如今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重题此事,岂不是更贻笑大方?” 霸下哑然,片刻道:“侄媳,你与子岳可是拜过堂的正当夫妻,怎能视若儿戏?即便是强娶,只要拜过堂,宴请过宾客,便已成夫妻事实,容不得你不承认。你生是龙家的人,死是龙家的鬼,尽快回到子岳的身边才是上佳之选。我龙家乃是中州的望族,对你来说是个绝好的归宿,你若执意不会飞龙宫,我看天下也没有人敢再娶你。” 紫堇听他话语咄咄逼人,颇为气恼,道:“没有便没有,我紫堇宁可不嫁,也不会做你们龙家之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霸下一听,呆了一呆,想不到紫堇突然变得这么硬气,想必是有木棉婆婆和风白等人在场,便也不再多说,你了一声,适时收住了话语。 第七十七章 风白的谎言 http://.biquxs.info/

此时栖霞岛外围忽然传来两声长啸,接着便是一阵兵刃撞击之声,似乎有人正在混战。且从吆喝声上判断,其中一人是个女子。 “什么人在我栖霞岛闹事?”霸下眉头一皱,疑惑道。 话音未落,鬼英娘娘已率先飞身,朝着发声处飞去。众人一见,也齐齐飞身而去。 到了事发地,竟是兰楚正与四个男子缠斗在一起。那四个男子正是鬼英娘娘的手下,风白曾经在天荒古镜见过,只不过那时是六人,不知何故如今只剩下四人。 兰楚怎会在这里?风白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原来兰楚在天荒古镜时与孤枫堂的人翻脸,也与鬼英娘娘翻脸成仇。鬼英娘娘受了觅罗仙子的打击,很是丧气,便想拿兰楚出气。即连同一众手下对兰楚展开追击,兰楚不得已只好离开天荒古镜,远遁中州,没想到鬼英娘娘和一众手下却兵分两路不断追查,这才流落到了云梦大泽。 方才鬼英娘娘听到两声长啸,又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便怀疑是自己的手下找到了兰楚,故而率先前往察看。 但见兰楚被鬼英娘娘的四个手下围攻,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鬼冥公子,他二话不说,便加入战团相助兰楚。 其次是无量大仙,也加入了兰楚的阵营。 鬼英娘娘见状,厉声呵斥道:“冥儿,你疯了不成,快给我退下。”言毕便出手去阻鬼冥,试图将他拉开。 鬼冥公子道:“母亲与兰楚并无深仇大恨,母亲为何非要置兰楚于死地?” 鬼英娘娘道:“你忘了在孤枫堂她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留着这个孽种迟早是祸害,除掉她并非只是为我,也是为了你舅舅,更是为了你,你怎地还执迷不悟?” “反正我不许母亲加害兰楚,母亲要杀兰楚,便先把孩儿杀了。”鬼冥公子毅然道。 鬼英娘娘气极,道:“你这个不孝子,娘生你何用?当真气死老娘了。” 此时木棉婆婆也跳进了战圈,道:“外甥女,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众人都是意外,原来木棉婆婆和兰楚还有这一层关系。只有风白知道兰楚的母亲木棉夫人和木棉婆婆是并蒂而生的两株木棉,几乎同时幻化为人。 兰楚此前与对手激斗,并未发现木棉婆婆,此时一见,立时惊喜道:“姨母,原来是你,请恕外甥女未能向你行礼。” 木棉婆婆道:“不碍事,不碍事。” 有三人相助兰楚,鬼英娘娘等人哪里有半点优势?只一阵间,鬼英娘娘的四名手下便被击退,鬼英娘娘也被迫停手。 鬼英娘娘一抬手,啪地给了鬼冥公子一巴掌,手上戴着的铁锥在鬼冥公子脸上带出了四条划痕,已渗出血来。 她愤怒之极,斥道:“不孝子,枉费老娘生你养你,以后你爱怎地便怎地,不要再回鬼山,也不要再认我作娘。” 言毕对四名手下道:“四杰,我们走。” 鬼冥公子怔怔地看着五人离去,一个字也说不出,一时间也无暇顾及脸上的伤。 木棉婆婆牵着兰楚的玉手,摩挲这她的手背,慈笑道:“外甥女,多年未见,你依然这么漂亮,看到你,就像看到我那妹妹,真是恍如梦中哪!” 说完话,木棉婆婆脸上的笑意却变为悲戚,差点留下老泪。 兰楚眼圈一红,亦险些落泪,道:“姨母,兰楚见到你,亦如同见到母亲,母亲去世千年,一直孤苦伶仃,能在这里遇见姨母,实在令兰楚惊喜万分。” 木棉婆婆点点头,内心似感慨颇多,忽而道:“外甥女,你怎地离开天荒古境来了中州?” 兰楚道:“我与鬼英娘娘交恶,她叫人四处追杀我,那鬼山四杰便是受她指使。我为了躲避追杀,索性来中州暂避,谁知这些人一路跟到这里。” 木棉婆婆不解道:“你怎会与鬼英娘娘交恶,你们不是姑侄吗?” 兰楚轻叹一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再慢慢说给姨母听。” 此时鬼冥公子道:“兰楚,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我母亲派人追杀你,否则我定会设法阻止她。” 兰楚看了鬼冥公子一眼,道:“罢了,与你无关,即便你知道,也未必能阻止你娘。” 鬼冥公子见她不再气恼自己,心里立时快慰了许多,想起在天荒古境时被她骨链击打,被她无情相待,那时的日子真是暗无天日。 兰楚扫视众人,见风白、紫堇等人俱在,略感意外。紫堇上前去执了她另一只手,笑着喊了一声姐姐。 兰楚脸现悦色,道:“紫堇妹妹,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紫堇点头嗯了一声,道:“兰楚姐姐,你早该出来走走了,一个人呆在美人谷,真的会让人发疯的。” 兰楚笑了笑,转向木棉婆婆道:“姨母,你怎地也肯离开极乐之野来到中州?” 木棉婆婆伸出手指在紫堇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妮子,她只身离开极乐之野,我担心她的安危,便一路跟来寻她。” 紫堇自己也有些不安,歉疚道:“我拿了婆婆的灵石,将它给了风白,婆婆仁慈,竟然没有怪罪我,婆婆对紫堇的宠爱,紫堇一辈子也报答不了。” 木棉婆婆却乐呵起来,道:“婆婆不需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你没事,婆婆就安心了。” 兰楚却以为红色灵石仍在风白身上,朝风白喊道:“喂,你快把灵石还给我姨母,否则我就和姨母联合起来揍你。” 风白假装苦笑,道:“红色灵石已经和其他的灵石融为了一体,此时正在霸下前辈的身上。” 兰楚自然知道霸下乃是真龙第六子,打量了霸下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木棉婆婆道:“姨母,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木棉婆婆道:“方才我和赤龙本打算夺回灵石,怎奈他们人多,那石碣手上的兵刃又十分厉害,是以非但没有将灵石夺回,还被他们所伤。” 兰楚早已注意到了木棉婆婆手上的铁拐伤痕累累,有些地方已经凹陷得十分厉害,若再次遭到击打,便可能断开,料想便是被石碣的乌铁剑所击,此时便扫视了一下霸下等五人,心里寻思怎样为姨母讨回个公道。 她想叫鬼冥公子帮忙,又怕欠下一份人情。叫无量大仙帮忙,又不好开口。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风白身上,她知道风白的桃木杖乃是夸父所用的神杖,可抗利器,若是借来一用,或可以对抗石碣的乌铁剑。 心念处,兰楚又对风白喂了一声,道:“可否借你的兵器一用?” 风白一听,为难起来,借嘛,万一她们取胜,则木棉婆婆可能夺走灵石,不借嘛,又显得自己小气,犹豫一阵,还是不好拒绝,便将神杖交给了兰楚。 兰楚将神杖交给木棉婆婆,道:“姨母,此杖当可抵抗石碣手上的兵器,兰楚愿意助姨母扳回一局。” 木棉婆婆却犹豫了,道:“算了,借了别人兵器,即便赢了,也还是欠别人的人情,此杖不用也罢。” 风白听言道:“木棉前辈不必有所顾虑,你若能夺回灵石,晚辈只怕也要从你手上夺走,如此大家便扯平了。” 木棉一听,冷哼了一声:“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风白道:“前辈莫要小瞧人,有没有那个本事以后自会知晓,你且拿我的兵器去斗石碣他们,将灵石夺回来再说。” 木棉婆婆不再言语,招呼赤龙、兰楚二人去斗石碣等人。 鬼冥公子为取悦兰楚芳心,随即出手相助。而无量大仙亦有相助之意,只是碍于昆仑大仙和风白在场,不便出手,只好眼巴巴看着鬼冥公子大献殷勤。 木棉婆婆神杖在手,果然神威大发,数十回合便将石碣打翻在地。石碣肋骨被打断了数根,失去了再战之力。 木棉婆婆腾出手来,与兰楚合斗霸下的两名家臣,也是很快取得了胜局。 霸下眼见形势不妙,当即招呼云裳跳将开来。他自腰间取出那颗灰色的灵石,道:“既然我霸下保不住这颗灵石,你们也休想得到。” 言毕手一扬,嗖的一声,将灰色灵石远远地扔进了大泽之中。 木棉婆婆一愕,随即出手如电,一下扣住了云裳的咽喉,道:“霸下,你若是想让你女儿活命,便去把灵石给我找回来。” 这下是霸下一怔,没想到木棉婆婆会来这一招,便道:“有本事自己去找,拿我女儿威胁我,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木棉婆婆道:“少废话,一炷香时间找不回来,你女儿便死定了。”言毕手一紧,云裳当即喘不过气,露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霸下无奈,只好将身化作一条金黄的巨龙,猛地扎进水里,去寻那灰色灵石。 半炷香光景,霸下所化的金色巨龙自水中哗然跃起,巨尾一摆,疾如闪电般飞上岸来,竟直直朝木棉婆婆和云裳扑去。 木棉婆婆本能地往后急退,不料巨龙张开大口,哗啦啦喷出一条粗大的水柱,朝木棉婆婆和云裳击去。 木棉婆婆后退之势未稳,根本来不及躲闪,强有力的水柱便将她冲出了数丈,连同云裳一起摔在了地上,扣住云裳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巨龙还身为霸下,扶起云裳,朝岛外疾飞而去。 木棉婆婆顾不得全身湿透,喊道:“快追。”率先朝霸下身后追去。 赤龙、兰楚、鬼冥公子随后追出,风白等人亦随后跟上。 不多时,霸下落在了一座壮丽的宫殿之外,却正是嘲风的飞龙宫,显然,霸下是来向嘲风求救来了。 木棉婆婆在霸下即将飞入飞龙宫时将他截住了,道:“霸下,快把灵石给我,今日你是跑不掉的。” 霸下却高声道:“灵石已经沉入泽底的淤泥之中消失不见,大家都别想得到它。” 霸下故意高声说话,目的便是将嘲风引出,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木棉婆婆却不知道这里是霸下的兄长嘲风的宫殿,便道:“你若是让我搜上一搜,我便信了你的话。” 霸下道:“你说搜就搜,你当我霸下是什么人?我们龙家岂能让你们随意胡来?” 话音一落,便见飞龙宫大门一开,嘲风和子岳父子以及两名家臣自里面走了出来。木棉婆婆再怎么不机敏,也看得出嘲风和霸下长着一样的龙角,顿时明白了什么。 此时嘲风道:“六弟,这是怎么回事?” 霸下便将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嘲风听后道:“木棉,你虽然一直隐居在极乐之野,但是也知道我们龙家在云梦大泽乃至中州的势力,我六弟既然说了没有寻回灵石,便是没有,你若纠缠不休,我们兄弟可不会任你欺侮。” 木棉婆婆却冷哼一声,道:“素闻你们龙家喜欢仗势欺人,今日看来,果真如此,怎么,难道允许你们拿走灵石,还不允许我将它拿回来?” “木棉,我六弟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灵石被他丢进了泽中,被淤泥掩埋,已经无法寻找,你要寻找,只管自己潜到泽中去找便是,在这里一味纠缠,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嘲风也毫不示弱,出言相驳。 “霸下说灵石被淤泥掩埋,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若不肯给我搜上一搜,便有假托之嫌,我老太婆不求证便潜入泽中寻找,岂不是被你们当作可以随便戏耍的猴儿?” “那你的意思,是非得搜我六弟的身咯?”嘲风见木棉婆婆毫不松口,立时沉下了脸,显出一副不悦之色。 木棉婆婆却点也不惊惧,道:“没错,你说对了,我今日还非搜霸下的身不可。” 嘲风忽然哈哈一阵大笑,随即戛然而止,冷喝道:“放肆,云梦大泽岂是你们撒野之处,不让你尝尝厉害,你还当云梦大泽是你极乐之野。” 野字一出,嘲风已猛然拔剑,欺身而上,一剑直劈木棉婆婆前胸,去势之猛,大有一举将木棉婆婆劈成两半之势。 木棉婆婆自然起手接招,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由于是一对一,赤龙、兰楚等人便一时没有上前相助,只是静静观望。 这可谓是一番恶战,嘲风自然要在化外之人面前挽回龙家的面子,出手一点也不留情。木棉婆婆也是心高气傲,不肯轻易吃亏,便拼死相抗。两人实力相差不多,只是木棉婆婆先前受伤,略有些吃力,而嘲风却身强体壮,招式威猛,渐渐地占到了上风。 一百多合后,木棉婆婆已显现出明显的颓势,若再坚持,只怕会有危险。见此情形,一旁的赤龙当即挥剑助阵。 霸下一见,自然也不闲着,跳进去相助嘲风。 兰楚担心姨母吃亏,也随即加入战阵。鬼冥公子却担心兰楚受伤,也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一场单打独斗瞬间成了混战,双方相关的人都出手了,现场乱成一团。 第七十八章 必杀之心 http://.biquxs.info/

正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从何处飞来,寒光一闪,手中的长剑朝嘲风疾速刺去。 随着少年而来的,还有另两个人,却是霸下之女绵罗和她的侍女罗衣。只听绵罗喊道:“秋原,快住手,你会没命的。” 然而这个叫秋原的少年已经挺剑刺向了霸下,身形瞬间混入了乱战之中。 但是霸下已经发现了这个少年,及时地躲开了一剑,然后与这个少年交上了手。 风白看这少年,与当日在子岳的婚礼上刺杀子岳的青松有些相像,而且从名字上看,应该是青松的儿子,春田公子的弟弟。 可想而知,这秋原定是为父报仇来的。也可以想象,秋原早就有为父报仇之心,是绵罗的劝解和阻止使他迟至今日才有出手之机,想必这一日,他已等了有些时候。 这就是为什么绵罗主仆会在后面紧追,并且事到临头还不忘出言劝阻。秋原的实力,应该和霸下差着十万八千里。 果然,少年很快便与木棉婆婆一起合攻嘲风,怎奈修为太浅,非但不能对木棉婆婆有所裨益,反而是自己频频涉险。 不一会儿,少年便被嘲风的利剑划中,腹部一闪破裂,渗出血来。 绵罗见状,便提剑上前,想将少年从战阵中隔开。少年却不顾一切地向霸下发起攻击,发狂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伤,似乎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绵罗心急不已,一边劝说一边拆解嘲风攻向少年的招式,不多时,自己腰间也被划中了一剑,也不知这一剑是来自嘲风,还是来自少年。 一旁观战的玲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风白前去询问,得知这少年果然便是青松的二儿子。自青松身死,秋原无时无刻不想报杀父杀兄之仇,怎奈一直被绵罗看管着,今日有机会脱身,便将憋了许久的仇恨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绵罗为了劝解秋原,也不理会腰间的伤势,继续一边劝说,一边替秋原挡下霸下的攻势。然而她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嘲风很快击退了木棉婆婆,随即一掌将秋原拍飞至两三丈外。 秋原倒地吐血,当场不省人事。嘲风赶上去,挺剑便欲结果秋原的性命。绵罗大喊一声:“不。”一个飞身,长剑猛地朝嘲风的利剑撩去。 丁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绵罗在紧要关头挽救了秋原的性命。 嘲风大怒,喝道:“逆女,你竟然为了外人屡屡与为父作对,既如此,我更加不能放过这个小贼。” 言毕手一挥,又挺剑朝秋原刺去。 绵罗挥剑招架,将身护在了秋原的身前,跪在地上,哀求起来:“父亲,秋原年少不懂事,看在他已经没了哥哥和父亲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嘲风大步上前,一把将绵罗拉开,又持剑朝秋原的胸口刺去。显然,他是非要斩草除根不可。 绵罗大惊失色,当场跪在地上,猛地抱住了嘲风的双脚,仍是苦苦哀求着。 嘲风气不过,却又奈何不了自己的女儿,内心一阵挣扎,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决定放过秋原。 绵罗救下了秋原,自己却已急得明眸含泪。转身再看秋原,虽然仍有气在,却只剩下半条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有殒命之险。 绵罗数番喊叫秋原,又不停地摇晃秋原的身躯,秋原就是不醒。 绵罗大急,对已经停止了打斗的霸下道:“六叔,快用你的回魂丹救救秋原吧。” 霸下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正要倒出里面的药丸,却被嘲风阻止,道:“六弟,此人乃是青松之子,碧螺庄余孽,若救他一命,无异于养虎为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霸下一怔,略一迟疑,便要把药瓶收起。 绵罗对嘲风甚为布满,道:“父亲,碧螺庄只剩秋原一棵独苗,你当真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吗,秋原还小,你怎能这般狠毒?” 嘲风道:“若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他来掘我的坟墓?你说为父狠毒,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强我弱会怎样?怕是他早已将为父杀死,还有飞龙宫上下的几十口人,怕也要遭殃。” 绵罗道:“秋原这么小,能掀起多大的浪?你若是早前能顾及飞龙宫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就不会下狠手将春田杀死。春田死了也就算了,如今你连秋原也不放过,你是杀人杀上瘾了吧?” 绵罗虽不动怒,可这番冷冷的指责和控诉却直钻入嘲风的心里,令他不禁内心一颤,但紧接着,他便怒不可遏。 “住口,你这个不孝女,你至今对那个春田念念不忘,自从他死后,你就一直胳膊肘往外拐,处处与为父作对,在你心目中,他比为父还更重要吗?若是如此,那我嘲风宁愿不要你这个女儿。这五百年来我也是受够你了,反正你已离家隐居,以后你都隐居去吧,从此不要再回来。” 绵罗望着父亲气得发紫的脸面,却是出奇的平静,她将秋原抱在臂弯上,又喊了两声,仍是未见秋原有所反应,她原本已经止住的泪便又开始慢慢流了下来。 不知怎地,风白觉得绵罗小姐其实很可怜,她之所以闹得与父亲反目的田地,是因为她对春田之死怀有深深的愧疚,这种愧疚使她生出一种对碧螺庄的无限同情,她不希望春田的悲剧再上演,她要好好保护着碧螺庄,可这又与父亲的意图相违背,她夹在两者中间,着实为难至极。 她其实不想作一个忤逆父亲之人,但是现实的情况却不得不让她变成这样一个人。 这个春田是个什么人,他到底是因何而死? 风白看不下去,便倒出了一粒仙丹递给绵罗,道:“绵罗小姐,试试我这仙丹,或许可以让秋原醒过来。” 绵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为何要帮助自己,更不知他所谓的仙丹是否有效,不过看着风白真诚的眼神,她觉得此人一定不会欺骗自己,便接了过来,打开秋原的嘴巴让他服了下去。 之后,绵罗便静静地观察着秋原的反应。 只一阵子,秋原的手指动了一动,接着缓缓睁开了眼,虚弱道:“绵罗姐姐,我这是死了么?” 绵罗擦去眼泪,强装笑容道:“怎么会,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秋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突然便要站起,激动道:“嘲风,我要杀了你。”只是他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刚站起一些,又瘫在了绵罗的臂弯上。 嘲风见风白将秋原救醒,对风白甚为不满,加之风白先前救走了紫堇,新账旧账一叠加,立时激起了他的杀意。 他目光投向风白,冷冷道:“小贼,你两次坏我飞龙宫大事,看来是留不得你了,今儿个我便送你去见阎王,免得你在这里碍手碍脚。” 风白见他戾气如此之重,张口闭口都要杀人,很是看他不惯,便道:“嘲风,你当真是杀人杀上瘾了,你仗着龙家人多,在云梦大泽为所欲为,动辄害人性命,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尽管动手吧。” 说着自木棉婆婆手中取回神杖,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嘲风上次与风白一战,因风白手握神兵而多有掣肘,打得极不痛快。此时见风白神兵不在,正好可以出一口恶气,又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风白大喝一声:“纳命来。”便抢身向风白攻去。 风白知道自己道行比嘲风低,若非看不惯嘲风的作派,他也不会贸然约战,但既然约了,他只管出尽全力,至于后果,他还真没想那么多。 这一战注定是一场激战,也是一场恶战。 两人斗到二百合左右,风白已显不支。瑜瑶二姬见状,即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飞身而上,试图牵制嘲风,让风白能够不再这场恶战中受伤。 紫堇虽然修为浅薄,此时也拔剑助阵。 嘲风原本胜局已定,却忽遭围攻,心里颇为气恼,恨不得将围攻自己的瑜瑶二姬也一一斩杀,只是一时间根本办不到。 正要叫子岳等人帮忙,却听子岳道:“父亲小心,切莫伤了紫堇。” 嘲风虽然中意紫堇这个儿媳,可是紧急关头,子岳不思为父解围,却一门心思想着紫堇的安危,实在是混账之举。但是自己能怎么办,当然是不能伤了紫堇,否则只怕子岳一辈子也不会结婚成家。 木棉婆婆担心紫堇受伤,且觉得紫堇为了给风白解围而涉险根本不值,便喊紫堇回来。但是紫堇根本不听,即便她根本近不了嘲风的身,即便嘲风冰冷的剑芒令她心惊,她还是执意留在战阵之中。 战局生变,嘲风不得不喊道:“子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抢走你媳妇的人就在这里,你还不快上来把他杀了。” 子岳被骂得如梦初醒,这才加入了战团。同时飞龙宫的两名家臣也出手了,反正都不是一对一,再多几个人上去,也不会丢了飞龙宫的脸。 这样一来,战局又变。风白觉得紫堇修为太低,非但难以牵制敌人,反而一个不小心便有受伤之险,便适时叫她退下。紫堇这才跃将开来,提剑观战。 风白这边以三对四,情况危急,昆仑、无量二仙也不再旁观,齐齐出剑。而那边的霸下父女和栖霞庄的两名家臣见状,也入阵相助嘲风,以平衡彼此的战局。 这下风白这边只有五人,而对手却有八人,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便宜。风白暗道不妙,再斗下去,只怕五人都会受伤,甚至要命丧于此。嘲风对自己起了杀意,可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念及此,风白便开始思量保命之法。叫兰楚和木棉婆婆等人帮忙?只怕木棉婆婆根本不理。而鬼冥公子也铁定不会相助自己,除非兰楚上阵,但是兰楚会否帮自己的忙呢?当日在天荒古境,兰楚的四哥死在了青堡,只怕她至今也未原谅自己等人,看来她会帮助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小。 一番计较,风白得出的都是悲观的结论,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 就在此时,风白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自己不是在无根之原下的怨丘得到了阿琴的隐遁大法吗,看来今日正好利用起来,或许可以躲过今日一劫。 想到这里,风白当即开,大喊一声:“住手。” 众人应声停手,嘲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质问道:“小贼,你想耍什么花样?” 风白道:“嘲风,你想杀的人是我,不如我们回归到一对一的决战,如何?” 嘲风一听,求之不得,以一对一,这小子是死定了。手握神兵的风白他奈何不了,没有神兵的风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一对一把风白杀了,不但可以解心头之气,还不会损害他嘲风的威名,实在完美。 即道:“以一对一,你不反悔?” “绝不反悔。”风白道,“当然你也不能反悔。” “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 “不急。”风白忽然摆了摆手。 “小贼,你到底耍什么花样?”嘲风不耐烦起来。 风白却淡淡一笑:“嘲风,你若是奈何不了我,今日一战就此罢手,你答不答应?” 嘲风听言暗忖: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嘴上道:“我答应你便是。” 风白当即高声对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等下任何人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对决,如若我输,我听凭嘲风处置,但若是嘲风奈何不了我,他便不可以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紫堇,也包括秋原公子。” 此言一出,心系风白之人都道太过冒险,瑜姬、瑶姬、紫堇、无量大仙和昆仑大仙都出言劝阻,风白只道无碍,他自有应对之法。 而绵罗却向风白投去了讶异的目光,她自然不会想到,风白与父亲的赌局中竟然能包括秋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两次令她感到意外了。 嘲风却已急不可耐,风白的话一完,便已挥剑向风白攻到。 风白与他拆了几招,便一个纵身,跃到飞龙宫的院墙之下,转身穿墙而去。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一个大活人竟可以穿墙而过,而那院墙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实在匪夷所思。虽说仙和妖皆可以以灵化形,在本体和幻身之间来回切换,但这与穿墙是两回事,就好比烟雾可以形成不同的样子,却无法从一个密闭的空间中逃逸一样。 第七十九章 飞龙宫之乱 http://.biquxs.info/

嘲风一愕之余,当即飞身越过院墙去追风白,脚未落地,风白又从里面穿了出来,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嘲风于是又跃身而出,但不等他落下,风白又穿进了院中。 两个来回之后,嘲风大怒起来,一掌猛地朝风白刚刚穿过的院墙劈去。他明知这一掌会毁坏院墙,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将耍滑头的风白杀死,哪怕毁了这座飞龙宫,也在所不惜。 砰—— 院墙塌出一个大窟窿,立时烟尘弥漫,土渣四溅。 风白早已弹开,隐进了院内的一根柱子中。嘲风自窟窿进去,不见风白的影子,便大喊道:“小贼,你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跟老夫光明正大打一架。” 风白自然不会受他的激,只管藏着不出来,慢慢消磨他的锐气,最后让他知难而退。 此时众人皆从窟窿中进入了内院,好看个究竟。嘲风连喊数声,风白不作任何反应,急得嘲风额头冒汗。 他从窟窿里走出去,以为风白又穿出了墙外,结果外面却空荡荡的。嘲风气急败坏,挥掌将院墙全部劈垮,以免遮挡视线,轰隆隆一阵大响,整个飞龙宫都震动起来,灰尘满天,将飞龙宫淹没在了其中。 宫里的家丁丫鬟也被惊动了,纷纷出来察看,个个都怔住了,不明白老爷为何要自拆院墙。 霸下见嘲风发狂一般,便出言劝阻,只道为了一个风白不值得,嘲风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不料嘲风却身形忽闪,一下就欺身到了紫堇面前,伸手抓住了紫堇的手臂,将剑架在了她的咽喉上,大喊道:“小贼,你给我出来,否则我就一剑把紫堇杀了。” 众人皆惊,对嘲风的举动意外不已。 子岳惊呼道:“父亲,万万不可。” 霸下亦道:“三哥,莫要意气用事。” 嘲风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却是哪里会听? 风白无奈,即从柱子里面走了出来,道:“嘲风,你身为真龙之子,怎可言而无信?” 嘲风道:“你自言以一对一,却用此等妖术欺我耍我,是你无信在先,如今却反咬一口,你若答应与我决一死战,不使妖术东躲西藏,我便将紫堇放了,你答不答应?” 风白一时犹豫不决,只因硬碰硬较量,自己实在不是嘲风的对手。 此时昆仑大仙从旁道:“嘲风,你口口声声说风白使妖术,暂且不论风白所用的是什么术法,但是人家能够隐身,便是本事,而且人家也没说要跟你决一死战,若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我想风白完全可以利用隐身之便暗中偷袭,然而风白并没有这么做,可见他只是想跟你玩玩,让你知难而退,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嘲风愣了一愣,却道:“昆仑,你少废话,我嘲风今天还非跟这个小贼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言毕转向风白,威逼道:“小贼,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跟我真刀真枪打一架,否则紫堇就要血溅四尺。” 说着手上一紧,冰冷的剑锋几乎要割破紫堇的粉嫩脖颈,紫堇已感觉到了疼痛,不禁低声惊呼起来。 一旁的木棉婆婆内心焦急,叫道:“嘲风,快放了堇儿,我木棉跟你打一架便是。” “不行,我只要风白小贼跟我打,今天不杀了这个小贼,难解我心头之恨。”嘲风仍是不依不饶。 风白见他恨得咬牙切齿,看来今日一战无论如何无法避免,便道:“好,只要你放了紫堇,我便与你真刀真枪打一架。” 嘲风一听,将信将疑,将紫堇交给一名家臣代为看押,道:“小贼,你若是再投机取巧,避而不战,我便立刻叫我的人将她杀了。” 风白一怔,想不到嘲风这般的难缠,遂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了会跟你打,便一定会,你先把紫堇放开,拿一个女子相要挟,这恐怕有损你们龙家的声誉吧。” 嘲风大怒,斥道:“小贼,我受够你了,你再废话,我便先把紫堇杀了,再来杀你。” 众人分明感觉到嘲风丧失了理智,只怕风白多说一句,他便要叫手下杀害紫堇。 此时子岳、木棉婆婆最是替紫堇担心,生怕一个不留意,嘲风的家臣便割破了紫堇的咽喉,那将是十分糟糕的情况,于是二人急忙思索着解救之法。 最终,子岳还是站出来了,道:“父亲,这件事真的跟紫堇无关,你把她放了吧。” “住口。”嘲风咆哮起来,双目暴睁,隐隐有一些血丝爬上了眼白。 子岳吓得一怔,从小到大,他都未见过父亲此番模样,今儿个父亲是真的发狂了。 “父亲,哥哥说得对,紫堇姑娘是无辜的,你还是把她放了吧,若紫堇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哥哥今后真的再无婚配之愿,这样对你,对飞龙宫都不是好事。” 子岳遭到嘲风训斥后,绵罗却又站出来求情,她知道这样恐怕会遭到嘲风更严厉的训斥,但是风白对秋原仗义相救,而紫堇是风白的朋友,自己万不能眼巴巴看着紫堇遭殃。 果然,嘲风的脸色由酱红变作了铁青,由于怒极,神情反而没有那么可怕了,低斥道:“混账东西,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你再多言,我便将你和风白小贼一样对待,杀无赦。” 绵罗还想再说,缓过气来的秋原却插话道:“绵罗姐姐,你莫要多说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旦凶狠起来,只怕真的连你也杀,此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嘲风一听,缓缓地将目光移向了秋原,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几乎要喷出火来,道:“碧罗庄余孽,你不出声,我倒还不在意你,先前留你一条狗命,是我太过仁慈,我看先结果了你,再杀风白小贼也不迟。” 话一毕,踏步欺身,一见直刺秋原的胸口。 秋原此时已坐在了地上,旁边便是绵罗。秋原虽然已经缓过了神,但行动还是不便,眼见嘲风一剑朝自己刺到,当真是没有任何躲闪的能力,只好眼一闭,接受这死亡一击。 但是旁边的绵罗却一把把他拉开了,只是嘲风的剑来得太快,秋原的手臂仍留下了一道口子。 嘲风未能一剑杀死秋原,当即收住身形,剑尖一挑,从斜侧直取秋原咽喉。这一刺一挑速度奇快,绵罗好不容易让秋原躲开了一剑,第二剑又到,躲闪已来不及,只好匆忙挥剑,朝嘲风的长剑荡去。 丁的一声,嘲风的长剑硬生生被荡开,但由于剑尖已接近了秋原的脖子,在荡开的时候,却把秋原的耳朵划伤,鲜血瞬间渗出,滴落到秋原的肩上。 嘲风两击不中,顿时迁怒绵罗,长剑一挥,朝绵罗展开了攻击。 绵罗知道父亲暴怒,不敢硬接,当即身形突移,向后暴退一丈开外。 嘲风紧跟而上,挥剑追砍。绵罗无法再躲,只好出剑相抗,父女两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骨肉之战。 绵罗修为有限,不多时,手中利剑被嘲风震飞,紧接着右肩挨了嘲风一掌,身躯飞出了两丈,摔在地上,鲜血狂吐。 绵罗内心悲苦,双膝跪地向着嘲风,泪流满面道:“父亲,你杀了我吧,反正活着也是苦,死了就干净了。” 嘲风看到女儿的凄苦模样,忽然一怔,似乎后悔将绵罗打伤,他抬头望天,怅然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走吧。” 言毕将剑一丢,举步跨过垮塌的院墙,独自慢慢地走进了内堂。 挟持紫堇的那名家臣连忙把剑拿开,赔礼道:“少奶奶,得罪了,手下也是奉命行事,请勿怪罪。” 紫堇惊魂未定,立时跑到木棉婆婆身侧,抱着木棉婆婆低泣起来。 木棉婆婆安慰了紫堇一阵,忽然道:“霸下,快把灰色灵石交出来。” 霸下一怔,想不到木棉婆婆竟苦苦相缠,即道:“木棉,我已说得很清楚,那灵石在泽底,你要的话便自己去找。” 木棉婆婆道:“除非让我搜上一搜,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霸下冷哼一声:“你莫要不知趣,你敢搜我的身,就不怕我和三哥联手对付你?方才你们已经试过了,我和三哥联手,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再纠缠不休,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木棉婆婆还以一声冷嗤,手指风白道:“大不了我将灵石让给这小子,只要这小子跟我们联手,你们兄弟一起上又如何?” 霸下一听,知道若是木棉婆婆和风白两拨人联手,自己一方确实没有胜算,顿时陷入了尴尬。 正左右为难时,只见一个人影自岛外快速飞来,随即飘然落地,毫无声息。 众人一看,此人是一个头发尽白的老妪,大概有七十多岁,身子有些佝偻,但是精神矍铄,毫无老态。 霸下脸上一喜,喊道:“母亲。” 云裳亦一喜,喊了一声祖母,便走过去紧挨着老妪,伸手扶住了老妪的手臂,但其实老妪根本不用他人相扶。 子岳、绵罗则口称六祖母,皆是一脸的恭敬,显然这个老妪身份非同一般。 风白、木棉婆婆等人却是愣住了,这个人显然是真龙的六夫人,霸下的生母。 老妪扫视了一眼飞龙宫倒塌的宫墙,对霸下道:“我儿,我在长生岛听到这里发出不小的动静,想来定是有事发生,老三这飞龙宫怎地塌了?” 霸下便将事情的大概说给她听,末了道:“母亲来得正好,这些人聚众来我栖霞庄闹事,现在又大闹飞龙宫,母亲可要给龙家主持公道啊。”说着朝风白和木棉婆婆等人指了一指。 老妪嗯了一声,目光如刀,向风白等人扫视而来。风白看那眼光,当真犀利无比,仿佛要刺进人的心里,令人心内生寒。 扫视完毕,老妪对霸下道:“我儿,那灵石究竟在何处,但说无妨,有为娘在,谅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霸下道:“灵石确实是被孩儿抛入了泽中,泽中淤泥甚厚,已难以寻觅。” 老妪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各位都听到了,我儿即便会对各位撒谎,断然不会对老身撒谎,各位还是到泽中去找吧。” 众人愣了一愣,木棉婆婆却道:“龙夫人,即便那灵石沉在泽底,亦当叫令郎去找,只因是他将之抛入了泽中,我等不谙水性,叫我们去找,恐怕不太合适吧。” 木棉婆婆此言对老妪可谓是尊重有加,老妪毕竟是真龙之妻,年岁又高,姑且不论道行如何,便是这身份,也足以叫人不敢轻慢。换做他人,木棉婆婆岂能这般好言好语? 然而老妪却神色一凛,道:“这就不关我儿的事了,灵石既不在我儿身上,尔等便莫要再缠着我儿,老身话已说得明白,尔等若再啰嗦,便莫怪老身对尔等不客气。” 木棉婆婆神色微变,心里颇为不快,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赤龙。 赤龙道:“龙夫人,我等敬你重你,但你这话可是有护短之嫌,如此做法,恐怕难以服众吧。” 老妪脸现不悦,将手中的龙头拐往地上轻轻顿了一顿,道:“你这是要逼老身动手吗?” 赤龙冷笑一声:“龙夫人咄咄逼人,我赤龙倒是想领教龙夫人的高招。” 老妪将龙头拐往地上一插,龙头拐稳稳地站住了。只见她双脚一并,双掌往胸前一合,闭眼运气,身躯瞬时被罩上了一层五彩之光。这一层五彩之光成椭圆形,将老妪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 众人一见,都惊呼了一声:“炼魂?” 第八十章 真龙 http://.biquxs.info/

风白曾听师傅说过,人的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以灵气外守,修成炼魂,这炼魂刀枪不入,就是比自己修为高的人,也很难将之击破。 这等于是给修炼者一层强大的保护,有了这层保护,对敌之时可以说是无所顾忌,根本不用顾及防守,只管进攻便是。 当然,不是谁都能修成炼魂,必须要悟出独门的修炼之法,也有的人修为奇高,却没有练成的,或者不屑与修炼的。 赤龙未料到老妪竟然修成了炼魂,此时不禁有些傻眼。但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出战。若不能破除对方的炼魂,自己只有挨打的分,他倒是想试上一试,看这炼魂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坚不可破。 双方一交手,赤龙却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老妪的炼魂,老妪虽身躯佝偻,却灵活之极,如泽中飞鸥,又如雨中之燕,腾挪跳跃之见,完全是鬼魅一般的存在,飘忽不定,几乎脚步沾地。 双方斗到百来合,赤龙已露败相。木棉婆婆适时加入进去,与赤龙一起对抗老妪。 然而这样似乎也未能完全挽回局面,只听的噗噗之声响起,两人虽然能击中老妪,却全被她的炼魂给挡住了,两人的劲道被炼魂反弹,丝毫起不到攻击的作用。 非但如此,两人劲道越大,反弹之力也越大,到后来,两人都虎口发麻,手腕疼痛,出手也没有那么灵活了。 勉强又撑了百多合,两人接连被老妪打退开来,都伤及了内腑,嘴角溢出了鲜血,脸色也颇为难堪。 霸下父女一见,皆是欣喜。老妪以一敌二都能取胜,可谓为龙家撑起了门面,也给了在场的其他人一记下马威。 云裳快步上前,拉着老妪的手道:“祖母真厉害,有祖母在,看他们谁还敢在这里撒野。” 她忽而一指风白,对老妪撒娇道:“祖母,这小子两次欺负云裳,祖母可要为云裳讨回公道啊。” 老妪看了看风白,道:“他这么年轻,你还被他欺负,说明你没有好好修炼,怪你自己技不如人咯。” 云裳一嘟嘴道:“祖母,我已经很勤奋了,谁知那小子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方法,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厉害,总之我不管,祖母一定要替云裳讨回公道。” 老妪无奈,连道:“好好好。”又对风白道:“年轻人,你给我孙女赔个不是吧,我不想与你动手,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风白默立在场,并无道歉之意,自己凭实力打赢了云裳,却要自己给云裳道歉,不是仗着修为高欺负人吗? 便道:“前辈,修炼之人出手打架,必有胜负,这种事怎么能说是欺负呢?你要我赔不是,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没办法如你之愿。” 老妪听了眼一瞪,道:“那老身与你打一架,你输了,会不会心里委屈?” 风白道:“定然不会,修炼之人修为有高有低,修为低的打不过修为高的,输了很正常,何谈委屈?” 老妪又一瞪眼:“说得好听,你若是不给我孙女赔不是,我便将你打伤,只怕到时候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风白一怔,道:“前辈仗着修为高胁迫晚辈,这样恐怕有失长者之风吧?” 老妪神色一凛,道:“少废话,你赔礼还算是不赔礼?” 风白见她忽然变色,大有要大打出手之势,心想这老妪护短是护定了,可是平白无故要自己向云裳赔礼,实在太过憋屈。 虽冷嗤一声,道:“我若是不给令孙女赔礼,前辈是都就要将晚辈杀了?” “杀你不会,但少不了给你点颜色瞧瞧,叫你以后莫要再欺负我龙家之人。”老妪道。 “也罢,看来今日我是躲不过去了,那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这样即便是输,也比冤屈地给人陪礼要好。” 风白说完这话,便举杖向老妪发起了攻击。 老妪见风白如此顽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风白,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他,也便不顾长辈风度什么的,与风白在众人眼前交起手来。 众人只道风白定不是老妪的对手,因为之前赤龙和木棉婆婆两人联手都不是老妪的对手,风白再厉害,难道比赤龙和木棉婆婆两人还厉害?紫堇、瑜瑶二姬此时便各自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 然而出乎意料的情况出现了,风白一杖击在了老妪的炼魂上,竟然发出了轻噗一声,就像气泡破裂一样。 随着这一声轻响,众人惊奇地发现老妪身上的炼魂竟然消失了。老妪也察觉到了这点,当即愕然后退,望着风白震惊起来。 至于风白自己,也是根本没有料到会这样。论修为,自己根本比不上木棉婆婆和赤龙,他们都没有将老妪的炼魂击破,自己为何能将之击破? 风白随即想到了自己手中的神杖,这神杖是夸父的精气所化,夸父再怎么说也是上古大神,其一身修为虽然比不上后土,但对于眼前的老妪,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以能击破老妪的炼魂也就不足为奇了。 老妪呆了一阵之后,却回过神来,她岂能相信风白有这样的实力?当即一个欺身,持拐再次与风白打了起来。 她完全不用炼魂,也非要将风白打败不可。 只见她招式凌厉,势如雷霆,每一击皆可开山裂石,风白瞬间陷入窘境,失去了还手之力。说到底,两人的境界差了一千多年,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局势。 风白知道自己最终会输得很惨,轻则受伤,重则死于非命,便萌生了退意。可是他也怀疑霸下撒谎,霸下潜入泽中,说不定已将灵石找回,还是先查查看再说。 他想到自己的隐遁术,虽然靠隐遁术打赢老妪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完全没必要尝试,即便赢了老妪,以老妪的性子,只不过是自己多树立了一个强敌。还是全身而退比较妥当。 风白找准时机跃将开来,瞬即施展隐遁术遁入了地下,然后在霸下身后冒出,伸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众人皆是一愕。 “霸下前辈,得罪了。”风白说着伸手去摸他的腰间,摸索一阵,却并没有找到灵石。难道霸下没有撒谎? 老妪一见,却大怒起来,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挟持,这比她自己被人挟持还要令她难堪。 “小子,你干什么,快把我儿放开。”老妪大喝道。 风白也不说话,知道灵石不在霸下身上,也便没有必要继续呆着,赶紧跑路。遂将霸下推开数尺,又施展隐遁术遁入了地中,然后在地下向岛外疾走。 老妪气愤难消,飞身而起,拐杖猛地朝风白遁入的地下砸去。 轰—— 地上现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的沟槽,整个飞龙岛都颤抖起来,泥土飞溅而起,直上数丈之高。 在泥土中,风白的身躯现了出来,他甚至来不及逃遁,便被老妪一杖自地下震起,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令他脏腑剧痛,忍不住一口血狂喷而出,紧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风白……”紫堇、瑜瑶二姬同时惊呼出声。 风白摔在地上,眼冒金星,浑身脏污,简直是狼狈不堪。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然后艰难地爬了起来。 紫堇已第一时间赶上去,扶着风白,询问他的伤势。风白虽然受伤,但有六千年的灵气内守,并无性命之危,尽管如此,他还是取出了一粒仙丹服下,以便早些康复。 老妪见风白已失去了还手之力,也不想再为难风白,伸手一吸,将风白的神杖吸了过去。 她端详了一阵,也搞不清这神杖的来历,心想此杖竟能破除自己的炼魂,实在不简单,留着只怕是个祸患,不如趁现在将它毁了。 心念处,她便猛地一运气,试图将神杖震碎。哪知砰的一声大响,老妪猛然向后退开了一杖,手中的神杖也脱手掉在了地上。她的灵气非但未能将神杖震碎,反而遭到了神杖的反震,令她脏腑受伤,体内气血翻腾,险些吐出血来。 老妪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神杖,简直有些后怕。好在自己未尽全力,若是用尽全力,只怕反震得会更厉害,那自己就没那么轻松了,或许已被自己的灵气震死。 但是她实在好奇,这究竟是一根什么样的手杖,既能破除自己的炼魂,又能反弹自己的灵气,难道是什么神器? 她忍住脏腑的震荡,伸手又把神杖吸在了手上,道:“臭小子,这手杖是什么来头,快说。” 风白忽然哈哈一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道:“前辈,这根乃是夸父生前使用的桃木杖,夸父死后,他的精气附着在了上面,你以为有那么容易震断?” 老妪一听,顿时很是惊讶,夸父死后之事她自然有所耳闻,相传他的手杖落在了一座山丘上,然后山丘上长满了桃树,想不到这根桃木杖竟然没有朽坏,还附着了夸父的精气,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神器。看来毁坏它的可能是没有了,但是若要还给风白,她也实在不乐意。 想到这里,她便还以风白一笑,道:“小子,既然是神器,那我绝不能留给你,我毁不了它,难道还不能把它丢了?” 言毕手一扬,以极大的力道将神杖掷向岛外。 嗖…… 神杖化作一道黄莹的光,如流星一般疾速飞远,竟一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但是,在神杖消失的天际似乎有一个人影飞来,起初众人还以为看错了,目光稍驻,便发现这个人正朝飞龙岛移动,片刻之间已飞近了。 这确实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手中还拿着刚刚飞出去的神杖。 这个人落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不禁呆了一呆。只见他虽然须发微白,看起来却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相貌堂堂,神色朗润,双目放光,仪态威严,既又年轻人的精气神,又有长着的风范,简直是二者的结合体。 世间竟然有这样一个人? 正在众人惊异的时候,却听老妪喊了一声:“夫君。” 霸下跟着喊了一声:“父亲。” 众人愈发惊异,这个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真龙?!真龙已九千余岁,竟然是这般年轻的模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的儿子霸下在他面前,却仿佛不是儿子,而是父亲。他的六夫人在他面前也不是夫人,反而像他的祖母。 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此时嘲风也自飞龙宫走出,向真龙见了礼,便朝愣在当场的子岳、绵罗、云裳叫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见过祖父。” 只因三个年轻人自出生便未见过真龙,此时一见,都有些不敢相认。听得嘲风呼喊,这才大着胆子走过去,齐齐跪下喊了一声祖父。 嘲风对三人稍作介绍,真龙弄明白了三人的身份,微微一笑,叫三人起身。然后自腰间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三粒微青色的丹丸。 “祖父与你们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合适的见面礼,这里有几颗灵丹,是祖父云游四方数千年,专门自各个人迹罕至的灵秀之处采集灵芝仙草炼制而成的,可以增加一些修为,你们每人拿一粒去吧。” 真龙说着依次将灵丹给了三人,三人捧在手上,仍是愣愣的,还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祖父。 “愣着作甚?快吞下。”真龙提醒道。 三人这才将灵丹服下,只片刻,灵丹便起效了,令三人的修为都增加了千年的样子,三人惊喜不已,对视一眼,再次对真龙跪拜相谢。 真龙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看了看倒塌的飞龙宫宫墙,脸色严肃起来,对老妪道:“雪鲮,老三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真龙的六夫人就雪鲮。 雪鲮道:“妾身也不知道,夫君可以问问老三自己。” “父亲,这宫墙是我自己毁坏的。”嘲风自行述说起来。 真龙眉头一皱:“你自己毁坏的,这是为何?” 嘲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回在真龙面前,他却不再对风白怀着愤恨之心,反而有些怯怯的样子,似乎怕自己技不如人,丢了龙家的脸面,会惹父亲生气。 真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将目光移向了风白,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神杖,道:“雪鲮,这根桃木杖是怎么回事?” 雪鲮于是又将桃木杖的事说了。真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风白,道:“神杖我可以还你,只是老三的飞龙宫因你而毁,你欠我们龙家一个说法,我也不用你道歉,但是自此以后你不得踏进云梦大泽半步,否则,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真龙的话语虽然听着还算平和,但是细细听来,却隐隐有一股杀气,显然是动了真怒。毕竟,堂堂真龙的儿子居然遭到这般无情的戏耍,还因此毁坏了家园,这在云梦大泽乃至整个中州,都会是一个笑柄,是龙家一个无法洗刷干净的污点。 若不采取一些措施,龙家怎么继续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第八十一章 是非颠倒 http://.biquxs.info/

真龙只不过是不好在众人面前动手罢了,免得留下以大欺小的把柄,否则,恐怕早已一掌将风白震死。 而风白对于真龙的驱逐却无法接受,云梦大泽并非真龙家族私有,这里聚集了少说也有上千的生灵,这些生灵都是精怪所化,乃是一个风云之地,若是以后持有灵石的精怪藏在这里,而自己又不能踏足,还怎么找寻灵石? 风白急需思索一个两全之策。 真龙见他无动于衷,有些不耐烦了,道:“小子,你还呆在这里作甚,难不成要我动手赶你?”声音已然威严了起来,容不得人抗拒。 风白无奈,只好准备离开,若拖延得一时半刻,只怕真的要遭真龙的毒手,要知道以真龙的修为,一个手指头也能轻易将自己杀死。 然而此刻,却听得两声禽鸟的清唳自高空响起。风白一听,还以为是师傅来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并非师傅的坐骑火凤,而是另一只浑身红艳的大鸟。在这只大鸟的后面,又有一只更加巨大的黑色大鸟尾随。 风白一下就认出了红色大鸟乃是朱雀神鸟,至于后面的黑色巨鸟,则是睚眦的坐骑金鹏。金鹏尚未靠近,掀起的狂风也席卷地面,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朱雀神鸟降落地面,众人才看清鸟背上还驮着一人,此人精神萎靡,头发凌乱,却竟是被睚眦打散元灵的狴犴。神鸟放下了狴犴,也即变为了朱雀神女。 狴犴看见真龙,连忙过去行礼,真龙一怔,道:“老七,这是怎么了?” 显然真龙一下就看出了狴犴的异样。 狴犴正要回话,却见人影一掠,睚眦从金鹏背上飘落下来,也是朝真龙行礼,口称父亲。 睚眦便抢先将狴犴被自己打散元灵的前因后果说了个详细,当中还提到几千年前自己被中州三仙驱逐之事,自言若能寻得五颗玄天灵石,便可以铸成绝世神兵,讨回当日被驱逐的公道,打破仙道正统掌管中州的格局。 这里静静地听着睚眦述说,脸色十分凝重,道:“想不到我真龙不在中州,三仙便来欺负我的孩儿,实在不把我真龙放在眼里。” 显然,他对睚眦打散狴犴的元灵并不生气,狴犴竟然不肯将灵石交给睚眦,实在难逃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狴犴见父亲脸色不悦,也不敢争辩,毕竟,睚眦虽然已经陷入魔怔,但是他知道父亲的秉性,在父亲眼里,用婴童之血修炼功法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父亲是不会对睚眦有什么看法的。 在真龙家族,像自己一样对苍生有一些怜惜的人才是另类。 睚眦成功博取了真龙的同情,便一指风白、昆仑大仙和无量大仙,道:“父亲,现在三仙已经飞升了,但是他们留下了衣钵,那个小的是新晋的觅罗仙子的弟子,另两个是昆仑老儿和无量老儿的徒弟,他们与孩儿也有过节,求父亲将他们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真龙一扫风白等人,目光如冰,仿佛浑身都罩着寒气,道:“你们这些人喜欢自视正统,喜欢未天下苍生主持正义,可知在中州,我真龙家族才是正统,谁与我真龙家族作对,谁就要付出代价,上古三仙已然不在,我看就由你们代他们受驱逐我儿之过吧。” 风白三人都是一愣,想不到真龙如如此护短。说起过节,不过是当年觅罗仙子与风白追赶狸妖王到了睚眦栖身的天涯海角,睚眦包庇狸妖王,觅罗仙子便喊上昆仑、无量、蓬莱前去讨个说法而已,虽然发生过打斗,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怎地就成了生死过节了? 却听朱雀神女道:“真龙,狴犴被睚眦打散了元灵,你非但不过问,却只听信睚眦的一面之词,急着为他讨回公道,在你眼里,睚眦是你的儿子,狴犴便不是你的儿子?狴犴未将灵石交给睚眦,乃是因为灵石当时在我手上,狴犴纵有千般不是,睚眦却万不能将亲兄弟的元灵打散,非但如此,睚眦还将狴犴抓去,藏在山洞之中,对他百般虐待,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有过问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是非不分,还妄言什么正统,实在可笑。” 真龙脸色阴沉,冷冷盯着朱雀神女道:“你是什么人,敢教训我真龙?” 朱雀神女面不改色,道:“我便是王母娘娘御前的朱雀。”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想不到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女子竟然是天神,并且是王母娘娘御前之人。 真龙亦大感意外,却嘴角一扯,道:“天神又如何,莫说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个丫鬟,便是王母亲自降临,我真龙也不惧怕,谁敢犯我龙威,我便教训谁。” 朱雀神女道:“好大的口气,井底之蛙,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独尊,你想打架,我陪你便是。”言罢双脚一并,双掌反向抵于胸前,右手二指指天,左手二指指地,闭眼运气,祭出了一圈椭圆的金光,将自己全身包裹了起来。 这个过程说起来繁复,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技法,但大概是炼魂一类的护身法魂,此前雪鲮已经祭出来过,只不过两人的法魂颜色有些不同,朱雀神女这个法魂看着更厉害一些。 真龙眼一眯,继而一睁,道:“你以为你有混元金魄我便怕了?看招。”言毕一掌猛推,隔空向朱雀神女击去。 众人才知道朱雀神女祭出的是混元金魄,看来还是真龙见多识广。再看真龙打出的这一掌,射出一道粗大的黄色之气直扑朱雀神女。 朱雀神女竟然不多不闪,硬抗了这一击。只听波的一声大响,激荡起一股强劲的气墙四散而去。众人无不向后急退,当众修为较浅的紫堇和飞龙宫的仆役们更是直接被激波撞飞,现场一阵惊叫。 早看朱雀神女,却纹丝不动,混元金魄也完好如初。 真龙脸色十分难看,虽然自己方才一掌并未用尽全力,但是却不能撼动对方的防御法魂分毫,这要是等对方动手,自己只怕万难占到便宜。 要不要继续出手?出手吧,只怕打不过,自己反而脸面尽失,不打吧,豪言出口难以收回,一样脸面无处安放。 正尴尬是,睚眦忽然道:“父亲,让我来。” 不得不说睚眦很善于揣摩父亲的心思,另外,他这一段时间又采食了不少婴童的鲜血,功法有所长进,正想试试自己威力,也好为当初在国师府所受的一剑翻盘。 睚眦一说完,即高高跃起,双手握剑,猛地朝朱雀神女当头砍去。 波—— 睚眦的巨剑砍到朱雀神女的混元金魄上,顿时被反弹开来,睚眦整个人后飞三丈,虽然没有摔倒,但是落地便登登登连退数步,勉力站稳,只感觉双手手腕剧痛,虎口已失去了知觉。 睚眦深深地知道,眼前的才是真实的朱雀神女,上次在国师府的那个朱雀神女,不过是一个隐藏了实力的朱雀神女。 眼下的朱雀神女绝对不是自己能撼动的。 真龙见睚眦奋力一击,也是未能击破朱雀神女是混元金魄,便知道此女的实力非自己能敌,看来眼下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朱雀神女见真龙一家都老实了,便朝众人喊道:“请问霸下是哪一位,可否借你的回灵丹一用?” 显然,她要用回灵丹给狴犴恢复元灵。 霸下却不知道该不该给,望了一眼真龙,真龙未作明确的表示,他才取出了一个玉瓶,道:“在下便是,你要的回灵丹在此。” 朱雀神女接过玉瓶,道:“多谢了。”便倒出一粒给狴犴服下。 回灵丹下肚,狴犴被打散而四处游走的元灵很快便重新汇聚到灵宫,整个人也开始换发出精神,可以说是看得见的变化。 “狴犴,你现在怎么样?”朱雀神女道。 “好很多了,多谢神女救助。”狴犴感激道。 朱雀神女微微一笑,脸上现出一丝欣慰。风白看在眼里,心想朱雀神女总算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理世事的神女变成了一个世俗之人,也懂得关心朋友了。 不多时,狴犴便已完全恢复了过来,风白也上前寒暄了几句。 朱雀神女这才将目光集中到了风白身上,但见他未随身携带朱雀神剑,便讶异起来,道:“风白,你的朱雀剑呢?” 风白顿时有些不安,便说不慎落入了他人之手,眼下正四处寻找。 朱雀神女并未多言,反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乌发之方。 风白当即又大为惭愧,当初自己骗她说师傅或许能研制出乌发之方,想不到她对朱雀剑一点也不在乎,却对此事念念不忘,这下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风白只好说师傅在无根之原中了狼王天风的妖法,此时已迷失了心智,待师傅恢复过来,再向她提起此事。 朱雀神女大为惊讶,同时又是颇为失望,她一直寄希望于风白和他的师傅觅罗仙子,谁知此时觅罗仙子竟然迷失了心智,看来这乌发之方是没什么着落了。 风白见她失望出神,心里越发不安。 忽地,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毒女弦觞。她似乎非常的善于研制毒虫毒药,那么叫她研制一个乌发之方,应该是不会难的吧。嗯,有机会定要再去一趟死人岛,叫弦觞帮忙研制此药,自己帮她换了一张漂亮的脸,她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朱雀神女见风白若有所思,便道:“风白,你在想什么?” 风白回过神,道:“没什么。”遂问朱雀神女是如何救出狴犴的。 朱雀神女即说将起来,原来风白向她借剑之后,她在天岐便又想起了狴犴被睚眦抓走之事,愈来愈觉得风白对她的气恼不无道理,狴犴肯将灵石借给她重整天岐,她不能知恩不报。 她于是离开天岐,在来西国境内四处寻找,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发现狴犴被睚眦困在了来西国国都百多里外的一个山洞中。可恨睚眦不但限制了狴犴的行动,还不予狴犴饮食,只是狴犴虚弱不堪。 她救下狴犴,狴犴自言六个霸下有聚灵丹,可以帮助恢复元灵,她便驮着他一路飞到了中州的云梦大泽。那睚眦发现狴犴被救,便一路跟着朱雀神女到此,若非忌惮朱雀神女道行高深,只怕半路便要对朱雀神女下手。 叙说到此,忽听那睚眦高喊道:“昆仑、无量你们两个贼人,当年你们师傅将我驱逐到天涯海角,此仇我一直铭记于心,五百年前你们又聚众来我天涯海角闹事,当年你们人多,我奈何不得你们,今日你们自己送上门,我正好报当日你们对我的围殴之仇。” 说罢双目瞬间充血,变作两盏血红的烛火一般,巨剑一挥,向昆仑、无量二人攻去。 原来睚眦敌不过朱雀神女,便想捡软柿子捏,反正有真龙在,自己就算不能以一敌二,也断然不会吃亏,趁这个机会把昆仑二人杀了,也算是出了一口当年被三仙驱逐的恶气。 昆仑、无量二仙见睚眦双目如血,都吃了一惊,他们自然不知道睚眦用婴童之血修炼功法之事,眼见睚眦出手狂暴,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风白一旁观战,不禁暗暗为二仙担忧,当初自己与狴犴联手,都不能把睚眦怎么样,如今过了一段时日,想必睚眦也没停止修炼,只怕比当初还要厉害,以二仙的修为,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 三人斗了一阵,情形果如风白所想,睚眦这段时日只怕又残害了不少婴童,修为的提升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昆仑、无量二仙勉强撑了七八十合,便已显出不济之相。 风白只能适时出手。 以三对一,情形这才稍稍好转,但也不足以逆转战局。睚眦越战越勇,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柄巨剑舞成了一团红光,每一剑都势如千钧,兵刃相交之间,风白等人皆被震得虎口疼痛,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这样又斗了百多合,三人仍是未能稳住战局,渐渐落到了下风,情况可谓大大的不妙。 瑜瑶二姬虽有助阵之意,怎奈看到睚眦的狂暴模样,内心便已生怯,竟是迈不开腿,也拔不动剑,只能暗暗地替风白捏着一把汗。 至于紫堇,则是更加的胆怯了,睚眦的模样既像狂魔,又像煞神,紫堇便光是看着,便觉得要窒息,连大起都不敢出。 紧要关头,朱雀神女脚步一动,便要上前,却被狴犴拦住,道:“神女且慢,让我来。”狴犴是不愿把朱雀神女牵扯进来,虽然朱雀神女已经与父亲和二哥结下了梁子,但他不能让朱雀神女继续陷入这个旋涡之中。 最主要的是狴犴吃下了回灵丹,又经过方才的一阵恢复,已经痊愈得差不多,否则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真龙看见狴犴帮助风白等人,顿时怒气上冲,大喝道:“老七,你大胆,快给我退下。” 狴犴边打边道:“父亲,二哥用婴童之血修炼功法,已经陷入了魔障,若不及时挽救,只怕会越陷越深,到头来只怕会害了他自己,父亲应当想想办法才是。” “混账。”真龙又是一声大喝,“老二修炼什么功法是他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也像那些自视正统的伪君子一样,拿所谓的正义来打压别人?老二与他人相斗,你不思为老二解围,反而去帮助外人,这不是我们龙家的作派,你若赶快退下,我还可以不追责于你,你若继续助纣为虐,便莫怪为父无情。” 真龙声色俱厉,已是极为生气,可是狴犴却没有停手的意思。这令真龙越发恼怒,他身形一动,疾速地加入了战阵,试图将狴犴打退开来。 朱雀神女见状,也即加入了战团,将真龙单独隔离开来。否则晚得一时半会,狴犴便有受伤之险。 真龙又气又急,喊道:“老三,老六,你们还站着作甚,快把老七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抓起来。” 嘲风、霸下闻言,顿时一阵为难。狴犴虽然帮着外人,可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向兄弟下手,还真的需要一些勇气,可是父亲之命难违,若不出手,惹怒了父亲,也是不知道要招来怎样的责罚。 一番天人交战,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还是双双出手对付狴犴,好把他制服交给父亲。 这样战阵一分为三,真龙和朱雀神女相斗,风白、昆仑、无量三人对付睚眦,嘲风、霸下则与狴犴兄弟混战。 真龙对战朱雀神女,自然是毫无胜算,但他又极想打败朱雀神女,一是挽回一点声誉,二是可以控制局势,让睚眦报当年的驱逐之仇。若是自己落败,则局势就会被朱雀神女控制,自己一方便会非常被动,最终的结果是让龙家在云梦大泽乃至整个中州失去原本的尊崇地位。 第八十二章 弦觞的诡计 http://.biquxs.info/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喊道:“雪鲮,一起上。” 雪鲮一听,当即挥杖出手,一起攻向朱雀神女。 雪鲮的修为虽远不及真龙,更是远远不及朱雀神女,但是她与真龙联手,还是对朱雀神女构成了一定的威胁。毕竟真龙的修为摆在那儿,便是他一个,也足以令朱雀神女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主要的一点是,真龙开始入阵之时未以炼魂裹身,朱雀神女便也未祭出混元金魄作为防护,此时三人完全是敞开身躯在混战,是以朱雀神女不得不对真龙和雪鲮二人的攻击有所忌惮。 朱雀神女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懊丧,人界灵气稀薄,致使自己下到人界的数千年修为增进缓慢,若是在天界,经过这数千年,自己的修为只怕比真龙高出不知多少,莫说真龙夫妇联手,便是再加一个真龙,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而今天岐已经恢复生机,却未见王母娘娘派人来召自己回去,也不知自己还要在人界呆多久。人界尔虞我诈,人心险恶,呆在这里真是很不舒心。 朱雀神女一边思量一边与真龙夫妇交手,仗着修为极高,也能与二人打个不相上下。 这样斗了上百合,仍是相持状态,双方谁也未能将对方怎样。 但是狴犴那边,却无力抵御二位兄长的攻击,虽然嘲风、霸下二人也不好向狴犴下狠手,但是真龙既然要二人抓住狴犴,二人也不能消极懈怠,总得把狴犴打败,才能把他抓住。经过百多合的周旋,嘲风决定不在狴犴身上浪费时间,因为他感觉父亲和母亲在与朱雀神女的对战中占不到便宜,如果自己能腾出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他们的忙。 这样一来,嘲风和霸下很快便将狴犴打退,狴犴中了嘲风一掌,退出了二丈,胸中气血翻腾,险些吐血。 嘲风对霸下喊道:“老六,把老七看好,莫要让他乱动。”意思是怕狴犴又再动手去帮助风白等人。 霸下闻言,长剑一横,竟架在了狴犴的脖子上,道:“老七,对不住了,这是父亲的意思。” 朱雀神女见此情形,却突然一个分心,身形一跃,直扑霸下,想从他手上夺回狴犴,因为她不知道狴犴被真龙抓住后会遭受怎样的境遇,真龙这个人和睚眦一样,心胸狭窄,只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上次她放走了睚眦,风白的一番言语对她还是触动颇深,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是天界之人,不管人界之事,即便狴犴被睚眦打伤,她也不想去管。可是渐渐地她觉悟了,她在人界呆了数千年,也不知有没有再回天界的机会,而且狴犴肯借给她灵石来重整天岐,是一份深厚的情谊,自己不能再对狴犴之事袖手不顾。 她身形奇快,一下就扑到了霸下身后,伸手抓向霸下的后背,霸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量抓住,然后身不由己地往一侧甩开。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霸下便已脱离了对狴犴的控制,人摔到一侧,一屁股跌坐在地。 可是真龙却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偷袭之机,他疾速运气,双掌猛地向朱雀神女后背打出了一记刚猛无比的龙吟功。 砰—— 呃—— 朱雀神女结结实实中了一击,一声惊呼,身躯撞向了狴犴,两人同时飞出了四五丈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狴犴还好,并未受到龙吟功的打击,只是被朱雀神女撞了出去。朱雀神女的情况却极为不妙,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竟然当场昏迷了过去。 真龙见自己偷袭得手,哈哈一阵狂笑,道:“天神也不过如此,跟肉身凡胎有何区别?” 正在与睚眦激斗中的风白见此情形,吃了一惊,赶紧脱出身来,上去察看朱雀神女的伤势。一试腕脉,只觉得朱雀神女脉象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翻开朱雀神女的眼睑,瞳孔也放大了,若不及时救治,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忧。 想不到真龙打出的龙吟功如此威猛,看来是铁了心要杀死朱雀神女。 风白赶紧取出一粒仙丹,捏开朱雀神女的嘴让她服下。 此时真龙已从身后慢慢靠近,目露冷光,似乎有将朱雀神女和风白一锅端的意思,然而风白却对此毫不察觉。 倒是狴犴从猝然一击中回过神来,看见真龙的样子,对风白道:“快带朱雀神女离开。” 风白这才向身后看了一眼,只见真龙已驻足不前,双脚一弓,身形后挫,正是要打出奋力一击的样子。 风白心里啊呀一声暗叫,这要是再被真龙打中,只怕自己和朱雀神女都要死于非命。当即也不多想,抱起朱雀神女,脚下猛力一蹬,向前疾飞而去。 砰的一声自身后响起,风白仓促间回头一看,原本以为是狴犴遭了真龙一击,然而却似乎不是这样,是狴犴率先发起了攻击,向真龙打出了一掌。只不过这一掌只将真龙打得后退了几步,并未伤及真龙。 狴犴自然不想打伤真龙,他不过是想以此来阻止真龙追击风白,便是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必会遭到父亲的严厉责罚。 风白抱着朱雀神女往岛外狂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云梦大泽对他来说不算熟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赶快逃开,离真龙远远的。 大概飞出百多里,他才停下来察看朱雀神女的情况。只见她双目似睁非睁,眼神不能定视,虽然吃了仙丹,也只是稍稍恢复了一点元气而已。 风白不敢多留,继续向前飞驰,他觉得真龙随时可能追上来,若不离开数百里,便谈不上安全。 这样飞了大半个时辰,风白觉得累了,毕竟抱着一个人,比平时更加费力。放眼一看,前方似乎正是毒女弦觞的死人岛,不如就到岛上暂避,这死人岛到处是毒虫,估计那真龙不会想到自己躲在了这里。 风白停在弦觞的小屋附近,朝里面喊了一声:“弦觞姑娘。” 毒女开门出来,看见风白,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风白抱着的朱雀神女身上,便狐疑起来,道:“你怎地回来了,有什么事么?” “那个……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想在你这里养伤,不知可不可以?” 毒女思量一阵,再次在朱雀神女身上扫视了一下,也搞不清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头,便道:“好吧,你们进来。” “这蛇……”风白提醒道。 毒女便把那些蛇虫赶走,好让风白进去。 毒女把风白二人让进了自己的闺房,风白一看朱雀神女,仍然未完全清醒,心中不禁颇为着急,当日在去根之源,紫烟打中洛商一掌,服了自己的一粒仙丹,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未清醒,想不到真龙对朱雀神女的打击比紫烟对洛商的一掌还要厉害,看来真龙之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风白便将朱雀神女扶正坐好,往她的头顶输入了一些灵气。小片刻,朱雀神女总算完全睁开了眼,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然而尚未出声,却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是黑血。 毒女一见,啊呀一声,对风白道:“你看看你,把我的屋子都弄脏了。” “呃,我朋友伤重,请你担待担待。”风白道。心里却想毒女这个人好不仗义,自己给她换了一张俏脸,此时借她的地盘养伤都那么不情愿。 “你朋友是什么来头,我看她好生奇怪,这么年轻就白头了。”毒女道。 “呃,此事我以后再跟你说,你能不能腾出一个地方来给我朋友静卧养伤?”风白望着毒女,恳求道。 “这个……”毒女一阵思量,“你也知道的,我这里除了我的闺房,实在没有多余的屋子了,只有后院那间你呆过小屋,你要是愿意,就带你朋友到那里去好了。” 毒女的表情有些爱理不理,也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想法。 风白不禁在心里暗骂了毒女一阵。他的意思是让毒女把自己的闺房腾出来给朱雀神女养伤,想不到她竟然叫自己二人到那间浸泡死人的屋子里去,实在太没人性了。 “这样……我看还是算了,我朋友受伤,那间屋子连个简易的床铺也没有,不方便养伤,我还是到外面去找找看有没有安身之处。”风白稍稍有些不满道。 哪知朱雀神女已恢复了神志,听到有一个屋子可住,便道:“算了,我们就到后院的小屋去吧,外面也不见的就能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 风白一想也是,眼下还是不要在外面乱晃的好,免得被真龙看见,就勉强在这呆着,只要不告诉朱雀神女那个缸里的东西,想必她也不会追问。 “那还得劳烦弦觞姑娘将后院的蛇虫赶走,否则也实在不好住人。”风白道。 弦觞嘴巴撇了撇,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答应了风白的请求,便在前面开路,将二人带到了那间小屋。将屋里的蛇虫都赶跑了,风白才将朱雀神女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朱雀神女不明所以道。 “是弦觞姑娘饲养的。”风白道,“神女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弄些干草来铺在地面上,这样会舒服一些。” 风白说着便出去了,在屋子附近弄了一些干草,回到了小屋中。经过一番整理,算是勉强能够躺下休息。 “神女,真是委屈你了,让你在这样的地方养伤。”风白歉疚地道。 “无碍,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你救了我,那狴犴怎么样了?”朱雀神女问道。 风白摇了摇头:“我逃得匆忙,也不知道狴犴前辈会怎么样,等神女伤好了,我们再回到飞龙宫去看看。” “嗯,只能这样了。” 朱雀神女说着话,打量了一下那个大缸,道:“那个缸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股药味?” “哦,没什么,就是一缸子药水,弦觞姑娘擅长制毒,所以……”风白如是道。 朱雀神女一听,也便不再追问。 此时门呀的一声,弦觞走了进来,眼神颇为玩味地看了看朱雀神女,又看了看风白。风白先前急着救朱雀神女,未细看弦觞的表情,此时再看,终于知道弦觞为什么不大欢迎自己和朱雀神女了,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这个弦觞,原来是把自己和朱雀神女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可是即便自己和朱雀神女关系不一般,又跟她弦觞有什么关系呢? 再一细想,风白又觉得好笑,这个弦觞真是个怪人,难不成她认为跟自己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自己只不过就是给她换了一张脸而已。 可是下一瞬间,风白就不觉得好笑了,从上次自己离开死人岛时弦觞的表现来看,这个奇怪的女子似乎对自己又些不一样的情感,天哪,可千万别,这个女子很不一般,自己可招惹不起。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弦觞忽然发话,用一只纤长雪白的手指在风白和朱雀神女只见来回点了点。 风白心里咯噔一声,果不其然,弦觞竟然莫名其妙地吃醋了。 “弦觞姑娘,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神女是我的朋友。”风白道。 “神女?什么神女?”弦觞一怔,好奇起来。 风白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过也没什么,这弦觞总不会去跟真龙报信吧。 “就是王母娘娘御前的朱雀神女,你可知道?” “哦,听说过,她怎么下到凡间来了?” “她奉王母娘娘之命下凡重整天岐。” “天岐,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娘娘在人界修建的行所。”朱雀神女插话道。 “哦……”弦觞点点头,眼神又颇为玩味地在朱雀神女身上瞟了起来。之后,她便出去了。 是夜,朱雀神女躺在铺了干草的屋角上,风白则睡在那个浸泡死尸的大水缸上面。 “啊!”一声惊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风白被这声惊叫惊醒,一咕噜坐了起来,便朝朱雀神女那边望去。 这一看,顿时一惊,只见原本并无蛇虫的地面不知何时又爬满了蛇虫,通过投进窗户的微弱星光,可以看见这些蛇虫都在慢慢地蠕动,有的背部的鳞片闪着幽光,颇为瘆人。 “神女,你怎么了?”风白发觉这一声惊呼是朱雀神女发出来的,便赶紧询问。 “我……我好像被蛇咬了。”朱雀神女道。 风白啊了一声,当即用神杖挑开地上的蛇虫,走到朱雀神女的身侧,把那些围近朱雀神女的毒蛇赶走。 待点亮烛火一看,只见朱雀神女的右脚踝上被毒蛇咬了一口,此时正渗出黑血。 风白眉头一皱,这算怎么回事,弦觞明明已经赶走了这些毒蛇,并且在门口施下了禁制,难道……风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可能是弦觞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风白扶起朱雀神女,一只手持杖撩开毒蛇,走出屋子去找弦觞。 “弦觞姑娘,神女被毒蛇咬了,快救命哪。”风白敲着弦觞的房门喊道。 不多时弦觞打开门,虽然正在整束衣着,却并无睡中刚起之相,风白之前的预感愈加坚定,知道这下自己又着了弦觞的道道。 “你说什么,神女被毒蛇咬了?”弦觞有些惊讶道。 “是的。”风白简短道。 “哦,在哪里?我看看。” “在神女的右脚上。” 弦觞听言便去察看朱雀神女的脚踝,那伤口上一直在往外冒着黑血,而且此时脚踝已经肿胀,已经快又原来的两倍粗了。 “快把神女扶到床上去。”弦觞道。 风白一听,倒是有些意外,难道自己想错了,弦觞这就要为朱雀神女解毒?随即也不怠慢,立即将朱雀神女扶到了弦觞的软床上。 弦觞却并未立即给朱雀神女解毒,而是道:“风白,你跟我来一下。” 风白一看弦觞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并未想错,弦觞这就要跟自己谈条件了,而且一定是自己做不到的条件,可是眼下朱雀神女中了剧毒,看来自己已经是弦觞砧板上的肉,估计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弦觞把风白叫到了外面,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神里露出了一些难以察觉的狡黠,还有一丝得意。但却故意假装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风白,神女中了烙铁头蛇的毒,这种毒极为难解,我身上也没有解药,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 风白当然知道她是为向自己提条件而故意卖的关子,遂道:“弦觞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我怎样你才会给神女解毒?” 弦觞不料自己的小心思被风白识破,但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道:“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没有烙铁头蛇的解药,你以为我会用神女中毒之事要挟你?” “难道不是么?”风白直截了当地道。 “当然不是,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即便我要挟你为我做一些事,你也不会心甘情愿,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弦觞说着看了看风白,眼神中有一些暧昧的东西。 风白不禁心里咯噔一声,又暗叹了一气。这个弦觞估计是太寂寞了,满脑子都是男人,想不到自己又要做一次牺牲品。而且明知是弦觞给自己设的陷阱,自己却无法自陷阱中跳出。 “你想怎么样不妨直说,再耽搁下去,我担心神女会毒发身亡。”风白不想再跟她绕弯,自己先答应她的条件,做不做得到以后再说。 弦觞一听,不禁露出一些无法掩盖的得意,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至少对天下的男子来说都很容易,至于你嘛……你曾经说过你有心上人,可能会有些不好办。” “无碍,你直说便是。”风白面无表情地道。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出口,但是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我只想再问你,你不会反悔吧?” “不反悔,你忘了吗,我身上还有九转蚀魂丹之毒,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弦觞脸上的得意越发明显,道:“说得也是,普天之下没有人受得了我的九转蚀魂丹,我也不怕你反悔。既然这样,我身上倒是有些其他毒蛇的解药,看能不能解了神女身上的蛇毒。” 弦觞说着便走回了闺房,自腰间倒出了一粒药丸,让朱雀神女服下。就这说话的一阵间,朱雀神女已经粉脸变青,呼吸急促,显然早已毒气攻心,再迟得一时半会儿,恐怕就要毒发身亡。 朱雀神女服下弦觞的解药,脸色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说什么没有解药,分明就是说辞,她善用毒药,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饲养的毒蛇的解药? 过不多时,朱雀神女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右脚踝还有些肿胀,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消退。 风白把朱雀神女扶回到后院的小屋,弦觞重新将蛇虫驱赶了一遍,并在门口撒下了一些驱赶蛇虫的药粉。 弦觞认真地看着风白安顿好朱雀神女,忽道:“风白,你跟我来。” 风白心里又是一叹,自己看来是过不了弦觞这一关了。遂跟着她走出了小屋。 “我……那个……今晚你……”弦觞欲说还羞,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一绺秀发,不停地玩弄着,看了风一眼,竟然低下了头。 风白心里暗暗鄙夷了弦觞一番,嘴上却道:“这事以后再说罢,反正我也跑不了,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弦觞一听,顿时有些失望,但是这事也确实不好勉强。只要九转蚀魂丹之毒未解,风白迟早会向自己就范的。 第八十三章 弦觞你别死 http://.biquxs.info/

“毒女,你给我出来。”天亮之后,一个声音在屋子外面喊道。 风白在小屋中听到这声音,不禁一诧,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睚眦,难道睚眦找来了这里?不会就是来找自己和朱雀神女的吧? 接着是院门打开的声音,显然是弦觞出去了。 “什么人闯我死人岛,不要命了么?”弦觞没好气地喊道。 来人哈哈两声大笑,道:“连我睚眦都不认识,枉你还是云梦大泽之人。” 风白心中一惊,果然正是睚眦,看来他定是来找自己和朱雀神女的,想不到自己二人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只听弦觞道:“原来你便是睚眦,你不是被上古三仙驱逐到天涯海角去了吗,怎地又回来了?” 睚眦似乎被触到了痛处,喝道:“你给我闭嘴,快把风白那个小子和朱雀交出来,可免你一死,否则,别怪我睚眦对你不客气。” 小屋中的风白和朱雀神女不禁对视了一眼,这睚眦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还不知弦觞会怎么处置,若是把自己二人交出去,自己可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毒女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两个人,你找错地方了。”弦觞道。 风白二人又对视了一眼,这弦觞还算仗义,没有出卖自己。 但听睚眦冷哼一声,道:“云梦大泽生灵无数,你以为你们做了什么别人会不知道?速速将人交出来,我尚可留你一条性命。” 弦觞却是不惧,斥道:“好你个睚眦,被上古三仙欺负了,就跑到我死人岛来撒气,你也不搞搞清楚我死人岛时什么所在,活着的人进来,便只有变成死人的分,你以为你杀了我,还可以全身而退?” 睚眦哈哈数声大笑,道:“你以为就凭你养了一群臭蛇便奈何得了我?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好,你等着。”接着便是弦觞嘴里吹出一阵高高低低的清音,丝丝绵绵,催人欲睡,屋内屋外的群蛇听得此音,纷纷快速地蠕动起来,从四面八方向睚眦围去。 紧接着,这些蛇虫在睚眦附近便一跃而起,一起扑向了睚眦。 睚眦巨剑狂砍,只见血雨横飞,群蛇皆被断作两截,洒落一地,甚是怵人。但断作两截的蛇并未死去,有些蛇头再次跃起,继续向睚眦扑去。 睚眦料所未料,只一阵间,身上已被数颗蛇头咬中。睚眦发觉自己被咬,当即运气将身上的蛇头震落,同时将蛇头留在身上的毒液也逼了出来,哧溜一阵响,睚眦非但把毒液逼出,因为用力过猛,身上的血液也逼出了不少。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装满血液的袋子,然后突然破了几个窟窿。 弦觞倒是一怔,想不到睚眦行事如此果断决绝。她本想继续使用毒蛇,又担心悉数被睚眦斩杀,她饲养这些蛇虫不易,可不能在一日之间便全部损失殆尽。 这样想来,她便停止了口中的清音,娇叱道:“睚眦,看招。”身形一动,挥动玉掌攻了上去。 她哪里知道睚眦用婴童之血修炼邪功,修为已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一旦真刀真枪地打,却是正合睚眦的心意。 睚眦冷笑一声:“你找死。”忽然双目暴红,巨剑也立时染上的血色。 弦觞大吃一惊,睚眦这是什么邪门功法?这在云梦大泽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光是看睚眦的样子,料想便不是等闲的功法,看来今日是碰上了硬茬了。 但是自己已经出手,只能硬着头皮与睚眦周旋。 不过片刻,弦觞便感觉到自己远远不是睚眦的对手,当即翻身后撤,同时双袖一挥,抖出了数十条毒蜈蚣,齐齐向睚眦身上甩去。 睚眦看见弦觞后撤,正要追击,互见数十条毒虫飞来,吃了一惊,连忙挥剑去挡,虽挡开了一部分,却有十几条已经粘在了自己身上,一阵刺痛传来,上身已多处被咬。 这些毒蜈蚣乃是用剧毒的毒药喂养而成,毒性非同一般,又由于伤口极细小,想要把毒液逼出来便没那么容易。睚眦想像之前逼出蛇毒那样逼出蜈蚣的毒液,却只逼出了一部分。 他无暇多顾,手上招式又起,想一举将弦觞击杀,然后夺取毒蜈蚣的解药。 谁知由于运气过猛,反而促使毒性的快速发作,只一阵子,伤口便开始麻木起来,很快地,双手也跟着麻木了。 睚眦大骇,这毒蜈蚣的毒性之强,实在远超自己的想象,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毒女。 只出了数招,睚眦便浑身开始发麻,行动不便起来,最后五指乏力,手中的巨剑掉落在地,插入了泥土之中,双脚倒还好些,虽然麻痹,但总算还有些微的力气支撑身体。 弦觞面露得意之笑,道:“睚眦,你虽然修为了得,但我弦觞有一百种方法杀死你,今日暂且留你性命,但若你再来相扰,便莫怪我弦觞对你不客气。” 风白在小屋中听得弦觞的话,知道弦觞已控制住了睚眦,可是就这么放走他,岂不是让他继续祸害婴童? 而且睚眦这个人小肚鸡肠,今日受辱,他日等他恢复过来,必定上门寻仇,以弦觞的修为,恐怕难以与睚眦抗衡。若弦觞身死,自己身上的九转蚀魂丹之毒未解,可是大大的不妙。不行,绝不能让弦觞把睚眦放了。 上次朱雀神女放走睚眦便是错误之举,今日可不能再让睚眦跑了。 念及此,风白即走出了院子,来到了两人的打斗现场。 弦觞一见,道:“你不好好躲着,出来作甚?” “睚眦不可留,留着必会后患无穷。”风白道,随即转向了睚眦,“睚眦,你平日作恶多端,今日我便为民除害。” 言毕身形弹起,高高抡起神杖,猛地朝睚眦的头顶击去。这一击风白毫无保留,誓要将睚眦一举击杀。 睚眦一见风白挥杖击打,知道若不躲开,则必死无疑。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猛一运气,看能否弹身躲开。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得通,只是觉得哪怕是垂死挣扎,也总比无所作为来得好。 也是睚眦命不该绝,这一奋力,竟然拔地而起,在风白的神杖落下之前便已离开了原地。 轰—— 风白的神杖击在了睚眦站立之处,将地上击出了一个大坑。 风白不由得一怔,想不到睚眦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还能逃生,当即身形又起,再次朝刚刚落地的睚眦击去。 弦觞一见,知道风白是动真格的,如若真把睚眦杀死,自己便会与真龙家族成为仇敌,真龙家族势力庞大,自己可招惹不起,还是将睚眦放走为好。 这样想来,弦觞便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风白狂压而下的神杖。 风白一愣,道:“弦觞姑娘,你做什么?” 弦觞道:“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睚眦已经中毒了,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必定会留下后遗症,就不必赶尽杀绝了。” 那睚眦一听弦觞之言,心里暗自一喜,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当即再次猛一运气,一蹦数丈远,然后又是一蹦,如此反复,就像兔子一般离开了死人岛。 风白眼看睚眦逃去,哪里肯放?待要追赶,却被弦觞死死抓住了手腕。心里不禁一阵可惜,道:“弦觞姑娘,为什么要放走睚眦,他这种人死有余辜。” 弦觞看着睚眦离去,心里反而轻松了,道:“实不相瞒,我弦觞还要在云梦大泽立足,得罪了龙家,这云梦大泽就没有我的立身之处了。” 风白这才明白过来,除了惋惜,也拿弦觞没有办法。 风白回到后院的小屋,朱雀神女已将外面的情形听了个大概,此时便道:“风白,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睚眦必定会将我们的踪迹告诉真龙,若真龙亲自前来,我们绝对没有逃生的机会,还是把我转移到其他地方养伤吧。” 风白一想也是,便即点了点头。 风白随即把自己打算离去之意告诉了弦觞,并道:“弦觞姑娘,你可会研制乌发之方?” 弦觞却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们离开可以,但是你别忘了对我所作的承诺,待朱雀神女伤势痊愈,你便须回来这里。” 风白点点头:“这是必然的,我身上的九转蚀魂丹之毒还在,我离开了你,就是死路一条,这个你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弦觞还是不大乐意,扁了扁嘴,望了望风白,一副可惜的样子。 “弦觞姑娘,我说的乌发之方,你可否帮我这个忙?”风白再次厚着脸皮道。 “怎么,你想让朱雀神女的白发变黑?”弦觞不是很情愿地道。 风白一怔,想不到弦觞一下就看破了此事,遂将自己欠朱雀神女人情之事相告。 弦觞将信将疑,思虑了片刻,才勉强点头:“好吧,我尽量试试。” 风白一喜,当即相谢。弦觞却道:“若是让我发现你与朱雀神女有不寻常的关系,非但乌发之方没有,你所中九转蚀魂丹之解药亦会没有,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 风白呆了一呆,弦觞却朝他剜了一眼,自顾回到闺房去了。 风白带着朱雀神女飞过几座小岛,终于在一座满是石头的山岛上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这个山洞的洞口十分低矮,只能躬身进入,地面长着不少青苔,颇为湿滑。进入洞中,里面倒是还算开阔。 风白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只见里面往外渗出一道清澈的泉水,整个地面几乎都是湿的,要说栖身,实在不是特别合适。但要说藏身,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洞口低矮,进出不大方便,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有人躲在这里。 风白将朱雀神女放在一个较干燥的凸起的地方,然后出去找了一些杂草铺在地上,尽量让朱雀神女躺得舒服一些。 此处虽然不太舒适,却离死人岛不远,正好方便风白回死人岛去看弦觞,以免弦觞被真龙家族之人杀死,若弦觞身死,则自己所中九转蚀魂丹之毒便会无解,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当然,风白也不会现身相见,弦觞这个人惹不得,惹上了逃不掉,只要看到她无事便可。 是以一连数日,风白都要在入夜之后跑一趟死人岛,看到那座屋子还亮着灯,看到有人活动的迹象,风白才能安心。 然而不过短短五日,风白再去死人岛时,夜色中却已经没有了那座小屋的影子,至于灯火,自然也没有。 风白惊诧不已,一颗心瞬间自高空落向谷底,不禁怦怦直跳起来。想不到弦觞还是没有逃过龙家的魔爪,自己身上的九转蚀魂丹之毒难道就要陪伴自己一辈子,折磨自己一辈子? 风白凌空飞向了那幢屋子原来所在之处,只见月色中已经成了一片黑魆魆的废墟,整幢小屋都已成了灰烬,原本爬满蛇虫的地方此时静悄悄的,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风白的心沉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他想等明日天亮再来一趟,看能否找到弦觞的遗骸。若是弦觞的遗骸在,则弦觞确实已经死了,若是没有,倒还有一线生机。 次日天蒙蒙亮,风白便重新回到了死人岛,在灰烬中搜寻弦觞的骸骨。一番寻找,却似乎没有弦觞的遗骸。风白只能自我安慰,告诉自己弦觞并未死在这里,而是自己逃命去了。 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意味着九转蚀魂丹之毒有解。 尽管如此,只要未见弦觞活着,这种结果便只是猜测,所以风白仍是不能消除心中的忧虑。 朱雀神女看出了风白的异样,便询问起来。风白只道弦觞的小屋被焚毁,人也下落不明。 朱雀神女一愕,道:“难道是睚眦回来寻仇了?” “想必是了,总之一定是龙家人干的。”风白忧心忡忡地道。 “嗯,若是弦觞姑娘不幸遇难,那就太可惜了。” 风白不语,却忍不住眉头紧锁。 “莫非……你喜欢弦觞姑娘?”朱雀神女试探道。 风白看了看朱雀神女,摇了摇头,将自己中了她的九转蚀魂丹之事实说了。 朱雀神女惊愕不已,随即安慰道:“你先别着急,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弦觞姑娘,我想既然在小屋的灰烬中没有找到弦觞姑娘的骸骨,想必她已全身而退了。” “但愿如此吧。”风白惴惴地道。 第八十四章 狭路相逢 http://.biquxs.info/

话音一落,却见洞口光影一动,似乎有人自洞外进入。 风白顿时警惕起来,挡在了朱雀神女的前面,以免进来的是真龙家族之人。 此人直直进入洞中,却竟是狸妖王。双方一照面,都呆了一呆。 风白正要说话,只见狸妖王将左手食指竖在双唇前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风白不明所以,便把倒嘴的话吞了回去,然后静观其变。 过得片刻,洞口光影连动,有数人自洞外飞身掠过。虽然这些人速度不慢,但还是可以从光影上判断出是五个人。 风白明白过来,原来狸妖王正被人追踪。 待五人远去,狸妖王看了看风白和朱雀神女,却笑了笑:“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风白道:“我不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正好替师傅清理门户。” 狸妖王皮笑肉不笑道:“师弟火气还是那么大,当初在集市上,我本想与你较量一番,不料却横生枝节,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看今日倒是个不错的时机,我正好向师弟讨教讨教,师弟口口声声说要替师傅清理门户,想必修为定是到了很高的境界,才敢如此扣除狂言。” 风白冷哼一声:“我修为不高,但是对付你足够了。” 狸妖王不以为然道:“是么,师弟若是输了,可就别怪师兄我对你不客气,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命不打紧,但是这个白发美人……”说着露出邪魅之色,眼光不住地望朱雀神女身上瞟。 “你敢!”风白严厉道。 “嘿嘿,敢不敢稍后便知。不过师弟倒是艳福不浅,上次有红衣美人作伴,今日又换了个白发美人,真是羡煞旁人呐。” 风白见他口无遮拦,便要发作,却见光影闪动,又有数人进入了洞中。 这下进来的却是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想来刚才从洞口飞过的也正是这五人,想不到他们竟然去而复返。 鬼英娘娘一见风白和狸妖王,脸上竟然一喜,对风白道:“小贼,想不到你也在此,真是好极,今日正好将你和狸妖王一并铲除。” 狸妖王却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强自镇定后,他道:“鬼英,你可知他是我师弟?我师弟年纪虽轻,修为却比我还高,你以为凭你们五人奈何得了我们师兄弟二人?” 风白一听此言,心想狸妖王真是不要脸,本想拆他的台,但转念想到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吓唬鬼英娘娘的良策,便忍住了。这鬼英娘娘也不是泛泛之辈,若自己不和狸妖王联手,在朱雀神女伤势未愈的情况下,确实无法抵抗她和鬼山四杰的联手攻击。 鬼英娘娘冷笑一声:“你唬我?若是你师傅觅罗仙子在此,我倒还忌惮几分,如今你只有这个乳臭未干的师弟帮手,我倒想看看你们拿什么抵挡我的铁爪。”说着右手一举,亮了亮指尖闪亮的铁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狸妖王见唬不住鬼英娘娘,便对风白道:“师弟,你来对付鬼英,我来对付剩下的四个,你没意见吧?” 风白心想这狸妖王果然阴险,将最难缠的鬼英娘娘抛给自己,他去捡便宜的对付。不过鬼山四杰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是若以一敌四,只怕也会够呛。 但再怎么说,鬼英娘娘都要比四杰难缠,自己绝不能让狸妖王占了便宜。鬼英娘娘凶悍无比,一个不小心,便有丧命之险。 遂道:“你既以师兄自居,怎能把大的给我,自己挑小的?自当对换一下才是。” 狸妖王眼一瞪,道:“师弟,不怕你笑话,我这脸上的抓痕便是鬼英所留,我打不过鬼英,只能由你来对付,这样才有胜算,否则一旦我们落败,可是谁也逃不了,你方才还说修为比我高,怎地如今就撂挑子了?” 风白尚未回话,鬼英娘娘却哈哈大笑起来:“瞧你们师兄弟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真是可怜那觅罗仙子,自己一世英名,却教出了两个窝囊废徒弟,大敌当前,竟然还在扯皮推诿,我真是替你们师傅感到可惜。” 风白听言道:“你休要胡言,我师父早已将狸妖王逐出师门,你们进来之前,我正要动手将他打回原形,以免他继续作恶。他不是我师兄,他只是想借我之力与你们对抗,我自然不能让他占了便宜。我倒是乐意看你们将他杀了,这样就不用我动手了,我也不惧你们杀了他之后再对付我,我就在此坐着,你们随意吧。” 言毕一屁股坐在地上,作旁观状。 狸妖王道:“师弟,你……” 鬼英娘娘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小贼,看来我是错怪你了,好,那我就先杀了狸妖王,再来收拾你……四杰,快把狸妖王杀了,未死去的二杰报仇,我在这里守着,以防风白这个小贼趁乱逃走。” 鬼山四杰一听,当即亮出了兵刃,齐齐扑向了狸妖王。 狸妖王大急,叫道:“师弟,大敌当前,你怎可袖手旁观?这样正方便鬼英各个击破,最后只怕你我都逃不出她的手心,你不会连这点也想不到吧?我们之间的事可以以后再说,眼下唯有联手,才有希望度过难关,师弟……” 风白不加理会,反正自己又隐遁术,逃命是没问题的,或者从背后偷袭鬼英娘娘,也不怕坏了名声,对待非常之人,自然可以用非常之手段。自己只管看着他们杀了狸妖王,也给自己省了对付狸妖王的力气。 狸妖王劝不动风白,自知情势不妙,便一心想着如何逃跑。摆脱四杰倒不是很难,难的是鬼英娘娘守在洞中,堵住了去路,要从她眼皮子底下开溜就不容易了。 狸妖王一边与四杰周旋,一边思量逃生之计。 但见地上有一块石头,狸妖王顿时心生一计。便一边拆解四杰的招式,一边往这块石头靠近。待靠得足够近时,狸妖王猛地将狼牙棒一个横扫,逼退四杰,然后朝这块石头砸去。 哗—— 十块炸裂开来,变作无数碎块,劈头盖脸朝鬼英娘娘飞去。 鬼英娘娘倒是没想到狸妖王的诡计,眼见碎石飞来,只能衣袖急拂,生生地拂开飞到的不少石块。 就在她拂开石块的同时,狸妖王已身形一窜,欲从她的身旁奔出洞去。鬼英娘娘虽然猝不及防,但还是看见了狸妖王逃窜的身影,当即手臂暴伸,尖利的铁锥向狸妖王的面门抓去。 狸妖王原以为计谋得逞,不料就在他要窜出去时,却见鬼英娘娘白生生的手掌已到了自己眼前,那手指上的铁锥冷光一闪,令此前领教过鬼英娘娘厉害的狸妖王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他可是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脸面被鬼英抓破时的情景。 无奈之下,狸妖王只好疾速翻身后退,逃跑计划宣告失败。 鬼英娘娘此时已经颇为生气,誓要一举将狸妖王抓住。遂招式紧逼,十指上的铁锥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劈头盖脸向狸妖王抓去。 狸妖王暗暗叫苦,在鬼英娘娘快速的攻击下,自己的狼牙棒在狭窄的空间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厉害,只能处处掣肘。可以说除了勉强招架,实在没有还手之力。 不多时,鬼英娘娘便一爪将狸妖王前胸抓得皮开肉绽。狸妖王向后急退,冷不丁又被鬼英娘娘飞起的一脚踢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狸妖王自知无法逃去,便拜倒在鬼英娘娘的面前,磕头如捣蒜,道:“娘娘饶命,狸猫知道错了,求娘娘网开一面,只要娘娘肯放过我,我愿意为娘娘做牛做马。” 众人皆是一愣,想不到狸妖王为了活命竟然跪地求饶。 鬼英娘娘眉毛一扬,冷冷道:“你现在知错又有何用?当初你来我鬼山闹事,在我的地盘强食他人的元灵,还将我的两个阻止你的手下打死,我若是饶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狸妖王咚咚咚连磕响头:“娘娘恕罪,只要娘娘放过狸猫,狸猫愿追随娘娘左右,永不言悔,狸猫已经没有活路了,师傅师弟都要杀我,我可以助娘娘杀了风白和觅罗仙子,将失去的灵石夺回来,求娘娘高抬贵手,放过狸猫。” 鬼英娘娘看似心动了,道:“那你先把风白这小子杀了,让我看看你的忠心。” 狸妖王大喜过望,爬起身,二话不说,便持棒朝风白击到。 风白方才听他说要助鬼英娘娘杀死自己和师傅,心下极恼,斥道:“狸猫,你竟敢欺师灭祖,看来我当真留你不得。”手上奋力出招,瞬间与狸妖王打得难解难分。 狸妖王却哪里是风白的对手?片刻间,便被风白逼得手忙脚乱。 鬼英娘娘看在眼里,当即叫鬼山四杰上阵帮忙。如此一来,倒是风白落到了下风,一时间疲于应付。 一旁的朱雀神女见状,知道若自己不出手相助,风白恐有性命之危,当即也不顾伤势未愈,勉强起身,叫道:“风白,快让开。” 风白听言,眼光扫视了一下朱雀神女,见她竟然站立起来,想必是要出手相助,当即依言跃开,立在了朱雀神女的身侧。 朱雀神女勉力运气,双掌一推,打出了两道强劲的法诀。狸妖王等人皆不知朱雀神女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角色,见她起手运气,还有些托大,难道眼前这个病恹恹的白发女子还能有什么厉害的招数? 直到看到朱雀神女打出两道黄莹莹的法诀,夹杂着威猛之势,狸妖王、四杰、鬼英娘娘六人才如梦初醒,想不到竟然在这么一个促狭的肮脏地方遇到了绝顶的高手。 想要躲闪,却因洞内空间有限,已无处躲避,轰的一声大响,六人皆被朱雀神女打出的法诀击中,齐齐向洞口飞去。 啪啪啪一阵乱响,六人皆摔在了地上,除了鬼英娘娘因为躲在后面,被其让他人挡住了正面一击,只中了法诀的余劲,其余五人却皆口中吐血,脸色煞白,半天爬不起来。 朱雀神女打出这一击,不禁身躯摇晃,几乎要站立不稳,体内则气血翻涌,忍不住咳嗽起来。要知道她此时仍然伤重,勉力运气,不免伤及脏腑,当即运气把上涌的气血压住,这才没有吐血。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朱雀神女却能打出如此威猛的一记法诀,实在令人咋舌。 风白连忙上前扶住,让她坐下休息。朱雀神女却举手阻止,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她其实是想摆出无事的姿态,好让鬼英等人知难而退,若是表现出孱弱的样子,只怕鬼英等人不死心,还要卷土重来。 鬼英娘娘却已见识到了厉害,哪里还敢多呆?招呼四杰和狸妖王狼狈地离开了山洞。 风白这才扶朱雀神女坐下,愧疚道:“让神女卷入人界的纷争,风白深感不安,待神女伤势痊愈,便回天岐好生呆着,莫要再蹚人界的浑水。” 朱雀神女淡淡一笑,道:“天岐也怪无聊的,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这次是我大意了,才会被真龙偷袭,否则,真龙又岂能伤得了我分毫?” 风白点点头:“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只怕那鬼英娘娘为了报复我们去向睚眦或真龙报信,此地已不安全,我们还是另择一个地方养伤为好。” 朱雀神女道:“无妨,待我在洞口设下封印,料想无人可以进入,我觉得我已好了一半,只要再呆几天,便可外出自由活动了。” 朱雀神女说着又站起身,慢慢向洞口走去,风白仍是好生扶着。 到了洞口,朱雀神女衣袖一挥,当即布下了一道金黄色的封印。 第八十五章 鳌王与鼠王 http://.biquxs.info/

几日后,风白和朱雀神女出现在了飞龙岛。 二人潜入飞龙宫,找了一个家丁询问狴犴的下落,得到的结果是狴犴为了掩护风白和朱雀神女逃命而向真龙出手,触怒了真龙,已被真龙逐出了云梦大泽,去向不明。 接着风白又询问了睚眦最近的动向,目的在于搞清楚睚眦是否去死人岛杀死了弦觞。得到的结果是睚眦因中了弦觞的蜈蚣之毒,因未能及时将毒液逼出,导致一条腿残废。 之后,睚眦便失踪了,据说是去追杀弦觞,至今未回。 这么说来,死人岛的小屋确实是睚眦所焚,至于弦觞的下落,则是个未知数,或许已经身死,或许仍然活着。 朱雀神女得知狴犴只是被真龙逐出云梦大泽,并无性命之忧,便无意继续留在中州,决定回往天岐。 临走,朱雀神女叮嘱风白,面临强敌切莫逞一时之勇,能屈能伸方可保全性命。至于朱雀剑,寻得回便寻,寻不回也算了,当及早寻得弦觞,以解九转蚀魂丹之毒。 风白听着她的嘱咐,险些把她当做了师傅,内心感动之余,只顾频频地点头。 最后朱雀神女化作神鸟振翅高飞,风白目送她远去,心里不禁惆怅起来。 师傅迷失了心智,至今恐仍在无根之源,即便就在眼前,只怕也仍然不是以前的她,真是叫人难过。 此时自己身中九转蚀魂丹之毒,弦觞又下落不明,虽身上还有一些小解药,却迟早有用完的一天,到那时,自己将生不如死。想到这里,风白望着茫茫大泽,竟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 风白整理了一下心绪,决定还是回到栖霞岛去寻玄天灵石。 他扎入水中,依大概的方位潜入水底。湖水极深,风白一口气用完,只能以灵化气继续深潜。 潜到泽底时,果如霸下所言是一层极深的淤泥,除了成群的鱼虾鳌蟹,哪里有玄天灵石的影子?他搜寻了方圆数里的范围,最终一无所获。 风白浮出水面,抹去了脸上的水渍,望了一眼难辨方向的大泽,便随便往一个地方飞去了。 他经岛必登,逢人必问,一问弦觞,二问玉矶娘娘,但寻了大小岛屿数十,根本没有二人的下落。 风白不死心,仍然漫无目的地朝一个方向飞驰。眼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岛洲,是他在云梦见过的最大的岛,风白自然不肯错过此地,当即登陆上去。 此岛古木参天,绿意盎然,小溪湖泊随处可见,丘陵连绵,便如大陆一般。云梦大泽方圆千里,像这样的大岛风白还是头一次见,置身其中,环视不见大泽,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岛上。 风白向岛心行了一二十里,未见一个人影。心想这么大一个岛,不可能没人居住,大概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占据了此处,不允许其他人共处。 又行了数里,总算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 风白悄悄靠近,便看见两个老者在搏斗,虽是搏斗,却似乎更多的是在相互切磋和展示武力,并无拼命之意。 风白本无意多看,但是这两个老者出手凌厉,举手投足皆是威猛无比,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厉害角色。出于好奇,风白便躲在一个地方窥视起来。 这两个老者皆相当于世俗界七十余岁之人,一个身高丈余,红发大耳,眼如铜铃,长得凶神恶煞。另一个身形稍小,枯瘦如柴,獐头鼠目,长着一撮山羊胡子。光看外表,两人都不是良善之辈。 这两人皆使一种独门的奇功,红发老者一掌击出,方圆数丈皆急冻为冰,以掌击树,则古木立时冰裂,脆如酥饼。 枯瘦老者却双掌发红如火,古木被其击中,直接炭化枯死,一阵风来,化为灰烬。 风白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又心惊胆寒。眼前二人所修功法之歹毒,足以瞬间将人化作碎块或尸灰,连个人形也保全不了,实在是世所罕见。 看到这里,风白已不敢再看,难怪这个岛洲这么大,却没有其他人,有这两个煞神在此,有谁敢跟他们一同为伴? 风白扭头离去,猫着腰,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就怕惊扰了二人。说实话,风白即便不了解二人的品性,但是光看样子,就觉得这二人不好惹,是以不想被二人知晓自己来过此处。 不料怕什么就来什么,风白已经很小心了,却一脚踩在了一个枯枝上,他以为这根枯枝足够粗,足够支撑自己的重量,谁知一脚下去,却发出了响亮的咔嚓声。 “什么人?”一声呼喝传来,两个老者居然同时停止了打斗,又同时一个飞身,一下就窜到了风白的身后。 风白一转身,看到二人长臂疾伸,一下就到了自己的后背,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 下一瞬,风白便被两个老者同时抓住了,竟然失去了任何的反抗之力,被他们高高地抓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在此作甚,是不是想偷学我们的神功?”红发老者严厉质问道。 “快说,若不实说,就让你尝尝我玄黄火烈大法的厉害。”枯瘦老者也沉声道。 “二位前辈,晚辈只是无意闯入这里,并无偷学二位神功之意,请二位前辈明察。”风白连忙解释。 “哼,还狡辩,先让你吃点苦头。”苦手老者说着望了红发老者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把风白向后一抛,风白便身不由己地点后飞了出去。 风白吃了一吓,眼见要头下脚上摔落,当即空中顺势一个翻身,正要落地,却忽生逃去之意,若不逃去,只怕难逃两老者之手,要是死在了这里,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遂在落地之时猛然一个弹身,朝一侧的林子疾飞而去。 “想走?”两老者同时呼喊一声,双双飞身直追。只一瞬间,便已追到了风白身后,再次将风白的后背抓住。 两人毫不客气地将风白往地上一按,风白双膝一软,一下就跪在地上,想要挣扎,根本动弹不得。 风白只觉得双膝要被按进土里,疼痛难忍,便道:“二位前辈恕罪,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请二位前辈高抬贵手,将晚辈放了,可好?” 红发老者听言松了手,走到风白前面,仔细打量起风白来,道:“原来是个黄口小儿,长得还一表人才。” 枯瘦老者却将风白一扭,侧着脸看了看风白,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风白的神杖上。 “小子,此乃夸父手杖,怎会在你手上?”枯瘦老者道。 “这跟手杖是家师在夸父山的桃树上取下来给我的。”风白坦言。 枯瘦老者眼一眯:“你师傅时谁,她怎会知道夸父的手杖在什么地方?” “这个……家师是觅罗山上的觅罗仙子,至于她怎么知道这根手杖的下落,晚辈实在不知。”风白再次坦言。 枯瘦老者望了望红发老者,道:“红毛鬼,他说他的师傅是觅罗仙子。” “这么说来,这个小子也是仙胎了。”红发老者道。 “管他是不是仙胎,我们把他做了,然后接着打架。”枯瘦老者道。 “不,二位前辈,晚辈确实是无意偷窥你们打架,晚辈是来寻人的,你们千万不要杀我,我可以对天发誓。”风白急忙再次辩解,一边求情。 红发老者看了看枯瘦老者,道:“老耗子,不如我们先把架打完,等他看完了,让他开了眼,再把他做了,他也算死得不冤,你看这样如何?” “不,前辈,晚辈不敢再看了,晚辈不想死,求你们放过晚辈。只要你们放了我,我这就离开,一刻也不敢多呆。”风白已经是在向二人乞求了,就差没有向二人下跪。 枯瘦老者似乎赞同红发老者的意思,道:“小子,先让你过个眼瘾,过完了瘾,我们就送你上路,你在这里好生呆着,哪也别想去,否则,我们就先折磨你,再送你上路。” 枯瘦老者说着放开了风白,在地上跺了跺脚,示意风白就呆在当地,不要走。 “前辈恕罪,晚辈不看了,晚辈这就走。”风白说着话,双脚已开始挪动起来。 “不许走。”红发老者喝道,同时一抬手,向风白打出了一掌。 风白只觉得一股极寒之气向自己袭来,下一瞬间,自己周身便被一个巨大的冰块包裹,顿时动弹不得。 风白发觉自己被冻住了,但是透过冰块,还可以看到外面,只是物体的样子有些扭曲。红发老者把他冻住后,接着与枯瘦老者打了起来。 一阵窒息感传来,风白便以灵化气,然后思索脱身之法。他想用纯阳无极之术融掉冰块,但是又怕耗时太久,便试图运气撑破冰块。 结果稍一用力,冰块便喀喇一声开裂了。风白心下一喜,正好趁两个老者打架之时逃命。 遂又一用力,瞬间将大冰块撑为两半,自己脱出身来。 遗憾的事尚未来得及逃走,红发老者便已经发现了风白的动静,只见他脱离了与枯瘦老者的打斗,猛一挥掌,再次向风白打出了一股极寒之气。 风白躲不掉,这股极寒之气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劈头盖脸铺天盖地敌罩来,自己当即又被冻住了,而且,这次冻住自己的冰块比之前的更大了,要大得多。 红发老者把风白冻住后,再次与枯瘦老者开战。 风白心想还是依葫芦画瓢,只是这下要全力撑开冰块,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去。 即想即做,风白当即猛一运气,哪知此冰块太过巨大,竟然纹丝不动。风白一愕,以自己六千年的修为,竟然挣不破冰块。 再次猛一运气,冰块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风白无奈,只好静静地呆着,然后等待冰块从外面渐渐融化,变小,再不断地尝试。 然而这冰块是在太大了,两老者打了多久,风白便尝试了多久,均是以失败告终。 眼见渐渐天黑,两老者才停了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老者只顾各自烤着猎到的野物,把风白晾在了一边。 待将要吃完烤熟的野物,枯瘦老者朝红发老者喊道:“红毛鬼,你还不去看看那小子,只怕已经没命了。” 红发老者闻言,才不紧不慢地举着火把走向了冰块。 风白自然没有死,红发老者见他眼珠转动,便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本事倒不小,在冰块里面憋了那么久,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便示意风白破冰出来。 风白看到红发老者的手势,便运气破冰,谁知喀拉拉一阵响,冰块竟然裂开了一个缝。原来两老者在冰块边上生火烤肉,把一侧的冰块烤融了不少,已经往里凹进去了一些,冰块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坚牢了。 风白再一用力,冰块便迸裂开来,崩出了一些冰渣子。红发老者一怔,他本以为晾风白也挣不开冰团的束缚,不料却出乎自己的意料,不经对风白刮目相看。 他把手中吃了一半的兽肉伸向了风白,道:“小子,饿不饿?” 风白伸展了一下久困不动的躯体,摇头道:“谢谢前辈,晚辈不饿。” 红发老者道:“你且放心吃,吃饱了我跟你打一下架。” 风白急忙道:“前辈莫开玩笑,晚辈岂是前辈的对手?” 红发老者道:“无碍,跟你打着玩。” 风白的道:“晚辈不敢。” 红发老者眼一瞪,不悦道:“叫你打就打,再啰嗦,便将你变作冰尸。” 风白道:“那好吧。” 红发老者又将兽肉递给风白,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打。” 风白摇头,坚决不吃。 红发老者便将火把插于地上,丢掉兽肉,拍了拍手掌,对风白道:“来,快打我。” 风白无奈,只好出手相攻,他不知道红发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万不可触怒他,否则必死无疑,因而虽然出手,却颇有顾忌。 老者知他有所保留,便叫他出全力,同时出招逼风白放开手脚。 风白知道自己是无法伤到红发老者的,索性倾尽所学,红发老者非但不怒,反而越斗越喜。 斗到百余合,红发老者跃将开来,哈哈一阵大笑,笑的甚是畅快。 风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隐约觉得红发老者没有杀己之心,但嘴上也不敢多问。 只听红发老者道:“我鳌王的极冰大法总算有了继承之人,快哉,快哉!” 言毕又对一旁观战的枯瘦老者道:“老耗子,虽然数千年来我们分不出高低,眼见大限将至,我的极冰大法不会带进土里,你的玄黄火烈大法却要失传了,苦心钻研数千年,生前未败给我,死后你便输了,哈哈哈哈……” 枯瘦老者脸部一阵扭曲,嚷道:“红毛鬼,你得意什么?你想找这个小子当徒弟,我鼠王也可以将玄黄火烈大法传给他。”他字一出,鼠王身形疾闪,一下将风白抓住。 鳌王一怔,遂怒道:“老耗子,你要跟我抢徒弟?” 鼠王道:“抢又怎地?你不想让你的极冰大法失传,我的玄黄火烈大法也不能失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鳌王气极,道:“这小子是我先定为徒弟的,你敢强抢,我绝不答应。”言罢便要作势攻击。 风白忙道:“前辈且慢。” 鳌王停住道:“怎么?” 风白道:“二位前辈,我想你们应该找其他人做徒弟,晚辈已经拜在觅罗仙子门下,不可能再投到其他人门下。” 鳌王道:“那又如何?我把觅罗仙子杀了,不就可以收你为徒了?” 鼠王也道:“对,把你原来的师傅杀啦!” 风白大急,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我师傅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怎能说杀就杀?若晚辈未拜在师傅门下,自然乐意成为二位前辈的弟子,但眼下的情形,二为前辈还是另择他人为好,晚辈何德何能,竟得二位前辈垂爱?” 鼠王道:“废话少说,其他人我们看不上,要催动体内的纯阳之气,必须要有高深的修为,有这种修为的人都一把年纪了,我鼠王岂能将苦心钻研的大法交给一个老头?” 鳌王道:“没错,只有年轻人才能将我们的大法发扬光大,而有此造诣的年轻人少之又少,我们物色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们都己只剩百余年的阳寿,以为一生所学便要失传,直到你的出现,我们才看到了希望,如今你肯也好,不肯也好,都要做我们的徒弟,不,是做我的徒弟。” 鳌王说罢一晃身形,右手暴伸,便要来夺风白。鼠王见状,当即出手相阻,二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风白被鼠王抓住一臂,被鼠王左拉右推,弄得极不舒服,心想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还是想办法逃跑,反正即使逃不掉,二人此时已无杀己之心,便即用力一挣,往林中奔跑而去。 鼠王喊道:“小子,别跑。”率先抢身来追。 鳌王亦飞身直追,风白只飞出了数丈,便被鼠王抓住。鳌王一见,又与鼠王争夺起风白来。 风白叫苦不迭,这次想挣脱逃跑是不可能了,鼠王将她紧紧扣住,除非卸下一条手臂不要了。早知道先前便不急着逃跑,遁入地下才是上策,只是此时后悔已来不及。 鼠王抓着风白,毕竟有所掣肘,不多时被鳌王击中一掌,不自觉便把风白松了开来。鳌王这一掌并未用上极冰大法,但也将鼠王击伤。鳌王一把夺过风白,弹身飞走,鼠王也只能眼睁睁望着二人离去。 第八十六章 夺徒之战 http://.biquxs.info/

鳌王将风白带到了一座突兀的小岛上,岛上有一个山洞,叫做鳌王洞。进了鳌王洞,鳌王才把风白放开。 风白活动了一下被抓疼的手臂,忽而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所谓技多不压身,倘若学得鳌王的极冰大法,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此法太过歹毒,学了也未必会用,但总归是多了一项技艺。 这样想来,风白便道:“前辈,若我不拜师,只做你的记名弟子,你觉得如何?” 鳌王一听,觉得可以接受,只要风白肯学极冰大法,便先让他做记名弟子,待自己找到觅罗仙子,将她杀了,自然可以将风白收做入室弟子。 便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将极冰大法的口诀传授与你,你仔细听好。” 风白即仔细听鳌王传授极冰大法的口诀,要旨是将体内的太阴、厥阴、少阴诸经的纯阴之气聚于丹田,再于夜间吸纳天地之阴气加以壮大,只要真阴之气够盛,便可发挥出极冰大法的威力。 当然初有小成之时虽可挥掌成冰,也可以伤人,但不足以使人冰裂而死,更不足以像鳌王那样摧毁一颗千年古树。 风白自然不在乎能否杀人或者毁天灭地,只不过是想试炼一番,顺便摆脱熬王的纠缠。听罢口诀,风白便仰面躺地,左脚微曲,又将右脚搭于左膝之上,双手放于腹部,掌心向下,依鳌王所言修炼起来。 练得一阵,腹中果有一丝清凉之感。继续下去,则清凉之感愈盛,慢慢地生出冷意,身体止不住打起抖来。 风白连忙停住,道:“前辈,怎会如此寒冷?” 鳌王一听,脸上大喜,想不到风白这么容易便上道了,遂道:“起初是这样,慢慢便不会冷,你再试试。” 风白依言再试,却是越来越冷,牙齿也打起颤来,便要停止修炼。 鳌王叫他不要停,熬过这一阵冷,便会恢复如常。每次修炼都会如此,渐渐习惯就好。丰白又依言修炼,果不其然,至冷之后,即寒意褪去,变为平常。 次日天明,风白便要离去。 鳌王不允,风白坦言自己中了九转蚀魂丹之毒,需找到死人岛的弦觞配制解药。鳌王叫风白在洞中修炼,他代风白去死人岛找那弦觞。 风白便说弦觞已不在死人岛,他去定是无法找到弦觞。鳌王眉头一皱,问起原因,风白便将死人岛的变故如实相告。 鳌王于是沉吟起来,片刻道:“无碍,即便毒女不在死人岛,我也可以代为寻找。” 风白又将弦觞换脸之事相告,坦言必须自己亲自去找。鳌王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鳌王担心风白碰上睚眦,便提出与风白一道去找弦觞,以保护风白的安全。风白虽然不乐意,但想想有人保护自己也不错,起码不怕再碰上什么厉害的歹人。 正准备出洞,忽见一阵浓烟自洞口弥漫而至。鳌王奔向洞口查看,只见洞口完全被浓烟所遮,没有一丝光亮。 鳌王以袖拂烟,却只见浓烟漫卷,根本难以拂散。 鳌王大喝道:“什么人胆敢在我鳌王洞撒野?”声音传出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鳌王想到极有可能是鼠王所为,否则云梦大泽没几个人敢如此大胆,即又喝道:“老耗子,你怎么也使此等下三滥的手段?你若不服气昨天吃了我一掌,大可以光明正大来找我,放烟雾算怎么回事?” 洞外仍然毫无声响,鳌王便作势运气,双掌平平向洞口推出。只听一阵风起,浓烟一股脑儿向洞口喷出,视线立时好了起来。 眼见浓烟就要悉数消散,忽地光影一闪,自烟雾中飞快射出一块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势朝鳌王袭来。鳌王双掌刚刚收起,立时又猛劈而出,砰的一声大响,巨石化作无数碎块四散飞溅。 意想不到的是,紧跟着巨石极速飞来一人,挥掌朝鳌王击到。鳌王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击,只能仓促出掌硬接。 又是砰的一声,石洞一阵剧烈的摇晃,鳌王踉跄退出丈外,口中吐血,已受重伤。 来人正是鼠王,显然他知道想要偷袭鳌王并不容易,因而连续布下两重暗幕。鼠王偷袭得手,却不罢休,挥掌又向鳌王攻到。 鳌王被逼应战,一边道:“老耗子,你已将我打伤,难道还想赶尽杀绝?” 鼠王道:“你的极冰大法和我的玄黄火烈大法不可并存,徒弟只有一个,给了你我就没了,我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玄幻火烈大法失传?” 鳌王道:“你若是要杀我,方才便可以使出你的火烈神功,又何须费费这么多手脚” 鼠王哈哈一笑:“红毛鬼,你我斗了几千年,没有你我也不会创下火烈大法。你有惺惺相惜,又何谈赶尽杀绝?我不过是要伤你的元气,好让你无暇打扰我收徒传艺。” 鳌王不再说话,专心应敌。 他今日所受之伤比昨日鼠王所受之伤要重,唯有奋力一搏,才有一丝机会从鼠王手中夺回风白。否则一旦鼠王获胜,呆着风白远走高飞,只怕自己耗尽仅剩的百余年阳寿,也未必能将二人找到。 然而鳌王毕竟伤势不轻,此番打斗可谓占不到一点便宜,不多时便已险象环生。 风白却想既然两种大法无法并存,自己学得一种便已足够,不如趁机开溜,否则被鼠王抓住,又要浪费自己寻找弦觞的功夫。如此一想,风白当即遁入了洞壁,向洞口处穿去。 鼠王虽与鳌王激战,但却密切留意着风白的动向,忽见他走近洞壁之中,不禁大感意外,翻身跃开,伸手去摸风白遁入之处。 他虽修为极高,玄黄火烈大法神威盖世,却几时见过如此玄妙的功法?那洞壁自然是冷硬无比,风白竟然真的隐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红毛鬼,这小子使的是什么技法,你可曾见过?”鼠王对着同样惊讶的鳌王道。 鳌王一摇头:“或是传闻中的隐遁术,不甚了了。” 鼠王又在洞壁上摸了一阵,忽然醒悟过来,即飞快奔出洞去。 洞口外,风白却是没有走远。他站在那里,面前站着一个人,正堵住了他的去路,此人却是鬼蝠。 鬼蝠颇为意外,不曾想能在鳌王洞遇见风白,便道:“小子,你在这里作甚?” 风白夺路要走,又被鬼蝠拦住,道:“小子,你不说清楚,便休想离开。” 风白气不过,道:“我在此处与你何干?你莫要以为你有灵剑掌我便怕你。” 鬼蝠哈哈一笑,道:“你在别处自然与我无关,但你在鳌王洞就与有关了,说,你是不是想骗取鳌王的极冰大法?” 风白报以一声冷笑,道:“鳌王前辈就在洞中,你去问问他我有没有骗取他的极冰大法?” 鬼蝠张口欲言,鼠王、鳌王便从洞中奔了出来。 鬼蝠又是一怔,却瞬间跪下道:“两位前辈,鬼蝠再次恳请你们将大法相授,鬼蝠若学得大法,定将大法发扬光大,求二位前辈垂爱。”言毕跪下磕头,一副恭敬无比之态。 鼠王道:“鬼蝠,你并不适合继承我们的大法,我们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择定这个叫风白的年轻人作我们的徒弟。”鼠王说着指了指风白。 鬼蝠听言,对风白可谓嫉妒羡慕恨,不由得用复杂的眼神扫视了风白一眼。 不料鳌王道:“鬼蝠,老耗子之言有误,是我鳌王已将风白收为徒弟,并于昨日亲授他极冰大法,极冰大法与玄黄火烈大法不可并存,风白学习了极冰大法,便不可再学火烈大法,我想你还是有机会作老耗子的徒弟的。” 言毕转向鼠王,道:“老耗子,凡事讲个先来后到,风白成了我鳌王徒弟之事不久便会传遍整个云梦大泽,你还是尽快物色合适的人选,一面神功失传。” 鳌王无疑是想让鬼蝠代他扩散收了风白为徒之事,以造成既成事实,让鼠王不能再打风白的主意。鼠王焉有不知之理?一旦鬼蝠离开,此事还真的很快便会在云梦大泽扩散,到时候自己就真的不能收风白为徒了。 是以鼠王冷哼一声,道:“鬼蝠,你要是敢将此事传出去,我便立刻将你变作尸灰。” 鬼蝠一听,内心甚为恐惧,同时又更加的嫉妒风白,嘴上道:“前辈放心,晚辈绝不会将此事对任何人说起。” 鼠王长长地嗯了一声,以示对鬼蝠的表态非常满意。但他忽然觉得,只伤鳌王的元气,然后抢走风白教之以玄黄火烈大法看来不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因为鳌王一旦伤愈,还是可能将风白夺过去的,必须杀了鳌王,风白才会稳稳地成为自己的衣钵弟子。 鼠王恶念顿起,冷冷地望着鳌王道:“红毛鬼,我今日将你杀了,便再也无人跟我抢徒弟了,你和你的极冰大法都去死吧。” 说话间,鼠王的双掌瞬间火红起来,身形暴闪,挥动着烈焰火掌朝鳌王击去。 鳌王知道他动了杀念,哪里敢怠慢?当即撤步躲过,同时使出极冰大法与他缠斗在一起。 这无疑是一场生死之战,两人虽然数千年来斗个不休,但更多的是切磋技艺,彼此惺惺相惜,不会痛下杀手。而今鼠王誓除鳌王,出手已狠辣了许多,鳌王虽然奋力相抗,怎奈有伤在身,落败似乎已不可避免。 一旦落败,则性命不保。鳌王倒是不怕自己丢了性命,就怕风白被鼠王挟持了去,逼他学习火烈大法,则自己的极冰大法便会不复存在。 念及此,鳌王便大声对风白道:“风白,你虽然只是我的几名弟子,但你已得到我的衣钵,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便是若我今日战死,你一定要将我的极冰大法发扬光大,你做不做得到?” 风白听言犹豫起来,要说练习此法,他还没有很强的抵触心理,但是要发扬光大,岂不是要将之修习到很高的造诣?这样只怕自己愿意,师傅也会不愿意,定要怪自己欺师灭祖。 鳌王见风白不说话,不禁有些失望,道:“你怎地不说话,难道你连这点也做不到?” 风白支吾其词,就是给不出正面的答复。 鳌王生气了,道:“多少人想学我的极冰大法,但我只选中了你,你既答应做我的几名弟子,为何不肯光大我苦心钻研数千年的神功?” 风白被他一逼,只好委蛇道:“前辈,我答应你。” 鳌王这才一喜,又道:“很好,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便是不要学老耗子的火烈大法,你做不做得到?” 风白无奈,再次违心道:“前辈,我答应你。” 鳌王大喜,叫道:“你快走吧,到一个没有人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老耗子找到。” 风白吁了口气,站起身便要离开。 啪的一声,鼠王与鳌王恰于此时对了一掌,鳌王法力不济,被鼠王的火烈大法所侵,右掌顿时一阵钻心剧痛,紧接着整条右臂失去了知觉。 鳌王心内一颤,若不及时将侵入的火烈之气阻断,一旦进入身躯,则自己便会化为尸灰,念及此,鳌王将心一横,抬起左掌向自己的右肩击去。 嗤的一声,鳌王的右臂自肩膀处断开,竟生生卸下了自己的右臂。而这条右臂一离开鳌王的身躯,便化作了一阵飞灰,在风中洒了开来,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旁观的风白、鬼蝠无不惊骇。 鳌王大喊道:“风白快走。”同时挥动剩下的左臂猛地扑向鼠王,与鼠王作殊死的搏斗。 风白不敢逗留,脚尖一点,快速地飞离了鳌王岛。 那鬼蝠一见,却想将风白抓住,然后逼迫风白传授鳌王的极冰大法给自己,这跟鳌王亲自将极冰大法传给自己也没什么两样,这样想来,他便也飞身离开,紧紧跟在风白的后面。 风白发觉鬼蝠跟来,很快便知道了鬼蝠的用意,怎奈鬼蝠长着翅膀,自己虽然不慢,却根本甩不掉他,得赶快想办法摆脱他才好。 飞出十余里后,只见一侧出现了一座岛屿,风白心下一喜,只要遁入岛屿之中,料想鬼蝠也找不到自己,当即便朝这座岛屿飞去。 哪知鬼蝠却加快了速度,似乎想在风白落地之时将风白拦住,但他又哪里知道风白有隐遁之术? 风白一降落,便念动咒语遁入了岛中。鬼蝠一愕,还以为大白天的活见鬼。待回过神来,便朝风白遁入的地方猛地使出了一招灵剑掌。 砰—— 地上砂石飞溅,现出了一个石坑,但是那里只有石头,哪里有风白的影子? 风白一遁入地中,即快速地往岛屿的另一侧穿行,这个岛屿却是不小,待他穿行出来,却发现鬼蝠正在高空中盘旋,似乎正在寻找自己。 原来鬼蝠猜测风白所用的乃是隐遁的秘术,不过是暂时隐匿起来,并不会凭空消失,只要严密监视,便有可能守得到风白现身。 果然,他一下就看到了穿岛而出的风白,当即一个俯冲,振翅追赶。 风白暗道不妙,想折身回返,却见鬼蝠已疾速冲来,使出灵剑掌,远远地向自己身前击到,想以此来阻挡自己的去势。 风白急忙一停身形,咻的一声,鬼蝠的灵剑掌打在了水面上,竟未溅起一点水花,足见其力道之大,无怪乎当日在玉矶山能一举将霸下的利剑击断。 鬼蝠一击不中,又咻咻打出几道灵剑掌,皆被风白灵巧躲过。只是这样一来,鬼蝠已经俯冲到了头顶,双手一张,便要将风白擒住。 风白情急之中将身一弓,哗的一声,一股脑儿钻入了大泽之中,然后快速地朝泽底潜去。 第八十七章 瑶姬的真容 http://.biquxs.info/

往深处游了一阵,风白发现鬼蝠并未追来,便不再往更深处潜游,而是往远处游去,待游得足够远时,便在水中静默不动,等天黑后再浮出水面。 鬼蝠长着翅膀,飞行速度远远快过自己,除了此法,风白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来躲避鬼蝠的追踪。 天黑后,风白自水中出来,飞往远处去寻找可以落脚的岛屿。 微弱的星光中,风白飞出数十里,这才看到一个岛屿,便即落了下去,正要生火烘烤衣服,却隐约看见前方有闪烁的火光,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此处过夜? 风白慢慢向此处走去,火光越来越亮,果然有人,且已可听到两人在交谈,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什么人?”其中一个女子发现有东西靠近,便出声呼喝道。 风白一听这声音,竟然很是熟悉,当即快走几步,上前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旧识。待一靠近,果不其然,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瑜瑶二姬。 二姬看见风白,也是颇为意外。自飞龙岛乱战之后,风白带着朱雀神女逃去,二姬也离开了飞龙岛,四处寻找玉矶娘娘,今日正好流落到了这个岛上。 双方当即互相述说飞龙岛别后的情况,得知风白辗转回到了死人岛,弦觞与睚眦大战,之后小屋被烧,弦觞下落不明,二姬便替风白担忧起来。她们知道风白身上的九转蚀魂丹之毒未解,如今弦觞失踪,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二姬,也一直未能寻得玉矶娘娘,玉矶娘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实在奇怪。玉矶娘娘此番失踪,令二姬好生担忧,她们与娘娘相依为命几千载,从未见娘娘离开玉矶山一天,即便偶尔离开,也是当日回返。今日的情形,二姬最担心的是娘娘遇到了歹人,被歹人所害。 说起歹人,二姬便怀疑是鬼蝠所为。风白则有自己的看法,若鬼蝠闯入玉矶洞谋害了玉矶娘娘,自己当时就在洞中,应该会有所察觉,而且鬼蝠不可能只害玉矶娘娘一个,只怕连自己也不会放过,但事实是自己并未遭受什么伤害。 这样一说,二姬觉得也不无道理,可是娘娘为何会突然失踪呢?这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这当儿,只听得一阵振翅之声,火堆里的火焰一阵晃动,似乎是什么大鸟从天而降。 三人抬头一看,借着火光,只见一个浑身绒毛的野人从天而降,却不是什么大鸟,正是鬼蝠。 风白一怔,想不到自己在水中呆到天黑,也未能躲过鬼蝠的追踪,看来这鬼蝠对极冰大法的渴望,实在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鬼蝠看见风白三人,不禁哈哈一阵大笑,道:“你们三个都在,实在是太好了,我先让这小子说出极冰大法的口诀,再将你们两个水灵灵的丫头捉回玄武岛,慢慢喝你们的血,我想一定很不错。”说着手指在风白和二姬之间点了点,嘴巴一咧,露出四个尖利的牙齿,还用舌头舔了舔,样子十分的贪婪。 风白即小声对二女道:“鬼蝠的灵剑掌甚是了得,等下我们贴身围着他打,叫他无施展之机,否则我们三个都逃不掉。” 二女微一点头,风白便忽地抢身上前,挥杖直取鬼蝠脸面。二女亦即飞身出手,将鬼蝠围在中间。 若论近战,鬼蝠以一敌三,又凭一双肉掌,着实难以占到便宜。是以他只想跃出圈外,好施展他的灵剑掌。 风白哪里肯让?贴身近攻,令他无暇抽身。 但鬼蝠的修为着实不低,以一敌三,却能短时不败。斗得一阵,鬼蝠终是找到时机,避开三人的兵器,疾速弹跃而起,脚未落地,已向三人祭出了两道灵剑。 三人飞身躲过,风白即又贴身攻击。但鬼蝠趁二女来不及与风白形成围攻之势时,一个跨步,近距离向风白射出了两道灵剑。 由于距离过近,风白不禁一骇,急忙移步疾闪,嗤的一声,灵剑穿腋而过,竟将风白腋下衣衫击穿。 风白、瑜瑶二姬俱是一怔,鬼蝠冷笑一声,对方白道:“小子,乖乖将极冰大法的口诀告诉我,我尚可免你一死,你再顽抗,我可保不准不会杀你。” 风白镇定下来,道:“想让我教你极冰大法,你做梦。” 鬼蝠听言微怒,道:“那我就把你打个半死不活,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嘴硬。”言毕作势欲攻,又要祭出灵剑掌来。 此时忽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住手。” 众人一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领着数名男子走到了现场。瑜瑶二姬一见,即喊了一声:夜虎伯伯。” 老者点了点头,道:“瑜姬,瑶姬,这是怎么回事?” 风白怕二女告知老者自己身怀极冰大法,便抢先道:“前辈,乃是我与鬼蝠的一点私人恩怨。” 二女一听,即心领神会,便点头附和。瑜姬道:“夜虎伯伯,你怎会在此?” 老者道:“这里是烟云岛,乃是我烟云庄所在之地。” 瑜姬道:“原来这里便是烟云岛,只怪晚辈不知,否则定要登门拜访。” 老者点头一笑,转身向其中一名年轻男子介绍瑜瑶二姬。风白识得这名年轻男子,便是上次在集市中突然现身攻击木棉婆婆之人,原来是烟云庄的少庄主,名叫逢春。 双方见过面,夜虎便转向鬼蝠道:“鬼蝠,你上次在烟云岛喝干了我一名家丁的鲜血,致他死于非命,我尚未与你算清此账,如今你又来烟云岛闹事,你是欺我烟云岛无人吗?” 鬼蝠诡异一笑,道:“大青鱼,原来你知道是我鬼蝠的杰作,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原来是做好了你来寻仇的准备,你却没来,令我好生失望,你要是来了,我正好跟你好好打一架,顺便试试我灵剑掌的威力。” 风白心想这夜虎原来是泽中的青鱼所化,难怪他双眼暴突,嘴巴宽阔。 但听夜虎道:“素闻灵剑掌十分了得,你更是仗着灵剑掌在玄武岛方圆百里为所欲为,我夜虎倒想领教领教。” 风白忙道:“前辈小心,那灵剑掌确实非同小可。” 夜虎略一点头,率先拔剑攻向鬼蝠。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鬼蝠竟不急着使出灵剑掌,只与夜虎肉搏,似是想看看夜虎的实力。 风白看这夜虎的招式,不觉甚为敬佩,其剑法颇为精妙,自己与之相较,着实难以企及。是以鬼蝠徒手应战,竟比之前以一敌三之时好不了多少,缠斗一阵,便身形暴退,方便拉开距离来施展灵剑掌掌。 风白见状,又喊了一声:“小心” 夜虎得到风白提醒,便知鬼蝠要放大招,眼见鬼蝠右掌急推,朝自己射出一道灵剑,便即飞身躲过。 鬼蝠一击不中,接连又射出数道灵剑。夜虎频频躲闪,竟悉数将鬼蝠的灵剑掌避开。 鬼蝠心中不甘,灵剑频发,夜虎虽然身形灵活,却也疲于应付,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旁边观战的逢春一着急,便上阵相助,父子二人对鬼蝠形成合攻之势。夜虎父子的两张剑舞得密不透风,在绵密的剑影笼罩下,鬼蝠却腾不出手来施展灵剑掌。甚至,鬼蝠想撤出身来都办不到。 斗了约五六十合,风白也加入了进去,以免夜虎父子不敌,殃及自己和瑜瑶二姬。这样一来,鬼蝠再怎么厉害,也是难逃落败的结局。 不多时,鬼蝠胸前中了夜虎一剑,被拉出一条数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夜虎无意取他性命,便停了手。鬼福极不服气地扫了夜虎父子和风白一眼,又遗憾地望了望瑜瑶二姬,便展翅飞离。 风白松了口气,心想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 鬼蝠一走,夜虎便叫风白三人到烟云庄做客。到了庄上,夜虎问起三人因何来到烟云岛,三人便将玉矶娘娘失踪之事相告。风白本不想提起朱雀神剑,但绕不开,唯有实话实说。 夜虎一听,略显意外,只道玉矶娘娘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应不会做出盗剑之事,更不会弃瑜瑶二姬于不顾。当中定有蹊跷。 夜虎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忽然告诉众人一件不为人知的事,玉矶娘娘可能是拿了剑去刺杀长生岛的龙六夫人。 瑜瑶二姬不解,素未听闻娘娘与龙六夫人有什么过节,娘娘为何要刺杀她? 夜虎欲言又止,只叫三人去长生岛探上一探,若找到玉矶娘娘,可亲自问一问她,个种缘由,他不便多说。 次日一早,三人便结伴去往长生岛。长生岛在飞龙岛西北不远处,其中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唤做长生宫,便是真龙和一众妻妾居住的地方。 由于忌惮真龙和六夫人雪鲮,三人决定等入夜后再入宫查探玉矶娘娘的消息。 是夜,风白叫瑜瑶二姬在宫外等候,自己一人潜入了宫中。这长生宫甚是气派,建筑颇多,大小院落足有十余座。风白飞上屋顶,只见这里院子虽多,却没几处有灯,人也见不着几个。 素闻真龙有九位夫人,每位夫人为其生下一子,由于每位夫人皆是泽中的不同精怪所化,是以生下的儿子也不尽相同,这才有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之说。 真龙与九位夫人皆住在长生宫,只是夫人们一个个去世,如今只剩下六夫人雪鲮,是以整个长生宫已冷清了许多。 风白在亮灯的屋子上面呆了一阵,总算看到了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出来,当即一飞而下,伸手捂住这个侍女的嘴,然后快速地将她带离。 风白将这名侍女带到瑜瑶二姬处,侍女看了看三人,颇有些惶恐,道:“你们……你们们要干什么?” “你不要怕,我们只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只要你实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风白道。 “我……你是想救少夫人吗,我可不能说,否则被我们少爷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侍女睁着一双大眼睛,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风白不禁一愣,少夫人?少爷?这侍女指的是谁?她以为自己是来救这个少夫人的,那么这个少夫人肯定是自己认识的人,难道是紫堇? 不无可能,当日自己带着朱雀神女离开飞龙岛,紫堇等人却还在,子岳完全有可能借真龙之手将紫堇抓住,只是紫堇即便被抓住,怎么会在这长生宫呢,不是应该在飞龙宫么? 遂道:“少夫人之事暂且不谈,我且问你,你可知道玉矶娘娘是否在这长生宫中?” 侍女一愣:“玉矶娘娘?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人,但是从未谋面,至于在不在宫中,婢女实在不知。” “好,那你现在说说少夫人被关在何处,可不能说谎,否则我划花你的脸,叫你变成丑女。”风白威胁道。 侍女一听,顿时摸了摸自己的俏脸,生怕变成一副丑样,道:“我……我不敢说,少爷真的会打死我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你们少爷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风白诱导侍女道。 侍女一听,心想也是,便认真地看着风白道:“那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放心,绝对不会。” “嗯,少夫人被关在西厢房的春梅院。” 风白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道:“你们少爷在这长生宫住了多久了?”他是想求证一下这个少爷是否就是子岳,免得去到西厢房的春梅院,却发现那个少夫人不是紫堇,那样可就不妙。 “也没多久,自从飞龙宫宫墙被毁,老爷决定对飞龙宫进行修缮,少爷便和老爷、家丁们来到了这里。这里原本是太老爷和一众太奶奶住,但是现在只剩六奶奶了,屋宇宽敞,所以才打算来这里住一段时日。”侍女如是道。 风白一听,心想果然就是子岳,那么侍女所说的少奶奶便是紫堇无疑了。 “那你们太奶奶住在什么地方?”风白仍是没有放弃打探玉矶娘娘的下落,想直接从雪鲮那里打探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按这个侍女所说,她和飞龙宫的人来这里的时间比玉矶娘娘失踪的时间要晚,即便玉矶娘娘真的来这里刺杀雪鲮,这名侍女也是不知道的。 “太奶奶住在东厢房,具体是什么地方,婢女也不知道。”侍女道。 风白听言望了望瑜瑶二姬,道:“你们且看着这个姑娘,我再进去打探打探。” 二姬点头,瑶姬道:“你可要小心啊,那个雪鲮可不好对付。” 风白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侍女却道:“公子,这样不行,你会害死婢女的,婢女可不是一个人住,婢女离开那么久,再不回去,我的姐妹们就要来找我了,这样就会惊动老爷和少爷,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是我告诉了你少奶奶的事情。” 风白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这侍女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怕到时候长生宫的人都被惊动了,自己潜入宫中,就容易暴露。 只是若把这侍女放走,她若回去报信,自己不是一样容易暴露? 便对瑜瑶二姬道:“待我潜入长生宫半炷香,你们便把这姑娘放了。” 二姬答应着,风白便飞身走了。这侍女仍是喊道:“公子,不行的,你会害死婢女的。” 风白再次飞入长生宫,直奔东厢房。东厢房灯火更少,四处一片黑魆魆的,唯有几个屋子亮着灯,想必便是雪鲮的住处。 风白停在亮着灯的屋子的对面上看了看,除了对面的屋子有灯,右侧的屋子也有灯,显然正对面的屋子就是雪鲮的屋子,右侧的则是侍女的屋子。 风白于是悄悄飞落到侧边的屋子前面,戳破窗纸向里张望。里面果然是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做一些女红。 风白略一思量,便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侍女的声音:“谁呀?” 风白不答,又敲了敲门。侍女道:“谁呀,敲这么急。” 随即门一开,侍女现出身来。风白依葫芦画瓢,将这名侍女也制住,便要带着她离开,好到宫外去询问一番。 哪知身形刚起,尚未离开院子上空,便听雪鲮的屋子开门了,雪鲮已然发现了风白,身后喊道:“贼子,哪里走?”一个飞身,右手五个枯瘦的手指直接向风白的后背抓到。 风白暗叫不好,当即空中一个横移,然后转身将手中的侍女向雪鲮掷去。既然已经被雪鲮察觉,能逃命就算不错了,至于能不能打探到玉矶娘娘的消息,则是其次。 雪鲮一把抓住了侍女,却身形不停,继续追赶,风白只飞出了数丈,便听身后风响,雪鲮竟然凌空一掌向自己后背袭来。 风白再次空中扭身躲避,雪鲮却已将侍女朝地上一推,侍女啊地一声惊叫,但却轻巧地落到了地上,站得稳稳的,一点也没伤着,可见雪鲮这一推力道之巧妙。 雪鲮没有了累赘,右手疾伸,运气猛地一吸,风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往后面拉,竟然便身不由己地向后面退去。 风白心中惊骇不已,当即想运气挣脱,使劲往前飞,然而,雪鲮的手掌吸力太强,风白竟然动不得分毫。 霍地一声,风白被雪鲮稳稳地吸在了手上。雪鲮用力一摔,啪,将风白摔在了地上。雪鲮衣袖一甩,窜出一道金光,瞬间将风白全身捆了个结实。 风白动弹不得,待要挣扎,这金光却越收越紧,继续挣扎,只怕要喘不过气。内心不由得一愕,这是什么法术,难道就是传说中专门困人的法咒? “小贼,你擅闯我长生宫,有何企图?”雪鲮威严道。 风白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好直言:“我来找玉矶娘娘。” 雪鲮眉头一皱:“你是说子夜那个贱妇?” 风白一听,当即断定玉矶娘娘与雪鲮有过节,否则雪鲮不会出口便以贱妇称呼玉矶娘娘。 当即道:“正是她,看样子前辈见过她,是不是?” 雪鲮冷嗤一声:“这个贱妇,我已许久没见过她,不料那日她自己前来寻死,我本想一杖将她打杀,又怕夫君怪罪我,便暂且留了她一条性命,怎么,你与这个贱妇有瓜葛?” 风白听雪鲮这话,信息量大得很,难道玉矶娘娘与雪鲮的过节跟真龙有关?素闻真龙喜爱女子,可谓见一个爱一个,这玉矶娘娘莫不是也跟真龙有关? 嘴上道:“她借了我的剑,我是来寻回我的宝剑的。” 雪鲮道:“她倒是拿了一把样子古旧的宝剑,想用此剑破除我的炼魂,不过这柄剑除了样子古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想破我的炼魂,却没那么容易,此剑已被我缴获,你小子想要拿回去,除非你打得过我。” 风白苦笑一下,道:“我哪里打得过你?只是此剑是我向一个朋友所借,必须归还于她,前辈可否成全晚辈,将此剑给我?” “区区一柄破剑,竟然是借来的,这剑有什么过人之处,你竟专程来取,快说?”雪鲮不免有些好奇,自己缴获的古剑看起来确实不凡的样子,但是玉矶娘娘使用起来,却没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其中藏着什么玄机? “就是一柄古剑而已,并无过人之处。”风白假托道。 雪鲮认真地看着风白,道:“你此话当真?” “绝对不假,若非是友人之剑,此剑我不要也罢,前辈若不肯还我,也便算了,还请前辈将我放了。”风白心想眼下取不回剑,还是以后慢慢想办法,先脱身要紧。 雪鲮却冷冷一笑:“臭小子,你中了我的缚仙咒,我就是让你走,只怕也没人能解了身上的束缚。” 风白一想也是,这雪鲮道行颇高,自己认识的人中,估计只有鼠王、鳌王能出其右,但是自己被困住,连身法都施展不开,就像一个山野村夫,连离开长生岛的力气都没有,要找这二人实在不易。 “前辈,那就请你将我身上的法咒解了,可好?”风白请求道。 雪鲮忽然似有所悟,道:“小子,你是怎么知道子夜这个贱妇在长生宫的?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害我雪鲮?你假装前来寻剑,其实是想借机救出子夜,是也不是?” 风白一听,当即反驳,以示自己的清白。 但雪鲮根本不信,道:“你小子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前来寻剑,而子夜那个贱妇又用你的剑来杀我,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看来我不能放了你,得把你和子夜一起关起来,你才会说出其中的实情。” 风白叫苦不迭,连忙继续解释,但是雪鲮根本不听,提起风白,便要走出院子,大概是将风白带到囚禁的地方去。 第八十八章 玉矶娘娘你是谁 http://.biquxs.info/

哪知人影一动,有两人自屋顶快速飞落,人未到,剑光一闪,竟有两柄剑齐齐朝雪鲮刺到。 雪鲮被惊动,目光一扫,即伸手拂袖,一股强大的劲道朝袭击她的两个人撞去。 此时风白也回过神来,看清这两人正是瑜瑶二姬。瑜瑶二姬本想偷袭雪鲮,怎料被雪鲮察觉,剑未到,已被雪鲮拂出的罡气击退,不得不向后翻身躲避。 “瑜姬、瑶姬,我不是叫你们等我半炷香吗,你们这么快前来作甚?”风白急道,显然她们的到来根本不能解救自己,反而一样要深陷于此。 “我们怕你出事,所以……”瑶姬解释道。 此时雪鲮打量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二女对视一眼,并不答话,而是身形突起,又挥剑向雪鲮刺去。 “找死。”雪鲮怒道,同时身躯鬼魅般地迎上了二姬,双袖飞舞,竟是后发先至。 噗噗—— 当当—— 二姬齐齐被雪鲮的灵罡扫中,宝剑脱手,人也摔出了一丈开外。雪鲮踏前一步,伸手以极快的速度将瑶姬的面具摘了下来。 瑶姬尚未反应过来,便是面部一凉,待要伸手护住面具,却已被雪鲮抓在了手上。 一见瑶姬的真容,风白不禁一呆,只见她生的天姿国色,冰肌玉骨。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样貌与玉矶娘娘极为相似,若是玉矶娘娘年轻几千岁,估计就是一对孪生姐妹。 难道瑶姬是玉矶娘娘的女儿?若是,那么瑜姬岂不是也是玉矶娘娘的女儿? 雪鲮也怔住了,道:“臭丫头,你与子夜那贱妇是什么关系?” 瑶姬从未被人摘下面具,玉矶娘娘也经常叮嘱她们姐妹不要已真面目示人,此时面具被摘,顿时十分着急,道:“快把面具还我。”说着爬起身,便扑向了雪鲮。 雪鲮哪里容的她抢夺,又是衣袖一拂,将她弹了开来。瑶姬再次摔倒在地。 雪鲮冷冷一笑,对瑜姬道:“你这个臭丫头又是什么样子,我倒想看看。”言毕踏前一步,便要去摘瑜姬的面具。 “住手。” 此时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怔,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真龙。 真龙扫视了众人一眼,朝瑶姬走了过去,并伸手扶她起来,和气道:“姑娘,你认得子夜?” 瑶姬不知道真龙为何会这么温和地对待自己,犹豫了一阵,便点了点头:“她是我们娘娘。” 真龙微一颔首:“你们娘娘现在何处?” 风白一听,连忙道:“子夜前辈已被尊夫人所囚。” 真龙神色一异,转向雪鲮道:“雪鲮,真有此事?” 雪鲮目光略有些躲闪,道:“夫君,是她自己前来滋事,我才将她囚禁起来的。” 真龙轻轻嗯了一声,道:“你还是把她放了吧。” 雪鲮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敢违背真龙的意思,道:“好,妾身这就去把她放了。”说着将手里的面具朝瑶姬一丢,便走出了院子。 不一阵,雪鲮抓着玉矶娘娘回来,玉矶娘娘胸前有一些旧血迹,头发稍显凌乱,其余尚好。瑜瑶二姬喊了一声娘娘,连忙上去相扶。 玉矶娘娘扫视了一下众人,对二姬道:“这些时日我不在,你们可好?” 瑜姬道:“娘娘,我们找你找的好苦。” 玉矶娘娘嗯了一声,道:“我也极担心你们,只恨我不能杀了雪鲮这个贱人,反被她所囚。”说着恶狠狠的瞪了雪鲮一眼。 雪鲮愤道:“你……”若非真龙在场,只怕她已动手向玉矶娘娘发难。 玉矶娘娘冷笑一声:“贱人,你不开心了是吗?你本该杀了我的。” 雪鲮怒道:“那我就成全你。”手一扬,挥掌朝玉矶娘娘胸前击去。 “够啦。” 真龙冷喝一声,雪鲮不得不硬生生收住了手掌,气道:“夫君,她……” 真龙一摆手,道:“雪鲮,把子夜身上的缚仙咒解开。” 雪鲮极不情愿,便迟迟没有动手。 真龙提醒道:“雪鲮……” 她这才迫不得已解开了玉矶娘娘身上的束缚。 真龙双手负背,转过身去道:“子夜,你回去后自当好生过活,切莫再念往日恩怨,以免枉送性命。” 玉矶娘娘冷冷道:“子夜早已死了,我玉矶娘娘的事用不着你管。” 真龙沉默一阵,回转身目视瑜瑶二姬,道:“这两位姑娘……” 他本是想问二姬的身份,玉矶娘娘却打断了他,愤然道:“与你无关。” 风白却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玉矶与真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瑜瑶二姬与玉矶娘娘貌如母女,真龙又对二女的身份又如此好奇,最好的解释是瑜瑶二姬为真龙所生,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玉矶与霸下、嘲风也是旧识,尤其霸下乃雪鲮之子,瑜瑶二姬或与霸下又有说不清的关系。 真龙被玉矶娘娘打断,有些尴尬,道:“也罢,你走吧。” “叫雪鲮那个贱人把我的剑还给我,还有,把这位小兄弟身上的缚仙咒解开。”玉矶娘娘说着一指风白。 真龙看了雪鲮一眼,是要她照办的意思,雪鲮虽然愤怒,但因真龙在侧不好发作,只好照办。 四人离开长生宫,玉矶娘娘便把朱雀剑还给风白,道:“我以为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可破雪鲮的炼魂,这才私自偷拿,此番定时给小兄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玉矶深感抱歉。” 风白笑了笑道:“无碍,没丢就好。” 玉矶娘娘点点头,道:“你们怎知我在长生宫?” 瑜姬变将偶遇夜虎之事说了,瑶姬又提起了误闯死人岛一事。玉矶娘娘得知风白救了瑶姬,对风白甚是感激。 风白想起紫堇还在长生宫,便要回去救她。玉矶娘娘一听,愿一同折返,好助风白一臂之力。 风白心想嘲风和子岳皆在长生宫,如被他们发觉,确实不易救出紫堇,也便没有拒绝。四人即重入长生宫。 到了西厢房的春梅院,风白发现那里有两个家丁看守在一间北边的屋子外面,料想这个屋子便是关押紫堇的地方。 风白向玉矶娘娘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扑而下,将两名家丁制住。同时,瑜瑶二姬则进屋救人。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紫堇被救出,看见风白,顿时十分激动,便要与风白叙话。谁知此时呀的一声,西边的一间屋子门开了,一个人子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人正是子岳。原来子岳也住在春梅院,这可是风白没有料想到的。 子岳一见风白救了紫堇,当即大喝道:“臭小子,你干什么?”这一声既是对风白的质问,又是向其他人求助,因为子岳知道,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将紫堇夺回的。 子岳一喝之后,便一个纵身飞扑,伸手抓向风白边上的紫堇。风白将紫堇一拉,躲过了子岳的一抓,然后带着紫堇一个弹身,便要飞离春梅院。 岂知人影一晃,夜色中一人飞身而来,挡住了风白的去向,同时喝道:“小子,快把人放下。”话一毕,以拔剑出鞘,向风白当胸刺到。 风白定睛一看,此人却是嘲风。想不到嘲风来得如此之快。 风白无奈,只好凌空将身一让,然后落回到地面。 “风白公子,我来对付他,你带紫堇姑娘先走。”此时玉矶娘娘一格踏步,挡在了风白的前面,与嘲风接火。 风白一见,当即抓住时机逃跑。岂知此时子岳也飞身挺剑,一剑朝自己刺来。看来还非得将子岳击伤,才能够顺利带走紫堇。 这样想来,风白便即口念神兵诀,拔出朱雀神剑去迎子岳。 甫一交手,便是丁的一声,子岳的宝剑被风白砍断。子岳吃了真龙所赠的一粒千年灵丹,正想试试威力,哪知风白所使的是一件神兵,此时宝剑被断,顿时愣在了当场。 此时人影连动,嘲风的两名家臣也赶来了,正好看见了子岳宝剑被断的一幕,便代替子岳去夺紫堇。风白哪里肯让?与这两名家臣斗在一处。 混乱之时,瑜瑶二姬却在一旁观战,也不知该去帮谁。风白一见,当即叫二姬带紫堇快走。 二姬一听,如梦初醒,便带上紫堇弹身飞离。 哪知刚刚飞离,随即便又飞了回来,而且两手空空,紫堇已不知去向。风白正不明所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躯落在了院中,手里抓着紫堇,此人却是真龙。 “住手。”真龙发出了一声低喝。 众人应声停手,都向真龙望去。 真龙扫视了一眼风白等人,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玉矶娘娘身上,道:“子夜,先前我才叫你们离开莫要再来,怎地你们又回来了?” 玉矶娘娘正要说话,风白却抢先道:“真龙前辈,我们是来带紫堇离开的,她无意嫁给令孙,令孙将她软禁在此,这显然不合适。” 真龙闻言盯住风白,道:“小子,听说你是觅罗仙子的徒弟,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在山上修炼,却跑出来管他人的闲事,我虽不认识你师傅,但若是你师傅在此,也当恭敬地称我一声前辈,你管别人的闲事便罢,如今却管到我龙家的头上,今儿个我正好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好让你对他人有一丝敬畏之心。” 心字一落,真龙已暴闪而至,右手疾伸,一掌朝风白左肩拍到。 这一掌来得太快了,风白尚未反应过来,真龙蒲扇般的大手已到了面前。风白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一骇,连忙将长剑一撩,在最短的时间作出了一个勉强的格挡。 真龙右掌回撤,左手疾伸,在风白撩起的长剑上一弹,叮的一声脆响,风白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剑身传来,直接震得手臂一颤,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竟一下退出了七八步。 最后虽然勉强站稳了身姿,却是虎口和手臂都是麻麻的,几乎要握不住剑。朱雀剑剑身颤抖不已,发出嗡嗡的声音,经久不衰。 众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真龙亦是一诧,道:“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剑,被我弹中竟能不断?” 风白虽然惶恐,却强自镇定了下来,道:“我使的什么剑不重要,重要的事你们应该放了紫堇。令孙用强娶的手段逼紫堇成婚,已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们竟还一意孤行,实在为人所不齿。” 真龙脸色一沉,喝道:“放肆,我龙家的事岂容你说三道四,我孙儿子岳强娶紫堇虽有不妥之处,但紫堇既已与我孙儿拜堂,便是我龙家的人,我不管天下人怎么看,我绝不允许进了我龙家大门的人从我龙家出去,若是如此,才是我龙家的奇耻大辱。” 风白见真龙蛮不讲理,又道:“紫堇并不喜欢令孙,你这样会让紫堇一辈子不开心。你龙家贵为中州旺族,声威浩大,难道因此就可以随意住在他人的命运?你只想着你们龙家的尊严,你有没有想过他人的感受,你们龙家此举实是强盗之举。” 真龙听完这些话,一张脸已变作了铁青,切齿道:“你找死。”同时作势运气,隔空一掌朝风白击去。 风白在飞龙岛见识过真龙的厉害,急忙飞身闪开。真龙一掌落空,击在了院中的假山上,那假山顿时被毁,乱世四散飞出,石渣石粉变作了一阵浓浓的烟雾。 真龙怒气未消,飞身而上,与风白展开近战。 风白哪里是真龙的对手?勉力招架,也只不过走上上十合,便已失去了招架之功。 玉矶娘娘见状,立时出手相助。 真龙甚气,道:“子夜你给我退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玉矶娘娘冷哼一声:“打吧,子夜已经死了,你不必手软。” 真龙虽然气不过,但是对玉矶娘娘下手他还做不到,虽然玉矶娘娘的修为与他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她全力护住风白,真龙一时间也拿风白没有办法。 这样僵持了数十合,东厢房那边的雪鲮也闻声赶来了。一看这个状况,雪鲮便上阵相助真龙,将玉矶娘娘单独分离出来,好让真龙单个对付风白。 这样一来,风白、玉矶娘娘均处于不利之势。旁观的瑜瑶二姬一见,对视了一眼,便决定相助二人。于是瑶姬去助风白,瑜姬去助玉矶娘娘。 但二姬修为太浅,对于真龙和雪鲮这样的大高手,根本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非但难以帮上风白和玉矶娘娘,反而是自己屡屡触险。 没过多久,风白被真龙一掌拍飞,倒地吐血,虽手握神兵,却上不得真龙分毫。真龙欲要上前结果风白的性命,瑶姬却舍命挡在了风白的面前,这才阻止了真龙向风白发出致命一击。 而玉矶娘娘与雪鲮则各不相让,都恨不得打死对方。无奈玉矶娘娘难敌雪鲮,加之瑜姬让她分心,差不多同时,玉矶娘娘和瑜姬竟双双被雪鲮击退,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真龙看见玉矶娘娘和瑜姬手上,心中不忍,欲上前察看二人的伤势,但最终忍住了。 “你们都走吧。”真龙面无表情地道。 四人相互搀扶着起身,只能无奈离去。 紫堇一见,眼泪夺眶而出,大叫道:“风白,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紫堇拼命想从子岳的手中挣扎脱身,无奈子岳死死地拽住了她。风白望着她那绝望的眼神,心中虽然焦急,可是自己力量太小,又能怎样? 四人离开长生岛,找了一座小岛略作修整。风白伤得最重,吞了一粒仙丹,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瑶姬却试探性地询问玉矶娘娘为何要去刺杀雪鲮。玉矶娘娘只说是陈年旧账,暂时不便相告,待日后时机成熟,自会将详情相告。 瑶姬虽然明显感觉到自己姐妹与娘娘以及真龙家族有说不清的关系,但是娘娘不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便暂且熄灭了自己的好奇心。 次日天明,风白起身采集露水,瑶姬则去采摘野果充饥。放采得半瓶露水,只见瑶姬慌慌张张地往回跑,道:“风白公子,快跑,有怪物来了。” 风白一怔,这云梦大泽到处都是怪物,怪物有什么好害怕的?便道:“什么怪物?” 瑶姬道:“是五个吃人的怪物,其中一个扛着一个姑娘,还说要捉我来吃,样子很恐怖。” 风白愕然,随即想到了魔岛五魔,难道这五人来到了中州?思忖方毕,只见五个身影快速飞来,定睛一看,正是五魔。 风白忙道:“快去叫娘娘和瑜姬过来。” 风白深知自己昨日受伤未愈,若被五魔看出来,必定会报当日将鳄婆打回原形之仇,若是如此,自己现在可不是五人的对手,即便神剑在手,也一样无济于事。 瑶姬见风白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便飞快地叫玉矶娘娘和瑜姬去了。 五魔很快便飞近了,那野犬肩上果然扛着一名女子,这女子手脚被缚,披头散发,竟是看不清脸面。 但这名女子明显发现了风白,此时便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故而说不出话。虽然说不出话,但分明是发声求救。 五魔看见风白,都是一怔,上次在瀛洲仙岛风白将鳄婆打回原形,五魔个个心中惧怕,此时打过照面,便想若无其事地绕开。 风白暗自庆幸,五魔竟未看出自己身受重伤,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免得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自己受伤一事。 可是那个女子呜呜个不停,求生的欲望极强,自己虽然不认识她,却也不忍心看着她葬身五魔的腹中,便适时道:“站住。” 五魔应声站住,都在心里打鼓。那黑熊大着胆子道:“怎么?” 风白道:“把那姑娘放了。” 五魔一听,面面相觑,一时打不定主意。 风白又道:“快把她放了。” 黑熊这才示意野犬放人,道:“把这母的给她,这里口粮丰富,再找其他人便是。” 野犬将女子放下,然后自顾离去。 风白才看清这个女子竟是绵罗,也真是巧,若非自己最后打定主意救人,只怕绵罗这次是难逃五魔之手。 风白弄掉绵罗嘴里的破布,绵罗当即道:“风白公子,这几个恶魔吃了阿九,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风白一怔:“阿九是谁?” “便是碧螺庄秋原的贴身侍女,阿九被他们生吞活剥,死得好惨。秋原和玲珑也被他们打成重伤,生死不明,你千万别放过这五个吃人魔。”绵罗再次强调道。 这当儿,玉矶娘娘和瑜姬她们已经赶来,虽然大家都有伤在身,但加上一个绵罗,要击杀这五人不是没有机会,便打算将五魔收了。 遂朝离去的五魔喊道:“你们五个站住。” 五魔已走出十数步,闻声停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却哪里敢留?一齐拔身而起,便如当日在瀛洲仙岛一样,飞快地逃了个精光。 风白见状,只好罢手。五魔去速极快,即便自己有心追赶,以此时的状态,只怕根本追不上。 风白将绵罗身上的绳索割断,想随绵罗到碧螺庄看看。玉矶娘娘无意前往,欲回玉矶洞。双方便就此告别。 风白、绵罗到了碧螺庄,只见大院里一滩血迹,地上一片狼藉,除了凌乱的手骨脚骨以及各种未啃干净的骨头,还有一颗头颅躺在地上。这颗头颅头发散乱,正是个女子。 绵罗不敢看,转身去检查另一侧的秋原和玲珑,只见两人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玲珑还好一些,身上的伤口不多,主要受的内伤。秋原则是腹部、腿部有多处沉入骨头的伤口,鲜血虽然将要凝固,却仍然有一些在慢慢渗出。 秋原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此时已昏死过去。 倒是玲珑还有意识,看见绵罗,不禁眼中淌泪,喊道:“小姐……”想要挣扎起身,却只能起来一半。 风白按了一下秋原的脉门,虽然微弱,但尚可挽救。即塞了一颗仙丹到他嘴里,又取出仙药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将伤口包扎好。 不多时,秋原便幽幽醒转。看见绵罗和风白,秋原知道自己没有死,也落下泪来。绵罗伸手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玲珑爬近二人,三人抱成一团,不禁痛哭起来。 风白知道三人不仅仅是因五魔吃了阿九而哭,还有一半原由是一段时日来碧螺庄与飞龙宫的恩怨,他们都内心积郁,却一直得不到宣泄,才在此时释放出来。 风白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看见三人哭成泪人,心里也颇不好受,只能转过身去,以免被三人看见自己情绪失控。 绵罗和秋原都是苦命人,这世上的苦命人,都值得同情。 第八十九章 春田公子 http://.biquxs.info/

过了一阵,风白叫三人不必再伤心,秋原受了重伤,应当静卧调养。绵罗便抹了泪,扶起秋原到内院养伤,风白则扶了玲珑后面跟着。 秋原躺好后,精气神也稍稍好了一些,即央求绵罗去收拾阿九的尸骸。风白料想绵罗不忍面对那残忍的场面,便提议同去。 绵罗感激地看了风白一眼,也没有反对,虽然此事与风白无关,但是要她去收拾阿九的尸骨,实在有些为难,有风白相助,便会轻松许多。 回到前院,绵罗数番想直视阿九的尸骨,却都忍不住落泪,只好递给风白一方手帕,让风白用手帕包着手掌去拾阿九散落的骨头。 风白就这样一根一根将阿九的骸骨收拾好,放在一块大红布上,然后用红布打包,带到碧螺庄的坟场上。 碧螺庄的坟场排着一排整齐的墓碑,约有二三十个坟头,其中一端是一个新坟,便是刚辞世不久的青松。其余坟头皆有不少年头,墓碑都布满了青苔。 挨着青松的是其夫人,过来便是传说中的春田公子的坟头。风白一直听绵罗等人说起春田,此时看见春田的坟墓,才感觉到此人的真实存在,虽然已经逝去,且从墓碑来看已过去了不少年岁,但是这个人就躺在眼前。 这个春田,是所有悲剧的起源。 两人将阿九的遗骸葬在了最末,填好坟立好碑,绵罗便怔怔地出起神来。 许久,她指着整齐排列的一排墓碑,嘴角泛起了一种怪笑,道:“你知道吗,除了阿九,其余的人都是死在飞龙宫上下之手,尤其是我父亲,他是最大的凶手。” 风白一怔,在碧螺庄与飞龙宫的恩怨之中,绵罗始终站在碧螺庄一方,此时又将自己的父亲称作最大的凶手,这种大逆不道之举,或许真的说明飞龙宫对碧螺庄犯下了滔天罪行。 当即道:“令尊为何非要置春田公子于死地?” 绵罗眼望前方,陷于空灵,半晌,才幽幽道:“当年我与春田互相倾慕,父亲却嫌春田出身不好,不该高攀我们龙家,从而横加阻挠。然而我与春田并没有断绝来往,父亲于是十分生气,当着我的面打死了春田。青松叔叔得知春田死讯,悲痛欲绝,带领碧螺庄的人来飞龙岛讨回公道,双方大打出手,均有伤亡,但是碧螺庄伤亡要大些,青松叔叔也负了伤,不得不退回了碧螺庄。”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父亲事后觉得飞龙宫受了侵犯,一直耿耿于怀,便又带人去碧螺庄闹事。双方再次交锋,结果碧螺庄除了青松叔叔、秋原、阿九幸存,其余皆被我父亲等人杀死。如果事情至此结束也便罢了,谁料五百年后的现在,青松叔叔又死在了飞龙宫。每每想来,我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人虽非死于我手,又何异于我亲手所杀?我是一个罪人,即便万死,也难以抵消自己的罪恶……” 说到此处,绵罗愧疚难当,玉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风白道:“事已至此,绵罗小姐不必过于介怀,毕竟于事无补。” 绵罗看了看风白,再看了看那一排整齐的墓碑,又是面露怪笑,却忽而眼圈一红,道:“这些年我备受煎熬,本也想忘却此事,怎奈一静下来,便会想到这些冤死的亡魂,一想到他们,我的心就在滴血。我的心好痛,痛得我常常彻夜不眠,有时候只想一死了之……与其昏昏苟活,年华虚度,不如早些去见春田,在九泉之下向他谢罪……” “妹妹,你这又何必呢!” 此时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二人转头一看,只见子岳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二人俱感意外,绵罗道:“兄长来此作甚?” 子岳看了风白一眼,道:“不瞒妹妹,我羡慕风白手上的利剑,昨晚他来长生岛欲救紫堇,甫一交手,我的剑便被他斩断,我要是有一把这样的利剑,想必会厉害不少。” 绵罗道:“哥哥想夺取风白公子的利剑,只怕你打不过他。” “未必。”子岳道,“上次祖父各赠了我们一枚灵丹,我们都增长了千年修为,加之昨晚风白被祖父打伤,我看今日风白未必是我的对手,否则我也不会一路追来此地。” 风白道:“如果你肯放过紫堇,从此不再纠缠她,我可以爽快地将此剑相赠,如何?” 子岳略微一怔,笑了笑道:“紫堇乃是我子岳挚爱,岂可拿她与一柄剑相交换?实话告诉你吧,紫堇跟定了我,你的剑也一样会成为我的。” 风白轻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言毕锵地拔出宝剑,蓝光一闪,剑尖轻晃不止,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子岳拍掌喝彩两声,道:“好剑,好剑,我越来越喜欢这柄剑了。” 绵罗道:“哥哥当真要夺取风白手中宝剑的话,我看你不止要战胜风白,还要战胜妹妹。” 子岳眼一瞪,不解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绵罗道:“今早来了五个怪物,闯入碧螺庄吃了秋原的侍女阿九,还将我挟持去准备来日再吃。所幸遇见风白,是他将我从五个怪物手中救了下来。你说,我是不是不能看着哥哥去夺风白的宝剑?” “这个……”子岳摸了摸鼻尖,沉吟了片刻,“风白对妹妹的救命之恩,可日后慢慢报答,这跟哥哥夺取他手中之剑是两回事,妹妹千万不要混淆。我们龙家在中州威名赫赫,说不定风白以后有求于我们,不就可以趁机报恩吗?哥哥对风白的宝剑志在必得,妹妹可不要令哥哥抱憾哪!” “不必多说了。”绵罗决然道,“哥哥非要夺剑,便必定要胜我二人,否则休想夺剑。” 双方言语不合,便要动手。 忽听哈哈数声大笑,一枯瘦老者飘然而至,落在了风白面前,道:“小子,我总算找到你了。”言毕便要伸手去捉风白。 风白一看此人,乃是鼠王,即将宝剑一提,斜削鼠王手腕。鼠王急缩右手,同时左手疾伸,去夺风白的宝剑。风白手腕一沉一抖,横砍鼠王左手。 一来二去,大概十余合光景,鼠王硬是将风白宝剑夺去。鼠王哈哈一笑,却转向子岳道:”小子,你很想要这把剑?” 子岳一点头:“鼠王难道不想?” 鼠王一摇头,道:“”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你。” 子岳将信将疑,试探道:“鼠王不是逗我开心吧?这么好的剑,你会不要?” 鼠王道:“逗你作甚,只要你肯向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立马将此剑给你。” 子岳面有难色,犹豫一阵,却还是跪了下去,果真磕了三个响头。绵罗出声阻止,又哪里阻止得了? 鼠王哈哈一阵狂笑,笑得草木簌簌发响。子岳似乎知道自己干了傻事,被鼠王戏耍,脸色立时十分难看。 鼠王停住笑,道:“小子,想不到你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看来你对这柄剑的渴望已不可遏止,宁愿磕头来换取。实话告诉你,我纯粹就是戏耍你的,个中原因,皆由于真龙当年夺走了我心爱的女子,我对你们龙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你若是不服气,就回去喊冤,让家人给你出气……对了,这柄剑你休想从风白手里夺去,我已拟定将风白收作弟子,你跟他作对,就是跟我作对,敢跟我作对,我就让你尝尝玄黄火烈大法的厉害,哈哈哈哈……” 子岳气极,袖子一甩,冷哼一声便走了。 鼠王转身将剑交还风白,笑道:“小子,今天你可跑不掉了,乖乖跟我学火烈大法吧。”风白无奈,只好叫鼠王回庄上再说。 回到庄上,绵罗告诉秋原已将阿九安葬,叫他安心养伤。秋原却像孩子般流泪痛哭,自言命运艰难,祸事接连不断,已没有勇气活下去。 鼠王听了嫌他聒噪,指点他去找一个厉害的师傅,学成一身本领,不但可以报仇,还可以扬名立万。 秋原才问起鼠王的身份来,得知他是鼠王,便不顾身上的伤要翻身下床,求鼠王收自己为徒。鼠王连连摆手,自言即便他想收徒,以秋原的资质,怕是难以窥得火烈大法的门径。若是资质够了,即便秋原不求他,他也乐意以火烈大法相传,免得与鳌王争夺风白为徒。 秋原一听,极羡慕风白能得当世两位高人的垂青,便又徒增感慨,却也只能空无奈。 鼠王便急着要传授风白火烈大法。火烈大法与极冰大法相似,便是以身体诸阳经的纯阳之气为根本,再吸收天之阳气以使其壮大。修习时,以左脚单脚站立,右脚抬起置于左膝,双掌掌心向上置于头顶,于白日在露天处修炼效果为佳。 风白修习了一阵,感觉体内有一股燥热之气。修习愈久,燥热之气愈盛,有如火烧,忍不住便停了下来。鼠王催促他继续修炼,风白强忍为之,先前极冰大法的纯阴之气又出来相扰,阴阳相博,风白痛苦不已,只能再次中断。 鼠王又再催促,风白便以实情相告。鼠王却道无碍,只要继续修炼,待纯阳之气盖过纯阴之气,便不会出现此番情形。风白无奈,再次修习起来。他原本受了内伤,难以按捺体内两股交缠互搏之气,只一阵子,便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灵气乱窜,往周身倒行逆走,脸色惨白,人也昏迷了过去。 第九十章 冰火两重天 http://.biquxs.info/

鼠王一怔,赶紧扶起风白坐好,向风白头顶灌输灵气,助他平息体内的混乱之气。未几,风白脸色微红,额头冒出了些许汗珠,眼睛也缓缓睁了开来。 风白只得觉自己体内烦热如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要喷火,额头汗珠愈变愈大,最终成线而落。而脸面脖颈和双手裸露处则红如丹砂,仿佛随时都要起火,十分吓人。 风白再也按捺不住,嘴里喊道:“热、热、热……水、水、水……”跳将起来,便要去找水以解身上火热之症。 鼠王连忙拉住他,道:“万万不可,以水解热,你会暴毙而亡,快坐下理气调息,慢慢平息热气。” 风白甩手挣脱鼠王,点脚弹身,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目的只有一个:水。 鼠王一惊,当即飞身追上,强行拽住风白,把他往地上一按,压住他双肩,让他动弹不得,一边叫他镇静下来,打坐理气以解热症。风白拼命挣扎,脑子里只有水,嘴里喊的也是水。待挣扎了好一阵,那股热感却减轻了一些,风白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才依言坐定,调理体内的燥热之气。 鼠王松了口气,不禁伸手抹了抹额头。原来方才他已将玄黄火烈大法一千年的修为输送到风白体内,一时有些虚弱,加之风白剧烈挣扎,他也有些疲于应付,额头便冒出汗来。 过了一阵,风白的脸色已慢慢恢复正常。待没有了明显的热感时,他便结束了打坐。 鼠王露出笑来,道:不管你乐不乐意,你已经有了我火烈大法一千年的修为,你就是我鼠王名副其实的弟子。风白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鼠王又道:“你已经有了火烈大法扎实的根基,只要勤加修炼,非但可以日益壮大,还可以将自己原本的修为转化为火烈大法,但是要看你的悟性和勤奋的程度,如果顺利,不出一年,你便会成为一流的高手。” 风白哭笑不得,火烈大法威力巨大,中了此法便即刻成灰,自己焉有修习之理?与其将自己原有的修为转化为火烈大法,倒不如将火烈大法融进自己原有的修为里,还可以增加一千年的造诣,若能如此,自己亦会强大许多。 鼠王却全然不知风白无心修炼火烈大法,指着院中一颗径长尺余的海棠,得意道:“你现下试试火烈大法,已足可毁灭这棵数十年的海棠。” 风白道:“这棵海棠好好的,毁他作甚?” 鼠王道:“无他,只是让你试试大法的威力。” 风白无奈,只好运气挥掌,击在海棠的树干上。只见这棵海棠从树干开始枯黑,再蔓延至树枝和叶子,片刻光景,已全部炭化,洒落地面变作一地的灰烬。 此时却听啊的一声低呼,原来绵罗在暗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楚,立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鼠王大喝一声:“什么人在此偷窥?”一个飞身,便把绵罗揪了出来。 鼠王眼一瞪:“女娃子,你偷窥我传授风白火烈大法,有何居心?” “我只是一时好奇,无意偷窥前辈大法。”绵罗急忙辩解。 “可是你已经看到了,该怎么算?” “不,我是听到方才风白的吵闹之声,才赶来看个究竟,其时前辈已将大法传给风白,晚辈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望前辈明察。” “不行,我必须杀了你,才可以防止大法不外传。”鼠王一抬掌,便要劈向绵罗。 风白连忙挡住,道:“绵罗小姐之言应属真实,前辈切莫枉杀无辜。” “枉杀无辜?她躲在暗处,谁知她有没有偷学我的大法,怎能凭她一面之词便相信她?杀了她才是万全之策。”鼠王言罢,又抬掌欲劈。 方此时,只见两个人影落在了院中,并伴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你敢!”却是子岳去而复返,并带了真龙一道前来,发声的正是真龙。 鼠王愣了一愣,随即面露黠笑,对子岳道:“小子,你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快就搬来了救兵。只是不知你是怎么喊冤叫屈的,你给我下跪磕头的事都照直说了吗?哈哈哈……” 真龙眉头一皱,沉声道:“鼠王,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今日你不给我孙儿道歉,便休想全身而退。” 鼠王又是哈哈大笑,一指子岳道:“我只是想拿他寻个开心,谁曾想他果真这么蠢,竟以为给我磕头我便会将风白的宝剑给他。要怪就怪你没有将当年我们之间的纠葛告诉后辈,否则他就会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们龙家,他也就不会轻易上当了。” 真龙眉毛一扬,怒气暗生,却镇静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对往事念念不忘,一个快要作古的人,怎么还是那么执着?当初雪鲮放弃你而选择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你不配。你都几千岁的人了,难道还没想明白?” “闭嘴。”鼠王大怒道,“你真龙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最清楚,你为了从我身边夺走雪鲮,将我打伤后捆上巨石沉入泽底,又瞒骗雪鲮说我无故失踪,若非我鼠王大难不死,世人便皆要被你谎言所骗。” 真龙脸色已十分难看,嘴角抽动一下,杀气罩满了全身。冷冷道:“一个将死之人,还在这里满口胡言,你还有什么话,且到阎王那里去说吧。”话语一落,真龙身形忽动,率先向鼠王发难。 鼠王的玄黄火烈大法虽然惊世骇俗,但他方才将一千年的修为传给了风白,此时面对真龙,他已力有不逮。虽然他挥掌间便将院子里的树木烧的烧毁的毁,但就是奈何不了真龙。 甚或斗得一阵,鼠王连招架都难了,一番手忙脚乱,便被真龙击中一掌,身躯跌出数尺,顿挫于地,口中大口吐血。 真龙欲挥掌将鼠王打死,幸亏绵罗喊住道:“祖父,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吧。”真龙一犹豫,绵罗已将鼠王扶了起来。 鼠王知道自己处境凶险,便对风白道:“风白,我们走。”他本是想带走风白以便监督风白将自己的大法全盘承接,风白却怔了一怔,并没有走。 子岳已出声道:“且慢。” 又对真龙道:“祖父,我想要风白手上的宝剑,不知祖父能否拿来给孙儿。” 鼠王一听,虽有心阻止,却已无力,只有自行逃命,飞身奔庄外而去。 只听绵罗道:“祖父不可。” 又对子岳道:“哥哥身为龙家一员,怎可强夺他人宝物?此举易使龙家落下强盗之名,还请哥哥三思。” 真龙本欲出手夺剑,听得此言,只好罢手。他眼望绵罗,庄重道:“碧螺庄的事我听你父亲说了,此事已过去五百年,你当忘却过去,回到你父亲身边,怎可长期徘徊于此?” 绵罗道:“请祖父恕罪,孙女虽是龙家成员,却心已它属。父亲之举伤害的不只是碧螺庄,还有孙女的心,孙女自觉亏欠碧螺庄太多,唯有留下来赎罪,才可得良心上的安宁。” 真龙道:“你为了一个男子不惜与你父亲反目,这可是忤逆之举。此举还影响了龙家的团结和声誉,甚为不妥。你若是不回去,我便把那个叫秋原的小子杀了,叫你没有任何的记挂,也便没有任何在此逗留的理由。” “不,万万不可。”绵罗急道,“祖父若是杀了秋原,孙女唯有以死谢罪,求祖父宽厚为怀,放秋原一条生路。” “你若离开此地,从此与碧螺庄断绝关联,我倒是可以放过他,否则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使我龙家成员相分离。”真龙语气甚为坚决。 绵罗无奈,道:“眼下秋原被魔岛五魔打成重伤,我需留下来照看几日,待七天后秋原伤势好转,我便离开此地,请祖父应允。” 真龙沉吟一阵,道:“那就依你之言,若七天后未见你回长生宫,这个秋原便死定了。”言罢招呼子岳离开碧螺庄。 绵罗望着二人离去,轻叹了一声。她虽对祖父的霸道行径有所不满,却无力违抗,只好委屈自己来求得秋原的生存。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回到父亲身边,却又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接下来的数日,绵罗一直闷闷不乐,倒是秋原的伤势日渐好转,令她稍有快慰。一想到数日后便要离开,秋原无人照顾,他年岁尚轻,修为又浅,若是再遇上什么歹人,则性命堪忧,她便不知如何是好。碧螺庄只剩下秋原一棵独苗,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则她会越发的愧疚和不安。如若秋原能像鼠王所言找到一个厉害的师傅,学得一身过人的本领,她倒是可以心安,然而厉害的师傅哪里去找? 至第七日,绵罗终于按捺不住向风白提了一个请求,便是将鼠王的玄黄火烈大法传授给秋原。 风白一听,犹豫了一阵,他倒不是吝啬此法,而是怕鼠王知道自己将大法传授给别人后心生不悦。鼠王为难自己的可能性较小,但不排除会为难秋原,倘若如此,则自己非但未能帮助秋原,反而会加害他。 但他又不忍拒绝绵罗,绵罗是个极可怜的女子,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愿意让她摆脱内心的束缚。如此想来,风白最终答应了绵罗的请求,只是以秋原现时的修为,确实无力修炼此法,故而只可教给他口诀,待他有实力后方可修炼。 绵罗万分高兴,自言只要风白肯教秋原,她愿将自己的数千年修为悉数传给秋原。她原本有四千年左右的造诣,又得真龙赠送一颗灵丹,再加上秋原自己已有的修为,或已达六千年以上,其时秋原便有能力修习火烈大法。风白大愕,想不到绵罗为了碧螺庄可以牺牲一切,心里不禁对她十分敬佩,此等女子,天下又有几个? 第九十一章 此情无以为报 http://.biquxs.info/

待绵罗向秋原说明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风白愿以火烈大法相授,秋原又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有机会窥探大法的门径,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惊的是为了让自己能修炼大法,绵罗竟要将修为全部传给自己,这叫他如何能安心接受? 绵罗再三相劝,风白也向秋原解释绵罗的用意,数番努力,秋原最终答应接受绵罗的馈赠。绵罗放下心来,即刻便将自己的修为倾囊相授。接着风白又将火烈大法的口诀教给秋原,叫秋原尝试修习。结果秋原已具备修习大法的能力,体内渐渐生出一股灼热之感来。 绵罗喜极,对风白下跪相谢,秋原亦下跪相谢,风白忙将二人扶起。绵罗坦言已可放心离开碧螺庄,同时叫侍女玲珑以后陪伴秋原左右,不必随她前往长生宫。玲珑不舍,眼泪涟涟,绵罗亦不舍,主仆二人抱头而泣。风白看得极为动容,越发对绵罗钦佩有加,如此至情至义之举,莫说女子,只怕男子也极难做到。 这让风白想起了紫堇,上次未能将紫堇救出,不知她此时是否安好,子岳有没有对她无礼?自己伤势已好得差不多,当再去一趟长生宫,明的不能救人,那就来暗的,用隐遁术或会容易一些。如此想来,风白便决定当晚动手。 是夜三更,少星无月,四周围黑漆漆的。为了不惊动长生宫的人,风白轻飘飘地落在软禁紫堇的那间屋子后面,直接穿墙而入。紫堇正在睡梦之中,风白轻轻把她摇醒,只见她睡眼朦胧中从袖子里亮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尖刃险些伤了风白。待看清楚是风白,她脸色一喜,便要喊出风白的名字,风白忙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原来她一直匕首不离身,就怕子岳会侵犯她,连睡觉也不例外,无怪乎她一醒来便一副警觉的样子。风白向紫堇低语,要她把门口的两名家丁叫进屋,自己则躲在门后,趁机将两人制伏,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紫堇点了点头,二人依计行事,果然轻易便将两名家丁弄晕,随即悄悄地离开了长生宫。 两人一口气飞出百里,紫堇才放松了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一把扑到风白怀里,眼泪扑簌扑簌流下来,虽未言语,却是无声地倾诉她所受的委屈,和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风白问起她为何又被子岳软禁,原来那日风白和朱雀神女离开飞龙岛后,子岳便向真龙叫屈,要真龙将紫堇夺回。木棉婆婆出手相阻,被真龙打成重伤,最终未能挽回事态。 风白又问了狴犴的情形,紫堇只道狴犴为了拖住睚眦,被睚眦打伤,后来在混乱中离开了飞龙岛,去向不明。风白最怕睚眦心胸狭窄,不顾兄弟之情对狴犴下毒手,此时得知狴犴无事,也便放下心来。 鉴于紫堇在云梦大泽的遭遇,风白决定让紫堇回极乐之野去,可保人身之安全。紫堇有些不乐意,自言极乐之野一股腐烂之气,回去也不会开心。风白向她陈述留在中州的弊端,便是鱼龙混杂,各色心术不正心怀不轨之人横行。碰到子岳这种人还算幸运,虽然他野蛮霸道,至少还有一点君子风度,若是遇上其他坏人,则难免清白不保,或还会有性命之忧。 其实紫堇只是想跟着风白,而非因为其他。她觉得自己若是跟着风白,确实会拖累他,他还要四处去找玄天灵石,只怪自己造诣太低,未能给他提供一点帮助。当然最大的问题是觅罗仙子,若是没有觅罗仙子的存在,风白定会天涯海角带着她。念及此,紫堇便答应回极乐之野去。风白说得没错,呆在极乐之野至少很安全,以后对风白可以有个念想,若是呆在中州,只怕哪天当真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次日一早,风白便带紫堇离开大泽,去找辟火,让辟火驮紫堇回极乐之野。 二人在大泽边紫堇最后停留之处找到了辟火,辟火一见二人,长嘶一声,一溜小跑走了过来,伸嘴去蹭风白的衣襟。风白摸了摸它的头脸,道:伙计,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神俊。辟火甩了甩头上的鬃毛,又长嘶了一声,大有对风白的赞美当仁不让的意思。风白笑了笑,道:伙计,今儿个你又有事做了,把紫堇带回极乐之野去吧,有多快跑多快,不可逗留。辟火点了点头,风白便叫紫堇上路。 紫堇虽然已决定离开,但离别之时,内心又多有不舍,胸有千言,不知从何处说起。默默看了风白一阵,却道:“风白,等一切结束,你来极乐之野带我离开可好?我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是给你当使唤丫头,也无怨言。” 风白不知如何应答,只点头道:“我会来极乐之野看你的。” 此话虽然不是正面回应,紫堇却已心满意足,微微一笑,便与风白道别,策了辟火疾速远去。 风白望着紫堇消失的背影,心里稍稍放宽了一些。但他立刻又想到自己身上九转蚀魂丹的毒未解,弦觞又去向不明,不禁心下自语:“弦觞呀弦觞,你究竟在哪儿呢?”心想如若弦觞尚在泽中还好,迟早可以找到她,如若不在泽中,偌大一个天地,又该向何处去寻?眼见九转蚀魂丹的缓解之药只剩几粒,再不找到弦觞,自己的苦难便要来了。 风白轻叹了一气,转身便要回往泽中。却见迎面疾速飞来二人,正是子岳及云裳。风白不禁暗忖:莫不是他们来找紫堇? 思忖方毕,子岳已开口道:“风白,紫堇在哪?” 风白知道他此问是已知自己将紫堇救走,便坦言道:紫堇已走远了,你们追不上她的。 子岳冷哼一声:“好你个风白,你屡屡坏我好事,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子岳哥哥,我们一起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杀了。”云裳摩拳擦掌道。 风白知道二人各获真龙赠送一枚灵丹,修为大涨一千年,但是自己神剑在手,二人想要击败自己怕也没那么容易。当即拔剑出鞘,道:“来吧。” 子岳、云裳双双出剑,三人打将起来。风白仗着神剑,招式大开大合,攻势一波强过一波。子岳二人大为掣肘,根本不敢贴身近战,虽然造诣精进,却是奈何不得风白。只因二人造诣不及风白,虽然合力,但没有办法让风白露出破绽,因而没有可乘之机。 斗了一阵,子岳叫云裳发信号搬救兵。云裳跳将开来,向云际放了一个响云箭,放完又加入了战斗。风白心想这两个就够自己应付的了,要是云裳搬来救兵,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便无心恋战,当即跳了开来,往大泽疾飞而去。 只飞得一阵,便见对面有人飞速赶来,却正是飞龙宫的家臣。风白暗叫糟糕,怎地那么凑巧,这两个不就是来支援子岳和云裳的吗?当即一改方向,往一侧飞逃,四人在后面紧追。五人直如五只惊鸿,在水面上掠波而过,速度之快,连泽中的飞禽也望尘莫及。 飞得一阵,风白看了看后面的四人,倒是越落越远。只是大泽平坦,想要摆脱四人还需继续飞行,待甩开了,再折个方向逃逸。 时间差不多时,风白又回头看了一下。不看则已,这一看令他啊地惊叫出声。原来不知何时四人已然不见,却有一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追近了自己,距离不过十丈,自己却浑然不知,而此人正是真龙。 风白已是无计可施,唯有潜入水里逃遁,当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不料只潜入丈余,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连同周遭的水一起吸了起来。风白只觉得满眼金光,一只奇大无比的金色巨龙正张开大口在吸水,毫无疑问,这只金龙就是真龙所化。 巨龙将风白吸出水面,即变回了真龙,向身在半空的风白施了一记缚仙咒。风白只觉得身上一紧,整个人便如同裹粽子般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真龙伸手一抄,一把抓住了风白的后领,飞落到最近的一座岛上。 这当儿,子岳等四人也赶来了。子岳质问道:“说,紫堇到底在哪?” 风白笑了笑:“我已经告诉你了,紫堇已经走远了,你们追不上了。” “那你说紫堇往哪一个方向走了。”子岳道。 风白又是一笑:“你真笨,明知我不会告诉你还问。” 啪的一声,子岳给了风白一巴掌,一把夺过风白手中的宝剑,怒道:“不说就杀了你。” 风白仍然是笑:“你杀吧,你若不杀了我,日后我便会让你好看。” “你……”子岳气极,拔剑架在了风白脖子上,手上用力,冰冷的剑刃已割破风白的皮肤。 真龙一摆手阻止了子岳,对风白道:“小子,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若不说出紫堇逃去的方向,我便将你捆在石头上,沉入泽中慢慢把你淹死。” 风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沉吧,反正你真龙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不就是这么对待鼠王的吗?” 真龙一脸阴沉,却不动怒,道:“你小子倒是不怕死,那我就先不杀你,把你关起来慢慢折磨你,直到紫堇露面,肯真心实意做我的孙媳妇,我再把你放了。”言毕吩咐子岳四人再分头去找紫堇,自己则抓了风白飞回长生宫。 第九十二章 鳌王的衣钵 http://.biquxs.info/

风白被真龙关在长生宫的一个地下石室里,不但有厚厚的机关门封着,还有家丁看护,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风白被缚仙咒所困,根本无力逃脱。除非风白能挣开缚仙咒,否则便无法离开。风白尝试去挣脱,结果却是徒劳。 到傍晚时,子岳拿着朱雀神剑和一根鞭子走了进来。原来子岳试了一下神剑,却无法斩断金铁,便来问其中的奥妙。风白嗤之以鼻,嘲风子岳乃是凡夫俗子,根本不配使用神剑,又怎能发挥出神剑的威力? 子岳的那根鞭子便排上用场了,其实不管风白说不说神剑的奥妙,子岳都要用鞭子抽打风白,否则他带来作甚?他对风白屡屡救走紫堇极为恼怒,如今逮到机会,焉有不尽情泄愤之理?风白只能咬牙忍住鞭打之苦,待日后找到机会,定让子岳也尝尝自己的手段。 当夜风白便开始设法将鼠王传给他的一千年的火烈大法转化为自己的修为,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挣脱缚仙咒逃出去,挨子岳的鞭打事小,受九转蚀魂丹的折磨才叫人蚀魂销骨刻骨铭心。只有逃出去,才能找到弦觞配制解药。 然而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跟创立一门法、诀、咒一样需要极高的悟性和反复的尝试,甚至一不小心便会经脉逆转灵气外泄。但是风白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第二日,风白连门道都没有摸到,而九转蚀魂丹每三日发作一次的节点又到了,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虽有缓解之药,却因双手被缚无法取出服用。万幸的是,自己囚于石室的事被绵罗知道了,绵罗前来探视,风白正好叫她帮上了这个忙。 绵罗得知风白身上的鞭痕是子岳所为,当即便要去找子岳理论。风白只道无碍,不过是皮肉之苦,比起九转蚀魂丹之毒不过是小菜一碟。绵罗执意要去找子岳,风白也叫不住她。 接下来的几日,子岳并没有停止抽打风白,显然绵罗与子岳理论无果。风白也无所谓,虽然皮开肉绽,却不是不能承受。他着急的反而是无法转化火烈大法,自己不知何时才能逃离这个石室。 绵罗则数度表露了她对风白被囚和受难的同情及关切,遗憾自己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否则定要将风白解救。如此一来,风白反倒要安慰绵罗,叫她不必自责,人各有命,要经历怎样的劫难已是命中注定。 待风白身上九转蚀魂丹的缓解之药已用完时,风白叫绵罗准备了一大缸水放在石室里,因为他真正的苦难就要来了,经验告诉他,跳进水里可以略微减轻毒发带来的痛苦。 然而真正到了那一日,风白感受到的痛苦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过程惨不忍睹,最终是直接昏迷在了水缸之中。绵罗看到这一切,揪心到眼泪失控。虽与风白相识不久,但风白对她和秋原皆是有恩,她实在不忍心看到风白受此折磨。 风白醒来后见到绵罗为自己担心,又于心不忍,便叫她此后不必再来看望自己,反正死是死不掉的,毒发的痛苦也会慢慢习惯,反正身体扛不住的时候便会昏厥,也就感觉不到痛苦。绵罗无言摇头,显然是不肯抛下风白不顾。 风白无奈,便叫她不如代自己放出话去,就说自己被关在了长生宫的地下石室里,看能否让弦觞知悉,把解药想办法给自己送来。绵罗甚觉有理,便依言去做。 往后的日子风白便只能等待,虽然每三日就要经历一次生死考验,但他已初步窥得转化火烈大法的门径,只是效果不甚乐观。但他仍自窃喜,只要假以时日,定可熟谙此道,届时即便弦觞的解药无法送来,自己亦或可挣脱缚仙咒的束缚逃出长生宫。 不过他未等来弦觞,却等来了鳌王,这令他颇为意外。鳌王只剩下一条左臂,但是对付看守石室的两个家丁根本不在话下。他在二人肩膀上轻拍了一掌,二人便立刻冰裂而死,尸块散作一地,死无全尸。风白此前并未见他真正用极冰大法杀人,此时看见二人死状,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鳌王将风白带回洞中,便施法解除风白身上的缚仙咒。鳌王虽然厉害,却着实花了一阵功夫方才让风白摆脱束缚。风白心下暗想,这缚仙咒如此厉害,好在是鳌王出手,否则凭自己的修为想要强行解除,便是将一千年的火烈大法转化成自己的灵气,也未必可以办到。 鳌王知道风白识得隐遁术,便率先将自己二人封印在了洞中,对风白道:“以后你就安心在洞中修习极冰大法,不要想着出去了。” 风白甚为讶异,道:“我身上九转蚀魂丹之毒未解,我还要去找弦觞呢。” “不要找了,鳌王直接道,反正你也死不了。” “这怎么行呢?”风白觉得难以接受,“我虽然死不了,但是会受尽折磨,又怎能静心修炼?” “少啰嗦。”鳌王突然不悦起来“,你若是有能耐突破我的封印,我便随你去,如若不能,你就给我乖乖呆着。” 风白无奈,鳌王的封印自己怕是冲不破,只能认命。他不明白鳌王为何突然性情大变,或许是鼠王毁了鳌王一条手臂使然,而鳌王失去这条手臂怎么说都跟自己有关,这样想来,风白也便少了一些抗拒之心。 自此风白便呆在洞中,白天转化火烈大法,夜间修炼极冰大法。每到九转蚀魂丹毒发,鳌王便向风白体内输入一些极冰之气帮助他镇定痛苦。开始时风白仍旧陷入昏迷,到后来,风白体内的极冰之气渐多,痛苦也减少了一些,因他可以运用此气抵御九转蚀魂丹的侵蚀。 但是问题也接着来了,风白转化消减了一些火烈大法,而极冰大法却日渐增长,一火一冰两种灵气悬殊越来越小,阴阳相博变得愈加激烈。起初风白还可以按压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艰难,屡屡有受伤之险。 一个多月后,风白再也无法按捺两种灵气,阴阳两经之气相搏,当场吐血倒地,不省人事。鳌王并不知风白体内有火烈大法,还以为风白只是修错了法门,但见风白脸面发红,滚烫无比,他才疑心风白并非因极冰大法受伤。待他伸手触摸风白的腕脉,只见搏动得十分急躁有力,按理此时风白的脉门当因受伤而微弱,为何会如此反常?定是受到刚烈之气的冲击使然。 而世间能与极冰之气相抗的唯有火烈之气,而且风白体内的火烈之气强过极冰之气,风白才会有如此异象。 待风白醒转,他便从风白口中证实了此事。鳌王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双手负背,来回踱了起来。 半晌,鳌王对风白道:“眼下如何是好?若继续修习极冰大法,只怕你小命难保。” 风白苦笑道:“无碍,我可以将火烈大法消弭掉,届时便可继续修炼极冰大法。” 鳌王双眼圆睁“:消弭?如何消弭?” “便是将之融进我原有的修为之中。” 鼠王将信将疑:“你年纪轻轻,竟已窥得转换之道?” “火烈大法不过是将灵气变得至刚至烈,只要揉顺其刚烈之性,便可化为己用。” “道理的确是如此。”鼠王看似相信了风白的话,“那你为何不将自己的灵气转换成极冰之气?你见识过极冰大法的厉害,难道你不想掌握此技?” “这个……”晚辈尚未掌握此等转换之法。 “嗯……”鳌王左手摸了摸下巴,“其实就是将转换火烈大法之道逆向而为,待你消弭了火烈大法,便可用此法提升极冰之气。” …… 其实风白既无心修炼火烈大法,也无心修炼极冰大法,但是绝不能让鳌王知道,只待将一千年的火烈大法转换完,便试一试能否冲破鳌王的封印。毕竟那时自己便有七千年左右的修为,而鳌王的修为当在八千年上下,奋力一搏未尝不可。鳌王和鼠王之所以厉害,不在其修为之高,而在其修习的法诀之极端,同等修为的人与之相战,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之后的半个月,风白顺利地将火烈大法转换完,但他不动声色。待鳌王出去觅食时,他便伸掌去破除鳌王的封印。不料噗的一声,那道无形的墙却纹丝不动。风白不甘心,用尽所有的修为再次尝试,结果仍是一样,风白立时沮丧起来。 看来只有将自己体内数百年的极冰大法也转换完,才有更大的机会离开鳌王洞。 然而鳌王已算定风白近日可悉数消弭火烈大法,等他回来时,他便按了按风白的腕脉。只见风白的脉象稳中略带沉滞,已无半点鼓张急躁之感。沉滞是因风白体内的极冰之气,无鼓张急躁是体内火烈之气已消,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便开始教风白如何将原有的灵气转换成极冰之气,免得风白自己摸索,耽误提升极冰之气的时间。 风白无奈,看来自己是非学极冰大法不可了,并且可能要在洞中呆个数月,想要蒙混过关,只怕鳌王没那么好骗。 事实也确实如此,鳌王每隔几日便要按一按风白的腕脉,确定他正在提升极冰之气。短短一个月,风白原有的修为便从七千年降为六千年。风白暗自纳闷,待自己所有的灵气都转化成了极冰之气,到时候又得花同样的时间转换回来,鳌王实在害人不浅。 第九十三章 沉于泽底 http://.biquxs.info/

然而正当风白纳闷之时,鳌王洞的封印却被人打破了。其时鳌王已外出觅食,风白独自一人在洞中修炼,忽听波的一声,风白才从入定中醒转,只见洞中多了一人,却是真龙。 风白一呆,便听真龙道:“臭小子,你果然在这里,鳌王现在何处?” “他出去了。”风白道。 真龙冷哼一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你,等鳌王回来再找他算账。” 风白想起绵罗曾说真龙将自己软禁之后便独自去追紫堇,不知紫堇是否被真龙追回,便试探道:“我离开长生宫已有数月,这数月里你不会是一直在找紫堇吧?怎么样,结果是不是很失望?” 真龙又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还有时间幸灾乐祸?紫堇既成了我孙媳妇,便迟早要回我龙家,这是她的宿命。而你,我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了字一出,真龙便突然向风白发难。风白早有防备,当即施展隐遁术遁入了洞壁之中,并飞速疾走。真龙一怔,遂使出龙吟诀,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向风白隐遁之处击去。 轰的一声,可谓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只见鳌王洞瞬间崩塌,鳌王岛裂做两半。风白离开洞壁已有数丈,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撞来,穿透后背直入脏腑,一阵激荡,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花,险些晕死过去。待略一定神,却见眼前一亮,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眼前,而自己正处于这条裂缝的中间,原本隐遁的身体立时暴露无遗。 风白惊骇不已,上次在飞龙宫他已见识过龙吟诀的厉害,此时又见真龙大显威风,竟一时忘了逃跑。待回过神来要逃时,真龙已站在了面前。当然不论如何,风白是跑不掉的。 真龙挥掌劈下一块巨石,将风白一吸一推,风白便身不由己贴在了巨石上。真龙又使出缚仙咒,把风白和巨石牢牢捆在了一起,再伸掌一推,便把风白连同巨石推落到大泽之中。 哗啦一声大响,二者片刻间已沉入泽底,风白不禁心内一叹:“我命休矣。”真龙的缚仙咒他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之前在长生宫他已试了不止一次,此时又沉入泽底无人知晓,自己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待平静下来,风白还是试着用尽全力挣脱缚仙咒,试了几次,缚仙咒纹丝不动,他便放弃了。 于是他开始把一千多年的极冰大法重新转化成自己的灵气,这样他就有七千多年的修为,到时候再试上一试,或许有机会挣脱缚仙咒。 但是问题又来了,为了不让自己溺毙,他必须以灵化气维持生命,这样灵气就越耗越少。一边增一边耗,结果又会怎样?或许最后也只有六千年的修为,甚至还没有。但无论如何,风白都要试一试,因为他已没有了退路。 泽底好安静。许多鱼虾鳌蟹在身边游走,他可以感觉到它们游动时水流的扰动。有些鱼虾鳌蟹非常巨大,大到一口可以吞下一个人,但他无心看热闹,唯有闭目转化极冰大法。只有这些鱼虾鳌蟹试图用嘴巴或钳子碰触他的时候,他才会睁开眼以示自己还活着,让这些野东西走开不要惹他。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风白发现从极冰大法中转换来的灵气赶不上自己消耗掉的灵气。但他仍然坚持将极冰之气全部化完,然后再次尝试摆脱束缚。结果却仍是奈何不得缚仙咒分毫,他于是无奈地放弃了。他睁开眼睛,想静静地看一看水底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野东西,反正都要慢慢死去,倒不如死得惬意一些。 泽中的水很清,清到数十乃至上百丈的水深仍有日光投下,使泽底的一切一目了然。小到比指尖还小的螺和贝,大到如犀牛大象那么大的蚌和鱼,还有各种龟和鳖,都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活动。风白叹息一气,想不到自己就要在这里死去了,连师傅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师傅是否记起了往昔?如若没有,师傅定不会为自己的死感到太多的悲伤。在无根之源她的那一甩手,令风白至今心里仍隐隐作痛。如今自己将死,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关心,便如同蝼蚁一般无关任何人的痛痒…… 想到此处,风白眼一闭,眼泪便渗了出来,混在水中无痕无迹。 忽而一阵剧烈的水流扰动传来,风白不由得睁开了眼,只见所有的鱼虾螺贝都急匆匆地朝前狂奔,仿似遭到致命天敌的追赶,泽底立时浑浊起来。风白正纳闷什么东西令他们如此害怕,却见一只身披黑鳞的的巨龙疾速游过。不,此物虽像龙,却不是龙。头上长着一支独角,两条胡须比手臂还粗,脖子上的鬣毛亦十分粗大,一根一根清晰可见,游动时随着头部的晃动而左右摇摆。风白听师傅说过,双角为龙,独角为蜃,此物当时蜃无疑了。 只是这蜃身躯之庞大,远超过一般的龙,几乎与真龙的龙身一般大小,其鳞片乌黑发亮,大如盆口,样子十分威武,无怪乎那些野东西闻风而逃。 风白正惊诧时,蜃却转了个身,直直朝风白奔来。风白心下嘀咕:“不会是来吃我的吧?”又想:“吃了我也好,反正怎样都是死。” 蜃在风白面前停下来,眨了眨巨眼,忽地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老者身高一丈,须发微白,但是体格健朗,精神矍铄,没有丝毫的老态。 老者开口道:“年轻人,你这身上的缚仙咒是谁所施?” “是真龙。”风白直接道。 老者点了点头:“这是他惯使的伎俩,待我破了缚仙咒将你救出来。” 老者便开始动手,也是花了一些时候方才破除。接着老者自报家门,自称为蜃王,又问起了风白的来历,风白一一具言。老者听了连连点头,自言听鼠王说起过风白的名字。风白甚是意外,老者便道鼠王现时正在他洞府之中,即邀风白随他回往洞府相叙。风白本不想去见鼠王,怕他纠缠不休,但是蜃王救了自己一命,不好拒绝不去,便答应了。 蜃王的洞府在百里之外的泽底之中,风白倒是觉得新鲜。洞顶写着“云梦福地”四个大字,洞口罩着一层异光,洞外是水,洞内却干燥如陆地,看来全靠这异光阻隔。入得洞去,立时眼花缭乱,宽大的洞厅里拔地而起长满了无数巨大的水晶,颜色各异,夺人眼目。风白不禁一诧,他觉得无根之源凤鸣山的水晶洞已是令人咋舌,不料这里的水晶才真正令人惊叹,不但巨大,而且光华耀眼。 风白打量整个洞厅,不但宽敞,而且洞顶一直向上扩展,足有百十丈高,正中间却有一个圆孔,一束明亮的日光照射而下,看来这个孔是直通陆地的。从这个孔里投进的日光照在水晶上,使水晶光芒四射,四射的光照在其他水晶上,又使其他的水晶熠熠生光,如此一来,洞厅里便如日光下的空地一样明亮无比,却又华彩夺目,摄人心魄。 在水晶的光华下,风白发现鼠王正在一堆水晶旁调息养气。目光旁移,他又发现另一堆水晶旁坐着木棉婆婆,不觉有些意外。再看他处,还有赤龙以及兰楚。心里不禁想:“怎地这些人都在这里?” 四人听到除蜃王之外第二个人的脚步声,睁眼便发现了风白,亦皆感意外。鼠王当场跳起道:“风白,我教给你的玄黄火烈大法练得怎样了?” 风白支支吾吾起来,鼠王便一把抓住风白的脉门按了一按。这一按按得鼠王眉头一皱,急道:“我传给你一千年的火烈大法呢,怎地一点都不剩了?” 风白心想干脆直说已被自己转换掉,免得他再纠缠要自己做他的弟子。当下便实话实说。鼠王一听,将风白的手腕一甩,痛心道:“你个小混蛋,竟然恁地不知好歹,多少人想学我的玄幻火烈大法而不得,如今我有心传授给你,你却如此嫌弃。你既无心学习此法,我还留你何用?我要杀了你,免得你将玄黄火烈大法四处乱传。” 鼠王说着便出手向风白招呼过去,风白本能躲开,一老一少在洞中动起手来。 其实鼠王并非决意要杀风白,只是一时恼火,想教训教训风白,出一口闷气。然而一般的招数根本难不住风白,鼠王又是气急又是意外,心想这小子竟能悟出转换之道,硬生生把自己一千年的火烈大法变作了他自己的修为,若是倒过来把他的修为转换成火烈大法倒是极好,自己哪怕即刻仙逝,亦已无憾。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火烈大法没有传给一个庸才,亦是幸运。或许日后自己严加监管,逼风白学习,再让他尝到大法的好处,风白便会继承自己的衣钵也未可知。想到这里,鼠王气也消了一些,教训他的心理也变作试探,看看风白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风白起先只是以守为主,斗到后面,鼠王招式愈紧,风白只能放手一战。一旁的蜃王本想叫鼠王住手,忽见鼠王招式一变,已没有了戾气,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安心观战。蜃王也暗自惊讶,想不到风白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本事,无怪乎会被真龙沉入泽底,显然是被真龙视作了潜在的敌人。 第九十四章 大战长生宫 http://.biquxs.info/

斗了二百多合,鼠王跳将来开,假装生气道:“臭小子,今日且饶过你,你虽修为大增,但若我使出火烈大法,你怕是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下,我之所以放过你,是要你继承我的衣钵,你若再不珍惜,以后别怪我翻脸无情。” 风白听言一怔,一时无言以应。 不料鼠王话锋一转,却和气道:“你小子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当日我被真龙打伤离开碧螺庄,几日后回去找你,你已不知所踪,那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也不知你在何处。后来我遇见了蜃王,随他来了云梦福地。在这里的数月,我心里一直寻思你是否在苦习玄黄火烈大法,不料今日一见,你却将之抛到了脑后……唉,你当真令我好生失望。” 风白本想辩驳几句,重申自己不想学习火烈大法,只怕鼠王根本不理,便干脆不语。 却听木棉婆婆怒道:“臭小子,鼠王肯饶你,我却不能饶你。你害得堇儿千里迢迢来找你,致使她被奸人所困,失去自由,苦不堪言。你就是个祸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风白忙辩解道“:紫堇已被我救出长生宫,现在或许已经回到了极乐之野。我因此被真龙用缚仙咒捆上巨石沉入泽底,若非遇见蜃王前辈,我便将溺毙泽底。一切皆非我所愿,乃是因缘际会难以避免,木棉前辈若因此要杀我,实难令我心服。” “我管你服不服,总之只要你还活着,便迟早要祸害堇儿,我绝不能留你在世上。”木棉婆婆丝毫不买账,举起铁拐便要动手。 此时洞内一暗,射入洞中的日光不知被什么所挡。众人一抬头,只见有人自洞顶的圆孔降落。蜃王道:“鳌王来了。” 待此人落地,果然是鳌王。 鳌王一见风白,喜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还好你还活着。” 风白道:“幸得蜃王前辈相救,否则即便今日不死,也活不了几天。” “没死就好,真龙这个老东西毁了我鳌王洞,又欺负我只有一只手,将我打伤,若非蜃王相助,我怕是早已死在了真龙手下。现在好了,大家都没事,明日我们便去端了他的长生宫,将他杀了,免得他气焰嚣张,在泽中为所欲为。” 风白才明白这些人为何聚到了一起,想来都是平日受过真龙的欺侮,此时便联合起来对付真龙,以讨回公道。 蜃王道:“不错,为了对付真龙,我们只能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一切等灭了真龙再计较。”说着便望向了木棉婆婆。 木棉婆婆会意,即收起了铁拐,狠狠地瞪了风白一眼。 蜃王又对鳌王和风白道:“洞内水晶富含灵气,你们可以靠近水晶打坐调息,养精蓄锐,以便明日一举拿下真龙。” 二人一听,甚觉惊异,想不到这里的水晶竟有此种特性,便都找到一处水晶贴近坐下,一试真假。 不一阵,风白便觉出蜃王所言非虚,此处水晶蕴含的灵气竟比天山绝顶洞中的那一缕灵气还盛,确实十分可观,正好可以让自己极快地恢复元气。只是不知这水晶蕴含的灵气是否可以无限摄取。 当晚,蜃王对明日之事作了一个简单的部署,由蜃王和鳌王合战真龙,木棉婆婆和赤龙拖住雪鲮防止她援手,鼠王对付嘲风以及可能从栖霞庄赶来的霸下,风白和兰楚对付家臣和龙家的小辈。此次的目的是灭掉真龙,其余的人拖住即可,如情况有变,则灵活处置,当确保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真龙。 次日,七人自洞顶圆孔鱼贯飞出,开赴长生岛,直奔长生宫。 宫中人等皆被惊动,齐齐出来察看。 真龙一见众人,倒是十分意外,却冷笑一声,狂傲道:“怎么,一群手下败将,今日凑得这么齐,是想来寻仇吗?” 蜃王还以一声冷哼,道:“真龙,你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倒是有自知之明。没错,我们今日来,就是想送你去见阎王,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哈……”真龙一阵狂笑,“大言不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以为你那蹩脚的碎魄诀斗得过我天下无敌的龙吟诀?” “试试便知,四千年前你为了独霸云梦这方山水,非要将我赶尽杀绝,我遁入泽底忍辱偷生,才躲过一劫。其时我的碎魄诀只是初入门径,这才被你欺压,如今我碎魄诀早已练至第九重,我正想试一试它的威力……” 话一说完,蜃王便蓄势运气,向真龙打出了一记致命的碎魄诀。 真龙不闪不避,使出龙吟诀硬扛蜃王的碎魄诀。只听砰的一声震天介响,一股强大的震波四散开来,众人慌不迭飞身躲避,以免被冲击波震伤。咔喇喇,轰,轰,一阵混乱的嘈杂声响起,两人中间的地面裂开了一道数丈宽的大缝。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长生岛剧烈晃动,整个长生宫的房屋全部倾倒,化作瓦砾,烟尘弥漫,混乱不堪。 再看真龙和蜃王二人,皆是暴退一丈开外,真龙以手抚胸,显然是脏腑受到了震荡,而蜃王则震荡得厉害一些,嘴角已渗出血来。看样子还是真龙修为略高一筹,毕竟他已近万岁之寿,而蜃王只有九千余岁。 但蜃王的造诣已逼近真龙,这使得蜃王极有信心打败真龙,毕竟他不是与真龙单打独斗,还有鳌王在侧。蜃王微一调息,便招呼众人一齐动手。 众人便按昨晚的部署出战。风白有心要报子岳掌掴和鞭打之仇,便专门对付子岳。鼠王和兰楚对付嘲风和两名家臣及一些家丁。鼠王虽然传给风白一千年造诣,但对付嘲风等人已然足够,挥掌间连续令数名家丁灰飞烟灭,好不吓人。 风白也在短时间内连掴了子岳几巴掌,然后一脚把他踢飞,子岳倒地吐血,无力再战。风白跟上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本欲再给他两巴掌,却听到一旁观战的绵罗喊自己的名字,声音中充满殷切之意,也便不好再下手。即夺回子岳手中的朱雀神剑,转而去帮赤龙二人对付雪鲮。 鼠王和兰楚那边,没多久鼠王又将一名家臣变作了一堆尸灰。嘲风大骇,本欲逃去,又怕真龙怪罪,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真龙以一敌二,终究还是力有不逮,虽然平日威风一世,此时只剩招架之功。斗到酣处,他与鳌王对了一掌,左臂立时被极冰之气所侵,冰寒刺骨,瞬间麻木。真龙一惊,即刻左臂一抖,呼的一声,竟是硬生生把极冰之气逼了出来,极冰之气在离掌的瞬间化作了许多碎冰,射出数丈之远,坠地跌碎,锵锵脆响。此等造诣,当世罕见。 未几,鼠王将嘲风的另一名家臣也打死了。按昨晚的部署,原本鼠王只要拖住他们即可,可鼠王许久未杀人,此时停不下手。眼看嘲风便要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一旁的绵罗又向鼠王求起情来。鼠王才想起嘲风确实罪不至死,该死的是他老子真龙,招数便温和了许多。 真龙察觉自己处境凶险,便找准机会跳了开来,运气祭出了炼魂。有炼魂护体,真龙又威猛起来了。即便如此,双掌难敌四手,真龙想占到便宜却万万不能。只是对于蜃王和鳌王来说,要胜真龙无疑也是增加了难度。 再斗一阵,栖霞庄的嘲风等人已闻声赶来,齐齐相助雪鲮。 风白将神杖向鳌王一丢,道:“鳌王前辈,试试我的神杖,或可破除真龙的炼魂。” 鳌王伸手接住,挥杖与真龙相战。真龙心虚,立时收起了炼魂,因为一旦炼魂被破,可是大大的不妙。 如此一来,真龙无论如何摆脱不掉落败的命运,不久便被蜃王贴身击中一记碎魄诀。也是真龙厉害,有强大的修为护体,虽是受了内伤,却并不严重,换做他人,早已一命呜呼。即便如此,真龙已无心再战,失掉脸面事小,就怕性命难保,便一个弹身,朝一侧狂飞而去。蜃王和鳌王哪里肯放?当即飞身直追。 雪鲮这边一开始也祭出了炼魂,但见风白挥杖来战,亦是被迫收起。风白将神杖丢给鳌王,雪鲮又祭出了炼魂,岂料又被风白神剑所破。鼠王念及与雪鲮的旧情,生怕风白三人将雪鲮打伤,便加入进来道:风白,你去帮兰楚,我来顶替你。接着把雪鲮与赤龙、木棉婆婆隔开,让赤龙二人去斗霸下父女及两名家臣。 风白与兰楚合斗霸下,霸下立时不敌。风白不愿伤他,叫他住手,霸下求之不得,便跳出了圈外。兰楚腾出手来去帮木棉婆婆,与云裳斗到了一处,两人实力相当,打成了一片。风白落得轻松,干脆一旁观战。 再斗下去,赤龙将霸下击中一杖,断了他两根肋骨,霸下抚肋退阵。雪鲮护子心切,弃鼠王而战赤龙,鼠王也退开一侧观战。 赤龙不敌雪鲮,被雪鲮打伤。与此同时,兰楚却骨链击中了云裳的右臂,云裳啊地一声吃痛,手中长剑落地。雪鲮一见,甚为心疼,展开凌厉的攻势狂击兰楚,兰楚瞬时陷入险境。 风白知道兰楚因青堡一战痛失四哥而一直记恨自己,此时便毫不犹豫上前助阵,以期兰楚消弭对自己的恨意。 第九十五章 螭王 http://.biquxs.info/

有风白相助,兰楚立时化险为夷。风白此前屡次为雪鲮所挫,如今修为大增,便想扳回一局,挫一挫她的锐气,手上招式狂暴,势如排山倒海,雪鲮立时有些忙乱。但听叮的一声,风白神剑断了雪鲮手杖。雪鲮来不及喘息,风白又一剑断下她一片衣袖,令她方寸大乱。 方此时,鼠王忽然跳入战圈,挡在风白和雪鲮中间,道“:风白,让我来。”风白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停手跃开,毕竟雪鲮虽然屡挫自己,却没有过分为难自己,自己与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必跟她再计较。 不多时,木棉婆婆已击退嘲风的两名家臣。念及赤龙被雪鲮打伤,她便转而去斗雪鲮,一边指责鼠王道:“好你个鼠王,你是糊涂了吗,这时候还不忘怜香惜玉,你怎能敌友不分?” 木棉婆婆一动手,兰楚也跟着去斗雪鲮。 鼠王被人揭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却辩驳道:“我怜香惜玉又怎地?我们的目标是真龙,与雪鲮何干?” “哼。”木棉婆婆怒将起来,“你如此维护她,就是违背了我们最初的旨意,就是在我们内部作乱,你非但不反省,还执迷不悟,等蜃王回来,我看你怎么向他交代。” 鼠王道:“那好,我不管就是,你们要打,就继续打吧。”他心想木棉加兰楚也未必是雪鲮的对手,自己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只要雪鲮没事就好。 木棉婆婆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风白见状,知道木棉二人难敌雪鲮,恐要吃亏,便对鼠王道:“鼠王前辈,你还是叫龙六夫人住手吧,否则我上前相助兰楚和木棉前辈,龙六夫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鼠王眼一瞪,没好气道:“臭小子,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能耐吗?你别忘了,你有现时的造诣,我鼠王功不可没。” 风白道:“晚辈不敢,晚辈对前辈的慷慨馈赠没齿不忘,只是眼下的处境,晚辈无法袖手旁观。木棉前辈说的没错,强敌未除,我们不可自己内讧,请前辈三思。” 鼠王无奈,只好喊道:“雪鲮,快住手。”鏖战正酣的双方便都停了下来,各自去查验自己人的伤势。 此时只见蜃王和鳌王双双回返,蜃王向众人摇了摇头,自言未能杀死真龙,真龙已逃去无踪。言下一副惋惜之态。众人亦觉惋惜,却也无可奈何。蜃王环视了一下现场,即叫众人回往云梦福地。 回到洞中,木棉婆婆便向蜃王告状,指责鼠王放任雪鲮打伤赤龙而不顾,其人已不值得同谋。鼠王无言申辩,自觉难以面对蜃王,便独自离洞而去。 蜃王直言真龙不死,云梦大泽便无宁日。他希望众人能继续留在洞中,借助水晶的灵气提升修为,以图他日再举大事,众人皆点头道好。风白却要离开去寻弦觞,以便早日解除九转蚀魂丹之毒。临走鳌王叮嘱风白,叫他切莫忘了修习极冰大法,他又哪里知道,风白在泽底的时日里已将极冰大法转化得一干二净。 风白离开云梦福地后,却不得不又将一部分灵气转化成极冰大法来抵御九转蚀魂丹的侵蚀。虽然他已能忍受毒发带来的第九次折磨,但那种滋味实在生不如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留在云梦福地吸取水晶灵气的原因。 弦觞究竟在何处?黄色玄天灵石又去了哪里?几个月过去了,师傅是否离开了无根之源? 风白再一次去了死人岛,那里除了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影。风白失望之极,正想离开之时,却发现弦觞种的草药似乎仍然极精神,亦无太多杂草,跟自己第一次登岛时一般模样,似乎有人打理的痕迹。再一细看,一条不很明显的小路不知被谁踏出。 风白心下一喜,难道是弦觞自己回来打理这些草药的?除此实在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当即顺着小路寻去,只见这条不明显的小路伸向岛外,然后在水边消失。很显然,这条路的终点不在水边,只是因湖水所阻而中断,当会在另一座岛上重新出现。 风白即顺着小路的大概方向飞身而出,试图找到最近的岛屿,看一看这座岛上是否有类似的小路。飞行数十里,风白找到了这么一座岛。登岛一看,却极荒凉,怪石乱生,丝毫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小路。 风白不死心,又飞到附近的其它岛上察看,结果只有失望。风白回到死人岛,在小路消失的水边静坐,来个守株待兔,看能否等到弦觞出现。倘若真是弦觞在打理那些草药,则她一定会再回来。 一天、两天……静待数日,却根本没有弦觞的影子。为了抵御九转蚀魂丹的侵蚀,风白已将五百年的修为转化成了极冰大法。即便如此,也只是减轻了一些毒发时的痛苦,想要消除,非得找到弦觞不可。 功夫不负有心人,守至第七日夜,便见淡淡的星光中有一人自泽中飞速踏来,身形轻盈,正像个女子。待一登岛,可不就是弦觞? 风白一激动,立时喊了一声。 弦觞却吃了一吓,急道:“什么人?” 风白道:“是我,风白。” 弦觞喜出望外,道:“是你?我正寻思你去了何处,你怎知我会来这里?” 风白反问道:“九转蚀魂丹的解药你配制好了没?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配制好了,乌发之方也研制出来了,你怎么感谢我?” 风白不禁苦笑,道:“这几个月我受尽折磨,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过来的,光想着你自己那点事,你这个朋友不值得深交啊!” “嘿嘿。”弦觞狡黠一笑,“你不是好好的吗,九转蚀魂丹虽然厉害,但不会致人死亡,我知道你小子能熬过来的。你还没说怎么感谢我呢,要不,就给我作伴一个月,如何?” 风白一怔,这弦觞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不过她没有明确这一个月自己要干什么,到时候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想办法推脱便是。 便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些时日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躲到哪去了?” “别提了。”弦觞道,“你和朱雀神女离开死人岛后不久我便遭到了睚眦的偷袭,小屋被烧,人也差点被他打死,虽然当时侥幸逃脱,还毒瞎了睚眦一只眼,但是睚眦杀我之心不死,一路追杀我,幸好遇到了螭王,是他救了我,后来我便跟螭王去了泽底的螭王宫,并拜他为师,为他研制长生不死药。” “螭王宫?螭王?你是说似龙而无角的螭?” “没错,他可厉害得很,连睚眦也打不过他。他已经八千岁了,但是他比较贪心,想像天神一样长生不死,因此才叫我研制长生不死药。我怕遭到睚眦的追杀,只有夜晚才敢偶尔回死人岛一趟……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回来,所以在此等候?” “对,我已经等了七天,今晚再等不到你,我就要走了。” “算你小子走运……不知朱雀神女现在何处?等我将她一头白发变黑,嘿嘿,你小子就要陪我一个月,哎哎,想起来就爽快。” 风白讪讪一笑,道“:她已回万里之外的天岐去了。” “不打紧,等我回螭王宫向师傅告假,便可动身前往。我先去采几味药,再带你去螭王宫……” 等弦觞采好药,风白便跟她飞离了死人岛,却径直飞越了三座岛屿,方才立住脚。无怪乎风白在附近的岛屿找不到她的足迹。 弦觞自腰间取出一个放出异光的石头交给风白,道:“我们要下水了,这个是避水石,不要丢了。” 风白倒是一诧,世间有此等神奇的东西,竟能避水?无怪乎蜃王的云梦福地洞口也有一层异光,或许便是这避水石吧。 弦觞又取出一颗夜明珠照明,便跳入了水中,风白跟着跳入,只见身体周围的水立时避开,围绕身体现出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圆形空间,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泡,将人包裹住,风白不禁啧啧称奇。待往前行,前面的水便飞也似的逃开,当真一点也沾不到身上,跑得有多快,那水便逃得有多快。 不一阵,两人便到了泽底的一个洞穴,便是螭王宫。尚未进去,弦觞便告诫风白:“螭王好美女,宫中姬妾成群,且个个貌美如花,螭王善妒,万不可多看那些姬妾一眼,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风白听言点了点头。 进入洞中,只见里面宽敞无比,比之蜃王的云梦福地大了不知多少倍,且陈设豪华,各种器物摆设应有尽有,多为金银玉石或奇珍异宝,活脱脱就是一个藏宝库。看来这螭王不仅喜欢美女,还喜欢各色宝贝。 洞厅正中,有上十名舞姬在跳舞,个个身段婀娜,容貌清丽。只是这些舞姬都面无表情,动作也略显生硬,似乎并未全心投入。又有数名歌姬伴乐,亦是一本正经之态,只是笙管丝竹甚为悦耳,听之心旷神怡。 上首一张宽大的玉椅,罩着一张洁白的熊皮,中间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者。这长者双目浑圆,鼻孔朝天,方嘴方颌,模样颇为怪异,一头黑发尤其引人注目,与他年岁甚不相配。长者左右各搂着两名美女,这四名女子一脸狐媚,神情与舞姬乐姬大为不同,绵软地趴在长者怀间,一副温顺之状。此长者当是螭王无疑了。 第九十六章 打翻醋坛 http://.biquxs.info/

弦觞向螭王引见风白,螭王一听风白的名字,怔了一怔,挥手驱散了歌舞,道:“听说鳌王和鼠王同时选中你继承他们的衣钵,可有此事?” 风白道:“晚辈不才,有幸蒙两位前辈厚爱,他们虽有心传授我当世绝技,晚辈却觉得此等技艺杀气太重,因此无意学习。” “我还听说你师傅觅罗仙子美貌冠世,遗憾的是一直未能亲见,不知与我宫里这十几名姬妾相比如何?” 风白心想这些姬妾倒也漂亮,各有风情,只是怎能跟师傅相比?不过万不能告诉螭王实情,以免他对师傅产生非分之想。 嘴上道:“世人谬传,家师虽然貌美,但怎能跟螭王这十几名姬妾相比?螭王姬妾成群,个个风情万种,秀色可餐,螭王有此等福气,可谓是羡煞旁人呐。” 螭王哈哈一笑:“年轻人倒是很会说话,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一睹尊师芳容,不知尊师是否也在大泽之中,可否邀她前来做客?” “很遗憾,家师此时或许正在无根之源,他日若有机会,晚辈再向螭王引见。” “哈哈,好,好。年轻人,来坐下与我痛饮几杯。” 风白连忙推辞,同时使眼色叫弦觞向螭王告假,以便结束寒暄客套之语。说实话,螭王如此喜欢女色,风白极不愿与他聊起师傅,他觉得这是对师傅的不敬。且他与师傅两情相悦,岂容他人窥视师傅容颜? 弦觞便向螭王坦言答应过风白要帮他的的一个朋友白发变黑,需要花费一些时日,待回来继续研制长生不死药。螭王点头答应,遂叫弦觞给风白安排住宿。 当夜,弦觞便将九转蚀魂丹的解药给了风白,风白服下之后,吊着的心总算安放下来。弦觞告知风白,螭王满头的黑发就是她配制的乌发药所起的功效。风白心想难怪螭王一头黑发,与他的模样颇不相称,这乌发药的效果确实非同一般,不知朱雀神女白发转乌之时又会如何,而自己总算可以遂她的心愿,也算圆了当初的谎。 次日,二人即赴天岐而去。路上自是好一番艰辛,耗费数日才到。 到达珠玑洞,朱雀神女正在洞内侍弄花草,一见风白二人,不免惊喜。风白告诉她,弦觞研制出了乌发之方,只需半月,便可使她白发变黑。朱雀神女将信将疑,还道当初风白是说觅罗仙子识得乌发之方,怎地如今来的却是弦觞?风白只道师傅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而自己已叫弦觞研制此方,并已研制成功,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好叫朱雀神女验用。 弦觞便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玉瓶,递与朱雀神女道:“瓶内有三十丸,每日两丸,务必以晨露送服。” 朱雀神女接过玉瓶,道:“待我白发变作青丝之时,我该如何感谢弦觞姑娘?” 弦觞听言不觉望了风白一眼,道:“神女不必客气,这是我与风白之间的事,神女只管放心使用。” “不,弦觞姑娘如此大恩,我还是要报的,天岐有王母娘娘自天界带来的无根水,又叫不老泉,就在环形山下,姑娘可以饮上几口,可得长生。” 弦觞一听,心想世间还有这种好东西,谁不想长生不死呢?遂大为心动,便道:“如此,那我倒是要喝上几口。” 朱雀神女点了点头:“弦觞姑娘尽管放心饮用,这无根水是饮不完的。” 又打开玉瓶,闻了闻里面的乌发药,道:“今日已无法采得晨露,只能明日再服用了。” 风白见她心情迫切,便取出了装露水的玉瓶,道:“我这里尚有一些露水,神女若不嫌弃,权且用来送服乌发丸。” 朱雀神女一听,立时面露喜色,道:“好极。” 即接过露水,倒出一粒药丸吃下。 风白道:“明日起我来负责采集晨露,神女就不用费心了。” 朱雀神女微微一笑,极欢喜地看了风白一眼,道:“也好。” 不知怎地,弦觞看到朱雀神女的眼神,心里却有一股莫明的妒意,直想把乌发丸从朱雀神女手中夺回来,只是这样她便无法让风白兑现当初的承诺,她不得不忍住了。但是从这一刻起,她对朱雀神女有了一丝敌意。 朱雀神女服下乌发药,便带二人下到环形山底部饮不老泉。 只见那不老泉竟是从一方石头上凭空向上冒出,宛如一朵张开的莲叶,四散喷洒,根本没有泉眼,只是悬空上喷,再落回到石头的凹槽上。这泉水就这样一直冒着,也不见凹槽满溢。 风白和弦觞皆是惊异无比,看来天界的东西就是不一般。这在人界,是万难看到是奇观。 但听朱雀神女道:“此水乃是瑶池的神水移植而来,供王母娘娘等人降临天岐时饮用。上次花刺国的映月公主闯入此地,盗饮了不老泉。此事被娘娘知悉,派金乌下来追查。金乌斥我监守不力,致使凡人闯入神境。凡人误闯神境事小,重要的是不老泉被盗饮,使凡人拥有了不老的神力,有违天道……” 说至此,朱雀神女脸色不觉凝重起来。 风白则大为惊诧,花刺国的映月公主几时闯入了这里?自己在花刺国时,可没发生这件事呀。 遂向朱雀神女询问起来。 经朱雀神女一说,却原来是自己离开花刺国之后,映月公主无法排遣即将嫁去来西国的愁绪,竟然驾了昆仑大仙的青龙四处遨游。一日,无意闯入了天岐,一时好奇,她便下到了环形山的底部,误饮了不老泉,非但如此,她还装了一些回去,给花刺国王子和巨象国公主饮用。 朱雀神女说完,不由得轻叹一气,道:“我也无可奈何,我整天呆在天岐,都快要疯了,我自然要出去透透气。出了这样的事,到头来又来怪我……五千年了,我来时满头青丝,如今尽成白发。重要的是原本凋敝的天岐如今已生机盎然,娘娘却没有召我回天界之意……我以为娘娘把我给忘了,好不容易看到金乌下凡,却是来怪罪我的。” 朱雀神女神情又是委屈又是落寞。风白不禁同情起来,换作是谁,都难免会犯此等错误,偌大一个天岐,五千年的坚守,孤身一人,着实是件苦差。 嘴上想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说。只道:“如此说来,我和弦觞不便在此逗留,当离开为好,以免神女再遭怪罪。” 朱雀神女一摆手:“不必,待我白发变黑,我便去浪迹天涯,这天岐我呆不下去了。娘娘要怪罪,让她怪罪好了,反正我也盼不到回天界的那一天。” “别呀。”风白劝道,“天界玉宇澄寰,祥和安宁,人界纷乱复杂,尔虞我诈。神女既为天神,当回天界,万不可堕入凡尘,淌人界的浑水。人世险恶,随时有性命之忧,神女当三思而行。” 朱雀神女却忽而一笑,对风白道:“我想清楚了,到时候我随你一起去找玄天灵石,跟你一起斩妖除魔,拯救中州,你觉得怎样?” “这……” 弦觞看到朱雀神女对风白这一笑,心里又是一妒,巴不得她赶快回天界去,便道:“这件事还是留给风白去做吧,人世凶险,神女此前被真龙打伤,险些丧命,难道神女忘了?” 朱雀神女一摇头:“自然没忘,不过我心意已决,你们都不用劝我了。” …… 过得数日,朱雀神女头上的白发便有一些变作了黑色。朱雀神女欢喜之极,对着镜子看了好一阵,一副难以置信之态。欢喜之余,她对风白和弦觞颇为感激。但是弦觞却觉得她更多的是感激风白,而不是感激自己这个研制乌发之方的人,一时心里极不痛快。早知如此,自己便不该配制此药,哪怕不能让风白侍寝一个月,也不能便宜了朱雀神女。 越到后来,弦觞的这种感觉越强烈。朱雀神女与风白分享喜悦的样子简直令她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即刻便把朱雀神女杀了。倘若如此也便算了,更可恨的是风白竟然与朱雀神女同欢喜,就像他的亲娘一头白发将要变黑一样。弦觞心里开始恨起风白来,直骂他小王八蛋,在他心里自己算什么,在与不在一个样的隐形人? 至第八日,朱雀神女的头发有一半已变作了黑色。弦觞却再也呆不下去,执意要独自回往云梦大泽。 临走弦觞对风白道:“我在螭王宫等你,记住你的承诺,你若不来,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风白和朱雀神女都愣了,风白隐约知道弦觞为何一反常态,但朱雀神女却万难猜出其中的奥妙。她向风白询问起来,风白只有支吾以对,他又怎能将自己陪伴弦觞一个月换取乌发药的事说给她听? 半个月后,朱雀神女一头白发已彻底变作青丝,整个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她此前面容不老,但满头白发确实影响了容颜。而她如今的样子容光焕发,明媚动人,与神女之称愈加贴切。朱雀神女狂喜不已,有若重生。在环形山欢快地飞奔了一圈,便叫风白离开天岐。 风白想顺道去看一看纨素主仆,二人便飞身前往花刺国。 到了花刺国都城,却见成群的兵士在集结。一问之下,原来是来西国向花刺国下了战书,不日便会兴兵来犯,国中上下正在调集兵马准备迎战。 二人速速赶到王宫,国王正召集武将们议事,但见二人,甚是惊喜。风白向国王介绍了朱雀神女,国王等人一听,立时齐齐下跪,匍匐于地,不敢正眼相望。朱雀神女叫众人免礼,众人才言谢起身。 风白问起来西国兴兵的原由,却是自己和纨素砍断来西国国王双臂使然,风白不禁为之一震。原来来西国国王不甘受此屈辱,一直想让花刺国交出纨素,以报断臂之仇,不离王子自然不肯。来西国国王愤恨难当,一度想让睚眦领兵讨伐花刺国,却惮于风白和朱雀神女而不敢出兵。上次风白和朱雀神女闯入睚眦的国师府,朱雀神女划了睚眦一剑,对睚眦来说震慑不小。 后来睚眦和朱雀神女去了中州,此事便暂时搁置。待睚眦重回来西国,此事又被重提。但睚眦仍然忌惮朱雀神女,她若出手相助花刺国,则此战难胜。 然而数月来,睚眦加紧残害婴童修习功法,造诣又上了一个台阶。莫说朱雀神女未必会出现在花刺国阵营,便是会,他也想试上一试,朱雀神女在云梦大泽被真龙打伤,令睚眦突然有了与朱雀神女一决高下的信心。来西国国王有睚眦压阵,这才向花刺国下了战书。 第九十七章 狼狈而逃 http://.biquxs.info/

国王正担心无力抵抗睚眦,极可能出现先前巨象国那样的惨剧,则花刺国有亡国之险。此时风白二人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国王甚感欣慰。风白问起自己走后那独臂鹰王可有再次出现,国王答说没有,不过据悉这鹰王是去了来西国,成为了来西国王宫的侍卫长,此次怕是跟睚眦一同领兵。风白只道无碍,有朱雀神女相助,谅此二人掀不起多大的浪。 国王虽然宽心,却仍有一个隐忧,便是映月公主竟然喜欢上了昆仑大仙,在数月前偷偷溜出王宫,只身前往中州找昆仑大仙去了。为了追回映月,不离、纨素、罗衣三人亦前往中州,至今音讯全无,令人好不担心。 风白才明白为何不见不离王子,便告诉国王等此战结束,自己即刻回往中州,并沿路打探四人踪迹。国王稍稍宽心,但仍脸罩愁云,只因此去中州路途遥远,且怪物出没,四人人身安全堪忧。风白也是心里犯嘀咕,四人若是没事,则多半可以找到,怕就怕四人已落入了怪物的肚子里,但嘴上只能安慰国王。 次日,风白二人便随国王开赴战场。两军相遇于都城百多里外,来西国领兵的果然是睚眦及鹰王,双方一照面,睚眦略有意外之色,但随即神情自若。 风白则将睚眦虐杀巨象国数千兵士的滔天罪恶讲述给朱雀神女听,外加残害婴童,用婴童之血修炼邪门功法,要求朱雀神女务必除恶务尽,切不可让睚眦继续为害人间。朱雀神女以前听风白说起过睚眦残害婴童之事,如今又闻他虐杀数千兵士,不禁眉头轻皱,答应风白必会废了他的修为。 此时便听睚眦高声道:“朱雀,你当真是好管闲事,今日一战乃是来西国与花刺国之间的恩怨,你偏偏要来插手,你忘了在云梦大泽是怎么被我父亲打败的吗?识相的就站到一边,否则动起手来,只怕你会死在我的血息大法之下。” 朱雀神女秀眉一挑,道:“大言不惭,当初若非我收起了混元金魄,你父亲能伤的了我?你在我面前吹嘘血息大法,我倒想看看这血息大法有多厉害。今日两国交战,其他人等不必动手,你我各自代表来西国和花刺国,便以你我来论输赢,如何?” “好,倘若我输,我便即刻撤军。倘若你输,花刺国非但要交出砍断我王双臂的巨象国公主纨素,花刺国三军还要受我血剑的凌虐,你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废话少说,今日你若输了,非但要撤军,我还要废了你的修为,你这个十恶不赦之人,留着只会继续祸害无辜百姓。”朱雀神女言毕祭出混元金魄,飞身跃出,挥掌直击睚眦。 睚眦挥剑迎战,两人于阵前打了起来。 睚眦的修为比之在云梦大泽时竟是增进了不少,短短数月的修炼,成效如此之大,不知他又残害了多少婴童方才换得。他被弦觞弄瞎了一只眼弄废了一条腿,但却丝毫不影响战力,仍然是勇猛无比。进退旋转间,残废的左腿偶尔点地支撑,几乎全靠右脚,其身形却还如此灵活,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而此前他尚未将自己修炼的功法称之为血息大法,看来他便是在最近的数月里忽然悟出了一些窍门,进而快速提升了造诣,并将自己的功法命名。看他的血剑,比之以前大有不同,非但血色浸染,剑尖之外一尺亦是血红,可见其功法的威力已延伸至巨剑之外,莫说被巨剑划中,便是被剑尖外的红光所触,怕也是非死即伤。 方这样想时,只见睚眦退开一丈,凌空挥剑,血剑突然红光激射,朝朱雀神女头顶劈到。风白吃了一惊,自己还以为他血息大法的威力仅限于剑尖之外一尺,没想到已可以伤及丈外之物。而且看这架势,似足以开山劈石,所向无阻。 朱雀神女眼见红光劈到,不躲不闪,以混元金魄硬抗。波的一声大响,朱雀神女纹丝不动,混元金魄亦安然无恙。睚眦的血息大法化作了一圈震波,向各个方向疾速撞去。两军前阵的兵马皆被震波触及,一阵骚动,有人已被坐骑撂倒在地。 远攻未能奏效,睚眦便又飞身近战。朱雀神女凭一双肉掌迎敌,丝毫不惧,斗到一百余合不分胜负。 风白看清楚了,睚眦的血息大法固然厉害,但是想占到便宜着实不易。莫说他的修为还不及其父真龙,便是与真龙相当,要战胜朱雀神女也非易事。朱雀神女上次败给真龙,一是没有混元金魄护体,二是没有防备之下被真龙偷袭。倘若以一对一,真龙还真的伤不到她。 一百合之后,朱雀神女便只是在试探睚眦的极限了,并出言激他:“睚眦,你的血息大法就这点威力吗,把你最厉害的招数拿出来吧,再不拿出来,我就不陪你玩了。” 睚眦心里极不服气,使出了浑身解数。朱雀神女已无心纠缠,面对睚眦的攻击,想避就避一避,不想避就硬抗,只听波波之声不绝,睚眦的招数再厉害,却就是不能拿朱雀神女怎么样。 现在轮到朱雀神女反攻了,只见她身轻如燕,身形飘忽不定,一双玉掌上下翻飞,专挑睚眦顾不上的地方打。睚眦瞬间手忙脚乱,只觉得到处都是白生生的掌影,把血剑舞作一团红光,也难以罩住自己全身,总有一股凉凉的掌风朝自己身上袭来。 不多时,便听嘭的一声,朱雀神女一掌击在了睚眦的胸口上。睚眦跌出丈外,口吐鲜血,左手抚胸,一副痛苦之状。 朱雀神女身形一飘,追将上去,左掌往睚眦天灵盖直拍而下。睚眦知道朱雀神女要废自己的修为,慌忙将头往后一仰,独脚奋力一蹬,半倒着身体朝来西国军阵急退而去。 朱雀神女凌空直追,却见睚眦左掌一推,掀起一阵强风,将十数名兵士吹飞而起,悉数朝朱雀神女扑到。与此同时,睚眦血剑凌空横扫,红光闪处,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竟将十数名兵士尽数拦腰斩断,血雨纷飞,朝朱雀神女劈头盖脸喷洒而到。 朱雀神女根本未料睚眦出此恶招,她以为睚眦只是想用这十数名兵士来阻挡自己的追击之势,眼见血雨横飞,只有挥袖遮脸。只是脸面虽免遭血雨喷洒,头上身上却被淋了个透。朱雀神女心下一骸,不由自主落回了地面。 待血雨停下,睚眦早已逃去无踪。那鹰王看到睚眦落败,哪敢逗留?指挥来西国军队掉头后撤。 风白暗道了一声可恶,对睚眦的逃去又觉可惜。他疾步上前,伸袖揩抹朱雀神女头上和身上的血迹,袖子瞬间染红。一阵腥臭传来,朱雀神女险些呕吐。只见她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加之血雨浇身,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骇。 两国之战便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了,花刺国不费一兵一卒获得了胜利。 回到王宫,朱雀神女第一时间沐浴更衣,然后换了一身白衣。风白一看,身着白衣的朱雀神女又是另一番风情,如果说红衣妩媚,那么白衣则显纯净素丽,极为出尘脱俗。 二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先去找到睚眦,把今日没完成的事了结了,以免睚眦逍遥法外为害众生。二人便不再逗留,辞别了国王,直奔来西国国师府。 然而国师府除了一群家丁仆役,并没有睚眦的影子。找人一问,却道睚眦领兵出战至今未归。而来西国军队明明已经回朝,看来睚眦是害怕朱雀神女找上门,早已逃之夭夭。 风白便决定去来西国王宫找无臂国王,叫他莫要再藏污纳垢。临走风白叫那些家丁仆役收拾行囊带上盘缠离开国师府,包括府中一切可以带走的值钱东西,从此不要再回来。那些家丁仆役哪里敢听?风白即以纯阳无极之术点着了几根柱子和一些门窗,告诉他们国师府从此不复存在。眼见火势渐渐蔓延,家丁们才急匆匆去收拾东西,陆陆续续离开。 国师府化作了一片火海,风白二人才奔往来西国王宫。 入得王宫,宫中侍卫试图阻拦二人。二人将侍卫打翻,喝令他们叫国王出来相见,侍卫们识得厉害,便进去传话。 不多时无臂国王出来,见得风白,浑身开始抖索,脚一软,便跪下求饶。风白只道并不是来要他的命,而是要他速速驱离睚眦和独臂鹰王,莫要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国王匍匐在地,自言此二人回朝之后便未露面,据兵士所言,二人早已离开了来西国。 风白一看独臂鹰王未在国王左右,作为侍卫长,本应出现而未出现,看来来西国国王所言不虚。便严辞警告了一番,若来西国再招纳恶人,则必火烧王宫,再断国王双腿,叫他活着比死还难受。来西国国王连番磕头,发誓再也不敢。 风白见目的已达,便与朱雀神女离开了来西国王宫,往东朝中州进发。 二人一路打听不离王子和映月公主等人的消息,一边查探睚眦和独臂鹰王的行踪,然而皆一无所获。 到了中州,风白回了一趟觅罗仙宫,看看师傅有无从无根之源回来,结果却是失望。师傅或许仍在无根之源,或许回到了中州,却仍迷失心智,因而未回到仙宫,总之风白没见到师傅,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迷茫,还有一丝孤独。 风白便和朱雀神女去了云梦大泽。 第九十八章 螭王宫之变 http://.biquxs.info/

他还是想还掉弦觞的人情,毕竟她帮自己让朱雀神女实现了黑发的愿望,自己不能忘恩负义。只是这个还人情的方式确实有些难堪,到了潜往螭王宫的那座岛上,风白又犹豫了。 早前在天岐朱雀神女便有些不解弦觞临走说的那番话,此时见他驻足徘徊,便又询问起缘由来。风白只好将自己欺骗朱雀神女说师傅识得乌发之方并叫弦觞配制乌发药之事一一坦言。朱雀神女听后甚为诧异,一时无言相对。 半晌,朱雀神女道:“无碍,待我们去了螭王宫,我跟弦觞姑娘谈一谈,或许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报答她。” 风白一摇头:“弦觞极为难缠,她不会允许我不守诺言的。” “未必。”朱雀神女道,“我们可以把朱雀剑赠给她,或者……我教她修炼混元金魄,总有一样她会喜欢。” 风白知道弦觞不大可能会买账,但还是值得一试,便同意了朱雀神女的提议。两人即在避水石的保护下潜到了螭王宫。 螭王正搂着一名姬妾横躺在熊皮玉椅上睡觉,另有数名姬妾亦睡在两侧的玉椅上,姿态慵懒,个个一副醉梦之态,分明散发出靡靡之气。 螭王看见二人,顿时眼睛发亮,指着朱雀神女道:“小兄弟,这个绝色美人就是你师傅吗?” 风白忙道:“不是,此乃王母娘娘御前的朱雀神女。” 螭王一怔:“朱雀神女?啊哟,我螭王活了八千多岁,可是头一回见过天上的神女,神女这姿色,果然不愧是天仙呐,哈哈哈……” 朱雀神女眉头微蹙,冷峻道:“螭王,说话放尊重点,敢冒犯本仙,可别怪本仙对你不客气。” “啊哟。”螭王故作惊讶道,“我哪里敢冒犯神女,我螭王虽然阅女无数,却没见你过像神女这般绝色的女子,我夸你还来不及,哪里敢冒犯?啧啧,神女难道不喜欢你别人夸你?” “放肆。”朱雀神女愠道,“你言语轻浮,对本仙没有半点尊重,表面是夸,实则对本仙不怀好意,你若再如此,本仙定要叫你好看。” “哟呵,神女脾气倒是不小,就不知道能耐怎么样,我螭王还真想领教领教。” “好,你最好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我不想与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多费手脚。”朱雀神女说着亮出了混元金魄。 螭王被朱雀神女骂作无耻之徒,心中恼怒,忽地从玉椅上站起,运气向朱雀神女打出了一记拿手的灭魂诀。朱雀神女不闪不避,双掌掌心相对,也祭出了看家本领混元震,喊了一声:“破。” 波的一声大响,两股灵气相撞,反弹出一股激波,螭王宫剧烈摇晃,几欲坍塌,宫中的器物摆设倒下一大片,无数玉器摔得粉碎,金银珠宝则滚得到处都是。惊叫声中,螭王旁边的姬妾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乱作一团。其余呆在洞室的姬妾亦慌乱惊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并没有完,只见朱雀神女的混元震冲破了螭王的灭魂诀,直接击在了螭王的身上。螭王闷哼一声,身躯向后暴飞一丈,撞上了一棵高大的玉树,连同玉树一起倒在了地上,口喷鲜血,当场不省人事。 风白目瞪口呆,朱雀神女到底还有什么功法没有使出来?此前在飞龙岛对战真龙和雪鲮她未使出混元震,两次对战睚眦亦未使出,风白还以为她只有极强大的护身利器混元金魄,而进攻上并没有独门法咒,全靠高深的修为,不曾想她也有自己的拿手绝活。 可以想象,如若螭王的灭魂诀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与朱雀神女的混元震相抗,则此时的螭王宫早已被震波所毁,淹没在浩渺的大泽之中。 螭王的十几名姬妾无一上前察看螭王伤势。却见弦觞现身,按了按螭王脉门,脸色立时变了,不满道:“神女,你只因我师傅说了几句不太适宜的话便将他打成重伤,致他命悬一线,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吧。” 朱雀神女一听,觉得方才一时生气,下手是重了一些,便道:“风白,快拿仙丹救一救他。” 风白依言给螭王服了一粒仙丹,螭王片刻醒转,无力地看了看众人,又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喘着气,一副难受的样子。 朱雀神女道:“弦觞姑娘,你的乌发药治好了本仙的白发,本仙甚为感激,本仙有一把王母娘娘御赐的宝剑,锋利无比,可断金石,赠给弦觞姑娘以表谢意,至于你与风白之间的约定,我看就算了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白便将朱雀神剑递给弦觞。 弦觞一看,并未心动,道:“我研制乌发药并非为了神女,乃是为了我与风白之间的约定,当初若非风白答应我的要求,我断不会研制此药,风白既答应我的要求,便当兑现,岂可以他物相抵?不知此举是神女之意还是风白之意?” 朱雀神女一时语塞,道:“这个……” 她自然不好说是自己的主意,那样会令弦觞误会自己与风白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故而不肯让风白陪伴弦觞。她也不好说是风白的意思,这样会令风白陷入不守信诺之境。 风白便接过话茬道:“是我的意思。” 弦觞一听,愤恨地看了风白一眼,道:“我早知你是个无义之徒,你既无义,便莫怪我无情。”言毕袖子一挥,朝风白脸面抖出了数十只细若蚂蚁的毒虫。 风白未料她突然翻脸,加之离得如此之近,除了本能地伸袖一挡,哪里还能做出其他举动?立时从脖颈传来数处轻微的疼痛,显然是被不止一只毒虫所叮咬。风白慌忙伸手抹脖,虫子是抹掉了,但是毒液已渗入到身体里面。 莫看毒虫细小,都是剧毒之物,加之平日弦觞以各种毒液喂食,可谓是毒上加毒。只片刻间,风白便全身发麻,站立不稳,一屁股顿坐在地。接着连坐也坐不住,上身一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雀神女见状,急道:“弦觞,你把风白怎么了?”同时点脚飞身,上前察看风白情况。 弦觞一见朱雀神女急切的样子,又想到她竟能以王母娘娘御赐的神将来代替风白一个月的侍寝,对风白不可谓不好,心里立时极不舒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另一只袖子一甩,朝朱雀神女也抖出了数十只毒虫。 朱雀神女已收起了混元金魄,此时又蹲身侧对弦觞,毫无防备,当即中招,全身一麻,也瘫倒在地,口里喊出三个字:“弦觞,你……”便连舌头也僵麻了,讲不出话。 弦觞朝那些受了惊吓的姬妾喊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师傅抬进屋去。”那些姬妾才过来七手八脚抬起了螭王,弄进了里面的洞室。 弦觞又叫那些姬妾把风白和朱雀神女也抬进了一个洞室,放在了同一张石床上。二人心里都有些排斥,觉得二人同床甚为不妥,但是嘴里出不了声,只能任人摆布。 弦觞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全身僵麻,我暂时没有想到处置你们的方法,你们且在这里乖乖呆着,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我。”说完便出去了。 二人静静躺在石床上,除了眼珠,没有第二个可以动的地方。风白知道弦觞不好惹,连朱雀神女都敢得罪,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不知道她又会怎样对待自己,自己违背诺言惹她生气,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九转蚀魂丹的厉害他已见识过了,还不知道弦觞会用其他什么残酷的招数对他。 一直躺倒晚上,也没见弦觞再进来。除了听到弦觞看望螭王询问伤势,便是一众女子在议论什么,似乎是想趁螭王重伤之时逃离螭王宫。看样子这些姬妾都非情愿留在螭王宫,大概是迫于螭王的武力不得不留。也不奇怪,螭王年岁已高,这些姬妾却个个年轻貌美,且螭王泛爱,又岂能满足这些女子的情欲? 夜静之时,便听到一些女子离开的动静。接着是弦觞的训斥声,想不到弦觞做了螭王几个月的徒弟,竟然反客为主,那些女子被她一训,便乖乖地回去了,也没有人敢反驳。看来弦觞对螭王倒是忠心耿耿。 到了子时,却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叫和兵器落地的丁当声,接着是螭王的声音道:“夏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我。” 随即弦觞的洞室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女子的惊叫,似乎是弦觞打了夏姬一巴掌。接着一阵骚动,数名女子出现了,挥动兵刃与弦觞相战。其中一名女子喊道:夏姬快走,快去烟云庄叫逢春公子来救我们。便听得夏姬出宫的声音,外带其他几名女子急促的脚步一齐走出宫去。 过得一阵,弦觞将数名女子的兵刃尽数打落,又将他们击伤,斥道:“”、大胆贱婢,要反了你们,再敢逃跑,莫怪我弦觞对你们不客气。” 一名女子驳道:“骂我们贱婢,你是什么?别以为螭王收你做徒弟你就高人一等,你迟早也会像我们一样沦为螭王的玩物。同为女子,你明知道我们不喜欢留在螭王宫,为什么要阻挠我们离开,你的良心何在?” “闭嘴。”弦觞大声训斥道,“师傅救我一命,我便是肝脑涂地亦难相报,如今师傅受伤,尔等却只想着开溜,我岂能不阻挠你们?我在螭王宫数月,师傅一直以礼相待,将我视同女儿,你们再敢胡言乱语,我便撕烂你们的嘴。” 第九十九章 弦觞的愤怒 http://.biquxs.info/

次日,逢春果然和父亲夜虎来到螭王宫。与弦觞一照面,父子二人却未识得她是昔日的毒女,夜虎道:“姑娘,听说螭王身受重伤,不知他身在何处,快领我们去杀了他。” 弦觞冷笑一声,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毒女弦觞,你们想杀我师傅,只怕没那么容易。” 逢春父子俱愕,夜虎道:“你是毒女?你几时变得如此貌美?” “这你就不用管了。”弦觞被赞貌美,心里不觉美甚,脸上的冷意立时消散了,“我已拜入螭王门下,你们想杀螭王,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过我这一关。” 夜虎道:“螭王仗着本领高强抢走我烟云庄侍女倚梦,你难道也和螭王一样霸道不讲理?你若是放了倚梦,我们便可以不追究,否则我们定要杀了螭王。” “哼,少废话,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弦觞话一毕,便率先攻向夜虎父子。 论实力弦觞根本无法抗衡二人,若是以一对一,倒是能胜逢春,但却难敌夜虎。她之所以敢放豪言,便是仗着令人胆寒的使毒本领。一个连身上的血液都是剧毒的女子,怎能不让人闻风丧胆? 三人乱斗之时,倚梦及数名女子也加入进去。弦觞以一敌众,更是难以应付,这也意味着弦觞要放大招了,是以夜虎父子一边打斗一边提防弦觞使毒。只是弦觞用毒的手法已经出神入化,实在不易防住。没过多久,父子俩便着了弦觞的道,僵倒在地,动弹不得。倚梦等女子难以对弦觞构成威胁,一一被弦觞击倒,不敢再在弦觞面前造次。 弦觞对夜虎父子道:“今日我不想取你们性命,但也不会将你们留在这里,我把你们丢出去,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着一手提起一人,当真把二人丢到了大泽之中。 弦觞转身从洞口回来,跟着便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此人高瘦,须发微白,小眼、无眉,看着有些怪异。 弦觞一怔,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老者诡笑道:“我听说螭王身受重伤,宫中姬妾走的走溜的溜,便特意来看看,看能否捡个漏,带一些美人到我的水游宫去。怎么,美人你不认识我豚鱼老祖?” “什么豚鱼老祖王八-老祖,我毒女一概不认识,我师傅螭王只是受伤,并无大碍,你胆敢前来抢人,不怕我师傅伤好之后取你性命?”弦觞冷冷道。 豚鱼老祖被弦觞一顿嘲讽鄙视,心下微怒,却故作冷静道:“原来你是毒女,我听说毒女满脸毒疮,怎么会是你这般美貌?” 弦觞一日之内两次被人称赞貌美,忍不住心花怒放,心里对风白的恼怒也消散了。嘴上道:“我貌美不貌美与你何干?我毒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道有假?” “好好好。”豚鱼老祖道,“我以为你也是螭王的姬妾……实话告诉你,几千年前原本是我看上了这个山洞,要在这里安家,不料螭王夺人所爱,强行占领了这里,我只好去了百多里外的水游宫。” “我那水游宫着实比不上这里,谁叫我技不如人呢?这几千年来我苦心潜修,终于练就了独门大法妖神杀,可谓遇妖杀妖,遇神杀神,我今儿个来,捡漏是一方面,杀螭王才是我的终极目标。怎么,螭王伤得起不了床无法出来见人了?哈哈哈哈……” 弦觞听他所言,知道他是跟螭王一辈的人,看样子没那么容易对付。此时见他笑得忘形,正好伺机下手,即袖子一挥,朝豚鱼老祖射出了数条毒蜈蚣。 豚鱼老祖却早有防备,将身一闪,左掌向弦觞打出了一记独门法诀妖神杀。弦觞本想连着再射出几条毒虫,眼见对付使出法诀,哪敢怠慢?也是将身一躲。便听轰的一声大响,螭王宫抖了一抖,洞顶簌簌落下许多碎石灰尘。 弦觞略为吃惊,这豚鱼老祖还真不是吹牛。不仅如此,只见豚鱼老祖祭出了一圈灵气护盾——炼魂,弦觞不禁又是一怔。 豚鱼老祖道:“毒女,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方才我只使出了妖神杀的几成法力,若是使上十成,这洞府早已坍塌。莫说你,就是螭王,也未必能挨得了我妖神杀致命一击。” 弦觞确实气馁了,豚鱼老祖身上罩着炼魂,自己的毒技已无法朝他的脸面招呼。虽然打起来他的双手会裸露在炼魂之外,但中自己毒招的几率已大打折扣。一旦自己最擅长的使毒本领无法施展,单凭修为,自己是万万不敌的。 方这样想时,豚鱼老祖右手屈指一弹,喊了一声:“擒妖咒。” 只见一道黄色的法咒横身扫到。弦觞飞身急躲,甫一落地,豚鱼老祖左手又弹出了一记擒妖咒,弦觞只能飞身再躲。数番较量,弦觞最终没有躲过豚鱼老祖的擒妖咒,被捆了个结实,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豚鱼老祖哈哈一笑,道:“世人皆道毒女一身毒技出神入化,令人闻风丧胆,便连前一阵子还传闻龙家老二睚眦被你毒瞎了一只眼毒残了一条腿,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弦觞冷笑一声:“王八-老祖,你莫要太得意,有机会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毒女的厉害的。” 豚鱼老祖再次被弦觞嘲骂,怒火中烧,抬手便向弦觞打出了一记妖神杀。弦觞身躯飞出三丈,啪的一声,如软泥一般掉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当即身受重伤。 此时螭王扶着洞壁出来,见状道:“豚鱼老祖,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你若真的厉害,等我伤好之后与我决一死战,你敢不敢?” “哈哈哈哈……”豚鱼老祖一阵大笑,“我本想今日趁你受伤之时将你了结,眼下看你连走路都走不稳,我便可怜可怜你,留你一条性命,就依你之言,等你伤好之后,我在水游宫恭候大驾……不过你的这些姬妾我就不客气了……” 豚鱼老祖面露邪笑,施展擒妖咒将众女子一一捆住。那几个狐媚一些的女子大概是平素习惯了螭王宫的奢靡日子,竟对螭王有些不舍,齐喊救命。螭王已是自身难保,又能怎样? 豚鱼老祖又施法将弦觞同众女子串成一条线,他在前头牵着,众女子跟在后头,便如牛倌牵牛一般,一齐走出了螭王宫。 螭王自知自己受伤的消息将传遍云梦大泽,势必会有仇家继续前来寻仇,而自己已无力自保,只能离开螭王宫暂避。是以豚鱼老祖一走,螭王也挣扎着离开了。 螭王宫内出奇的安静,只留下风白和朱雀神女二人。风白心里叫苦不迭,弦觞被抓,自己和朱雀神女被丢下,也不知身上的毒什么时候可以自行解除。倘若要十天八天,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直到第三日,二人所中之毒才自行解除。风白念及弦觞被豚鱼老祖抓走,恐遭豚鱼老祖凌辱,弦觞虽然脾气怪异,却不是什么坏人,相识一场,风白觉得应当出手相救。朱雀神女却觉得弦觞胆大妄为,缺乏敬畏之心,正好借豚鱼老祖之手教她做人,两人的意思便合不到一块。 风白决定自己单独前往水游宫去救弦觞。朱雀神女一听,觉得风白未必是豚鱼老祖的对手,便决定还是一同前往。风白将避水石一分为二,各执一半,当即离开了螭王宫。 二人在螭王宫外百多里处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水游宫所在。正纳闷时,一件怪事发生了,只见不远处驶来一条船,没错,是一条船,一条在泽底行驶的船。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看花了眼,再一细看,确实是一条船。这条船被一个大气泡包裹住,两边各有十余条桨,驱使着船快速地移动,眨眼便到了跟前。 二人正准备让开,这船却突然停住了。六、七个人从船舱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矮小驼背而苍老的男子,无发无须,皱纹极深,双目浑圆,泛着绿光,看起来极像是龟鳖一类所化。 驼背老者哈哈一笑,道:“中州果然多美女,这才来没多久,就碰上了绝色女子,徒儿们,这回我们有福咯!” 二人听言一怔,想不到又来了一个豚鱼老祖一样的货色。朱雀神女正要发话问他是什么来头,却见驼背老者伸手一指,喊了一声“着”,朝自己施了一记看似束缚类的法咒。朱雀神女袖子一挥,当即把这记法咒化解于无形。 驼背老者一愣,瞪圆了绿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稍一缓神,他便故技重施,朝朱雀神女再施了一记法咒。 朱雀神女又依法化解,斥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我朱雀面前撒野,不要命了么?” “朱雀?哪个朱雀?”驼背老者不解。 “自然是王母娘娘御前的朱雀神女。”风白代为回答道。 “原来是朱雀神女,老龟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神女海涵。”驼背老者说着作了一个揖。 “你是何人?听你刚才之言,来此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劝你莫要胡作非为,否则只怕会自食其果。”朱雀神女严辞警告道。 “我乃沧海洲的一只万年老龟,神女说的是,不该做的事老龟必不会做,老龟这就离开。” 驼背老者说着招呼徒弟开船,改道往一侧走了。 第一百章 泽底恶斗 http://.biquxs.info/

二人继续寻找豚鱼老祖的水游宫。约莫半个时辰,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极低沉的闷响,似乎是两股极强的力量对撞所发,整个泽底隐隐有晃动之感。二人即循声赶去,欲看个究竟。 行出数十里,便有一股暗流疾速涌来,这股暗流力量颇大,泽底也被搅得浑浊。暗流过后,又是一声闷响,这声闷响跟之前那一声不同,似乎是有巨洞坍塌于泽底。 再行数十里,泽底愈加难以明视,当是坍塌之处已近。此时忽见一名无眉老者迎面而来,只见他脸色蜡黄,胸前的衣襟上有斑斑血迹,似乎受伤不轻。 风白拦住道:“前辈,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无眉老者看了看二人,道:“水游宫塌了。” 二人一听,甚感意外。风白听老者的声音与之前来螭王宫的豚鱼老祖相像,又听他说水游宫,猜测无眉老者便是豚鱼老祖。即道:“前辈是从水游宫来?那里发生了什么?” “沧海神龟毁了我的水游宫。”无眉老者边说边打量风白,“你是何人,怎知道我豚鱼老祖的水游宫?” 豚鱼老祖在螭王宫时未与风白谋面,此时不免有些疑惑。 风白不答,反问道:“水游宫既塌,那毒女弦觞现在何处?” 豚鱼老祖一怔,不知眼前的年轻人怎知自己抓了毒女,但只道:“被沧海神龟抓走了。” 风白与朱雀神女对视一眼,都在想这沧海神龟说一套做一套,实在可恶。便动身继续向前,要追那沧海神龟。 不料豚鱼老祖喊了一声:“站住。” 二人闻声驻足,有些不解。 豚鱼老祖一指朱雀神女,道:“这姑娘最好莫要去凑热闹,那沧海神龟可不是什么善类。” 朱雀神女微微一笑,不加理会,二人便继续朝前走了。 越过浑浊不堪的水游宫坍塌处,又直行了数十里,这才看到了沧海神龟的那条船。那船停在水中,却有两拨人正在船前混战,一方是沧海神龟和六名弟子,另一方是蜃王、鳌王、木棉婆婆、赤龙以及兰楚。蜃王等人以五敌七,除了独臂鳌王有胜算,其余皆处于劣势。 朱雀神女大喝一声:“住手。双方应声停手,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鳌王一见风白,脸上一喜,道:“徒弟,好久不见,你的极冰大法练得怎样了?” 风白讪讪一笑:“还好。” 心里却想: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极冰大法都被自己在天岐时转换完,还谈什么极冰大法哟! 嘴上却道:“此处并非云梦福地所在,你们怎会在此与沧海神龟打起来?” 我们本是在福地静修,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便赶来察看,这才与这只老龟相遇。鳌王说着一指沧海神龟。这老龟忒气人,一见兰楚姑娘,便要下手抢人,我们岂能答应?这就动起了手。 风白点了点头:“现在正好合我们七人之力将他们赶回沧海洲去,免得他们在中州胡作非为。”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朱雀神女。 朱雀神女对沧海神龟道:“你这只老龟,先前还说不会为恶,转眼便去使坏,如此可恶,实在纵容不得,须让你吃点苦头,你才晓得厉害。” 话一完,朱雀神女便祭出了混元金魄,抢身攻向沧海神龟。风白等人也不闲着,与沧海神龟的六名弟子交战,形成以一对一之势。 沧海神龟已有万岁,其弟子亦有六七千岁,个个修为不低。无怪乎先前之战除了鳌王占上风,其余皆被压制。此时朱雀神女对战沧海神龟,则蜃王和鳌王皆有赢面,只是兰楚境况很是不利,蜃王便兼而顾之。 未几,蜃王将对手击退,鳌王则以极冰大法将对手变作了碎尸块。沧海神龟见状,大为吃惊,便想尽快结束打斗。只见他跃将开来,蓄势向朱雀神女打出了一记独门法诀——降龙诀。 朱雀神女虽有混元金魄护体,但也不想白白挨他一记打,便相应打出了一记混元震。但听波的一声巨响,两股极厉害的灵气相撞,立时激荡出一波汹涌的巨浪,向四周疾速扩散。 众人一见,齐齐弹身跃起,以躲避这一股强劲无比的激波。待落下时,只见朱雀神女后退了数步,脸露惊讶之色。而沧海神龟则后退了一丈,面部扭曲,一副痛苦之状,虽然强自平抑住胸口涌上来的一口血,但众人皆知他已受了内伤。 沧海神龟伤人不成反被伤,心有不甘,喊道:徒弟们,法阵伺候。剩下的五名弟子一听,立时跃到沧海神龟身侧,站成一个尖角状。沧海神龟站在中间,在身前祭出了一轮法气,五名弟子亦各自祭出法气,融入到沧海神龟的法气之中。沧海神龟喊了一声“降龙法阵”,双手暴推,将法气击向了朱雀神女。 朱雀神女不敢硬抗,弹身躲过,脚未落地,于凌空处向沧海神龟师徒使出了混元震。沧海神龟急忙重组降龙法阵相抗,与混元震硬碰硬,砰然巨响中,爆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激波,整个泽底地动山摇,仿佛天地崩裂。 朱雀神女本是想将六人打散,眼见混元震的强大震波暴推到六人面前,却遭对手绝地反击。躲闪已来不及,她不由得暗叫了一声糟糕,对手的法阵冲破了她的混元震,直直地击在了她身上,一下把她撞飞至三丈开外。 所幸她有混元金魄护体,虽然混元金魄也被击破,但是起到了极大的缓冲作用,所以朱雀神女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 她重新祭出了护体金魄,高声道:“大家一起上,莫要让他们组成法阵。” 众人一听,即齐齐飞身上前,从左中右三个方位攻击,一下打破了沧海神龟师徒的降龙法阵。 论单打独斗,沧海神龟一方根本占不到便宜。是以斗得一阵,他又有一名弟子被蜃王打伤,还有一人被鳌王打死。短短一段时间,便损失二人,伤了二人,可谓伤亡惨重。他心想真是见了鬼了,初到中洲便遇到如此多的厉害角色,虽然抢到了不少女子和珍宝,可依目前的情形,怕也是留不住。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之大吉的好。 正此时,只见一行人在避水石的保护下自泽底快速奔来,眨眼到了眼前。为首之人大喊了一声:“住手。” 众人停住一看,来人却是真龙,除外还有三夫人雪鲮、龙老二睚眦、老三嘲风、老六霸下、子岳、云裳、以及栖霞庄的两名家臣。 真龙目光落在沧海神龟身上,道:“老龟,你不在沧海洲逍遥快活,跑到我云梦大泽来作甚?” 沧海神龟皮笑肉不笑道:“老龟在沧海洲呆腻了,想到中州来走一走,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带回去玩一玩。” 真龙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你老龟是什么德性别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你到云梦来搞事,搞其他人可以,可不要搞到我龙家的头上。” 沧海神龟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你就是借我这个胆,老龟我也不敢造次。” 真龙嗯了一声,目光扫向了朱雀神女和蜃王等人,冷冷道:“我道是谁在泽中兴风作浪,险些淹了我儿的栖霞庄,原来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原来方才一番激烈的打斗,泽中方圆百里都晃动起来,激起的巨浪更是淹没了无数大小岛屿,这才惊动了栖霞庄内的龙家中人。 朱雀神女秀眉一扬,还以冷峻之色道:“真龙,休得张狂,飞龙岛一战我一时轻敌,才让你捡了便宜。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便与你再战一次,我要让你明白你虽为万物之长,却终究是一介凡夫。还有你那喷不出象牙的狗嘴,我要让你付出逞口舌之快的代价。” 朱雀神女言毕飞身直上,对真龙展开近身攻击。真龙早已祭出炼魂,双方开始了激烈的缠斗。 上次在飞龙岛朱雀神女以一敌二,且低估了真龙的实力,这才被真龙打成重伤。如今再战,她已抱必胜决心,出手毫不留情,招式如暴风骤雨,山呼海啸一般劈头盖脸向真龙招呼。 真龙内心大骇,想不到此时的朱雀神女仿佛换了一个人,竟然变得如此狂暴,稍不留神,便有受伤之险,只能全力迎敌,不敢有丝毫怠慢。 即便如此,真龙也是越来越吃紧,朱雀神女却显得游刃有余。明眼人都知道,再战下去,真龙必败无疑。 紧要关头,忽听睚眦大喊道:“父亲,我来帮你。”便见他跃身而上,挥动血剑与真龙合攻朱雀神女。 这样一来,战局便呈胶着状。双方斗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法短时间内打破平衡。围观者却暗呼过瘾,只怕当世已看不到比眼前更高规格的打斗。 正当众人屏住呼吸观战时,场外却响起了一个鄙夷的声音:龙家的人真不要脸,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亏你们还敢自称是中州第一望族。 众人扭头一看,发声的是玉矶娘娘,不知何时她和两个徒弟已在场外围观。 却听龙六夫人雪鲮道:“贱妇,龙家的事几时轮到你说三道四?你若不服气,大可以出手帮那朱雀,就怕你本事低微,根本无济于事。” 玉矶娘娘受雪鲮嘲讽,当即气上心头,怒道:“雪鲮贱人,你本事大又如何?你若真有本事,就叫你龙家的两个男人住手,换你上去与朱雀神女一对一打一架,那样才叫人心服,否则你龙家的此种行为,必为天下人所不齿。” 雪鲮闻言亦怒:“贱妇,你真是够了,待我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多嘴。”话未完,已持此前被风白砍断后重铸的手杖扑向了玉矶娘娘。 第一百零一章 沧海神龟 http://.biquxs.info/

霸下见状,急喊道:“母亲……”意欲将她阻止,但雪鲮哪里理会? 第二个战局便开始了,玉矶娘娘师徒三人共抗雪鲮,打得叫人眼花缭乱。 云裳一边看得心痒痒,虽然雪鲮以一敌三仍有胜算,她却已按捺不住想与玉矶娘娘的徒弟打一架。只听她喊了一声:“祖母,我也来跟他们玩玩。”身形一跃,便加入了战团。 霸下一见,急道:“云裳你给我退下,祖母不需要你帮忙,你瞎掺和什么?” 云裳将瑜姬从战团中分开,边打边道:“她们三个打祖母一个,我是来帮祖母的,怎能说我瞎掺和?” 霸下气道:“你这个不孝女,你再不退下,我就过来揍你。” 云裳打得正酣畅,根本不听父亲的言语。霸下气极,当即跳入阵中,强行把云裳拉扯开来,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云裳白生生的俏脸立时多了几个指印。 云裳被打蒙了,以手抚脸,怔立在地。 此时雪鲮跃出战圈,甩手却给了霸下一巴掌,斥道:“没用的东西,龙家的敌人你不打,倒打起自己的女儿来了,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霸下无言以对。云裳却责问起来,道:“父亲为何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帮祖母对付敌人也有错?” 霸下似有隐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把云裳拽到一边,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添乱。云裳没有得到父亲合理的解释,心里窝着火,甩手想挣开,无奈被父亲牢牢抓住,便也只好作罢。 雪鲮挥动手杖,又与玉矶娘娘师徒斗到了一处。 朱雀神女那边,仍然是一个僵局。风白看不过去,拔剑相助朱雀神女。他把睚眦单独隔开,另成一个战局,一来减轻朱雀神女的压力,二来试试自己七千多年的修为到底能与睚眦战成何种局面。 睚眦瞎了一目废了一腿,虽然一定程度上削减了他的攻击,却也没有太的大影响,依旧虎虎生威。但风白仗着神剑的加持,一时间也可以与他不分胜负。 上次长生宫一战风白断了雪鲮手杖并削了她一片衣襟,他猛然觉醒之前那个随便一伸手便可以将自己吸住的雪鲮也不过如此,七千多年的修为比之六千年,可谓是上了一个不小的台阶。之前五千年上升到六千年时他已觉出每一个千年都是一个飞跃,但此次的感觉却愈加明显。这使他有了初攀高峰的喜悦和由此带来的自信。 直斗到八十余合,风白仍然未败给睚眦。 而朱雀神女那边,由于雪鲮在五、六十合时便将玉矶娘娘师徒打伤结束了战斗,雪鲮便加入到真龙阵营共同抗击朱雀神女,朱雀神女又回归到以一敌二的态势。但是雪鲮比之睚眦明显弱了一些,所以即便以一敌二,朱雀神女仍然是稳中求胜的局面。 一百余合时,朱雀神女一掌击退了雪鲮。未几,她又一掌击在了真龙前胸,在破除了真龙炼魂的同时,将真龙击退至一丈开外。若非有炼魂缓冲,真龙怕是已然负伤。 即便如此,真龙已觉颜面扫地,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一个女子,叫他以后如何在世上立足?加之飞龙岛一战自己获胜,此时却突然发生逆转,叫他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一怔之后,他朝沧海神龟喊道:老龟,不如我们一起上,将这群乌合之众杀个片甲不留。 沧海神龟回过神来,不禁暗骂自己愚蠢,方才顾着观战,竟忘了趁机开溜。若是溜走了,船上的女子和珍宝便可以带回沧海洲供自己享用。 而此时只能答应真龙的请求联手御敌,或许还有带走女子和珍宝的机会。 沧海神龟和真龙都明白最强的对手便是朱雀神女,二人一对眼神,便一前一后向朱雀神女扑去。 蜃王、鳌王等人早就想动手对付真龙,见此情形,便加入到朱雀神女一方。龙家那边也不闲着,纷纷上阵,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混战。 混战一阵后,即又分开各自为局。朱雀神女对战真龙,蜃王对战沧海神龟,鳌王对战雪鲮和霸下母子,木棉婆婆和赤龙各战一名沧海神龟的徒弟,兰楚战霸下,玉矶娘娘战子岳。云裳本不想动手,但见瑜姬、瑶姬二人方才被雪鲮打伤无法上阵,便想把刚才从父亲那里受的气尽数撒到二女身上,即挺剑朝二女攻去。 另外还有两名先前被蜃王打伤的沧海神龟的弟子,起初是观望状,不久即加入沧海神龟的阵营中,对蜃王进行围攻。 风白又与睚眦战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而早在混战伊始,玉矶娘娘看见云裳与瑜姬、瑶姬动手,便一时气愤难当,喊道:“霸下,管好你的女儿,你若再不管她,就由我来代为管教。” 霸下闻言,即大喊道:“云裳你个不孝女,为父叫你莫要瞎掺和,你当真不把为父的话放在心上么?” 云裳充耳不闻。霸下甚气,想脱身出来阻止云裳,又怕老母在鳌王的强大攻势下被击中。鳌王的极冰大法霸道无比,一旦击中,便会死于非命,他只能与老母并肩作战。 玉矶娘娘见状,即加紧攻势意图击退子岳,才好腾出手来阻止云裳。毕竟瑜瑶二姬有伤在身,根本无力抵挡云裳的进攻。然而她自己方才亦被雪鲮击伤,战力大损,一时三刻又能拿子岳怎么样? 不多时,云裳的长剑接连划伤了瑜姬和瑶姬,云裳仍不解气,挥剑又上。 眼见瑜瑶二姬又要受创,却见真龙飞身前来,一把扯住了云裳,随手夺下了她手中之剑,责道:“孙女,你怎地这般不听话?” 云裳愣住了,先前遭父亲责打,如今又遭祖父责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不仅如此,玉矶娘娘打退了子岳,立马飞身前来,甫一立住,便扬手给了云裳一巴掌。云裳突遭掌掴,立时啊地惊叫了一声,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整个人不知所措。 玉矶娘娘愤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欺负两个受伤之人,显得你很有本事么?” 云裳回过神来,指着玉矶娘娘向真龙叫屈道:“祖父,她打我。” 真龙脸现难色,对云裳虽有疼惜之心,却没有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云裳气得一跺脚,哭将起来,指着玉矶娘娘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都让着她,她都打我了,你们还无动于衷,我是龙家的人吗,为什么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真龙无言以应,尴尬而立。但见雪鲮飞身前来,对着玉矶娘娘骂道:“贱妇,敢打我孙女,我要你加倍奉还。”手杖一挥,便与玉矶娘娘打了起来。 玉矶娘娘先前被雪鲮打伤,此时哪有还手之力?眼见雪鲮招式如雨,玉矶娘娘瞬时有再次受伤之险。 忽听真龙威严一喝:“够了。” 雪鲮和玉矶娘娘不禁应声住手。真龙目光扫向雪鲮和玉矶娘娘,最后停在雪鲮身上,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还要闹到几时才肯罢休?” 真龙表面是在责备二人,实则是责备雪鲮,雪鲮焉有不知之理?但她又不敢表露出来,只重重地顿了一下手杖,便拉住云裳的手道:“孙女,我们走。”即往一侧快速地离开了。 这样一闹,场中只剩下风白、蜃王、木棉婆婆、赤龙以及兰楚还在与对手周旋。朱雀神女去助蜃王,因蜃王已非常吃紧。鳌王担心风白被睚眦所伤,便去帮风白。风白察觉到兰楚身陷险境,且又想让自己在与睚眦的较量中撑到极限,便叫鳌王去帮兰楚。鳌王飞身而去,遥遥一掌劈向霸下,立时将霸下冻住。鳌王得意一笑,便又返回相助风白。 霸下挣脱了冰封,站立一旁不敢再战。也是鳌王无意杀他,否则遭鳌王切身击中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无生还的可能。 睚眦知道鳌王极为厉害,已无心再战,便即翻身跃开,收起血剑休战。风白虽觉遗憾,但自己仗着神剑已与睚眦斗了一百多合不分胜负,已是极为开心,也便作罢。 朱雀神女与蜃王合力,片刻将沧海神龟师徒三人打退。其余两名弟子见状,当即弃敌收手,混战宣告结束。 此战双方胜负未分,真龙因家事收手,又气走了雪鲮,纵观战局,已无获胜之机,便招呼儿孙们离去。 蜃王本不想放走真龙,但沧海神龟师徒与龙家联手也不大容易对付,在没有十足把握获胜的情况下,也只能任由真龙离开。 沧海神龟败北,不得不放了关在船上的弦觞等女子,然后灰溜溜的乘船走了。朱雀神女施法解开了众女子身上的擒妖咒,众女子一一道谢,唯独弦觞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朱雀神女道:“弦觞姑娘,风白执意要来救你,我们才一路追上了沧海神龟。风白救了你,是否可以抵消你与风白之间的约定?” “谁要你们来救我了?”弦觞冷冷道,“你们不来,我弦觞一样可以脱身,别指望我会对你们感恩戴德,我与风白之间的约定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相抵。” “你……”朱雀神女恼火起来。 “我什么?你越是替风白说话,我就越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 “我并非为风白说话,乃是告诉你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们不来,我弦觞一样可以脱身,你还真以为你们对我有多大的恩德?” “也罢。”朱雀神女甚为无奈,转头对风白道:“风白,我们走。” “走?今天风白若是敢走,我弦觞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弦觞坚决道。 “你……”朱雀神女已经由恼火变作恼怒,“风白给你换了一张俊俏的脸,让你获得了新生,你非但不感激,还为了自己的私欲与风白谈令人难堪的条件,你实是自私到了极点。” “哟,你生气了?你为了风白与我之间的约定生气了?你不是说不是为风白说话吗,现在露出马脚了?生气了好,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你越生气,我就越不想让步。” “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不管还不成吗?”朱雀神女气不过,脚尖一点,飞快地向湖面窜去。 风白一看急了,喊了一声“神女”,便即飞身直追。 第一百零二章 石碣的艳福 http://.biquxs.info/

眼见朱雀神女如电光石火般飞出了湖面,随即化身为朱雀神鸟,猛一振翅,往高天直飞而去。风白紧跟在后,起初还能跟上,过得一阵,神鸟却渐去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风白兀自搜寻了一阵,已无神鸟的半点踪影,最后不得不放弃,无奈地落在了一座无名岛上。 风白颓丧地坐在地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弦觞恁地不知好歹,非但对朱雀神女没有一点尊重,还故意与她作对,竟硬生生把她气走。也是朱雀神女脾气好,换作别的天神,恐怕早已将弦觞暴揍了一顿。 弦觞着实太难缠了,一个寂寞了五千多年的丑陋女人一旦翻身获得重生,其对于男女之事的欲望远远超出一般的人。她渴求男人也属正常,只是为何非得找上自己呢?天下男子那么多,不乏比自己英俊挺拔的,以弦觞现时的姿色,定有无数的男子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非得执念于自己,实在令人苦恼。 还有她对朱雀神女没来由的敌意,真是莫名其妙,自己与朱雀神女清清白白,弦觞却非得打翻醋坛子,实在是可笑又可气。倘若哪天师傅现身且恢复了心智,被她发现自己与师傅之间特殊的关系,她岂不是要对师傅恨得咬牙切齿?弦觞呀弦觞,你到底是头脑里哪根筋搭错了? 这样乱想了一通,风白无意间发现不远处长着几株怪异的白花。这白花乍一看极像一副骷髅,再一细看,又像是一只正蹬腿跳跃的蛙类,只是洁白异常,透出一股怪异的香气。风白忽然想起师傅曾经说过这么一种极为罕见的兰花,叫做鬼兰,又叫幽灵兰,可配合灵芝仙草一起炼制灵丹,效果奇佳。但其与灵芝仙草一样一株难求,是以极为珍贵。 然而这么珍贵的鬼兰却白亮亮地出现在眼前,风白本想伸手去采,又怕不久即凋。没有灵芝仙草相配,白白地腐烂实属可惜,便没有下手。 抬眼四顾,风白不禁惊讶起来,不远处又有数株一样的鬼兰,不是说极为罕见吗,为何这里一下出现了那么多? 正难以置信时,只见其中的一株鬼兰旁赫然出现一只巨蟒,粗如成年男子的腰身。巨蟒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只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在吞食鬼兰,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风白十分疑惑,巨蟒乃是肉食类,怎会变成草食,莫不是这鬼兰特殊的香气所诱?抑或这巨蟒将要成精,知晓鬼兰可增加灵气,因而有意食之? 思忖未了,忽听一阵振翅之声由远而近,风白躲在暗处察看,只见一个长着翅膀的黑毛怪物降落下来,却是玄武岛的鬼蝠。 只见鬼蝠扑向巨蟒脖颈,双手一下抓住了巨蟒,猛一振翅,带着偌大的巨蟒腾空而起。鬼蝠张口露出尖牙,狠狠地咬在了巨蟒的脖子上,只见鲜血汩汩外溢,鬼蝠凑上去贪婪地吮吸着。巨蟒欲要反抗,一顿摇头摆尾,却就是挣不脱鬼蝠的双手。 待鬼蝠喝饱了蟒血,只见他顺势落到巨蟒的腰身上,左右双翅上的利爪一下插进蟒腹,用力一拉,将巨蟒活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巨蟒先前被咬被吸血,只是一顿挣扎,此时遭遇了致命的撕扯,竟嗷地大叫了一声,其声凄厉,传遍了整个荒岛。 鬼蝠伸出手来,在蟒腹上一掏,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蛇胆,哈哈一笑,便将巨蟒一丢,张嘴将蛇胆咬破,咕噜咕噜吞起了胆汁,一下子喝了个精光,一滴也没漏掉。 风白眉头一皱,虽然隔着好几丈远,也是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如果说鬼蝠喝蟒血只是满足口腹之欲,那么他喝胆汁则十有八九是助长自己的修为,看来这鬼兰当真有特殊的功效。 鬼蝠看了看地上垂死挣扎扭作一团的巨蟒,脸上露了一个满足的笑,便要振翅而去。 忽见一男一女踏虚而来,尚未落地,便听女的高声道:“鬼蝠,你又来我蛇岛作乱,当真欺人太甚。” 风白一看,此女是在栖霞岛见过的蛇女,而男的则是石碣。原来此岛并非无主之地,乃是蛇女的地盘,名唤蛇岛。 鬼蝠收起翅膀落到地上,嘿嘿一笑道:“蛇女,这岛上到处是蛇,让我吃上几条有何不可?不要这么小气嘛。” 蛇女面露不悦,扬眉道:“这岛上再多蛇,也是我蛇女的,你怎可窃取偷食?你玄武岛那么多灵龟,我可有前去偷得一只两只?” 鬼蝠狡猾一笑:“我玄武岛确实多灵龟,只是我几千年来已吃腻了龟蛋,这才到蛇岛来换换口味。你若是喜欢,我愿以灵龟蛋换你这蛇胆,如何?” “休要做美梦,什么吃腻了龟蛋,你分明是觊觎我蛇岛的蛇胆提升修为之功效甚佳,这才前来偷食。你还想糊弄我以龟蛋换蛇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哈哈,既然你也说蛇岛的蛇胆提升修为功效甚佳,那我岂有不食之理?日后我便隔三差五吃上一枚,你蛇女能奈我何?” “休得猖狂,今日我蛇女即便打不过你,也要与你决一死战。”蛇女气愤拔剑,挺剑攻向鬼蝠上盘。一旁的石碣亦即出手,攻鬼蝠中盘。 一番近身缠斗,风白发现石碣的修为增进了不少,或已近六千年。上次在栖霞岛听蛇女提及蛇丹,不知这蛇丹是什么所炼,竟有如此显著的效用,令石碣来云梦大泽后便判若两人。再看蛇女,修为亦有不少长进,看来都是这蛇胆的功劳。 鬼蝠自从在玉矶山被风白砍断弯刀,便未再使用兵刃。此时面对二人,虽修为略胜,但凭一双肉掌去敌双剑,也非易事。眼见自己占不到便宜,他便使出了看家的灵剑掌对付二人。 蛇女和石碣毕竟不比烟云庄的夜虎和逢春,面对鬼蝠的灵剑掌,既没有事先的防范,又不知靠近鬼蝠进行前后夹击。鬼蝠几轮灵剑掌下来,蛇女率先受了伤,腰肋被击穿,惨叫声中,一股鲜血激喷而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石碣一见蛇女受伤,便想停手给蛇女查验伤势,鬼蝠哪里理会,趁势加紧攻击,把石碣逼得左蹦右跳,屡屡有受伤之险。 危急时刻,只见一个女子抢身挡在了中间,喝道:“住手。” 风白定睛一看,却是云裳,她怎会来到此处?先前她不是在泽底受了气,随雪鲮走了吗? 云裳道:“鬼蝠,石碣是我的人,你敢伤他,你可得掂量掂量清楚。” 鬼蝠阴险一笑,道:“既是云裳小姐出面,我鬼蝠自然要卖你个人情。我本意非在石碣,乃是蛇女,只要云裳小姐不会阻碍我在蛇岛吃蛇胆,一切都好说。” “蛇岛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管石碣,你现在可以走了。” 鬼蝠到底是忌惮龙家的势力,面对云裳霸道的严辞,也不敢违抗,便即飞身离去。 云裳转过身,扬手便给了石碣一巴掌,愤道:“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是要她还是要我?”说着一指身陷痛苦中的蛇女。 石碣被打得一愣,尚未说话,蛇女却不平道:“你干嘛打人?石碣是不会跟你的,你父亲霸占了他的玄天灵石,致使玄天灵石至今下落不明。如此便罢,你父亲却还想霸占他的乌铁剑,一路追他到此,若非我从旁相阻,乌铁剑早已被你父亲所夺。” 顿了一顿,蛇女继续忍痛道:“你父亲夺剑不成,又想强抢我的蛇丹。这蛇丹乃是用十颗蛇胆配十株鬼兰用秘法炼制而成,珍贵无比,我当时身上仅有几粒,被你父亲夺走,人也被他打伤。你父亲贪得无厌,还想日后不断地从我身上获得此丹,否则便将我赶出蛇岛。我气不过,便加紧炼制蛇丹供自己和石碣服用,强大自身,来对抗你父亲的贪欲……” “你们龙家在云梦大泽蛮横霸道,臭名昭著,然而你们高高在上,对此浑然不觉。早先石碣因你的美色迷了心窍,这才跟你在一起,如今他知晓你们龙家的真面目,又怎会再跟你好?你死了这条心罢!” 云裳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拔剑指着石碣道:“石碣,你当真铁了心要背叛我么?” 石碣脸有难色,支吾道:“我……” 蛇女道:“石碣,休要怕她,只管告诉她你不会再跟她好。” “哼,我看全是你在蛊惑石碣。”云裳剑指蛇女,愤愤不已,“我今天就先杀了你。”话音落,已持剑斜斜地向蛇女刺去。 蛇女已失去还手之力,只有闭目等死。但听叮的一声脆响,石碣持乌铁剑从旁一撩,立时将云裳的长剑撩开。 云裳一刺不成,挥剑又刺,结果又被石碣所阻。云裳气极,喝道:“石碣,你若再插手,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石碣道:“此事与飘红无关,确实是我看不惯你们龙家的所作所为,才决定与飘红在一起。你心里有气,尽管往我身上撒好了。” 风白心想原来蛇女的名字叫飘红。 然而石碣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更添云裳无名怒火。云裳大声斥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云裳放下真龙一族纯正血脉的身份跟你这条野龙在一起,你却诸多不满。什么玄天灵石,什么乌铁剑,难道我云裳对你的真情还比不上这些?你实在是令我伤心至极!” 怒斥的同时,云裳已挥剑砍向石碣。石碣并不还手,只是左闪右避。云裳的修为毕竟比不上石碣,连砍十余剑,却连石碣的衣襟也未触到。 云裳越来越气,甚或已经失去了理智,招式已露杀机,毫不留情向石碣身上招呼。石碣无奈,被破挥剑格挡。叮叮数声,云裳的长剑竟被石碣的乌铁剑所断。云裳却未住手,挥着断剑发疯一般追砍石碣。 第一百零三章 为石碣吃醋 http://.biquxs.info/

石碣或是有些歉疚,便未再举剑格挡,只是一味地闪躲。不料一个不小心,嗤的一声轻响,左前臂衣袖被划破,剑刃伤及皮肉,渗出了鲜血。 云裳一怔,看见石碣受伤,她忽而回归了理智,一时又有些自责。气、恨、悔诸感相交,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干脆将断剑一丢,背过身去掩面而泣。 哭得一阵,她又诉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纵然我父亲对你不好,我云裳却从未负过你,你怎可如此对我?……我今天真是受够了,先前因为一个外人被父亲责打,被祖父责骂,最后受了这个外人的欺负,家人却冷眼旁观……我还是龙家的人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还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以为你一时着了这个蛇女的魔,等你玩够了就会回到我身边,谁知你因为一个破石头一柄破剑便要与我决绝,我怎会看上你这条臭黑蛇?我云裳真是瞎了狗眼……” 说到此处,云裳一抹眼泪,弯腰捡起断剑,突然便向蛇女砍去。 此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云裳明明在骂石碣,却忽而向蛇女发难。石碣一惊,阻挡已来不及,只好将手中乌铁剑照着云裳的断剑掷去。叮的一声,乌铁剑剑尖正好击中了云裳的断剑,将断剑荡了开来。与此同时,石碣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了云裳的断剑。 云裳虽然没了兵刃,却依然未罢手,冲上前欲脚踢蛇女。石碣丢掉断剑,死死地拽住云裳的手臂,云裳一个劲挣扎,甚至反手又给了石碣一巴掌,呵斥他放手,但石碣哪里肯放? 正拉扯时,一老妇飞身而来,人未到,声已至,斥道:“石碣,你敢欺负我孙女,不要命了么?”却不是雪鲮是谁? 石碣不由得松开了手,道:“三夫人,在下并未欺负云裳,是云裳要杀飘红。” 云裳如获救星,喊道:“祖母,快杀了蛇女这个贱人,就是他蛊惑石碣背叛我的。” 雪鲮点了点头,道:“孙女,你悄悄离开栖霞庄,祖母好生担心,祖母知道你今日受了气,祖母也甚为心疼,但你切莫一个人负气出走,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吃了什么亏,那就不好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 云裳嗯了一声,道:“孙女当真好委屈,这才偷偷出来找石碣,希望他能离开蛇岛,离开蛇女这个妖女,谁知他……” 雪鲮转望石碣,冷冷地哼了一声:“石碣,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孙女喜欢你是看得起你,你却为了蛇女背叛她,今日我把你俩都杀了,免得我孙女再因此而难过。” 雪鲮说着便举起手杖与石碣相斗,云裳则捡起断剑又砍向蛇女。蛇女奋力相抗,却因身受重伤力有不逮,只几个回合,手中长剑便被打落,顷刻有性命之忧。 石碣见状,奋力挡开雪鲮的攻击去救蛇女,许是救人心切,竟将云裳的断剑又再砍断。云裳退至一边,只见断剑只剩了一个剑柄,右手虎口疼痛不已,显然石碣用力不小。 云裳愤恨不已,石碣为了救蛇女竟向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在他心目中,自己与蛇女的地位高下立判。可怜自己还对他心存幻想,现在看来,这个臭男人实在是该死之极。这样一想,云裳也向石碣动起手来。 石碣面对雪鲮的攻击,起初是不敢还手。但过了二十几合,他不得不举剑相抗。这样一来,雪鲮的手杖便被击打出许多的凹痕。雪鲮岂容石碣在自己面前放肆,加紧攻势,立时逼得石碣手忙脚乱,未几,便一杖将石碣打翻在地,看样子受伤不轻。 雪鲮走近石碣,似乎是要夺取石碣手中的乌铁剑。风白一看急了,乌铁剑若被雪鲮所夺,则比在石碣手中难取百倍。自己曾跟后土前辈说过遇到石碣便帮他取回此剑,此时若未夺回,则此后良机难觅。念及此,便飞身而出,欲抢在雪鲮之前夺得此剑。 岂料雪鲮一见风白伸手扑向石碣,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影一晃,便疾速挥杖横扫过来。风白急忙缩手,同时凌空向上翻身躲过。身在半空,又反身一个海底捞月,再次伸手夺剑。 雪鲮急收手杖,反向狠扫风白手臂。风白眼见自己快要触及乌铁剑,却不得不缩手,伸掌去挡扫到的铁杖。啪的一声,风白借力往上一弹,直上一丈之高,同时口念神兵诀抽出了朱雀神剑,急沉身形,挥剑砍向雪鲮的手杖。 雪鲮急收铁杖,竖杖在地上一支,借力一个腾身,右脚高高飞起,直奔风白持剑的右腕,想把风白的神剑踢飞。风白一剑落空,即伸左手挡住了雪鲮右脚,右手手腕一个侧翻,横剑再砍雪鲮手杖。 雪鲮撒手弃杖,与风白一个错身,在风白横剑断杖的一瞬间沉身下坠,一个探囊取物夺过了石碣手中的乌铁剑。风白未料雪鲮有此一着,虽砍断了雪鲮铁杖,却因此错失了乌铁剑,不禁有些懊丧。 雪鲮哼了一声,略显得意道:“小子,你有朱雀神剑,我有乌铁剑,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说罢跨步向前,挥剑砍杀而到。 风白举剑应敌,一场激战在所难免。二人兵刃皆非凡品,坚硬无比,两相交碰,不断发出激越的当当声,响彻四野。风白占不到兵刃上的便宜,这场打斗便是实打实的硬碰硬,全靠个人修为了。 风白其实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但是他不畏惧,只想拼尽全力试探自己的极限。雪鲮想要赢他,一时三刻也办不到。 趁二人激战之时,石碣带着受伤的蛇女离开了现场,蛇女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恐会失血而亡。云裳虽想置蛇女于死地,但没有雪鲮帮手,她是万难突破石碣这个障碍去杀蛇女的,所以她只能作罢。 风白与雪鲮直斗到两百合未分胜负。雪鲮失去耐心,将身跃开,向风白使出了缚仙咒,意图捆住风白而结束打斗。但她连施数次,皆被风白神剑所破。这朱雀神剑不但可断金石,还可以破除炼魂及一些独门法咒,其功用已超出一般意义上的兵刃,不愧是一柄神兵。 雪鲮收手站立,萌生退去之意。 不料一阵风动,却是已然离去的鬼蝠再次出现。原来他根本未曾走远,一直在暗处观望,本是想看云裳会如何处置蛇女,若是云裳杀了蛇女,则他正好可以霸占蛇岛,那样就可以随时吃到蛇胆。 直到风白突然现身,与雪鲮争夺乌铁剑,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不如等雪鲮将风白打败,自己便将风白囚禁起来,逼风白说出极冰大法的口诀,岂不妙哉?谁知两人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他便适时现身,想与雪鲮联手对付风白。 鬼蝠对雪鲮作了个揖,道:“三夫人,我愿与你联手对付风白这小子,打败他之后,神剑归你,风白归我,你以为如何?” “你要这小子作甚?”雪鲮不解道。 “这个……我自有用处。”鬼蝠道。 “好,我们一起对付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话音落,雪鲮已再次出手,鬼蝠从旁相助。风白暗自叫苦,雪鲮一人就够自己受的了,再加上鬼蝠,自己必败无疑。容不得他多想,二人已几乎同时攻到,只能暂时不去想结果,唯有全力应战。 但只斗得十余合,风白便已力不从心,嗤的一声,胸前被雪鲮的乌铁剑划开了一个口子。由于乌铁剑未完全开刃,这道口子是一个钝口,比利刃划开要宽得多,肋骨直接敞露了出来,疼痛不已。 风白忽然想到朱雀神女对自己说过的话,面临强敌不可逞一时之勇,能屈能伸方可保全性命。眼下正到了紧急关头,看来是要使出非常的手段了。心想处,便即一个飞身落在云裳身侧,拿剑架在了她粉白的脖颈上。 云裳吃了一惊,急道:“臭小子,你要作甚?” 风白道:“你放心,只要你祖母和鬼蝠不再为难我,我便会放了你。” 雪鲮一见也急了,大声道:“你莫要乱来,你敢伤我孙女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白故意手上一紧,云裳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风白道:“我自然不会伤害云裳小姐,但若三夫人继续吓唬我,难保我不会失手。” 雪鲮立时放低了声音:“好好好,你把我孙女放了,我便让你走。” “不如这样。”风白平静道,“你们先行飞离,飞到我看不见为止,我再放人,如何?” “不行。”雪鲮坚决道,“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耍诈。” “我为何要耍诈?三夫人是觉得云裳小姐貌美,怕我会图谋不轨?” “这……总之就是不行,只要你放人,我保证不会为难你,这样总可以罢?” 双方僵持之时,突然从近处传来一个女子“哈哈”的笑声,只见弦觞拍着手出现了。原来风白去追朱雀神女时,弦觞也随后追出,只是很快便跟不上,几经辗转,听到蛇岛有打斗之声,这才找到了这里。她已在暗处观望了有一阵时候。 第一百零四章 鸳鸯被里成双夜 http://.biquxs.info/

弦觞拍着手掌走近风白,认真打量了他一阵,弄得风白有些莫名其妙。弦觞道:“臭小子,看你平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想不到也会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挟持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你倒是跟他们打呀,有朱雀神女为你撑腰,你怕什么?” 风白搞不清弦觞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脾气怪异,此话似乎是在讽刺自己仗着朱雀神女的“神威”撕毁自己与她之间的约定。嘴上一时无言以应。 弦觞啧啧两声,道:“斯文点,你若是割伤了龙家小姐,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着伸出雪白的手指捏住神剑的剑刃,轻轻往外一拉,把神剑扯离了云裳的脖子。风白搞不清弦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任由她这么做。 弦觞要把云裳拉开,风白下意识扯住了云裳的手臂不让她拉。弦觞瞪了他一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拉人家作甚?快撒手。“风白困惑地看了弦觞一阵,最终还是松了手。 云裳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跑回到雪鲮身边,雪鲮检查了一下云裳的脖颈,并未有任何损伤。 她忽地举剑指着风白,怒道:“臭小子,你当真是越来越大胆,竟敢挟持我孙女,今日不让你尝尝苦头,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且慢。”弦觞制止了即将出手的雪鲮,“既然风白已经放了龙家小姐,三夫人也应遵守承诺,和鬼蝠一道离开,怎可出尔反尔?” 风白听言心内一笑,弦觞到底是向着自己的。 却听雪鲮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指手画脚?” “三夫人是见过我的,只不过我换了一张脸,三夫人便不认识我了,我是毒女弦觞。” “是你……你毒瞎了老二一只眼,毒瘸了他一条腿,我夫君尚未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雪鲮说罢转过脸去,道:“鬼蝠,今日我们把这一男一女收拾了,两个都归你,毒女这一身皮囊滋养得这么好,留给你慢慢享用。” 鬼蝠听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无比猥琐和邪恶的表情。 不料弦觞哈哈数声狂笑,冷冷道:“我毒女在剧毒的药水中浸泡了数千年,连血液都是剧毒,你以为这只臭蝙蝠敢动我?” 鬼蝠立时面色一改,瞪着一双眼睛,一副怪异之状。 “既然动不得,那就杀了你,我就不信你的毒液能蚀坏我的剑。”雪鲮无惧道。 “那三夫人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弦觞仍旧冷冷的口气,“如若你以为胜得了龙老二睚眦,则大可以试上一试,如若不能,我劝三夫人还是不要莽撞行事。” “你……”雪鲮无言以对,若论手段,睚眦确实比她略高一筹。沉吟片刻,她改口道:“你伤害老二的事我暂且不过问,但你不可插手我与风白小贼的事,你走开罢。” “那可不行,弦觞一副不退让的神情,我刚好与风白小贼有点个人恩怨,需要带他回去解决,你们若是把他弄伤了弄坏了,我弦觞可不答应,你们也看到了,这小贼虽然没有盖世容貌,但也长得人模狗样,弄损了的话,就没有那个味了。”弦觞说着怪异一笑,又似乎有些羞,竟抬袖微掩粉面。 风白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骂道:“这个老女人……” 雪鲮甚是无奈,冷哼一声,便携着云裳飞离当地。鬼蝠一看,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弦觞转身对风白道:“臭小子,你的神女呢,丢下你不管了么?” 风白道:“弦觞莫要乱说话,神女乃是冰清玉洁的天神,我充其量就是个凡尘中的人仙,怎可同日而语?弦觞切莫坏了神女清白。” “哟哟哟,先前是她替你说话,现在是你维护她,瞧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侬我侬的样子,还说什么清白。也罢,只要你履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就是随她去天涯海角,我也懒得理会。” “唉……”风白不禁叹了一气。 “你叹气作甚?你是嫌弃我弦觞年岁已老,嫌我配不上你?” “不……只是……只是我已心有所属。” “是吗,此人是谁?”弦觞忽而有些紧张,满脸正经之色。 风白想到弦觞脾性古怪,若是她知道自己与师傅的关系,只怕她又会发疯,一旦发疯,又不知她会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便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道:“无碍,我跟你回去便是。” 弦觞一听,不敢相信道:“此话当真?” 风白点了点头,弦觞不禁心中极美,笑靥绽放如花。 …… 风白跟弦觞回到螭王宫,螭王那几个妖媚的姬妾也已回宫,正斜靠在玉椅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似乎正在等待螭王回来。 风白虽答应跟弦觞回来,一颗心却仍忐忑不安,弦觞叫自己陪伴她一个月,肯定不是简单的说话聊天,如果她有过分的想法,自己可怎么办?眼下似乎只能想办法搪塞。 到了夜间,弦觞果然便要风白做不可描述之事。风白本想抗拒,但是弦觞微使手段,风白便沦陷了。陷入到一个美妙的世外桃源里,那里水草肥美,雨露滋润,直叫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事后,风白却后悔了,自己对师傅不忠,若让师傅知晓此事,该如何向她交代?只怕师傅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自己此举实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弦觞伏在他怀里,一副满足之状,抬眼见风白似有所思,状有所虑,便询问起来。风白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只道无事。 弦觞却忽而想到他之前心有所属云云,料到他必是为此事后悔,便又刨根问底起来。风白熬不得她追问,只好坦言是师傅觅罗仙子。弦觞听言一怔,她自然听说过觅罗仙子乃当世绝色,心里未免嫉妒,方才的满足立时散去,变作了丝丝郁结。 风白想到师傅,内心仍然为无根之源她的那一甩手而隐隐作痛,不知师傅此时境况如何?若她从此遗忘过往,自己只怕再难以走进她的心田,即便她接受自己是她徒弟的事实,却恐怕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对自己情深意浓,为自己魂牵梦绕。若是如此,自己身边有再多的女子环绕,却仍然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因为自己放在师傅身上的那颗心已落地生根,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安放。 想到此处,风白不禁叹息起来。弦觞道:“你怎地又叹气,嫌我比不上觅罗仙子,后悔了么?” 风白一摇头,便将师傅在无根之源遇上狼王后丧失心智的事说了,直言师傅现在已忘记了过去,如若不能得到医治,则会变成一个空心人。 弦觞倒是颇为意外,道:“真有此事?” 风白一点头:“千真万确。” “除了忘记过去,还有其他什么症状么?”弦觞道。 “不知道自己是谁,认狼王做师傅,还说她一直就住在无根之源,还有我叫她试着想起过去的时候,她就头疼,说就像有什么在啃噬她的脑袋。” 弦觞一听沉默了,似有所思。风白想起她善于使毒用药,不知她是否可以医治师傅,便道:“你可有治疗师傅之法?” 弦觞眼波流转,道:“我倒是听说过异域之人善种蛊,可以将蛊虫放入人的脑里,通过此法来迷惑人控制人,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被迷惑,所以……” “无妨,我去找到师傅,你再酌情救治。”风白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线希望。 “这个……只怕我技艺浅薄,未能治好你师傅。”其实弦觞还是不大愿意医治觅罗仙子,毕竟一旦治好了她,则自己在风白心目中恐一文不值。 “无碍,风白道,只要你肯治她,我便去无根之源找师傅。” “那可不行,一月之期只过了一天,你就想走?” “我以后再补偿你,不行么?” “不行!” 风白软磨硬泡,弦觞最终答应他七天后可以离开。 七日后,风白即向东横掠而去,直奔东海。 由于风白已有七千多年的修为,凌虚术无形中又上了一个台阶,一路疾飞,直如流星赶月,下午申时,他已到了东海岸。见时候尚早,风白便无意歇息,继续向东飞掠。 酉时中,太阳已然西落,只见左前方数百里外有一高耸海岛,其上乌云旋转,状如巨盘,云层中炸出许多忽隐忽现的亮光,伴随着隐隐雷声,似乎正电闪雷鸣。风白心下暗忖:莫不是有什么异兽在渡劫? 待迫近了时,天已昏黑,却见一道巨大的闪电直劈而下,正击在海岛之上。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宇的巨响,闪电照亮了整个海岛,黑夜变作白昼,好不刺眼。 风白飞身登岛,寻找闪电击中之处。此时乌云散去,月光洒满海岛,一切都显露出大概的模样,但又不是十分清楚。忽然,一个非常亮眼的东西出现在了风白眼中,难道这个亮眼的东西正是刚刚经历雷劫之物? 此物在一处崖缝之中,若非其发出极亮的光芒,着实不易察觉。只见它宽不过三、四尺,高不盈丈,似一座极小的山峰,通体碧绿,不断地往外冒着白烟,似乎正散发着寒气。而其周身包裹着游走的雷电,兀自发出滋滋的声音,奇怪的是方才的闪电非但未将它毁坏,反被它吸收,似乎被它用作护身之用。这是个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吸住闪电? 第一百零五章 玄天寒玉 http://.biquxs.info/

风白正要飞落崖下看个究竟,只见人影晃动,有两拨人自山崖两侧的缝隙中平平飞到,一左一右落在了此物面前。定睛一看,风白不免一喜,左侧那拨人正是昆仑、无量、蓬莱以及祖海、绿萝诸仙。 另一拨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狼人模样,未着衣衫,浑身灰白色的兽毛。另一个则是猴脸猴身,也是一身兽毛,双臂奇长,垂至膝盖。二人皆年岁不轻,头上的毛发已白了不少。 只听狼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传说中一万千前从玄天坠落东海的寒玉真的存在,并且未坠落大海,而是在这方丈岛上,看来我东岳狼君非赚个盆满钵满不可了。言毕转向猴人,道:神猴,今日你我二人把闲杂人等驱离,再来分享这寒玉,如何?” 他的意思是指另一侧的昆仑大仙等人,猴人自然知晓。猴人望向对面,道:“蓬莱,你们若是识趣,就乖乖离开,我们对玄天寒玉志在必得,如若出现纷争,只怕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蓬莱大仙微微一笑,道:“黟山神猴,我们不是来跟你们争这寒玉的,只是来验证一下一万年前的传说是真是假,你们想吸取这寒玉的灵气,尽管自便,只是切莫小看了寒玉上的雷电。传闻寒玉有灵性,自共工大神触不周山搅动天界而从玄天堕入凡尘,它便一直在吸纳天上的灵气,直到万年方才停止。今日正是寒玉堕入凡尘的万年之期,是以天现异象。寒玉为了保护自身的灵气不被人所夺而引雷自击,给自己穿了一层强大的护甲,若没必要,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黟山神猴哈哈一笑:“蓬莱,你们没胆子碰这寒玉,就不要吓唬别人,若能吸得寒玉身上无穷的灵气,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即便有性命之危,亦是值得一试。” 言毕转向东岳狼君,道:“狼君,你准备好了吗?” 东岳狼君点了点头,二人便一齐伸手施法,慢慢将双掌贴近了寒玉。二人本是想先施法灭除雷电,再好好采吸寒玉的灵气。不料噗的一声闷响,二人双掌甫一接触寒玉,便被威力巨大的雷电所击,弹开一丈,仰天八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焦臭味传来,二人身上兀自冒着一股白烟,看起来即便不死,亦是伤得十分严重。 众仙过去察看,二人皆脉搏微弱,已命悬一线。蓬莱大仙给二人分服了一粒仙丹,直等了好一阵,才见二人睁开眼来。又过了好一阵,二人才从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仿佛是快要断气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所发,可见二人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蓬莱大仙道:“东岳狼君,黟山神猴,这寒玉能引雷自保,足见绝非一般人可动,今日二位得以保命,已是万幸,可莫要再轻易碰触,我虽能救得二位一时,却救不得一世,望二位好自为之。” 二人才知是蓬莱大仙救了自己,嘴上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风白心想这玄天寒玉吸了一万年的灵气却不给人采食,难道这寒玉有其他的用意?倘若没有,则注定是要被人采食的,只是可以采食的有缘人尚未出现罢了。但他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师傅,为何蓬莱大仙和祖海、绿萝皆已回来,却独不见师傅? 念及此,他便飞身而下,欲向蓬莱大仙问个究竟。 众仙一见他,颇觉意外,蓬莱大仙率先道:“风白,你怎会来此?” “我本是去无根之源找师傅,看到此处天现异象,这才前来看个究竟,不料各位前辈也在这里,当真是巧。”风白道。 “觅罗没有与你一道离开无根之源?”蓬莱大仙甚为不解。 “没有。”风白道,“其时师傅尚未恢复心智,对自己的身份尚未确认,所以……” 蓬莱大仙眉头微皱,觅罗仙子或仍受狼王迷惑,如今下落不明,处境不免令人担忧。 片刻,蓬莱大仙又问起了无根之源的玄天灵石,风白便将腰间的深蓝色灵石取出给大家观看,只道此石是蓝色灵石以及无根之源黑色灵石的合体,尚有红色灵石在狼王手中,而之前到手的紫色和绿色灵石融合而成的深灰色灵石又落入云梦大泽,至今不知所踪。 无量大仙一旁坦言他与昆仑大仙曾潜入泽底寻找深灰色灵石,细细搜了个遍,却无灵石的半点踪影。当时在飞龙岛风白虽搜了霸下的身,但二人还是对霸下进行了一番暗察,亦未发现霸下私藏灵石的迹象。二人寻不着灵石,这才远渡东海来找寻传说中的玄天寒玉。 风白亦觉苦恼,这深灰色灵石一时三刻怕是找不着了,茫茫云梦,泽底有无数的生灵,若是哪个灵兽或异兽衔了去,当真是大海捞针。 风白将深蓝色灵石交给众仙传阅,待传到绿萝手上时,怪事发生了,只见一股五色之气从玄天寒玉上逸出,徐徐的渗入到灵石之中。众仙不觉惊愕,皆不明所以。五色之气乃是天地灵气,玄天寒玉积蓄万年的灵气为何会转移到玄天灵石之中? 正惊奇时,无量大仙道:这寒玉和灵石皆是共工大神触不周山时搅动玄天而坠,虽不同质,却是同性,皆以灵性见称。寒玉既能从玄天吸取灵气,灵石从寒玉身上吸取灵气也不为怪,当是这灵石的灵性比寒玉更高一筹。 众人一听,觉得不无道理,除此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昆仑大仙叫绿萝后退两步,绿萝依言照做,那五色之气却忽而中断了。昆仑大仙叫绿萝再往前靠近寒玉,则五色之气又重新注入灵石之中。若非方才绿萝与寒玉靠得足够近,则众人恐无法一窥其中的玄机。 五色之气源源不绝渗入灵石,绿萝只觉得灵石越来越冷,几乎要拿不住,便对昆仑大仙道:“师傅,这灵石变冷了,徒儿的手要麻了。“昆仑大仙伸手接过,果然冷极,便即运气相抗,否则只怕拿不了多久。 约莫一炷香,昆仑大仙虽运气抗寒,却也手掌冰冷,这股寒气甚至直往手臂而上,要渗入到身体里面。 风白见他手掌已结了一层薄冰,便道:“昆仑前辈,让我用纯阳无极之术试试。”即运气催逼三味真火至掌心,将通红的手伸了出去。 昆仑大仙将灵石交给风白,冰冷的灵石与风白火热的手掌相接,发出了滋的一声。众人皆称赞觅罗仙子研创的纯阳无极之术果然了得,风白听言不禁一笑。 风白还以为自己的手掌可将灵石烧红,不料灵石非但不红,还开始往外冒白气。随着灵石吸取的灵气越来越多,五色之气开始满溢,渐渐将灵石包裹住,周游流转,在夜色中颇为绚丽,众仙不由得惊叹起来。 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玄天寒玉停止了向外逸出五色之气,周身包裹的雷电也骤然消失,看样子是已耗尽了灵气。再看灵石,已变得光华夺目,仿佛灵气随时要逃逸一般。 风白正要问众仙如何处置灵石,却发觉灵石在向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灵气,直达小腹,不禁惊讶起来,道:各位前辈,灵石在向我灌输灵气,该如何处置? 众仙皆愕,蓬莱大仙伸手接过灵石欲探究竟,却一皱眉,道:并未察觉灵气内灌,昆仑、无量你们试试看。说着将灵石交给了昆仑大仙。昆仑大仙接过灵石,片刻后摇了摇头,亦道没有,又将灵石交给了无量大仙。无量大仙亦是一般结果,便让祖海、绿萝也试了试,皆道没有。 风白不免狐疑,再次放在掌心,明明有灵气内灌,为何其余众仙却感觉不到? 蓬莱大仙道:“这玄天寒玉的灵气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应该给谁,既然我们当中只有风白能得灵石灌注灵气,则风白就是注定的那个人,风白,你就顺应天意接纳吧。” 风白一摇头:“这万年的灵气只给我一个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既然今日众仙皆在,或许便是给我们大家的,只不过让我来穿针引线,所以大家应该齐享,而非我一个人独占。” 无量大仙哈哈一声朗笑:“风白,你有些过谦了。你渡劫化仙之时天现异象,可见你非同常人,虽然中州现时局势尚稳,但睚眦已入魔,真龙重回云梦大泽,搅起一阵混乱,或许未来不久,中州便难有安宁之日。你受纳这万年的灵气,正好肩负起扫清环宇的重任,这或许也是天命。” 此言一出,昆仑、蓬莱二仙皆点头应和。风白仍不敢接受,万年的造诣,可是非同小可,当今之人界,除了战神刑天、大神后土以及镇守灵池的白虎君,怕是已无人达此境界。再加上自己已有的七千多年修为,岂不是太过逆天?逆天之举不可为,自己绝不能独占这天大的好处。 众仙听他非要与众人分享,也便依他。昆仑大仙提议只给祖海、绿萝二人输送灵气,毕竟二人修为浅薄,尚无力自保,正需要提升修为。风白点头应好,即右手握灵石,将灵石灌入的灵气导向左手,再用左手与祖海掌心相对,将灵气输入祖海体内。 第一百零六章 灵气之争 http://.biquxs.info/

半个时辰光景,风白已给祖海输送了三千年的灵气。祖海站起身,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他连忙沉气压身,方才稳住身体,兴奋道:这感觉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要飞升一般。 蓬莱大仙哈哈一笑,道:“你试试腾一腾身,看会怎样。” 祖海依言点脚弹身,嗖的一声,一下蹦起数十丈高。由于蹦得又快又高,吓得祖海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惹得底下众仙无不大笑。 接下来轮到绿萝,风白同样给她输送了三千年的灵气。绿萝倒是学乖了,先把体内的灵气揉顺了再缓缓起身,避免了祖海一样的尴尬。她也学祖海蹦起数十丈高,还绕着高崖飞行了一周,脸上掩不住的兴奋,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灵石上还有四千年的灵气,风白决定找到了师傅便输送给她,即把灵石放入了腰间,欲辞别众仙前往无根之源。蓬莱大仙叮嘱他若找到了觅罗仙子,便到蓬莱宫与众仙会合,风白点头答应,便独自踏虚而去。 那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目睹玄天寒玉的灵气被众仙所采,有心想分得一杯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浑身灼痛,一时间哪里恢复得过来?便只能干瞪眼,心内嫉恨不已。 风白一路往东,以星辰为指引,到天明时,便有一座高耸入云烟雾缭绕的海岛呈现在眼前,风白识得那是无根之源西北的瀛洲仙岛。想起襄龙大仙着迷于师傅,他便决定先去找襄龙大仙问问师傅的踪迹,否则偌大一个无根之源,要找一个人着实不易。 襄龙宫被晨雾所罩,四周围一片安详之感,除了晨鸟唧唧,再无其他杂响。风白扣了扣宫门,毫无动静,又放声喊了几喊,亦无人应声,难道宫内没人? 风白便飞身去找其余四仙,但连访吟风宫、踏雪宫和拜月宫,皆一片寂静,毫无人声。风白不禁纳闷起来,这一大早的,人都上哪去了?难道瀛洲五仙都离开了仙岛?如若离开,又会去了哪里? 最后一个拈花宫,风白已不抱希望了,不料里面却传来女子的声音道:“谁呀?是襄龙哥哥吗?”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期盼。 门一开,正是拈花仙子,但见风白,她稍显意外,又有些失望,道:“小哥,是你,我还以为是襄龙哥哥呢,你不是回中州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仙子怎知我回中州了?”风白道。 “我听到襄龙哥哥和觅罗仙子说过,说你突然消失了,极可能回了中州。”拈花仙子道。 “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师傅的,你知道她在哪吗?” “去中州了,襄龙哥哥和踏雪她们都去中州了,只留下我一个。” 风白不禁愕然,道:“去了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你突然消失后不久他们就走了。” 风白一时陷入了无言,半晌道:“那凤鸣山的狼王是否也去了中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襄龙哥哥离开时并未跟我们四姐妹打招呼,乃是不辞而别。踏雪她们猜测襄龙哥哥和觅罗仙子一起去了中州,这才跟着离开。我当时有些犹豫,毕竟习惯了呆在仙岛,就没有跟着去。现在好生后悔,一个人在岛上寂寞得很。小哥,我想随你一道去中州,可好?” 风白点了点头,决定当即回返中州。拈花仙子唤来坐骑,乃是一只巨大的青鸾,叫风白同乘,风白觉得不适宜,便婉言相拒。 拈花仙子道:“你脸皮恁地薄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风白仍是摇头,道:“我可以踏虚而行,你只消叫青鸾飞得慢些,我一路跟着便好。” 拈花仙子不再勉强,驾了鸾鸟飞上云天。风白一旁伴行,由于昨晚彻夜赶路,体力消耗了不少,此时只能不紧不慢地回往中州。 到了中州已是日将西沉。风白未寻得师傅,本不想去蓬莱仙岛与众仙会合,但心里颇觉失落,有些六神无主,便有意无意地飞往了蓬莱仙岛。 这是他第一次去蓬莱,只见岛上密林幽深,峰峦叠嶂,水流山涧,瀑出悬崖,飞鸟聚鸣,高猿长啸,仙鹤翔舞,瑞兽跃奔,十分的热闹,虽没有瀛洲仙岛那么灵秀斑斓,也自有一番万物得所的怡然和浓浓的祥瑞之气。 蓬莱宫在云天之上,夕阳中只露出一角金色的飞檐,周身被古木遮蔽,若非凌空下视,着实不易察觉。 二人降在宫中大院内,却见一胖身长须貌如海狮的老者身披炼魂闭目静坐院中,听得动静,老者立时睁开了眼,露出一对通亮而犀利的眼睛,沉声道:来者何人,可是觅罗仙子座下弟子风白? 风白一怔,道:“正是在下,阁下是谁?” 老者忽地挺身而立,整个人仿似一个肉球,随着他一起身,脸上的肉也抖动起来。他目露凶光,冷冷道:“你来的正好,你盗取了我方丈岛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我正要找你算账。” 此时蓬莱、昆仑、无量三仙已从内殿出来,风白便询问起缘由来。原来老者自称是方丈岛的主人,人称东海狮王,此前一直在闭关修炼,本应于玄天寒玉的万年之期出关,不料因算错了日子晚了一天,也即今日方才出关,便发现玄天寒玉的灵气已被采食。 因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遭电击尚未完全恢复,仍留在崖缝之中,便向东海狮王道出了实情,东海狮王即专程赶来蓬莱仙岛,将采食了灵气的绿萝和祖海打成重伤,二人险些丢了性命。东海狮王怒气未消,又坐等风白现身,除了讨回残存的四千年灵气,还要取走风白的性命。 风白才知道为何不见祖海、绿萝,便询问起二人的伤势来,蓬莱大仙只道无碍,已服用了仙丹,调养十天半月即可痊愈。 风白纳闷的是众仙合力竟然打不过东海狮王,这东海狮王的造诣到底有多高?蓬莱大仙苦笑摇头,称东海狮王已练就炼魂,根本动不得他分毫。 风白点点头,望向东海狮王道:“阁下既是方丈岛的主人,那你可知玄天寒玉到了万年之期会引雷自保?” 东海狮王眼一瞪:“我怎知它会引雷自保?你此话何意?” “想必你已见过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他们两个险些被玄天寒玉上的雷电夺走性命,你若昨日出关,不知可有破除雷电之法?” “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东海狮王不耐烦道。 “我是想说,你多半是没有办法破除玄天寒玉的护身雷电,那万年灵气对你来说是可望而不可求,既如此,你又怎能阻止别人采食?” “这……你小子休要胡说八道,我尚未来得及试上一试,你又怎知我破除不了玄天寒玉的护身雷电?” “请问阁下的修为是否胜过东岳狼君加上黟山神猴两个人的修为?” “这……不能又怎样,这并不代表我就无法采食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总之你小子偷采了原本属于我的灵气,我绝不会轻饶你,你若将剩下的四千年灵气交给我,我尚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只怕你活不过今日。” 风白剑眉一挑,慨然道:“阁下以为凭一人之力可以胜我们五人?” 东海狮王哈哈一笑:“先前我也是一对五,结果有两个险些被我打死。你小子乳臭未干,能有多大的能耐?自上古三仙羽化飞升,如今的三仙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你还在这里吓唬人,实在是可笑。” 锵的一声,风白已抽出了朱雀神剑,冷峻道:“那就尽管试试。”语毕挺剑而上,直取东海狮王上身。三仙及拈花仙子随即挥剑助阵。 交手未几,风白便一剑破除了东海狮王的炼魂。东海狮王吃了一惊,弹出三丈开外,道:“小子,你使的什么兵器,竟可破我炼魂?” “你管我使什么兵器,总之就是专门破你的炼魂的。”风白不想与他啰嗦,挺剑又上。东海狮王不信邪,又祭出了炼魂迎战。 尽管东海狮王不服气,却不自觉便学乖了,在众仙的包围中,他只避着风白的神剑,对其余诸仙的进攻丝毫不惧,意图集中精力对付风白,好一举把风白击败。 然而一面防着风白的神剑一面进攻,攻击力自然就大打折扣,风白却仗着神剑愈加神勇。不多时,东海狮王的炼魂又被风白所破,整个人暴露在众仙的攻击之下。东海狮王一阵忙乱,片刻便中了数剑,虽只伤在皮肉,但已信心大失,慌忙跳了开来,一副怯战之态。 他定了定神,指着风白道:“臭小子,你等着,我定会让你好看。”言毕便要腾身飞离。 忽听嗖嗖两声,自宫外飞入二人,众仙一看,却是在方丈岛被雷电所击的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此时竟已生龙活虎一般。 便听东岳狼君道:“狮王,我们愿助你夺回灵气,只要你能各分一千年给我们,不知你意下如何?” 东海狮王本是想日后趁风白落单时击败风白取回灵气,此时听东岳狼君提议,便决定联手二人扳回一局,也好出一口恶气,即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 蓬莱大仙一听,气愤不已,指责道:“东岳狼君,先前你们被雷电所击,是我救了你们,如今你们竟然恩将仇报,试问你们良心何在?” 东岳狼君嘿嘿一笑:“蓬莱,我们确实该感谢你的仙丹,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日我们不是冲你来的,我们只是想赚点好处,你的救命之恩,来日有机会自会报答。” “哼,你明知风白是我们同道中人,你与他作对,就是跟我们作对,还何谈报恩?你若真想报恩,便早些离开,而不是联合东海狮王来对付我们。”蓬莱大仙道。 东岳狼君无言以答,脸有尴尬之色。东海狮王便招呼二人动手,以便早些取回灵气。大战旋即又开始了。这次是东海狮王独战风白,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则对战其余四仙。 论实力,风白比东海狮王还是差了一点。但东海狮王的炼魂此时起不到作用,便无法全力进攻,风白有神剑在手,无形中提升了战力,东海狮王想占便宜,实非易事。再看其余四仙,虽是以二对一,却只能暂时维持平局,毕竟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比他们高了不止一个台阶,消耗下去,四仙恐难以持久。 第一百零七章 师傅,师傅 http://.biquxs.info/

果然,一盏茶功夫,四仙便被打退。东岳狼君二人随即前去援手东海狮王,风白立时吃紧。风白懊悔不已,早知道便自己先采食四千年的灵气壮大自身,等找到师傅再将灵气输送给她,如此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可是谁会料到半路又杀出一个什么东海狮王来?为今之计,只有逃遁开来,将四千年的灵气暂时变为己用,以御强敌。 念及此,风白手上一紧,挥神剑逼退三人,弹身飞跃,疾速向一侧逃去。三人自然不让,身后紧追。蓬莱仙岛四面环海,不一刻风白便逃至海上,他想也未想,即一头猛扎,借助避水石向深海飞潜。 这一招果然奏效,身后三人虽相继入海,且东海狮王变身为海狮奋力急追,却哪里看得到风白的影子?风白早已借避水石之便飞向深海远处。 确定甩开了三人,风白即取出深蓝色灵石握于掌心,端坐在海底,将灵气缓缓吸入体内。大概一炷香光景,即已全部纳入,稍作揉顺,便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飞出了海面,往蓬莱宫急赶。 蓬莱宫大院内,东海狮王三人手持从蓬莱大仙等人手上夺来的宝剑将四仙围住,剑尖直抵心窝,盘腿坐地,正静候风白归来。 一见风白,东海狮王便站起身,得意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回来。怎么样,你是交出灵气,还是让这四个无辜的人去死?” 风白倒是未料到这一着,便道:“灵气在我这里,你放了他们,我便将灵气给你。” 东海狮王道:“我不信你会这么老实,除非你先将一部分灵气给我。” “好,你且过来。”风白道。 “把你的两件兵器丢开,我再过来。”东海狮王显然是对风白的神剑甚为顾忌。 风白依言将神剑和神杖丢开,盘腿坐在了地上,伸掌作好输送灵气的准备。东海狮王见状,虽不太相信风白会如此轻易交出灵气,但自信人质在手,风白定不敢造次。便对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道:“如若这小子耍花样,你们便将其中一个人质的性命结果了。” 说着看了看四仙,指着拈花仙子道:“依我看,就拿这个女的开刀。”二人点头答应,手上的剑抵得更近了,已贴在了四仙的心窝上。 东海狮王又审视了一下风白的神色,确定风白已无异念,便坐在了风白的对面,伸出一掌抵住了风白的手掌。风白正视着东海狮王的双眼,道:“准备好,我要输送灵气了。”言毕闭上眼睛,缓缓将灵气送出。 东海狮王只觉得灵气源源不断进入体内,心下不由得一阵窃喜。东岳狼君见状,高声对风白道:“小子,别忘了留一份给我们,狮王先前答应了的。” 不料这一喊却给东海狮王提了个醒:既然人质在手,何不趁机敲风白一笔?即一边纳入灵气一边喊道:“狼君、神猴,你们仔细把人看好了,风白这小子不仅要把四千年的灵气还给我们,还要贴本翻上一番,若他不依,你们就再杀一个人质。” 风白听言愕然,睁眼道:“东海狮王,你怎可趁火打劫?” 东海狮王嘿嘿一笑:“你原本是欠我一万年的灵气,如今要你还八千,已经是便宜你了,怎么,你敢不给?” 风白一脸无奈:“给,只要你不伤害人质,一切都好说。”言毕闭上眼,继续输送灵气。 东海狮王心里美滋滋地收纳着灵气,忽地,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住了自己与风白对接的手掌,人也不由自主地吸了过去。他急忙睁开眼,只见风白另一只手疾速伸出,一下锁住了自己的咽喉,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嘴里本想斥骂:“臭小子,你要干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发出痛苦的咕……咕……咕的声音。 原来风白一早便不想屈服,因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被雪鲮隔空吸住的经历,只要修为够高,或者实力远高于对手,或许便可以将人或物吸住。风白刚刚增加了四千年的修为,实力已高出东海狮王许多,在眼下没有其他反抗之法的时候,何不试上一试?即便尝试失败,相信东海狮王也不会猜到自己的心思,因为这样做只需要极短的时间。 不曾想风白一举得手,他站起身,将东海狮王肥矮的身躯高高举起,东海狮王想挣扎,却只能扑棱着双脚,喉头仍自咕咕咕咕地闷响,显得极为痛苦。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不禁大愕,不明白东海狮王怎么突然就被人反制。 风白高声朝二人喊道:“还不快把你们的剑拿开,再不拿开,我先一把捏死这只肥狮,再一把捏死你们。” 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拿开抵住四仙的利剑。风白手一扬,将东海狮王重重地摔在台阶上,通的一声,东海狮王口吐鲜血,五脏六腑震得几欲破碎。若非风白手下留情,此时他焉有命在? 风白运气一吸,把东海狮王吸在了手上。东海狮王已陷入昏迷,风白抓住他胸前衣襟,他的脑袋和两只手都向后反垂,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东岳狼君和黟山神猴害怕了,交换了一个眼色,便纷纷丢下了利剑,飞身朝宫外疾逃。 风白放下东海狮王,前去询问四仙伤势,所幸四仙皆受伤不重,以仙丹服之,则数日可愈。风白又给东海狮王服了一粒仙丹,待他醒转,便将他驱离了蓬莱宫。 此时天色已晚,众仙齐入内院歇息。得知觅罗仙子已回到中州,却是下落不明,众仙皆表担忧。眼下首要之事便是找到觅罗仙子,并设法使她恢复心智,唯有如此,才可进一步追查黄色和紫色灵石的下落。 次日,由于众仙皆要养伤,风白便独自离开去找师傅。昆仑大仙叮嘱风白,若找到觅罗仙子,便带她前往昆仑宫,因未来一段时日,昆仑大仙将与蓬莱、无量二仙登上玉虚台修炼,以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 说起这玉虚台,风白曾听师傅说过,那是上古三仙在昆仑太虚合力炼化的一个道场,里面有一面玉虚镜,亦是三仙以法力炼化,可储纳太虚之上自天界逸出的灵气,每当积储到一定的容量,便可提取出来为己所用,也算是一种投机取巧的修炼手段。看来三仙今次被东海狮王骂作浪得虚名之辈,是当真伤及了自尊,无怪乎要登玉虚台提升修为。 风白离开蓬莱宫,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去,天高地阔,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回觅罗宫碰碰运气,虽然此前已回去一次未找到师傅,但他还是愿意试试看。毕竟师傅若如真的回到中州,则说明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有所认同,定是想恢复往昔的记忆,那么便有可能回到仙宫找寻记忆的碎片。 念及此,他便疾如流星般往数千里外的觅罗山狂飞。 此时的他身怀一万一千多年的修为,速度之快,莫说一般的飞禽,便是仙禽,也未必可以赶上。午后未时,他便已回到了觅罗仙山。 远远地,他看到仙宫的檐角上雄赳赳地立着一只仙禽,虽然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和具体的样子,但他已忍不住心下狂喜,因为只有师傅的凤凰会立在檐顶上。 待迫近了时,那果然便是凤凰,凤凰一见风白,还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啼鸣,声音响彻云天。伴随着一阵琴韵悠悠传来,更加坚定了风白的想法,鼓琴的不是师傅是谁? 风白直接降落在琴台上。一袭白衣的觅罗仙子正在鼓琴,一旁还坐着瀛洲仙岛的襄龙大仙,一见风白,二人俱是一愕,但并无太多的惊喜。风白却忽略了这些,只喜悦道:“师傅,你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 觅罗仙子认真看了风白一阵,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风白一怔,他以为师傅既然回了仙宫,且会弹以前的曲子,定是恢复了心智,不料竟是这个结果。更叫风白难以接受的是,师傅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淡然,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可是……师傅弹的明明就是……就是以前常弹的曲子。”风白心里几乎要崩溃了,话语也有些不畅。 “我不知道,我只是随意弹了一曲,我也不知道我弹的是什么。”觅罗仙子仍然是极为平静的语调。 “那……师傅不是记起了觅罗仙宫,还回到了仙宫吗?”风白仍是不肯接受现实,极度希望师傅记起了过往,这有这样,师傅才不会以平淡如水的眼光相视。对于风白来说,这种眼光就像无根之源她的那一甩手一样,简直是要他的命。 “不。”觅罗仙子道,“我们是一路打听才来到这里的,因为你说我是你师傅觅罗仙子,住在觅罗山的觅罗宫,我便来看看这里是什么模样,顺便看看能否记起你说的过往,遗憾的是我对这里的一切如此陌生,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你说的觅罗仙子还是凤鸣山的紫烟……唉,我的头好疼。”觅罗仙子说着轻扶了一下脑袋。 “师傅,你不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你就是觅罗宫的主人。我认得一个朋友,她说异域之人善种蛊,可以用蛊虫来迷惑人,明日我们便去找她,叫她把你治好。”风白着急道。 觅罗仙子又看了他一阵,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吧。” 风白望向襄龙大仙,想来他这段时间是一直陪在师傅身边,他极迷师傅,想必师傅是知道的,师傅不但不反感,还让他跟着,这让风白有点不舒服。但此时也不好赶他走,毕竟师傅在时,还轮不到风白说话。 第一百零八章 食脑虫(更新出错了) http://.biquxs.info/

天山亦是大雪纷飞,延绵千里一片蒙蒙的雪幕,仿似一个如虚似幻的世界从眼前一直铺张开来,直铺到遥远的天际,一眼望不到头。耳边风声呼呼,刮起的是一阵旷古的寂寥,那恣意飞舞的雪片,弄得人心神凌乱,直叫人怀疑自己便是世上唯一孤独的存在。 遗憾的是绝顶上仍然没有师傅的影子。 风白站在绝顶上那个自己和师傅都曾经修炼过的山洞的洞口,回想起自己在洞内修炼而师傅在远处的峰壑之间轻飘飞舞的美好岁月,不禁有些感慨。风景依旧,却已没有了师傅衣带飘飘轻盈灵动的身影。 兀自呆了一阵,风白的头上、肩上已落着薄薄的一层雪。他一点脚,朝前面的山尖飞去。待到了山尖时,再一点脚,又向另一个山尖飞去。 犹记得彼时,自己和师傅在这些峰尖上肆意追逐嬉戏,每座山尖上皆留下过二人轻浅的足迹。师傅在前面飞,风白在后面追,每次看见师傅那小巧的脚印,他都觉得是那么美,绝不肯让自己的脚踩在上面蹈而毁之。 现如今,山尖上只有他一人的脚印。纵然千山万壑依旧,他却已不愿再逐一蹈之。飞过几座山,他便一改方向往西南疾飞。 前路茫茫,风白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哪里。没有师傅的地方,便不是归处。 他往西南越过了昆仑山,昆仑山上的雪下得正紧,风白被这铺天盖地的雪下得心里一阵一阵地惆怅,便无心逗留,只顾漫无目的地飞驰。 然而山下雪地上的一个黑点吸引了风白的注意,因白雪相衬,这个黑点十分醒目,风白便多看了两眼。 这个黑点风白有些熟悉,他便迫近去确认,果然,正是天荒古镜苍梧山上清羽的坐骑黑虎。背上驮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地趴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而那黑虎似乎累极了,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慢行,低着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仿佛随时可能累倒在地。 黑虎看见风白,低低地吼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背上的人缓缓仰起头,只见满脸血污,无法辨认身份。却听她虚弱却又欣喜地喊了一声:“公子。” 风白一愣,这不是青堡的千金轻云小姐么? 当即道:“轻云小姐,你怎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轻云未语先泣,两行清泪流淌到满是血污的脸上,悲恸道:“孤枫堂的人联合三十六洞的人突袭青堡,杀了我爹和我娘……”说着已自哽咽,眼泪直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风白大愕,啊了一声道:“这帮恶棍,太可恶了。” 轻云以袖抹泪,继续道:“清羽也被他们打成重伤,生死未卜。我娘临死前叫我来中州找无量大仙,说他才是我的亲爹,要他务必给我娘报仇……我只身逃了出来,被三十六洞的人追了一天一夜,好在黑虎脚力好,才把三十六洞的人甩开……” 风白又是意外,想不到轻云竟是无量大仙的女儿。早前他虽知无量大仙与轻云的母亲是旧识,但从未料到二人竟已诞下一女。 嘴上道:“苍梧居士不知道青堡受袭么?” “他们突然来袭,一下就把我爹和我娘围住了,我爹虽发了信号通知苍梧居士,但等他赶到,我爹和我娘已经受了重伤……我走的时候,苍梧居士也受伤了,还不知道他和清羽现在怎么样,我好担心清羽也被他们杀害。” 风白眉头轻皱,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去找无量前辈还是即刻折返?如若即刻折返,我便与你一同前去。” 轻云一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我也想赶回去,可是黑虎已经跑不动了。” “无碍,风白道,我们先休息一阵,让黑虎吃点东西,等积蓄了力气再走。” 轻云微一思量,便点了点头。风白便在附近猎杀了一只羚羊,割下一块腿部的肉,其余丢给黑虎食用。他用纯阳无极之术将羊腿肉烤熟,给轻云充饥。二者皆是又累又饿,只管大口大口吃将起来。 吃饱之后,便在原地休息。轻云惊魂稍定,看出风白左臂受伤,问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风白叹了一气,道“:是被我师傅打伤的。” “你是说觅罗仙子?她为何要打你?” “唉!”风白又叹了一声,“是我做了对不起师傅的事,我该死。”说罢右手重重拍打自己的脑袋,连道:“我该死,我真该死。” 轻云连忙阻止他,安慰了他一阵。道:“你左臂受伤,还能对付孤枫堂和三十六洞的恶人吗?我们要不要去找无量大仙?” “不必,无量大仙远在东海的蓬莱仙岛,此去需要数日,会延误时辰。况且对付那些跳梁小丑,我一只手就够了。” 轻云见他甚为自信,也便不再啰嗦。歇得一个时辰,便原路折返赶往天荒古镜。 行得百余里,忽见一行人呼啦啦迎面而来,约有十余人,为首数人骑虎,随众骑豹。轻云惊叫道:“是三十六洞的人。” 风白道:“莫慌,只管跟着我。”便率先迎了上去。 苍龙一见二人,即示意随众停下。他看了一眼风白受伤的左臂,又看了看轻云,道:“小子,这里没你的事,你赶快让开。” 风白道:“你们作恶多端,联合孤枫堂的人突袭青堡,害人性命,我今日要替天行道。” 苍龙眼睛一鼓,又微微上翻,道:“小子,不要逞能,单打独斗我们是打不过你,但是我们一起上,你以为你还能占到便宜?况且你左手不能动,就凭一只手,我看你是来送死的。” “那就试试看。”风白抽出神杖,挥杖直取苍龙肩部。 此战自是毫无悬念,修为悬殊太大,不是人数可以填补的。莫说喽啰,就是苍龙和四名当家,也难以近风白的身。一番噼里啪啦过后,三十六洞的人全部被打趴在地,哀声连连,痛叫不绝。 风白对轻云道:“这里面有谁是杀了你双亲的,你尽管去报仇,一命抵一命,再公平不过。”风白不再像当初对待来西国国王那样,只肯让纨素伤他而不杀他,他觉得对待恶人有必要以暴制暴,这样才可以让恶人不再作恶。 轻云拔出剑来道:“他们并没有杀我双亲,但个个是杀我双亲的帮凶,我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要以血还血。”言毕逐个在肩上刺上一剑。 三十六洞的人虽然个个不甘心,却迫于风白在场不敢反抗,只有眼睁睁看着轻云的剑刺到自己身上。 待轻云报了仇,风白又训斥了他们一番,二人便继续赶往天荒古镜。 待回到青堡时,只见青堡已变作了一堆灰烬。轻云大哭,踩着灰烬搜寻双亲的遗骸,然而灰烬里有十数具焦尸,根本无法辨认。轻云哭得越发伤心,耸动着双肩,哭声凄婉不已。 风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若不是自己极力促成青堡与苍梧居士联手对抗孤枫堂,青堡或许便不会遭此厄运。不过更要怪孤枫堂仗势欺人作恶多端,唯有除恶,才可以还人间太平。念及此,他便叫轻云一道去孤枫堂惩治凶手。 轻云抹了眼泪,最终从双亲手握的兵器上认出了遗骸,二人便先安葬了逝者,再赶往孤枫堂。 孤枫堂内除了天舞和二当家三当家,尚有鬼英娘娘及狸妖王和鬼山四杰在,这倒是让风白有些意外,想不到数月不见,鬼英娘娘又回到了天荒古镜。 但听鬼英娘娘道:“臭小子,你不在中州呆着,又跑到这里来作甚?难不成你又是来打抱不平的?” 风白哼了一声:“你说对了,你的几个侄儿毁了青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是来让他们偿命的。” “哈哈哈哈。”鬼英娘娘一阵大笑,“你小子真是不怕死,老娘佩服你的勇气,不过这并不代表老娘会手软,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就不要怪老娘心狠手辣。老娘在鬼山吸食了几十个小妖的元灵,虽然没有完全消化,但也正好可以拿你练练手,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哈哈哈哈……” 风白心下一诧,鬼英娘娘也学起了狸妖王的作派?即道:“你心肠恁地歹毒,一下就害了几十条人命,你的良心不会因这几十个亡魂而不安吗?你比那狸妖王还要可恶。” “闭嘴,老娘的事几时轮到你管?受死吧……”鬼英娘娘身形突闪,右手五指暴张,挥舞铁锥朝风白面门抓到。 风白早已拔出神剑,照准鬼英娘娘的手掌划去。鬼英娘娘以为自己很快,不料剑光一闪,一股寒气直逼手掌,她吃了一吓,忙不迭缩回了手掌,心下暗忖:这小子的造诣怎地增进如斯?但她不信邪,挥爪又上,两人便展开了一番激斗。 鬼英娘娘虽然吸食了几十个小妖的元灵,但短短数月无法全部融进自身的元灵中,论实力还是差了不少,只斗了三四十合,便屡屡触险。但她不愿退开,毕竟之前夸下了海口,脸上觉得挂不住,便招呼狸妖王和鬼山四杰一同加入战斗。 其实不仅鬼英娘娘修为大增,狸妖王亦增进了不少,只是都没有风白增进得快,所以风白虽然被六人围攻,却并未落到下风。甚至斗了一阵,风白渐入佳境,连断四杰兵器不说,还把鬼英娘娘的铁锥削断了几个,吓得她无心恋战,也不管三个侄儿的死活,招呼众人飞逃而去。风白本想追击,但想到此行的目的是孤枫堂的人,便没有理会。 第一百零九章 轻云的身世(纠正更新) http://.biquxs.info/

天山亦是大雪纷飞,延绵千里一片蒙蒙的雪幕,仿似一个如虚似幻的世界从眼前一直铺张开来,直铺到遥远的天际,一眼望不到头。耳边风声呼呼,刮起的是一阵旷古的寂寥,那恣意飞舞的雪片,弄得人心神凌乱,直叫人怀疑自己便是世上唯一孤独的存在。 遗憾的是绝顶上仍然没有师傅的影子。 风白站在绝顶上那个自己和师傅都曾经修炼过的山洞的洞口,回想起自己在洞内修炼而师傅在远处的峰壑之间轻飘飞舞的美好岁月,不禁有些感慨。风景依旧,却已没有了师傅衣带飘飘轻盈灵动的身影。 兀自呆了一阵,风白的头上、肩上已落着薄薄的一层雪。他一点脚,朝前面的山尖飞去。待到了山尖时,再一点脚,又向另一个山尖飞去。 犹记得彼时,自己和师傅在这些峰尖上肆意追逐嬉戏,每座山尖上皆留下过二人轻浅的足迹。师傅在前面飞,风白在后面追,每次看见师傅那小巧的脚印,他都觉得是那么美,绝不肯让自己的脚踩在上面蹈而毁之。 现如今,山尖上只有他一人的脚印。纵然千山万壑依旧,他却已不愿再逐一蹈之。飞过几座山,他便一改方向往西南疾飞。 前路茫茫,风白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哪里。没有师傅的地方,便不是归处。 他往西南越过了昆仑山,昆仑山上的雪下得正紧,风白被这铺天盖地的雪下得心里一阵一阵地惆怅,便无心逗留,只顾漫无目的地飞驰。 然而山下雪地上的一个黑点吸引了风白的注意,因白雪相衬,这个黑点十分醒目,风白便多看了两眼。 这个黑点风白有些熟悉,他便迫近去确认,果然,正是天荒古镜苍梧山上清羽的坐骑黑虎。背上驮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地趴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而那黑虎似乎累极了,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慢行,低着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仿佛随时可能累倒在地。 黑虎看见风白,低低地吼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背上的人缓缓仰起头,只见满脸血污,无法辨认身份。却听她虚弱却又欣喜地喊了一声:“公子。” 风白一愣,这不是青堡的千金轻云小姐么? 当即道:“轻云小姐,你怎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轻云未语先泣,两行清泪流淌到满是血污的脸上,悲恸道:“孤枫堂的人联合三十六洞的人突袭青堡,杀了我爹和我娘……”说着已自哽咽,眼泪直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风白大愕,啊了一声道:“这帮恶棍,太可恶了。” 轻云以袖抹泪,继续道:“清羽也被他们打成重伤,生死未卜。我娘临死前叫我来中州找无量大仙,说他才是我的亲爹,要他务必给我娘报仇……我只身逃了出来,被三十六洞的人追了一天一夜,好在黑虎脚力好,才把三十六洞的人甩开……” 风白又是意外,想不到轻云竟是无量大仙的女儿。早前他虽知无量大仙与轻云的母亲是旧识,但从未料到二人竟已诞下一女。 嘴上道:“苍梧居士不知道青堡受袭么?” “他们突然来袭,一下就把我爹和我娘围住了,我爹虽发了信号通知苍梧居士,但等他赶到,我爹和我娘已经受了重伤……我走的时候,苍梧居士也受伤了,还不知道他和清羽现在怎么样,我好担心清羽也被他们杀害。” 风白眉头轻皱,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去找无量前辈还是即刻折返?如若即刻折返,我便与你一同前去。” 轻云一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我也想赶回去,可是黑虎已经跑不动了。” “无碍,风白道,我们先休息一阵,让黑虎吃点东西,等积蓄了力气再走。” 轻云微一思量,便点了点头。风白便在附近猎杀了一只羚羊,割下一块腿部的肉,其余丢给黑虎食用。他用纯阳无极之术将羊腿肉烤熟,给轻云充饥。二者皆是又累又饿,只管大口大口吃将起来。 吃饱之后,便在原地休息。轻云惊魂稍定,看出风白左臂受伤,问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风白叹了一气,道“:是被我师傅打伤的。” “你是说觅罗仙子?她为何要打你?” “唉!”风白又叹了一声,“是我做了对不起师傅的事,我该死。”说罢右手重重拍打自己的脑袋,连道:“我该死,我真该死。” 轻云连忙阻止他,安慰了他一阵。道:“你左臂受伤,还能对付孤枫堂和三十六洞的恶人吗?我们要不要去找无量大仙?” “不必,无量大仙远在东海的蓬莱仙岛,此去需要数日,会延误时辰。况且对付那些跳梁小丑,我一只手就够了。” 轻云见他甚为自信,也便不再啰嗦。歇得一个时辰,便原路折返赶往天荒古镜。 行得百余里,忽见一行人呼啦啦迎面而来,约有十余人,为首数人骑虎,随众骑豹。轻云惊叫道:“是三十六洞的人。” 风白道:“莫慌,只管跟着我。”便率先迎了上去。 苍龙一见二人,即示意随众停下。他看了一眼风白受伤的左臂,又看了看轻云,道:“小子,这里没你的事,你赶快让开。” 风白道:“你们作恶多端,联合孤枫堂的人突袭青堡,害人性命,我今日要替天行道。” 苍龙眼睛一鼓,又微微上翻,道:“小子,不要逞能,单打独斗我们是打不过你,但是我们一起上,你以为你还能占到便宜?况且你左手不能动,就凭一只手,我看你是来送死的。” “那就试试看。”风白抽出神杖,挥杖直取苍龙肩部。 此战自是毫无悬念,修为悬殊太大,不是人数可以填补的。莫说喽啰,就是苍龙和四名当家,也难以近风白的身。一番噼里啪啦过后,三十六洞的人全部被打趴在地,哀声连连,痛叫不绝。 风白对轻云道:“这里面有谁是杀了你双亲的,你尽管去报仇,一命抵一命,再公平不过。”风白不再像当初对待来西国国王那样,只肯让纨素伤他而不杀他,他觉得对待恶人有必要以暴制暴,这样才可以让恶人不再作恶。 轻云拔出剑来道:“他们并没有杀我双亲,但个个是杀我双亲的帮凶,我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要以血还血。”言毕逐个在肩上刺上一剑。 三十六洞的人虽然个个不甘心,却迫于风白在场不敢反抗,只有眼睁睁看着轻云的剑刺到自己身上。 待轻云报了仇,风白又训斥了他们一番,二人便继续赶往天荒古镜。 待回到青堡时,只见青堡已变作了一堆灰烬。轻云大哭,踩着灰烬搜寻双亲的遗骸,然而灰烬里有十数具焦尸,根本无法辨认。轻云哭得越发伤心,耸动着双肩,哭声凄婉不已。 风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若不是自己极力促成青堡与苍梧居士联手对抗孤枫堂,青堡或许便不会遭此厄运。不过更要怪孤枫堂仗势欺人作恶多端,唯有除恶,才可以还人间太平。念及此,他便叫轻云一道去孤枫堂惩治凶手。 轻云抹了眼泪,最终从双亲手握的兵器上认出了遗骸,二人便先安葬了逝者,再赶往孤枫堂。 孤枫堂内除了天舞和二当家三当家,尚有鬼英娘娘及狸妖王和鬼山四杰在,这倒是让风白有些意外,想不到数月不见,鬼英娘娘又回到了天荒古镜。 但听鬼英娘娘道:“臭小子,你不在中州呆着,又跑到这里来作甚?难不成你又是来打抱不平的?” 风白哼了一声:“你说对了,你的几个侄儿毁了青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是来让他们偿命的。” “哈哈哈哈。”鬼英娘娘一阵大笑,“你小子真是不怕死,老娘佩服你的勇气,不过这并不代表老娘会手软,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就不要怪老娘心狠手辣。老娘在鬼山吸食了几十个小妖的元灵,虽然没有完全消化,但也正好可以拿你练练手,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哈哈哈哈……” 风白心下一诧,鬼英娘娘也学起了狸妖王的作派?即道:“你心肠恁地歹毒,一下就害了几十条人命,你的良心不会因这几十个亡魂而不安吗?你比那狸妖王还要可恶。” “闭嘴,老娘的事几时轮到你管?受死吧……”鬼英娘娘身形突闪,右手五指暴张,挥舞铁锥朝风白面门抓到。 风白早已拔出神剑,照准鬼英娘娘的手掌划去。鬼英娘娘以为自己很快,不料剑光一闪,一股寒气直逼手掌,她吃了一吓,忙不迭缩回了手掌,心下暗忖:这小子的造诣怎地增进如斯?但她不信邪,挥爪又上,两人便展开了一番激斗。 鬼英娘娘虽然吸食了几十个小妖的元灵,但短短数月无法全部融进自身的元灵中,论实力还是差了不少,只斗了三四十合,便屡屡触险。但她不愿退开,毕竟之前夸下了海口,脸上觉得挂不住,便招呼狸妖王和鬼山四杰一同加入战斗。 其实不仅鬼英娘娘修为大增,狸妖王亦增进了不少,只是都没有风白增进得快,所以风白虽然被六人围攻,却并未落到下风。甚至斗了一阵,风白渐入佳境,连断四杰兵器不说,还把鬼英娘娘的铁锥削断了几个,吓得她无心恋战,也不管三个侄儿的死活,招呼众人飞逃而去。风白本想追击,但想到此行的目的是孤枫堂的人,便没有理会。 第一百一十章 真龙第八子 http://.biquxs.info/

接着,风白收起了神剑,抽出了神杖,将矛头指向了孤枫堂的三位当家。天舞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招呼手下一起作困兽斗,然而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没多久便被风白一一打翻在地。 风白叫轻云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轻云提了长剑走近孤枫堂二当家,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二当家惨叫一声,头一歪没了性命。轻云又走近三当家,三当家已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忍不住往后退,轻云挥剑欲刺,却见他忽地弹身而起,便要往院外飞。风白迅速截住,一杖将他打回了地面。轻云疾步上前,一剑将他刺死。 轻云不解恨,挥剑将孤枫堂堂众一一刺伤,痛叫声响成一片。 最后,轻云拿剑抵住了天舞,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愤道:“我双亲虽非死于你手,但一切皆由你而起,我今日不杀你,但亦要你付出代价。”言毕剑一挥,断下了天舞的右臂。天舞惨哼一声,险些昏死过去,脸色煞白,痛得牙齿打颤。 风白目睹孤枫堂二位当家惨死,虽心里觉得有些造孽,但却告诉自己他们罪有应得,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对恶人仁慈,则会让更多无辜之人受害。 轻云报了仇,回到双亲墓前祭拜了一番,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随后二人直奔苍梧山,一探清羽的状况。 遗憾的是苍梧神居一片寂静,清羽和苍梧居士皆不在内。轻云心中一悲,认为清羽已死在了青堡,便急急下山,重回青堡搜寻他的遗骸。 然而青堡废墟中并没有清羽的骸骨,也不见苍梧居士,轻云放下心来,猜测师徒二人可能因伤已逃至偏僻之地暂避,日后当会现身。 天荒古镜已不安全,风白便和轻云一道去了中州,再择路前往昆仑山,以便和无量大仙等人会合。 二人到了昆仑之巅,只见三仙和祖海、绿萝也刚刚从蓬莱仙岛赶到,但同行的还有一人,正是花刺国公主映月。 一见面,双方都讶异起来。风白讶异的是映月公主当真穿越千山万水找到了昆仑大仙,而沿途竟未遭各路妖怪的毒手。一问之下,昆仑大仙正是在回来的路上于山下发现了映月公主,一人一白驼,正在雪中艰难地行走,问起缘由,映月直言来找昆仑大仙,昆仑大仙无奈,不好叫映月回去,便先回到仙宫再说。 昆仑大仙等人则讶异风白的伤势,问及缘由,风白只道是做了对不起师傅的事遭到责罚,又岂敢实话实说?众仙皆表惋惜,一时为风白遭觅罗仙子责打,二是眼看就要登玉虚台修炼,觅罗仙子却未到场。 到了仙宫,风白才叫轻云向无量大仙细说天荒古镜发生之事。无量大仙得知轻云的母亲子棠惨死于孤枫堂当家之手,十分意外,亦甚为惋惜。忽而又得知轻云是自己的女儿,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他在天荒古镜逗留那么久,子棠对此事只字未提,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当今之世,妖怪横行,自己尚难以自保,还要保护女儿的安危,实在不是一件易事。然而事实如此,又怎能弃女儿于不顾? 绿萝却高兴起来,直呼轻云为妹妹,以手相牵,喜言以后可以一同为伴。轻云尚未从一系列变故中恢复过来,既有丧亲之痛,又有身份变化之迷茫,一时无所适从,绿萝便又温言相慰。 真正头疼的要数昆仑大仙,映月公主孤身一人横跨数千里来找他,历尽千辛万苦,当真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婉言叫她回去,映月又哪里肯依?直言既已离开花刺国,便是决心留在中州,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中州。直令昆仑大仙困扰不已。 次日,三仙便决定登上玉虚台修炼。玉虚台自三仙合力炼化至今,尚未开启过玉虚镜,也不知收纳了多少天界逸出的灵气。但是不论多少,都当惠及弟子,是以祖海、绿萝被获准前往。 当中唯有无量大仙尚未收徒,但轻云作为无量大仙的女儿,自然可以一同加入。无量大仙却不应允,轻云虽有仙根,但并未渡劫得道,如若同往,则违背了上古三仙的宗旨。这样一来,轻云和映月公主便被留在了宫中。 风白虽获邀一同前往,但并无进入玉虚镜修炼的愿望,只是好奇想去开开眼界。三仙让他代觅罗仙子修炼,日后再将修炼的成果赠给觅罗仙子,也被风白婉言拒绝。只因自己师徒已得各方眷顾,修为较三仙高出许多,此时着实不可再贪得无厌。 玉虚台在太虚之上,云层之顶,除了风白,其余诸仙皆堪堪可以登台。若非风白将玄天寒玉的灵气引给祖海和绿萝,则二人根本无法登上。 玉虚台凭空置于云顶,乃是一个直径数丈的圆盘,状如湖面,有白烟相附,不可细察。中间一个高起二尺的较小圆盘,直径丈许,上覆阴阳鱼法盖,阴阳鱼鱼眼处开孔,有薄薄的五色之气自鱼眼缓缓渗入,想来下面覆盖的便是玉虚镜。 风白第一次登上云顶,只见脚下白云万里,无边无涯。平视远方,则澄澈空洞,一尘不染,直叫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可以消忧解烦,延年益寿。 三仙在玉虚镜各方站定,先是念了一遍咒语,再一起施法开启阴阳鱼法盖。法盖一开,只见玉虚镜星星点点闪着亮光,镜下充盈着五色之气,色泽鲜明,与昆仑山灵池之气毫无二致。因被镜所囿,五色之气兀自周游流转,各色交映,甚是华美。 三仙再次邀风白临镜修炼,风白以找寻师傅为由婉言再拒,即飞身离开了玉虚台。众仙便齐入镜内坐定,开始静心修炼。 风白回到昆仑宫,辞别映月公主和轻云,便独身往东南方飞去。 行至青城山附近时,忽地电闪雷鸣,黑云压顶,不多时天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风白即找了一个山洞暂避。 雨下个不停,眼看天色已晚,看样子要在洞中过夜了。风白伸手接了接洞顶流下的雨水,凉丝丝的,不禁没来由的叹了一气,便转身入洞。 眼光所瞥,只见不远处一个惊雷,闪电亮如白昼,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疾速向闪电飞去。风白心下狐疑,什么人会去追雷?天雷威力巨大无比,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此人不怕? 或是此人急需渡劫,想引雷自击。但也不合常理,渡劫之事不可求,乃是自有命数。正思忖时,又一道闪电亮起,但是这道闪电并非来自天上,而是……却是那个鬼魅一般的人伸手所发。风白不由得惊呆了,此人居然会释放雷电,虽然强度完全比不得天雷,但也是匪夷所思。 紧接着,黑云中又释放出了一道天雷,这道天雷直直地击下,临近地面时却忽地打了个拐,被此人手中释放的雷电所吸引,这道雷电便击在了此人身上。不可思议的是,此人却仍然兀立于地,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风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冒雨飞身迫近,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窥视起来。只见此人狮面龙角,似乎正是真龙第八子负屃。他赤裸着上身,满身的横肉一块一块暴突而起,仿似结实的肉块堆积而成。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所有裸露的肌体包括脸面脖子皆青筋暴起,一条一条异常的粗大,仿佛要撑破表皮脱离出来。这使他看起来十分恐怖,叫人不敢直视。 但见他盘坐于地,似乎是在调息理气。片刻,只见他身上的青筋渐渐消退,已不似先前一般吓人,看样子先前是被雷电所击,才呈现出吓人的样子。尽管如此,却仍是比常人更加暴突,且颜色青中带黑,格外醒目,显然是经常遭雷击所致。 调息完毕,此人站起身来,右手突伸,从五个指尖射出五道雷电,朝一颗六七丈外的大树击去。五道雷电离开手指汇成一股强电,瞬间击中了大树,嘭的一声,大树应声折断,哗啦啦倒了下来。此人面上得意一笑,看了看自己巨大的手掌,便朝一个山头飞去。 风白看那击断的大树,直径足有三四尺,断口平整,就像用锯子锯断一般,可见那一击威力巨大无比,若是击在人身上,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惨状。 风白好奇心未灭,飞身尾随此人。此人落在山腰上,那里有一个石洞,远处的电光传来,但见洞口站着一人,却是云梦大泽的龙老三嘲风。 此人停在洞口,两相比较,嘲风的身躯立时显得娇小。但听他冷冷道:“老三,你来作甚?” 嘲风道:“八弟,我本无意打搅,是父亲差我来叫你回去。” 此人果然是真龙第八子负屃,风白心想。 “回去作甚?”负屃仍是冷冷的口气。 “八弟,咱们龙家最近在云梦大泽的统治地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啊!”嘲风语重心长道。 “与我何干,我已离开云梦三千年,你若不说,我都要忘记自己是龙家的人了。”负屃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唉!”嘲风叹了一气,“我知道八弟一直为当年子夜之事耿耿于怀,此事错在我,我不该与你争夺子夜。”言下透露出一股悔意。 风白一听暗想:看来玉矶娘娘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大美人,否则怎能让龙家两个亲兄弟互相争抢? 却听负屃道:“你何必自责,你若不说,我亦快要忘记子夜。三千年了,我在青城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哪里也不想去。你回去吧,见到父亲就将我的刚才的话告诉他。”言毕便要进洞。 嘲风伸手拦住,道:“八弟,当年是我的错,但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今我们龙家受到挑战,八弟不该为龙家的兴旺出一份力吗?” “你聋了还是怎地?我方才已说得明白,你将我的话转告父亲便是。”负屃有些生气了。 “八弟,蜃王带人围攻长生宫,非但将父亲打伤,还将长生宫变作了废墟,你就忍心看到龙家受此奇耻大辱?” 负屃听言一怔:“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非但蜃王出来作乱,此前又蹦出个什么朱雀神女,还有个觅罗仙子的弟子,叫风白,作乱飞龙宫,将飞龙宫弄得面目全非,我们龙家再不反击,以后如何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负屃迟疑了,驻足半晌,道:“其他兄弟何在,都叫回来了么?” “没有,只有二哥,我,六弟和你,二哥练成了血息大法,甚是威猛,只可惜被毒女弦觞毒瞎了一只眼,又毒废了一条腿,唉,龙家最近是多灾多难啊!” 负屃思忖半晌,道:“好,我答应跟你回去。” 嘲风大喜,道:“如此甚好,八弟的玄雷破惊世骇俗,定可助龙家扭转局面……” 嘲风、负屃两兄弟冒雨离开了青城山,风白念及蜃王等人恐遭袭击,便也冒雨前往云梦大泽,通知蜃王等人作好应敌准备。 到了云梦尚未天明,风白在近岸处随便找了个小岛过夜,等明日再择路前往云梦福地。 次日天大早,风白起来采集露水。饮罢露水,已是红日初露。方揣起玉瓶,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鸥禽的惊叫声,伴随着金铁的咣当声,一个巨大的身影疾掠而过,朝大泽中心飞去,速度之快,宛如流星。 风白一看,正是大神后土,心下不禁一喜,即随后追出,高喊道:“后土前辈……” 后土听得叫唤,放慢速度回头观望,等风白追平,便咧嘴一笑,道:“男娃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风白道:“晚辈已在云梦大泽呆了多时。那石碣自从在天荒古镜失踪,也是来了这里,只是乌铁剑现在已不再他手上,而在龙六夫人雪鲮手中。” 后土道:“原来那石碣来了云梦,真该死,害我一路往北跑去了雪域,等抓到他,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风白听得一笑,道:“”只怕那石碣经不起前辈几下揍,前辈小心别把他揍死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既然乌铁剑已不在他手上,暂且饶他一回,我们这就去找龙六夫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颜大怒 http://.biquxs.info/

自从飞龙宫和长生宫被毁坏,龙家上下皆居于霸下的栖霞庄。二人到了那里,只见龙家该到的人都到了,昨晚的负屃也在场。除了真龙见过后土,其余小辈皆不认识,一见后土高大的身躯,无不惊讶,难怪叫大神,就这身板,也非一般人可比。 后土说明来意,真龙倒是爽快地叫雪鲮拿出了乌铁剑。真龙拿在手里看了看,道:“后土,这乌铁剑我可以还你,但是这小子得留下。”说着指了指风白。 后土不解道:“为何?” “这小子屡屡犯我龙威,先是作乱我儿的飞龙宫,后又作乱我长生宫,乃是我龙家的死敌。” “前辈切莫听他胡言。”风白辩解道,“真龙用缚仙咒将我捆在巨石上丢入泽中,险些将我害死,真龙在云梦就是一害,众生患龙害已久,只是苦于无力反抗,我所作所为无愧天地,真龙之所以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乃是他平日跋扈惯了,是他的王霸心理在作祟。” “闭嘴。”真龙喝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臭小子,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万物萌生伊始,我便在这云梦大泽中生息,你算什么东西,黄口小儿、乳臭未干,竟敢指责我真龙,你当真是活腻了。” 真龙言罢转向后土,道:“后土,你且拿回乌铁剑去,但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与这小子之间的事,否则别怪我真龙翻脸。”说着将乌铁剑掷向后土。 后土伸巨手接住,道:“真龙,卖个人情给我,让我把男娃子带走,如何?” “不行。”真龙坚决道,“今日就是王母在此,我真龙也要取这小子的性命。”话音落,真龙还来不及动手,却见睚眦拔剑出鞘,祭出血息大法灌注剑身,当头一剑朝风白遥遥砍到。 睚眦早已忍耐不住要砍杀风白。 风白眼见红光劈到,当即一闪躲过。睚眦一击不中,又一剑斜斜追砍风白的腰身。风白凌空跃起,拔出神剑抢刺睚眦前胸。 睚眦二击不中,而风白已疾速近身攻到,当即挥剑上撩,自下而上挥砍风白。风白一惊,急忙收剑翻身,于空中越过睚眦头顶,再一挺身躯,反手直刺睚眦后背。 睚眦亦一惊,本以为方才一撩定能让风白难以躲避,想不到风白能于空中做出如此漂亮的翻滚。稍一迟疑,一股寒意已自背心传来。睚眦急忙脚尖一拧,一个旋身,转体半圈,躲开风白即将刺来的利剑。 两人遂展开了激烈的近战。 睚眦虽有厉害的血息大法,能伤人于两丈之外,但风白贴着他打,他也施展不开。就算睚眦能以小规模的法力灌注剑身,使锋芒延伸至剑尖之外,但为了防止风白的神剑削断他的血剑,他也不敢肆意挥洒。 更为重要的是,风白得玄天寒玉灵气的加持,已今非昔比。非但睚眦察觉到了这点,真龙等人亦已察觉,皆眉头轻皱。 看样子睚眦非但难以获胜,久战下去,或受跛腿所累而落败,亦不无可能。 斗到二百余合,两人却是相持不下。风白左肩受伤,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力,能与睚眦战成此种局面已是不错。 此时一旁观战的负屃看不下去,跳入阵中,与睚眦合攻风白。 负屃出手必带雷电,非但五指可连成电网,双手亦可以以电相同。他不惧怕风白的神剑,反而以带电之手直往神剑上抓。 风白见识过他的厉害,虽然他此时只是小规模放电,但难保不会把自己电晕,是以只能尽量避开他的攻击。 但此种以一敌二的局面,且两个对手都是劲敌,风白再怎么小心,仍是避免不了败北的命运。没过多久,风白的神剑便触了负屃的雷电,整个人弹出了丈外,浑身酥麻灼痛,倒地动弹不得。 睚眦见状,当即猛挥血剑,裹挟着血息大法朝风白劈去。风白人虽不能动,意识却是清醒,眼见红光劈来,只有等死的份。 不料紧急关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吸离了地面,堪堪躲过了睚眦的致命一击。不用说,正是后土挽救了他。 睚眦本以为可以一举击杀风白,结果却横生枝节,不禁心头一怒,便挥剑向后土遥劈而去。后土抓住风白跨步一朵,瞬间祭出了护身法宝——炼气,准备与睚眦打上一番。 却听真龙喊了一声:“住手。”道:“老二,退下。” 睚眦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收剑后退。 真龙道:“后土,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但若你执意要插手我龙家与风白这小子之间的事,那我真龙只有得罪了。” 后土浓眉微蹙,道:“真龙,你们非要置男娃子于死地,这又是什么仇什么怨?莫非男娃子当真与你们又血海深仇?” “虽无血海深仇,但这小子屡屡与我龙家为敌,我若不杀了他,世人便会认为谁都可以侵犯我龙家,那我龙家以后还怎么在云梦立足?”真龙如是道。 后土沉吟一阵,道:“真龙,得饶人处且饶人,男娃子年纪轻轻,不晓得厉害触犯了你们龙家,即便有过,方才令郎已经教训了他,我看就算了吧,若是为了给自己立威便要杀他,未免让人觉得你真龙不够大度,老朽再次恳请你放过男娃子一马,你意下如何?” 真龙脸色阴沉,道:“后土,不是我不给你情面,而是这小子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等下动起手来,只怕场面不大好看。” 后土闻言无奈地叹息了一气,望了望一旁仍不能动弹的风白,道:“真龙,老朽代男娃子受罚,让你任意击打三招,如何?” 真龙正要说话,一旁的睚眦早已按捺不住,叫道:“父亲,与他啰嗦作甚,我就不信我们父子联手,后土能阻挡我们杀了风白这小子。” 真龙仍在沉吟,睚眦却已血剑一挥,祭出血息大法向后土狂砍而去。 波的一声,后土硬抗了这一击,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但身上有蓝色的炼气罩住,倒也毫发无损。一旁的负屃也不闲着,使出了独门的玄雷破绝技,释放出一股耀眼的雷电,嗤啦一声击向了后土。 又是波的一声,后土连退了两步,但仍是毫发无伤,且炼气完好如初。 不过后土脸上也是一诧,想不到真龙的儿子个个如此了得,这个负屃竟然能释放出如此强劲的雷电,此种奇功异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种功法打破了传统修士的修灵之法,在与雷电无数次的接触中增强自身的抗电能力,再将自身变作雷电的存储仓,慢慢地积累雷电,在必要时释放出来,当今之世,再无第二个人有此奇技。 若非是他后土,换成任何一个人中了这一波雷电,只怕此时已是横陈在地的一具焦尸。 睚眦、负屃前后出手而未能伤及后土,立时没了脾气,对视一眼,也不知该不该再动手。 却听后土道:“我已经接受了你们两次的任意打击,再有一次,我便要带男娃子走了。”显然,后土已经有强行执行自己单方约定的意思,也就是说,真龙父子只要再击打他一次,他便不管真龙答不答应,都要强行将风白带走,他自信只要他想走,真龙一家都阻挡不住。 真龙自然不高兴,后土单方立约,可有将龙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便不必与后土讲什么人情规矩,这最后一击,势必要令后土受损,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止后土带走风白。 念及此,真龙向睚眦和负屃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三人便同时各展绝学,向后土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砰—— 巨响声中,后土偌大的身躯飞出了三丈,虽然没有摔倒,却登登登连退几步,这才站稳。再看他身上的炼气,已被击破,脸色一阵异样,显然已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 场中之人皆惊,后土受三人合力一击,却仍能站立不倒,这等造诣,实在是超出想象。 后土定了定神色,道:“真龙,三击已过,你无话可说了吧。” 真龙哼了一声,道:“后土,所谓三招之约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我真龙可没答应,你已然受伤,劝你速速离去,我已说过,今日谁也救不了风白这小子,你若不走,便莫怪我真龙对你不客气。” 后土一听,也来了脾气,瓮声道:“真龙,这么说来,我是白挨你们三记打了?好,今日男娃子之事我还就管定了,你们也别客气,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言罢再次祭出炼气,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真龙父子一看,还真的不客气,再次联手合力出击,试图再破后土的炼气。后土却不再站立不动给他们打,将身一弹,高高跃起,同时手中巨链一挥,裹挟着万钧之势朝真龙父子三人扫去。 风白看出后土这一击跟之前在不周山击打自己时完全不同。彼时后土击打自己,完全是靠着巨链实打实的攻击,但是此时,后土的巨链却裹上了一层蓝光,随着他的挥动拖曳出一排长长的蓝光,并且在巨链的尾端,蓝光直接延伸出了六尺,巨链凭空长了许多。 真龙一见,知道后土是以浑厚的灵气灌注到了巨链之上,只要被蓝光扫中,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场毙命,便急忙提醒两个儿子道:“小心。” 三人同时身形跃起,躲过了后土的巨链。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护身炼气 http://.biquxs.info/

轰—— 后土巨链尾端的蓝光扫在了地面上,顿时一炸出了一个大坑,地面晃动,尘土飞扬,一时间看不见人。 真龙父子俱惊,想不到后土在受伤之后仍能打出如此刚猛的一击,便如平地起旱雷,惊天动地。 若是被这一击击中,非粉身碎骨不可。 真龙不服气,趁尘土未散之时,向后土使出了十成的的龙吟诀,试图一举再次将后土的击伤。 不料后土不闪不避,左掌在胸前猛一画圈,祭出了一个蓝色的圆形的护盾一样的东西,将击来的龙吟诀兜住,然后退开一步,往侧边一划,呼啦一声,将真龙的龙吟诀引向了一边。 砰。 龙吟诀被引到了地面上,将地面也击出了一个大坑,尘土再次弥漫起来,数丈之内不可视物。 真龙大愕,想不到自己的致命一击竟被后土卸开,这种卸力之法,却是见所未见。看来后土的修为之高,的确难以想象,否则一般之人,根本不敢出手兜住自己的龙吟诀,只怕一沾到手,便已经震碎了脏腑,成为了一具残尸。 一旁的负屃却不信邪,接着向后土打出了一记玄雷破。虽然后土卸掉了父亲的龙吟诀,但是自己的玄雷破完全是另一个路子的功法,相信后土无力卸去自己释放出的强大雷电。 果然,后土没有像之前一样出手卸力,而是将身一躲,显然是忌惮负屃的雷电。负屃一喜,趁后土一躲之时,又极快地放出了一股雷电。 后土身子尚在空中,只能猛地提气,于空中再向上升,然后右手一刷,将裹着蓝光的巨链击向了负屃。 后土虽然负伤,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 负屃二击不中,真龙、睚眦双双出手,三人又对后土形成围攻之势。 不过后土将手中的巨链甩得呼呼作响,打出了一大片的蓝光,将自己罩住的同时,也往真龙父子身上招呼不休,真龙父子却是近不得后土身外两丈。 负屃此前与风白相战之时,靠手上的雷电击中风白的神剑,借神剑导电伤及了风白,此时他向用同样的方法击伤后土,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触及后土的巨链。 后土的巨链来势太猛了,加之链尾拖出的蓝光,负屃根本没机会接近巨链。 这是一次旷古绝今之战。一旁的雪鲮、嘲风、霸下眼见真龙三人占不到便宜,便纷纷加入了战团,形成以六对一之势。然而在后土威猛的巨链下,却都近不了后土的身。 真龙生怕雪鲮等人一不小心受伤,便喊道:“雪鲮,你们三个退下。” 雪鲮等三个后来入阵之人便都退了开来,他们知道,已自己的修为,真的帮不上真龙的忙。 酣斗之时,真龙忽地跃将开来,作势运气,打出了十成的龙吟功,猛地朝正在与睚眦、负屃缠斗的后土击去。 后土互见真龙跃开,便知道真龙要下狠手,此时自然早有防备,便即弹身跃起,躲得干干净净。 然而并没有完,睚眦趁后土躲避之机,也向后土祭出了血息大法,巨剑带着一片红光,朝腾身而起的后土砍到。 就在睚眦出击的同时,负屃也抓住时机向后土使出了玄雷破。这三人真不愧是一家子,出手之默契,简直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 再看后土,竟然在空中连续地腾挪,高大的身躯一弹,一翻,再一翻,将三次攻击悉数躲了过去。 然而,后土连续躲过三次攻击还不算,真龙又快速起手,向后土打出了刚猛的一记龙吟诀。 后土双脚还未落地,这一击便已到了身前。后土实在是没时间躲避,只能伸出左手将巨链一扯,然后猛地运气将之一推,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被后土双手扯住的巨链顿时蓝关暴闪,竟然形成了一个以巨链为依托的灵球,与正面击来的龙吟诀撞在了一起。 砰。 灵光四散,耀人眼目。后土向后退开数步,然后稳稳地站住,身上的炼气却仍是没有破损。 后土看似失去了耐心,也有些恼火,身形一定,他便将巨链往高处一扬,再往低处一挥,舞成了一个圆圈形状,带着一大片的蓝光,猛地朝真龙父子甩去。 真龙方才一击本以即便不能伤着后土,起码可以将后土打飞,自己也好跟上后手的攻击,哪知后土只是退了几步,便快速地发动了反击。 真龙神色一惊,提醒两个儿子道:“小心。”同时身形一动,猛地弹身拔起。 睚眦、负屃也是和真龙一般的想法,以为自己可以趁后土不济之时追加攻击,哪知后土瞬间发起反击,耳中听得真龙的提醒,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待要拔身而起,只见蓝光遮眼,一股强大的力量已重重地撞击在了身上。 二人身躯飞出两丈,尚未落地,便已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跟着结结实实地摔落在地,一时间无法动弹。 也是后土不想痛下杀手,并未出多大的力,否则二人被后土击中,哪有活命的机会? 后土则趁乱抓起风白,身躯一闪,朝庄外飞驰而去。他倒不是怕,而是不想与真龙纠缠,毕竟,他与龙家素无瓜葛,实在犯不着大动干戈,甚至斗个你死我活。 真龙眼见后土逃去,知道自己不是后土的对手,也未追赶,赶紧去察看两个儿子的伤势。 后土带着风白一阵飞驰,落在了一座荒岛上。此时风白已可活动手脚,但行动仍然受限。 后土便慢慢等他恢复过来,这期间,他略略关心起了风白要找的玄天灵石,风白便将玄天灵石沉入泽底之事相告。 后土闻言,详问了灵石沉入泽底的日子和时辰,然后掐指推算起什么来。最后,他告诉风白,那玄天灵石或许已经不在泽底,可能会流落到南海方向。 风白闻言愕然,想不到后土竟然识得测算之术,那师傅的行踪是否可以推算一二?遂将自己惹怒师傅,师傅因此出走之事告知后土,希望后土能帮着推算一番。 后土算了算,告诉风白觅罗仙子已经去了东边,或许已经去了东海某地。 风白心想难道师傅去了蓬莱仙岛?也不无可能,毕竟襄龙大仙博取了师傅的信任,师傅心烦意乱之时,难免会跟随他一起去往仙岛。这襄龙大仙向师傅献的殷勤,当真是没有白费呀。 风白极想学这种测算之术,便试着向后土请教。后土毫不吝惜,竟满口答应,便一五一十将此术传授给风白。 当然其中涉及到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较为繁琐,需要极好的记忆。风白学了一个时辰左右,后土便叫他也推测灵石的下落,看推算出的结果是否跟自己一致。 风白认真测算了一阵,果然跟后土推算的结果吻合,心下不禁暗喜。再测师傅的行踪,又与后土推测的结果一致。嗯,若是能够验证这种推测,就说明此法是可靠的,那以后要找一样东西或一个人,也就不难了。 后土又详问风白因何与龙家接下梁子,风白即从睚眦用婴童之血修炼邪功开始说起,说到子岳强娶紫堇,再说到飞龙岛之战,以及长生宫大战。 后土闻言默然不语,只是眉头紧皱。之后,他告诫风白切莫再与真龙家族纠缠,尽量躲着龙家之人,否则恐随时有性命之忧。 风白见后土对自己颇为不错,想到他的炼气很是了得,真龙两次攻击,都未能动得分毫,便想将之学来,反正之前后土爽快地教给了自己测算之术,相信这炼气也不会吝啬。 便又试探性地向后土提起了炼气,只道这炼气如此厉害,不失为一个强大的防身法宝。 后土一下就看出了风白的心思,哈哈一阵大笑,随即主动提出将炼气之术交给风白。 风白简直高兴坏了,便要翻身拜谢。后土将他扶住,直言炼气之术乃是自己独创,与常人的炼魂相似,但又有些不一样,要比一般人的炼魂更为坚牢。 接着后土便将炼气术传给风白。此术倒是简单,一学就会,也是风白有了不俗的道行,方可催动灵气自内而外暴发,形成灵气外守之势,否则即便懂得口诀,也是不能练成。 风白随即依法祭出了自己的炼气,只见一层薄薄的蓝色光晕将自己罩住。这层光晕极薄极透,丝毫不会影响视线。他用同样被蓝光罩住的手指戳了戳身上的炼气,却是坚韧无比,虽然再强力下有一定程度的凹陷,却不会破裂。 后土告诉风白,炼气完全由体内的灵气所生,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修为越高,则炼气越坚固。想要不被击破,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道行。 另外,炼气只能抗住比自身修为略高一些的人的攻击,若实力悬殊,一样会被击破,是以不能太过依赖炼气的保护,以免盲目的自信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风白点头谨记,后土见他此时已能行动自如,便要带着乌铁剑去天荒古境找锻神,好叫他讲乌铁剑重新铸回共工尺,待铸好了,他便要回不周山。 风白这几日因惹怒了师傅,心情一直不佳,待遇到了后土,这才稍稍忘却苦闷,谁知短短一日光景,后土便要离去。风白无从挽留,这能望着他高大的身躯掠过湖面,渐渐地消失不见。 此时风白心里又升起一股淡淡的愁绪,人海茫茫,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一十三章 鲸父的绝技 http://.biquxs.info/

风白怔立一阵,正不知该往哪去,却听得一阵男女的呼喝声想起。仔细一听,似乎正是从荒岛的另一侧传来,显然是有人正在激斗。 从声音上判断,此是一场混战,男子和女子皆有熟人参与其中。风白一阵狐疑,难道是沧海神龟带领弟子们在抓捕女子? 风白即飞身前往打斗之处,打斗声却忽然停止。待飞过岛心,打斗声又起,奇怪的是这次似乎有更多的人参与,场面似乎更混乱了。风白加快速度,片刻光景便飞到了事发地。 一看打斗之人,风白不禁一愕,未料自己猜得竟是如此之准。只见沧海神龟和四名弟子正与另一帮人混战,湖面上停着泽底见过的那艘怪船,此时怪船并未被气泡包裹,显然那气泡是沧海神龟为了方便在泽底行驶所使的异术。 那另一帮人却是瀛洲仙岛的吟风、拜月、踏雪三仙以及吃人成性的魔岛五魔。 这便奇了,这两伙人此时怎会合为一伙? 风白稍微看了看,便发现五魔竟然在帮三仙共同对付沧海神龟师徒。可以想象,一定是沧海神龟师徒遇到了三仙,便试图将三仙劫走,却又恰好遇上了五魔。因五魔中有三人迷恋三仙,是以出手相助。 那拜月仙子一见风白,便喊道:“小哥,快来帮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也难怪,以三仙的修为,即便加上魔岛五魔,也铁钉不是沧海神龟师徒的对手。 风白见状,便祭出了刚刚学成的炼气,持神剑入阵相助。 如此一来,三仙之困得意暂解。沧海神龟虽然造诣高出风白不少,但一时间也奈何不得风白。但是五魔对战沧海神龟的四名弟子却是处于明显的劣势,没过多久,便相继被打退。 那四名弟子围上来,对风白和三仙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沧海神龟得以脱出手来专心对付三仙,三仙暂时得到缓解的局势顷刻又陷入紧张。 风白被那四名弟子围住,竟奈何不得他们分毫,眼见三仙涉险,却无能为力。 未几,沧海神龟便使出降龙咒将三仙一一捆住,三仙极力挣扎,却哪里有用? 这边风白依仗炼气护身,已渐渐放开了手脚,不多时便划伤了一名沧海神龟的弟子。沧海神龟见状,竟不顾身份与诸弟子联手,对风白展开了合攻。风白刚刚打开的局面又即刻告急,不一阵,便被沧海神龟击中一掌,炼气被破,人也退了开来。 沧海神龟无意放过风白,挥掌又上。风白苦撑了数十合,再次被击中,这次由于来不及祭出炼气,实打实挨了一记,顿时仰面摔倒在地,脏腑欲裂,眼前一黑,险些昏迷。 沧海神龟见风白失去了反抗之力,也不想再理会风白,他的目的是三仙,遂叫众弟子将三仙弄进了船舱。尽管三仙不停地求救,可是五魔和风白都受了伤,根本无力阻拦沧海神龟师徒,只能眼睁睁看着沧海神龟的怪船起航,慢慢地潜入了水中。 风白当即取出一粒仙丹吞下,以期快些恢复。过得一阵,风白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便跃入了泽中,师徒尾随追寻沧海神龟的怪船,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人。 但那怪船速度奇快,风白在水中潜行了一阵,根本不见怪船的踪影。风白无奈,便随便择了一个方向追出。 约莫一炷香光景,那艘怪船忽然出现在了风白的视线中。此时它已放慢了速度,正向着泽底的一个山洞泊靠。风白识得这个山洞,正是螭王宫。 他悄悄靠近船尾,向贴金怪船探听里面的动静。不料包裹这怪船的气泡极为坚韧,就好比护身的炼魂一般,竟是穿不过去。风白取出神剑,这才破开一个口子钻进了气泡里。但人一进去,气泡瞬即又合上了,就像根本没有被穿破一样,实在是神奇不已。 风白贴在船尾与船底相接的部位,将耳朵贴上去偷听。便听沧海神龟叫先前受伤的那名弟子看着船,自己领了其余的三名弟子进去搜洞。 风白苦于方才受了在重伤,便连那名被自己划伤的弟子也奈何不了,否则便可以入船救人,此时只好静静地贴在船尾,等伤势好转再做打算。 沧海神龟师徒四人进了螭王洞,随即传来混乱之声,接着是一声惨叫,似乎有人受了重伤。接着又是一阵骚乱,传来女子的喊叫声,似乎是螭王的姬妾等人白沧海神龟所擒。 没多久,沧海神龟师徒押着数名女子登了船,将掳来的女子放在了舱内。其中一名女子似乎被塞住了嘴,发出呜呜的声音,隐约是在骂人。当中又夹杂着一名男子痛苦的呻吟声,显然是沧海神龟的弟子。 风白猜想此人是着了弦觞的道,而那被堵住嘴仍然在骂人的女子极可能便是刚烈的弦觞。 沧海神龟带了两名弟子再入螭王宫,这回是去搜刮金银珠宝。螭王宫宝物甚多,沧海神龟师徒各托了满满两只手的珍宝登船,沧海神龟甚为满意,吩咐船工开船。 风白随着怪船快速移动,久久不见怪船出水,不禁一阵狐疑。难不成这怪船一直要在泽中航行,然后潜行回往沧海洲?沧海洲远在南海,难道有地下暗河通往南海? 风白想不透,索性不去想,只管看这怪船会如何移动。 小半个时辰后,怪船忽然驶进了泽底的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一片漆黑,完全是靠怪船上的灯火才看清大概的样子。只见此洞宽约五六丈,怪船航行其中,竟是绰绰有余。 除了怪船在这个山洞中航行,还可见许多的鱼虾在这里穿梭,看水流的样子,似乎是一条地下暗河,真是奇了,难道这条暗河便可以直通南海? 直到怪船航行了十多里,风白愈发坚信这便是地下暗河,因为鱼虾在通道内往来游走,完全可以看出水流的方向,是云梦大泽的水在往外流注。无怪乎沧海神龟会从水路来到云梦,却原来还有这样一条水中通道。 一连数日,怪船都在漆黑如夜的地下河流中不分昼夜地航行,除了船上的等,再没有其他的光亮。 这日早上,怪船终于驶出了地下河,来到了开阔的水域。借助晨光,风白发现这是一片大海。 怪船仍然马不停蹄地前行,直到下午,却又钻进了一个山洞中,又在一条水中通道里面航行。风白心里一阵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片海域不是沧海洲,此时尚未到达沧海神龟的巢穴? 过了一阵,怪船却开始向上浮起,最终浮出了水面。 风白一看,不禁一呆,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底部有一条通道与大海相连,方才怪船便是从这个通道由海里进到洞穴中来的。 抬头上看,则此洞颇高,顶上有数个较大的孔洞,明晃晃的亮光自外面照射进来,使洞内的大部分地方都清楚可见。 风白粗略一看,洞内除了不少宫室,竟还有许多树木。洞底则极为不平,到处是凸起的石堆。耳畔传来涓涓之声,洞内却还有溪水流淌,真是怪哉。 如果仅有这些,也算不得太奇异,更奇的是那些树上百鸟绕飞,莺歌燕舞,呼朋引伴,鸣声相接,一派换了景象。这哪里是洞穴,分明就是一处小型的世外桃源。 沧海神龟师徒及一众船工将船上的女子和金银珠玉弄下船,风白也离开了船尾,躲在石丛中暗中观察起来。弦觞果然在被掳女子的行列之中,嘴巴塞着一团破布,兀自呜呜呜地叫着,同时极力挣扎。沧海神龟的一名弟子半边脸血肉模糊,想来便是在螭王宫发出惨叫之人,不用说,便是弦觞的杰作。 风白记下关押众女子的宫室,只待入夜前去救人。他重新审视了一下洞穴,发现其中一些树木和当初自己与师傅追捕狸妖王到天涯海角时见到的树木相同,断定此处便是南海。此洞又一处出口,宽约一丈,这似乎是此洞与外面连通的唯一陆路。 傍晚时分,自出口处进来数人。为首之人身材高大,足有一丈二三,一张嘴巴大得出奇,几乎咧到了耳朵上,好一副怪异之相。 早有人禀报了沧海神龟,沧海神龟带人出迎,神色有些不悦,道:“鲸父,你来我神龟洞作甚?” 鲸父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听闻神龟自中州掳来不少美女和宝物,我鲸父未踏足过中州,没见过什么世面,神龟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风白心想此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沧海神龟回来不过一两个时辰,他便知道了此事。 沧海神龟却一张脸更难看了,道:“哪里有什么美女,财物倒是有一些,鲸父既然远道而来,老龟倒是可以相赠一些给鲸父享用。” 鲸父又是哈哈一声大笑,道:“神龟果然大爱美女,生怕我出言讨要,便主动以财宝相赠,只是……神龟爱美女,我鲸父也爱美女,至于财宝嘛,我倒不稀罕。” 沧海神龟脸色越发难看,几乎要扭曲了,却似乎不敢生气,只讪讪一笑,道:“既如此,老龟给鲸父几名女子便是。” 遂转向几名弟子道:“去把螭王宫掳来的女子带出来给鲸父。” 其中一名弟子道:“会喷毒的那个也带出来吗?” 沧海神龟正要回答,鲸父却一摆手道:“且慢,我鲸父不夺人所爱,待我前去看看,再挑几个姿色差一点带走,烦请神龟带个路吧。” 沧海神龟自然知道鲸父的意思,表面上是在谦让,实则是想亲自挑选姿色上乘的女子带走。 他终于按捺不住,皮笑肉不笑道:“鲸父,螭王宫的那几个女子姿色上乘,等下见了便知,你就不必费神去挑选了。” 鲸父却一脸奸笑,道:“不,姿色上乘的神龟自己留着,我要差一些的便可,神龟还是给我带个路吧。” 沧海神龟老脸突然抽搐起来,冷冷道:“鲸父莫要欺人太甚,我念你从巨鲸岛远道而来,愿赠你财宝美女,你却贪心不足,要亲自挑选,你真当自己是天上王母,地上女娲,想怎样便怎样?” 鲸父闻言又是哈哈大笑,忽地,他突然敛声,却嘴巴微张,发出了一种极其尖锐细小、断断续续、好似拨动琴弦那般震颤跳动的嘤嘤之声。这种声音刺人双耳,稍一听闻,便似乎要钻入脑里和身躯,叫人身躯为之一颤,心神也跟着不安起来。 沧海神龟和一众弟子手下们顿时神色一慌,皆盘腿坐地,闭目凝神,似乎想运气抵挡此种声音。 风白离得远些,却也未能躲过此种怪声的侵扰,当即耳鼓作疼,体内瞬间气血翻涌,似乎脏腑也要震碎,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一惊之下,风白当即以双手捂住了双耳。这样耳朵倒是好受了一些,可是脏腑却仍然一阵激荡,几乎便要吐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巨鲸庄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中大骇,他几时见过这等怪异的法门?当即脚尖一点,冲上洞顶的大孔逃逸出去。 风白强自压下上涌的气血,心中仍有余悸,若不及时逃出,恐怕要全身脏腑碎裂而死,甚至皮肉机体也要破碎,能不能留个全尸还不一定。 他下视洞内的情形,鲸父仍未收起嘤嘤之声,沧海神龟及弟子们皆盘腿坐地,运气抵御所受的攻击。但随着鲸父发声加强,那几名弟子率先歪倒一侧,口中吐血,当场不省人事。 便是沧海神龟自己,也是噗地吐出一大口血,坐着的身躯微微地摇晃起来,似乎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鲸父适时敛起嘤嘤之声,得意道:“神龟,我现在可以前去挑选美女了了么?” 沧海神龟睁开双眼,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道:“任凭鲸父挑选。” 鲸父哈哈一笑:“那就请神龟带路吧。” 沧海神龟便带鲸父前往关押众女子的宫室,不一阵,鲸父即和随从带了三名女子出来,正是瀛洲三仙。三仙不甘任人摆布,一边挣扎一边道:“我们是瀛洲的神仙,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鲸父闻言奸邪一笑:“神仙?神仙好啊,想不到我鲸父还有机会享受仙味,真是妙哉,妙哉。” 三仙一听,急得几乎要哭,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鲸父和随从带着三仙走出神龟洞,风白的目光跟踪这它们,这才得以看清洞外的景象。只见一块巨大的绿洲,置于海上,有高山溪谷,有茂林草地,鸟兽成群,此呼彼应,闹腾不止。而自己脚下却踩着一座高山,竟是寸草不生,只见堆满了石头,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毫无疑问,这块绿洲便是沧海洲。 风白悄悄跟在鲸父等人的后面,不敢贸然出手救人。连沧海神龟都害怕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便是鲸父方才露的那一手,也足以将自己杀死一百次。何况自己还有伤在身。 不久,鲸父一行人走到了海边,那里泊着一条有十几支浆的快船,上了船,鲸父等人便快速地往西南方驶去。 风白跟在后头,远远地不敢靠近,约莫行得百多里,天色将黑,这才到了一座海岛,想必便是巨鲸岛了。 巨鲸岛比之沧海洲更为平坦,山势落差较小,且多乔木。在一片乔木林中,数条石溪九曲回流之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唤作巨鲸庄,便是鲸父的居所。 三仙被鲸父带入院内,风白飞上院墙窥视。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出来迎接,道:“父亲,你这是去哪儿啦,这么晚才回来。” 但见三仙,此女子又道:“这三个姑娘是谁,是从哪里来的?” 鲸父也不避讳,直言是从沧海神龟那里要来的,而且是瀛洲的神仙。年轻女子颇为意外,叫鲸父把三仙放了,鲸父哪里会听? 借助火光,风白看清这颇有善心的年轻女子的模样,与其父一样长着一张大嘴,眼睛却很小,鼻子扁平,实在不怎么可爱。 鲸父把三仙关进了一间厢房,留下两个人看守,便去膳房吃饭去,临走高兴大笑起来,道:“今儿个我得好好喝上几杯,等玩过了仙人,我鲸父死了也值啰……” 风白不假思索,即已隐遁术遁至两名看守的后面,悄无声息地将二人制伏,然后开门进去救人。 三仙一见是他,皆错愕不已,但随即大喜,叫风白带她们离开。风白连忙制止三人继续发声,以免被巨鲸庄的人发现。之后,他便以神剑破除了三人身上的降龙法咒,带着三人离开。 不料一开门,却发现鲸父去而复返。原来鲸父本来快要走到膳房,却忽然想一夜之间便享尽艳福,遂急不可耐要叫人带三仙去沐浴。 鲸父看见风白,大为意外,不知道哪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年轻人,看样子竟然是来搭救三名仙子的,这如何了得。 “小子,你是什么人?”鲸父大声喝道。 风白不答,挺剑向鲸父猛然刺去,他知道鲸父的厉害,若不能在最短的时间打败鲸父,则后果堪忧。鲸父却已将风白的起手看了个真切,遂侧身一躲,然后与风白交起了手。 鲸父轻敌,以为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风白却出尽全力,誓要一举将鲸父击伤。斗了片刻,鲸父竟然被风白划伤了前臂。如此一来,鲸父才对风白有了足够的重视。 但这样却对风白不利,因为鲸父仅仅是伤了前臂,并没有削弱鲸父多少战力。鲸父一发力,风白顿时讨不到好处。 此时鲸父的手下已陆续赶来,风白才暗骂自己愚蠢,本该早些叫三仙离去。此时便朝三仙喊道:“三位仙子,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三仙这数日被沧海神龟所掳,一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此时只想早点离去,也没有多想,即齐齐飞身,向庄外飞逃而去。 鲸父眼见到手的美人要逃,哪里愿意,当即施展开了在神龟洞使过得的绝技,嘤嘤之声骤起,立时将三仙震落地面,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至于风白,也是一样的下场,忍不住将剑一丢,便紧紧捂着耳朵。由于离得太近,风白甚至感觉此时遭受的攻击比之在神龟洞时更为强烈,叫人根本无法忍受,全身从筋肉血脉到五脏六腑全部震颤剧痛,当场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再看那些巨鲸庄的人,却毫无反应。鲸父见风白和三仙悉数受伤,便停止了施放异术,仰天哈哈一阵大笑,道:“我鲸父的鲸语术无往不胜,你们想从我手上逃走,简直是在做梦。”言毕向风白四人施下法咒,将四人牢牢捆住,再命手下将四人重新关进了厢房。 三仙本以为看到了逃生的希望,不料现在连风白也被困住,便个个慌乱起来,生怕遭到鲸父的侮辱。 风白试着运气挣脱缚身法咒,怎奈胸口剧痛,难以用尽全力,根本奈何不得那法咒分毫。 此时却见鲸父的女儿走了进来,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风白,道:“公子是何许人?” 风白知道此女不是恶人,便直言自己从中州来,是觅罗仙子的弟子,是一名得道不久的人仙,并请求此女将自己等人放了,免得瀛洲三仙遭受屈辱。 此女望了望三仙,却道:“公子与她们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的朋友。”风白坦言道。 此女沉吟了一阵,道:“没有父亲应允,我不敢轻易放人,不过我倒是可以向父亲求情,你们且在这里等着。”说罢便开门出去了。 四人望着此女出去,不禁面面相觑,其实大家都知道,多半是不会有结果。但是三仙因为惶恐,便还是对此女寄予了厚望,便焦急地等待着此女回来。 等待期间,踏雪仙子问起风白怎知她们被掳到了此处。在云梦大泽时,风白明明被沧海神龟打伤,而沧海神龟又驾船潜入了泽底,风白是如何追踪的? 风白便将其中的经过概述了一遍。三仙虽然感激,但又犯愁,此时却是大大的不妙,连救星都陷进来了,还有谁能够搭救她们? 是以接着便是沉默,个个忐忑不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就是没有一个脱身之法。 门再开时,进来的却是鲸父,三仙不禁一阵失落。 鲸父看了看三仙,又看了看风白,复又指了指三仙道:“小子,你是不是很想救她们出去?” 风白不知道鲸父此话何意,便道:“她们三个是瀛洲的仙子,乃是有仙格之人,今番若是名节不保,则恐怕难以在人界立足,小可恳请庄主垂怜,将她们放了,可是不可?” 鲸父沉吟一阵,却道:“如果你肯留在庄中,我倒是可以将她们三人放了,如何?” 风白更加不明所以,道:“庄主为何要将我留在庄中?” 鲸父道:“不瞒你说,小女方才见着你,似乎对你颇为钟情,她想招你作婿,你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四人俱愕,互相看了一阵,皆默然不语。 鲸父见风白不语,便施压道:“你若不答应,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这三位仙子可要留在庄中任我摆布,那她们就不光是仙格受污,可能还要在庄中为奴为婢。” 风白左右为难,便想拖延时间,等自己伤势痊愈之后再尝试挣脱身上的缚身法咒。便道:“此等大事,我一时打不定主意,庄主给我些时日考虑考虑,到时候我再答复你,如何?” 鲸父略作思量,道:“也好,限你明日午时做好决定,否则到时候三位仙子名节不保,可不能怪我。” 风白一听,心想这鲸父难道有读心术,所以只给自己这么一点考虑的时间?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鲸父只是急不可耐地要对三仙下手而已,不过是鲸父的色心在作祟,至于读心术,那是不可能的。 风白便求鲸父宽限几日,鲸父不理,拂袖而去。风白拖延之计失败,心中苦恼不已,看样子只有骗鲸父之女将自己被收缴的神剑拿来,才可破除缚身法咒逃去。 次日,鲸父子女便又现身了,此时一见风白,却有些娇羞,敢情是因鲸父向风白挑明了她的心思,是以有些羞于面对风白。 风白叫她去拿自己的神剑,只道此剑一直随身携带,未曾分离半刻,如今不在身侧,毫无安全之感。鲸父之女信以为真,便出门去取。 不久门开,带剑进来的却不是鲸父之女,而是鲸父本人。鲸父拔出剑来,神色冷峻道:“小子,你骗我女儿给你取剑,我险些便将此剑给她。此剑幽蓝,且甚为古旧,不是一般的兵器,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你昨日便是用此剑破除了三位仙子身上的缚身法咒,否则以你的修为,又如何能破除我施下的法咒?如今你又想故技重施,是也不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易 http://.biquxs.info/

风白虽被鲸父识破了心思,却不能承认,以免坐实朱雀剑之不凡,从而引起鲸父的注意,便争辩道:“此剑只是平常的兵器,根本无法破除法咒,你若不信,大可以试上一试。” 鲸父将信将疑,持剑在踏雪仙子身上试了试,果然未能破除踏雪仙子身上的缚身法咒。鲸父将剑归鞘,道:“难不成你真的能挣脱我所施的法咒?” 风白道:“庄主昨晚被我划中一剑,难道此时便不疼了?” 鲸父闻言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没好气道:“你小子是有两下子,不过那是我一时轻敌,否则岂能让你占了便宜?” 风白哼了一声:“庄主莫要抬举自己,昨晚你若不使鲸语术,谁胜谁负尚难定论,你若不信,他日你我再打上一架,庄主敢是不敢?” 鲸父双眼一瞪,脸色一沉:“我为何要跟你再打一架?我鲸父无需以你之手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你想借与我打斗之机逃脱,我岂能上你的当?” 风白哈哈一笑,鄙夷道:“庄主分明就是不敢,害怕打不过我,在手下面前失了尊严丢了脸面,你说我想借机逃脱,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跑,我来此时为了救人,否则我何必自投罗网?罢了我也懒得再跟你动手,除了鲸语术,我想你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了。” “你……” 鲸父遭风白鄙弃,心中不禁恼怒,本要发作,却随即平静下来,道:“你小子伶牙俐齿,我懒得跟你计较,午时就要到了,你还是快快作决定吧,别忘了,这三位仙子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说着朝瀛洲三仙指了一指,便拂袖离开了。 风白立时十分懊丧,他原是想骗鲸父与自己决斗,并且是在不使用鲸语术的情况下硬打硬地决斗,这样自己便可以伺机放人,怎奈鲸父不吃自己的激将之法,眼见要成,却功亏一篑。 午时将近,自己该不该为了三仙的名节作鲸父的女婿?虽说答应了亦可反悔,但就怕向当初的弦觞一样闹出大事,以致将师傅气走,至今下落不明,而且即便找到了,只怕师傅也不会原谅自己。 鲸父可不是好惹的主,惹火了他,要了自己的小命也不无可能。不答应吧,与三仙相识一场,自己真的忍心看着她们受鲸父之辱吗? 三仙心内焦急,纷纷哀叹后悔,后悔不该为了找襄龙大仙来到中州,好好地呆在瀛洲仙岛,又哪里会弄出这么多事? 拜月仙子心一横,索性决定不再作无谓的挣扎,直言暂且忍受鲸父的侮辱,日后再择机将他杀了,只要不说出去,又有谁知道受辱之事? 吟风、踏雪二仙听了直摇头,皆道这是个馊主意,鲸父是个粗野老头,简直不忍直视,又则能忍受他的侮辱?与其如此,不如死了算了。 拜月仙子一听,觉得自己的主意确实颇为不妥,顿时觉得节操尽失,羞得满脸通红。 四人你瞪我我瞪你,就这样白白地干耗着时间,眼见午时越来越近,三仙又焦灼起来,都问风白有没有其他的脱身之法。 但风白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即便自己可以用隐遁术从鲸父手中盗回自己的神剑,可是眼下正是大白天,鲸父岂有不加防备之理?只怕非但不能盗得神剑,反而会触怒鲸父被其杀死。 待时限终于到来,鲸父前来询问结果。吟风、踏雪二仙却又眼巴巴地望着风白,先前宁愿一死的决心早已当然无存。 试问谁不怕死?尤其是二仙对襄龙大仙极为钟情,即便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襄龙大仙,她们也不能就这么死去,否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风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答应鲸父,唯有如此,才可以让三仙获得自由。便道:“庄主,我答应留在庄中,你把三位仙子放了吧。” “你此话当真?”鲸父脸上一喜道。 “当然。” “绝不反悔?” “不反悔。” 鲸父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好,不过……你得先跟我女儿完婚,完婚之后,我才能将三位仙子放了。” 风白一怔,道:“我已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怎能不守承诺?你立刻放了三仙,我才会与你女儿完婚。” “不行,你必须按我的要求来。” “不,你不放人,我便反悔。” “哈哈哈哈,这可就由不得你了,除非你乖乖与我女儿完婚,否则,三位仙子休想离开这里,而且,你也没有反悔的余地,如今人在我手上,我想怎样便怎样,你若不做我女儿的新郎,我便要做三位仙子的新郎,让你自己作决定是对你客气,你还真把鸡毛当令牌了?” 风白此时已额头冒出汗来,只怪自己还太嫩,根本斗不过老奸巨猾的鲸父。鲸父一早便看穿了自己不会拿三仙的名节作赌注。此时只有屈服,才可以换取三仙的清白。 遂道:“好吧,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改变主意,否则,我便撇下你女儿离开这里,大家都别想好过。” 鲸父十分得意,道:“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跟我女儿鳟娘说一声,你也早些做好成婚的准备吧。” 鲸父开门出去,不久却派人将三仙与风白隔离关押。风白心想鲸父还是担心自己挣脱法咒将三仙救走,如今三仙被带到什么地方自己也不知道,情况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乐观。自己本是想口头上答应鳟娘的婚事,然后找机会救走三仙,现在看来,这鲸父实在是很难对付。 其实他只想对了一半,鲸父除了担心风白耍诈,趁筹备婚事之时救走三仙,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鲸父压根就不想放了三仙,三仙美丽不可方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女子,又是仙人,鲸父岂有放过之理? 鲸父既要让风白与女儿成婚,又要将三仙变作自己的女人,论玩手段,他自信风白不是自己的对手。 风白正纳闷之时,鲸父之女鳟娘又来了,看见风白,当即面带娇羞,却掩饰不住欢喜,道:“公子果真愿意与鳟娘成婚么?” 风白点点头,假意道:“我既答应了令尊,自然是愿意。” 鳟娘心中美甚,越发娇羞起来,道:“父亲叫我们明日成婚,我觉得太过仓促,我母亲还在南海洲,须将她请来,婚期便会相应延后,公子先好生休养,到时候我父亲会再另行通知你。” 风白大感意外,鲸父这么着急让自己和鳟娘成婚,是何道理?先不管那么多,还是先和鳟娘套近乎,获得她的信任,只有从鳟娘这里下手,自己和三仙才有逃脱之机。 遂道:“令堂为何不在巨鲸庄而在南海洲?” 鳟娘看了风白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 “是么,可否说来听听?”风白装出一副很有兴趣又很关心的样子道。 鳟娘迟疑片刻,终道:“我母亲是被我父亲抢来这里做压寨夫人的,她本是南海洲人氏,我母亲诞下了我,本是想好好呆在巨鲸庄过日子,怎奈我父亲用情不专,四处拈花惹草,我母亲气不过,便带着我逃回了南海洲。后来我父亲去南海洲找我母亲,要将我带回巨鲸庄,母亲被迫将我交给了父亲,她自己则无论如何不肯回来。” “这一晃都两千多年了,我与母亲见面甚少。虽然每个几百年我都要去南海洲看她,但是每次想起母亲,我都记不起她的模样,这次我叫父亲派人去请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鳟娘显然因母女分离而有些感伤,风白虽有所动容,但此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便只是象征性地对鳟娘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但却或多或少能抓住鳟娘的心,让她觉得自己对她有所关怀。 果然,鳟娘对风白报以了欢颜,显然对风白的言语有所感动。 风白见状,便决定将坏人做到底,于是继续设法拉近与鳟娘的距离,然后诱导她说出三仙被关押的位置,还叫她去跟鲸父求情,好将自己身上的法咒解除。 鳟娘倒是告诉了风白三仙关在哪里,但是解除法咒之事,却不大可能,只因鲸父戒心甚重,只有完婚之后才会还风白自由。 无奈之下,风白便叫鳟娘去取回自己的剑。至于说辞,仍是自己习惯了剑不离身,一旦离开了宝剑,则毫无安全之感,甚至夜不能寐。 鳟娘无法判断风白所说是真是假,但是她更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觉得风白眉目和善,不像会说谎之人,所以她便再次去向鲸父讨要宝剑。 不过风白等来的结果却只有失望,鳟娘根本无法自鲸父手中取得宝剑。风白只有暗自叫苦的份。 第二日,鳟娘传话说她母亲已从南海洲赶来,鲸父决定于次日替二人完婚。听到此事,风白更加不安,若次日自己还不能获得自由,则自己真的可能要与鳟娘成婚,届时自己又犯下了一个滔天大罪,则师傅即便不杀了自己,也决计不会与自己重归于好。 这件事,可是比与弦觞有过鱼水之欢更为不可原谅。 万般无奈之下,风白只好再次尝试挣脱鲸父的缚身法咒。 然而鲸父的缚身法咒着实厉害,莫说风白身上有伤,即便是平日,只怕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风白心中慌乱,却一筹莫展。 当晚,鳟娘的母亲前来探看风白。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沧桑,却有一股与人世作过顽强抗争的坚毅。 她看了看风白,沉默了一阵,道:“年轻人,你是真的愿与鳟娘成婚么?” “愿意。”风白如是道。 她仔细审视着风白,似乎察觉出了风白有些言不由衷,但又不敢肯定。 “我听说你是用你三个友人的自由作交换,才肯与我女儿鳟娘成婚的,是也不是?”她道。 “这个……确实有这么回事。”风白道。 “我还听说你的那三个友人都是绝色美女,你肯以与鳟娘成婚来换取她们的自由,是不是说明你与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者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因为你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叫人不得不产生一些看法。” “完全没有这回事,我们就是一般的朋友。”风白坚决道。 妇人却又认真地审视着风白,小片刻,她转向了鳟娘,道:“女儿,以三个女子的自由换取来的婚事,为娘觉得还是不大可靠,你还是仔细掂量掂量,免得以后出什么岔子。娘希望你一辈子都幸福开心,而不是像娘一样,骨肉虽在,却半生分离,这种苦只有娘自己知道……” 鳟娘一听,顿时有些迷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成亲 http://.biquxs.info/

妇人见鳟娘半天没说话,却叹了一气,道:“女儿,依为娘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你再怎么喜欢人家,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你还年轻,以后找个两情相悦的,这才是可靠之举。” 鳟娘于是越发的迷茫起来,眼睛在风白和母亲之间来回扫着,一方面,她觉得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不舍得放风白走。 “鲸父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做事还是如此不靠谱,女儿年轻不懂事也就算了,他也跟着犯糊涂,这个挨千刀的,这分明是要将我女儿往火坑里推。” 妇人心中似乎颇为不快,自顾自低声嘀咕起来。 鳟娘仍是不说话,她的心理实在矛盾得很。 “我看这婚事不要办了,你去叫你父亲过来放人,明日一早,我也回南海洲去。”妇人对鳟娘道。 鳟娘仍是心理徘徊,望着母亲,我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反应。 “你还舍不得么?你父亲把人家捆着,你们要如何拜堂?若是这样法咒加身去拜堂,传出去,岂不是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妇人声音已经有些严厉了。 鳟娘愈发为难,想出去将母亲的意思告诉父亲,可实在不愿看着已经定了婚期的婚事被毁。若是风白愿意留下来,法咒加身拜堂又有何不可?不就一下子的事么,等拜了堂,就可以还风白自由了。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妇人的声音又更严厉了。 鳟娘无奈,只好极不情愿地开门出去了。 不多时,鳟娘叫来了鲸父,只见鲸父满脸阴沉之色,显然鳟娘已将母亲的意思告诉了他。 “鳟娘请你来只是想叫你见证她的婚事,不是叫你来添乱的。明日便是婚期,你却说要放人,你当女儿的婚事是儿戏么?你简直是胡闹。”鲸父没好气地对妇人道。 妇人遭鲸父指责,愈发气恼,驳道:“说我胡闹,说我把女儿的婚事当儿戏,你是老糊涂了吧?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向来是求个你情我愿,你强迫他人与女儿成婚,可有想过以后会怎样?你想让女儿成婚之后便守活寡么?” 鲸父有些理屈,却反喝一声:“住口,此事木已成舟,容不得你反对,你若再与我唱反调,明日便请你离开巨鲸庄,莫要在此坏我女儿的好事。” 妇人冷哼一声:“走便走,谁稀罕留在这个破地方。”言毕袖子一甩,便拉了鳟娘往外走。 “且慢。”鲸父喝道,“你要走便走,带上鳟娘作甚?” “我要带她回南海洲,跟着你这个老糊涂,只怕鳟娘又要卷进什么糊涂事中,我可不想看着女儿跟着你瞎折腾。”妇人道。 鲸父自然不肯让妇人将女儿带走,两人言语不合,便为争夺女儿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这可急坏了鳟娘,她不停地劝阻二人,二人却根本不听。 打了一阵,妇人不敌,被鲸父击伤,鲸父成功将女儿夺回。妇人只好愤然离去。 鳟娘连声呼喊母亲,妇人驻足回头,满是不舍之色,却终是奈何不了鲸父,便踉跄着离开了。 翌日婚期,吉时临近,风白被带离了关押处,在一众丫鬟仆役七手八脚之下穿上了婚服。由于风白双手被缚,婚服便只是加了身上,两只袖子垂在两侧,仿佛是一个无臂之人。 风白想起以前紫堇被迫成婚之时的情景,此时自己竟毫无二致,不禁感慨命运之捉弄。紫堇尚能碰到自己,如今自己在这南海荒僻之处,又有谁来解救自己和瀛洲三仙? 他有些后悔为了三仙的清白把自己搭进去,不过想到三仙要被鲸父蹂躏,他又觉得还是值得的,自己与三仙的交情虽不算深,但也不算浅,即便自己此举最终会酿成自己与师傅的彻底决裂,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一切准备就绪,风白被丫鬟仆役们簇拥到了大堂,只见那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鳟娘身穿婚服,盖头遮脸,已在等候着风白。 一见风白,鲸父哈哈一声大笑,坐在上首,便叫司仪让一对新人成新婚之礼。 风白听得鲸父对司仪的吩咐,心中不免还是叹了一气,想不到自己竟要在距离中州千里之遥的地方与一个相识只有几日的女子成婚。虽然自己与弦觞之事惹恼了师傅,可或许还能挽回师傅,继续与师傅做一对神仙眷侣,但今日之后,自己与师傅就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瓜葛了。 风白呀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思忖未了,一个声音忽然在大堂外响起:“鲸父,你这个强盗,快把我外孙女还给我女儿。”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鳟娘之母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和数名随从,而发声的正是这名老者。 鳟娘掀开盖头,轻呼了一声:“外公。”显然她呼喊的就是那名白发老者。 鲸父扫视了老者和数名随从一眼,将目光定在了老者身上,道:“蚬伯,今日是我女儿成婚之日,你却来这里捣乱,难不成你要亲手搅乱你外孙女的婚事?” 蚬伯哼了一声,道:“鳟娘年轻不懂事,你也跟着犯浑,你强迫他人与鳟娘成婚,我担心鳟娘会步她母亲的后尘,当年你将我女儿抢去,却又不对她从一而终,致使我女儿半辈子骨肉分离,倘若鳟娘的夫婿也是如此,鳟娘这一辈子不就毁了?” 鲸父一愣,想不到蚬伯会翻自己的老账,抖自己的丑。但他断然不会被蚬伯的话所打动,他鲸父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遂道:“有我在,定会护得鳟娘周全,蚬伯你莫要在这里废话。” 蚬伯道:“说得轻巧,人心难测,不是你左右得了的,总之鳟娘今日不宜成婚,待我将她带回南海洲,再为她择一个良婿,才是上佳之选。” 鲸父脸色已沉,恼道:“吉辰已到,新人就要拜堂,你休要在这里聒噪,若误了我女儿的好事,即便你鳟娘的外公,我一样饶不了你,劝你速速回你的南海洲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却听鳟娘之母道:“鲸父你这个老糊涂,你是真的疼鳟娘还是假的疼鳟娘?你若是真的疼她,就不该办这荒唐事,天下男子多得是,愿娶鳟娘的大有人在,你却偏偏逼一个不喜欢鳟娘的人娶她,你怎能糊涂到这个地步?” “够了。”鲸父怒上心头,猛喝一声:“你们再不走,便别怪我鲸父对你们不客气。” 蚬伯与女儿对视一眼,忽地飞身向前,齐齐对鲸父发起了攻击。二人一出手,数名随从也出手了,却是直奔鳟娘而去,似乎要将鳟娘带离巨鲸庄。 鲸父见状,当即命手下阻止蚬伯的数名随从。于是主对主,仆对仆,两拨人在大堂打得不可开交。 斗了一阵,尚未分出胜负。鲸父却似乎急着结束战斗,便与蚬伯父女交手之时忽地施展开他的独门绝技——鲸语术。 蚬伯父女当即暴退数丈,身形尚在后退之时,鳟娘之母已取出了一个海螺,运气吹了起来。 说也奇怪,风白身在大堂,起初被鲸语术侵扰,正一阵不适,此时忽闻海螺之音,竟立时青松起来,仿佛螺音正可以与鲸语术相互抵消。 只见蚬伯又飞身迫近,与鲸父近身相战,却是丝毫不惧鲸父的鲸语术。鲸父大为意外,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破解他的鲸语绝技,区区一个海螺,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风白见大堂内乱作一团,索性坐在地上,尝试运气挣脱缚身法咒。经过几日的恢复,风白感觉伤势好了不少,便想拼上一拼,或许有机会逃脱。 不一阵,风白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珠,鲸父的法咒却纹丝不动。风白并未放弃,反正鲸父现在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尽管急需努力。 然而,即便风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至浑身抖动,汗如雨下,却也奈何不得鲸父的法咒分毫。说到底,风白的修为比之鲸父,还是差着一段距离。 风白懊丧不已,正要放弃挣扎。忽地,他想到了隐遁术。倒是可以试试手脚被缚之下能否施展隐遁术,若是可以,不是可以趁鲸父正在御敌之时找到神剑,用神剑来破除法咒吗? 嗯,以风白方才的观察,鲸父并未将自己的神剑带在身上,那一定是在他的寝房中。只要自己遁到鲸父的寝房,或许便可以找到神剑。 即想即做,他便集中意念在自己的脚下,然后默念了一遍隐遁口诀。念完口诀,只觉得眼前一黑,隐遁术竟然成功了,自己已经隐遁到方才的地面之下。 风白心中大喜,当即再次集中意念到前方,然后一蹦一蹦地按大概的方向去找鲸父的寝房。 鲸父的寝房必定在东厢房,因为主人都住在正堂的右侧,而东厢房中主人又必定居于北边的房舍,是为面南而居。只要找到了东厢房,要找鲸父的寝房便不难了。 风白很容易便找到了东厢房,只见整个大院空无一人,全都集聚到大堂去了。风白知道这是一个最佳的时机,若不能找到神剑,则今日势必要成为鳟娘的夫婿。因为蚬伯他们也未必是鲸父的对手,只要鲸父打跑了蚬伯,婚事便会照常举行。 是以风白不敢怠慢,赶紧一蹦一蹦地去找鲸父的寝房。 再说鳟娘那边,虽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父亲和外公的打斗上,但是身边的新郎突然不见,她还是察觉到了的,顿时十分惊诧。一个人竟然凭空不见了,真是匪夷所思。 她问旁边的侍女新郎是如何消失的,倒是有一个侍女看到了,直言新郎掉入了地下。鳟娘目瞪口呆,哪里相信?那侍女在风白消失的地方按了按,地面是坚硬的,但是风白确实就是掉进了地里。 鳟娘半天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想叫父亲停止打斗,好叫人去找,但是喊了几声,鲸父却就像没听到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弦觞的愤怒 http://.biquxs.info/

风白撞开了数间房屋的门,总算找到了鲸父的寝房,因为东厢房北边的屋子大都是空的,只有中间的屋子看起来住着人。而且,风白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一张桌子上的朱雀剑。 风白内心狂喜,当即蹦进去,以颇为艰难的姿势握住了神剑的剑柄,用拇指按住了上面的万灵石,然后口念神兵诀,将宝剑抽了出来。 宝剑出鞘,风白便运气灌注剑身,向身上的缚身法咒碰去。只见泛着黄色光晕就像捆在身上的绳索一般的法咒瞬间开了一个口子,然后紧绕周身十余圈的法咒全部消失,风白一下子感到无比的轻松。 神剑在手,根本无需费多大的力,朱雀剑不愧是天界的神兵利器,人界实在难得一见。 风白获得自由,把身上的婚服扯掉,便按鳟娘透露给他的信息去找瀛洲三仙的关押处——柴房。只见那里有两个看守,竟然在巨鲸庄小姐的大喜之日也没有放松监视。风白若是知晓鲸父的心思,便不会感到奇怪了,鲸父对三仙的美貌垂涎不已,又哪里会放松看管? 两名看守一见风白,都愣了一愣,这不是小姐的夫婿吗,怎地突然来了这里?正愕然时,风白已伸出右掌一吸,将其中的一个吸在了手上。 另一个一见,才知道小姐的夫婿是来救人的,便要上前阻止。风白将吸过来的那个看守猛地朝此人一掷,砰的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顿时仰跌在地,啊哟乱叫。 风白不理二人,径直走进柴房,三仙果然都在,身上俱被鲸父的法咒所缚。看见风白,三仙无不惊喜,异口同声地喊道:“小哥?!” 风白不说话,将三人的束缚解除,便叫三人赶紧快跑。四人奔出柴房,如惊鸿一般朝庄外掠去。 四人一口气飞出百多里,到了沧海洲才停下。三仙便问起风白是如何脱身的,风白也不隐瞒,将自己险些与鳟娘成亲之事相告。 三仙无不唏嘘,又满怀歉意,想不到此次被掳到南海,非但自己险些贞节不保,还差点连累了风白。 稍事休息,风白便决定与三仙赶回中州。但风白忽然想到了弦觞,眼下已经到了沧海洲,神龟洞就在不远处,是否要将弦觞捞出来? 再怎么说,弦觞与自己都有过鱼水之欢,弦觞在神龟洞势必遭到凌辱,自己既然能救三仙,为何不能救出弦觞? 这样一想,风白便决定救出弦觞,然后再回中州。三仙并无异议,即一齐朝神龟洞飞驰。 到了神龟洞所在的石山,风白叫三仙在山下等候,自己则飞上了洞顶的孔洞。向里一看,只见里面静悄悄的,也没有人员走动。他便飞身落到洞中,小心地靠近此前关押弦觞等人的宫室。 待靠近了宫室,风白却奇怪了,那里并没有人看守,当时鲸父带人来讨要美女时,那里明明有两个人守着的,难道是换了一个地方关押那些掳来的女子? 风白觉得还是有些问题,因为整个山洞静悄悄的,与当初自己跟踪到此地时的情形完全不同,神龟洞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风白飞上屋顶向下张望,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是在是太奇怪了。为了搞清楚究竟,风白飞上了一棵大树,俯视整个山洞,除了成群的飞鸟在树间嬉戏,当真看不见一个人。 寻思片刻,他便冒险飞到了前面的正堂。正堂是议事的地方,说不定沧海神龟正召集所有人在里面议事呢。 自正堂的屋顶向下一看,风白不禁一呆,只见正堂内黑压压跪着一群人,包括沧海神龟和他的四名弟子,其他的则是神龟洞的龟子龟孙。 沧海神龟双眼蒙着布条,布条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似乎双眼已废。再看上首,那里坐着一个面罩白纱的女子,看衣着打扮,似乎正是弦觞。怎地短短数日,弦觞竟然反客为主了?她的脸怎么了,为何要带着面纱? 但听弦觞道:“我这断肠丸只有小解药,可以暂时缓解痛苦,至于解药,则要临时配制,如若你们乖乖听话,我便会定期将小解药赐给你们,但若你们敢违抗我,我便让你们饱受毒发之苦,并最终暴毙而亡,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沧海神龟师徒及一众手下齐呼:“听清楚了。” 弦觞极为满意,忽而眼睛微眯,道:“老龟,你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沧海神龟眼睛上视,但是并未抬头,道:“禀娘娘,屋上有人。” “那你还不快去把他捉来。”弦觞命令道。 风白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也不逃开,反而落在正堂门前,自大门走了进去,他向弄清弦觞的脸是怎么回事。 弦觞一见是他,微微一呆,道:“你怎会在此?” 风白不答,反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弦觞便解开了面纱,风白一看,大为意外,只见她原本娇俏的粉脸已经残破不堪,有多处伤痕,伤口甚是奇怪,看不出是什么兵器所伤。 弦觞自嘲一笑,道:“这下你不用害怕我会逼你同宿了,我已成了这个样子,能不能能恢复尚不可知。” 风白无言以对,想不到弦觞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这些私房话,便只是扯了扯嘴角,未作任何的答复。 弦觞又道:“你还没说怎么会来这里。” 风白便直言看见瀛洲三仙被沧海神龟掳到此地,故而一路追踪到此。 弦觞一听,甚是意外,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被关在了这里?” “知道。”风白简短道。 弦觞的神色忽然一变,虽然隔着面纱,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尤其是她的那双清眸,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质,然后显露出一丝不满和愤怒。 “那你为何不想办法救我出去?”她话语冰冷地道。 风白暗叫不妙,想不到这样就惹怒了弦觞,早知道就说自己不知道她被关在此处好了。 “瀛洲三仙被鲸父抢去,我便跟到了巨鲸庄,所以没有来得及救你,但我眼下就是来救你的。”风白实话实说,希望能稍稍平息弦觞的怒火。 哪知弦觞忽然暴怒,高声道:“不必了,你这个薄情郎,宁愿去救别人也不肯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的脸为何会变成这样?” 风白看见弦觞盛怒的样子,一时胆怯,竟然不敢出声。他知道弦觞的脾气,自己可是万万不敢再把她逼急,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前日老龟要侵犯我,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运气挣破脸上的血管,用毒血将老鬼的双眼毒瞎,才逃过一劫。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我好不容易才换了一张正常的脸,到头来又毁了,你竟然不出手救我,你当真令我好生心痛。” 弦觞自顾自地陈述起毁容的原由,此时不禁泪流满面,抬头望着屋顶,默默地伤心起来。 风白无言以对,此事他自然是未曾料到,他以为弦觞将沧海神龟一名弟子的脸毒得面目全非,沧海神龟会对弦觞有所忌惮,不会轻易碰她,是以当时优先考虑搭救三仙,哪知会造成现在这种后果? 弦觞容颜被毁,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她怪罪自己也属正常,便道:“你莫要着急,你既然能够换脸,现在的伤势极大可能是可以治愈的。” “住口。”弦觞大喝道,“我非为脸上的伤着急,而是恨你无情无义,弃我于虎狼之手而不顾,你当真是无情到了极点。” 略一停顿,她下令道:“老龟,快把这个小贼给我拿下,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沧海神龟领命,便与众弟子扑向了风白。 风白被迫应战,以一敌五。沧海神龟双目已瞎,但却可以靠双耳来听声辨形,虽然战力有所减弱,但也不会减弱太多,便是单对单,尚能与风白一战,更别说此时还有他的四名弟子相助。 是以没过多久,风白便落败了,被沧海神龟用降龙咒捆住。 弦觞看见风白被擒,即遣散了众人,眼神恨恨地瞪了风白一阵,便左右踱着步,不知该如何处置风白。先前她说的狠话,不过是一时气急,当然不可能将风白扒皮抽筋。 踱了一阵,她忽地捏开了风白的嘴,朝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再一抬风白的下颚,药丸便咕噜一声掉进了风白的肚子里。 风白一惊,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弦觞道:“断肠丸,先让你尝点苦头。” 风白心中一悸,之前因九转蚀魂丹的折磨已深入骨髓,风白知道弦觞的手段,当真是噩梦一般,想不到现在又要经受残酷的折磨。 果然,药效片刻扩散,风白感到一阵刀绞般的腹痛,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瞬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慢慢地,腹痛愈来愈强烈,有如利刃在一寸一寸地割着肚子里的场子,痛感不住地递增,直冲到忍耐的极限。 风白浑身发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身上不停地冒汗,片刻将衣襟濡湿,再过一阵,整个人便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那钻心透骨的疼痛却丝毫不减,反而还要继续上扬。 足足半炷香时间,风白几乎撑不住要大喊起来,但他不想在弦觞面前屈服,便拼死忍住。这时候他倒是愿意像九转蚀魂丹发作一样昏死过去,这样就可以免于折磨,遗憾的是断肠丸却越痛越清醒,即便运气相抗,却根本无济于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屈服 http://.biquxs.info/

此时忽听大堂外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闯入,与神龟洞的人打了起来。 风白虽深陷痛苦之中,却也听出是瀛洲三仙,想来三仙久久未见自己,便前来相询。弦觞听得动静,即前去查看。 不久弦觞回到大堂,神龟洞的人押着三仙跟在后头。 三仙悉数被缚住,但见风白身体抖动如筛糠,浑身湿透,脸色惨,白三仙便惊呼起来,连问丰白的情形。 风白疼得脸部扭曲,勉强一笑,颤抖着声音道:“我……我没……没事。” 拜月仙子便质问弦觞:“毒女,你到底对风白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弦觞冷哼一声,道:“这个小贼为了救你们三人,忍心丢下我在这里受苦,我只不过给他服了断肠丸,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你们这么关心他,与他是什么关系?” 拜月仙子道:“我们是同道,也是朋友,他来救我们有何不妥?你为何要折磨他?” 弦觞哈哈一声怪笑,道:“那你们可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拜月仙子道。 “我与他曾经同床共枕,可就是这样的关系,他明知我在此处,竟弃我于不顾,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折磨他啦?”弦觞愤然道。 众人不料弦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一阵愕然。 半晌回过神,吟风仙子道:“想必小哥定是觉得你暂时不会有事,这才先来救我们,他现在不是来救你了吗?” “不必了。”弦觞道,“若非我自己尽力相搏,此时早已受尽凌辱,等他来救,已经太晚啦,还有你们三个,他既然那么在乎你们,我就要让你们受尽侮辱,我看他此时拿什么来救你们。” 弦觞说着叫沧海神龟的弟子把三仙带走,示意他们可对三仙为所欲为,三仙一听,立时个个花容失色。 风白也急了,颤抖道:“不……不可。” 弦觞哈哈一阵狂笑,道:“怎么,你心疼了?” 踏雪仙子道:“毒女,你疯了吗?我们与小哥只是朋友,并没有其它什么关系,你既与小哥关系非同寻常,便不该如此对他,你要恨,就恨我们好了。” 弦觞又是哈哈一笑,道:“瞧你们互相关心的样子,当真是羡煞旁人呐,朋友关系尚可以如此,我与他同床共枕过,却得不到他一点关心。我不该如此对他?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这个小贼对天下的女子都很好,唯独对我弦觞嫌弃、冷漠,我真是受够他了。” 语毕,弦觞又喝令沧海神龟的弟子道:“你们还愣着作甚?难道要我教你们怎么在女子身上寻欢?” 数名弟子一听,便即将三仙带出大堂。 风白道:“不……快放了她们,我答应一定……一定会对你好。” 弦觞冷冷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风白道:“我说的是……是真的,你快放了……放了他们。” 弦觞略一迟疑,不免有些动心,便叫人去将三仙带回。弦觞取出解药给风白服下,三仙也回到了大堂。 片刻光景,风白恢复如常,道:“快将我身上的降龙咒解开。” 弦觞不理,道:“且先捆着,我要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若是骗我,我定不饶你。” 接着弦觞命人将三仙关押起来,又叫人将风白带到自己的卧房。 弦觞望着风白好一阵,想起之前在螭王宫自己当着觅罗仙子的面挑明了自己与风白之间的关系,导致风白挨了觅罗仙子一鞭,时至今日,她心里仍有些愧疚,便道:“你肩上的伤如今怎样了?” 风白苦笑道:“快要好了。” 弦觞默了片刻,却无端的叹息一声,道:“你师傅也忒狠了,早知他会打你,我便不该说那些浑话,你心里还恨我么?” 风白摇了摇头,道:“不恨。” 说实话他有时候极讨厌弦觞,但方才看她如此愤恨,他也在反思她说的那句话,自己对天下的女子都很好,唯独对弦觞不好,或许自己确实愧对了弦觞,她除了有时会发神经,也不会太坏,即便她坏,也只是因为内心的嫉妒。 弦觞认真的看着风白的眼睛,那里是一片纯净的天地,没有欺骗,没有恼恨,她于是相信了风白的话。 她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风白的脸庞,又跪下来将他搂在了怀中,渐渐的,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湿润起来了,缓缓地躺下了一滴热泪,啪的落在了风白的脸上。 风白一怔,抬头看见她哭,不觉得甚是意外,道:“你怎地哭了?” 弦觞擦了擦眼泪,道:“我要是能得到你对你师傅一半的好,我便心满意足,我便可以为你去死,可惜,我弦觞这辈子恐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风白无颜以应,他只道弦觞歹毒,想不到也有脆弱的时候。自己虽不再恼她,却终究不能留下长相为伴。不怪她多情,也不怪自己无情,两人的相遇不过是红尘中的一次误会,却注定要纠缠不休。 沉默一阵,弦觞命人传来沧海神龟解除了风白的束缚,又命人烧了热水,她亲自为风白宽衣沐浴。 她柔柔的玉指在风白身上轻轻的揉搓着,风白却始终惴惴不安,自己不能久留,只恐又惹弦觞生气,弦觞这般难缠,他对她有种深入骨子里的恐惧。 他试着让弦觞放了瀛洲三仙,弦觞根本不让,风白不敢多劝,只任由她耐心细致地搓洗自己布满伤痕的身躯。 当夜,弦觞便顺理成章的叫风白与她香衾暖被双宿双栖。 风白实在不敢说不,一旦拒绝,弦觞倒未必会再对他施加更为严厉的惩罚,但三仙只怕是逃不过一劫。 如此,与其被动敷衍,倒不如主动给弦觞一些温存,或许还能略略抚慰下她,也好为自己日后离去铺条路子。 果然,玄觞因风白的柔情心情大好。 而她脸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脱落,由于她及时敷上了自己研制的外伤药,样子也并未损毁,她因此脸色明润,娇媚动人,自内而外喷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美丽。 过了数日,风白再提让瀛洲三仙离去一事,弦觞便爽快地答应了。风白叫三仙不必再踏足中州,可直接回瀛洲仙岛,顺便将自己犯错气走师傅之事相告,央求三仙若遇师傅,定要帮自己求情,以便早日得到师傅的谅解。 三仙应允,便离开了神龟洞。 风白稍稍宽心,虽知自己想要离去恐遥遥无期,但至少自己不用再为三仙操心,迟便迟些,反正此时即便寻得师傅,师傅正在气头上,也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他左肩的伤势愈渐痊愈,因犯错惹怒师傅的悔恨也减少了一些。弦觞闲来无事,便叫他下到海中撒欢,看一看海底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珊瑚和鱼群,探寻与陆地不一样的水中奇景,陶醉其中,趣味无穷。 日子一晃过了半月,这日,两人自海底行出去数百里远,然后被一个大洲所阻,那里有许多渔民出海打鱼,十分热闹,两人便上到陆地,一探此洲陆上风光。 此处与中州大为不同,到处是椰树林和香蕉林。路人多不穿上衣,露出图案各异的纹身,颇有异域风采。 到了一个集市上,又可见一些穿着上衣之人,多锦衣华服,看来只有一些身份地位的人才会穿着上衣。 正行走时,迎面走来一个骑着豹子的青年,此人脖子上戴着一串宝石,宝石个个出奇的大,而且有红、蓝、绿、黑各种颜色,甚是华美,看这打扮,便知道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人 他眼光轻佻,在过往的女子身上扫来扫去,那些女子看见此人,多半是躲在一边,有的直接以袖遮脸,不敢相视。 这青年看见以袖遮脸的女子,便停下来,强行将这些女子的衣袖撩开,看过之后发现不美,便加上一鞭,斥道:“长得这么丑还遮,实在该死。” 被他抽打的女子一声惊叫,也顾不得疼,忙不迭地逃开了。 这名青年行到近前,一下就被弦觞的美貌吸引,眼里放光,乐呵起来,轻浮道:“美人,你从哪里来,我怎么没见过你?” 弦觞直接道:“姑奶奶从沧海洲来,怎么,你想打姑奶奶的主意?” 青年嘻嘻一笑,道:“美人真是爽快,你既然知道我在打你的主意,不如跟我回去,保证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怎样?” 弦觞笑了笑,道:“好啊。”说着便伸出了一只手,准备让青年来牵。 青年大喜,便想去拉弦觞,不料弦觞手一抖,从袖子里甩出了两条毒虫,一下就咬住了青年的脸面。 青年啊的一声惊叫,伸手摸脸,将两只虫子抓了下来,道:“美人,你这是干什么?” 弦觞忽然面无表情,道:“快点回去请人医治,运气好请得名医,尚可活命,否则半个时辰之后,你便会全身浮肿,毒发身亡。” 青年大惊,急道:“快给我解药。” 弦觞笑道:“你打的赢我,我才会将解药给你。” 青年一听,色心早已变作了求生的欲望,跳下豹子的背部,伸手便朝弦觞抓来。 弦觞不闪不避,眼看青年的手就要抓到,她才右手罗袖一挥,朝青年的肋间甩去。啪的一声,弦觞竟然后发先至,将青年击出数尺,摔了个四脚朝天。 青年爬起来,气急败坏道:“你竟敢打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手中的鞭子一扬,朝弦觞身上抽到。 弦觞伸手一抓,将鞭子抓了个正着。青年一愣,想抽回来,但哪里抽的动分毫? 弦觞微一用力,将青年拉了个趔趄,再伸脚一绊,便见青年摔了个狗吃屎。青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鼻子已摔出了血,他用手摸了摸满是鲜血的鼻子,恨恨道:“臭娘们,你给我等着,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言毕骑上豹子灰溜溜地跑了。 此时旁边的摊贩面露忧色道:“姑娘,快躲起来吧,等他父亲来了就不好办啰。” 弦觞秀眉一扬,道:“此人的父亲是谁,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摊贩一摇头:“虽无三头六臂,但这里方圆百里之地,却是无人敢惹,乃此地一霸呀。” 弦觞略一沉吟,道:“我倒想去会会他,请问此人住在何处?” 摊贩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姑娘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姑娘还是躲起来吧。” 弦觞道:“无妨,你只要告诉我他的住处,我去端了他的老巢。” 摊贩寻思一阵,最终告诉了弦觞此人的住所,在集镇西北五十里外,是一个名叫博罗庄的庄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博罗庄 http://.biquxs.info/

二人即动身前往博罗庄,只见去博罗庄的路平坦宽阔,显然这博罗庄是有权有势或大富大贵之家,无怪乎那青年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女子。 待到了博罗庄,正印证了二人的猜想,只见庄中高墙大院,红瓦朱门,一派富丽堂皇。 二人飞身入庄,庄内建筑越发精美华丽,雕梁画栋,镶金嵌玉,富贵逼人。风白鼻中闻得一阵香气,奇道:“这是什么香味?” 弦觞细一体味,道:“是女子的胭脂香气。” 风白愕然,偌大的庄园,竟然会有如此浓重的胭脂香气,难不成这里面住的都是女子? 进入内院,二人不禁呆了,只见厢房的院子里到处晾着女子的衣裙,树荫下成群的女子或坐或躺,皆一副慵懒昏睡状。一见风白和弦觞,这些女子便骚动起来,对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弦觞道:“你们庄主呢?快叫他出来。” 众女子仍是观望,无人应声。 忽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是谁找我?” 二人一转身,便见一个男子从院子外面进来,此人一袭白衣,样貌不凡,温文尔雅,明明是个男子,却有女子的妖娆之气,乍一看不过二十几岁,但认真一看,便知道此人是个中年男子。 风白和弦觞对视了一眼,心想世间竟然会有如此怪异的男子,像男又像女,是在有些不伦不类。 此男子扫视了二人一眼,脸色一沉,道:“想来便是你们二人伤害我儿的了?” 弦觞道:“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 男子眼睛一眯,忽又睁开,脸上透出一股寒意,道:“若你们肯交出解药,我尚可饶你们不死,否则,我便将你们大卸八块。” 弦觞哈哈一笑,嘲讽道:“瞧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竟然也会有儿子,可惜是个草包,儿子是草包,我看你这个父亲好厉害不到哪儿去,你尽管使出你的手段好了,姑奶奶我接得住。” 男子脸上掠过一丝阴狠之色,忽见他一个跨步,右手疾伸,五指直朝弦觞的面门抓到。但看他那手指,指尖长出的不是指甲,而是尖锐的兽爪,质地坚硬,颜色青黑,像极了巨型蜥蜴的爪子。 弦觞躲开一抓,随即出手迎战,两人你来我往打成一团。 风白一旁观战,看出此男子的修为其实不会太差,当是与弦觞相当,只是弦觞擅长使毒,若是要斗个你死我或,此男子多半会死在弦觞的手上。 两人斗了数十合,互见两名侍女急匆匆跑来,叫道:“庄主,不好了,公子快不行了。” 男子一听,当即跳了开来,快步走出院子,往正房去了。风白二人跟在身后,正想看看此前那名青年的情况,看样子,这名青年是没得救了。 男子走进正房的一间屋子,随即传出几声大呼:“我儿……我儿……”接着是一片寂静,显然那名青年已经身死,此男子正沉浸在悲痛之中。 哗—— 寂静之后,房屋突然破裂开来,一只巨大的蜥蜴自里面冲出。之间这只巨蜥双目发红,长开巨口,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不由分说,便朝弦觞咬到。 毫无疑问,这只巨蜥便是方才的庄主所化,只因丧失爱子,这才现出真身为爱子报仇。 巨蜥倒是比它的人形化身更为凶猛,张口狂咬,吐舌乱卷,挥爪急拍,摆尾猛扫,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弦觞不与它正面交锋,只顾左闪右避,不一阵,院子里的陈设便毁坏殆尽,便连树木也被撞断。 风白担心弦觞受伤,便取出神杖跃至巨蜥头顶,在它头上用力一击。嗷的一声,巨蜥打了个滚,又化为人身,摸着头摇摇欲坠,显然这一杖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白衣男子缓了缓神,知道今日遇上了劲敌,讨不到好处,便一个飞身,快速地飞离了博罗庄。 弦觞和风白回到先前那个满是女子的院子,对那些女子道:“蜥蜴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料那些女子却毫无反应。 弦觞走近其中一名女子,道:“你们不是被抓来这里的吗,为何现在不走了?” 这名女子不安道:“我们不敢走,被庄主知道,他会活活打死我们的。” 弦觞道:“他已经跑了,你们还怕什么?” 女子一摇头:“不,他还会回来的。” 弦觞无奈,后悔没有一举将蜥蜴打死。 此时只见更多的女子涌进院中,都是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数目之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足足挤满了一个院子,少说也要百余人,除了少数年纪少长一些,大多数都是妙龄女子。 弦觞不禁道:“这条臭蜥蜴,真是贪心不足,这么多女子,怎地没有累死他?当真可恶之极。” 此时忽听一个女子道:“庄主是用我们来炼采补之术,姑娘也看到了,他比常人更年轻。” 弦觞看了那名女子一眼,道:“你们若是不怕他,是否都愿意离开这里?” 众女子一阵沉默,看来对那庄主当真是害怕到了极点。片刻,一名女子道:“以前想离开的人都被庄主处死了,埋在了庄外,我们是不敢离开的,你就不要再问我们了。” 弦觞一听,望向了风白,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那蜥蜴回来,再把他杀了,唯有这样,她们才可放心离开。” 风白点头道:“好。” 弦觞便叫众女子散了,然后与风白盘腿坐在院中静候。 这期间,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试图靠近二人。风白睁眼一看,只见她秀眉微蹙,眼睛里似乎有一些忧伤,这忧伤似是积聚了很久,一看便觉得她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往,令人油然生出一些同情。 风白便试探道:“你有事么,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女子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黯然地扭头走了。风白虽然知道这个女子有心事,可是她不说,自己也帮不了她,便只好作罢。 直至傍晚,也未见那庄主回来。晚上时,风白便和弦觞飞到院中的大树上休息,同时只要那庄主回来,便可以从树上看到。 从树上下望,只见整个博罗庄灯火通明,众女子来来往往,似乎都在谈论今日之事。鼻中飘入阵阵胭脂味,直教人怀疑此处时帝王的后宫。 而先前那名尝试靠近二人的少妇又来了,提着灯在树下徘徊,偶尔抬头看看树上的二人,却就是不开口说话。 风白飞落地面,再次询问起来。女子却只是抿嘴相望,欲语不语,叫人好生着急。风白重复询问,女子仍是不语,站立一阵,便转身走了。 风白望着她孤凄单薄的身影,有心相助,却无处下手,只好摇了摇头,飞回到了树上。 第二日,那庄主总算回来了,但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四个中年男子,以及百十号兵士。四个中年男子当众的一人一身戎装,是个将官打扮,显然,他便是这百十号兵士的头领。 看着些兵士,可不是一般的兵丁,个个十分高大,身姿英武,似乎是宫廷里面的侍卫,腰挎弯刀,眼神坚定,似乎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小样,原来是搬救兵去了。风白和弦觞对视一眼,心里想到一块去了。 便听那个将官打扮的男子道:“你们是何方神圣,竟敢来我咸罗国作乱?” 弦觞道:“咸罗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很厉害么,今儿个我就来作乱了,你能把我们怎地?” 此男子一愣,没想到碰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主,难不成眼前这一对年轻男女真的厉害非常,才可以如此镇定? 不管他,先叫手下试试他们的手段。念及此,此男子便手一挥,命令百十号侍卫向风白和弦觞发动了攻击。 这些侍卫果然有些了得,不过都是世俗界的武夫,又则能跟风白和弦觞比?只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被二人打得七零八落,退开一丈,惊异地望着二人,不敢再动一下。 戎装男子大为意外,与其他几名中年男子交换了一下眼色,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为侄儿报仇。”语毕,他率先拔出弯刀砍向风白,其他几人也跟着出手,向二人招呼而去。 风白祭出炼气,以神杖应敌,因为从昨日那个庄主的修为来看,这些人的修为与这个庄主应该差不多,用不着动用神剑。 弦觞则有意要灭杀那个庄主,是以只挑他一人下手。这样一来,其余的四名男子则由风白来应付。 风白以一敌四,仗着炼气护身,根本不惧,只管慢慢跟他们周旋。 弦觞出手无情,那庄主疲于应付,本以为叫来一众兄弟,可以为昨日之事翻盘,想不到却根本未能反转局势,此时不禁暗暗叫苦,只能拼力保命。 约莫斗了上百回合,那庄主最终不敌弦觞,被弦觞一脚踢翻在地。尚未等他回过神来,弦觞衣袖一抖,放出一只毒虫咬住了他的脖子。 那庄主感觉脖子一阵刺痛,便即伸手去摸,看见摸下来一只虫子,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昨日自己的儿子便是中毒而死,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使毒的高手,自己看来是中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四位兄长,快救我,我中毒了。”慌乱之下,他向那四个与风白酣战的男子求救起来。 弦觞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么怕死,既然这么怕死,还做下这么多坏事,我看你真是死有余辜。你中的是我的独门剧毒,在这鸟不拉屎的咸罗国,我看是没人可以解的了。你还是赶紧安排后事吧,免得说我没有提醒你。” 第一百二十章 贝加王后 http://.biquxs.info/

那庄主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他当然相信弦觞的话,因为自己的儿子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中毒而死的。 “四位兄长,快救我,我要死了。”他再次向其余四名男子求救道。 那四名男子知道情势不妙,戎装男子便叫其余三人缠住风白,自己跳将开来,起察看那庄主的情况。 只见那庄主此时已毒气攻心,全身开始泛黑,随着手脚变得麻木,他的舌头也开始打僵了。 “大哥,快……快救我,我……我不想死。”他眼神绝望地望着戎装男子,话语已经因为舌头僵硬而有些模糊了。 戎装男子看了一眼弦觞,本想讨要解药,可是弦觞眼一瞪,道:“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下一个变成这样的便是你。” 戎装男子顿时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手向弦觞抢夺解药。 那庄主见此情形,什么脸面尊严都顾不上了,开始用说不清楚话语向弦觞求饶,大意是只要弦觞能给他解药,他可以将庄中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给弦觞。如果不够,他兄弟那里还有很多,可以悉数奉上。 戎装男子也跟着求情,也是以财宝相许诺。 但弦觞要财宝来何用?她铁了心要那庄主死,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庄主眼见自己一点点失去动弹的能力,不久就要身死,已是方寸大乱,便哭出声来,哀求戎装男子与其他三名兄长去抢弦觞的解药。 戎装男子熬不过哀求,便招呼其余三名兄弟放弃与风白的纠缠,壮起胆子专心对付弦觞。但是风白怎会让他们四人围攻弦觞?即与弦觞组成同一战线,与四人缠斗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四人自然不是风白和弦觞的对手。不多时,便被二人打退开来。 此时再看那庄主,已经全身黑紫,连手指都不能动一动,更别说说话了。他眼神透露出无比的绝望,人歪倒在一侧,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弦觞,仿佛要记住弦觞的样子,好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一样。 再过片刻,此人便死于非命,连眼睛也没有闭上,可谓死不瞑目。 其余四名男子悲痛不已,个个眼睛泛红,几乎泪目,呼喊了一阵,已经回天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身死。他们对弦觞的痛恨可想而知,但是面对强大且可怕的对手,他们又能怎样? 哀痛过后,这四人便带着兄弟的尸身离开了博罗庄。 弦觞将庄中所有的女子聚集起来,叫她们收拾东西离开,将庄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拿上,因为接着她要一把火烧了博罗庄。 众女子一听,却仍站立不动。弦觞郁闷不已,道:“庄主已死,你们为何还不肯走?” 其中一名女子站出来道:“姑娘,庄主虽然已死,可是我们都被登记在了博罗庄的名下,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庄主的四位兄长都是国中的重臣,要将我们抓回来简直易如反掌,倘若触怒了他们,非但我们自己不好过,恐怕还要连累我们的家人。” 弦觞才明白是这么回事,不禁愤慨不已,当即要追上去将其余四名男子也要灭杀殆尽。 风白却不允,只道冤有头债有主,谁作恶谁报偿,不应累计旁人。弦觞甚气,脚一跺,便独自飞身追去了。风白怕她吃亏,只好随后追上,与弦觞一道去追那四人。 不一阵便追上那四人,弦觞二话不说,自身后向四人甩出了四条毒虫,四人始料不及,再加上毒虫细小难以察觉,便齐齐中招。 四人皆惊,开口向弦觞索要解药,弦觞哪里会给? 四人动手来夺解药,弦觞也不还手,只顾往博罗庄跑。她料定四人必会来追,追则必定加速气血流动,亦必定会加速毒性发作,等回到博罗庄,四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果然,甫一落到庄上,四人便觉不对,脚下摇晃,难以站立,待要出手向弦觞发难,却齐齐扑倒在地,欲要挣扎起身,又哪里办的到? 没多久,四人便舌头僵硬无法言语,发出了一串恐惧的怪声之后,便含恨死去。 弦觞对一众围观的女子道:“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的庄主和他的四个兄弟都死了,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们,你们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那些女子一阵议论,随即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回房去收拾东西,随后其他女子也不再观望,纷纷打点行装准备离开。 一时间,整个博罗庄热闹了起来,每个人都获知了庄主兄弟五人被杀的消息,。眉目间都含着重获自由的喜悦。 弦觞对那些将要离庄的女子道:“把庄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 那些女子便进屋去搜罗一番,各自拿了一些金银珠玉,一个个急匆匆地走出了博罗庄。热闹的博罗庄没多久变为一空,喧闹归于安静。 弦觞甚为满足,一下解救了百余名女子,这大概是她干过的最为痛快的一件事了。 然而有一个女子却没有离去,她手上拿着行囊,左右徘徊,一脸茫然,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两次接近风白二人,却欲言又止的那位。 风白颇为意外,问她为何不肯离去,女子眼圈一红,险些哭了起来,坦言无处可去。 风白一怔,道:“你没有家人吗?” 女子将嘴唇咬得发白,道:“我本是贝加王国的王后,数年前咸罗国入侵贝加国,一直打到贝加国都城,先王被杀,我和王子以及宫中的佳丽被掳到咸罗国,几经辗转,王子和佳丽被充作了咸罗国后宫的奴仆,我则备庄主带到了这里,如今贝加王国已成了咸罗国的一个城邦,我已无家可归。” 风白与弦觞对视了一眼,不禁犯难了,经历如此遭遇,无怪乎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思忖一阵,风白道:“你带上庄中的一些钱财,出去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吧。” 女子听言一摇头:“我非为自己的着落犯难,而是极为想念我那只有十二岁的王子,他如今正在咸罗国王宫受苦受难,先王不在,我只有与王子在一块儿才会有着落。才可能有家,离开了他,我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般的人,到哪里都无法安定。” 女子将这些事情徐徐道来,神情悲戚落寞,叫人看了甚是同情。 风白想到她两次来找自己,定有所求,便道:“你是想让我们带你去见王子吗?” 女子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我看公子和姑娘本领高强,又有侠义之心,便想求二位救出受难的王子,好让我们母子团聚,只是咸罗国王宫必定戒备森严,我担心此事难成,反而连累二位,便一直不敢开口。” 弦觞听言道:“无妨,待我们将王子救来还你便是。” 女子一听,大喜过望,扑通跪倒在地,便磕头言谢。弦觞将她扶起,进屋去搜了一些金银交与女子,留待他与王子团聚时使用。 最后,弦觞一把火烧了博罗庄,三人便往那咸罗国王宫进发。 咸罗国王宫远在百里之外,二人给贝加国王后买了一头大象代步,三人便不紧不慢的前行。 至第二日下午,才到了王城外。三人进入城中,找了一处客栈让王后歇息,风白二人则直直闯进宫去。 二人一入王宫,立时引来了一群侍卫。将一众侍卫打翻之后,风白扣住其中一人,逼问贝加王子的所在。这名侍卫起初不肯说,但禁不住风白的手段,便乖乖地带风白二人前去相寻。 沿路又少不了遇到侍卫、禁军的堵截,皆被二人打退。 一番大动作,早已惊动了咸罗国王,国王昨日便已听说禁军首领被杀之事,此时见到风白二人,立时有些惊恐。询问之下,得知二人只是来要贝加王子,国王便爽快的命人将贝加王子找来。 小王子果然一身宫中奴仆的打扮,早已没有了王子的风范,他双目有些呆滞,脸上带着淤青,显然是受到了虐待。 弦觞一见,颇为可怜他便问国王是谁向贝加王子施的虐。国王支支吾吾,只道是一个妃子所为,弦觞便令国王将这名妃子传来。 妃子传来了,弦觞向她印证贝加王子受虐之事,妃子十分惶恐,先是摇头,但是看到国王严厉的眼神后,又点了点头。 弦觞已猜到并非妃子所为,只因贝加王子脸上的淤青是拳头一类钝物所留,一个女子又怎会使用拳头?更为重要的是,昨日与贝加王后一路同行,贝加王后说过小王子在王宫是侍奉咸罗国王子,这淤伤当是咸罗王子所留才对。 她将国王抓过来逼问,国王最终承认是王子所为,并求弦觞不要伤害他的王子,因为他的王子也才十来岁,难免会犯一些小错。 弦觞本是想教训教训咸罗王子,被风白阻止,二人便带了贝加王子离开了王宫。 回到客栈,贝加王后与王子抱头痛哭。风白二人甚为动容,国仇家恨,只留与这对孤儿寡母默默承受,他们无疑是可怜的人。从王室到阶下囚,再到奴仆,从前的繁华已成云烟,只有抹不掉的伤痕和挥不去的痛楚萦绕在母子的心中。 稍加休整,四人便离开了咸罗国都城。 出了城,风白问贝加王后欲去何处。贝加王后略一思索,便道要回贝加国。贝加王国虽已被灭,王都亦被接管,但有一员将领仍率残部继续抗争,试图发展力量反扑,重建贝加国,此时贝加王后便想带王子前去投靠,重组王室,团结国民投身到复国行动中来。 风白一听,觉得如此甚好,否则母子二人尚要另谋着落。当下无事,风白便决定护送王后母子二人离开咸罗国,到了贝加国范围再分道扬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返回旧都 http://.biquxs.info/

不料行得十余里,身后哗啦啦追来了一大群人,转身一看,却是咸罗国军队。兵士们围上来,拈弓搭箭,将四面去路堵住。 为首一名将领腰挎大刀,骑着一头大象,样子十分威武。他扫视了四人一眼高声道:“尔等擅闯王宫,挟持人质,惊扰我王,我奉吾王之令前来捉拿尔等,尔等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便让尔等万箭穿心。” 弦觞气极,愤道:“早知道就不该轻饶那国王。” 风白亦道:“确实可恶。” 弦觞便扬声道:“你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凭你们这些草包就能捉住我们?尽管放马过来。” 此将领神色一凛,道:“也好,我王说了,抓不到活的,死的带回去也可。”说着朝兵士们喊道:“放箭!” 只见万箭齐发,从四面八方朝四人射到。贝加王后惊叫一声,立时将王子抱在了怀中,用身子将他挡住,眼睛一闭,不敢直面飞来的箭雨。 事实上骑在象背上的贝加国王后母子并非这些兵士们的目标,箭羽是朝着地上的风白和弦觞去的。 尽管如此,风白二人还是同时弹身悬起,一左一右将贝加王后母子护在中间。 只见衔觞双袖狂卷,将飞箭悉数打落地面。风白亦衣袖一挥,甩出一股强劲的罡风,将迎面而来的箭羽悉数打落在地。 将领神色大怔,未料成千上百支箭无一遗漏,全被二人截住,真是见了鬼了。他不信邪,命令兵士重新上箭发射。 弦觞甚恼,这下不是将利箭打落在地,而是将它们潮不同的方向回弹,悉数潮兵士们飞射。但听惨叫之声响成一片,前排兵士瞬时倒下,几无幸免。 将领大骇,神色慌张起来,急令兵士们撤退,自己也骑了大象迅速开溜。 弦觞不解气,从地上踢起一支利箭,直直朝这将领背心射去。嗖的一声,利箭破空,一下射中了这名将领的背心。由于去势太猛,利箭穿透将领的身体,贯胸而出,继续向前激射。箭未落地,此将领已自象背跌落地面,当场毙命。 风白未料弦觞眨眼之间便杀了百十名兵士,又顷刻击杀了那名将领。弦觞之嫉恶如仇,可见一斑。 只听弦觞道:“我们回去教训教训那个狗屁国王,让他吃点苦头,他才晓得厉害。” 风白怕她忍不住大开杀戒,便道:“不避与那国王一般见识,我们将王后和王子及早护送到贝加国才是正事。” 弦觞一听,虽余愤未消,但也只好依了风白。 四人一路前行,数日才到达贝加国境内。风白本想与王后母子道别,却在一个村庄中遇到一些官兵抢夺女子。 风白将官兵驱离,才从村民口中得知官兵乃是贝加城统领的手下。自贝加国沦陷,这些人便时不时来抢夺女子和财货,一是填充贝加成统领的官邸,二是进献给咸罗国国王。 风白念及贝加王后虽已三十有余,但姿色美丽,若遇上这些官兵,恐被劫持,便决定继续护送她们母子,直至找到反抗军首领为止。 弦觞却不同意,因反抗军没有固定的据点,乃是边走边战,行踪不定,贝加王后母子不能飞行,行动较慢,想要找到反抗军实在不易,不如直接去贝加城,将咸罗国派来镇守贝加城的统领杀了,再将此事昭告天下,让反抗军自己前来护卫王城,便可省去辗转之苦。 风白觉得此举可行,便择路往贝加国成行去。 第四日,四人赶到了贝加王城。只见城内一片萧条,街道两侧店铺关闭者甚多,行人稀疏,一点也不像昔日的王城。 到了王宫,那里已成了咸罗国贝加城统领的府邸,王宫之名亦被更名为大统领府。 甫一靠近,宫门守卫便凶神恶煞般呵斥道:“大胆,这里是大统领府,靠近者格杀勿论。”弦觞走近去,数名守卫持长矛相抵,道:“站住,再往前一步便是死罪。” 弦觞袖子一卷,将守卫长矛卷住,往后一拖,守卫们便身不由己往前跌扑。弦觞飞脚连踢,数名守卫悉数被踢飞,直直撞在宫门上,倒地吐血,昏死了过去。 其余上十名守卫见状,吃惊不小,齐齐挺枪来刺。玄觞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将它们悉数打倒,个个哀声痛叫。 城头上的护卫头目见此情景,立即带了数十名兵士,开了宫门出来围截。 此头目打量了四人一番,似是认出了贝加国王后,先是一诧,继而冷冷道:“你们擅闯大统领府,可知这是死罪?” 弦觞道:“什么大统领府,这里明明是贝加国的王宫,如今它的主人回来了,你们还不让开?” 这头目哼了一声,道:“贝加国王宫早已易主,你们胆敢前来闹事,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此也好,待我将你们两个女子擒住,再把两个男的杀了,便可带你们去向大统领请赏。你们两个姿色不错,更有一个是贝加王后,大统领一定会喜欢,说不定还会给我加官进爵。” 言毕便对众兵士道:“把这两个女的给我抓起来,把那一大一小两个男的给我杀了,记住,不能让这两个女子有丝毫的损伤。” 众兵士领命,挥动长枪短刀杀了过来。 风白、弦觞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数十名兵士打翻,那头目一见,本想退却回去通禀大统领,却偏偏又不甘心,也不信这个邪,拔出刀来挥砍。 结果可想而知,落得个丢盔弃甲、灰头土脸的下场,保得住性命已是幸运,那是弦觞要他进去传话,告诉大统领收拾好包袱准备滚蛋。 四人进了王宫,又有一班殿前护卫前来相阻,皆被二人打退。 这当儿,先前的卫兵头目便随着一个略胖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二百名卫兵出来了。 卫兵头目对中年男子道:“大统领,便是这四个人,骑在象背上的是贝加王后及王子,另外两个来历不明。” 大统领端详了四人一阵,不发一言,手一挥,示意卫兵们动手。 风白见卫兵数目较多,逐个击退,势必浪费太多时间,便取出神杖横在身前,侍卫们挥刀来砍,便将神杖往前一推,哗的一声,一股气浪向前疾涌,把卫兵们撞飞一丈,悉数倒地堆成一堆。 再看那大统领,亦一样被气墙撞倒。身旁的护卫头目将大统领扶起,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忙着先给大统领拍灰。 大统领脸现骇色,轻轻推开了护卫头目,对风白道:“阁下会使法术,不知是哪路神仙,来贝加城有何贵干?” 风白一笑道:“无他,只是要你离开贝加城,将贝加王国还给王后和王子。” 大统领脸现难色,道:“非我不肯将贝加国相还,实是难以向我王交代,我若拱手相让,我王必治我守城不力之罪。若大仙不介意,我乐意接纳王后和王子回宫,与我共享荣华,我绝不亏待他们,大仙以为如何?” “不行。”弦觞一旁道,“贝加城不是你的,岂容你做主?你只有一个选择,便是带你的人离开,否则,我必让你血溅五步,毙命于此。” 大统领无奈,便答应即刻携官兵及眷属撤离。 风白等人倒是颇为意外,本以为必会遇到激烈的对抗,结果却是如此省事。 弦觞警告大统领只可空手撤出,不可带走宫中的财宝以及抢来的贝加国女子,否则格杀勿论。 大统领心中忌惮,唯有答应,只是那表情便不大好看了。 四人守在王宫门口,监管撤出的护卫兵士和眷属。弦觞查看了一下眷属仆役的包袱,并未发现携带大量财货之人,没想到这大统领这么听话。 但是大统领女眷颇多,弦觞便找了几个年轻女子加以询问,结果发现这几个女子皆是贝加国人,是被大统领抢来做妾的。 弦觞恼怒,斥责了大统领一番。大统领畏惧,跪地谢罪,弦觞便没再追究,只将几名女子留下。 没多久大统领等人便已撤离,风白四人入宫细查,发现遗留了大批年轻女子,都是被捉来供大统领淫乐的贝加国姑娘,除此便只有两名厨子,别无他人。 弦觞问两名厨子为何不走,厨子先是支吾一阵,继而说无处可去,唯有留在宫中讨一份差事,拿点报酬供养家人。 弦觞又问了二人族系,皆道是贝加国人氏,弦觞便没再多言。 对于大批的姑娘,弦觞遣散了一部分,让她们带上一些盘缠离宫,留少部分自愿待在宫中的女子服侍王后和王子。这样一来,王宫里便显得十分安静,甚或有些冷清了。 贝加王后回到自己昔日的寝宫,大部分摆设都变了样,国王也早已不在,忆起过往,她忍不住流下了两行凄楚的泪。 入夜后,风白与弦觞登上王宫城楼向外观望,看万家灯火。 岂料没过多久,一名侍女急匆匆跑来道:“不好了,王后娘娘和王子好像中毒了。” 二人一惊,便飞身赶去察看。只见王后母子伏在膳桌上不省人事,显然是有人将毒投在了饭菜之中。 弦觞摸了摸王子腕脉,道:“是河豚之毒。” 即取出两粒药丸给王子和王后服下,片刻,二人醒了过来,王后不明所以,但听弦觞说自己母子中了毒,便不禁惊愕起来。 弦觞一笑道:“无碍,有我在,区区河豚之毒算不了什么。” 但她心里却暗自捏了一把汗,如果饭菜中放的是砒-霜,只怕侍女赶来报信之时,王后和王子便已无药可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虔山老人 http://.biquxs.info/

弦觞想起那两名厨子,便即刻到厨房去寻,却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 想来二人定是受大统领之命留下来投毒的,看二人当初的对答,似也是被逼无奈,如今人已救回,弦觞也便不再追究。 次日,风白和弦觞出宫去察访民情,看看百姓中间是否已传开王后和王子回宫的消息。 只见城中百姓议论纷纷,人人脸带喜悦,更有敲锣打鼓庆贺咸罗驻军撤出贝加城的队伍走街串巷,城中宛如节日般喜庆。 二人凑到街边热聊的人群中,放话说王后王子有复国大计,期盼辗转在外的反抗军回王城拱卫王室,共举复国大业。 却听其中一人道:“反抗军首领汗察将军已自封为王,他若回来,不知会不会承认王子的地位。他若无心拥戴王子,反而对王子不利,我看呐,王后母子回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风白一怔,道:“汗察将军几时自封为王的?” 此人道:“就在半年前,他带领的反抗军攻破了咸罗军占领的雅加城,然后便驻守在那里,并自封为王,这半年来他曾经两次派兵收复贝加城,却都失败了,依我看,他定是想自己入主贝加城,好名正言顺地接管贝加国。” 风白和弦觞对视了一眼,心里皆犯起了嘀咕。二人即离开人群回宫,将此事告知了王后。 王后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她早前向博罗庄庄主打听到的消息,可没有汗察将军自封为王一事,谁知现在横生枝节,看来指望汗察将军回王城护卫的可能性极小,弄得不好,王后母子反而会被汗察软禁,甚或有丧命之险,这该如何是好? 弦觞连忙安慰王后,只道有自己和风白在,任何人伤害不得王后母子,王后大可以宽心。风白则提出去雅加城会一会汗察将军,探一探他的口风。在未见到汗察将军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或许他愿意回来拥戴小王子也说不定。 王后拿不定主意,只好依了风白之言。风白叫弦觞好生保护王后母子,自己即刻启程去往雅加城。 风白一路风驰电掣,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雅加城。城中守卫森严,风白说明了来意,守城的兵士通稟了护城头目,头目便带他去见汗察将军。 汗察将军不到四十岁,络腮胡子,豹眼,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风白称呼其为将军,其身侧一名亲信脸色一沉,轻斥道:“放肆,我王早已被拥为雅加王,你怎能以将军相称?还有,见到我王,你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风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发作,终是忍了。 汗察将军一扬手,阻止了亲信对风白的诘难,道:“你说王后和王子已回贝加王城,此事当真?” 风白一点头:“千真万确。” 汗察眉头大皱,其手下更是齐齐爆出一阵哄笑,风白知道他们不信,以为自己在说大话,但也没必要急于反驳,便坦然相对。 汗察盯着风白的脸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凭二人之力便驱离了咸罗国大统领,看来当真不简单,那么阁下知道王后和王子回国前是在咸罗国的什么地方吗?” 风白知道汗察不信自己,便道:“王后在博罗庄,王子在咸罗国王宫,将军还有什么怀疑的,尽管问便是。” 汗察又是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其一名手下却哈哈一笑,道:“大神,你这么厉害,我倒想向你请教几招。” 其余人一听,也哈哈笑了起来。 风白眉毛一扬,冷峻道:“请教不敢,动手吧。” 这名手下一听,当即毫不客气地向风白前胸击出一拳。风白不闪不避,右手一伸,一下抓住了他的拳头,再轻轻往边上一带,此人便啪的摔了个结实。 众人一见,都呆住了,想不到风白斯斯文文,一点也不像孔武有力的样子,却轻描淡写便将人摔出去老远,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这名手下却不服气,拔出腰刀,自旁侧斜斜一刀猛砍而至。 风白伸手一捏,用拇指和食指将刀刃牢牢捏住。此人一惊,便想将刀收回,却哪里抽的动分毫? 风白手指一掰,丁的一声脆响,腰刀变作了两半。风白捏住刀尖部分,运力往地上一甩,锵的一声,刀尖立时没入了石砖之中。那石砖只留得一个薄孔,十分规整。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汗察亦被镇住,半晌才道:“阁下如此了得,非凡人能及,阁下莫不真是神仙?” 风白笑而不语,只道:“王后派我来请将军回王城拱卫王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他怕汗察对王后母子不利,特意说成是王后所派,以此向汗察发出警示,好叫他不要肆意妄为,自己毕竟要离开贝加国,无法时刻保护王后母子,能做的只有对汗察进行威吓。 汗察道:“既是王后的旨意,汗察定当遵从,明日我便派一队人马先回倍加王城,若咸罗国兵马果真撤出,我随后便率军前来护卫王城,拥护王子成为新王,以延续王族血脉。” 风白甚为满意,即离开雅加城回到了贝加王宫,将汗察的话转告王后。王后听了甚为宽慰,便待汗察回到王宫,商议王子登基之事。 然而此时,王宫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直直飞入宫中,自称是为爱子报仇。 风白一问,原来他的爱子便是博罗庄庄主兄弟五人。此人年逾古稀,自称是虔山老人,风白忍不住数落了他一顿,生了五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博罗庄庄主,羁押了大量女子,还残害她们的性命,简直死有余辜。 虔山老人本就恼怒,被风白一顿指责,立时怒火中烧,即刻便向风白发起了攻击。风白不敢托大,祭出炼气,拔出神剑应战。 这虔山老人修为兀自不浅,战了上百合,二人未分胜负。却见虔山老人忽地跳了开来,使出了一种邪门异术,立时变化出来许多个虔山老人,一起朝风白攻到。 风白大惊,世上当真有人识得分身术?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一柄剑舞作了一团蓝光,将自己紧紧罩住。 一旁观战的弦觞亦惊愕不已,想从诸多虔山老人的身形中分辨出真身,却根本办不到。只见每一个虔山老人都出手敏捷,且打出的都是实打实的招数,相当于一下提升了许多倍战力。 好在风白有炼气护身,尽管被击中一次两次,却并未受伤,他集中精力对付其中一个虔山老人,划中他一剑,只见他化作了一堆烟雾,分明是个假身。 更苦恼的是一个假身消亡,又出了另一个假身,看来这些假身皆是虔山老人以灵气幻化,只要虔山老人灵气不灭,便可一直幻化出若干数量的假身。 斗了一阵,风白多次击中了虔山老人,却无一是他的真身,不仅沮丧不已。 圈外的弦觞却灵光一闪,何必费那个劲去分辨哪个是真的虔山老人?直接毒虫伺候,是真身定会中毒,念及此,她便双袖狂舞,向每一个虔山老人都甩出了一条毒虫。 然而虔山老人的真身并未显现出来,反倒是有几个虔山老人从战团中分离,转而向弦觞发难,弦觞以为自己的毒虫没有击中目标,又甩出了数条毒虫,却未能阻止数个虔山老人对自己展开围攻。 她心下一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边并没有虔山老人的真身? 不一阵,弦觞便被击伤,跌出丈外,脏腑剧痛。那几个虔山老人又转而去围攻风白。 风白接连受击,但皆被炼气挡住。 此时忽见一个虔山老人飘然而去,一下扣住了弦觞的咽喉,逼问道:“你给我施了什么毒?快把解药给我。” 随着他一说话,其余的虔山老人节瞬时化作了烟雾,很显然扣住弦伤的这个便是他的真身,且确实中了弦觞的毒虫,脸色已有些异样了。想来方才他只是强忍毒发,继续以灵气支撑幻身,直到感觉不妙,这才制住弦觞逼问解药。 弦觞痛苦不堪,说不出一个字,只好自腰间取出一个瓶子,对虔山老人道:“这便是解药。” 虔山老人伸手欲取,却见弦觞将瓶子一丢,掷出了数丈之外,虔山老人急忙闪身去捡,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弦觞走到风白身旁,防止虔山老人再次向自己发难。她冷冷一笑道:“死老头子,你以为那是解药?那是我研制的另一种毒药,叫做断肠丸,你即刻便会知道它的厉害。” 虔山老人一听,神色一慌,急道:“真的解药在哪里?快给我。”言毕便逼近了几步。 弦觞躲在风白身后,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为了让你尝尝断肠丸的滋味,我会先解了你身上的地狱虫之毒。”说着取出另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朝虔山老人掷去。 虔山老人伸手接住,急忙往嘴里送,到了嘴边,却又忽然停住,惊恐道:“这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毒药?” 弦觞笑了起来:“你害怕了吗?你方才还厉害的很呢,险些捏断了姑奶奶的喉骨,想知道是不是解药,吃下去不就知道啦?” 虔山老人为难不已,满脸恐惧,除了恐惧,还有炼狱虫毒发之状,面色不华,渐成青紫。 弦觞道:“你再不吃,便会和你那五个儿子一样暴毙。姑奶奶看你一把年纪,发了善心,给你的是真的解药。” 虔山老人一听,这才将信将疑地吞下了解药。解药一吞下去,它忽地一手捂腹,脸现痛苦之状。那是断肠丸之毒发作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求援蚬王庄 http://.biquxs.info/

虔山老人不明所以,急道:“你不是说那是解药吗,怎么会这样?” 弦觞道:“解药是解炼狱虫之毒的,你此时发作的是断肠丸之毒,你放心,死不了的,只是少不了吃些苦头,谁叫你这么粗暴对待姑奶奶呢?” 虔山老人脸部扭曲,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久即成线而落,他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叫声,已无法站立,坐在地上禁不住抖动起来。 接下来的情形和风白吞下断肠丸一样,风白此时置身局外,看得不清寒毛倒竖,回想自己忍受了一炷香时间的痛苦,仍心有余悸。 约莫一顿饭工夫,风白看到虔山老人也吃到了苦头,便叫弦觞给他缓解之药。 弦觞本不解气,但仍依了风白之言,取出一粒缓解之药,走近虔山老人道:“今日且放你一马,把解药吞了吧。” 虔山老人如获大赦,颤抖着手接过解药,又颤抖着放入口中吞下,只一阵,他便恢复了正常,但浑身已被汗湿透,脸色也十分难看。 弦觞警告道:“我给你的只是缓解之药,七天后你会再次发作。你若不再来闹事,到时候我可以再给你解药。记住,断肠丸暂时没有终极解药,待我回沧海洲之后再行配制,届时你可以到那里来找我。” 虔山老人一言不发,对弦觞投以复杂的眼色,有恐惧,有愤怒,有不甘,随即将身一弹,飞快地掠出宫去。 当日未时,汗察派来的手下到达王宫,人数不过七八个,主要是沿途探查咸罗国驻军撤出之事,以及面见王后和王子,以便汗察领兵回宫。待进宫见了王后母子,向王后传达了汗察的意思,这些人便赶回了雅江城。 翌日,众人都在等候汗察的到来。谁知汗察未到,那虔山老人却去而复返,同时还带来了一些人,竟是巨鲸庄的鲸父及其手下。 鲸父一见风白,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临阵逃脱,弃我女儿于不顾,我正四处找你不着,想不到你躲在了这里,速速回去和我女儿成婚,我尚可放你一马,否则我将你擒住,交给咸罗国王,只怕你会死得很难看。” 弦觞此前并不知风白被逼与鳟娘成婚之事,此时一听,惊讶起来,指着鲸父道:“你胡说什么,你女儿是谁,风白怎会与你女儿成婚?” 鲸父一指风白道:“是这小子亲口答应的,他本来要与我女儿拜堂,谁知半路开溜,害我女儿伤心了好几天,实在可恶。” 风白便接道:“明明是你逼我的,你若不以瀛洲的三位仙子相要挟,我岂会答应与鳟娘成婚?你明知我不愿意还苦苦相逼,是你自己害得鳟娘伤心,与我何干?” 鲸父气不打一处来,道:“好你个臭小子,我今日不要你做女婿也罢,你不守信诺,撕毁婚约,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便枉在世上走一遭。” 遭字一出,鲸父身躯暴闪,一掌直朝风白前胸击到。风白击退数丈,立即祭出炼气,与鲸父缠斗在一起。 弦觞那边,虔山老人亦向她发起了攻击,幻出许多个分身,将弦觞围了个结实。 鲸父离开了鲸语术,战斗力尚不及沧海神龟,风白可以与他打成平手。 但是弦觞就不妙了,瞬时被逼得手忙脚乱,她心里气极,不曾想虔山老人如此不知好歹,早知道便让他毒发身亡。 她再次甩出了炼狱虫,但虔山老人已学乖了,便避开了毒虫的攻击。 未几,弦觞落败,倒地受伤吐血。虔山老人逼她交出断肠丸的解药,弦觞只道没有。虔山老人不信,要搜她的身。 弦觞不让,自己将腰间的瓶瓶罐罐悉数拿了出来,竟然有六七瓶之多。虔山老人犯难了,逼问她哪一瓶才是断肠丸的解药。弦觞只好将每一瓶药名都说了一遍,当中确实没有断肠丸的终极解药。 虔山老人便叫弦觞将缓解之药远远地丢给他。弦觞直骂自己笨,早知道让他来搜,待他近身,再放出毒虫咬他,谅他也躲不过。 这边鲸父与风白斗了近二百合不分胜负,鲸父失去耐心,跳将开来,对虔山老人道:“义弟,快躲开。” 只见虔山老人飞身一跃,一下退开八丈之远。风白一见,知道鲸父要施展绝技,便也疾速闪退,带着弦觞暴飞十丈之外。 鲸父使出鲸语术,十丈开外的弦觞忽然受到余波的攻击,耳中一阵剧痛,不禁惊叫了一声。风白有炼气护身,加之距离较远,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弦觞在此,他便不敢逗留,脚尖一点,直朝宫外飞去。 两人隐藏在小巷中,鲸父并未来追。弦觞便问起鲸父方才所使的技艺,但听风白说起鲸语术,她想起此前自己刚被抓到神龟洞时,也听到此种怪声,只是那时距离较远,并未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想不到鲸父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绝技。 风白给弦觞服了一粒仙丹,叫她在原地呆着,自己入宫去欲将王后母子带离,以免被鲸父掳去。 但他一入王宫,便见鲸父与虔山老人抓住了王后母子以及数名侍女。 只听虔山老人道:“待我们将王后与王子交给咸罗王,咸罗王定会许给义兄不少财宝和女子,只可惜让那对男女跑了,我中的断肠丸之毒也未解除,义兄还得再帮我一把才好。” 鲸父道:“义弟放心,风白那小子爱管闲事,他一定不会袖手的,待我向国王讨得王后,带回巨鲸岛,你只消放出话去,他定会来岛上找我,到时候我便逼那小妮子配置好解药给你送去。” 虔山老人道:“如此便要多谢义兄了,只是义兄可否将那小子捉了交给我处置?他杀了我的五个儿子,此仇我不能不报。” 鲸父略一沉吟,道:“好,这小子不守信诺,我也极恼他,我捉了他交给你便是。” 虔山老人听言大喜,再次言谢。 鲸父客套了一句,话锋一转道:“义弟,你说我向国王讨要王后,他会不会不给?” 虔山老人道:“不会,国王宫中美女甚多,怎会在乎区区一个亡国之后?便是这几位侍女,义兄也可一并带走。”虔山老人说着指了指那几名侍女。 鲸父哈哈一阵大笑,眼睛在皇后和侍女身上一一剜过,几乎要把人看穿,侍女们不由自主惊恐起来。 但听他道:“我想向国王多要几个女子,义弟以为如何?” 虔山老人道:“此事可行,当初我儿率军攻破贝加城,带回去众多贝加国王的妃子以及宫女,我王将其中一些赏赐给了官员,又留了一部分在宫中,据我所知,我王对这些人是无暇顾及的,到时我替义兄向国王讨要便是。” 鲸父一听,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隐藏着无尽的邪淫和贪婪。 风白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老色鬼,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心。” 便见鲸父叫手下带上王后等人,准备前往咸罗国面见咸罗王。 风白回到宫外小巷,与弦觞一合计,决定还是去南海洲请遵娘的母亲来截击鲸父。鲸父等人带着王后母子数人,是必要数日才可赶到咸罗国,而他的鲸语术只有鳟娘之母的海螺才可破除,只是不知她肯不肯帮这个忙。 不过若是趁鲸父离开巨鲸岛之机将鳟娘带离巨鲸庄送往南海洲,鳟娘之母或许便会相助。 二人一商定,便动身赶去南海洲。 南海洲在沧海州东南二百里,巨鲸岛以西三百里处。其上较平坦,多绿地,地势是偶有起伏,只是一些不大的山丘,上覆草皮灌木。海风吹拂,草木轻摇,气候甚是怡人。 鳟娘之母所居之处唤做蚬王庄。所谓蚬王,大概便是鳟娘的外公蚬伯了。蚬王庄坐落在一处山坳之中,坐北面南,周围多石头灌木,杂以少许乔木,有清溪自山坳流出,经蚬王庄前门流过东南角。放眼望去,庄子周围一片绿色,洁净明亮,环境清雅,一派宁静,不失为一个宜居之所。 但见风白二人,蚬伯父女颇为惊讶。待风白说明了来意,二人又是意外。 蚬伯切齿道:“鲸父这个恶霸无赖,先是抢走我女儿风姑,后又夺去我外甥女鳟娘,我对他早已恨之入骨,只是苦于打不过他,如今公子二人前来求助,我自是乐意前往咸罗洲击杀鲸父,只是鲸父造诣颇高,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未必可将他拿下。” 风白一想也是,毕竟鲸父不是一个人,还有数名手下以及虔山老人,虔山老人又识分身术,着实不好对付。 思量一阵,风白便叫弦觞回神龟洞将沧海神龟叫来。有神龟师徒相助,拿下鲸父并非难事。 蚬伯听了一诧,弦觞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怎能叫得动沧海神龟? 风白便将衔觞被劫掠至神龟洞,然后反制沧海神龟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蚬伯听闻沧海神龟双目已瞎,不禁对弦觞投去异样的眼光。想不到区区一个女子,竟可将南海方圆千里数一数二的狠角色玩弄于鼓掌,实在难以置信。 众人一合计,决定先去巨鲸岛带走鳟娘,然后由风白、弦觞二人去沧海洲叫沧海神龟师徒,随后到蚬王庄与蚬伯父女汇合,再一起渡海去往咸罗洲截击鲸父。 蚬伯带上几名得力的手下,众人便一齐去往巨鲸岛。巨鲸庄只留下少数几个鲸父的助手,看见众人闯入,自然要出手阻挡,只是这些人根本无力抵挡众人的进攻。 风姑找到鳟娘,说要带她走,鳟娘喜出望外。只因上次蚬伯父女到巨鲸庄闹事,致使风白逃走,鲸父大怒,待打败了蚬伯父女,便将怒火发泄到了他们身上,竟当着鳟娘的面抽打蚬伯和风姑。 鳟娘对父亲之举颇为不满,出言劝阻,却毫无用处,这令鳟娘极为失望,已无心再待在巨鲸庄。 她曾偷偷溜出巨鲸庄去找母亲,却被父亲发现,后来父亲便派人看守着他,令她越发的反感和恼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幻术 http://.biquxs.info/

蚬伯一行带鳟娘回南海洲,风白二人便去神龟洞。 沧海神龟等人因断肠丸七日之期将至,正想外出寻找弦觞以获取缓解之药,便正好在洞外相遇。若风白二人再晚一些时候,便无法与沧海神龟碰面。 弦觞的断肠丸缓解之药已悉数被潜山老人拿走,但她自不能说,只道从咸罗洲回来便会分派解药。 风白一行回南海洲与蚬伯等人汇合后,十数人便如鸥鸟般齐齐横掠海面,直奔南边的咸罗洲而去。 风白等人在南海各岛洲方圆数百里范围内来回往返,只耗时半日余。这段时间,鲸父等人尚未走出贝加国地界,风白等人在贝加国通往咸罗国的必经之地上截击鲸父,果然逮了个正着。 只见贝加王后等人坐在象背上,双手被缚住,鲸父等人则是步行。 但见风白等人,鲸父吃了一怔。蚬伯道:“鲸父,你这个恶棍,你的死期到了,今日便是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的时候。”言毕毫不迟疑,便出手攻向了鲸父。 沧海神龟也早已对鲸父不满,接着第二个出手攻向鲸父。三人一动手,双方的手下也跟着混战起来,现场立时乱作一团。 虔山老人想要帮助鲸父,风白则将其阻住,两人你来我往交起了手。 一旁的风姑手握海螺,随时准备应对鲸父的鲸语术,与弦觞一道紧盯着战况。 鲸父面对蚬伯和沧海神龟的攻击,片刻显出不济之相。他知道硬拼是无望的,便还是使出了鲸语术。他知道鲸语术会被风姑的海螺所破,便打算在用鲸语术将眼前的两个劲敌逼退的一刹那将风姑的海螺夺取过来,否则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当然,此举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但他不得不赌上一把,否则今日怕是真的难逃一劫。 果然,鲸语术一出,众人皆捂耳暴退,风姑则立马就吹起了海螺。 却见鲸父疾闪身形,伸手朝风姑的海螺抓去。这一抓速度奇快,有如电光石火。风姑吃了一吓,本能便向后一躲,不料堪堪躲过一抓,脚未站稳,鲸父另一手又急急抓到。 众人皆未想到鲸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想要相助风姑,只恨已退开太远,一时鞭长莫及。 当此之时,弦觞看见地上有一块石子,便即伸脚一踢,那石子呼地朝鲸父的侧后方飞去。 鲸父闻得石子破空之声,只好遗憾地缩手躲避。弦觞见此举奏效,当即想故技重施,只是地上已没有了石子,便自腰间取出了一个药瓶,呼地向鲸父的后脑勺掷去,好将鲸父再逼退几步。 鲸父不敢造次,只能再次退开。就这两下,鲸父已失去了夺取海螺之机。蚬伯飞身迫近,与鲸父再次交手。 若非弦觞急中生智逼退鲸父,风姑手上的海螺或许便已不保,那么众人即便围攻鲸父,也难逃落败的命运。 为防止鲸父再次使出鲸语术,风姑便一直将海螺吹起。先前对阵的双方重新归位,打得难解难分。 不一阵,鲸父的手下齐齐败下阵去。紧接着,鲸父亦被蚬伯和沧海神龟击败,倒在地上受伤不起。蚬伯自手下手中拿过一柄大刀,便要结束鲸父的性命。 “不。”一声呼喊响起,鳟娘不知何时突然冒了出来,出言阻止了蚬伯。 风姑一诧,道:“鳟娘,你来这里作甚?我不是叫你在庄中呆着么?” 原来先前将鳟娘带回蚬王庄后,风姑为避免鳟娘掺和此事,便未告知她自己一行人是去咸罗洲截击鲸父,虽然鳟娘对鲸父不满,但鲸父毕竟是她的父亲,若是她在场,则必定不肯看着鲸父死去,势必加以阻挠。 可是鲸父却非死不可,鲸父不死,蚬伯之恨难消,鳟娘也无法回到蚬王庄与风姑团聚。 没想到鳟娘却鬼使神差地跟了过来,且就在蚬伯将要杀死鲸父的一刹那,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便听鳟娘道:“母亲,你们不能杀父亲,父亲再怎么不对,可他是我的父亲,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风姑无言以对,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蚬伯。蚬伯却心一横,举刀再次砍下。 “不要。”鳟娘嘶喊起来,蚬伯再次停住了手。 “外公,你杀的鳟娘的父亲,父亲虽然有错,可你忍心看着鳟娘失去至亲之人吗?”鳟娘瞬间眼泪直流,看着自己的外公杀自己的父亲,这种事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蚬伯一阵迟疑,这迟疑完全是因为鳟娘的话语,而不是对鲸父怀有仁慈之心。鳟娘说的他早就想过了,但若鳟娘不在,这一刀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只是如今鳟娘在场,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鲸父却深知这是自己逃生的最佳时机,当即趁众人分心之时再次使出了鲸语术,同时双手撑地,将身躯往后一推,贴着地面疾速闪退。 蚬伯受鲸语术近距离攻击,不由得将手中的大刀一丢,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鲸父闪退之后,当即自地上一跃而起,向远处疾飞而去。随着他的离去,鲸语术的伤害才渐渐减弱,等到众人稍稍恢复过来,鲸父早已逃去无踪。 鲸父既已逃去,虔山老人也想逃跑,否则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抵挡风白等人的进攻,于是慢慢地外圈外一动,还一举飞身逃开。 弦觞一见,当即喊叫起来:“风白,别让虔山老人跑了。” 虔山老人一听,知道自己的意图被识破,哪里还敢逗留?猛一腾身,便要飞离原地。 只是风白也已飞身而起,堪堪将他的去路堵住,两人遂又交起了手。 虔山老人虽有分身术,却奈何不得风白的炼气。但风白想要击中他的真身也不容易,除非同时击中所有的虔山老人,那么其中一个必有一个是他的真身,但是莫说风白,只怕就是后土在此,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风白意识到击败虔山老人唯一的办法便是逐一破除他的幻身,然后记下他重新祭出的幻身,最后排除这些幻身,专心去对付剩下的虔山老人。 然而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假虔山老人不停地变换着位置,直教人眼花缭乱。莫说风白只有一双眼睛,便是两双三双,一时间也无法逐一记住。 一旁观战的弦觞渐渐看出了风白的意图,便帮助他识记虔山老人的幻身。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弦觞看出了端倪,指点风白哪个是虔山老人的真身。 风白便向弦觞所说那个真正的虔山老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没过多久,砰的一声,风白一脚踢在了虔山老人身上,虔山老人哼了一声,翻身摔倒在地。果然,这个便是虔山老人的真身。 弦觞踏前数步,叫虔山老人交出断肠丸的小解药,虔山老人无奈,自腰间取出给她。弦觞训斥了他几句,也不想为难他,便叫他离开。 风白割断了贝加王后母子手上的绳索,弦觞则给沧海神龟师徒分派断肠丸的小解药。 蚬伯本有机会杀死鲸父,却碍于鳟娘求情未下死手,此时不免心中不快。他原是想即便不杀了鲸父,也要断了鲸父的双手,好挫一挫他的锐气,岂知鲸父瞬间逃去,根本未伤到鲸父一根汗毛。 蚬伯心意索然,也不想再留在咸罗洲,欲带着风姑和鳟娘及手下们赶回南海洲。 鳟娘似真的被风白所迷,临走望着风白,一副颇为不舍的样子,慢吞吞移开脚,慢吞吞转过身,最终是在母亲的催促下才离开原地。 风白、弦觞带着王后等人原路返回,回到贝加城,发现城门处有不少守卫,看样子是汗察的人。 待到了王宫,又有一群守卫。这群守卫不识得风白等人,喝令不得进入,风白便叫他们去通知汗察,说是王后王子回王宫了。 不一阵汗察出来,见了王后母子,立时下跪行礼,随后将众人迎进宫去。 到了正殿,汗察欲将王后母子请上国王宝座,王后不坐,只让王子坐于王椅上,她在一旁侍立。汗察领手下向王子行礼,谏言着手招募人才,扩充军队。待诸事办妥,再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王后觉得可行,否则国中无臣,国事得不到处理,军中无兵,无法抵御外敌的入侵,实在不像一个王国。 汗察遂命账下军师拟写告文,命将士张贴于王城的大街小巷,征召和启用先王时期的文臣武将。 不过一二日,便陆续有一些旧臣回朝,有的在王后的指示下恢复了原职,有的则酌情提拔,用为主臣,因为特殊时刻,实在没有那么多的人才可用。 风白见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便决定辞别王后和王子。不料一向不语的王子却拉着风白的衣袖不让他走。风白告诉他不必害怕,有汗察将军坐镇,复国指日可待。 小王子却突然开口道:“不,汗察有私心。” 风白、弦觞和王后不禁一诧,王后道:“我儿何出此言?” 王子道:“汗察迎我们回宫之时,王椅是热的,王椅只有国王可坐,臣子不可僭越,僭越便是死罪,当时定是汗察趁我们不在作了王椅,可知他又篡位之心,神仙哥哥若此时离去,我和母后便是待宰的羔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龟洞恶战 http://.biquxs.info/

众人又是惊诧,想不到小王子平日沉默寡言,却是心思缜密。按他的分析,确实不无道理,方便想起汗察在雅加城自封为王,的确有改朝换代之意。他此时甘愿侍奉王子,或许只是惮于自己在侧,一旦自己离开,他要谋朝篡位简直易如反掌。 当下道:“依王子之意,该当如何?” 王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手握重兵,又助我复国,莫说我奈何不了他,便是奈何得了,也不能把他怎样,否则我便落得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却听弦觞道:“他若真有篡位之心,还跟他讲什么仁义?直接杀了他便是,免得留下后患。” 王后听了道:“话虽如此,在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篡位之前就杀了他,确实不太合适,不利于王子稳定军心和民心。” “怕什么。”弦觞道,“难不成还有人敢有意见?那便连这个人也一并杀了,我就不信有人不怕死。” “不可。”风白道,“王子要治理好贝加国,光靠武力是不行的,王子现在根基未稳,处处尚要依靠汗察和他的部下,暂时只能对汗察的异心装作不知,待其露出真面目,再来治他得罪,这样才能服众。” “那汗察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十年?二十年?”弦觞不耐烦道。 “无妨,可让沧海神龟师徒留在宫中保护王子和王后,有他们五人在,相信汗察动不得王子和王后分毫。”风白道。 弦觞略一思量,点了点头:“此举似乎可行。” 王后却脸现忧色,道:“那沧海神龟是什么来头,他会听女神仙的话么?他的本领我见识过,若他心生歹念,我们母子会不会未遭汗察之害却先受其苦?” 弦觞一笑道:“别怕,他们不敢不听我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我们暂时不会离开,我需要教会王子配制断肠丸的小解药,这样王子便可以让他们乖乖听命。” “万一他们逼我儿说出断肠丸小解药的配方呢?”王后仍是不放心,眉头未见舒展之相。 “放心好了,我只教会王子配制缓解之药,终极解药的配方只有我知道,缓解之药只是免于毒发之苦,却不能根治,所以即便让他们知道缓解之药的配方也无妨。不过我料定他们不敢,我弦觞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沧海神龟本领强我一倍,照样被我弄瞎了双眼,只要他们不想死,他们便会乖乖听我的。”弦觞自信满满地道。 王后并未应弦觞的话而放宽心,但是也无法依靠别人一辈子,凡是还是要自己独立去面对,便也只能如此。 弦觞便将王子叫到一侧,将缓解之药的配方说给他听,要他务必记下。小王子记性极好,只一阵子便悉数记下。 弦觞又教了他配制的方法,只要配方齐全,宫中随便一个御医皆可配制。最后弦觞又给了他一瓶药丸,叫做假死丸,遇到特殊情况便可服下假死,可持续三天之久,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这边交代完,弦觞便将沧海神龟师徒叫来,要他们效忠王后母子,只要保护好王子,便可享尽荣华。王子亦当面承诺,待正式登基之后,便将沧海神龟任命为侍卫总长,四名弟子则任命为侍卫头目,可随意出入王宫。 此事办妥,弦觞又配制了一些特殊的药丸,可与断肠丸缓解之药相混淆,却是剧毒之物,吩咐王子一旦发现沧海神龟师徒有异心,便可假充断肠丸的缓解之药将沧海神龟师徒毒死。 诸事办好,风白、弦觞二人便放心离去,径直回到了神龟洞。 一入洞中,却听见一阵嘈杂之声,有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走近一看,却是螭王正和洞中的龟子龟孙们大打出手。 弦觞喊了一声:“师傅,快住手。” 螭王应声停手,道:“徒弟,那沧海神龟呢,他没有把你怎样吧?” “无碍,他被我弄瞎了双眼,此时正在咸罗洲的贝加国,我让他在那保护贝加国的王子。”弦觞道。 螭王道:“这只老乌龟,将我螭王宫劫掠一空,实在可恨,若非我多方打听,我还不知道是他所为,他被你弄瞎了双眼,想来也是报应,此人不可一世,怎会甘心听你摆布?” 弦觞得意一笑:“师傅忘了徒弟的名号了么?我毒女虽然道行有限,但是说是使毒的本领,我若说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我用断肠丸控制住了沧海神龟,如今他听话得很,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螭王满意地点点头,道:“为师的姬妾们可在这洞中?” 弦觞道:“师傅的姬妾在螭王宫时便已逃散了不少,只剩下数人,后来被豚鱼老祖掳去,幸得朱雀神女解救,她们回到螭王宫后,接着又被沧海神龟劫持至此,此时应该还在洞中。” 螭王轻叹一声,道:“自被那朱雀神女打伤,为师的螭王宫便成了无主之地,短短一段时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风白心想谁叫你对神女不敬,现在知道后悔了? 弦觞则带着螭王去找他的那几名姬妾。那几名姬妾早受了沧海神龟的凌辱,在洞中除了不挨饿,什么鲜衣华服胭脂水粉全都没有,神色不免有些狼狈,一见螭王,便撒起娇来。 螭王看了极为愤怒,扬言要给沧海神龟施以颜色,只是如今沧海神龟不在,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落不到实处。 螭王便叫那些龟子龟孙将螭王宫抢来的珍宝悉数搜出,放置于那艘怪船之上,欲从水路带回云梦大泽。 船未开动,却见沧海神龟师徒急急赶回。弦觞大为意外,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和风白前脚刚离开贝加城,虔山老人和鲸父后脚便攻入了贝加王宫,将王后和王子掳走,带回咸罗国向国王邀功去了。 这鲸父也真是不知好歹,想来定是打听到蚬伯父女离开了咸罗洲,风白和弦觞二人又离开了贝加国,这才敢杀一个回马枪,趁虚而入。 螭王见了沧海神龟,本要寻仇,被弦觞劝阻,眼下当先解决贝加王子之事。那鲸父的鲸语术十分了得,除了风姑的海螺,已无破解之法,即便合众人之力,亦无法打败他,实在伤人脑筋。 无奈之下,风白决定再去南海洲一趟,请风姑一道前往咸罗洲对付鲸父。 风白刚走,却有一人神色匆匆地闯进了洞中,众人一看,竟是鳌王。一问原由,却原来是被真龙之子追赶。众人都惊异起来,鳌王的极冰大法闻者丧胆,此时却一副慌张模样,也不知是真龙的哪个儿子如此了得,竟令他如此狼狈。 弦觞心里一阵嘀咕,可千万别是睚眦呀,自己先是在死人岛毒废了他一条腿,后来又毒瞎了他一只眼,若是在此与睚眦相遇,少不了又是一番恶战。 正欲详问追赶鳌王之人是谁,鳌王却开口叫众人不要透露他的行踪,然后快速地藏身在了石堆之中。 紧接着,有两人跟进了神龟洞。弦觞一看,真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来人之一便是睚眦,至于另一人,则是弦觞不认识的负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睚眦冷冷地扫视了弦觞一眼,道:“毒女,我正四处找你不着,想不到你躲在了这里,今日我正好将你和螭王一并杀了,以报毁我一目一腿之仇。” 负屃听眼望向了毒女,道:“二哥,便是这个女子令你残废的么?” 睚眦点点头:“八弟,等下千万别手下留情,我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她擅长使毒,八弟千万不可大意。” 负屃一点头,双手立时释放出一股强电,随时可以将之施放到目标身上。 睚眦则祭出了一圈薄薄的红晕将周身罩住,不用说,便是炼魂了,只是他的炼魂是建立在邪功血息大法的祭出上修炼而成,故而显得与众不同。 原来上次在栖霞庄与后土一战未占到便宜,睚眦意识到护身气盾的重要性,便向真龙学得了炼魂大法。 一祭出炼魂,睚眦便举起血剑朝弦觞当头猛然砍到。红光乍闪,逼人眼目,甚至可以闻到红光之中淡淡的血腥之气,那浓浓的杀气裹挟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诡异,若是没有见过睚眦邪功之人,只怕当场要被镇住。 弦觞自然不敢托大,疾速飞身躲避,向一侧跃将开来。 轰—— 地上被睚眦的血息大法斩出了一条大缝。 弦觞身形未稳,负屃右手突伸,一条匹练似的雷电嗤啦一声向弦觞击到。 弦觞心头大骇,这是哪门子功法,怎地那么像打雷时的闪电?容不得细想,当即脚尖一点,再次往一侧跃开。 砰—— 负屃的雷电击在了近处的石堆中,将石堆击成粉碎。 弦觞心中的惊骇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怪乎龙家在云梦大泽可以横行霸道,莫说真龙,便是他的一众子孙,亦足以令人畏惧。这负屃的雷电,实在是一个变态的存在。 弦觞躲过了第二次攻击,已觉十分侥幸。哪知甫一落地,负屃左手又释放出了一股粗大的雷电,光亮一闪,弦觞眼睛一花,顿时便被击中。兹的一声,弦觞口里发出一声闷哼,瞬间跌扑在地,失去了知觉。 睚眦一见,又举剑遥劈而下,试图一举将弦觞灭杀。这一下若被击中,弦觞只怕会死无全尸。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受制于人 http://.biquxs.info/

紧急之时,只见人影一闪,螭王一个贴地飞身,将弦觞抢离了原地。 轰—— 地上又炸出了一条大缝,泥石飞溅。螭王虽堪堪救下了弦觞,师徒二人却一齐摔在了地上,落得满身泥尘。当然,没有被睚眦血息大法的余劲所伤,便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螭王赶紧起身,趁烟尘弥漫之时朝睚眦两兄弟打出了一记灭魂诀。睚眦二人不敢硬抗,皆弹身躲避,将灭魂诀轻松化解。 此时人影又闪,只见鳌王自乱石堆中突然现身,趁睚眦二人刚刚躲过一击之时使出了极冰大法。原来鳌王眼见螭王师徒与睚眦兄弟之战,知道若是与螭王联手,则有很大的胜算,否则等睚眦二人解决了螭王师徒再找到自己,自己便无处可逃。 睚眦、负屃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双双被巨冰所冻,动弹不得。 螭王一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之机,当即运出了九成九的功力,猛然向巨冰打出了一记灭魂诀,欲一举将睚眦二人杀死。 砰然大响中,巨冰化作无数碎块,向四周激射开来。这些碎冰块碰上了附近的障碍物,发出金玉般的脆响,听起来颇为悦耳。 再看睚眦二人,已被击出两丈之远。睚眦有炼魂护身,加之隔了一重冰块,并未受到多大的冲击,但是负屃则嘴角流血,脸色蜡黄,显然已经受伤。 鳌王眼疾手快,趁二人惊魂未定之时又打出了一记极冰大法。二人仓皇之间闪身躲避,同时负屃忍痛向鳌王祭出了两道闪电,睚眦则向螭王使出了血息大法。 鳌王、螭王不敢硬抗二人的打击,纷纷躲避。睚眦趁机抢身飞近,与螭王展开了近战。 如此一来,螭王便有些被动了。睚眦手握血剑,又有炼魂护身,螭王无法击破他的炼魂,进攻上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反而是睚眦血剑凌厉,令螭王颇为忌惮。 再看鳌王,此时也与负屃远远地交上了手。鳌王虽有惊世骇俗的极冰大法,但是远距离只能将人冻住,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打击才可瞬间致人冰裂而死。负屃知道此理,是以只远远地朝鳌王释放雷电,根本不让鳌王近身。 负屃对雷电的施放已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他施放雷电的花样繁多,既可双手接连施放,又可单手五指祭出五股雷电出击,还可以双手同时释放出巨大的电球,这电球的威力可是不小,竟能将鳌王遥遥击出的极冰大法化解于无形。 最不可思议的是负屃将双手向侧边一伸,竟可用雷电将自己周身包裹起来,形成炼魂一样的保护层,整个人都置身在雷电中,就像蚕蛹躺在茧子里一样。 斗了一阵,睚眦与螭王呈胶着状,鳌王也一时奈何不了负屃。 僵持了上百回合,鳌王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接连向负屃施展开极冰大法,负屃一躲再躲,却因身上有伤躲闪不及,被鳌王冻在了大冰块中。 鳌王心中一喜,向螭王大喊道:“螭王,看你的。” 螭王闻言会意,当即脱离了睚眦的纠缠,向负屃打出了一记灭魂诀。睚眦本要阻止螭王,却被鳌王挡住,双方等于是互换了一下对手。 嘭—— 夹杂着一阵清脆的冰块碎裂声,负屃被灭魂诀击碎冰块之后的余劲撞出了两丈开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次受伤倒地。 睚眦听到声响,知道负屃吃了亏,不免有些分心。鳌王想趁机故技重施,将睚眦冻住,但睚眦机灵得很,一见鳌王一掌遥劈,当即以血剑一斩,将鳌王的极冰之气从中间劈为两半。咚咚两声,两团极冰之气凝成了两块冰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螭王击伤了负屃,便过来支援鳌王,对睚眦形成夹攻之势。怎奈睚眦血剑狂舞,即便二人合力,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即便偶尔击中睚眦一下两下,却被他的炼魂所挡,伤不得他分毫。 正纠缠得紧时,一旁的负屃担心久战对睚眦不利,那样的话自己兄弟二人今日恐走不出神龟洞,便忍住伤痛,双手十指齐发,激射出十条粗大的闪电,向战团中的三人不分敌友地展开了全力一击。 滋滋滋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场中的三人悉数倒地。负屃十指织成的电网又宽有密,等看见电光亮起,鳌王、螭王二人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了,谁能想到负屃竟然连睚眦也一起算在了其中? 鳌王、螭王瞬间被电晕,睚眦纵有强悍的炼魂护身,此时却炼魂破裂,虽然神志清醒,却也是动弹不得。 负屃这一招实在太狠了,但也确实是聪明之举,若不这样,以他受伤之躯,要击败鳌王、螭王两大高手,只怕是根本不能。 负屃见目的达到,也无暇顾及昏死过去的鳌王和螭王,当即抱起睚眦,飞身离开了神龟洞。他体内储藏的电量已经不多了,身体因为能量不够而有些疲惫,得等到雷雨天重新储存雷电,才能恢复如常。 负屃走后,弦觞渐渐醒转,只觉得浑身灼痛麻痹,心脏或许是因为受了电击的缘故,跳得十分剧烈,仿佛随时要破胸而出,并带来一阵言说不清的慌乱之感,并非害怕,并非紧张,只是单纯的莫名的慌乱。 她叫沧海神龟去检查螭王和鳌王的伤势,沧海神龟和他的龟子龟孙们才从方才离奇的打斗中回过神来。待一碰触螭王和鳌王的身躯,只觉得十分滚烫。细摸腕脉,倒是还在,且搏动十分有力,就像血液要挣破血管迸射出来一样。 一顿饭功夫,弦觞已可自行活动,鳌王、螭王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螭王想起被负屃电击那一瞬间的痛苦经历,此时心有余悸,张目四顾,不见负屃和睚眦,才稍稍放心,但还是问弦觞道:“徒弟,负屃和睚眦两兄弟呢?” “已经走了。”弦觞道。 螭王彻底放心,看了一眼旁边的鳌王,道:“鳌王,睚眦两兄弟为何追你至此?” 鳌王粗略说起缘由,原来是长生宫一役之后,真龙一直怀恨在心,便于前段时日带领一众儿子袭击了蜃王的云梦福地。福地内的众人不敌,纷纷被打散,负伤的负伤,逃跑的逃跑。睚眦与负屃一路对他穷追不舍,他才胡乱地逃到了此地。 若非遇着螭王,鳌王此番能否活命尚未可知,那睚眦尚容易对付,但是那负屃,却实在颇为令人头疼。 说起负屃,二人皆惊叹其技。早年在云梦大泽时,负屃尚不出众,如今一见,却学得了如此奇功,竟是强如天雷,当真超出了大家对修行的认知。 赶走了睚眦和负屃,弦觞亦暗自庆幸,若非鳌王和师傅同时在场,光凭师傅一人,未必能顺利御敌,则自己此时恐怕已经命丧睚眦之手。 正此时,洞口光影一动,又有两人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弦觞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刚送走两个瘟神,又来了两个瘟神,原来这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却是鲸父和虔山老人。 风白去请风姑尚未回来,这两人却跑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鲸父扫视了一眼洞内的情景,显然已看出此地刚刚经历了一番激斗,并且地上躺着的两人已失去了战力。 他不由得嘿嘿一笑,对弦觞道:“毒女,你让我义弟中了断肠丸之毒,我们是来讨解药的,你若是乖乖地将解药交出来,我们还可以不为难你,你若不交,我鲸父便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弦觞冷哼一声,道:“想让我交出解药,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事字一出,她袖子一动,已向鲸父甩出数条毒虫。 虔山老人识得弦觞的厉害,急道:“义兄小心。” 鲸父事先便已有所戒备,此时急忙将身一闪。然而身形未定,弦觞又朝他甩出了数条毒虫。 鲸父亦早料到她会连环出击,当即再次闪身。待接连躲过两击,鲸父便右手一伸,疾速向弦觞施了一记缚身法咒。 弦觞躲闪不及,被捆了个结实,使劲挣扎,却纹丝不动。她心中一慌,急喊沧海神龟师徒来救。 谁知鲸父口中发出尖锐的嘤嘤之声,在场之人除了虔山老人疾速闪开,其余之人皆耳鼓一阵剧烈的疼痛,直钻入脑里,全身脏腑震颤,几欲碎裂,无不口中吐血,纷纷受伤。 鲸父见状,停止了施展鲸语术,哈哈一阵狂笑,震得偌大一个神龟洞嗡嗡作响。笑毕,他走近了弦觞,右手一伸,便要将她抓住。 弦觞已无力反抗,只等他一伸手之时,咬破舌尖,自嘴里喷出了一口毒血。 鲸父急忙以袖遮脸,竟挡得一干二净,道:“我早知道你的血有毒,那老龟便是这样被你毒瞎的,你以为我会着你的道?”言毕嘴唇轻启,又发出了急促而尖锐的嘤嘤声。 在场之人再次遭受攻击,皆痛苦无比,弦觞修为较浅,已无力支持,便昏死了过去。 鲸父四下一片以袖将弦觞的嘴堵住,将她提在手上,遥遥地招呼虔山老人离开。 螭王虽受了重伤,但仍竭力喊道:“你不要走,快将我徒弟放下。”心里却惊骇不已,传闻南海的巨鲸岛有一鲸人,能发出鲸声,可碎人脏腑,杀人于无形,今日一见,果然厉害无比,那负屃的雷击术与之比较起来,立时又逊色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子与王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自南海洲请来蚬伯和风姑父女回到神龟洞时,鲸父带着弦觞离去已有不少光景。此时鳌王、螭王已坐起运气疗伤,风白得知弦觞被掳,当即与蚬伯父女本咸罗洲而去。 风白也不知道弦觞会在哪里,便去了咸罗国王宫,倘若弦觞不在,也可以顺便捞出贝加王后和王子。 到了宫中,国王只道鲸父二人捉了贝加王后母子领了封赏退去了,此后未再入宫,至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极可能是在大将军府。因虔山老人的五个儿子遇害,尚有后事需要处理,而大将军府正是虔山老人大儿子的府邸。 风白又问了贝加王后母子的下落,国王便道贝加王子留在宫中继续伺候王子,至于王后,已赏给了鲸父,风白便叫国王带路去找贝加王子。 到了咸罗国王子院内,却见贝加王子未着上衣,被两个太监捉住了双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执匕首,正在贝加王子背上刺字,刺的事贝加奴三个字。 贝加王子咬牙忍痛,背上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抽动着,鲜血顺着背脊往下流,样子十分凄惨。 咸罗国王见状,脸色立时一变,喝道:“快住手。” 那刺字的少年正是咸罗国王子,一见国王,非但没有悔意,还炫耀起来,指着贝加王子身上的字道:“父王你看,孩儿刺的字怎么样?” 咸罗国王脸色一黑,不由得看了看风白,生怕王子此举惹怒风白,招来不可预料之事。风白确实很愤怒,只是面对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又没有对他下狠手的意思。 “胡闹,你怎能在人家背上刺字?”咸罗王一把夺过了王子手上的匕首,斥责道。 咸罗王子欲要争辩,风白已将两名太监推开,将贝加王子拉到了自己身侧。风白这才看见贝加王子脸上又出现了一些淤青,且有明显的肿胀,显然是刚刚遭到虐待。 风白心中甚气,道:“小王子,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贝加王子险些要哭,却忍住了,一指咸罗王子道:“是他,他说上次有人来救我,他倒要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人来救我,他要我永世为奴,便在我背上刺字。” 风白道:“那你想不想一报还一报,让欺负你的人尝点苦头?” 贝加王子犹豫了一阵,心里虽然极想,却还是有些忌惮,毕竟,自己是一个亡了国的王子,没有强大的实力作后盾,心里总是却少一些勇气。 风白道:“你不用怕,我会为你做主。” 贝加王子看着风白坚定的眼神,这才放下了顾忌,点头嗯了一声。 “好,你尽管去讨回公道,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风白鼓励他道。 贝加王子又一点头,便拽紧拳头走向了咸罗王子。 咸罗王一看这架势,立时求情道:“神仙,我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既可便放了贝加王子,命人将他送回贝加城,加赠黄金千两,侍女十名,从此不再相扰,如何?” 风白冷冷道:“好不好你得问贝加王子。” 咸罗王便询问起贝加王子的意思来,贝加王子却毅然摇头,将拳头拽的更紧了。 咸罗王子却嚷道:“父王,凭什么要放他回去?他是我的奴才,得经过我的同意……” 不料话未说完,贝加王子已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脸上。咸罗王子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 “狗奴才,敢打我,我饶不了你。”咸罗王子被打懵了,随即回过神来,便向贝加王子发起反击。 两个王子扭打在一起,论力气不相上下,只是贝加王子一直受欺负,窝了一肚子火,此时悉数暴发出来,咸罗王子先怯了场,渐渐落到下风,然后便只有被动挨打的分了。 不多时咸罗王子鼻血直流,嘴角也渗出了血,被贝加王子骑在身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只顾喊道:“父王,快把这个奴才拉开,我要杀了他。” 咸罗王急得团团转,向风白求情,风白根本不理。咸罗王又向贝加王子求情,贝加王子已打红了眼,又哪里会理会? 贝加王子渐渐力乏,气也差不多出完了。只见咸罗王子满脸血污,也不再叫唤,原来竟已昏迷了过去。 贝加王子从咸罗王子身上下来,用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道:“神仙哥哥,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去救母后。” 风白取药仙药倒在他背部的伤口上,止了血,让他穿上衣服,便领他出宫,直奔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果然正在治丧,但除了一些丫鬟仆役,并没有虔山老人忽然鲸父的踪影。一问之下,仆役只道大将军的父亲前几日回来了一次,之后便未再现身。 风白又问仆役这虔山老人此时会在哪里,仆役说虔山老人平日都居于虔山的别业内,至于此时在什么地方,则不好确定。 风白一听,也不管那虔山老人在不在虔山,先去那里看看再说,即与蚬伯父女奔虔山而去。 虔山在咸罗国之西,离王城不过一百多里,虔山老人的别业在一个山谷内,山势不大,因而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便找到了。 一靠近别业,便听得一阵女子的挣扎喊叫声。贝加王子道:“是母后。” 众人飞身入内,找到那间发声的屋子,破门而入,只见鲸父正要非礼贝加王后,连贝加王后的衣裳都被拉扯下了一半,露出里雪白的肩膀。 但见众人,鲸父立时住了手,一副扫兴的样子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哪,跑到这里来坏我的好事。” 风白道:“鲸父,你坏事做尽,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 鲸父奸邪一笑:“替天行道?简直就是笑话,若非你们人多,你们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还不一定呢。”言毕忽地抓起贝加王后,朝众人猛地一推,自己则迅速地夺窗而逃。 风白伸手接住贝加王后,风姑便替她整理好衣襟。贝加王后镇定了心神,看见王子受到虐待,眼泪不禁漱漱而下,母子俩抱在一块,相对而泣。母子二人本以为回到贝加国便是脱离了魔窟,谁曾想横生枝节,命途多舛,叫他们孤儿寡母怎承受得住? 风白看得心里极不是滋味,安慰了一阵,也未见二人好转,便叫风姑看着二人,自己去寻弦觞。 院子里转了一圈,边寻边喊,却没有弦觞的影子。倒是看见数名宫女打扮的女子,一问才知道是咸罗王赏赐给鲸父的,由于巨鲸岛需要渡海方可到达,鲸父便先将她们寄存在这里。 风白向她们打听弦觞,数名宫女皆道不知。风白心里纳闷,鲸父和虔山老人一同掳走弦觞,鲸父在此,怎会不见虔山老人? 然而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确实没有弦觞的踪迹。风白与蚬伯等人一合计,蚬伯便道看看有无密室暗道。众人分头细找,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密室和暗道。左右无计,风白便托蚬伯父女先将贝加王后母子带回贝加国,自己留下来再暗中查探一番。 风白所谓的查探,不过是他认为此处确实可能有密室暗道,只是自己等人寻找不到,只等晚上看看那虔山老人会不会现身。风白认定虔山老人必定在别业内,否则他会带弦觞去哪里? 风白叫那数名宫女离去,宫女们却道即将天黑,此处又是偏僻之地,荒山野岭,一群弱女子遇上才狼虎豹便不好了,便执意不肯离去。风白也不强求,自己飞身上了别业院外的大树上,静静等待天黑。 夜静之时,忽见两个人影疾闪而至,停在了别业的大门前。笃笃笃,其中一人伸手敲门,并喊道:“父亲。”听声音却是个女子。 屋内的宫女们起先听得敲门声,可是吓得不轻,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是人是鬼。待听得有人说话,宫女们这才稍稍安定下来,知道是有人来了。只是这人也忒奇怪了,怎地会夜间拜访? 但即便是这样,宫女们也没人去开门,都围在一起不敢乱动。 门外的女子未见有人应门,又喊道:“父亲。” 仍是无人应门,女子便和同行之人对视了一眼,飞身跃进了别业。 借助别业内微弱的灯光,风白看见这是一个标致的女子和一个豹脸龙角的男子。女子虽已中年,却甚是美艳,风姿绰约。而男子的样子倒像是传说中的真龙第九子螭吻,是真龙与豹女所生。 真龙九子遍天下,果然一点也不假,先是睚眦匿身天涯海角,后有狴犴栖身无边苦海,负屃隐居青城山,现在螭吻又在这南海的穷乡僻壤出现。 无怪乎中州之人都对真龙家族敬而远之,真龙生九子,子子不凡,随便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中年女子推开那间亮着灯的屋子的门,里面的宫女又吓得够呛。因为并未听见有人自大门进来,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并且是朝着自己的屋子走来的,不由得又让她们想到什么行走之时脚不着地的鬼魅。 直到看清是人,且是一个女子,宫女们才放心了一些。但是当看见豹面龙角的螭吻时,她们又害怕起来,都聚成一团,谁也不敢自人堆中散开,更不敢出声询问进来的一男一女。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九子螭吻 http://.biquxs.info/

“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我父亲的别业内?”中年女子道。 宫女们哪敢应声?都害怕得紧,彼此之间靠得越发紧实。 “你们是聋了不成?快说话。”中年女子低声轻斥道。 其中一名胆子较大的宫女这才将事情说清楚,只道是国王将她们赏赐给了鲸父,是鲸父带她们来这里的,至于虔山老人,自从白天出去,便没有再回来。 “既是鲸父带你们来这儿的,那鲸父现在何处,为何不见他人?”中年女子追问道。 这名宫女便又将风白等人闯进别业赶走鲸父之事相告。 女子听言眉头一皱,望了望螭吻,似乎对鲸父之事并不在意,问那名宫女道:“那你们知道我父亲去了哪里吗?” 宫女闻言摇了摇头。 女子便对螭吻道:“夫君,你说父亲会去哪儿呢?” 螭吻一摇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岳父大人长年隐居在此,鲜少外出,按理当在此处,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 “不如,我们去巨鲸岛向义伯问上一问。”女子对螭吻道。 螭吻点点头,二人随即飞身而出,于黑夜中朝巨鲸岛的方向疾驰。风白心想鲸父必是知道虔山老人的下落,且弦觞极可能是被虔山老人看管着,毕竟,虔山老人的五个儿子都是死在弦觞的毒虫之下,虔山老人为了报丧子之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弦觞。 想到这里,风白又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弦觞此时是否仍然活着,会不会已经被虔山老人杀死了?这样想着,风白已经悄悄地跟在了螭吻夫妇身后,隔着一段距离,不近也不远,以免暴露行踪。 到了巨鲸庄,差不多已是深夜。中年女子大声敲门,早惊动了里面的庄丁。庄丁报告了鲸父,鲸父便出来迎接了。 “也宓,侄女婿,原来是你们?!”鲸父对螭吻夫妇二人的造访有些小小的意外。 “义伯,我们来找父亲,他可是在你庄中?”也宓道。 “在,你们进来说话。”鲸父将二人让进了庄中,然后朝里面的正屋走去。 三人边走边说着话,鲸父向也宓夫妇讲述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也宓得知自己的五位兄长悉数身死,不禁停住了脚步,满脸淌泪,默默地伤心起来。 螭吻安慰了一番,她才继续跟着鲸父去找虔山老人。鲸父又说起虔山老人中了弦觞的断肠丸之事,只道他此时正在逼弦觞配制断肠丸的解药。 风白悄悄跟在后头,隐约听得鲸父说起弦觞二字,心想功夫没有白费,弦觞果然在此。当即继续悄无声息地跟着三人。 鲸父等人走近了一间屋子,风白随后落在了屋子外面的走廊上,然后捅破窗纸,悄悄地向里张望。 只见虔山老人正在向也宓详说五个儿子的死因,虔山老人满脸仇恨,也宓则再次流下了眼泪。 至于弦觞,却是一侧的脸庞满是鲜血,俏脸被虔山老人用利刃划了几下,花容月貌也毁了。 也宓听到伤心处,锵地拔出了宝剑,便要将弦觞杀死。 虔山老人出手阻止,道:“宓儿,暂且留着这个妖女的性命,为父中了她的断肠丸之毒,还须她配制解药。” 也宓住了手,却将宝剑抵住了弦觞另一侧未受损的脸,愤道:“毒女,快将断肠丸的解药配制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弦觞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但是却毫无惧色,只瞪着一双大眼望着也宓,大有“你动手哇”的意思。 也宓见她无动于衷,便手腕一动,持剑在她完好的那一侧脸上也画出了一条血槽。弦觞眉头微皱,竟未哼出一声,一双明眸仍然瞪着也宓,显得毫不畏惧。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最在乎自己的脸,可眼前的弦觞竟然如此淡定,也宓有些惊讶了。 她收起剑,对鲸父道:“义伯,请你叫几名庄中的弟兄来,将毒女交给他们,吩咐他们可以随意处置她,我看她还能不能如此硬气。” 鲸父听言一怔,略显惋惜地看了弦觞一眼,仿佛是在说:“让我来也行啊。”但他自然不能说出此言,便吩咐手下去叫人。 不一阵,这名手下叫来了四名庄丁。 鲸父一指弦觞,对四名庄丁道:“此女给我义弟吃了断肠丸,死活不肯配制解药,你们想办法让她屈服便是,记住,用你们最男人的方式对她,我就不信她可以不要名节。”言必招呼众人离开,将四名庄丁和弦觞留在了屋内。 风白一见鲸父四人要出来,当即飞身上了屋顶,然后低身静伏。看着鲸父等人离开,他又重新落回地面,继续朝屋里窥视,然后伺机救出弦觞。 四名庄丁忽然捡到了天大的便宜,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才明白这是真的。 其中一人搓了搓手掌,道:“人是美人,可惜脸花了,影响了成色。” 另一人道:“你要是嫌弃,就让我先来好了。”言毕便要上前对弦觞动手。 另外两人不依,将此人拉住。一人道:“我先入的庄,理应我先来。” 其余二人一听,气得眼睛一鼓,就像大青蛙一样,却又没有反驳的理由。 先入庄的这个人便得意起来,一双眼睛在弦觞身上滴溜溜乱转,然后伸手去搭弦觞的香肩。 风白适时地推开了屋门,径直走了进去。四名庄丁一见,都惊讶起来,他们是见过风白的,其中一个还喊了一声:“姑爷。” 风白没有理会,很快便靠近了四人。四人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庄主不是说让他们四人对付弦觞屈的么,怎么风白又突然出现了? 四人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风白却突然出手了,将四人悉数打倒在地,然后带上弦觞,飞快地离开了巨鲸庄。 风白虽然出手干净利落,但还是被鲸父等人听到了动静,鲸父率人身后来追,风白借着夜色的掩护随便拐了个方向,便直奔大海而去。 借助避水石之便,风白带着弦觞潜藏到了海底,鲸父等人自然无从觅踪,追了一阵,便罢手了。 风白解了弦觞身上的束缚和她嘴里的衣布,弦觞舒活了一下筋骨,伸手摸了摸脸,恨恨道:“这个虔山老人和也宓,我弦觞不杀了他们誓不为人。” 又极担心道:“也不知我这脸能不能恢复,可恨每个人都跟我的脸过不去,我弦觞也不知造了什么孽。” 风白借助海里水母发出的光细看了一下她的脸面,道:“伤口不是很深,用你换脸时的灵药敷上,或许便会恢复。” 弦觞听言取出了药瓶,风白倒出来敷在了她的伤口上,又安慰了她几句,弦觞才略为放心了一些。毕竟她肌体的愈合能力很强,加之灵药相助,毁容的可能性不大。就像上次她挣破脸上的血管,最后不是一样好了么? 风白想起那四名壮丁看着像是时色眯眯的样子,仿佛四条饿极了的野狼面对着一份极致美味,就差没流下口水,不觉笑了笑道:“若是我不来,那四名庄丁要对你动手,你也不屈服?” 弦觞捶了他一拳,道:“你还笑得出来,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风白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你会怎么处置。” “我当然不能屈服,你别忘了,我还有手段没使出来,你以为就凭那四个无名小卒就能把我怎样?那你也太小看我弦觞了。”弦觞颇为自傲地道。 风白一想也是,弦觞的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弦觞忽然指着身边一群正在慢慢移动的发光水母,道:“风白,你看这些水母,它们多美丽,多优雅。” 风白点点头,道:“是呀,这些水母真是水中的精灵。” 弦觞将目光从那些水母身上移到风白身上,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温柔,充满了浓情蜜意,她靠在风白的肩膀上,幽幽地道:“若是此生能一直与你在一起,上观星辰,下览海底,那该多好。可惜,你终究是要离开我去找觅罗仙子,只恨我与你相见得太迟……” 风白听言一愣,不曾想弦觞忽然便感慨起来,也不知弦觞是怎地了,当下无言以对。 最近弦觞爱憎分明,做了很多令风白刮目相看的正义之事,风白对她的偏见和反感竟然渐渐减少了,眼前的弦觞,不失为一个好女子。只是弦觞再好,却终究替代不了师傅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弦觞静静地依偎在风白身上,仿佛陶醉在眼前的美好和宁静之中,眼睛痴痴地望着那些一顿一顿缓慢行走的发光水母,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什么也不想,只是放空了心思。 风白却想起了蚬伯父女,他们此时应该将贝加王后和王子送回到了贝加国吧。只是贝加王后母子即便回到了国中,也难保以后不会再遭鲸父的侵扰。鲸父这个人太坏了,只恨自己没本事克制他的鲸语术,否则定要将他降服,好叫他不敢再打贝加王后的主意。 堂堂一个贝加王后,先是遭到博罗庄主的占有和侵犯,后又险些被鲸父染指,莫说一个王后,便是一个普通女子,也断然难以承受。还有贝加王子,被咸罗王子虐待侮辱,小小年纪,却经受了这些悲惨的遭遇,实在是让人痛心。 不行,还得请蚬伯父女将鲸父制伏,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贝加王后母子的问题,让这对多灾多难的母子安稳地度过以后的日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泽底灵石 http://.biquxs.info/

念及此,风白便想即刻出水,带着弦觞去贝加国与蚬伯父女会合。但转念想到虔山老人不见弦觞,定会在附近搜寻,因为没有断肠丸的解药,虔山老人会生不如死,他能让杀了自己五个儿子的大仇人弦觞活着,就是为了取得断肠丸的解药,自己和弦觞此时出去,只怕正好会落入鲸父布下的眼线之中。 所以风白决定先在海底呆上几日,等鲸父等人以为自己和弦觞已经走远了,放弃搜寻巨鲸岛附近的海域了,再出去也不迟。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弦觞说了,弦觞表示赞同。弦觞此时一颗心正飘忽不定,自然觉得跟风白呆在一块是再好不过,风白说什么,她都是乐意接受的。 两人便在海底相互依靠着睡了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天明。次日,风白觉得这样干耗着也是无趣,想起鲸父超级变态的鲸语术,风白便想尽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这样在炼气的保护下,或许可以对鲸语术形成一定的防御。 他于是取出了深蓝色灵石,握在手心准备吸取一些灵石上的灵气,反正这灵石上的灵气无比充盈,吸取掉一些,应该是不会影响灵石的功用的。 弦觞一见深蓝色灵石,颇为好奇,拿过去端详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天灵石?”弦觞道。 “没错。”风白点点头。 “也很普通嘛,我还以为是灵光闪闪,光芒万丈呢,只比普通的宝石华彩一些而已。”弦觞如是道。 风白不禁一笑:“你看到的这是它的外表,这灵石的功用可非同一般。” 弦觞将信将疑,忽而将头一偏,似有所思,道:“我好像看见师傅也有一颗,只不过颜色不一样。” 风白一愕,道:“是什么颜色?” “是灰色的,很奇怪的一颗宝石,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宝石。”弦觞道。 风白心下大喜,灰色的奇怪宝石,不就是霸下丢入云梦泽底的灰色灵石?可是后土前辈明明说它流落到了南海,自己按他教的测算术测算,也是流落到了南海,怎么又会在螭王那里? 紧接着,风白恍然大悟起来,螭王不是来了神龟洞么?若真是在螭王身上,也算是应验了灰色灵石在南海之说,只是时间上稍微有些偏差而已。 “弦觞,你是说你师傅螭王身上有这样一颗灰色的宝石?”风白确认道。 “对呀,我师傅也搞不清这颗宝石是什么东西,那天他正在研究,我才得以看见它。” “那你可知道螭王是从哪里得到这颗宝石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问。”弦觞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我们回神龟洞向螭王讨要,你觉得他会给你么?”风白试探道。 “试试看咯,怎么,你认为我师傅手上的也是玄天灵石?”弦觞忽然明白了过来。 “不无可能,不过……你先不要跟螭王前辈说,你先将之拿来,让我勘验勘验。”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回神龟洞去,免得我师傅赶回云梦大泽。” …… 回到神龟洞,幸好螭王由于昨日受伤甚重,此时仍留在洞中养伤,并未回云梦大泽。弦觞便试着开口向螭王讨要那颗灰色的灵石。 螭王听弦觞提起,再次将这颗灰色宝石拿出来看了看,道:“徒弟,你要这颗宝石作甚,难道你知道它的来历?” 弦觞一笑摇头:“徒儿不知,只是这颗宝石看着很奇怪,徒儿倒想拿来给一个朋友鉴定鉴定,师傅,你老人家不会不给吧?”弦觞狡黠地眨了眨剪水秋眸,故意拿话激将螭王。 螭王认真地看着弦觞,道:“你是想拿给风白吧?” 弦觞伸出脚尖在地上划拉了一下,装出一副不可抗拒的天真之态,道:“师傅神机妙算,我正是想让风白看看。” 螭王于是迟疑了一阵,道:“好,你拿去吧。” 也是螭王长年隐居螭王宫,与一众姬妾过着与世隔绝的快活日子,竟对云梦大泽发生之事没有多少了解,否则岂会不知有一颗玄天灵石落入了云梦大泽?螭王一旦知道这是玄天灵石,任是弦觞再怎么撒娇卖萌和激将,只怕也未必能从他手上讨到。 弦觞将拿来的灰色灵石交给风白,风白顿时大喜过望,想不到日寻夜找,却不料这颗灵石已被螭王捡拾了去。万幸的事螭王并不知这颗宝石的真相,否则又只能轻易落到自己手里? 风白当即将灰色灵石与深蓝色灵石放在了掌上,以便让它们相融。果然,两个灵石敷一接触,便开始互相渗透。 弦觞看在眼里,大感不可思议,两个质地坚硬的宝石就这么慢慢地变成了一个,颜色也与原来不同,变为了浅蓝。 风白握着这个由四个原始灵石融合而成的鸭蛋般大小的浅蓝色灵石,只觉得一股灵气开始源源不断自掌心流进自己的身体,扩散至四肢百骸,然后渐渐归于灵宫。这种感觉颇为强烈,虽然比不了自玄天寒玉上吸取灵气,也比不了采食灵池的灵气,但就是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 风白随即收起了灵石,带上弦觞离开了神龟洞,在沧海洲附近的一处海域潜了下去,继续躲藏在海底。他担心鲸父和虔山老人来神龟洞找寻弦觞,在蚬伯父女不在的情况下,还是小心起见的好。 而且他决意用灵石上的灵气来提升修为,若是呆在神龟洞,被螭王知道了自己在利用灵石,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毕竟,上古至宝是人人都想要的。 就这样,弦觞一边等待脸部的伤口愈合,一边运气治疗鲸语术所致的内伤,风白则握着灵石慢慢地吸取灵石,他也不着急,只任由灵石自己将灵气灌注到身体内,二人在海底呆着,真个是谁也犯不着,谁也扰不了。 一晃数日,有风白的仙丹加持,弦觞的内伤已好了一半,脸部的伤口则已完全结痂脱落,只是留下了疤痕,原本漂亮的脸蛋算是毁了。 弦觞用风白的神剑当镜子照,一看到自己的脸花了,顿时着急起来,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天杀的虔山老人和也宓,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风白出言安慰,只道大不了重新换脸。可是弦觞难以接受,一张美丽的脸就这么毁了,实在太可惜,若是重新换脸,也未必就能换回原来的美貌,即便可以,也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弦觞一直嚷着要杀了虔山老人父女,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风白知道现在去找鲸父和虔山老人,自己虽然吸收了不少玄天灵石的灵气,只怕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便叫弦觞耐心等待几日,等她的伤完全恢复再说。 这样弦觞才慢慢冷静下来,继续坐下运气疗伤。 又过了数日,弦觞的伤已基本痊愈,风白也觉得自己吸收了不少玄天灵石的灵气,修为应该是到了九千多年的样子,便与弦觞离开了海底,直奔咸罗洲贝加国。 自蚬伯父女护送贝加王后母子回贝加国,风白还没有与她们母子见面,若不去看上一看,风白总觉不甚心安。 一入贝加城,却没有看到先前护城的守卫,王城之中大门洞开,毫无王城之气象。一问行人,才知道是汗察撤走了守卫,领兵回了雅加城。再详问原因,却是宫中来了一人,将王宫闹了个底朝天,此人赶跑了朝臣,打伤了王子,还将王后和一众宫女占为己有,大肆地进行糟蹋。 二人急急赶到宫中,只见殿前一片冷清,不见一人。直至到了后宫,才听见人声。 推门一看,只见一人正搂着两名宫女在饮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两名宫女被此人搂着,样子很是畏惧,即便被灌酒,灌到喝不下,弄湿了胸前的衣襟,风光显露,也不敢有任何的挣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巨鲸庄的鲸父。 双方一照面,都吃了一怔。 鲸父却一下就清醒了不少,指着弦觞道:“我义弟正四处寻你不着,如今你倒自己现身了,如此正好,待我将你捉来交给他处置。” 话一毕,鲸父忽地身形突闪,一下就从上首欺到了近前,伸手猛地朝弦觞抓去。 弦觞却不躲避,待鲸父的手快要抓到之时往后急仰,迅速地一个后桥下腰,同时衣袖一抖,朝鲸父甩出了数条毒虫。 鲸父却不是泛泛之辈,便是在一抓之势招式已老之时,仍是看清了弦觞的招数,他可是晓得弦觞的厉害,当即脚尖急拧,向侧边猛然翻滚,一个转体一周,将数条毒虫躲了过去。 身形一定,鲸父第二次向弦觞伸手抓去。这一前一后两次出手,速度奇快,令原本想二次向鲸父甩出毒虫的弦觞吃了一惊。 只怪弦觞想一举毒倒鲸父,以致诱敌太深,一个下腰尚来不及起身,鲸父的手已经到了前胸。 这要是被他抓住,可是赤裸裸的非礼,叫自己在风白面前如何做人?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将错就错。 弦觞便将原本想直起的腰身停住,双脚猛地向上一踢,借助这一踢之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面倒去。 同时,她的袖子又抖了一下,冷不丁向鲸父再次甩出了几条毒虫。 第一百三十章 鲸父也中招 http://.biquxs.info/

鲸父以为自己这一抓必定奏效,哪知弦觞却来了个以退为进,弦觞的身躯倒下去,自己抓了个空,待要再次变换招式,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疼,似有蚊虫叮咬,心中不禁大骇,便一个撤身,向后急退三步。 伸手一摸,只见几条细小的毒虫赫然在手,果然是着了弦觞的道,鲸父惶恐之极,不禁啊地惊叫出声。 “毒女,你对我施了什么毒?”鲸父急忙道。 弦觞并未倒下去,在她的娇躯就要落地之时,风白已伸手一捞,将她稳稳地接住,并把她扶稳站好。 “你中的是我是炼狱虫之毒,你已经没有多少时候可以活了。”弦觞冷笑道。 鲸父神色大变,就好像被冥府判官勾画了生死簿一样,道:“快把解药给我。” 弦觞嘴角一扬,怪异一笑:“想要解药,跪下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我便给你。” 鲸父一听,怒道:“不给我解药,你也别想活。” 活字一出,鲸父便嘴巴一张,瞬即发出了夺命的鲸声。 风白虽然是旁观状,却时刻注意着鲸父的一举一动,此时一见他张嘴,料想鲸父要使出鲸语术,便即抓起弦觞,脚尖一点,向后暴退十丈,一下就倒飞开来,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 这一退速度之快,令鲸父吃了一怔。但即便如此,鲸声传来,风白还是耳朵一疼,便如锥子刺进了耳膜,并一下钻到了脑仁里。至于弦觞,则更加的不适,气血翻涌,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沸腾,脏腑也在震颤着。 鲸父不信邪,心想你再快能快的过我发出的声音?当即点脚飞身,口中鲸声不断,飞快地向风白二人迫近。 风白伸手轻推,将弦觞推出十余丈外的一处屋顶上,以免她继续遭到鲸声的攻击。同时,风白迅速祭出炼气,暂时形成一个保护罩,以抵御鲸父的鲸语术。 紧接着,风白坐在屋顶上,猛一运气,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出到炼气上来加强护身法罩。这样一来,竟然好了许多,虽然不能完全隔绝鲸声,但也不会对自己形成致命的伤害。 嗯,修为高就是好,虽然这一段时间借助玄天灵石的灵石只提升了千年左右的道行,但是此时运用起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鲸父一下就飞近风白身前五尺,见风白坐在地上,运气抵御自己的鲸声,自己的鲸声竟然未能对他形成多大的影响,不禁有些惊讶。 好,那我就再加强一些。鲸父还是不信邪,当即发出了更加厉害的鲸声,以期一举击垮风白。 然而,风白虽然面色一阵异样,却仍然没有受伤之相,显然,风白还是能够撑住。这小子怎地突然就厉害起来了,没道理呀,他身上那层蓝色的护罩不过是炼魂而已,竟然能够抵挡自己必杀之技? 好吧,既然你全力运用炼魂来护身,那我就趁虚而入,用灵力将你杀死,难道你以为我鲸父只有鲸语术? 心念处,鲸父便双掌蓄力,猛地向风白打出了一击。 波—— 鲸父一掌非但没有打破风白的炼气,反而被炼气反弹,向后飞出了五丈之远,一下就落到了地面上,登登登一阵后退,险些站立不稳。 再看风白,却纹丝不动地坐在屋顶上。鲸父看了看自己的双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然而这是事实,自己猛力的一击确实没能奈何得了风白。他不由得有些懵了。 由于鲸父运气出掌,加快了炼狱虫毒性的发作,他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感觉到了手脚有些麻木,他猛然醒悟,才记起自己方才中了弦觞的炼狱虫之毒,顿时神色一变,就如见到了鬼一样。 “毒女,快把解药给我。”鲸父重新飞上屋顶,对着十余丈外的弦觞遥遥呼喊。 “我说过,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将解药给你。”弦觞也远远地答道。 鲸父不肯,一个飞身扑向弦觞,想继续抢夺解药。 风白一见,对着鲸父猛地伸手一吸,这样一来,鲸父前飞的身躯竟然被吸住了,悬停在了空中。鲸父一愣,急忙运气想要挣脱,便又向前慢慢移动。 风白也加大了力量,再次把鲸父的身躯吸住,然后慢慢地往后面拉。鲸父已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变得愈加麻木,便不敢再次运气,只好任由风白将他拉住。 风白将鲸父吸至两丈之外的屋顶上,鲸父已无法站立,便坐在了那里。他甚为沮丧,感觉到了自己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奈和惶恐,此前他拒绝向弦觞磕头以换取解药,但此时,却不得不向弦觞低头。 他勉力将坐姿变作了跪姿,对弦觞道:“姑奶奶,求求你将解药给我,我给你磕头了。”说着便开始缓慢地向弦觞磕头。 磕了三次后,鲸父已全身僵直,身躯一歪,往侧边倒了下去。由于屋顶不平,他这一倒,便骨碌碌地往低处滚去,最终啪地掉到了地上。 鲸父哪里想得到自己一世英雄,如今竟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身上虽然被摔得疼痛,却也只能忍着不哼一声。 弦觞、风白落到地面,站在鲸父附近察看鲸父的情况,确定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反抗之力,这才靠近了他。 弦觞朝鲸父踢了一脚,道:“你早点磕头,不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姑奶奶并不想取你的狗命,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而已。”言毕取出一粒解药,捏开鲸父的嘴塞了进去。 接着弦觞将手伸向风白,道:“把剑给我。” 风白不明所以,但料想弦觞必有用处,也便没问什么,只将剑递给了她。 弦觞握剑在手,对鲸父道:“你色胆包天,竟然侮辱贝加王后,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难逃了,我今日断了你快活的根苗,你以后就乖乖地做个老实人吧。” 风白一听,才明白弦觞的用意,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估计是比死还要更残忍的事,遂要出言阻止,好叫弦觞换一种惩罚的方式,谁知只喊了一声“慢着”,弦觞已一剑刺出,正中了鲸父的胯下。 鲸父啊地一声惨叫,这一声叫唤与其说是因为疼痛,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生而为男人,连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还算是个男人么?还能继续苟活于世么? 鲸父就那样惶恐地、生无可恋地瞪着眼,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仿佛堕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又仿佛是做了一个永远不醒的噩梦。 弦觞却不再理会鲸父,将剑归鞘还给风白,道:“走,我们去看看王后和王子。” 二人在王后寝宫找到了王后母子,只见王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精神不振,显然是受了重伤。 王后坐在床边,泪流满脸,一边擦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又轻轻抚摸着王子的手背,又是疼惜,又是酸楚,真个是欲哭无声。 看见风白二人,王后当即下跪道:“二位神仙,快救救我儿。” 风白将王后扶起,伸手按了按王子的腕脉,王子被伤及了脏腑,但是并无性命之忧,当即取出一粒仙丹给王子服下。 王子嗫嚅道:“神仙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风白道:“不会,你吃了仙丹,等一阵就会慢慢好起来……打你的恶人已经被我们惩罚了一顿,相信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王子挤出一丝笑意道:“刚才外面的吵闹声就是神仙哥哥和神仙姐姐在惩罚坏人吗” 风白即点了点头。 “神仙哥哥可不可以扶我去看看,我想看看坏人被惩罚的样子。”王子如是道。 风白不禁一笑:“还是不要,你先静卧养伤,我保证这个坏人以后不会再来伤害你和你母后。” “神仙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好害怕这些坏人又抓我去咸罗国,咸罗王子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 王子大概是感觉到坏人的力量太强大,自己完全就是任人摆布的分,打心底里感觉到毫无安全可言。 风白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放心好了,我暂时不会走,我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王子稍稍宽心,又挤出了一点笑意。 风白忽然想到护送王后母子回贝加国的蚬伯父女,如今不见他们在宫中,莫非已经回了南海洲?便向王后询问起二人来。 王后却道二人将自己母子送到宫中之后,便一直等候风白前来会合。谁知没等到风白,倒是等来了寻找弦觞的虔山老人父女和鲸父等人。双方交战,蚬伯等人不敌,被鲸父打伤,此时正关在宫中。 风白大愕,遂叫弦觞留下守着王子,让王后带自己去找蚬伯等人。 待见到蚬伯等人,只见他们悉数被鲸父的缚身法咒所困,虽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并无大碍。 风白给众人解了困,关切了一番,并说明了自己迟迟未到贝加国的原因。蚬伯并不在意,反而问起了王后母子的情况,担心王后母子受了屈辱。 王后虽然被鲸父所侮,此时听问,却强装笑颜,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她红肿的双眼却明明昭示着什么,只是蚬伯不便详问。 风白看在眼里,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决定留在贝加国一段时间,为王后母子重振贝加国。 蚬伯见风白已经到了贝加国,鲸父又受了宫刑般的耻辱,还险些丧命,料想不敢再造次,便决定回南海洲去。 风白代贝加王后母子言了谢,便送蚬伯一行出了宫,目送他们离开贝加王城。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恶有恶报 http://.biquxs.info/

风白回到王后寝宫,只见王子气色已好了不少,竟然可以自行下地行走了,并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王后大喜,须知王子受伤的这段时间没什么胃口,只喝些汤水勉强维持着,此时王子主动要进食,显然是好转之兆,王后岂有不喜之理?看来风白的仙丹实在功效非凡,竟一下就让王子恢复了精气神。遂命膳房准备些精细食物,好让王子调养身体。 不几日,王子便恢复了健康,又活蹦乱跳起来。 为重振贝加国,风白叫弦觞留在宫中,自己去雅加城再次请汗察回贝加城拱卫王室。 然而此次汗察却拒绝了风白,坦言只有将大祭司请回来,他才同意复国,用户王子为贝加王。 风白不明所以,怎地突然冒出一个大祭司来,这大祭司又是什么人? 汗察告诉风白,大祭司自贝加国建国便一直辅佐贝加王,已经历了数代国主,他法力高强,却忠心不二,可惜数年前咸罗国大将军领兵来犯,被大将军父子砍掉了一只手,断了一条腿,城破之后国王被杀,他也从此下落不明。 汗察还说,自从夺回了雅加城,他便四处张榜搜寻大祭司,想请他回来抗击咸罗军,怎奈半年过去了,却毫无消息。若不请回大祭司,即便贝加国复国,亦难以抵挡咸罗国的再次侵犯。一个王国脆如鸡蛋,复国又有何意义? 风白则叫汗察先领兵回都,稳定民心,然后再派人寻找大祭司,在找到大祭司之前,王国的安全由自己来负责。 汗察死活不同意,说上万兵马来回折腾,已疲惫不堪,倘若又有什么妖魔鬼怪大闹王宫,则他又必须领兵回避,实在有伤军心。 风白大怒,当场擒住汗察带回贝加城,临走告诉他的手下,若要汗察活命,便领兵回都拱卫王城。 此举倒是奏效,过了两日,汗察的手下便领兵到了贝加城。风白要汗察召回群臣,择日拥王子登基为新王,重举国事。 汗察无奈,只能照做。如此一来,一切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到王子登基之日,王子便成了贝加国的新王——钧都王。 钧都王当庭册封汗察为护国公,享一等爵位,但抽调了他三分之一的精锐兵马充作御林军,御林军头领则由钧都王从其他地方挑选委派,目的就是要让这支御林军脱离汗察的控制,变为自己的力量,以免汗察他日心生反意。 至于剩下三分之二的兵马,则更名为护国军,继续由汗察指挥。汗察对钧都王的举动虽然不满,但是惮于风白在侧,也不好发作,只能乖乖接受。 自此贝加国复国之事告成,钧都王又任命了一批人负责在国中征召兵马,一方面是扩充国中军力抵御咸罗国的侵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衡汗察。 风白想起汗察所说的那位大祭司,便叫钧都王在国中张榜,借由百姓之力寻找这位大祭司。自己终究要离开贝加城,只有召回大祭司,贝加国才会安全一些。 张榜数日,却是毫无大祭司的音讯。 这日晌午,宫中却忽然骚乱起来,一个女子闯入王宫,与一众守卫厮打拼杀,守卫们不敌,被打得七零八落。 风白得知消息,急忙和弦觞出去察看,只见来者竟是鲸父和风姑之女鳟娘。她不是在南海洲的蚬王庄么,为何来这里闹事? 看见风白二人,鳟娘手中长剑一指,怒道:“贼人,你们好狠的手段,我父亲再怎么不是,也不至于受你们如此欺辱,你们残害他的肢体,令他无颜见人,致他自尽身亡,此仇不报,我鳟娘枉为人女,贼人,吃我一剑。” 鳟娘说完手腕一抖,便要一剑刺向弦觞。 “且慢。”风白大喊一声。 “你有什么话说,难道我父亲不是被你们所害?”鳟娘愤怒道。 风白待要说话,弦觞却抢过去道:“你父亲大闹贝加王宫,打伤王子,凌辱王后和宫女,作恶多端,令人发指,杀他实在太便宜他了,你要为他报仇?那你便是是非不分,对于这种人,我弦觞一定不会手软,我有很多方法让你死在我的手下。” 鳟娘听言一怔,随即道:“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是我的父亲,这两三千年来我与母亲天各一方,唯有父亲为靠,他虽做了许多错事,却对我疼爱有加,你们害了他,我便要为他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用你手软,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好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那我就送你下地狱与你父亲团聚。”弦觞脸罩寒霜,忽地一抡袖子,反向鳟娘发起了攻击。 二人随即交起了手,一个使剑,一个使袖子,两个身影交缠在了一起。 风白看得颇为着急,他倒不是觉得鲸父之死有什么不妥,而是现在的鳟娘,若是也有个三长两短,则实在对不住她。他知道弦觞的手段,虽然眼下弦觞是正儿八经地与鳟娘对战,但若她失去耐心,便会使出致命的毒技,鲸父尚难逃一劫,鳟娘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密切地关注着二人的打斗,一旦鳟娘涉险,他还是要出手干预的,以确保鳟娘不会出什么事。 从两人的打斗来看,鳟娘显然还是年轻了一些,修为不济,应敌的经验也不足,因而很快便落到了下风。 斗得数十合,弦觞一脚将鳟娘手中的长剑踢飞,又一袖扫中了鳟娘的腰身,将鳟娘逼退了几步。 弦觞招式不停,抢身逼近,又抡起袖子朝尚未稳住身形的鳟娘击去。 “住手。”风白适时叫住了弦觞。 他望着鳟娘,道:“鳟娘,我们对令尊的做法确有不妥之处,但令尊也非无辜,贝加王子年岁尚小,令尊却忍心对他下重手,致他险些丧命。令尊连一个孩童都不放过,可见令尊心肠只歹毒。至于令尊自尽之事,也非我等所愿,对他之死,我只能深表遗憾。” 鳟娘双目流泪,一时无言以应。 当此之时,嗖嗖几声,有三个人影自宫外闪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虔山老人、也宓和真龙九子螭吻。 虔山老人一下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弦觞身上,道:“毒女,你却是在此,为了找你,我可是兜兜转转跑了不少路,快把断肠丸的解药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弦觞鄙夷一笑:“虔山老人,你快省省吧,与你狼狈为奸的鲸父都死了,你拿什么跟我没完?就凭你们三个,你以为你们有把握打赢我和风白?” 虔山老人一听,吃了一怔,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鳟娘,遂转向鳟娘道:“义侄,毒女所说的可是真的?” 鳟娘含泪点头,虔山老人当即愣住了,似不相信这是真的。 “义侄,这是怎么回事?”虔山老人向鳟娘发问道。 鳟娘不知该如何描述,便摇了摇头,忽地向虔山老人扑通跪下,道:“义叔,你要为我父亲报仇呀。”说着眼泪又哗啦啦往下掉。 此时忽听也宓道:“毒女,你好歹毒,之前害我父亲中了断肠丸之毒,如今又害死了我义伯,看来当真留你不得。”说着伸手拔剑,飞身向弦觞刺去。 “女儿,小心她的毒虫。”虔山老人连忙提醒道。 然而弦觞并未放出毒虫,只是凭修为与也宓一较高低。 虔山老人却担心弦觞忽然使出毒技,这样也宓势必吃亏,观战片刻,他便加入了战团,使出幻身术,意图快速将弦觞拿下。 风白一见,也祭出炼气跃身上阵,好助弦觞一臂之力。这样一来,战团一分为二,两个女流对战,风白则与虔山老人交手。 一旁的螭吻以为风白年纪轻轻,与岳父大人交手势必吃亏,这样自己不用动手,岳父大人也可轻易击败风白,然后父女联手,将弦觞擒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哪知看了一阵,螭吻眉头大皱,面对岳父大人幻化的诸多分身,风白竟能丝毫不乱,非但如此,只见他将岳父大人的分身一个个击破,出手既快且准,完全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修为。 此子是什么来头?在年轻一辈中,实在没有第二个如此了得之人。若自己不及时给岳父大人援手,只怕岳父会栽在此子手上。 心念处,螭吻便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禁忌,跳入战圈,与虔山老人联手合攻风白。 风白以一敌二,不,是以一敌众,虔山老人的幻身灭了生,生了灭,始终数量不减,杀也杀不完。 不过风白在海底吸收了玄天灵石上的不少灵气,此时越发耳聪目明,竟已能捕捉虔山老人幻身之间移形换影的踪迹,渐渐地,他便分辨出了虔山老人的真身,然后死死地盯着这个真身,好找准时间对他下手。 有炼气护身,风白直接无视虔山老人的幻身,集中精力对付虔山老人和螭吻,虽偶尔会被那些幻身击中,风白却始终不作反击,一门心思寻找虔山老人的破绽。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便是螭吻的攻击。螭吻的造诣竟然远远超出了他的实际年岁,似乎已到了虔山老人的高度。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螭吻身怀一种奇功异法,手臂可长可短,身体可胖可瘦,就像可以随便揉捏的软胶一般。 而且他身形移动的速度简直到了叫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明明一剑要击中他,却一闪不见,然后如幽灵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再双臂暴长,远远地向风白发动攻击。其出手看似并不刚劲,但到了近前时,才忽地发力,叫人防不胜防。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牙还牙 http://.biquxs.info/

风白所幸有炼气护身,但仍不免被螭吻击打得连连后退。风白心想这螭吻和虔山老人真不愧是一家子,一个用分身术骗人,一个移形换影搞偷袭,两相配合,真是天衣无缝,倘若自己没有炼气,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二人灭杀。 斗得一阵,风白已无心与二人纠缠,瞅准时机一举击中了虔山老人的真身,将虔山老人打飞出去。紧接着,又将螭吻击伤,稳稳地占住了胜局。 那边厢,弦觞原本与也宓相斗正酣,忽见风白已然获胜,便也无心与也宓僵持下去,干脆放出毒虫让她尝尝厉害,也好报当日划花自己半边脸之仇。 一念毕,弦觞便从袖中抖出了数条毒虫,飞快地想也宓射去。 也宓原本对毒女有戒备之心,可是经过这一阵打斗未见弦觞使出毒技,她竟慢慢放松了警惕,此时弦觞突然发难,加之使毒的手法高超,不露痕迹,也宓顿时着了弦觞的道。脸上传来一阵异样之感,紧接着微微一疼,一麻,她才心中骇然,察觉自己中了弦觞的毒技。 也宓急忙向后跃退一丈,伸手一摸自己的脸,果然摸下来几条细小的虫子,不禁神色大变,道:“毒女,你对我施了什么毒?” 弦觞嘿嘿一笑,道:“放心,死不了,这种虫子叫做尸虫,被咬之后会出现麻木之感,三日后皮肉开始溃烂,直至烂入骨头,你最多就是半边脸毁容,跟你划花我的脸一样,咱们扯平了。” 也宓心里一阵恐慌,手一伸,道:“快把解药给我。” 弦觞哈哈一声大笑:“你这是在逗我吗?我若给你解药,又何必放虫咬你?要怪就怪你出手太狠,同时女人,你明知道女人都爱美,却偏偏要弄花我的脸,现在好了,你也尝尝变丑的滋味吧。” 也宓花容失色,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已经看到了毁容之后的丑样,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犯浑,你快把解药给我,我求你了。” 弦觞得意一笑,道:“现在后悔太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半边脸毁了不打紧,还有半边是美的,不像我,拜你们父女所赐,两边都毁了。” 也宓心中愈急,竟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行行好,把解药给我吧,求你了。” 弦觞忽然认真地看着也宓一阵,故意唉了一声,道:“瞧你那个可怜样,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好了,赶紧去找个高明的郎中,你的脸还有救,可免去溃烂之苦,最多就是面瘫。” 也宓一听,不知是真是假,且即便就是面瘫,也是她难以接受的,遂怔立在地,未作任何的反应。 “你还愣着作甚,若再晚一些,等毒性扩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弦觞催促道。 也宓一听,便想离开去找郎中,转眼看见螭吻,她又觉得自己太冤,便道:“夫君,快救救我,我不想半边脸被毁。” 螭吻先前被风白所伤,一时被打懵了,竟未对也宓中毒作出该有的反应,此时闻言,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一个移形换影闪到了弦觞的身后,瞬即便扣住了弦觞的咽喉。 弦觞一愣,风白亦一愣,说实话,螭吻的移形换影之术暂时无人可颇,风白修为虽高,可以看出他移动的轨迹,但是要阻止他,实在是做不到。 弦觞毕竟是弦觞,一愣之后,她便右手五指一抓,用指甲刺破自己的手掌,然后抬肘向后一扬,将含有剧毒的血液向螭吻的脸面洒去。 螭吻知道弦觞毒技高超,自然早有防备,此时一见弦觞动手,也未看清她洒出了血液,便本能地将弦觞往侧边一甩,同时将头一偏,竟完美地躲开了弦觞的攻击。 弦觞本以为自己此举十拿九稳,即便毒不死螭吻,也可以将他毒瞎,没想到竟然被螭吻避过。且螭吻这一甩甚是有力,将她甩得转了数圈,喉骨疼痛,几乎要碎裂。 弦觞一稳住身形,当即便移动到了风白的身边,以防螭吻再次偷袭自己。 她冷笑一声,道:“螭吻,今天算你走运,竟然能躲过我的毒血,不过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你敢伤我,我弦觞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丧命。看看你二哥睚眦,你便应该知道我弦觞不是好惹的。你老丈人的断肠丸之毒不会令他丧命,但是你老婆的半边脸能不能保得住就难说了,你还是赶快带她去找郎中吧。” 螭吻听言一怔,道:“你把我二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只不过是毒瞎了他一只眼,毒废了他一条腿而已。”弦觞冷冷道。 “啊。”螭吻惊呼一声,想不到毒女真不是吓唬人的,看来今日要给也宓父女夺取解药是不可能了。 这样一想,他便悻悻地招呼虔山老人和也宓离开,赶紧到城镇中去找郎中给也宓解毒。 此事过后,宫中一直处于安宁之中,只是仍然没有大祭司的消息。风白觉得有沧海神龟师徒保护钧都王及太后,汗察掀不起多大的浪,便想离开贝加城,去东海找师傅。 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弦觞,弦觞虽然有醋意,但知道风白迟早要离开她,加之她此时容颜被毁,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便未加阻拦,即配制好断肠丸的解药,解了风白身上之毒,好让他安心去找觅罗仙子。 风白想不到弦觞这么爽快放自己走,心中一软,便对她关怀了一番,询问她以后的打算。弦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道暂时不会离开贝加国,会先想办法整好自己的面容。 风白离开贝加国,也无意回到中州,一路风驰电掣往东海飞奔,决定去瀛洲仙岛看看,因为师傅离开云梦大泽的时候,襄龙大仙也一起离开了,说不定师傅此时正和襄龙大仙在一块。 到了瀛洲,风白径直去了襄龙宫,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他怕仙宫太深,里面的人听不见,便飞身进入,好看个究竟。结果里面确实没人。 他又依次去了吟风、踏雪、拈花、拜月四位仙子的仙宫,也是空无一人,风白不禁十分沮丧。 后土前辈预测师傅来了东海,如今师傅却不在瀛洲,那她会在哪里?茫茫东海大小岛屿无数,想要找一个人,可不就像大海捞针,难。但不管怎么样,风白绝无放弃之理,还是再去无根之原看看吧。 等飞到了无根之原所在地,他却惊讶得合不拢嘴,只见整片海域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无根之原?这是怎么回事,偌大一块大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风白只感觉一阵头大,望着茫茫的海水,心里竟是一时没了主意。 不得已,他在方圆数百里的海域转了一圈,想找到无根之原的影子,然而结果却是失败。最后,他只好又回到了瀛洲仙岛。 风白仰躺在酒泉亭的长椅上,思考师傅以及瀛洲诸仙可能的去处。那无根之原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难道又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除了天神,也没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呀?思来想去,风白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无根之原因为坐落海中不久,尚未坐稳,可能随着海流漂到其他地方去了。 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待明日天明,倒要再去看个究竟。 次日,风白飞到无根之原原来坐落的位置,将一片树叶丢到了海中。这片树叶入海,果然漂动起来,缓缓地向北移动。风白暗暗点头,便朝着北边疾飞,希望能找到无根之原。 飞了将近一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块陆地。自空中俯视,只见这块陆地野兽横行,没有人迹。而且从大小上来判断,这块陆地绝非无根之原,要比无根之原小太多。 难道无根之原没有漂来此处,那便奇了。 他不甘心,往陆地纵深处飞了数十里,仍是无人,便贴着陆地的海岸线往东飞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飞得一二百里,便自东北方传来密集的叮当声,似金铁交鸣,但又不想有人交手时兵刃相撞的声音,而且也不可能那么多人同时打斗。 循声飞去,随即看见一座石山上无数的人在开凿石头。只见他们合力从山上凿下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长条石块,然后由另一部分人将之移动到滚木上,通过滚木搬到不远处的空地,进行打磨加工。整个石场规模宏大,烟尘滚滚,开凿声,打磨声,吆喝声响成一片。 风白惊讶地发现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无根之原的蜥人和蜂人,且场边有不少身着铠甲的监工,身上佩刀,手中持鞭,看哪个懈怠,便狠狠地抽上一鞭。 这些监工戴着狰狞的面具,给人十分神秘和恐惧的感觉,而那些工人则悉数被铁链锁住了手脚,且锁住他们的铁链还被法力加持过,以防他们挣脱逃跑。 风白继续往前飞,又见前面的林中许多人正在伐木。在林子边的空地上,有人正在开基建屋。从规模和形制上看,似乎是建什么宫殿一类的建筑。 目光扫处,风白发现这些木工和建筑工当众亦有不少是蜥人和蜂人,蜥族大头领桑羊也赫然在目。由此看来,整个无根之原似乎遭到了外人的入侵,并且是十分强大的族群,才可以同时打败蜂族和蜥族,并对他们进行奴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移动的大陆 http://.biquxs.info/

风白飞身落下,降在了桑羊的身边。 桑羊一见风白,喜出望外,竟忘了手中活计,道:“仙人,你怎么到此?” 风白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会流落到此?” 桑羊叹了口气,道:“自从凤鸣山一役打败狼人,我们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知不久我们便发现无根之原在随海流往东北方漂动,一路漂移到这仙奴岛附近才停下来,仙奴岛有一妖王,换做金甲大王,法力无边,将我等捉到此处为他修建宫殿……” 桑羊话未了,便听啪的一声,背上挨了监工一鞭,原来风白落到地上,已被就近的监工看在眼里,此时看见桑羊停止了干活,便出手加以惩罚。 打了桑羊一鞭的监工全身被铠甲包裹得十分严实,只留出了两个黑黑的眼洞,也看不清里面的眼睛。此人将眼洞对着风白,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风白因与桑羊叙话,未留意到此人挥鞭,让桑羊挨了一记打,心里顿时对这监工十分反感,遂道:“你管小爷是谁,你若是再行凶,我定叫你跪下求饶。” 监工一听,自面具后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找死。”言毕手一扬,一鞭朝风白的头脸击到。 风白不闪不避,伸手一抓,将鞭子抓了个结实。 监工一怔,用力回抽,却哪里抽的动分毫? 风白还以一声冷笑,道:“该我了。”手上用力一扯,立时把这监工的身躯扯近,再伸脚一绊,这名监工便摔了个狗吃屎。 风白扯过了鞭子,反手给了这名监工一鞭。咔的一声脆响,监工的铠甲竟然自背后裂开,甲片飞起了数尺高。 若非风白未尽全力,这监工只怕身躯都要裂作两半,又焉能活命? 监工甚觉丢脸,虽然脸上的护仍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一定是灰头土脸的样子。他爬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刀,双手紧握,当头朝风白砍到。 风白未待他腰刀劈下,又一扬鞭,直接打在了他的手上,但是仍未用多大的力,目的是让鞭子卷住他的双手,然后疾速往侧边一甩,将他甩出两丈之外。 监工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周围的木工见状,颇觉解气,便一齐哄笑起来。 监工愈发气急,大喝一声:“不许笑。”随即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满身银鳞的穿山甲,足有一丈多高,八九丈长,尖嘴长尾,四足如柱,十分吓人。 木工们唯恐穿山甲伤到自己,纷纷躲开。 风白也吃了一惊,向不到这妖兽如此巨大,但是鳞甲便有钵盂般大小。正惊愕时,穿山甲嗖地吐出一条粗大的舌头,如铁条般朝风白当胸击到。 这要是被它击中,即便不死,也非得脏腑震荡不可。风白知道厉害,当即往侧边一个跨步,躲过了这一击。 穿山甲一击不中,当即再次吐舌出击,一收一放之间,简直快如闪电。不过风白也不慢,当即再次闪身躲避,又将之完美地避开。 穿山甲不死心,继续发动舌攻,风白一改被动躲闪的局面,忽地扬鞭,照着它伸出的舌头打去。 穿山甲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当即挨了一鞭,嗷地一声怪叫,本能地将舌头缩了回去。周围的木工看见,又是一阵哄笑。 穿山甲舌攻不成,便将巨尾一摇,猛地向风白扫到。风白又岂能让它扫中?早已轻盈一跃,弹起数丈之高。 呼—— 穿山甲的巨尾扫中了附近的一颗粗如腰身的大树,喀喇一声,顿时将大树扫断。有几个木工躲闪不及,也被扫中,还好这一扫先被树木挡了一部分力道,此时数名木工虽然被扫飞,却并无性命之忧。 可想而知,若是被其直接扫中,那是非死不可。 风白见状,不容它再放肆,以免误伤旁人。当即拔出神剑,一见划破了它的鳞甲。穿山甲鳞甲坚硬无比,只是风白的神剑可断金石,这又是穿山甲没有想到的。 穿山甲鳞甲受损,流出血来,随即又变为了人身,正是伤在了腰上。 他朝其他监工喊道:“兄弟们,快来灭了这个小贼。” 便有两名监工变作了浑身长满巨刺的大豪猪,高达丈余,长有四五丈,其刺粗如手臂,尖利无比。 俩豪猪接连祭出数支身上的尖刺,嗖嗖朝风白射到,速度之快,简直胜过飞箭。 风白不敢托大,飞身躲过,数支尖刺皆朝远处飞出,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可见其力道之猛,只怕是比强攻劲弩还要厉害。 俩豪猪见发射尖刺不成,又连续地放出尖刺,反正身上的尖刺多着,只管放便是。 风白身怀九千多年的修为,虽然这些尖刺速度极快,但是在风白眼里也不是快到出奇的地步,躲过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苦了那些木工,吓得纷纷趴在地上,生怕误伤自己。 风白担心伤及无辜,便不再被动防御,迅捷跃起,高高地掠过两只豪猪,挥动神剑一阵狂砍,将一只豪猪背侧的巨刺砍了个精光。 另一只豪猪想调整位置来攻击风白,风白嗖的从它的肚子底下钻了过去,又是一阵狂砍,将这头豪猪一侧的巨刺也砍光了。这样一来,两只豪猪皆只留了身躯一侧的巨刺,看起来十分滑稽。 由于有刺的一侧较重,两豪猪尚未适应这种情况,皆有些站立不稳,便向有刺的一侧倒了下去。 好在这些巨刺粗-硬,倒是顶住了它们的身躯,只斜躺在地上,即便如此,它们的样子也是让人忍俊不禁,悬空的那两只脚在空中蹬着,试图重新踏足地面,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划拉了好一阵,它们干脆放弃了,重新又变回人身,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色,但想必定是一副狼狈模样。 风白砍断了桑羊手脚上的铁链,叫桑羊带蜥族和蜂族的人离开,他去端了金甲大王的老巢。 桑羊从风白方才的举手投足之间知道他修为已经大增,比之在凤鸣山一战时厉害了不止一丁半点,但仍劝他不要去冒险,那金甲大王法力高深,会禁足术,怕是不易对付。 风白只道无妨,便将所有蜥族、蜂族的人解除了束缚,叫桑羊领众人逃去。那些监工忌惮风白,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白放人,莫敢有阻拦者。 风白挟持了一名监工,叫他带路去见金甲大王。那金甲大王的洞府在数里之外,唤做逍遥洞。洞口站着两名与监工一般打扮的守卫,风白叫那监工进去报信,自己便在洞外站着。 那两名守卫想要为难风白风白,被风白打的屁滚尿流,也进洞去叫唤主人。 不一阵,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左右,样貌神俊,颇为文雅。要说是洞主,实在不太可能。 再看那妇人,约莫七八十岁模样,一头银发,满脸皱纹。莫不是这洞主是个女的? 却听那年轻男子道:“你是何方神圣?竟敢来仙奴岛捣乱?” 风白道:“你又是谁?快报上名来,我只与那金甲大王说话,若是闲人,便靠边站着。”年轻男子俊眉一扬:“我便是金甲大王,说,你为何来此?” 风白听言一怔,眼前的年轻男子果真是金甲大王?怎会有如此年轻的洞主? 只见那妇人得意一笑,道:“我夫妇二人在逍遥洞修炼回春大法,如今大法已成,可蜕皮重生,我夫君刚蜕皮不久,是以显得年轻,你不必怀疑。” 风白仍自惊讶,都说师傅可容颜不老,实在罕见,想不到远在东海亦有如此神奇之人,虽未能永葆青春,却可蜕皮重生,亦是奇事一件。 不过话说回来,天下之大,奇异之人迭出,除去师傅和这金甲大王,弦觞亦以五千多岁高龄而拥有年轻之躯,不足为怪。 即道:“你既是金甲大王,那就不必废话,我来是叫你放了无根之原蜥族和蜂族的人,让他们重返家园。” 金甲大王哈哈一声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叫我放人?” 风白报之以淡淡一笑,平静道:“我敢叫你放人,自然不是凭口舌之利,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金甲大王双眼射出冷光,仿佛要将风白看穿,互见他作势运气,一掌猛的向风白前胸击出。 风白早有防备,飘然而起,于空中祭出了炼气,并抽出了朱雀神剑,便与金甲大王交起手来。 金甲大王果然非同小可,造诣比之风白逊色不了多少,两人快速战了一百多合,直让旁观之人眼花缭乱。 洞主夫人眉头微皱,不禁惊叹风白的造诣。此人不过刚刚脱尽稚气,出手却快如闪电,若不细看,几乎分辨不出起手和落招,只觉得一团光在舞动,叫人防不胜防,夫君凭一双肉掌应战,实在是吃亏不少。 近二百合时,风白一剑划伤了金甲大王左肋。金甲大王一惊,当即退了开来。 风白正要喜乐一番,脸上的笑容却立时凝住了,只见金甲大王的伤口极快地闭合,竟完好如初,就像未被划伤一样,此等愈合的速度,便是弦觞也望尘莫及。说到底,弦觞只是愈合的比常人快,这金甲大王却是可以瞬间愈合,两厢比较,优劣凸显。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甲大王 http://.biquxs.info/

金甲大王哈哈一笑,得意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现在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了。” 言毕伸手一指,道了一声:“定。” 便见一道黄光自风白脚下生起,将风白定在了原处。风白想到此前桑羊所说的禁足术,心中一诧,便想拔足移动。 这一拔,却令风白心下一慌,只觉得自己双脚生根了一般,哪里动得了分毫?连拔两下,皆是如此。 金甲大王又得意一笑:“小子,你只有站着挨打的份了。”说着双掌一推,朝风白打出了一记刚猛的法诀。 砰的一声,风白硬生生挨了一击,再看身上,幸好炼气还在,并未出现任何破损。 金甲大王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怔之后,便与洞主夫人对视了一眼。洞主夫人会意,当即双双作势运气,合力向风白打出了致命一击。 波的大响声中,风白炼气被破,余劲击在了胸口上,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气血上涌,喉头已觉得一股腥味,急忙沉气压住,这才没有吐血。 风白暗道不妙,趁金甲大王夫妇得意之机,拼尽全力运气蹬足,嗖的一声,双脚离开地面,身躯直冲入了云层之上,速度之快,竟化成了一道光。 金甲大王夫妇得意未了,不免吃愣,想不到禁足术被风白所破。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便想趁风白受伤之时一举拿下风白,遂双双弹身直追,于云层上跟风白交起了手。 风白虽受了伤,却不严重,且在云上也不怕金甲大王再施禁足之术,便与他夫妇周旋起来,也好探一探二人的实力。 方才与金甲大王一战,风白仗着神剑并不吃亏,如今以一敌二,打的赢就打打,打不赢就逃,自己有隐遁术,逃命自是毫无问题。 此一战斗了一百多合未分胜负,眼见太阳西沉,风白无心再战,便一潜身形,穿透云层往海岸疾飞,欲往东边寻那无根之原。 金甲大王夫妇二人身后紧追,但渐追渐远,不多时,便只好放弃追赶,转身打道回府。 风白继续前飞,不就即追上上了桑羊等人,众人便一齐往东行走,争取在天黑前回到无根之原。 那无根之原被仙奴岛所阻,搁浅在仙奴岛数里之外。两厢比较,仙奴岛显得微不足道,在无根之原面前恰似一个小土堆。可就是这样一个土堆,挡住了无根之原继续往东北漂移,也正是这样一个土堆,其上区区一个逍遥洞的人,却奴役了蜥族和蜂族的所有成年男子,不仅如此,还抓走了一部分女子,包括蜂族大头领英凫、公主洛殇以及蜥族的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 风白得知此况,不禁担心起洛商的遭遇来,便决定夜探逍遥洞,看能否将一众被抓的女子捞出。 桑羊亦想去救儿子木扎及族人,便要求同往。风白只道不宜弄出太大的动静,人多反而可能行动不便,不如独往,只要有机会,便将所有蜥族、蜂族捞出。桑羊一听,未再坚持同往,便向风白大略说了一下逍遥洞的布局,以及劳工们夜间栖身的位置。 稍事休息,风白当即赶回仙奴岛,直奔那逍遥洞。夜间的逍遥洞石门紧闭,风白虽只需动动手指便可破门而入,但动静太大会惊扰洞中之人,便以隐遁术遁了进去。 洞口往里,是一条宽约五尺的通道,略有拐弯,走过通道,里面便是一个洞厅,不大,点着数盏油灯,正烧得滋滋作响。 这洞厅没什么布置,倒是有三条通道。桑羊所说左侧通道去往关押劳工之处,中间通道去往议事大厅,里面还有金甲大王及众妖的居室,右侧通道则是通往金甲大王的夫人逍遥娘娘的住所,英凫等人正是被关在那里。 风白即去了左侧的那条通道,行过约七八丈,尽头处有两名身穿铠甲、头戴面具的守卫,手持火把在站岗。 风白即以隐遁术绕过了守卫和石门,进入了里面。里面是一个大厅,正关着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因白天劳累过度,这些人皆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风白心想若要救出众人,必先断了他们手脚上的铁链,否则咣当作响,惊动金甲大王和逍遥娘娘,可不是好事。 正要动手救人,他又想到了英凫她们,若是救了这边的劳工,万一被金甲大王夫妇知晓,要救英凫等人便难了,须得像个两全之策才好。 这样想来,他便退了出去,进入右边通往逍遥娘娘居室的岔洞,先查清楚英凫、洛商等人的情况再做打算。 这边到了通道的尽头,却是有一个不大的洞厅,然后有若干个岔洞。 甫一进入,便听一个妇人的声音斥道:“什么人?” 风白吃了一惊,想不到逍遥娘娘如此厉害,一下就发现了自己,便想隐进洞壁之中躲避。却见人影一闪,伴随着一阵珠帘碰撞的声音,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形自一个洞室冲了出来,疾速向另一洞室门口掠去。 风白一愕,逍遥娘娘怎地不是扑向自己? 但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夫人,是我。” 风白才看清楚那洞室门口站着一人,正是金甲大王。风白虚惊一场,原来金甲大王先于自己摸进了此处,逍遥娘娘呵斥的不是自己,而是金甲大王。 便听逍遥娘娘道:“你来这里做甚?” 金甲大王支吾道:“我……我来这里随便转转。” 逍遥娘娘自鼻中轻轻哼出一声,道:“夫君,想必你是对抓来的这些女子念念不忘吧。”金甲大王摇头道:“没有,夫人叫我不要碰她们,我便不碰她们,夫人切莫多虑。” 逍遥娘娘沉默一阵,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间,她扬声道:“也难怪,当初你带人去无根之原抓劳工,顺便抓上这些女子,无非就是供你玩乐,我把她们留在这里不让你碰,只怕你早已心痒痒,这段时日真是难为你了,夫君。” 金甲大王讪讪一笑,道:“夫人言重了,我有夫人一人足矣,又怎会有他心?” 逍遥娘娘又冷哼一声,似有些生气了,道:“有没有他心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我同修回春大法,为何你急着先于我蜕皮换颜?自从我容颜变老,你便鲜少踏足这里,自从抓了这些女子,你非但换了容颜,还时不时在这里转悠,表面是来看我,实则是偷偷看这些女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金甲大王无言以应,半晌道:“夫人多心了,夫人委实是在冤枉我,我这就离开,免得夫人猜忌。”金甲大王说着便往洞外走。 风白一见,即刻将身隐起,心想这夫妇二人白天还和和气气,一副恩爱模样,想不到此时却几乎翻脸,真是出人所料。 眼下已探得英凫、洛商等人在此,该如何着手救人呢?若是施法将金甲大王和逍遥娘娘封印在各自的寝洞中,又怕二人与自己修为相当,或可冲破自己的封印。若是将二人一前一后引出洞去,将二人逐一击伤,又恐怕自己伤不了他们,毕竟二人的回春大法十分了得,自愈能力天下罕见,真是左右为难,愁死个人。 略一思量,风白还是觉得第一种方法更为可靠,毕竟二人的修为还是差自己一截,即便能突破自己的封印,也是需要花费一番手脚。 这样想时,金甲大王已走出洞去,风白便身后跟上,先将他的寝洞探实了,才好施加封印。 金甲大王却未走向寝洞,而是走出主通道,按下机关打开了洞门,独自出去了。 风白一呆,不知他搞什么鬼。也不多想,未等厚厚的石门自动关上,便遁出洞去,继续跟着金甲大王。 金甲大王腾身往北飞驰,片刻飞出了上十里,然后在一座小山下站住。那里有一个洞口,黑漆漆的,金甲大王径直走了进去。 风白随后跟上,左拐右拐,约有十余丈深,便见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一个不大的洞厅出现在眼前。风白放眼看时,险些喊出声来,原来洞内有一个人,正是师傅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盘腿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石床上,闭目入定,似乎正在打坐。 风白惊喜之余,却疑惑起来,师傅怎会在此?莫不是被金甲大王囚住?金甲大王夜间到访,是不是要对师傅行不轨之事? 心想处,风白已握住了朱雀神剑的剑柄,一颗心突突狂跳。若金甲大王欲对师傅无礼,便要冲上去好好教训他一番,若金甲大王已经对师傅无礼,风白更要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却听金甲大王柔声道:“紫烟,你还没睡?” 觅罗仙子缓缓睁眼,也未起身下床,只淡淡道:“没有。” 分白细看师傅,只觉得她消瘦了许多,形容有些枯槁,想来定是被金甲大王囚禁的缘故。又听金甲大王道:“紫烟,你几时才会肯与我共结良缘?我实在受够了那只母老虎。” 风白大怔,金甲大王说什么胡话,师傅怎可能与他结什么良缘?他把师傅囚禁于此,还敢痴心妄想,实在可恨又可笑,若不教训他一顿,只怕他要继续做白日梦。 思忖方毕,风白便想现身出去,动手教训金甲大王。 却听觅罗仙子道:“大王何必着急,逍遥宫未建成,你让我何处栖身?这山洞我是万万住不惯的。” 风白听得此言,顿时乱了方寸,一颗心向下急沉,仿佛要坠到无底深渊。 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嫁给金甲大王?他不是被金甲大王捉到这里的吗,怎么还肯嫁给他?不,不可能,师傅一定是在骗金甲大王,她或许是被金甲大王所制,不得已才想出的拖延之计,师傅绝对不会嫁给金甲大王,绝对不会。 风白心中慌乱,金甲大王和师傅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未听清,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师傅一定是在骗金甲大王,一定是迫不得已的缓兵之计。 然后他又开始害怕,自己与弦觞做了苟且之事,惹师傅生气,令她失望至极,师傅会不会因恼恨而置自己于不顾,转而与金甲大王结成了新欢?想到这里,他双脚发虚,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瘫坐在通道上,靠着洞壁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逍遥娘娘 http://.biquxs.info/

不知过了多久,金甲大王从洞厅出来,风白才被脚步声惊醒。他本想拦住金甲大王将他杀死,以绝后患。但他又想亲口向师傅问个明白。若果真是因自己所犯之错使师傅将一颗心投向别人,也怪不得别人,该死便是自己,当自行了断以谢对师傅不忠之罪。 念及此,他便隐藏起来,待金甲大王走出洞去,才重新现身,向洞厅里走去。 觅罗仙子一见风白,不禁一怔,随即不作理会,自顾闭上眼睛打坐,仿佛旁侧根本无人。 风白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师傅。” 觅罗仙子却未睁眼,就当没听到风白的话。 风白难过极了,道:“师傅,你当真要嫁给金甲大王么?” 风白愈发的难过,以头抢地,磕得咚咚直响,道:“师傅,你说句话吧,我求求你。” 觅罗仙子忽而睁了眼,却将坐姿换做睡姿,侧躺在石床上,背对着风白,略为蜷曲这身躯,淡淡道:“你走吧,我要睡了。” 风白一听,又不停地磕着头,痴人一般重复道:“徒儿知错了,徒儿知错了。” 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头,风白的额头已磕出血来。 觅罗仙子忽地坐起,却见她满脸泪水,怒道:“你再不走,我便取了你的小命。”说着呼地取出了虎筋鞭,将鞭尾甩直。 由于用力过猛,鞭尾啪地甩在了地上,将地面击出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风白却不理会,只顾不停地磕头认错,重复着一句话:“徒儿错了,求师傅原谅徒儿……” 觅罗仙子眼神空洞地坐了一阵,风白仍在磕头,她将虎筋鞭慢慢卷起,弄成一扎执在手上,平静道:“你不走我走。”说着便下了床,举步往洞外走去。 风白连忙抱住她的双脚,乞求道:“师傅,原谅徒儿吧,徒儿真的知错了。” 觅罗仙子想要挣脱他,却被他死死抱住,她又气又急,怒道:“你再不放手,我便杀了你。” 然而风白又哪里肯放手? 觅罗仙子气极,想起风白背叛她,令她这段时日陷入了无边的痛苦,甚至一度想过自绝于世,此时便再也忍不住,对着洞顶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 这一声喊叫震得石洞抖动不已,洞顶更是簌簌地落下了一些碎石和灰尘。觅罗仙子却并未因这一声喊叫得到发泄,心中的伤痛反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阵气急攻心,竟噗地狂喷了一口鲜血,眼睛一黑,娇躯摇摇欲坠。 风白急忙伸手扶住,道:“师傅,你怎么了?” 觅罗仙子缓过神来,猛地推开风白,大步往洞外奔去。风白被推了个踉跄,尽管如此,却一刻也不敢迟疑,当即身后追出。 觅罗仙子奔出石洞,往西北方飞驰而去,风白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直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疾闪而过。 风白此时的造诣比之师傅略高一些,追了一阵,便追上了,与觅罗仙子并肩而行。觅罗仙子极力想躲开他,却苦于速度已到了极限,无法将风白甩开。 不得已,她忽地急停身形,折了个方向往北疾飞。风白始料不及,冲出去好一段距离,这才停住,顿时也一折方向,继续紧追觅罗仙子。 不多时,又拉近了与觅罗仙子的距离。觅罗仙子大怒,忽地一个转身,扬起虎筋鞭猛地斜劈而到。 风白本能一躲,加速向前,将觅罗仙子紧紧抱住。觅罗仙子一阵挣扎,却挣扎不开,两人同时向地面急坠,落在了一座五名荒岛之上。 风白苦苦哀求觅罗仙子原谅自己,觅罗仙子越发恼怒,猛地运力一挣,嘭的一声,把风白弹出了数丈之外。 风白不料师傅竟然用出如此大的力道,顿时被摔在了地上,胸口也一阵剧痛。待回过神来,觅罗仙子已如一阵轻烟,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顺着师傅消失的方向追出,追了好一阵,哪里有师傅的影子?他想到师傅先前为了摆脱自己而改变方向,料想师傅此时也可能改了逃去方向,便胡乱地往一侧追出,希望能看见师傅的踪迹。 这样又追了好一阵,仍是没有师傅的任何影子。这大晚上的,视线受阻,想要追一个人谈何容易? 风白悬在空中,四顾茫然,一颗心凉凉的,一下没有了主意,也不知往哪一个方向去找师傅。 最终,他还是随便择了一个方向飞驰而去,不管怎样,站在原地肯定找不到师傅,即便是碰运气,也要试上一试。 天明时,风白追到了一处雪域,只见满地白雪,太阳徐徐从东方升起,金黄软和的光照着雪地,四处晶晶然,闪着逼人的光亮。 雪域静悄悄的,连一只飞鸟都看不见。 风白沮丧地仰躺在雪地上,几乎想哭,自己当真伤得师傅太深,师傅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他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想一掌将自己拍死。 可是把自己拍死了,师傅就会投入到别人的怀抱,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他默默地望着天空发呆,一边在心里无数次地骂自己混蛋。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师傅其实并非被金甲法王囚禁,因为师傅可以自由出入那个山洞。这样的话,师傅便不是被迫答应嫁给金甲大王,而是自愿的。 师傅当真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么,竟抛下自己另结新欢? 想到这里,风白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难过和悔恨之中,眼泪也忍不住在眶中打起转来。 不,绝对不能让师傅嫁给金甲大王,金甲大王休想染指师傅,必须灭了金甲大王,才可以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风白自雪地上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到仙奴岛,并去了逍遥洞。 “快叫金甲大王出来见我。”风白对洞口的守卫大喝道。 两个守卫之前吃了风白的亏,此时不敢怠慢,战战兢兢道:“大王不在洞中,已离开半日了。” “那他去了何处?”风白追问道。 “这个……这个小的们不知,大王和娘娘发生了争执,被娘娘赶出了逍遥洞。” 风白不觉一怔,又道:“你们大王为何与你们娘娘起争执?” “这个……小的们实在不知。” “那就叫你们娘娘出来。”风白喝令道。 守卫不敢违背,当即进去传话。不多时,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斥道:“臭小子,你怎地又来了?” 风白大愕,道:“你是何人?” 女子道:“本娘娘蜕皮换颜,你便不认识我了?” 风白再次愕然,想不到眼前的竟然是逍遥娘娘,看来她说的回春大法果然可以令人重生,眼前的女子怎么也无法叫人和之前看到的逍遥娘娘联系在一起。 回过神后,风白道:“我是来找金甲大王的,你且说说他去了哪里?” 逍遥娘娘袖子一甩,愤道:“休要提那个无情无义之人,他已离开逍遥洞,去了哪里也与本娘娘无关。” 风白打听不到金甲大王的消息,便想打探打探师傅与金甲大王之间的事,遂道:“昨日还好好的,你与金甲大王因何翻脸?” 逍遥娘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怎地如此聒噪?这是本娘娘的家事,与你何干?” 风白无言以应,愣了一下,道:“若我没有猜错,是金甲大王对娘娘不忠之故,是也不是?” 逍遥娘娘大感意外,道:“你怎会知道?” “你别管我怎会知道,你只消说是与不是。” “确实如此,那死鬼竟然在外面养人,实在可恨。” “娘娘所指何人,莫非金甲大王已经与此女子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也不知此女是谁,是昨晚黑云洞传来一声异响,我才知道那里藏着一个女子,而且那死鬼昨晚竟然偷偷溜出去见了这个女子。至于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何种程度,我也不得而知,只怕……只怕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逍遥娘娘“苟且之事”四字虽然是毫无证据的猜想,但这四字一入风白的耳朵,风白顿时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不过他随即冷静下来,从昨晚自己亲眼所见来看,金甲大王虽有意想亲近师傅,师傅却对金甲大王颇有分寸,并无越界之举,料想师傅仍然是清白的。 想到这里,风白便又安心了下来。 当此之时,远处忽地响起一阵喊杀声,从发声处判断,当是由数里外的采石场传来。逍遥娘娘一听,率先飞身前往,风白也随后跟上。 到了现场,果然是采石场出了乱子。原来是桑羊带人袭击了采石场,试图救出采石场里的蜥族和蜂族兄弟。这样一来,石场里面的其他劳工也跟着暴动,纷纷搬起巨石砸向那些监工,监工们虽有铠甲护身,却在密集的石头打砸之下失去了控制之力,纷纷后退开来。 便有一些监工化作了兽身,山猫、猞猁、豹子、穿山甲、灰狼等等,个个身躯高大,也不向劳工们下死手,只是用尾巴拍打,或是用头部顶撞,劳工们瞬间被撞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撞得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风白见状,当即祭出炼气,拔出神剑击杀那些巨怪。 逍遥娘娘见状,前来阻止风白,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为敌?” 风白道:“你奴役他人为你修建宫殿,肆意压迫这些劳工,你不觉得你有错么?我非是与你为敌,而是要阻止你继续奴役这些无辜之人。” 逍遥娘娘听言大怒,道:“你真是多管闲事,你不让我奴役他们,那我就要他们的命,我看你到底选哪样。” 言毕跳将开来,落到一群劳工之中,一下抓起两个劳工,用力将二人一撞,咔的一声脆响,二人脑袋撞在一起,顿时头骨碎裂,脑浆四散,红白之物洒了一地,瞬间毙命。 风白一见,吃了一吓,想不到这逍遥娘娘如此歹毒。当即飞身上前,阻止她继续残害劳工。 风白想到方才两名劳工之死,完全是自己引起,心中一阵愧疚,便对逍遥娘娘连出杀招,如此恶妇不除,只怕会害死更多无辜之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雪貂化身 http://.biquxs.info/

风白仗着炼气护身,根本不顾逍遥娘娘的进攻,招式如雨,对逍遥娘娘展开了一波一波的攻击。逍遥娘娘大骇,不禁手忙脚乱,未几,蓝光一闪,风白的神剑刺进了她的心窝。 逍遥娘娘发觉自己中剑,顿时脸色惊惧,双目圆睁,就像见到了幽灵鬼魅一般。 风白也愣了一愣,方才自己一心要杀死她,如今神剑刺进她的心口,看见她如花般的俏脸颜色顿失,忽然又有些后悔。 不过已经刺中了逍遥娘娘,也没有补救的余地,便只好将剑拔出,是死是活,就看逍遥娘娘的造化了。 随着风白将剑拔出,逍遥娘娘向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伤口,脸色仍是骇然和惊悸。但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疼痛感也随之消失。只小片刻,便完全痊愈了。 “哈哈……哈哈哈哈……” 逍遥娘娘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自语道:“我竟是忘了,我练成了回春大法,已经有了不损之躯,我看还有谁能伤我。” 言毕双目狠狠地盯着风白,露出复仇般的神色。忽见她起手运气,猛地朝风白打出了一记法诀。 风白急忙弹身躲过。逍遥娘娘却不再攻击,跃将开来,命令那些巨怪围住风白,自己则施展开禁足术,将桑羊等人一一定在原处。只一阵间,便有上十人被定住。 风白躲开巨怪的围攻,顺便割伤了几只巨怪的腿脚,随即飞身跃开,去缠住逍遥娘娘,以免所有人都被她困住。一旦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则自己将面临逍遥娘娘和巨怪们的群攻,只怕到时候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将桑羊等人保护住。 逍遥娘娘被风白缠住,心中气恼,便向巨怪们下了一个命令,向那些劳工大开杀戒。 顿时,巨怪们张开巨口,露出獠牙,将劳工们一顿乱嚼,死者瞬间达到十余人。 风白心中大急,只好弃逍遥娘娘而转战巨怪,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巨怪打废,才可能挽救更多的劳工。 逍遥娘娘的本意并非杀尽这些劳工,只是风白缠着她,她腾不出手来控制这些劳工,才叫巨怪们杀死劳工来转移风白的注意力。此时风白不再相缠,她又继续向这些劳工施展开禁足术。 只不过,风白很快便废掉了六七名巨怪,这些巨怪轰然倒地,虽然未死,却都化为了人身,个个哀嚎不已。照这样下去,最后只怕所有的巨怪都要失去战力,若抢救不及,还可能死亡,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逍遥娘娘权衡利弊,决定还是先搞定风白,只要搞定了风白,其他的劳工都是小菜一碟。于是乎,她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毫雪貂,高可四五尺,长有三丈,毛茸茸的就像一团大雪球。 原来这逍遥娘娘是一只雪貂所化。 雪貂将尾巴一卷,脑袋向后一扭,用嘴巴衔住一根如利箭般的尾毫,再猛吸一口气,将嘴巴鼓胀得又圆又大,然后奋力一吹,猛地将白毫向风白射去。 其时风白正在料理那些巨怪,等听到背后的破风之声时,已经有些晚了,加之他认为自己的炼气坚固无比,便并未在意这个快速飞来的东西。哪知白毫携带着强劲的力道激射而来,竟瞬间破除了风白身上的炼气,直直刺进了风白背后的琵琶骨个骨缝中。 风白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的炼气竟然被破,他原来还以为逍遥娘娘修为比自己低,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得自己的炼气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他忍痛反手取下了背上的雪貂尾毫,一看之下,却不是什么箭羽之类的东西,仅仅是一根毫毛。顺着毫毛射来的方向望去,他才看见了雪貂,虽然没有亲眼看着逍遥娘娘化为兽身,但他已料到这只雪貂便是逍遥娘娘。 雪貂一击得逞,又衔下数根毫毛,一鼓气,将数根毫毛同时激射而到。风白急忙将身一让,嘶嘶声中,数根毫毛朝着远处飞去,瞬间不知所踪。 风白知道自己受伤,再战恐要落败,他看了一眼被逍遥娘娘定住的蜥族和蜂族之人,知道逍遥娘娘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只是让他们不能还手,也不能开溜,便也无心再留,胡乱择了一个方向飞逃而去。 半盏茶功夫,风白落在一个无名岛上,找了一个岩洞,躲进里面,反手给右后背处抹了一些仙药。 仙药抹上,疼痛顿减,但是他心里的郁闷却丝毫没有减少,想不到自己身怀九千余年的道行,又有后土前辈独门的炼气护身,竟然抵挡不住一根毫毛,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于是,他取出浅蓝色灵石,决定再从灵石上吸取一些灵气,来壮大自身的修为。 或许是有些心急,风白吸了一阵灵气,却忽地吸不上来了,反倒是体内的灵气大量外泄,灌入了灵石之中。 风白心中一惊,知道灵石极具灵性,心中有贪嗔怨恨等不纯之念时便会遭其反食,看来果真不假,且反食的速度要远远快过自灵石上吸取灵气的速度。 风白不敢大意,当即停止了自灵石上吸收灵气,将灵石放回了腰间。 接下来,风白慢慢地平心静气,告诫自己只可适当地自灵石中吸纳灵气,不可贪多,亦不可心急,且吸纳灵石上的灵气完全是为了更好地抵御外敌,更有效地找全五颗灵石,然后阻止睚眦之流残害苍生百姓。 经过反复的自省,过了一段时间,风白觉得自己内心已经完全清明透亮,毫无杂质,便再次将灵石取出,慢慢地吸纳起灵气来。 果然,这次便没有出现被灵石反食的情况。 当日,风白便将被灵石反食倒灌出去的灵气重新补了回来。 又经过数日,风白自灵石上吸纳了相当于修炼几百年的灵气,而且背部的伤口已经结痂,不要多久,便可以重新回到仙奴岛。 “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师傅现在何处,她会不会回到那个黑云洞呢?” 风白停止吸纳灵气,稍稍休息了一下,心中思量一阵,便继续闭上眼睛打坐。 不一阵,忽有飘袂之声传来,似有人靠近了岩洞,随即脚步声起,确实有人来了,而且此人还走进了洞内。 风白睁眼一看,呆了一呆,天下之大,却是巧之又巧,来人竟然是伤了自己的逍遥娘娘。 逍遥娘娘亦是一愣,随即将目光定在了风白手中的灵石上,不由得好奇打量起来。风白才记起自己手上还握着灵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切不可以宝物示人,便将灵石收了起来。 不料逍遥娘娘道:“小子,你手里的是什么宝贝?” 风白猜想她已看出灵石非同凡响,但绝不能告诉她真相,便假装淡然道:“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宝石。” 逍遥娘娘脸上闪过一丝疑色,道:“你脸色红润,神清气爽,定是什么助益修炼的神奇之物,你以为瞒得过我?” 风白暗暗惊奇,想不到这逍遥娘娘见多识广,仅凭自己的外表便判断出灵石的特性,但绝不能承认,以免被她惦记。 “若真是你说的那般玄乎,我还能被你所伤?”风白如是道。 逍遥娘娘露出一丝诡笑,道:“小子,我问你,你今年几岁?” 风白一愣,不知道逍遥娘娘此话何意,但料想是在设法让自己承认灵石并非普通的宝石,因为若是自己说出实际的年岁,逍遥娘娘便会说自己的修为与年龄不符,定是借助了灵石的功效才达到现在的境界。 想套我的话,没门。 风白便道:“我已经九千岁了,怎么?” 逍遥娘娘明眸一瞪,显然并不相信:“你以为我傻?我们夫妇修炼回春大法六七千年,才成功蜕皮换颜,你说你九千岁,请问你修炼了什么奇功异法?” “我……我修炼常春功,所以容貌不老。”风白随便编了一个说法。 “哈哈哈哈……”逍遥娘娘大笑起来,“小子,得了吧,你不用骗我,我也懒得再跟你瞎扯扯,你现在给我离开这里,这个岩洞我要了。” 风白大怔,道:“凭什么让给你?” “你不让试试看,你身上还带着伤,我不信你能打赢我。”逍遥娘娘道。 风白顿时便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道:“我的伤早已无碍,你要不要再跟我打一架?” 这下是逍遥娘娘怔住了,心里直呼见鬼,便也不敢再放豪言,自顾自在洞内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休息。 “喂,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风白并无排斥她的意思,反正自己伤好得差不多,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但是对于她流落到此,倒是有些好奇。 逍遥娘娘睁开了眼,道:“与你无关。” 风白嘴角一扯,道:“那你将那些劳工怎么样了?” 逍遥娘娘眼一闭,干脆不理风白。 风白有些无趣,便想赶回仙奴岛,亲自去看个究竟。 哪知刚一举步,逍遥娘娘却发话了,道:“你要去哪?” “你我是敌非友,我去哪你管得着么?”风白没好气道。 “仙奴岛已被那无情人和那个妖女所占,你想回去救人,只怕是送死,那个妖女年纪轻轻,修为却甚是了得,他们两个联手,你占不到便宜的。”逍遥娘娘平静地道。 风白一怔,难怪逍遥娘娘会流落到此,看来是老巢被金甲大王占了,至于她说的妖女,想必便是师傅,原来师傅又和金甲大王在一起了,这只死穿山甲,还真是阴魂不散。 也好,待自己回仙奴岛,将金甲大王杀了,以后他就不会再缠着师傅了。遂不顾逍遥娘娘的劝阻,兀自走出洞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师徒陌路 http://.biquxs.info/

风白径直回到逍遥洞,只见洞口大开,一个守卫也不见,想来数日前自己砍伤了不少工地的监工,此时人手不够,守卫也去充当监工之职了。 “金甲大王,你给我出来。”风白大喊一声。 少时,只见金甲大王从里面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正是觅罗仙子。 风白目视觅罗仙子,殷切道:“师傅,你还不原谅我么?” 金甲大王闻得此言,如坠云雾,对觅罗仙子道:“紫烟,你认得这个小子?” 觅罗仙子面无表情道:“大王,我不认识此人,此人定是发痴,你快把他赶走。” 金甲大王转视风白,怒道:“不知廉耻的小子,见到美貌女子便喊师傅,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你师傅?快快离开此地,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风白本就有杀金甲大王之意,此时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也来不及祭出炼气,当即口念神兵诀,锵地拔出宝剑,一剑朝金甲大王前胸刺去。 这一切叙说起来繁复,其实就是一眨眼之事。 金甲大王虽面对着风白,已将风白的举动看在眼里,饶是如此,蓝光闪处,风白的神剑裹着一团寒芒,化作了一条蓝龙,以迅雷不已掩耳之势快速飞到。剑未到,寒气已先逼人而至。 金甲大王吃了一惊,急忙侧身一闪,堪堪躲开了风白的一剑。接着两人互递招式,顷刻打得难解难分。 风白这数日在无名岛的岩洞中借助灵石之便,又吸纳了不少灵气,论修为,此时已超出金甲大王不少,况且神剑在手,可谓如虎添翼,是以战不多时,金甲大王已频频涉险。 金甲大王暗暗吃惊,虽然第一次与风白交手他便知道风白非同凡响,但是不料此时一战,风白又犀利了许多,倘若再战下去,自己只怕很快便有受伤之险。 遂急喊道:“紫烟,快与我一起杀了这个小子。” 觅罗仙子站立不动,心中却惊诧风白的造诣,这明明就不是当日在螭王宫时的风白,彼时的他只有八千年左右的修为,如今哪里止八千年,只怕是已远远超出了九千年,莫说金甲大王,便是自己,也未必是风白的对手。 如今金甲大王叫自己相助,自己该作何反应?帮,还是不帮?虽然风白与毒女做了苟且之事,背叛了自己,但是若与金甲大王联手,只怕风白难以抵挡,或有被金甲大王打伤之险。 算了,自己还是一旁看着吧,风白再怎么不是,自己也不能帮着外人打他。 金甲大王见觅罗仙子站立不动,又喊道:“紫烟,你为何不动手,难道你真认识这个小子?” 觅罗仙子道:“我不认识他,大王休要多虑。我是怕你我联手有以多欺少之嫌,便是胜了,恐也有损大王威名,大王尽量撑住,实在不行,我再来帮你。” 风白一听,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心想师傅还是向着自己,怜惜自己的。 过了几十合,风白一个奋力,一剑划中了金甲大王的胸肋,竟将金甲大王的一排肋骨齐齐划断。 金甲大王发出了一声痛哼,急退数步,以手捂胸,只见鲜血瞬间渗出了指缝,他斗志全失,大叫道:“紫烟救我。” 风白却一刻未停,挺剑又上,是要将金甲大王一举击杀。 一旁的觅罗仙子见状,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则风白必定会杀死金甲大王,便虎筋鞭一抖,呼的一声,朝着风白扫去。 风白一见,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想不到师傅终究还是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也不知这金甲大王对师傅施了什么伎俩,竟能让师傅如此袒护他。 不管怎样,自己却万不能用神剑去对付师傅的虎筋鞭,以免将师傅的兵器割断。师傅的虎筋鞭虽然厉害,可以抵御一般的刀剑兵刃,但是自己的朱雀剑,是万难抵挡的。 风白便将神剑收起,取出神杖迎战。 金甲大王得到了喘息之机,只小片刻,他胸肋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就像没受伤一样。金甲大王一阵高兴,自己的回春大法实在是好,有了这瞬愈的能力,加上紫烟相助,定可从风白身上讨回个公道,最好是把他杀了,免得他再来骚扰。 遂道:“紫烟,你我联手灭了这个小子,免得他再来生事。” 语毕,他重新加入了战团,与觅罗仙子一道对风白形成夹攻之势。 觅罗仙子一见金甲大王的伤口瞬时愈合,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不免大愕,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耳中听得他说要杀了风白,当即道:“大王莫急,这小子虽然厉害,但你我联手,料他也不能把我们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否则便有滥杀无辜之嫌,我紫烟虽非什么厉害角色,但也自认为是一个正派之人,杀人之事,还须慎重考虑。” 金甲大王一听,知道自己劝不动紫烟杀人,也说不定紫烟与风白确实是认识的,否则以自己与紫烟的关系,紫烟不应该推三阻四。这样的话,自己就更不能留风白活路,这小子年纪轻轻,修为却比自己还高,说不定还跟紫烟有不寻常的关系,风白活着,可是会严重影响自己在紫烟心目中的地位。 这样想来,金甲大王便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奇大无比的穿山甲。只见满身金鳞,闪着黄光,身躯高大,无比威猛。 金鳞穿山甲前爪一抬,猛地向风白拍扫而到。 风白看那穿山甲的爪甲,足有数尺长,金光闪闪,质地坚硬,若被扫中,自己的血肉之躯定会瞬间被切割成几段。遂不敢托大,将身拔起,口念神兵诀抽出神剑,于空中一个翻滚,持剑朝穿山甲的咽喉割去。 咔嚓一声,穿山甲的金甲破裂,咽喉处裂开一条深可尺余的口子,鲜血瞬时自伤口中迸射而出。 然而穿山甲却若无其事一般,又一奋足,试图将身躯下落的风白拍飞。 风白却并不躲,反而迎面而上,避开它的爪甲,直接向它的足胫砍去。又是咔嚓一声,穿山甲的巨足手上,鲜血直喷,溅了风白满身。 然而穿山甲太大了,这点伤最多使它感到疼痛,却伤不到它的根本,加之它可以瞬时自愈,风白的连续两击根本就是给穿山甲挠痒痒。 风白无奈,将身化作了一道光影,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围着穿山甲穿梭起来,同时神剑狂舞,片刻在穿山甲身上隔出了数十道伤口。 穿山甲吃疼,加之身躯太大行动不便,根本找不到反击风白的机会,便一个摇身,重新化为了金甲大王。 金甲大王暴退三丈,躲开风白的持续攻击,伸手摸了摸身上,发现并无一处伤口,不禁松了口气。 风白却想看来须将金甲大王肢解,才可以将他杀死,否则一切都是徒劳。遂抢身挥剑,又向金甲大王展开了攻击。 忽听觅罗仙子喝道:“够了。” 风白闻声收手,目视师傅。 觅罗仙子脸色微愠,背转身去,道:“你不要再闹了,你若再闹,我便和大王一起对付你,届时任你有飞天的本领,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全你见好就收,莫要再苦苦纠缠。” 觅罗仙子虽然不是面向风白,可是风白和金甲大王都知道这话是对风白说的。金甲大王不禁愕然,心想紫烟果然与风白认识。 风白正要回话,却听一个声音道:“不要理她。”转身一看,只见逍遥娘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附近。 她目视风白,道:“小子,他们两个可以联手,我们也可以联手,以二对二,他们占不到便宜,我们合力将这对狗男女拿下,你意下如何?” 风白听逍遥娘娘说“狗男女”三字,忽然心中很不舒服,她这是将师傅一并骂了,便道:“请你嘴巴干净点,你骂金甲大王可以,可别带上我师傅。” 逍遥娘娘一怔,指着觅罗仙子道:“这妖女如此年轻,怎会是你师傅?” 风白剑尖忽地指向逍遥娘娘,恼道:“你在辱骂我师傅,当心我将你碎尸万段。” 逍遥娘娘再次一怔,也恼了:“臭小子,你当真不知好歹,我本是来帮你一起对付那个无情人,你却拿剑指着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风白道:“联手可以,但是我不许你骂我师傅,而且我不许你与我师傅为敌,否则我随时会调转矛头对付你。” 逍遥娘娘道:“好,那我们就把无情人赶出逍遥洞再说。” 两人快速地达成协定,联手向金甲大王展开了攻击。金甲大王只能被迫应战,同时叫觅罗仙子一同迎敌。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风白对阵金甲大王,逍遥娘娘对阵觅罗仙子之势,两拨人打得难解难分。 约七八十合,风白一剑将金甲大王的左臂砍了下来,金甲大王痛叫一声,手捂伤口,脸色惊骇。他虽有不损之身,但是手臂被断,可就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接上了。 容不得他喘息,风白挥剑又上,斜劈金甲大王的上身,试图将他劈作两半,风白是打定了主意非杀死他不可的。 金甲大王慌张之极,哪里还有心思应战?急忙躲开,便伸出左手对着地上的断臂一吸,将断臂吸在手上,然后一个飞身,往一侧疾逃而去。 风白随即追出,那金甲大王却是拼了命地飞逃,他知道风白对他起了杀心,若不能逃走,则只有死路一条。 风白虽然造诣比金甲大王高,但一时竟然追不上。 追了一阵,风白担心师傅打不过逍遥娘娘,被逍遥娘娘所伤,便放弃了追赶,从原路返回。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障眼法 http://.biquxs.info/

到了逍遥洞,却已经不见了师傅,只有逍遥娘娘呆在洞口处,正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风白一问之下,才知道金甲大王一走,师傅也便弃战离去,不知所踪。 风白一愣,想不到师傅又从自己眼前消失,下一次见她,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遂心念一转,对逍遥娘娘道:“你把洞中关押的女子放了吧。” 逍遥娘娘微抬双眼,好奇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非要救无根之原的人?” “我是中州觅罗仙子的弟子,我救无根之原之人只因我与他们相识,无他。”风白道。 逍遥娘娘双眼忽睁,奇道:“觅罗仙子?那么方才那个女子紫烟便是你师傅觅罗仙子了?” 风白点了点头。 “神仙也这么瞎,那个无情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逍遥娘娘愤愤道。 “这些年若非我管束着他,与他同修回春大法,他早就不知躲进了哪个女子的温柔乡。他把你师傅藏在黑云洞,却仍惦记着从无根之原抢来的女子,何其贪心。那日他带人去无根之原抓人,本是抓一些男子充作劳力,却将一些女子也抓了回来,当真气死我也。” “那你为何不把她们放了?”风白道。 “为何要放?我把她们看管起来,正好一试那个无情人的真心。再说了,我若把她们放了,那个无情人定会将她们再次抓回来,到时候他把她们藏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那他就真的可以对她们为所欲为了。” 风白一想也是,却道:“那你现在把她们放了,有我在,料想金甲大王也不能再把她们怎样。” 逍遥娘娘古怪地看了风白一眼,沉吟起来,最后道:“你把那颗可以助修的宝石给我,我便放了她们,如何?” 风白一怔,想不到逍遥娘娘一直惦记自己的灵石,遂假装恼怒道:“你如此贪心,就不怕丢了性命?即便你不放人,我也有能力让你放人,这点你是知道的。” 逍遥娘娘知道风白所言属实,自己修为比不上风白,上次虽然侥幸伤了风白,却是偷袭的结果,论硬碰硬,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 便道:“放人可以,但你不可得寸进尺,我逍遥宫尚未建成,还需要那些劳工,你不可再叫我放了那些劳工。否则我宁愿与那无情人冰释前嫌,也要与你抗争到底。” 风白一听,心想且先答应你,等把英凫等人放了,在做计较。 便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逍遥娘娘认真地看了风白一阵,似乎在分辨分辨的心思,片刻,她站起身,便要进洞放人。 “娘娘且慢。”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二人皆转身去看,却都愣了一愣。 逍遥娘娘一愣是不知何时附近多了一个人,且这个人站得不远,自己理应有所察觉的,但是却没有察觉,实在诡异。 风白一愣是不料此人竟然是无根之原凤鸣山的狼王天风,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口称娘娘,难道他认识逍遥娘娘? “你是何人,怎会认得我?”逍遥娘娘问道。 天风拱手行礼,道:“娘娘不认得我,但一定认得家师,家师是倭奴洲的绝隐老仙,按辈分,我应该称呼娘娘为师叔。” 逍遥娘娘再次一愣:“绝隐老师确实是我师兄,但据我所知,他从未收徒,不知你几时拜在了我师兄的门下?” “不过短短数月。”天风道,“我本是无根之原人氏,数月前随无根之原漂流到此,无意发现师傅在一座山谷中练功,师傅神威盖世,令弟子好生羡慕,遂拜在了师傅门下。过几日便是家师万岁大寿,家师特派弟子前来给师叔送口信,邀师叔前往绝隐洞一聚。” 逍遥娘娘点点头:“是了,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师兄已满万岁寿辰。岁月无痕,我与师兄已阔别数千年,真是时光催人老呀。” 天风道:“弟子听家师说,师叔正在修炼回春大法,一旦功成,可换颜重生,今日一见,弟子险些不敢相认,师叔的回春大法果然神妙,师叔如今的模样,只怕是十八姑娘也不敢与师叔相比。” 逍遥娘娘听得心花怒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脸面,道:“我师兄亦有一门绝技,叫障眼法,你能靠得这么近而不被我们察觉,想必是已经得到了师兄的真传。” 风白不觉恍然,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奇术,无怪乎天风神不知鬼不觉便靠近了自己,若是天风要偷袭自己,自己岂不是躲也无处可躲? 思忖未了,便见天风指了指自己,对逍遥娘娘道:“这小子与弟子有一些宿怨,如今又与师叔为敌,不如师叔与弟子联手将他杀了,免得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师叔觉得怎样?” 逍遥娘娘略作思量,道:“那就看师侄的了。”言下之意,是要天风用障眼法来偷袭风白。 风白自然不惧,以天风的造诣,自己只要祭出炼气,便是站着给他打,他也奈何不了自己。就算加上逍遥娘娘,自己也自信可以从容面对。 毕竟,天风的修为与自己差太多,就是想近自己的身,也是不大可能。 风白于是祭出炼气,倒想看看天风怎么与逍遥娘娘联手打败自己。 只见天风袖子一扬,顿时凭空消失,连一点踪影也没有,风白倒是惊愕了一下,这障眼法实在厉害,比之自己的隐遁术,可谓高明了不少。 惊讶未了,噗的一声,风白的后背已经挨了一击,而偷袭的天风也现身出来。结果是风白毫无反应,反倒是天风被炼气反弹,整个人后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站稳。 站虽站稳了,天风却一脸惊愕之色,他以为风白还是无根之原时的那个风白。但他随即有所醒悟,风白敢跟逍遥娘娘讨价还价,必定是已今非昔比,只是他之前并未想到这一点。而且,风白的修为提升的也太快了吧,这怎么可能? 天风有点不信邪,于是再次使出障眼法凭空消失,再一次向风白展开了偷袭。 这次风白直接无视,就当做天风不存在一样。 又是噗的一声,风白的前胸挨了一击,天风像之前一样被炼气弹开,风白则稳稳地站着,连晃也没晃一下。 风白嘴角露出不屑之色,一个欺身,伸手向天风抓去。 天风哪里躲避得了?胸前衣襟一紧,已被风白抓在了手上。风白却并不是伤天风,而是伸手在他腰间摸索起来,没错,风白正是想搜出他身上原本属于师傅的红色灵石。 然而天风身上却并没有红色灵石。风白不由得有些意外,逼问道:“天风,你从我师傅那儿拿走的红色灵石在哪,快说?” 天风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想不到当初自己的手下败将,如今却轻而易举便将自己擒住,这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风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白见他不答,又质问了一遍。 天风才醒悟过来,道:“在我师傅绝隐老仙身上。” 天风心想只要你敢去向我师傅讨要,师傅必将你杀死,就不信你的修为比师傅还高。即便修为真比师傅高,师傅有障眼法,明着来不行,暗的还不行吗? 风白看见天风的眼神,已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管绝隐老仙道行如何,自己是非取回灵石不可的。只是若现在就去,又怕逍遥娘娘尾随而来,若让他们师兄妹有了联手之机,莫说取回红色灵石,便是自己身上的浅蓝色灵石,只怕也要交代了。 这样想来,风白便放开了天风,喝道:“快滚。” 天风颜面全无,却也无可奈何,尽管恨得牙痒痒,但也不敢又逞强之词,更不敢稍作逗留,与逍遥娘娘辞别之后,便灰溜溜地赶回倭奴洲去了。 风白转视逍遥娘娘,叫逍遥娘娘放了英凫等女子。 逍遥娘娘本以为天风能伤得风白些许,自己再趁机将风白放倒,哪知天风修为如此不济,竟不能动得风白分毫,眼下这种情况,自己一人更是不能撼动风白,除了乖乖放人,实在没有第二个选择。 逍遥娘娘进洞去,不久便见英凫等人出来。英凫、洛商看见风白,惊讶万分,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见风白,而显然正是风白将自己等人解救出来的。 洛商更是心中欢喜,竟一下就忘了被关押时提心吊胆的糟糕心境,只将一双明眸望着风白,心中有话想说,却碍于母亲等人在场,不便出口。 须知自风白不辞而别离开无根之原,洛商才发觉自己有些心猿意马,坐立不安,似乎总想去找风白,她常想起自己与风白在怨丘呆的那段时光,还有遇见阿琴的经历。阿琴当初把自己和风白误认作情侣,自己当时还有些不乐意,想不到风白一走,却反而不自在起来。 如今危难之时,风白突然出现解救了自己和母亲,洛商对于风白忽然又是敬佩又是仰慕,风白是怎么做到让逍遥娘娘听从他的旨意的呢? 风白将洛商的眼色看在眼里,但却不能有所表示,自己因为弦觞的事已经够头大的了,哪里还敢再生枝节?即带领英凫等人回往无根之原。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隐老仙 http://.biquxs.info/

路上,英凫问起被金甲大王抓走的那些男丁的情况,风白便将此前发生之事相告,自言未能将众人救出,还令蜂、蜥二族折损了一些人员,深感遗憾。 英凫一听,即想折返前往工地救人。风白本是想将众女子带回无根之原后再作打算,此时觉得有英凫和洛商在,也算是有了两个得力的帮手,加之那些监工此前被自己砍伤了不少,此时工地应该是没有什么防御,来个突袭,成功的可能还是极大的。 于是,风白便和英凫等人往工地赶去。 到了工地,风白挥剑砍断劳工们手脚上的铁链,快速地释放劳工,英凫母女则去缠住那些监工。不一阵,风白便释放了不少人,这些人也加入到英凫母女的行列对付监工,好让风白又更多的时间释放其他劳工。 不多时,风白已释放了百十号劳工,那些监工则完全被众人围住,正竭力突出重围。随着风白释放更多的劳工,这些监工几乎要撑不住,便都向逍遥洞方向败退。 众人追上去,能杀的杀死,不不能杀的也没让他们全身而退,少不了让他们挂点彩。整个过程持续了半炷香时间,劳工们已悉数获得了自由。 风白、英凫、桑羊诸人带着蜂、蜥二族的人赶回无根之原,暂时聚集在离仙奴岛较近的蜂丘,以防逍遥娘娘或金甲大王带人来犯,这样便可以组织大家进行反击。 虽然暂时安全了,桑羊、英凫二头领却仍放心不下,只要无根之原一日靠近仙奴岛,便一日放松不了。原以为凤鸣山一役摧毁了狼族,蜂、蜥二族从此便可以过上安稳日子,哪知节外生枝,竟然又碰上了金甲大王夫妇。 可惜无根之原那么大一块陆地,便是天仙,只怕也要不少人合力才能搬动,否则将之搬到远处,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风白见桑羊、英凫二头领愁眉不展,心中也不甚舒坦,思虑一阵,便决定回到逍遥洞,与逍遥娘娘来一个谈判,叫她从此莫要再为难蜂、蜥二族,如若不然,自己便将她杀了,永绝后患。 风白遂将自己的想法向桑羊、英凫说了,二头领一听,都觉得不妥。虽然风白的道行突飞猛进,但是金甲大王夫妇也不是泛泛之辈,就算眼下他们夫妇不和,但难保不会在紧要关头一致对外。 风白却不以为然,他料定金甲大王与逍遥娘娘不会复合,而且即便他们夫妇和好了,此时皆在逍遥洞内,自己有隐遁术,也不会吃他们的亏。 桑羊、英凫见他执意前往,劝阻不了,只好提出愿意一同前往,并挑选族中修为较高者同去,以确保风白的安全。 风白却深知逍遥娘娘的修为之高,以桑羊等人的修为,即便一同前往,倘若动起手来,也帮不了自己的忙,便婉言相拒,只道自己一人便可,因自己与逍遥娘娘交过手,逍遥娘娘也知道自己的手段,谅她也不敢造次。 桑羊、英凫无奈,只好依了风白之言。 次日,风白独自回到逍遥洞,却从守门的小妖那里得知逍遥娘娘已经去了两千多里外的倭奴洲。风白想起天风所说绝隐老仙的寿诞并不在今日,而在数日之后,难道逍遥娘娘是提前去往倭奴洲? 还是昨日自己营救了蜂、蜥二族之人,令逍遥娘娘恼怒,故而去绝隐洞请绝隐老仙来帮忙?不过不论何种情况,逍遥娘娘一时三刻是回不来了。 稍作徘徊,风白便叫那些小妖各自散去,莫要再给逍遥娘娘和金甲大王效力,如若不走,则绝不轻饶。 那些小妖互相对视了一阵,个个面现难色,只因金甲大王夫妇也不是好惹的主,若是就此离去,他日被他们夫妇二人遇上,一样难逃惩处。 风白于是恼怒起来,当场便要惩处他们,这些小妖知道风白的厉害,只好屈服,便相约各自散去,回到自己原来的领地上栖息。 风白遣散了众小妖,这才回到了无根之原。 桑羊等人听说谈判不成,又是侥幸又是失落,侥幸是担心风白真正与逍遥娘娘动手,从而吃逍遥娘娘的亏,失落是风白胸有成竹前去谈判,他们还是对风白寄予了厚望的,没想到却没见着逍遥娘娘的人,希望落了个空。 风白自然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便道改日再去一趟逍遥洞,定要将此事解决了,还众人一个安宁。 当晚,洛商前来与风白叙话,风白却顾左右而言他。洛商有些失望,逗留了一阵,便无趣地离开了。 风白望着洛商离去的身影,心中又想起了师傅。随即又想起了自己与弦觞发生事故的那一晚,弦觞虽然不择手段地诱惑自己,但若自己意志坚定,是可以拒绝的,毕竟这种事还是男人占主导。 可恨的是自己没有顶住诱惑,要说自己哪里没骨头,就是那里没骨头,一见到弦觞的娇躯,便不听使唤起来,便胀得难受,只任由它寻找一个可以得到安慰的地方,加上弦觞的撩拨,一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发生了。 师傅呀师傅,我真是对不起你,我该死,弦觞虽然貌美,又怎能与你相比?可气的是我竟然这么没志气,明知会惹师傅生气,却还是坠入了弦觞的温柔乡。 唉,我实在不配做你的弟子,更不配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 …… “风白那小贼在哪,快叫他出来。” 翌日未时,随着一声女子的喊叫,蜂丘的宁静被打破了。风白远远便听到了这一声喊,而且隐约猜出这是逍遥娘娘的声音。 待出去一看,果不其然,逍遥娘娘在丘下站着,身旁还有一个须发洁白的耄耋老者,这老者手持手杖,杖头上端嵌着一颗红石的宝石,甚是非凡。 风白一看这宝石,便知道是被天风拿走的那颗红色灵石。而这个老者,应该就是绝隐老仙吧。他将灵石嵌在长头上作甚,不会只是装饰之用吧? “小贼,你仗着道行高深,屡屡欺我犯我,今日我把师兄请来,便是跟你算个总账,你的死期到了。”逍遥娘娘玉面冰冷,口吐杀气地道。 风白冷哼一声,道:“分明是你欺压蜂族和蜥族在先,如今却倒打一耙,反而指责起我来,你不觉得好笑吗?” 逍遥娘娘欲要接话,被身旁的老者阻止。 老者阴声道:“小子,你这么张狂,莫非真有通天的本领?老朽不才,倒想向你请教请教。” 风白轻嗤一声:“岂敢,你想与我打架,我奉陪便是。” “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老者话音一落,随即将手杖一伸,将杖头上的红色灵石对准了风白。 风白正不明所,却见老者的杖头忽地射出了一道红光,倏,如闪电般向自己打来。 风白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功法,但料想不是等闲招数,当即一个侧翻,将袭向自己的红光躲过。 站定之后,风白便祭出了护身炼气。 也便这一下功夫,老者又持杖向风白祭出了一道红光。风白刚刚以炼气裹身,尚来不及反应,这道红光已撞到了自己身上。 砰—— 风白顿时觉得一股千钧巨力击打在了自己前胸,忍不住向后退出了数步,登登登,险些便要摔倒。再看身上的炼气,竟是荡然无存。风白暗道好险,若非炼气这道防护起了作用,自己即便不死,也非得重伤不可。 这绝隐老仙怎地如此厉害?还是他借助了红色灵石的灵性放大了法力之故?想必是了,否则他为何要将灵石嵌在杖头,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嗯,那便将他的手杖砍断,看他还怎么借力。 心念处,风白再次祭出了炼气,然后点脚飞身,疾速前窜,持剑佯装刺向绝隐老仙。 他以为绝隐老仙必挥杖格挡,自己便可趁机砍断他的手杖。岂料绝隐老仙不闪不避,待风白一剑刺到之时,只是竖着将手杖向前一伸,同时将灵气灌注到杖头之上。刹那间,杖头的红色灵石红光大炽,竟如天上的太阳一般向四周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射得人睁不开眼。 我去。风白心中大叫一声,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一股强大的阻力自剑尖传来,自己右手的神剑却是在红光前面推不进分毫。 这一团红光便如粘稠无比的胶状物一般,坚韧十足,竟可抵挡削铁如泥的朱雀神剑。风白自然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玄天灵石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而绝隐老仙也是神了,竟然知道如何加以利用。 风白猛地运气前刺,试图一举刺破红光形成的防御,哪知却进不了一丁半点,连试两次,皆是如此。风白无奈,只好将神剑回撤,哪知一撤之下,神剑就像被黏胶粘住了一样,也是动不得分毫。 风白进退两难,心中连呼不妙,难道要自己撤手离剑,那不是连兵器也交代出去了么? 便这一迟疑,只见绝隐老仙杖头上的红光愈加炽盛,霍的一声,红芒忽然炸裂开来,风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身不由己地向后疾退。 便这时,红芒突然一收,完全敛进了红色灵石之中,但是,也便一眨眼的功夫,一束扎眼的红光又从红色灵石之中猛然喷射而出,击向了正在向后飞退的风白。 第一百四十章 受困绝隐洞 http://.biquxs.info/

风白实在无力躲过这一击,只因他身形向后猛退,尚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身姿,且这一束红光来得太快了,眼睛一花,便已到了身前。 波—— 风白被红光击中,炼气再次被迫,脏腑一阵震颤,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躯则向后飞得更快了,直至飞出五丈,这才仰面摔在了地上。 绝隐老仙一招得手,当即向前直扑,在距离风白两丈远的地方便向风白使出了缚身法咒。风白动弹不得,只有乖乖被困的分。 绝隐老仙哈哈一阵大笑,鄙夷道:“我道你有多大的能耐,却不过尔尔。就凭你这点道行,也敢出来生事,分明是活腻味了。今日我且留你一条性命,过两日便是我绝隐老仙的万岁大寿,到时候再将了刮了,烤熟了给宾客可下酒,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风白很是不服,驳道“绝隐老怪,你分明就是借助杖头上的红石宝石之力才侥幸取胜,若没有这颗宝石,你未必能赢我,你若不信,便把我放了,我们再打一架,你敢是不敢?” 绝隐老仙又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我就不信以我万年的道行会赢不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说着便要解除风白身上的束缚,与风白重新再战。 逍遥娘娘见状,连忙阻止道:“师兄莫要中了他的激将之计,这小子道行不浅,放了他只怕会节外生枝,反正人已经擒住了,他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师兄的造诣有目共睹,无需再向这小子证明什么。” 绝隐老仙听言摸了摸胡须,觉得逍遥娘娘所言有理,便打消了放开风白的念头。 当此之时,只见白影一闪,一人自外面飞入蜂丘,人未到,声已至:“绝隐老仙,快将红色灵石交出来。”声未落,只见她右手一挥,一根长鞭直向绝隐老仙的手杖扫去。 风白不禁一喜,道:“师傅。” 原来来人正是觅罗仙子,也不知她为何来到了这里。 绝隐老仙眼见一鞭扫来,破风之声尖锐刺耳,便知道这一鞭之势非同小可,当即不敢怠慢,一个疾速翻身,将这威猛的一鞭躲了开来。 哪知脚未站稳,觅罗仙子的长鞭又疾扫而到。原来她在风白与绝隐老仙对战之时便已到此,亲眼目睹了绝隐老仙击败风白的过程,知道此人道行高深,不易对付,是以出手绝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以期尽快将他击败,好取回红色灵石。 绝隐老仙心中一骇,想不到这女子年纪轻轻,修为却是如此不俗,当即再次翻身躲避,接着主动向后急撤身形,拉开距离,杖头一伸,向觅罗仙子射出了一道红光。 觅罗仙子两击不中,快速制敌的计划落空,非但如此,还让对手有了反扑之机,不禁有些丧气,同时又有些不服。躲开这一道红光之后,她猛然一个飞扑,出招如雨,向绝隐老仙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之间觅罗仙子的虎筋鞭舞成了一团鞭影,将绝隐老仙紧紧地罩在其中,竟令绝隐老仙无暇利用红色灵石施放法力,只能与觅罗仙子进行招式上的较量。 风白看着二人打斗,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论修为自己比师傅略高,可是师傅出手间自有一股强者气息,但是那势如奔雷的招数和狂风暴雨般的节奏,便不是自己可比的。 师傅根基太好了,加之对虎筋鞭的运用已到了人鞭合一的境界,已无物我之分,那虎筋鞭就像不是师傅玉手所使,乃是心意驱动一般,行云流水,畅快淋漓。 只片刻间,绝隐老仙已被觅罗仙子逼退到蜂丘下的高墙边,忽地,绝隐老仙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有如鬼魅一般不见了踪影。 觅罗仙子不明所以,顿时有些懵了。 风白当即想起绝隐老仙会使障眼法,便道:“师傅小心,绝隐老怪会隐身。” 可是迟了,风白的话刚刚落下,绝隐老仙已出现在了觅罗仙子的身后,持杖在觅罗仙子背后一点,红光暴闪,觅罗仙子娇哼一声,便向前跌扑在地。 绝隐老仙偷袭成功,也不敢怠慢,当即向觅罗仙子施了法咒将她困住,然后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觊觎我的灵石?” 觅罗仙子口中接连吐血,道:“这灵石原本就是我的,后被天风窃取,几时成了你的了?” 绝隐老仙一愣,道:“即便你所言属实,只能说灵石曾经是你的,但它如今是我的了,你想从我手中夺过去,便是找死。” 觅罗仙子面露鄙夷之色,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命在,便定会自你手中将灵石夺回。” 绝隐老仙哈哈一笑:“好,那我就成全你。”言毕手杖一伸,便要再次对着觅罗仙子射出一道红光。 “不。”却是远处的风白大喊了一声,“那灵石你拿去便是了,我师傅如今已失去反抗之力,你为何还要对她下毒手?” 绝隐老仙应声停手,看了看风白,又看了看觅罗仙子,只见觅罗仙子光彩照人,虽然受伤,却难掩绝世美貌。绝隐老仙心下一动,忽然升起了一个邪念,便笑了笑,收起了手杖。 “好,那我就留你一条性命。”绝隐老仙说着抓起觅罗仙子,叫逍遥娘娘抓了风白,两人飞身离开了蜂丘。 桑羊、英凫等人待要追赶,却哪里追赶得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白师徒被二人带走。 风白、觅罗仙子被带到了倭奴洲的绝隐洞,绝隐老仙将他们分置在两个相邻的洞室中。风白数次隔着洞壁向觅罗仙子喊话,乞求获得她的原谅,但是觅罗仙子根本不予理睬,甚至连话也不愿跟风白多说。 当夜三更,风白正闭目养神,忽听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一人走了进来。 风白睁眼一看,此人却是天风。 “小子,你身上还有一个灵石,是也不是?”天风低声对风白道。 “你想多了,我身上哪里还有什么灵石,唯一的一颗给了我师傅,便是那颗红色灵石。”风白自然不能承认身上有灵石之事。 “嘿嘿,你还想欺瞒我,上次你与我师叔在逍遥洞外面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天风阴险一笑,便伸手在风白身上摸索起来。 风白无奈,现在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天风搜了自己身上的灵石,不会杀死自己便好,以后还可以从他手上夺回来。 天风一下就摸到了风白身上的灵石,取出来一看,在微微的火光中,却发现这颗灵石比红色灵石大得多,不禁疑惑起来,但是从样子上来看,却是没什么两样,都是椭圆形状,灵光闪闪。 “小子,这灵石是怎么回事,怎么大了一号?”天风还是忍不住问道。 风白道:“我怎么知道?你爱要不要。” 天风不语,掂了掂灵石,便离开了洞室。 哪知天风刚走不久,又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却是逍遥娘娘。 逍遥娘娘直接就在风白的腰间摸索起来,但是没有找到灵石,只找到了一个瓶瓶罐罐,不禁眉头一皱,道:“小贼,你身上的灵石呢?” “被……”风白本想说被天风拿走了,但转念一想,逍遥娘娘的修为已经逼近九千年了,若告诉她被天风拿去,她再从天风手中夺走,那么不要多久,她的修为便会高得离谱,这样的话,自己要从她手中夺回来就难了。 遂道:“被我藏在一个秘密之地了。” “小贼,你没有骗我吧?”逍遥娘娘不信道。 “骗你作甚?你惦记我的灵石,我自然不能随身携带,否则被你夺去,岂不是亏大了?”风白煞有介事地道。 逍遥娘娘认真地看着风白一阵,最后不得不相信了风白的话,道:“那你告诉我藏在了哪里,你若直说,我还可以可对你,你若不说,我可就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若是告诉你了,只怕你要杀我灭口,这样你就可以安稳地将灵石占为己有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嘿嘿。”逍遥娘娘闷声冷笑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杀你?” “我觉得不会,杀了我的话,谁来告诉你灵石在哪?”风白坦然道。 逍遥娘娘盯着风白一阵,在原地踱了几步,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怎么交易?”风白道。 “你带我去找灵石,然后我把你放了,如何?” 风白不语,自己当然不能答应作这个交易,否则不是自掘坟墓? “小贼,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跟你说话而已,你走吧,莫要打扰我休息。”风白道。 “小贼,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便没办法让你开口?”逍遥娘娘忽地伸手掐住了风白的脖子,并使出了一道不小的劲。 风白顿时十分难受,几乎透不过气,但他仍然艰难道:“你若杀了我,就无人知道灵石的下落了。” 逍遥娘娘当然不是要杀他,只是向他示威,以示自己有能力逼迫风白说出灵石的下落。但是风白也不屈服,就让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反正她是不会把自己掐死的,不过是让自己难受一些罢了。 少时,风白虽然就要窒息昏迷,但就是未发出一句求饶之词。逍遥娘娘无奈,只好松了手,离开了洞室。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闹寿宴 http://.biquxs.info/

隔日,绝隐老仙举办万岁寿宴,方圆千里的大妖小妖都来了,坐满了整个洞厅。 绝隐老仙将风白和觅罗仙子摆在众人面前,得意道:“各位宾朋,老朽捉了两名从中州来的神仙,女的叫觅罗仙子,男的是她徒弟,等会儿我们便将这小子的心肝脾肺肾摘下来,烤熟了下酒。”说着指了指风白。 众妖一听,皆拍手叫好。其中一名老妖指了指觅罗仙子道:“绝隐老兄,光摘一个人的心肝脾肺肾恐怕不够吃啊,不如把这个觅罗仙子的也摘了吧。” 绝隐老仙一摆手,道:“不可,不瞒各位,这觅罗仙子姿色绝佳,老朽正想让她做压寨夫人,各位就不要惦记了,若不够吃,我们把这小子洗干净,剁成肉酱做成肉饼,滋味应该也是不错。” 那老妖一听,忙改口道:“看来小弟是嘴馋惯了,光想着吃,实在该死,这觅罗仙子确实姿色绝美,绝隐老兄若收她作压寨夫人,那真是一件美谈哪。” 老妖这样一说,其余诸妖当即纷纷应和,都跟着恭维起了绝隐老仙,绝隐老仙听得心中甚美,不禁乐呵呵大笑起来。 觅罗仙子心中惊愕不已,要是绝隐老仙当真逼迫自己做他的压寨夫人,自己被他所困,无法挣扎,这可如何是好? 风白也是吃惊不小,这绝隐老仙真是老不要脸,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惦记着师傅的美貌,可是吃惊也好,气愤也罢,都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得像个办法将师傅弄出去才行。 接着,风白便开始绞尽脑汁想起了法子,竟忘记了绝隐老仙要摘自己脏腑之事。 那边厢,绝隐老仙已开始向宾客们劝酒,并得意地炫耀桌上的食物都是珍禽异兽的心脏和肝脏等不可多得的珍贵美味,虽不是龙肝凤髓,但也是几百年难得吃上一回的绝佳食材。 宾客听了介绍,个个露出贪吃的样子。要说桌上的美味,他们中有的人还真是没见过,更没吃过,那可是绝隐老仙为了庆祝万岁寿诞亲自上山下海捕捉的灵禽珍兽,有的修行千年,有的甚至修行了几千年,只不过机缘不巧,没有机会幻化成人。若是一般的人,还真的捉不住它们。 接着,宾客们开始享用美味,一时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吃得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绝隐老仙拿起了桌上早已准备好用来挖出风白脏腑的匕首。站起身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旁侧的逍遥娘娘道:“师妹,你可曾见到我那徒弟?” 逍遥娘娘稍一细思,摇头道:“自昨日起,我便未曾见他。” 绝隐老仙眉头微皱,似乎也觉得自昨日起便没看见天风,只是自己忙着寿宴之事,没有心思理会,也不知这会儿天风去了哪里。 唯有风白心里亮堂,天风定是夺了自己的灵石开溜了,他若是留在绝隐洞,迟早会被发现身怀灵石,届时灵石就没有他的分了。 这个天风,也是滑溜奸诈之辈。 绝隐老仙拿着匕首走近了风白,嘿嘿一笑,一把扯开风白的衣襟,便要将风白开膛破肚。 却听逍遥娘娘道:“师兄且慢。” 风白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骗逍遥娘娘说把灵石藏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这样一来,只要逍遥娘娘想得到这颗灵石,便一定不会让自己命丧于此。 “师妹,怎么了?”绝隐老仙转身道。 逍遥娘娘道:“这小子屡屡欺我,我已恨他入骨,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想把他带回逍遥洞慢慢折磨他,师兄以为如何?” “这……”绝隐老仙有些犯难,毕竟方才自己在众宾客面前许下了诺言,若不能让大家吃上风白的脏腑,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逍遥娘娘便转向众宾客道:“各位,对不住了,改日我定亲自捕捉一些灵兽珍禽,摆宴招待各位。”说着向众宾客行了一礼。 在场的怪物们都心里不满,逍遥娘娘后面这话显然是敷衍之词,她只不过是要带走风白罢了。不过既然人家说得这么圆满,也不好明着表示反对,毕竟,逍遥娘娘是绝隐老仙的师妹,修为之高,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于是,众宾客便纷纷表现出大度的样子,绝隐老仙见大家这般谦让,自己也便捡了台阶下,便未拒绝逍遥娘娘的要求。 风白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继续琢磨带走师傅的办法。 绝隐老仙回到座上,又开始向宾客们劝酒。 正饮时,忽见一人闯进洞来,大喊了一声:“紫烟。”众人一看,来人却是金甲大王。 原来自被风白砍断一臂,金甲大王落荒而逃,发现风白并未追来,他才安定下来,便试着将断了手臂接上。这一接,竟是神奇地重新长了回去,金甲大王惊喜不已,直赞自己所修回春大法之神妙。 之后,也便在逍遥洞附近徘徊,试图找到觅罗仙子,多方打听,却是无果。最后去了无根之原,他才从蜥族那里得知觅罗仙子被绝隐老仙抓走了。于是,他专程来绝隐洞看个究竟。 觅罗仙子一见金甲大王,顿时如获救星,喜道:“大王快救我,绝隐老怪要逼我做他的压寨夫人。” 金甲大王一听,心里顿时对绝隐老仙颇为不满,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道:“师兄,紫烟是我的好友,请师兄给我个面子把她放了,如何?” 未等绝隐老仙反应,逍遥娘娘已经满脸怒容地望着金甲大王,斥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替觅罗仙子求情,我师兄已在众宾朋面前宣布娶觅罗仙子之事,岂能把她放了?你这么着急给她求情,岂不是让别人看老娘的笑话?你这个无情人,快给我滚出去,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知道逍遥娘娘和金甲大王关系的人便都惊讶起来,这夫妻二人是怎么了,难道因为觅罗仙子闹翻了?难怪绝隐老仙万岁寿诞只见逍遥娘娘,不见金甲大王,原来如此。 金甲大王根本不理逍遥娘娘的话,一个飞身,便要去抢觅罗仙子。 绝隐老仙见状,当即闪身挡在觅罗仙子身前,手杖一伸,祭出一道红光向金甲大王射去。 金甲大王不知厉害,也从未见过这是什么术法,立时中了绝隐老仙一击,噗的一声,被红光撞出了丈外,胸中一阵气血翻涌,险些便要吐血。 金甲大王大为惊讶,想不到一道红光竟是如此厉害,一时怔立在地,没有后续的招数。 其实绝隐老仙已经手下留情,只使出了几分的法力,若是用上六成以上法力,金甲大王必会毙命当场。因为红色灵石确实可以起到放大法力的功效。 待金甲大王回过神,便又飞身而上。绝隐老仙微恼,再次持杖发功,这次加了几分力道,欲给金甲大王一些厉害瞧瞧。 金甲大王却学乖了,当即猛一运气,于凌空处打出了一记法诀,砰的一声,两股力道相撞,激荡出一道强劲的气流,洞中人无不吹得须发俱动,衣袂飘飞。 绝隐老仙明显感觉到一股回弹的力道,虽然未能伤着自己,却可见金甲大王出手之重,似乎想一举将自己击败,心中不禁大怒。待要再次出手,却见金甲大王又朝自己打出了一记刚猛的法诀。 这一击来势之猛,似乎已倾尽了金甲大王的所有修为,绝隐老仙急施功法,已使出了七成修为,是要将金甲大王击伤。 又是砰的一声,两股劲道正面相撞,只见石洞剧烈摇晃,众宾客一阵惊呼,桌上的酒杯都晃动不止,里面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再看金甲大王,身躯弹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已是受了重伤。而绝隐老仙却屹立如山,毫发未损。 绝隐老仙正要出言教训金甲大王,却见金甲大王自地上站起,竟又生龙活虎,仿佛方才根本未受重创。绝隐老仙自然不知道这是金甲大王练成回春大法的神奇功效,那逆天的瞬愈能力,内至脏腑,外到断肢接驳,都不在话下。 金甲大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猛一窜身,与绝隐老仙展开了近战。 斗了几十回合,绝隐老仙手脚上占不到便宜,便失去了耐心,当即使出了障眼法。此法一使,金甲大王当即中击,再次受伤倒地。 然而,他又重新站了起来。这令绝隐老仙感到不可思议,待再次用障眼法偷袭他,还是如此,金甲大王就像一个打不死的人一样。 最后,绝隐老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使出九成的功力,并用杖头的灵石将之放大到十一成,狠狠地击中了金甲大王的背心。 金甲大王一声闷哼,身躯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老远,重重落地,当场失去了知觉。接着绝隐老仙向金甲大王施了一记法咒,将他牢牢困住。 然而没多久,金甲大王却自行醒了过来,并且很快便恢复了精神,绝隐老仙一见,当真惊讶得就像见到了鬼。 “师妹,这是怎么回事?”绝隐老仙向逍遥娘娘询问道。 “我已练成回春大法,拥有不损之身,你杀不了我的。”未等逍遥娘娘回答,金甲大王却自己回应起来,并且一副得意的样子。 绝隐老仙有些不敢相信,他只知道回春大法可以让人蜕皮换颜,重回年轻,但不知还有此等神奇的功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逍遥娘娘,向她求证是否如此。 逍遥娘娘便微微地点了点头,绝隐老仙不得相信这个事实。但是金甲大王现在被自己所困,料他也挣脱不了,只要他不再闹事,便由着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隐洞之战 http://.biquxs.info/

“诸位,我们继续喝酒。”绝隐老仙坐回上首,举起酒杯向众宾客劝酒。 宾客们虽然有些扫兴,但是主人相邀,也不好不给面子,便继续饮酒吃肉,只当方才之事没有发生。 但是,金甲大王却聒噪起来,使劲挣扎,并大声喊叫,要绝隐老仙给他解除束缚。 “金甲,我念在师妹的情分上才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搅和我的寿宴,我可要对你不客气。”绝隐老仙对金甲大王发出了警告。 “除非你放了我和紫烟,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已万年之寿,老态龙钟,怎敢强迫紫烟作压寨夫人,你怎么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模样?”金甲大王非但不惧,还一副愤愤的样子指责起绝隐老仙来。 “你……”绝隐老仙气极,不由得望向了逍遥娘娘,“师妹,依你看,该怎么处置金甲?” “师兄,这个无情人与我已没有任何关系,师兄向怎么处置他都可以。”逍遥娘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师妹,你说的可是当真?”绝隐老仙确认道。 “当真,师兄就是取了这个无情人的狗命,我也绝无二话。”逍遥娘娘坦然道。 “好。”绝隐老仙一拍椅子的扶手,转向了金甲大王,“金甲,你都听到了,你若胆敢再胡言乱语,我便一刀割下你的首级。” 谁知金甲大王却哈哈一笑:“绝隐,你这么急着想杀我,是怕我坏你的好事吧?你真是不害臊,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却非得惦记紫烟的美貌,我就问你,你还有几年活头?难道你临死还要毁了紫烟的清白,你良心过得去吗?” 金甲大王语调愤懑,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对绝隐老仙的嘲风和指责。绝隐老仙顿时怒火中烧,若不对金甲大王施以颜色,自己可怎么在众宾客面前挽回一点面子? 绝隐老仙双目一眯,露出浓浓的杀气,道:“我看你是找死。”说着拿了那柄原本要给风白开膛皮肚摘取脏腑的匕首,大步地走向了金甲大王。 金甲大王却一点惧色都没有,反而道:“绝隐,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的贪欲就可以实现了,不过你别忘了,你杀了我,紫烟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绝隐老仙微微一愣,但随即扬起匕首,便要照着金甲大王的脖颈刺下。 “住手。” 觅罗仙子大喊一声,绝隐老仙不得不暂时停住了手,望向了觅罗仙子。 “怎么,你与金甲当真是惺惺相惜么?” 觅罗仙子不答,转向了逍遥娘娘,道:“夫人,大王纵有千般不是,但终究与你同床共枕数千年,你怎忍心看着他被杀而不顾?” 逍遥娘娘一听,怒道:“你还有脸说我,那无情人被你迷了心窍,一颗心早已不在我身上,我留着他还有何用?他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罪该万死,与其看着你们恩恩爱爱,不如就让我师兄把他杀了,我也不用看着眼闷心烦。” 觅罗仙子一愣,却道:“即便如此,他也罪不至死,至少现在他与我都是清白的,你还是他的妻子,你看着他即将丧命而无动于衷,如此冷酷,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他是无情人,我看你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够了。”逍遥娘娘冷喝一声,一张粉白的俏脸立时罩上了寒霜,“若非我师兄要你作压寨夫人,我此刻便可取了你的性命,你对我胡乱指责,可知你才是此中的祸害,若没有你,那无情人也不会与我翻脸。” 略略一顿,逍遥娘娘继续道:“他平日心难守一,我时常管束他,却也未见他恼怒于我,唯独那晚你离开黑云洞,那无情人竟然认为是我将你赶走,即刻便要跟我翻脸。你来之前,我们一起生活了六七千年,虽偶有间隙,却也算得上恩爱,哪知你一来,他便要与我决断,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怎还有脸对我说三道四?” 逍遥娘娘越说越气,眼圈也红了起来,看得出她对金甲大王仍有情义,只是恨他不忠。 觅罗仙子见状,仿佛认识到自己确实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对金甲大王进行任何的蛊惑和诱惑,金甲大王要这样对待逍遥娘娘,自己也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 接下来的是一阵静默,只听绝隐老仙率先道:“师妹切莫伤心,既然金甲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便随他去吧,我们继续喝酒,莫让金甲搅了我们的兴致。” 绝隐老仙也无意杀死金甲大王,毕竟,他觉得逍遥娘娘还是有些不舍得金甲大王死的。他回到座位上,又劝大家喝酒吃肉。 众人在洞中把酒言欢,却不知在一间洞室内,绝隐老仙自风白手中缴获的朱雀剑正发出轻微的抖动,就像受到了磁石的吸引一般。 随着神剑的抖动越来越激烈,终于,神剑忽然自行出鞘,嗖地飞离了洞室,穿出了洞厅,然后又向洞外飞去。 在场之人一见,无不惊异不已,便是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与神剑相伴了不少时日,从未见过发生这种事情。 绝隐老仙正要离座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人走入洞中,神剑赫然便在此人手中。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剑的主人朱雀神女。风白一见,顿时一喜,喊道:“神女,快救我。” 朱雀神女闻言,即撤剑离手,并拢食指和中指轻轻晃动起来,随着她两指的晃动,神剑自行飞到风白身侧,忽然慢了下来,对着风白身上的缚身法咒就是一阵划拉,竟轻而易举地将风白身上的法咒破除。 风白获得自由,将身一跃,便到了觅罗仙子身侧,伸手欲救觅罗仙子。 绝隐老仙岂容风白救人?也一个飞跃,尚在空中,便神杖朝风白一点,自杖头的灵石上激射出一道刺眼的红芒。 “小心。”觅罗仙子目睹风白前来相救,绝隐老仙向风白背后发动了袭击,只恐风白未能察觉,便惊呼了一声。 风白得师傅一提醒,知道绝隐老仙袭击自己的后背,便于空中强行一扭身形,躲开了这一击。 砰—— 绝隐老仙祭出的红光打在了洞壁上,竟将坚硬的洞壁击出了一个大洞,哗啦啦溅出了无数的碎石。 风白不由得一骇,自己贸然出手,未以炼气裹身,若是中了这一击,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绝隐老仙一击不中,并不罢手,抢身逼近风白,与风白展开了近战。风白之前被绝隐老仙打伤,此时伤势未愈,根本不是绝隐老仙的对手,不多时,便被绝隐老仙一杖击退。 “神女,快救我师傅。”风白不得不再次向朱雀神女呼救。 朱雀神女闻言,当即再次撤剑离手,驱动神剑去破除觅罗仙子身上的法咒。 绝隐老仙见状,自认不会袖手,一个跨步上前,挥杖向神剑扫去,意图将神剑打落在地。 当的一声,绝隐老仙一杖扫中了朱雀剑,将神剑扫到了一侧的地上。但神剑甫一落地,便又疾速弹起,继续朝觅罗仙子身上飞去。显然,朱雀神女并未放弃驱动神剑救人的计划。 绝隐老仙一见,当即竖着手杖向前一推,刹那间,只见红光乍闪,那杖头的红色灵石竟变得如烈日一般,将整个洞厅照的一片红泱泱的。而朱雀神女驱动的飞剑遇着这团红光,顿时停止不前。 僵持了一阵,绝隐老仙忽地猛然发力,把朱雀神剑一下就弹了开来,神剑一个飞掠,剑柄疾速往朱雀神女撞去。 “神女小心。”风白出声喊道。 朱雀神女已伸手将剑柄抓在手里,绝隐老仙纵然厉害,但朱雀神女又岂能轻易中他的招? 朱雀神女再次撤手离剑,驱动神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绝隐老仙身后飞去,然后自后头迂回攻击绝隐老仙。 绝隐老仙不敢大意,当即转身相迎,但是朱雀神女驱动飞剑飞快地转动起来,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围绕着绝隐老仙周身飞速地穿梭,只要绝隐老仙一个疏忽,便有受伤之险。 绝隐老仙屡屡想将神剑击落,却根本办不到,这可把他急得不得了。多次尝试之后,绝隐老仙干脆不跟飞剑计较,急施障眼法,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神女小心,绝隐老怪识障眼法,擅长背后偷袭。”风白再次出声呼喊,以免朱雀神女被绝隐老仙偷袭。 朱雀神女一听,愣了一愣,但随即以混元金魄护体。便在她刚刚祭出混元金魄之时,红光一亮,绝隐老仙自她的背后显身,同时已持杖发功,向朱雀神女的后背发起了攻击。 噗—— 绝隐老仙杖头的红光却没有破坏朱雀神女的混元金魄,朱雀神女只是向前踏了一步,便站稳了身形。不过尽管如此,这一杖的力道还是出乎了朱雀神女的意料,若非有护身法魂,恐怕这一下非重伤不可。 绝隐老仙偷袭得手,但是却没有伤及朱雀神女分毫,自己也愣了一愣,随即再次隐身,欲从其他方位对朱雀神女展开二次偷袭。 朱雀神女也不闲着,当即御回飞剑,让飞剑在自己周身随意穿梭,试图将隐身的绝隐老仙割伤,好让他现出身来。 朱雀神女知道障眼法只是让人看不见他,并不代表消失了,只要被神剑划中,即便绝隐老仙隐身之中,也一定会受伤。 果然,绝隐老仙没想到朱雀神女的反应如此之快,一个不小心,嗤的一声,手臂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人也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御剑术 http://.biquxs.info/

风白将剑放在地上,开始试着将剑御离地面。这个过程倒不会难,初次尝试,风白便将神剑剑柄朝上地御离了地面。 但是要将剑身弄平,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需要一个巧劲,就是隔空将灵石输入到剑身上,用灵气将剑身托起,然后在剑柄处施力,让剑平飞起来。 这个过程可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因为既要同时将剑御起,又要让它平飞,等于是两股劲道作用在剑身上,只有通过反复的练习才可以做到。 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风白一连练习了几天,这才顺利做到。 当然,做到了这一步,便是掌握了御剑术的入门技巧。接下来,风白要练习的是让剑按照自己的意愿飞行,要东便东,要西便西,要让剑就像被自己的心意驱动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在实战中运用自如,也才能展现御剑术的威力。 风白接连苦练七八日,总算掌握了御剑术的精髓,已可随意御剑游走翻飞,上行下掠,点刺劈削随心所欲。 风白心中欢喜,便决定在林子里试试御剑术的威力。 他御动神剑在林子里随意穿梭,砍枝削叶,只见树上枝叶纷飞,片刻间地上便落了一层密密的树叶。 接着风白令神剑剑身一转,快速地朝一颗大树的树干飞去,咔嚓一声,神剑竟然穿过粗大的树干从另一边飞出,余劲不减,继续疾速地向前飞掠。 风白手指一动,将剑御回,驱使它快速地原地旋转起来,就像木匠所用的钻头一样,直至旋转成一个铁棒模样,发出刺耳的呼呼声,风白才猛地驱使它对着一颗大树钻去。 嗤啦一声,神剑变成的钻头竟在眨眼的功夫便钻穿了粗大的树干,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窟窿。 风白上前一看,那被剑身钻过的窟窿光洁平整,就像被打磨过一般,不禁面带欢喜。 风白觉得甚是有趣,便又驱使飞剑绕着树干自下往上螺旋上升,就像老藤缠树一般。随着树皮哗啦啦往下掉,神剑很快便绕飞到树梢上,将一颗树刻下了一圈一圈斜斜上升的螺纹,很是别致。 风白玩得兴起,干脆将一棵大树当做假想敌,运用御剑术的各种手法对着这棵树展开了全方位全形式的攻击,只听一阵嗤嗤拉拉的声音响起,木屑纷飞,神剑在这棵树上砍下了无数的口子,竟瞬间将此树砍得只剩下一半粗细。 只要再有片刻,此树便非断不可。但是风白适时停了手,毕竟自己只是试试御剑术的玩法,并无砍断这棵树的意思。 风白觉得玩够了,便离开了林子,回到岩洞中。 两天之后,风白和朱雀神女回到了云梦大泽。天风和绝隐老仙皆不知所踪,风白便暂时没有找寻灵石的打算,而是先找到师傅,待得到师傅的谅解之后再着手找寻天风和绝隐老仙二人。 回到云门大泽,师傅没有见到,倒是在一座荒岛上看见两拨人正在激斗。其中一方正是木棉婆婆、赤龙、鳌王以及兰楚,另一方则是真龙和负屃。 鳌王独战真龙,由于只有一条手臂,已明显落在了下风。木棉婆婆等人以一敌三,一时倒是不相上下。 但见风白忽然出现,鳌王顿时喊道:“徒弟,快帮我一起对付真龙。” 风白一听,道:“鳌王前辈,我当初虽然答应做你的记名弟子,但并未拜你为师,所以请勿以徒弟相称,以免被我师傅觅罗仙子听见,使我落下欺师灭祖之名。” 鳌王闻言,连道:“好、好,你快些过来帮手,我快顶不住了。” 不料话音一落,便是啪的一声,鳌王已中了真龙一掌,跌出了一丈开外。风白随即拔出神剑,展开御剑术向真龙攻去。 嘶—— 真龙不料风白突然之间学得了御剑术,一个措手不及,右臂竟然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风白也是一怔,不想自己一出手便伤了真龙,这御剑术可是初显威力呀。不过来不及庆祝,他继续御动飞剑,再次向真龙刺去。 真龙已经吃了一次亏,便小心应对,轻轻一闪躲过。风白二次出击未能奏效,也不着急,此时正好试一试御剑术的威力,便尽情挥洒起来,御动飞剑将真龙裹在中间,不断地变化飞剑的攻击方式,试图趁隙再次割伤真龙。 真龙在风白织成的剑网中左闪右避,试图找到击落神剑的机会,但是飞剑实在太快了,竟然是没有任何的破绽。过了一阵,他便想摆脱剑网,直接攻击飞剑的主人,来个擒贼先擒王。 但是这剑网也着实紧密,真龙等待了一阵,也不易从里面出来。只好一边细心观察一边寻找机会。 终于,他发现头顶上空隙更大,飞剑只是偶尔从头顶飞过,大部分时间是绕着自己周身飞旋。他于是猛一点脚,疾速弹身,嗖地一声自剑网中逃脱了出来。 风白一见,当即使飞剑方向一改,掉过头朝刚刚落地的真龙胸前刺去。 真龙自知飞剑极为灵巧,自己虽然速度不慢,但是与飞剑比还是慢了一些,便想行一招险棋,当即右手一伸,猛一运气,试图将飞剑拒在自己身前二尺的地方。 这一招确实是兵行险着,也就是真龙仗着高深的修为敢这么做,换成别人,只怕没那个胆量。而真龙这一招竟然奏效了,飞剑在他手掌之前数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便不再行进。 风白一愣,想不到朱雀神女说的果然不假,只要修为够高,就可以随意将飞剑逼停。但是风白不甘心,当即运气猛催,欲将飞剑继续推进,好一举将真龙的手掌刺穿。 但是真龙也加力相拒,飞剑堪堪推进了一寸,便再也不能移动,仿佛遇到了铜墙铁壁一般。 真龙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只听他一声呼喝,猛地运气一推,竟将飞剑倒逼出去,剑柄疾速后窜,直直向风白击去。 “小心。” 朱雀神女一声呼喊,已一闪身形,在剑柄飞到风白身前之时伸手一抓,将剑柄抓了个正着。 可莫要以为剑柄便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真龙方才全力一推,便是已经有九千多年修为的风白也难以阻止,可见飞剑倒逼的力道之强,被如此强的力道撞上,虽是剑柄,亦有将人击穿之险。 这点朱雀神女是看得透彻,所以在风白尚未作出反应之前,她便已经出手。 真龙一见自己的反杀之招未能奏效,便即起手运气,向风白和朱雀神女二人打出了一记威猛无比的龙吟诀。 朱雀神女不曾想真龙竟然不给喘息之机,眼见他打出法诀,自己躲闪倒是来得及,可是自己身后还有风白,不得已,只好左掌一抬,单手打出了一记混元震。 一声雷霆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掌劲相撞,竟将朱雀神女与真龙之间的地面炸裂开一条宽有三尺的深沟。 朱雀神女一声轻哼,娇躯飘飞三丈,倒地受伤,而真龙亦飞出一丈之外,撞上了一棵大树,这才站稳了身形。 风白一看,吃惊不小,真龙几时变得如此强大?按理即便朱雀神女即便不能将真龙逼退,也应该能硬抗这一击,如今看来,真龙的修为明显比以前强大了不少。 他自然不知,自从之前的泽底恶战,真龙被朱雀神女所伤,真龙便一直怀恨在心,誓要讨回这个面子。他数千年在外云游,什么名山大川、仙境绝地都去过,采得了不少灵芝仙草,制成了一些千年灵丹,上次他将其中三颗当作见面礼给了子岳、绵罗和云裳,自己仍然留了两粒,便将这两粒灵丹吞服了,一下增长了两千年的道行。 风白对此不知,朱雀神女亦是不知,否则就不会以单手硬抗真龙的一记龙吟诀。 风白看见朱雀神女受伤,当即前去查看。哪知尚未靠近朱雀神女,便听朱雀神女喊了一声:“小心。” 风白扭头一看,只见真龙高高跃起,竟然趁自己没有防备之时再次对自己和朱雀神女发起了攻击。 风白的第一反应是用身躯将朱雀神女挡住,但是朱雀神女先看见真龙飞身出手,是以反应也比风白快一些。只见她双掌猛地在地上一按,借力弹身而起,一下将风白扑到在地。 又是一声震天介响,简直天崩地裂,朱雀神女原来倒下的地方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泥土溅起七八丈高,就像万钧巨石投入深海之中,激起滔天巨浪一样。 这一下比之方才,可是更加的惊险,只因二人皆是毫无防备,且也根本无法做出回击,便是躲避,也不能慢得一丁半点,否则被真龙这一击打实了,恐怕要当场毙命。 朱雀神女推开风白躲过一击,一颗心却着实吓的不轻,那溅起的泥尘落下来,弄得二人一身脏污。风白急忙将朱雀神女扶起,帮她掸去身上的泥尘。 朱雀神女却不服气,虽然她也觉得蹊跷,真龙突然之间便变得如此强大,但她怎能容忍真龙如此相欺?便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当即以混元金魄裹身,一个飞身,持剑与真龙展开了近战。 朱雀神女神剑在手,即便是受伤之躯,竟也是威势不减,与真龙相战,片刻打得难解难分。 风白看得暗暗佩服,虽然早就知道神女道行高深,远非陆上神仙所能比拟,但是眼前负伤出战的神女实在是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但是真龙也非等闲之辈,若是没吞服千年灵丹还好,朱雀神女或许有一些胜算,此时此刻,真龙的修为猛增,任是朱雀神女神剑在手,也只能勉强打成平手,想要取胜,实在不易。 风白便想先看看情况,若神女当真不敌,自己便上前助阵,以自己现今的修为,即便与真龙差着不少距离,但与神女联手,还是有胜算的可能。 场中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斗了一百多合,风白仍是观望状,并不急着动手助阵。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御剑有成 http://.biquxs.info/

风白将剑放在地上,开始试着将剑御离地面。这个过程倒不会难,初次尝试,风白便将神剑剑柄朝上地御离了地面。 但是要将剑身弄平,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需要一个巧劲,就是隔空将灵石输入到剑身上,用灵气将剑身托起,然后在剑柄处施力,让剑平飞起来。 这个过程可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因为既要同时将剑御起,又要让它平飞,等于是两股劲道作用在剑身上,只有通过反复的练习才可以做到。 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风白一连练习了几天,这才顺利做到。 当然,做到了这一步,便是掌握了御剑术的入门技巧。接下来,风白要练习的是让剑按照自己的意愿飞行,要东便东,要西便西,要让剑就像被自己的心意驱动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在实战中运用自如,也才能展现御剑术的威力。 风白接连苦练七八日,总算掌握了御剑术的精髓,已可随意御剑游走翻飞,上行下掠,点刺劈削随心所欲。 风白心中欢喜,便决定在林子里试试御剑术的威力。 他御动神剑在林子里随意穿梭,砍枝削叶,只见树上枝叶纷飞,片刻间地上便落了一层密密的树叶。 接着风白令神剑剑身一转,快速地朝一颗大树的树干飞去,咔嚓一声,神剑竟然穿过粗大的树干从另一边飞出,余劲不减,继续疾速地向前飞掠。 风白手指一动,将剑御回,驱使它快速地原地旋转起来,就像木匠所用的钻头一样,直至旋转成一个铁棒模样,发出刺耳的呼呼声,风白才猛地驱使它对着一颗大树钻去。 嗤啦一声,神剑变成的钻头竟在眨眼的功夫便钻穿了粗大的树干,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窟窿。 风白上前一看,那被剑身钻过的窟窿光洁平整,就像被打磨过一般,不禁面带欢喜。 风白觉得甚是有趣,便又驱使飞剑绕着树干自下往上螺旋上升,就像老藤缠树一般。随着树皮哗啦啦往下掉,神剑很快便绕飞到树梢上,将一颗树刻下了一圈一圈斜斜上升的螺纹,很是别致。 风白玩得兴起,干脆将一棵大树当做假想敌,运用御剑术的各种手法对着这棵树展开了全方位全形式的攻击,只听一阵嗤嗤拉拉的声音响起,木屑纷飞,神剑在这棵树上砍下了无数的口子,竟瞬间将此树砍得只剩下一半粗细。 只要再有片刻,此树便非断不可。但是风白适时停了手,毕竟自己只是试试御剑术的玩法,并无砍断这棵树的意思。 风白觉得玩够了,便离开了林子,回到岩洞中。 两天之后,风白和朱雀神女回到了云梦大泽。天风和绝隐老仙皆不知所踪,风白便暂时没有找寻灵石的打算,而是先找到师傅,待得到师傅的谅解之后再着手找寻天风和绝隐老仙二人。 回到云门大泽,师傅没有见到,倒是在一座荒岛上看见两拨人正在激斗。其中一方正是木棉婆婆、赤龙、鳌王以及兰楚,另一方则是真龙和负屃。 鳌王独战真龙,由于只有一条手臂,已明显落在了下风。木棉婆婆等人以一敌三,一时倒是不相上下。 但见风白忽然出现,鳌王顿时喊道:“徒弟,快帮我一起对付真龙。” 风白一听,道:“鳌王前辈,我当初虽然答应做你的记名弟子,但并未拜你为师,所以请勿以徒弟相称,以免被我师傅觅罗仙子听见,使我落下欺师灭祖之名。” 鳌王闻言,连道:“好、好,你快些过来帮手,我快顶不住了。” 不料话音一落,便是啪的一声,鳌王已中了真龙一掌,跌出了一丈开外。风白随即拔出神剑,展开御剑术向真龙攻去。 嘶—— 真龙不料风白突然之间学得了御剑术,一个措手不及,右臂竟然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风白也是一怔,不想自己一出手便伤了真龙,这御剑术可是初显威力呀。不过来不及庆祝,他继续御动飞剑,再次向真龙刺去。 真龙已经吃了一次亏,便小心应对,轻轻一闪躲过。风白二次出击未能奏效,也不着急,此时正好试一试御剑术的威力,便尽情挥洒起来,御动飞剑将真龙裹在中间,不断地变化飞剑的攻击方式,试图趁隙再次割伤真龙。 真龙在风白织成的剑网中左闪右避,试图找到击落神剑的机会,但是飞剑实在太快了,竟然是没有任何的破绽。过了一阵,他便想摆脱剑网,直接攻击飞剑的主人,来个擒贼先擒王。 但是这剑网也着实紧密,真龙等待了一阵,也不易从里面出来。只好一边细心观察一边寻找机会。 终于,他发现头顶上空隙更大,飞剑只是偶尔从头顶飞过,大部分时间是绕着自己周身飞旋。他于是猛一点脚,疾速弹身,嗖地一声自剑网中逃脱了出来。 风白一见,当即使飞剑方向一改,掉过头朝刚刚落地的真龙胸前刺去。 真龙自知飞剑极为灵巧,自己虽然速度不慢,但是与飞剑比还是慢了一些,便想行一招险棋,当即右手一伸,猛一运气,试图将飞剑拒在自己身前二尺的地方。 这一招确实是兵行险着,也就是真龙仗着高深的修为敢这么做,换成别人,只怕没那个胆量。而真龙这一招竟然奏效了,飞剑在他手掌之前数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便不再行进。 风白一愣,想不到朱雀神女说的果然不假,只要修为够高,就可以随意将飞剑逼停。但是风白不甘心,当即运气猛催,欲将飞剑继续推进,好一举将真龙的手掌刺穿。 但是真龙也加力相拒,飞剑堪堪推进了一寸,便再也不能移动,仿佛遇到了铜墙铁壁一般。 真龙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只听他一声呼喝,猛地运气一推,竟将飞剑倒逼出去,剑柄疾速后窜,直直向风白击去。 “小心。” 朱雀神女一声呼喊,已一闪身形,在剑柄飞到风白身前之时伸手一抓,将剑柄抓了个正着。 可莫要以为剑柄便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真龙方才全力一推,便是已经有九千多年修为的风白也难以阻止,可见飞剑倒逼的力道之强,被如此强的力道撞上,虽是剑柄,亦有将人击穿之险。 这点朱雀神女是看得透彻,所以在风白尚未作出反应之前,她便已经出手。 真龙一见自己的反杀之招未能奏效,便即起手运气,向风白和朱雀神女二人打出了一记威猛无比的龙吟诀。 朱雀神女不曾想真龙竟然不给喘息之机,眼见他打出法诀,自己躲闪倒是来得及,可是自己身后还有风白,不得已,只好左掌一抬,单手打出了一记混元震。 一声雷霆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掌劲相撞,竟将朱雀神女与真龙之间的地面炸裂开一条宽有三尺的深沟。 朱雀神女一声轻哼,娇躯飘飞三丈,倒地受伤,而真龙亦飞出一丈之外,撞上了一棵大树,这才站稳了身形。 风白一看,吃惊不小,真龙几时变得如此强大?按理即便朱雀神女即便不能将真龙逼退,也应该能硬抗这一击,如今看来,真龙的修为明显比以前强大了不少。 他自然不知,自从之前的泽底恶战,真龙被朱雀神女所伤,真龙便一直怀恨在心,誓要讨回这个面子。他数千年在外云游,什么名山大川、仙境绝地都去过,采得了不少灵芝仙草,制成了一些千年灵丹,上次他将其中三颗当作见面礼给了子岳、绵罗和云裳,自己仍然留了两粒,便将这两粒灵丹吞服了,一下增长了两千年的道行。 风白对此不知,朱雀神女亦是不知,否则就不会以单手硬抗真龙的一记龙吟诀。 风白看见朱雀神女受伤,当即前去查看。哪知尚未靠近朱雀神女,便听朱雀神女喊了一声:“小心。” 风白扭头一看,只见真龙高高跃起,竟然趁自己没有防备之时再次对自己和朱雀神女发起了攻击。 风白的第一反应是用身躯将朱雀神女挡住,但是朱雀神女先看见真龙飞身出手,是以反应也比风白快一些。只见她双掌猛地在地上一按,借力弹身而起,一下将风白扑到在地。 又是一声震天介响,简直天崩地裂,朱雀神女原来倒下的地方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泥土溅起七八丈高,就像万钧巨石投入深海之中,激起滔天巨浪一样。 这一下比之方才,可是更加的惊险,只因二人皆是毫无防备,且也根本无法做出回击,便是躲避,也不能慢得一丁半点,否则被真龙这一击打实了,恐怕要当场毙命。 朱雀神女推开风白躲过一击,一颗心却着实吓的不轻,那溅起的泥尘落下来,弄得二人一身脏污。风白急忙将朱雀神女扶起,帮她掸去身上的泥尘。 朱雀神女却不服气,虽然她也觉得蹊跷,真龙突然之间便变得如此强大,但她怎能容忍真龙如此相欺?便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当即以混元金魄裹身,一个飞身,持剑与真龙展开了近战。 朱雀神女神剑在手,即便是受伤之躯,竟也是威势不减,与真龙相战,片刻打得难解难分。 风白看得暗暗佩服,虽然早就知道神女道行高深,远非陆上神仙所能比拟,但是眼前负伤出战的神女实在是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但是真龙也非等闲之辈,若是没吞服千年灵丹还好,朱雀神女或许有一些胜算,此时此刻,真龙的修为猛增,任是朱雀神女神剑在手,也只能勉强打成平手,想要取胜,实在不易。 风白便想先看看情况,若神女当真不敌,自己便上前助阵,以自己现今的修为,即便与真龙差着不少距离,但与神女联手,还是有胜算的可能。 场中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斗了一百多合,风白仍是观望状,并不急着动手助阵。 第一百四十五章 齐集云梦 http://.biquxs.info/

便这时,忽听滋滋之声骤起,伴随着两声轻“呃”,另一战团中的木棉婆婆和赤龙双双中了负屃的雷电,被击退开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两人都是因为兵器被负屃的雷电捕捉到,进而传到了身体,因此中击。兰楚因为手持骨链,并不导电,才躲过一击。 此时兰楚看见木棉婆婆中击,也无心再战,收起骨链,前去查看木棉婆婆的伤势。 木棉婆婆和赤龙皆双目圆睁,全身僵麻,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兰楚一见,吓得不轻,连声呼喊起来,同时摇晃着木棉婆婆的身躯。但是木棉婆婆除了浑身如烤红薯般滚烫,再无其他反应,便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兰楚心中一急,眼圈一红,便要落泪。 风白急忙上前按了按木棉婆婆的脉门,却是还有脉搏。便道:“兰楚姑娘,尊姨母只是被雷电所击全身麻木,并无性命之忧。” 兰楚这才如风白一样去按木棉婆婆的脉门,果然还有脉象,险些掉落的眼泪便制住了,反而露出笑来,道:“姨母,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白想起兰楚的四哥被自己等人所杀,失去了世上唯一亲近的人,这种打击自己虽然不能体会,却无疑是巨大的,她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个阴霾,此时若再失去姨母,则势必如晴天霹雳。是以此时兰楚的反应也不足为奇,木棉婆婆得以无恙,自己也应该替兰楚高兴。 “兰楚姑娘,尊姨母不会有事的,无需多久,她便会自电击中恢复过来”风白安慰兰楚道。 兰楚看了风白一眼,虽然仍因四哥之死对他心存芥蒂,但是此时还是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尽管风白只是告知她木棉婆婆不会有事,对她来说算不上帮忙,也算不上什么恩惠。 “徒弟,多日不见,想不到你在这里。”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风白不禁扭头一看,却见场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却是鼠王。 “老耗子,你恁地不要脸,风白几时成了你的徒弟了?”鳌王当即对鼠王进行了驳斥。 鼠王眼睛一瞪,没好气道:“红毛鬼,我已将玄黄火烈大法传给风白,他不是我的徒弟是什么?” 鳌王哼了一声:“风白的师傅是觅罗仙子,同时,我鳌王也是他的记名师傅,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叫风白徒弟?” 鼠王一时语塞,我了一声,道:“你管我是什么身份,总之我已将看家本领传授给了风白,他便是我的传人,即便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休想独占这个徒弟。” 鳌王待要反驳,一旁的风白道:“二位前辈莫要争吵,晚辈得二位厚爱,深表感激,晚辈虽答应做鳌王前辈的记名弟子,但晚辈真正的师傅只有一个,便是觅罗仙子,二位前辈今后莫要以徒弟相称,以免家师不悦,若家师责怪晚辈对师门不忠,那么晚辈可是大大的罪过了。” 鼠王一听,哈哈一阵大笑,指着鳌王道:“红毛鬼,你听到了,风白并不承认你这个师傅,你与我一样,都不过是一厢情愿,亏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不,打脸了吧?” 这下是鳌王气急败坏起来,道:“就算风白不承认我这个师傅,但他亲口答应做我的记名弟子,我仍然是他名誉上的师傅,而你呢,只怕是什么也不是吧。” “你……”鼠王一阵恼怒,再次语塞。 片刻之后,他恨恨道:“红毛鬼,我是看在你陪我打了几千年架的份上才忍着你,换做别人,我早一把火将他烧死,你再得意,等下我便把你化作一堆尸灰。” 鳌王也不示弱,愤道:“老耗子,你已经废了我一条手臂,我不惧你要跟我拼命,你想打架,尽管放马过来,我鳌王要是皱一皱眉,便不是汉子。” “好,你想死,我便成全你。”鼠王说着抢身向前,对着鳌王遥遥击出一掌,瞬间自掌心喷出了一团熊熊烈焰。 鳌王早已一闪躲过,左掌打出一团极冰之气,试图将鼠王冻住。 鼠王亦闪身躲过,随即两人展开了近战。风白见状,当即呼喊二人住手,但二人充耳不闻,只顾你来我往出手相搏,斗得不可开交。 那边厢,朱雀神女与真龙已战至二百余合不分胜负。因方才两人对攻发出的巨响,周围已聚集了一些泽中的好事者,皆来看个热闹。 风白担心引来其他真龙家族之人,便再次出言劝阻鳌王和鼠王,免得二人斗得两败俱伤,被真龙家族趁虚而入,须知长生宫一役,真龙家族可是铁了心要诛灭己方的所有参与者。 但是鳌王、鼠王仍然不停,风白无奈,只好跳入阵中,试图将二人拆解开来。 虽说风白已有九千多年的造诣,但是要一下将二人拆开,显然没那么容易。风白夹在二人中间,一个掌风冰冷,一个掌风炙热,当真是冰火两重天,若一个不小心被击中,无论中的哪一种大法,都可能瞬间灰飞烟灭。 风白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左挡右格,来化解二人的招式,好让二人慢慢平息对彼此的愤怒。 渐渐地,二人倒是有所变化,只因风白都是他们选中的接班人,若是一个不小心击中了风白,可不是断送了自己的衣钵? 风白看在眼里,便找准时机抓住了二人的手臂,让二人停止了打斗。 当此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喝道:“妖女,你毁我洞府,今日我要取你性命,” 循声一看,说话者正是绝隐老仙,与之同行的还有逍遥娘娘,想不到他们也这么快就来到了中州,且赶巧就来到了这里,看来方才真龙与朱雀神女对攻发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绝隐老仙话语一毕,便一个纵身,持杖对朱雀神女展开了攻击。这样一来,朱雀神女一下要面对两个顶尖的高手,形势顿时变得危急起来。 风白自然不能袖手不顾,便祭出了护身炼气,上阵相助朱雀神女,试图将绝隐老仙隔离开来,已减轻朱雀神女的压力。 绝隐老仙见风白插手,恼道:“臭小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且先将你灭了,再灭那妖女。” 但话虽如此,若要硬拼,他也不能轻松战胜风白,两人便周旋起来,一时相斗甚酣。 有顷,绝隐老仙占不到便宜,便一个翻身跃开,杖头一伸,朝风白使出了一记法诀。风白吃过他的亏,自然早有防备,当即往侧边一挪,嘶拉一声,绝隐老仙杖头的红光划破空气,疾速地朝一边掠去。 而风白身形甫定,绝隐老仙又一击攻到。风白本能地再次躲闪,又是嘶拉一声,这道红光却是照着鼠王击去了。 鼠王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料想不是等闲之物,便急忙腾跃而起,高高地躲了开来。 鼠王本事想看看风白能与绝隐老仙周旋到何种程度,此时险些被绝隐老仙误伤,便一改主意,决定与风白一同对付绝隐老仙。 鼠王使出火烈大法,只见手掌如火,挥舞之间透出阵阵炙热之气,这令绝隐老仙很是忌惮。他在东海之东的倭奴岛久居,未曾踏足中州,不知道鼠王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但料想是极不寻常的奇功,可不能让对手击中,否则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至于风白,虽然没有什么奇功异法,但是修为摆在那,即便不能一招致死,却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绝隐老仙同时要面对两个强大的对手,不能不说极为头疼。 是以战况下行之时,他便毅然放弃了硬碰硬的打发,只见他忽地消失在了风白和鼠王的眼前,令风白和鼠王的攻击同时落了个空。 鼠王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风白却早已警戒起来,撤手离杖,使出御剑之法驱动神杖在自己周身扫了一遍,试图让绝隐老仙现出身来。 但是扫了一圈,却并未遇上任何的阻碍,也不知那绝隐老仙隐身到了何处。风白无计,只好持续地御杖飞扫,以免遭到暗算。 岂料那绝隐老仙并未偷袭风白和鼠王,而是忽地现身于朱雀神女的身后,一杖对着正在与真龙恶战的朱雀神女的后背点去。 但听噗的一声,朱雀神女的护身金魄破裂,人也一个踉跄往前扑倒。说来也巧,随着这一扑,她手中的神剑正好刺中了真龙的右掌,洞穿了手背,真龙不禁痛得哼了一声。 朱雀神女、真龙遭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皆是惊愕。待回过神,真龙左掌一抬,隔空一掌向朱雀神女打去。 朱雀神女大骇,由于距离太近,躲闪已来不及,只好双腿向两侧一劈,挫身低头,硬生生矮下去一截。 呼的一声,真龙的掌劲自头顶呼啸而过。朱雀神女身后的绝隐老仙因为视线受阻,并未看见真龙这一掌,顿时被打了个正着,砰,前胸中击,整个人飞了出去,啪地摔在地上,已是受伤不轻。 旁观之人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绝隐老仙这一招偷袭竟然引起了连锁反应,三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但伤势最重的无疑就是绝隐老仙自己。 绝隐老仙自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这一击是铆足了劲,誓要一举击杀朱雀神女,哪知自己只是击破了她的护身金魄,实质上并未伤着她多少,反而自己被真龙误伤,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吃了个哑巴亏。 他懊丧地爬起身,伸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知道自己已失去了击杀朱雀神女的机会,反而朱雀神女若要报复自己,自己也无力自保了。 念及此,他不由得看了看逍遥娘娘。还好有师妹在场,多少可以帮自己一些,也不用太过惊慌。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赶尽杀绝 http://.biquxs.info/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自外面飞来,人未到,已伸手甩出一条鞭子,朝绝隐老仙手杖的杖头扫去。 咔的一声,绝隐老仙的手杖竟然自杖头处断开,被来人的软鞭一卷,落入了来人的手中。来人取下杖头的红色灵石,揣入了自己的腰间。 风白一看此人,顿时心头一喜,喊道:“师傅。” 来人正是觅罗仙子,风白以为师傅上次一走,怕是不易再见,想不到今日她也到了此处。 觅罗仙子听得风白叫唤,并未回应,只冷冷地看了风白一眼。 真龙、负屃、鳌王、鼠王等人则皆是愕然,想不到传说中的觅罗仙子果然冰肌玉骨,美貌冠世,真叫人难以相信世间有此奇女,便是九天仙子,怕也要黯然失色。 绝隐老仙红色灵石被夺,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因自己受伤,向从觅罗仙子手上抢回来只怕不易,今日有太多强敌在场,自己还是安分一些多好,免得弄巧成拙。 觅罗仙子收起虎筋鞭,扫视了一眼全场,一言不发,弹身飞离原地。风白大喊师傅,但哪里能将觅罗仙子叫住? 风白自知此次一别,只怕是不会再像今日一样这么容易见面,便飞身直追,誓要将师傅追回。二人于是一前一后离开现场,往一个方向疾速离去。 不多时,二人已飞到了另一座岛上。觅罗仙子知道风白追来,便故意往一个隆起的石矶飞去,待掠过石矶,则回身扬鞭,一鞭重重地打在石矶上。 轰—— 石矶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石块向着风白砸到。风白吃了一惊,想不到师傅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待持杖格挡开这些石块,扫开烟尘,却已没有了觅罗仙子的踪影。 风白按大概的方向向前直追,想找到师傅的身影,哪知飞了好一阵,却没有任何师傅的踪迹。 他自知寻师无望,而此时已离开先前的岛屿甚远,虽然朱雀神女可能仍在那里,但他也无心回去。便头脑混乱地一通乱跑,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又要停在何处。 胡乱地飞了好一阵,到了一处奇怪的所在,只见高崖自泽中拔地而起,耸入云端,崖壁多生杂树野花,十分陡峭,而崖顶却平坦如磨,便如仙人的棋盘一般。 风白感觉自己似乎到了玉矶山,因为玉矶山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想到了玉矶娘娘,还有瑜瑶二姬,她们此刻应该就在玉矶洞吧。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探望故人,心内只有无尽的彷徨,只有师傅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归处。 他站在崖顶上张目四顾,心意徘徊,一阵风气,吹得崖上的草木微微摇晃,几只鸟雀自一处草丛中飞起,又落在了另一处草丛,唧唧欢鸣,逍遥快活。 风白忽觉心中孤寂,天大地大,似乎只剩了自己一个,一种旷古的寂寥和悲凄自四周向自己压来,令他有些喘不过气。心中一阵异动,风白忽然生出一种想一头栽下悬崖的念头,跳下悬崖,师傅就不会恼自己了吧。 但他随即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如今灵石尚未得手,岂可颓废消沉,自己是异人降世,岂可轻易辜负上天的旨意? 念及此,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绪,便装备离开继续寻找师傅。 忽地,一只大鸟自一侧振翅飞来,落在了数丈之外,大鸟掀起一阵强风,吹得风白衣襟猎猎。 转头一看,却不是什么大鸟,而是玄武岛的鬼蝠,身后还跟着另两个人,一个是玉矶山的草奴,另一个则是山鬼。风白心中暗诧,这山鬼被火云洞主傩舞刺了一刀,又被踢下崖去,此时竟然未死,当真命大。 正诧异时,只听鬼蝠道:“臭小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是冤家路窄,上次在玉矶山你中了我的灵剑掌,居然还能活命,不顾这次你未必有这么幸运。” 风白剑眉一挑,平静道:“当日你杀不死我,难不成今日你有更高明的手段?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言罢也不敢托大,率先祭出了护身炼气。 鬼蝠一见,脸色一异,知道风白已今非昔比。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便道:“我以三对一,你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风白道:“是吗,那你尽管放马过来。” 草奴、山鬼并不认识风白,但见风白气度不凡,年纪轻轻便有护身法魂,面对强敌又毫无惧色,料想必是不俗之辈,便劝鬼蝠莫要纠缠,等料理完傩舞再说。 鬼蝠正心中打鼓,听得劝说,便顺水推舟找台阶下,色厉内荏地撂下了一句狠话,便往一侧飞走了。 风白听得傩舞二字,料想草奴、山鬼是报仇来了,因担心斗不过傩舞,便找了鬼蝠助阵。彼时的他们因与鬼蝠争抢龙龟蛋而成为敌人,此时却变作了朋友,而那傩舞原本与二人是同伙,此时却又是敌人了。真是耐人寻味。 看见三人飞离,风白心想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师傅,不如跟上去看看,便在三人后面远远地跟着。 不多时,三人飞入了高崖峭壁上的一处山洞之中,上面所书正是火云洞三字。风白在对面的崖顶站立,斜向下看那火云洞。只片刻,便听里面传来呼喝声,兵刃相交声,惨叫声,各种声响乱成一片,混乱不堪。 俄顷,在高崖与高崖之间形成的深壑中飞来一人,落在了火云洞洞口旁的一株树上,风白定睛一看,却是玉矶娘娘,也不知她前来作甚。 约莫半盏茶功夫,打斗声渐渐平息,忽有一人自洞中飞窜而出,一头往崖下的泽中栽去。风白看出此人便是傩舞,而且他身上带着血迹,可知已经身负重伤。 傩舞栽下崖去,鬼蝠和草奴、山鬼便跟出来察看,只见崖下已没有了傩舞的踪影,只有泽中的水波一圈圈向外扩散。等待了一阵,并未看见傩舞浮起,也不知是生是死,但鬼蝠等人自然不可能入水探查,便又转回了洞中。 随着几声惨叫传来,可知鬼蝠三人正在清理洞中的小妖,接着便没什么动静。 此时,藏身于洞口旁那株树上的玉矶娘娘弹身飞离,快速地离开了火云洞,看来她只是来看热闹的。 接着鬼蝠三人自洞中出来,鬼蝠抬头看了一眼洞顶的火云洞三字,忽地向洞顶打出了一记灵剑掌,轰隆隆一阵响,洞顶坍塌下来,将火云洞堵了个结实。 鬼蝠道:“从此玉矶山再无火云洞,待我们灭了玉矶娘娘,这里的龙龟蛋便是我们的了。” 风白听得一诧,原来他们不止志在傩舞,连玉矶洞也在毁灭之列,便想去往玉矶洞通知玉矶娘娘。 到了玉矶洞,风白喊了一声“玉矶前辈”,却无人应声,他走入洞中,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方才明明见到了玉矶娘娘,为何此时却不见了,难道她没有回来,即便没有回来,瑜瑶二姬也应该在洞中呀? 正纳闷时,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风白还以为是玉矶娘娘主仆回来了,待一照面,却是鬼蝠三人。 “臭小子,怎么又是你?”鬼蝠道。 “是我怎么了,难道你还管得了我去哪里?”风白没好气道。 “那玉矶娘娘现在何处?”鬼蝠带着逼问的口气道。 风白满脸不悦:“莫说我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鬼蝠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对风白怎么样,便转向身边的山鬼二人,“草奴,山鬼你们两个进洞室去看看。” 两人到几间洞室察看了一番,也是无人。鬼蝠思忖片刻,道:“无碍,我们且在这里呆着,来个守株待兔。”说着便就地打坐起来。 风白一见,也就地打坐,一旦玉矶娘娘主仆回来,自己也好给三人帮手。 一顿饭功夫,洞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一个女子,一现身,却是嘲风之女云裳。风白一愣,她来这里作甚? 云裳看见风白,也是意外,但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鬼蝠身上,道:“鬼蝠,我在外面等你传讯那么久,怎么没什么动静,那玉矶娘娘呢?” 鬼蝠起身道:“云裳小姐,玉矶娘娘不在洞中,所以……”言语间竟面露难色,似不好向云裳交差。 云裳闻言未应,复又将目光投向了风白,道:“这小子在这里作甚?” “我们也是无意间碰到他,不知他为何来此。”鬼蝠道。 云裳道:“你们三个与他同处一洞,不觉得他碍眼么?还不快杀了他,他与那玉矶一样,都是本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鬼蝠听出云裳话语中略有气愤,遂不敢怠慢,道:“好,我们这就动手。”手字一毕,便右掌平推,掌心激射出一道蓝光击向了风白。 风白才知道云裳已与鬼蝠等人勾结在了一块,目的或许就是利用鬼蝠等人清楚屡屡因之受辱的玉矶娘娘,其报复心之强,可见一斑。 思忖未了,鬼蝠的灵剑掌已然击到,风白举杖一挡,噗的一声,轻轻松松将灵剑掌阻挡住,非但神杖丝毫未损,人也稳如泰山,身躯晃也没晃一下。 鬼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即再次向风白祭出了一道灵剑。风白这下没有举杖格挡,而是左手猛地运气,以强大的灵气将整只手掌裹住,然后伸手直接去挡这一击。 鬼蝠的灵剑遇上风白的手掌,只发出了一声卟的轻响,就像一滴水珠落进了大海一般,连涟漪都没有泛起多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烟云庄之变 http://.biquxs.info/

鬼蝠目瞪口呆,自己的灵剑掌可击断兵刃,可洞穿巨石,却连风白单薄的手掌都奈何不了,风白的道行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其实风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掌能否挡住鬼蝠的攻击,只是侥幸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他觉得所有功法的威力都建立在修为的基础上,再厉害的功法,若没有强大的修为作支撑,也会实力大减。 眼下自己实力大增,比之当日在玉矶山时可谓云泥之别,用手掌强行挡下鬼蝠的灵剑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今收到这么理想的效果,看来自己的判断正确,也正好杀一杀鬼蝠的锐气。 这一下吃惊的不仅仅是鬼蝠,云裳、草奴、山鬼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风白现时的修为,只怕四人一起上,也不是风白的对手。 云裳知道风白不好认,便招呼三人离去。风白也不与他们计较,继续呆在洞中等待玉矶娘娘,好告诉她云裳等人的计划。 哪知云裳等人走出洞口,却在讨论玉矶娘娘的去向,那鬼蝠提起了烟云岛,便要去烟云岛找寻玉矶娘娘。 这番话被风白听在了耳中,心想若是玉矶娘娘果真在烟云岛,只怕即便有夜虎助阵,也未必是鬼蝠四人的对手,自己好人做到底,且前去看上一看,也好救玉矶娘娘主仆于危难。 待鬼蝠四人飞离,风白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到了烟云庄,玉矶娘娘主仆果然在内,听得云裳叫唤,便与夜虎父子走出了内堂。当初夜虎父子去螭王宫营救侍女倚梦,反被弦觞所制,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被弦觞丢出了螭王宫,想不到此时竟然没死,可谓福大命大。 玉矶娘娘看了看云裳等人,道:“想不到我躲到了这里,竟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鬼蝠道:“原来你早知道我们要杀你,难不成你有顺风耳?” 玉矶娘娘道:“你们在火云洞大开杀戒,我玉矶有那么一会儿离你们很近,你们在火云洞一边杀人一边说要清理玉矶山,占有丹砂岩的龙龟蛋,我玉矶不聋,又何须顺风耳?” “原来你偷听了我们说话,不过可惜,你在云梦没什么朋友,唯一能去之处便是烟云庄,我们很容易便可以找到你,这样也好,我与烟云庄也有一些过节,今日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鬼蝠冷冷道。 “不。”云裳抬手打断了鬼蝠,“今日我们只与玉矶作个了断,其他不相干的人不插手的话,便不是我云裳的敌人。” 言毕转向夜虎,道:“烟云庄主,你们父子退开吧。” 夜虎道:“云裳小姐,不知你与玉矶有何过节,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你管不着,总之这云梦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云裳小姐当真非杀人不可么?”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你夜虎便也是我云裳的敌人,快给我让开。”云裳忽地脸罩寒霜,话语透出了浓浓的火药味。 夜虎却并无惧色,反而道:“云裳小姐且莫生气,老夫以为你还是回去问一问玉矶娘娘的真实身份,等问清楚了,我想你或许会打消这个念头。” “闭嘴。”云裳大喝道,“我管她是什么身份,总之我今日非杀了她不可。” 夜虎待要再言,被玉矶娘娘阻止,玉矶娘娘对云裳道:“既已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那便无需多言,尽管动手便是。” 躲在暗处的风白心想这云裳真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但凡有一点清醒,便该知晓夜虎话中之意,便会果断打消杀人的念头。可惜,自己也不知玉矶与云裳的具体关系,否则便可站出来点醒云裳,免得她铸成大错。 即便如此,风白还是决定插手此事,否则等云裳杀了玉矶娘娘,那便是大大的不妙。眼见云裳拔剑在手,风白当即自暗处现身,一把将云裳手中之剑夺了过来。 风白夺剑之举干净利落,快如闪电,所有人为之一怔。 待回过神,云裳却气愤之极,道:“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你当真欺我太深,我看今日要先将你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气。” 言毕转向鬼蝠等人道:“大家一起上,把这小子拿下。” 鬼蝠等人依言出手,以四敌一,将风白围在中间打了起来。 交手未几,风白觉得云裳与鬼蝠的修为皆有所增长,不知是吃了灵丹还是吃了异兽的卵籽,云裳已直逼六千年,鬼蝠则直逼七千年。好在自己修为也已不同往日,否则今日只怕要栽在云裳等人之手。 鬼蝠等人虽然修为精进,但是与风白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若以千年为一个量级,还差着两个以上的量级,一个量级便可以形成绝对的优势,两个以上,则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纵使鬼蝠等人人多势众,此时却着实没有任何的用处。 就好比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对阵四个十岁的孩童,结果当然是四个孩童会输得一败涂地。 是以只过了半盏茶功夫,风白便将四人击退开来。 风白将手中之剑交还云裳,云裳又很又惊地瞪着风白,不明白风白经历了什么奇遇,竟然一下就成了当世顶尖的高手,自己今日不服输都不行,只好接过长剑,领着鬼蝠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四人一走,玉矶娘娘不禁松了口气,说实话,从方才的打斗来看,若云裳等人要对自己动手,只怕自己主仆三人加上夜虎父子,也不是四人的对手,今日之围,完全赖于风白一人所解,心中对风白便又多了几分感激。 这已经是风白第三次施恩于玉矶娘娘主仆了。 不过玉矶娘娘还是心理膈应着,只因云裳对她的恨,似乎已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真是冤孽呀。 风白自然看出了玉矶娘娘的心事,也不多说什么,只叫她暂时不要回到玉矶洞,另觅栖身之所,以免遭遇不测。 玉矶娘娘微微一笑,夸赞风白道行突飞猛进,已达常人难以攀登之境,实在可喜可贺。 风白谦虚了一番,既要辞别离去。 尚未转身,却听嗖嗖几声,有数人落入了院中,转眼看时,竟是魔岛五魔,外带挟持着一名女子。只见这个女子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蘑菇,想必是外出采蘑菇时偶遇了五魔,故而被五魔所挟。 风白在螭王宫时见过这个女子,乃是被螭王掳去的烟云庄侍女倚梦。 此时便听倚梦急喊:“少爷,快救我。” 逢春见状,喝道:“你们这些恶魔,快将倚梦放了。” 挟持倚梦的黑豹道:“放了她可以,你得先放了白衣美人,还要保证未染指白衣美人,否则不但这个丫头要死,你们也要死。” 灰熊亦道:“对,快将我兄弟的女人放了。” 风白心中诧异,白衣美人?会不会就是拈花仙子? 但听逢春道:“休要胡说八道,拈花仙子早已离开了烟云庄,你们来错地方了。” 黑豹冷哼一声:“由不得你狡辩,白衣美人进了烟云庄,我们便没有看见她离开,而且这个小丫头已经承认你们软禁了白衣美人,你还有何话说?” 逢春闻言愕然,尚未说话,却听倚梦道:“少爷,他们说要吃我,我为了保命才谎称拈花仙子在庄中,你快把他们杀了,这些好可怕。” 逢春自愕然中一正脸色,扫视五魔道:“你们听到了,倚梦是为了自保而撒的谎,你们竟然信了,拈花仙子和襄龙大仙来庄中求救的当天便离开了烟云庄,如若不信,你们大可以到庄中搜查。” 听到这里,风白大概理清了这件事情的来由,当是五魔要抓拈花仙子,拈花仙子和襄龙大仙便向烟云庄求救,然后借烟云庄之力阻止了五魔,五魔久久未见拈花仙子出来,便抓了倚梦打探情况。得知逢春软禁了拈花仙子,五魔即入庄向逢春要人。 无怪乎自己在仙奴岛看见师傅时,襄龙大仙并未陪伴左右,原来襄龙大仙根本没有离开云梦大泽。 五魔听了逢春的话,齐齐交换了一下眼色,一时难以确定逢春之言是真是假。 不过在风白看来,那倚梦方才向逢春述说自己谎称拈花仙子在庄中之事时眼光不定,面有诡色,不能不令人生疑。逢春其人风白虽然不甚了解,但当日在云梦的集市上他突然出手与狸妖王围攻木棉婆婆,风白至今仍在玩味其中的奥妙,唯一的解释是逢春喜好美色,看见紫堇的美貌而起了不轨之意。 如今的拈花仙子也是姿容绝佳,逢春完全有可能见色起意,将拈花仙子软禁在了庄中。 这样想时,风白便想将此事探个彻底,且看接下来五魔会怎样处置,若五魔离去,自己便在暗中好好调查调查。 却听夜虎道:“不行,我烟云庄岂能让一群恶魔搜查?” 又对五魔道:“你们五个,速速离开烟云庄,莫要再无理纠缠,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黑豹一听,却顿时激动起来,决定要搜查烟云庄:“不给我们搜,我们就生吃了这小个丫头。”言罢露出狰狞之相,与另一侧的灰熊开始拉扯倚梦,做出欲要将倚梦扯作两半的样子。 倚梦吃痛又吃吓,不禁惊叫了一声,再次急喊:“少爷救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拈花的愤怒 http://.biquxs.info/

“住手。”风白率先喝道。 黑豹和灰熊应声停手,目视风白。 风白对夜虎道:“庄主,逢春公子既然未羁押拈花仙子,不妨让五魔搜上一搜,只要让他们明里暗里搜上一遍,他们自会离去。五魔吃人成性,我曾在无根之原亲眼目睹他们生吃活人,其状之惨,不可言述,若不遂他们的心愿,只怕他们当真会把倚梦吃了。” 夜虎一听,左右为难,脸上阴晴不定。 倚梦原本就惧怕五魔会将她生吃,此时听得风白之言,更是惊吓不已,便惶恐道:“老爷,倚梦不想死,快救救倚梦。” 逢春见状,对夜虎道:“父亲,就让他们搜好了,谅他们也搜不出什么来。” 夜虎无奈,只好答应。 风白便对五魔道:“你们带着倚梦姑娘进去好好搜,可千万别伤了倚梦姑娘,否则即便我不杀你们,也要像鳄婆那样将你们打回原形,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五魔相视一眼,也不言语,便挟着倚梦进内院搜查。 夜虎父子也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风白是向着自己还是向着五魔,尤其是逢春,他提出让五魔进屋搜查,可并不是让他们带着倚梦一起去搜。如今风白却让五魔带上倚梦,这可不是件好事。 至于风白,自然是哪方也不向,他的目的只是通过五魔之手查个究竟,所以他在方才的话里已对五魔进行了暗示,明里暗里,好好搜,带上倚梦,言下之意是让五魔认真看看有无密室暗道,实在不行,就吓唬倚梦,倚梦惧怕五魔,很大的可能性会说实话。 这也是夜虎父子不知道风白真正意图的原因。 等了一阵,只见倚梦急急跑出来道:“少爷,不好了。”随即在逢春的耳边轻声说起什么来。 风白一见这架势,知道里面多半藏着拈花仙子。 只见逢春听了倚梦的耳语之后神色大变,对玉矶娘娘道:“玉矶前辈,麻烦你带风白公子到屋里歇着,我有些事要和父亲一同处置。”说着望向夜虎,眼神中有所暗示。 夜虎一愕,显得有些迷惑,但还是跟着逢春往内院走去。 玉矶娘娘虽然好奇,却并无前去观望之意,毕竟受了逢春之托招待风白,此时不好弃风白于不顾,便欲招呼风白进内堂小坐。 风白自然不想进去休息,他料定五魔定是有所发现,极大的可能是找到了拈花仙子,否则五魔怎会轻易放了倚梦? “玉矶前辈,逢春公子或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我们还是前去看看的好,免得他们吃五魔的亏。”风白委婉地拒绝了玉矶娘娘的邀请。 玉矶娘娘也是不笨,她也看出了风白在方才的斡旋中有些奇怪的地方,猜测风白与拈花仙子或是有些交情,此时见风白不肯进去休息,也不好怎么阻拦,毕竟风白刚才还为她化解了一场危机。 “也好。”玉矶娘娘点了点头。 风白便快速地往内院走去,径直走到了后院,却未见夜虎父子的踪迹,连侍女倚梦也没有看见。 风白瞬间想到了什么,便飞身上了院墙,向外面张望。只见几个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庄外,最后那个身影看起来正是倚梦。 风白不假思索便追了上去,不过片刻,便追上了倚梦,然后越过倚梦继续向前直追,前面有两个人,正是夜虎父子。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在追赶五魔,而五魔定是将拈花仙子带走了。 风白很快又越过了夜虎父子,少倾,已可见五魔的身影。只见五魔中的黑豹果然抓着一个白衣女子,看身形,似乎就是拈花仙子。风白一个加速,顷刻追上了五魔,飞身挡在了五人的前面。 五魔不禁一愣。 “小哥,快救我。”拈花仙子一见风白,当即如获救星般地喊了起来。 风白道:“仙子莫急,有我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臭小子,别以为我们怕你,我们五个人,你一个人,你以为你有胜算?”灰熊嚷嚷起来。 风白淡淡一笑:“那就试试。” 灰熊手一挥,除了黑豹抓着拈花仙子,其余三人皆和灰熊一道向风白发动了攻势。五魔只道风白还是那个在无根之原见到的风白,虽然当日仗着神剑的优势将鳄婆打回了原形,但是今日风白手里没有神剑,以他们联手相攻,即便不能轻易击败风白,至少可以斗个旗鼓相当。 他们又哪里知道,此时的风白已远远不是当日的风白可以比拟。 风白不想跟四魔费事,三几下便将四魔打翻在地,然后望着黑豹道:“豹子,快把拈花仙子放了。” 黑豹很不情愿的样子,看了看被打翻的四个兄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不放吧,只怕没那么容易收场,放吧,自己倾心拈花仙子已久,好不容易到手了,这就要放了,实在是万分不舍。 “怎么,难道你还想逼我再动手。”风白面无表情地道。 黑豹无奈,知道不放也由不得自己,与其被风白打伤再放人,不如就现在放人,遂将拈花仙子松开。 拈花仙子手脚被金蚕丝绳缚住,腹部的灵宫则被银针所插,风白遂伸手捻断了金蚕丝绳,让他手脚恢复自由。 拈花仙子取下腹部的银针,恨恨地摔在了地上,此时刚好夜虎父子也赶来了,拈花仙子便指着逢春的鼻子大骂:“你这个登徒子,小人,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言毕大步向前,一掌向逢春的前胸击去。 “且慢。”夜虎喊道。 “怎么,你的宝贝儿子将我软禁起来,企图对我行不轨之事,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拈花仙子愤愤道。 夜虎一摆手,示意自己并非此意,他转向逢春,严肃道:“我儿,你当真把仙子软禁在了庄中?” 逢春顿时脸色十分难看,不敢说话,显然是真有此事。 夜虎脸色一沉,眼一瞪,斥道:“你这个不孝子……”显然夜虎并不知道逢春软禁了拈花仙子之事。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看我不打死这个登徒子。”拈花仙子气愤之极,手一抬,又向逢春击去。 啪的一声,逢春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竟然没有躲闪,顿时被击中一掌,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口角渗出了鲜血。 拈花仙子还不解气,欲上前再次动手,却被夜虎一把抓住了手腕。 “仙子,犬子对你不敬,此事老夫深感抱歉,但请仙子网开一面,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仙子以为如何?” “不行,这个小人险些玷污了我的名节,只有杀了他,才可以解我心头之气。”拈花仙子说着手一动,摆脱了夜虎的控制,又向逢春扑去。 “仙子。”风白出声道。 拈花仙子再次停住,目视风白:“小哥,怎么,你也认为我不该如此吗?” 风白笑了笑,道:“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逢春公子对仙子没有不可饶恕之举,我看还是算了,你已经把他打伤了,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此打住如何?” 拈花仙子见风白这样说,只好慢慢收起了手,平息了杀死逢春的念头。 “小哥,豹子说他们把拜月、吟风、踏雪抓走了,我们快去救她们。”拈花仙子突然想起此事,急急对风白道。 风白一愕,对黑豹道:“可有此事?” 黑豹面露惧色,不敢直说。风白一看就知道此事不假,遂一把抓住黑豹的衣领,厉道:“快带我们去找她们。” 黑豹无奈,只好前面带路。 行过数十里,来到了一座山岛,那里有一个山洞,洞口被巨石堵住。五魔合力将巨石挪开,风白和拈花仙子率先走了进去。 洞内,果然看见拜月、吟风、踏雪三人,皆被金蚕丝绳捆住了手脚。看见风白和拈花仙子,三人俱喜,齐齐呼喊出声。 “拈花,小哥,你们怎么来了?快救我们。”吟风仙子抢先道。 风白一一捻断了她们身上的束缚,拈花仙子便解说起来。 “当日你们都离开了瀛洲仙岛,只留下我一个,后来小哥来瀛洲找他师傅,我便与小哥一道到了中州。几经辗转,我碰巧在云梦大泽找到了襄龙哥哥,便四处去找寻你们,哪知前几日却遇上了五魔,那该死的豹子想要挟持我,还说你们三个都被他们关起来了,将我抓去,正好一个不少。 我和襄龙哥哥奋力抵抗,怎奈寡不敌众,眼见危急,是烟云庄的人出手相助,打退了五魔,后来我们便受邀到烟云庄做客。哪知烟云庄的少庄主逢春人面兽心,对我起了不轨之意,竟在酒中下了迷药,将我和襄龙哥哥软禁了起来。 啊,对了,襄龙哥哥此时还在烟云庄,小哥,等会儿我们还得回去将襄龙哥哥救出来。” 风白闻言点头:“稍后便去。” 拈花仙子继续道:“那逢春当真是可恨之极,他将我软禁之后,三番四次花言巧语想让我屈从于他,都被我骂了回去。后来,他就叫他的侍女倚梦来哄骗我,要我答应做烟云庄的少奶奶,我自然不肯,也将倚梦骂了回去。 直至今日,五魔忽然出现了,将我带离了烟云庄,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解救,只不过是由一个坏人之手到了另一个坏人之手,怎奈我受制于人,只有任人摆布的份。但所幸小哥半路现身,将五魔截住,这才将我救下。 唉,我当时害怕得要死,那逢春虽然可恶,可毕竟没有对我无礼,但是落入五魔手中,我想一定不会这么轻松,若非小哥及时出现,我真不知道会被五魔怎么样……对了,你们被五魔关在这里,他们可有对你们怎么样?” 吟风、拜月、踏雪三人皆摇了摇头,踏雪仙子道:“还好,他们对我们还算客气。” 拈花仙子扫视了五魔一眼,道:“算你们识相,要是你们胆敢对我姐妹无礼,你们就死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倚梦痴情 http://.biquxs.info/

风白忽然想起五魔当日将秋原的侍女阿九生吃之事,看来留着五魔便是个祸患,不如将他们悉数打回原形。 遂对五魔道:“尔等当日吃了碧螺庄的侍女阿九,如今又因觊觎瀛洲诸位仙子的美貌而将她们囚禁于此,看来是留不得你们了,今日我便将你们打回原形,也算是为天下人做一件好事。” 言毕神杖一挥,便要照着黑豹的天灵盖打去。黑豹知道风白的厉害,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磕头道:“神仙饶命,我等以后安分做人便是,求神仙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其余四魔也跟着跪下求情,个个赌咒发誓,保证以后会好好做人,不会为恶。 风白厉色道:“你们五个恶行累累,我若放了你们,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人岂不是太冤?你们吃人成瘾,现在信誓旦旦不再为恶,谁知今日之后你们能不能遵守诺言,只有将你们打回原形,才是完全之法。” 言毕再次举杖,忽地朝黑豹头顶击去。 哪知黑豹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道:“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黑豹对天发誓,若我以后再吃人,便叫我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其余四魔也跟着发起誓来,个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风白见状,心中却犹豫了一下。 黑豹着实吓得够呛,见风白不语,又咚咚咚地磕头,其余四魔跟着一顿乱磕,竟悉数把额头磕破,都流出了鲜血。 风白望着无人的狼狈样,决定再给无人一次机会,便道:“好,今日我且饶你们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便不是将你们打回原形,而是直接取你们的性命,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五魔个个连声唯唯,口中言谢不止。风白呵斥他们离去,五魔哪里敢多留?连滚带爬逃出了石洞。 这边五人当即也离开了山洞,回往烟云庄去找襄龙大仙。 回到烟云庄,夜虎父子、玉矶娘娘主仆三人俱在。夜虎由于此前不知道儿子软禁了襄龙大仙和拈花仙子,此时颇为生气,在正堂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 “逢春贼人,快把我襄龙哥哥放了。”拈花仙子在门外大喊起来。 夜虎等人听得声音,当即出去相迎。 “仙子,此事是犬子瞒着老夫而为,老夫并不知情,若是知情,定不允许犬子做下此等荒谬之事,老夫先在这里向仙子赔礼了。”夜虎说着向拈花仙子行了一礼。 “少废话,快把我襄龙哥哥放出来,此事再跟你计较。”拈花仙子气愤道。 “这个……”夜虎忽地不爽快起来,“仙子,此事只怪老夫教子无方,得罪了仙子和襄龙大仙,老夫再次向仙子道歉,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请仙子看在我们父子助你们打退五魔的情分上原谅犬子这一回,可好?” 拈花仙子愈发恼怒,斥道:“夜虎老儿,你废什么话,还不快速速放人?” “这个……放人是肯定的,但是老夫方才的请求,仙子以为如何?” “夜虎老儿,你因何在这里推三阻四?莫非我若说不原谅逢春贼人,你便不放我襄龙哥哥,是也不是?” 夜虎脸色颇为尴尬,但为了保全儿子,只能将这个下下之策坚持到底:“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你答应老夫不再为难犬子,老夫即刻便可放了襄龙大仙。” 拈花仙子的愤怒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厉声斥道:“夜虎老儿,你再叽叽歪歪,我便一把火焚烧了你这烟云庄。” 踏雪、吟风、拜月三仙见夜虎不肯放人,也是颇为气愤,此时一齐道:“对,你再不放人,我们便烧了你这庄子。” 夜虎见瀛洲四仙这番态度,忽地神色一变,也恼了,对拈花仙子道:“仙子和襄龙大仙二人当日被五魔围攻,形势危急,老夫父子仗义相助,虽然不是什么奇功伟绩,但也算是解了二位的危难,如今犬子因一时糊涂犯了错误,功过相抵,也是情有可原,怎地仙子却这般不讲情面?你们个个说要放火烧庄,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烧我这烟云庄?” 拈花仙子正要回话,风白适时阻止了她,对夜虎道:“庄主,此中的是非可稍后再说,庄主不妨先将襄龙大仙放了,只要庄主放了人,我想瀛洲四位仙子也会稍稍消气,不知庄主以为如何?” “就是。”一旁的踏雪仙子道,“你只顾啰啰嗦嗦,却不肯放我襄龙哥哥,怎不叫人气恼?我们瀛洲五仙虽然不济,但也不会任人欺负,你再拖延,便是将事情拖入无法挽回的地步。” 夜虎略作思量,终是叫逢春进去放人。 少时,襄龙大仙自里面出来,四仙一见,齐喊“襄龙哥哥”,围上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令旁人好不羡慕。 逢春却又妒又恨,这襄龙何德何能,竟可同时坐拥四位美貌如花的仙子? 风白则多有不解,四仙对襄龙可谓忠贞,偏偏襄龙对四仙的深情满不在乎,置四仙于不顾,一心只想博得师傅的芳心,唉,男女之间的事当真说也说不清。 四仙你一言我一语向襄龙大仙倾吐近况,都在向他诉说最近所受的委屈,襄龙大仙这才知道拜月、踏雪、吟风三人在南海遭受了危难,是风白让三人脱离了危困。 襄龙大仙走近风白,却开口询问起觅罗仙子的下落来。原来上次觅罗仙子一怒之下离开螭王宫,襄龙大仙根本追不上,之后便一直在云梦大泽寻找觅罗仙子,这才遇上了拈花仙子。拈花仙子告诉他,拜月、踏雪、吟风三人先于自己来到了中州,二人便四处寻找三人,却不料在烟云岛碰上了魔岛五魔,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四仙听襄龙大仙询问觅罗仙子之事,个个心中不快,拈花仙子故意岔开话题道:“襄龙哥哥,我们被逢春贼人所囚,你一点也不在意么,你怎还有心思询问觅罗仙子的下落?” 襄龙大仙回过神来,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拈花仙子心中烦闷,忽地对夜虎道:“夜虎老儿,取一根鞭子与本仙,让本仙便打那人面兽心的逢春贼人一百下,此时便一笔勾销,你答不答应?”说着伸手一指逢春。 由于心绪郁结,拈花仙子的声音也提高了,透着明显的愤恨,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愤恨大半是因为襄龙大仙,只有小半是因为逢春。 夜虎一怔,看拈花仙子这架势,只怕一百鞭能把人打死,不禁犹豫起来。 忽听侍女倚梦道:“仙子,当日迷晕仙子的迷药是我下的,与少爷无关,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拈花仙子忽地怒视倚梦,斥道:“贱婢,休要多嘴,此时与你无关,你在多言,便连你一起打。” 谁知倚梦非但未住嘴,还走到拈花仙子身前,扑通跪下,道:“仙子,此时确实是因婢女而起,只因婢女看到少爷在与仙子和襄龙大仙的宴饮中对仙子面露爱慕之色,这才向少爷献下迷药之计。 不怕仙子笑话,婢女服侍少爷数百载,身子早已献给了少爷,不料后来螭王把我掳去,让我做了螭王的姬妾,婢女因此觉得有愧于少爷,便想方设法弥补少爷,这才想将仙子留在庄中,以悦少爷,此事着实与少爷无关,仙子只管惩罚婢女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想不到这倚梦对逢春如此浓情,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拈花仙子原本盛怒,此时却忽觉自己与她同病相怜,皆是愿意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赴汤蹈火,而这男人却置之不顾,心思全在别的女人身上,实在可恨。 拈花仙子不能将恨意发泄在襄龙大仙身上,便想发泄到逢春身上,遂大声对夜虎道:“夜虎老儿,那鞭子你取是不取?” 夜虎怜惜儿子,自然不取,只道:“仙子休要再苦苦相逼,犬子虽听倚梦之言软禁了仙子,但自始至终未对仙子有无礼之举,也算不得罪大恶极,还请仙子网开一面,原谅犬子,若仙子非要苦苦纠缠,老夫只好奉陪到底。” 拈花仙子忍无可忍,锵地拔出了宝剑,喊道:“襄龙哥哥,姐妹们,大家一起上,让逢春这个贼人得到应有的教训,再一把火烧了这个鸟庄。”说着身形一动,便要抢先攻上。 逢春担心自己父子打不过五仙,虽可以争取玉矶娘娘主仆援助,但对方也可能争取到风白的援手,则己方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便急忙喊了一声:“慢着。” 拈花仙子一怔,道:“贼人,你待怎地?” 逢春道:“此事皆由我而起,仙子要惩罚我,我认罚便是……倚梦,去拿鞭子来。” 倚梦一听,如何肯去? “还不快去。”逢春喝道。 倚梦无法,这才依言去拿鞭子。 待鞭子拿来,逢春亲自将鞭子交给了拈花仙子。夜虎疼惜道:“我儿,大不了我们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你怎能甘心受她虐待?” 逢春道:“无碍,仙子只是心中气恼,想来出了气便好了,当不会伤及孩儿的性命。” 夜虎无语。 第一百五十章 刮目相看 http://.biquxs.info/

拈花仙子扬起鞭子,照着逢春的背部打去。啪的一声,逢春背上吃痛,忍不住抖了一下。拈花仙子不为所动,再次举手扬鞭,照着逢春打去。 却见倚梦一个箭步窜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逢春,又是啪的一声,这一鞭却结结实实打在了倚梦的身上,倚梦忍不住痛叫起来。 拈花仙子见状,斥道:“贱婢,你给我让开。” 倚梦转过头来,央求道:“仙子,此事时婢女出的主意,你打婢女好了,莫要再责罚少爷。” 拈花仙子道:“你如此维护主子,你主子可会如此维护你?你这个蠢女人,再不让开你,我便将你活活打死。” 倚梦无动于衷,道:“若打死婢女可以消除仙子的恨意,那便打死婢女好了。” 拈花仙子略一停顿,终又咬牙向倚梦抽去,一鞭,两鞭,倚梦应声痛叫,却就是紧紧护着逢春不放。 拈花仙子恼她如此之痴,又想到自己对襄龙大仙之痴,其实倚梦和自己都是一路人,此时即便真的把倚梦打死,倚梦也是不会让开的。 想到这里,拈花仙子百感交集,将鞭子一丢,一跺脚,便弹身飞离了烟云庄。 襄龙大仙以及其余三仙一见,当即随后跟上。风白略一迟疑,也后面跟着。 风白速度奇块,很快便越过襄龙大仙四人追上了拈花仙子,正要劝她停下,却见迎面奔来一人,正是弦觞的师傅螭王。 螭王与拈花仙子擦身而过,虽快速一瞥,却已发现拈花仙子貌美如花,只是眼见风白奔近,不好出手相阻,否则定要拦下来询问一下来历,他日有机会,也好亲近亲近。 此时螭王停了下来,迎面喊道:“小兄弟慢来。” 风白遂停住了身形,道:“螭王有何见教?” 螭王指着掠向身后的拈花仙子道:“方才那名女子姿色绝美,莫非便是尊师觅罗仙子?” 风白一摇头:“她是瀛洲的拈花仙子,并非家师。” 一问一答间,襄龙大仙四人已到了面前,螭王一见拜月仙子三人,顿时双目放光,眼睛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副乐呵的样子,显然正是被三仙的美貌吸引住了。 吟风仙子被螭王的无礼扫视惹恼了,斥道:“哪里来的野老头,没见过女人么?再看挖了你的双眼。” 螭王一听,立时来劲了,搓了搓手掌道:“女人我自然见过,玩过的也不少,只是像你们这般角色的女子倒是少见,要是能收作我螭王的姬妾,我螭王死也无憾了。” “放肆。”踏雪仙子喝道,“你满口污言秽语,实在不可饶恕,待我们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乱嚼舌根的下场。”说罢便要拔剑。 风白知道三仙加上襄龙也不是螭王的对手,便出声道:“且慢。” 又对螭王道:“螭王,此四人乃是瀛洲的神仙,亦是我的朋友,螭王可否给我点面子,莫要纠缠她们,可好?” 螭王哈哈一笑:“小兄弟,怎么全天下的绝色女子都是你朋友?我倒是想卖你这个面子,怎奈我螭王天生喜欢美女,若能收得一个两个,定可告慰终身,如今这粉衣美人说要教训我,我便想看看她有什么手段,若是斗得过我便罢,若是斗不过,那我可就要抓一个两个回去慢慢享用。”说着又是哈哈一笑,眼光在三仙之间来回瞟着,轻佻之色一览无遗。 踏雪仙子二话不说,拔剑出鞘,挺剑向螭王刺去,其余三人也不闲着,纷纷拔剑,对螭王展开了围攻。 然而四仙根本不是螭王的对手,相斗不久,螭王便一一将她们手中之剑夺去,随手插入了身旁的地面上。 螭王有意羞辱踏雪仙子,他击退了其余三人,唯独没有对踏雪仙子动手,而是一把捉住了踏雪仙子的手腕。 踏雪仙子一手被捉,欲要挣脱开来,却哪里办得到?不得已,只好用另一只手去击打螭王。哪知螭王出手如电,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捉住了,并用力一拉,将她一下就拉近了身前一尺。 虽然还有一尺的距离,踏雪仙子却顿时羞愧不已,这世间的男子除了襄龙大仙,她可是不曾与其他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何况自己双手还被螭王捉住,别提有多么难堪。 踏雪仙子心中一急,抬腿要踢螭王,哪知螭王将她的身躯一转,一下就把她转了过去,由原来的面对面变成了背对螭王,这下踏雪仙子双手被反捉,想踢打螭王也办不到。最难堪的是螭王靠得她跟近了,几乎就要贴着她的后背。 “襄龙哥哥快救我。”踏雪仙子脸色通红,急急喊道。 襄龙和拜月、吟风三人欲上去取剑,然后逼螭王放了踏雪仙子,哪知螭王抬脚轻踢,竟将四柄剑悉数踢起,疾速朝三人飞去。 一旁的风白看见螭王如此戏弄踏雪仙子,实在看不下去,当即撤手离杖,御杖打向这飞起的四柄利剑。 咔咔咔数声,神杖将四柄飞剑悉数打落在地。这还没完,风白稍一运气,神杖一个回旋,朝螭王的后背击去。 螭王不敢大意,当即松开一手,转身来夺去神杖。风白早已御杖躲过,自一侧以极为刁钻的角度从下而上地往螭王的另一只手击去。 轻啪一声,螭王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捉住踏雪仙子的另一只手不由得松开了,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踏雪仙子如受惊的小鸟一般疾跃而开,揉着自己的手腕,脸上又是愤恨又是惶恐。螭王如此轻薄相待,怎奈自己技不如人,否则非将螭王杀死不可。 螭王却不满地望着风白,道:“小子,你竟然打我?” 风白收回神杖,道:“螭王,我方才已经说了,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换作是你,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受辱么?” 螭王眼一瞪,微愠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惧与我为敌啰?” 风白正色道:“我自然不愿与螭王为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螭王莫要见怪才好。” 螭王冷哼一声:“你明知我喜欢美女,却还坏我好事,这个梁子你我已结下了,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只怕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言毕作势运气,向风白打出了一记灭魂诀。 风白弹身跃起,灭魂诀呼啦一声掠地而出,消失在了也草丛中。 螭王见风白躲过一击,即点脚飞身,抢身对风白发起了近攻。其时风白刚刚自弹跃中落地,眼前掌影一闪,螭王已一掌向自己的前胸拍到。 风白毫不思索地向后翻跃,算是化解了螭王的近身一掌。身形一定,风白便起手运气,将地上的一柄长剑御起,凌空向螭王刺去。 风白这一下反击速度奇快,螭王颇为意外,只见飞剑来势凶猛,想要将之抓住,只怕不大可能,便只有躲闪的份。 但是风白一旦使出御剑术,便是接二连三地不断出击,专往螭王照应不到的地方下手,螭王一阵忙乱,除了躲避,根本无暇发起反击。 飞剑上下翻飞,砍、刺、削、划、割、点、劈、撩无所不能,速度奇快,叫人眼花缭乱,过了一阵,螭王疲于应付,竟忙得额头冒出汗来。 襄龙等人看得呆了,当世最厉害的剑士,也绝耍不出如此精妙的剑术,那剑似已不是人在控制,而是由御剑者的心意驱动,速度之快,攻击角度之刁钻,当真令人惊叹,若非亲见,实在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螭王担心自己受伤,便找准时机摆脱了飞剑的纠缠,跳出了飞剑的裹挟范围,饶是如此,螭王还是被飞剑割中大腿,划开了一条寸深的口子。 风白见好就收,也不必咄咄逼人,便收起了飞剑。 哪知螭王道:“小子,你这御剑术虽然厉害,却是借助了别人的兵器,有本事用你自己的兵器跟我真刀真枪打一架,你敢不敢?” 风白不觉一笑:“螭王既然不服,我便陪你打一架好了。” 螭王此前从未与风白交过手,并不知风白的深浅,以为方才风白的御剑术只不过是取巧之技,若是实打实的较量,自己定可以打败风白,只要败了风白,自己便可以将在场的美女抢上一个两个,若可以拥有此等美女,便是死也值了。 等二人真正交上了手,螭王才暗暗吃惊,风白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看样子要击败风白,只怕没那么简单。 但是螭王实在舍不得放弃眼前的几位仙子,不尽力一搏,又怎知自己没有机会?是以他迎难而上,使出浑身解数与风白纠缠到底。 螭王毕竟不是等闲之人,从他灭魂诀这种大杀技的威力便可以看出修为的不俗,风白要想打败他,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两人直斗了二百回合,仍然分不出高低。 由于此处距离烟云庄不远,两人的打斗声早已惊动了夜虎父子和玉矶娘娘主仆,侍女倚梦也赶来了,皆站在一旁围观。 但见二人打斗如此激烈,夜虎和玉矶娘娘都暗暗惊奇,先前看见风白对付云裳和鬼蝠等人,他们便已觉得不可思议,此时看风白与螭王相斗竟然不落下风,越发觉得匪夷所思。 激斗继续下去,螭王渐渐出现不支之相,风白稳稳占住了上风。螭王不禁窘迫起来,先前没有夜虎等人围观还好,即便败了,也没人知道,眼下出现了泽中之人,这要是败了,可就颜面尽失了。 念及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自战圈中跃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螭王轻薄 http://.biquxs.info/

螭王身形一定,却忽然对倚梦道:“倚梦,快跟我回螭王宫。”言毕身形突移,一下就闪到了倚梦的身旁,伸手向倚梦抓去。 倚梦吃了一吓,本能地向逢春身后躲闪,口里喊道:“少爷救我。” 逢春、夜虎父子双双出手相阻,与螭王斗在了一处。 夜虎父子在泽中也算不弱,但与螭王比起来,便不在一个等级了,即便父子联手,也无法在螭王手下讨到任何便宜。相反,二人支撑了一阵,便被螭王逼得手忙脚乱。 玉矶娘娘见状,便出手相助夜虎父子。但饶是如此,三人仍难以占到上风,相反,又渐渐地变为窘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一盏茶功夫,三人中修为较低的逢春率先被螭王一掌拍出了圈外,摔倒在地,因此前在烟云庄已被拈花仙子所伤,此时愈发伤重,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倚梦忙上前相扶,一副疼惜之状。 风白看在眼里,想起昔日师傅对自己也是这般模样,可如今,师傅对自己的恨只怕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师傅此去芳踪难觅,真叫人断魂啊。 思忖方毕,又是啪的一声,夜虎也被螭王打飞出来,场中只留下玉矶娘娘在苦苦支撑。 瑜姬、瑶姬见状,也顾不得自己修为有限,双双拔剑助阵。玉矶娘娘知道二人根本帮不上忙,遂急喊二人退下,但二人并未听从。 螭王却不急于击退三人,而是边打边道:“玉矶,你这两个随从戴着面具,是不是长得极丑,害怕别人笑话呀?” 玉矶娘娘知道他极为好色,便道:“是由如何,你管得着么?” 螭王哈哈一笑:“我倒是很好奇,若真的很丑,我倒是想看看丑到什么程度,等我将她们的面具摘下来让大家看看。” 这样说着,螭王手上招式紧逼,瞬间欺身靠近了瑜姬。 瑜姬一惊,身躯暴退,急忙护住自己的面门。纵是如此,瑜姬只觉得脸上一凉,面具已被螭王摘下。 众人一看,瑜姬根本不丑,非但不丑,还倾国倾城,堪称当世美颜。 风白却有些迷糊了,这是瑜姬么,他急得当日在长生宫瑶姬被雪鲮摘下面具,样子跟如今的瑜姬一般无二,这应该是瑶姬才对。可是看衣着,这分明又是瑜姬。难不成瑜瑶二姬是一对孪生姐妹?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二姬的衣着,此时露出面容的的确是瑜姬,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瑜瑶二姬乃是双生姐妹。 螭王看见瑜姬姿容,愣了一愣,显然是被瑜姬的美貌所镇,瑜姬的姿色跟瀛洲的三位仙子比起来,分明是没有一点逊色。 “哟,想不到是个大美人,哈哈,真是不错。”螭王面露轻佻之色道,“另一个想来也不错,待我将另一个的面具也摘下来看看。” 螭王说着身形一动,便要伸手去摘瑶姬的面具。 风白正想御杖相阻,忽听一个声音喝道:“放肆。” 螭王应声停手,放眼一看,发声之人却是真龙,只见他和八子负屃双双凌空降落,站在了众人的附近。 风白心想真龙父子想必正是从先前发生了乱斗的无名岛屿而来,真龙右掌被朱雀神女刺伤,此时正裹着布条。也不知朱雀神女怎么样了,自己走得匆忙,真怕她会遭遇真龙父子和绝隐老仙师兄妹的毒手,不过有鼠王和鳌王在,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螭王一见真龙父子,顿时没了底气,将面具向瑜姬一掷道:“还给你。”同时身躯一扑,又向倚梦扑去,非要将倚梦捉回去不可。 不料耀眼的电光一闪,负屃抬手向他放出了一条雷电,直直击中了他的肩膀。螭王跌扑在地,闷哼一声,衣衫被灼焦,他挣扎着爬起身,便左摇右晃地离开了现场。 负屃这一击并未放出多大的电量,不过是想对螭王略施小惩而已,否则螭王想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 螭王走后,负屃望着玉矶娘娘,温言道:“子夜,别来无恙?” 玉矶娘娘神色冷淡,语气干巴道:“子夜已死,站在这里的是玉矶娘娘。龙子以后莫要再以子夜相称。” 负屃微怔,道:“一别三千余载,想不到再见已是满眼沧桑,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玉矶娘娘面无表情道:“既修不成仙,终难免一死,容颜再美,又怎敌得过时间?” 负屃忽然有些愧色,道:“子夜,是我对不起你。” 玉矶娘娘道:“子夜已经死了,你无需对不起她,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与子夜的往事,与我玉矶无关。” 负屃面露尴尬,一时怔立不语。 真龙眼望风白,对负屃道:“老八,这小子是我们龙家的死敌,今日我们把他杀了,免得他再给我们龙家添乱。” 不料玉矶娘娘道:“真龙,你也一把年纪了,竟然欺负一个小年轻,还要父子二人一起上,救不怕别人笑话么?” 真龙不以为然道:“这小子与我龙家积怨甚深,为我早已欲除之而后快,只要除了他,管别人怎么说。” 说着对有些犹豫的负屃道:“老八,不要被她的言语左右,我们一起上,今日非杀了他不可。” 风白一听,知道今日一战难免,虽然自己远不是真龙父子的对手,但是逃也逃不掉,即便是死,也要与真龙父子大干一场,心念处,便祭出了护身炼气。 这当儿,真龙已挥掌相攻,虽然是单手出击,却也是十分了得。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带出阵阵强劲的罡气,压得人喘息艰难。 风白本以为自己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勉力可与真龙一战,想不到真龙道行大增,自己已远非敌手,况且还有负屃相助,自己若不使出隐遁术逃去,则凶多吉少。 岂料正想施展隐遁术逃去之时,一旁观战的瑶姬竟不顾生死入阵相助。只因当初误闯死人岛被弦觞饲养的毒蛇所咬,风白舍身救她一命,瑶姬便一直不忘风白的再造之恩,眼下明知自己是送死,却也丝毫不惧。 风白连忙喊道:“瑶姬,快退下。” 然而瑶姬已拔剑攻向了负屃,试图替风白挡住来自负屃的攻击,巧的是她刚刚扑向负屃,竟然便被负屃五指间发出的本是击向风白的雷电。 滋滋声中,瑶姬一声娇哼,当场被雷电击中,娇躯闪退数丈之外,摔在地上,浑身冒烟,颤抖不已。 真龙、负屃双双跃开,真龙急忙上前察看瑶姬的状况。 玉矶娘娘和瑜姬也上前察看瑶姬的伤势,玉矶娘娘看到瑶姬不省人事,心中悲愤起来,怒道:“真龙,瞧你们父子干的好事。” 真龙父子极不是滋味,只好退到一边观望。负屃满脸歉疚,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玉矶娘娘抱着瑶姬摇晃了一阵,也不见瑶姬醒来,按了按瑶姬的腕脉,倒是还有脉象,便稍稍放心。 “玉矶,瑶姬怎么样?”真龙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不要你管。”玉矶娘娘仍然愤恨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疼惜瑶姬,此时她的话音提高了不少,“我玉矶与你们龙家搭上关系是此生最大的不幸,你们都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们。” 真龙父子被玉矶娘娘斥责,竟然垂手默立,毫无反驳之语,就像一对做了错事的小孩。 风白看在眼里,感觉玉矶娘娘除了与嘲风、负屃两兄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似乎与真龙亦关系十分微妙,否则以真龙狂妄的个性,又岂能容她当众斥责? 风白见瑶姬仍然未醒,便取出一粒仙丹递给玉矶娘娘,道:“玉矶前辈,试试我这仙丹,或许有一些奇效。” 玉矶娘娘伸手接过,将仙丹给瑶姬服下,过片刻,瑶姬果然自昏迷中醒来。 “瑶姬,你可算醒了。”玉矶娘娘无比心疼地道。 瑶姬微微一笑,笑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被强电所击,此时身躯的各个地方尚不听使唤,且也不能发声,无从说话。 玉矶娘娘将瑶姬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般,拇指在瑶姬的脸颊上轻抚着,一遍,两遍。 瑶姬试图说话,嘴巴张着,就是发不出声。 玉矶娘娘轻轻摇头,柔声道:“瑶姬,莫要说话。” 瑶姬红唇轻抿,便闭上眼睛静静地呆在玉矶娘娘的臂弯之中。 玉矶娘娘看见真龙父子还在旁边,不禁又是恼怒,斥道:“你们还呆着作甚,还不快走?” 真龙甚觉脸上无光,但也不敢怎样,与负屃对视一眼,便双双飞身离开。 过得一阵,瑶姬愈渐恢复,已可以开口说话。风白见她无恙,便辞别了玉矶娘娘主仆和瀛洲四仙,然后踏上找寻师傅的路途。 风白孤身上路,掠出了云梦大泽。他推算了一下师傅的大概去向,发现师傅往西边去了,遂往西边进发。 沿途青山绿水,峰峦相叠,深壑幽谷,鸟兽相鸣,风白却无心欣赏任何一处风景,虽逢山必停,不过是极目四顾,希望能找到师傅的踪迹。 眼见又到了一处佳山秀水,只见逶迤的丘陵上突起峰峦,如竹笋般直上云霄,这些峰峦皆不大,却是笔直向上,突兀险峻,仿佛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一般,远远望去,活脱脱就是一片峰林。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飞燕仙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见到如此奇景,忍不住心中赞叹了一声:“好一处峰林,真是奇哉怪哉!” 待跃上一座峰顶向下观望,则是另一番景象,只见底下是一整片的绿地,一些大小溪流纵横交错,有些水洼腾腾地往上冒着一些白汽,白汽停留在峰林的中央,形成一片片的云朵,给整个峰林增添了一份缥缈之感,真个如虚似幻,仿佛身处天界一般。 风白在峰林之间回环穿梭了一阵,除了偶尔一两声鸟鸣打破周边的寂静,再无其他声响,莫说人,便是野兽,也没有一只。 风白张目四顾,确定此地无人,便要离去。目光所及,忽见一座光秃秃的石峰上似乎有不少石阶呈螺旋状环绕着此峰。 风白一怔,遂飞身迫近。飞近看时,果然是许多石阶自石峰的上部环绕而下,一直通到地面。地面上有一条小路,曲曲折折地往一处延伸。 难道此峰有人居住?此峰笔直陡峭,什么人会居住在上面?嗯,想必是什么化形的妖兽,一般之人,是不会住在这么高峻险要的地方的,便是从地面爬到峰上,也需要不少力气。 正这样想时,只见两个男子自石峰的上部拾级而下,由于石阶较窄,这两人是一前一后往下行走的。 风白飞到这座石峰上,贴着石峰偷听二人说话,看看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只听一人道:“唉,自从洞主遇到那个女子,竟然像换了一个人,我实在想不明白,洞主一天到晚与她呆在石室里干什么?” 另一个人道:“不光是你,大家都觉得奇怪,自从那个女子来了,洞主都不理我们了,当真玄之又玄,令人费解。” 第一个人道:“你说洞主是不是换口味了,想玩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二个人似是一愣,道:“这怎么可能,自古男女交-合,才可阴阳相济,那女子有的,洞主也有,洞主怎会有这样的癖好?” “可是……”第一个人极为困惑的样子,“除此我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难不成那女子是个阴阳人?” 第二个人又是一愣,连石阶也忘了下,道:“你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只是……只是这世上有如此貌美的阴阳人么?我曾硬说阴阳人阴阳不调,既做不成男人,也做不成女人,可那女子长相奇美,胸脯饱满,体态婀娜,全无一点阴阳人之相,你要说她下面长着男人的东西,我还真有点不相信。” 第一个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唯一的可能是洞主喜好大变,有了断袖之癖。” 风白听了一阵,也无意关心此类闺室秘事,便决定离去。但他忽然想到,这二人口中的女子会不会是师傅?毕竟说得上奇美,令一个女洞主都发生兴趣的女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到这里,风白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凌空直飞,径直上到了石阶的最顶端。只见那里有一个山洞,洞顶上写着飞燕洞三字。 风白在洞口侧耳倾听,里面除了传出一些鼾声,便没有其他声响。进入山洞,里面不算宽敞,毕竟石峰峰体不大,可以说是风白见过的最小的山洞了。 避开一个洞室中的打鼾之人,风白看见了一个石门紧闭的石室,还有一个挂着珠帘的洞室,里面却是没人,看来这个挂着珠帘的便是洞主的居室,另一个传来鼾声的则是小喽啰的居室,至于那个石门紧闭的石室,则不知是什么人所居。 风白本想穿墙进入紧闭石门的石室,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人,但又怕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便打消了此念。 他走到那些小喽啰居住的洞室,昏暗中有数人正在酣睡。风白故意咳嗽了几声,这些人便悉数醒了过来。 一见风白,这些人颇为意外,一人道:“你是何人,来这千峰岭作甚?” 风白心想原来此处叫千峰岭,即道:“我来找你们洞主,你们快叫她出来。” 此人眼睛一瞪:“我们洞主岂是你想见便见的?你擅闯飞燕洞,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待我将你擒住,交给洞主处置。”话音一落,此人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当胸朝风白抓到。 风白不躲不闪,待他手掌到了胸前,便伸指照着他的掌心一戳,格的一声,风白的指尖激发出一股强劲的灵气,将此人的手肘硬生生戳至脱臼。 此人吃痛,惊叫一声往后退开,左手扶住脱臼的右手,满脸惊恐和疑惑。惊恐是未料风白轻描淡写便将他击伤,疑惑是眼前的年轻人斯斯文文,却只这般了得,不知风白是哪路神仙。 其余几人见状,先是一怔,接着个个不信邪地操起大刀,一齐向风白砍来。风白出手如电,徒手将他们的大刀悉数缴获,丢在了地上。这几人识得厉害,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风白道:“快叫你们洞主出来,否则我可要对你们不客气。” 这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便走出洞室,走到那间关上了石门的石室前,伸手用力叩击起来。 少时,只见石门哗啦啦开了,一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艳丽女子出现在了门口,没好气道:“我不是叫你们不要打扰我么,什么事那么重要?” 此人面露怯色,支吾道:“洞主,有……有人要找你。” 女子仍是不悦之态,道:“什么人找我,是活腻了还是怎地?” 女子说着走出了石室,这才看见站在石门旁侧的风白,顿时眼睛一亮,下意识便想去整理身上的衣衫,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却将衣衫拉得更低了,还伸手摸摸自己的耳环,又摸了摸头发,整个就是搔首弄姿之态。 “哟,哪里来的小哥,当真是来找我的么?”女子发出一串媚音,同时眉目含情,眼珠在风白身上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风白一下就想到了百花宫的二当家芍药。 “对,我就是来找洞主的。”风白道。 女子围着风白转起了圈,故意将敞开衣领风光隐约的胸脯贴近风白,嗲声嗲气道:“小哥,你我素昧平生,不知找我飞燕仙子有何贵干?不会是知道我飞燕仙子貌美如花,慕名前来寻欢的吧?”言毕掩嘴咯咯一笑,故作娇羞之态。 风白心想这是哪门子的仙子,不过是什么野东西吸取天地灵气所化生的女妖,虽容貌艳丽,却难掩妖邪之气。 “洞主误会了,我非为洞主而来,而是听说洞中来了一位姑娘,我是为她而来的。”风白道。 飞燕仙子笑容一敛,立时显得有些意外,但忽然又露出笑来,娇声道:“小哥,莫不是你与她认识?” 风白不答,只道:“洞主可否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飞燕仙子伸手勾住了风白的脖颈,对着风白吹气如兰,魅惑道:“见面自然可以,不过……小哥先与我到闺室一叙,如何?” 风白咳了一声,道:“洞主先让我与她见上一面,见面之后,一切都好说。” 飞燕仙子半信半疑:“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入闺室相叙,叙完之后再见也不迟嘛。”说着也不管风白同不同意,便去拉风白的手,想把他拉进那间挂着珠帘的洞室。 但是这一拉,风白却纹丝不动,飞燕仙子神色一怔,不悦道:“你既不愿与我同入闺室,便休想见到她。” 风白早料到她会翻脸,即道:“若是我非见不可呢?” 飞燕仙子柳眉一扬:“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风白淡淡道:“想必你是阻止不了我的。”的字一出,已伸掌凌空一拍,砰的一声,击在了石室的石门上。 整个飞燕洞抖了一抖,但是石门却未破损。 飞燕仙子哈哈一笑,讥讽道:“我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就如此而已。” 风白不以为然,移步向前,伸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推,哗的一声,石门碎裂坍塌,石块落了一地,飞燕仙子笑脸顿时僵住了,变为惊愕,那神情甚是怪异。 原来风白怕飞溅的石块伤及石室内的人,便只用了几分力道,令石门损而不破。 风白走进石室,不禁意外不已,只见石室一侧有一张石床,上铺兽皮,兽皮上有一人,玉体横陈,薄纱半掩,却是紫堇。 风白大步上前,将衣物遮盖在紫堇身上,道:“紫堇,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紫堇眼珠轻转望着风白,手指微微一动,分明是想抓住风白的手,她嘴唇微启,似乎想说话,却不知为何无法发声。 风白才明白紫堇被飞燕仙子所制,即回头对飞燕仙子道:“你对紫堇做了什么,快让她恢复自由。” 飞燕仙子道:“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让她听话而已,你放心,她死不了的。” 这样说着,飞燕仙子已轻摆着袖子靠近了风白,风白只觉得一阵奇香袭来,十分的受用,但随即他忽然诧异起来,先前飞燕仙子与自己考得如此之近,却并未闻到此种奇香,难道…… 思忖未毕,只见飞燕仙子面露诡诈之色,似笑非笑地望着风白。风白顿时明白了过来,伸手便扣住了飞燕仙子的手腕。 然而,还未有下一步的行动,风白只觉得身躯一软,竟支持不住瘫在了地上。风白暗呼不妙,却只能恨恨地瞪着飞燕仙子。 飞燕仙子哈哈一笑,道:“小哥,你已中了我飞燕仙子自带的飞燕草之毒,不过只会令你身体不听使唤,不会危及性命,你就等着与我好好快活一番吧。”说罢邪魅一笑,便要将风白扶起带出石室。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失元灵 http://.biquxs.info/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自外面飞落飞燕洞,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果然便是这里发出的吵闹声,若非方才一声大响,还真难发现这里住着人。”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看来我们又有元灵可以吸了。” 风白全身瘫软,但这两个声音却是听得真切,可不就是狸妖王和鬼英娘娘二人? 飞燕仙子闻言,也顾不上风白,当即出去察看。 结果可想而知,几句质问之后,双方便交起了手。不一阵,数声惨呼响起,既有飞燕仙子的声音,也有哪些小喽啰的声音,显然,飞燕洞的人悉数被狸妖王和鬼英娘娘吸去了元灵,变成了没有道法的凡夫。 狸妖王见飞燕仙子姿色不错,便抱起她欲入石室寻欢,他对鬼英道:“娘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鬼英娘娘冷嗤一声:“好色成性,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狸妖王不顾,抱起飞燕仙子走进了挂着珠帘的闺室。 风白暗暗祈祷鬼英娘娘不要进入石室,一旦进入,则自己和紫堇皆无法幸免于难,鬼英娘娘对自己恨极,不肯能会留自己活路。 然而事与愿违,鬼英娘娘等得无聊,又好奇于石门的破碎,便与鬼山四杰走了进去。 风白和紫堇一下暴露在鬼英娘娘的视野中,鬼英娘娘不禁一愣,随即便想转身离去。因上次在天荒古镜的孤枫堂一战,她至今仍对风白有所忌惮,是以本能的便是回避开来。 但她方转过身去,却又停住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然后回过头认真地看着风白和紫堇,渐渐地,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风白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鬼英娘娘已看出自己和紫堇被人所制,这下真是死路一条。难道自己当真要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千峰岭?呜呼哀哉,时也运也! 鬼英娘娘朝洞外喊了一声:“狸猫,这里还有一个厉害角色。” 狸妖王在外面道:“娘娘留着自己享用吧,我要办正事了。” 鬼英娘娘道:“你快过来,你一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狸妖王道:“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我裤子都脱了。” “是你那个小师弟,看样子动弹不得,旁边还有一个比飞燕仙子更美的女子,你真的不想来看看吗?” 狸妖王不语,过了一阵,便见他走近了洞室。 他看了看风白,确定风白真的动弹不得,顿时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紫堇身上,不禁乐开了花。 “娘娘,师弟归你,我要旁边的那个美人。”狸妖王捡到了大便宜,不禁喜不自胜。 鬼英娘娘点头一笑:“想不到我鬼英有此福气,竟能吸得仙人的元灵,等吸了这一个,再消化三五个月,天下便没有几个是我的对手了。” 言毕哈哈一阵狂笑,举步走近风白,伸手将风白抓了起来。 风白眼一闭,想起一切就要归零,而师傅尚杳无消息,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苦,然而除了一声叹息,又能做什么? 鬼英娘娘捏开风白的嘴,凑过去用力一吸,风白只觉得全身的经络骨骼都被人抓成了一把,又自体内硬生生被抽出,那感觉令人说不出的害怕,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鬼英娘娘吸得风白的元灵,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笑声未了,她忽地举起右手,便要照着风白的头顶扎去。 “不可。”狸妖王大声制止,同时一把抓住了鬼英娘娘的手腕。 鬼英娘娘一怔:“为何不可?这个小贼杀了三个侄儿,我正好杀了他,以告慰我侄儿的在天之灵。” 狸妖王道:“如今他已失去元灵,与死人无异,也算为你侄儿报了仇,暂且绕过他吧。” “不行。”鬼英娘娘毅然道,同时手指下压,五个手指上尖利的铁锥已触及了风白的头皮,“只要他没死,就不算为我侄儿报了仇。” “可你想过吗,他若死了,我师傅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狸妖王道。 “怕什么,等我消化完了这小子的元灵,区区一个觅罗仙子又哪里是我的对手?你莫要再阻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鬼英娘娘已有些气恼了。 狸妖王却仍未松开手,道:“我师傅神威盖世,在极乐之野我们六个人联手都打不过她,若是在你消化完我师弟的元灵之前遇到她,岂不是糟糕,我劝娘娘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鬼英娘娘一听,讥讽道:“想不到你这只臭狸猫这么没血性,你怕觅罗仙子,我可不怕,他日觅罗仙子若来寻仇,你只消说是我鬼英娘娘杀的这小子,我鬼英定当一人承担。” 谁知狸妖王仍然不肯松手,道:“我师傅爱憎分明,若她得知我眼睁睁看着你杀我师弟,定会责怪我不顾同门之谊,到时候只怕不是向你寻仇那么简单,你杀人倒是痛快了,我狸王可不想成为殉葬品。” 鬼英娘娘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冷冷道:“好,那我便先杀了你,再杀这个小子。” 话音落,鬼英娘娘左手忽起,照着狸妖王的面门抓去。狸妖王仰头一躲,那锥尖堪堪掠过脸面,兀自有一股冷意袭到。 鬼英娘娘一抓不成,此时狸妖王已松开了她的右腕,便右手暴伸,又像狸妖王的胸口抓去。 狸妖王向后再躲,哪知由于洞室狭窄,一下就退到了洞壁上,不禁心中一骇。嗤啦一声,鬼英娘娘的五个铁锥将他的衣衫抓了个稀烂,指尖的铁锥刚好抓到了他胸口的皮肉,留下了五条浅浅血痕。 狸妖王来不及察看自己的胸口,鬼英娘娘的左手又已经疾速抓到。 无奈之下,狸妖王只好脚尖一踢手中握着的狼牙棒,将下端的铁柄踢向鬼英娘娘,试图将鬼英娘娘逼退。 鬼英娘娘果然侧身一躲,却迅猛地抬起右手,一下抓住了狼牙棒的铁柄,同时左手直抓,反攻狸妖王握住狼牙棒的手腕,试图将狼牙棒抢夺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在狭窄的洞室中大打出手,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风白听狸妖王说起在极乐之野六人联手和师傅大战,原来师傅果真往西去了,而且已经到了极乐之野,若是自己今日能逃过此劫,便可径直去极乐之野找她。 是以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狸妖王能够在这一战中战胜鬼英娘娘,那么自己就能存活下来。 只是狸妖王原本的修为比鬼英娘娘差了一些,经过这一些时间,也不知道他的造诣到了什么境界,能否与鬼英娘娘相抗衡,若是不能,自己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厄运。 唉,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狸妖王的手中,虽然平日狸妖王肆无忌惮地吸食他人的元灵,造了许多孽,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唯有祈求他能获胜,自己才能逃出生天,否则,自己连师傅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便要含恨而去。 风白一阵心潮翻涌,瞬间想到了很多,他甚至想,只要狸妖王今日能救自己的命,哪怕他继续吸食他人的元灵,自己也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师傅要惩罚他,自己也可以为他求情,自私也好,求生欲使然也好,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正思忖间,忽听砰的一声,狸妖王手中的狼牙棒将洞壁砸出了一个大洞,连着石门处,豁开了一个大口。狸妖王兵器太长,在洞室内施展不开,此时一见,便跳了出去,在洞厅处与鬼英娘娘继续大战。 过了一阵,狸妖王胸肋间又被鬼英娘娘抓开了五条口子,要比之前的伤口更深,鲜血也瞬间冒了出来。 说到底,狸妖王的修为还是差着鬼英娘娘一些。 但是狸妖王不认输,继续与鬼英娘娘缠斗。狸妖王觉得洞厅内还是施展不开手脚,便脚尖一点飞出了洞口,往对面的一座石峰的峰顶飞去。 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也飞到了上面,双方再次展开了恶战。 二人虽换了一个战场,风白却仍能听到他们的打斗之声,只是较为微弱。他侧耳倾听,密切关注着二人的动静,心里一遍又一遍起祈祷狸妖王能够获胜。 忽地,风白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中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风白。” 风白回过神来,才知道是紫堇在呼喊自己,原来紫堇此时已可活动手脚,也可以发声,心中不禁大喜。 他想叫紫堇带自己离开,却苦于舌头不停使唤,只好用眼神示意她。紫堇明白他的意思,便极力从石床上坐起。 但便是这样一个动作,紫堇竟然还不能做到,原来她虽然已可小幅活动,却仍然没有完全恢复,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想怎样便怎样。 风白心里暗暗叫苦,紫堇呀紫堇,你倒是快些恢复呀,你再不恢复,外面的狸妖王可不一定能顶住呀。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紫堇终于挣扎着起了身,然后穿上了衣衫。她奋力地扶起软成一滩烂泥的风白,慢慢地向洞外挪去。 洞厅处,飞燕仙子等人尚未完全从失去元灵的虚弱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靠在洞壁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跟尚未从飞燕草之毒中完全恢复的紫堇一般无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紫堇深情 http://.biquxs.info/

飞燕仙子望着紫堇艰难地带走风白,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同病相怜,竟然自腰间摸出一个玉瓶丢给了紫堇,有气无力地道:“这是飞燕草的解药。” 紫堇认真看了看飞燕仙子,似乎在辨认真假,飞燕仙子忽然古怪一笑,道:“妞儿,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否则定要娶了你,日日与你恩爱,即便身死道消也无怨无悔。” 紫堇不理她的话,确定飞燕仙子没有恶意,便捡起玉瓶,倒出了两粒药丸,一粒自己服下,一粒给风白服用。 解药下肚,紫堇才恢复了正常,但是风白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些,尚不能自由行动,加之被鬼英娘娘吸掉了元灵,此时仍然是虚弱无比。 但是风白已经可以说话了,便催促紫堇快走,免得鬼英娘娘回到飞燕洞来。 紫堇带着风白飞落地面,张目寻找着什么,随即脸上露出喜色,只见石峰的脚下趴伏着一只白色的独角兽,正是风白留给紫堇的坐骑辟火。 紫堇将风白扶上辟火的背部,自己也坐了上去,便策动辟火静静地离开。 约莫走出一里之外,紫堇这才催促辟火快走。辟火四蹄如飞,朝西边飞奔而去。 待辟火奔出百里之外,紫堇这才叫住了它,然后将风白扶下来休息。此时风白已可说话,也恢复了行动,但是由于失去元灵,仍然十分虚弱,身体也极为难受,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皮囊。 紫堇见风白一副难受的样子,内心无比的焦急,竟然忍不住眼泪四溢。 风白看在眼里,强装笑颜道:“紫堇莫哭,我不过是被吸走了元灵,尚有命在,只要勤加修炼,是可以重新恢复道行的。” 紫堇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得到什么时候,千年,万年?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在飞燕洞逗留,便不会中飞燕草之毒,都怪我……” “不怪你,我是来寻找师傅的,我以为师傅在洞中,今日的情况完全是个意外,怪不得你。”风白继续安慰着紫堇。 紫堇一摇头,并未因风白的话而释怀。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嘴巴一张,似乎要吐出什么东西。 风白不禁一呆,道:“紫堇,你要作甚?”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一些,紫堇定是想将她自己的元灵吐出来给自己。 果然,紫堇的口中吐出了一颗白色的圆珠,就像夜明珠一般,正是修行人视若珍宝的元灵。 她伸手托住,送到风白面前道:“风白,你吞了我的元灵吧,虽然没有多少道行,但也算有些小用。” 风白连忙伸手一推:“不,我不能要你的元灵,你快快把它吞回去。” “不,你把我的元灵吞了,至少可以让你好受一些,你在我的修为基础上重新修炼,也可以更快恢复道行,否则你重新来过,何时是个头?” 风白摇了摇头,坚决不受,他干脆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息起来。 紫堇又劝说了一番,风白就是不肯接受,无奈之下,紫堇只好将元灵吞了回去。 过了一阵,紫堇带着风白,跨着辟火继续向西飞奔,径直赶往极乐之野。 …… 百花宫内,一个身穿白衣、貌若天仙的少女半卧在上首的软椅上,只见她玉面泛红,似醉非醉,微眯双眼,就像一只慵懒的白猫,望之令人生爱。 风白和紫堇回到宫中,一见此人,风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普通一声跪下,激动地喊道:“师傅。” 这半卧状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觅罗仙子。 听得喊声,她微睁双目,望着风白半晌,才带着醉意道:“你是谁呀?” 风白一怔,以为师傅是喝醉了不认得自己,便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重新跪下,道:“师傅,是我,弟子风白。” 觅罗仙子认真地看了看风白,忽然怪异一笑,道:“原来是你,你来这里作甚?搅扰我的清梦,就不怕我杀了你?” 风白又是一怔,也不知师傅是真醉还是故意不肯相认。想到自己此前刚刚经历生死难关,不禁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重整心绪后,他抓着觅罗仙子的手臂道:“师傅,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就在来的途中,我与那鬼英娘娘相遇,结果……结果我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 觅罗仙子听得此言,呆了一呆,却将风白的手拿开,道:“你抓着我的手作甚?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的,你也不矜持一点。” 风白见她身上透着浓浓的酒气,言语颇有醉意,料想师傅时喝多了极乐酒。想到师傅平日滴酒不沾,五谷不进,今番却喝成这样,定是自己不忠之举令师傅伤心,才使她一朝破除了数千年的良习,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愧疚。 “师傅,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么?” 风白再次抓住了觅罗仙子的手臂,几乎要哭出来,自己既没有获得师傅的原谅,如今连元灵也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如此打击,任是风白如何坚强,此时也忍不住要意志崩溃。 觅罗仙子却就像听不懂一样,对着风白傻傻一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都不认识你,你却在这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我很困了,要睡觉,你不要再打扰我。”说着打了个哈欠,闭目睡了过去。 风白看着师傅的醉态,估计师傅是真的喝醉了,也不敢再说话,就那样跪在她的身侧,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风白,我看你师傅是喝醉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酒,你还是去休息吧,有什么话等她醒来再说。”紫堇从旁道。 风白缓缓摇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将跪姿改为坐姿,守在觅罗仙子身旁,欲就地等她醒酒。 此时两个女子走了出来,正是百花宫的大当家白荷和二当家芍药。 一见紫堇,白荷便道:“三妹,你可是回来了,你离开之后,百花宫发生了好多事,宫中的姐妹可都遭了难,我和二妹也险些遭了殃。多亏觅罗仙子出现,才救了我们。” 紫堇道:“是不是鬼英娘娘和狸妖王他们来过这里?” “就是他们。”芍药接过道,“起先他们只是骚扰了龙吟山庄,将那里正在重建山庄的人尽数吸掉了元灵,后来他们又来了这里,把姐妹们的元灵也吸掉了,我和姐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才得以保全,谁知那鬼英娘娘不顾狸妖王的反对非要吸掉我们的元灵,若非觅罗仙子及时相救,我们现在估计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风白却只关心师傅何时醒来,便道:“二位当家,我师傅可是喝了极乐酒?” 白荷道:“是的,尊师自鬼英娘娘手中救下了我们,之后便一直躺在这张软椅上饮酒,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风白道:“可有醒酒之法?” “没有,尊师似乎心情不佳,是以饮酒过量,一直是这样醉着。”白荷如是道。 风白无计,只能继续守在师傅身旁,希望她快些醒过来。紫堇再次劝他回屋休息,却被风白拒绝,紫堇便在一旁陪着风白。 这期间,紫堇问起了风白与觅罗仙子之间的事。风白一路找寻师傅,此时找到了,却急着向觅罗仙子道歉,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风白本无脸再提,但是紫堇对自己可谓情深若海,若有必要,只怕连性命都可以交给自己,也便放下了顾虑,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将起来。 紫堇听得其中原由,不禁怔怔出神,唉,想不到那么多女子愿意为风白付出所有,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还有眼前的觅罗仙子,只怕自己在风白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及觅罗仙子的十分之一吧。 不过算了,自己初遇风白之时,风白便已明说他心有所属,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己和风白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还是安分地守护在风白身边,不争不闹,就当是红颜知己吧。 直到掌灯时分,觅罗仙子终于醒来,却醉意未退,一脸倦容,显然是饮酒过度所致。 风白欣喜地喊了一身师傅,觅罗仙子看了看他,并未理会,兀自提起桌上的酒壶倒酒。 “师傅,不要再喝了。”风白捉住了她的玉手。 “不要管我,我要醉死在这百花宫。”觅罗仙子甩开风白的手,继续往酒杯里倒酒。 她这一甩力道极大,风白被甩得侧身倒在了地上。紫堇见状,连忙将风白扶起,对觅罗仙子道:“仙子莫要再喝了,风白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快想想补救之法。” 觅罗仙子倒酒的手略为一顿,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但随即放下了酒壶,拿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饮罢,觅罗仙子道:“仙妖有别,鬼英娘娘或许无法消化这个元灵,你们自己想办法将之夺回来便是。” 紫堇和风白一听,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线希望。如果此言当真,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紫堇道:“可是我们修为浅薄,根本不是鬼英娘娘的对手,若是仙子亲自动手,我想夺回风白的元灵应该不是难事。” “与我何干?”觅罗仙子忽然不悦起来,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你们都给我走开,莫要妨碍我喝酒。” “仙子,风白失去元灵,已与凡夫无异,还是有劳仙子出手方可成事。”紫堇不顾觅罗仙子已经恼怒,继续为风白说话。 觅罗仙子闻言,侧着脸斜斜地望着紫堇,冷冷地道:“你那么关心他,何不由你去帮他夺回?我与他已不是师徒,此事与我毫无关系,你再多言,可莫怪我觅罗仙子无情。” 紫堇一听,还真是有些惧怕,倒不是说觅罗仙子的修为有多高,或者会突然向紫堇发难,而是觅罗仙子那冷冷的神色和话语,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叫人自然地便不敢违背她。 紫堇便住了口,眼望风白,示意风白自己向觅罗仙子求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狸王鹰王 http://.biquxs.info/

风白正要开口,却见觅罗仙子忽地起身,径直走出了大堂。 “师傅,你要去哪?”风白喊道,同时起身去追。 觅罗仙子不答,看见风白追来,似乎有意要避开他,当即脚尖一点,瞬间飞出百花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师傅,你不要走。”风白大声喊着,想要追赶,却已不能像以前一样飞行,只能快步奔出。 然而觅罗仙子身轻如燕,早已不知所踪,风白呆立在地,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便默默地站着不动,就像一根木桩一般。 “风白,你师傅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紫堇温言相劝,同时伸手轻拉风白,风白这才随紫堇回到了大堂。 风白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好想大声地哭出来,把自己满腔的苦闷全部倾倒干净,如今一股气堵在胸口上,说不出的难受。 紫堇一旁默默看着,想安慰风白,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知道风白现在的心境,只怕是听不进别人的任何安慰之语。 正静默时,只见人影一动,有人走进了大堂。风白以为师傅去而复返,心中一喜,便要喊出师傅二字,待定睛一看,此人却不是觅罗仙子,而是狸妖王,风白到了嘴边的师傅二字当即硬生生吞了回去。 狸妖王身上有多处伤痕,但皆不深,伤势并不严重。 但见紫堇,狸妖王眼睛一亮,放出了轻浮之光:“美人,想不到你来了此地,我正想来找百花宫的大当家二当家,想不到如此凑巧,真是令人惊喜,你可知当日在云梦附近的集市上一见着你,我便被你迷住,今日该是我得偿所愿之时了吧。” 紫堇一阵紧张,双脚不由得挪了一挪,便想向风白靠近。 风白道:“狸妖王,当日紫堇身着红装,正从真龙之孙子岳的婚礼中脱身,她与子岳已拜过堂,你敢对紫堇不敬,便是与真龙家族为敌,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狸妖王哈哈一笑:“此事我早有耳闻,你不用拿真龙来吓唬我,我狸王可不是吓大的。”说着目露淫光,向紫堇步步逼近。 紫堇大恐,已躲到了风白的身后。风白见无法以真龙家族之威吓阻他,便心念一转,道:“那你可知当日紫堇为何要从龙家的婚礼中逃脱?” 狸妖王眼睛一瞪:“为何?” “紫堇是我的女人,是我带她离开的,你敢动我的女人,你得掂量清楚后果。”风白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可以镇一镇狸妖王。 狸妖王一怔,随即阴险一笑:“师弟,你已失去了元灵,就跟一个村夫一样,我压根就不怕你,即便就是你的女人,我借来玩玩,又有何不可?哈哈哈……” “狸妖王,休要得意,师傅尚在百花宫,你敢对紫堇无礼,我便叫师傅将你打回原形。”风白大声喧嚷,再次以谎言吓唬狸妖王。 狸妖王当即笑意一敛,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风白见此计奏效,便继续道:“你还不快速速离去,我念在你从鬼英娘娘手下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此事,否则我既可便可喊师傅出来教训你。” 狸妖王信以为真,眼睛在紫堇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了。 风白、紫堇皆松了口气,这要是不把狸妖王吓走,紫堇今日当真难逃一劫,这个后果紫堇不敢想象。 紫堇听得风白方才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虽然是唬人之计,但听着心里也是十分受用。风白虽然一颗心全在觅罗仙子身上,但是对自己也是爱护有加,自己能得到风白如此相待,就算不能与风白朝夕相处,也心满意足了。 这样想着,紫堇一颗心顿时快慰了许多,她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与风白相遇得太晚了,若自己先于觅罗仙子与他相识,只怕风白现在迷恋的便是自己,而不是觅罗仙子。 次日,紫堇早早便起来为风白采集露水,风白现在身体虚弱,却又不能以饮食滋补,便只能靠一点甘露来提振精神。 风白喝下紫堇采集到的露水,加之昨晚一夜休息,此时精神确实好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师傅已经明示了鬼英娘娘或许无法消化自己的元灵,待他日找到机会,自己再把元灵夺回来便是。 只是现在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若能找到朱雀神女,对对鬼英娘娘便是小事一件。 这样想来,风白也无意继续在百花宫逗留,当即便要辞别紫堇,架辟火回往中州。 紫堇并未阻拦,只是提议与风白同去,风白如今形同凡夫,莫说什么妖魔鬼怪,便是随便一只野兽,风白也无力应付,若自己能陪伴左右,也算是有个照应。 风白却推辞了紫堇的好意,只道辟火脚力奇快,不消多久便可回到中州,他叫紫堇在百花宫好生呆着,以免再落入子岳和飞燕仙子这样的坏人之手。 紫堇无奈,只能任由风白独自赶回中州。 尚未动身,却听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师弟,你在哪呢,我狸妖王又回来了。” 风白一惊,狸妖王去而复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难道他离开之后看见了师傅? “师弟,你不用再躲了,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快出来吧。”狸妖王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朝着厢房这边走来。 风白和紫堇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相见。 “师弟,你骗得我好苦,师傅昨晚明明不在宫中,他老人家在宫外的一块石头上睡着了,我守了她一宿,今早亲眼看着她离开,如今她已经走远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风白一听,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否则狸妖王绝对不敢再回来。如今师傅已经走远,狸妖王已经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真地糟糕透顶。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白荷和芍药走了过来,白荷媚声道:“哟,狸王回来了。” 狸妖王哈哈一笑:“大当家,我回来了,我看你们三当家的貌美如花,极想跟她亲近亲近,大当家的没意见吧?” 白荷打了个哈哈,道:“狸王是独自回来的吗,哎呀,你怎么受伤了?” “别提了,鬼英那个死婆娘,我跟她闹翻了,我这身上的伤也是她弄的,这个老太婆,只恨我打不过她,否则我定要将她大卸八块。”狸妖王恨恨道。 “哟,狸王莫生气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提了,今儿个我心情大好,大当家,快给我上酒,我要三当家的陪我喝上几杯。” “好好好,酒有的是,我这就叫人备上。”白荷说着看了紫堇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无奈,毕竟狸妖王道行高深,眼下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办。 白荷一走,狸妖王便直直盯着紫堇,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美人,今儿个你是跑不了了,乖乖随我去吧。”说着手一伸,便要去抓紫堇的手臂。 风白当即挡在了紫堇的身前,道:“狸妖王,昨晚师傅说了,仙药有别,鬼英娘娘无法消化我的元灵,待我夺回元灵,你跟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若胆敢对紫堇无礼,到时候我一定会叫你好看。” 狸妖王哈哈大笑:“师弟,你莫要唬我了,你先夺回元灵再说吧,今儿个我非要得到这个美人不可,除非师傅在此,否则谁也阻止不了我。” 话毕,狸妖王抓住挡在紫堇前面的风白,一下就把摔在了一丈之外,风白没有灵气护体,被摔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 “风白。”紫堇惊叫一声,便要去扶风白。 但是狸妖王大手一抓,已将紫堇抓在了手上。紫堇心中害怕,拼命挣扎,可是以她的修为,如何能挣脱狸妖王的控制? 狸妖王哈哈大笑,抓着紫堇径直往大堂走去。风白不顾身上的疼痛后面追赶,试图阻止狸妖王侵犯紫堇。 待走到大堂,上首的桌上已备上了酒肉果子,不过那里除了白荷和芍药,却多了一个人,一个须发皆白,鹰钩鼻子的独臂老者。 风白识得此人,正是独臂鹰王,想不到他如今流落到了这里。 狸妖王一怔,下意识便松开了手中的紫堇,道:“鹰王,这里已经被我狸王占了,你在这作甚?” 独臂鹰王不答,却认真地看了风白一阵,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接着,他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这才斜着眼看了看狸妖王。 “没错,这次是你先来这里,不过我已经问清楚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对是不对?” 狸妖王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急不慢道:“不错,我是一个人来的,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人,你就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鹰王仰天一笑,眼睛在狸妖王身上的多处伤口来回审视着,“你不单是一个人,而且还受了伤,而且这些伤……看起来是鬼英娘娘留的,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么,难道如今反目成仇了?” 狸妖王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说实话这些伤口他之前并没在意,但是如今面对独臂鹰王,他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那几条血槽,这几条血槽太深了,已经深入骨骼,这也是他最终败给鬼英娘娘的原因。 “我与那臭婆娘却是反目成仇了,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便可以捡到便宜,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开这里,我这狼牙棒可不是吃素的。”狸妖王说着左手拿起狼牙棒,在地面上用力顿了一下。 “哈哈哈哈。”鹰王又是一阵大笑,“上次你与鬼英合伙欺负我,将我赶出了这个温柔乡,我至今耿耿于怀,如今倒是公平,你我单对单,而且是一臂对一臂,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鹰王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抓起带刺的铁鞭,便走到了大堂的中央。狸妖王也不认怂,也站到大堂中央,与鹰王面对面。 于是乎,两人开始了一场公平的较量。 第一百五十六章 紫堇风白 http://.biquxs.info/

鹰王招式凌厉,咄咄逼人,狸妖王左手应敌,颇有些不适应。狼牙棒本就是双手使用的兵器,不但重,而且长,以狸妖王的造诣,虽然这点分量根本不在话下,但是要将它耍好,离开了右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鹰王没有右臂数千年,早已习惯了左手,不得不说占了不少便宜。 风白见二人斗成一团,便轻轻动了动紫堇,用眼神暗示她趁乱离开。紫堇会意,当即贴着大堂的墙壁匆匆出去。 哪知狸妖王虽然正和鹰王大战,却丝毫没有放松对紫堇的监视,说到底,这是他最有可能将紫堇弄到手的一次,只要打败了鹰王,还有谁能够阻拦他?眼见紫堇逃跑,他岂能听之任之? 霍的一声,狸妖王的狼牙棒猛地挡在了紫堇的前面,把紫堇吓了一跳。 “想走,没那么容易。”狸妖王挡了一下紫堇,不得不又回头与鹰王相战。 紫堇便又绕到另一边,试图从另一侧离开大堂。 狸妖王无奈,只好将鹰王引到大堂门口,将门口堵了个结实,两人你来我往,若要从二人舞动的兵刃下面出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紫堇顿时呆了,着急地思索其他逃离的办法。 哪知便这时,嗤啦一声,狸妖王一个躲闪不及,被鹰王一鞭扫中了左肩。铁鞭拖过,狸妖王的肩头被扯下了一大块肉,鲜血横飞,疼得狸妖王闷哼一声,当即跳了开来。 狸妖王看了看鲜血汩汩外涌的伤口,只怕已经深入到了肩骨,抓握狼牙棒的左手也轻轻地颤抖起来,看样子,今日又要错失占有紫堇的机会了。 狸妖王虽然心中万分不甘,可是继续与鹰王纠缠,只怕连性命也要搭上。不得已,狸妖王只能怒哼一声,飞身逃离了百花宫。 紫堇一见狸妖王逃去,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安宁了一些。 独臂鹰王却目光在紫堇身上一闪,然后落到了风白身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道:“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被狸妖王弄得灰头土脸的?” 风白一怔,难道他看见了狸妖王将自己摔在地上的一幕?这老鬼也不是个好东西,听他方才所说,似乎他早就在百花宫呆着了,是狸妖王和鬼英娘娘来了之后才走的,难怪他现在非要将狸妖王赶走。 遂道:“我怎样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以为赶走了狸妖王,便可以为所欲为?” 鹰王闻言微微一怔,又认真地看了看风白,再次诡异一笑:“你小子别硬撑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对是不对?” 这下是轮到风白发怔了,想不到自己的底细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鹰王的眼皮底下,看来自己的苦难就要来了。 鹰王揭了风白的底,眼光又在紫堇身上一扫,指着紫堇对白荷道:“大当家,这个女子莫不就是以前不曾露面的三当家?” 白荷点点头,有些为难地道:“回鹰王,是的,她就是三妹紫堇。” 鹰王顿时满意地笑了笑,望着紫堇道:“三当家真是貌美如花,赛过天仙哪。” 紫堇一见鹰王的眼色,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害怕,这种眼色她见过不止一次,子岳、狸妖王,他们都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想不到自己躲过了狸妖王之手,却又落入另一个魔鬼之手。 思忖未毕,却听鹰王道:“三当家,我此前在百花宫盘桓了不少时日,一直听说还有个三当家,今日一见,简直惊为天人,三当家如果不嫌弃,陪我鹰王饮上几杯,如何?” 紫堇不由得望了望白荷,白荷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种神色外人看不懂,但是紫堇却是明了。 遂道:“鹰王,小女子刚从中州回来,沿途劳顿,身子骨尚未缓过来,我看要让鹰王失望了。” “哦?”鹰王有些意外,“三当家不肯答应,是瞧不起我鹰王么?” “不,鹰王言重了,小女子确实是因路途遥远而身疲力乏,并无得罪鹰王之意,改日我再陪鹰王畅饮,鹰王以为如何?” 独臂鹰王沉吟了一阵,目光在紫堇身上审视了一番,似乎是在甄别紫堇所言是真是假。紫堇一见他的眼光,顿时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三当家,若我鹰王非要你喝上几杯呢?”鹰王一改方才客气的样子,转而变得强硬起来,脸上隐隐有一些不满。 “这……”紫堇顿时语塞。 “鹰王,你对一个弱女子言辞咄咄,就不怕我们这些旁人看了笑话?”风白当即出言救场,同时向紫堇使了一个眼色,叫她赶紧离开。 紫堇会意,转身就走。 岂知鹰王并不理会风白的话,而是大步向前,一下就拦住了紫堇的去路。 “三当家,你今日不陪我鹰王喝上几杯,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堂的。”鹰王满脸的轻佻之色。 风白道:“老鬼,你怎地这么不要脸,你……” “闭嘴。”鹰王突然大喝,目露凶光地望着风白,“你小子再多嘴,我即刻就杀了你。” 风白根本不惧,道:“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傅觅罗仙子定会将碎尸万段,不信你就试试看。” 鹰王狠狠地盯了风白一阵,他自然相信风白的话,但是此时此刻,觅罗仙子并不在场,鹰王又岂会被风白的一句话吓倒? 他霍地一闪身形,一下就到了风白的面前,伸手抓住风白的衣领,用力地将风白摔了出去。 啪—— 风白被摔在了两丈之外,直接落到了大堂的门口。风白只觉得浑身剧痛,脏腑就像要碎裂一样,胸中气血上涌,忍不住嘴角渗血。 紫堇一见此状,惊呼了一声,这是风白第二次被人这样狠狠地摔在地上,以风白现在的情况,可是随时有摔死的可能。 她跑上前去将风白扶起,连忙询问风白的情况,风白眼冒金星,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恶贼,你为何要对一个失去了元灵的人下此狠手?你要喝酒,我陪你便是了。”紫堇担心鹰王继续对风白施暴,虽然心中愤恨,却不得不答应鹰王的要求。 “哈哈哈哈,这才像话嘛。”鹰王得意地大笑起来,随即坐到了上首,摆出一副等待的模样。 紫堇却不敢上前,她知道鹰王这种人是什么样子,喝酒事小,他最终的目的却是要自己的人。 “三当家,请吧。”鹰王对着自己身边的软椅,向紫堇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紫堇无奈,只好挪着脚步慢腾腾地走了过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坐在了鹰王的身边。 鹰王得意之极,伸手搭在了紫堇的香肩上。紫堇身躯一颤,就像触电一般,她本能地产生一种抗拒心理,便想往旁边挪,但是只稍微一动,鹰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当家,快倒酒。”鹰王向白荷发令道。 白荷便往桌上的两个酒杯倒酒,同时对紫堇道:“三妹,你好生陪鹰王喝几杯,莫要害怕,鹰王不会怎么样的,等鹰王喝好了,你便可以回去歇息。” 白荷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向紫堇传递着另一种意思:把鹰王灌醉,然后趁机逃离。 紫堇懂得白荷的意思,只是要陪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喝酒,这个人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她的心理就十分抗拒和难受,只是苦于没有选择。 “三当家,喝酒吧。”鹰王端起一杯酒,却不是要紫堇端着,而是直接向紫堇的嘴巴罐去。 紫堇的心理说不出的苦,只能张口将酒吞下。一杯,两杯,三杯…… 此时风白已清醒了过来,看见鹰王如此无礼,顿时义愤填膺:“你这个败类,等我夺回了元灵,我一定要替紫堇讨回公道。” 鹰王根本不理会风白,只是极为享受地一杯接一杯把酒灌进紫堇的嘴里。紫堇吞咽不及,那些酒都溢出来了,顺着紫堇的下巴流到她粉白的脖颈上,顺着领子往下淌,片刻便濡湿了衣襟。 鹰王彻底露出了淫邪的本色,盯着紫堇的脖颈和领口淫笑不止。 “畜生,快放了紫堇,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杀了我,来呀,快来杀我呀,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这个狗东西,你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风白一边愤愤地大骂鹰王,一边朝上首走去,等到走近了鹰王,他便举起神杖用力地向鹰王的头上砸去。 鹰王面露鄙夷之色,伸手一抓,将神杖抓了个结实,然后用力一送,风白便被推出了数尺之远,仰面摔倒在地。 风白爬起身,再次挥杖向鹰王打去。鹰王已经恼了,抓着神杖顺势一拉,将风白拉近,然后一掌拍在了风白风胸口上。 啪—— 啪—— 第一声是风白中击的声音,第二声是风白摔出去落在地上的声音。 哇—— 风白张口吐出一大口血,眼睛一花,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想要起身,一时半会根本办不到。 若非鹰王惧怕觅罗仙子为风白报仇而收住了力道,鹰王这一击完全可以将风白杀死。 紫堇看见风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顿时狂涌而出,猛地发力想要起身,却被鹰王死死按住。 “风白,你别死,你不能死……”紫堇失声哭喊起来。 白荷看见此状,内心颇为不忍,遂坐到鹰王的另一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鹰王,三妹正在伤心处,现在让我来陪鹰王吧。” 鹰王高兴地点着头:“好,好。”说着端起酒杯与白荷共饮。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战鹰王 http://.biquxs.info/

紫堇挣脱了鹰王的手,前去查看风白的伤势,风白心肺受到打击,此时呼吸不畅,还一边咳嗽。 紫堇想起风白身上的仙丹,便取出一粒给风白服下,希望能给风白提气强身,以减轻他的痛苦。 随后,紫堇看见芍药手上的佩剑,便猛地伸手拔出,一个飞身,平平一剑朝鹰王刺去。 芍药大感意外,喊了一声:“三妹。” 白光一闪,紫堇手中之剑已到了鹰王的身前。 鹰王却已经发现了紫堇的举动,仍稳坐原地,待紫堇的剑尖到了胸前一尺,这才伸手一捏,竟稳稳地捏住了来势汹汹的利剑。 紫堇大愕,想不到鹰王竟然徒手捏住了自己的长剑,当即向前猛推,欲将剑刺进鹰王的胸膛。 然而一股强大的阻力反传回来,长剑却不能前进一分,连试两次,皆是如此。紫堇大急,便向后拔剑,谁知长剑还是动不得分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紫堇猛地一转手腕,试图将长剑剑身来个反转,以割断鹰王捏住长剑的手指,从而摆脱鹰王的控制。 锵—— 紫堇手中的长剑竟然在鹰王捏住之处断为了两截,紫堇握住这端的剑身兀自颤抖不已,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紫堇大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鹰王将捏住的一截短剑一丢,一掌平推,疾速朝紫堇凌空打出一道强劲的灵力。 紫堇急忙躲避,却由于距离太近,加之根本没意料到鹰王会突然出掌,顿时被击中了胸口,她嘴里发出一声娇哼,身躯向后飞出了一丈有余,仰面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鹰王冷哼一声:“贱婢,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今儿个我就让你尝尝我鹰王的厉害。”说着大步从上首下来,三几步走到了紫堇身边,一把将紫堇抓了起来。 他像拎起一只小鸡般将紫堇拎到上首,伸手一扫,将桌上的酒盏器具扫掉,将紫堇放在上面,伸手抓住紫堇的领口猛地一扯,一下将紫堇的衣领扯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胸口。 “不,你这个畜生。”紫堇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鹰王的凌辱,当即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前胸,挣扎着想从桌上站起来。 鹰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住,紫堇根本无法反抗,除了嘴里不停地喊不,只能任由眼泪哗哗地往外喷涌。 风白看到此状,大声嘶喊起来:“鹰王你这个败类,你欺辱一个弱女子,你会遭报应的,快给我住手。” 一旁的白荷也劝道:“鹰王,你可否斯文一些对待三妹,这里这么多人,恐怕有伤大雅吧。” 唯有那芍药冷眼旁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甚至想,紫堇呀紫堇,看你平日装模作样,假装清高,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颜面扫地、贞节尽失的。 鹰王听了白荷的话,似乎稍稍冷静了一些,看了看在场的人,便将紫堇的衣领整理了一下,邪魅一笑道:“也对,待我将她带回房,再好好享用也不迟。” 说着再次抓起紫堇,便要离开大堂。 “咳。” 一声咳嗽传来,众人都往大堂门口看去,不知何时,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那里,正冷眼旁观这一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觅罗仙子。 “师傅,快救救紫堇。”风白不顾自己的话可能引起师傅的反感,毅然向觅罗仙子发出了这个请求。 觅罗仙子却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径直走进大堂,坐到了上首,道:“大当家,给我倒酒。” 白荷答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盏。 “都打坏了,你重新去备一些酒来吧。”觅罗仙子淡淡地道。 白荷答应着,却犹豫了一下,这才下去备酒。 哪知白荷刚走一步,觅罗仙子却叫住了她:“等一下。”白荷依言停住了脚步,不知觅罗仙子有何吩咐。 觅罗仙子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独臂鹰王。鹰王未曾见过觅罗仙子,此时一见,早已呆了,他以为紫堇已经是风华绝代,想不到又来了一个绝色女子,竟然比紫堇还要更加令人惊艳。 “此人是谁,为何在这里大闹不止?”觅罗仙子稍稍转向白荷,不动声色地道。 “他……他是鹰王。”白荷答道。 “没错,我原是昆仑山上的一只雪鹰,自号鹰王。”独臂鹰王接过话茬,同时已将手里的紫堇放下,一双眼睛在觅罗仙子身上滴溜溜乱转,正打着龌龊的主意。 “哦,原来是鹰王。”觅罗仙子微抬眼皮看了看独臂鹰王,慢条斯理地道,“你将百花宫的三当家留下,自己出去吧,我要在此饮酒,莫要搅扰我的酒兴。” 鹰王一愣,对觅罗仙子的傲慢之举有些不满,但接着又笑了:“美人,你莫不就是中州四仙之一的觅罗仙子?我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觅罗仙子看见鹰王一脸邪笑,心里已经厌恶起来,但脸上却仍然平静的样子,不温不火地道:“阁下莫要管我是谁,我叫你出去,你出去便是,若再聒噪,可别怪我不客气。” 鹰王一听,又是一怔,道:“美人貌若天仙,脾气却是不小哇,好,我鹰王就喜欢这样的……” “的”字尚未说完,觅罗仙子前面的桌子却忽地动了,疾速往一侧平飞,正是奔着鹰王而去。 鹰王话未说完,但也只能打住,急忙伸手一挡,哗啦一声,将桌子拍得粉碎。 在场之人谁也没看清桌子是怎么突然飞起来的,虽然觅罗仙子一只手按在了桌子上,但却不见她有任何发功的迹象,而且即便发功,也是只能往下发力,这桌子却诡异地向侧边移动,实在令人费解。 来不及细想,觅罗仙子已霍地起身,手一动,手上已多了一条软鞭,呼地向前甩直了。 “哈哈,这也算是兵器?”鹰王略带讥讽地道。 觅罗仙子见鹰王讥讽自己,当即手上发功,将软鞭裹上了一层黄莹的光,看起来颇为华美。 风白在倭奴岛时曾经见过师傅的软鞭变成黄莹的样子,但那时却看得不甚清楚,如今看来,师傅的虎筋鞭不但被黄光所罩,而且光亮一直延伸到了鞭尾之外一尺多长,显然,师傅在这段时间悟出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法诀,此时以法诀裹鞭,不但增加了软鞭的坚韧程度,而且增加了软鞭击打的威力,这跟睚眦的血息大法将红光透出剑尖和后土巨链尾端的蓝光是一样的。 鹰王见状,愣了一愣,显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修为到了一个极高境界的象征。 “怎样,我的兵器现在算是兵器了吧?”觅罗仙子秀眉一挑,语气冷峻地道。 鹰王叫苦不迭,想不到今日看走了眼,等下要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不是对手,可是眼下的情形,自己已无避而不战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同时,鹰王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眼前的觅罗仙子看起来颇为年轻,虽然传闻她的实际年岁已经不小,可是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说不定她的实际战力并不是看到的这么厉害。若是自己能战胜她,那么不但可以霸占紫堇,连这觅罗仙子,也要成为自己的玩物,岂不是美哉妙哉? 想到这里,鹰王甚至动了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觅罗仙子起手扬鞭,呼,一鞭向鹰王击去。软鞭划出一道美丽的光影,自上而下斜斜地劈向了鹰王的上身。 鹰王不敢怠慢,当即向后急跃,嗤的一声,觅罗仙子鞭尾的黄光扫中了大堂里的柱子,将千年古木做成的柱子划开了一道平整的切口,深入一尺,就像锋利无比的利器在极大的力道下一下切割开来的一般,连一旦木屑都没有。 鹰王暗道一声“苦也”,当即丢掉了所有的幻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便一个腾身,平平地向门口飞窜而去。 觅罗仙子岂容他逃走?伸手一吸,硬生生将鹰王飞起的身躯吸住,再用力一拉,呼,鹰王的身躯便身不由己地向后飞撤,砰的一声,撞在了大堂上首的墙壁上。 鹰王摔在地上,狼狈不已,却没有受什么伤。 好在觅罗仙子只是想羞辱他,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否则这一摔哪里有不受伤的道理? 鹰王爬起身,摸了摸受到震荡而隐隐作疼的胸口,忽然道:“且慢。” “怎么,鹰王有什么话说?”觅罗仙子仍然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地道。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对仙子多有得罪,还请仙子手下留情,放过在下。”鹰王单手无法作揖,便微微低头,以示屈服。 觅罗仙子忽然神色一凛,不悦起来:“你方才不是还欺负人家一个姑娘吗,怎么,现在就想走了?” 鹰王不由得望了望仍然惊魂未定的紫堇,面露尴尬之色道:“在下一时糊涂,实在该死,只要仙子肯放过在下,在下以后定当好好反省,痛改前非。” “哼。”觅罗仙子神色更加冷峻了,“痛改前非?我看你这种人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你主动让人家姑娘将你剩下的一条手臂也砍了,我便让你走。” “这……”鹰王顿时一张脸变得死人般难看,若再断一只手,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不肯啰?好,那就由我来代劳,你若受得起我一鞭,你便可以离开,也不用断去一臂。”觅罗仙子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是鹰王却并不认为觅罗仙子心软了,须知觅罗仙子仅凭鞭尾的黄光便将柱子击出一条深槽,若是被鞭子本身击中,以他的修为,根本无力抵御,只怕非被劈成两半不可。断臂与丧命比起来,似乎又是断臂要稍微好些。 第一百五十八章 痛心 http://.biquxs.info/

“仙子,在下愿意让三当家的断去一臂。”鹰王无奈道。 “好,这还差不多。”觅罗仙子说着软鞭一甩,将地上那柄原属于芍药的断剑卷起,直直地送到了紫堇的面前。 紫堇看着被觅罗仙子的虎筋鞭卷起而悬在身前的断剑,却犹豫起来,她不是不想砍断鹰王的手臂,而是即便砍断了鹰王的手臂,倘若鹰王要来寻仇,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觅罗仙子见紫堇迟迟不伸手拿剑,有些意外,道:“三当家,难道你不想惩罚这个欺负你的坏人?” 紫堇仍然犹豫不决,风白便道:“紫堇,快拿剑呀,绝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你。” 但是紫堇真的不敢砍断鹰王的手臂,便对觅罗仙子道:“仙子,请你代紫堇惩处坏人,可好?” 觅罗仙子大为不解,但仔细看紫堇的神情,隐隐又猜到了一些紫堇的内心,这个女子性子软弱,此时此刻竟然不敢向欺辱她的人报仇,实在是可悲可叹。 觅罗仙子于是放下了鞭尾的断剑,将软鞭上的黄光也收了起来,转向鹰王道:“今日算你走运,既然事主不愿断你一臂,那就由我代为惩罚你。”说着手一扬,软鞭呼地朝鹰王的前胸扫去。 鹰王本能地躲避,一个纵身,再次平平飞起,疾速朝门外飞逃。说到底,他还是不会乖乖受罚,事主都不下手,凭什么受觅罗仙子的惩罚? 觅罗仙子看见鹰王逃跑,心中顿时恼怒,软鞭一扬,一下就缠住了鹰王的双脚,随即向后急拉,将鹰王的身躯向自己拉近。 紧接着,觅罗仙子再次扬鞭,一鞭击在了鹰王的背上。 啪—— 啊—— 鹰王一声惨呼,直接跌趴在地,口中吐血,一时无法起身。就这一鞭,他背部的两块琵琶骨已被击碎,虽然手臂未断,但想要活动自如,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觅罗仙子等于是间接地废了他的手臂。 鹰王想用左臂支撑地面爬起,却哪里动得了?更别说支撑了。他痛苦地哼哼了一阵,便艰难地翻转了身躯,慢慢地坐起,再慢慢地站起,然后垂着左臂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百花宫。 “仙子,紫堇万分感激仙子的解围之恩。”鹰王走后,紫堇扑通一声跪在觅罗仙子面前道。 “不必,你们都走吧,留下大当家即可,我想在这里清净地喝上几杯。”觅罗仙子淡淡道。 “师傅,你向来不喝酒的,你不要再喝了好么?”风白上前两步道。 觅罗仙子仍是没有看他,只冷冷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你再多言,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仙子,风白如今失去元灵,形同凡夫,还请仙子将他的元灵夺回来才好。”紫堇一旁再次为风白求情。 “闭嘴。”觅罗仙子怒道,“你别以为我救了你,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快快给我退下,与那个废人从我眼前消失。” 紫堇闻言大愕,风白亦大愕,师傅把自己说成废人,师傅怎么狠心这样说自己?难道自己在师傅的心目中,真是已经就是陌路一般么? 紫堇不敢再多说什么,走到风白面前,示意风白离开。风白仍然怔怔的,根本没有看到紫堇的眼色,最后在紫堇的搀扶下,风白才无比难过地离开了大堂。 便是如此,他还是一步三回首,祈望师傅能够正眼看一看自己,祈望师傅能够与自己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紫堇将风白带回自己的闺房,扶他躺在床上。到了这个时候,风白一颗心人仍然无比的难过,师傅说自己是废人,师傅毫不客气地说自己是废人,自己与师傅一前多年的情义就这样断了么? 师傅向来心地善良,便是一个普通人失去了元灵,师傅也不会以废人相称,可如今师傅竟狠心地这样说自己,师傅仍然是恨自己,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风白呀风白,你这次犯的错是无法挽回了,你伤害了这个世上最在乎你、对你最好的人的心,你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风白不禁眼一闭,无法直面这个被自己伤害的世界,随着这一闭眼,两颗清泪也自眼角滑落了下来。 紫堇看在眼里,便出言安慰他,叫他不必多想,先养好身上的伤最为要紧。等养好了伤,再回中州去找朱雀神女,求她帮风白夺回元灵。至于觅罗仙子,迟早是会原谅他的。 但是这些话对风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风白只是在心底反复地念着师傅无情的“废人”二字,还有自己对师傅的伤害,他难过到了极点,羞愧到了极点,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了任何意义,完全是个多余的存在。 风白越想越痛苦,几乎产生了自尽的念头,消沉良久,他又想到自己在夸父山数百年的苦修,一朝化人,是为异人降世,自己是带着使命化人的,若就此死去,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厚望? 还有,若自己就此死去,那就真的断绝了与师傅的良缘,师傅最终要投入诸如金甲大王或襄龙大仙的怀抱,自己甘心么?不,只要有一丝机会,自己都要争取与师傅和解,自己与师傅相依一千三百载,此中情义,不会这么容易就化作虚无的。 想到这些,风白又有了存活下去的欲望,他放松了身心,渐渐地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屋里已经点上了烛火,只见紫堇以手托腮,手肘支撑着案几在闭目休息。烛火扑扑跳动,那曳动的烛火照在她流光的粉脸上,她的脸也随着烛火忽明忽暗起来。 紫堇困意甚浓,脑袋一偏,险些自手上滑落,人却立时惊醒了。看见风白睡醒,她微微一笑:“风白,你醒了?” 风白心中怜惜,道:“紫堇,你到床上来睡,我睡地上好了。”言毕便要翻身下床。 紫堇连忙阻止了他:“不用,我只是稍微打个盹,我还不困,真要困了,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去姐妹们屋里睡的。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下床。”说着将风白按回到床上,并替他掖好了被子。 风白只好继续躺着,双目望着紫堇,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这世上大概只有紫堇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无论自己错得如何离谱,紫堇都会不离不弃。 可惜命运捉弄,自己与紫堇相遇得太晚了。 紫堇见风白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觉嫣然一笑,道:“风白,你在想什么呢?” 风白一摇头:“没什么,你还是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无碍,现在还早,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风白听她这样说,也便由她,两人四目相顾,虽然不语,心底却由衷地互相怜惜起来。 风白想起紫堇今日险遭鹰王凌辱,自己眼睁睁看着,却毫无阻止之力,实在痛心。而紫堇则想起风白被觅罗仙子所弃,即便失去元灵,却唤不回觅罗仙子的一点心意,觅罗仙子铁石心肠,实在叫人唏嘘。 稍作沉默,紫堇忽然叹息一声,脸上现出了一些忧色。 风白奇道:“紫堇,你为何叹息?” 紫堇轻轻摇头,胸中似有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只怔怔地望着风白。俄顷,她伸手握住了风白的手,一遍一遍地在他的掌心上轻抚起来。 终于,她开口道:“如今你失去元灵,变作了一个凡人,今后的路只怕会很难走。只恨我修为太浅,未能帮上你一丁半点,我紫堇生而为人,实在惭愧。” 风白一怔,想不到紫堇白天才刚刚经历劫难,险些失节,此时却担心着自己,她对自己的情谊,可谓感天动地。 遂道:“你莫要这样想,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虽然失去了元灵,但只要回到中州找到朱雀神女,我想她一定会帮我夺回来的。” 紫堇并未因风白的话舒开愁眉,仍是神色凝重,道:“你在中州树敌太多,我担心你回到中州,只怕还未找到朱雀神女,便遭到仇家的打击,倘若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唉,我紫堇真是太没用了,在你危难的时候,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风白假装坦然,道:“你莫要再担心和自责了,你没有责任保护我,你是一个女子,本该是我保护你才对,可怜你今日深陷危急,我却无能为力,要说没用,是我风白没用,他日我夺回元灵,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紫堇闻言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风白对她的好,即便风白不说,她也是知道的。在风白失去元灵和自己失去贞节之间作一个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失去贞节,也不愿风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夜深之后,风白叫紫堇去休息,紫堇依言出去了。风白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脑异常的清醒,根本无心睡眠。 那烛火滋滋地响个不停,蜡芯断了一截,又断了一截,蜡泪渐渐地在烛台上堆积,越来越高,最后烛台也堆积不下,一滴一滴地流淌到桌上。 风白忽然打定主意,天一亮便离开百花宫,离开极乐之野,回中州去找朱雀神女。否则紫堇必定要陪自己同行,这沿途的辛苦事小,就怕再遇到鹰王这样的歹人,自己无力相护,反而连累紫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龙子囚牛 http://.biquxs.info/

这一晚风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他就想起师傅口里的“废人”二字,他难过的不是自己成了废人,而是这两个字竟然自师傅嘴里说出来,这对风白来说,是心底挥不去的痛。 天尚未明,风白便悄悄地起来了,到后院找到辟火,在东方的曙光中独自离开了百花宫,向中州的方向一路狂奔。 耳畔风声呼呼,风白的脑里又开始想起师傅,内心不禁五味杂陈。他试图叫自己不要想,却做不到,他的思绪就一直耽于这些令人极不愉快的回想当中。 一连奔跑了两日,辟火带着风白跨入了中州地界。眼见前面到了一个较大的聚落,路上行人颇多,他便跳下辟火,与辟火一道步行向前穿过这个聚落。 不多时,前面忽然有一队集结的人马,阵阵喜庆的唢呐声传来,似乎是送亲的队伍。风白也不在意,便一直跟在这队人马后面慢慢地前行。 但他发现了一个不大寻常的现象,队伍当众竟然有三顶-送亲大轿,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有三个姑娘同时出嫁?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聚落里竟然三个姑娘扎堆出嫁。 在喜庆的唢呐声停歇之时,风白又听到了阵阵的哭声,起初风白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姑娘出嫁,娘家人都不舍得,都要哭上一阵。但是这哭声似乎跟一般的哭嫁又有些不一样,一般的哭嫁之时出于不舍,却不会太悲伤,但这哭声中总透着一些说不出的忧伤和凄惨。 风白不禁奇怪起来,跟上送亲队伍的后头,与队伍最后面的人攀谈。 相谈之下,风白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个叫西羌部的部族之人,此行送三个新娘出嫁,新郎却是同一个人——神牛峰神牛洞洞主。个中原因,则是百年前西羌部与东边的东巴部起了冲突,西羌部不敌,当时的酋长便向神牛洞洞主求援。神牛洞洞主提了一个要求,每十年向神牛洞进献三名年轻的女子,他便出手相助。 酋长无奈,为了抗击东巴部,只能答应了神牛洞洞主的要求。后来西羌部在神牛洞洞主的帮助下打败了东巴部,将东巴部驱赶到了东边三百里外。为遵守诺言,此后每十年西羌部都要向神牛洞洞主进献三名年轻女子。 风白甚为好奇,这神牛洞洞主能活百岁开外,想必定不是凡人,此去瞧上一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即跟在送亲队伍的后头,一路随行。 送亲队伍走了半日,这才到了神牛峰。神牛峰莽莽苍苍,延绵十数里。主峰高大雄伟,直上云霄,一看就不是凡人所居之处。 送亲队伍稍作修整,开始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 这样又花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颇为宽阔的山坳。远远地便看见山坳处有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身穿婚服,一身红装跟他的样子很不相称,他腰杆笔直,正骑着一头似马非马的怪兽在那里等候。 难不成这个老者便是神牛洞洞主?只见他长着一张牛脸,头上长着两只分叉的角,却是龙角,牛面而龙角,这不是真龙长子囚牛么? 至于他胯下的坐骑,走近看时,虽然与马颇为相似,却比马凶狠多了,竟然长着尖牙利爪,两颗獠牙自侧边岔出,白森森的颇为吓人,这不就是传说中专食虎狼的驳兽? 风白与辟火虽然只是地站在队伍的后面,但辟火看见驳兽,还是奋蹄长嘶了一声,显然对于专食虎狼的驳兽,辟火还是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辟火这一嘶鸣,顿时把囚牛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囚牛神色微微一变,在风白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 囚牛扫视了一眼送亲队伍,将目光定在了三顶大轿上,对队伍前头的酋长道:“还愣着作甚,快把新娘扶出来我看看。” 酋长当即吩咐人将新娘扶出,掀开头盖给囚牛验视。 囚牛一见,点了点头,露出高兴之色,连道:“好,好。”说着跃下驳兽,又叫驳兽趴伏于地,好让三名新娘乘坐。 三名新娘虽然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还回头看了看族人,但是酋长轻轻挥手示意,三人还是慢腾腾地向驳兽走去。 囚牛哈哈一声大笑,对酋长道:“你们都回去吧,给我物色好下一个十年的人选。” 酋长一个躬身,也没说话,便转身叫众人下山。 不料正在此时,送亲队伍中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一手持刀,一手指着囚牛,大声道:“囚牛老贼,你把我娘亲害得好苦,今日我要杀了你。”说着纵身一跃,挥刀向囚牛狂砍而下。 众人皆未料有此变故,只听那酋长喊了一声:“魁汉,不可。” 话音未落,便听哼的一声闷叫,年轻男子尚未扑近囚牛,已被囚牛一掌遥劈,击出了一丈之外,跌落在地,痛苦不已。 囚牛神色一凛,对年轻男子道:“想杀我?你这是找死。” 叫魁汉的年轻人挣扎着起身,怒道:“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怪物,我母亲被族人当成贡品进献给你,在神牛洞十余年,从未得到你的善待,待母亲年老色衰,你却把她赶出了神牛洞。你可知我母亲被你赶出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被族人当做不祥之人,受尽族人的冷眼和嘲笑,直至她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若不给母亲报仇,岂不是枉为人子?” 语毕,魁汉又要上前砍杀。送亲酋长忙上前拉住,道:“魁汉,洞主乃是你的生父,你因母亲之死而向生父寻仇,有悖伦常,此事决不可为,否则便是逆天大错。” 魁汉挣扎道:“他不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一只千年不死的怪物,你们还向进献,葬送族中这么多姐妹的大好年华,你们不敢杀他,我敢,快把我放开。” 魁汉年轻力壮,险些便要挣脱,好在此时又有几个族人出来相阻,这才将他拉住。 囚牛听得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不禁有些动容,但见魁汉执意要杀自己,心中又恼怒起来,冷冷道:“你们把他放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为他的母亲报仇。” 酋长连忙作揖,道:“洞主切莫生气,魁汉年轻不懂事,洞主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说着叫人讲魁汉往队伍后面拉,以免触怒囚牛,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魁汉兀自大喊:“囚牛老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愤怒之态一览无遗。 囚牛喝道:“把他放了,就让这小子为他母亲报仇。” 那几个拉魁汉的人一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敢违背囚牛的意思,便停下了脚步,将魁汉放了。 魁汉愤怒地冲上前去,举刀再次砍向了囚牛。 囚牛不躲不闪,待魁汉的弯刀将要砍到,只伸食指、中指一夹,便将刀刃夹住。魁汉大怔,使劲下砍,却下不去一分,待要抽回弯刀,也是不能,顿时又气又急,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红色。 囚牛将两指夹着的弯刀往外一推,魁汉顿时往后跌倒,摔了个仰天八叉。显然囚牛只是想教训教训魁汉,并未使多大的劲。 魁汉却不甘心,爬将起来,又向囚牛发起了攻击。囚牛袖子一挥,在魁汉的弯刀砍到之前甩出了一股力道,将魁汉弹飞了出去。 这下囚牛明显出手更重了,将魁汉弹飞至两丈远处,魁汉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弯刀脱手,人已受了内伤。然而,魁汉仍然挣扎着爬起来,并跌跌撞撞地走向掉在地上的弯刀,显然,他仍然没有打消杀死囚牛的念头。 囚牛见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忽然露出了浓浓的杀气,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念在你是我囚牛血脉的份上饶你不死,你却不知好歹,非要与我为敌,好,我囚牛不要你这个凡人儿子也罢。” 言毕作势运气,欲一掌将魁汉打死。 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一人快速地奔到近前,一个腾身,举刀向囚牛的头部砍去。 囚牛不知来者是谁,既已运气在手,即顺势向此人击出一掌,砰的一声,此人身躯如秋叶一般飞出,啪地摔在地上,顿时大口吐血。 众人一阵惊愕,都被囚牛这突然一击给镇住了,唯有一个新娘掀起头盖,急喊了一声“武哥”,随即疾步跑了过去。 但见“武哥”伤重之状,这名新娘顿时眼泪簌簌而下,泣道:“武哥,你来这里作甚?你是都不过他的。”显然她口中的他,便是指囚牛。 武哥抓住新娘的手,一副惨烈的样子,险些也要哭出来,道:“秋妹,我未能将你迎娶过门,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如今又不能使你免遭囚牛的凌辱,实在是无脸苟活,我知道我斗不过他,可是若不斗一斗他,我又如何能安心地活下去?” 新娘伸袖抹去了武哥嘴边的血迹,凄然一笑:“武哥,既然族人将我选为囚牛的新娘,便不是你我个人之事,而是整个部族之事,你我都应该坦然接受,如今木已成舟,你自当好好爱惜自己,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安心?” “秋妹,我保护不了你,死便死了,反正母亲已经去了,以后你也不在族中,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不,武哥,你不能死,你还有大好的年华,应该好好活着,你是我妍秋曾经倾心的男人,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章 滥杀 http://.biquxs.info/

囚牛看见二人一副亲密的样子,彼此紧握着手,心里突然不悦起来,指着这一男一女对那酋长道:“我不是叫你们挑选洁净之人吗,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酋长一愣,道:“族中年轻貌美的女子不易挑选,我们不得已才将妍秋选上,还请洞主莫要见怪。” 囚牛从鼻孔中哼出一声:“这新娘与这小子样子亲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越轨之事,你挑选这样一个女子给我,分明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罢,待我将她带回洞中验过身子再说,若她还是处子之身,我便不与你计较,如若不是,那便莫怪我无情。” “洞主放心了好了,昨天我还叫人给妍秋验过身,妍秋完全是处子之身。”酋长看见囚牛生气,虽然有些忐忑,但对于此事却信心十足的样子。 谁知那武哥听得此言,却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臭小子,你笑什么?”囚牛沉声道。 武哥止了笑,面露讥讽之色道:“妍秋昨天确实还是处子之身,不过今日凌晨,她知道即将要被族人进献给你这头牛怪,便在临行前将处子之身给了我,我与秋妹两情相悦,早已互托终身,秋妹又怎会将处子之身给你?”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而对于那酋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囚牛则怒火顿起,指着酋长道:“你这个老儿,竟然将一个不洁之人进献给我,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言毕手掌一抬,向酋长遥劈而出。 砰—— 酋长的身躯飞出了数丈之远,啪地落地,竟然一动不动。数名族人前去查看,连呼带摇,酋长竟然毫无反应,一试鼻息,却是已然断气。 顿时,数名族人热泪盈眶,无比悲痛。其余之人见状,都围了过去,发现酋长身死,个个失声悲呼,情绪激愤。 那秋妹察觉酋长殒命,又念及武哥被囚牛打伤,心中的悲愤忽然到了极点,便大喊道:“西羌族的兄弟们,你们还等什么,快将牛怪杀了,给酋长报仇。” 那魁汉闻言,也跟着道:“囚牛奴役我们上百年,今日是该我们跟他做出了断的时候了,大家一起上,将囚牛碎尸万段。” 经二人两声高呼,那些悲愤的族人顿时热血沸腾,纷纷亮出兵刃,不顾一切地向囚牛砍去。 囚牛见状,勃然大怒,若不给这帮凡夫一点颜色瞧瞧,只怕他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遂挥舞手中的四棱铁鞭,与冲上来的人展开了激斗。 不,这不是一场激斗,不过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杀戮。囚牛乃是真龙长子,已经七千多岁,修为保守估计,也应该与他的年岁相当,而西羌部的人不过是一群凡人,修习的不过是武道,以武道对仙道,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只见血光四溅,惨呼连连,西羌部的人片刻间倒下了上十人,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西羌部的人看见此等惨状,非但不惧,反而更加的激愤,所有人一哄而上,誓要与囚牛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在囚牛面前,这些人不过就像蚂蚁一般,囚牛一举手一投足,便足以将他们杀死在地,于是乎,地上很快又多了上十具尸体,皆是脑袋开裂,脑浆四散。 西羌部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继续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将囚牛围成了一个圆形。 囚牛一根铁鞭舞得飞快,所过之处,带起阵阵血光,西羌部的人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但是他们就是不退缩,嘶喊着奋不顾身地砍向囚牛。 囚牛身上溅了不少血,脸面也被鲜血沾湿,他觉得这样打下去,西羌部的人死不死倒无所谓,可是自己弄得一身脏污,很是晦气,今日可是他再次做新郎的日子,就算损失了一个新娘,还有两个新娘等着自己享用,可不能把这大喜之日弄得血腥冲天。 于是,他猛地一运气,衣衫瞬间鼓胀起来,无风自动,紧接着砰的一声,一股强劲的灵气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啊—— 啊—— 一阵惨呼声中,西羌部的人瞬间被炸飞,悉数倒在了一丈之外,靠近囚牛的许多被震伤,陷入了昏迷之中,外围的则伤势较轻,只是被震得头昏眼花。 那些伤势较轻的爬起身,看见地上躺倒了一大片的族人,顿时被震慑住了,互相望了望,都不知如何是好。打?还是撤? 人群中忽然有人道:“兄弟们,我们的很多兄弟已经回不去了,我们若是苟活,便是部族的耻辱,大家不要怕,今日不把囚牛杀了,我们便不回西羌部,为了不再受囚牛的奴役,我们跟他拼了。” 此人却正是囚牛的儿子魁汉。 众人听魁汉一说,顿时又热血上涌,纷纷应和:“对,杀了囚牛,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呼喊声中,剩下的十余人再次对囚牛展开了攻击。 “住手。” 风白在近处目睹此番情景,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若继续下去,只怕这送亲队伍的数十名西羌部男丁要悉数命丧于此。 听得这一声喊,囚牛和西羌部众人都停了手,齐刷刷朝风白看来。 “小子,你又是什么人?”囚牛之前已经看到了风白,知道风白不是西羌部的人,故而有此一问。 “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洞主不问也罢。”风白并不想挑事,只是想化解今日之干戈,是以并不想以真实身份示人。 “哈哈,既是无名小卒,为何敢管我囚牛的闲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囚牛沉着脸道。 “在下确实是无名小卒,只因不忍看着西羌部众人接连殒命,故而斗胆求阁下网开一面,阁下乃是真龙之子,与一介凡夫一般见识,只怕有损阁下的威名吧。” 囚牛闻言微愣:“你知道我是真龙之子,看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快报上名来,若还有些身份,我倒是愿意给你几分面子,若你隐而不说,那就当你没开过这个口,而且,我还要将你这爱管闲事的小子一并收拾。” 风白微一思索,这囚牛不是善良之辈,若自己不报家门,只怕他真的会这么做,遂道:“在下风白,是汨罗山觅罗仙子的座下弟子。” 囚牛神色一异:“你真是觅罗仙子的弟子?” 风白点头不语。 “哈哈,觅罗仙子之名我自然听过,只是我一直居于神牛峰,无缘与她一见,相传她美貌冠世,赛过天仙,想不到今日我竟能遇见她的弟子,如此倒是好极,我正好将你捉了,然后叫觅罗仙子前来见我。” 风白一怔,想不到这囚牛是个无耻之徒,早知道便不该说出师傅的名号。但是后悔已来不及,只见囚牛纵身一跃,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向自己当胸抓到。 风白急忙侧身,将囚牛一抓躲过,但是囚牛手腕一转,第二抓又向风白袭来。风白失去元灵,身形已远远不如往常灵活,顶多就是个普通武夫的速度,囚牛这第二抓硬是无力躲避,顿时被抓了个正着。 囚牛哈哈一声大笑,讥讽道:“终究是一介女流,教出的弟子不过是个脓包。” 风白听他羞辱自己,顺带将师傅也羞辱了,顿时无法容忍,反驳道:“我虽然不济,但我师傅却不是你能比的,若有一天你真见着她,你便知道谁强谁弱。” 囚牛又是一阵大笑,满脸的不以为然:“若果真如此,我倒是极想会一会她,若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便将你放了,否则,等我将她打败,便收她作压寨夫人,你小子的命也就不保了。” 囚牛说着扫视了一眼西羌部众人,喝道:“你们这些蝼蚁,今日是这小子救了你们,你们都走吧,老子不想被你们的血弄脏了身子。” 西羌部众人经过方才这一阵冷静,此时稍稍清醒了过来,知道凭自己凡人之躯,是撼不动囚牛的,遂将地上受伤的族人悉数扶起,原地修整。 囚牛将妍秋之外的两名新娘安排上驳兽的背部,自己则抓着风白,四人转过山坳,往山上的小路攀登而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又到了一个山坳,这个山坳却比之前那个要大得多,只见那里有一些田园,种着一些瓜果蔬菜,一些年龄不一的妇人正在劳作。看这些妇人,个个都模样周正,显然就是山下西羌部进献给囚牛的女子。 在田园的旁边,赫然有一个山洞,叫做神牛洞,自然便是囚牛的洞府。 囚牛并未将风白带进洞中,而是将风白丢在了田园内,叫他与里面的女子一起劳作,为防止风白逃跑,囚牛还留下了驳兽,让驳兽在一旁监视。 风白拿起一把锄头,一边劳作一边寻思脱身之法,若现在逃去,自己失去元灵,只怕连驳兽都摆脱不了,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自己有隐遁术,料想逃命不是难事。 风白安心劳作,一边观察田园里的女子,她们总数有上十人,虽然在侍弄田园,却衣着鲜亮,显然是因为闲来无事,她们才以侍弄田园来度日。 这些女子应该不是囚牛的全部姬妾,西羌部每十年进献三名女子,算到如今上百年,囚牛应该有三十名左右的姬妾,除外老死的,应该还有被囚牛遣返的,就像魁汉的母亲,不就是被囚牛送回了西羌部么? 正这样寻思着,互见衣袂飘忽,自山坳外飞来一男一女二人,落在了神牛洞的洞口。 且看那名女子,中年模样,脸上脂粉甚浓,一身艳装,十分惹眼,样貌却是不差,年轻之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至于那名男子,却长得尖嘴猴腮,眼睛奇小,仿似两粒黑豆安在眼眶之中,他身材瘦削,宛如一根长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绿帽 http://.biquxs.info/

妇人站立洞外,望了一眼风白,自语道:“这老不死的发什么疯,竟然连男子也留着。” 自语过后,妇人朝洞里大喊:“老不死的,你给我出来。” 少倾,囚牛自洞内出来,道:“妖婆,你来此作甚?” 妇人道:“今日是你娶亲纳妾的日子,我是给你贺喜来了。” 囚牛哼了一声:“少来这套,这数十年来,每当我大喜之日你便来此捣乱,今日你休想入我神牛洞,快带你的姘头速速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妇人听言一阵大笑,震得周遭的树木簌簌叶落,末了,她道:“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斗得过我很墨河神蛟?” 这下轮到囚牛大笑起来,轻蔑道:“一只臭百灵鸟和一只臭泥鳅,我囚牛尚未放在眼里。” 风白心想那小眼睛男子原来是泥鳅所化,无怪乎这般模样,而他神蛟之名,与他的长相实在不太相配。 但听那妇人道:“休得狂妄,吃我一剑。”言毕拔出佩剑,当胸一剑朝囚牛刺去。 囚牛举铁鞭相抗,二人当即战到一处。那墨河神蛟也不闲着,挥动铁棒前去相助妇人,三人在洞外战作一团。 风白看这三人,论战力囚牛第一,墨河神蛟第二,妇人第三,但是囚牛以一敌二,想要胜出也不容易。 囚牛看似十分生气,边打边道:“贱妇,二十年前你赶走我最宠爱的女人,如今你又联合外人与我为敌,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要翻天。” 妇人却不示弱,驳道:“臭老不死的,我百灵圣母当年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无耻之徒。当年我貌美如花,不顾你一把年纪委身下嫁于你,你非但不加珍惜,反倒嫌弃气我来,趁我不在偷偷纳凡人为妾,当年我一个人打不过你,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我带了人来,就是要在你大喜之日出一口恶气。” 囚牛道:“臭婆娘,废话少说,打得过我再说吧。”言罢手上一招紧似一招,毫不留情地向百灵圣母身上招呼。 三人这一战打得好不酣畅,眼看日落西山,也未分出胜负。 囚牛忽地跳将开来,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的两个小妾还在等我圆房,暂且不与你们计较。”说着便走进洞去。 哪知百灵圣母道:“你跟你的小妾圆房,我与神蛟也在洞中住上一晚,让你尝尝戴绿帽的滋味。” 囚牛一个转身,不以为意道:“你我已无夫妻之情,你们这对狗男女爱怎地便怎地,我懒得管你们。”说完袖子一甩,径直走进洞去。 百灵圣母你了一声,便和墨河神蛟跟了进去。 这边上十名妇人见天色不早,便陆续回洞,风白稍一迟疑,那驳兽便张牙舞爪向风白示威,要风白也进入洞中。风白无奈,只好在驳兽的监视下走进洞去。 洞内已经掌灯,另有两名妇人在张罗晚餐。洞厅里灯火通明,肉香四溢。囚牛在上首吃喝,百灵圣母也不客气,与墨河神蛟在侧边的座位上吃喝起来。 至于方才在田园中劳作的上十名妇人和张罗晚餐的妇人,则自行到一侧的叉洞进餐去了。 囚牛虽然自顾吃喝,神情却极为不悦,时不时拿眼睛瞪着百灵圣母和墨河神蛟,简直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风白在驳兽的监视下走进了一间简陋的洞室,里面空空如也,既没有安睡的床铺,也不见囚牛叫人送饭食进来,好在风白不食五谷,便取出盛露水的玉瓶倒了一些露水饮用。 风白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等待夜深之时以隐遁术逃命。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百灵圣母对墨河神蛟道:“神蛟,那老不死的去圆房了,我们也去歇着。” 不多时,便自一个洞室中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不可描述的声响,风白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当初自己与弦觞缠绵之时,弦觞也是在自己耳畔发出这种销魂蚀骨的低吟,只不过,如今那百灵圣母的动静大得有些离谱。 显然百灵圣母是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好让囚牛知道他的原配妻子正在跟其他的男人颠鸾-倒凤,给他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以报复他对自己的不忠。 不过这似乎对囚牛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须知囚牛此刻正在与他的两名娇嫩新娘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左拥右抱,无比快活。 百灵圣母见自己的举动没有刺激到囚牛,便叫唤得更欢了,几乎整个山洞都听得到。不多时,终于传来了囚牛的声音,喝道:“贱妇,你瞎叫唤什么,快给我闭上你的鸟嘴。” 百灵圣母也不示弱,大声道:“臭老不死的,我正快活得紧,我想叫唤便叫唤,你管得着么?神蛟可比你这个老不死的强多了,我看你现在圆个房都费劲吧。” 囚牛愤道:“这里是我的神牛洞,你要叫唤,回你的黎山去叫唤,我自然懒得理你。” 百灵圣母道:“我偏不,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百灵圣母给你戴了一顶大绿帽,让你丢尽真龙家族的脸,让你被天下人耻笑。” “贱妇,休提我龙家之事,你想让我被天下人耻笑,我便先杀了你。” 囚牛似极为恼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囚牛的大喝:“你们这对狗男女,快给我出来受死。” “出来便出来,你当我怕你这个老不死的?”百灵圣母答应着,不多时也出了洞室,接着响起了交手的声音,显然三人又打了起来 双方都甚是气愤,一边交手一边骂骂咧咧。说到激动处,百灵圣母道:“待我将你两个小妾杀了,让她们代你受过,我看你会不会心疼,还要不要拈花惹草肆意妄为?” 囚牛大喊道:“你敢?” 百灵圣母不答,只道:“神蛟,你先顶住,我去去就来。” 墨河神蛟答应了一声,百灵圣母便闯进了囚牛的寝洞。 随即传来两声女子的惨叫,风白不由得心中一震,这个百灵圣母当真杀了囚牛的两个新娘? 便听囚牛痛呼道:“贱妇,你如此歹毒,我非杀你不可。” 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百灵圣母重新加入了战团,三人的交手已趋于白热化。 风白知道现在是自己逃去的最佳时机,遂施展隐遁术,穿过厚厚的石墙离开了神牛洞。 出了神牛洞,风白在洞外找到了辟火,便驾着辟火急急往山下赶去。他本是想继续往东进发,去云梦大泽找朱雀神女,好叫她帮自己夺回元灵。但转念想到西羌部两个姑娘的惨死,他又甚为痛心,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此事告知西羌部众人。 于是风白调转马头,径直向西羌部奔去。 今夜的西羌部难以入眠,风白在一名族人的带领下找到了部族的议事堂。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地上横陈着酋长以及其余被囚牛所害的族人的尸体,死者的亲属们围得满满的,个个涕泣不止。 上首的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亦是神色悲戚,此人是酋长的儿子,人称荣叔。风白便将两名新娘之死告知了荣叔。 闻得两名新娘死讯,荣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地站起身,再次询问风白事情的真实性。 待从风白口中确认了此事,荣叔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之后,荣叔叫人将此讯告知两名新娘的家人,少倾,来了两个中年男子,眼睛望着荣叔,一副难以接受的神色道:“此事果真不假?” 荣叔点点头,这两名男子顿时双眼含泪,一屁股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悲愤之中。 少倾,一个新娘的父亲对荣叔道:“荣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讨回个公道。” 荣叔叹了口气,望了望风白,面现忧色道:“按这位小神仙的说法,囚牛的妻子也是个神通广大之人,我等一介凡夫,又能拿她怎么样?” “难道就这么算了?”另一个新娘的父亲愤激道,“囚牛的妻子我们打不过,但至少我们要设法阻断与囚牛的关联,我们向他进献女子也便算了,那是先辈与他的约定,但如今他们夫妇害死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荣叔眉头紧蹙,在原地踱了两步,道:“依你们之见,该如何阻断与囚牛的关联,杀了囚牛?只怕我们根本办不到。” “干脆,我们举全族之力与他拼了。” “对,就算是踏着血海尸山,我们也要与囚牛做个了断。” “荣叔,我们可以举全族男丁之力,背上干柴夜上神牛峰,把囚牛烧死在山洞中。”一个年轻人忽然自一位死者的身边站起道。 荣叔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办法颇为可行。但随即他又顾虑起来:“洞中尚有我们部族的上十名姐妹,若要实行火烧之计,那得叫姐妹们避开,我们又怎么去通知她们?” 此言一出,众人又犯难了,个个苦思解决之法。 片刻,荣叔望向了风白:“小神仙,你从山上下来,可知上面是什么情况,可有机会通知我部的姐妹在举事之日离开神牛洞?” “我此番是暗中逃离,若要通知她们,则必须再次暗中回到神牛洞。”风白道。 “那就恳请小神仙帮我们这个忙,可否?”荣叔向风白投来殷切的目光。 风白不觉迟疑,自己眼下失去元灵,若再回神牛洞,实在太过冒险,自己可是承担不起什么意外后果。 “小神仙,你就再帮我们这一次吧。”一个新娘的父亲也殷切道。 “小神仙,帮帮我们吧。” 一时间在场之人都发出了这样的请求,荣叔更是带头向风白下跪,伏在地上不起来,其余之人一见,纷纷跪倒在地。 风白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人,思忖一阵,还是心软了,便决定回到神牛洞。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火烧神牛洞 http://.biquxs.info/

风白叫西羌部的人于次日晚趁夜上山,预先在山上埋伏好,待神牛洞中的上十名女子逃离出来,便可即刻实行火烧之计,荣叔答应照办,风白向荣叔要了一柄短剑,便趁夜离开了西羌部。 回到神牛洞,时候已然不早,东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洞中已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风白照样自石墙隐遁回去,那驳兽没有任何察觉,仍趴伏在门口不远处,双目微眯,似睡非睡。 而囚牛则在洞厅独自喝酒,看起来神色郁闷,已有不少醉意,却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显然是百灵圣母杀了他的两个新娘令他颇为不快。 次日,风白仍和上十名妇人在洞外的田园中侍弄花草,但悄悄将西羌部将要火烧神牛洞的事告诉了其中一人,叫她向其余妇人传话,以便做好逃离的准备。 这妇人起初将信将疑,刚好囚牛将昨晚被杀死的两名新娘葬在不远处,妇人见了,才知道风白所言不假,又得知部族酋长被杀,族中被囚牛所害者一二十人,便将风白的嘱托记在心上,待中午休息时通知其余妇人,晚上做好逃离的准备。 入夜后,风白数次试探驳兽的警觉性,发现驳兽极为机警,只要他一出洞门,驳兽便怒目相对,并发出阵阵警告的低吼声,作威胁状。 风白知道想要避开它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有隐遁术,可以轻易出洞,但是上十名西羌部妇人却非得从它身旁经过不可,以驳兽的警觉性,绝对会被其察觉。 风白于是决定冒险将驳兽除掉。 子夜,囚牛早已熟睡。风白悄悄遁出洞去,捡了一些石子,蹑手蹑脚自洞口回到洞中,远远地向驳兽抛了一颗。 驳兽听得动静,却置之不理,看样子它非常的聪明,也非常的忠于职守,知道自己监视的人还在,便不作任何反应。 风白于是又向它丢了一颗石子,驳兽终于回头察看,却只是扭头察看了一下,连身子也未站起。 不得已,风白只好丢出了第三颗,驳兽这才站起身,转身向洞口处走来。 风白边退边引,最终将驳兽引出了洞外。风白早已躲在了洞口一侧的一块巨石后面,驳兽一见外面没人,便要转身回去。 风白这下大胆地现出了身形,明着向驳兽丢了一颗石子。驳兽一转身,顿时吃了一怔,心想这人不是在自己的监视下呆在洞中么,怎地此时会在这里? 驳兽想不开明白,便低吼起来,向风白发出警告,似乎要风白回到洞室中去。 风白笑了笑,低声道:“畜生,我是不会回去的,有本事过来抓我。” 驳兽似乎听懂了风白的话,龇牙咧嘴,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牙齿,当真是比虎狼还要可怖。它双目犀利,发着吓人的绿光,瞅准风白,便一个奋足扑了过来。 风白早有准备,瞬间隐进了巨石之中。驳兽一扑落空,顿时十分迷惑,怎地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突然消失了?于是,它绕着巨石寻找起来。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风白却悄悄露出眼睛来察看驳兽的位置,却见驳兽正绕过自己身边,以尻尾相向。风白脑子快速地思索起来,若要击杀驳兽,则势必要跃至驳兽的背部,再以短剑刺其喉部,放可一击即杀。 但这一刺却必须极具准头,否则必早驳兽反扑,驳兽以虎狼为食,凶猛异常,稍有闪失,便可能命丧其口。 正思忖时,那驳兽却似感觉到了风白的存在一般,竟忽地转过头来。风白一惊,当即自巨石中将身一跃,骑到了驳兽的身上,左手一掳,抓住了它颈上的鬃毛,右手持短剑刺向了它的咽喉。 轻嗤一声,短剑没入了驳兽的喉部,驳兽一声低吼,头颈一甩,风白尚来不及用短剑划拉它的喉部,人便被甩到了地上。 驳兽将风白摔落,猛一扭头,前爪奋起,疾速向风白的心口抓去。 虽在夜色中,风白也看到了它又尖又长的爪甲,倘若被它抓中,非当场毙命不可。 风白心中大骇,尚来不及感受身上被驳兽抛甩在地的疼痛,便急忙原地一个翻滚,嗤啦一声,驳兽的利爪抓中了风白背部,划开了几道深可见骨口子。 风白只觉得背上一疼,一颗心猛地扑扑狂跳,若是自己稍微翻滚得慢些,只怕非死在驳兽的利爪之下不可。然而,来不及庆幸,驳兽却忽地长开血盆大口,猛地向风白的脑袋咬到。 风白再次一骇,只能继续翻滚,除了翻滚,实在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动作。咔,驳兽一咬落空,臼齿对撞的声音清晰无比地落入了风白的耳朵,这声音几乎就在风白的耳边,他真是感受到了驳兽尖牙的森森寒气。 风白知道自己一时不能起身,被驳兽压制,十分危险,便趁这一滚之余,右手的短剑猛一划拉,胡乱地向驳兽的前脚发起反击。 嗤的一声,风白明显感觉到短剑割中了什么,驳兽一声低吼,风白便知道自己这一剑果然没有落空,不禁心中一喜。 此时驳兽喉部、前脚两处受伤,鲜血直流,尤其是喉部的伤口,鲜血几乎是向外喷薄而出。但是驳兽丝毫不顾,踏前一步,又张口向风白咬来。 风白叫苦不迭,想不到这驳兽如此凶悍,竟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无怪乎能以虎狼为食。眼见驳兽再次咬来,风白仍然没有起身的机会,只好双手猛地一按地面,脑袋急扭,强行反向躲避。 还好,这一次又侥幸躲过,风白不假思索,继续像之前一样右臂一挥,持短剑向驳兽脖子下部划去。 嗤啦—— 驳兽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一下就洒了下来,将风白淋了一身。驳兽一阵呼吸困难,脚步一个踉跄,发出了就像人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咕噜声,样子看起来极为难受。 风白知道,这一剑正好割破了它的喉管。 果然,驳兽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摆脱这种难受的情况,但是,它除了发出古怪的咕噜声,便连支撑自己继续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它再次踉跄一步,四踢一软,整个身躯矮了下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风白见状,连忙站了起来,不管驳兽还有没有反抗之力,先站稳脚跟再说。 还好,驳兽因为无法呼吸,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眼睛慢慢合上,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地死了。 风白松了口气,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衣衫皆已被鲜血濡湿,触手又热又粘,那伤口仍然不停地在往外渗血。 风白暗道方才好险,若非自己从背后偷袭,一举刺中了它的脖子令它先受创伤,只怕自己要杀死它真的没那么容易。 风白也顾不得背部的伤口在流血,悄悄入洞通知上十名妇人离开。众人蹑手蹑脚,倒是没有惊动囚牛,顺利地离开了神牛洞。 接着,风白便去通知早已埋伏在山坳外的西羌部众人,只见西羌部一下来了几百壮丁,悉数背着一捆柴火,柴火散发出浓浓的油味,显然是经过油脂的浸泡,更容易燃烧。 除了背着柴火,他们还佩着腰刀和弓箭,可谓作了十足的准备,看来是下了誓要铲除囚牛的决心。 众人悄悄摸到神牛洞,在荣叔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把浸过油的柴火堆放在距离洞口十余丈远的通道上,一直堆至通道顶部,将通道堵了个结实。 最后,荣叔点燃了引火的干草,置于柴垛之下,那浸过油的柴火一遇到烈火,瞬时爆燃。 众人在洞外排成弧形围住洞口,拈弓搭箭,以防囚牛突破火线逃脱。 片刻,整个通道已被烈火阻断,浓烟自通道向外逸出,透出阵阵松香味,原来这些柴火也不是一般的柴木,而是松脂丰富极为易燃的松木。 众人都屏住呼吸,双眼紧紧盯着洞口,就怕这火也不能将囚牛烧死在里面,毕竟里面的洞厅还有不少空间,虽然大火会形成热浪和浓烟,里面会变成一个烤炉,但是囚牛也不是一般之人,还是随时警惕为妙。 少倾,忽听里面传来哗啦一声,也不知是柴火堆倒塌还是什么,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将手中的强弓拉得更圆满了。 忽地,一个人影自浓烟中闪现,众人一见,也不管是不是囚牛,顿时齐齐松手,几百支箭瞬间向此人射去。 此人自然正是囚牛,他在里面睡得正酣,浓烟飘进他的寝洞,将他熏醒了,他才发现情势不妙,当即一掌打散了堵在通道处的火堆,自里面冲了出来。 此时一见箭羽齐飞,囚牛心中一骇,当即挥动铁鞭格挡。却因箭羽太密,遂荡开了绝大多数,但还是有几支射到了他身上。 囚牛吃痛,恼怒不已,此时已看清是西羌部的人偷袭自己,更加的怒不可遏,当即铁鞭一挥,重重地击在洞口一侧的巨石上。 哗—— 巨石塌去一角,碎石纷纷向西羌部众人激射而去。一阵痛呼,夹杂着几声惨叫,西羌部族众一下倒地上十人,有数人更是被击中了脑袋,当场毙命。 其余人一见,急忙再次拈弓搭箭,放出了第二波箭羽。囚牛此时已有防备,当即飞身而起,然后向前一扑,将最近的一人抓住,将此人挡在自己身前,右手铁鞭狂舞,向西羌部族众展开了反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煞神降临 http://.biquxs.info/

西羌部族众哪里是囚牛的对手,只一阵间,便有不少人被打倒,死的死,伤的伤。 其余族众想开弓射箭,又怕射中囚牛手上的族人,皆有所忌惮,只好拔出腰间的佩刀,一拥而上,喊杀起来。 然而囚牛原本就凶悍无比,加之恼怒,杀性大起,铁鞭挥动处,西羌部族众要么脑袋破碎,要么骨骼断裂,中鞭者即便不死,也是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一个一个地到了下去。 不多时,地上已躺了几十具尸体,还有不少无法起身的伤员,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闻之胆寒。 继续下去,西羌部族众最终可能要悉数栽在囚牛之手,风白却苦于自己形同凡夫,无力阻止,只能暗暗着急。 忽此时,一旁督战的荣叔决定冒险行事。他拈弓搭箭,试图瞄准正在狂杀不止的囚牛。但是囚牛移动得飞快,周围又有许多族众,实在不易找到机会下手,荣叔数番想撤手放箭,但都下不了手。 眼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荣叔心急如焚,最终,他找到一个机会,心一横,将手中之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正好射中的囚牛的背部,囚牛吃痛,当即转身望向放箭之人,怒目而视,便如煞神一般。 但就这一停,有数人趁机向囚牛发起了攻击,囚牛招架不及,腿部中了一刀,鲜血横流。 囚牛原本身上带着箭伤,此时背部又中一箭,且腿部再中一刀,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久战下去,却不知后面会是什么情况。囚牛心中虽然怒气未消,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悉数杀死,但是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走为上策。 等自己伤好了,再去西羌部找这些人报仇也不算晚。这样一想,囚牛便弹身一跃,如雀鸟冲天,再于空中一折方向,胡乱地望一侧疾飞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西羌部族众看见囚牛逃去,甚觉可惜,若再拖得一刻两刻,除掉囚牛也是完全可能。眼下也无法追踪囚牛,只能抱憾,遂将战死的兄弟遗骸清理一番,悉数背回部族。 回到族中,已是上午巳时,早有不少男女老幼在等候众人归来,得知囚牛未死,都面露失望之色,而那些死者的家属看见亲人战死,皆默默哭泣,场面凄楚,令人动容。 接下来,风白被安排到荣叔家养伤。荣叔召集族人为死难者举行盛大的安葬仪式,整个部族之人都去了,聚落里空荡荡的。 葬礼结束后,部族又组织男丁结队外出搜查囚牛的下落,好趁囚牛受伤之机将囚牛杀死,只有除了囚牛,部族才能获得永久的安宁。 然而一连数日,却丝毫没有囚牛的踪迹,此事也便渐渐搁置。 风白在荣叔家的这几日,与荣叔一个年仅十岁的幼子相熟起来。此子名叫阿华,喜好舞剑,常持一柄木剑在院中玩耍,学着大人的样子左刺右击,伴随着声声呼喝,看起来煞有介事。 相熟之后,阿华便借风白的神杖玩耍,耍完神杖,阿华又要骑乘辟火。风白便将他弄上辟火的背部,轻策辟火,让辟火载着他在巷子里慢行。 族中小孩见状,对阿华羡慕不已,跟在辟火后面,一路簇拥。 阿华坐在辟火背上,忽然对风白道:“神仙哥哥,你是神仙,也打不过那囚牛么?” 风白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我失去了法力,所以打不过他。” 阿华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法力?” 风白一摇头:“不知道。” 阿华道:“那我长大了能打过他么?” 风白一阵迟疑,道:“能,只要你勤练功夫,就打得过他。” 阿华道:“神仙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法力?” “这个,法力是自己修炼来的,不可以教,但是我可以教你击剑。” “好哎……”阿华一听,喜出望外,竟然拍起手来。 接下来的时日,风白便口头教阿华剑术。阿华倒是颇为勤奋,可以一日不休,亦可以谢绝其他孩童玩耍的邀约,可谓专心致志。 风白见他好学,不禁暗暗点头,原本想早些离开西羌部去云梦大泽找朱雀神女的念头也打消了,决定多呆些时日,等自己伤势完全好转,再好好指点一下他。 一眨眼,风白在西羌部便呆了七八日,此时他的伤已完全痊愈。这段时日,风白每日教阿华练剑,并和他实战切磋,阿华的剑术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这一日,二人正在院中对练,忽然无故起了一阵强风,伴随着一阵嘈杂声,族人们大叫起来:“怪物来了,怪物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风白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天而降,几乎遮天蔽日,这不就是睚眦的坐骑金鹏?睚眦来这里作甚,不会是替囚牛出头来了吧? 不管怎样,睚眦到此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正思忖时,只见荣叔带上腰刀走出院子,往金鹏降落的方向赶去。风白随即也出了门,跟在荣叔的后面。 穿过巷子,只见有不少男丁都带上腰刀出门,往金鹏降落处赶去,至于妇女和老幼,则悉数往家里躲。 到了近处,那金鹏并未完全降落,尚在半空,便见睚眦纵身跃下,金鹏则猛扇翅膀,飞往高天盘旋起来。 说实话,风白因失去元灵,只是来看个究竟,是以并未站在最前沿,此时此刻,他着实是惹不起睚眦。 哪知睚眦却一眼就看见了他,目光冷冷一扫,隔着人墙道:“臭小子,想不到你也在这里,莫不是火烧我兄长洞府,伤我兄长之事是你指使?” 风白一听,心想这睚眦果然是为囚牛出头来的,便站到了前面,道:“没错,你兄长滥用武力,伤人性命,我们只是烧了他的洞府,没杀了他已经算他命大。” 睚眦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自视正统,总是以为自己主导着正义,动辄给人强加罪名,我真不知道是谁赋予你们的权力,你既是伤我兄长的主谋,又是我睚眦的宿敌,今日我便先杀了你,再来惩罚西羌部的一干贱民。” 风白哈哈一笑,道:“当日我在方丈岛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就凭你也想杀我?” 睚眦一怔,想不到风白竟然如此狂妄,但随即嘴角一扬,露出讥讽之色:“你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我睚眦也没闲着,这些时日我蛰伏在东巴,采婴童之血苦练血息大法,神功又上了一个台阶,可笑你虽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却将之传给他人,我今日正好试一试你身上还有多少法力。” 风白见无法唬住他,仍强自镇定,拿神杖在左掌上拍了拍,自信道:“既如此,你放马过来便是。” 睚眦剑风白气定神闲,胜券在握,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但说出的话收不回,无论如何要出手试试,便拔出巨剑,祭出血息大法,一剑猛地向风白遥遥劈到。 红光起,血腥散,风白急忙大喊一声:“大家散开。”自己则急急往侧边一个纵身跳跃。 轰—— 红光没入地面,炸起了无数泥尘,地面上瞬间裂开一条大缝,震得众人站立不稳,四周的房屋也摇晃不止。 风白未料睚眦这一剑威力如此之猛,虽已跃开,却仍被余劲所震,顿时跌扑在地,被泥土所覆,狼狈不已。 睚眦一见,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鄙夷道:“臭小子,你不是牛气冲天吗,怎么,你从玄天寒玉上采食来的灵气呢,不会是全部都传给别人了吧?你这个蠢货,我看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言毕扬手举剑,便要再次发功。 “且慢。”风白大喊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睚眦脸上已露出了胜利喜悦,还有些不可一世的神情。 “火烧神牛洞完全是我的主意,与西羌部的人无关,他们不过是一介凡夫,你要为囚牛出气,尽管冲我来便是。”风白虽然知道今日恐怕难逃一劫,但与其让西羌部血流成河,不如牺牲自己一人。 睚眦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但随即戛然而止,忽地伸手,向风白施了一记真龙家族的缚身法咒——缚仙咒。 风白顿时被捆了个结实。 睚眦却有些意想不到,风白这小子如今怎地跟个废物一样,自己两次出手都能奏效,换做以前,这小子起码能蹦跶一下。 但他懒得去想,也懒得去问,当即将风白吸在手上,便要带着风白飞到金鹏的背上。 “坏人,快放开神仙哥哥。”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阿华竟然跑到了现场,他手持木剑,正义凛然地指着睚眦。 “阿华,快退后。”荣叔见状,担心阿华遭到睚眦的打击,便急忙呼喊。 睚眦一怔,接着阴阴一笑,道:“小毛孩,一边玩去,再拿剑指着我,我便拿你喂我的金鹏。” 哪知阿华毫无畏惧,并未放下手中的木剑,反而一副不可违抗的神情道:“怪物,快把神仙哥哥放了。” 睚眦一听怪物二字,怒火顿起:“不知死活的东西,受死吧。”说着剑一挥,祭出一道血光向阿华斩去。 荣叔此时已快步走到了阿华的面前,并伸出手要将阿华拉开,可还是晚了一些。轰然声中,阿华一声惊呼,虽未被血光斩中,却被血息大法的余波所伤,整个人震飞开来,摔在了数尺之外。 荣叔亦被震飞,只不过摔得不远。他急忙抱起阿华,却发现阿华已口中吐血,一张脸成了蜡黄色,立时陷入了昏迷。 “阿华……阿华……”荣叔焦急地呼喊起来,但阿华一时根本无法醒转。 风白心中巨痛,骂道:“睚眦你这个屠夫,连小孩都不放过,你还算人么你?” 睚眦冷笑一声:“死在我手上的小孩多了去了,你又能把我怎样?”说着腾飞而起,高高地落到了金鹏的背部,驾着金鹏往东南方飞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仙血 http://.biquxs.info/

睚眦带着风白飞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江水河边,睚眦令金鹏落在一处山尖上,自己抓了风白飞往一座高山的山腰。那里有一个洞,没有题字,也不知是何人所居,睚眦径直走了进去。 深入洞中,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狮面人,头上长着和睚眦一样的龙角,但见睚眦,此人站起身,满脸讶异道:“二哥,你怎会来我巫山?你这眼睛……”显然他对睚眦瞎了一目之事并未听闻,是以惊奇。 风白心想原来此处是巫山,那这个人应该是真龙第五子狻猊才对。 睚眦不答,只道:“五弟,你可听说了大哥的洞府被烧一事?” 狻猊又是诧异,摇头道:“不曾听闻,是何人所为?” 睚眦将风白往地上一丢,道:“便是这个人模狗样的小子。” 狻猊目视风白,稍稍打量了一番,道:“二哥可知个中原由?” 睚眦一脚踢向风白,厉声道:“小子,还不快将此中情由详细说来。” 风白鼻孔中哼出一声,道:“此事你们应该问囚牛自己才对,问问他是怎么滥杀无辜的。” 睚眦眼一瞪:“我兄长杀人,与你何干?你再不细说原由,我便一剑杀了你。” 风白头一昂:“要杀便杀,我岂能怕你?” “你……”睚眦气极,左手一抬,便要照着风白的天灵盖拍下。 “二哥且慢。”狻猊适时阻止了睚眦,“年轻人,你且说说,我兄长杀的是什么人,又因何杀人?” 风白见狻猊态度温和,不像睚眦这般暴虐,而且师傅曾经说过,真龙生九子,有些人是非不分,残暴凶狠,有些则性情刚正,为人端直,这狻猊便是属于后者。遂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狻猊听了脸色凝重,不发一言。 睚眦却愤道:“你们这些自称神仙之人总是自命不凡,随意插手别人之事,如今你落在我手上,我可要慢慢地收拾你,五弟,去与我取一个钵来。” “二哥要钵何用?”狻猊疑惑道。 “我要用这小子的神仙血修炼功法。”睚眦伸手一指风白。 风白大愕,睚眦要用自己的血修炼血息大法?他不是一直用婴童之血修炼的吗,难道自己的血比婴童之血还好? “二哥用血修炼功法,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狻猊也疑惑起来。 “五弟勿要多问,取钵与我便是。” 狻猊无法,只好依言取了一个钵,交与了睚眦。 睚眦将钵置于地上,拔出巨剑,剑尖直划风白左手手腕。风白腕脉破裂,鲜血喷流而出,如细泉一般注入钵中。 风白忍痛怒道:“睚眦,你以人血修炼邪功歪法,终会遭到报应的。” 睚眦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我看你有多少血来流。” 少倾,风白左臂开始发麻,身上渐生冷意,钵中之血却渐渐多了。 睚眦见状,挥剑割下风白身上一片衣襟,道:“五弟,给这小子止血。” 狻猊接过布片给风白止血,睚眦便端了钵中之血,坐到洞中一角,开始打坐修炼。 狻猊给风白包扎好手腕,略带关切道:“小神仙仙号如何称呼,师尊是谁?” 风白本不想理会,但见狻猊脸色慈祥,充满善意,便告诉了他。 “哦,尊师之命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无缘见面。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去向二哥求求情,让他对你网开一面。”狻猊如是道。 风白倒是颇为意外,想不到这狻猊与睚眦真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的难以想象,这两兄弟竟然同是真龙之子。 “多谢前辈,前辈恩德,晚辈没齿难忘。” 狻猊摆摆手,示意风白不必客气。他转过身,便见睚眦用鼻子吸取钵中之血,不禁大为惊讶。他虽知这二哥喜闻血腥之气,由是也喜好杀伐,但二哥之前都是杀一些野兽畜生,无伤大雅,如今用人血修炼,实在匪夷所思。 “风白小仙,你可知我二哥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狻猊转回头,向风白询问起来。 风白便将血息大法以及睚眦用婴童之血修炼血息大法之事详细相告。狻猊闻言,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原地踱了起来。 再看睚眦,随着钵中之血渐少,其体肤却渐渐变红,直至胭脂一般的颜色,且周身红光笼罩,看起来分外刺眼和恐怖。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风白记得在来西国看见睚眦修炼此功时并无此种景象,难不成自己的血当真有神奇的功效?抑或是睚眦的血息大法渐趋佳境,已到了一个较为厉害的层次? 若果真自己的血效用非凡,那么自己恐怕将命不久矣,看来得赶快想一想脱身之法才好。 年纪才,他便对狻猊道:“前辈,可否将我身上的束缚解除?” 狻猊眼望风白,摇了摇头:“此乃家父所创的缚仙咒,老夫修为浅薄,尚无解除的能力,实在遗憾。” 风白暗暗着急,道:“那前辈将我丢到山下的江中,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狻猊一愣:“不可,你身上束缚未除,落入江中岂不是死路一条?” 风白心下愈急,道:“前辈放心,你只要将我丢入江中,我自有脱身之法。” 狻猊道:“此举太过冒险,我还是向二哥求情,让他将你放了较好。” 狻猊于是走近睚眦,轻轻开口叫唤睚眦,哪知睚眦却毫无反应。狻猊无法,不好强行打断睚眦修炼,便回到风白身边,详细询问起风白与睚眦的恩怨来。 风白将事情一一细说,既不添油加醋,也不隐瞒事实,全靠狻猊自己的秉性判断谁是谁非。狻猊听得一直皱着眉头,又轻轻叹息起来。至此,狻猊算是知道了睚眦一目和一腿被毁的真实原由。 小半个时辰,睚眦已将钵中鲜血吸干。只见他身上红光渐敛,肤色恢复如常,待起身睁眼,却让人心中一惊,睚眦那只独眼色出灼亮的红光,红惨惨,殷烈烈,直如一尊煞神,叫人不寒而栗。 风白和狻猊都吃了一惊,双双目瞪口呆。 睚眦却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狂笑,笑声在洞中回荡,震得人耳鼓发疼。这笑声传出洞去,将江水对岸的鹤鸟吓得一阵惊鸣,悉数振翅逃散。 笑声止歇,睚眦血目扫视风白,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虽然可恨,但你这神仙血却效用非凡,小小一钵,却远胜百十个婴童之血。若非我今日我灵光一闪,在婴童稀缺的情况下尝试用你的血代替,我又岂能知道神仙血的好处?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待我吸干你身上之血,则我大法指日可达化境,届时我看还有谁能阻挡的了我。” 狻猊回过神来,道:“二哥,人乃万物之长,天地之灵,以人血修炼功法,恐怕不大妥当吧。” 睚眦不以为然道:“有何不妥?万物皆可以为我所用,天下之大,苍生无数,和蝼蚁又有什么分别?” 狻猊不觉无言,片刻才指了指风白,道:“二哥,你当真要吸干这小仙之血?” “自然要,既然这小子的神仙血如此神奇,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找新生之婴?况且他的血比初婴之血还要有效,这小子平常满口正义道德,有他在,正好可以挽救不少初婴,这不正好遂了他的心愿?”睚眦言毕眼望风白,又哈哈大笑起来。 狻猊道:“二哥神功之威,已可令山河色变,不如就此罢手,以免多造杀孽。” 睚眦血目一凛,道:“五弟,你怎地如此婆婆妈妈,我最讨厌满口仁义之人。” 狻猊忌惮睚眦,未再言语。 睚眦道:“五弟,可有酒肉?我今日心情大好,想痛饮几杯。” 狻猊便端了酒肉出来,与睚眦同饮。数杯下肚,睚眦说起了云梦大泽最近发生之事,直言龙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若不奋起反击,则龙族日后恐难以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狻猊闻言大感意外,亦颇有愧疚之意,自言当年为了寻得一处清静的修炼之所而远离云梦,一去就是数千年,而家族遭遇变故之时,自己却未能出一份力,实在不该。 睚眦便又提起了风白的种种不是,坦言早已对风白恨之入骨,今日得此良机,又岂能放虎归山? 狻猊连番点头,似颇为赞同睚眦之语。 风白则暗道不妙,若狻猊也失去了应有的公正之心,则自己必死无疑,可悲呀可悲,这天下难道真的没有公理了吗? 睚眦二人渐饮渐酣,已渐生醉意,未几,便双双半躺于兽皮石椅上,作睡卧状。风白心中快速地思索逃生之法,最后,他决定自投山下的江水,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念及此,他便蹲伏于地,尝试做了第一个翻滚。再看睚眦二人,仍是睡卧,风白便做了第二次翻滚。 如此小心翼翼地一直翻滚下去,颇费了一番努力,终于翻滚到了洞口。风白向洞口下面望去,那里是一个斜坡,长着许多草木,斜坡之下,却是悬崖,高可万仞。风白被睚眦带到此处时,依稀记得悬崖下面便是江水,只要滚下斜坡,则必定可以落入江中。 风白一咬牙,眼一闭,便将身滚下了斜坡。一阵阵刺痛传来,斜坡上的荆棘草丛在他脸面和双手上划开了道道口子,可是风白不哼一声,与性命比起来,这点疼痛实在是微不足道。 滚过斜坡,顿时落下了悬崖,风白睁眼一看,只见下面是涛涛江水,遂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姿,背部向下,直直坠入江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玉泉福地 http://.biquxs.info/

哗—— 风白坠入江水深处,在避水石的作用下,周身顿时被一个大大的气泡所包裹,连衣衫都没有弄湿。这也是风白敢在被困的情形之下自投江水的原因,便是避水石的神奇功用。 风白本想伸展身体露出水面,却是水流湍急,将他急速冲向了下游。约是冲了十七八丈远,风白才得以露出水面。待要寻找一个着陆之处,却见一个巨大的旋涡一卷,瞬间又将他拉回了水中。 风白身不由己地跟着旋涡回环打转,眼见要撞上一处凸出于水中的岩壁,却忽地水势舒缓起来,变作了一股静流,使他免于与岩壁相撞。 风白正暗自庆幸,眼光所瞥,却见凸出的岩壁与水底的河岸相接处有一个洞口,高可七八尺,宽可容二三人。细细一看,那洞顶竟然写着几个字,真是奇哉怪哉。 风白便蹬腿向洞口靠近,只见洞顶上所书乃是玉泉福地四字,难不成这水底的岩洞有人居住?想起云门大泽之下洞府无数,都是水生灵兽化生之人的居所,看来这里有一个山洞也不足为奇。 这样想来,风白便蹬腿往岩洞游去,然后一头扎进了洞中,但随即便搁浅在了洞口之上,上身在里面,腿脚在后面。 放眼望去,岩洞里面清爽干燥,果然是一个洞府。出奇的是里面竟然珠光宝气,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极为奢华。而洞中一角竟然有泉水流动之声,一眼清泉自石缝间流出,流到一个在石块上开凿出来的池子里,那池子的水堪堪与池沿相平,却未有溢出之相。 风白张目四顾,却不见人,于是喊了一声:“有人么?” 话音落下,只听一个苍老而的声音都:“何人闯我玉泉洞?” 风白循声望去,却不见说话之人,遂道:“在下不小心闯入贵地,多有打扰,请洞主海涵。” 那声音道:“我在此处八千载,除了老邻居狻猊,未有第二个人来过,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有贵客来访?” 风白再次循声搜索,才见一个老者自一个巨大的蚌壳中钻出,而那蚌壳正是处在石洞角落的那个池子里,只不过由于泉水极满,不容易察觉。 这老者身材矮小,额头上的皱纹深如沟壑,须发皆白,老态龙钟,风白心想此人多半是河蚌所化。 老者一见风白,便讶异起来:“你被何人所缚?” 风白正欲相告,忽念此人与狻猊是邻居,恐其向狻猊说起自己的下落,那么便极可能被睚眦知道,那样可是大大的不妙。 遂道:“是一个叫墨河神蛟的人所为。” 老者一愣,未再多问。墨河是江水的支流,这个回答自然是无懈可击。 “前辈可否将我身上的束缚解除?”风白请求道。 老者认真看了风白一阵,道:“你我素不相识,不过我看你一身正气,倒是可是出手一试,只是老朽道行有限,能不能解除还不一定。” “无碍,前辈尽管一试。” 老者点点头,便开始运气施法。遗憾的是法力所触,那缚仙咒却毫无反应。老者尝试连续持久地发功,结果仍然未能解除风白身上的缚仙咒。 老者收了手,摇了摇道:“老朽无能,实在爱莫能助。” 风白道:“无碍,晚辈已十分感激。” 老者点点头,将风白扶到椅子上坐下,道:“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去找我的老邻居,看看以我们二人之力能否解除你身上的法咒。” 风白一听,当即摇头:“前辈不可。” 老者一怔:“为何?” 风白无奈,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老者。老者才明白实情,无怪乎风白会有所顾虑,便打消了去找狻猊帮忙的念头。 然而第二日,狻猊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原来昨日狻猊与睚眦喝酒,却根本未醉,只是假装醉酒,一边思索可以解救风白的法子。哪知正思量时,风白却开始了自救,他便假装不知,任由风白投入了江中。 待睚眦醒酒,便开始四处寻找风白,但毫无结果,只好遗憾地离开了巫山。 狻猊这才敢前来看看情况,不曾想风白果真流落到了玉泉福地。 一番解释后,老蚌便开始与狻猊联手解除风白身上的束缚。二人一齐发功,朝风白身上缚仙咒的同一位置开始破解。 只片刻,但听霍的一声,风白身上的缚仙咒自二人发功处断开,然后向两端蔓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白不禁大喜,向二人拱手相谢。二人微笑摆手,皆道不必。 便在此时,忽见一人闯进洞来,定睛看时,风白和狻猊皆吃了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睚眦。 “二哥……”狻猊脸色大变,显然未料到睚眦竟然会找到这里。 老蚌一听,才知道来人是睚眦,但见睚眦睁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样子极为恐怖,顿时知道风白所言不假,这睚眦分明已经深陷魔障之中。 “五弟,你与这小子同处一洞,难道是你把这小子藏在这里的?”睚眦独目放出冷光,指了指风白,满脸阴沉地质问狻猊。 “不,二哥误会了,我也是刚刚来此。”狻猊急忙辩解。 “是吗,我分明看见你入水有一段时间,你应该早就来到了这里吧?哼,你不帮我把这小子抓住,却还与这小子在这里相谈甚欢,待我将这风白这小子抓住,便带你回云梦大泽,让父亲治你里通外贼之罪。” 罪字一出,睚眦忽地右手突伸,迅捷向风白抓去。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老蚌右臂一撩,将睚眦的右手挡开。睚眦一抓不中,转而攻向老蚌,两人便即斗在了一处。 老蚌不知睚眦底细,虽从他向风白所施的缚仙咒看出他的造诣非同小可,但具体到了何种程度,老蚌自然不知。此时一交手,这才知道睚眦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顿时心中暗呼不妙。 但是眼下的情况,老蚌可不能看着睚眦在自己的玉泉洞为所欲为,就算打不过,也是非打不可,至少,要拖住睚眦让风白离开。 于是他对风白喊道:“小神仙,快钻到老蚌的蚌壳里去。” 风白一听,犹豫起来,那蚌壳并非牢不可破之物,躲在里面,未必就是绝对安全。 老蚌见风白不动,又喊道:“快进去。” 同时对狻猊道:“狻猊老弟,麻烦你将小仙送出玉泉洞。” 风白这才急忙打开池子里的蚌壳,蹲身钻了进去,里面空间颇大,蹲着的话还有很多空隙。而蚌壳极为厚重,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一般的外力,还真的不易将之打破。 狻猊见风白钻进了蚌壳,便要将蚌壳送出洞外。哪知睚眦忽地一跃,拦在了狻猊的身前,大喝道:“大胆老五。”一掌猛地向狻猊劈去。 狻猊因心中对睚眦略有愧疚,加之睚眦出手突然,狻猊顿时被睚眦击中,飞出一丈,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 老蚌一见,上前缠住睚眦,斥责道:“睚眦你疯了,连自己的兄弟也打。” “少废话,与我睚眦对着干的兄弟算什么兄弟,今日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这里。”睚眦怒喝着,手上接连出手,将老蚌逼得连连后退。 老蚌自知自己难以支撑多久,遂急喊道:“狻猊老弟,快将小神仙送走。” 狻猊从地上爬起来,将池子里的蚌壳抱起,一个奋力,将蚌壳和里面的风白向洞口掷去。哗啦,蚌壳冲出了洞口,一下没入了水中,在水流的作用下疾速向下游移动。 睚眦恼怒不已,拔出巨剑相攻。巨剑在手,睚眦顿时强悍了不少,少时,便将老蚌划中一剑,将老蚌逼退开来。 睚眦怒气未消,巨剑横劈,带出一道刺眼的血光,狠狠地击在了石洞上,轰隆,石块飞溅,整个玉泉洞摇晃不止,瞬间就要坍塌下来。 “狻猊老弟,快走。” 老蚌见势不妙,急忙带上狻猊,往洞口逃去。 而睚眦早已身形一窜,如箭一般自洞口扎进了水中,急急去找装着风白的蚌壳。 风白在蚌壳之中,一直随水流向下冲刷,过了小半个时辰,不见老蚌来救自己,若长此下去,只怕蚌壳中的空气有限,自己迟早要窒息而死,不禁有些担忧。 想到这里,风白便试着伸手去推蚌壳,试图将之打开,但是在水中,根本就未能将蚌壳打开一丁半点,都怪自己失去了元灵,如今连一个蚌壳都奈何不了,真是可怜。 试了几次,风白都未能将蚌壳打开,只好死了这条心,继续地随水流移动。 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风白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尝试打开蚌壳,却仍然是毫无反应。此时他已有些呼吸不畅,蚌壳里面的空气,估计很快就要被自己吸完了。 风白只好入定打坐,以减缓自己对空气的消耗,希望在自己窒息死亡之前,老蚌能够现身相救。 正入定时,忽觉一股力量将蚌壳自水中向上托起,风白心中一喜,难道是老蚌?蚌壳一直向上,很快便离开了水中,然后一个加速,似乎是往一侧平移,似是被人托到了岸上。咚——蚌壳被放置在了地上,嚯的一声,蚌壳被打开了,眼前站着的可不就是老蚌? 风白看见老蚌的左肋有一条极深的伤口,已可见骨,便知道是睚眦所为。老蚌原本就矮小,老态龙钟,加上这一道伤口,顿时感觉整个人十分的脆弱,仿佛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 3172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蚌的馈赠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中愧疚,遂跳出蚌壳,要给老蚌敷上仙药。 老蚌却摆手道:“无碍,待我钻到蚌壳里,只消一阵子便可痊愈。”说着便钻了进去,再将蚌壳合上。 风白有些不敢相信,这蚌壳难真有这么神奇? 一顿饭功夫,蚌壳开了,老蚌自里面钻了出来,再看他身上的伤口,果然已完全愈合,连疤痕也不容易察觉。 风白惊问其故,老蚌只道无他,蚌壳是他毕生精气所濡,里面还有丰富的精元。只可惜玉泉福地被睚眦所毁,已经回不去了,就连蚌壳也无处可放,只能丢掉。 风白一听,又是内疚。却见老蚌伸手在蚌壳上一阵摸索,竟搓出了一层珍珠般的粉末,再稍作揉搓,变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珍珠,光华灼灼,颇为神奇的样子。 老蚌将珍珠递给风白:“这是老朽最后的一点东西,服下可增进一些修为,你不幸失去元灵,正好对你有所帮助。” 风白一听,拒不食用,毕竟可以增进修为的东西甚为珍贵,凡修行者都极为需要。 老蚌坚持要赠给风白,道:“老朽已是风烛残年,食之并无太大的裨益,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他日你若飞升,还有老朽一点微末的功劳不是?” 风白这才接过来,吞服了下去。 不一阵,珍珠在肚子里化开,顿时有一股暖流,开始向四肢百骸游走,充塞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经络,令人无比的舒服。运行一周后,这股暖流最终汇入了丹田的灵宫。风白觉得身子一轻,自失去元灵一来笨重的身躯稍稍有了一些灵活之感。 这颗珍珠给风白带来了差不多七八百年的修为,虽然有限,却让风白这段时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对重新夺回元灵充满了希望。 老蚌见风白神色好了不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伸出手指在蚌壳上一戳,将蚌壳戳出了一个窟窿,然后抱起蚌壳,运力将之丢进了江中。 蚌壳充水,慢慢下沉,老蚌神色忽然一舒,一副坦然模样,道:“我们现在回巫山去,狻猊老弟被睚眦打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二人遂回到了巫山,却见狻猊的洞府中空空如也。想起狻猊被自己拖入这场变故,老蚌心中有愧,遂决定去云梦找找看,因为睚眦曾经说过要将狻猊带回云梦-交给真龙处置。 但风白却想到西羌部的阿华,他被睚眦打伤,不知此时是什么情况。老蚌觉得先去西羌部也好,遂与风白赶往西羌部。 风白脚力极慢,老蚌便携着他飞行。大半日光景,这才到了西羌部。 哪知一靠近部族,却听族中却传来混乱之声,二人赶上去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在厮斗,那被围之人正是囚牛。 囚牛铁鞭狂舞,将西羌部的男丁打得七零八落,场面极其血腥。风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囚牛的对手,跳入圈中,挥杖与囚牛相斗。 老蚌见状,也前去帮忙,与风白共同对付囚牛。 这样一来,囚牛顿时受到了制约,西羌部众人得以喘息。但是风白和老蚌想要打败囚牛也非易事。风白修为不到千年,根本无力自保,还要拖累老蚌照顾,是以战不多时,便被囚牛一掌打飞。 老蚌与囚牛一对一相斗,场面十分激烈。西羌部众人试图寻机偷袭,却是无从下手。 风白看了一阵,发现囚牛高大,一根铁鞭护住周身,根本没什么破绽,老蚌很难攻击到囚牛的上部。但若是攻击囚牛的下盘呢,只怕他的铁鞭也护不过来吧。 遂道:“蚌前辈,攻囚牛的下盘。” 老蚌得风白提醒,当即一改战略,围着囚牛的下盘出手,借着矮小的身躯左冲右突,搞得囚牛有些找不着北。 不多时,啪的一声,老蚌一掌击在了囚牛的屁股上。囚牛一个趔趄,高大的身躯跌扑出去,竟然摔了个五体投地。 囚牛恼羞成怒,自地上爬起,左掌一抬,猛地向老蚌遥劈而去。 老蚌却不示弱,右手一推,也打出了一道灵气。 波—— 两股灵气相撞,掀起一阵强劲的气流,把周遭的人撞得往后急退。 再看场中二人,老蚌纹丝不动,囚牛却登登登连退数步,脸色一阵惨白,脏腑已受了不小的震荡。 囚牛知道厉害,便萌生了退意。 但正欲逃去之时,忽闻一声响彻云际、震人耳鼓的鸟鸣,接着一阵狂风,一只大鸟遮天蔽日而来。风白暗呼不妙,是睚眦来了。便见睚眦的金鹏飞到,巨大的鸟爪上抓着一人,似乎正是狻猊。 睚眦自空中腾跃而下,一见风白,哈哈大笑道:我本是想来此搜寻初婴,想不到你小子也在,我以为你早已死了,现在正好,有你的神仙血,还要何初婴? 但听囚牛道:二弟,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杀了此人。言毕伸手指向老蚌。 睚眦冷冷扫向老蚌,道:兄长不消说,我也不能放过这个蚌妖,不过我要先捉住风白这小子,以免他跑了。了字出口,便向风白使出了缚仙咒。 风白不能坐以待毙,早已一个隐遁钻入了地下,往一侧疾走。睚眦一见,即向风白遁入处猛击一掌。可怜风白还来不及走远,便是轰的一声,连同泥土一起飞溅而起。 睚眦口念一声:着。另一手又向风白使出了缚仙咒。风白身体尚未落地,便被捆住,啪地摔在了地下。 睚眦转向老蚌,道:你不该插手风白这小子的事,然而你已经插手了,我便不能留你。说着张开大手一吸,老蚌顿时身不由己往睚眦手上飞去。老蚌虽然早已领教了睚眦的厉害,但想不到睚眦已厉害到如此地步,不由得面露惊恐之色,慌忙向睚眦打出了一掌。 砰的一声,睚眦硬挨了老蚌一掌,身躯退开七尺。不可思议的是,睚眦挨了老蚌一记近距离的攻击,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色一时有些难看,显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也是老蚌仓促之间出掌,未使出多大的劲,否则也不会是这般状况。 然而容不得老蚌后悔,睚眦已拔出巨剑,遥遥向老蚌斜劈而去。耀眼的红光乍起,叫人眼睛为之一花,一股莫名的惶恐自老蚌心底升起,仿佛有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包裹而来,直压得人透不过气。 老蚌虽然在玉泉福地与睚眦交过手,但彼时的睚眦未有如此重的杀气,尚不会叫人乱了方寸,此时老蚌分明有些迟滞了,在一片红光中忘记了躲避。 风白大呼一声:蚌前辈,危险。老蚌如梦初醒,急往下一个蹲身,红光自头顶掠过,竟将他头发削去一片,一阵寒意袭来,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睚眦一击不中,早已飞身而起,猛一挥剑,凌空朝老蚌当头砍下。轰然声中,地上现出一条深沟,泥沙四溅,被红光扫中的房屋瞬间垮塌,木屑横飞。再看老蚌,正堪堪躲过一击。谁料睚眦已将老蚌的身影看得真切,左手一推,一股暗流排山倒海般向老蚌涌去。 这股暗流无形无影,却刚猛无比,老蚌躲闪不及,身躯如遭万钧巨石撞击,矮小的身躯直飞出四五丈外,口中鲜血狂泻,凄然摔落,便即一动不动。 风白大喊一句:蚌前辈。心中不禁一阵惊慌,他想到此前的阿华也是这般摔在地上,或早已性命不保,难道这两人都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命丧睚眦之手? 然而此时的风白又能做什么?他全身被缚,甚至想过去察看也不可能。 他连呼了几声蚌前辈,只见老蚌动了一动,将脸侧向了风白,风白不由得暗自庆幸。老蚌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但只一瞬,那笑意却凝固了,双目微微合上,再没有任何的动静。风白意识到老蚌那最后的笑意便是同自己诀别,庆幸之情立时变作一阵悲凉,心下一痛,险些要涌出泪来。他虽与老蚌只有短暂的相处,但老蚌只凭自己看起来不是坏人便出手相救,又舍身相护,最后赠予灵珠,凡此种种,简直恩同再造,如今又因自己而死,怎能不叫风白悲痛? 睚眦将猩红的独目望住风白,冷冷道:臭小子,用不着难过,待我将你的血抽干,你也很快就会跟他一样,你们到黄泉去作伴吧。说着将风白吸在手上,便欲腾身飞上高空去驾金鹏。 只听一个声音道:老友,慢来。身影闪处,有两人飘然而至。 放眼看时,是绝隐老仙和逍遥娘娘师兄妹,说话的正是绝隐老仙。两人看清楚睚眦的模样,只有一只眼睛,还猩红无比,样子狰狞,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睚眦却打量了二人一番,正色道:我与尔等素不相识,尔等有何见教? 绝隐老仙一指风白,道:老朽有一事要问这个小贼,老友可否将他交与我问上一问? 睚眦眼一瞪: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为了救他,编出这么个理由来?这小贼对我很重要,我不能交给你们。 绝隐老仙哈哈一笑:老友多虑了,老朽确实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 睚眦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再聒噪,莫怪我翻脸。 绝隐老仙一愣,逍遥娘娘却道:师兄,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抢人便是,你我联手,还怕打不过他? 睚眦本能将风白往后一拉,脸现杀气,道:你们果然有不轨之心,想从我手上夺人,没那么容易。说着血剑一挥,直砍二人。 二人急退躲开,绝隐老仙也怒了,道:老朽只是想问那小贼一句话,你这厮却恶脸相向,老朽礼貌相待,却不是怕你之意,你要打架,我陪你便是。言毕向逍遥娘娘使了个眼色,师兄妹二人齐齐出手,反攻睚眦。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诱骗 http://.biquxs.info/

睚眦将风白向囚牛一丢,道:兄长代我看住他。便与绝隐老仙二人斗到了一处。 睚眦虽用风白的神仙血增长了造诣,已今非昔比,但他面对的是两个九千年往上修为的对手,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不一阵,便已是处于下风。囚牛看在眼里,将风白放在一侧,飞身上去相助。 但囚牛的修为四人中最低,且是远远不及其他三人,虽一时解围,却终成睚眦的累赘。睚眦识得形势,喊道:兄长快快退下,把风白小贼带回云梦,我稍后便来。 囚牛知道睚眦的用意,自己上场只一阵间,便被逍遥娘娘逼得手忙脚乱,险些受伤,此时只好识趣地退开,他抓起风白,便欲飞身而去。 不料逍遥娘娘腾出空来,喊了一声:定。抬手向他打出了一记足下生根。囚牛立时被定住了,想要挣扎移动,却根本不能。 约摸半盏茶功夫,睚眦已发起狂来,宛如一尊恶神,血剑狂舞,裹挟着血息大法,震得地底开裂,沙尘满天。然而,又哪里能伤得了对手?反倒是逍遥娘娘见他急火攻心,趁机向他施出了足下生根之术,将他定在了地上。绝隐老仙一见,趁睚眦尚未反应之时,瞬即持杖一指,射出一股强劲的灵力。 绝隐老仙这一击可不是先前的老蚌那一掌所能比的,睚眦立时受伤,胸口气血翻腾,嘴角渗出血来。睚眦自知不敌,无心恋战,运力挣开双脚,疾跨一步,伸手去抓风白,风白的神仙血被他视若珍宝,他又怎舍得弃之不顾? 逍遥娘娘一见,即向风白使出了一记足下生根,睚眦一拉,风白纹丝不动。睚眦欲要再拉,绝隐老仙又举杖向他打出了一道灵气。睚眦无奈,只好松手逃跑,丢下囚牛,自己飞上高空,驾了金鹏飞去了。 风白松了口气,虽然落在绝隐老仙师兄妹手上也不会好过,但比之落在睚眦手上,则是好了千倍万倍。绝隐老仙定是想问自己师傅的下落,他好夺回红色灵石,若然想杀自己,则逍遥娘娘未必答应,只因逍遥娘娘也觊觎除红色灵石外的四颗灵石相融而成的蓝色灵石。 逍遥娘娘走近风白身前,幸灾乐祸道: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蹦跶不了啦?风白轻哼一声,未予理会。 绝隐老仙道:臭小子,快说你师傅在哪? 风白没好气道:我怎知她在哪里,莫说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绝隐老仙一听,气道:你…… 逍遥娘娘道:小子,你要是知道,还是老实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风白略一思忖,道:除非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 逍遥娘娘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风白道:第一,先解开我身上的缚仙咒,第二,我在此间有一个小友,此前被睚眦打伤,如今生死不明,我要去看上一看,第三,我身边的囚牛害了许多人,我要你们砍断他的双手。 绝隐老仙眉头一皱:解开缚仙咒,你不是就可以跑了吗,我岂会上你的当? 风白道:你多虑了,我之所以受制于人,是因为元灵被天荒古镜的鬼英娘娘所吸,否则我怎会像如今这般狼狈? 二人一听,俱觉惊诧。绝隐老仙却将信将疑,逍遥娘娘道:师兄莫怕,即便他撒谎,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绝隐老仙觉得有理,这才施法解除了风白身上的束缚。接着逍遥娘娘又解除了定身术,风白得以自由。 风白指着囚牛,对二人道:快将他的双手砍断。 囚牛吃吓,厉道:小贼,你敢?!我龙族可不是好惹的。 风白道:我已然得罪了你们龙族,莫说砍你双手,便是亲手取你性命,又有何不敢?只不过我既为人仙,不宜造太多杀孽,这才假他人之手。你再恐吓我,我便叫西羌部众人将你乱刀砍死。 此时西羌部有胆大的人在外围喊道:小神仙,不能放了囚牛,让我们杀了他,为我部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人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不能放了他,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一时间喊声不绝。 风白对囚牛道:你都听到了,你如今只有待宰的份,我不杀你,亦有其他人杀你,你肆意杀人,非但不知反省,还出言恐吓,我还真想让西羌部的人将你大卸八块。 囚牛一听,知道眼下被定住的情况,确实只有待宰的份,只能服软,道:阁下若能使我保全,我日后定改过自新,与西羌部和阁下的恩怨亦一笔勾销,永不再提,如何? 风白眉头微皱,不满道:你杀了西羌部这么多人,改过自新就完了? 囚牛一怔,道:阁下果真要砍我双手? 风白思虑一阵,走到西羌部众人处,自一人手中拿过一把刀,回来往地上一丢,道:你自断右手吧。 囚牛脸上闪过一丝杀意,显然是对风白此举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便慢慢蹲身将刀拾起,伸出右手,左手举刀,做出欲砍之状。眼见他将刀高高举起,却忽地刀光一闪,骤然向风白斜砍而到。风白早已洞悉了他的杀机,知道他不甘任人摆布,身躯往后一仰,躲开了这一刀。 此时外围有人愤然喊道:小神仙,快杀了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其余人附和道:杀了他,杀了他…… 但闻嗖的一声,人群中已有人开弓射箭,直直朝囚牛射到。囚牛挥鞭格挡,将飞箭打落在地。愤怒难当的西羌部众人一见,纷纷拈弓搭箭,嗖嗖之声不绝,利箭如雨般向囚牛激射。 囚牛也算厉害,竟悉数挡开,箭羽落了一地。西羌部众人愈加激愤,有数十人开始往囚牛背后移动,打算对囚牛进行前后夹攻。囚牛双脚不能移动,顾前可以,顾后却难,只要这数十人一起引弓,则囚牛必死无疑。 不料逍遥娘娘一抬手,竟解除了囚牛身上的定身术,道:还不快走。囚牛心下大喜,脚尖一点,疾飞而去。西羌部众人向飞逃的囚牛放箭,无一中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囚牛逃走。 风白转视逍遥娘娘,不满道:你……他本是想让西羌部的人将囚牛乱箭射死,以绝西羌部后患,谁知遭此变故,不免遗憾。逍遥娘娘却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没空管凡人的事,龙族在中州势力庞大,本娘娘得罪不起这个囚牛。 风白无奈,袖子一甩,径直去荣叔家找阿华。绝隐老仙师兄妹紧紧跟在身后,以防风白逃走。 到了荣叔家,只见荣叔和阿华的母亲满脸戚容,看见风白,也无太多惊喜。风白询问之下,荣叔便将他带到阿华的床边,只见阿华脸色苍白,双眼微闭,形容枯槁,身体消瘦。虽然一息尚存,但毫无生气,一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 风白轻喊了一声阿华,阿华勉力睁开双眼,略有喜色。那喜色却无力漾开,显得十分干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阿华用力道:“神仙哥哥……”声若蚊虫,难以辨听。风白按了一下他的腕脉,微弱无力,时有时无,当即取出一粒仙丹让阿华服下,然后静待药效。 不一阵,阿华的脸色泛起了微红,十指勾动,已有了一些力气。风白吁了口气,阿华总算性命无虞。荣叔及家人见状,亦脸现喜色。 再过一阵,阿华面色转华,眸子也射出光来,竟道:娘亲,我饿了。须知阿华自被睚眦震伤,便一直卧床,饮食不进。此时忽喊饥饿,分明是无碍之相,其母大喜,便即出去准备饭食。 此时绝隐老仙道:这娃娃已无性命之忧,你快带我们去找你师傅。风白无奈,即辞别了荣叔,与二人离开了西羌部。 绝隐老仙要风白说出觅罗仙子的下落,风白谎称师傅在天荒古镜的鬼山。他此举意在找寻鬼英娘娘,因他掐指算了一下,鬼英娘娘离开千峰岭后便往西南边去了,天荒古镜正是在千峰岭的西南边。若能寻得她,绝隐老仙二人为了获得灵石或会助自己夺回元灵也说不定,这样便可省下找寻朱雀神女的时间。即便二人不会相助自己夺取元灵,最起码知道鬼英娘娘的所在,也好带朱雀神女前去夺取。于是在风白的指引下,三人往西南的天荒古镜而去。 绝隐老仙和逍遥娘娘将风白夹在中间,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掣,小半天,停在一处休息。逍遥娘娘口渴,到不远处的小溪饮水。方去一阵,便听她哎哟叫了一声。绝隐老仙喊道:师妹,怎么了? 逍遥娘娘道:不小心掉进溪里了。又道:师兄,叫那小子过来扶我一把。绝隐老仙即叫风白过去相扶。 风白过去一看,逍遥娘娘分明是在岸上,再看衣襟鞋袜,亦未有浸湿之相。正纳闷时,逍遥娘娘右臂突伸,一下扣住了风白的咽喉,低声道:不许出声。说着便在风白的腰间摸索什么,不用说,正是在找寻灵石。 摸索一阵,自是一无所获。逍遥娘娘逼问道:臭小子,那灵石究竟在哪? 风白艰难道:在鬼英娘娘手上。 逍遥娘娘道:你不是说在一个安全之所? 本来是的,但是我又将之带在了身上,鬼英娘娘将我的元灵吸去后,把灵石也拿走了。风白道。 那鬼英娘娘是何许人?她能吸去你的元灵,修为岂不是逆天? 不,是我不小心中了飞燕草之毒,才被她占了便宜。 如此……我与她比起来,孰强孰弱? 自然是你厉害。 那你可知鬼英娘娘现在何处? 不知道,鬼英娘娘是天荒古镜的鬼山人氏,去鬼山或许能找到她。 好,此事你莫与我师兄言语,我们这就去鬼山看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狗咬狗 http://.biquxs.info/

逍遥娘娘又怎知风白是有意指引她去找鬼英娘娘?即携了风白,在草木的遮掩下避开绝隐老仙,继续往天荒古镜赶去。 到了天荒古镜,二人直奔鬼山,再直上鬼英洞。鬼英洞内,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赫然在目,皆静坐入定,正在修炼。听得二人脚步声,五人俱睁眼相视。鬼英娘娘先是一诧,随即道:臭小子,在极乐之野我未能杀你,如今你倒送上门来了。 风白道:废话少说,把灵石交出来。 鬼英娘娘一阵疑惑,道:你们夺走了我的灵石,我还没向你要呢,你倒问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逍遥娘娘望着风白: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风白道:娘娘,灵石就在鬼英手上。 逍遥娘娘一听,也不辨真假,将风白定在原地,便飞身而上,直扑鬼英娘娘。六人混战宣告开始。 逍遥娘娘固然厉害,鬼英娘娘也是不弱,加上四杰相助,双方一时难分胜负。鬼英娘娘和四杰在极乐之野吸取了一众小妖的元灵,尚未完全消化,即便如此,修为也是日渐长进。 但就单人而论,五人的修为俱是与逍遥娘娘相去甚远,尤其是四杰,有数千年的差距。在逍遥娘娘眼里,四人的招数虽不能说漏洞百出,但要伤害她却着实不能。逍遥娘娘专心对付鬼英娘娘,才不得不对四杰有所提防。 半盏茶功夫,逍遥娘娘将五人先后打翻在地。她上前一步,将手伸向鬼英娘娘道:快把灵石交出来。 鬼英娘娘将脸一偏,道:我身上早已没有灵石,你找错人了。 逍遥娘娘不信,伸手去搜,果然没有。遂转向风白道: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白道:娘娘莫急,这灵石乃是世间至宝,她定是藏在什么隐秘之处了,你且叫她把我的元灵吐出来还我,我再与你一同在洞中搜寻。 却听鬼英娘娘对逍遥娘娘道:莫要听他胡说,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灵石,他分明是想借你之手要回他的元灵,我看你是上了他的当了。 逍遥娘娘听言一愣,眼望风白,厉色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风白早已想好了周旋之语,此时并未回答逍遥娘娘,而是对鬼英娘娘厉声骂道:好你个满口谎言挑拨是非的恶妇,你吸食我的元灵,夺走我的灵石,如今却矢口抵赖,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确有借逍遥娘娘之手夺回元灵之意,难不成许你吸走我的元灵,却不许我将之夺回?你谎称洞中没有灵石,如若我在洞中找到了它,便将你那扯谎之舌割去,让你做一个再也不能扯谎的哑巴,你敢是不敢? 鬼英娘娘见风白平素斯斯文文,如今却声色俱厉,着实始料不及,虽明知洞中没有灵石,就怕风白使什么诡计栽赃陷害,如今自己受制于人,言语还是不要太过绝对,如若真的被割了舌头,那便大大的不妙。便悻悻对逍遥娘娘道:你若不信,尽管去找好了,我打不过你们,你们怎么说都可以。 逍遥娘娘见鬼英娘娘口气已软,便偏信风白之语,抬手将鬼英娘娘五人定住,又解禁了风白的双足,道:小子,快与我一道在洞中搜查。 风白道:娘娘不如先叫她将元灵还给我,我再帮娘娘一同寻找。 逍遥娘娘眼一瞪:将元灵还给你,你又岂会听从于我? 娘娘如若不放心,可以将元灵代为保存,待找到了灵石,再将之还我,如何? 这……逍遥娘娘一阵思虑,终对鬼英娘娘道:快把风白的元灵吐出来。 虽然鬼英娘娘一段时日来尝试融合风白的元灵而无果,已甚觉鸡肋,但弃之着实可惜,此时受到胁迫,不得不将之吐出。 风白看见元灵,方知师傅所言非虚,鬼英娘娘果真未能消化自己的元灵,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逍遥娘娘伸手接住风白的元灵,张口吞入了自己腹中,便叫风白分头在洞中搜寻灵石。 岂料鬼英娘娘并不甘心,待逍遥娘娘一转身,便伸出十指对准逍遥娘娘,急运气一挣,将指尖的铁锥齐齐挣脱,但看那十个铁锥,宛如离弦之箭,朝逍遥娘娘背部激射而去。 逍遥娘娘闻得风声,一个旋身急闪,挥袖疾拂。怎奈距离太近,虽拂开五六个,仍有数个当胸而入,穿背而出,噗噗声中,自背部喷出数股血箭。逍遥娘娘身躯摇晃,一个踉跄,险些便要摔倒。 然而下一瞬间,逍遥娘娘却站住了,站得稳稳的,且身上的伤口瞬即愈合。鬼英娘娘目瞪口呆,她几时见过这样的怪像?难道眼前的女子有不死之身? 逍遥娘娘面露怒色,却未发作,冷笑道:就你这点伎俩也想伤我?做梦。言毕也不计较,唤风白继续搜查。 结果自是一无所获。鬼英娘娘对逍遥娘娘道:我早说这里没有灵石,灵石到底在哪里,或许只有风白那小子知道,你还是仔细地问问他吧。 逍遥娘娘将目光定在风白身上,虽未言语,却是无声的逼问。风白正不知如何应对,忽听洞口一个声音道:她说得对,师妹你怕是中了那小子的计了。 众人往洞口一看,只见一人闪了出来,却是绝隐老仙。绝隐老仙踱近几步,目视逍遥娘娘,面无表情道:师妹,没想到你不辞而别,却偷偷先来了这里。 逍遥娘娘神色尴尬,道:师兄,那灵石是稀世珍宝,人人都想拥有,我虽然有点私心,但也不足为怪吧。 绝隐老仙哈哈一笑,道:可惜师妹你有些糊涂,风白这小子明明说带我们去找他师傅觅罗仙子,他却带你来这鬼英洞,你还与这鬼英洞主纠缠不休,这分明就是风白这小子的诡计。 逍遥娘娘一听,心下暗暗好笑,你寻你的红色灵石,我找我的蓝色灵石,我要找的灵石可比你的大多了。但嘴上道:师兄说我糊涂,你不也找到这里来了吗? 绝隐老仙道:我不过是尾随你们来看看,如若你们真的找到了觅罗仙子,我便出其不意夺走灵石,没想到觅罗仙子没见到,却看到了一出闹剧。 逍遥娘娘无心一笑,却听鬼英娘娘对绝隐老仙道:风白这小子定是知道灵石的下落,阁下切莫将他放走。 绝隐老仙微微点头:洞主说的没错,我也正有此意,只要抓住这个小子,就不愁找不到灵石。言毕转向逍遥娘娘,道:师妹,快将风白交给我吧,免得我们师兄妹反目。 逍遥娘娘神色微变,秀眉一扬,道:师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绝隐老仙发出一声短促的干笑,道:师妹,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若是如此,那我只好动手了。了字一毕,即施展障眼法,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鬼英娘娘和四杰皆惊呆了,今日真是见了鬼了,前面是打不死的逍遥娘娘,现在是凭空遁形的绝隐老仙,这世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异术? 风白知道绝隐老仙要抓自己,即使出隐遁术,亦瞬间遁地不见。鬼英娘娘等人一鄂未了,又是一鄂,惊得几乎合不拢嘴。便是逍遥娘娘,也吃了一怔,她此前并未见风白使过此等奇术。惊异过后,方才明了风白确实是有意指引自己来帮他夺回元灵,否则自蜀地来天荒古镜的途中,他完全可以用隐遁术逃去。 正思忖时,忽听一个声音自洞外传来:娘娘,快走。正是风白的声音,原来他已遁出洞去。逍遥娘娘即跃身平掠,宛如飞燕穿庭,直奔洞外。但见风白已飞身而走,她便回身一掌遥劈洞口巨石,将鬼英洞堵死。 逍遥娘娘追上风白,两人继续向前飞奔。由于风白较慢,须靠逍遥娘娘相携,行得一阵,突破洞口封堵的绝隐老仙便追上来了,将二人的去路堵住。 绝隐老仙道:师妹,快将那小子交给我,否则你我动起手来,只怕你讨不到好处。 逍遥娘娘道:那就试试。 风白见二人一战在所难免,便小声对逍遥娘娘道:我先行离开,在西羌部荣叔家等你,你要小心,务必全身而退。 逍遥娘娘点了点头,知他害怕自己弄坏他的元灵。元灵须精血濡养,一旦自己身死,则元灵败灭。所以她很放心让风白走,风白绝对会等着自己的。 风白撒腿飞奔,绝隐老仙飞身拦截,逍遥娘娘出手相阻,师兄妹二人立时交起了手,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风白却并未直奔西羌部,而是假装离去,然后迂回,躲在一个林子里偷看二人相斗。如若绝隐老仙败走,他便出来与逍遥娘娘相见。但若逍遥娘娘失败受伤,他便看有无机会从逍遥娘娘手中拿回元灵。 二人斗了一阵,绝隐老仙担心风白走远不便追踪,便先失去了耐心,相斗正酣时冷不丁跃开,向逍遥娘娘使出了缚身法咒。逍遥娘娘急跃躲过,甫一落地,绝隐老仙却手杖一指,朝她射出了一股强劲的灵气。 逍遥娘娘不躲不闪,玉掌祭出一道灵气,与绝隐老仙的灵气硬碰硬。波的一声,一股激波喷射四散,周围砂石横飞,草木弯折。一阵剧烈摇动,地上裂开一道口子。 逍遥娘娘不敌,跌出七尺之外,脸色一阵难看,显然受了内伤。绝隐老仙趁机飞离,往风白逃去的方向追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上荒漠 http://.biquxs.info/

风白现出身来,只见逍遥娘娘已恢复如常,脸色微红,甚是娇嫩,若非知道她的前世今生,又有谁能想到她是一个九千余岁的老妪重生而来?而她的自愈能力之强,便是大罗金仙,怕也会羡慕几分。 逍遥娘娘见他未走,虽觉意外,却未详究,只冷峻道:你将我骗来此处帮你夺回元灵,如今元灵已在我腹内,你若不带我找到蓝色灵石,便休想从我腹中将它拿回。 风白略一思索,道:要找到灵石,便须找到天风。 逍遥娘娘一怔,不解道:天风? 风白道:是的,当日我被绝隐老仙抓到绝隐洞,天风当夜便将我身上的灵石拿走了。 逍遥娘娘似有所悟:难怪他第二天便不见了。又道:当日你说把灵石放在了一个秘密之所,你把我骗得好苦。 风白道:当日我担心绝隐老仙将我杀死,不得已才撒谎,无非是希望你在我危难之时能出手救我,此举不过是出于我求生的本能。 逍遥娘娘哼了一声:以后你要是再耍花样,我便先杀了你,我就不信没有你找不到灵石。 那还真的未必,风白道,天风身怀宝物,早已逃之夭夭,躲到一个无人之处修炼去了,天下之大,你要找一个不想被世人找到的人,谈何容易? 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他?逍遥娘娘不禁道。 至少比你漫无目的地找要来得强,只要你客气对我,我便会全力协助你。 你且说说你有何线索,如若能说服我,我便客气待你。如果不能,我便将你绑起来再说。 呃……乃是此前大神后土教了我五行八卦和奇门遁甲的测算之术,此术说玄不玄,说不玄也玄,虽不能测得极准,但也可预测个大概。 哦?有此等奇术?逍遥娘娘好奇起来。 不足为怪,娘娘你不是都可以返老还春么? 逍遥娘娘一听,不觉摸了摸脸庞,颇有得意之色。一阵自我陶醉后,她道:那你还不快算一算天风现在何处? 风白即推算了一下,那天风当是去了中州的西北某处。逍遥娘娘便携着风白,一路往目的地去了。 二人从中州西南的天荒古镜启程,去往中州的西北,山高路远,相距何止万里。二人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走走停停,一路甚是艰辛。风白被逍遥娘娘相携而行,甚是无趣,雪山峨峨不得停下来欣赏,溪水涓涓不能掬一捧饮用。若是和师傅一道,而自己又未失元灵,便可以将沿途风光细细欣赏,如在天山绝顶一样尽情撒欢,如在觅罗仙宫一样温情相依,那才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可惜,师傅不在近侧,自己又形同废人,一想起来,便叫人感慨唏嘘。 风白好几次想趁逍遥娘娘休息之时遁到她的背后偷袭,把她打晕在地,再把元灵吸出来。可每次转眼看她,见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下不了手。虽明知眼前的女子是个九千余岁的老妇,但偷袭一个女子实在算不得光明之举。而他也深知,眼前的女子一旦夺得灵石,也不会将元灵交给自己,以免自己从她手中夺取灵石。 罢了,师傅不知几时才会原谅自己,师傅不肯原谅自己一天,便一天一切都毫无意义,灵石也罢,元灵也罢,都随它去吧。 颇费了一番功夫,二人才到了中州西北,那里除了渺渺茫茫的黄沙细石,便是莽莽榛榛的胡杨,还有一些半掩在黄沙中或大或小的野兽骸骨,当真人迹罕至,鸟兽稀少。偶有几只飞鸟人来受惊,扑棱棱飞向远处。几匹野骆驼在随意地行走觅食,发觉人来,只抬头一看,又继续低下了头。远处传来一声两声狼嚎,在空旷的戈壁传响,更增添了四周的荒凉之意。 横掠数百里黄沙,皆是此番模样。逍遥娘娘停下来,没好气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这个鬼地方除了你我,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风白道:娘娘莫急,就是这样的鬼地方,才是藏身的好去处。这里千里戈壁,要找一个人确实很难,但是只要有耐心,相信定能找到。 逍遥娘娘环视了一眼周围,无奈地坐在了沙地上,眼见天色将黑,便决定在此地过夜。 夜色降临,沙漠却热闹起来了。只听小虫唧唧,声韵各异,此呼彼应,互相争鸣。一些小型夜行动物出来觅食,走在沙地上发出淅淅飒飒的声响。还有的在打闹嬉戏,或是求偶逐伴,与白天的孤独寂寞简直判若两样。 抬头仰视,空旷的夜空直视万里,繁星满天,无不熠熠闪闪,虽高挂琼宇,却如在近前,仿佛伸手可摘。凝视一阵,恍如已登至三十六重天,身躯随着目力飘游太虚,如梦似幻,叫人忘却是身处荒凉之境。 过得一阵,突然一声较大的动静自不远处传来,仿似有什么大型动物钻出了黄沙,还抖了抖身子,然后往一边快速地走了。二人同时惊起,对视一眼,便朝着发声之处追了出去。 到得近处,星光下是一只拖着长尾巴的巨蜥,足有巨象大小,身上的鳞甲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背部隆起一排粗壮的背骨,看起来甚是威武。它跑得极快,偶尔停下来,昂着头向远处张望,不用说,定是在搜寻猎物。 二人都知道普通的蜥蜴没有这般高大的体型,此蜥蜴定是活了千百年已然成精。二人愈发小心,也不打搅它,只一路静静地跟着。 约摸行得数十里,它似搜寻到了什么,尾巴一甩,飞快地向前移动。只见它昂头摆尾,健步如飞,四只脚极快地往后扒拉,扬起满天的细沙。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嘶,似乎是野马所发,接着便是马群四散逃窜的急促脚步声,从声音判断,约有上十匹。 巨蜥一个猛冲,瞬即将一匹跑得最慢的野马咬住,那野马悲嘶了几声,一阵挣扎,便命丧巨蜥之口。巨蜥将野马放在地上,开始撕咬进食。 二人停在它的后面,逍遥娘娘故意咳了两声。巨蜥猛一回头,样子一诧,紧接着张开大口,示威般地吼了一声。一阵腐臭味传来,二人不禁用手掩住了鼻子。 逍遥娘娘道:臭蜥蜴,你吼什么,信不信我用沙子堵住你的嘴。蜥蜴一听,似生气了,奋力一扑,张口朝逍遥娘娘咬到。看那尖牙,端的是锐利无比,无怪乎那野马扑腾几下便死去了。但见逍遥娘娘轻盈一闪,轻易便躲过了一击。巨蜥不服气,张口又上。逍遥娘娘再次躲开,然后伸手吸起了一大团沙子。那巨蜥第三次扑咬而来,她便将沙子一推,悉数塞进了巨蜥的口中。 巨蜥吃了一嘴的沙,顿时呛住了,猛甩头部,又用前爪在口里一阵扒拉,样子十分滑稽。逍遥娘娘咯咯一笑,道:我警告过你的,你偏不信。 巨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口中的沙子清理干净。它仍不服气,朝逍遥娘娘低吼两声,双目怒瞪,忽地扬起带蹼的前爪猛然拍到。那爪子非但尖利,还很宽大,若被拍中,就算不被爪甲刺穿,亦会被拍得五脏俱碎。逍遥娘娘不敢怠慢,身形往后一飘,那爪子拍在地上,立时现出一个大坑,溅起的大片沙子纷纷落下,仿似下了一场沙雨。 巨蜥一拍不中,举爪再拍。逍遥娘娘岂容它放肆?右掌打出一记法诀,便听巨蜥发出嗷的一声怪叫,偌大的身躯滚了出去,直滚出了七丈之外。 二人迫近去一看,巨蜥已化作了一名男子。只见他嘴巴宽大,没有耳廓,双目凸起,头上无发,只有几个鼓起的疙瘩,样子十分丑陋。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一时间难以站立。 逍遥娘娘逼问道:老实说,这里附近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男子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可知整个戈壁沙漠还有没有人? 男子略一迟疑,又摇了摇头:没有。 逍遥娘娘秀眉微蹙,未再追问。风白道:你要说实话,你若撒谎,我这一棒打在你天灵盖上,你就再也做不成人了。 男子一听,立时胆怯起来,道:有,有,在距此二百里外的西边有一个地方叫塔兰丘,那里有一个我的结义兄弟。 逍遥娘娘微恼,斥道:还不快说他是谁。 他叫金吾,是一条响尾蛇所化。男子急忙道。 逍遥娘娘一听,不禁失望起来,这失望又化作了气恼,便厉声责问男子:先前你为何要撒谎? 我不知道你们的来意,所以…… 那除了这个金吾,到底还有没其他人?快快说来,若再撒谎,定叫你葬身于此。逍遥娘娘已声色俱厉。 男子不敢怠慢,又交代西去五百里有一个湖,叫塔塔海,那里有一个人,叫地皇,乃是一只蟾蜍所化。除此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逍遥娘娘甚感失望,便没再为难男子,将他打发走了。她望着风白,埋怨道:你那狗屁测算术,还说有多玄,现在好了,到哪里去找天风? 风白道:娘娘莫急,这里方圆少说也有千里,天风随便躲在一个角落,这蜥蜴便未必知道,待明日我们往西找那金吾和地皇再问上一问,或许会有线索也说不定。逍遥娘娘无奈,只好听了风白的话,当晚就地歇息,只等天明再走。 第一百七十章 蜮人 http://.biquxs.info/

翌日,二人一路往西,所见是戈壁之外还有戈壁。成片的胡杨红的逼眼,偶有一个草墩,也是被野马和骆驼啃食得光秃秃的,除此就是各种各样的兽骸,在沙地上显得十分醒目。 约行得二百里,当是到了塔兰丘所在地。只见那里矗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墩,每个土墩下皆有孔洞,里面中空,进去一看,似乎有人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只是年代久远,生存的痕迹已经被坍塌的泥土所掩埋。 二人不禁意外,想不到这个荒凉的死亡之地曾经生活着这么多人。而除了土墩和洞穴,还有一处凸起的沙丘上密密地树立着许多木头,木头有长有短。有的末梢处是圆形,在距末梢四五寸处被利器割成了一圈圆弧状,看起来像极了男性的生殖器。还有的木头则是从中间剖成两半,当是代表女阴。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原始的生殖崇拜。象征男-根的下面葬着男性,象征女阴的下面葬着女性,木头长的为长寿者,木头短的为短寿者。 二人正寻那金吾不着,又见不远处有一个下凹的圆形沙窝,这沙窝十分巨大,底部赫然堆积着无数的人类骸骨,不知几百十具,远远看去,一片惨白,让人触目惊心。二人走近细看,这沙窝仿佛是一个湖泊干涸后所留,窝壁上有许多白色的贝壳,年代久远之故,有些贝壳已然破损。 风白指着那些骸骨道:这些人会不会是金吾所害? 逍遥娘娘摇了摇头:难说,或许是某种水怪曾经生活在这个湖里,后来这个湖干涸了,水怪也走了。 风白一听,甚觉有理,道:这水怪恁地造孽,竟害了这么多性命,若找到它,定要把它除了。 逍遥娘娘白了他一眼,道:你省省吧,就你现在的本事,连个普通的怪物都不一定打得过。再说了,我们是来找灵石的,不是来除害的。你仗着自己是仙,就以为可以随意处置别人,你与那些害人的怪物又有何异? 风白遭她一顿抢白,顿时无语。只怪自己太弱小,不敢据理力争,要是惹恼了这个万年老貂,不知道要遭她什么手段。 正沉默时,忽听得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似有人在快速地靠近。二人转身一看,果不其然,来者是两名男子,一个正是昨夜的蜥蜴,另一个则长着一对绿目,塌鼻子,亦无耳廓,身上兀自有一些灰白色的鳞片,不用说,当是响尾蛇所化的金吾。 金吾打量了二人一眼,目光定在了逍遥娘娘身上,色眯眯道:我在这沙漠几千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貌美的女子,昨晚我义弟说起,我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逍遥娘娘脸色一沉,冷冷道:你那贼眼再乱瞟,小心我把它们抠下来。 金吾故作惊讶之色,怪声怪气道:美人年纪轻轻,脾气却不小哇。 风白听言不觉笑了,心想人家可是活了近万年了,哪来的年纪轻轻? 那金吾却斥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逍遥娘娘似发觉风白发笑的原因,剜了风白一眼,风白立时敛住笑,肃然而立。 逍遥娘娘转向金吾,道: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戈壁有一个叫天风的人? 金吾脸上露笑,轻浮道:美人若肯跟我回金吾洞,我便告诉你,如何? 逍遥娘娘一听,顿时暴怒,抬手一吸,一下把金吾吸了起来,待快要吸到掌上时,又运力一推,嗖的一声,金吾飞出了三丈,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蜥蜴一见,立时胆怯,便要退开,逍遥娘娘又一掌推出,将蜥蜴也打出了三丈之外。 逍遥娘娘飞身追上,本要逼问,那金吾却不知死活,亮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飞锥,对蜥蜴道:义弟,你我一起上,将这个小娘们捉了带回去快活。蜥蜴一迟疑,金吾已手执铁链,甩动飞锥朝逍遥娘娘攻到。蜥蜴无奈,只好一起动手。 然而二人哪里是逍遥娘娘的对手?只怪金吾见识浅薄,不知逍遥娘娘空手吸物乃是灵力极强的表现,加之色迷心窍,致头脑不清,否则便不会纠缠不休。相斗未几,逍遥娘娘便将二人再次打翻在地,二人当场吐血,无力起身。 逍遥娘娘一脚踩住金吾的胸口,厉道:快说,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天风的人? 金吾这才知道厉害,脸上一阵痛苦之色,道:没……没听说过此人。 逍遥娘娘料想金吾不敢撒谎,便收回了脚,斥道:快滚。二人即连滚带爬,狼狈而逃。 逍遥娘娘望着二人逃去的身影,很是泄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眼望风白,又是怨又是恼,道:老娘不走了,你一个人去塔塔海问那地皇,问好了再回来。 风白又是一笑,道:这就失去耐心了?我们来这里不过一夜外加半日,茫茫戈壁,所探不及百分之一,俗话说好事多磨,你这样可找不到灵石。 逍遥娘娘一听,这才不情愿地起身,两人继续往西进发。 复行几百里,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渺渺茫茫,无边无际,其水极清,蔚蓝澄澈。这湖泊却也奇怪,只见到处长满了胡杨,红艳的胡杨倒映在水中,美不可言。更奇怪的是这沙漠深处的湖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不见飞鸟嬉戏,不见走兽饮水。莫不是这周遭没有任何活物?二人临湖掬一捧湖水饮用,那水倒是凉爽甘甜,沁人心脾。风白便装了一瓶备饮。 逍遥娘娘一时兴起,一个飞身,在湖上的胡杨之间穿梭跳跃。风白抬眼望她,只见她体态轻盈,有若惊鸿,白衣照水,若云若仙。风白眼睛一花,几欲将她视作师傅。眼见她越飞越远,只好后面飞身跟上。 待渐渐追近,风白在身后看到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尾随逍遥娘娘。那东西沉在水中,若隐若现,似乎像鱼,又不完全像鱼,倒像是巨大的蝌蚪。待要迫近去察看,那东西却完全沉下去了。 逍遥娘娘停在一处树梢上,极目远眺,神态悠闲,风吹衣袂,飘飘若仙。风白修为不够,只能停在树杈上。他将自己方才所见说给她听,逍遥娘娘略显意外,二人便张目四顾,以窥端倪。 看得一阵,却无任何东西在水中。正静默时,哧溜一声轻响,似乎什么东西在喷射水柱。逍遥娘娘微一转身,那水柱正好朝她喷来。这下她看得真切,水中确实有一从未见过的怪物,水柱正是它嘴里所喷。由于是水,逍遥娘娘并未太在意,只伸手一挡。 再看那怪物,已下潜不见。此时逍遥娘娘闻得一阵异香,似麝非麝,似兰非兰,极其浓烈,几乎呛鼻。逍遥娘娘意识到是自己手里飘出的香味,便凑近闻了一闻,果不其然。难道刚才那怪物喷的不是水?未待她多加思索,却感觉眼一花,身体一软,便往湖中栽去。 风白一见,吃了一惊,当即飞身接住,同时屏住呼吸,急急往岸上掠去。然而只飞出十余丈,便觉脖子一凉,转头一看,是那怪物追上来了,朝自己身后喷了一道水柱。风白不敢怠慢,奋力往岸边飞掠。 又飞得数十丈,风白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接着眼一花,身体没有了力气,意识一阵模糊,便连同逍遥娘娘一道哗地掉进了湖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白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近处说话。一个道:快两千年没有吃到过人肉了,这下终于可以解解馋了。另一个道:可惜只有一个人,只够给大家尝尝鲜。第三个人道:是啊,吃不上几口,或许连味都吃不出来。第四个人道:可惜那个女的被大王看上了,吃不上,不然……兴许味道会很不错。 众人一齐附和,其一道:那女的真够水嫩,吃起来一定味美多-汁。其二道:何止是味美多-汁,绝对是鲜香可口。接着便是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风白渐渐醒转,他试着握一握拳,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将眼微睁,只见自己在一个狭长的洞中。但看那些说话的人,个个头大身小,十指有蹼,爪甲尖利,未着衣履,皮肤看起来似有一层粘液,灰中带黑,和鲶鱼皮一般无二。 再看洞的那头,一个同样头大身小但更为粗壮的男子坐在一张简易的木凳上,面前是一张木桌,逍遥娘娘正躺在此桌上。逍遥娘娘此时也睁开了眼,那男子一见,喜道:美人,你醒了。逍遥娘娘本能地想起身,但只轻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显然是力不从心。 她发觉自己全身无力,立时有些惶恐,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哈哈一笑,露出两排鲨鱼般尖利的牙齿,道:这里是塔塔海,是我们蜮族的栖息处,我是蜮王。 风白一听,心想原来含沙射影便可致人生病的蜮人果真存在,只是他们射的不是沙,而是某种体液,这种体液也不是致人生病,而是让人失去知觉和力气。从蜮王那两排牙齿来看,他们跟动物一样茹毛饮血。而此前在塔兰丘见到的一堆白骨,便可能是蜮人的杰作。 便听逍遥娘娘道:你抓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蜮王又哈哈一笑,道:你可是个意外的收获,我手下把你抓到此地,本是要吃了你的,我看你长相俊俏,便免你一死,让你做我的女人,如何? 逍遥娘娘道:你做梦。 蜮王一怔,道:那你是宁愿被我族人一口一口生吃咯? 逍遥娘娘一听,似也明白塔兰丘那一堆白骨的来历,便即改口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蜮王要我做你的女人,自当先让我恢复自由,你说是也不是? 蜮王再次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得意,道:你只要喝下我们蜮人的血,便可恢复力气。说罢拿起一把匕首,便要割自己的手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内讧 http://.biquxs.info/

风白近处的人群中忽有人喊道:大王不可,此女子可在塔塔海上随意飘飞,若放她自由,恐怕会逃之夭夭。 蜮王立时住了手,道:说的是,那就洞房之后再说。 话音未落,一个女子声音道:什么洞房,你要跟谁洞房? 便见五六位女子不知从何处进来,身上兀自流淌着水,湿漉漉的。她们手上皆捧着一些或大或小的贝类,似是正从外面觅食回来。 为首的女子一见逍遥娘娘,很是意外,道:此人是哪里捉来的?这可是美味呀。话说完,她似乎又有所悟,道:大王说洞房,便是同此人洞房吗? 蜮王却有些尴尬,试探道: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女子忽而高声道:当然有意见,我们两千年没吃到过人肉了,如今捉到了人,大王不让大家吃,却想跟她洞房,我绝对不答应。说罢往木凳上一坐,似有些生气。 蜮王赔笑道:夫人别急,我们捉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男的,那个可以给大家解馋。 女子仍不高兴,道:一个人给几十个族人分,每人能吃上几口?族人因为吃不上人肉,每数十年便有人死去,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好不容易有人肉了,你却不让吃,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蜮王一听,陷入了尴尬,洞中便一时沉寂起来。 等待一阵,陆续有其他的蜮人回到洞中,皆是浑身淌水,有的手上抓着鱼,有的抓着螺和贝。看样子此洞是在湖边某处,他们身上的水尚来不及流干。他们觅得的食物不是自己所得,而是拿回来与族人同享。这些人似乎真的吃惯了人肉,看见逍遥娘娘横躺在木桌上,露出白嫩的玉手和玉脖,吞口水者不在少数。 傍晚时分,所有蜮人悉数归巢,蜮王夫人向大家说了蜮王的意思,叫大家评理,蜮人皆道要将逍遥娘娘分食。蜮王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色渐渐难看,最终一拍木桌,喝道:今日先吃鱼贝,吃不吃人肉明天再说。 众人见蜮王发怒,便静了下来。蜮王夫人也不好再发作,即平均分匹配好食物,有壳的将壳打烂,以刀切之。众蜮人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逍遥娘娘看到他们如此野蛮,心里直发慌,明日若是蜮王拗不过众蜮人,则自己便真有可能被他们一口一口生吃掉。念及此,她开始苦思脱身之法。 待众蜮人吃完鱼贝,逍遥娘娘终于想出一计。即对蜮王夫人道: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蜮王夫人走近两步,道:你有何话说? 逍遥娘娘道:你把耳朵凑过来。 蜮王夫人迟疑一下,便凑了过去。逍遥娘娘小声道:塔塔海附近还有数十个与我们同行的人,夫人若是肯将我放了,我便告诉你他们在哪里,这样夫人不但可以吃到更多的人,且也不会伤了与大王的和气,夫人以为如何? 蜮王夫人一诧,道:你没有骗我? 骗你作甚?我们一行人来此处寻宝,我误闯塔塔海,才被你们抓住。夫人若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你们吃人肉吃得过瘾。 那你说说他们在哪里? 夫人再凑近一些,以免大王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 蜮王夫人于是凑得更近了,耳朵几乎要贴着逍遥娘娘的双唇。只见逍遥娘娘猛一张口,将蜮王夫人的耳朵死死咬住。蜮王夫人吃痛,惊叫起来,按住逍遥娘娘的肩膀使劲想要挣脱。但逍遥娘娘又哪里会松口? 蜮王夫人忙乱间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便朝逍遥娘娘的胸部扎去。逍遥娘娘呃了一声,嘴巴不由得松开了。蜮王夫人急忙退开,待伸手去摸耳朵,半边耳朵却被逍遥娘娘硬生生咬掉,鲜血直流。 蜮王见状,吃了一惊。但她惊的并非夫人失去了半边耳朵,而是逍遥娘娘。他以为逍遥娘娘被匕首扎中胸部的心脏处,必已无存活的可能。不料逍遥娘娘却瞬间痊愈了,她将嘴里的半块耳朵一吐,将流入嘴里的蜮人之血吞入肚中,只片刻,果然便有了力气。 逍遥娘娘腾身而起,一下窜到了洞顶,待头下脚上倒转身形,便使出法诀向一众蜮人攻去。轰轰声中,蜮人哇呀乱叫,瞬间有十数人死伤。 但逍遥娘娘毕竟未能一下将所有蜮人击死击伤,便有些蜮人接二连三地向逍遥娘娘喷出了特殊的体液。蜮王则飞身而起,与逍遥娘娘在半空斗了起来。 蜮人在世间已不知存在了几千百年,这蜮王毕竟是一个族类的首领,自有一番手段,两人相斗,逍遥娘娘竟一时奈何不得他。而那些未受伤的蜮人又轮番向逍遥娘娘攻击,令逍遥娘娘有些手忙脚乱。 未几,逍遥娘娘即被“毒液”击中,于半空坠落。蜮王伸手接住,避免了她向下直坠。 蜮王将逍遥娘娘重新放在了木桌上,却并未因逍遥娘娘打死打伤族人而恼怒。一旁受伤的蜮王夫人见状,内心颇有不满,愤道:大王,这个女人咬掉了我半边耳朵,又打死了我们这么多人,你怎能无动于衷? 蜮王一听,道:那你的意思是? 把她生吞活剥,方对得起死去的族人。蜮王夫人愤愤道。 对,夫人受了伤,人肉有治愈之效,必须把这个歹毒的女人吃了。另一女子道。 蜮王眉头一皱,尚来不及说话,又有其他蜮人附和,一时间,把她吃了、把她吃了的声音此起彼落。 蜮王转视逍遥娘娘,只见她安详地躺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玉面粉白,娇俏无比,心想若能留下她做自己的女人,当真是美事一件,实在舍不得将她吃掉。但她杀了族人,引起了族人的公愤,自己委实不好定夺。便一时左右为难。 蜮王夫人见他袒护逍遥娘娘,一股愤恨直冲向头顶,她踉跄几步扑上去,扒开逍遥娘娘的领口,狠狠地咬在了逍遥娘娘光滑圆溜的玉肩上。逍遥娘娘的肩部瞬时被咬掉了一块肉,鲜血直流,浸湿了罗衫。 蜮王一见,一把拉开了夫人,斥道:你干什么? 蜮王夫人却未理会,一边嚼着肉一边对其他蜮人道:兄弟姐妹们,这个女人的肉太好吃了,大家都上去吃几口。 那些蜮人一听,早已禁不住诱惑,一拥而上,便要将逍遥娘娘生吃。蜮王大怒,张开大手将涌上来的人一个一个抓住甩开,那些人便纷纷跌扑出去。 蜮王夫人尝到了人肉的滋味,欲再次扑上去啃咬。蜮王怒不可遏,抓住夫人的臂膀,将她掷到了三丈开外。啪的一声,原本受伤的蜮王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蜮王夫人嘴角渗出了血,脸上现出怨恨和阴狠之色,但瞬间又平和了。她挣扎着爬起身,慢慢地移动到蜮王身侧,挤出一丝怪异的笑意道:不吃就不吃,大王何必动怒?又向其余蜮人道:兄弟姐妹们,这个女人我们不吃了,全听大王的旨意。 蜮王不知道夫人所言是真是假,只因夫人的神情言语有些反常,但他已无心细究,只是望着逍遥娘娘玉肩上的伤口,脸上难掩可惜之色。 正当他为逍遥娘娘玉肩的破相感到可惜之时,一股凉意自背后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骨的剧痛,这股疼痛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心脏不禁为之一颤。他转过身去,便见夫人带着狠毒和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蜮王夫人愤怒难当,将匕首插进了蜮王的背部,欲将他杀之而后快。蜮王反手摸到了匕首的把柄,才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禁茫然起来,不明白夫人怎么会这么狠心。他扫视了一眼族人,族人们只是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并未有其他的表情。 他支持不住了,坐在了逍遥娘娘前面,持续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思索的能力,脑中开始一片空白。 但听蜮王夫人道:你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族人的死活,当真死有余辜,你死之后,我会带领族人继续繁衍生息,你放心地去吧。 蜮王一息尚存,知道逍遥娘娘在自己死后必遭族人啃食,美丽的身躯最后只会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骸骨。他于是伸出右手,在逍遥娘娘的红唇上摩挲了几下,接着以手握拳,暗暗用利爪刺破手掌,让流出的血悄悄地渗到逍遥娘娘的嘴里。 蜮王闭眼死去,逍遥娘娘随即醒来。蜮王夫人大愕,伸手拔出蜮王背上的匕首,便要割断逍遥娘娘的脖子。逍遥娘娘抬手挡住,同时抓住蜮王夫人的手臂一甩,将她甩过身去。蜮王夫人自知斗不过逍遥娘娘,便喊了一声:大家快撤。抢先钻入了洞中的一个水洼里。其余蜮人不敢停留,纷纷入水消失。原来此洞并非在湖边上,而是在湖中,当是一个高于湖面的土墩,那水洼便可通到湖里。 逍遥娘娘看到蜮王死去,不明所以。她将动弹不得的风白架起来弄到蜮王身侧,用蜮王身上的匕首割破蜮王的手臂,将血滴入风白口中,风白才恢复了力气。 风白将方才发生之事相告,逍遥娘娘当即验视了一下自己的肩部。风白好奇心起,不觉偷瞄了一眼,只见那里光滑如新,方才被咬掉的肉竟自己长了出来。逍遥娘娘发觉他偷窥,扬手打了他一巴掌,斥道:无耻。 风白被打懵了,摸着脸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女人的身体我见得多了,个个都比你漂亮。 逍遥娘娘眉毛一扬,恼道:那你还偷看。又道:分明是你想趁机偷窥我,我这肩上哪里有被咬的痕迹? 你眼瞎了不成,你那衣衫上的血迹是什么?风白也恼道。 逍遥娘娘这才注意到肩部衣衫的血迹,不觉半信半疑。 我知道你自愈能力极强,才好奇看看那伤口,不曾想竟被你诬蔑,你还打我。风白一时仍自愤愤不已。 逍遥娘娘知道错怪了风白,但若非看到衣衫上的血迹,委实难以相信自己被人咬下了一块肉。她又检查了一下蜮王的手掌,果然仍自紧握,爪甲刺进了掌肉之中。由此证明风白所述确实不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沙丘 http://.biquxs.info/

二人借风白的避水石之便自洞中的水洼潜入,外面果然便是塔塔海。浮出水面,只见眼前一个高大的土丘兀立水中,便是方才的洞穴所在地。二人不敢逗留,飞身离去。临走逍遥娘娘挥掌遥劈土丘,将偌大一个土丘夷为平地,崩塌的土块掉落水中,激起一丈来高的巨浪,那巨浪有如千军万马,极快地向远处奔涌而去。而那震天的轰隆之声,则响彻整个塔塔海。 二人回到岸上,已是夜幕降临,即远离湖岸找了一处地方歇息。说实话,经白天这一折腾,逍遥娘娘也是后怕,想不到这平静美丽的塔塔海下竟会有如此怪异狠毒的族类。若非自己生的貌美,让蜮王迷失了心窍,此时自己只怕已成了一副人骨架子。 睡至半夜,风白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踢自己,还听得逍遥娘娘“小子,小子”地叫唤。一睁眼,却见身前三丈赫然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只见他一动不动,似已在那里凝立了许久,即便星光不甚明亮,亦感到此人的眼神似刀剑般锐利。 二人立起身,逍遥娘娘对此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窥视我们? 便听此人不紧不慢道:我听说塔塔海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但杀了不少蜮族之人,还毁了蜮族的巢穴,看来便是你们二人了? 逍遥娘娘不以为意道:是我们又如何?瞧你这模样,想必也是蜮族的恶魔,是也不是? 此人的样子确实跟蜮人一般头大身小。只听他道:不错,我亦是蜮族的一员,我女儿便是蜮王夫人。 逍遥娘娘故作腔调地哦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寻仇来了,那就别婆婆妈妈了,动手吧。 逍遥娘娘作势欲攻,不料黑影一闪,夜色中又一个人如鬼魅般自近处闪现,喊了一声:且慢。 转眼看时,此人身躯略微高大,脸上似有一些凸起的疙瘩,看着有些吓人。他望着先前的男子,沉声道:鬼蜮,你怎么跑到岸上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水里归你管,岸上归我管吗? 先前的男子道:今日情况特殊,我不得不破例上岸。 此人威严道:我管你特殊不特殊,你上岸就是破坏规矩,就是对我地皇的藐视。 风白和逍遥娘娘不禁对视了一眼,原来此人就是地皇。 但听鬼蜮道:臭蛤蟆,你是要跟我打架吗?打架可以,等我料理完这两个小东西再说。说着一指风白二人。 地皇却哈哈一笑:鬼蜮,岸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这两个小东西也轮不到你来料理,你当速速回去,今日之事我日后再找你算账。 不料鬼蜮也哈哈大笑起来,道:臭蛤蟆,若非不得已,我决计不会上岸,你既如此不讲情面,那我便先料理了你。你字一出,已突移身形,抢先向地皇发难。 两人在夜色中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只见疾风狂卷,飞沙满天,这两人的修为竟是不浅。只一阵间,两人已被飞沙裹住,想要看清他们的打斗已是不能。 逍遥娘娘只想早点找到天风,对二人的打斗毫无兴趣,便趁二人乱斗之时,起手运气,朝二人打出了一记刚猛的法诀,意图一举将二人击伤,再好好逼问一番。不料二人虽忙着打斗,却仍留意着风白和逍遥娘娘的动静,以防他们趁机逃走。此时看见逍遥娘娘发功,便不约而同地暴弹开来。 那鬼蜮道:臭蛤蟆,公敌在侧,不如先料理了公敌,我们再接着打,如何? 地皇道:好。 二人同时飞身,直扑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只好出手接招,与二人斗到了一处。 这一交手,逍遥娘娘才知二人的造诣与自己相差无几,不禁暗道不妙。但好不容易在沙漠找到几个活人,自不能临阵脱逃,只能想方设法制住二人,来打探天风的消息。 风白担心逍遥娘娘战败,自己跟着遭殃,便大声道:你们两个老东西真不要脸,欺负一个小女子,有本事与她单打独斗,若能赢她,那才叫厉害。鬼蜮、地皇听言,却不为所动。 风白继续道:不要脸的老家伙,想不到你们这么无耻,单是一个人的年岁便有人家好几倍,两个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倍八倍,你们真是丢男人的脸呀,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要耻笑。 风白为了解逍遥娘娘之围,故意忽略逍遥娘娘的实际年岁,夸大事实。那地皇一听,怒道:臭小子,待我把你的臭嘴堵住,看你还怎么聒噪。言毕跃离战阵,右手暴伸,朝风白胸前抓到。 风白斜跨一步,神杖急扫地皇头颅。地皇一抓落空,急收身形,左手上举,将风白扫来神杖抓了个结实,同时右手曲肘回环,将风白的肩膀死死抓住。风白想抽回神杖,哪里抽得动分毫?而被地皇抓住的左肩剧痛无比,仿佛肩骨要碎裂一般。想不到自己在地皇手上过不了两招,真真令人颓丧。 而逍遥娘娘自两人合攻中解脱出来,当即一个飞跃掠过鬼蜮的头顶,落在了鬼蜮的背后,鬼蜮一转身,逍遥娘娘已喊了一声“定”,使出足下生根之术,将鬼蜮定在了当场。鬼蜮想要挣扎,竟拔不动一丝一毫。 那边地皇一见,腾出左手照着风白胸口就是一掌,将风白打出七尺之外。若非地皇有意留住风白性命,风白早已暴毙当场。即便如此,风白亦受了重伤,顿坐在地,哇哇吐血。他连忙拿出仙丹吞服,强身护体,帮助恢复。 地皇腾出空来,飞身再斗逍遥娘娘。逍遥娘娘胸有成竹,丝毫不惧,与地皇相斗了上百合,便将地皇击伤,同时将地皇定在了地上。 逍遥娘娘拍了拍手,对地皇道:老鬼,我大人有大量,你只消告诉我这戈壁有没有一个叫天风的人,有的话说出他的所在,我便可以放了你。 地皇略一迟疑,道:此人在白沙丘。 逍遥娘娘一听,不禁大喜,道:你当真见过此人? 地皇将脸一撇:你爱信不信。 好,我这就将你放了,让你给我们带路。逍遥娘娘说完,却抬手一记法诀击向地皇。砰,地皇双脚离地,直飞出三丈余,摔倒在地,受伤不轻。 地皇挣扎着爬起,怒道:你既要我带路,为何又将我打伤? 逍遥娘娘一笑,道:不将你打伤,你会老老实实给我们带路么? 地皇无语,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逍遥娘娘即叫地皇带路,她和风白在后面跟着。 鬼蜮见三人要走,大叫起来:快把我放了,你们留我在这里,明天日出我便会死去,你们不能这么做。 逍遥娘娘不解,问地皇道:这是什么道理? 地皇道:蜮人是水生族类,只能晚上上岸,否则便会旱死。 逍遥娘娘不禁一笑:让他旱死好了,免得他不知死活。 三人绕塔塔海而行,取道往西。待东方破晓,才离开了塔塔海。借着晨光看这地皇,只见他皮肤十分粗糙,且长满了疙瘩,看来甚是吓人。逍遥娘娘全不顾他受了伤,只一味地催他快走,稍有迟缓,便以胡杨树枝抽打。地皇虽满脸怒容,却终究无可奈何。 这样行了半日,白沙丘仍遥不可视。逍遥娘娘失去耐心,即以腰带缠住地皇,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携着风白,腾空往西飞行。 她虽带着两个人,却丝毫不慢,一个多时辰,果见前面白沙朗朗,与一路上的沙地颜色大异。逍遥娘娘一喜,加快速度,瞬间到达。 她将地皇放开,命道:快带我们去见天风。 地皇便又前面行走。约摸行得一里,地皇说要小解,逍遥娘娘应允后,他便走到了一个沙丘后面。逍遥娘娘叫风白看着他,风白站在丘顶,那地皇在丘下解着衣裤,因不便直视,风白便将目光移到了他处。 谁知只一转眼,那地皇竟凭空消失了。风白一愕,急唤逍遥娘娘。逍遥娘娘环视四周,哪里有地皇的影子? 二人下到地皇小解之处,只见那里沙地干燥,并无淋湿的痕迹。逍遥娘娘便责道:瞧瞧你,连个人都看不住。风白道:怎能怪我,难道我要眼睁睁盯着他解完? 逍遥娘娘白了他一眼,又环视了四周一圈,自语道:按道理这地皇受了伤,不可能跑这么快,难不成他钻到沙子里去了? 话音甫落,忽听哗的一声,一个不明怪物自沙丘中猛然窜出,两个巨大的钳子分别朝风白和逍遥娘娘钳到。二人俱惊,急急躲闪。风白身上有伤,一个躲闪不及,便被那怪物钳住了。定睛看时,这怪物原来是一只蝎子,通体金黄,闪闪发光,似覆着一层厚甲。其身高达丈余,长则不可数,尾部一个粗壮而锋利的蛰针高高昂起,十分吓人。 风白使劲想掰开那巨钳逃生,却掰不动一丁半点。那蝎子未能钳住逍遥娘娘,举足狂追,挥舞巨钳再次向逍遥娘娘钳去。 逍遥娘娘高高跃起,右掌一挥,朝蝎子打出了一记法诀。岂料这蝎子不躲不闪,砰,硬挨了逍遥娘娘一击。再看这蝎子,竟没有太大反应,尾针一晃,疾速朝逍遥娘娘刺去。逍遥娘娘大骇,她原以为自己一掌定可打伤蝎子,不曾想是这般结果。当即凌空横移,嗖的一声,那尾针堪堪从腰部掠过,竟将她罗衫刺穿。 惊骇未了,蝎子又扬起钳子,电光石火般钳向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凌空暴退,照着蝎子的头部再打出一掌。蝎子这次倒是不敢托大,急急往后退开,轰的一声,逍遥娘娘一掌击在了沙地上,只见烟尘弥漫,溅起的沙子足有十余丈高,方圆七丈不可视物。 第一百七十三章 熬人油 http://.biquxs.info/

待烟尘散尽,那蝎子却不见了,逍遥娘娘一诧,知道它已钻入了沙中,便警觉起来,遂张目四顾,侧耳倾听,生怕遭到蝎子的突袭。 等待一阵,却未有任何的动静,逍遥娘娘愈发警惕。忽闻地底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蝎子在快速地移动,逍遥娘娘即腾跃而起,同时挥掌向地面击去。 又是轰的一声,飞沙满天。逍遥娘娘正欲检视地面,却听呼的一声,有一物自身体的侧后方向自己袭到。她看也未看,本能地向上直窜,黄影一闪,正是蝎子的巨钳,堪堪从自己的脚下掠过。逍遥娘娘暗道好险,谁知庆幸未了,紧接着又是呼的一声,随即身体一紧,自己竟落入了蝎子的第二个钳子之中。 蝎子带着逍遥娘娘钻入地下,那里却有一个地洞,只见风白横躺在地,身上被金蚕丝绳捆得结结实实。旁边站着地皇,手里拿着一张金蚕丝网,一见逍遥娘娘,即张网朝她兜头罩下。那蝎子则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虽是中年,却风姿绰约,颇有一番韵味。 逍遥娘娘被金蚕丝网罩住,极力挣扎,那网竟纹丝不动,非但不动,还越收越紧。蝎子变成的妇人哈哈一笑,得意道:此网经我金蝎公主数千年灵气浸淫,你想挣脱,只怕没那么容易。 逍遥娘娘又挣扎了一阵,皆是徒劳,最后缩成一团躺在了地上。她对地皇骂道:你这个无耻的骗子,假意带我们来找天风,却将我们带入了魔窟,若让我逃脱,定叫你碎尸万段。 地皇哈哈一笑,道: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又对金蝎公主道:夫人,该怎么处置这两个黄口小儿? 风白、逍遥娘娘一听,俱是意外,想不到这两人竟是夫妻。 便听金蝎公主指着逍遥娘娘道:这个女的细皮嫩肉,熬出的油必是护肤养颜的佳品,待我将她熬完油,肉渣给你解馋,夫君以为如何? 地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已很久没吃过香脆的人肉了。 风白、逍遥娘娘惊愕不已,想不到这个金蝎公主竟用人肉熬出的油来养颜,无怪乎一把年纪,肤色却还嫩白光滑。以此来看,其实际年龄怕是远超其容貌所示的年纪。 地皇指着风白,对金蝎公主道:那这个小子该怎么处置? 这个小子嘛……就给夫君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吃好了。 地皇一听,双目放光,喜道:知我者莫如夫人,这蒸人肉我也是许久没吃过了,待我蒸好了肉饼,便与夫人同享。 金蝎公主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方才一番纠缠,我这身上都是尘土,待我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夫君在这里看着这两人,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地皇应了声,金蝎公主便离开了。风白和逍遥娘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无不惶恐。想不到刚从蜮族的魔爪中逃脱,又落入了另一个魔爪,这地洞在沙漠之下,无人知晓,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次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方这样想,却听一个声音自入洞的通道处传来:义父,义母。随即一人走入洞中,正是塔兰丘的金吾。 地皇道:金吾,你怎会来此? 金吾扫视了风白二人一眼,道:我先前在塔兰丘遇到这二人,却被他们打伤,便寻思向义父求助。结果到了塔塔海,却遇见了鬼蜮,他说义父被打伤,已被迫带这二人去往白沙丘了,我一寻思,便来这里看看。想不到这二人已被制伏,当真大快人心。 地皇嗯了一声,笑道:都是你义母的功劳。又道:你来的正好,等会儿我们一起动手,将这小子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吃。说着一指风白。 金吾脸上一喜,指着逍遥娘娘道:她怎么办? 你义母说了,用她来熬油,不过熬完油的肉渣也很不错,你留下来一起尝。 金吾一听,脸色颇为复杂,似有可惜之意。 地皇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烧水,好把这二人的毛褪干净。金吾点点头,地皇便离开了。 金吾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定在逍遥娘娘身上,脸上愈发有可惜之色。逍遥娘娘看在眼里,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金吾便走了过去。逍遥娘娘叫他蹲下,小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金吾一愣,不知逍遥娘娘意欲何为。逍遥娘娘道:你若真的喜欢我,便应救我出去,而不是任由别人把我熬成油,做成别人的养颜之物。 逍遥娘娘为了说服金吾,故意把金蝎公主说成别人,以此来疏远他和金蝎公主的关系,同时拉近他与自己的距离。 金吾果然犹豫起来。逍遥娘娘继续道:你若不救我,过不了多久,我便会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碎肉,在热锅上几番熬煮,最后变成一堆焦黑的肉渣。你仔细看看我,你忍心看着我变成一堆肉渣吗? 金吾便认真地看着逍遥娘娘。逍遥娘娘道:你仔细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的眼睛,你忍心看着我变成一堆焦黑的肉渣吗? 金吾便又仔细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光洁白皙,泛着微红,明润可爱。再看她的眼睛,澄澈如水,波光滟滟,顾盼流转,情意自生。金吾不禁有些痴了。 逍遥娘娘趁机抓住金吾的手,轻轻抚摸了几下,柔声道:你一定要救我,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想看着我被熬成油,是也不是? 金吾痴痴的点了点头,逍遥娘娘又伸手摸着金吾的脸,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的,你一定要带我离开,我要活着跟你离开这里,你听到了吗? 金吾又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便将逍遥娘娘夹在腋下,极快地从通道出洞。风白一见,喂了一声,以期金吾将自己一同带走。金吾停下转身,不料逍遥娘娘却叫金吾快走。金吾一听,即径直朝洞外走了。 风白骂了一声:可恶的老女人。即试图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将金蚕丝绳烧断。但他受了重伤,加之修为过浅,莫说催动三味真火,便连一味也催不动。 不多时,那金蝎公主换了装出来,见状大愕,问风白道:小子,那女的呢?风白道:跑了。金蝎公主尚未听完这二字,已急急出洞去追。 又过了一阵,地皇也出来了,亦是一般模样,急急跑出洞去。风白见只剩下自己一人,即爬起身,一跳一跳地往洞口去,看有无逃生之机。 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竟是一颗胡杨的根部,数根粗大的树根从上面伸下来,往地底生长。抬头一看,那胡杨树干竟是空的,有一道光照在树干的空洞上,地洞便是从这里通向外面。 风白尝试往上蹦跃,可是树干的通道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躯,且并非笔直,中间有一处弯曲,需要二次用力,风白被捆住了手脚,根本未能出去。 蹦了几次,皆是无法出去。风白想到那金蝎公主将自己钳进洞时走的是另一条通道,便又蹦回去寻找。找了一阵,倒是找到了,却根本不是通相,只是一大堆沙子,正与外面的沙漠相联通。若要挖开这一堆沙子,只怕十天半个月也不可能,只因扒开了一些,外面便会漏进来一些。 风白沮急地坐在地上,一时无计。忽地,他想到自己不是还会隐遁术吗,自从丧失了元灵,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个废人,如今居然把这个奇术给忘了。眼下虽然被捆住了手脚,或许也可以施展此术。念及此,顿时觉得还有一线生忿忿便站起身,念了一遍咒语,轻轻跳起忿忿中意念往地下遁去。 眼前一黑,风白知道隐遁成功,即随便遂了一个方向一跳一跳地移动。过了一阵,估摸着已离开了地洞的范围遂便从地下钻了出来急果然,外面已是沙漠,即往塔塔海的方向移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不急解开身上的束缚,定是要在这沙漠之中走上许久,若要保住命,便必须要喝上水。 不料只移动了半里路,便见右前方有一个人影在快速移动,定睛一看,是金蝎公主抓着逍遥娘娘飞身而来。风白暗道不好,即就地隐遁,于地下朝一侧移动。想不到那金吾刚把逍遥遂娘救走,就被金蝎公主遂了回来,这下逍遥娘娘只怕是逃不掉了。逍遥娘娘若死了,自己的元灵也会败灭,不行,逍遥娘娘不能死,定要想办法救她。 可是自己被金蚕丝绳捆住,该怎么救?唯一的办法便是再次施展纯阳无极之术,看能否成功烧断急索。这样想来,他急从地上冒了出来。还好,那金蝎公主并未发现自己,此时已然走远。即找了一座沙丘的背侧处,坐下来运气施法。 可是这实在太艰难了,自己虽及时吃了仙丹,但是地皇那近距离一掌将自己伤得太重,只要一运气,便觉胸口剧痛无比。几番尝试,头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只能咬牙坚持,直至浑身汗湿透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所幸那金蚕丝绳已开始灼焦,并一点一点地断开来。最终,金蚕丝绳被灼断,风白一口气提不上,扑地喷出一大口血,将面前的沙急染得殷红。 他急忙又取了一粒仙丹服下,才稍稍和缓了一些。稍作休整,便朝金蝎公主的地洞走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逃脱 http://.biquxs.info/

风白遁入洞中,只露出一颗头观望,只见逍遥娘娘仍在网中,急被头下脚上倒吊在了一根柱子上,地皇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另一手拿着一个铜盆。地皇将铜盆放在逍遥娘娘的下面,就像装杀猪血一样的架势,似乎正要给逍遥娘娘放血。 果然,地皇瞄准逍遥娘娘脖子和胸口之间、两个锁骨中间的胸骨窝,便将匕首刺了进去。逍遥娘娘惨呼一声,鲜血从胸腔流出,顺着脖子流到下巴,再滴到铜盆上。然而只流了一小会儿,那血便止住了,逍遥娘娘的胸骨窝忿忿忿急合了。 地皇大为惊异,呼道:夫人,此人好生奇怪。金蝎公主凑过去一看,道:难道她有不死之身?地皇道:世间只有长寿之人,哪来不死之身?待我再试上一试。即又照着逍遥娘娘的胸骨窝刺了一匕首。 情形跟先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逍遥娘娘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眼睛闭着,就跟死了一样,很显然,逍遥娘娘是佯装死去,好见机行事。 地皇接连扎了几刀,逍遥娘娘皆无反应。地皇无奈,将逍遥娘娘放了下来,用力踢了几脚,逍遥娘娘仍是毫无反应。金蝎公主道:你莫要再踢了,踢坏了这白嫩的身躯,只怕熬不出上等的油来,既不能放血,那就直接片成肉,切碎了拿去熬油。 地皇不放心,又探了探逍遥娘娘的鼻息,见她已没了呼吸,这才伸手一吸,将兜住逍遥娘娘的金蚕丝网吸了起来。 逍遥娘娘知道网已离身,便即睁眼,向地皇使出了一记足下生根。地皇、金蝎公主俱是大愕,未待反应,逍遥娘娘将金蝎公主也定住了。 逍遥娘娘哈哈一阵狂笑,笑声在洞中激荡回响,震人耳鼓。笑毕,逍遥娘娘抬手向金蝎公主打了一记法诀,金蝎公主立时飞出三丈,倒地受伤,吐血不已。 逍遥娘娘夺过地皇手里的匕首,冷冷道:老鬼,你真够狠的,连着桶了我三刀,若非本娘娘拥有不损之躯,此时已被你肢解得七零八落。现在你落在我的手上,我该怎么处置你呢?说着将匕首在地皇面前晃了几晃,故作思索之状。 地皇已然无语,只有吃了这个硬亏。逍遥娘娘忽地将匕首刺进了地皇的左肩,地皇立时哼了一声。待拔出匕首,便见那伤口鲜血汩汩而出,立时染湿了衣襟。 逍遥娘娘不解气,接着在他右肩也刺了一刀。地皇吃痛,怒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磨我。 逍遥娘娘道: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们夫妻在这鬼地方不知道作了多少恶,吃人,熬人油,真是丧心病狂,我要让你慢慢流血而死,让你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滋味。 那金蝎公主听言,亦怒道:小婊子,有本事你就给我们来个痛快的,别婆婆妈妈叽叽歪歪。 逍遥娘娘被她骂作婊子,立时大怒,抬手又一掌击向了金蝎公主。金蝎公主挨了二次打击,头一歪,当场昏死了过去。 地皇不知妻子是死是活,连呼:夫人,夫人。金蝎公主哪里有什么反应? 逍遥娘娘对地皇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死活吧。话音落,又一匕首刺进了地皇的小腹。 地皇萎坐在地,以手捂腹,一副痛苦之状。显然,这一刀刺破了他的肠子,比肩部的伤要来得更狠,来得更痛。只片刻,他的额上便冷汗直冒,汗珠慢慢地汇成汗滴,流淌而下。 逍遥娘娘解了气,便收了手。她将那金蚕丝网拿过来,打量了一番,开始用匕首慢慢将它割破。这金蚕丝网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金蝎公主数千年来时时以灵气浸润,才牢不可破。匕首割之,也是一点一点损毁。 等她割毁了金蚕丝网,那地皇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金蝎公主却醒过来了,一见地皇的惨状,急喊:夫君,夫君。又对逍遥娘娘道:小婊子,你把我夫君怎么样了? 逍遥娘娘冷笑一声:没怎么样,我只不过还了他三刀,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金蝎公主咬牙道:算你狠。 逍遥娘娘道:跟你们比起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还不知有多少人被你们吃进了肚子,又有多少可怜的女子被你熬成了人油,你为了容颜不老,可真是不择手段呀。说着晃动匕首,目露似笑非笑、似邪非邪之光,一步一步向金蝎公主逼近。 金蝎公主心里一悸,道:你想干什么? 逍遥娘娘道:我要弄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 金蝎公主最怕的便是如此,立时颤声道:不,不要,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这样对我。 逍遥娘娘哈哈大笑:现在知道害怕了?等你变成丑八怪,就用不上人油了,因为再好的人油,也不能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言毕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金蝎公主,便在她脸上一阵乱划。 金蝎公主一阵哇呀喊叫,似遭遇了生死险境,又似丢了魂失了魄,一边喊叫,眼泪也哗哗直淌。最后经不住惊吓,竟又昏死了过去。 逍遥娘娘将满脸血污的金蝎公主往地上一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解恨道:叫你拿我熬人油。说罢将匕首一丢,坐在一边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风白便于此时现身,喊了一声:娘娘。 逍遥娘娘一诧,道:你小子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地皇剁成肉酱了呢。但见风白身上的绳索已然不见,又道:你是怎么弄断绳子的? 风白道:我趁金蝎公主夫妇出去追你和金吾之时找了一把刀割断了。 那你怎么不逃走? 我本已逃走,但是看见金蝎公主将你抓了回来,便想回来救你。 是吗,算你还有点良心。 娘娘打算怎么处置地皇夫妇? 你去与我端一盆水来,将他们浇醒再说。 风白便到洞中的厨房打了一盆水,逍遥娘娘接过,泼在了地皇和金蝎公主的脸上。二人随即醒了过来。 快说,你们有没有见过那天风?逍遥娘娘逼问道。 地皇神色难看,虽然满脸疙瘩,也难掩其失血过多的惨白,虚弱道:从未听说过此人。 逍遥娘娘转向金蝎公主,金蝎公主知道自己容颜被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喃喃道:天风是谁?我不知道。 逍遥娘娘看二人似未撒谎,立时十分失望。想到自己的罗衫已残破不堪,肩部还带着血迹,便进去找了一身金蝎公主的衣服换上,虽然略大,但也将就。待出来时,即招呼风白离开。 二人离开金蝎公主的地洞,太阳渐渐西沉,逍遥娘娘觉得自己满身血污,便想去塔塔海清洗一番。二人即回往塔塔海附近。 二人就近到了塔塔海西端,刚巧有数匹沙漠狼在饮水,逍遥娘娘觉得饥饿,即打杀了一匹,叫风白剥了皮拿去烤。风白本不想动手,但想到自己与她在这沙漠中还需相依相存,便只好听从了。剥了狼皮,又拾了一些柴火,将狼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逍遥娘娘除去身上的衣衫,撕了衣衫一角,在岸边清洗身子。她原是想到深水区去好好洗洗在戈壁这二日沾染的沙尘和身上的血污,却担心遭到蜮人的攻击,只好退而求其次。即便如此,她仍是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水里的动静。 洗着洗着,她却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一回头,沙丘后面似有人一闪而没。逍遥娘娘心里生气,骂道:臭小子,等下我再收拾你。她认定那偷看的人便是风白。 等她洗干净穿好衣衫,风白的烤狼肉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对风白道:小子,你过来。风白以为她有什么事,便起身走了过去。不料逍遥娘娘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小色狼,本娘娘的身体好看么? 风白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怒道:你又打我作甚?逍遥娘娘怒哼一声:少跟我装蒜,偷看我洗身子的不是你是谁? 风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道:你休要疑神疑鬼,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个火堆,又怎么会去偷看你洗身子? 逍遥娘娘哪里相信?道:不是你还有谁,你在这周围给我找出第三个人来,我便信了你。 风白窝了一肚子火,道:要找你自己去找,你个老妖婆,谁稀罕看你的破身子。 逍遥娘娘听他骂自己,伸手抓住风白,便将风白丢了出去。风白飞出四丈远,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虽然沙子松软,也是摔得浑身发疼。 他爬起身,便往一侧走了,边走边骂道:老妖婆,小爷我不伺候了,你爱咋地便咋地。 逍遥娘娘一飞身,把他抓起丢回到火堆旁。风白吃痛,继续骂道:老妖婆,有本事你把我摔死。 逍遥娘娘飞回来,把风白踩在了地上,风白想把她掀翻,怎奈她的脚就像泰山一样稳当,用尽全力,竟纹丝不动。 逍遥娘娘道:臭小子,你再对本娘娘不敬,我便把你丢到湖里给蜮人做口粮。 风白怒道:丢便丢,你当小爷怕你? 逍遥娘娘脚下用力,风白的身躯仿佛要踩进沙子里去了,胸口剧痛,几乎透不过气来。过得一阵,一张脸已然发紫。但风白硬是未哼一声。 逍遥娘娘忽而笑了起来,放开了脚,道:臭小子,骨头还挺硬,不愧是顶着人仙的名头,本娘娘暂且不与你计较。你虽偷看了本娘娘的身子,但也不算什么泼皮无赖,就让你看吧。 风白呸了一口,不屑道:谁偷看你了,谁稀罕偷看你? 你……逍遥娘娘又欲发作,但终于忍住,坐在沙地上开始吃狼肉。 风白取出玉瓶喝水,喝毕坐在一侧,脸朝外看着西边的红日,不发一言。 逍遥娘娘看了看被夕阳染红了脸的风白,道:你当真不吃东西? 风白头也不回,也不回话。逍遥娘娘又道:你口口声声说不稀罕看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已活了九千多年,还是我在你眼里不值一看? 风白目视夕阳,置之不理。逍遥娘娘自觉无趣,便闭了口。忽地,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便喝道:什么人?一个飞身直追,果见一人正要逃去,即伸手一吸,牢牢抓在手里,将之掷到了火堆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孔雀海 http://.biquxs.info/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金吾。逍遥娘娘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作甚? 金吾道:我……我……之前义母从我手中将美人夺走,我便寻思去救美人,怎奈技不如人,又没有妙法,便在白沙丘附近徘徊。后来我见美人逃出了白沙丘,便一路跟着,想……想…… 想干什么?逍遥娘娘道。 没……没干什么,就是想跟着美人。 那在湖边偷看我洗身子的也是你了? 是……是我。 啪,逍遥娘娘狠狠甩了金吾一巴掌,打得比先前对风白那一掌还狠。 金吾嘴角流血,摸着半边脸,竟似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般,眼神怯怯的,不敢正眼看逍遥娘娘。 风白道:老妖婆,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闭嘴,逍遥娘娘凶恶地瞪了风白一眼,又对金吾道:你跟着我作甚,哪个要你跟着了? 我……金吾无言以应,未料逍遥娘娘此时的态度与在白沙丘时判若两人。 我什么,快滚。逍遥娘娘斥道。 金吾不敢违背,举足离去。行得两步,又回头道:其实……先前我在白沙丘附近徘徊时,无意见到一个人,此人或许便是美人要找的天风。 逍遥娘娘一听,略显意外,道:你且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 金吾便将那人的大致模样描述了一遍,因那人只是飞快地掠过,也难以描述详尽。逍遥娘娘听后,也不敢确定那人便是天风,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便决定次日去查探一番。 三人远离湖岸,找了一个地方过夜。逍遥娘娘在一棵胡杨树下歇息,叫风白呆在五尺之外,叫金吾则呆在七丈之外。风白觉得逍遥娘娘欠自己一个公道,本不想与她同栖一棵树下,但考虑到夜间蜮人可能上岸,便还是凑在一起更为安全。而那金吾则甚觉自己遭到了冷落,只是不敢将不满表露出来。 次日,三人即按金吾所指的方向往塔塔海西南进发。一路风景略有差异,只见胡杨渐渐少了,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细沙和砾石,偶有一些土丘,以及一些干涸的河床,留下流水冲刷过的痕迹。 三人不疾不徐地行了近二百里,却并无一个人影。莫说人影,便连沙漠蜥蜴也见得十分少,至于其他会动的活物,则未可见。 正炎热烦躁时,金吾忽道:快看。风白、逍遥娘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远处飞快地掠过,往西边而去。 金吾道:我上次看到的人就是这般打扮。逍遥娘娘未等金吾把话说完,已向前疾飞而去,直追那人影。金吾见状,亦飞身而出。风白大呼:喂,等等我。只苦于速度太慢,只能看着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沙丘的后面。 风白边追便擦着额头的汗水,自语道:真是见鬼,要是他们两个把我丢在这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不料话一说完,便见逍遥娘娘和金吾在前面不远处站立着,似在凝视什么。风白心下一喜,连忙跑了过去。举目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前面一个十分巨大的盆状地形,四周围高达十余丈的沙丘包围下,是一个平坦的绿洲,绿得逼眼,绿得仿佛是梦境一般。这个绿洲几乎被高大的椰树和棕榈树所覆盖,非但是绿,还有许多的飞鸟在空中翻飞,欢快地啼鸣,堪称是千里荒漠中的一片乐土。 呆了一阵,风白道:那个白衣人呢? 逍遥娘娘道:追到这里就不见了,我怀疑他已经入了下面的绿地。 那下去看看就是了。风白道。 不可,金吾道,这下面是孔雀海,是孔雀魔王的地盘,孔雀魔王法力高强,这千里沙漠无人可敌,他有个规矩,便是擅入孔雀海者死,沙漠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这里自成一个王国。 这孔雀魔王……当真有这么厉害?逍遥娘娘半信半疑。 这是沙漠里的人口口相传的话,至于有没有这么厉害,我并未亲见,不过我义母便是孔雀魔王的妹妹,我义母也这样说,想必是真的无疑。金吾道。 风白听言一诧:这孔雀魔王是金蝎公主的兄长?难道他不是孔雀所化? 不,他只是因这孔雀海而自号孔雀魔王,实质是沙蝎所化。 风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逍遥娘娘却眉头微皱,思虑起来,片刻道:管他什么魔王,下去看看再说。说着脚尖一点,便要飞出。 金吾一把拉住了逍遥娘娘的衣袖,道:不可冒险,若是遇险,后悔就来不及了。 逍遥娘娘看了看金吾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有嫌弃之色。金吾立时放开了。她转向风白,道:你去不去? 风白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孔雀魔王,便道:去。 逍遥娘娘对金吾道:你若是怕死,就留在这里好了。 金吾被她一鄙视,又想到风白要与逍遥娘娘同行,便硬着头皮道:我不是怕死,我跟你们一道去便是。 逍遥娘娘点了点头,即前面开路,飞身而出,落在了绿洲之上。 绿洲上长着不大高的野草野花,还有各种藤蔓,各色蜥蜴爬虫在草间栖息觅食,人至不惊,一副慵懒之状。椰子树和棕榈树果实累累,不知名的鸟类不顾椰壳的坚硬,笃笃笃啄着,以吸取可口的椰汁。草地上有一些不大的水洼,较大型的动物们在这里饮水或打滚,看见人来,也是不慌不忙。这绿洲果真是动物们的天堂。 风白不禁疑惑道:这明明是一个沙漠上的绿洲,为什么叫孔雀海,难道这里原来是湖泊? 没错,金吾道,万千年前,这里跟塔塔海一样是个湖泊,只是后来干涸了,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正说着话,忽听哗啦啦一阵响,一棵椰树上有一只大鸟飞了起来。不,也不是大鸟,而是一个长着鸟喙和鸟翅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支长矛。 金吾一见,道:不好,这鸟人怕是这里的守卫,此时定是去通知其他人有人闯入。 逍遥娘娘略带鄙夷地看了金吾一眼,并未说话。三人继续往前行进。 不一阵,果然嗖嗖数声,一下飞来数名鸟人,方才那名鸟人也在其列。为首的鸟人长矛一指,厉道:什么人胆敢闯入孔雀海,活的不耐烦了么? 逍遥娘娘道:我等前来寻人,并无冒犯之意,请各位行个方便。 鸟人道:大王有令,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尔等不请自来,已破坏了大王的规矩,兄弟们,快把他们拿下。 听得号令,数名鸟人一齐挺枪直刺。逍遥娘娘不想与他们纠缠,便施展定身法咒,将数人悉数定住。鸟人们险些摔倒,待直起身,却发现无法移动,便个个挣扎起来。只见他们狂扇翅膀,使劲扑腾,但根本无济于事。 逍遥娘娘笑了笑,招呼风白二人继续前行。那为首的鸟人见无法挣脱,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仿似发出警示信号。逍遥娘娘一听,知道躲不过那孔雀魔王,便干脆不走了。 片刻光景,但见林间飞来一人,来速之快,有如流星赶月。嚯的一声,此人稳稳地立在了地上。仔细看时,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身材适中,胖瘦合度,却眉秀目明,颇为和善。三人不禁一怔,此人难道便是孔雀魔王?如若是,怎么看也不像魔王的样子,倒像是个私塾的先生。 数名鸟人齐唤大王,孔雀魔王见鸟人们扑腾着翅膀,眉头轻皱起来,接着向鸟人们一挥手,竟瞬间将逍遥娘娘的定身法咒解除了。 三人大愕,尤其是逍遥娘娘,心里吃惊不小,这孔雀魔王轻描淡写便将她的足下生根之术破解,其法力之高,当世罕见。 孔雀魔王目视三人,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道:尔等来此为何? 逍遥娘娘道:我等前来寻人,无意闯入,请阁下莫怪。逍遥娘娘不免忌惮起这孔雀魔王来,言语已有讨巧之意。 孔雀魔王却傲慢道:不管你们找谁,你们擅自进入孔雀海,便是坏了我的规矩。我不想与你们多费口舌,你们若是束手就擒,我还可留你们全尸,否则,我便让手下将你们剁成肉酱。 金吾已自害怕,道:大王莫要生气,令妹金蝎公主是我义母,我等实是无意冒犯,请大王海涵。 孔雀魔王睥睨金吾,道:你既是舍妹的义子,更应明白我孔雀魔王的规矩,可见你们是明知故犯。 金吾一听,竟木立不语,一时没有了辩解之词。 逍遥娘娘冷峻道:阁下既无宽恕之意,那我逍遥娘娘只好拼死一战。战字一出,即蓄足十成的法力,向孔雀魔王打出了一记致命的法诀。 砰,孔雀魔王结结实实挨了一击。然而孔雀魔王却没有飞出去,只是登登登连退八尺,然后稳稳地站住了。再看他的脸色,竟和平常没有两样。气定神闲,从容无碍。 逍遥娘娘目瞪口呆。 孔雀魔王走了回来,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衫,骄傲道:我孔雀魔王已修成不败金身,你想伤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逍遥娘娘实在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运足力气,又打出了一击。然而情形跟先前是一样的,逍遥娘娘几乎要崩溃了。 孔雀魔王仍是毫不气恼,道:你已打了我两掌,该我了。言毕伸手一指,只见金光一闪,一道法咒直击逍遥娘娘,嚯的一声,将逍遥娘娘的双手连同身躯捆在了一起。 逍遥娘娘极力挣扎,却越挣越紧,最后几乎透不过气,一张粉脸变得通红。 第一百七十六 老妇 http://.biquxs.info/

孔雀魔王接着连指两下,将风白和金吾也捆住了。对手下道:把他们带回去。 数名鸟人便将三人带回了孔雀宫。这孔雀宫在绿洲边缘上,乃是沙漠下的一个洞穴。只见里面富丽堂皇,金光闪闪,四处皆以金玉装点,地上则以红毯相铺,比大多数的洞府要宽敞华丽,称之为宫一点也不过分。 上首有一宝座,亦以金玉装饰,十分华贵。两侧各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各有仪态,却皆秀色可餐,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但见孔雀魔王回来,二女皆扫视了一眼风白等人。其一道:大王,这几个是什么人,竟劳烦大王亲自动手? 孔雀魔王一指金吾道:这个人自称是赤姬的义子,其他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女子道:既不相识,那就把另两个剁成肉酱,做成肉饼,我们很久都没吃过人肉了,大王说好不好? 孔雀魔王看了此女一眼,半晌不作声。此女撒起娇来,嗲声嗲气道:大王,好不好嘛? 却听孔雀魔王道:男的拿去做肉饼,至于女的……我要纳她为妾。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先前的女子似有些生气,道:大王先前娶我们姐妹俩,便说只爱我们两个,没想到如今见到美女,大王却变卦了,大王这不是自食其言吗? 第二个女子也道:就是,想不到大王是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之人。 孔雀魔王却不生气,只淡淡道:好了,不要胡闹,你们就等着吃肉饼吧。说着招呼手下:快把男的抬下去,洗干净脱净毛发,细细地剁成肉酱。 数名手下领命,将风白抬了起来,便往厨房走去。到了厨房,只见两名厨子正在宰杀动物,看起来像是野驴。一名手下对厨子道:大王说了,将此人剁成肉酱蒸成肉饼,你们先停下手里的活,赶紧将此人洗干净,刮净毛,剁得细细的。 两个厨子一听,显得十分兴奋,一个道:好久都没有做过人肉料理了,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是上等食材,终于又可以大显身手了。 数名手下听言哈哈大笑,放下风白,便转身走了。两个厨子细细打量了一下风白,又摸了摸风白的脸面、手掌,连道:好肉,好肉。说毕便舀水到一个大木盆上,准备给风白洗干净身子。 风白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即念了一遍隐遁咒,瞬间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两名厨子一转眼发现人不见了,惊讶不已,四处找寻,哪里有风白的踪影?两人对视一眼,便急急地去通禀孔雀魔王了。 孔雀魔王听得禀报,不免诧异,即亲自到厨房察看,确实没有风白的踪迹,且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命令手下外出搜查。 风白遁出孔雀宫,本想远远地离开孔雀海,以免再次被抓。但转念一想,逍遥娘娘还在宫中,若她有什么意外,自己的元灵也会败灭,那可万万使不得。便决定先呆在孔雀海,想办法从被困的逍遥娘娘那里拿回自己的元灵。 他将头探出地面呼吸了一口,忽听有人飞掠而来,料想定时孔雀魔王派人来找寻自己,即又遁入了地下,待人远去,才又露出了地面。 风白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救人的可行之计,毕竟自己双手被缚,修为又浅,身上的伤也未痊愈,即便可以靠隐遁术进入孔雀宫,但要带个人出来,却是不大可能。 就这样呆到天黑,风白决定进入孔雀宫去看看,倘若时机巧合,或可以救出逍遥娘娘也说不定。 这样想来,便欲遁入地下。目光所瞥,却见不远处忽然现出一缕灯光来。风白心下一怔,此处怎会有火光?定睛细看,确实是火光无误,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先前自己看这处时,明明什么也没有,难道有鬼? 忍不住好奇,风白便朝这处走了过去。只见这处是一个略微高起的矮坡,隐约有一座小屋,在小屋的外面,赫然立着十数块木质的墓碑,一字排开,甚是整齐。风白仔细辨认了一下,第一块上面写的是十四夫人小柔之墓,第二块写的是十三夫人茹繁之墓,第三块写的是十二夫人伽罗之墓,再往前看,皆是第几夫人某某之墓,唯独没有原配的墓碑。 看完这些墓碑,风白才发觉已到了小屋的近前,原来这小屋的外面爬满了藤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无怪乎白天的时候没有看见。先前看到的那一缕火光,便是从小屋的小窗之中透出来的。 风白正在想什么人会与墓地为伴,忽听一个极为沙哑而又极为苍老、仿佛看破红尘识破生死的声音缓缓道:什么人在外面?听声音却是个老妪。 风白一愣,道:晚辈看到这里有火光,好奇心起,所以…… 既已来此,何不进来相叙?老妪道。 这……风白思虑一阵,便大着胆子缓缓推开了门。昏黄的油灯下,一个满脸深壑眼窝凹陷满头白发的老妇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只见她十分消瘦,几乎已皮包骨头,指如竹节,骨如枯柴,从外表看,已无法分辨她有多少年岁。 互相打量一番后,老妇道:你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孔雀海? 我……风白为了小心起见,便支吾起来。 老妇微微一笑,未再追问,转而道:你身上的法咒是孔雀魔王所施罢?你年纪轻轻,因何得罪孔雀魔王? 风白一听,料定老妇定和孔雀魔王相熟,否则不会一眼便看出自己身上的法咒是孔雀魔王所施。那么这个老妇会不会和孔雀魔王是一伙的呢?难道她是孔雀魔王的母亲?但似乎不可能,一个母亲不可能称呼自己的儿子为魔王。 虽然如此,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以免招来不测。 老妇见他迟迟不语,又笑了笑,道:你不说也罢,老身不会为难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两次微笑,风白都觉得异常的亲和。她的眼神虽然已经浑浊,却似乎早已勘破人世的奥秘,自有一种坦然和超脱。风白觉得,她不可能和孔雀魔王是一伙的。 他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一行三人来寻宝的事。 老妇一听,道:孔雀魔王又要纳妾了? 风白一鄂,老妇为何独独留意这一件事?便道:前辈的意思,这孔雀魔王有许多妻妾? 老妇脸上绽开了一个舒缓的笑:你看看外边,那些都是他的女人。 风白再次愕然,孔雀魔王可谓妻妾成群,只是为何都先于孔雀魔王而去?嘴上道:果真如此,便真的算多。 老妇笑着点了点头。 风白道:这孔雀魔王莫非命犯天煞孤星,为何他的妻妾都先他而去? 老妇笑得更舒展了,道:非是如此,只因孔雀魔王年岁已高,那些妻妾都熬不过这么久。 年岁已高?那是有多高,竟然十几个妻妾都没能熬过来?风白不禁大为惊讶。 呵呵,老妇已然笑出了声音,年轻人,你猜猜我有多少年岁? 风白恍然大悟,这孔雀魔王不是外表看起来那般年轻,就像他的妹妹金蝎公主,参照地皇的年纪,金蝎公主或已有八九千岁,那么孔雀魔王应该也是这般年纪。 而且风白似乎还明白了另一件事,便是为何外面的墓地没有原配夫人的墓,若没有弄错,眼前的老妇便是孔雀魔王的结发妻子。 想到这里,风白不由得道:前辈莫非就是…… 老妇微微颔首,道:你如今明白怎么回事了? 风白嗯了一声:只是前辈为何要独自一人住在这里?不嫌冷清吗? 老妇摇了摇头:我老太婆活了一万一千多岁,已行将就木,繁华散尽,便是冷清,我反倒喜欢这种清静,人死了埋在地下,不也是安安静静的么? 风白立时瞪大了眼睛,看来自己估摸孔雀魔王的年纪还是没有估准,孔雀魔王当是与老妇一般大小。当今之世,除了大神后土和白虎君超出万岁之寿,便是这孔雀魔王夫妇了。 于是道:尊夫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可以抵御岁月的侵蚀? 孔雀魔王称之为天地同寿诀,老妇缓缓道,此诀是他所创的独门秘诀,一天一夜只需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风白又是一诧。 对。 那这天地同寿诀是否也可以修成不败金身?风白试探道。 不败金身?老妇略显讶异,似并不知道此事。 风白点点头:对,可以直接忽略对手的攻击,很是厉害。 老妇于是沉吟起来,片刻道:这个老身倒是没有耳闻,老身不闻孔雀宫之事已数千年,不过天地同寿诀修到高阶有此奇效也说不定。 风白点头默立,心想这老妇既不知此事,想要获得破解不败金身的方法是不可能了。 但听老妇道:年轻人,你还是逃命去吧,你与孔雀魔王实力悬殊,怕是斗不过他。 风白一点头:谢谢前辈指点,晚辈这就离开。 且等一等,老妇道。只见她伸手一指,瞬间将风白身上的法咒解除。 风白暗暗惊奇,按道理这孔雀魔王道行奇高,他施的法咒一般人难以破解,可这老妇竟毫不费力便解除了,看来这老妇的造诣亦非同小可。 当即向老妇弯腰作揖,口中称谢。老妇含笑点头,未再言语。风白与老妇道了别,便离开了小屋。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解咒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中对老妇为何要帮自己而感疑惑,方才不好询问,此时却忍不住思索起来。或许是孔雀魔王辜负了她吧,这是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决裂的最佳理由了。 念及此,他又想到了师傅,心中不禁叹了一气。自己辜负了师傅,也难怪师傅那般对待自己。以老妇的情形推而论之,师傅做的也不过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可惜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只盼师傅能念在往日情分的份上原谅自己。若是不能,则自己便失去存在的意义。什么异人降世,什么玄天灵石,都是虚无。 但他觉得师傅终有原谅自己的一天,只要师傅一天还在,便不能绝望。所以他重整心绪,准备趁夜遁入孔雀宫,找到逍遥娘娘拿回元灵。 待到亥时,风白估摸着孔雀宫内的人都已入睡,便遁入了宫中。只见大堂内灯火通明,未见有人,十分安静,只有灯火燃烧的滋滋声。大堂两侧各有一条岔道,左边那条是通往厨房,风白曾经被抬到那里。那么右边那条便应是孔雀魔王和两个小妾的侵洞。 风白往右侧通道进去,一路也是灯火通明。蹑手蹑脚走了一段,见着一个洞室,门口垂挂着珠帘,珠帘后是一扇铜门,门边有一个八卦图案,似是开启铜门的机关。风白将耳朵贴上去,听得里面有人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却不甚清楚。即遁入地下穿过铜门,再将一颗头从地下探出,露出眼睛窥视。 这果是一个寝洞,有各种器具什物,最显眼的是一个妆台,上面摆着一面大大的铜镜。另外有一张大床,床上赫然躺着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只见他们穿着睡裙,香肩微露,玉腿半伸,无比香艳,十分撩人。 但听一个小妾道:大王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真是被那个小狐狸给迷住了。 另一个道:可不是吗,还不知道大王纳她做妾之后会怎么样,到时候我们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咯。 实在可恶,第一个小妾骂道,姐姐,咱们想办法把这小狐狸弄死,你觉得怎么样? 这……大王肯定不答应。 我们背着大王偷偷地干,人弄死了,大王还能把我们怎地? 这……好吧,就依你之见。 此时忽听脚步声起,有人靠近了洞门,接着似在旋转门口的机关,发出咔咔的声音。那姐姐道:是大王回来了。 风白不敢多呆,即遁入了地下,差不多的时候,再钻出到通道上。 继续往里面走,又是一个洞室,同样挂着珠帘,大门却敞开着,张目一望,里面有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挡着一个圆形的的容器,还有各种盛水的器具,看起来像是浴房。 再往里走,又有一间洞室,铜门紧闭。细细一听,里面静悄悄的,风白便遁了进去。 这又是一间寝洞,只是似乎是刚打扫出来给人住的,虽然燃着檀香,仍难免有一股淡淡的腐味。看那床上,果然正躺着逍遥娘娘,只见她一动不动的,眼睛张着,长长的睫毛十分醒目。 风白即现出身来。逍遥娘娘发觉有人,眼珠一转,诧道:臭小子?! 风白道:你怎地不能动了? 孔雀魔王朝我施了另一种法咒,他还……他还……逍遥娘娘说着悲愤起来,仿佛要哭了。 风白才察觉她的衣衫有些不整,看样子是遭了孔雀魔王的凌辱。他方才还想趁逍遥娘娘被缚之时吸出自己的元灵,然后逃之夭夭,此时便不忍心起来。 他想救她出去,可是一看那洞门,里面也有机关,便问逍遥娘娘:你可知这机关怎么打开? 逍遥娘娘斜眼看了一下,道:不知道,那孔雀魔王打开之时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风白走过去,细看那八卦图,不知可变化出多少种机关,又怎知哪一种可以开门。试着用力推门,那铜门却纹丝不动。 风白回到逍遥娘娘身侧,道:我修为不够,无法开门,你把我的元灵还给我,我或许便可带你出去。 逍遥娘娘略一思量,道:好,我把它吐出来。 可是她张口想吐,却没有力气,连试几次,皆是失败。无奈道:不行,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你张开嘴,我把它吸出来,可好?风白道。 逍遥娘娘又一思量,即张开了嘴。风白凑近去,运力一吸,却除了一些风,没有半点元灵的影子。 他以为凑得不够近,便将头低得更低了,差点要触到逍遥娘娘的双唇。可是运力再吸,仍然毫无反应。 风白抬起头,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初鬼英娘娘可是轻易便将我的元灵吸了去。 逍遥娘娘道:元灵根植于丹田的灵库,与人体相依相存,若强行吸取,势必要费一番力气,你身上有伤,无法用尽全力,恐怕是吸不出来了。 风白想起当初鬼英娘娘吸走自己的元灵,就像抽走了自己的所有筋骨脉络一样,说不出的难受,看来逍遥娘娘所言非虚。 可是……那元灵明明就是我的,难道在你体内生根了?风白仍然疑惑。 也有可能,毕竟,你的元灵是靠我的精气来濡养。 风白无比失望,想到孔雀魔王的小妾要杀逍遥娘娘,自己又不能救逍遥娘娘出去,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逍遥娘娘身死,自己的元灵跟着败灭? 不,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忽地,他想到了隐遁术,可不可以带着逍遥娘娘一起隐遁呢?自己手中的神杖都可以随自己任意穿越障碍,将神杖换成人,应该一样可以罢。 他转眼看到身侧的软椅,便想试上一试,即将软椅操在手中,口念隐遁诀,集中意念,跺脚往地下遁去。眼睛一黑,风白顿时一喜,看来是成功了,手中的软椅还在手上。 他从地上冒了出来,逍遥娘娘目瞪口呆,道:你这是什么奇怪法门,竟可以入地? 风白未予解释,抱起逍遥娘娘,便遁入了地中。逍遥娘娘忽然什么也看不见,吃了一吓,急道: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怎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风白听她连发三问,知道她有些惊吓,便道:我们在地下,我这是带你逃离孔雀宫。 可是……这里黑漆漆的,你要往哪逃? 你别问了,我会带你离开便是。 风白一口气走了半里路,才从地下出来。逍遥娘娘见回到了地面,且已离开孔雀宫,这才安心了。道:我逍遥娘娘练成回春大法,不但容颜回春,还拥有了不损之躯,自以为神奇,没想到世上还有更神奇的事。 风白笑了笑,道:不足为奇,就像那孔雀魔王,看起来不过中年,可你知道他实际有多少岁? 多少岁?难道有万年之寿? 岂止万年,他的结发妻子还活着,已有一万一千多岁,其实际年龄可想而知。 啊?!逍遥娘娘不禁惊叹起来。 他的结发妻子说他修炼独门的天地同寿诀,一天一夜只需一呼一吸。 啊?只需一呼一吸?逍遥娘娘再次惊讶。 风白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免得孔雀魔王发觉,派人来追。言毕抱着逍遥娘娘,依大概方向往绿洲的边缘走去。 约半个时辰,这才走出了绿洲,走上了沙漠。风白不敢停留,继续赶路。又半个时辰,已精疲力尽,便在一座沙丘下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逍遥娘娘仍然一动不动。风白给逍遥娘娘喝了一些水,自己则喝尽了瓶中的最后一滴,道: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到塔塔海,但愿走到那里时,我们还没有渴死。 逍遥娘娘望了望东方初升的红日,苦笑了一下:要不你把我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去取水,再回来接我。 风白眉头微皱,道:这里饿狼出没,你不能动弹,万一被狼群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求你恢复之后能爽快地把元灵给我,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如今为了寻那灵石陷入如此境地,实在不值。 逍遥娘娘面露忧色,道:孔雀魔王法力高强,这法咒也不知谁人可解,只怕还未解除,他便派人追上来了。 风白一听,立时想到了绿洲中的老妇,要是回去找她,或可解除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先前顾着逃跑,竟忘了先去找她。此时若掉头回去,又怕遇上追兵,当真为难。 但若不解除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真不知还有谁人可解。自己抱着她在这千里黄沙之中逃命,能否保住性命也是个未知数。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只要能熬到塔塔海补充饮水,然后在那里呆上一些时日,身体便可恢复,恢复了身体,便有可能吸出逍遥娘娘腹中的元灵,恢复了元灵,离开沙漠便是小菜一碟。至于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能否解除,只能以后再说了。 风白抱着逍遥娘娘继续往塔塔海方向赶路。行得一阵,先前还是火红的太阳此时已发挥出热量,沙漠上开始热了起来。风白额头冒着汗,却苦于四处没有一棵树,遮不得半点荫。风白暗道不妙,照此情形,只怕还未到塔塔海,自己二人便已晒成了人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活命之机 http://.biquxs.info/

日上三竿时,地上的沙子已热气腾腾,灼人腿脚,风白身上大汗淋漓,唇干口燥,步履也艰难起来。他停了下来,无奈地望着热浪滚滚的沙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忽地,前方的沙丘上快速奔来两人。风白定睛一看,不禁道了声不好,瞬即施展隐遁术藏身于黄沙之下。原来此二人一是金吾,另一人则是被逍遥娘娘毁了容的金蝎公主。 金吾自不必害怕,但是这金蝎公主一生爱美,却被逍遥娘娘弄成了丑八怪,自己二人若是落在她的手上,焉有活命的机会? 风白在沙地下往前行走,若金蝎公主误以为自己藏在原地而不回头追踪,则可能逃过一劫。所以他尽量不冒出来,以灵化气,避免窒息。但是他忽略了逍遥娘娘。逍遥娘娘无法发功,根本不能长时间呆在地下。 他本想用嘴巴给逍遥娘娘输气,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对不起师傅,万不能再犯错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待逍遥娘娘撑到极限时,他便从地下冒了出来。 风白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并未走远,那金蝎公主正站在沙丘上张望,自己一现身,便暴露了行踪。 金蝎公主飞身来追,风白再次遁入了地下。 如此猫捉老鼠般一抓一逃,反复几次,风白最后一次现身时,金蝎公主竟就在近侧。待要再逃,金蝎公主一掌打来,风白和逍遥娘娘俱跌扑在了沙地上,含了个满嘴沙,狼狈不已。 此前风白被地皇一掌打成重伤,好不容易在仙丹的辅助下恢复了几成,此时又挨了一击,整个是旧伤添新伤,顿时如软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金蝎公主取出一把匕首,冷笑两声,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逍遥娘娘道:报应来得真是快,你怎么对待我的,我如数还给你,很快你也会变成丑八怪了,你这么年轻,我看你怎么熬一辈子。说着手一压,刀尖已贴在了逍遥娘娘的脸上。 当此之时,金吾急急跑了过来,喊道:义母且慢。 金蝎公主不由得停住了手,道:怎么? 那个……金吾咽了一下口水,义母难道忘了孔雀宫主叫我请义母去干什么的了吗? 我怎会忘?我兄长要纳妾,请我去赴宴的。 对,你弄花了逍遥娘娘的脸,令兄这妾还纳得成吗? 这……金蝎公主如梦初醒,自己一心想着报仇,险些弄花了兄长小妾的脸。不过实在是可恨,兄长要纳的妾怎么偏偏便是这逍遥娘娘? 金蝎公主收起匕首,将逍遥娘娘抓在手上,对金吾道:把那小子带上。说着将脸撇向未 白。金吾领命,便将风白抓起,与金蝎公主一道朝孔雀海奔去。 风白身受重伤,意识却是清醒。对金吾道:你怎能让金蝎公主将逍遥娘娘抓去孔雀海,那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金吾一愣,道:我也无奈何,孔雀魔王法力无边,我惹不起。 可是你现在只要打败金蝎公主,便可以带着逍遥娘娘远走高飞,难不成孔雀魔王还会对你不依不饶? 这可难说,他已经饶了我一次,我不敢再造次。 唉,你真是厉害,居然有勇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小妾。 你…… 本来就是,你若是个男人,就应该从金蝎公主手里夺过逍遥娘娘,然后走得远远的。 可是……我义母道行甚高,我打不过她。 胡扯,金蝎公主早已被逍遥娘娘打伤,你若背后偷袭,一定可以将她打败。 这…… 别婆婆妈妈了,过一阵子到了孔雀海,你想救逍遥娘娘都来不及了。 金吾被风白一阵怂恿,立时壮起了胆,悄悄拉近与金蝎公主的距离,抬手便向她背后施了一击。 金蝎公主自然未料到金吾会偷袭自己,立时扑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血。 金吾放下风白,抱起沙地上的逍遥娘娘,对金蝎公主道:义母,对不住了,我不能让她变成孔雀魔王的小妾。说着看了一眼逍遥娘娘,抱着她转身便走。 不料此时前方人影绰绰,有数人飞奔而来,风白一见,不由得暗道一声:完了。原来来者便是孔雀魔王的手下,有鸟人,有螳螂怪,有甲虫怪。 金蝎公主大喊道:快,大王的小妾要被人夺走了,快把他抓住。说着伸手指向刚刚离开的金吾。 那数人见状,立即追向金吾,把金吾截住了。一番打斗,金吾最终寡不敌众,非但带不走逍遥娘娘,自己也被擒住。 金蝎公主指着金吾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到了孔雀宫,看我兄长怎么收拾你。金吾不语,自知难逃一死,只可惜没能救走逍遥娘娘,否则死也值得了。 回到孔雀宫,孔雀魔王一见金蝎公主容貌尽毁,伤痕犹新,惊愕不已。询问之下,金蝎公主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起来,控诉逍遥娘娘蛇蝎心肠,要孔雀魔王给自己讨回公道。 孔雀魔王眉头紧皱,转视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却连连冷笑,道:亏她好意思说我心肠歹毒,我若不是技高一筹,只怕如今已被她熬成了人油,连渣都不剩,当真是恶人先告状。 金蝎公主自知理亏,却不甘心,啼哭连连,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非要孔雀魔王给自己主持公道。 孔雀魔王于是为难起来,半晌不做声,从宝座上起身,来回踱步。 左右两个小妾早就巴不得逍遥娘娘死,此时也帮金蝎公主说话,建议处死逍遥娘娘,还金蝎公主一个公道。 孔雀魔王越发为难,不发一言,脚步踱得更快了。 好一阵,他终于有了决定,便是此事就此了结,因他已命手下向孔雀海及周边的亲朋好友发出邀请,明日便是纳妾的喜日,不可因此而误了喜事。 金蝎公主虽然不甘,却不敢违背孔雀魔王,只好恨恨作罢。但对于金吾的二次反叛,她却万不能罢手,请求孔雀魔王要严惩金吾。 孔雀魔王得知金吾打伤金蝎公主,欲抢夺逍遥娘娘,当即大怒,命人将金吾抬去厨房做成肉饼。金蝎公主一听,虽然觉得处罚过重,但自逍遥娘娘那里积得的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便只好让金吾做了替死鬼。 对于风白,孔雀魔王则想弄清楚他上次是怎么从厨房逃走的。金蝎公主一听,便告诉孔雀魔王风白有遁地之术。孔雀魔王略为惊讶,为防止风白再次逃走,即向风白施了另一种法咒。 风白中了此种法咒,只觉得浑身像罩着一张收得很紧的网,但紧虽紧,却不会勒死,不过也用不上什么劲,似乎紧梆梆,又似软绵绵,只允许小口地呼吸,若大口喘气,便觉得那网要收紧一般,让人心里发慌。风白心想逍遥娘娘大概也是中的此种法咒罢,难怪动不得分毫。 孔雀魔王亦吩咐手下将风白抬到厨房,即刻洗净做成肉饼,准备次日拿来招待参加喜宴的宾客。风白心里大呼不妙,但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又能怎样? 风白被抬到厨房,那金吾已被脱得干净,厨子们正在用钳子拔他身上的鳞片,金吾痛得哇呀乱叫,身上血肉模糊,惨不可睹。风白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脑中快速地思索着可以脱身的方法。 厨子们看见风白,便分出人手来处理风白,把他衣衫脱得精光,放在一个大木盆中,倒上清水,用刷子把他洗干净。 风白虽不断地思索脱身之计,无奈没有任何可行之法,只能任由厨子拿着毛刷在自己身上粗暴地刷着。那毛刷并不柔软,刷在身上说不出的疼,只一阵,皮肉便红了起来。 少时,孔雀魔王的一个小妾走了进来,但见风白和金吾皆光着身子,噗嗤一笑,但随即敛住了,指着风白对厨子道:这小子的大腿肉分开来剁,另外做一份肉饼,给我和我姐姐吃,记住,一定要分开来剁。 厨子一听,连忙应好。这小妾甚是满意,围着木盆中的风白仔细打量起来,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道:挺不错的一副皮囊,可惜就要剁成肉酱了。 风白一听,即道:娘娘若可以让我不死,我愿意一心一意服侍娘娘。 小妾微愣,却摇头道:大王要你死,只怕神仙也救不得你,你还是乖乖地让厨子做成肉饼吧,来世投胎做人,千万不要再踏足孔雀海。 可是娘娘,明日大王就要纳逍遥娘娘为妾了,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小妾大怔,不知风白此话何意。道:我自然不愿意大王纳妾,可是这与你有何关系? 我只问娘娘,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 若不甘心,娘娘便让我活下来,我可以好好伺候娘娘,让娘娘心里好受一些。 风白的话已说的十分露骨,为了活命,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小妾再怎么傻,也不会不知道风白的意思,当即沉默不语,思量起来。 好一阵,她对厨子道:别刷了,给他穿好衣服。 厨子一愣:娘娘,万一大王追查起来,小的们可担待不起。 笨蛋,你用其他野物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大王怎么会知道? 可是大王吃得出人肉的味道。 说你蠢你还真蠢,这不是还有一个响尾蛇变成的人吗,你用他的肉献给大王,大王哪里吃得出来? 厨子不语,只好把风白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水珠,给风白穿好衣服。 衣服穿好了,这小妾对两名厨子道:此事不可让大王知道,否则,我便亲手将你们剁成肉酱,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两名厨子连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一脸的害怕,可见这小妾平日也不是好惹的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原配夫人 http://.biquxs.info/

这小妾抓住风白的手臂,带着他走出厨房,继续往通道深处走去。只见通道两侧有不少洞室,有柴火房,有储物房,其余是一众小妖们的寝洞。 再往里走,通道似乎是弧形的,与另一侧的通道相联通。那里却有一道装有机关的门,用来隔开众小妖与洞主及娘娘们的寝洞。这小妾打开机关门,走到另一侧通道,又打开了最近的一扇机关门,里面又有数个洞室。 这些洞室半掩着门,从门缝往里看,只见里面放着无数的奇珍异宝,珠光宝气,琳琅满目。 小妾把风白放在其中一间洞室中,道:你在这乖乖呆着,晚些时候我叫姐姐过来。 为防止风白遁地,她又伸手在地上及洞室四周布下了一道法咒。风白苦笑了一下,道:娘娘无需防我,如今我已寸步难行。 小妾不语,自顾出去。风白道:娘娘且慢。 你还有什么事?小妾停下了脚步。 那个,娘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既答应好好服侍娘娘,娘娘可否放大王的新妇一条生路? 你是说那个逍遥娘娘? 对。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你又怎知我想杀她?小妾不禁诧异起来。 风白便将昨夜遁入小妾闺房的所见所闻照直说了一遍。 小妾一听,竟有些害羞,脸红了一红。道:你遁入我们姐妹的屋里,都看见什么了? 没,没看见什么。风白道。 小妾未再纠缠此事,转身要走。风白道:娘娘还没答应我呢。 小妾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道:那要看你卖不卖力伺候本娘娘,要是把本娘娘伺候好了,本娘娘便留那小狐狸一条性命。 …… 直至当日天黑,那小妾未再前来相视。 次日,孔雀宫一片热闹,唢呐、锣鼓、丝竹之声交响鸣奏,甚是喜庆。孔雀宫内摆了十几张酒席,美酒佳肴,丰盛无比。可怜那金吾被蒸成了肉饼,尽入了宾客们的腹中。 宴罢散席,孔雀魔王终于名正言顺入了洞房,将逍遥娘娘占为己有。那小妾便叫了姐姐到珍宝洞看望风白。 那姐姐一见风白,甚是意外,对妹妹道:他不是已经被做成了肉饼吗? 妹妹一笑,道:姐姐莫要奇怪,这小子本来是要做成肉饼的,可是他求我救他一命,说只要救了他,便会好好伺候我们姐妹,我看他眉清目秀,便从厨子的手中将他救下了。 啊?这……你就不怕大王知道? 姐姐不说,大王怎么会知道。 这……那伙房的厨子呢? 姐姐放心好了,我已经警告了厨子,谅他们也不敢说出去。 这姐姐仍有些不安,但人已被救下,也只能将错就错。道:妹妹,现下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先解开他身上的法咒再说吧。妹妹道。 姐姐点了点头,便与妹妹合力施法。谁知努力了一番,却奈何不得那法咒分毫。 姐姐收了手,道:大王这法咒厉害无比,看来我们是没法解除了。 妹妹眉头轻皱,也是一阵无奈。 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让我恢复自由。风白道。 什么人?姐妹二人同时发问。 孔雀魔王的结发妻子。风白道。 此言一出,二女即对视了一眼。姐姐道:大奶奶早已不问世事,你与她素不相识,她凭什么帮你? 我与她并非素不相识,此前我们已有一面之缘。风白道。 你见过她了?妹妹略感意外。 是的,虽只是一面之交,但我觉得她会帮我这个忙,只是要烦劳二位娘娘带我去她的住处。 姐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决定按风白说的做。 夜深人静,三人即前往孔雀魔王结发妻子所在的娘娘坡。只见小屋还亮着灯,伸手敲门,里面便能传来老妇的声音道:谁呀? 是我,前辈,风白道,前日一别,今日晚辈又来打扰了。 咿呀,门开了,但见风白身侧还站着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老妇不免意外。两个小妾倒还懂礼,齐喊了一声:大奶奶。 老妇将三人让进小屋,对风白道:老身不是叫你离开孔雀海吗,你怎地还在这里? 风白轻叹一气,将近二日发生之事相告,便连以服侍二位小妾为条件来换取性命一事也未隐瞒,最后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妇一听,不由得看了看两位小妾,道:你们身为孔雀魔王的小妾,却背着他作不忠之举,就不怕孔雀魔王惩罚你们? 两个小妾对视了一眼,妹妹道:大奶奶独居于此,难道不是大王对你不忠,你因此看破红尘之故?许他喜新厌旧,就不许我们另寻新欢? 老妇沉吟片刻,道:你们与孔雀魔王的事与我无关,我所说的是这个小兄弟为了求生所作的承诺,你们就不必当真了。这样也免得你们引火烧身,须知纸包不住火,此事一旦被孔雀魔王知悉,以他的脾性,定不会轻饶你们。 这个大奶奶就不必操心了,大奶奶只要解开风白身上的法咒便可。妹妹道。 老妇看了看她,道:你还是没有明白老身的意思,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我担心的是这个小兄弟被你们留在孔雀宫,迟早会命丧孔雀魔王之手。我自然会解开他所中的法咒,但是人你们不可以带走。 二小妾听言,又对视了一眼,那妹妹没好气道:大奶奶,人是我救下的,你若想把他留下,可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老妇呵呵一笑:难不成你还想跟我打架? 大奶奶挑衅在先,我们姐妹虽然不济,但也不会害怕退缩。那妹妹说着,已作出备战之势。 姐姐连忙拉住了她,道:大奶奶说得有道理,大王虽然喜新厌旧,但我们不必玩火自焚,即便被他冷落,我们姐妹今后在孔雀宫一样可以过安稳日子。 妹妹一听,恼道:姐姐你害怕了么?又伸手指着老妇道:这个老太婆明明不理世事的,今日却来管我们的闲事,她摆明了是欺负我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姐姐道。 不行,今天就算打不过,我也要跟她打一架。架字一出,妹妹已屈指成爪,踏前一步,向着老妇面门抓去。 老妇眼看她爪甲抓到,不躲不闪,待已到面前,这才忽地岔开左手食指和中指,将她的手腕夹了个结实。这小妾右腕被夹,前进不得,撤回不能,心下一急,左手又朝老妇抓去。 结果老妇以同样的方法将她左腕夹住。这小妾不信邪,右脚一抬,脚尖直取老妇咽喉。 老妇仍是不躲不闪,待脚尖踢到,只将下巴往下一夹,便硬生生将小妾的脚尖夹住了。小妾待要收回自己的脚,却哪里动得了一丁半点? 只见老妇忽一用力,脖子一挺,手一松,小妾立时跌了出去,那姐姐见状,忙出手相扶,这才免于摔倒。否则这一跤跌在地上,只怕会很难看。 即便如此,小妾却感觉双手手腕疼痛不已,仿佛是被两个大铁钳钳过一般。小妾自知不敌,袖子一甩,愤愤道:姐姐,我们走。便率先走出了小屋。 老妇看着二人离去,双目注视着风白,道:年轻人,你那友人既已做了孔雀魔王的小妾,你还是自己逃命去吧,若被孔雀魔王知道你在这里,只怕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风白见老妇如此仗义,只得实话实说:不瞒前辈,我那友人将我的元灵吞入了肚中,我须救出她来,才可恢复一身修为。 老妇听言一诧,道:既是如此,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不如在这小屋中安心休养,待身体无碍了,再作打算。 风白点头应好,又道了谢。老妇随即施法解开了风白身上的法咒。风白自昨日被金蝎公主打伤,当真只有一丝气在,此时赶紧取出一粒仙丹服下,方觉呼吸畅快了一些。 老妇将自己的木床腾给风白休息,风白辞不敢受,老妇再三坚持,风白只好躺了上去。说实话,此时的风白急需好好休息,接连经历数番伤害,可谓元气大伤。 至于老妇自己,则在中屋的蒲团上席地打坐,静待天明。 次日,原本脸色蜡黄的风白终于恢复了一些气血。趁着晨露未曦,他起身采集了一些露水。自入沙漠以来,已有数日未沾一滴甘露,此时饮之,顿时神清气爽,十分受用,人也精神了起来。 而老妇则熬了一锅粟米粥,邀风白同食。风白坦言自己不食五谷,只饮甘露清泉。老妇虽觉稀奇,但未多问,便自顾喝起粥来。 风白见她熬了一大锅粥,看样子是两个人的分量,但到最后,竟一滴不剩,想不到她年岁甚高,食量却不小,证明其身子骨尚十分硬朗,并非她自己所言已行将就木。由此可见其修行与年寿互相增益,非但修为已到了无法估量的境地,其阳寿亦盈盈无期。 当然风白更稀奇的是她以粟米为食,但凡未能得道之人,皆有嗜肉嗜血之欲,尤喜啖食人肉,无肉则不欢,吃斋食者少之又少。老妇既能戒掉肉食,可见其修行已趋正道,假以时日,或可以晚年得道,修成仙果。 第一百八十章 紫云双煞 http://.biquxs.info/

用罢早饭,太阳已照进了整个孔雀海,草尖上的露珠瞬息之间便蒸腾了。此时却见昨晚的两名小妾去而复返,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是孔雀魔王。而昨晚与老妇动手的小妾脸上一块淤青,不知是何人所为。 方一见面,风白心里便咯噔一声。孔雀魔王眼光冷冷地扫视风白,最后定在老妇脸上,道:炽娥,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救这个小子?说着伸手指了指风白。 原来老妇名叫炽娥,她目光温和,不惊不诧,缓缓道:这个年轻人误入娘娘坡,老身看他一表人才,气质不凡,不忍心让他葬身孔雀宫诸人之腹,故而相救。怎么,难道大王因为没有吃上这个年轻人的肉便来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谈不上,只是我听焚焰说她发觉你私藏了这个小子,想要把他抓回孔雀宫,你非但不放人,还动手打伤了她。焚焰与你年岁相差甚远,你出手打她,不是以大欺小么? 那叫焚焰的小妾立时站了出来,哭道:大王,你瞧她把我脸打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大王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呀。 风白一诧,昨晚这焚焰的脸明明好好的,看样子是为了博取孔雀魔王的同情故意将自己打伤,其用心之险恶,实在可诛。 但听孔雀魔王道:炽娥,你把那小子交给我,再向焚焰赔个不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想太为难你。 炽娥呵呵一笑:大王说的这两样,我一样也不能满足你。那小妮子脸上的伤,可不是老身所为。 孔雀魔王尚未言语,焚焰却急急道:老太婆,你打伤了我,还矢口抵赖,你良心何在?又对孔雀魔王道:大王莫要听她狡辩,昨晚若非我们跑得快,只怕已被她打死在了娘娘坡,大王一定要给焚焰讨回公道呀。 这焚焰说着,又兀自哭了起来。 孔雀魔王脸色一沉,道:炽娥,是非对错我不想深究,你只需按我说的做,此事便可以了结,我们也可以快点离开,免得搅扰你清静。 炽娥凹陷的双目突然放光,脸色也冷峻起来,道:大王难道聋了么,人我不会放,更不会给这个满口谎言的小贱人赔不是。说着冷冷地盯着焚焰,又道:小贱人,你敢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焚焰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孔雀魔王的袖子,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孔雀魔王脸色铁青,道:炽娥,想不到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如今却要大打出手,我虽于心不忍,却是被你所逼,你莫要怪我。 话音落,右掌突伸,朝炽娥打出了一道法诀。 炽娥丝毫不惧,枯瘦的手掌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竟一滴不漏地接住了孔雀魔王的法诀。接着往外一推,将这一股灵力推回给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不敢托大,双手揽住两个小妾,往一侧疾闪。哗的一声,那一股灵力朝椰树林直撞而去,喀喇喇一阵响,几十棵椰树应声折断,断口平整,有如刀削。灵力所贯,竟达数十丈远。 孔雀魔王神色一异,道:炽娥,数千年未与你切磋,想不到你的道行已如此之高。 炽娥轻哼一声:少废话,快给你的小妾讨回公道吧。 却见孔雀魔王朝风白伸手一吸,嚯地一声,风白便身不由己腾空而起,极快地朝孔雀魔王的手掌飞去。 炽娥一见,亦伸掌一吸,立时止住了风白飞离的身躯。再运气往回撤,风白便缓缓地往回移动。 孔雀魔王自然不会轻易放手,暗暗使劲,又吸住了风白,刹住了风白回撤的势头。这边炽娥也加大了劲,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风白身上拉扯着。风白停在空中,只感觉身体要被撕裂,又似要被压扁,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较了一会儿劲,也分不出一个高低。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见状,便伸手援助孔雀魔王,这样一来,炽娥有些顶不住了。 眼见风白一寸一寸地向孔雀魔王靠近,炽娥急了,左手一推,打出了一道灵气,砰的一声,伴随着两声惊叫,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被打翻在地,当场吐血。 孔雀魔王一见,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右手忽收,左手一抬,向风白和炽娥二人打出了刚猛一击。意在趁风白飞向炽娥之时打炽娥一个措手不及。 嗖的一声,风白的身躯脱离了孔雀魔王的牵引,快速地飞向了炽娥的手掌。同时孔雀魔王打出的灵气也随之而来,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炽娥一惊,只怕风白尚未飞回,孔雀魔王的攻击便已先至,自己倒是可以躲开,只是风白恐要死于非命。 紧急关头,炽娥右掌猛一运力,将风白往侧边一甩,同时弹身斜跃,躲开孔雀魔王雷霆一击。眼见风白便要被甩在地上,炽娥伸手一抄,堪堪将风白接住。 哗,娘娘坡上的小屋瞬间被孔雀魔王击毁,木屑横飞,茅草四散,一地狼藉。 炽娥大怒,骂道:你个负心汉,我好心守着你的一众小妾,你却毁了我的住处,好,待我毁了你的孔雀宫,大家就扯平了。言毕飞身而去,直奔孔雀宫。 孔雀魔王本意只是打伤风白和炽娥,不料却毁了炽娥的小屋,此时有口难辩,眼见炽娥飞快地奔往孔雀宫,只怕她真的要将之毁掉,便也顾不得两个小妾,身后狂追。 由于娘娘坡距离孔雀宫不远,只片刻光景,炽娥已携风白赶到。炽娥身形甫落,便抬起右掌欲遥劈孔雀宫。风白连忙叫住了她,只道逍遥娘娘还在里面,得先救人。 炽娥便叫风白进去救人,她在外面挡住孔雀魔王。 风白径直闯入孔雀宫,金蝎公主和数名小妖意图相阻,风白以隐遁术避开。他找到了逍遥娘娘,只见她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即将她抱起,以隐遁术离开了孔雀宫。 宫外,炽娥与孔雀魔王已斗在一处。风白担心金蝎公主和小妖们来追,便抱着逍遥娘娘一路遁走,只偶尔冒出来透气。费了好大的力气,却才离开孔雀宫一里多路。 风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逍遥娘娘挤出笑来,道:你怎地又还活着? 风白嘿嘿一笑:老天不让我死呗。 谁知得意未了,只见人影一闪,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不知从何处冒出,那焚焰扯开腰带一甩,立时捆住了风白的脖子,再用力一拉,风白便摔倒了,手中的逍遥娘娘也摔落地下。 风白透不过气,嘴巴张得老大,伸手试图拉开捆住脖子的腰带,却哪里扯得动分毫? 焚焰一只脚踩住风白的肩膀,手中的腰带拉得更紧了。风白的脸色变为酱紫,一副痛苦之状。 另一个小妾见状,道:妹妹莫要把他弄死了。 焚焰略微松了松劲,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把他们抓回去交给大王吧。 不行,若交给大王,岂不是又让这个小狐狸得势?焚焰说着一指逍遥娘娘。 那依妹妹之见呢? 不如回我们的紫云洞,将这个小狐狸处理了再说。 好,就按妹妹说的办。 两个小妾即一个拉着风白,一个抓着逍遥娘娘,往孔雀海北边走了。二小妾虽被炽娥打伤,但伤势不算严重,此时仍脚步如飞。风白被那焚焰拉着走,脖子几乎要扯断了,只恨自己有如病猫,连一根腰带都奈何不得,否则又岂会任那小妾胡来? 约是行得二百多里,前方的沙漠上忽然出现了一些高大的连绵的土丘,有一条小河蜿蜒流淌,两岸长满了绿色的小草,生机盎然,极为惹眼。 二小妾钻进了土丘中一个不大惹眼的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洞穴,上写紫云洞三字。入得洞去,却有一人横卧在虎皮椅子上,正作酣睡状。 二小妾一愣,不禁对视了一眼。焚焰喝道:什么人在我紫云洞? 此人立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我们紫云双煞的洞府之中? 紫云双煞?这洞府是你们的? 没错。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到处是尘土,似荒废了千百年,我看这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洞府,才在这里安家,怎么你们一来,便说是你们的? 废话,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地方。焚焰的姐姐道。 这……我在这里住了几年,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你们的意思,难道要我搬出去? 你说对了,焚焰道,你若是不快快搬出去,就让你尝尝我们紫云双煞的厉害。 此人站起身,将靠在洞中的长戟操在了手上。细看他时,只见他双耳尖尖,一张脸甚是奇怪,眼睛到鼻子的距离远超常人,明显把脸分成了两半,下巴尖细,长着一撮羊胡子。其身材魁梧,手脚极长,头与身躯的比例极不协调,显得身大头小。而其腰间赫然别着一摞骷髅,足有六七个,看起来颇为瘆人。 他目光如电,沉声道:那我离真子便向二位讨教几招。 紫云双煞一见他的架势,立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但话已出口,焉有退缩之理?那焚焰将手中的腰带解下,捆住了风白的双手,与姐姐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双双飞身而起,出手攻向离真子。 三人便在洞中战将起来。这离真子一把长戟舞得虎虎生风,砍、刺、挑、劈、扫无所不能,出手必裹千钧之势,威力无穷,无可阻挡。紫云双煞虽是以二对一,却丝毫占不到便宜,便是想近他的身,也几乎不可能。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真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看得暗暗惊奇,此人不过中年之岁,道行却是其年岁的二倍有余,若不是像孔雀魔王那般修得长寿之诀,便是有天赋奇遇助长了修为,否则光靠清修,便是每日不休不眠,也难以达到此种境界。 紫云双煞勉强撑得六七十合,便接连被离真子打退,若非离真子手下留情,双煞即便不死,亦难免身受重伤。 离真子将长戟往地上一顿,道:二位,我还要不要搬出这紫云洞? 焚焰恨恨道:算你狠,待我回去禀告大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言毕,姐妹二人带上风白和逍遥娘娘,便要离去。 风白知道若回到孔雀宫,则自己万难保全,便道:居士,快救我一命。 离真子听言,即喊了一声:慢着。 姐妹二人一愣,姐姐道:你待怎地? 你们口中的大王,可是那孔雀魔王?原来离真子却不是要救风白。 是又怎地?你莫要走,待我们回去,便叫他前来擒你。焚焰道。 离真子哈哈一阵大笑:我离真子纵横四海,遇到不少自称魔王、妖王之人,个个本事不小,结果都被我离真子打败,成了我腰上的纪念之物。那孔雀魔王我早有耳闻,他若前来,我正好会一会他。 那你等着。焚焰道。 我自会等着,不过,你们手上的人,可不能带走。 双煞一听,只好无奈地将风白二人留下,自己则一溜烟跑了。 风白望着双煞离去,终于松了口气。即道:居士,可否将我松绑? 离真子却仔细打量了一下风白,指着他腰间的神杖道:此杖是何名称,又是什么来头? 风白心想这离真子一柄长戟舞得出神入化,当不是觊觎自己的神杖,不妨直说,便将神杖的来历说了一遍。 离真子点点头,道:数千年前我在不周山,曾见夸父手持此杖,想不到再见此杖时,他已不复存世,可惜,可惜。 风白一诧,道:居士去过不周山,又见过夸父,难不成与大神后土是旧识? 离真子望住风白,似回忆起了往事,叹了一气,道:我原是大神后土所饲的一只白猿,因沾染了不周山的仙气而化身为人,后土将我留在身边,望我能勤修苦练,最终圆成仙果,臻成大道。可我却嫌清修太苦,想走捷径,便偷杀山上的异兽,取食兽丹。后土发觉不周山上的异兽日减,最终发现是我所为,一怒之下将我赶下了不周山。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仍不事清修,专取异兽兽丹吞服,虽修为渐长,终难成大道,每每想来,皆觉遗憾。若当时我遵从后土教诲,再经数度雷劫,恐已是一方名仙,又岂会落得如今仙非仙、妖非妖的尴尬境地? 离真子说罢,兀自摇了摇头,一副可惜之态。 风白道:居士若肯从头再来,一心清修,或仍可圆仙果,成大道。 离真子又自摇头:罢了,罢了,我已错过仙缘,只求今后能活得快活自在,得道之事,就不强求了。 略作停顿,又道:你二人又是什么身份,怎会落入这紫云双煞的手中? 风白见这离真子与大神后土颇有渊源,又有道根,便抛却顾虑,将自己二人前来寻宝之事相告,并把闯入孔雀海、被孔雀魔王所制之事一一详述。 离真子听言,好奇道:这玄天灵石有何不同寻常之处,竟惹得天下人相争? 风白一迟疑,道:无他,不过是可以助长一些修为。 离真子点点头,沉默一阵,便以长戟挑断了风白手上的腰带。风白获得自由,指着逍遥娘娘道:她中了孔雀魔王的法咒,动弹不得,居士可否将之破解? 离真子看了看逍遥娘娘,道:且待我试试。即在逍遥娘娘身上施起法来。 一番努力,却奈何不得那法咒。离真子眉头微皱,自语般道:这孔雀魔王当真有这么厉害? 风白道:其人道行甚高,远非一般人可比,其所修天地同寿诀,已成就其不败金身。紫云双煞若当真将他搬来,居士还需格外小心。 离真子无言,似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踱了两步,道:若果真如此,我正好见识见识,这世上的高人我见得多了,修成不败金身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风白一点头:那孔雀魔王若当真来此,必将我捉去吃了,方才多蒙居士相救,才得以保全,此时不便久留,在下二人先行告辞。 风白行了礼,抱起逍遥娘娘便走出洞去。说实话,风白对离真子还真没有信心。只因当今之世,道行胜过孔雀魔王的没有几个。 风白走到小河边,饮足了水,又让逍遥娘娘也饮了些,便漫无目的地胡乱走了。走得十几步,却好奇离真子与孔雀魔王一战到底谁胜谁负,便决定在暗处偷偷观望。即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歇下,静待二人一战。 逍遥娘娘得知他的意图,责道:你本该带着我走得远远的,怎地还呆在这里自取灭亡?那孔雀魔王一来,未见我们二人,必四处寻找,到那时只怕又落入他的手里,你当真要被他做成肉饼才甘心么? 风白只道:无碍,孔雀魔王定不会料到我们就在近处。 等了半个时辰,未见那孔雀魔王前来。却见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影如流星般在黄沙中飞掠而过,眨眼之间,已然不见。 风白一诧,看这身影似有些熟悉。但不像是天风,也不似在沙漠中所见的任何一人。正思忖时,又有两个人影飞掠而过,似正追赶前面之人。细看之下,风白不禁大喜,二人中有一人像极了师傅,而另一人则像是金甲大王。 却听逍遥娘娘哼了一声,道:这个负心人,跑到这里寻死来了。显然她也看见了前面的人,且已确认其中一人是金甲大王。 风白心里立时有些妒恨,想不到师傅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却跟这金甲大王出双入对,长此以往,只怕自己在师傅心目中日渐轻微,反倒是这金甲大王要完全代替自己。 念及此,他便朝二人逝去的方向追出。逍遥娘娘一见,叫道:你不能走,我会死在这里的,你的元灵不要了么? 风白止住了脚,一想也是,当即回转身,郁闷地坐在了沙地上。 坐得一阵,却听得打斗之声骤起,似正是从紫云洞传来。风白心想:难道那孔雀魔王来了?当即爬上土丘的顶部,探出头看那紫云洞。 声音果是从洞中传出,此外还有一些灰尘逸出,显然打斗甚为激烈。但土丘甚高,俯视之下只可看到洞口,里面的情形无法知悉。 片刻之后,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浓的沙尘自紫云洞喷出。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紫云洞洞顶坍塌,高大的土丘开始往下塌陷。 人影闪处,有四人自浓尘中疾速飞离了紫云洞,落在了开阔处。除了离真子,还有孔雀魔王和紫云双煞。那离真子身上罩着一层蓝光,正是后土所创的护身法诀——炼气。甫一落地,离真子和孔雀魔王又打了起来。 风白看那紫云洞时,早已淹没在了尘海之中,连绵的土丘从中间断开,豁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离真子和孔雀魔王越斗越酣,一时间难分高低。只看见黄沙满天,沙尘裹着二人的身躯,二人的身躯又绕着沙尘,而二人的身躯又互相交缠,当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那一刻能明确区分哪个是离真子,哪个又是孔雀魔王。 斗了七八十合,孔雀魔王失去了耐心,便使出诱敌之计,故意露出胸前的破绽。离真子一见,长戟直刺孔雀魔王胸口。笃的一声,长戟就像刺在了厚实的盾牌上一样,进不得分毫。 离真子一诧,方知风白所言无虚,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竟然刀枪不入。就这一诧间,孔雀魔王早已起手抬掌,朝离真子打出了一击。 离真子一骇,瞬即旋身躲避。砰,孔雀魔王一掌击在了沙地上,崩出一个大坑,黄沙溅起十余丈高。不料堪堪躲过一击,离真子身形未定,孔雀魔王左手一抬,又打出了一击。 离真子能躲开第一击已是万幸,这第二击无论如何躲不掉。波,孔雀魔王的法诀击在了离真子的炼气上,离真子身躯直飞出去,急忙在空中顺势一个翻身,双脚落在了沙地上,由于去势太猛,无法一下定住,登登登连退数步,这才站稳。再看他的炼气,竟然未破。 若非炼气护身,离真子或已身受重伤。 离真子识得厉害,点脚弹身,飞快地往一边掠去了。那焚焰大喊:大王,别让他跑了。孔雀魔王听言,身后疾追。紫云双煞也随后跟上。 风白看着四人先后消失在黄沙之中,不禁环视了一下四周,茫茫沙漠,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愈发感慨自己失去元灵之苦。如今自己脚力慢,行动迟缓,颇为不便。否则方才看见师傅之时,便可尾随而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徒增无奈。 风白觉得还是先让自己养好伤,看能否吸出逍遥娘娘腹中的元灵,此处有水,又有土丘作遮蔽,是个不错的暂避之所,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逍遥娘娘。逍遥娘娘虽急着解除自己所中的法咒,但也不知谁人可解,再者附近连个鬼影也没有,又上哪儿找人去?一时没有更好的去处,只好同意暂避于此。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又是你 http://.biquxs.info/

风白于土丘下找了一处较浅的土穴,作为安身之所。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另一侧的土丘上,那腾腾升起的热气,仿似土丘也在燃烧。四周寂静极了,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有一种空旷、蛮荒,以及天无穷大,地无限广,人却极其渺小而又无所适从的孤独。 风白静静地在土穴中调息养伤,他觉得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正好趁此机会恢复身体。自从被地皇击中一掌,便没有一刻安生过,时时担惊受怕,疲于奔命,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傍晚时分,太阳敛起了它的威力。逍遥娘娘喊饿,叫风白出去找吃的。风白收了功,正待起身,却听有脚步声自近处朝这边走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心里打鼓,这会儿有谁会来这里?千万不要是孔雀魔王或者紫云双煞,否则便大大的不妙。风白将身蹲低,尽量往角落靠,祈求此人不会发现自己。然而脚步声愈来愈近,最终在土穴外面停住了。 风白看见此人的腿脚,是一个男子,似乎不是孔雀魔王。正忐忑不安时,此人一躬身,低头朝土穴瞧来。却是绝隐老仙。 绝隐老仙也看见了二人,先是一愣,随即面露诡笑,道:师妹,想不到你们也在这里。 逍遥娘娘道:师兄,你可真是锲而不舍,竟从天荒古镜一路追我们到此。 绝隐老仙嘿嘿一笑,却未接话。看着二人半晌,才道: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到别处找个地方歇息。说着便走开了。 二人皆是意外,绝隐老仙怎么不逼问风白关于觅罗仙子的下落?他不是一直想夺回红色灵石吗? 二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忽地,逍遥娘娘想起了什么,对风白道:先前你师傅和那负心人追的人原来是我师兄。 风白一听,回想起那人的身段和衣着,确实就是绝隐老仙。师傅和金甲大王为何要追绝隐老仙?难道是师傅身上的红色灵石被绝隐老仙夺走了?无怪乎绝隐老仙不问自己师傅的下落,看来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风白将自己的判断说给逍遥娘娘听,逍遥娘娘亦觉合情合理。心念一转,她想让绝隐老仙尝试解开自己的法咒,便大声道:师兄,你还在么? 在,师妹有何指教?绝隐老仙在近处答道。 你过来一下,师妹有一事相求。 绝隐老仙便走了回来,道:师妹有何事? 我中了孔雀魔王的法咒,无法动弹,师兄可否帮我解开? 绝隐老仙一迟疑,笑道:师妹,不是我不肯帮你,我若帮了你,你便要跟我争夺灵石,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师兄,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对不住了,师妹,我真不能帮你。绝隐老仙说着,便要起身走开。 逍遥娘娘连忙叫住了他,道:师兄以为这世上只有一颗红色灵石,其实还有一颗更大的蓝色灵石,师兄若肯帮我,我便将它的下落告诉你。 风白听言,心想若让绝隐老仙知道蓝色灵石,不是又多了一个抢夺之人?便道:娘娘不可。 逍遥娘娘道:如今我们受困,保住性命是为首要,只要能脱困,将蓝色灵石的下落告诉师兄有何不可? 风白想想也是,便未再阻止。 但听绝隐老仙道:果真还有一颗蓝色灵石? 逍遥娘娘点点头:师兄肯不肯帮我? 师妹若告诉我这蓝色灵石在何处,我便帮你。 好,这蓝色灵石便在你徒弟天风的手上。 天风?绝隐老仙疑惑起来。 没错,师兄一定记得当日天风不辞而别,从此了无音讯,他便是拿了风白身上的蓝色灵石,然后逃之夭夭。 那天风现在何处? 便在这沙漠之中。 绝隐老仙一阵思索,料想逍遥娘娘所言不假,否则她和风白为何要来这荒凉之地? 那师妹可知天风在沙漠的哪一个角落?绝隐老仙道。 逍遥娘娘一摇头:我们也正在找他。又道:我已告诉了师兄蓝色灵石之事,师兄该兑现承诺了。 好,绝隐老仙应道。即见他伸出手来,朝逍遥娘娘身上施法。 然而试了一试,那法咒却毫发无损。绝隐老仙收手摇头,有些无奈。 逍遥娘娘道:师兄莫要气馁,不妨再试试。 绝隐老仙点点头,伸手再试。结果仍是奈何不得那法咒分毫。 师妹,我看你还是找那下咒之人解咒吧。绝隐老仙说着,便出去了。 逍遥娘娘秀美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她又怎能去找孔雀魔王,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孔雀魔王虽只是要她的的色相,不会害她的性命,但她实在痛恨孔雀魔王强行占有她的身体,那种粗暴的对待,令她极为反感。 太阳西沉,风白决定出去打水觅食。他看了一眼绝隐老仙的休息处,离自己的土穴不过七八丈。绝隐老仙似已找到果腹之物,此时正在进餐,由于没有柴火烧烤食物,只见他吃得一嘴鲜红,看来有些可怖。 风白来到小河边,沿着草滩找寻野物,倒是看到了二只蜥蜴,又怕逍遥娘娘不吃,便溯河而上,看有无其他容易下嘴的东西。 然而除了蜥蜴,实在没有其他的活物。风白放眼望了望西边,太阳已没入了地平线下,天际现出一片紫霞,紫霞的上沿被落日的余光镶上了一道金边,格外的亮眼。 风白看了一阵,便要转身回走,好去捉刚才看到的那二只蜥蜴。但他似乎看到西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便定神细看,没错,确实有东西在动,似乎是两个人。 难道是紫云双煞?看服饰的颜色,却又不是。紫云双煞一个是紫衣,一个是橙衣。而这两人中前面的人明显是身着白衣,一眼可辨。 忽地,他想到了师傅。对,这二人极可能便是师傅和金甲大王。他心下一喜,便站立原地静候。 瞬息之间,二人已到了近前,那前面的白衣人可不就是师傅?风白往前跑了几步,高声叫道:师傅。 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停了下来,脸上除了意外之色,别无其他。 觅罗仙子道:你可曾看见那绝隐老仙? 嗯,风白用力一点头,师傅,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既见过他,他现在何处?觅罗仙子不答,自顾询问着。 风白心里一沉,知道师傅仍未原谅自己,先前的欣喜早已荡然无存,代之的是失望和苦闷。 他正在前面的土丘下休息。风白回身指了一指。 你带我们去找他,记住,不可出声。觅罗仙子道。 师傅为何找那绝隐老仙,难道是灵石被他夺走了么? 与你无关,你只需在前面指路。觅罗仙子冷冷道。 风白顿时不语,只感觉天一下黑了起来,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脚下的路,便深一脚浅一脚胡乱走着。 到了土丘旁,风白迷迷糊糊朝绝隐老仙歇息的土穴一指,道:在那。 觅罗仙子侧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原来她为了对付绝隐老仙的隐身术,以耳为目,靠锁定绝隐老仙的动静来辨识他的位置,这样即便绝隐老仙隐身不见,也难逃她的法耳。 听了一阵,她轻唤了一声:走。便突飞而起,朝那土穴扑去。金甲大王亦飞身直扑,如影随形一般跟在觅罗仙子的后面。 觅罗仙子身形未落,已起手扬鞭,喝道:绝隐老仙,你给我出来。呼,一鞭击在了土穴上。砰,烟尘骤起,土穴瞬时崩塌。绝隐老仙窜将出来,朝土丘上方疾飞而去。觅罗仙子见状,飞身直追。金甲大王亦飞身直追。 只一眨眼,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便消失在了土丘的后面。风白大喊一声师傅,绕过土丘去追。却见三人电光石火般往远处飞去,又哪里追得上? 风白望着师傅的背影消失在黄昏中,不禁顿坐在地,口称师傅,痴痴出神。 想不到好不容易在这荒僻之处见到师傅,师傅却只停留了片刻。最让风白痛心的是师傅与自己形同陌路,连正眼也没瞧自己一下。难道在师傅心目中,过去的痴缠都成了虚无么? 他在地上一直坐到天黑,这才回到土穴。逍遥娘娘见他空手而回,道:怎么出去那么久,却一无所获? 风白不语,颓然坐在一侧。 逍遥娘娘又道:方才是觅罗仙子和那负心人来了么? 风白仍是不语,干脆躺了下去,独自黯然神伤。 逍遥娘娘见他精神不振,也未再言,轻叹一声,静默相对。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逍遥娘娘靠吃生肉度日,风白则加紧调息养伤。有仙丹加持,风白很快便痊愈了。遗憾的是他仍然无法吸出逍遥娘娘腹中的元灵,或许,是一千年的修为太浅之故罢。 风白无奈,只好抱着逍遥娘娘返回孔雀海,将她藏在绿洲边缘的草丛上,自己遁地前往娘娘坡向炽娥求助。 然而娘娘坡仍是一片狼藉,毁掉的小屋未曾修复,更没有炽娥的影子。风白心想炽娥会不会在孔雀宫中?便又一路遁走,往那孔雀宫行去。 到了孔雀宫附近,风白将头冒出,四处察看,并未见到一个小妖。再走近一些,却见那孔雀宫已然坍塌,成了废墟。风白大感意外,想不到短短一段时日,孔雀海变成了这般模样。是谁毁了孔雀宫?除了炽娥,只怕此处再没有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和胆量。 炽娥此时身在何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蒸肉饼 http://.biquxs.info/

风白寻不着炽娥,便往回走,欲与逍遥娘娘合计下一步的行动。不料回到逍遥娘娘的藏身之处时,逍遥娘娘却不见了。 风白四周急寻,一边轻呼,压根就没有逍遥娘娘的影子。逍遥娘娘是被人带走了?还是野兽叼走了她?仔细查看,并没有野兽的足迹,那么十之八九是有人挟持了她。 风白有些六神无主,原地呆了片刻,便到附近搜寻,看有无逍遥娘娘的踪迹。然而附近转了一圈,也是无果。风白无计,便胡乱择了一个方向继续寻找。 寻了一阵,忽听前面隐隐有人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有些像是逍遥娘娘。风白快速前行,忽见绿洲与沙漠交接处有一洞口,掩映在草木之中,声音似乎正从洞中传出。 风白在洞口停了下来,只见洞顶写着老椰洞三字,心想里面定是什么怪物的居所,自己道行甚浅,切不可贸然闯入,当谨小慎微。即蹑手蹑脚进入,贴着通道慢慢往里移动。 走过通道,便到了洞厅,只见一个女子侧躺在地,背对着自己,头发有些散乱。虽看不到脸面,但从衣着和形体判断,此人正是逍遥娘娘。风白正想上前施救,忽念洞中为何只有逍遥娘娘,而不见其他人?会不会是紫云双煞挟持了逍遥娘娘,又用她引自己上钩,来个一网打尽? 他不由得侧耳倾听、张目四顾,看看有无可疑之处。然而洞中静悄悄、空荡荡,着实没有不妥之处。尽管如此,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遁至逍遥娘娘身侧,再抱起她遁逃。 这么想便这么干。他遁走过去,便从身后抱起逍遥娘娘。岂料逍遥娘娘一转脸,同时一只手将风白紧紧抓住。风白大愕,看这脸时,哪里是什么逍遥娘娘?分明就是紫云双煞中的焚焰。 风白哎呀一声,便想把焚焰摔开。但焚焰抓的死死的,根本摔不脱。 就这当儿,一个男子自岔洞中现身,手一扬,甩出一根金蚕丝绳,将风白捆了个结实。焚焰见状,又一掌击在风白胸口上,风白跌坐在地,已然受伤。 焚焰哈哈一笑,整了整散乱的头发,道:臭小子,你果然中计,得亏我扮成那小狐狸的样子,否则,只怕还骗不了你。 风白唯有苦笑。他自以为已十分谨慎,已思虑周全,岂知焚焰竟设下这偷梁换柱之计。此时双煞中的姐姐笑盈盈出来,对那男子道:老椰桩,此事你功不可没,你把那小狐狸弄到伙房去杀了,做成肉饼,晚上你可以多吃一些。 那男子却道:娘娘,先前不是说只要捉到了这个叫风白的小子,便让我先将那小狐狸玩上一晚再杀的吗? 焚焰道:老椰桩,那可是大王的小妾,你也敢玩? 这……不是都要杀了吗,玩一玩有何不可? 不行,你玩过了再杀,这肉我们怎么吃?我们姐妹可不像你,不挑口。 可是,娘娘明明答应了我的。 老椰桩,那是我们姐妹逗你的。焚焰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老椰桩知道被骗,有口难言。气恼地看了紫云双煞一眼,也奈何不得她们。 焚焰止住了笑,命道:老椰桩,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把那小狐狸杀了? 老椰桩听言,虽心中不快,却也不敢违背,便自岔洞扛出逍遥娘娘。只见逍遥娘娘外衣被脱掉,只穿着贴身衣物。白花花的脖颈、肩膀、手臂和腰身很是诱人。她嘴巴被破布堵住,看见风白时,唔唔乱叫,似乎要风白救她。风白已自身难保,又如何施救? 老椰桩将逍遥娘娘扛进了伙房,逍遥娘娘仍自唔唔唔唔地出声,显然是知道自己将死,心有不甘,极力呼救。 不一阵,却听她喊道:风白,救命,快救我。连着呼喊了数声,显然是老椰桩拿掉了她嘴里的破布。接着啪的一声,逍遥娘娘应声惊叫,似是老椰桩打了她一巴掌。 逍遥娘娘骂将起来: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是孔雀魔王的小妾,你敢杀我,孔雀魔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借孔雀魔王的威名来吓一吓老椰桩,以求得一线生存之机。 逍遥娘娘一直骂骂咧咧,什么猪狗不如,丧尽天良,不是人,等等,逍遥娘娘逃生无望,只能以谩骂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骂声未了,逍遥娘娘又啊啊大叫起来,道:畜牲,快放开我,你敢动我,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接着又是唔唔唔的闷叫声,似是闭着嘴所发。紧接着啊的一声短促的痛叫,却是出自老椰桩之口。 贱人,你敢咬我。老椰桩骂道。 啪,逍遥娘娘又挨了一巴掌。 紫云双煞听得动静,知道老椰桩想侵犯逍遥娘娘。焚焰将捆着风白的绳索交给姐姐,道:我去看看。 尚未进入伙房,焚焰已骂道:老椰桩,你这厮是哪根筋搭错了,本娘娘叫你不要动那小狐狸,你竟敢把本娘娘的话当做耳边风? 啪,这一下是焚焰打了老椰桩一巴掌,你敢再动她,本娘娘便亲手把你宰了。焚焰愤怒之极,话语已发起狠来。 快把她的血放干,然后将她细细地刷干净,尤其是你那臭嘴亲过的地方,脏手摸过的地方,给我格外多刷几遍。焚焰严词命道。 是,娘娘。老椰桩答应着。 焚焰怒哼一声,拂袖离开。却见老椰桩操起案板上的一把尖刀,往前急踏一步,刺进了焚焰的背心。 焚焰根本未料老椰桩会偷袭她,立时惊叫一声,软在了地上。她转身狠狠地望着老椰桩,指着他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老椰桩将刀拔出,又将刀刺进了焚焰的背部,焚焰连中两刀,一口气提不上,当场死亡。 逍遥娘娘躺在案板上,用余光目睹了这一切,惊吓住了。半晌,才大叫道:焚香,老椰桩杀死了焚焰。 她只知道这老椰桩十分可怕,想叫焚香来把他杀了,至于焚香和焚焰对她所作的一切,虽也是可憎可怖,她已完全忘却了。 焚香听得焚焰的惊叫,便知道不妙,此时听得逍遥娘娘的话,立时将手里的绳子一丢,急急往伙房奔去。 那老椰桩已手持尖刀自伙房出来,两人一见,便打了起来。 风白趁二人激斗之时走进伙房,找了一把肉刀,试图割断自己身上的金蚕丝绳。逍遥娘娘吓得不轻,连呼:快点救我出去,快点救我出去。风白一边安慰她,一边试图将刀口对准绳子,弄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割起来。 逍遥娘娘见他割得极慢,急得要哭了,催促不休。风白也是着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点一点割。 外面焚香与老椰桩斗得正紧。里面的风白额头渐渐冒出汗来。可恨逍遥娘娘还一个劲地催促,风白终于按捺不住,恼道:老娘们你给我闭嘴。 逍遥娘娘道:你骂吧,只要你能割断绳子带我离开,怎么骂都可以。风白无语,继续割着绳子。 忽地,外面的打斗声停住了。风白一愣,自己顾着割绳,也不知是谁打败了谁。不过不管谁胜谁负,自己都不宜再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出去再说。当即握着肉刀,口念隐遁诀,往地下遁去。 逍遥娘娘一见,已哭出声来:你个短命的小子,你怎么忍心将我留在这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呜呜…… 自从被孔雀魔王制住,她经受了孔雀魔王的数度凌辱,遭受了紫云双煞不止一次的死亡威胁,在紫云洞那个土丘下生吃蜥蜴和沙漠狼,甚至吃甲虫,方才又险些被老椰桩侵犯。凡此种种,让她深深体会到了命运不由自己的焦灼和绝望,此时便再也忍不住,像小孩般哭了起来。 风白遁出外面,找了一个隐蔽的草丛藏匿,继续割着绳子。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摆脱了束缚。 他没忘在绝望中挣扎的逍遥娘娘,旋即遁回洞中。但伙房的案板上已空空如也,便连地上焚焰的尸体,也不在原处。 他悄悄摸出岔洞口,向洞厅张望,空无一人。倒是听到另一边的岔洞有动静,是有人嘴巴被堵住发出的唔唔声,而且是两个女子。除了这个声音,还有一个不可描述的动静,是男子在交-媾时奋力的动作和兴奋的低呼。 风白悄悄摸到那一侧岔洞,果见那老椰桩趴在死去的焚焰的裸体上,身体一动一动的,正忘情地奸-尸。而焚香跪在地上,手脚被反绑成弓状,逍遥娘娘则躺在那里,二人皆扭开脸,不忍直视那场面。 风白持杖照着老椰桩的后脑就是一击,啪,老椰桩先是猛一仰头,随即瘫趴在焚焰的尸身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二女睁眼一看,逍遥娘娘脸现劫后重生般的喜悦,焚香则有些惶恐。因为她被老椰桩打伤之后又被绑住了,此时若风白要对她不利,她是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风白弄掉了逍遥娘娘嘴里的破布,逍遥娘娘第一句话是:亏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又望了望老椰桩,道:快把这个无耻的淫贼杀了。 风白却要抱起她离去,道:他已昏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他一命罢。 饶他作甚?他是个十足的恶贼、淫-棍,快将他杀了。 风白不理,已将她抱起。逍遥娘娘无奈,道: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快把我的衣衫穿上。 风白一心想带她离开,竟把这事忘了。转视逍遥娘娘的衣衫,先前焚焰穿在身上,身死之后沾满了血,又如何能穿?倒是焚焰自己的衣衫还好好的放在一边,风白便拿起了焚焰的衣衫。 逍遥娘娘一见,道:你怎么把死人穿过的衣服给我穿? 不然怎地?风白道。 把焚香的衣服脱下来。逍遥娘娘道。 风白一鄂,转视焚香,只见她唔唔唔唔地表示抗拒。风白虽知焚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脱一个女子的衣服终究不好,若非不得已,绝不会这么干,便道:得罪了。 即伸手去脱焚香的衣衫。焚香欲要挣扎,奈何被绑住,只能看着风白将她的衣衫脱去,只留下了肚兜和衬裤,露出了白生生的香软皮肉。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恶老椰桩 http://.biquxs.info/

风白又费了好大的劲将衣衫穿在逍遥娘娘身上,便抱起她走。那焚香又是挣扎又是叫唤,望一下风白,又望一下老椰桩,意思是留她在此,等老椰桩醒来,定会对她下手。 风白不觉停住了,寻思要不要给焚香松绑,至少松开她的双脚,好让她逃去,以免遭老椰桩凌辱。 逍遥娘娘道:莫要理她,你忘了她和焚焰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么? 风白终究过意不去,便去解焚香脚上的绳索。逍遥娘娘恼道:你个蠢货,你放开了她,她会感激你么?只怕转身便要祸害我们…… 风白不理,继续解绳。那金蚕丝绳却是打的死结,解了一阵,毫无松动的迹象。风白便去伙房拿刀。 逍遥娘娘道:你不能走,要走也要带上我,万一这老椰桩醒来怎么办? 风白道:我去去就来。 岂料风白刚进伙房,逍遥娘娘便啊的一声大叫,急道:风白你个蠢货,你快回来,老椰桩要醒了。 风白随便拿了一把刀,急急往回赶。只听逍遥娘娘带着哭腔道:你个挨千刀的蠢货,你个害人精,你要害死我了…… 原来老椰桩已然醒转,他摸了摸后脑,看见焚香半裸着身子,逍遥娘娘则穿上了衣服,又听得逍遥娘娘的叫唤,便知道有人来过。他提起裤子走出去,正好在洞厅与风白相遇。 风白一愣,即以隐遁术遁至老椰桩的后面,挥起神杖,直击老椰桩的后脑,意图再次将他打昏。 不料老椰桩却听得棍棒破风之声,将头一偏,风白的神杖击在了他的肩背上。 由于风白只是想将他击昏,并未使尽全力,老椰桩受这一击,便只是打了个趔趄,然后稳稳地站住,竟未有任何的损伤。 老椰桩转过身,怪异一笑,道:窝囊废,还想偷袭老子,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你字一出,右手疾伸,朝风白胸口抓到。 风白竟躲不过这一抓,立时被老椰桩提起,狠狠地摔在了洞壁上。风白被这一摔,感觉全身的骨架都要散掉,五脏六腑受到极大的震荡,待落至地面时,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一时难以动弹。 老椰桩抓住风白,将他捆了个结实,为防止他遁地,又将他拴在了石桌上。弄妥之后,老椰桩拍了拍手,不解道:像你这么个废物,怎么会遁地之术?实在搞不懂。说着兀自摇了摇头,轻嗤一声,露出蔑视之色。 老椰桩从岔洞中搬出焚焰的尸体,焚香见了,叫道:老椰桩,你想干什么? 老椰桩道:这么白净的肉不做成肉饼,岂不可惜? 焚香一早猜到他的心思,此时厉声道:你敢对我妹妹的遗体不敬,待我找到大王,定叫他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老椰桩大笑起来,孔雀宫被毁,孔雀魔王已不知所踪,你休想拿他来吓唬我,你还想活着出去找孔雀魔王?等我吃完了焚焰,再把你玩够了,就把你也吃了,你怕是没机会见到他了,哈哈哈哈。 焚香一听,道:你莫要得意,大王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老椰桩未再理她,将焚焰搬进伙房,先清洗了一番,便开始片肉,咚——咚——咚,肉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清楚地传出,外面的三人无不听得心惊肉跳。 焚香则已流出泪来,喃喃道:妹妹,若让我逃过此劫,我定将老椰桩碎尸万段,来替你报仇。 片完了肉,老椰桩又开始剁肉了,得得得得一阵密集的刀声响起,听得人毛骨悚然。 剁好了肉,做成饼上了蒸锅,老椰桩便出来休息,坐在兽皮椅上饮酒。不久,一阵肉香飘来,老椰桩用力嗅了一嗅,连道:好香,好香。 又得意道:想不到声威煊赫、不可一世的孔雀魔王的小妾,我老椰桩也有机会玩上一玩,还可以吃上她们的肉,真是妙哉、妙哉。 饮了一阵,老椰桩把焚香、逍遥娘娘搬出了洞厅,让她们呆在桌旁,道:肉饼就快蒸好了,我一个人吃没意思,你们也来尝尝。言毕哈哈一笑,便入伙房去了。 随即见他端了一盘刚出笼的肉饼,油腻腻的,白嫩嫩的,放在了桌上。焚香一见,顿时呕吐起来,逍遥娘娘也跟着一阵反胃。 老椰桩又是一笑,道:焚香,你平日在孔雀宫可是没少吃人肉,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嫌你妹妹的肉饼不够香? 焚香切齿道:老椰桩,你这个恶棍,你不得好死。 老椰桩哈哈一笑,拿起肉饼大口吃了起来,边吃便道:香,真香,孔雀魔王小妾的肉就是不一般。 吃完一个,他拿了一个给逍遥娘娘吃,逍遥娘娘将嘴闭紧,将脸扭开,眼睛也闭上了。老椰桩便又将肉饼给焚香吃,焚香一边流泪一边呕吐,吐得黑色的胆汁都出来了。 老椰桩见她们不吃,便自己吃了起来,就着酒,吃得满嘴油,只片刻间,已吃了五六个。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望着盘上仅剩的二个肉饼,对焚香二人道:你们到底吃不吃?要是不吃,我就全吃了。 二人哪里会应?老椰桩即又吃了起来,瞬间吃了精光。他打了个饱嗝,再次摸了摸肚皮,便斜靠在椅上,眯眼休息起来。 逍遥娘娘只管拿眼睛恨恨地瞪着风白,小声骂道:害人精,蠢货。风白将嘴一扁,以示无奈。 天色已晚,老椰桩从小憩中醒来,眼睛在焚香和逍遥娘娘之见来回瞟了一阵,便抱起焚香往寝洞走去。 焚香知道要遭凌辱,不停地挣扎和咒骂,老椰桩不为所动,直直入了寝洞。接着发生的事,便是和风白刚遁入洞中听到的一样,难以描述,只不过那难以描述的声响中,还夹杂着焚香的谩骂。 逍遥娘娘知道下一个便是自己,恼恨风白也没有用,便道:小子,你过来,看我能不能用牙齿将你的绳索解开。 风白慢慢挪过去,将手上的绳结靠近逍遥娘娘,逍遥娘娘便开始用牙齿解了起来。 弄了一阵,那绳结毫无反应,倒是逍遥娘娘的嘴皮弄破了,渗出血来。逍遥娘娘置之不顾,继续坚持。此刻她只求老椰桩能在焚香身上弄得久些,只要够久,她便可能解开绳结。 不料过得一阵,那不可描述的动静却停了。逍遥娘娘急忙叫风白躺回原地,以免被老椰桩看见。 风白依言照做,谁知老椰桩却未出来。等得一等,反倒是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鼾声。想是老椰桩酒足饭饱,又在焚香身上发泄了情欲,心满意足,便沉沉睡去了。 二人于是继续解绳。 足足一炷香光景,那绳结总算解开了,逍遥娘娘满嘴鲜血,将绳结染得殷红。她欣喜不已,总算可以逃出生天,不必遭受老椰桩的凌辱和残杀。 风白吞食了一粒仙丹,尽管如此,也只能抱起逍遥娘娘慢慢移步,想要快些,却根本办不到。 待二人离开洞穴,又在夜色中走了二里多路,风白终于力竭,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只有大口大口地喘气。 逍遥娘娘感觉已安全了,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舒畅,那么快活,然而眼里却有眼泪在流淌。 喘息了一阵,二人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俱觉夜色是那么的宁静美好。而能踏实地躺着,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风白问起逍遥娘娘怎会落入老椰洞,逍遥娘娘只道无意被那老椰桩发现了藏身之所,实在不幸之至。好在紫云双煞也在洞中,正要用她来引风白上钩,风白才得以发现她的下落。否则只怕要受尽老椰桩的凌辱,且最后难免落得焚焰一样的下场。 万幸的是焚焰不守信诺,玩弄老椰桩,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做了逍遥娘娘的替死鬼。 逍遥娘娘回想在老椰洞所历的凶险,仿似鬼门关走了一遭,犹心有余悸。此时脱险,庆幸不已。在一轻一重互相交替的呼吸声中,二人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二人被一阵打斗之声吵醒。风白抱起逍遥娘娘往发声处走去,只见绝隐老仙和另一人相斗正酣,而那人赫然便是天风。 天风一身白衣,跟此前在沙漠中见过的白衣人身形颇为相似,看来那白衣人当是天风无疑。二人俱是一诧,想不到在沙漠之中找寻天风这么久,历尽磨难,此时得来却全不费功夫,当即躲在暗处观战。 这绝隐老仙果然夺取了觅罗仙子手上的红色灵石,此时正嵌在他所持的杖头之上,熠熠发光。再看这天风时,风白暗暗讶异,此时的天风已今非昔比,竟能与绝隐老仙争个高下。看来这段时日,天风得灵石相助,大幅提升了修为,一跃而至九千年之境。 不过与绝隐老仙相较,天风还是稍逊一筹,斗得一阵,已有不支之相。天风萌生去意,忽地施展障眼法,瞬间隐身不见。 绝隐老仙一见,手杖一抖,杖头的灵石立时闪现出一片夺目的光芒,竟将方圆十余丈照得一片红泱泱的。在这红光之中,天风的身影竟显露无遗。 风白又是一诧,想不到这灵石在绝隐老仙手上还有此等妙用,竟可以破解自己所创的障眼法。不过这也让绝隐老仙自己陷入尴尬之地,只要别人手上有灵石,那么绝隐老仙想要隐身便不可能了。 绝隐老仙师徒又大战起来。 斗得一百多合,天风终是不敌,被绝隐老仙一杖击倒在地。绝隐老仙踏前一步,杖头指着天风,道:徒弟,把灵石乖乖交出来吧。 天风无奈,伸手自腰间取出了蓝色灵石。绝隐老仙一见,欣喜不已,他自从听得逍遥娘娘说起有另一颗灵石,便有些半信半疑,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岂有不喜之理? 待要伸手去拿,天风却缩了回去,道:师傅,你看我的眼睛。 绝隐老仙不明所以,果然看了看天风的眼睛。只见他的眼睛宛如一片汪洋大海,内中却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一圈一圈地滚动着,越滚越小,最终形成一个黑漆漆的涡洞。不知怎地,绝隐老仙发觉自己陷入了这个涡洞之中,心中一阵惊慌,眼前一黑,竟失去了知觉。 风白看见绝隐老仙呆呆地立着,脸上神色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一眨不眨,仿佛失去了神志。难不成这天风有摄魂之术? 再看天风,脸上却闪过一丝诡笑,又有一些得意。很显然他已控制住了绝隐老仙的心智。他站起身,便要将灵石放回腰间。 天风,快把灵石交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呼,话语声又伴随着一个尖锐的破风之声,一根软鞭朝天风持着灵石的手腕扫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败金身 http://.biquxs.info/

定睛看时,是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来了。风白在暗处不由得轻声喊了一句“师傅。” 天风急忙将身一闪,躲过了觅罗仙子的虎筋鞭。 绝隐老仙被觅罗仙子的喊声惊醒,才发觉自己中了天风的摄魂之术,当即伸掌一吸,忽,趁天风的注意力在觅罗仙子身上时将灵石吸到了手上。 绝隐老仙赶忙将灵石放在了腰间,天风却一时愣住了。 觅罗仙子已将灵石看在眼底,即停止了对天风的攻击,转向绝隐老仙道:绝隐老仙,把灵石交出来。 绝隐老仙正了正神色,道:想要我的灵石,你得要有那个本事。 觅罗仙子冷哼一声,道:有没有那个本事打了再说,就怕你打不过藏起来。 笑话,许你们以多欺少,还不许我凭本事隐身?有本事一对一,你若胜我,我便将灵石给你。 以一对一你当我怕你?上次在极乐之野若非你隐身偷袭,又岂能从我手中夺走灵石?枉你一把年纪,还干这偷袭的下三滥勾当。今日当着天风和青冥的面,你不使隐身之术与我光明正大打一架,你敢不敢? 风白听得师傅喊青冥,料想便是金甲大王的名字。师傅以前称他大王,如今却直呼其名,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又更亲近了。想到这里,风白心里一阵难过,对金甲大王的妒意又更深了。 只见绝隐老仙一阵迟疑,显然是在权衡觅罗仙子的话。 觅罗仙子一见,激道:你是不敢了么?我先前果然没有说错,可怜你枉活了上万岁,竟不敢答应与我正面一战,也罢,你本就做惯了缩头乌龟,今后你就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吧。 绝隐老仙受激,脸色一阵难看,道:打便打,你当我怕你? 好,这才像个男人。觅罗仙子说着,已取出了虎筋鞭。 金甲大王伸手拉住了觅罗仙子的衣袖,似担心她打不过,示意她莫要鲁莽。觅罗仙子转身看了看他,微微摇头,似乎叫他放心,金甲大王便松了手。 风白看到这一切,恨不得立马上去杀了金甲大王,只苦于自己一身伤病,元灵又失,莫说金甲大王,便连一个小妖也打不过。 觅罗仙子将手一抖,那虎筋鞭立时裹上了一层橙黄的光,甚是美丽。她娇叱一声,呼,一鞭向绝隐老仙击去。 绝隐老仙早有防备,身形一飘,闪至一丈之外,右手杖头一点,祭出一道极强的红光,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朝觅罗仙子袭到。 噗,哗,觅罗仙子的鞭尾击在了地上,炸出了一个土坑,尘土扬得老高。崩,绝隐老仙的红光则击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棕榈树上,将直径数尺的树干拦腰击断。 觅罗仙子躲开红光,身躯高高跃起,凌空朝绝隐老仙挥了一鞭,只见一道黄光骤起,有如闪电,斜斜地朝绝隐老仙劈去。 绝隐老仙识得厉害,脚下猛地一蹬,向斜后方直窜起两丈来高,轰然大响中,黄光击中地面,立时地动山摇,数棵棕榈树并椰子树齐齐倒折,地上现出一个两丈来宽的大坑,尘土满天,不可视物。 一轮远攻谁也不能伤谁,便见觅罗仙子空中横掠,贴近绝隐老仙展开近战,二人便在距地面一丈高的地方厮杀起来。 此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论道行绝隐老仙虽高觅罗仙子一筹,但觅罗仙子根基扎实,道法纯正,一根虎筋鞭舞得出神入化,绝隐老仙想要胜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人直战了三百多合未分胜负。方圆十余丈的战场原来一片青绿,此时一片狼藉,仿佛千军万马踏过一般。那些横倒在地的树木在觅罗仙子虎筋鞭的击打下不断地断折,残碎,木屑散了一地。 二人相斗正酣之时,风白看见有人相继从东边和西边赶来,想是被打斗之声所惊动。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孔雀魔王和他的原配妻子炽娥。 风白看见炽娥,本想将逍遥娘娘抱过去,好叫她出手施救。但自己二人借助杂草遮掩才得以藏身,如若现身,必被孔雀魔王发现,只怕还未靠近炽娥身边,便已被孔雀魔王所擒。便只好打消了此念,继续静观其变。 场中二人又斗了一百多合,忽见觅罗仙子一鞭将绝隐老仙的手杖击断,绝隐老仙双手持着两截断杖,退开数步,一时愕立当场。 觅罗仙子收了手,道:绝隐老仙,你已经输了,快把灵石交给我。 绝隐老仙眼珠一转,本想隐身逃去,看了看边上的天风和金甲大王,又怕传出去被世人耻笑,纠结一阵,便摘下了杖头的红色灵石,极不情愿地交给了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伸手接过,放在腰间,道:还有一颗,也须交给我。 绝隐老仙一愣,道:这颗灵石并非从你手中夺得,乃是我徒弟天风处所取,你若贪得无厌,便别怪我破坏事先的约定,一旦我使出障眼法,只怕你很难找到我的行踪。 觅罗仙子秀眉一扬:你尽管试试,我从极乐之野一路追你到此,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找到你。 此言一出,绝隐老仙不禁有些尴尬,却道:试试便试试,你且追上我再说。言罢使出障眼法,便要逃去。 忽听孔雀魔王喊了一声:朋友慢来。一伸手,向绝隐老仙隐身之处施出了一道不知名的法咒,立马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蓝色法罩,直径足有七八丈,高有丈余。 噗的一声,隐身的绝隐老仙撞上了法罩,被弹了开来,现出了身形。众人一鄂,想不到这区区一层薄如蝉翼且透明状的法罩竟然可以将人罩住,可见孔雀魔王法力之强。 绝隐老仙也是吃了一怔,他试图突破法罩,猛地伸手一推,却非但推不动弄不破,还再次被弹了开来。 孔雀魔王走入法罩,道:朋友,将你那灵石给我瞧瞧,如何? 绝隐老仙道:你又是什么人,也觊觎起我的灵石来?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我便是这孔雀海的主人,人称孔雀魔王,这孔雀海乃至这千里沙漠,我说了一,便没人敢说二。你若将灵石交给我,我便省得动手,否则动起手来,只怕非死即伤,你自己掂量清楚罢。 绝隐老仙一听,岂能服气?喝道:少废话,动手再说。言毕举起断杖,朝孔雀魔王贴身攻去。 孔雀魔王不躲不避,待断杖击至身前,便见他伸手一控,将断杖稳稳控住。绝隐老仙一惊,运力抽回,竟纹丝不动。 孔雀魔王露出得意之色,道:怎么样,还要打么? 绝隐老仙自然不会将灵石拱手相让,只见他忽地撒手松开断杖,同时左手蓄力,猛地朝孔雀魔王劈出了一掌。 由于距离太近,孔雀魔王无论如何躲不开。砰,孔雀魔王的身躯被打飞,撞在了他自己所施的法罩上。然而他却稳稳地站住了,脸色如常,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绝隐老仙一招得手,正要得意,脸上的笑意却僵住了。孔雀魔王硬吃自己一击而毫发无损,世间当真有如此逆天之人? 孔雀魔王掸了掸自己身前的衣襟,轻描淡写道:想要破我的不败金身,可没那么容易。 绝隐老仙、觅罗仙子等人一听不败金身四字,无不万分惊讶,向来只闻天神有几率修成不败金身,几时听过凡间有此绝技? 孔雀魔王将手背在身后,道:你还是把那什么灵石交给我吧,我只要灵石,绝不会为难你。 绝隐老仙无奈,自腰间取出了蓝色灵石,握在掌上端详起来。但端详是假,蓄力是真,忽见黄光乍起,绝隐老仙握住灵石的手向前一推,借助灵石放大自己的灵力,向孔雀魔王射出了一道致命的灵光。 孔雀魔王这次却已有防备,忽见黄光袭来,即侧身一躲。波,黄光击穿了蓝色的法罩,瞬间将法罩消解得无影无踪。 孔雀魔王暗暗吃惊,幸亏自己及时躲过,否则中此一击,只怕是不败金身也无济于事。 思忖方毕,只见绝隐老仙又伸手一推,再次向自己打出凌厉一击。孔雀魔王往一侧飞闪,脚一站稳,便猛地运力一吸,嗖,那蓝色灵石脱离绝隐老仙之手,稳稳地飞到了孔雀魔王的手心。 绝隐老仙心中大愕,想不到对手如此厉害,隔着两丈便将自己手中之物吸走,看来当真非自己能敌,此地不宜久留,唯有溜之大吉,否则纠缠下去,只怕性命难保。念及此,即一个飞身,迅疾逃离原地。 孔雀魔王面露微笑,也端详起灵石来。片刻,转向觅罗仙子道:美人,这灵石我已拿到手,我若将它给你,你该怎么谢我? 觅罗仙子一怔,也不知这孔雀魔王是什么意思,自己与他素昧平生,他凭什么以灵石相赠?即道:阁下若肯给我,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美人若肯留在孔雀海,这灵石便归你了。 觅罗仙子一听,才知道他的用意,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耻之徒。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好,我答应你,你且把灵石给我。言罢伸出右手,露出雪白的玉掌和纤纤玉指。 孔雀魔王大喜,即伸手欲给。但伸得一半,又停住了,似笑非笑道:美人取得灵石,该不会反悔吧? 绝不反悔,觅罗仙子道。 既如此,美人得拿出一些诚意来,不如……美人随我到洞中一叙,与我小酌几杯,如何? 不要脸。觅罗仙子正不知如何应对,炽娥却发声了,带着鄙夷和一丝不平。 孔雀魔王神色一凛,对炽娥道:与你何干?你毁我孔雀宫之事我尚未与你清算,你再胡来,我当真要对你不客气。 哈哈哈哈。炽娥大笑几声,却转向觅罗仙子道:姑娘千万别着了他的道,这个老东西已经一万一千多岁了,却还成天想着漂亮姑娘,你若是跟了他去,十有八九要遭他的毒手。 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俱是一诧,看这孔雀魔王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已过万岁之人。况且天地之间,除了三十六重天的天神,有几个有万岁之寿? 第一百八十六章 炽娥之死 http://.biquxs.info/

孔雀魔王见炽娥拆自己的台,脸上立时罩上了一层乌云,冷冷道:炽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这是在逼我翻脸,好,我便先结果了你,免得你乱嚼舌根。 炽娥丝毫不惧,亦冷冷道:你上次听信那两个小贱人的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我气还没消,现在正好与你作个了断。断字一出,便将身一跃,率先向孔雀魔王出击。 孔雀魔王将灵石往腰间一揣,出手接招,夫妻俩展开了一场恶战。 这是一场旷世之战,也是一场旷古之战。能目睹这样一场大战,可谓是三生有幸。风白见过真龙与朱雀神女之战,见过真龙与大神后土之战,还有先前师傅与绝隐老仙之战,自认为这些已是最高规格的大战,不料跟眼前的孔雀魔王夫妇之战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孔雀魔王仗着不败金身,出手毫无顾虑,以攻为主,极少防御。招式凌厉不说,还带着狠毒,似乎非要置炽娥于死地。 炽娥亦攻亦守,却丝毫不乱。她独居娘娘坡那么久,潜心修炼,虽未能悟出修成不败金身秘诀,但单论修为,实在不比孔雀魔王逊色,甚至,还要比孔雀魔王更胜一筹。 两人斗得天昏地暗,不知不觉已过了三百回合。正僵持之时,只见一人急匆匆跑来,连呼:大王、大王。细看时,却是被老椰桩挟持的焚香,似乎是挣脱了捆绑逃了出来。只见她衣衫不整,花容失色,一脸悲戚。 孔雀魔王跳将开来,道:焚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焚香未言先泣,一副可怜模样,边哭便道:妹妹被那老椰桩杀了,还被他做成了肉饼,大王要为妹妹报仇啊! 孔雀魔王大感意外,一时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妹妹她死得好惨啊…… 孔雀魔王不得不信焚香之言,当即一个飞身,带上焚香奔那老椰桩的洞府而去。 觅罗仙子一心想夺得蓝色灵石,便与金甲大王随后跟上。 炽娥待要跟去,风白立时叫住了她,叫她解除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炽娥未料他仍留在孔雀海,但已无暇多问,即伸手解除了逍遥娘娘身上的控制,道:我等也前去看个究竟。 逍遥娘娘忌惮孔雀魔王,本不想去,但想到有炽娥在侧,料想不会任由孔雀魔王胡来,便同意了。即携了风白,与炽娥一道赶往老椰洞。 入得老椰洞,只见老椰桩跪在孔雀魔王的面前,磕头如捣蒜,连呼: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焚香一旁道:大王千万不可饶他,他就是个畜生,若非我趁他熟睡之时弄断了绳索,只怕……只怕最终会落得和妹妹一样的下场,妹妹她死得好惨啊…… 孔雀魔王脸色铁青,牙齿紧咬,怒视老椰桩,道:尔等在孔雀海千百年来受我庇护,非但不思报恩,还趁我离开孔雀海之时杀我小妾,且将她做成肉饼,你当真胆大包天,我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气。 语毕,嚯地将老椰桩吸在手上,运力一抓,噗的一声,老椰桩的头颅炸裂开来,红白之物四散,老椰桩瞬时成了一具无头之尸。 炽娥见状,讥讽道:这就叫善恶到头自有报,焚焰这个小贱人诬蔑我欺负她,现在好了,被老椰桩这种人杀了,真是报应。 孔雀魔王大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炽娥非但不闭嘴,还继续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这种人我不收拾,自有人来收拾,我若动手,只怕还抬高了她的身价。 孔雀魔王怒不可遏,抬手向炽娥打出了一记法咒。炽娥袖子一挥,竟将这道法咒化解得一干二净。炽娥也恼了,伸手还了一记。孔雀魔王未料炽娥轻描淡写便消解了自己法咒,此时一个反应不及,反被炽娥的法咒击中,浑身被缚了个结实,愕立原地,一脸复杂之色。 炽娥哈哈一声大笑,道:老色鬼,你当真以为这孔雀海没人可以治得了你?我老太婆今日看在你死了小妾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以后你可得对我客气一些,否则,别怪我老太婆对你不客气。 炽娥说完,便走近孔雀魔王。焚香挡在前面道:大奶奶,你要干什么? 炽娥一把将她推开:不关你的事。即伸手自孔雀魔王的腰间取出了蓝色灵石。 炽娥转向觅罗仙子道:姑娘,你且说说这个灵石有什么用处? 觅罗仙子担心炽娥晓得灵石的功用,无疑又多了一个争夺者,便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宝物。 炽娥呵呵一笑,心里自然知道这个灵石不是普通的宝物,但也不想追究。便道:你是怕老身占为己有吧?其实老身一点也不稀罕,你若喜欢,就给你好了。拿到了灵石,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免得落入这个老色鬼之手。说着向孔雀魔王努了努嘴,右手轻轻一扬,将灵石掷向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大喜,伸手去接。谁知那灵石飞到半空,却忽地消失不见。众人一鄂,皆不明所以。 风白忽然想到那天风此前在众人离开椰林来这老椰洞之时仍在原处,未曾离开,灵石凭空消失,极可能便是天风隐身前来将之夺去,即道:师傅,以灵气贯注红色灵石,可以照出隐身之人。 觅罗仙子一听,即取出灵石贯注灵气,洞厅立时一片紫红泱泱的。在一片红光中,果见一片衣角一闪而逝,往洞外飞走。 看这衣角,却不是天风,似是绝隐老仙,想不到绝隐老仙竟然去而复返。 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当即飞身直追。逍遥娘娘亦飞身直追,将风白留在了洞中。风白喂了一声,只苦于脚力不济无法跟上,不免有些丧气,又不禁懊恼起来。 炽娥听得风白叫觅罗仙子师傅,颇为惊讶,道:方才那个姑娘是你师傅? 风白点头不语。 既是你师傅,她为何不带你一起走? 这个……说来话长。 炽娥见他面有难色,未再追问,只道:我们也去看看。 风白一听,正合自己心意。便见炽娥抬手解除了孔雀魔王的束缚,同时伸手携上风白,如闪电般朝洞外奔去。 出得洞去,觅罗仙子等人早已没了踪影。炽娥飞上高高的椰树顶端找寻众人的踪迹,只见远处几个细若蚂蚁的人影往东北方极快地掠去了,便即朝东北方疾飞。 炽娥的道行虽比觅罗仙子等人高出不少,但携着风白,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跟了一阵,始终与前面的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又过了一阵,仍是没有追上前面的人。一转眼时,却发现孔雀魔王自身后追来,此时已与风白二人齐平。 奇怪的是孔雀魔王始终与二人齐平,不紧不慢的。二人不禁犯起了嘀咕,孔雀魔王这是想干什么?以他的脚力,明明可以比携着风白的炽娥飞得快,为何非要齐头并进? 正疑惑时,只见已到了一片白沙地,似乎正是金蝎公主的白沙丘。忽见孔雀魔王加快速度,眨眼奔到了二人的前面,霍然立住,将二人的去路挡住。 炽娥停了下来,道:孔雀魔王,你想干什么? 孔雀魔王脸罩冰霜,冷哼一声:炽娥,你我夫妻之情已断,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是该作出了断的时候了。 了字一毕,孔雀魔王右掌突伸,向炽娥施出了一道法诀。炽娥连忙将身一躲,同时将风白掷开。 风白被她一掷,稳稳地落到了三丈之外,轻盈从容,身形不摇不晃,便连沙地上的沙子也没有溅起一粒。可见炽娥运力之恰到好处,绝非一般人可比。 孔雀魔王一道法诀打空,哗啦啦一阵响,将沙地击出一条长长的沟槽,最终撞在不远处凸起的沙丘上,嘭,将沙丘打出了一个缺口。 风白一听这声响,不由得暗道一声:糟了。孔雀魔王之所以选择在白沙丘拦截炽娥,怕是想借金蝎公主之力合攻炽娥。那金蝎公主听得声响,势必出来查看,不正好给孔雀魔王施以援手? 想到这里,风白当即向附近的一个沙丘走去。倘若金蝎公主出战,炽娥极可能不敌,则自己亦难逃金蝎公主和孔雀魔王的毒手。不如先藏匿起来,一旦形势不妙,也好遁地逃去。他知道这样对炽娥来说极不道义,但自己力量弱小,根本无力施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果不其然,炽娥与孔雀魔王斗得片刻,便见有人飞身前来。除了金蝎公主,还有一个人,竟是被逍遥娘娘刺了三刀的地皇。地皇竟然没死?这实在出乎风白的意料。 炽娥以一敌三,果然处处掣肘,未几,已险象环生。风白看不过,自沙丘后喊道:炽娥前辈,不要与他们纠缠,你快逃去罢。 炽娥却边打边回道:无碍,我老太婆已经活够了,能死在自己亲夫的手中,也算此生无憾,你自己逃命去吧。 风白在沙丘后看得暗暗心急,可是又能怎样?片刻间,便见炽娥中了孔雀魔王一击,风白一颗心立时揪得紧紧的。 然而更揪心的是炽娥遭受一击之后又接二连三遭到孔雀魔王的猛烈击打,终于身体不支,颓坐在沙地上,艰难地喘息着。 孔雀魔王将右手高高扬起,欲给炽娥最后的致命一击。金蝎公主伸手拦住了他,道:哥哥,你当真要杀了嫂嫂么? 她已经不是你嫂嫂了,孔雀魔王道,她毁了我的孔雀宫,还处处与我作对,留着她何用?言毕右掌突伸,祭出了一道令人绝望的灵气。 嘭,炽娥的身躯像纸片一样飞出了五丈,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熟睡了一般。 风白的眼泪已在眶中打转,他背对着沙丘,不忍直视炽娥的遗骸。 但听金蝎公主道:风白那小子还在附近,我们去把他捉来。 不,孔雀魔王道,那小子不重要,十七嫂嫂往前面走了,我们去把她追回来。 他说的十七嫂嫂自然是逍遥娘娘,但其实追十五夫人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觅罗仙子,他自看见觅罗仙子之时起就为她的美貌所惊艳,眼下没有比追上觅罗仙子并设法将她纳入自己房中更重要的事了。 待三人离去,风白自沙丘后出来。只见炽娥嘴角血迹未干,双目轻闭,虽遭重击而死,却兀自有安详之态。风白稍稍安心,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已经活够了,死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呼兰三圣 http://.biquxs.info/

她年轻的时候或许对孔雀魔王一片痴情,只是看不惯他一个接一个地纳妾,接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的心,才黯然离开孔雀宫去娘娘坡独居。她守着孔雀魔王一众死去的小妾,便足以说明她对孔雀魔王的爱有多深。 她最终放下了对孔雀魔王的恨,唯有爱长存不息。虽然这个爱很憋屈,很无奈,但她无怨无悔。对她来说,死在孔雀魔王的手中或许真的是最好的归宿。 风白在远离白沙丘的地方找了一处较平坦的沙地,将炽娥安葬好,墓前立上一根枯木,用石子刻了“孔雀魔王发妻炽娥之墓”十个字。逗留片刻,便继续往东北觅罗仙子等人行去的方向走了。 走了一阵,前行的众人早已踪迹全无,漫漫黄沙,亦无其他人迹。复行数十里,周遭环境却变化起来,已不单纯是一片荒凉,偶尔有一些小草滩,寸许的小草围着水洼生长,这里一处,那里一处,似绿毯一样星星点点地缀在黄沙之中。 然而直到天黑,也不见觅罗仙子等人。风白无计,只好找了一处沙丘过夜,待天明再走。 次日,风白又行了半日,只见草滩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按这个情形,估计前方要出现草原了。只是仍没有人影,只有一些兽物在饮水吃草。 正行时,忽闻一声响彻天际的鸟鸣自头顶传来。风白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老鹰在头顶盘旋,看其翼展,足有两丈见宽。自入这千里戈壁,沙漠鹰并不少见,但是这么大的鹰还是头一回见到。按这只鹰的体型,要抓起一个人当是轻而易举。 风白并不在意,自认为这只鹰奈何不了自己,便自顾继续前行。 岂料行得十数步,又是一声震天的鸟鸣,震得人耳鼓发疼。风白抬头一看,不禁啊呀叫了起来。原来这只巨鹰已一个俯冲,双爪疾速朝自己袭到,速度之快,堪比流星坠地。 风白手握神杖,已作出反击之势。忽见光影一动,有一支粗大的利箭自一侧飞来,直直袭向巨鹰。 嗤的一声,利箭刺进了巨鹰的身体,巨鹰发出一声悲鸣,急振双翅,复向高处疾飞。 嗖,又一支利箭飞来,扑哧一声,再次击中了巨鹰。巨鹰又是一声悲鸣,扑腾几下,便直直落到了地上。 人影闪处,一个青年手持长弓奔了过来,朝着巨鹰骂道:畜生,看你这回往哪跑。 巨鹰身中两支特制的利箭,仍拼命振翅想要逃离,怎奈吃痛使不出力气,便一直鸣叫不休。 青年又道:畜生,你不静心修炼,专吃人心,妄图用人心来加速幻化,今日落在我手里,定将你打杀在此,叫你不得继续作恶。言毕举起长弓,以弓背朝巨鹰头部砸去。 巨鹰将头一低,举翅来挡。咯的一声,巨鹰挨了一击,却瞬间化作了人形。只见他人脸鸟喙,浑身羽毛,半躺在地上,一副痛苦之状。 青年举弓再打,风白便叫了一声:且慢。 青年转视风白,道:阁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风白道,只是此人已身中两箭,是生是死尚难以定论,看他这么可怜,阁下不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青年眼睛一瞪,道:阁下方才险些遭他袭击,怎地如今不知好歹,反倒替他说话? 非是我替他说话,而是他已吃到了教训,不妨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他不思悔改,到时再打杀他也不迟。风白道。 那鹰人听得风白之言,便顺势求饶,道:求公子网开一面,给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再也不敢害人了。 青年听言,迟疑起来,却忽又作色道:你现在说得好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作的恶,终该要你自己来担,我绝不能姑息你。 话一毕,青年举弓猛击,瞬时将鹰人击倒在地,鹰人脑袋破裂,一命呜呼。风白来不及阻止,虽哎了一声,终无济于事。 青年似解了恨,将弓一丢,又将背上的箭袋丢掉。这弓箭无疑是专为射杀这鹰人特制的,鹰人已死,弓箭也便用不上了。 青年这才细细打量风白,道:阁下从何处来?孤身一人,不怕遇上豺狼虎豹么? 风白略一思虑,矫道:我从孔雀海来,怎么,难道这里有很多豺狼虎豹? 青年一诧,立时警觉起来,不答反问:阁下与那孔雀魔王是什么关系? 风白一见青年这架势,心想孔雀魔王果真威名在外,便道:并无关系……阁下莫不是与那孔雀魔王有什么过节? 青年仍是一脸警觉,道:并无过节,只是随便一问。 风白点点头,虽知青年未说实话,但也不便深究,只道:阁下又是从何处来?此处偏僻,似并无人烟。 哦,我从北边的呼兰丘来。青年伸手指了一指。 呼兰丘?那阁下来的路上可有见到二女一男三人? 二女一男?哦,他们往北边去了。 风白心下一喜:我正要去找他们,多谢阁下指点。说着作了个揖,便要离去。 且慢,青年道,我也正要回呼兰丘,你我同路,不妨结伴而行。 风白一听,觉得这样也好,路上有个说话的人,也不会这般无趣。二人遂一同往北而行。 虽是结伴同行,青年却展开脚力飞奔起来,把风白甩在了身后。待发现风白没有跟上,他才慢了下来,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风白心想这人好生奇怪,既是主动邀自己同行,怎地又丢下自己不管?也不与自己交谈,没有一点礼数。难不成他天生不爱说话?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行了许久。约摸百多里路,前面果然便是成片的草地,低矮的山丘起伏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青草味。 又数十里路程,山丘渐渐高了起来,但也不是很高,只不过比之前的矮丘略高一些,看起来更像是山。山与山之间形成较浅的峡谷,有清溪缓缓流淌,一派静谧的山水之色。有些地方的草被兽物啃得较光,还有很多脚印,看脚印的密集程度,不像是野生的兽物,倒像是家畜所留。可以断定此处有牧民出入游移。 风白正想追上去问一问师傅三人的具体行踪,那青年却在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指着近处的一个山洞道:我便住在此处的洞中,方才路上辛苦,阁下不妨进去小坐片刻,待恢复了体力再走。 风白只想早点找到师傅,无意逗留,便道:我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阁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还请阁下告知那二女一男是往哪一个方向走了。 青年听言,忽地抽出身上的弯刀,架在了风白的脖子上,同时一只手扣住了风白的腕脉,捏的紧紧的。 风白一诧,道:阁下这是何意? 少废话,青年作色道,快快随我进洞去。 风白无奈,只好跟着青年入洞。到了洞中,青年高声喊道:父亲,我捉了一个从孔雀海来的人,你快出来看看。 即见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者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风白一阵,道:你从孔雀海来,你与孔雀魔王是什么关系? 风白哭笑不得,怎地这两父子都问一样的问题?便道:在下虽是从孔雀海来,但并非孔雀海人氏,我乃是觅罗山上觅罗仙子的弟子风白。 老者眉头一皱:有谁可以证明你便是觅罗仙子的弟子? 风白一愣,自己只身前来,自然没有人可以作证,便道:前辈可有见过家师?若是见过,我便将家师的模样描述一遍。 老者一点头:你且说说看。 风白便将师傅的样貌大概地描述了一下。 老者听了道:这也不足以证明你便是觅罗仙子的弟子,我且问你,觅罗仙子使什么兵器? 家师的兵器乃是一根软鞭,唤作虎筋鞭。 鞭长几何? 鞭长八尺。 那她的坐骑又是什么? 家师的坐骑是五彩之凤。 老者见他对答如流,沉吟了一阵,道:天庸,把他放了。 青年听言一诧:父亲,这样就把他放了? 老者点点头:此人年纪轻轻,却对觅罗仙子如此熟悉,所言当是不虚。 青年这才放开了风白的手腕,将弯刀也收了起来。 风白摸了摸被天庸抓疼的腕脉,道:还请阁下告知那二女一男的去向,在下正要找寻他们。 实不相瞒,我并未见到你所说的二女一男。天庸略显尴尬道。 风白摇头苦笑,原来这天庸只是想骗自己来此所撒的谎。当即未再言语,自顾出洞。 方一出洞,却见三个人影自一侧快速飞来,起初风白还以为是师傅等人,细看之下,不禁大呼不妙,那分明是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当即一个转身,返回洞中躲避。 天庸父子见他去而复返,皆是一诧,老者道:你为何不走? 风白道:孔雀魔王来了,借前辈的宝洞一避。 此言一出,老者神色大变。也便这时,洞外一个声音传来道:臭小子,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快给我出来。正是孔雀魔王的声音。 风白与老者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应对。 又听孔雀魔王道:臭小子,我不会害你性命,只是问你十七夫人的下落,你快快出来,否则,我便取了你的小命。 风白高声道:我刚到此地,根本没见到十七夫人,你自己去找吧。 谁信你的鬼话?你若是出来,我还信了你,你不出来,便是心里有鬼。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没见到十七夫人。 风白说完,外面却安静了下来,也不知孔雀魔王在作什么打算。洞内老者对天庸道:快从暗道去叫大师伯和二师伯。 天庸一听,便从洞内一角进去了,想必便是走的暗道。 老者对风白道:我们出去看看。 二人走出洞去,只见孔雀魔王三人仍在洞口。老者率先道:孔雀魔王,我们不来找你,你倒自己找来了,你不知道这呼兰丘不是你来的地方么?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笑话,我孔雀魔王想去哪便去哪,莫说呼兰丘,便是天庭,只要我乐意,我也照去不误。 哼,大言不惭,今日你既自己送上门,可别怪我们呼兰三圣对你不客气。 哈哈哈哈,你们师傅呼兰老人在的时候我都不惧,难道还会怕你们几个酒囊饭袋?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要是皱一皱眉,便不是孔雀魔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宿怨 http://.biquxs.info/

老者被他骂作酒囊饭袋,怒甚,你了一声,即双手掌心相对,再往两侧一拉,便祭出了一道长约四尺的蓝色灵气。这道灵气细如发丝,却光华奕奕。老者双掌猛地一推,嘶,尖锐的破风之声响起,蓝色的丝线闪电一般向前击出。 孔雀魔王不躲不避,嗤的一声,腰部被蓝色丝线击中,腰上的衣衫立时裂开,比用剪刀裁开的还要平整数倍。 孔雀魔王一怔,围观之人亦一怔,想不到这道灵气如此了得。唯独老者困惑不已,只因虽割破了孔雀魔王的衣衫,却不见孔雀魔王有任何的损伤,实在不合常理。 孔雀魔王面露怪笑,不屑道:雕虫小技,又怎能奈何得了我的不败金身? 老者一听不败金身四字,颇为吃惊,显然他此前并不知道孔雀魔王已修成此等大法。 老者不信邪,如法炮制,瞬即又拉出了一条纵向的丝线,疾速击向了孔雀魔王。孔雀魔王不敢托大,轻轻闪开。同时伸掌一吸,欲将老者吸在手上。 老者只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道在拉扯自己,身不由己便要往前飞,心中一骇,当即运气沉身,试图稳住身体。怎奈那拉扯之力太强,虽稳住了一下,终是无法阻挡,开始往孔雀魔王的手掌移去。 老者慌乱之中不忘拼死相抵,遗憾的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向前靠近。 孔雀魔王一脸得意,眼看将老者吸到了一丈之内,便抬起左掌,欲蓄力打出致命一击。 紧急关头,一个声音高叫道:孔雀魔王,看打。尚未见人,已见两道交叉的蓝色丝线朝孔雀魔王飞去。 孔雀魔王只好收手,将身急躲,避开了交叉的丝线。定眼看时,是天庸带着两名老者来了,显然这两位老者便是天庸的师伯,两道丝线也是出自他们之手。 其一老者道:孔雀魔王,敢来呼兰丘撒野,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孔雀魔王冷笑一声:少吹牛了,我站着让御龙子打了一记你们看家的亢龙大法,结果他连我的汗毛都伤不了一根,难不成你们还有更厉害的招数? 老者一怔,从孔雀魔王破裂的衣衫来看,孔雀魔王所言当是不假,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天庸的父亲,想要求证一番。 御龙子脸有愧色,道:师兄当心,孔雀魔王已练就不败金身。 老者甚感意外,一时难以置信,与另一名老者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对孔雀魔王道: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你来了呼兰丘,我们三圣便不能不管,总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休想轻松离开。 说着对其他二圣道:沐玄,风白,你们对付其他两个,我来对付孔雀魔王。言毕右手画圈,轻松祭出了一道圆形的蓝色法诀,霍地朝孔雀魔王击去。 此诀当同属亢龙大法,只不过他已修习得较为娴熟,已可随心所欲。只见那圆形法诀瞬即变大,带着炫目的光芒袭向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不敢造次,急忙闪身躲过,同时右掌打出一道强劲的罡气,道:赤灵子,我今日便送你们三人去九泉之下与呼兰老人团聚。 一场混战告起,双方以三对三,人头上谁也不吃亏。但是在道行上,呼兰三圣还是逊色一些。沐玄子、御龙子二人对地皇和金蝎公主倒是不相伯仲,但是赤灵子对孔雀魔王,则明显不是一个等级。且莫说孔雀魔王有不败金身,便是没有,赤灵子想要伤害孔雀魔王也非易事。 说到底,三圣的师傅呼兰老人才是与孔雀魔王同辈。 不过话说回来,三圣的亢龙大法也有其过人之处,便是将一般法诀对敌形成的成片打击变作了成线打击,杀伤力由一般法诀对脏腑的伤害变为对肉体的伤害。若中此大法,幸运者失去肢体,尚可活命,不幸者身躯断裂,一命呜呼。 所以强如孔雀魔王者,也不敢再硬扛此法。就怕击中眼睛,恐不败金身难以惠及此类脆弱的器官。 斗了一阵,天庸不忍旁观,便上阵相助父亲共抗金蝎公主。但天庸修为有限,根本近不了金蝎公主的身,反倒在金蝎公主举手投足的强大罡气下有受伤之险。 御龙子见状,便叫天庸退下。天庸不忍,非要相助。御龙子无奈,只好任由他留在场中。只是这样一来,他反而要分心注意着天庸的安危。 七八十合时,金蝎公主嫌天庸碍手碍脚,便于乱斗之时趁隙将天庸击出了场外。天庸遭击,仰跌在地,口中吐血,竟当场昏迷。 御龙子一见,心急不已,唤了两声“天庸”,便将身跃开,连着向金蝎公主使出了亢龙大法。 金蝎公主接连躲避,一个闪失,头上的发簪连同一撮头发被削了去。头发散乱,狼狈不不已。金蝎公主大怒,向御龙子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二人之战杀气顿升。 风白上前察看天庸的伤势,只见他气若游丝,脉象沉滞,显然是遭了强大力量的骤击,脏腑受到强烈震荡所致,若不及时救治,恐有丧命之险。当即给他服了一颗仙丹,给他强身护体。不一阵,天庸便自昏迷中醒了过来。 沐玄子与地皇那边,由于地皇腹部中了逍遥娘娘一刀,伤势仍未完全恢复,颇为掣肘。天庸被击伤之后片刻,地皇便被沐玄子击中,跌出了战圈。 沐玄子转而去助赤灵子。赤灵子原本危困,得沐玄子相助,立时化险为夷。两人自知近战伤不得孔雀魔王,便拉开距离,轮番向孔雀魔王祭出亢龙大法。 如此一来,孔雀魔王再厉害,也难免捉襟见肘。几番较量,衣襟被削去一片,袖子也断了一截,半条手臂外露,风度尽失。 孔雀魔王不想弄得太狼狈,便大呼道:妹妹,我们走。金蝎公主听言,跃离战阵,便要去扶地皇准备离去。 御龙子不依,祭出亢龙大法,直直向二人击出。金蝎公主大骇,猛地将地皇推开,自己也忙不迭跃将开来。 孔雀魔王见状,一个飞身,脚不离地便抓起了地皇,空中急折身形,往南疾逃。金蝎公主亦飞身疾逃。 御龙子、沐玄子欲要追出,被赤灵子阻止,道:伤金蝎公主夫妇不难,但非师傅所愿,亦非我等的目标,我等还是商量怎么破除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为要。 众人回到御龙洞,三圣便关心起天庸的伤势来。风白只道天庸得仙丹护身,已无大碍。御龙子听言,对风白颇为感激。 赤灵子、沐玄子听得“仙丹”二字,颇为惊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赤灵子道:小兄弟如何称呼?随身携带仙丹,莫不是与仙家有什么渊源? 风白即坦言自己是觅罗仙子的弟子。 赤灵子一诧,道:说到尊师觅罗仙子,我们倒是有幸见过她一面。 是么,家师常年在觅罗山修炼,鲜少外出,只是偶尔乘凤凰云游,家师能与前辈们相识,看来也是难得的机缘。 赤灵子点点头:那还是一千多年前,当时这草原上有两个恶人,唤作乌拉双鹰,正袭击草原上的牧民,尊师发现后,毅然出手相阻。后来我们刚巧赶上,助尊师赶跑了这二人,我们才因此有缘相见。 风白一听,便客套了一番,自言师傅也在这附近,只是不知具体的行踪,否则定叫师傅前来拜会。 赤灵子亦客套了一番,转而问起风白师徒来此地的目的。风白见三圣不是什么坏人,即坦言前来寻宝。 三圣虽然意外,但对玄天灵石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倒是眉头紧锁,似正为孔雀魔王之事烦闷担忧。 风白很是好奇,三圣与孔雀魔王到底有何纠葛,赤灵子所言“非师傅所愿”者又是何意?便忍不住询问起来。 赤灵子即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相告。 原来数千年前,三圣与师傅及师傅的女儿小师妹在呼兰丘上过着平静的生活,五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三圣对小师妹爱护有加,情同兄妹,经常一起打猎、修道。后来师傅将小师妹许给了御龙子,因御龙子与小师妹年龄相仿,独得小师妹青睐。 御龙子与小师妹婚后幸福美满,很快便诞下了一子,便是天庸。不料大家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孔雀魔王出现了。 孔雀魔王垂涎小师妹美貌,竟将小师妹强行抢去,还将御龙子打成重伤。御龙子将事情告知师傅,师傅大怒,携两名大徒弟直奔孔雀海,要救出小师妹,顺便向孔雀魔王讨回公道。 谁知孔雀魔王法力高强,且有一帮手下相助,师徒三人非但未能救出小师妹,还负了伤,不得不逃离孔雀海。 待养好伤,师徒四人重新踏进了孔雀海,欲与孔雀魔王决一死战。怎奈那时师傅刚刚悟出亢龙大法,只有小成,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虽打伤了孔雀魔王,自己亦身受重伤。三圣亦身受重伤,只得无奈撤退。 回来后不久,师傅便伤重不治,临终留下遗言,叫三圣不必再去解救小师妹,以免遭遇不测,但须苦修大法,有朝一日必毁灭孔雀海上下,为其报仇雪恨。 三圣谨记师傅遗言,专心修炼亢龙大法,慢慢有所成就。可怜小师妹被孔雀魔王软禁在孔雀宫,终日郁郁寡欢,不过千年,便香消玉殒。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美人,美人 http://.biquxs.info/

如今数千年过去了,三圣的亢龙大法已甚为厉害,尤其是大师兄赤灵子,可随意而为。只是沐玄子和御龙子仍需双掌配合使用,未能随心所欲。待假以时日,练至化境,便可重入孔雀海,替师傅和小师妹报仇。 谁知今日一见,才知孔雀魔王在这数千年里也未闲着,竟练成了只存在于传闻中的不败金身。这对三圣而言,无疑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把原本的希望之火无情地浇灭了。 听到此处,风白才知道为何天庸父子如此仇恨孔雀海之人,杀师之仇,夺妻之恨,换做是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那孔雀魔王虽然可恨,三圣与他之间的恩怨自己却无从插手,一是无力,二是无法。况且自己还要拿回元灵、夺得灵石,也不便在此久留。 当即辞别了四人,又赠了一粒仙丹,以助天庸恢复伤势,便离开了御龙洞,继续往东北方前进。 行得数十里,天色渐暗,正要找一处背风之地歇息,却见一个矮丘下有人在生火烤肉,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飘来,甚是难闻。走近细看,不禁一鄂,那人竟是逍遥娘娘。 风白走了过去,逍遥娘娘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是你? 呃,你怎地一个人,我师父他们呢? 你师傅在哪里与我何干?逍遥娘娘脸色不悦,话语冰冷。 风白不知她因何不睬自己,望着用干燥的牲畜粪便燃烧的火堆好一阵,未有言辞。逍遥娘娘则自顾转动着手里的烤兔肉,以便能烤得均匀些。那兔肉已烤得差不多了,油脂外溢,在火中发出轻微的兹兹声。 呆了一阵,逍遥娘娘便开始吃兔肉,一本正经,始终未再看他。 风白正自纳闷,却见逍遥娘娘背上的衣衫似乎有血迹,侧目细看,果然有一条淡淡的血痕,似乎是被软鞭所击。难不成她与师傅发生了冲突,曾被师傅所伤? 即试探道:你受过伤? 不关你的事。逍遥娘娘仍旧冰冷道。 风白自觉没趣,便未再言语,只在一旁立着。 待逍遥娘娘吃完了兔肉,伸袖擦了擦嘴,这才看了一眼风白,道:你且算上一算,我师兄如今在什么方位? 风白略一推算,道:当是往北去了。 心中却想:逍遥娘娘是对灵石着了魔了,她与师傅起冲突,多半是想从师傅手中夺得红色灵石,否则师傅与她没有任何瓜葛,断不会轻易将她打伤。 而她因争抢灵石被师傅打伤,血迹方干,却又开始寻思找寻绝隐老仙抢夺灵石,当真求石若渴。 这样想来,风白便觉得有些不妙,若一直伴她找寻灵石,倘若哪天她灵石得手,还不知要怎样对待自己。好的情况是带着自己的元灵逃之夭夭,不好的情况是完全可能将自己杀死。毕竟她知道自己有测算之术,一旦将元灵归还,自己必追她到天涯海角也要从她手中将灵石夺走。所以不论以上哪种情况,都对自己大大不利。 如今首要之事,是要取回自己的元灵,前途凶险,无力自保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 可是师傅仍在生自己的气,断不会帮自己取回元灵,与其找寻师傅,不如看看朱雀神女现在何处。 念及此,他便测算起朱雀神女的行踪来。这一测算,他不禁心中一喜。自上次在云梦大泽分别,她并未留在那里,也未回天岐,此刻正在中州之北的方位。而自己在中州西北,只要往东去,便极可能遇上她。 忖毕,他对逍遥娘娘道:方才的测算有所偏差,绝隐老仙应是往东去了。 逍遥娘娘略微一怔,凝视了风白一阵,道:好,今晚先在这里歇息,明日我们便去东边。 次日,逍遥娘娘携着风白不紧不慢地往东边去。只见牛羊成群,自由自在地原上吃草,牧民的帐篷随意地安在背风的坡下,孩子们在帐篷间穿梭玩闹,不时传来清脆的嬉笑声。 每到有人的地方,逍遥娘娘便放慢脚步,与风白缓步而行。牧民们的穿着打扮与二人大异,以皮毛为主,头上不束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长相也是不同,他们骨骼粗大,脸上颧骨高耸,眉骨高凸,眼窝深陷,肤色黄中带黑,透着一股浓浓的野性之气。 看到风白和逍遥娘娘两个异乡人,牧民们无不投来好奇的目光。孩童则成群跟在身后,仿佛看戏法一般。女童们闻得逍遥娘娘身上的体香,都道:好香呀。 一个女童甚至拉着逍遥娘娘的衣摆,好奇道:姐姐,你身上怎么会那么香?逍遥娘娘听她叫自己姐姐,兀自一阵呆愣,半晌才接受了这个称呼,不禁心中欢喜,自腰间取出一盒胭脂水粉,道:把这个搽在脸上,你也会变香。 女童半信半疑道:真的吗?逍遥娘娘微笑点头:回去试试就知道了。女童甚喜,与其他孩童围成一堆,把胭脂盒打了开来,香气飘出,孩童们皆道好香,即如获至宝般回去向大人们炫耀了。 逍遥娘娘微微一笑,和风白继续前行。 方行数步,忽见远处的天空飞来三只大鸟,速度奇快,不久即到近前。看前头那两只大鸟,似乎脚上各抓着一人。后面那只大鸟,却似背上骑着一人。风白看后面那只大鸟飞翔的姿态和鸟背上的身影,甚觉眼熟,不禁呐出一句道:师傅。 便见后面那只大鸟忽地喷出一团火焰,将前面一只大鸟的尾巴烧着了。那大鸟惊觉自己着火,长啼一声,疾速下沉,往地面飞来。 喷火的大鸟如法炮制,将另一只大鸟也烧着了。二鸟尾巴曳火,皆迅速落到了地面。 一到地面,二鸟却摇身变作了两名男子,他们将捉来的人往地上一放,便急忙于地上翻滚,将屁股上的火压灭。 再看他们捉的人,却是两个妙龄的牧民女子,姿色极佳,衣着华美,此时早已吓晕过去。 喷火大鸟稍作低飞,鸟背上的人飘然降落,却不是觅罗仙子是谁? 风白遂又喊了一声师傅,觅罗仙子不顾,对那二人道:乌拉双鹰,你们真是死性不改,一千多年前我碰到你们骚扰牧民,劫掠女子,如今又被我碰上,看来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是不会学乖的了。 风白一鄂,想不到这二人便是乌拉双鹰,也是巧了,先前赤灵子刚刚说起,此刻竟就碰上。 但听双鹰中的一人道:真是冤家路窄,我们双鹰退居漠北一千多年,今番初次出来活动,偏就遇到了你。这样也好,上次有呼兰三圣帮你,我看这次还有谁帮你。待我们将你打败,带回漠北,先好好乐一乐,再把你煮了吃了,看你细皮嫩肉的,想必味道一定美极。 言毕哈哈一笑,似已经吃定了觅罗仙子。 你找死,觅罗仙子怒斥一声。呼,手中虎筋鞭一扬,朝此人头脸击去。 此人急退躲过,拔出弯刀应战。岂料只数个回合,便被觅罗仙子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地,连滚带爬起来。 显然他以为觅罗仙子还是原来的觅罗仙子,充其量不过只有六七千年的修为,又怎知觅罗仙子已今非昔比? 另一人见状,当即出手解救,此人才得以喘息,二人便联手与觅罗仙子斗在了一处。 此时却有一人自远处飞来,立在了场边,正是金甲大王。金甲大王原本与觅罗仙子形影不离,想必觅罗仙子为了追赶乌拉双鹰,便自己独自乘了凤凰追击,金甲大王则全凭脚力追赶。 觅罗仙子以一敌二,却形势大好,金甲大王旁立观战,未有助阵之意。 少顷,双鹰接连被觅罗仙子打翻在地,双双肋骨断裂,口中咯血。 觅罗仙子正要出言训斥,忽听有人鼓掌,连道:好,好。转眼一看,众人无不一惊。只见孔雀魔王不知何时站在了场外。 风白暗呼糟糕,孔雀魔王色心不死,呼兰丘一战明明已经逃去,却又折返,毫无疑问,正是惦记着师傅的美貌。 逍遥娘娘则本能往侧边站开,作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孔雀魔王目视觅罗仙子,笑吟吟道:美人法力高强,实在令人佩服,我孔雀魔王在这大漠万余载,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可以跟美人相比。 风白一听,心想孔雀魔王为了博师傅欢心,竟可以睁眼说瞎话。师傅虽然厉害,但是比起炽娥来,还是差了许多。 当即道:师傅莫要听他胡说,孔雀魔王嗜色如命,你小心着了他的道。 觅罗仙子看了风白一眼,对孔雀魔王道:阁下过奖了,小女子不才,雕虫小技,贻笑大方罢了。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美人过谦了,不知美人是否夺得了灵石,如若没有,我愿意助美人一臂之力。 多谢阁下美意,此等小事,小女子可自行处理,不必烦劳阁下。觅罗仙子说完,又对金甲大王道:青冥,我们走。 孔雀魔王神色一阵尴尬,叫道:且慢。 阁下意欲何为?觅罗仙子已有些不悦。 不瞒美人,我自见到美人那一刻起,便为美人所倾倒,我愿意倾尽一切来博得美人芳心。但若美人无情相拒,可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我孔雀魔王纵横大漠,所向无敌,美人切莫逼我动粗。 不要脸,风白未待师傅说话,便忍不住斥道,你仗着自己法力高深,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数千年前你强占了呼兰老人的爱女,令她郁郁而终,此前你又强占逍遥娘娘做你的十七夫人,你恶行累累,终将自取灭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劝你莫要再肆意妄为。 风白这番话表面是在斥责孔雀魔王,实则是用活生生的事实告诉师傅孔雀魔王不好惹,当赶快溜之大吉,以免落入孔雀魔王的魔爪。 不料觅罗仙子闻言,非但不走,还对金甲大王道:青冥,此人如此可恶,不如你我联手,将他一举铲除。 金甲大王点头应好,他听风白方才所言,才知逍遥娘娘遭了孔雀魔王的侮辱,虽说他此时全部心思都在觅罗仙子身上,但逍遥娘娘仍是他的正式妻子,又岂能任由孔雀魔王胡来? 风白一听,急道:师傅不可,孔雀魔王修成不败金身,刀枪不入,你们打不过他的。 觅罗仙子在孔雀海见识过孔雀魔王的厉害,近距离中了绝隐老仙一击竟然毫发无损,与炽娥一战虽未取胜,却也大显身手,足以震慑旁人。但觅罗仙子被孔雀魔王的一番威逼之语激恼了,决心勉力一战,也要给孔雀魔王一点厉害瞧瞧,告诉他自己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对风白的忠告充耳不闻。一场激战也便难免。 第一百九十章 大难不死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急如焚,深知师傅二人必败,便叫逍遥娘娘带自己回呼兰丘找三圣帮忙。谁知逍遥娘娘记恨觅罗仙子将她打伤,竟不为所动。 风白急得额头冒汗。忽念师傅的凤凰尚在天空盘旋,便撮口一呼,希望将凤凰唤下。那凤凰听得风白呼唤,一个俯冲,眨眼便落了下来。风白大喜,奋力腾身,跃至凤凰背部,便驾着它朝呼兰丘疾飞。 凤凰速度奇快,片刻已到呼兰丘。风白急匆匆冲进御龙洞,向御龙子说明了情况。御龙子即刻去通知两位师兄,人手到齐,风白便领三人急急回赶。 回到打斗处,只见观战者多了不少,皆是身佩弯刀的牧民。那两名牧民女子已被救醒,正坐在一个中年大汉的马背上。那中年大汉手执马辔,衣着、气概与其他牧民略有不同,似乎是牧民中的头目。 场中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仍与孔雀魔王激战不休。 便听赤灵子喝道:孔雀魔王,休要张狂,三圣在此,容不得你撒野。 话音刚落,却听啪的一声,金甲大王被孔雀魔王击倒在地,跌出了场外。 孔雀魔王又伸手抓住觅罗仙子当头击到的虎筋鞭,本要出言相戏,闻得此言,便道:又是你们三个。上次我不与你们纠缠,可不是我孔雀魔王怕你们。今日我有要事,劝尔等莫要插手,否则我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赤灵子哼了一声,也不废话,招呼两个师弟一齐动手。觅罗仙子亦不退开,与三圣共同对付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以一敌四,任是有天大的本领,也绝对占不到便宜。少顷,便听啪的一声,被觅罗仙子击中了一鞭,打在胸口上,衣衫破裂开来。 但是人却毫无损伤。 孔雀魔王自知不敌,将身一弹,往一侧疾飞而去。临走抛下一句话:三圣,你们回去为自己掘墓吧,你们的死期不远啦。 众人知道无法追上孔雀魔王,也便作罢。三圣便与觅罗仙子寒暄起来,得知乌拉双鹰又来祸害牧民女子,便要将双鹰交给牧民处置。岂知转眼一看,双鹰已不知何时逃去无踪。 此时牧民头目前来相叙,躬身行礼,道:见过三圣。举手投足颇为恭敬。又对觅罗仙子行礼道:多谢仙子自恶人手中救下小女二人,救命之恩,德拉没齿难忘。 觅罗仙子略略一笑道:不必客气。 德拉道:大恩无以为报,仙子和三圣不如随德拉回我犬戎部大帐,德拉杀牛宰羊,略备薄宴,聊表寸心,如何? 觅罗仙子向来不喜酒肉,不习惯宴饮,便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大头领不必费神了。 赤灵子亦道:大头领每月向我等进献牛羊,我等已觉满足,设宴之事就免了,大头领还是回去好好安抚两位公主为要。 德拉又行了一礼,道:既如此,那就等一个月后犬子与山戎部联姻之时,务请三圣大驾光临,为犬子证婚,德拉代犬子先行谢过了。 赤灵子略显意外,道:令公子要成婚了? 是。德拉躬身道。 恭喜恭喜,赤灵子道,届时我等定会前来相贺。 多谢三圣赏脸。德拉愈加恭敬,且甚是欢喜。 此时御龙子道:师兄,那孔雀魔王对我们甚是恼恨,天庸一人在呼兰丘,那孔雀魔王会不会对天庸下手? 赤灵子一听,神色一变,道:那我们速速回呼兰丘,以免天庸遭遇不测。 觅罗仙子道:此事由我而起,我愿随三位一同前往。 赤灵子一点头,四人便展开身形,朝呼兰丘疾飞而去。金甲大王一见,也随后跟上。 风白喊了一声师傅,只见五人已飞身远离。便也不顾逍遥娘娘,再次唤下凤凰,乘凤凰飞往呼兰丘。 到了呼兰丘,天庸果然不在御龙洞。御龙子大急,四处找寻,哪里有天庸的影子?天庸昨日负伤,根本不会走远,唯一的可能便是被孔雀魔王挟持了。 众人当即动身,火速往孔雀海赶去。 倒塌的孔雀宫前,果见孔雀魔王挟着天庸。天庸被法咒所缚,孔雀魔王则坐在天庸的身后,闭目养神,似乎正在等候着三圣的到来。 听得有人靠近,孔雀魔王睁开了眼,一手抓着天庸的后领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道:你们果然来了,如此甚好。 御龙子大急,道:孔雀魔王,快把我儿放了,挟持一个受伤之人,算什么男人? 孔雀魔王冷笑一声:你们四个打我一个的时候,就是男人了? 御龙子一鄂,无言以应。 赤灵子道:你把天庸放了,我一对一跟你打。 你们向来喜欢以众凌寡,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孔雀魔王道。 不,只要你放了天庸,我必信守承诺。 不要哄小孩了,不如我们来点实在的。孔雀魔王说着,自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天庸的喉部。你们师兄弟三人互相把对方打伤,我便放了这个小子,否则,你们便等着给这小子收尸。 三圣一听,面面相觑。孔雀魔王分明是想让自己师兄弟自残,他好轻易将自己三人铲除,最后不但天庸难救,只怕是四人要一起死在孔雀魔王的手上。这种事怎么能干? 孔雀魔王见三人毫无反应,匕首一晃,在天庸胸前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天庸痛呼一声,伤口鲜血直流。 御龙子大呼:住手。又道:孔雀魔王,我愿意一命换一命,你把天庸放了,我来给你做人质。 哈哈哈,孔雀魔王狂笑两声,谁要你做人质,除非你把自己打成重伤,我便放了你儿子。 御龙子救子心切,当即一扬手,便要击向自己的心窝。 赤灵子连忙出手相阻,道:不可,切莫中了他的奸计。 孔雀魔王见状,道:你们既然不在意这个小子的死活,那我便先把他杀了。说着手一动,将匕首刺进了天庸的肋间。 不。御龙子大喊。 可是匕首已真切地刺进了天庸的身体里,天庸惨呼一声,身躯前倾,显然是剧痛难支。 你把我儿放了,我照你说的做便是。御龙子说着,左手一抬,击向了自己的心窝。 啪,御龙子萎坐在地,口中吐血,竟真的将自己打成了重伤。 众人无不愕然。 赤灵子痛惜道:师弟,你怎地那么傻,这是孔雀魔王的诡计啊。 御龙子却根本没有听见,只顾朝孔雀魔王叫道:我已将自己打成重伤,你快把我儿放了。 哈哈哈哈,孔雀魔王又发出一阵狂笑,御龙子,你听错了,我是说你们师兄弟互相把对方打伤,我才会放了你儿子,如今只有你一个人受伤,我怎能放人? 你……御龙子气急攻心,噗,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觅罗仙子早已看不下去,怒道:孔雀魔王,枉你是一代高人,却言而无信,你玩这个把戏,不怕天下人耻笑么?快快将人放了,我跟你一对一打一架。 不不不,美人,我不想跟你打。我恼的是三圣多管闲事,又好以多欺少,还振振有词指责我挟持受伤之人。如今我不让他们付出代价,便绝不会放开这个小子。 孔雀魔王说着又举起了匕首,作出欲刺之势,道:赤灵子、沐玄子,你们两个掂量着办,我数到三,若你们还不将自己打伤,我便再刺这小子一刀,我看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御龙子一听,连呼:不,不要…… 孔雀魔王却已开始数数:一…… 二位师兄,就依孔雀魔王所言,可好?御龙子已老泪纵横,眼睛巴巴地望着赤灵子和沐玄子。 但是二人明知这是孔雀魔王的攻心之计,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陷阱里跳? 二……孔雀魔王继续数着。 师兄,我求你们了,快救救天庸吧。御龙子急得以首抢地,朝二人磕起头来。 赤灵子摇头一叹,啪,朝自己胸前击了一掌,身躯一晃,顿坐在地。沐玄子见状,也朝自己击出一掌,亦颓坐在地。 风白和觅罗仙子皆骇,却也无可奈何,唯有痛心疾首。 孔雀魔王大笑不已,将天庸一丢,猛地向三圣击出一记凌厉无比的法诀。 小心。觅罗仙子惊呼一声。左掌一推,仓促击出一道法诀,意图将孔雀魔王的法诀相抵。 嘭,两股力量相撞,觅罗仙子不敌,反震回来的激波将觅罗仙子和三圣连同一侧的风白悉数震翻在地,一地鸡毛。 觅罗仙子自己还好,只是脏腑受到一定程度的震荡。三圣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们原本就受了伤,此时无不伤势加重,皆瘫在地上起不了身。 再看风白,他修为最浅,又旧伤未愈,此时瘫在地上,竟一动不动。 觅罗仙子一怔,此时也顾不得风白曾经如何伤她的心,救人要紧,便过去试了试风白的腕脉。一试之下,觅罗仙子身躯一颤,风白竟已没有了脉搏。 觅罗仙子用力按了一下,亦是如此。再试风白的呼吸,呼吸也没有了。觅罗仙子大急,连忙取出一粒仙丹,捏开风白的嘴让他服下,然后焦急地等待风白醒来。 然而等了一阵,风白仍是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觅罗仙子心里涌起了不详之感,接连晃着风白的身躯,呼唤风白的名字,但是风白就是如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觅罗仙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眼泪不自觉地自眼底渗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将风白抱在怀里,口中重复着一句话:风白,你醒醒,你醒醒…… 过了一阵,风白似乎已经死得透透的。觅罗仙子的眼泪已经成线而落,嘴里嗫嚅着:风白,我不生你的气了,也不会不理你了,更不会打你,你快醒过来吧,你不要死……你醒过来,我们还是像在仙宫和天山绝顶一样长相厮守,一日不离,你醒过来好么…… 风白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一旁的金甲大王听得觅罗仙子之言,心里一阵纳闷:怎地紫烟与风白是这层关系?自己与紫烟相处的日子也不算少,为何从未听紫烟说起过? 觅罗仙子将风白紧紧抱住,用脸贴着他的脸,默默地流着泪,眼泪淌过眼角,流到了风白的脸上,啪嗒,又滴在了风白的桃木神杖上。 嘶,一声轻微却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像一滴水滴在了烧红的铁块上一样,只是没有冒烟。那神杖忽地升起一缕黄光,飘飘然缓缓钻入了风白的鼻孔。 觅罗仙子一诧,看那神杖时,已片刻化作了一根朽木,腐坏在了地上。 再看风白,眼皮动了一动。觅罗仙子大喜,紧盯着风白的动静,连呼吸也屏住了,一颗心却莫名地狂跳不止。 第一百九十一章 色迷心窍 http://.biquxs.info/

风白的眼皮持续地动着,终于,他睁开了眼。觅罗仙子喜极,眼泪又滚落下来。 风白正想开口说话,忽觉一股腥臭之气自胸中涌起,口一张,哇,喷出一大口血。 觅罗仙子忙用衣袖擦去他嘴边的血迹,万般欣喜道:风白,你总算醒了…… 风白露出笑来道:师傅,你不生我的气了么? 不,不生气,觅罗仙子摇着头,我以后都不生你的气了。 我刚刚……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风白问着,伸手去拭觅罗仙子脸上的泪痕。 你刚刚死了,是夸父的精气救了你。 风白这才看了看腐败在地的神杖,伸手一抄,瞬间化作了灰烬。 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那孔雀魔王和金甲大王却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妒意。他们此前并不知道二人既是师徒,又是爱侣。他们妒恨风白,妒恨他竟可坐拥觅罗仙子的芳心。而且看这情形,觅罗仙子是不可能再将她的心交给另一个人了。 孔雀魔王故意咳了两声。风白和觅罗仙子双双从柔情蜜意中惊醒。风白发觉自己一身轻松,原本的伤竟不治而愈,不由得站起身抖擞抖擞精神。 不料刚刚站起,便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吸走,不由自主往孔雀魔王身上飞去。原来孔雀魔王正想将他吸到近处,好一举将他击毙。 觅罗仙子一见,长鞭一甩,将风白的身躯拉住。孔雀魔王见状,左手突伸,向风白打出了致命一击。 觅罗仙子连忙将风白向一侧甩开,使风白免遭一击。但自己无论如何来不及躲避,砰,身躯如纸片般飞出了三丈,啪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激喷而出。 风白大惊,急忙过去察看师傅的伤势,同时取出一粒仙丹给师傅强身。 他转脸怒视孔雀魔王,恨恨道:你这个恶魔,有朝一日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孔雀魔王不曾想误伤了觅罗仙子,心里颇为自咎,闻得此言,却将此自咎化为了对风白的恼恨,越发想即刻便将风白杀死。 他冷冷道:臭小子,你先活过当下再说吧。言毕嚯地伸掌,试图隔着五丈便将风白吸到手上。 虽是隔着五丈,风白的身躯还是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风白运气相抵,也只能减慢前趋的速度,而不能刹住身体。 觅罗仙子见状,叫道:青冥,快救救风白。 金甲大王一听,不觉犹豫了一下。若是以前,他定不假思索出手相救。如今得知觅罗仙子芳心已许给了风白,他甚至有些巴不得风白死。风白死了,他才有机会得到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见他站立不动,又道:青冥,你还站着作甚,快救风白呀。 金甲大王终于出手,伸掌将风白往回吸。然而风白的身躯仍是往孔雀魔王那里移动,一点一点地,渐渐靠近。 觅罗仙子心急如焚,自知金甲大王难以与孔雀魔王相抗。便也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起身,欲助金甲大王一臂之力。 却听一声激越的清唳响起,一只红色的大鸟从天而降。临近地面时,化作了一个红衣女子飘然降落,定睛一看,却不是朱雀神女是谁? 风白大喜,喊道:神女,快救我。 朱雀神女右手一抬,向孔雀魔王使出了一记混元震。 孔雀魔王自恃有不败金身,并未躲闪。嘣,硬挨了朱雀神女一击。他身躯直飞出去,便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眼见要仰跌在地,孔雀魔王急忙双脚一沉,竟稳稳地站住了。 朱雀神女一怔,未料孔雀魔王如此了得。风白从旁提醒道:神女小心,这孔雀魔王有不败金身。 朱雀神女又是一怔,只因凡间之人修成不败金身者闻所未闻。当即口念神兵决,将朱雀神剑拔了出来,飞身挺剑,朝孔雀魔王刺去。 孔雀魔王将朱雀神女手中之剑看得真切,只见泛着蓝幽幽的冷光,样子古旧,却透着非凡之气。当即不再以身体硬抗,右手一伸,运力控剑。 朱雀神女手中之剑在孔雀魔王身前三尺停住了,连同朱雀神女平飞的身形,定在了空中。朱雀神女暗暗吃惊,这孔雀魔王的道行之高,着实超乎自己的想象。 但她身为天神,岂能向一个凡间之人示弱?当即运气挺剑,慢慢向前推进。 孔雀魔王神色一变,相应地加大了控剑的力道。朱雀神女手中之剑方进得数寸,又宣告停止。 但她并未用尽全力,即手中加力,又将剑慢慢推进。 孔雀魔王再次色变,亦加力控剑。双方拼尽全力,一时僵持不下。 过了一阵,双方难分高下。朱雀神女见法力没有胜算,便想以兵器取胜。即往后翻身,脱离了孔雀魔王的控制,复又前趋,挥剑劈砍。 二人你来我往斗将起来。 风白这边,御龙子担心儿子安危,虽然自己身受重伤,却央风白先救天庸。天庸身上有两处伤口,肋间的伤口尤为严重。好在孔雀魔王将他放开后他便自己按住了,避免了出血过多。风白即取出仙药给他敷上,又用布条包扎好。 但因匕首扎得太深,或已伤及了腰部的脏器,天庸仍剧痛难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风白便给他服了一粒仙丹,以助修复脏器。 安顿好天庸,风白又给三圣各吞服了一粒仙丹。三圣虽伤势严重,但并无性命之忧,有仙丹相助,精神渐渐见佳。 七人静观朱雀神女大战孔雀魔王,二人直斗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约是二百多合,朱雀神女才占了兵器之便,将孔雀魔王的手臂割伤。 孔雀魔王惊觉自己的不败金身被破,才知道朱雀神女手中之剑果然非同寻常,再战下去,难免伤得更重。便即一个飞身,往椰林逃去无踪。 朱雀神女归剑入鞘,走近众人道:这孔雀魔王是什么来头?道行竟如此之高。 他乃是蝎子所化,盘踞在这孔雀海已有一万多年。风白道。 朱雀神女点点头:难怪。又对觅罗仙子和风白道:你们可是悉数取得了玄天灵石? 觅罗仙子一摇头:红色灵石倒是在我身上,但其余四颗灵石融合而成的蓝色灵石却被绝隐老仙夺去,如今下落不明。 我昨日算了一算,绝隐老仙应是往北边去了,待师傅养好了伤,我们再行追踪。风白道。 朱雀神女轻应一声,道:那我先往北边查探一番,若见了绝隐老仙,我自会将灵石拿到手交给你们。你们且安心养伤,不必着急。 觅罗仙子一点头:多谢神女相助。 朱雀神女轻浅一笑,这才问起众人因何与孔雀魔王结怨。风白便将事情的前后大略说了一遍。 如此,我还是先护送各位去呼兰丘养伤,以免那孔雀魔王去而复返。朱雀神女道。 众人一齐言谢,觅罗仙子便唤来凤凰,叫凤凰将御龙子父子驮去呼兰丘,然后再原路返回。凤凰听得主人吩咐,低鸣两声,又振了振翅膀,以示会意。 风白便将御龙子父子扶到凤凰背上,叫凤凰起飞。凤凰一振翅,往高天绝影而去。 待凤凰回来时,便叫凤凰驮上赤灵子和沐玄子。朱雀神女则化作鸟身,驮上风白和觅罗仙子,金甲大王则全凭脚力,众人一齐往呼兰丘赶去。 到了呼兰丘,众人入了御龙洞,朱雀神女将神剑留给了风白,自己则孤身一人往北边寻绝隐老仙去了。 风白送走了朱雀神女,洞内诸人便开始坐地调息。金甲大王身上无伤,却也坐在了觅罗仙子一侧。风白一见,哪里肯让?当即坐在两人中间,将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隔开。觅罗仙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看了他一眼,未有言辞。 金甲大王则脸色有些不悦,却又不便出声,只能将不满都藏在心里。 养了大半日,已是天黑,众人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为方便起居,御龙子将洞府腾出来给风白师徒和金甲大王使用,自己父子则到两个师兄的洞府歇息。 风白经历了一段内心的痛苦折磨,此时与师傅和好,顿觉有满腹的话要与师傅说。顺便也向金甲大王昭示自己与师傅的亲密关系,好让他死心。便与师傅在洞室中叙起话来。 觅罗仙子既已宽恕了风白对自己的不忠,此时自然也有许多话想要倾诉。她说当日离开螭王宫,只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心乱如麻,无所适从。胡乱地往东海飞驰,也不知要去哪里,直到累得没有力气才停下来。 她停在一个岛上,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对着荒岛嘶喊了一番,竟因气急攻心伤了情志,当场吐血昏迷。醒来时才发现是金甲大王救了她,旁边还有一只死去的大虎。若非金甲大王及时相救,她便已葬身虎腹。 后来她被金甲大王带到了一个洞中安歇,却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终日昏昏沉沉。金甲大王对她颇为关怀,时时嘘寒问暖,她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但她只要一想起风白所做的事,便又伤心欲绝。每到这个时候,她便出洞去挥鞭击打山石土木,以发泄怨气。打得累了,便坐在地上痛哭。哭得累了,便陷入冥想状态,以麻痹自己的心志,久而久之,竟悟出了忘情诀。 忘情诀?风白听言一诧。 没错,当日我只想要忘了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唯有如此,我的心才能平静,才有活下去的勇气。觅罗仙子道。 风白一时无言,顿觉自己当真罪大恶极,若当时自己意志坚定一些,或许便不会发生越轨之事,也便不会令师傅如此伤心。 想到这里,他将觅罗仙子紧紧搂在怀中,说不出话,唯有深深的自责。 对了,你的元灵怎么会被鬼英娘娘吸了去?觅罗仙子打破沉默道。 风白便将无意闯入千峰岭,被飞燕仙子毒倒,又巧遇鬼英娘娘之事相告。并说此时自己的元灵已不在鬼英娘娘身上,而是在逍遥娘娘身上,并又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待我伤好了,我们便去找那逍遥娘娘,将你的元灵夺回来。觅罗仙子道。 风白点点头,自言失去元灵后多次险被孔雀魔王兄妹剁成肉酱,若非自己有隐遁术,此时早已死去多时。 觅罗仙子一听隐遁术三字,不禁好奇。风白便将自己在无根之原偶遇阿琴之事相告,并说起了无根之原飞离西边落到东海的奇事。 觅罗仙子才道她一直不明白无根之原的凤鸣山外原本是一片云海,为何后来却变成了一片汪洋,原来是飘到了东海,不禁大为惊讶。想不到这么大一块陆地竟因阿琴的诅咒飞离东海,又因阿琴怨念的消失重新回到东海。看来阿琴对丈夫的情意,怕是比泰山还高,比东海还深,当真感天动地。 二人将此前不在一起时各自经历的事情互诉,感慨自离开天山绝顶后便离多聚少,个中的酸甜苦辣,当真不是滋味。 对风白来说,最煎熬的是在无根之原师傅中了天风的食脑虫之蛊,无法与自己相认,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诉了一番衷肠之后,觅罗仙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道:当日我打你那一鞭,可是很疼? 不疼,风白摇头道。 定是极疼的,只怪我当时气极恨极,才下了这么重的手。 …… 两人你侬我侬,竟忘了时候,最后便迷迷糊糊地相拥睡去了。 金甲大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五味杂陈。自己屡屡想要亲近觅罗仙子而不得,风白一来,两人竟同宿一室,这是何等巨大的差别。他自然不会对觅罗仙子有怎样的不满,唯有将一腔的妒恨全集中在风白的身上。 次日天明,风白出去采集露水。出得洞去,却发现金甲大王跟在身后。风白起初并未在意,自顾行走。走了一段,那金甲大王却仍跟着,且已跟得更近了。 他停了下来,道:你跟着我作甚? 我想与你一道为紫烟采集露水。金甲大王道。 不必了,我一个人足矣,你不要跟着我。还有,我师傅叫觅罗仙子,不叫紫烟,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她。风白的话语透着些许厌恶。说完话,他继续行走,且加快了脚步。 金甲大王停了一停,还是跟上去了。 风白边走边想:金甲大王会不会对自己不利?若他要对自己发难,自己恐难逃其手,毕竟自己太弱小。此地离御龙洞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即便呼救,洞中的师傅也不一定听得见。 不过也不用怕,自己有隐遁术,即便打不过他,也可以用隐遁术逃去。 不料方这样想时,身后风声骤起,回头一看,只见金甲大王高高跃起,已朝自己打出了一记法诀。 风白大吃一惊,待要躲开,却已来不及,嘭,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当即鲜血狂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风白神志不清,无法动弹,介于昏迷和半昏迷之间。他朦朦胧胧地看着金甲大王靠近自己,似乎说了一些什么死期、忌日之类的话,然后金甲大王拔出了自己手中的神剑,刺进了自己的心窝,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甲大王杀了风白,又用朱雀神剑掘了一个坑,将风白和神剑一起丢进去,然后盖好泥。待一切弄妥,金甲大王到附近的水洼洗干净双手,拍干净衣服,便往御龙洞走去。 风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埋在了地下,四周围黑漆漆的。一阵压迫感传来,几乎喘不过气,待要动弹,却丝毫不能。但是那个压迫感太难受了,几乎令人窒息。他心里害怕,便使劲地往外钻。双手一阵扒拉,竟奇迹般见到了光明。 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怎么梦中的天地会这么真切?听说梦中的人是不怕疼的,他便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诡异的是自己竟然把脸捏疼了。他环顾四周,想确认什么。只见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土坑里有一把剑,他取出来一看,正是朱雀神女留给自己的神剑。再看那土坑,剑鞘也在,便取出来将剑入鞘。 他发觉这不是一个梦,而是自己确实被人埋在了地下。他记起被金甲大王刺了一剑,便看了看自己的心窝,只见衣服有一个破洞,正是被剑所刺,但是胸口上却没有伤口,连疤痕也没有。 他又有些糊涂了,难道真的是梦?但若是梦,为何草原上吹来的风如此真实?哎,管他呢,先回御龙洞再说,说不定师傅正在找寻自己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师徒反目 http://.biquxs.info/

回到御龙洞,师傅正在洞厅里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的神色。那金甲大王站立一侧,视线随着师傅的身形来回移动。旁边还有御龙子父子,神色颇为凝重。 风白喊了一声师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觅罗仙子一脸惊喜,金甲大王却满脸惊愕。 你跑哪去了,说是去采集露水,怎地去了那么久?我乘凤凰四处找你,都没有你的踪影。觅罗仙子快步走过来,略带责备道。 风白指着金甲大王,愤道:是他把我杀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个个难以相信的样子。 休要胡说,若青冥杀了你,你怎地又能回来?觅罗仙子道。 他是把我杀了,只不过我又活过来了,不信,师傅看我衣服上的破洞,就是他用我的剑刺的。风白将衣服上被神剑刺穿的口子指给师傅看。 觅罗仙子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风白身上的伤口,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即道:风白,你是不是发烧了,怎地尽说胡话?说着将柔软的玉掌按在风白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我看你很好,今儿个是怎么啦?觅罗仙子试后道。 不,师傅,我说的是实话,你一定要相信我。金甲大王杀了我,又把我埋了,你看我身上的泥土。风白又指了指身上的污秽。 觅罗仙子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她以为是风白为了疏远她与金甲大王的关系所编造的谎言。 便道:衣服上的破洞不假,污泥也不假,但若是青冥杀了你,为何你身上完好无损?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口根本未能愈合,即便愈合,也该留下疤痕才对。 风白见师父不相信自己,已有些急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金甲大王修成回春大法,便拥有不损之躯,师父若不信,容我划他一剑,你便会发现我所言无虚。 话说完,风白便将剑拔出,朝金甲大王手臂割去。 够了。觅罗仙子低斥一声,同时伸手一捏,将风白的剑捏住。她只道风白是想趁机对金甲大王发难,好将金甲大王赶走甚至将他杀死,哪里相信这世上有不损之躯?若有,自己与金甲大王相处那么久,怎地没听他说过? 风白见师父脸色不悦,对自己颇有气恼之意,一颗心立时十分难受。辩道:师父若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金甲大王埋我的地方,那个土坑还在,泥土还是新的。 不料金甲大王道:紫烟,我不知道风白在说什么,我一个早上都没出去,他这样冤枉我,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觅罗仙子沉默片刻,道:风白,你莫要再胡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青冥,但我和青冥之间清清白白,你根本无需妒恨,你如此小肚鸡肠,如何能担负起匡扶天下大义的重任? 风白一听,当真百口莫辩,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又不敢对师傅发泄,便怒瞪金甲大王道:我杀了你这个无耻小人。 言毕挺剑直刺,直取金甲大王的心窝。 但见觅罗仙子衣袖一拂,当的一声,神剑被打落在地。风白虎口发麻,像木鸡一般呆在原地。 你真是够了。觅罗仙子怒斥一声,玉面已罩上了一层薄冰。 风白回过神,想起师傅昨夜还柔情绵绵,如今却恶脸相向。她宁愿相信金甲大王也不相信自己,自己在师傅心目中,当真已不及金甲大王那般重要? 他难过至极,胸中像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将神剑捡起,悲愤道: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风白从此永不相扰。 言毕疾步出洞,朝一侧狂奔而去。 风白越想越气,脚下不停,一口气奔出了三百里。草原早已被甩在了身后,只见前面是峨峨的高山,山尖顶着白雪,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令风白越发心灰意冷。 又奔了几十里,风白着实跑不动了,躺在一座大山的悬崖下呼哧呼哧地喘气。他仰头望天,悲愤之情久久难平,便对着天空大声嘶喊起来。 啊……啊…… 风白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山谷之间传响,来回激荡,片刻方止。 啊…… 一声惊恐的喊声传来,风白不禁愣了,这又是谁的声音?但见悬崖上空一个东西往下急坠,定睛一看,却分明是一个人。 嘣,此人正坠在风白身后数丈之处,口中渗血,生死不明。 风白上前一看,是一个猫脸人身之人,当是猞猁或狞猫一类所化。或许是道行太浅,也或许是兽性未除,此人未能完全修成人形。 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棵灵芝,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的是其他草药,看来是采摘灵芝之时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风白本不想理会,但转念想到自己虽历经数道雷劫修成正道,但在师傅心中却不如一个未成正道的金甲大王来得重要,立时摒弃了偏见,欲救眼前这个小妖。 他按了按此人的腕脉,还好,尚有一丝脉象,当即给他喂食了一粒仙丹,然后静待此人醒来。 片刻之后,此人睁开了眼,愣了一阵,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死。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时,便开口道:是你救了我么? 风白点点头。此人才开始打量风白,道:你是何方道友?看你白白净净,不像是乌拉草原或崀折山之人。 我从孔雀海西边来。风白托言道。 那里距此遥远,不知你来此间作甚? 跟你一样,采摘灵芝仙草。 哦,原来你也是来采药的。 对,你用这草药炼制何种丹丸? 我并不会炼制,乃是我们大王叫丹元子炼制延寿丹所用。 延寿丹?你们大王怎么称呼?看样子他很怕死嘛。 我们大王是兄弟两个,叫乌拉双鹰,已经七千多岁了,已到了暮年,怕死也是人之常情。 风白一听,愣了一愣,想不到此处是乌拉双鹰的地盘,原来自己已到了漠北。 那丹元子又是什么人,他很擅长炼丹么?风白道。 丹元子据说是崀折山以前的大王,喜欢研究丹药,后来我们现在的大王从乌拉草原来到这里,把丹元子打败了,抢夺了他的地盘,又用铁链锁住了他的琵琶骨和脚跟骨,叫他研制延寿丹,好让我们大王达到万年之寿。 正说话时,只见一行人从前方的山坳赶来,约有上十人,骑着清一色的棕熊。 猫脸小妖道:道友快把脸弄脏,大王派去猎食的人回来了,待他们看见你白白净净,说不定要捉你去吃了。 风白一听,当即自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往自己脸上抹。顺便把头发弄散,遮住了脖子和部分脸面。 不一阵,那一行人已到了面前。为首之人停下来,看了二人一眼,对猫脸小妖道:苍耳,你怎地受伤了? 小的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苍耳道。 嗬,你命够大的,这么高都没摔死你。此人说完哈哈一笑,似有些幸灾乐祸。其余人一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此人又指着风白道:这人是谁?怎地以前没有见过。 他是苍耳的救命恩人。苍耳简要答道。 此人便未再言语,策着棕熊带人往前走了。 风白看到那些熊背上皆放着一只羊,个头皆不小,想必是这些人从牧民那里抢来的。 苍耳看着一行人远去,无奈一笑道:这些是大王的亲信和得力手下,瞧不起我们这些药童。 药童?难不成你们专门负责采药?风白好奇道。 没错,我们只负责采药,所以地位低,远远比不上刚才那些人。 呃,我若是给你们大王当药童,你们大王会答应吗?风白心想既然师傅不待见自己,不如抛却神仙这个身份,去当一回妖怪,或许还可以无忧无虑的。妖怪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停留在妖的阶段,想必比做神仙快活得多。 这个……道友为何想给我们大王当药童,你不是自己采药炼丹吗? 其实……我也是刚刚接触炼丹之道,想趁此机会向那丹元子学习学习。 好吧,我带你回去问问大王…… 苍耳在前面领着风白,走过一道山谷,然后便缓上坡,曲曲折折地往一座大山走去。期间苍耳问起风白的名字,风白便假托自己叫石龙。然后向苍耳打探了一下山上洞中的情况,才知双鹰一个叫金鹰,是哥哥,弟弟则叫银鹰。 这座山便是崀折山,乃是漠北最高最大的山。山上的洞府仍然保留了丹元子为王时期的名字,叫丹元洞。 由于苍耳受伤走不快,两人费了半天劲才到了半山腰上的丹元洞。苍耳叫风白在外面等,自己进洞通报去了。 风白看了一下周遭,此处倒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四处长着不知名的雪山植物,寒气中竟然犹自开花,紫的、蓝的、黄的、白的,到处都是。山尖的雪水自高处倾斜而下,溅起雪白的水花,往山洞一侧流下。抬头上看,高高的山顶上积雪皑皑,明亮耀目。山尖直插苍天,与薄云为伴,悠悠然有如仙境。 不一阵,苍耳出来唤风白进去。入得洞中,是一条往左拐的通道,约十余丈,才到了洞厅。里面高低不平,一些巨石随意地摆放在地上,各有形状。显然由于比洞口还大,这些巨石无法搬走。 巨石的后面,乌拉双鹰坐在上首的桌旁,下面是上十名先前所见的猎食人,正在饮着小酒。 乌拉双鹰看了看风白,金鹰道:听说你要来做药童? 是,风白答道。 那你就跟着苍耳,吃住都跟他一起。 是,大王。风白答应着。 苍耳便领着风白往一边走了,进入了一侧的内洞。里面一股浓浓的药味,许多小炉小鼎正在冒着白气,多名药童正在烧火煎药。 其中一个老者形容消瘦,白发苍苍,琵琶骨和脚跟骨皆被铁钩所穿,同侧的上下两个铁钩被一根粗大的铁链穿过一个巨石牵扯住,那巨石中间的孔洞都被铁链磨滑了。 老者被两个巨石牵住,活动的范围有限,地上明显地有他经常活动的痕迹,其他地方则没那么平整。在他活动的范围内,有一个大鼎,此刻正在冒着烟雾,显然正是他炼制丹药的器具。 老者对风白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吩咐他做什么。风白便在苍耳的指点下将那些药材拿到洞外去清洗。 清洗完药材,便是挑水。炼丹室里有一个大水桶,须把它灌满。风白挑了几个来回,很快便装满了。 然后看苍耳煎药。每个药童都负责一个方子,将药煎成膏状,再给丹元子整合成丹丸。当然,丹元子最后要念法咒,向丹鼎施法,方可炼成。 呆了一天,风白觉得稀松平常,跟自己和师傅炼丹是一样的。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来学炼丹,只不过是想放空头脑,像妖一样任意而活。 对他来说,最为难的还是食物。药童们的主食是兽肉,水果也有一些,但是很少,酒几乎没有。听苍耳说,只有节日才能喝上酒。 风白既一心想像妖一样生活,便想抛弃顾忌尝试兽肉,只是着实膻臊难耐,尝的一口,便几欲呕吐。最后还是以喝水为主,另外吃了一些果子。 至于住的,是跟苍耳和另一名小妖同一个洞室居住。 第二日起,丹元子叫风白留在炼丹室,专职挑水和清洗各种器具,顺便给丹元子打下手。 丹元子话不多,除了有事叫风白,其余时间只是自己干活,或静静地打坐,他也不问风白的来历,似乎对风白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但是几天之后,他忽然叫风白将剑拿出来给他瞧上一瞧。风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剑拿了出来,却并未交到他的手里,而是自己握着给他看。 丹元子叫风白将剑拔出来,风白便依言照做。丹元子看了看,道:此剑古旧,依你的年纪,当不是自己所铸,是也不是? 是,风白坦言道。 可否给我仔细瞧瞧? 风白犹豫一阵,便还是给了他。丹元子即仔细观摩起来。忽地,丹元子手起剑落,一剑砍在了面前丹鼎的鼎耳上。当,火花四溅。风白一阵紧张,直担心神剑会出现卷口。 然而神剑却安然无恙。反观鼎耳,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丹元子面露喜色,将剑递还给了风白。 风白猜想丹元子定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剑可否斩断他身上的铁链。丹元子无疑像一只困兽,随时想挣脱铁链逃出生天。他之所以喜,是发现神剑坚硬无比,虽未能一剑斩断鼎耳,但至少鼎耳出现了破损,而神剑却安然无恙。若以此剑连续砍向铁链同一个地方,则铁链不无断开的可能。 此后的日子,风白便在丹元洞定居下来,他渐渐习惯了兽肉的味道,和药童们一同饮食。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逐渐长出了一些毒疮,尤其脸上长得特别多,或许是兽肉的腥臊燥热所致。但他并不在意,反正师傅都不稀罕自己,自己即便变成丑八怪又如何? 忽一日,银鹰进入炼丹室,喊道:小的们,今儿个是山下的犬戎部和山戎部联姻的日子,我等下山去犬戎部的大帐讨一杯喜酒喝。 风白一听,才惊觉自己在山上已呆了快一个月。丹元子则脸色一诧,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妙。众药童却甚是欣喜,佩上弯刀准备下山。 临走丹元子叫住了风白,叫他稍留片刻。待药童们出去了,丹元子才道:下山去了机灵点,若有什么状况,赶紧溜之大吉,千万保住自己的性命。 风白点点头,料想丹元子是怕自己丢了性命丢了神剑,这样丹元子便无法用自己的剑斩断铁链逃生。口中道:多谢丹君提醒。 出得洞去,坐骑早已准备好,众人便骑了棕熊往山下赶。此次丹元洞倾巢而出,便连伙夫马夫也出动了,共有二三十人。双鹰和猎食人在最前面,药童们在中间,后面是马夫和伙夫。 到了犬戎部大帐,只见各个帐中灯火通明,牧民们正准备享受喜宴。忽见丹元洞的人来,牧民们惊慌不已,却无不拔刀相向,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双鹰直直驰到头领大帐门口,只见里面除了大头领德拉和其余头目,还有呼兰三圣。双鹰一怔,显然是未料三圣也会在场。但已经来了,断不能就此离去。 双鹰下了坐骑,金鹰对德拉道:听闻犬戎部今日与山戎部联姻,我等特下山来讨一杯喜酒喝,大头领不会不给吧? 德拉目视三圣,想看三圣的意思。毕竟自己力量有限,不敢轻举妄动。便见赤灵子站了起来,对双鹰道:今日是犬戎部大喜之日,尔等既然来了,只要不捣乱,喜酒自然少不了。但若尔等是来闹事的,我们三圣便替犬戎部将旧账新账与尔等一并清算。 金鹰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德拉听得赤灵子这么说,只好吩咐手下添加酒桌,就摆在大帐的门外。 金鹰一听,不满道:大头领,你真把我们兄弟当要饭的啦? 德拉道:阁下还想怎样? 最起码,让我们兄弟到帐中饮酒。 德拉面色不悦,又看了看三圣。赤灵子点点头,示意按金鹰说的办。德拉只好在帐中添了一张酒桌,让双鹰就坐。 金鹰哈哈一笑,拱手对德拉道:大头领,多谢了。又转身对丹元洞众人道:兄弟们,还不快谢过大头领的盛情。 众妖一齐拱手称谢。德拉却深知金鹰并非诚心感激,而是有卖乖之意,便仍一脸不悦之色。但赤灵子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今日是大喜之日,若动起手来,难免有个死伤,恐有伤喜气。这样想来,也便渐渐释怀。 双鹰也算识相,三圣在场,自己虽然有二三十人,怕也不是对手,便只管饮酒吃肉,甚至频频向德拉及三圣敬酒。德拉和三圣出于礼数只能回应,气氛一时倒也和谐。 风白在账外吃了一些肉,喝了一杯酒。岂知一杯酒下肚,腹中立时滚烫无比,眼睛一花,整个人软瘫在桌上,人事不知。苍耳推了他几下,毫无反应,便未再理他,自己尽情吃喝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乌拉双鹰 http://.biquxs.info/

酒过三巡,那银鹰头脑一热,竟犯起浑来,对德拉道:大头领,今日令公子大婚,怎地不见他出来敬酒? 德拉一愣,道:犬子近日操劳婚事,如今已有些累了,不便见客。 那……叫新娘出来敬酒也行啊,我们正好一睹新娘的芳容。 这个……德拉不禁一阵为难。 银鹰,休得无礼,赤灵子适时道,大头领好酒好肉招待你们,你们尽管饮酒吃肉,却怎恁地不知好歹,非要新人出来敬酒? 银鹰已被酒冲昏了头,指着赤灵子道:我与大头领说话,你聒噪什么,这里轮到你作主么?又对德拉道:大头领,新人不出来见客也罢,叫你两个女儿出来喝几杯也行。 德拉一听,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上次双鹰险些将自己两个女儿捉去,此事还未有一个分晓,如今银鹰又提起自己的女儿,当真岂有此理。 当即豁出去了,斥道:阁下既是来讨酒喝,怎地又如此无理取闹?这分明是拿我们寻开心。阁下若再提无理要求,我德拉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将阁下赶出去。 银鹰也来劲了,斜着眼道:德拉,你赶一下试试。 赤灵子看不下去,道:银鹰,休要放肆。只因今日是犬戎部的喜庆之日,我们才不愿与尔等兵戎相见,你莫要以为我们对你们客气,便是忌惮你们。你再胡闹,我们三圣便替大头领惩处尔等。你们对犬戎部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我们三圣正好替天行道。 但听此言,那金鹰又火气上冲,一拍桌子,霍地站起道:赤灵子,你吓唬谁呀,你想替天行道,今儿个我们便给你这个机会。 言毕对账外的众妖喊道:兄弟们,抄家伙,把呼兰三圣给我宰了。外面的众妖一听,纷纷拔出弯刀,往账内涌来。双鹰也不闲着,桌子一掀,拔刀向三圣攻去。 三圣出手迎战,账内立时一片混乱。外面犬戎部的人见状,也纷纷动手,将整个大帐围了起来。只片刻,大帐便被利刃划破,无一处完好。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不少丹元洞的小妖被三圣打飞出来。叮叮当当一阵兵刃之声,犬戎部众人正好逮住这些小妖砍杀起来。 三圣被双鹰及上十名彪悍的猎食人围住,手脚上一时占不到便宜。御龙子本想使出亢龙大法,但被赤灵子阻止。一旦使出此法,必血溅大帐,有损喜庆之气。 但混乱之中德拉及其余头目纷纷受伤,情况渐渐变得糟糕起来。赤灵子无奈,只好叫沐玄子和御龙子照着敌人的腿脚施放大法。 三圣大法一施,情况立变。瞬间有数名猎食人腿脚被切断,惨叫之声响成一片。双鹰见状,这才瞬间酒醒,呼喝一声,招呼众妖夺路而逃。 犬戎部众人哪里肯放?纷纷追砍。苍耳欲要将醉酒的风白带走,方一伸手,便险些中刀,只好丢下风白仓惶逃去。 德拉见形势大好,便恳求三圣将众妖一举铲除,永绝后患。赤灵子听言,即招呼两名师弟追将出去,连施大法,杀得群妖哭爹喊娘,哀嚎一片。 金鹰亦被扫中了腰部,裂开一个大口,肠子流了出来。金鹰惊慌不已,急忙将肠子塞回腹中,用手按住了伤口,急急骑上棕熊,狼狈逃去。 犬戎部众人士气大振,将受伤来不及逃去的诸妖一一砍杀。待清理战场,清点之下,有十余名敌人丧生,而己方也有一人死亡,数人受伤。即便如此,也是给了双鹰沉重一击,令其损失了一半的人马,犬戎部众人无不欢呼相庆。 正庆祝时,忽闻一人喊道:这里还有一个醉酒的妖怪。 众人哗啦啦围过去,那人已将风白抓在了手上。其中一个围观者喊道:留着他作甚,快把他杀了。便有一人手一伸,将弯刀刺进了风白的胸口。 可怜风白醉得死死的,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三圣拨开人群走过来,一看风白手上的朱雀神剑,不禁一呆。御龙子拨开风白散乱的头发想要辨认身份,却见风白满脸毒疮,委实难以确认到底是谁。 但从体型和脸部轮廓上看,却又极像风白。赤灵子担心杀错了人,便去验视风白的伤口。说也奇怪,那伤口非但未流血,且此时已自行愈合,简直难以置信。 三圣面面相觑,即叫人端来一盆水,照着风白的脸泼下去。风白被凉水惊醒,眼睛睁了开来。但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头脑也仍然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周遭又是何种环境。 赤灵子叫德拉将风白安排在一个帐中歇息,待他酒醒后再确认身份。三圣将风白手中之剑拿来细看,确实便是朱雀神女留给风白的神剑。至于风白因何能被刺中胸口而不死,或许是在孔雀海之时受夸父的精气所濡,毕竟当时他已被孔雀魔王的法诀震死,却死而复生,此时当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想来,当日在御龙洞时,风白自述被金甲大王所杀并被埋一事或许便不是虚妄之言。只可惜觅罗仙子已不在此,否则便可以澄清此事。 风白直睡到次日辰时才从醉酒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一颗头沉重不已。他看了一下自己睡的帐篷,才想起昨夜发生之事,只是不知道自己怎地睡在了牧民的帐中。 账内空无一人,只是账外有二人看守。风白细思了一下,最终决定不管是谁将自己安置在账内,自己都静静消失为好,他已不想再掺和世间之事。当即口念隐遁诀,遁入地下往丹元洞方向走去。 风白回到丹元洞时已是午时时分。双鹰见他回来,颇为讶异,问他为何此时方回。风白只道自己昨晚醉酒,人事不知,今日醒来发现被丢在犬戎部大帐外的尸堆中,想是犬戎部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自己才躲过一劫。双鹰听罢信以为真,未再追究。 回到炼丹室,丹元子亦大感意外。意外之后便是欣慰,虽然不很明显,风白还是发现了。证明丹元子确实怕自己死在外面,这样他就无法利用自己的神剑逃生。 昨晚一战,炼丹室的药童损失惨重,只剩下风白和苍耳二人。两人执手欢笑,无不庆幸。 谁知庆幸未了,忽听外面有人大喊:大王,不好了,呼兰三圣上山来了。便听那金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走。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乎众妖一齐出洞去了。 然而接着便隐隐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呼,当是三圣和众妖在洞外交手了,且有不少人受创或死亡。听这喊叫声,定是群妖被三圣的亢龙大法所击。亢龙大法犀利无比,中击者非死即伤。一旦受伤,定是残肢断臂或是像金鹰一样身体破损。 苍耳本欲随群妖出洞,听得惨叫,立时吓得不敢动。 正惊慌时,忽听一阵脚步声起,似乎是三圣往洞内走来。苍耳急道:完了,三圣进来了,我们要没命了。 话音一落,三圣已到了炼丹室。看那苍耳,已躲到巨石后面去了。 三圣打量了一下炼丹室,目光皆定在了风白身上,赤灵子道:小友,敢问你可是觅罗仙子的弟子风白? 风白摇头道:不是,小的叫石龙。 御龙子道:那你手上的剑是哪里来的? 这个……是我在外面捡来的。 三圣对视一眼,赤灵子微微一笑,道:我们方到此地,双鹰和他的手下便仓惶而逃,唯独小友如此镇定,看来你是知道我们不会害你,是也不是? 你想多了,风白道,我是知道跑不了,所以不跑。 是么?那你把手中之剑给我们,此剑乃是我们的一个友人所遗,我们好把它物归原主。赤灵子道。 风白看了看神剑,将之往地上一丢,道:拿去吧。 赤灵子一怔,他原本是想通过此举逼风白承认自己的身份,岂料风白根本不按预期行事。当即捡起神剑,道:小友,我们会想办法将此剑交给觅罗仙子。 风白自然知道他是在提示自己去找师傅,便道:你们要拿便拿,什么觅罗仙子,我根本不认识。 赤灵子微一摇头,转身欲走,却又道:小友,昨晚你曾被山下的牧民刺中一刀,正中心窝,不过你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自愈能力,这等怪事,我们也会向觅罗仙子说明。 要走便走,啰嗦什么。风白没好气道。 赤灵子愈发确定眼前的人便是风白,又将剑交还给他,道:此剑你还是留着防身吧。风白接过神剑,未再言语。三圣随即出了炼丹室。 三圣一走,风白还是忍不住好奇看了看自己的心窝,衣服上除了之前被金甲大王刺破的口子,果然还有另一个口子。再检查伤口,却完好无损。赤灵子说会将此等怪事告诉觅罗仙子,无非是告诉自己他们会向师傅证实自己当初没有妄言,想让自己与师傅重归于好。 但是风白恼恨未消,根本无意理会。 苍耳从巨石后出来,对方才的一幕大为疑惑。风白只道三圣认错了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丹元子又哪里会信?他似乎一早便知道风白来历不明,光是风白手中的古剑,便足以看出他不是普通的小妖。不过此时丹元子也不追究,只是心里自有分晓。 丹元子向风白借来神剑,趁双鹰不在,抓紧时机斩断铁链。只见他拿起神剑,当,运力砍了下去。一团火花激射而起,那铁链硬生生被砍出了一个口子。再看那神剑,丝毫没有残损。丹元子运力照着口子再砍,当当几声,竟将铁链斩断了。 丹元子大喜,又将另一条铁链斩断,最终重获自由。他站起身,哈哈一阵大笑,虽然身上仍然带着铁钩,却丝毫不影响他此时的喜悦。 他对风白二人道:老夫要下山去找一个铁匠将身上的铁钩取出,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又哈哈一阵大笑,大步走出了炼丹室。 洞中只剩下风白和苍耳二人,二人反倒不知如何是好。苍耳问风白:你说大王他们会不会回来? 难说,不过回来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要找一个像丹元洞这样的洞府不是容易的事。风白道。 苍耳点点头,却狡黠一笑:趁大王没有回来,我们去弄点酒来喝。 风白一诧,想起昨晚喝酒醉了一整晚,当真有些不惬意,不过既然已经喝了,不妨多喝几回,也许慢慢就会习惯。当即答应一声,随苍耳到洞中的储藏室找酒喝。 只见储藏室里储着不少酒,苍耳打开坛子,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苍耳弄来两个碗,每人各斟了一碗,又到伙房找了一些尚未吃完的肉,就着酒,大口大口吃起来。 苍耳很快便把一碗酒喝完,道:一碗酒不过瘾,我再去舀一些。又问风白:你怎么样,还能喝么? 风白只喝了半碗,已经脸热眼花,便摇了摇头。苍耳见他微醺的样子,哈哈一笑,自顾舀酒去了。 风白喝下一碗,当即醉倒。苍耳却又接连喝了几碗,直到喝得醉醺醺的,也瘫倒在地。两人便在伙房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直睡到次日巳时。风白睁眼醒来,又是头疼难忍。但见苍耳仍在熟睡,风白便推了他一下。苍耳迷迷糊糊一睁眼,道:什么时候了? 快要午时了。风白道。 苍耳坐起身,打了个呵欠,道:昨日剩下的熟食都被我们吃完了,今日要自己找吃的了。 风白拍了拍自己的头,道:无碍,我们去猎些野物来吃。 苍耳眼睛一亮:好啊,我自打在这丹元洞,便一直做药童,还没打过猎,今日终于可以出去打猎玩玩。 两人即出了洞。方一出洞,却被洞外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皆是残破的肢体。除了断开的手脚和头颅,还有切断的腰身,内脏流了一地。二人数了一下,竟有上十人,除了双鹰,其余人似乎都死在了这里。 二人不能任由尸体腐烂在洞外,便硬着头皮将它们丢到溪流中,借溪水冲到山下去。待弄好了,二人才往半山腰去找寻猎物。 四下荒凉,只有一些雪山植物。由于无处藏身,野物也极少见。在山上左转右转,几番腾挪跳跃,已转到崀折山的另一侧去了。 忽地,前面传来一个石块掉落击打岩石的声音。二人循声一望,是几只岩羊正在一条深沟对面的岩壁上走动。岩羊的毛色与岩石浑然一体,若非踩落石头发出声响,着实不易察觉。 二人一喜,风白即自岩石上抠下一块石头,欲扬手照着岩羊打去。 苍耳抓住了风白的手,道:让我来试试。 风白便将石块给他。苍耳即奋力将石头掷向了岩羊。不料咯的一声,却打在了岩壁上。岩羊惊觉有人,立时撒开四蹄,在岩壁上快速逃去。看这岩羊,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岩壁上,竟如履平地一般,当真令人惊诧。 风白即又抠了一块石头,趁岩羊未走远之时掷了出去。啪,正中最后那只岩羊的脖颈。岩羊惊叫一声,身躯直直滚落沟底。 二人一见,皆傻了眼。那深沟不浅,要将岩羊取出可不容易。但既已猎获,不能弃之不顾。二人便慢慢下到沟中,颇费了一番手脚才将岩羊取出。 回到丹元洞,二人七手八脚将岩羊剥了皮,摘去内脏,片成块,放上佐料,置于锅中蒸煮。 不一阵,肉香味便从锅里飘出,甚是诱人。苍耳搓了搓手,似极为期待,毕竟是亲自猎杀的野物,比吃现成的来得更有意思。 待羊肉蒸熟了,苍耳道:美味当前,若是没有酒,那就太可惜了,我去打些酒来。 你就不怕大王回来了惩处你?风白道。 还不知道大王会不会回来呢,再说了,缸里那么多酒,我们喝不了多少。苍耳说着,便打酒去了。 打了酒,风白也不顾虑那么多,与苍耳一道痛快地喝起来。此时已是正午,也着实饿了,二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当真好不痛快。 结果二人又是一场大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如此数日,二人把储藏室的酒喝了一缸有余。除了出去打猎,便是醉卧在洞中,无忧无虑,惬意无比。 谁知这一日,二人自醉卧中被人踢醒。睁眼一看,立时吓得不轻。原来是一直不曾现身的双鹰回来了。 苍耳伏身拜倒在地,慌张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双鹰一愣,金鹰道:苍耳,你为何求饶,难道做了什么错事? 小的……小的把……把大王的美酒喝了一缸。苍耳结巴道。 大胆,银鹰一声怒斥,一把将苍耳提了起来,怒目相向,仿佛要把苍耳吃了。苍耳受吓,又连连求饶起来。 金鹰却叫银鹰将苍耳放下,对苍耳道:喝酒事小,你且说说丹元子是怎么逃走的。 苍耳害怕受到惩罚,便将目光投向了风白,道:丹君是用石龙的剑砍断铁链逃走的。 金鹰一诧,不由得望向了风白的神剑,道:什么剑如此厉害,让我瞧瞧。 风白无奈,只好将剑交给了金鹰。金鹰端详了一下,便锵地抽了出来。蓝光乍起,众人的眼睛不禁为之一晃。 金鹰手腕一抖,神剑立时晃动不止,发出的嗡嗡之声经久不绝。金鹰为之一异,手一挥,持剑砍在了洞中的一个巨石上。但闻飒的一声,伴随着一簇火花,巨石从中剖作两半,往两侧倒下。再看剖面,简直平整如磨。 金鹰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道:此剑从今日起便归我了。 风白虽然不肯,但此时哪里敢出言相拒?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岂料近处一个声音道:夺人所爱,也只有你们乌拉双鹰做得出来。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丹元子立在通道口,手握一柄霸王枪,正冷眼相视。 双鹰一怔,风白亦一怔。想不到平日里看丹元子骨瘦如柴,身形佝偻,此时却精神焕发,挺直如松。看来这短短数日,丹元子不但取出了身上的铁钩,重铸了一柄兵器,连精气神也完全变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银鹰道:丹元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我道你早已逃之夭夭,却偏偏去而复返,你要寻死,我们兄弟可不会客气。 哈哈哈哈,丹元子一阵大笑,一千多年前我寡不敌众,被你们所囚,如今金鹰受伤未愈,我看你们还有何能耐胜我。说着嗖的一声,挺枪朝银鹰刺去。 双鹰起手迎战,双方在洞中斗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草原恩仇 http://.biquxs.info/

丹元子虽然以一敌二,但正如他方才所说,金鹰此前被呼兰三圣的亢龙大法所伤,伤口虽然初愈,却根本不敢使出多大的劲,生怕把伤口挣裂。这样就只有银鹰在全力抗敌,丹元子非但没有窘迫之相,反而步步紧逼,渐渐占到上风。 只见丹元子一柄长枪舞得呼呼作响,挑、刺、抡、扫、压、搠,可谓招式繁多,逼得双鹰根本近不了身。枪尖所向,遇石毁石,无可阻挡。 但听嗤的一声,金鹰一个躲闪不及,被枪尖扫中了大腿,伤口深入寸许,鲜血直迸,立时退了开来。银鹰一见,知道久战必败,便喊道:兄长快走,我来殿后。 金鹰闻言,不敢逗留,当即瘸着退往通道出去。银鹰边打边退,也往通道退出。丹元子的长枪在通道施展不开,有心想击伤银鹰,却无可奈何。 金鹰退出洞去,化作巨鹰展翅高飞。银鹰亦化作巨鹰,随后跟上。丹元子展开身形,往双鹰逃去的方向狂追,只见他速度奇快,瞬间消失在了高山之中。 风白和苍耳看着三人远去,呆了一阵,便坐在了洞口的石头上。苍耳面有愧色,道:石龙,对不起,让你丢失了宝剑。 风白摇了摇头:无碍,迟早会拿回来的。 坐了一阵,风白望着远近重重叠叠的高山,山尖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不禁想起了在天山绝顶时与师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可惜那已成为了过往,如今环首四顾,一片寂寥,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他叹了一气,道:苍耳,我要下山去了,从今往后你要靠自己存活了。 苍耳愣了一下,道:你是因为丢了宝剑生我的气吗? 不,风白摇头道,我下山去正是要寻回宝剑。 好吧,只是……你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风白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承认我并非来自孔雀海之西,不过我的真实身份不重要,以后我们可能没机会见面了,你多保重。 重字一出,风白腾身一跃,往山下疾奔而去。 风白一路往南,一直奔到了乌拉草原。放眼望去,原野茫茫,自己却不知该往哪去。他自问为何下山,思索半天,仅仅是因为方才在山上心里不痛快。如今下得山来,却又没有明确的去向。 草原上清风微拂,风白伫立良久,又想起自己被师傅训斥的一幕。自己和师傅在觅罗仙宫八百载,在天山绝顶五百载,一千三百年的时光,相依相随,甜甜蜜蜜,莫说被师傅训斥,便是一句嗔怪之语,师傅也未对自己说过。 想不到如今为了一个金甲大王,师傅便恶脸相向,且不说自己并未捏造谎言,便是真的撒谎,师傅也应该看在师徒情深的份上等闲对待,又怎可如此狠心出言相训? 风白越想越痛,胸中积郁难吐,心中一悲,眼泪便滚落下来。他好想放声大哭,哭完了,便忘却此事,然后找到逍遥娘娘,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拿回自己的元灵,再找到绝隐老仙夺得灵石。待一切完成,将灵石交给昆仑大仙他们,自己便随便找个地方过清静的日子,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无挂无碍。 想到这里,他向着远处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待哭完了心中的悲屈,风白站起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重整心绪,掐指推算了一下逍遥娘娘的去处,便往东边去了。 东去不过小半个时辰,已到了犬戎部牧民的放牧区。只见牧民们的帐篷似遭到了恶意的毁坏,皆倾倒破烂在地。且有阵阵小孩的哭声传来。走近细看,地上躺着不少尸体,皆是成年男性,小孩们正围着尸体哭泣。 风白一诧,环顾四周,除了小孩,便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并无半个年轻女子,便连十几岁的女孩也不见了。不用说,是遭到了敌人的袭击。只是这里方圆二百里都是犬戎部的地盘,西边是呼兰丘,东边是头领大帐,北边是雪山,南边是沙漠,什么人会袭击此地? 找了一个老妇询问,方知是东边的山戎部袭击了此处。风白暗自诧异,数日前两部才联姻,怎地此时山戎部就向犬戎部发难?而且此处的牧场尚在头领大帐的西边,难不成山戎部是绕过头领大帐来袭击此处的?或者,是头领大帐也遭到了袭击? 念及此,风白便快速往头领大帐奔去,欲看个究竟。只见沿途的牧民都遭到了劫掠,皆是男子被杀,女子则被抢走,看样子头领大帐也未能幸免。 到了头领大帐,果然不出风白所料,亦是一片狼藉,惨不可述。但见大帐外一个中年女子抱着一个年轻人的尸体在默默流泪,衣着与普通牧民略有不同,风白便向这个妇女详问因由。 一问之下,原来此妇便是德拉的妻子,怀中抱着的正是她刚刚成婚的儿子。风白大为惊讶,犬戎部为何如此残忍,竟将自己的新婿杀害? 德拉的妻子含泪相告,风白才明白个中原由。原来犬戎部和山戎部数百年前本是同族,后来渐渐分成了两部,由于争夺牧场,两部时有矛盾发生,亦常常兵戎相见。到了这一辈时,两部的矛盾激化,山戎部的少头领不幸在冲突中丧生,山戎部因此怀恨在心。 此次联姻不过是山戎部的一个计谋,表面上是向犬戎部示好,主动停止纷争,真实意图则是麻痹犬戎部。所以联姻才数日,山戎部头领便以探视女儿为由,以小股精锐兵马为前锋,大股兵马作后援,杀了犬戎部一个措手不及。 犬戎部少头领被杀,大头领德拉和两个女儿以及其他部中女子被掳者上千人,此时正被押往山戎部大帐。 风白心下暗想,此事纯属两部之间的恩怨,自己一个外人,实难插手。山戎部虽然杀人无数,但或许犬戎部也杀了不少山戎部的人,谁是谁非难以定论。 是以风白呆了一阵,便默默地离开了犬戎部大帐,继续往东去寻逍遥娘娘。 约摸一个时辰,只见前面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正慢慢地向东移动。正是山戎部的人押解着自犬戎部抢来的女子,除了女子,还有不少牲畜,也被赶往山戎部。 风白走在队伍的一侧,立时引起了山戎部兵丁的注意。兵丁们皆以为他是犬戎部的人,想伺机反击山戎部。但是细看风白的装扮,又不是牧民装扮,且风白孤身一人,身后并无援兵,便一时捉摸不透风白的来历和意图。 风白跟了一阵,只见那些犬戎部女子皆被反绑双手,上十人一组,以绳索前后相连,行动稍有迟缓,便被山戎部的兵丁以鞭子抽打。是以整个队伍不时发出呼喝声和女子的惊叫声。 当中一个女子身体较弱,由于一路跋涉,已体力不支,跌扑在了地上。押解的兵丁非但不出手相扶,还接连抽打。此女子吃痛,强自爬起赶路。怎奈体力已到极限,走了一段,又跌倒在地。 但见兵丁又要扬鞭抽打,风白看不过,一个飞身向前,一下夺过了鞭子,落在了队伍的另一侧。道:她已经走不动了,你打她也没用。 兵丁一怔,遂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风白道:你给她备一匹马,她才能走,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 大胆。兵丁愈怒,抽出弯刀,便朝风白砍到。 风白抬手捉住他的弯刀,用力一抽,强行夺了过来。兵丁一个坐立不稳,啊呀一声,自马背上摔了下来。 此时殿后的大部兵马中有一人策马前来,看样子是一个头目,问道:怎么回事? 这名兵丁当即行礼道:千夫长,这个人夺了我的兵刃。说着朝风白一指。 千夫长早已注意到了风白,且方才风白夺鞭和夺刀两幕已看在了眼底,此时便近距离打量起风白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们山戎部的事? 我并非管你们山戎部的事,只是看这个女子已经走不动了,你们不妨给她一匹马代步。风白指了指跌倒在地的女子道。 千夫长看了看那名女子,面无表情道:既已走不动,那就就地处死,以免拖累大部。说着拔出弯刀,弯腰向女子砍去。 女子早已一声惊叫。风白则措手不及,他还以为这千夫长会考虑给女子安排一匹马,谁知却要出手杀她,当真比先前的兵丁还狠毒。 惊愕之余,风白草草出手,以手中的弯刀去阻挡千夫长的弯刀。当的一声,火花四起。千夫长一愣,随即挥刀朝风白砍到。 两人交手数合,风白将这千夫长的弯刀震飞。千夫长甚为狼狈,顿觉颜面全失,策马跑到后头,叫上数十名兵丁,又策马围了上来。 结果便是一场混战。风白虽然只有千年的修为,但对付一帮凡人,自是绰绰有余,只一阵,便将这些兵丁打得落花流水。 千夫长不信邪,又自后头叫来人马,这下足有上百之众。但一番较量,仍是被风白悉数击倒在地。千夫长害怕了,急急跑到前头去找先头部队。 风白不想惹事,便将倒地那名女子的绳子割断,随便抢了一匹马,带着她向犬戎部奔去。其余女子见状,无不大喊:英雄,救救我呀,快救救我呀…… 风白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救这名女子纯粹是看她有性命之危,不忍目睹她死去。至于其他人,自己当真爱莫能助。犬戎部男丁死伤大半,已无力对抗山戎部,即便救得这些女子,也会被山戎部再次掳去。 那千夫长跑到大部的前头找到大头领,详说了此事。大头领却担心风白只是一个诱饵,待率众去追,恐中调虎离山之计,便未作出反应,只叫千夫长回去看看动静。千夫长回来时,风白早已逃去无踪。 风白将那名女子带回犬戎部,自己又徒步往东边去了。 由于山戎部押解女子的队伍走得慢,天黑之时,风白又赶上了他们。只见他们已在一个坡下驻扎,用牲畜的干粪便燃起了一些火堆。火光中可见成群的女子被赶在一处,方便山戎部的人看守。 风白便在坡上过夜。他原是不想多管闲事,天明继续赶路去寻逍遥娘娘。怎奈入夜之后,坡下却传来一阵喊叫。 先是一名女子的声音,透着害怕和惶恐,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接着啊的一声痛叫,是男子的声音。随即啪的一声,似乎是手掌打在脸上所发,那男子骂道:臭娘们,敢咬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接着又是女子连续的呼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又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野风,快放开我女儿,有种的冲我来,欺负我女儿算什么本事…… 随后又是女子的喊叫,持续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那声音极度惶恐,已带着哭腔,并且越来越近,似乎正朝坡上走来。 坡下男子的声音依然响起:野风,快放开我女儿,我女儿是无辜的,你要替你儿子报仇,冲我来便是,为什么要动我女儿…… 且又有另一名女子的声音道:畜生,你们这些畜生,快放开我姐姐…… 风白听那男子的喊叫声极像是犬戎部大头领德拉,除了德拉,估计也没有其他男子在押解的队伍中。那么这个被打的女子显然是德拉的女儿,并且是他的大女儿。而抓着她的应该便是山戎部的大头领,名字叫做野风。 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野风抓着德拉的大女儿上到了半坡,然后嗤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野风哈哈一笑,随即趴在了德拉女儿的身上。 风白左右思量,救还是不救?救吧,自己当真没有办法挽救全部。不救吧,自己恰逢在场,眼睁睁看一个大男人凌辱一个弱女子,实在太过冷血。 耳中传来德拉的大女儿绝望的哭喊声,风白终于听不下去,大喊一声:住手。同时身形一跃,朝坡下奔去。 野风来不及反应,已被风白一脚踢开,自半坡滚落下去。再看德拉的大女儿,她上身半裸,微光中仍可见微白的胸脯。她吓傻了,只顾呜呜直哭。风白便将她的衣衫拉好,把她扶了起来。 野风滚下坡起,站起来望向风白,只可见一个依稀的轮廓,但料想便是白天时手下所说骚扰本部之人。即喊道:臭小子,白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如今你又来撒野,你跟我滚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敢在本头领面前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风白听言道:野风,你儿子死了,犬戎部的少头领也死了,你们两部本该消除这一段仇恨。但如今你掳走犬戎部所有年轻女子,还对德拉头领的千金作出此等不堪之事,你不觉得有损你大头领的英名么? 少废话,你下不下来?若不下来,我便开始杀这些犬戎部的女子,就从德拉的小女儿开始。野风威胁道。 你切莫乱来,我下来便是。风白很是无奈,但并无他法,只好照做。 野风一听,即悄悄叫旁边的手下通知精锐兵马前来围困风白。 风白下到坡底时,瞬间被数百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水泄不通。风白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又趟了浑水。动手吧,要打倒这么多人真够累的,若不动手,只怕德拉的女儿仍会遭殃。真是进退两难。 第一百九十五章 嘎山二老 http://.biquxs.info/

容不得他多想,野风已招呼手下围攻风白,誓要将风白一举拿下。但见山戎部的人潮水般涌来,风白叫苦不迭,却忽而灵机一动,擒贼先擒王,先制住野风再说。当即高高跃起,于人群中一把抓起了野风,拔出他的弯刀架在他脖子上,再将身停在半坡之中。 野风的手下发觉大头领被掳,立时往坡上涌来。风白将弯刀逼紧野风的脖子,道:叫他们退下。 野风脖子一疼,自然识得厉害,便依言照做。那些手下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风白又对野风道:大头领,今日之事我看不如就此罢手,你们两部本是一家,何必赶尽杀绝?你儿子的仇已报,犬戎部元气大伤,你应该适可而止,否则你们两部的先祖在天有灵,也会痛心疾首。 好,我答应你放了这些女子,你先把我放开。野风爽快道。 大头领须叫手下将这些女子解开,再叫他们将战马留下,然后徒步行出三里,我方可放了大头领。风白道。 野风无奈,只好照做。那些手下听得野风吩咐,个个极不情愿,毕竟回到山戎部便可以每人分得至少一个女子,此时却说要放人,岂不可惜之至?但大头领被人所挟,他们也不敢拿大头领的性命开玩笑,只好将犬戎部的女子一一解开。 风白又叫野风命令手下徒步前行,不得带走任何一匹马。野风传下令去,风白便叫德拉带领众女子上马离开。待所有人骑马离去,风白才挟着野风跟在山戎部兵士的后头。 风白随山戎部大部摸黑行出三里,这才放开了野风。野风一获释,便大喊道:快将这小子给我杀了,砍他一刀可获赏十只羊。众兵士调头去追,风白早已展开身形飞奔而去,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风白追上德拉及众女子,大伙儿连夜赶回犬戎部。 回到犬戎部,德拉啪嗒跪在风白身前,拜倒在地道:多谢小神仙救命之恩,小神仙对犬戎部的大恩大德,德拉及犬戎部上下没齿难忘。 德拉一跪,众女子纷纷跪倒,环首四顾,黑压压一片。风白一愣,想不到德拉已认出了自己。更意外的是自己举手之劳,却换来了众人的敬仰,看来自己又做了一件对的事,也不枉自己顶着神仙的名头。 风白料想野风不会善罢甘休,必重整人马再次来犯,毕竟犬戎部上下已无抵抗之力。他建议德拉率部西迁,一直迁到呼兰丘以西,借三圣之力暂保,唯有如此,才可以让犬戎部继续繁衍生息。 德拉深以为然,连夜命人通知散落在各处的支部,准备大举西迁。 西迁之前,各帐皆安葬好死去的亲人。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夜时分。众人便即动身西去,妇幼在前,幸存的壮丁在后,带上帐篷,赶上牛马,沿路汇合各支部,举部迁移。 为确保西迁安全,风白也加入了部中,暂时不去想找寻逍遥娘娘之事。只有到了呼兰丘,才可以放心离去。 风白看这西迁的队伍,基本是妇幼老弱,人人脸上悲戚,又带着未眠的困倦,还有离家的不舍,不禁大为同情。此役对犬戎部确实是致命的打击,青壮男丁所剩无几,其余不过是年幼孩童,若没有数十年安定的局势来休养生息,着实难以再发展壮大。 直到次日傍晚,众人才到了呼兰丘。德拉去见三圣,说明了犬戎部西迁的原由,并恳求三圣提供庇护。三圣深表同情,满口答应,并出洞探视各帐安营扎寨的情况。 风白正与德拉的妻女在安置帐篷,看见三圣,无意相认。但三圣却看见了他,过去与他叙话,自言这几日一直不见觅罗仙子,未能将此前的误会向觅罗仙子澄清。 风白微笑摇头,只道无碍,此事他已释然,无需再澄清什么。三圣见他若无其事,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赤灵子夸赞他拯救犬戎部于危难,功德无量,风白只一笑置之。 是夜,风白正欲入睡,忽听帐外有人喊他。他开帐一看,是德拉的大女儿灵珠。即道:灵珠小姐找我有何事? 灵珠目光情意盈盈地看着风白,道:恩人使我们犬戎部上千名女子免遭山戎部奴役,又使我免遭野风的凌辱,灵珠甚为感激,大恩无以为报,特来侍奉恩人安寝。 风白一诧,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 这……恩人是嫌弃灵珠么? 不,你看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何谈嫌弃? 那……恩人为何推却灵珠的心意? 呃,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灵珠小姐还是回去吧。 其实……不怕恩人笑话,犬戎部如今女多男少,男丁凋敝,灵珠侍寝之事既是奉父亲之命,又与我个人之见相吻合,此举意在育得良种,日后好重新壮大我犬戎部。 风白一听,目瞪口呆,啊了一声,说不出话。 明日父亲还会挑选部中的一些美貌女子轮番侍寝,恩人勿要意外,还请不吝赐种。灵珠说着已开始宽衣,瞬间将雪白的胸脯露了出来。 风白忙不迭捉住了她的手,道:万万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恩人当真瞧不上我们这些粗鄙女子么? 不不,不是这个问题。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经历数道雷劫才修成仙躯,你们即便留得我的后人,也不可能是仙种。若要成仙,必需经过艰辛而漫长的修炼,还要有成仙之志和天赐的机缘,三者若缺其一,都无成仙的可能。所以,我的后人跟其他人一样,极大可能是个凡夫俗子。 灵珠看着风白紧张而认真的表情,忽然扑哧一笑,随即以手掩口,兀自轻笑起来。 风白不解,道:你笑什么? 灵珠止了笑,道:恩人莫要慌张,虽然我们未必能育得仙种,但是如今部中男子太少,按此情形或要一名男子配六七名女子。女子有余,不如碰碰运气,即便育得的后人不能像恩人一样厉害,但至少比凡夫俗子强。或者只要能育得一个仙种,犬戎部便可以长盛不衰。 还是使不得,风白道,你该与部中男子结对,才可以琴瑟和谐、互相扶持,我明日便要离开,这不是坑害了你吗? 灵珠听言道:不会的,我们结合之后,我还可以再与部中男子婚配,并不会影响我以后的婚姻。你是神仙,是高人,一旦我育得仙种,犬戎部上下皆会以此为荣。 不行,风白坚决道,我不能这么做,灵珠小姐还是请回吧。风白说着强行将灵珠推出了帐外。 灵珠无奈,在帐外徘徊了一阵,又几番劝说,见风白仍不答应,便只好惋惜地走了。 风白摇了摇头,吁了口气,心想这犬戎部的女子跟无根之原的蜥族女子一样豪放,真叫人吃不消。看来明日一早便要开溜,以免德拉当真给自己找来一堆女子。 次日天色微明,风白便不辞而别,继续寻找逍遥娘娘。 东行数百里,似已到了山戎部的范围。远远便听见一阵奔马的声音,隆隆好似雷鸣。待到近前,只见大队人马潮水般涌来,看装束打扮,正是山戎部的人。只是军阵前端有两个人却各自驾着一巨大的棕熊,打扮也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风白暗自一诧,这山戎部这么快就重整了人马?好在犬戎部已举部西迁,有三圣庇护,料想出不得半点差错。即将身移开,往一侧让行。 但山戎部大头领野风已看见了他,当即示意部队停下,一阵马鸣交错,整个部队瞬即停止了前进。 哒,小贼,前日看你威风,今日我有高人在此,看你还怎么蹦跶。野风忽地朝风白喊道。 喊声一毕,便见与野风并驱的两个驾熊人脱离军阵,朝风白走来。看这二人,一个方脸,一个瘦脸,皆身材魁梧,须发棕中有白,满脸皱纹,料想已有不少岁数。但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并无半点老态,一看便是道行颇高之人。 方脸老者道:小子,这乌拉草原和嘎仙草原并没有你这号人,你是哪来的小妖,快快报上名来,我们嘎山二老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风白一听,方知这二人是嘎山二老,此前并未听闻,也不知二人有什么手段,但只怕自己远远不是对手。若对方发难,自己便以隐遁术逃去。 即道:我乃崀折山丹元洞丹君的手下石龙,怎么,你们是想以大欺小?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是害怕了么?今儿个不论大小,只论道行,你打不过,便乖乖受死把。 笑话,我会怕你们两个糟老头?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 方脸老者被风白骂作糟老头,当即脸色一沉,怒道:黄口小儿,当真无礼之极,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字一出,右掌突伸,向风白打出了一道灵气。风白急将身一躲,不料脚一沾地,尚未站稳,另一老者又打出了一掌。 风白大呼不妙,待要躲开,哪里来得及?嘭,结结实实挨了一击,身躯飞了出去,当即受伤吐血,眼睛一黑,瞬时昏迷过去。 待要清醒时,只觉得自己随着什么东西颠簸不休,原本受伤的脏腑被颠簸得要裂开一般,剧痛难忍,耳边则是隆隆的马蹄声。睁眼一看,只见地上的野草飞快地向后闪。原来自己正趴在一只熊背上,手脚被缚,动弹不得。熊背上还有一人,正是之前的方脸老者。 显然,自己已被嘎山二老所俘,此时正身在乌拉草原。 少时,已到了犬戎部大帐的旧址,野风示意部队停下。环顾四处,野风讶异起来,自语道:真是邪了,犬戎部的人都去了哪里? 风白心想自己被俘,估计性命难保,不如告诉他犬戎部的人迁到了呼兰丘之西,他必挥师西去,则正好借三圣之力解救自己。 当即道:德拉头领已率部迁到了呼兰丘,你想灭犬戎部,做梦去吧。 野风一听,哈哈一笑:你以为迁到呼兰丘我就不敢去了?想借呼兰三圣阻我大军,也不看看我请了谁来帮手。言毕手一挥,喝令部队继续行走。 又是一路颠簸,风白数次险些要再次昏迷,口中吐血不止,意识模糊,双目难睁,只有耳中的马蹄声提醒自己还醒着。 将到呼兰丘时,风白已难以支持,终于又昏死了过去。 野风虽带了嘎山二老,但还是有意想绕过呼兰丘,以免节外生枝。这样就可以直捣黄龙,杀犬戎部一个措手不及。 但三圣还是被马蹄声惊动,急忙出去察看,只见山戎部大军已逼近了犬戎部大帐,再迟一些,犬戎部大帐便要遭劫。 三圣飞身挡在山戎部大军前面,野风急忙勒马,喝道:呼兰三圣,今日你们休要多管闲事,快快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 赤灵子眼光一扫野风旁边的嘎山二老,道:原来是请了帮手,我道你怎敢如此大呼小叫。 嘎山二老中的方脸老者道:三圣,你们听到大头领的话了,快快让开为妙,这只是山戎部与犬戎部的事,不要弄得你我双方动手,若是你我动手,只怕没那么容易收场。 归藏子,你既知这是犬戎部与山戎部的事,便不该淌这个浑水。如今你甘愿被野风驱使,便已注定无法绕开我们。你若是不想与我们动手,便当脱离山戎部军阵,调头回你们的嘎仙岭去。赤灵子道。 方脸老者哈哈一笑:赤灵子,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二老怕你们三圣?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非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我便懒得与你废话。我已警告过你们,你们再不让开,便休怪我二老无情。 赤灵子一听,也不想输了气势,道:那你啰嗦什么,放马过来便是,你以为像个妇人一样喋喋不休便可以感化我们?当真可笑之至。 归藏子遭赤灵子一讥讽,当即按捺不住,锵地抽出宝剑,将身跃起,朝赤灵子攻去。赤灵子起手迎敌,两人片刻斗得难解难分。 归藏子一柄剑倒是厉害,舞得那叫一个密实,只见一团白光,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门。赤灵子赤手空拳,着实不易应付。但赤灵子也非等闲之辈,左突右闪,上跃下跳,每一次均能化解归藏子的攻势。但是进攻上就难免少了一些锐气,毕竟凭一双肉掌,不便与对方的利剑硬碰硬。 斗了七八十合,二人不相伯仲。赤灵子忽地跃将开来,手指一划,画作一个圆圈,霍地推了出去。只见那蓝色的光圈瞬间变大,嘶地一声,猛然袭向归藏子。 也不知是归藏子不晓得厉害,还是不惧赤灵子的亢龙大法,只见他并不躲避,只将剑舞得密不透风,试图以此来破解袭来的蓝光。 忽闻丁丁脆响,归藏子手中之剑断作三节,除了手柄在握,其余两截剑身已掉落地上。归藏子慌忙后退,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惊愕地看着自己手中之剑,只剩下剑柄在内的一尺多长,另外二尺余的剑身硬生生被赤灵子的亢龙大法击断。 这边观战的瘦脸老者亦是大惊,未料赤灵子的亢龙大法如此了得。但吃惊归吃惊,万不能就此认输,当即一拔剑,手腕一抖,朝赤灵子激射出一道黄光。 赤灵子不敢造次,当即挪身闪避。嘣,黄光击在地上,崩出一个大坑,足有四尺深、五尺宽。 一旁的沐玄子见状,岂容嘎山二老放肆?当即祭出亢龙大法,打出了一道三尺长的蓝光,斜斜地朝瘦脸老者击到。 瘦脸老者急忙从熊背上跃起,嗤啦一声,蓝光的一端击中棕熊,棕熊的背部立时拉开一道口子,连脊骨也断裂了。嗷,棕熊惨呼一声,巨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当场死亡。 野风及山戎部兵士见状,无不惊骇。战马亦受到惊吓,一阵骚动,差点乱了阵脚。 且说瘦脸老者跃起之后,也不闲着,当即还了一记远攻。沐玄子翻身躲过,地上再次被瘦脸老者的灵气崩出一个大坑。 瘦脸老者两击均不奏效,待落至地面,长剑一挥,又斜斜地划出一道黄光,嗖的一声,朝沐玄子劈去。 沐玄子身形甫定,眼见黄光来袭,急忙再次躲开。 沐玄子是躲开了,但身后已聚集了犬戎部的人,那黄光便直朝他身后的人和马击去。 观战的御龙子看得真切,大喊一声:小心。待要出手解救,哪里还来得及?只见那马背上的人啊呀一声惊叫,慌忙躲闪,啪的一声,直接掉下马背摔在了地上。 再看那匹马,脖子和前足相连处被劈出一道长长的血口,悲嘶一声,倒在了地上,蹬了几下腿,便一命呜呼。 见此情景,德拉急忙叫大家散开,以免被误伤。这高人过招,真不知什么时候会殃及池鱼。 瘦脸老者远攻不成,蹂身而上,与沐玄子展开了近战。归藏子见状,将断剑一丢,也与赤灵子再次交手。 野风瞅准时机,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把犬戎部的人杀个片甲不留。山戎部兵士听得号令,策马挥刀,气势汹汹扑向犬戎部众人。 御龙子和天庸连忙出手阻敌。御龙子连施亢龙大法,片刻击杀十数人。但山戎部兵马已冲入犬戎部阵中,由于力量对比悬殊,犬戎部军阵溃散,已如砧板上的鱼肉,唯有任人宰割。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白的去留 http://.biquxs.info/

御龙子父子大急,奈何敌人太多,一时击杀不尽。危急关头,还是天庸机智,所谓擒贼先擒王,何不把野风拿下? 便见天庸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野风。到了近前,天庸挥刀砍杀了野风的战马,待野风落地,又将他的弯刀震飞。天庸一把揪住野风的臂膀,将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快叫你的人住手。 野风近二日接连两次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心中恼恨,却又无可奈何,即大声呼喝手下停战。但是战场混乱,他的声音淹没在了人群之中。喊了几声,这才有人停手,然后由近及远,渐渐地平息下来。 天庸又叫野风命手下退开,野风照做,命手下后退了十丈,大约是到了之前列阵站立的地方。而赤灵子、沐玄子与嘎山二老之战犹呈胶着状。 御龙子此前已见归藏子熊背上有一人,极像风白,此时问野风道:那熊背上的可是风白小仙,你们将他怎样了? 野风一愣:什么小仙?他自称是丹元洞丹元子的手下,叫石龙。 那便是了,那是他的化名,快叫你的人将他扶过来。御龙子道。 野风便叫人将风白抬到了御龙子面前。风白仍然昏迷,御龙子即检查了一下风白的伤势,不禁眉头一皱,当即自风白腰间取出装仙丹的玉瓶,倒出一粒仙丹给风白服下。 也便这时,场中的赤灵子和归藏子对了一掌,砰然大响中,一股强劲的激波向两侧震荡开来,犬戎、山戎两部的人马皆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再看对掌的二人,似乎势均力敌,皆被对方的掌劲震开五尺,胸中气血翻涌,右臂发麻,已抬不起来。 而沐玄子与瘦脸老者也被振波所激,不约而同向后退开,均持观望状,未再妄动。 御龙子适时道:嘎山二老,今日之战胜负未分,而山戎部大头领已被我儿所擒,你们若要他活命,便调头离去,从此勿再相扰。若不听劝,我们便将野风交给德拉头领,然后再与你们理论。我们以三对二,料你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归藏子听言,沉吟一阵,道:好,你们把大头领放开,我们这就离去。 御龙子即示意天庸将野风放了。天庸放开野风,野风忙不迭跑回到自己的军阵之中。 此时风白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天庸和御龙子,道: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天庸一笑道:你还活着,方才只是昏迷。 风白挤出一丝笑来,但见犬戎部的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便挣扎着想起身看个究竟。天庸忙将他扶起,他环视了一眼,知道是三圣力挽狂澜,才使犬戎部避免了灭族之灾,不禁又是庆幸又是自责。 庆幸的是犬戎部虽然损失惨重,但大头领德拉和其他七八十名男丁幸存。自责的是自己为了活命,把山戎部引向了呼兰丘。若自己不告诉野风犬戎部的去向,或许野风便不会数百里远行赶到这里。 功邪?过邪?只怪自己先前太过托大,不知嘎山二老的厉害。早知如此,一见这二人便该藏匿起来,又怎会令犬戎部再添百余数的伤亡? 自责未了,却见一个轻盈的身影飘飘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风白的面前。风白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逍遥娘娘,当即喊了一声:娘娘。 逍遥娘娘秀眉一扬,道:果然是你。 未待风白说话,忽见她一脚将风白跺翻,踩住了他的胸口,怒道:臭小子,你骗我说师兄在东边,那东边只有皑皑雪山,老娘寻了一个月,连个鬼影也没有,你当真可恶之至。 风白被她一踩,胸口疼痛难言,呼吸困难,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他极力想把她的脚挪开,哪里挪得动分毫? 旁边的御龙子见状,大愕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对待风白小仙? 逍遥娘娘不理,对着风白骂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我一道来这个鬼地方寻宝,与你朝夕相处那么久,老娘还道你是个好人,原来都是骗人的,你这个阴险的小贼,当真气煞老娘了。 说着脚下用力,踩得风白一口气上不来,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御龙子一见,急道:姑娘,你再不放开风白小仙,我御龙子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逍遥娘娘听言,忽地怒视御龙子,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聒噪什么,再不闭嘴,老娘定要叫你好看。 御龙子反被她训斥,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天庸接过道:你这女子,风白小仙已身受重伤,你还雪上加霜,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当心他师傅觅罗仙子不肯饶你。 闭嘴。逍遥娘娘一声怒斥,挥掌便朝天庸击去。 天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凌空挨了一掌,飞出了一丈有余。所幸逍遥娘娘只是略施小惩,否则以天庸的道行,根本扛不住逍遥娘娘一击。 即便如此,一旁的御龙子也是心疼不已,怒道:好你个恶女,你如此蛮不讲理,我御龙子当真对你客气不得。得字一出,迅疾起手运气,朝逍遥娘娘还了一掌。 逍遥娘娘兀自不惧,出掌相迎,来了个硬碰硬。波,二掌相击,逍遥娘娘后退了两步,御龙子则弹出了一丈,登登登缓冲数步,这才站住。站虽站住,却已然受伤,嘴角渗出血来。 赤灵子、沐玄子见状,当即急步过来。赤灵子道:姑娘是何方神圣,为何一来便伤我师弟和师侄? 逍遥娘娘不答,指着风白道:我只是来找这个小贼,不关其他的人事,但若有人插手,我必对他不客气。 她此言既解释了打伤御龙子父子的原因,又警告其他人不要再插手,否则便会和御龙子父子一样的下场。 赤灵子听了,却道:老朽不知姑娘与风白小仙有何恩怨,但姑娘如此对待一个受伤之人,未免太不人道。我师侄出言相劝,姑娘却出手伤人,莫不是姑娘仗着自己修为不俗,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呼兰三圣虽然不济,但也不会任人欺侮。 这番话入情入理,不卑不亢,也是向逍遥娘娘表明态度,若逍遥娘娘继续胡来,三圣便要团结一致,合力御敌。 谁知逍遥娘娘却不惧怕,杏眼一睁,愠道:休要废话,你们想打架,动手便是,何必叽叽歪歪? 赤灵子听言,与沐玄子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便齐齐出手,与逍遥娘娘打了起来。 若论单打独斗,逍遥娘娘或可胜沐玄子,但赤灵子却不好说。如今赤灵子师兄弟二人联手,逍遥娘娘无论如何占不到便宜。斗了几十合,逍遥娘娘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可谓处处掣肘。 逍遥娘娘硬抗不成,便想以巧取胜。当即一个翻身后跃,退开一丈,身形未定,已冷不丁向沐玄子使出了足下生根之术。 沐玄子只道她要运气施法,祭出什么大杀着,不料却是一个法咒。这法咒随手拈来,起手极快,沐玄子措手不及,竟躲不开,立时定在了地上,动不得一分一寸。 赤灵子一见此等异术,吃了一怔,待要追打逍遥娘娘,只见逍遥娘娘又向自己使出了一记法咒,急忙跨步闪开,以免受制。 逍遥娘娘一击不中,瞬即又连施了几次法咒。次次皆追着赤灵子的双脚,几乎只差分毫。赤灵子被逼得急了,自地上高高跃起,凌空向逍遥娘娘打出了一道灵气。 逍遥娘娘硬扛了一击,娇躯后退七尺,仰跌在地。 赤灵子一击得手,落回地面,便要过去叫逍遥娘娘解了沐玄子的法咒。谁知逍遥娘娘挺身弹起,又向赤灵子使出了足下生根术。 赤灵子大吃一惊,逍遥娘娘明明中了自己一掌,为何毫发无损?待要躲避,已拔不开双脚,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也是赤灵子有君子风度,不想对一个女流痛下杀手,是以未向逍遥娘娘使出亢龙大法。否则逍遥娘娘早已被劈成两半,焉有机会施展定身术?可惜赤灵子不知逍遥娘娘有不损之躯,如若知晓,也不会犯下此等错误。 逍遥娘娘看了二人一眼,哼了一声,轻蔑道:呼兰三圣也不过尔尔,一个被我打伤,两个被我定住。今日老娘慈悲,不想为难你们,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说完袖子一拂,便走到风白身侧,将风白提了起来。 此时风白已然醒转,道:娘娘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难不成他们将我打伤便使得?逍遥娘娘恼道。 不,不是此意。风白艰难道。 那是何意? 有三圣在,山戎部才不会侵犯犬戎部……你把三圣伤的伤,定的定,等下山戎部便会向犬戎部发难…… 逍遥娘娘一听,不由得看了山戎部军阵一眼。果然,嘎山二老正与野风低头私欲,似乎正在合计什么。可是这两部的事与自己又有何干?自己只是前来寻宝,可不是来管闲事的。 想到此,她道:那又如何,难道还要我将他们解开? 风白点点头:娘娘慈悲,恳请娘娘还他们自由。 逍遥娘娘欲要拒绝,忽闻野风对山戎部兵士喊道:兄弟们,现在呼兰三圣一个被打伤,两个被定住,正是我们大开杀戒的时候,大家千万莫手软,杀光犬戎部男子,便可以将犬戎部女子抢回去做家奴,大家快上—— 话音一落,山戎部兵士个个兴奋地呼喊着冲上前,有如一群饿虎,直扑犬戎部残阵。 三圣见状,连连施展亢龙大法,既不能阻止山戎部,那便杀一个是一个。 风白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对逍遥娘娘道:娘娘,我知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快解了赤灵子和沐玄子的法咒……否则,今日犬戎部必遭灭族之灾。 逍遥娘娘不觉犹豫起来。 此时嗖的一声,赤灵子急运气一挣,竟挣脱了逍遥娘娘的定身术,整个人直冲上了云霄。待下落时,身在半空,便急施大法,将涌向犬戎部的先头敌军击杀了一些。 沐玄子却无论如何挣不脱定身法咒,毕竟造诣逊色一些。而嘎山二老中的瘦脸老者已持剑逼紧,欲将沐玄子杀死。 赤灵子看在眼里,脚一沾地,便大喊一声:玉霄子,看打。手一挥,直接打出了一记亢龙大法,嘶地朝瘦脸老者袭去。 玉霄子腾身躲开,便弃沐玄子而转战赤灵子,二人瞬即战作一团。 那归藏子却不会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当即一抬手,朝沐玄子打出了一记法诀。 沐玄子无从躲闪,只好祭出大法,与归藏子的法诀正面相抗。咻的一声怪响,宛如利刃划破水面,两股法诀相撞,却并未相抵,而是各走各路,继续沿自己的方向前进。 砰的一声,沐玄子遭了一击,立时受伤咯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若非定住了双脚,此时早已飞了出去。 再看归藏子,也是被穿过自己法诀袭来的一缕蓝光吓了一怔,急忙跨步躲闪,飒的一声,臂膀上的肉活生生切去一块,当即鲜血奔涌而出,濡湿了手臂。 逍遥娘娘眼见沐玄子遇袭,似有不忍,呐出一句:真多事。手一挥,将沐玄子的定身法咒解除。 风白见她已消了气,便道:娘娘再抬抬贵手,将山戎部的人打退吧。 逍遥娘娘看了他一眼,也未说话,一手抓着他,另一只手朝着山戎部的人连施法诀。一阵轰隆声响,伴随着一阵哇呀乱叫,人影横飞,血光四射,山戎部的人当即死伤十余人。 可是山戎部的人已杀红了眼,并不畏惧。逍遥娘娘便移动到两军的前沿,挥动玉掌,一个一个将山戎部的人打飞。不过片刻,又击死击伤十余人。 但是山戎部的人还是没有停手的迹象。 逍遥娘娘无奈,对风白道:你先一边呆着去。说着将风白向犬戎部军阵后头一丢,把风白抛出了七丈之外。风白吃吓,喂了一声,心想这下非摔死不可。不料自己的身躯却轻飘飘地往地下落去,竟没有一丝堕坠之感。心下不由得暗暗佩服逍遥娘娘,其运力之巧妙,简直出神入化。 逍遥娘娘腾出手,立刻左右手各抓住一个山戎部兵士,将他们的脑袋猛地撞在一处,咔嚓一声,两人脑袋破裂四散,脑浆、血浆迸了开来,红红白白,洒了一地。 逍遥娘娘如法炮制,接连撞破数对山戎部兵士的头颅,谁冲在前头就抓谁。如此一来,山戎部兵士果然害怕起来,开始往后撤退。 那野风一见,大喊起来:不许后退,谁后退谁死。当即挥刀砍死了几人,以示惩戒。那些兵士害怕,复又向前冲。 逍遥娘娘抓起一个兵士,照着野风一掷,啪嗒,掷了个正着,将野风掷倒在地。同时厉声警告:谁再往前冲,谁就得死。 野风被仰天掷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加之前胸被撞,疼痛不已,也不知肋骨断了没有。他挣扎着起身,眼见本部人马又往后退,自知大势已去,便奋力爬上马背,呼喝众人撤退。 野风一撤,嘎山二老也无心恋战,尾随大军而去。片刻间,山戎部的兵马便如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风白点验了一下犬戎部众人,又死伤过半,只剩下三四十人。德拉也多处受伤,浑身是血。只见众人个个脸色惶惧,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逍遥娘娘跨过群尸,将风白提了起来,道:小贼,现在该算我们之间的账了。说着扬起右掌,照着风白的脸就是一下。 风白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苦笑了一下,道:你干脆把我另一边脸也打了吧。 你当我不敢?逍遥娘娘恼道。同时手一扬,又要打下去。但她又停住了,哼了一声,似不愿再跟他计较。只管提着他往一侧走去。 且慢,赤灵子忽然喊道。 逍遥娘娘一转身:你想怎地? 风白小仙身受重伤,你要带他去哪?赤灵子道。 我想带他去哪便去哪,与你何干?逍遥娘娘冷冷道。 风白小仙师徒于我们有恩,我不能让你带走他。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阻止我。逍遥娘娘将风白丢在地上,已做好动手的准备。 风白一见,忙对赤灵子道:赤灵子前辈,逍遥娘娘不会加害我,你放心好了,她还有求于我呢。 赤灵子一诧,逍遥娘娘明明对风白态度恶劣,怎地风白还如此说话,难不成是惧怕逍遥娘娘? 当即道:小仙,你身受重伤,这个逍遥娘娘却对你非打即骂,怎地还说不会加害你?不行,我决计不能让她带你走,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没法向你师傅交代。 前辈,她只是带我去帮她寻宝,真的不会加害我,她打我骂我,乃是我先前欺骗了她,但她不会照着我的要害打,你尽管放心好了。 赤灵子却死活不肯放逍遥娘娘走。逍遥娘娘失去耐心,怒道:赤灵子,你要打便打,啰嗦什么,今日只要你能赢得我一招半式,我便将风白留在这里。 赤灵子一听,道:好,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可不能食言。 逍遥娘娘也不再废话,当即出手向赤灵子攻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灵珠呀灵珠 http://.biquxs.info/

先前一战,赤灵子便知道逍遥娘娘十分了得,单凭拳脚,只怕很难占到便宜。此时看见逍遥娘娘飞身攻到,便主动撤开,拉出距离,迅疾使出亢龙大法。 逍遥娘娘不料他一出手便是大杀着,也不敢硬碰硬,只因此前亲眼看见归藏子被削去了一块肉,故而唯有躲闪。 她这一躲,便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赤灵子的亢龙大法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非但威力无穷,而且起手迅疾,几乎不费运气的时间。打完一着,又是一着,前着未至,后着又起,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逍遥娘娘接连躲了五六次,已被切下了一片衣角。继续下去,紧接着便腰胯一疼,又中了一击。只见衣衫破裂,皮肉也露了出来。 逍遥娘娘心中忌惮,万一被击中脖子脸面,脖子被切或头脸被切,即便自己有不损之躯,身首异处,也是无法愈合。念及此,她便主动喊了一声:住手。 赤灵子依言停住。逍遥娘娘即检查了一下腰胯处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只是衣衫沾上了血迹,且破洞大开,难以蔽体。 她伸手将露出的皮肤挡住,道:赤灵子,我输了,我这就将风白留下。说着便要走开。 风白心想自己一旦留下,必要面对灵珠等一干女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当即喊道:娘娘且慢。 逍遥娘娘止住脚,道:怎么? 风白讪讪一笑:娘娘,你还是带上我走吧。 逍遥娘娘不由得看了看赤灵子。赤灵子愕然,对风白道:小仙,这是何道理? 我……我不想留在这里。风白道。 可是……小仙受了重伤,不应先安心养伤吗? 无碍的,这点伤,我已习惯了。 赤灵子一阵迟疑,委实不知风白跟着逍遥娘娘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一旦出事,他日觅罗仙子问起,自己着实不好交代。 不料逍遥娘娘却嫌赤灵子磨蹭,对风白道:罢了,你还是呆在此处吧,我自己去寻师兄。说着脚尖一点,腾空而去。 风白喂了一声,哪里挽留得住逍遥娘娘?心中不禁叫苦不迭。 果然,风白留在犬戎部中,少不了被德拉和灵珠格外照顾。风白原本只要安心静养即可,可灵珠却一刻不离地留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照顾有加。风白叫她不必守着自己,她就是不听。 过二日,风白内伤稍愈,饮食起居皆已从容。灵珠见他头发凌乱,便说要给他梳头束发。风白不肯,觉得散乱下来才与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比较相称。 灵珠也是奇怪,只因上次觅罗仙子自双鹰手上救下她姐妹二人之时,风白尚玉面清朗,风度翩翩,怎地短短一月,便成了这般模样? 她将心中的疑惑向风白问起,风白笑了笑,便将其中原因说了。 灵珠才明白是酒肉的污浊之气毁了风白的面容,遂道:明日起我每日给你采集露水,可好? 风白摇了摇头:不必,我以后就跟大家一样饮食,这样也很好,做个凡夫俗子,食一食人间烟火。 灵珠因而又与风白同食,喝奶酒,吃奶酪,吃羊肉牛肉,侍奉得那叫一个殷勤。风白虽屡言不必侍奉,自奉即可,但灵珠岂会听劝? 这一日,风白喝了个酩酊大醉,感觉难以支持,便往榻上睡下。灵珠给他脱衣除鞋,盖好被子。待要离开,却生出一点小心思来:风白屡屡拯救犬戎部于危难,大受族人景仰,自己要是能为他生得个一男半女,实是无上的荣耀,只因此前风白不愿自己献身于他,尚无机会亲近,如今何不趁他睡了,玉成这一件好事? 念及此,她便除去衣衫,钻进了风白的被窝,将身子贴紧了风白。她试图将风白弄醒,推了几推,又拍了几拍,甚至伸手在风白身上抚摸了一阵,怎奈风白醉得死死的,竟无半点反应。 一时无计,她便脱了风白的裤子,来个伪造现场,日后才好光明正大与风白同宿。完成之后,便挨着风白渐渐地睡去了。 次日天明,风白迷糊中听得耳畔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那呼吸声一直在,而且还轻轻地将气息吹到自己的耳边,他不由得奇怪了。 睁眼一看,不禁大愕,只见灵珠躺在自己身侧,正睡得香甜。他忙不迭将身体挪开,这一挪,把被子拉开了一些,只见灵珠赤身裸体,吓得他立时坐了起来。 灵珠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风白一眼,道:你醒了? 风白仍自惊愕,道:你……你怎会睡在这里? 灵珠若无其事地一笑:你昨晚醉了,我服侍你睡下后,看天色不早,就躺下来了。 这……那你……那我们有没有…… 灵珠本想说没有,忽又一转心思,故作娇羞道:自然有,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风白一听,心中大呼不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起身下榻,在地上转起圈来。 灵珠见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不禁大为失望,想不到风白竟是这样的反应,把自己当成瘟神一般。唉,纵使自己千方百计往他身上贴,也未必能得他一点真心。换作部中任何一个男子,也决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着想着,她又伤心起来,伏在榻上,暗暗神伤。 风白转了好一阵,这才看见灵珠一动不动地趴着,露着白玉似的肩背,不声也不响。他料到灵珠是由于自己的举动而心中不快,不觉又有些过意不去,想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说。便只温言道:灵珠,你先把衣衫穿上,可好? 谁知灵珠不为所动,仍是静静的。风白无计,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身躯,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不料灵珠一抬头,红着眼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道:我甘愿为你不顾一切,又不图你什么,为何你要这般冰冷地对我? 风白无言以应,我了一声,便愣愣地站着,有些手足无措。灵珠说完话,又将头埋在榻上,竟轻轻地啜泣起来。 风白彻底慌神了,徘徊了一阵,终是不忍,便过去将灵珠轻轻拥在怀中,道:你莫要哭,先把衣衫穿上,好么? 灵珠却顺势将他抱紧,道:你答应我在这里呆一段时日,我便不哭。 风白将心一横,道:好,在我伤好前的这一阵,我哪儿也不会去。 灵珠大喜过望,立时破涕为笑,看来自己的小心机还是有效的。当即又眼巴巴地望着风白,道:这一段时日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风白一听,内心一阵抗拒,灵珠这不是得寸进尺么?但转念想到自己心爱的师傅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还对自己恶脸相向,内心便一阵彻骨的剧痛。师傅的冷言冷语犹清晰在耳,冰霜般的神色仍历历在目,自己此生已断了与师傅的关联,一切都毫无意义了。灵珠对自己是真有意也好,假有意也罢,此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待自己伤好,便离开此地,灵珠对于自己,或自己对于灵珠,都不过是来去匆匆的过客。便遂了灵珠的心愿吧,已无关痛痒了。 想到此处,他望着灵珠道:好,我答应你。 灵珠一听,说不出的欢喜,将头埋在风白的胸膛,久久说不出话。 风白就这样掉进了灵珠精心设计的陷阱,陷入了她的温柔乡,与她颠鸾-倒凤,无所顾忌地出放纵着肉体与灵魂。 灵珠也着实体贴风白,与他终日相伴,形影不离,饮食起居照顾得妥妥帖帖,既似贴身丫鬟,又是浓情爱侣。白日嬉笑玩耍,夜间交颈缠绵,当真如神仙眷侣,无比快活。 是以短短一段时日,风白便渐渐沉迷于这种日子。草原、阳光、羊群、奔马、河流、清风,还有灵珠的柔情,有了这些,还要什么修仙飞升?还要什么真理大道? 然而忽一日,灵珠却领着七八个妙龄的犬戎部女子入帐,皆姿色不错,各有仪态。风白一鄂,道:灵珠,这是要做甚? 灵珠一笑,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父亲会挑选部中的姐妹前来侍寝,你忘了么? 风白自然记得此事,而且一见这些女子便已猜测到了。只是想不到是由灵珠领到账内,灵珠当真一点也不介意么?看来灵珠真是把自己当做种-马了,她要的仅仅是自己的种,至于平日的那股缠绵劲,都是年轻的冲动和肉体的欲望在作祟吧。 你叫她们回去吧,我伤未痊愈,无福消受。风白有些不悦道。 无碍的,我叫她们一个一个服侍你,又不是全部一起上。灵珠顽皮地笑了起来。 不用,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慢则几日,快则明天,我就会离开。 啊,你不是还未完全恢复吗? 已经差不多了。 可是……你答应了我会留一段时日的,这才几天? 我已经做到了,我伤势已恢复的差不多,便不会再留。 那……那你先挑一个姐妹今晚伺候你,其他的明日再说。 不,不必,你快叫她们回去吧。风白已有些不耐烦,将脸转过去,眼睛注视着帐篷。 灵珠无奈,只好叫那些女子出去。她似已察觉到了风白的不满,待那些女子走后,便搂着风白的腰,柔声道:你怎么了,你生气了么? 风白不大愿意理她,只摇头不语。 你莫要生气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我们犬戎部如今男丁稀少,若不多繁育一些儿女,真的有亡族之危,我也是为大局着想。其实,我心里也极不愿其他女子沾染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么?灵珠的话愈加温软。 若是平日,灵珠这番软言细语足以令风白消释一切,但如今,风白却很是反感。他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当初答应留下来,不过是想做一个与灵珠偶遇的过客,为何如今却较真了? 灵珠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凡人女子,最长寿也不过百岁,青春的时光也就几年。纵然师傅不要自己,也还有其他女子的怀抱等着自己投入,为何偏偏自己沉溺在了灵珠身上?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有一丝隐痛,而师傅的恶语训斥又在耳畔响起。他身躯微微一颤,便将灵珠的手拿开,道: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言毕撒开大步,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帐篷,极快地朝一侧奔去了。灵珠待要呼唤挽留,只见风白已渐渐远去,变作一个小点,片刻消失在了草原之上。 风白往北奔出二百余里,由于身上伤势未愈,不觉一阵气喘,胸中隐隐发疼,只好坐在地上歇息。 歇息之后,便直奔前方的雪山。由于带着伤,又只有千年的修为,上山也成了一件不大容易的事。只见雪中留下一串脚印,已踩入雪中寸许。换作以前,他只要一腾身,便高高地飞上了山巅,又岂会像如今这般费劲? 终于上了山巅,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但看身后的草原,一片绿茫茫,河流九曲回环,安静地躺在地上,颇有姿态,整个草原像绿毯一般铺在广阔的大地上,那么安宁,那么静谧,宛如一位未经风霜、清纯灵秀的处子,静美可爱。 再往前看,则是重重叠叠的雪山,一峰高过一峰。那些积雪是那样的白,白得刺眼。风白忍不住又想起了和师傅在天山绝顶上的情景,此时却唯有苦涩一笑,他随即叫自己不要再想,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任岁月长河奔涌,任天高海阔人海茫茫,自己都只有影子相伴了。 他呆了一阵,开始翻越群山。待上了最高峰,极目远眺,只见北边延绵数百里里一片白茫茫,竟全是雪地。风白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快,奔下山去,躺在雪地上,静静地感受着这一片雪景。 清冽的风吹过大地,刮得人脸面生疼。将这风吸入一口,却无比的凉爽,直沁心肺,仿佛自内而外被清洗了一遍,什么俗世烦恼,都烟消云散了。风白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嚼了几嚼,然后一跃而起,便往前面奔去。 这片雪地却无人烟,只有各类鸟兽在地上留下或疏或密的足印。有些鸟兽正在觅食,看见人来,便受惊而逃。 直奔了上百里,皆是如此。复行一段,却见前方的上空有两只大鸟在徘徊打转,一边发出哀鸣。走近一些,不禁一诧,这两只大鸟极像是祖海和绿萝的比翼鸟。 往地上一看,却似有一人躺在地上,风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待看清了地上的人,风白不禁大呼不妙。那地上躺着的正是绿萝,只见她双目紧闭,嘴角挂着已然凝固的血迹,旁边的雪地上亦有一些血迹,除此便是一堆杂乱的脚印,似经历了一场乱斗。 风白赶忙试了试绿萝的脉搏,还好,绿萝只是昏迷,并无性命之虞。他取出一粒仙丹给绿萝服下,过得片刻,绿萝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绿萝发现自己被一个丑八怪抱着,吃了一怔,一把将风白推了开来,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风白亦吃了一怔,旋即想到自己的模样已与之前判若两人,便道:绿萝,是我,风白。 绿萝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怎么会是风白?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风白?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风白尬笑了一下,道:我真的是风白,只是样子变了,你再仔细看看。说着站起身,转了一圈,又蹲下让绿萝看个真切。 绿萝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相信,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风白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绿萝这才真正信了,惋惜道:你怎地那么傻,把自己弄成这样。万一变不回来,岂不是糟糕? 风白笑了笑:无碍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反正我已无心再回师傅身边,俊也好丑也好,又有什么分别。 绿萝摇了摇头,仍是无比惋惜,道:我相信你师傅终会知道自己错怪了你,必与你重归于好,你这又何必呢? 风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你怎地一个人在此,祖海呢,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绿萝才回想起先前的事,道:我们乘比翼鸟四处找你和觅罗仙子,顺便打听灵石的消息,到此间时,看见一个女子,便想下来问上一问。这个女子好生奇怪,身材短小,少女打扮,穿着宽大的衣服,却是满脸皱纹,活脱脱一个老妇。但也不尽是老妇,老妇的皮肤不会这么白皙,没有一点褐斑。 我们问这个女子有没有见过你们师徒,这个女子却一直注视着祖海,还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怪异,便未相答,想驾鸟离去。谁知她见我们飞身要走,立时将我们双双吸了下来,莫名其妙便动手打我。 我们出手还击,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上次在昆仑仙宫上的玉虚台精修,我和祖海都已有七千年的造诣,谁知在这个女子面前竟如此不堪。这个女子把我打伤,我昏迷了过去,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也不知道祖海去了哪里,估计是被这个怪异女子掳去了。 风白眉头一皱,起身在四周走了一遭,欲从足迹上判断那女子的去向。谁知除了数丈范围内有几个短小的脚印,更远的地方并无半个足迹,料想此女子定是凌虚到此,又凌虚而去,却上哪里去找祖海? 绿萝道:不如我们驾着比翼鸟四处搜寻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风白点点头,只能这么办。绿萝便唤下比翼鸟,二人骑上鸟背,往一个方向缓缓低飞。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灵山圣女 http://.biquxs.info/

飞了一阵,只见前方也有一人乘着一只巨型秃鹰,正不紧不慢地自东向西飞去。二人当即加快速度,欲赶上去看个究竟。 到了近处,只见这是一个褐袍老者,无发无须,脑袋浑圆锃亮,仿似搽过油一般。其眉毛却极长,在风中飘摇不止,且洁白如雪,没有一根杂色。 老者也发现了二人,问道:道友从何处来,要到哪去? 风白道:我们自乌拉草原来,随意漂游,并无去处,不知仙翁又去哪里? 今日是冰洲靖王大摆英雄宴的日子,老朽应邀前去赴宴。老者呵呵一笑道。 冰洲靖王?恕晚辈孤陋寡闻,请问此人是什么来头?似非等闲之辈。 呵呵,你说对了,数千年前北海妖王率众肆虐冰洲,杀人无数,专取人胆食用,是靖王力挽狂澜,才将北海妖王赶回了北海,是以众人尊奉他为靖王。后来,靖王便每隔千年设一次英雄宴,叫大伙聚上一聚,今日的英雄宴已经是第四次了。 哦,这英雄宴定是汇集了天下的珍馐异馔吧?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为了筹备英雄宴,靖王派人四处搜捕异兽,龙肝凤髓乃是必备之馔。 仙翁好口福啊,想必能参加此宴者亦非平庸之辈,当是担得起英雄二字者,是也不是?风白故意露出羡慕之色,又有些奉承之意。 老者乐呵一笑:英雄倒是未必,只是打败北海妖王一战中,老朽有幸在场,出了一点微薄之力。 他虽言语谦逊,却难掩得意之色,显然风白的奉承之语正中老者的下怀。 风白便顺势道:仙翁居奇功,却如此谦逊,着实令晚辈敬服。不知仙翁可知这样一名奇女,其少女打扮,身材短小,却满脸皱纹,有如老妇。 老者一听,道:你说的是灵丘圣女,她因修炼六阴乾坤诀,太阴、少阴之气未成,故旦为老妇,暮为少女。 风白一听,不觉讶异,但心中却是一喜,道:那灵丘位于何处?晚辈正想去拜会她。 往北三百里有一山,其上无雪,草木茂盛,因此得名灵丘。不过此时圣女应不在家中,当是赴宴去了。 无碍,我们可在灵丘等她回来。风白道。 也好,英雄宴会持续到未时末,等得一二个时辰,她便会回返。 多谢仙翁指点,晚辈先行告辞。风白作揖行礼,调转方向,与绿萝向北飞行。 约是三百里,果见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上面并无积雪覆盖,是以远在数里便可清楚分辨。 迫近一看,还真是草木繁秀,即便严寒之中,仍百花盛开,极为艳丽。更奇的是山中有几处孔隙正往外冒出腾腾的白气,伸手探之,是热的,且有湿润之感。无怪乎这里没有积雪,当是此山内部有什么特别温热的东西。 找到灵山圣女的洞府,上写圣女洞三字。只见洞门紧闭,门旁有一机关,竟是和孔雀魔王的孔雀宫一样的八卦图样,想来要破解是不可能了。 绿萝道:那灵山圣女既然不在,不如把门打破,正好将祖海救出来。 风白道:不必,我带你进去便是。说着牵住绿萝的手臂,口念隐遁诀,便从门中走了进去。 绿萝大愕,道:你这是什么法门,竟能穿越障碍? 风白道:先救人再说,这个以后告诉你。 往洞内走去,只见洞中弥漫着薄薄的水汽,十分暖和。继续前行,前面似乎便是洞厅,水汽越发的浓重。这时却忽地传来有人戏水和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两个女子。 其一道:这温泉可真舒服,要是每天都能泡一泡就好了。 另一个道:别做梦了,今儿个若不是娘娘去赴宴,我们也没机会洗这温泉。 娘娘也真是的,她一个人泡那么大一个池子,真是浪费,让我们泡一泡也不会怎样嘛。第一个人又道。 唉,我们做丫鬟的哪有那么好的命,就是今儿个泡完了,还不能留下痕迹,否则娘娘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二人才明白洞中居然有一个温泉,无怪乎这么暖和。想来洞外不积雪也是这温泉日夜不停地散发热量使然,外面看着稀奇,进来了便发现并无神秘可言。 二人即借住水汽的遮掩走到一侧,沿洞壁转了一圈,试图找到祖海。 怎奈洞厅空空如也,二人便转到洞室搜查。只见几间洞室皆石门紧闭。但有一间较为特别,被施了封印。毫无疑问,祖海便关在这间洞室之中。 风白正想从地下遁入去察看,忽听外面哗啦一声,似乎是石门移动的声响。然后听到那两个丫鬟轻声惊叫道:糟了,娘娘回来了。 接着是两个丫鬟快速出水的声音,显然丫鬟们并未料到灵山圣女会回来。 风白亦一怔,接着便暗骂自己愚蠢,自己跟那骑秃鹰的老者说要拜会灵山圣女,老者见了灵山圣女,必以此事相告,岂不是一下就露了马脚?想不到自以为聪明,其实是愚蠢至极。 此时绿萝急道:现在怎么办? 风白道:莫要慌张,跟着我便是。言毕即拉着绿萝往外面走。 但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是两个丫鬟迎面奔来。风白当即遁入了洞壁之中。 过得片刻,风白露出一只耳朵静听,丫鬟们已经入了洞室,外面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阿兰、阿芝,你们在哪? 但见无人应声,此人又道:臭丫头,跑到哪儿去了?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朝洞室的方向走来。 待此人从面前走过,风白便拉着绿萝走出洞壁,悄悄朝洞口走去。不料因为急着离开,脚下弄出了一些动静。那人喊道:阿兰、阿芝,是你们吗? 风白二人不语,继续朝洞口移动。此人又道:臭丫头,再不出声,我可要惩罚你们了。 风白二人仍是不语,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眼见便要走出洞了,却听身后嗖的一声,那人竟飞身追来。也是她对此洞十分熟悉,否则如此浓重的水汽,又怎能准确地追到身后? 风白一惊,便想遁入洞壁。谁知呼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将自己和绿萝直直地朝后面吸去。风白大呼不妙,绿萝则已经惊叫出声。 惊愕未了,二人已被那人抓在了手上。但听她道:我道怎地你们不出声,原来是擅闯我圣女洞的两个贼人。澜湖尊者跟我说有两个人来找我,我便觉得蹊跷,好在我赶了回来,否则指不定你们要干什么坏事。 绿萝一听,驳道:你若不抓走祖海,我们才不会来你这个破洞,你快把他放了,我们这就离开。 此人冷哼一声,道:想走?没门。说着将二人一掷,摔在了数尺之外,同时朝二人施了一道法咒,二人便动弹不得。 但看此人,果然如绿萝所说身材短小,不过十三四岁,脸上却皱纹颇多,宛如老妇。她无疑便是灵山圣女了。 绿萝心中气恼,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无缘无故将我打伤,还掳走了祖海,你到底想干什么? 灵山圣女被骂,怒道:闭嘴。手一抬,啪,隔空打了绿萝一巴掌。绿萝吃痛,惊叫起来。 你敢再骂我,我便将你的肉割下来喂我的坐骑角鸮。灵山圣女恶狠狠道。 绿萝心中忌惮,未再言语。 灵山圣女忽而想起自己的两个侍女,便又喊道:阿兰、阿芝,你们死哪儿去了,再不出来,我便罚你们跪上三日。 两名侍女已穿好了衣服,此时闻声出来,跪下道:娘娘,我们在屋里小憩,不知你已回来,请娘娘恕罪。 灵山圣女冷冷地看了二女一眼,道:家里进贼了你们也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二女吓得不轻,连忙低头认错,一边求饶。灵山圣女哼了一声,道:我还要去赴宴,暂且不与你们计较,待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说着又指着风白二人道:将这二人给我看好,若让她们跑了,定让你们跪上三日,再饿上三日。 二女连忙应好,答应会严加看守。灵山圣女袖子一甩,便出洞去了。 灵山圣女走后,两名丫鬟便打量起风白和绿萝来。其中略矮的丫鬟看见风白一脸毒疮,不禁捂住了口鼻,指着风白道:阿兰,你看他的样子,好生丑陋。 阿兰道:丑便丑呗,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奉命看住他,又不是叫你选他作婿。 哎呀,我只是这样说说,你怎地说起这些胡话来?什么选婿不选婿的,多难听呀。阿芝不满道。 阿兰扑哧一笑,道:臭丫头,我看你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吧,上午娘娘带那个俊哥儿回来的时候,你可是看得眼都不眨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 阿芝脸一红,打了阿兰的手臂一下,嗔道:你勿要胡说,我哪有这样看他,顶多,顶多就多看了两眼。 阿兰嘻嘻一笑,道:看吧,自己都承认了吧,可惜人家再俊,也没有你的份。等娘娘回来,晚上你去听听房还是可以的。说着便掩口笑了起来。 阿芝又打了阿兰一下,假装恼道:我才不去听房呢,要去你去。 我去自然可以,就怕到时候你又缠着我给你讲听到了什么。上次靖王来的时候,你不就这样么。 阿芝粉脸一阵涨红,直红到了耳根。她捉住阿兰的手臂,伸手便拧,骂道:臭妮子,乱嚼什么舌根,当着外人的面,这种事可以乱说的么?真不要脸。 阿兰啊哟一声痛叫,连忙把她的手拿开,道:好狠心的小婊子,你把我拧疼了。 你活该,阿芝道。 阿兰撸起袖子察看,只见粉白的手臂上一团红,所幸并未转青。她瞪了阿芝一眼,恼道:小婊子,本姑娘不理你了。说着往旁侧一坐,一副生气的样子。 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可把绿萝急惨了。听她们所言,祖海今晚是逃不过灵山圣女的魔爪了。此时便插话道:二位姑娘,你们行行好,将我们放了吧。 二女一听,那阿芝道:那可不行,娘娘会杀了我们的。 就是,放了你们,我们就活不成了。阿兰也道。 放了我们,你们也逃命去呀,这灵山圣女这么坏,对你们这么凶,你们怎么甘心伺候她?换作是我,早就跑了。你们和她呆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做错了事,就被她害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妙?绿萝道。 二女对视了一眼,阿兰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能逃去哪?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娘娘也会把我们追回来的。你不知道娘娘的本事,可大着呢。 绿萝一听,发起愁来,望向风白,希望风白想出个脱身之计。 然而风白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绿萝于是愈加发愁。 四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干耗着,一直等到申时时分,洞门一开,灵山圣女回来了。 此时的灵山圣女却比之前高了不少,看起来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的皮肤也平整了一些,似乎正要慢慢变作妙龄女子。看来澜湖尊者所言旦为老妇、暮为少女者并非虚妄之言。 灵山圣女冷冷地望着风白和绿萝,道:我洞门紧闭,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从实说来。 自然是从门中进来的,风白道,你的那个八卦机关虽然厉害,但我试着试着便打开了。 灵山圣女一怔:此机关乃是靖王所设,总共可以变化出上千种组合,当真有你说的那么不济? 你爱信不信,风白道。 既如此,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就没有人能破解我的机关了。灵山圣女手一扬,便要向二人打出致命一击。 慢着,风白喊道。他本是不想透露自己有隐遁术,以备能派上用场,不料弄巧成拙,激起了灵山圣女的灭口之心,只好想办法来挽救。 圣女为何修炼六阴乾坤诀?风白道。 与你何干?你休想用什么拖延之法来活命,今日你们死定了。灵山圣女仍旧冷冷道。 圣女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圣女无非是想长生不老,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你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可以不用死么? 不不,圣女且听我说。你这六阴乾坤诀因太阴、少阴之气未练成,致使你白天身材如孩童,样貌却如老妇,只有晚上才变成妙龄女子。圣女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极不痛快。 我认识一个女子,其修炼一种回春大法,使其居九千余岁高龄,却坐拥十八岁的样貌,俏丽非凡,羡煞旁人。但是此人性情古怪,竟将我的元灵夺去。 圣女若肯放过我,并助我夺回元灵,我便带你去找她,逼她说出回春大法的要诀。以圣女的资质修为,我想很快便可练成此法。届时圣女便可以时时青春,日日靓丽,岂不妙哉! 灵山圣女一诧:世间当真有此奇法?你且说说此人叫什么名字? 此人叫逍遥娘娘,此法之奇不止于此,她还拥有不损之躯,不论是外创内伤,皆可以片刻痊愈。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世间哪有此等妙法。 我所言句句属实。圣女当是听过中州的觅罗仙子,她饮甘露清泉,不食五谷,凭一口仙气濡养,五千多岁了,却音容如少女。还有中州西北的孔雀魔王,竟修成了不败金身。试问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 灵山圣女一阵沉吟,似已有所心动,道:那此人现在何处? 在冰洲,我此番也正要找她。 好,我暂且饶你一命,但若我发现你骗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圣女可否将我们身上的法咒解开?你这样困着我们,有个内急什么的极不方便。 灵山圣女略一思索,对两名丫鬟道:去取几根金蚕丝绳来,把他们的手脚绑上。 阿兰、阿芝即取了绳索,依言将风白和绿萝捆了个结实。 灵山圣女验视之后,对阿兰、阿芝道:今晚你们两个轮流看着他们。二女应答着,灵山圣女便走入洞室去了。 她之所以不怕二人挣脱,一是看风白其貌不扬,定是个平庸之辈,况且风白还坦言被夺走了元灵,二是绿萝被她打成重伤,绝无挣脱之力。 风白却暗自高兴,只待夜间以纯阳无极之术烧断绳索,然后带上绿萝逃去。至于祖海,则明日再作打算。 酉时中,已是掌灯时分,却听洞门发出笃笃笃的敲击声,似有人来访。阿兰出去应门,竟是冰洲靖王突然到来。 看这冰洲靖王,身高一丈,甚是魁伟,须发微白,目光如炬,可洞人心肺,兀自有一股威严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灵山圣女出来相迎,只见她已是十七八岁模样。皮肤紧实细嫩,洁白如雪,吹弹可破。明眸皓齿,睫翘眉弯。身材修长,袅娜多姿。 看见冰洲靖王,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媚声道:靖王,你怎地不打招呼便来了,你言语一声,我才好准备酒菜招待你嘛。 冰洲靖王道:我也是临时想来看你,故而未打招呼,酒菜就不必了,英雄宴的酒我还未醒透,这才出来吹吹风透透气。 但见被缚的风白二人,靖王又道:此二人是谁,因何被捆? 这两个不知是哪里来的人,偷偷地潜入了我的洞府,也不知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我便把他们绑了起来。灵山圣女道。 冰洲靖王点点头,似不大在意,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灵山圣女却道:靖王,这个女子看起来姿色不错,要不,今晚就让她伺候你,可好?说着一指绿萝。 绿萝一听,失色道:你这个毒妇,明明自己屋里藏了人,便想拿别人敷衍靖王,你水性杨花,当真不要脸之极。 冰洲靖王一听,不免一愕,目视灵山圣女道:清霜,可有这回事? 原来灵山圣女本名叫清霜。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冰州靖王 http://.biquxs.info/

灵山圣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却故作无事道:靖王莫要听她胡说,我这洞中怎么会藏其他男子? 又忽而怒瞪绿萝,作色道:贱人,你敢挑拨我和靖王的关系,看我不劈死你。说着一扬手,作出欲劈之势。 冰洲靖王阻止了她,道:算了,你既没有藏人,就犯不着跟她计较,暂且饶过她。灵山圣女一听,也即放下了手。 谁知绿萝一心想救祖海,又道:靖王,灵山圣女确实藏了人,就在洞室之中,为了防止他逃跑,她还在门上施了封印,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闭嘴。灵山圣女怒斥一声,抬手一掌,疾速朝绿萝击去。冰洲靖王见状,衣袖一挥,竟将灵山圣女的法诀消释得无影无踪。 你这姑娘,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清霜既已说没有,便是没有,你还纠缠不休,当心我任由清霜将你打死。冰洲靖王道。 显然他相信绿萝的话,是以不让灵山圣女将绿萝打死。但他又想顾及灵山圣女的脸面,不想当面拆穿她。 绿萝无奈,只好闭口。 天色不早,冰洲靖王和灵山圣女离开洞厅去了洞室,风白二人则由阿兰看守。 绿萝此时才问风白:那逍遥娘娘是什么人,你说元灵被她所夺,可是当真? 自然不假,风白道,否则这灵山圣女又岂能将我困住? 吹牛,那阿兰忽然插话道,看你年纪轻轻,仪表平庸,能有多大的能耐? 风白一愕,但不理会。绿萝却道:你一个丫鬟知道什么,你没能耐,便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可笑。 阿兰被她一训,不服起来,你了一声,便一副气恼的样子,道:那你说说他有什么能耐,让我这个丫鬟开开眼。 绿萝待要回话,风白阻止了她,示意她不要跟阿兰一般见识。 谁知阿兰却杠上了,对风白道:小子,你让她说,她要是说不出一个道道来,明日我便禀告娘娘,说她说了娘娘的坏话,看到时候娘娘怎么收拾她。 绿萝一听,甚气,道: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本事你现在收拾我,何必等到明日,还要借你们娘娘的手,你丢不丢人? 阿兰亦气,找了一根鞭子,便要抽打绿萝。风白连忙喊住她,道:阿兰姑娘莫要生气,你说我吹牛,我便吹牛好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谁知阿兰不依不饶:不行,今日非得说清楚,说不清楚,连你一起打。 风白一阵苦笑,道:那依阿兰姑娘之意,怎样算有能耐,怎样又算没能耐? 至少……至少要能挣断金蚕丝绳。阿兰也想不出怎样算有能耐,便随便说了一个衡量的标准。 风白笑了笑:如今我失去元灵,确实无力挣脱这金蚕丝绳,不过这区区金蚕丝绳我也不会放在眼里,你且过来看清楚,看我如何弄断它。 阿兰将信将疑,愣了一阵,道:你既挣不脱,难道你用嘴巴把它咬断?好,我且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便走了过去。 风白道:你看着我脚上金蚕丝绳,待我施法将它弄断,你可要看仔细了,不要眨眼。 阿兰不知风白所言是真是假,但还是依言照做。不料过得片刻,风白却霍地立起,一下扣住了她的咽喉。原来他自阿兰取鞭欲要抽打绿萝之时便已使出纯阳无极之术试图烧断手上绳子,他自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兰抽打绿萝。 而方才他略施小计把阿兰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脚上,便是争取时间。此时顺利制住了阿兰,风白即警告道:莫出声,出声便捏断你的喉骨。 阿兰一惊,道:你……你不是说弄断脚上的绳子吗,怎么……怎么…… 少废话,快把绿萝手上的剑拿给我,莫耍花样,否则你死定了。风白手上加力,厉声道。 阿兰吃痛,便蹲身取了绿萝的剑。风白拔剑割断了脚上的绳索,又将绿萝手脚的绳索割断,再把剑交给绿萝,道:你看住她,我去救祖海。 绿萝接过剑,架在了阿兰的脖子上,风白便遁入了那间施了封印的洞室。 只见祖海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被法咒所缚。一见风白,祖海一愕,道:你是何人? 我是风白,我知道你不信,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先出去再说。风白一气说完,即扛起祖海,遁出了洞室。 到了洞厅,风白叫绿萝架着阿兰快走。四人走到洞口,风白先把祖海弄了出去。阿兰看着风白自石门中穿出,惊得目瞪口呆,不禁呐出一句:这是什么法门? 现在你知道人家的能耐了?绿萝道。 阿兰嘴一努,算是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只是已无言以应。 待风白回来,便要拉着绿萝出去。绿萝道:且慢,须把这个阿兰带走,否则她去禀报灵山圣女,我们恐怕走不了多远。 风白一想也是,即一手抓着一人,自石门穿出。 门外漆黑一片,比翼鸟不知停在何处休憩。即便唤来,怕也飞不成。风白扛着祖海,四人先远离圣女洞再说。 待远离了圣女洞,绿萝才将阿兰放开。阿兰却不走,道:我不回去了,回去了娘娘也不会放过我,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让我跟着你们,可好? 绿萝道:你跟着我们作甚?我们四处奔走,没闲工夫管你。 我不用你们管,我只是不能再回圣女洞,除了圣女洞,去哪里都可以,你们行行好,就让我跟着你们吧,否则娘娘一定会打死我的。阿兰忽而可怜巴巴道。 那你也不要跟着我们,你爱去哪去哪。绿萝道。 可是……可是我从未离开过圣女洞,外面这么乱,我一个姑娘家,我怕遇上坏人。阿兰的话透着一些着急,还有些害怕。 遇到坏人你就报灵山圣女的名字,你不是说她本事大吗,坏人听到她的名字,准不敢对你怎么样。 姑娘,你快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之前错了,你行行好,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不行,你爱去哪便去哪,总之不要跟着我们。绿萝坚决道。 阿兰听言,左右为难,徘徊了一阵,便自己走开了。但她没有走多远,离了数丈,一个人悻悻地呆着。 祖海这才问起风白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风白不想再提,便由绿萝代为解释。祖海听后,亦叫风白不要自暴自弃,当早日跟觅罗仙子说清真相,以除隔阂。然而风白只一笑置之。 那边阿兰听得三人对话,方知三人人是中州的神仙,而风白并不是天生的丑样,乃是酒肉所致。自己以貌取人,当真大大的不该。 次日一早,绿萝吹起竹哨,欲唤来比翼鸟,好驾鸟离去。不料正吹时,只见一只巨型角鸮快速飞来,背上坐着一人,正是变作了孩童身材的灵山圣女。 众人暗道不妙,那阿兰已喊叫起来:不好了,娘娘来了,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便见灵山圣女飞身跃下,其已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幼-女,脸上皱巴巴的,极为丑陋。她怒瞪绿萝,道:昨日你多嘴多舌,害我在靖王面前难堪,若非靖王相阻,我早已一掌将你打死。今日靖王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言毕手一抬,朝绿萝击出一掌。绿萝重伤,根本无力躲闪,说时迟,那时快,风白急蹿一步,将绿萝扑到一侧。轰的一声,灵山圣女一掌击在雪地上,掀起了数丈高的雪雨。 灵山圣女大怒,又朝二人打出了更为凶猛的一击。风白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先带绿萝离开,躲过眼前的一劫,大不了再到圣女洞救祖海,灵山圣女当时不会对祖海怎样。 这样想来,当即带着绿萝隐入地下,朝一侧快走。又是轰的一声,地下的风白犹感觉到剧烈的震动,那么近,那么强烈,慢得半步,只怕便要命丧灵山圣女之手。 灵山圣女忽见二人消失,大感意外,张目四顾,却并无二人的影子。呆了一阵,仍是不见二人,她便抓起祖海道:那小子用的是什么邪门歪法,他们这是去了哪里? 祖海一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异术。 灵山圣女将祖海一丢,又四处张望起来。不料阿兰道:娘娘,那小子可以穿墙过门,无视障碍。 灵山圣女一听,忽然明白了什么,飞身骑上角鸮,于高处搜寻二人的踪迹。 且说风白隐入地中,便叫绿萝以灵化气,以便一口气奔出灵山圣女的搜索范围。过了好一阵,风白以为离那灵山圣女足够远了,这才从地下冒了出来。 谁知二人的身影在雪地上格外显眼,虽然细小,还是被高处的灵山圣女瞧见了。其时风白尚回头看了一眼,虽看见那角鸮在高空悬停,却因灵山圣女身材矮小,竟未发现她骑在鸟背上,便扶着绿萝继续向前奔逃。 灵山圣女策鸟急追,片刻已到二人身后,借着角鸮前冲之势,灵山圣女如天雷降地一般冲向了二人,尚在半空,便向二人施了一记夺命法咒。 风白听得身后风响,转头一看,不禁啊呀惊叫出声,吓得三魂七魄出窍,脑袋嗡的一响,一颗心险些蹦出了胸口。当即不假思索奋力往侧边一跃,可是将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又是轰的大响,雪地上崩出了一个大坑。一阵地动山摇,远近树木上的积雪纷纷洒落。风白二人虽避开了锋芒,却被余劲所震,倒在地上,皆痛苦不已。 灵山圣女落到地上,看着二人脸现痛苦之色,不禁哈哈一阵大笑。道:逃啊,使劲逃啊,我看你们能逃到哪去。 风白忍痛道:你这个狠毒女人,你不想修炼逍遥娘娘的回春大法了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要置我于死地? 灵山圣女略略一诧,指着绿萝道:谁叫你要带这个臭丫头一起跑?我一时情急,便管不了那么多。 你若不杀她,我自然不跑。她是我的好友,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将她杀死么? 废话少说,先跟我回圣女洞。灵山圣女说着双手一伸,便把二人吸在了手上。待要回往祖海和阿兰处,却见有两人朝这边疾速奔来,似被方才的巨响所吸引。两人速度之快,直如流星赶月,眨眼之间已到近前。 便是灵山圣女,也被二人的修为所镇。再看二人,不正是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 换做平日,风白早已喊了一声师傅。但如今,他虽难免心有所动,可是一见金甲大王在侧,便顿时生出许多反感。这反感,不单单是出于金甲大王,连觅罗仙子也算在其中。风白内心波澜方起,立时又平息下去了。 反倒是绿萝,欣喜地喊道:觅罗前辈,快救我们。 灵山圣女听得绿萝之语,不禁一怔:眼前的女子明明看起来和绿萝一般年纪,却被绿萝称作前辈,此人莫不就是传闻中的觅罗仙子?单看她天仙般的美貌,遗世独立的仪态,天下无双的气韵,当是觅罗仙子无疑了。 原来天下间当真有此奇女,传闻所言无虚。自己若是有她一半的美貌,也心满意足了。可恨的是她竟还有不老之躯,明明已到中年,却形同少女,上苍造物何其不公…… 思忖未了,觅罗仙子已道:阁下是谁,为何抓着绿萝? 灵山圣女回过神来,道:你又是谁,我抓着她与你何干? 我乃中州觅罗仙子,绿萝是中州昆仑大仙的徒弟,而我与昆仑大仙是同道好友,你说绿萝与我有没有干系? 灵山圣女亲耳证得眼前的女子便是觅罗仙子,心里越发嫉恨,恼道:有干系又如何?你若想从我手中将她夺走,我便弄死她,叫你无法向你的同道好友交代。 觅罗仙子一听,也有些恼,道:你这人怎地恁不讲理?你倒是说说,绿萝怎样得罪你了? 她就是得罪我了,至于如何得罪的,我何须说给你听?人在我手上,我想怎地便怎地,你若要她死,便尽管动手救她。灵山圣女冷冷道。 觅罗仙子也不示弱,正色道:我今日还就救定她了,你若是敢动绿萝一根汗毛,我便让你死在我的鞭下。说着手一抖,已将虎筋鞭取出,甩了开来。 灵山圣女道:有本事你动手试试? 觅罗仙子正要发难,金甲大王却先出手了,忽地向灵山圣女施了一记足下生根。灵山圣女突然遇袭,根本来不及反应,立时被定住了。急忙挣扎,却动不得分毫。 金甲大王道:如今你寸步难移,我看你如何处置。 识相的就把绿萝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觅罗仙子道。 灵山圣女仍然挣扎着,怎奈就是挣不脱。正焦灼时,只见人影一动,又一人来到了现场。定睛一看,正是冰洲靖王。 灵山圣女如遇救星,喜道:靖王,你来的正好,这两个中州来的人合伙欺负我,快把他们杀了。 冰洲靖王打量了一下觅罗仙子和金甲大王,道:二位自中州来到冰洲,不知所为何事,为何会与灵山圣女起冲突? 不料灵山圣女急道:靖王,与他们啰嗦什么?快把他们杀了。 圣女莫要着急,冰洲靖王道,事情尚未弄清楚,不可轻言杀伐。 怎么没弄清楚?你没看到他们用妖法把我定住了么?灵山圣女不满道。 冰洲靖王略有尴尬之色,抬手向灵山圣女脚下施了一法,竟轻而易举破除了金甲大王的定身术。道:圣女,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山圣女便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将事情叙说了一番,末了道:靖王,他们如此威胁我,欺负我,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觅罗仙子待要驳斥,却听绿萝忿忿然指责灵山圣女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怪女人,明明是你无缘无故掳走了祖海,还说别人欺负你。我们去圣女洞救人,反被你所囚,还险些被你打死。如今觅罗前辈要救我们,你非但不放我们,还扬言要取我们性命,怎地又被你说成是威胁你?你如此颠倒黑白,天理何在? 灵山圣女谎言被戳穿,恼羞成怒,仗着冰洲靖王在场,便恶向胆边生,怒道:小贱人,去死吧。说着将绿萝掷在地上,起手向绿萝打出了一道法诀。 觅罗仙子一惊,急运气一吸,把绿萝吸了到了手上。嘭,灵山圣女法诀所击之处,雪地起了一个大坑。若非觅罗仙子不假思索出手相救,绿萝此时焉有命在? 灵山圣女一击不成,心中愈怒,道:你有本事,便把这个也救了。言毕将风白高举过头,另一手向风白的背部击出了一掌。 绿萝大惊,急道:快救风白。 觅罗仙子亦大惊,她虽觉得此人的身影有点像风白,却始终不知他便是风白,此时一听,骇然失色。待要施救,却哪里来得及? 只见风白被击飞出去,啪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吐血,头一歪,当场脏腑碎裂而死。 觅罗仙子急上前察看,但见眼前之人头发散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从身形体态上看,确实和风白很像。待试察他的脉象,她的心立时咯噔一声,紧接着便向下急沉。 她抬头望着绿萝,不大愿意接受道:绿萝,他真的是风白吗?绿萝点点头,只见觅罗仙子的眼眶瞬时已涌出了泪水。 绿萝似乎读懂了这泪水的含义,亦伸手去探风白的脉搏。这一探,她整个人便僵住了。半晌,才伸手去推风白,试图将他唤醒。 忽地,风白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抹了抹嘴边的血迹,便坐了起来。她看见了觅罗仙子盈眶的眼泪,怔了一怔,但随即等闲视之。 第二百章 三叩断恩 http://.biquxs.info/

他站起身,对绿萝道:现在有人保护你,我要走了,去找逍遥娘娘拿回元灵,你多保重。说着便迈开步,自顾自地往一边走了。 绿萝忙道:风白,如今觅罗前辈在此,你何不将事情向她说清楚,我想觅罗前辈一定会相信你的。 风白头也不回道:不必了,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 觅罗仙子自上次气走了风白,亦觉得自己做得不妥,姑且不论有没有冤枉风白,自己的言行对风白来说确实太过苛责。此时见风白变成这副模样,不禁心里一阵难过,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错怪了他。 念及此,她不由得喊了一声:风白。 风白微一驻足,忽而一个转身,跪在地上,朝觅罗仙子默默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觅罗仙子忽然想到风白之前所说的不损之躯,风白方才明明死去,却又重生,这不就是不损之躯么?一定是夸父的精气进入风白的身体使然,可是此前自己却无论如何不相信他,当真愚蠢之极。 想到这里,她悔恨万分,追上去拉住风白,道: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在孔雀海夸父的精气救了你,你因此有了不死之躯,只怪我当时没有想到,这才错怪了你,你原谅我好么? 风白忽然怪异一笑:仙子,你这样说话,我担当不起的,过去的事我已经忘却了。磕过三个头之后,恩义已断,往事已了,大家从此各奔前程,仙子请珍重。 风白说完毫无留恋地走了。觅罗仙子难过得想哭,对着风白的背影喊道:你以为师徒恩义磕三个头就断得了吗,你以为千年的情义一句话就可以了结吗?不可能的。你可以走,但是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风白不为所动,只留下一句话:仙子,祖海尚被困住,你快去解救他吧。 觅罗仙子却似未听到,转过身,冷冷地瞪住金甲大王,道:青冥,在呼兰丘你确实刺了风白一剑,是也不是? 金甲大王先前看到风白磕头断义,心中不禁狂喜,以为从此觅罗仙子便会一心向着自己,最终投入自己的怀抱。不料事情急转直下,觅罗仙子瞬间就相信了风白的话,此时冷言质问,自己该如何回答?若说是,则必被她痛恨,若说不是,她定是不信,当真左右为难。 是以过了半晌,金甲大王也答出一个字。觅罗仙子已看出他的心虚,心中恼怒,呼的一声,挥鞭朝金甲大王击去。 金甲大王急忙躲开,边躲边想:不如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反正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无从作证。若是实说,则自己以后便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再亲近觅罗仙子。 即道:我并未刺他一剑,这都是风白为了将我从你身边赶走所撒的谎,那日早上你也在御龙洞,我若是出去了,难道你会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觅罗仙子却哪里会信?只顾没头没脑地向他进攻,逼得他无暇再言。金甲大王不停地躲避,也不敢还手,即便还手,也无济于事。觅罗仙子心中恼恨,便如天神发威,势不可挡。 过了一阵,金甲大王便中了一鞭,向后急退数尺,一屁股顿坐在地,胸前衣襟破裂,口中鲜血激喷,竟是肋骨齐断。 觅罗仙子收了手,道:以后你莫要再跟着我,你虽救我一命,但你也刺了风白一剑,若非风白有夸父的精气濡养,此时早已死去。一命换一命,我们扯平了。你若是再跟着我,便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旁的绿萝才知道此人便是金甲大王,此时不禁道:觅罗前辈,此人如此可恶,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他差点杀死风白,又令风白负气出走,如今风白面目全非,全是拜他所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觅罗仙子一阵思索,道:此事我也有错,只怪我一时糊涂,不辨是非。他虽然可恶,可终究于我有恩,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绿萝听言,虽然仍自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觅罗仙子道:祖海现在何处?我们快去救他。 就在前方不远处,绿萝伸手指了一指。觅罗仙子点点头,即与绿萝向祖海处走去。 那灵山圣女方才目睹觅罗仙子与金甲大王相斗,暗暗惊诧二人的修为,深知自己远非敌手。此时觅罗仙子要走,她也不敢出言相阻。 但是对于受了伤的金甲大王,她便没那么忌惮了,指着他对冰洲靖王道:靖王,方才就是他用妖术定住我的,靖王快给我讨回公道。 金甲大王虽受了伤,但很快便已自愈,此时闻言,岂会留下来受辱?一个弹身,瞬即飞往远处。 灵山圣女和冰洲靖王俱是一怔,金甲大王明明受了重伤,此时却身形灵活,动若脱兔,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实在令人费解。而先前风白亦是如此,明明死去,复又重生,当真奇哉怪哉,难不成中州之人都有不死之身? 且说风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上,行不多时,忽见前方有一个村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响起阵阵混乱之声,夹杂着一声声绝望的惨叫,听来令人不安。风白不由得加快脚步,迫近去看个究竟。 只见村庄中不少人如见了鬼一般奔窜而出,脸色惊慌,失魂落魄。风白心下愈奇,这大白天的,难不成也会闹鬼?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一群不知哪里来的怪物,正在肆意虐杀村民。 这些怪物个个长相古怪,看着不像陆上兽物所化,倒像是海中的章鱼和其他一些鱼类、虾类,共有十数人。为首之人身高丈余,顶着一颗圆圆的脑袋,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此外亦无耳无鼻,只是鼻子和耳朵的位置上各有两个孔窍,看着极不舒服。 风白躲在一幢房子后面细看,发现这些人极为残忍,身上佩着刀,却不用刀砍,偏偏要将人倒过来,抓住两只脚硬生生撕扯成两半。看到死者的脏腑洒落一地,他们便哈哈大笑起来。难怪那些村民像见到鬼一样,这可比鬼可怕多了。 不仅如此,这些怪物还在洒落的脏腑中拣食胆囊,偌大的胆囊,一口便吞入了腹中。风白忽然想起澜湖尊者所说的北海妖王,数千年前曾带人肆虐冰洲,专食人的苦胆,难道这些人又来了? 正这样想时,只见一个幼-童自一间屋子出来,看着地上的尸身哇哇大哭。也不知他是因为什么哭,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失去了亲人。他只顾哭,对那些正在作恶的怪物竟熟视无睹。 很快,一个怪物便注意到了他,走过去,伸出沾满鲜血的大手在他头上抚摸起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似乎正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风白顿觉不妙,这怪物欣赏完了,无疑便会痛下杀手。可怜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下一刻便要死在自己的眼前。只怪自己力量弱小,无法施以援手。 那怪物欣赏了一阵,果然便将幼-童倒转身形提了起来。风白一见,揪心不已,心中不禁一阵挣扎,要不要冒险前去相救?就怕自己也被这怪物抓住撕作两半,则自己即便有不死之躯,也无回天之力。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娇叱忽地响起,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女子现身,凌空一掌,将这怪物击倒在地。仔细一看,竟是逍遥娘娘。 这怪物倒地后,懵了一阵,手中的幼-童也松开了。逍遥娘娘抓起幼-童,一脚踩住这怪物的头,一用力,咔嚓一声,便将怪物的头踩爆。其实她方才那一掌完全可以打死这个怪物,但是担心力道太大,误伤了幼-童,因而只使出了几分的修为。 其余怪物听得声响,纷纷围了过来。那领头的章鱼怪打量了一下逍遥娘娘,道:你是什么人,上次我来冰洲时,并没有你这号人。 逍遥娘娘道:不怕告诉你,姑奶奶叫逍遥娘娘,你们这些穷凶极恶之人,枉你们用数千年的造化修成人形,却为何枉顾性命,滥杀无辜? 章鱼怪哈哈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在海底呆腻了,上到陆地来玩玩,吃点人胆,有何不可?万物皆可杀,我们在海里杀尽万物,陆地上可以杀的东西少,就人多一点,不杀人杀什么? 逍遥娘娘一听,怒道:那我就先杀光你们,看你们还怎么作恶?言毕将幼-童往旁边一丢,只见幼-童轻盈落地,丝毫未有急坠之相。放好幼-童,逍遥娘娘便向群妖出击。 那章鱼怪并未动手,只道:兄弟们,给我抓活的,这娘们模样俊俏,留着给我晚上快活快活。 风白却不由得想:逍遥娘娘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她在仙奴岛时奴役别人为她修建宫殿,可并不仁慈,怎地如今这般嫉恶如仇。莫不是在孔雀海的生死遭遇令她大为改变?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再看场中的打斗,逍遥娘娘虽然厉害,可是以寡敌众,着实不好处置。虽击倒了好几人,可是剩下的似乎道行颇高,便不易对付,双方便开始胶着起来。 这样持续了半炷香光景,逍遥娘娘又击退了几人,可是自己也累得够呛,香汗淋漓,娇-喘吁吁,手脚忙乱,顾此失彼,已是强弩之末。一不小心,身上不知被谁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章鱼怪看得笑眯眯的,但见逍遥娘娘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之后,他笑不出来了,将身一跃,加入了乱斗之中。 章鱼怪出手如电,竟一个人接下了逍遥娘娘的所有招数,并瞬间压制住了逍遥娘娘,大有稳操胜券之势。其道行之高,令观战的风白大为惊愕。 过得一阵,逍遥娘娘被章鱼怪击中了肩部,踉跄而退。若单论道行,两人或许相差不远,但逍遥娘娘此时甚感疲惫,便无心恋战,将身一弹,便要逃去。 不料章鱼怪不肯,伸手一吸,强行将逍遥娘娘吸了回来。逍遥娘娘大骇,将身一扭,回头朝章鱼怪打出了一掌。 章鱼怪见状,瞬即以掌相接。波,两人同时往后急退,逍遥娘娘退开了七尺,章鱼怪则退开了六尺。 逍遥娘娘脸色一阵苍白,已然受了内伤。她担心被章鱼怪挟持,遭受他的凌辱,便不顾受伤,再次飞身逃去。 然而章鱼怪对她志在必得,手一抬,却向她使出了一道法咒。逍遥娘娘立时被困,悬空的身躯啪地摔在了雪地上。 逍遥娘娘急运气相挣,非但挣不脱,还越挣越紧。心中一慌,叫道:快放开我,你们这些恶棍。 章鱼怪哈哈大笑,轻佻道:小娘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害怕了?不用怕,到了晚上,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说罢又是哈哈大笑,引得群妖也跟着大笑起来。 笑罢,章鱼怪扛起逍遥娘娘,道:兄弟们,我们打到雪豹的飞豹宫去,杀了雪豹和他的爪牙,晚上就可以在那里喝酒吃肉,还可以睡他的小妾和丫鬟。 群妖一听,齐喊:杀了雪豹,杀了雪豹……喊声中,章鱼怪展开身形,率先朝村庄一侧飞去。群妖欢呼着,也接连飞去了。 风白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片刻间,群妖已远去无踪,只在雪中每隔十数丈留下几个轻浅的脚印。这些脚印无疑是受伤的怪物留下的,这正好给了风白追踪的线索。 跟着这些脚印,风白一直追了二百多里。接着这些脚印便渐渐地往一座山上去了。这座山不算高,山势也不算陡,是以很快便上了山去。 山上一处低洼的山坳中,坐落着一幢较大的建筑,掩映在积雪覆盖的林木中,便是飞豹宫,里面正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风白飞上院墙向里窥视,果然看见章鱼怪带领手下与另一拨人斗得正酣。而与章鱼怪交手的赫然便是冰洲靖王,难道冰洲靖王便是雪豹? 看形势,飞豹宫的人已处于下风,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坚持战斗的也快要顶不住了。至于冰洲靖王,虽与章鱼怪打了个不相伯仲,但毕竟大势已去,再战下去,等章鱼怪的手下前来援手,他也必定惨败。 此等情势之下,冰洲靖王最终放弃了战斗,飞身越过高墙,往山下逃去。他的手下待要突围,却被章鱼怪等人截住击杀,最后竟没留一个活口。 章鱼怪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基本上是飞豹宫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色一览无遗。 笑毕,他道:兄弟们,今日大家辛苦了,我们顺利打下了飞豹宫,接下来便可以放心地找乐子。大家把宫里的女子全部找出来,先让她们陪我们喝酒,到了晚上,嘿嘿,大家就尽情地玩乐吧。 群妖一听,无不欢呼雀跃,纷纷进入内院去搜寻女子,只一阵,便传出女子的惊叫声。 风白早已看见被放在院中的逍遥娘娘,只是忌惮那章鱼怪,怕遭了他的毒手,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章鱼怪在院中呆了片刻,便进入大堂去了,将逍遥娘娘留在了外面。风白心想此时不救更待何时?当即飞身而下,抓起逍遥娘娘急急逃去。 藏身山林之中,风白将逍遥娘娘放下。逍遥娘娘仿似做梦一般,道:你怎地会在这里? 风白道:在那个村子里时我便在了,然后一路追踪到此。你快把我的元灵还给我吧,否则那章鱼怪来追,我也没办法救你。 逍遥娘娘略一思索,道:好。即张开口,把风白的元灵吐了出来。 风白接过元灵,吞入了自己腹中。稍一运转,立时浑身轻快无比,飘飘然欲要飞升。精神充沛,骨骼经络乃至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清爽无比,说不出的受用。这个感觉甚是久违,自失去元灵之始,风白无一日不身心沉坠,无一日不觉得自己像一个废人。如今,自己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做一个神仙。 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充满着力量,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开山劈石,毁天灭地。 未待逍遥娘娘开口,他便伸手破除了她身上的法咒,果然是轻而易举。他心中一阵抑制不住的欣喜,道:杀回去教训教训那个章鱼怪,如何? 逍遥娘娘却担心寡不敌众,又被章鱼怪所掳,便道:算了,我们还是下山去吧。不料话音一落,便听得有人靠近,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举头看时,正是章鱼怪的手下,只见他东张西望,似乎正在搜寻逍遥娘娘。风白故意咳了一声,他便朝这边看了过来。 但见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已除,身边还多了一个人,他不禁一怔,自知不是逍遥娘娘的对手,便高声喊叫起来:大王,这个小娘们在这里。 风白朝他一伸手,远远地便将他吸了过来,尚未接触,又运气一推,将他推向了一棵直径数尺的大树。此人撞上树干,撞击之力自背部透过前胸,跌在雪地上时,便摸着胸口哼哼唧唧痛叫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龙鱼老祖 http://.biquxs.info/

此时一阵杂响,有三四个人自各个方向奔来,正是章鱼怪和几个手下。章鱼怪看了风白一眼,道:你是什么人,这小娘子身上的法咒可是被你所除?说着伸手指了指逍遥娘娘。 没错,是我,风白道,我乃是得道于中州夸父山的小仙风白。 你是神仙?神仙怎么会像你这个鸟样?章鱼怪哈哈大笑,根本不信风白的话。 章鱼怪,休要以貌取人,他本来就是中州的神仙,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才成了现在的样子,在此之前,他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足以亮瞎你的臭鱼眼。逍遥娘娘不平道。 章鱼怪一听,愣了一愣。旁边的小妖道:休得无礼,我们大王可是名震冰洲和北海的北海圣王,若再无礼相称,当心性命不保。 什么北海圣王,我看就是北海妖王吧,把自己捧得这么高,其实不就是章鱼怪?尽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风白还之以讥讽道。 北海妖王一听,怒了:臭小子,神仙了不起了?待我将你打败,让你这个神仙给我舔屁股,看到时候是谁让别人笑掉大牙。说着手一扬,朝风白击出一掌。 风白胸有成竹,即与北海妖王来个硬碰硬,也伸手打出了一掌。 嘭,哗啦啦……哗啦啦……两股力道相撞,雪地上裂开一道又长又宽的口子,向两侧延伸开来。一阵地动山摇,方圆数十丈内所有林木剧烈摇晃,将积雪尽数抖落下来。再看对阵的二人,风白站立不动,北海妖王却踉跄后退,险些摔倒,脸色一阵煞白,显然受了内伤。 北海妖王尝到了厉害,爬起身,还不忘嘴硬几句:臭小子,算你狠,这个梁子我们是结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可不会是现在这般情景。说着撮口一呼,招呼手下们离去。 群妖散去,风白和逍遥娘娘回到飞豹宫。只见宫内的十余名女眷被集中在了大堂,由两个北海妖王的手下看着。这两名手下还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看见风白和逍遥娘娘,有点云里雾里。 风白道:北海妖王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们还不快逃?再不走,我们可要让你们吃点苦头。 二人对视一眼,将信将疑。其中一个道:方才山中大响,可是有人打架? 没错,就是风白和北海妖王对了一掌,北海妖王不敌,已经桃之夭夭了,难道你们没听到北海妖王的口哨?逍遥娘娘道。 两名小妖一听,哪里还敢逗留?慌不迭跑出大堂,瞬间消失无踪。 飞豹宫平静下来,风白和逍遥娘娘也便下山。逍遥娘娘这才问风白为何短短一月,模样却大变若此。风白便将因由简单述说了一遍。 逍遥娘娘颇为惊讶,骂道:这个死尸,竟然色迷心窍至如此境地,我真该与他断了一切关联,但凡尚有一丝关系,便是我逍遥娘娘的不幸。 风白笑了笑:你与他同床共枕数千载,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不知,逍遥娘娘摇头道,我们在仙奴岛修炼,一直不问世事,而且仙奴岛地处大洋之中,最近的岛屿便是倭奴岛,至于陆地,更是远在千里之外,他难以接触其他女子,若早知他是负心薄幸喜新厌旧之人,我早已与他一刀两断。 风白点点头,却感慨道:各人命中自有定数,我与师傅相依千载,自以为情比金坚,谁知在师傅心目中,我的话竟然敌不过一个外人的话。一千年来,师傅一直和颜悦色,温情脉脉,从未对我有一丝不满或些微的责备,岂料那日,她竟……算了,过去的不必再提了,什么神仙眷侣,什么同气连枝比翼齐飞,都是骗人的鬼话。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不疾不徐地飞身下山,不知不觉间,早已把飞豹宫甩在了身后。而话说到此处时,二人已到了一处极为广阔、极为平坦的冰面上,似乎是一个结冰的大湖。 二人俱是意外,不约而同放慢了速度,在冰面上缓步而行。说实话,在南国想要见到如此大的冰湖,确实非常不易。 更奇的是自冰面下视,犹可见幽蓝的湖水,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安静地躺在大地上,温文尔雅,便如一位娴静的处子。 方行七八步,忽见一人自前方飞身而来,行色匆匆,眨眼已到近前。风白一看,此人却是丹元洞的丹元子,即道:丹君慢来。 丹元子略一驻足,道:我被乌拉双鹰追杀,不便久留,告辞。言毕一点脚尖,又朝前面飞去了。 风白抬头一看,果见又有二人飞速而来,正是乌拉双鹰。心想真是巧,自己刚刚拿回元灵,便遇着了双鹰,正好趁此机会将朱雀神剑要回来。 思忖方毕,双鹰便到了面前。他们停下身形,也不管丹元子正飞速逃去,四目乱转,在逍遥娘娘身上打量起来。 末了,金鹰望向风白,正色道:小子,见到本大王,为何不行礼? 风白微微一笑:我已离开丹元洞,不再是洞中的小妖,为何要给你行礼? 哟呵,银鹰恼怒起来,接过了话茬,你小子敢这样对我兄长说话,找死吧你。说着手一扬,便想给风白一巴掌。 金鹰伸手阻住,忽然笑眯眯地看着风白,又轻浮地在逍遥娘娘脸上瞟着,道:小子,看你长着一副丑样,却艳福不浅,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相伴,说说看,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美人? 风白不答,望着他手中的朱雀神剑道:我的剑,你该还给我了。 金鹰一怔,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却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把手伸出来,我这就给你。 风白自然知道他不肯给,多半是想趁机为难自己,但心中兀自不惧,便把手伸了出去。金鹰假装将剑交给风白,但放到风白手上之时,却忽然发力,手腕一抖,将剑身弹将出来,剑柄疾速朝风白的肋间击去。 风白早有防备,手掌后缩,稳稳地握住了剑柄。 双鹰俱惊,风白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且破解了一击之势,一个小妖,哪来这么高深的修为? 金鹰不信邪,将手中的剑鞘往前一送,欲强行将剑柄击向风白。不料嗒的一声,只听得剑柄与剑鞘相撞的声音,那剑柄却在风白的手中纹丝不动。 金鹰又是一怔,手上猛地运力一推,心想非把风白撞个仰面朝天不可。谁知这一推,竟未推动一分一毫,他脸上已尴尬起来,一阵泛红,燥热难耐,心中不服,再次运力猛推。然而,那剑柄就像在风白手上生了根一样,晃也不晃一下。 银鹰见状,嚯地拔出弯刀,朝风白的手臂砍到。风白看在眼里,右手突伸,屈指一弹,叮的一声,准确地弹中了急砍而下的弯刀,并硬生生将其弹开。银鹰顿觉遭到一股强劲力道的撞击,虎口发麻,难以把握刀柄。刀身一偏,往金鹰身上拍去。 啪,刀身击中了金鹰的手臂,金鹰不自觉地松开了握住剑鞘的手,往后退开。一阵剧痛袭来,一只手已无法举起。 双鹰就像做梦一般,怎么也不相信昔日的小妖如今竟像一尊大神,碰他不了,撼他不动。莫不是这个突然来到丹元洞的小妖本就不是小妖,而是路过的大神?可是又有哪个大神会如此年轻,又这么乱糟糟的一副邋遢模样? 金鹰遂道:阁下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假扮小妖入我丹元洞,有何企图? 并无企图,不过是刚好遇上,便留下来玩玩。至于我的身份,你们无需知道。你们强占丹元子的洞府,将他锁起来为你们炼丹,如今又要追杀他,可真是坏事做尽呐。风白不满道。 那又如何?他若不趁我兄长受伤之时向我们发难,我们也不会追杀他。上次在丹元洞你也看到了,他伤我兄长,欲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岂能任人宰割?银鹰愤愤道。 那你们抢夺德拉之女之事又如何解释?你们分明是做惯了强盗,贼心不死,作恶多端,还振振有词。今日我便替所有受你们欺侮的人讨一个公道。风白说着拔出神剑,作出战斗之势。 他本不想为难双鹰,怎奈这银鹰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且气焰嚣张,若不教训教训他,只怕他会变本加厉。 银鹰一见这架势,也不服气起来,对金鹰道:兄长,如今什么人都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我实在受不了这等鸟气。不管这小子是谁,先跟他打上一架,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个唬人的虚假玩意儿,他若是个纸老虎,我们正好戳穿他。 金鹰微一思索,即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前一后出手,挥刀朝风白胸前砍到。 话说双鹰又岂是风白的对手?以二对一,在风白手上也只走了数十回合。最后双双被风白震飞了弯刀,人也踢翻在地。 然而双鹰不知是真倔强还是假糊涂,此等形势下,居然仍不认输。银鹰望向金鹰,金鹰心领神会,双双出掌,用尽全力向风白劈去。 其时风白已归剑入鞘,正要出言相训,忽见双鹰来袭,也不躲闪,当即出掌相迎。但听轰然大响,接着是一阵咔咔之声,只见厚厚的冰面开裂,裂缝直向远处延伸,没有尽头。再看双鹰,齐齐飞跌三丈之外,仰面摔倒,半晌起不了身。 当此之时,忽闻哗啦一声,自裂开的冰缝中急窜出一只庞然大物,直冲半空。细看之下,是一只似龙非龙、似蛟非蛟、似蜃非蜃的怪物。斗大的脑袋上嵌着一双绿色的巨眼,嘴巴宽大,嘴角直咧到了两边的腮后,嘴边长着两条碗口粗的长须,鼻孔朝天,有如两个大喇叭。 更怪的是其腮后长着一对翅膀,竟可以飞翔。只是这翅膀又不似鸟类那般,倒像是巨大的鱼鳍,一根根的翅骨清晰可见。其尾部则极为粗短,并非龙族那样自腰身向后慢慢变小,而是巨大的身躯后面直接长出鱼类尾鳍一样的尾巴,使其看起来极不协调。 这怪物看起来像是某种鱼类所化,极可能是龙鱼一族。 它摆尾振翅在空中盘旋着,发出洪钟一样的声音道:你们四个在我贝拉湖上聒噪什么?搅扰我数千年的美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白道:我等不知阁下在此沉睡,并非故意打扰,还请阁下莫怪。 龙鱼哈哈一声狂笑,道:无知小儿,你以为凭一句话就可以开脱罪责么?你若是给我跪下磕九个响头,我倒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风白一愣,自然无法接受这个提议。一边的逍遥娘娘却道:鱼怪,休要在此倚老卖老,敢不敢现出你的真身,让我等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龙鱼一听,怒吼一声,简直声震天地,令人耳鼓发疼。它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口出无礼之言,我正好数千年没吃过东西了,饥饿难耐,待我把你吃了,想必是一道不错的开胃菜。 菜字一落,龙鱼急振双翅,猛一沉身,如高空坠石般朝逍遥娘娘扑到。 逍遥娘娘早已将身一跃,咚的一声,龙鱼扑了个空,撞破厚厚的冰块,一头栽进了湖中。 龙鱼于湖中调转身形,瞧准冰面上的逍遥娘娘,张开大口,猛地窜将上去。 逍遥娘娘始料未及,连同脚下的冰块被撞上了空中,落入了龙鱼的嘴里。龙鱼一合嘴,便要将逍遥娘娘吞入腹中。 逍遥娘娘急中生智,立时张开双臂,将龙鱼的嘴巴撑住,使其合不上嘴。龙鱼到嘴的食物无法吞下,调转头,疾速下冲,试图潜入水中,借助水的冲击将逍遥娘娘送入自己的腹中。 逍遥娘娘一惊,怎奈龙鱼嘴巴的缝隙太小,无法自它口中飞出,看样子难免要做一只落汤鸡了。 站在冰面上的风白见状,当即一个飞身,伸出右臂强行顶住了龙鱼的下颚,阻住了龙鱼下冲之势。 龙鱼大怒,猛一摆尾,急扇双翅,欲要将风白一同撞入水中。但风白运气相抵,龙鱼的努力只能白费。 龙鱼无计,张口将逍遥娘娘喷了出来。逍遥娘娘头下脚上朝冰面撞去,由于速度太快,已无力刹住。眼见便要撞击冰面,风白急忙松开顶住龙鱼下颚的右手,倾尽全力吸住了逍遥娘娘。 好险,逍遥娘娘的秀发已触到了湖冰,若再迟一些,此时逍遥娘娘已撞在了冰面上,怕是脑瓜开裂,毙命当场。 龙鱼见状,又一张口,冲向了风白。风白当即缩手,将逍遥娘娘吸了回来,同时急撤身形,往一侧闪避。咚,龙鱼再次冲进了湖里。 由于湖面已撞开了两个巨大的窟窿,湖冰开始崩塌。风白携着逍遥娘娘往前急飞,落在了未崩塌的冰面上,准备迎接龙鱼的再次攻击。 二人紧紧盯住脚下的动静,生怕龙鱼又从脚底蹿来。然而并没有,龙鱼自破冰的水下飞出,瞬间化作一个凶神恶煞的老者,巨眼阔嘴,獠牙翻唇,十分吓人。 他身高足有丈二,宽肩巨臂,兀立如松,手上则持着一柄骨剑。看这骨剑,长有四尺,剑柄粗如手腕,下端并无吞口,剑柄以下便是整个剑身,剑身略扁,比剑柄要宽。剑身渐渐向剑尖处收窄,两侧无刃,但尖端极为锐利,白惨惨的,也不知是什么巨型东西的骨头。 他目光如炬,盯着风白道:臭小子,你是什么来头,道行竟如此之高?老夫小看你了。 风白道:我是什么来头不重要,只望阁下莫要苦苦相逼,若要穷追猛打,在下只好奋起反抗,到时只怕阁下讨不到什么便宜。 老者哈哈一阵大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奉承你两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今日老夫就跟你较量较量,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着身躯一动,疾速扑向风白,剑尖直取风白咽喉。风白看得真切,将头一偏,反刺他前胸。老者眼疾手快,手腕一翻,骨剑一沉,往左侧一撩,便化解了风白一刺。 风白身形突起,飞脚踢向老者右腕,试图踢飞他的兵器。老者迅速将右腕翻转,骨剑自右侧横扫风白脖颈。风白一脚踢空,身形未稳,看见骨剑来袭,只能强自往右侧飞旋,避到老者的左侧,持剑直刺他腰部。 老者一惊,急收剑势,左脚一挪,侧身躲过。嗖,风白的神剑贴着他的肚皮掠去。若是少挪一寸,则肚皮已破。 老者不敢大意,将风白神剑上撩,同时急转身形,骨剑刺向风白肋间。风白忙持剑回挡,噗的一声,两剑相击,老者的骨剑竟未有丝毫损伤。原来老者时时以灵气浸润骨剑,使其坚硬无比,与精铁所铸之剑毫无二致。 交手数合,二人俱觉对手非同一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丝毫怠慢。老者原以为风白虽然道行颇高,但兵刃上未必有多深的造诣,殊不知风白大小战斗经历了不少,对兵刃早已熟稔,又岂是泛泛之辈?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百多合未分胜负。而由于此前弄出的巨大动静,竟将北海妖王和一干手下吸引了过来。还有中州西北的孔雀魔王,不知因何来到冰洲,此时也在围观之列,却皆静观战斗,未作他举。 那孔雀魔王起先并不知与龙鱼老祖相斗的是谁,只是暗暗诧异眼前的年轻人,竟有如此非凡的造诣。待看了一阵,才隐约觉得是风白。加之逍遥娘娘在侧,则可以确定便是风白无疑,因十七夫人在孔雀海时唯一识得的人便是风白。 第二百零二章 水母双姬 http://.biquxs.info/

但见风白与在孔雀海时判若两人,孔雀魔王惊异不已,彼时的风白不堪一击,怎地现在突然如此了得?当真叫人疑惑。他又怎知彼时的风白是丢失了元灵之故,如今拿回元灵,再加上巫山下的老龟所赠七八百年修为,此时风白的造诣已超万年,又岂是一般人可比? 风白与龙鱼老祖又斗了一百余合,仍是不分伯仲。再耗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若是侥幸老者胜了,难免有欺负小辈之嫌,胜之不武,有旁人在场,恐遭非议。若是风白胜了,只怕那时灵气也耗了不少,如今孔雀魔王在侧,也不知他会不会突然向自己发难,还是保留一些实力为好。 这样想来,二人俱无意再战,双双跃开。 那北海妖王一见,却指着风白对老者道:龙鱼老祖,这小子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你现在收手,着实可惜呀。 老者果然是龙鱼所化。他道:我即便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会落得个欺负小辈之嫌。 老祖此言差矣,这小子张狂得很,我此前跟他交过手,他扬言要拳打冰洲,脚踢北海,叫这两处的人都俯首称臣,尊他为王。我虽然气愤,却苦于打不过他,如今若能联手老祖,定可一举将他击败,铲除这个狂妄之徒。北海妖王如是道。 风白一听,甚觉气愤,道:北海妖王,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可以无中生有,捏造是非?试问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分明是你打不过我,记恨在心,想借龙鱼老祖之手报仇雪恨。你如此居心,实在可鄙。 北海妖王谎言被拆穿,却仍狡辩起来,道:臭小子,现在碰到对手了,你是害怕了吧?当初你豪言壮语,我道你果真有天大的本事,可让冰洲北海两地的人屈服于你,现在碰到了老祖,却连自己说过的话不敢承认,我真替你汗颜。 风白百口莫辩,神剑一指北海妖王道:你无事生非,造谣诽谤,白的也被你说成黑的,我也懒得再跟你争辩。你要报仇,只管自己动手,想借他人之力,我便瞧不起你。什么北海妖王,我看你不如叫北海怂王,这个名号更适合你。 北海妖王被风白讥讽,脸色一阵难看,一时说不出话。 不料双鹰中的银鹰道:龙鱼老祖,这小子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我兄弟二人可以作证。他还说,在冰洲最难对付的是靖王,至于老祖你,他压根没放在眼里。他觉得老祖沉睡湖中,不问世事,根本就是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这小子气焰之嚣张,人神共愤,老祖若不将他打得服服帖帖的,岂不是让人觉得冰洲无人? 风白一听,连连摇头道:罢了,罢了,所谓众口铄金,你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也懒得再辩。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小爷我若是皱一皱眉,便不是好汉。说着祭出炼气,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龙鱼老祖被北海妖王和银鹰一番挑拨和教唆,早已按捺不住,对北海妖王和双鹰道:那我们一起上,叫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北海妖王和双鹰皆暗暗心喜,心想终于可以借龙鱼老祖之力出一口恶气,遂摩拳擦掌,只等龙鱼老祖动手,好一拥而上。 却听孔雀魔王喊了一声:且慢。只见他走前几步,对风白道:小子,我看你今日是死定了,但若你肯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我倒可以帮你一帮。 风白才知道他是来冰洲找师傅,可真是色心不死。便道:莫说我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风白今日即便是死,也不会乞求你的帮助。 言毕转向逍遥娘娘道:你先帮我拖住龙鱼老祖片刻,待我将北海妖王杀了,便来援手。逍遥娘娘点头应好,风白便一点脚尖,挺剑朝北海妖王刺去。 北海妖王急忙躲开,同时招呼手下们齐上,将风白围了起来。而逍遥娘娘也已向龙鱼老祖出手,能拖一时便一时,反正她有不损之躯,也不怕龙鱼老祖会将她杀死。 孔雀魔王见了,却对龙鱼老祖道:龙鱼,你可要小心了,与你交手的乃是我新纳的十七夫人,你若是伤了她,我孔雀可不答应。 龙鱼老祖不禁一诧,边打边道:孔雀魔王,你都纳了十七个小妾了?你对美色的钟爱,可是一点也不逊当年呐。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龙鱼,你有多久没从贝拉湖出来了?天天窝在湖里,难道湖里有一大堆母龙鱼围着你? 有什么母龙鱼?湖里能动的都快要被我吃光了,我只是在湖中图个安稳清静,一旦出来,又是纷纷扰扰是是非非。龙鱼老祖道。 孔雀魔王又是一声大笑,道:看来当年的北极圣母真把你伤透了,多少年了,你竟然仍未释怀。这方面你该学一学我,我看上了的,想尽办法也要得到,绝不能亏待了自己。 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手段,也不会让北极圣母从我身边溜走。可惜你就是你,而我终究是我,我还是喜欢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感觉。 孔雀魔王再次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情种,只可惜多情反被无情恼,多情自古空余恨,可叹,可叹。 先别叹了,快叫你这十七夫人退下吧,否则误伤了她,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龙鱼老祖道。 哎,你有所不知,我这十七夫人乃是强娶而来,她不一定听我的话,你就悠着点,陪她打着玩就是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风白仗着炼气护身,只攻不守,已大开杀戒,击杀了数个北海妖王的手下。风白本不想杀人,只因被北海妖王污蔑,气愤难消,加之强敌当前,姑息敌人便是对自己残忍,唯有痛下杀手,才可以摆脱困境。 北海妖王见风白神威大发,无可阻挡,已有些慌神,高叫道:老祖,快来救急,我们要顶不住了。 龙鱼老祖听言,即抽身而出,前去相助,同时对北海妖王道:你去对付孔雀魔王的十七夫人,记住,不可伤她。北海妖王会意,两人便交换了一下对手。 如此一来,风白虽然神勇,却也一时奈何不得龙鱼老祖和北海妖王的一干手下,战斗开始呈胶着状。 风白专心对付龙鱼老祖,便把空门留给了北海妖王的手下,那些鱼怪虾怪的弯刀砍在风白身上,皆被炼气反弹,便发出了噗噗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的,还有群怪被反弹摔倒在冰面上的声响,一时此起彼伏,响个不绝。 约摸一炷香光景,风白于混乱中被龙鱼老祖刺中一剑,风白吃了一吓,急看炼气,依然完好。风白心中有数,自己外有炼气护身,内有夸父精气浸润,除非身首异处,否则刀砍剑刺根本杀不死自己。念及此,便更加无忌,振奋精神,左冲右突,片刻又击杀了两名北海妖王的手下。 那些鱼怪虾怪心中惧怕,陆续跳出了战圈,最后只剩龙鱼老祖与风白对阵。龙鱼老祖只道风白被众人围着打,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不料突然又发神威,竟把帮手悉数吓退,心中也不免忌惮起来。 最主要的是风白身上的护身法魂,竟可以抵御自己的利剑。中州之人善练此类法魂,多以炼魂为主,但风白身上的又不似炼魂,也不知是什么法门,如此坚不可破。 打了一阵,龙鱼老祖突然撤身,身形未定,便向风白猛击一掌。风白只道他撤身是要休战,并无防范,眼见他一掌来袭,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躲开。 嘭,风白挨了一击,身躯飞出三丈有余,待要跌倒,急忙运气沉身,才站住了。再看身上的炼气,仍然未破。 龙鱼老祖原是想换一种方式破除风白的护身法魂,此时一看,不觉沮丧。只要风白的炼气未破,自己哪怕累到趴下,也无法伤他一分一毫,这架还怎么打? 他心有不甘,当着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的面向一个小辈屈服,无疑是颜面扫地。他心念急转,当即趁风白尚未回神之时将骨剑一推,嗖,骨剑如离弦之箭射向了风白。 风白正庆幸身上炼气仍存,龙鱼老祖的骨剑已激射而到,直戳心窝。力道之强,竟将炼气挤得往里凹陷,已贴近了衣衫。风白一骇,即运气相抵,才把骨剑挺回去一些。 不料龙鱼老祖也远远地运气催逼骨剑,骨剑复又朝里逼进。风白再运气相抵,两人便僵持起来。 过了片刻,风白忽然醒悟,何必与他斗法,直接将骨剑打飞便是了。当即挥剑猛地朝骨剑一击,咔的一声,骨剑弹飞开来,蹿到了半空。风白撤手飞剑,展开御剑术使神剑猛然攻向龙鱼老祖,意图让他无暇接剑。 龙鱼老祖似识破了风白的意图,待要飞身接剑,却被风白的神剑罩住,一阵劈头盖脸的攻击,竟腾不开身,伸不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骨剑掉落在冰面上。 风白将神剑驱使得上下翻飞,织成了一张密密的剑网,兜头盖脸,缠身绕膝,便如一个茧子将龙鱼老祖包裹了起来。只听呼呼之声响成一片,毫无间隙。随着风白越驱越快,呼呼声又变作了嗡嗡声,有如群蜂乱舞,其声尖锐刺耳,听之心慌神乱。 一个不小心,龙鱼老祖立时身中数剑,割得鲜血淋漓。龙鱼老祖大急,试图突破包围,便瞅准飞舞的神剑以袖急拂。不料波的一声,非但未拂开神剑,反而被疾速飞旋的神剑形成的气墙反弹,身体一个倾斜,手臂、肩膀又被割中数剑,最后神剑直刺他的大腿,贯穿而出。 龙鱼老祖惨哼一声,跪跌在地,大喊道:住手。 风白听得喊叫,这才御回神剑,剑鞘一伸,直接归鞘。 龙鱼老祖浑身是伤,脸上一副痛苦之状,道:想不到老夫今日栽在了一个后生小辈手上,老夫当重回湖底,无颜再见世人。 不料话音一落,却听嘭的一声大响,众人看时,只见风白飞了出去,跌在了四丈之外。 原来孔雀魔王认出风白所使的便是当日在孔雀海朱雀神女割伤他的古剑。此剑破了他的不败金身,令他好生忌恨,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此时正好抢夺过来,投之于北海,令此剑消失,则世间再无破他不败金身之法。 是以他也不顾会落人笑柄,忽然对风白实施了偷袭。风白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此一着,结结实实挨了孔雀魔王一击,若非炼气护身,恐怕早已脏腑尽碎。 孔雀魔王趁风白尚未缓神之时伸手一吸,将风白的神剑夺走,哈哈一笑,即朝北海疾速飞去。 风白回过神来,自是不肯让他逃走,弹身而起,于身后狂追。逍遥娘娘一见,亦脱离战阵,飞身跟上。 然而风白的修为还是比孔雀魔王差了一些,起初还可以跟上,后来却渐追渐远,最终不见了孔雀魔王的影子。 但风白琢磨到了孔雀魔王的意思,遂继续往北海方向飞驰,看能不能侥幸追上他,以免神剑沉入茫茫北海,难以寻觅。 遗憾的是到了北海之时天色将黑,风白站在一座海岛上四处张望,目力已难以投射十里之外,所见不过是海水涛涛,天高海深,一种微末之感油然而生。 风白无奈,只好回到海岸过夜。夜色渐浓,星光初现,海岸上响起了各种海居和陆居虫兽的叫声,或响亮或低沉,此呼彼应,搅扰着夜晚的安宁。 月华初上,只见眼前的海水在微风中轻轻击打着岸边的矶石,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一阵一阵的,极有节奏。放眼远望,则夜色渐渐地铺张开来,在远处最终变成一抹暗黑,阻挡了人的视线。那暗黑深邃幽远,叫人心里生出一种毛毛的感觉,凝目望之,这暗黑却渐渐地迫近自己,嚯的一声,最终将自己吞噬了。 风白心里轻轻一抖,一种窒息的感觉压迫而来,不禁收回了目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虽然此时他的修为达到了万年之上,已可通天,但此情此景,身后是千里雪原,前面是万顷海波,四处无人,陪伴自己的只有各类虫兽,内心总有丝丝缕缕的不安和孤寂,这孤寂大概是比什么海怪妖魔,都更叫人惧怕罢。 想当初自己和师傅在天山绝顶,同样是仰天俯地,天高地阔,千里无人,只有冷风呼呼,可有师傅在身边,哪里有什么烦恼忧愁?赏星星看月亮,呢喃细语,只有无尽的欢乐和甜蜜。 如今不同往昔,天长地久有穷时,一腔衷肠无处寄,不过是徒增感慨。想到这里,风白不由得挺直了腰身,闭目入定,以待天明。 不知什么时候,耳中却传来疑似女子的欢笑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断断续续。风白并未在意,想来是什么鬼怪在装腔弄势,好引诱猎物上钩,趁机饱餐一顿。 但过了一阵,这笑声却越来越清晰,有如银铃,甚是悦耳,且透着一股天真烂漫之气,虽未目睹,却仿佛可以断定是出自绝色少女之口,叫人忍不住前去看上一看。 风白忍住了,自己虽然不怕,但没必要冒这个险。此处荒僻,且声音自海上传来,不用说,定是什么妖兽海怪所发。 然而这个声音却一直在耳畔响着,且似乎越来越近。风白睁眼望去,不觉讶异,只见数里之外的海面上一大片亮光,色彩缤纷,十分华美。除此还有两个黄白色的亮点在翻飞滚动,似乎是巨大的夜明珠,正被人掣在手上,那所掣之人的衣衫和身段犹隐约可见,正是两个女子。 不用说,那大片七彩的亮光定是海中的水母所发,他曾和弦觞在南海见过,只是这么多水母聚在一起,发出这么亮的光还是头一回见。而那两个女子,无疑是来赏水母的。 风白仍然不理,以免惹祸上身。可那些水母却越漂越近,渐渐朝海岸游来。两名女子在水母上方追逐嬉闹,身影越来越清晰,不用多久,便要靠近了。 风白立起身,想要离去,可是忽而又想,自己为什么要走呢?难道是怕被那两名女子看见吗?如今自己一副丑样,即便两名女子是吃人的妖魔,怕也不会对自己感兴趣罢。他自嘲地笑了笑,便又坐了下去。 待那光亮终于靠近时,风白才看见那些发光的水母可不一般,个个体型巨大,伞状的头部足有一丈的径长,当真见所未见。且同一个水母可以同时发出不同的亮光,可谓色彩斑斓,瑰丽可爱。 再看那两名女子,果然身段婀娜,玲珑有致。她们手里各提着一颗用薄纱笼住的大夜明珠,堪比拳头大小。光华照着她们的脸庞,只见玉面光洁,官窍精致,有如雕琢,令人望之生爱,不忍移目。 第二百零三章 北海大怪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想还好那孔雀魔王不在,否则被他看见,势必又要占为己有。 思忖方毕,却听一个女子咦了一声,道:姐姐,前面有一个人。 啊,哪里?那姐姐道。 就在那。第一个女子伸手一指,点明了风白的所在。 还真是有一个人。姐姐说着飞身一掠,便上了岸。第一个女子也跟着飞到了岸上。 咦,他长得好丑啊。第一个女子甚是嫌弃道。 喂,你是什么人,一个人夜间在此,不怕妖魔鬼怪把你吃了么?那姐姐如是问。 风白不答,反问道:二位姑娘可有见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我正是追寻他来到此地。 不料这姐姐不满起来,道:你这人好没礼貌,我问你话,你反倒拿莫名其妙的问题问我们,莫说我们不见,便是见了,也不会告诉你。 风白道:你们既不曾见到,在下便不再打扰,二位姑娘继续观赏水母罢。 真是个怪人,那姐姐道,此处并不太平,劝你还是离开为妙,若有不测,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不测?难道此处除了二位姑娘,还有其他什么人?风白好奇道。 自然有,就怕到时候你见了要吓破胆。那妹妹接过道。 算了,不要跟他说那么多,我们走吧。那姐姐一扯妹妹的衣袖,示意她离开。 风白哈哈一笑:这世间的妖魔鬼怪我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能把我吓破胆的,不知这怪物是青面獠牙,还是四目八瞳?抑或是身高三丈,口如钵盆,可以吃人不吐骨头? 好狂妄的小子,那姐姐道,你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所以没有听说过九宫煞神的名号,你若是听过,便不会这么说。 九宫煞神?在下孤陋寡闻,确实没有听说过。但他既然那么可怕,为何你们却不怕,还在这海上徘徊徜徉?风白道。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仍是姐姐道:不怕告诉你,九宫煞神乃是我们的师尊,所以我们不怕。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说说九宫煞神如何个可怕法?若果真可怕,我倒会考虑考虑离去,不然的话,我还有事要办,断不会离开此地。 你这人怎恁地不知好歹?我们既然说了可怕,便是真的可怕,信不信由你,你要留下来寻死,我们也没办法。那妹妹道。 算了,勿跟他一般见识。那姐姐一拉妹妹的衣袖,再次示意她离开。 且慢,风白喊了一声,你们若不说个明白,便不能离开这里。 你……那姐姐气恼起来,我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岂能由你说了算?你若是成心找茬,我们姐妹定会奉陪到底。 好,好,风白拍掌叫道,我倒想看看令人吓破胆的九宫煞神,教出来的徒弟是什么成色,顺便搞搞清楚你们为何甘愿与恶人为伍。风白说着站起身,作出要动手的姿势。 二女一见,各自从腰间取出了一柄软剑。那软剑单薄如纸,晃动不休,待二女运气贯注,立时咻的一声,变作硬挺挺的样子。 那姐姐剑尖指向风白,恼道:待我们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言毕挺剑直刺,直取风白前胸。 风白不躲不闪,待剑尖刺到胸前数寸,这才伸指一夹,立时将来剑夹了个结实。 那姐姐一见自己的软剑竟硬生生被夹住,吃了一惊,急运力前刺,却动不得分毫,再往回抽,亦纹丝不动。 那妹妹见状,随即刺出一剑,试图给姐姐解围。风白如法炮制,将妹妹的剑也夹住了。姐妹二人不禁气急,粉面涨成了红色。 僵了片刻,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撤剑,退开一步,起手向风白击出了一掌。 风白仍然不躲不闪,硬抗二人一击。嘣,风白被撞退至一丈开外,又登登登数步,这才站住了身躯,但手上的剑犹未松开。 二女一见,又是吃惊。风白往回走了数步,道:二位姑娘,你们的手段我已见识过了,现在你们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看你们也是良善之人,为何要做那九宫煞神的徒弟? 二女又对视了一眼,那姐姐道:师尊从北海妖王手中救了我们,让我们得以在这片海域自由生存,虽然师尊跟北海妖王一样喜欢吃人脏腑,但对我们却爱护有加,我们不做他的徒弟,便无法在这里生存。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 风白沉吟一阵,道:既如此,那我便将这剑还给你们。说着向二女轻轻一掷。二女接在手上,便要离去。 那妹妹临走却回头道:记住,不要跟人说你见过我们,若被师尊知道,你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风白一怔,道:我并不认识你们,见没见过又有什么要紧? 自然要紧,只因在这千里海域内,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女子,师尊不许别的男子看我们,凡见到我们的人,即便不死,也要被师尊挖去双眼,你可要记住了。 风白暗暗惊奇,这九宫煞神怎地这般古怪?抬头看时,只见二女已飞身而去。遂追问道:姑娘,敢问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水母灵姬,我姐姐叫水母仙姬。那妹妹答应着,身影已自远去,连最后的话音也飘飘悠悠,几乎要听不见了。 风白呆了一呆,心想反正无事,不如跟上去看一看那九宫煞神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他徒弟一眼便要非死即瞎,到底是什么古怪心理在作祟? 念及此,即自二姬身后追出。二姬撇下那些发光水母,往深海处飘飞。风白悄悄跟着,始终不远不近,以免被二姬知晓。 约是飞了数百里,前面出现了一个黑魆魆的岛礁。风白本以为二姬住在岛上,不料在即将靠近岛礁时,二姬却忽地往水里潜去。 二姬入水并无一点声响,亦无半点水花,风白只道她们也使用了避水石。潜入水下才发现并非如此,只见二姬身前的海水自动退开,仿佛是主动为她们让路,但在她们身后,却又重新汇聚,似乎正是传闻中的分水之术。 二姬潜入水下数十丈,钻入了一个洞中,此洞唤作海王洞,风白也随后钻了进去。洞内灯火通明,各种布置一应俱全,且摆满了玉树珊瑚,珍珠宝贝,极为皇丽。 二姬在下首的位置坐下,水母仙姬道:好一阵未出去撒欢了,今儿个甚是惬意。 是啊,若非师尊去了北极,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去。水母灵姬道。 水母仙姬嗯了一声,道:你说先前那丑小子是什么来头?瞧他一副怪样,道行却非比寻常,说是来这里找人,可是有谁那么大胆闯入师尊的地盘? 大概是跟这个不知情的小子一样误闯此处的什么人吧。至于这小子,确实十分厉害,就不知怎地长了这副模样,可惜了。水母灵姬道。 可惜?水母仙姬略一诧异,你看他这么年轻,却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已经是深得上天垂爱,若是再给他一副英俊的长相,那这世上的好事岂不是全让他一人占去了? 说的也是,只是……若是换作姐姐,你是愿意拥有高深的修为但样子丑陋,还是愿意道行平平却样貌超群? 这……妹妹怎地问起我来了?我是女子,自然有所不同,我宁愿不要什么道行,也不愿长着一副丑样,那叫我怎生出去见人? 那便是了,亏得这小子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换作是我,只怕早已寻了短见,哪还有什么心思活在世上?看样子,这小子怕真不是什么肉身凡胎。 哟,我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地研究起这小子来了?不会是这小子激起了你的母性吧?水母仙姬打趣道。 水母灵姬脸一红,道:没有的事,不过是个陌生人,哪有那个闲空研究他,不过是这样一说罢了。 水母仙姬笑了笑,道:姐姐逗你玩的,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水母灵姬点点头,二人便一道离开了洞厅。 风白躲在一株大珊瑚树的后面,将二人的话听了个分明,此时不禁想:样子丑点也好,正好断了红尘,了却牵挂,从此自由一人,来去自在,免去了不必要的烦恼。 但见上首的石桌上放着好些海味,虾蟹鳌贝,红艳艳,个大肉肥,很是诱人,旁边还有酒壶酒杯,风白嘴上一馋,便又想贪上几杯。即现了身,坐上去晃了晃那酒壶,果然咣当有声,心中一喜,便想倒出杯中饮用。 转念想这酒已然凉去,喝着自然减味,即双手捧着酒壶,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加以温热。不多时,酒已变温,酒香自壶盖逸出,闻之香醇,十分受用。急倒出杯中,一饮而下,入喉醇烈,乃是酒中上品。风白心想这九宫煞神深居深海,却过着神仙样的日子,当真是好享受。待日后自己也觅一处良穴,与世相隔,岂不快哉? 风白以海味配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多时,已将壶中之酒饮了个精光。少时,酒力发作,风白头一昏眼一花,便沉沉地伏案睡去了。 这一睡直睡到次日,却仍未醒。天明时二姬起身出来,一见风白伏在石桌上,大吃一惊。不知风白怎会在洞中,还吃得杯盘狼藉,呼呼大睡。 二人一合计,便由水母仙姬伸手去推风白,好把他弄醒轰走,以免师尊回来,吃师尊的责罚。谁知推了几推,风白竟无反应。又连推带喊,这才把风白从酣睡中弄醒。 风白抬头一看,眼睛兀自模糊不清,酒力也未散尽,嘟嚷道:别妨碍我睡觉。便又睡了过去。 二姬无奈,只好合力将他架起,拖至洞口,一把将他丢了出去。风白跌入水中,受避水石保护,仍睡得香甜。先是向下沉去一段距离,之后却慢慢漂起,最后竟悬浮在洞口附近,漂漂悠悠,不上不下。 二姬心急不已,便出洞去拖着风白,往外潜游了百八十丈,这才将他放开。二姬自以为风白无论如何不会再漂回洞口,便放心地离去了。 殊不知风白早已醒转,乃是有意停在洞口附近,专等那九宫煞神回来。此时被二姬扔在远处,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海中巨兽吞吃,心中便觉不平,待二姬离去,他又游回到海王洞中。 二姬惊愕不已。水母仙姬斥道:你擅闯海王洞,当真无礼之极,若不离去,等我师尊回来,定将你生吞活剥,我们可求情不得。 风白淡淡一笑:谁要你求情了,他若真那么厉害,我便死在他手上,又有何惧? 你莫要以为这是玩笑,我们师尊最喜欢活吃人的肝脏,到时候你怕是后悔也来不及。水母灵姬道。 风白仍然无所谓的样子,道:无碍,让他吃好了,反正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九宫煞神,你们休想劝我走。 你……水母仙姬忿忿然,却已无言以对,只怪自己打不过他,否则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省得他在洞中骄横使气,蛮不讲理。 接着二姬便不管他,只待师尊回来,让师尊给他点颜色瞧瞧,甚或师尊要将他活吃,也莫要为他说半句好话,谁叫他不知好歹,非要自寻死路? 但水母灵姬心软,又自劝说了一番,无奈风白不听,三人便相对静坐,静候九宫煞神回来。 约是一炷香功夫,洞口传来破水的声音,二姬一怔,齐齐站立。片刻,只见一个样貌奇特的人出现在眼前,二姬齐称:师尊。原来此人正是九宫煞神。 风白一看,不禁甚觉稀奇,目瞪口呆起来。只见他肩上长着一双手,腋下又长着一双手,第二双手的腋下,又长了一双手,一共有六条手臂。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九宫煞神一见风白,也一阵讶异,对二姬道:这是什么人,怎会在我们洞中? 水母仙姬面有难色,道:我们昨夜出去观赏水母,无意在海岸遇见了他,谁知……谁知他竟尾随我们到此,待要驱赶,却打他不过,所以……所以…… 九宫煞神脸色一变,杀气骤起,却忽而敛怒平气,自腰间取出了一盒胭脂水粉类的东西,对二姬道:这是我从北极圣母那里要的海豹油,可养肌护颜,你们拿去用吧。 二姬一听,连忙相谢,由水母仙姬接过,退到了一边。 九宫煞神四目凝视风白,道:我已许久不曾活人取肝,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你竟自己送上门来,好极,好极。 极字一毕,身形突移,闪电般向风白攻去。风白出手接招,却因对方有六条手臂,皆可以出手攻击,便手忙脚乱起来。一不留神,啪,被其中一条手臂击中,当即退出了七步之远。 风白开始后悔,后悔来到此地,遇上这么一个怪物,这下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但如今骑虎难下,即便自己想走,怕也不一定走得了。不管那么多,先尽力一战吧。 风白打起精神,祭出了炼气,再次与九宫煞神交手。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陷入了死循环。只是有炼气护身,九宫煞神也伤他不得。 数番较量以后,风白虽无损伤,但也无心再战,便找准时机跃将开来,欲疾速逃去。不料目光扫处,只见孔雀魔王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洞口附近,正冷眼旁观。 风白不禁一怔,孔雀魔王却早已一抬手,朝风白施了一记法咒。风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孔雀魔王将自己缚住了,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洞中其他三人亦是一怔,皆将目光投向了孔雀魔王。九宫煞神道:孔雀魔王,你来我这海王洞,就不怕我将你活人取肝? 孔雀魔王哈哈一笑:煞神,就怕你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本事。你虽然有四目六手,看得比别人清,动得比别人快,却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奈何不了,你还想取我的肝,只怕是妄想。 孔雀魔王说着将目光在水母二姬脸上一扫,又对九宫煞神道:我听闻你收了两个女徒弟,美貌无比,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如这样,我拿这小子换你两个徒弟,如何?说着伸手指了指风白。 九宫煞神大怒,冷冷道:孔雀魔王,我看你是活腻了,今日我便将你剥皮抽筋,吃肝烹肾。 肾字一落,已身躯暴闪,六只手同时击向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不躲不闪,与九宫煞神最上面的两只手对了一掌,砰砰,孔雀魔王硬挨了九宫煞神四只手一击,身躯退出了六步。再看九宫煞神,也被孔雀魔王-震退开来,脸色惨白,已受了内伤。 旁观的风白不禁暗想:自己还是嫩了一些,面对九宫煞神的六只手竟不知如何应付,早知道便像孔雀魔王那样直接跟九宫煞神硬碰硬,自己有炼气护身,谅他也奈何不得自己。而就造诣来说,自己当是不输九宫煞神,最坏的情况也就两败俱伤,而不会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再看孔雀魔王,其有不败金身,此时毫发无损。他掸了掸衣衫,道:煞神,你有多久没出来走动了,竟不知我已练成不败金身? 不败金身?九宫煞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间当真有此神技? 你若不信,便再动手试试,你若伤得了我一分一毫,我便立刻离开海王洞。孔雀魔王无比自信道。 九宫煞神一听,对水母仙姬道:仙姬,取你的剑来。水母仙姬即取出软剑,交与九宫煞神。 九宫煞神一挺剑,朝孔雀魔王当胸刺去。笃的一声,那剑就像刺在了坚韧厚重的皮革上一样,竟刺不进毫厘。反而剑身受阻,严重弯曲。 第二百零四章 世仇 http://.biquxs.info/

九宫煞神惊呆了,自己以灵气贯注剑身,直刺之力足以开山劈石,谁知却奈何不了孔雀魔王的血肉之躯,看来孔雀魔王所言不假。其不败金身,已远超金石之强韧。 孔雀魔王得意一笑,道:煞神,你还要跟我打吗?不如见好就收,你吃了那小子的肝,我领走你的两个徒弟。你若不依,等下我发起威来,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休想,九宫煞神道,在这北海我不许任何人打我徒弟的主意,多看她们一眼也不行,今日我就算打不过你,也会拼尽最后一分力去保护她们。 哈哈哈哈,你这我就不理解了,难道你这徒弟表面上是徒弟,其实…… 住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嗜色如命?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你也配称君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你先是与水母丽姬有暧昧关系,后来又与北极圣母纠缠不清。这北极圣母乃是你年轻时垂慕的对象,只是那时人家不理你,后来她一把年纪了,反倒肯让你亲近,你便因此抛弃了年轻貌美的水母丽姬。哦,对了,你还跟水母丽姬育有后人,难不成……你这徒弟其实是你的女儿,你才要拼尽全力保护她们? 孔雀魔王此言一出,仙姬、灵姬俱诧,九宫煞神则一副古怪的表情。 我还听说因为你移情别恋,水母丽姬最后郁郁而终,你莫不是心中有愧,不敢承认自己便是两个女儿的父亲,便收她们为徒,假装做她们的师傅吧?孔雀魔王继续道。 九宫煞神一张脸已阴阴晴晴、恍恍惚惚起来,半晌,才定神道:孔雀魔王,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我胡言乱语?谁都知道你九宫煞神乃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横行北海,人鬼皆惧,你这样的人会对徒弟这么好,若没有私心,便是非一般的关系,要我说,其实就是你的女儿,是也不是? 孔雀魔王,你休要再言,快快离开海王洞,否则我与你玉石俱焚。九宫煞神情绪激动,利剑指着孔雀魔王,颇有恼怒之色。 玉石俱焚?谁与你玉石俱焚?别抬举自己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若承认你的徒弟便是你的女儿,我还可以看在你的份上空手离去,否则,我必带走你的徒弟回我的孔雀海。 你休想。九宫煞神大怒,飞身挺剑,直刺孔雀魔王的眼睛。他认为孔雀魔王虽有不败金身,但眼睛乃是人体最脆肉的器官,也是极难修炼到的地方,从眼睛下手,或许有破除金身的可能。 只是孔雀魔王又怎能轻易让他击中眼睛?九宫煞神虽然有六只手,可以用其他的手缠住孔雀魔王,再用持剑的手攻击眼睛,但孔雀魔王却直接忽略了他另外五只手的攻击,专心对付他手中的剑。 是以斗了一阵,孔雀魔王一把将九宫煞神的剑抓在了手上,并且手腕一扭,将利剑像丝带一般绕了几绕,抓了个结结实实。九宫煞神待要回撤,却撤不动一点,反而孔雀魔王运力一抽,将剑反抽了过来。九宫煞神的造诣比之孔雀魔王,还是逊色了一些。 九宫煞神目瞪口呆。孔雀魔王却得意大笑,将夺过来的软剑往地上一丢,道:煞神,你还是承认了吧,待我失去耐心,我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九宫煞神脸色一阵难看,终道:没错,我的两个徒弟便是我与水母丽姬所生的女儿。 一旁的水母仙姬、水母灵姬立时怔住了。 孔雀魔王却脸现不平和嫉妒之色,道:当年我有幸见过水母丽姬一面,惊艳其清丽脱俗的容颜和曼妙绰约的风姿,只是其时已被你煞神捷足先登,我心中遗憾不已。今日一见你这两个徒弟,隐约觉得她们身上有水母丽姬的影子,便猜到绝非是你徒弟这么简单,现在你终于承认了。如此极好,我无缘一亲水母丽姬的芳泽,便带走她的两个女儿,也算填平了遗憾。 你……你什么意思?九宫煞神觉得有些不妙,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哈哈哈哈,我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我要带走你的两个女儿,来填补我无法亲近水母丽姬的遗憾。 你……你怎可出尔反尔?九宫煞神十分气愤,言语中却尽显担忧之意。 出尔反尔怎么了?我孔雀魔王在女色面前向来没有原则,我看上了的,想方设法也要得到。 你无耻。 随你怎么说,总之你的女儿我要定了。 你……你……我跟你拼了。九宫煞神的声音已有些颤抖,显然是极为担心两个女儿,因为面对孔雀魔王,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说完话,他便蹂身而上,与孔雀魔王再次战将起来。 此时一旁静观的风白忽然恢复了自由。原来这一阵间,他一直在尝试运气挣脱孔雀魔王的法咒。当此之时,竟已成功挣脱了束缚。且不说看不惯孔雀魔王出尔反尔,也不说孔雀魔王要带走水母二姬,二姬即将面临被孔雀魔王糟蹋的厄运,单是孔雀魔王丢了风白的神剑,风白便不能不管。 他捡起了被孔雀魔王丢在地上的软剑,二话不说,便加入了与孔雀魔王对抗的行列。 风白也专挑孔雀魔王的眼睛下手。那柄软剑在风白手上和在九宫煞神手上发出的威力完全不同,只因风白对剑早已运用自如,比之在九宫煞神手上时强的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十倍八倍。面对风白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孔雀魔王不得不有所忌惮。 孔雀魔王也试图抓住风白的剑,但风白因有九宫煞神的前车之鉴,是以格外小心,孔雀魔王一时三刻根本找不到这个机会。 而九宫煞神也忽然开窍了,孔雀魔王有不败金身不假,其刀枪不入、法力难侵也是事实,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任何弱点,除了眼睛,还有耳朵,若能给他来个双风贯耳,是不是就可以一举贯穿他的头颅?即便不能,至少可以令他双耳失聪,也是不小的打击。还有脖子,若能捉住他的头,则完全可以将之扭断。是以九宫煞神六只手有四只手都朝孔雀魔王的这些部位招呼,令孔雀魔王疲于应付,开始叫起苦来。 斗了一阵,面对风白二人一前一后的凶猛攻击,孔雀魔王已无力招架,即心生退意,跃将开来,疾速朝洞口飞出。 风白一见,心想此时形势大利,完全可以合九宫煞神之力将孔雀魔王重创,再逼他说出神剑的下落,便大喊一声:快追。 风白在前,九宫煞神在后,二人疾速追出。只见孔雀魔王双掌前伸,以灵气硬生生将水逼开,身躯便趁隙而飞,往水面快速窜去。 只一瞬间,孔雀魔王已窜出了水面,往海岸方向疾飞。风白二人紧紧相随,三人如电光石火一般,串成一线,齐齐往海岸飞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三人便掠过数百里水域,海岸已然在望。孔雀魔王渐渐飞离,将二人甩在了身后。风白自知已无法追上,便停了下来。 九宫煞神也停了下来,对风白作揖道:今日多蒙小兄弟出手相助,老朽感激不尽。 风白摇了摇头,道:孔雀魔王将我的兵刃丢到了海中,我也正要找他,今日不过是捎带之便,不必挂齿。 话虽如此,但若没有小兄弟相助,只怕我那两个徒弟……九宫煞神却无庆幸之色,反而有些忧心忡忡,眉头紧锁。孔雀魔王好色成性,且道行极高,又有不败金身加持,当真不好对付。 阁下莫非担心孔雀魔王去而复返? 九宫煞神点头不语。 阁下大可以换一个栖身之所,以避孔雀魔王。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小兄弟方才说兵刃被孔雀魔王丢入海中,不如稍待几日,我让手下在海中四处找找,或许可以找到。 哦?北海如此之大,要找一柄剑怕是不容易。 姑且试试,我的手下遍布这片海域,人数众多,广可千里,总比你一个人找来得容易。 风白点点头,心想若凭自己一人,只怕百十年也无法找到。虽说朱雀神女对神剑有感应,不至于丢失,但若能现在找回,则是更好,起码自己手中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二人随即回往海王洞。入得洞去,却见水母二姬不知所踪。九宫煞神甚为忧虑,担心孔雀魔王悄悄折返,将二人掳去。风白只道不大可能,孔雀魔王不会冒这个险。且若将二人掳走,其必定行动缓慢,在广阔的海域中又不便藏身,定会露出行踪,可是二人一路飞来,并不见任何人。 九宫煞神闻言,稍稍宽心。忽而有所领悟,道:去水母洞看看,那是丽姬母女三人住过的地方,她们姐妹或许去了那里。 风白嗯了一声,即由九宫煞神带路,二人一路往西飞驰。约是飞了三四百里,沿路经过不少岛礁,最终在一座岛礁附近潜入了水中,那水母洞便在水下十余丈处。 水母洞内似已千百年未曾住人,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之气。洞内摆设都已落了灰尘,有些地方还长着青苔,看起来颇为破败。 水母二姬果然在一处洞室内,双双坐在一具水晶棺旁,神情肃然,对二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看那水晶棺,里面赫然装着一个妇人,显然已死去多时,却鲜活如生。只见她双目紧闭,神色淡漠,似乎死的时候对这个人世没有任何的眷恋。她无疑便是水母丽姬。 水母仙姬轻抚着棺盖,忽然落下泪来,道:师尊,以后我们是该叫你父亲,还是继续叫你师尊? 九宫煞神听出她话中有不满之意,呆了一呆,歉疚道:我自知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们姐妹,你娘死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想尽办法去弥补你们。事已至此,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但我们一家三口不应因此而有隔膜,而应相亲相爱。 为了躲避孔雀魔王,海王洞已经不能再住,只能栖身在这水母洞中。而此处是北海妖王的地盘,他势必不容我们,但我们已没有退路,只能与他抗争到底。所以眼下当摒弃过往,团结一心共御强敌。所幸这位小兄弟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我们有了更多对抗北海妖王的胜算,相信定能顺利在此安居下来。 言毕转向风白道:小兄弟,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不敢,在下风白。 九宫煞神即对二姬道:仙姬、灵姬,快谢过风白兄弟,今日若非得他相助,凭为父一人之力,只怕…… 二姬对视了一眼,便起身相谢。 九宫煞神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了得,定是非凡之才,不知师从何人? 风白心想自己虽已向师傅磕头断义,但师恩不能忘,便道:在下曾在中州觅罗仙子座下学道。 此言一出,九宫煞神父女三人俱愕,显然三人也曾听过觅罗仙子的名号。九宫煞神道:如此说来,小兄弟定然也是神仙? 不敢当,在下有幸历经数道雷劫而存活下来,了却了生死,但神仙只不过是一个虚名,仙也好妖也好,静心修炼,都可以达万年之寿甚至更长。 话说到此,忽听外面一阵响动,似有人闯入了洞中。四人即出去察看。 洞厅处,只见北海妖王带着一帮手下,正要往洞室里来,双方一照面,都很意外。风白心想:北海妖王在冰洲捡不到便宜,这么快就回老巢了。 只见北海妖王对一个风白不曾见过的手下道:你不是说只看见仙姬和灵姬回水母洞吗? 那手下害怕道:大王,我确实只看见二姬回来,至于其他两人,可能……可能是后面来的吧。 北海妖王脸色一阵不悦,却又不便发作。此时九宫煞神道:妖王,你擅闯水母洞,是何居心? 北海妖王诡异一笑:煞神,我倒要问你,你不在海王洞,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干什么?我……九宫煞神一时语塞,接着一指二姬,道:仙姬和灵姬想回来看看她们的母亲,我便一同来了,怎么,难道还不许她们回自己的出生之地? 我未说不许仙姬和灵姬回来,她们回来,我欢迎还来不及,但是你,我就不欢迎了。识趣的,赶紧离开,你若不走,定叫你葬身于此。 你少唬我,就凭你和一帮脓包手下,能奈我何?实话跟你说吧,从此以后我便和二姬在这里定居。 你……北海妖王怒气上冲,便要招呼手下动手。却见身旁的一个手下阻止了他,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北海妖王听后,由怒变喜,在二姬脸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风白,便招呼手下离去了。 九宫煞神有些捉摸不透,风白却看了个分明,道:北海妖王定是想等我离开后再来,我曾在冰洲与他交过手,为我所败。他明显是冲二姬来的,只是看到我们二人在此,才甘愿空手离去。 九宫煞神眉头一皱:若果真如此,他必安排手下在附近监视,等我出去看看,将他的爪牙抓来,然后回去通知各岛各洞的手下前来护卫。说着便出洞去了。 过不多时,九宫煞神果然抓了一个人进来,便是向北海妖王报信说仙姬、灵姬回到水母洞那个,其已被九宫煞神打成重伤。九宫煞神将他往地上一掷,道:你竟敢向北海妖王通风报信,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你且说说,外面除了你在监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人? 此人已吓得面如土色,道:没……没有。 当真没有?你敢说半句谎话,定将你活人取肝,再将你烹尸煮肉。 确实没有,小的……小的不敢欺骗海王。 九宫煞神未再多言,施咒将他缚住,叫二姬好生看守着他,便出洞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九宫煞神果然带了不少手下前来,悉数候在洞外。看这些人,皆是海中的鱼虾鳌贝之类所化,有的成了人形,有的未完全成形,千奇百怪,各有模样。还有不少手下尚未前来,已叫人前去通知,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 九宫煞神将那个通风报信的北海妖王的手下丢了出去,叫道:大家把这个人分吃了。只见那些人一拥而上,扯腿掰手,竟将那人撕作了四段,海水瞬间变作了殷红。众人争相下口,唯恐自己吃不上,只一阵间,已将一个活人吃光,只剩下骨头。 风白见状,心里直发毛。这些人和北海妖王及一帮手下一样,都不是善茬,只是自己淌了这个浑水,已不能说走就走。看在二姬的份上,尤其是善良的灵姬,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落入北海妖王的手中。 约是又过了一个时辰,九宫煞神的手下已陆续来齐,洞外聚集起千余人,个个持刀握剑,横戈曳戟,密密麻麻地漂游在水中,当真是一场海中盛会。 九宫煞神忽然宣布:趁北海妖王没有防备,来个主动出击,将他赶出圣王洞,将他的地盘夺过来。 风白一鄂,说好的只是与北海妖王抗争,以获得水母洞的居住之便,怎地突然变卦了,这不是要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杀伐吗?可是自己已被九宫煞神裹挟,也只能被他所用,也罢,就当是为了仙姬和灵姬罢。 风白、水母二姬及众海妖在九宫煞神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游往北海妖王的洞府——圣王洞。所过之处,一些北海妖王的手下望风而逃,还有的急匆匆想去给北海妖王报信。九宫煞神见了,一个不放,悉数杀死,叫手下分食。九宫煞神亦以利甲将一人的腹部划开,活生生取出肝脏,边走边吃,如家常便饭。 第二百零五章 北极之战 http://.biquxs.info/

风白眼见如此,只觉得这些人比之沙漠和孔雀海的群妖还凶狠,群妖尚且要将人蒸熟了吃,而这些海妖却直接生吞活剥,场面之血腥恐怖,真真不忍目睹。 游得半个时辰,已到了圣王洞附近。却见一干人马黑压压地停在洞外,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北海妖王和他的数百名手下,另有一些人正从各处赶来,加入到北海妖王的行列,很显然,北海妖王正在集结人马。 九宫煞神先是一诧,只因未料北海妖王已知悉了自己的动向。但随即泰然处之,只因身边还有风白,且自己一方人数是对方的二倍。 双方在海中对阵,北海妖王道:煞神,想不到你如此阴险狡猾,我未向你发难,你倒想先下手为强,若非我的人给我报信,你带人打到我圣王洞,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好,今日就战个你死我活。 北海妖王说着,对身后的手下喊道:兄弟们,看来煞神是不想给我们留活路了,今日一战事关生死,大家务必一往无前,奋勇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为了保护我们生存的家园,为了这一片属于我们的海域,我们跟他们拼了。 北海妖王说毕,带头冲杀过来。这边九宫煞神也率先冲出,与北海妖王斗到一处。其余人自择对手,短兵相接,两军混战,瞬间乱作一团。 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战斗,是以结果也毫无悬念。一片喊杀声中,北海妖王的手下们纷纷受创,死的死,伤的伤,一时间血染碧波,陈尸横流,其状惨不忍睹。 北海妖王自己也被九宫煞神打伤,在几名心腹的掩护下仓皇而逃,消失在了海中。 其余小妖待要逃去,九宫煞神哪里肯让?招呼手下追将上去,如砍瓜切菜,杀了个片甲不留。除了北海妖王逃出生天,其余手下竟悉数战死,好不悲惨。 九宫煞神这边自然也有损失,北海妖王的数名得力手下甚是神勇,可谓以一当十,击杀了上百名小妖。还有其余死于对战者,也有百十来人,共损失二百余人。 其余幸存者则疯狂地抢食北海妖王手下的尸身,只见碎肉浮沉,肢节漂荡,人首相击,脏腑纠缠,滔滔北海立时成了人间炼狱。 风白看得头皮发麻,所幸自己并未造下杀孽,只是一直在给仙姬、灵姬解围,虽有伤敌,但无一致死。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北海乃是非之地,当及早离去为妙。 九宫煞神甚是得意,哈哈一阵狂笑,率众进入圣王洞,将里面弄了个底朝天。凡能带走的珍珠宝贝、玉树珊瑚、翡翠明珠,悉皆不留,除了赏赐给得力属下,便是带往水母洞。 九宫煞神吩咐一名得力手下留下来,带人清理北海妖王尚未集结的手下,待清理干净,便以圣王洞为据点,掌管周边海域。除此又叫所有人在海中搜寻风白的神剑,务必搜遍每一寸海底。待一切安排妥当,风白、九宫煞神父女便一起回往水母洞。 接下来便是等待,待神剑找回,风白便要离开。 只是一连几日,却都未有结果。风白呆得好生烦闷,终日饮酒,睡觉。仙姬、灵姬想与他出去遨游海底,数次相邀,都遭风白拒绝。 又过了几日,仍是未有结果,风白不想再留,便提出离去。九宫煞神挽留不得,要送他一些奇珍异宝,风白一一婉拒。九宫煞神无奈,自言若寻得宝剑,必遣人相送。风白道了谢,便离开了水母洞。 回到冰洲,风白一时也不知该上哪去寻那绝隐老仙,漫无目的地胡跑了小半天,也没遇见一个熟人。若是朱雀神女在便好了,她定知道神剑的下落。她来冰洲已有不少时日,不知此时可有寻到绝隐老仙? 一阵饥饿感袭来,风白才意识到此时已是日迫西山,便想找些野物来吃。四处找寻了一番,却只有茫茫雪原,连一个细小的活物也看不见。正郁闷时,忽见前方的空中有一只苍鹰在盘旋。风白心中一喜,苍鹰盘旋定是在跟踪猎物,好瞅准时机予以致命的猎杀。即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好看个究竟。 果然,前面的雪地上正有一只野兔在觅食。风白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准备向野兔来个突然袭击,不料那苍鹰已一个俯冲,瞬间将野兔抓了起来,振翅而去。 风白骂了一声:畜生,敢跟我争夺食物。当即展开身形,直飞空中,急追那苍鹰。苍鹰似发觉有人来追,急扇翅膀,加快了速度,且往更高处飞翔。 风白心想:这样就想把我甩掉?没那么容易。脚下加力,紧紧跟随,半点也不落下。苍鹰急了,长鸣一声,奋力疾飞。然而风白就是紧追不放。 苍鹰无奈,只好将脚上的兔子一松,减轻负担,自己急急逃命去了。风白不觉一笑:算你还识相,否则连你也一起抓住烤了。 风白伸手接住野兔,轻轻落至地面。即于近处找了一些枯枝,准备剥了兔皮生火烧烤。然而尚未动手,却有一阵肉香飘来。风白一诧: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生火烤肉? 闻香而去,香味愈浓,只见一个雪坡后有两人围着一堆即将熄灭的柴火,正在吃着烤肉。这两人虽背对自己,但风白还是看出来一个是孔雀魔王,一个是北海妖王。 风白不禁纳闷:北海妖王上次被九宫煞神打跑,现在怎地与孔雀魔王凑到了一块? 只听那北海妖王道:魔王若肯出手,合你我二人之力,定可打败九宫煞神和中州来的那个小子。事成之后,九宫煞神的两个女儿归你,我只要北海的地盘,魔王以为如何? 孔雀魔王道:中州来的那个小子上次坏了我的好事,不然我早就可以将九宫煞神的女儿搞到手。此人确实可恶,我正想找机会铲除他,此次圣王有意与我联手,正是天赐良机。 如此甚好,北海妖王道,那九宫煞神已躲到了水母洞,待过了今夜,明日我便领魔王前去将他一举击杀。 风白暗呼不妙,若这二人联手,莫说此时水母洞中只有九宫煞神父女三人在,便是加上自己,只怕也难以相抗。看样子自己又要跑回去,好通知三人躲到他处暂避。心念处,即悄悄离去,迅速赶往水母洞。 到了水母洞已是天黑,九宫煞神见他回返,甚是意外,风白便将自己先前所见所闻相告,并提议离开水母洞暂避。九宫煞神无奈,思索一阵,自言唯有避往北极圣母处,方是最佳之选。只是天色已黑,只待来日再动身前往。 次日天色方明,众人便一齐赶往北极。北极又在北海之北数百里,四人颇费了一番力气,历四五个时辰才到那里,只见四处冰雪覆盖,极少陆地。却有不少极耐寒的飞禽走兽栖息于此,为这片人迹罕至的寂寞之乡平添了一些生气。 九宫煞神领着三人找到了北极圣母的洞府,那是一个冰洞,摆设皆是石制品,上覆兽皮,杯盘茶盏也是石头做成,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都是就地取材所造。 北极圣母样貌看起来像中年人,但其实际年岁或是与龙鱼老祖和九宫煞神一般大小,因为三人曾有过情感的纠葛。但因为驻颜有术,却显得年轻许多,且容颜雍容,像个贵妇,其年轻时必是一个美貌之人。 北极圣母一见四人,颇为意外,尤其是仙姬、灵姬二人,令北极圣母颇为好奇。九宫煞神便道是自己所收的徒弟,至于二姬的真实身份,则未明说。 而在入洞之前,九宫煞神便叮嘱三人,切莫让北极圣母知道二姬是他的女儿,只道是他的徒弟,否则北极圣母可能会将四人赶出门外。风白三人虽然疑惑,但想或许是涉及到九宫煞神和北极圣母以及水母丽姬的情感纠葛,便未多问,只是谨记于心。 北极圣母又问起了风白的来历,九宫煞神便道他是中州的神仙。不料北极圣母一听,神色大变,对风白冷言道:你既是中州的神仙,那你与无量仙尊可有什么关系? 风白一愣,遂一摇头:并无关系,无量仙尊飞升之时,我尚未得道,故而与他未曾谋面。不知圣母为何有此一问? 北极圣母却不答,只道:你虽与他没有关系,但你也是中州的神仙,断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且出去,不要呆在我的冰洞里面。 风白不禁愕然,极乐之野的木棉婆婆对中州之人怀有莫名的敌意,已是叫人难以理解,想不到像木棉婆婆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不过这个北极圣母明显是因无量仙尊之故,那么木棉婆婆又是因为谁呢?会不会也是上古三仙中的一个? 思忖时,九宫煞神已替他向北极圣母求情,只是北极圣母似吃了秤砣铁了心,心意没有丝毫的动摇,非要风白出去不可,且要风白呆在冰洞十丈之外,免得碍她的眼。 风白无奈,只好出了冰洞,在十丈之外呆着。九宫煞神甚是过意不去,不得不一改原先暂避的想法,便将自己师徒面临困境之事相告,请求北极圣母前往北海,一举将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击杀。若北极圣母愿意前往,则风白便不用一直呆在外面的冰天雪地之中。 哪知北极圣母却拒绝了九宫煞神的请求,自言早已不问世事,她倒是愿意给九宫煞神师徒提供庇护之所,仅此而已。 九宫煞神始料未及,他只道凭自己与北极圣女不一般的关系,定可以请她出手破局,谁知遭她一口拒绝。他也只能噤声,做出一副甚是失望的表情。 北极圣母见他颇为失落,又似有些过意不去,道:你若叫中州来的那个小子走开,不要在我面前碍眼,我倒是可以与你前往北海对付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 九宫煞神一愕,道:可是只凭你我二人,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加上风白小仙,才有十足的胜算。 北极圣母眉毛一挑,道:那小子年纪轻轻,能有多高的道行?我看加上他只会拖累我们,何谈十足的胜算? 圣母有所不知,风白小仙虽然年轻,造诣却是极高,连北海妖王都不是他的对手,其道行可见一斑,圣母切莫小瞧了他。 既如此,你们两个对付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便是了,来这里找我作甚?北极圣母突然不悦起来。 九宫煞神又是一愕,一时无言以对。一旁的水母仙姬道:圣母前辈,请恕晚辈无礼,听你方才所言,你只是与那无量仙尊有过节,为何却要与风白过不去? 北极圣母一听,脸上立时现出了一丝冷意,道:住口,我与海王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水母仙姬待要再说,被九宫煞神阻止。水母灵姬却又开口了:圣母前辈,你若是有心相助师尊排忧解难,便不应对风白抱有成见。他只不过与你刚见面,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这样对他,不是有失公允么? 九宫煞神连忙示意她住口,谁知灵姬非但不停嘴,还继续道:我们在师尊门下二千余载,虽未见过前辈,但前辈似乎颇得师尊敬重,料想前辈定是个可敬之人,今日一见,却与平素的想象相去甚远,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 这番话出口,北极圣母已脸如冰霜,怒气大盛。正要发作,九宫煞神连忙救场,对灵姬斥道:休得无礼!圣母如何,岂是你一个小辈可以品评的?你们姐妹先在外面呆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灵姬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恼,她是为风白鸣不平,也是就事论事以理相争,不料却遭父亲训斥。父亲平日定是对这北极圣母百般迁就,以致现在也不敢惹恼她。今日若非前来避难,她是一定不会罢休的。想到这里,便一跺脚,与仙姬一同出去了。 二姬与风白一同站在雪地上,灵姬犹自气恼,仙姬、风白皆出言相慰,灵姬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九宫煞神在冰洞里则一边致歉,一边试图说服北极圣母抛开成见,与自己和风白一同前往北海。不料北极圣母又被激怒,连九宫煞神也被赶了出来。 风白好奇,问起了无量仙尊与北极圣母的往事,九宫煞神便简略叙说了一遍。原来当年北极圣母在冰洲北海一带以美貌著称,爱慕者无数,可是在众多追求者中,唯有无量仙尊获得了她的青睐。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在一起不到一年,无量仙尊便离她而去。她去中州找寻无量仙尊,无量仙尊竟以清修为由谢绝相见,她因此受到刺激,从此对无量仙尊恨意暗生。 风白心想无量仙尊也是不该,纵然对北极圣母已不稀罕,至少要让北极圣母见上一见,好好解释一番。如此轻率处置,换作哪一个女子,怕也是难以接受。或许是得到了的便不懂珍惜罢,可怜那龙鱼老祖因无法俘获北极圣母的芳心而沉睡湖中不见天日,而九宫煞神虽然得以亲近北极圣母,怕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 四人于雪中站立良久,北极圣母似乎又于心不忍,出洞喊道:海王,你们师徒三人入洞来罢。 九宫煞神听言,对风白道:小仙且忍耐一下,待我进去再劝一劝她,好让你一起入洞避寒。 风白点了点头。灵姬却道:我在这里陪着风白,就不进去了。仙姬亦道:我也不进去。九宫煞神无奈,只好自己独自往回走。 哪知就这当儿,只见远处的雪地上方有人快速飞来,似乎是两个人。仙姬不由得叫道:师尊,快看。 九宫煞神驻足回头,惊了一惊,只见这二人瞬间到了面前,竟然是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想不到这二人会寻到此处,当真意外之极。 二人在四人面前站定,北海妖王诡笑一声,道:煞神,你们果然躲到了这里,害得我们在北海一阵好找。若非我知道你与北极圣母有勾连,只怕在北海找上十天半个月也找不着你。 此时北极圣母走了过来,冷冷道:妖王,你我素无来往,今日突然到此,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北海妖王哈哈一笑:圣母,我们是来找煞神的,不关你的事,劝你莫要插手,等事情解决了,我们自会离去。 妖王,你明知此处是我的地盘,却叫我不要插手,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么?北极圣母冷冷道。 此时孔雀魔王咳了一声,指着仙姬、灵姬对北极圣母道:圣母,你可知这两个女子是谁? 九宫煞神一听,连忙抢过话茬:孔雀魔王,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想来恶战难免,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说着身形一纵,朝孔雀魔王扑去。 风白见状,对灵姬道:灵姬,借你的剑一用。灵姬即取出缠在腰上的软剑,交与风白。 风白伸手接过,又道:灵姬,你们姐妹躲开一些,以免被误伤。言毕祭出炼气,挺剑攻向了北海妖王。 而北极圣母也不闲着,蹂身而上,持剑与九宫煞神共同对付孔雀魔王。一时大战告起,只见人影飘忽,冰渣飞溅,雪地上上演着一场旷古未有的高手混战。 第二百零六章 你是风白? http://.biquxs.info/

九宫煞神怕北极圣母吃亏,便告诉她孔雀魔王练就了不败金身,全身唯有头部的官窍是脆弱之处。北极圣母听言,惊奇不已,几乎难以置信,但只能听从九宫煞神的提点,便专向孔雀魔王的头脸招呼。 孔雀魔王一下要对付四双手,只见这四双手在眼前晃个不停,眼睛都要花了,便不禁烦乱起来,一时又不能克敌制胜,真叫人恼火。他心中忽地一动,边打边道:北极圣母,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两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么? 什么真实身份?北极圣母道。 圣母莫要听他胡言,他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九宫煞神插话道。 那两个女子是煞神与水母丽姬所生的女儿。 此言一出,北极圣母立时跳了开来,惊愕不已。半晌,才质问道九宫煞神道:海王,孔雀魔王所言可是属实? 大敌当前,圣母当先与我共御强敌,待强敌退去,我自会向圣母解释清楚。九宫煞神道。 你若不说,我便坐视不管。北极圣母道。 九宫煞神大急,心想只有先稳住她,获得她的援助,才有克敌的可能,便道:这是孔雀魔王的离间之计,你切莫听信他的谎言。你若此时撤手,以我一人之力,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命丧孔雀魔王之手么? 我不管,你老实坦白,孔雀魔王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他的离间之计。 哈哈,煞神,你抛弃水母丽姬,转而与北极圣母在一起,你深知北极圣母最恨薄情寡义之人,若让她知道你与水母丽姬育有二女,且你又将水母丽姬母女三人抛弃,北极圣母势必不会给你丝毫接近她的机会。此事你瞒得了北极圣母,却瞒不了我,你还想抵赖,在海王洞你可是亲口承认这个事实,怎地现在却矢口否认了? 听得孔雀魔王此番言语,北极圣母已气得浑身发抖,切齿道:九宫煞神,当初你道是水母丽姬要与你划清界线,却原来是你抛弃了她,我竟被你蒙在鼓里。你和那无量仙尊一样,都是负心薄幸之人。好,今日我便看着孔雀魔王将你杀死,既是为我,也是为那水母丽姬出一口恶气。 圣母,使不得呀,这是孔雀魔王捏造的谎言,你……九宫煞神一急,手上一乱,话未说完,便听嘭的一声,被孔雀魔王击中一掌,立时退开一丈,口角渗血。 风白听得三人对话,亦颇为惊讶,他原本以为水母丽姬和北极圣母是情敌,故而九宫煞神要隐瞒二姬是其女儿的事实,以防北极圣母容不得二姬。不料真相却是九宫煞神担心自己抛弃水母丽姬母女之事招来北极圣母的反感甚至痛恨。看北极圣母此时的反应,九宫煞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眼见孔雀魔王将九宫煞神打伤,北极圣母无动于衷,若任由事态发展,则最后受伤害的不仅是九宫煞神,还有仙姬、灵姬姐妹。念及此,风白大喝一声,手上奋力,一剑划中了北海妖王的腹部,将他逼退开来。 孔雀魔王击伤九宫煞神,哈哈一阵大笑,一笑九宫煞神不是自己的对手,二笑北极圣母果然开始作壁上观。如此一来,要将九宫煞神和风白除掉便不是难事,那么仙姬灵姬这对姐妹花也便很快可以为己所占。 孔雀魔王心里一阵暗喜,踏前几步,便要对九宫煞神展开二次攻击。谁知此时风白一跃而近,挡在九宫煞神的前面,对九宫煞神道:你去对付北海妖王,我来对付孔雀魔王。九宫煞神点头相应,二人便换了一下对手,双方再次斗在了一处。 九宫煞神和北海妖王皆负了伤,但是九宫煞神有六只手,当是有更大的胜算。待九宫煞神击溃了北海妖王,再与风白合力对付孔雀魔王,那么孔雀魔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前提是风白要拖住孔雀魔王足够久,久到九宫煞神能解决掉北海妖王。 风白深知此理,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孔雀魔王周旋,自己虽有炼气护身,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难免有被孔雀魔王击破之险,若炼气被破,则自己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不过风白也不着急,因为他还有不死之身。除非被斩首,否则便可以一直与孔雀魔王缠斗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风白手中之剑便被孔雀魔王夺走,深深地插到雪地之中,没入不见。风白没了兵器,面对强大的孔雀魔王,只有挨打的份。是以只一阵子,便中了一击,所幸炼气未破,并未受伤。 仙姬一见,取出自己的软剑道:风白,用我的剑。说着向风白一掷。风白伸手接过,又与孔雀魔王交起手来。 九宫煞神那边,果然如风白所料,北海妖王不敌,被九宫煞神打成重伤,跌坐在地,不敢再动。九宫煞神即前来给风白援手。 尽管风白与九宫煞神占了人多手多的便利,但九宫煞神因为受伤,战力受损,已无法像上次在海王洞那样轻易困住孔雀魔王。孔雀魔王以一敌二,尚未感到多大的压力,便有侥幸之心,意图靠疲劳战术将风白二人拖垮。 三人混战了近二百合,九宫煞神果然因伤渐渐不支,一个不小心,被孔雀魔王再次击中,退至圈外,大口吐血,已无力再战。 孔雀魔王心中窃喜,现在只剩下一个风白,击败他是毫无悬念之事。风白却叫苦不迭,自己不敌孔雀魔王,看来二姬终是难逃被辱的命运。 但他没有放弃,出言请求北极圣母相助,将孔雀魔王欲掳走水母二姬之事相告,求她发发慈悲,救人于水火。谁知北极圣母不为所动,继续袖手旁观。 风白无奈,唯有苦苦支撑。却是没过多久,又被孔雀魔王夺了兵器,一样被插入了雪中。 孔雀魔王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是斗不过我的。劝你别作无谓的挣扎,九宫煞神的两个女儿我是要定了。你若不听劝,待我破了你的法魂,定将你撕作两半,丢到海中喂鱼。 你休想,只要我有口气在,便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风白道。 好,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孔雀魔王说着,脸色沉下来,便要再次出击。 此时却听一声神禽的清唳响彻云霄,众人抬头一看,一只七彩之鸟从天而降,鸟背上驮着一人,白衣飘飘,冰肌玉骨,超凡脱俗,不可逼视,正是觅罗仙子。 风白心中大喜,口中轻轻喊了一声:师傅。忽而想到自己已向师傅磕头断义,便将喜悦收敛了起来,只以平常视之。 孔雀魔王一见觅罗仙子,立时满脸笑意,道:仙子来得正好,我正四处寻你,你可是让我一番好找。 觅罗仙子却不看他,径自走近风白,道: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会找到你,你休想躲着我。 风白道:仙子既然来了这里,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子肯不肯相助? 觅罗仙子愣了一愣,遂嫣然一笑:你有难题,我自当替你分忧,你直说便是了,又何必相询? 不敢,仙子万金之躯,若非不得已,在下实在不敢相烦。风白说着伸手指了指二姬,如今孔雀魔王欲将这对姐妹掳走,怎奈我打不过他,故而想请仙子共御强敌。 觅罗仙子一听,脸上有些不悦,却强装无事,等闲道:你如此维护这两位姑娘,是有什么私心罢? 仙子多虑了,在下只是不忍心看到他们落入孔雀魔王的魔爪。至于男女之事,在下如今看来有如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故已敬而远之。 如此……除非你答应我抛却过往,与我一道寻那玄天灵石,然后回仙宫长相厮守,否则我决不答应。 这……仙子不是最恨世间的不平之事么,怎地如今忍心袖手旁观? 只因与我相依千载的爱徒向我磕头断义,要与我决绝,我日夜难安,心神不宁,已无心插手身外之事。 这…… 喂,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地说话,难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么?你们也忒不害臊,师不师,徒不徒,还在这里将你们的不伦之事肆意嚷嚷。还有你这什么仙子,我看你是眼瞎了吧,你这徒弟长着一副丑样,你居然也看得上眼。看来你们中州的神仙都不是什么正常之人,要么负心薄幸,要么不知羞耻、美丑不分,我真替你们难堪。 原来一旁的北极圣母已将二人的话悉数听去,既弄清了二人的关系,又明白了二人所言之事,此时莫名地有些嫉妒,又有些反感,便出言讥讽起来。 觅罗仙子一听,目视北极圣母,冷冷道:阁下是谁,我们中州的神仙怎么得罪你了?你口出无礼之言,难道便是正常之人么?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北极圣母被觅罗仙子一说,怒意顿生,道:臭妮子,莫要呈口舌之利,待我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我北极圣母可不是好惹的。 觅罗仙子丝毫不惧,道:想来你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才如此尖酸刻薄,好,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着取出虎筋鞭,顷刻润上了一层黄光,熠熠然好不华美。 风白知道,华美只是表面,那是师傅悟成的忘情诀,挥上一鞭,轻则伤敌杀人,重则开山劈石,可不是看着那般美好。 北极圣母似有些意外,愣了一愣,心里不禁一阵打鼓。但话已出口,断不能就此收回,便只好振奋精神,抢先向觅罗仙子出击。 二人瞬时打成一团。论修为,北极圣母自是不俗,当在九千年往上,一柄剑舞得神鬼莫测,变化无穷。而觅罗仙子修为也不差,且占了兵器的便宜,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加之其成长的数千年间清心寡欲、心无旁骛,专事清修,以致根基纯正稳固,绝非一般人可比。即便是修为比她高的人,她也往往能将之克住,更别说对手的修为与她不相伯仲,可谓是自带强者风范。 战至百余合时,觅罗仙子的长鞭缠住了北极圣母的利剑,急用力一抽,便将利剑抽离了北极圣母之手,再一甩,将剑甩落到了七丈之外。北极圣母一怔,待要飞身取剑,却见黄光飞闪,被觅罗仙子的长鞭挡住了去路。不得已,只好徒手应战。 这样一来,北极圣母完全被觅罗仙子压制住了,勉强撑了一阵,她生怕被虎筋鞭所伤,便自己跳了开来。 觅罗仙子道:怎么,这就不打了? 北极圣母不语,默默取回了利剑。待回来时,忽对孔雀魔王道:孔雀魔王,你一生嗜色如命,如今有这么一位美貌的女子站在你面前,你不想占为己有么? 孔雀魔王一怔,遂领悟到了她的意思,道:自然想,我可是专程从孔雀海来找她,怎么,你是想借我之手打败觅罗仙子,再让我把她带走? 哈哈哈,你在女人这件事上果然心思独到,没错,我就是想与你联手打败她,好出一口恶气。 只是……这样似乎有损我孔雀魔王的威名。而且……我并不想让你在觅罗仙子身上出气,因为我看上的女子,除了我,谁也不能对她怎样。 你……可是凭你一人之力,要战胜她们师徒二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个嘛……似乎也有道理,那我就与你合作一次,我来对付觅罗仙子,你来对付她的徒弟,如何? 北极圣母听言,略作思索:这样自己虽然不能拿觅罗仙子出气,但只要孔雀魔王能击败觅罗仙子,则必将她掳走,也算是拆散了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省的他们在这里作恩爱状。 念及此,北极圣母即道:好,就这么办。 孔雀魔王点点头,心想只要北极圣母能拖住风白一刻两刻,自己便足已擒住觅罗仙子,到时候美人得手,便可以带回孔雀海好好享受,至于九宫煞神的两个女儿,只能以后再说了。 孔雀魔王心里美极,遂身躯一动,疾速朝觅罗仙子抓去。 风白一见,即朝雪地劈了一掌,嘣,冰雪溅开,露出了先前被孔雀魔王插入的软剑。风白伸手一吸,将软剑吸在了手上,即持剑攻向北极圣母。说到底,他还是担心觅罗仙子吃孔雀魔王的亏,便想尽早将北极圣母击败,好前去与觅罗仙子一同对付孔雀魔王。 基于此,风白出手毫不留情,很快便对北极圣母形成了全面的压制。而觅罗仙子那边,孔雀魔王有心怜香惜玉,不想伤害觅罗仙子,一心只想将她擒获,但觅罗仙子却招招凶猛,一时间双方竟斗了个半斤八两。 半盏茶功夫,风白将北极圣母的右臂划伤,北极圣母吃痛,已无法挥剑再战,便退出了场外。风白随即加入了觅罗仙子的行列。孔雀魔王见状,暗骂北极圣母无能。但骂也没用,只能打起精神应战,看有无侥幸之机俘获觅罗仙子。 然而斗了一阵,孔雀魔王反被觅罗仙子扫中一鞭,虽未受伤,却也被击退至八尺之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孔雀魔王自知今日形势不利,心念急转,忽地抢身逼近水母二姬,伸手一抄,竟将二姬一同抄起,展开身形,飞驰而去。 九宫煞神大喊:快救我女儿。 风白早已飞身直追,觅罗仙子亦飞身直追,三人瞬即远去,消失在冰雪之中。 孔雀魔王挟着两个人,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不一阵,风白便已追上,挡住了他的去路。孔雀魔王将二姬一放,即朝风白施了一记法咒。 风白将身一躲,孔雀魔王接着又施了一记法咒,风白再次躲开。这当儿,觅罗仙子也追上来了,孔雀魔王无奈,只好弃人而去,逃之夭夭。 风白转视二姬,只见她们惊魂未定,已吓得花容失色。好半晌,才镇静下来。 风白陪二姬赶往北极圣母的冰洞处,行不多时,与九宫煞神相遇。他因担心两个女儿,便不顾身上的伤势于身后追来,此时见二姬无事,大为宽心,对风白和觅罗仙子好一番相谢。 九宫煞神因伤势过重,已无力飞回北海,但又不能回到北极圣母的冰洞,便只能就地休息。为了避寒,风白找了一座冰山,用剑掘出了一个冰洞,足够众人栖身。 眼见天色将黑,风白便出去找寻食物。寻了一阵,只见雪地上空无一物,待到了水边,恰有一群海豹露出水面,风白便抓了一个冰团,朝一只海豹的头部掷去。 噗,掷了个正着,海豹扑腾两下,便要沉入水下。风白当即飞身平掠,伸手抓住。 带回冰洞处,风白用剑割除了海豹皮,清理掉皮下厚厚的一层脂肪,再将鲜肉割成一块一块。 觅罗仙子见他弄得两手鲜血,去皮切肉的样子颇有些熟练,活像一个屠夫,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立时有些难以接受。往日的风白喝清泉饮甘露,哪里是这般模样?也不知他几时学会了宰杀牲畜,此时的他看起来已有些陌生了。 由于不能生火,风白便将肉放在手掌上,施展纯阳无极之术慢慢将鲜肉烤熟。一盏茶功夫,第一个肉块熟了。风白将它切成四份,第一份递给觅罗仙子,道:仙子,你吃么? 觅罗仙子见他故意相问,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遂有些不悦,也不说话,只将头摇了一摇。风白笑了笑,将肉递给了九宫煞神父女。 到第二个肉块,风白才开始自己吃起来。起先觅罗仙子还以为风白只是为九宫煞神父女准备的晚餐,此时见他大口大口撕咬着海豹肉,顿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往日斯斯文文的风白早已没有了半点影子,代之的是一个粗鲁野蛮似曾熟识却又陌生的丑陋男子。 第二百零七章 大战金乌 http://.biquxs.info/

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觅罗仙子几欲反胃,只好捂着嘴出洞躲避去了。 觅罗仙子呆在洞内,一时百感交集,既怨自己误会了风白,又恼风白短短一段时日便将千年的习性抛弃,变成如今这般面目全非。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难以接受,难道在他心里,真的已经完全不再将自己当师傅,当爱侣? 唉! 望着低垂的夜幕,望着极地伸手可触的星星,望着五彩斑斓的极光,猎猎的极风中,觅罗仙子的心凉到了极点。 呆了一阵,觅罗仙子喊了一声:风白,你且出来。 风白闻声出洞,道:仙子有何指教? 觅罗仙子整理了一下心绪,道:我自知冤枉了你,此事已无法挽回。但你跟着我千载,按理习性早已稳固,如今你却变得这般粗野,将我千年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你让我好生失望。 仙子,你的教诲之恩风白永生不忘,不过我已不想再与仙子有任何关联,仙子自也不必对我有任何的失望。仙子当极力去找寻玄天灵石,而不是在此纠缠儿女之情。那睚眦用我的神仙血修炼,修为已大为增长,我担心他尝到了神仙血的甜头,又会向其他神仙下手,那么其修为必在短时间内暴增,到时候他要作乱,只怕中州无人可阻。 觅罗仙子闻言一愕,心里立时怜惜起来,柔声道:他竟用你的血修炼?那岂不是很疼? 风白笑了笑:就是放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我当真对不起你。 仙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还是想办法快点找到绝隐老仙,将他手里的灵石夺过来要紧。 我也在四处找他,只是冰洲北海地域广阔,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仙子乘着凤凰,一日可飞万里,寻遍每一个角落,不怕寻不着他。 那你呢,你就不想寻这灵石了么? 我也在寻,只是目前因它事耽搁,待这里没事了,我便会继续寻找。 不如……不如你我一同乘着凤凰寻找吧,那绝隐老仙借着灵石之便,修为势必有所增长,我怕即便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能将灵石夺过来。 这……风白本不想再与觅罗仙子一道,但见觅罗仙子目光殷切地望着自己,那一双明眸里有万石清泉,明净透亮,深不见底,忍不住便陷入了那一泓秋水里,想要抽身,却已无力。 这样也好,过了今夜,明日我们便去寻他。风白道。 觅罗仙子眼眸里立时放出光来,这一缕光亮荡漾四散,整张脸也亮起来了,在不明不暗的极光中,便如一朵绽开的雪域之花,叫人看得痴痴醉醉。 觅罗仙子忽地抓住风白的手,一点脚,带着风白飞了起来。风白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她拉走,直往高空,一直上升,上升,似乎要逼近那多彩的极光了。 不知上升到几千万丈,二人似乎离那极光极近,似已伸手可触,此时再看极光,极炫目,极神秘,极华美,如梦似幻,令人痴醉。 二人悬停在空中,身体被极光映得五颜六色,觅罗仙子极为欢喜,悄悄地将风白拉近了。风白闻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感觉到了她均匀的呼吸,甚至是她的心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再想到这一段时间内心的挣扎,却就像做了一个噩梦,此时难道便是梦醒的时候么? 世事无常,风白不知道从前的事会不会再发生,心里放不下防备,想靠近师傅,又不敢太靠近,虽然此时师傅玉面温和,娇俏可爱,可她此前对自己的训斥和冰冷的样子仍历历在目,对风白来说,那真的是此生经历过的最伤最痛的事。 觅罗仙子似觉察到了风白的戒心,一只手仍牵着他,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将身体贴着他,俏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默默地不说话。风白感受到了她温香软玉的肌体,还有她的温度,心里仍然愣愣的。半晌,才敢伸手将她抱住。 觅罗仙子将他揽得更紧了,两人就这样静默相依,仿佛时间停止,仿佛天地虚空,除了彼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 次日,师徒二人即乘凤而去,贴着海面低飞,在北海的岛屿之间穿梭,试图发现绝隐老仙的踪迹。 但是北海太大了,大到无法穷尽,想要搜遍整个北海,没有十个月八个月是不可能的。便连凤凰,也有飞倦的时候。二人寻了半日,毫无结果,不得已,只好跃离了凤凰的背部,给它减轻负担,二人一凤朝冰洲的方向飞去。 尚未靠近海岸,忽见一只朱红色的大鸟自正前方飞来。风白一见,即道:是朱雀神女。话音落,大鸟化作了人身,霍地停了下来,悬在空中。 二人也停了下来,朱雀神女不知与觅罗仙子一道的便是风白,只对觅罗仙子道:仙子,多日不见,那玄天灵石可有下落? 觅罗仙子一摇头:神女如此相问,怕是也没有找到灵石罢? 朱雀神女亦一摇头:那绝隐老仙难找之极,也不知躲在了哪一个角落,我寻了大半个冰洲,也不见他的踪迹。 此时风白道:神女,灵石之事暂且放到一边,我不慎被孔雀魔王夺了神剑,我疑心孔雀魔王将神剑丢到了北海,还要烦你将之寻回。 朱雀神女一听,大为惊讶,才发觉眼前的丑陋男子竟是风白,即道:风白,你因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风白道:无他,想是我平日只饮清泉甘露,前一阵子却饮酒吃肉,才长了一脸毒疮。 朱雀神女点点头,即闭目冥想一阵,道:神剑确实落到了北海,我们这就去把它找回来。言毕在前引路,往坠剑地点飞去。 约是飞了二三百里,朱雀神女停了下来,道:神剑当是落在了此处。说着身体仍保持直立状,轻轻地潜入了海中。 风白对觅罗仙子道:师傅且跟紧我,我有避水石,可以驱离海水。觅罗仙子点点头,便贴近风白,二人一齐朝海中潜去。 海水极深,越往下越黑暗,渐渐地有如天黑,一点也看不见。风白施展起纯阳无极之术,双手立时红通通的,有如两堆炭火,将三人周围照亮了。待落至海底,那朱雀神剑便在身侧,只是笔直地落入了石缝中,只露出剑柄的上端,若不仔细,着实不容易发现。 朱雀神女取出神剑,三人便自海底上升。出了海面,却见一个身穿黑衣、肤色金黄的男子踏着祥云停在海上,双手负背,雄姿英发,傲然独立,似乎正在等候三人。朱雀神女脸色立变,小声道:不好,金乌来了。 话音落,金面男子对朱雀神女道:朱雀,你违抗王母娘娘圣意,私自离开天岐,该当何罪? 朱雀神女道:我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么,我下到人界已三千多年,天岐已恢复生机,却不见王母娘娘降临,更不见她差人叫我回去,我一个人在天岐呆了三千多年,你难道没问娘娘为何不让我回天界吗? 区区三千多年,你就不耐烦了?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违抗圣意的事实。我此次下来,就是奉娘娘旨意将你带回天界问罪,你速速束手就擒吧。 试问我何罪之有?上次你说我没守护好天岐,让凡人进入,饮了不老泉,我是有失职之嫌。如今我离开天岐,又犯了哪一个天条?难不成我要一直守着天岐到老么? 休要多言,你擅自离开天岐,便是不该,你如此不甘寂寞,如何配做一个天神?带你回去乃是娘娘的旨意,你若老实跟我回去,我还可以在娘娘面前替你求情,你若抗旨,便休怪我金乌无情。 少废话,如今我已不想回天界了,人界也不比天界差,至少这里的人有情有义,天界只有秩序和等级,没有丝毫的人情味。今日你想打架,我陪你便是。 朱雀,你离开天界多时,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你想自讨苦吃,我金乌成全你便是。金乌说着将双手自背后亮出,只见左手握着一柄古剑,跟朱雀神女的古剑一样,在剑柄的吞口处镶着一颗万灵石,剑鞘上则镌刻着金乌二字,看来也是不凡之物。 朱雀神女未再多言,拔出神剑,挺剑相攻。金乌拔剑相迎,二人瞬间战作一团。 交手未几,风白便看得眉头暗皱,看样子金乌所言不假,朱雀神女下到人界三千多年,因人界灵气稀少,修为增进缓慢,比之呆在天界的金乌,已逊色了不少,此战胜负已然分明,朱雀神女落败是迟早的事。 觅罗仙子也看出了端倪,一旁道:风白,我们要不要相助神女? 风白见金乌出手不留情面,异常凶悍,朱雀神女稍有闪失,便有负伤之险,当即道:好。又道:神女莫慌,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风白师徒出手相助,场面立时改观,金乌已失去了优势,虽尚可与三人一战,但胜负却已难料。金乌大怒,斥道:尔等凡夫,此乃天界之事,尔等肆意干涉,待我报与王母,叫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觅罗仙子道:天界了不起啊,这里是人界,即便王母娘娘在此,也管不了人界的事,你少拿王母来吓唬人。 金乌道:臭丫头,休要口出狂言,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字。 有何不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觅罗仙子便是我。 好你个觅罗仙子,我倒是听娘娘提过你的名号,你身为人仙,当知人有人道,天有天道,你敢阻我执行圣命,待我回去禀报王母,定叫你好看。 少咧咧,神女说不想回天界,我们便要阻止你带她走,你想带走她,便要先打败我们,你别以为抬出王母娘娘便能将我们吓退。 金乌气得够呛,自知多说无益,只好集中精力应敌。此时莫说带走朱雀神女,若是能与三人打成平手,便算是保住了自己天神的名节,若是输了,不管是在人界天界,都会颜面尽失。 斗了百多合,金乌一个不慎,被觅罗仙子一鞭扫落了头顶的金冠。金乌披头散发,甚是狼狈。他忽地逼退三人,骤然飘开,归剑入鞘,口念神兵决,又将剑拔出,显然他是要动真格的了。 风白一见,即道:师傅小心,他的神剑可断金石,无坚不摧。 朱雀神女为了对抗金乌的神剑,也一样将剑归鞘再出鞘,同时还祭出了混元金魄。接着四人又混战起来。 金乌深感觅罗仙子的长鞭是个大威胁,此番便一心想将长鞭砍断,只见他招式凌厉,多往觅罗仙子身上招呼。觅罗仙子为了保住虎筋鞭,只能小心防范,出手变得顾忌了。 风白和朱雀神女皆看出了金乌的心思,急忙护住觅罗仙子。朱雀神女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生怕觅罗仙子受伤,若是被金乌划伤了脸面,留下了疤痕,则这个天下最美的女子便可能毁容,如此自己又怎对得起她和风白? 至于风白,自不必说,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觅罗仙子有丝毫的闪失。 战况一时激烈万分,不久又斗了近百合,双方仍是相持不下。金乌失去耐心,再次跃离战圈,将剑收起,腾出右手向三人疾速打出了一掌。三人连忙朝各个方向躲开,通的一声大响,金乌一掌打在了海面上,海上顿时激起十余丈高的巨大水幕,白花花一片,蔚为壮观。 金乌一击不中,未待水幕下落,忽地一个飞身,于海面二丈高处绕着三人疾速转了一圈,同时右掌将海水吸起,形成了一圈水墙。三人正不明所以,金乌又疾速地绕飞第二圈,此时水墙已有五六丈高了,将三人围在了里面,且金乌这第二圈明显绕得更小,大有收口之意。 三人明白过来,可惜此时金乌已绕飞第三圈,水墙瞬间高达十余丈,且已完全收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锥状水柱,将三人裹在了里面。金乌右掌向下一推,哗,整个水柱瞬间向下压迫,意图将风白三人打进海中。 三人瞬即往一侧疾飞,冲破水墙逃开。嘭,整个锥状的大水柱往下急坠,重重地砸在了海面上。海面立时涌起一大圈波浪,足有一两丈高,巨浪快速地往四面扩散,推向了远处。 金乌两次攻击没有奏效,仍不放弃,忽地升高,化作一只金色的巨鸟,通体金黄,无一处杂色。形体之大,堪比睚眦的坐骑金鹏,金灿灿,雄赳赳,十分威武,竟将三人覆盖在了羽翼之下。三人顿觉眼前一暗,哪里还看得见天色? 金乌振翅一飞,一阵狂风袭来,三人身躯向下急坠,当即稳住身形,这才没有掉到海上。只见金乌昂首向一侧高飞,片刻飞离百丈之远,却又忽地回旋调头,如天雷降地般朝三人扑到。 三人一惊,急忙飞身躲开,可还是迟了,金乌翼展极宽,尚未飞离,已被翼尖扇中,啪的一声,在金乌羽翼巨大的扇力之下,三人皆身不由己向海上坠去。 通,三人齐齐落水。落水事小,金乌的翼尖坚硬如铁,三人被扇中,就像遭遇了千钧巨石的重击,悉数受伤,痛苦不已。 金乌调头回来,巨爪一伸,竟用一只爪子便将漂在海上的三人抓了个结实,然后朝海岸飞去。风白率先恢复过来,只觉得金乌的巨爪将自己和师傅以及朱雀神女抓得紧紧的,三人互相挤压,挤得骨骼疼痛,胸口憋闷,简直透不过气。 风白转视师傅和朱雀神女,余光所视,二人竟似已昏迷过去,急忙问道:师傅,神女,你们怎么样了?二人毫无反应,风白才知道二人果然陷入昏迷,不禁一阵着急。 风白见金乌钳住自己的铁爪比成年男子的手臂还粗,无怪乎力大无穷。先前坠海之时,师傅二人虽然受伤,却还清醒,想来此时是被这铁爪钳得窒息之故。 念及此,风白便抓住金乌的铁爪,运力往外掰扯。金乌察觉到风白的动静,顿时钳得更紧了。风白急运力一掰,咔的一声,竟将金乌的铁爪掰断。金乌吃痛,悲鸣一声,不由得松开了铁爪,三人便齐往海上落去。而金乌这一声鸣叫,震得风白耳朵嗡嗡直响,耳鼓一阵剧痛,直钻入脑里。 待他缓过神,便要去接住师傅和朱雀神女。不料金乌不甘,用另一只爪子抢先将朱雀神女和觅罗仙子抓住了,一个振翅,向前急飞。 风白不舍,奋起直追。金乌起先飞得急,已将风白甩在了身后,不久却忽地慢下来,似有意等候风白,与风白不远不近地伴飞。 这样一直到了海岸,金乌将觅罗仙子二人丢到雪地上,还为了人身。他冷冷地望着风白,道:小子,你妨碍我执行娘娘圣意,还将我的脚弄伤,今日我便杀了你,让你知道得罪天神的下场。 言毕拔剑飞身,倏,朝风白攻到。风白急将身一躲,闪至一侧,伸手吸过朱雀神女手中的神剑,便御剑与金乌斗了起来。 然而金乌不愧为天神,风白方一御剑,尚未进入佳境,便被他荡了开来,击落至雪地上。风白待要再次御剑相攻,金乌已移至近前,对风白展开了贴身近战。 不得已,风白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他自知必败,却已没有选择,只是尽最大努力应敌,且看自己在金乌手上能坚持多久,顺便也见识见识比朱雀神女还厉害的天神的手段。 结果他在金乌脚上有伤的情况下只坚持了百余合,便被金乌一剑刺中了心窝,倒地而毙。金乌见他死去,冷哼了一声,怒气已泄,便吸起地上的朱雀神女,欲飞身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仙尊降临 http://.biquxs.info/

不料他听得身后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人从雪地上爬起,心中不免奇怪,转身看时,立时愣了,只见风白稳稳地站在地上,正盯着自己。 一个明明死去的人竟然可以复活,任金乌在天界万年,也未见过这样的怪事。天界尚且没有复活之术,难道人界有?而且四下并无他人,又是谁将他复活的? 你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没事一般?金乌忍不住道。 风白本想以实情相告,又怕金乌余怒未消,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若被他枭首,只怕自己非死不可。便道: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我不该死于现在。 哼,我就不信你有九条命,我金乌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特别之处。金乌说着放下朱雀神女,又要拔剑相攻。 此时朱雀神女恰巧醒来,但见金乌的架势,便知道他要对风白发难,此时自己受伤,已无力相抗,便道:金乌,你莫要为难风白,我跟你回天界便是。 金乌看了看朱雀神女,指着风白道:刚刚我明明刺了这小子的心窝一剑,眼看着他倒下,他居然又站起来了,我很是好奇,他怎么能不死,待我再杀他一遍,亲眼看他是如何复活的。 朱雀神女一愣,对金乌的话将信将疑,但她自然不肯让风白涉险,便道:我跟你走便是,你何必跟风白过不去?你是天神,他是人仙,有这个必要么? 有,待我再杀他一遍,他若能不死,我便放过他。金乌说着又要伸手拔剑。 朱雀神女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起手向金乌打出了一记混元震。金乌自然没有想到朱雀神女会突然出手,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嘣,身躯飞出去两丈,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金乌爬起身,只见他嘴角已流出鲜血,显然受伤不轻。他怒瞪朱雀神女,道:朱雀,你竟然偷袭我,待我回去禀报娘娘,你就等着在冷泉宫度过余生吧。 朱雀神女听言大怔,想要解释,却未解释,只道:我孤身一人在天岐呆了三千多年,已是受尽孤独,你要是敢在娘娘面前进谗言,将我打入冷泉宫,我必穷尽一生勤修法力,以逃脱牢笼,届时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金乌见她说得坚决,也是一愣,遂冷哼一声,袖子一拂,便要离去。 此时忽见天际现出一团七色祥云,正飞快地朝这边移来,上面罩着一团金光,耀眼夺目,华彩异常,只一眨眼,这一团祥云便到了面前。 金乌和朱雀神女一见,双双下跪,口称娘娘。原来竟是王母娘娘降临了人间。 看那上面,立着一行人,中间一人中年模样,发髻高挽,衣着鲜丽,神色娴静,贵气逼人,想来便是西王母。两旁立着一干少男少女,皆仙气飘飘,各有仪态,男俊女俏,十分不俗。 王母娘娘点了点头,道:金乌,你因何耽搁了这么久? 金乌道:回娘娘,只因遭到人界的两个神仙阻拦,所以迟迟未能将朱雀带回。 王母娘娘已将目光投向了风白和觅罗仙子。觅罗仙子此时方醒,风白一侧相护,见这阵势,颇为意外。只因王母娘娘高居天庭,极少下凡,想不到为了朱雀神女,竟亲自移驾。 王母娘娘道:觅罗仙子,你身为人仙,怎地管起我天界的事来了? 娘娘,非是我要管天界之事,只因神女一直在帮我们寻找玄天灵石,于我们有恩,我们才出手相助。 那你还是管了天界之事,你如此大胆,难道不想像上古三仙一样飞升登入天界么? 飞不飞升不重要,总之我们不能看着神女受屈。 受屈?她受什么屈了?本宫叫朱雀下凡重整天岐,不过短短三千多年,天神有八万四千年之寿,三千多年对于八万四千年,何足道哉?她如此不甘寂寞,擅自离开天岐,公然抗旨,已铸成大错,可怜你还是非不分,帮着她继续犯错。你若是肯给本宫认错,本宫倒还可以不究。你若执迷不悟,本宫可要惩处你。 娘娘,觅罗自认为无错。娘娘高居天庭,身边童男童女环绕,自不知何为寂寞。觅罗自小孤身一人居于天山绝顶,举目无人,常年只有冰雪和寒风相伴,一千年无人相谈,几乎要忘记自己还会说话。神女在天岐何止千年,娘娘可有想过神女的感受? 大胆,王母娘娘低斥道,你再为朱雀狡辩,便休想升入天界,让你永世只做人仙。 人仙便人仙,人仙亦有一万八千之寿,可以阅尽人间美景,可以体会人间真情,升入天界,我还担心高处不胜寒。 你……好,你不思进取,倒是与本宫无关,但你粗暴干涉天界之事,不知悔改,本宫可不能不管,本宫今日就你吃点苦头,好让你反省反省。 王母娘娘大怒,手一伸,欲将离海岸不远处的一座巨大海岛吸起。只见那海岛慢慢升起,一点一点露出水面,渐渐地,竟整座海岛连根拔起。海岛起处,底下的海面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四周的海水顿时往中间灌注,附近的海面硬生生变低了一些。待灌满之时,哗的一声,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海浪,足有两丈多高,瞬间往四周扩散开来。这海浪涌至岸边,啪地打在岸上,溅起十余丈高的水花,十分骇人。在场之人见状,无不目瞪口呆。 王母娘娘将海岛吸了过来,轰,重重地放在了不远处。一阵地动山摇,宛如彗星坠地,声震云霄,当真惊天地、泣鬼神。只见雪渣四散,平地上平添了一座高山。 王母娘娘手指朝此山一点,嘭,轻易在山腰上弄出了一个大洞,哗啦啦一阵响,碎石块自山上滚落下来,在山下堆作了一个大石堆。 王母娘娘望着觅罗仙子,道:此山从此名叫囚仙山,此洞叫囚仙洞,待我将你囚禁在里面,让你面壁思过,万年之期,我再还你自由。 觅罗仙子神色一异,遂不平道:娘娘仗着法力高强,便以为可以随意惩处小仙,小仙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公道的事,说了几句公道的话,你如此对我,不怕落得个欺人之嫌吗? 住口,王母娘娘愈怒,手一伸,朝觅罗仙子施了一记天罗地网。觅罗仙子立时被缚,动弹不得。王母娘娘隔空将觅罗仙子抬起,便要将她丢进囚仙洞去。 此时金光一闪,又一朵祥云飘来,云上站着一人,人未到,已喊了一声:娘娘且慢。定睛一看,是一个老者,只见他须发尽白,皓皓如雪,身穿灰袍,手执长剑,一派仙风道骨。 此人向王母娘娘躬身行礼,道:娘娘,且听微臣一言,如今人界危机四伏,嗜血狂魔现身,正需要正义之士力挽狂澜,娘娘若将觅罗仙子囚禁起来,便削弱了正义的力量,到时只怕难以与狂魔抗衡,微臣斗胆请娘娘开恩,饶恕觅罗仙子一回。老者说罢将身体压得很低,已面对着大地,可谓对王母娘娘恭敬之至。 王母娘娘一听,道:昆仑,你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我才来一阵,你就来了,只是你想凭只言片语便让我放过觅罗仙子,恐怕是行不通。觅罗仙子多管闲事,帮着朱雀公然违抗本宫的旨意,本宫若就此饶她,岂不是有伤体统? 觅罗仙子和风白一听,皆惊讶起来,眼前的老者难道便是早已飞升天界的昆仑仙尊?昆仑仙尊飞升之时,觅罗仙子尚在天山绝顶清修,无缘一见,如今一晃四千余年,想不到在这个场合见到了他。 但听昆仑仙尊道:娘娘乃天界至尊,贵不可言,觅罗仙子不过是人界小仙,微不足道,娘娘犯不着与她一般见识。娘娘虽是三界至尊,但天界与人界各有其道,若为此事而惩处觅罗仙子,则势必影响人界的走势,微臣以为此举略有不妥。 王母娘娘听言,思索了一阵,遂对朱雀神女道:朱雀,你自言不愿再回天界,那我便将你降格为人仙,永世不得再回天庭,你可愿意? 朱雀神女一直跪地不起,此时道:我愿意。 王母娘娘眉头微皱,愣了一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降格为人仙,以后便一直呆在人界,你此时的人界仙友,到时候皆有飞升的可能,他们可不会一直留在人界陪着你。 朱雀神女不由得一番思索,看了看风白和觅罗仙子,道:我想清楚了,我愿意降格为人仙。 王母娘娘若有所失,微微摇了摇头,道:也罢,本宫就遂了你的心愿,回去将你的仙籍削去。说着伸手解除了觅罗仙子的束缚,便招呼金乌驾云而去。 昆仑仙尊转视觅罗仙子,欣慰道:仙子,老朽飞升之时,你刚刚得道,想不到时至今日,你已是一方名仙,且力扛挽救中州的大任,老朽深感快慰。我这里有一粒灵丹,可滋养精神,小助灵体,你且拿去服用。说着自腰间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一怔,道:我与仙尊素不相识,今日不过初次见面,仙尊缘何将如此贵重的灵丹相赐?仙尊当将此灵丹赠给令徒昆仑大仙才对。 昆仑仙尊哈哈一阵朗笑,道:据我所知,劣徒已与蓬莱、无量二仙开启了昆仑宫上玉虚台的玉虚镜,吸取了不少里面储纳的灵气,此乃上天的馈赠。我今将小小一粒灵丹相赠与你,有何不可? 觅罗仙子一阵迟疑,道:还是不妥,若被昆仑大仙知道,恐对我有不满之词,觅罗实不敢受。 不料话音刚落,忽地自空中传来一个声音:觅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人骑着青龙降下,正是昆仑大仙。 昆仑大仙跃下龙背,向昆仑仙尊倒地便拜,道:师傅,数千年不见,你老一向可好? 昆仑仙尊捋须一笑:好,自然好,为师身居三十三重天,终日清闲得很,倒是你们在下界,为师一直惦记你们。说着将昆仑大仙扶起,满脸欢喜之色。 昆仑大仙道:师傅今日怎地下到人界来了,我先前看见一团祥云直飞高天,似有另外一班天神降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昆仑仙尊正待解说,觅罗仙子却接过话茬,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昆仑大仙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略略一顿,昆仑大仙回到先前的事情上,道:觅罗,我师傅以灵丹相赠,你怎地如此客气?你再推辞,我可要抢过来了。 觅罗仙子嫣然一笑:你才是仙尊的亲传弟子,给你才是理所当然,我受之确实有愧。 你瞧你,再要客气,别人便会以为是我心中不平,你才不敢接受师傅的灵丹,那样我可是真正被你害了。昆仑大仙道。 昆仑仙尊哈哈大笑,道:仙子,你都听到了,快把这粒灵丹吃了吧。 觅罗仙子犹豫再三,这才接过灵丹,一口吞下。灵丹入肚,觅罗仙子立时感觉似有甘泉在的身上流走,充塞五官七窍奇经八脉,十分受用。稍待片刻,这些甘泉便流向了灵库,身体为之一轻,仿佛要乘风而起。这小小一粒灵丹,可是瞬间让觅罗仙子的造诣提升了千年。 昆仑仙尊忽对昆仑大仙道:徒儿,你们开启了玉虚镜,吸取了里面的灵气,为师很想知道你此时修为如何,容我与你切磋一番,你只管使出平生所学,万不要有所保留。 昆仑大仙一怔,道:师傅,这……这不合适吧,弟子怎敢与师傅交手。 昆仑仙尊却已不再多言,拔剑出鞘,抢先向昆仑大仙攻去。昆仑大仙无奈,被迫迎战,师徒二人在雪地上大战起来。 众人看这师徒二人相斗,实力悬殊甚是明显。昆仑大仙此时的修为当是在九千年上下,但在昆仑仙尊面前,却似换牙的小儿与大人相搏一般。昆仑大仙使出浑身解数,竟沾不上师傅的衣角。而昆仑仙尊稍一加紧攻势,昆仑大仙便手忙脚乱。 斗了一阵,昆仑仙尊似已试出了徒弟的造诣,即停手立定,收起了长剑。道:徒儿,以你此时的修为,已可修习法魂,还有为师所创的太清昆仑诀,不知你可还记得为师所教的修习此二中法门的秘法? 自然记得,弟子已初窥门径,假以时日,定能有所小成。昆仑大仙道。 好,如此为师便放心了,但须知学无止境,万万勿忘静心修炼,他日飞升天界,便可以与为师在三十三重天重聚。 昆仑大仙当即恭敬相应。昆仑仙尊点点头,又转视觅罗仙子,静望了片刻,道:仙子,老朽今日得以与你相见,深感欢慰,只盼仙子早日飞升,我等便可以在天界相聚论道。 觅罗仙子浅笑道:不瞒仙尊,觅罗其实更乐意呆在人界,天界有诸多的清规戒律,虽然太平安逸,总是过于平淡,觅罗尚未赏够人间美景,当真舍不得离开。 昆仑仙尊微怔,遂道:说的也是,但我们苦练成仙,不就是盼望有朝一日能飞升天界么?人间有美景,天界亦有,仙子总有看够人间春色的一日,届时登临天界,不是顺理成章之事么? 这个……到时候再说罢,至少觅罗眼下没有这个打算,再者说,也还要看机缘,说不定觅罗终此一生也无缘飞升,所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昆仑仙尊微笑点头,目视觅罗仙子和昆仑大仙,道:我今日私下人界,不可多呆,万望你们一心清修,勿要为红尘琐事烦扰,我今将离去,你们好自为之。 二人点点头,便见昆仑仙尊跃登祥云之上,瞬即驾云而去,不见踪影。 也便这时,忽听一侧有人叫道:兄长,你看这座山,好生奇怪,这周围遍地白雪,唯独这座山上没有,而且还是湿的,还长着海藻青苔,似乎刚从水里出来,当真奇怪之极。 众人闻声一看,是两个穿着怪异的红发之人,高高瘦瘦,高额高鼻,眼窝深陷,眉骨外凸,颧骨耸起。两人肩上各扛着一个女子,由于脸面朝下,看不清两个女子的长相。但从衣着上看,风白觉得一个像是逍遥娘娘,另一个则可能是绿萝,心中不禁暗诧,不知这两个红发人是什么来头。 思忖未了,只见未发声的那个红发人已望向了这边,他忽而高兴起来,道:老弟,别管那座山了,看这边,这里有两个绝色美女。 第一个说话的红发人当即看了过来,亦是大喜,道:哈哈,这下我们有喝不完的血了。 众人才看见这二人长着四颗尖利突出的犬齿,似乎是专门为吸血而生。风白当即挡住二人的来路,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把你们抓的女子放下。 那兄长眼一瞪,打量了一下风白,道:丑小子,你又是什么人,敢挡我们的路,你是不想活了么? 风白不说话,忽地抬手向此人打出了一掌。此人不料风白会突然出手,且也未料到风白出手如此之快,嘭,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只见他身躯飞了出去,连同肩上的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女子摔地后露出了脸面,果然正是逍遥娘娘。 那弟弟大感意外,将肩上的女子一放,过去检视兄长的伤势。放在地上的女子也露出了脸面,却不是绿萝是谁? 第209章 红发怪 http://.biquxs.info/

昆仑大仙一见,便同风白过去察看绿萝的情况。只见绿萝被施了法咒,失去了神智,双目紧闭,脸色发白,毫无血色,颈动脉处血肉模糊,显然便是被红发人所咬。 昆仑大仙按了一下绿萝的腕脉,脉象正常,显然她只是昏迷。昆仑大仙即指尖按在她掌心上,缓缓输入了一些灵气。 少顷,绿萝苏醒过来,认出了昆仑大仙,喊了一声:师傅。遂伸手摸了摸后脑,似乎是后脑遭击,才致昏迷。 昆仑大仙解除了她身上的法咒,道:你与祖海一同出来,他人呢?你又怎会被这两个红发怪人挟持? 祖海……祖海被灵山圣女抓走了,我被灵山圣女施了法咒,然后遇上了这两个红发怪人,便被他们所挟。 我上次不是解除了祖海的法咒,与你们一道离开了圣女洞附近么?觅罗仙子此时道。 是,可是……可是我们与觅罗前辈分开后,那灵山圣女竟尾随我们而来,趁我们毫无防备之时偷袭了我们。她带走了祖海,将我留在原地,我困在那里一天,便遇上了红发怪人。这两个红发怪人将我挟持,轮番喝我的血,我已不记得现在是第几天了。绿萝虚弱道。 昆仑大仙大怒,起身望向红发怪人兄弟,喝道:你们两个吸血魔鬼,竟然吸食活人的鲜血,当真灭绝人性,待我杀了你们,为民除害。说着拔出长剑,飞身向红发怪人刺去。 红发怪人当中的弟弟当即起手迎敌,与昆仑大仙斗了起来。 只一阵间,二人已互拆了数十招。这红发怪人却不简单,徒手相搏,一时竟可以与昆仑大仙平分秋色。此时的昆仑大仙修为激增,一柄剑上下翻飞,左挑右刺,舞得密不透风,可这红发怪偏偏可以在剑雨中左冲右突,上蹿下跳,取缝钻隙,未有丝毫的损伤和惧怕。 到了上百合,昆仑大仙忽地跃将开来,右手微微一振,只见手中的长剑瞬即幻出数个剑身,再由握住剑鞘的左手中指和食指一并,捏一个诀,那几柄幻剑便一齐朝红发怪疾速刺去。 风白甚觉新奇,又觉惊异,看来这就是昆仑仙尊所说的太清昆仑诀,可以以实化虚,伤人于远处。 红发怪一见数道剑影刺来,当即挪身疾闪。岂知方一躲开,昆仑大仙右手又幻出了数个剑身,再次朝他刺到。 红发怪急将身又躲,轻嗤一声,腰间的衣服被幻剑刺破了一个口子,所幸并未割伤身体。然而这样并没有完,昆仑大仙已第三次祭出幻剑,组成品字形朝红发怪击到。 若只是品字形便罢了,谁知将要接近红发怪时,忽地变换了一下形状,排成了一字。红发怪本是已经往一侧躲开,此时一见,吃了一骇,一柄幻剑已直直朝自己胸前刺到。脚下尚未站稳,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身体一偏,嘶的一声,幻剑掠过胸前,在前胸拉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风白听师傅说,太清昆仑诀练到至高境界,可以同时幻出上百柄剑,且可以随意变换阵势,叫人防不胜防,躲不及躲。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红发怪被刺中一剑,神色大变,忽见他双手合十,微一冥想,只见双掌之间光芒乍现,眼睛一花,竟将方圆数丈全罩在七色的亮光之中。 昆仑大仙一惊,只见那红发怪被光亮所掩,踪影难觅,自己周身皆是七彩之光,格外耀眼,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圈外的风白等人也是吃惊不小,非但看不见昆仑大仙,连红发怪也看不见,光亮所罩之处,一切都掩盖住了。 众人正发愣时,却听嘭的一声,一个身躯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看,是昆仑大仙,显然他是遭到了红发怪的突袭。 众人忙将昆仑大仙扶起,他嘴角渗血,已受了内伤。 这还没完,那一团光亮忽地膨胀起来,往四周蔓延,瞬间便要将众人一齐罩住。众人忙往后退开,一直退去三丈。谁知这光亮霍地加速,竟瞬间将众人罩住了。 觅罗仙子喊了一声:大家快撤。不料喊声方毕,众人尚未来得及飞撤,便有一股强劲的力道快速袭来,砰砰数声,众人悉数遭击,身不由己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狼狈地躺在了地上,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觅罗仙子爬起身,怒道:吸血怪,受死吧。飞身一跃,挥动虎筋鞭跳进了光亮之中。一阵猛击,只听呼呼之声响成一片,然而扫遍每个角落,哪里有红发怪的影子? 觅罗仙子忽然想到身上的红色灵石曾经破除了绝隐老仙的隐身术,眼前的光芒不过是障眼法的一种,或许可以用红色灵石将之破解。即自腰间取出了灵石,准备运气将红色灵光激将出来。 此时脑后忽地一声轻响,极细微,细微到不能察觉,然而觅罗仙子还是听到了,只是已来不及反应,便是脑袋一疼,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风白听得师傅发出了呃的一声,似遭到了袭击,心中一急,喊道:师傅,你怎么了?但听师傅未有回应,风白知道不妙,便径直冲进了光团。 一阵寻找,眼睛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伸手在地上摸了一阵,没有师傅的踪迹,倒是摸到了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比鸡蛋小,比鹌鹑蛋大,温温润润,像极了玄天灵石。再一摸,摸到了师傅的虎筋鞭。风白立时知道师傅被挟持,当即往前冲出光团寻找,只见茫茫白雪,压根没有红发怪和师傅的影子,雪地上连半个脚印也没有。 风白看了看手上的椭圆形东西,果然是红色灵石。再进入光团搜寻,一边呼喊师傅,毫无回应。 过了一阵,光团霍地消失,地上只有积雪和一些脚印,红发怪兄弟二人、师傅以及逍遥娘娘悉数消失不见。 风白大急,即与朱雀神女和昆仑大仙辞别,飞身去追师傅。朱雀神女身后喊道:拿我的剑去。举手一投,神剑朝风白疾飞。风白伸手接过,朝前方极快地飞走了。 飞了片刻,风白自认为速度已经够快,可就是没有看到师傅和红发怪兄弟。为了扩大视野,风白登上了高空,自高处往下搜寻,然而还是没有师傅的影子。 按道理红发怪兄弟携着师傅和逍遥娘娘,不可能跑得很快,自己若是找对了方向,此时定然已经追上。念及此,他便一折方向,往旁侧追去了。 有顷,忽见前方一只丹顶仙鹤在盘旋飞翔,一边啼鸣不休。垂目下视,似有人正在打斗。赶紧自空中落回地面,便见那打斗的一方正是红发怪兄弟,另一方则是瀛洲仙岛的襄龙大仙。风白一诧,襄龙大仙缘何来到此地,莫不也是来找寻师傅的吧?无所谓了,师傅是不会再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的了。 再看场中的打斗,襄龙大仙已然不支,连连中击,此时正好被红发怪中的弟弟打飞出来,眼见将要落地,风白连忙伸手接住。襄龙大仙受伤不轻,满嘴鲜血,一见是他,即道:快救紫烟。话一毕,已昏迷了过去。 风白眼睛一扫,看见师傅正躺在雪地上,被那红发怪中的哥哥看着,已不省人事,而逍遥娘娘也在一侧。当即运气御剑出鞘,朝红发怪中的弟弟攻去。 只一交手,便是嗤的一声,小红发怪不知风白的御剑术如此了得,来不及防备,已中了一剑,正割伤了左臂。 风白继续御剑,想一举重伤小红发怪,让他失去反抗之力,才好腾出空来对法大红发怪。那大红发怪见状,却忽地跃身前来,一挥掌,风白眼前立时出现一片斑斓的耀目之光。 风白不敢造次,当即飞身后退,脱离了光芒的笼罩。但这样神剑也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但听飒的一声,神剑似插入了雪中。风白凭感觉试图将灵力与神剑相联,却未能将神剑御起。而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光亮突然暴涨,一下又将风白罩住了。 与此同时,一股力量朝风白袭来,嘣,风白挨了一击,身躯直往后飞出了一丈有余。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也是急退了数步,这才站住了。 飞白稳住身形,干脆往前急跃,待跃到红发怪的后面,看是否有机会救得师傅。然而师傅似乎也被光团罩住了,那里除了白雪,再没有其他什么。 风白无奈,御动剑鞘飞向光团,试图用剑鞘来探清红发怪的位置,再伸手隔空击之。剑鞘疾速在光团之中来回飞旋,呼呼不已,但就是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风白深知那红发怪兄弟的光团只对外人有迷惑之效,但对他们自己却不会有任何的遮蔽,他们肯定早已避开了剑鞘的试探。看来自己此举也不是有效之法,当即将剑鞘御回,再祭出炼气,走进光团之中静听周围的动静。 然而周围静静的,一丝声响也没有。听了好一阵,仍是如此。直到光团突然消失,风白才知道红发怪兄弟早已逃之夭夭。 风白御起雪地上的神剑,归入鞘内,不觉很是懊恼,早知道便飞上空中,一直监视着光团,红发怪兄弟想要逃跑,岂不是一览无遗?然而懊恼也没用,风白检查了一下襄龙大仙的伤势,并未有性命之危,便给他服了一粒仙丹,自己则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追踪红发怪兄弟。 风白在空中飞着,目光极力在雪地上搜寻,飞了足足半个时辰,将方圆二百里寻了个遍,也没有红发怪兄弟的任何踪迹。正沮丧时,却见白雪中似有一个人躺着,一动不动的,当即降下去察看,当真奇怪,竟是逍遥娘娘。 风白环视四周,除了逍遥娘娘,并未有红发怪兄弟和师傅的踪影,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是红发怪兄弟将逍遥娘娘丢下,然后携着师傅逃跑而去?倒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已经尝过了逍遥娘娘的血,不稀罕了,师傅的血他们却没有尝过。 逍遥娘娘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想是失血过多使然。风白即朝她掌心输入了一点灵气,逍遥娘娘便缓缓醒了过来。 风白,怎么是你?她有气无力道。 是我,你可知红发怪兄弟去了哪里?我师傅被他们挟持了。 逍遥娘娘摇了摇头,风白暗骂自己愚蠢,逍遥娘娘先前一直昏迷,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此时,但听飒飒之声响起,循声一看,嗬,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是红发怪兄弟二人自一侧行来。奇怪的是师傅并未与他们一道,且这二人似受了较重的内伤,已只能徒步,无法飞行。 风白哪管那么多,飞身前去,持剑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喝道:妖孽,快将我师傅交出来。 大红发怪道:她……她已被人夺走了。 什么?是谁将她夺走的?风白惊讶道。 大红发怪便道是一个中年模样的青袍男子。风白一听,认定是孔雀魔王无疑,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孔雀魔王对师傅垂涎已久,此时给他挟去,师傅的清白岂不是难保? 念及此,风白当即飞身而走,欲去孔雀海救人。却听逍遥娘娘喊道: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风白才想起自己一心想救师傅,竟将逍遥娘娘忘记了。解救师傅之事虽然迫在眉睫,但将逍遥娘娘留在此处,只怕会再次被红发怪所挟,确实不大合适。便回身扶起逍遥娘娘,急急地朝孔雀海方向疾飞。 此处乃冰洲之北,距离孔雀海何止数千里,风白心里着急,只将凌虚术发挥到了极限,但听风声呼呼,一路惊跑了许多飞鸟,莫说普通的鸟雀,便是雄鹰鹞子,也休想与他媲美。 然而二人尚未赶到一半的路程,便已天色将黑。风白兀自不管,趁着夜色继续飞行。 丑时末,这才赶到了孔雀海。风白径朝孔雀宫奔去,只见那里仍是颓败状,哪里有半个人影?风白急得额头冒汗,却又无计可施,只对着夜色狂喊了一声:孔雀魔王,你给我出来。 这一喊可谓声震天地,只听得周围的椰林棕林簌簌发响,蝙蝠飞鸟振翅乱窜,伏虫走兽惊叫狂跑。整个孔雀海立时热闹了起来。 少时,只见一些长着翅膀的鸟人飞来,还有一些孔雀魔王原来的手下,他们认出了风白,也认出了逍遥娘娘。他们对逍遥娘娘很是恭敬,口称十七夫人。逍遥娘娘很不舒服,斥道:谁是你们的十七夫人,以后谁要是再以十七夫人相称,我便将他的舌头扯出来。 孔雀魔王的手下们还是颇为忌惮逍遥娘娘,便未再多言。其中为首之人转而对风白道:小子,你胆敢在孔雀海大喊大叫,还直呼我们大王的名讳,你是不想活了么? 风白一听,当即将此人吸在了手上,道:快说,孔雀魔王现在在哪儿? 此人未料昔日只有千年修为的孱弱小子忽然变成了一个厉害角色,一时蒙了,一股强劲的吸力吸得他透不过气,仿佛心肺都要夺胸而出,半晌,才憋出一句道:臭小子,快放开我。 除非你说出孔雀魔王的下落,否则我绝不放开。风白道。 此人缓了一阵,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便将手中的长枪刺向了风白。风白伸手一抓,再一拗,咔,枪头立时断了。风白将枪头顶住了此人的咽喉,厉道:你再不说,我便刺破你的喉咙。 此人吃吓,忙道:我们大王离开孔雀海多时,小的并不知他去了哪里。 你此话可是当真?难道他昨日没有回到孔雀海? 小的不骗你,大王若回到孔雀海,定会去找十五夫人,可是我们刚从十五夫人那里出来,并没有见到大王。 你们十五夫人现在何处?快带我们去找她。 好,你把我放开,我在前面给你带路。 风白依言将此人放了,此人果然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借着星光,众人在林间走了约莫一炷香光景,仍未到焚香居住的洞府。风白嫌慢,叫此人飞跑起来,一阵飞奔,便很快到了一个叫作聚贤洞的地方。 进入洞去,看见焚香在内,风白直接道:十五夫人,孔雀魔王可是在此? 焚香一见风白满脸毒疮,披头散发,一时没认出他来,道:你是何人,怎知道我是十五夫人? 风白才想起自己已面目全非,即道:我是风白。 焚香大愕,遂身形突移,右手疾速向风白抓到。风白一愣,随即躲开。焚香一抓不中,跟着再抓。风白再次躲过,一边道:十五夫人何故向我下手? 焚香愤愤道:当日你和十七夫人只顾自己逃命,却将我一人留在老椰洞,任我受老椰桩的凌辱,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风白才明白是这么回事,想起自己将她的衣服脱了给逍遥娘娘穿,确实有些不该。但是自己和逍遥娘娘只顾逃命而未将她一起带走,则实属有心无力,须知当时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无法从老椰桩手上救人。即将这个事实陈述给焚香听,希望焚香能够谅解。 但焚香其实不止为这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受老椰桩凌辱,风白是唯一一个在场的男人,风白不死,她始终无颜做人,因而在她心中,风白非死不可。 第210章 受困 http://.biquxs.info/

只是风白已不是彼时失去了元灵的风白,焚香又哪里奈何得了他分毫?风白只顾躲闪,并未还手,焚香暗暗惊诧,怎地风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过了一阵,逍遥娘娘看不下去,忽地朝焚香施了一记足下生根,将她定在了地上,道:当日之事你又怎怨得了我们?若非风白赶到,你们姐妹几乎要把我害死,你还指望我们舍命救你?你们自作孽,居然还有脸责怪别人,岂不可笑之极? 焚香被逍遥娘娘一说,想到妹妹惨死,自己当众受辱,立时眼泪淌了下来,竟当着众人的面嘤嘤而泣。 众人惊愕不已,便有小妖试图劝焚香莫哭,结果被焚香斥道:滚开。 洞内的气氛一时十分尴尬,风白觉得于心不忍,出手解除了焚香的定身法咒,道:十五夫人,事情已经过去,老椰桩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就莫要再想了,须往前看才是。 焚香仍自气愤,怒道:休要假惺惺,你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算什么男人? 风白遭她一顿抢白,甚觉无趣,便默不作声。 好一阵,焚香止了哭,坐到上首的石凳上,半倚着身,颓然道: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走吧。 这……十五夫人可否告知孔雀魔王现在何处?风白道。 我已好一阵不见他,你们问错人了。焚香神色黯淡,情绪颇为低落,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 莫非孔雀魔王当真没有回到孔雀海?风白转向逍遥娘娘,似征求她的看法,又似自言自语。 逍遥娘娘摇了摇头,对此事无法定论。 你这么着急找他,莫非有什么要紧事?焚香忽然对此事产生了兴趣,也不急着要将风白二人撵走了。 他将我师傅挟持了去,我正是来找我师傅的。风白道。 你是说觅罗仙子?焚香眉头微微皱了一皱,神色变得敏感起来。 正是。 焚香心里立时有些失望,又有些气恼:自上次离开老椰洞,也不知大王去了哪里。回来后将我安排在聚贤洞栖身,随即又走了,也没说去干什么。妹妹尸骨未寒,他也不在孔雀海多呆一日两日,我道他有什么要紧事,却原来是为了觅罗仙子。他娶了十七夫人也便罢了,这么快又将心思转移到别的女子身上,可谓见一个爱一个,难怪对妹妹的死如此冷漠。如此男人,当真可恨之至。 思忖方毕,只见光影一动,一人走入洞来,众人一看,竟然就是孔雀魔王。 风白当即叫道:孔雀魔王,你果然回到了孔雀海,快将我师傅放了。 孔雀魔王面露冷意,道:丑小子,你竟然又私闯我孔雀海,我看你是送死来了。还想让我放了觅罗仙子,你且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话音一落,便朝风白施了一记法咒。风白早有防备,将身一躲。岂料孔雀魔王另一手又疾速施出了法咒,正朝风白落脚处袭来。风白自知孔雀魔王难以对付,亦已料到他有后手,遂又将身躲开。 孔雀魔王两施法咒不中,身躯一闪,出手向风白攻到。风白身形暴退,急急祭出炼气,拔出神剑,与孔雀魔王周旋起来。 两人在洞中激斗,只一阵子,气流翻涌奔腾,竟将洞内的烛火悉数吹灭,洞内立时陷入了漆黑,激斗也暂时休止。 孔雀魔王喊道:大家快退开,以免被误伤。他的手下便悉数后退,躲到了洞壁处。风白凭孔雀魔王这一声喊,已确定了他的位置,即蹂身而上,一剑直刺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听得利刃破风之声,早已闪开,顺势一掌朝风白隔空击去。嘭,风白一刺不中,反被孔雀魔王所击,若非炼气相护,只怕已然受伤。 风白摔在地上,方一爬起,又是呼的一声,孔雀魔王再次挥掌袭到。风白急忙让开,孔雀魔王一掌落空,击在了洞内的摆设上,将石桌石凳打了个粉碎。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叫,分明的又击中了焚香。 孔雀魔王一急,喊道:焚香,你怎么样? 焚香气恼不已,忍痛道:不用你管。 我非有意,你快躲起来。孔雀魔王道。 风白趁二人交谈之时撤手御剑,嗖,飞剑直刺孔雀魔王。孔雀魔王经验老到,却是一边说话一边防备,此时听得飞剑之声,袖子一拂,当,将风白的神剑打落在地。 风白听得神剑落地的位置,试图来个盲御,结果还真将神剑重新御起。他吸取了教训,便悄悄驱使神剑慢慢靠近孔雀魔王,差不多时,再猛地运气刺向孔雀魔王。 嗤的一声,孔雀魔王挨了一剑,肋间划开一道口子。所幸风白未能具体看到他的位置,全凭一个大概,否则这一剑若是刺中心窝,只怕孔雀魔王要一命呜呼。 风白一击得手,当即调转剑身,又御剑朝孔雀魔王刺去。嘶,这一下是划中了孔雀魔王的手臂。孔雀魔王吃痛,随即也学乖了,当即蹲在了地上,静静地不出声。 风白待要再次袭击孔雀魔王,驱着神剑左冲右突,却已难以击中目标,料想孔雀魔王已躲了起来,他也将神剑御回,侧耳静听孔雀魔王的动静。 听了一阵,除了孔雀魔王的一干手下和逍遥娘娘以及焚香的呼吸声,再没有一点其他什么动静。 孔雀魔王却心生一计,当即在地上摸索起来,果然,他摸到了一块方才击碎石桌石凳飞溅出来的石头,即将之捡起,猛地朝地上掷去。格,石块与洞中的地板相击,撞出了一小团火花。凭这微弱的石火,孔雀魔王一下看出了风白的所在,瞬即朝风白施了一记法咒。 风白听到石头破空的声音,尚暗自一喜,猛地御剑出击,以为可以再次击伤孔雀魔王。谁知孔雀魔王低伏于地,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体几乎要贴着地面,便是这么奇怪的姿势下,却是一举就将风白缚住了。 风白只感觉身上一紧,一口气呼出来,就无法再吸进一口气。急运气相抗,勉强吸得一口气,再呼出去时,又无法吸气。胸腔一阵憋闷,憋得心慌慌,鼻子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整个人都仿佛缩小了。 孔雀魔王哈哈大笑,亮起了火折子,洞中立时有了一些光明。也便这时,逍遥娘娘才发现风白中了孔雀魔王的法咒,惊愕之余,即闪身靠近风白,抓住他的手臂飞快地从洞口逃去。 孔雀魔王一见,岂肯让二人逃走?飞闪而出,于夜色中直追逍遥娘娘。 逍遥娘娘毕竟修为差了不少,片刻光景,便被孔雀魔王追上。孔雀魔王伸手一吸,硬生生将飞奔的逍遥娘娘吸住,再一加力,便连同风白一起被孔雀魔王吸了过去。 孔雀魔王将二人带回聚贤洞,洞内早已重新燃起了火烛,那些手下正在清理被打碎的石桌石凳。焚香被碎石打中,伤在了肩膀,此时按着伤口,脸色极为难看。这难看不仅是因为受伤,更多的是因为孔雀魔王的所作所为令她寒心。 孔雀魔王将风白往地上一丢,霍地将风白掉落洞中的神剑吸在手上,便直直朝风白的胸口刺去。 风白吃痛,呃了一声。逍遥娘娘则早已惊叫起来,斥道:孔雀魔王你这个大魔头,你滥杀无辜,迟早会遭报应的。 孔雀魔王将剑拔出,看了一眼逍遥娘娘,未予理会。风白却趁势打了个滚,将伤口压住,以免让孔雀魔王看见自己的伤口可自行愈合。压住之后,风白便一动不动,假装死去。 孔雀魔王叫手下将风白抬走,道:将这小子抬进伙房,立刻将他做成肉饼蒸熟,给十五夫人压惊。 言毕走近焚香身侧,道:焚香,你伤得怎样? 焚香气道:不用你管,你不是捉到觅罗仙子了吗,还留在这里作甚,你就不怕她跑了? 孔雀魔王略有尴尬之色,一阵静默,道:那你好生养伤,到时候我自会来看你。说着带上逍遥娘娘,便出洞去了。只留下逍遥娘娘一串“放开我、放开我”的叫唤。 焚香心中气恼,想起自己姐妹与风白在老椰洞被老椰桩所虐之事,不禁对风白的死感慨起来。虽说当日风白和逍遥娘娘只顾着自己开溜,将她留在那里受老椰桩虐待,她心里颇为记恨,但当日的四人,如今只有她和十七夫人还在,妹妹焚焰尸骨未寒,风白又于今日死于眼前,这令她深感世事无常。她之前还盼着风白死,如今风白死了,她反而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待风白被做成肉饼,自己还有心思吃么?想到肉饼,她立时想到了妹妹焚焰被老椰桩残害且被做成肉饼之事,顿时一阵恶心,险些便要呕吐出来。她站起身,便到伙房去阻止那些手下,好留风白一个全尸,然后将他好生安葬。 且说风白被孔雀魔王施了一种极厉害的法咒,每呼一口气,法咒便收紧一些,到最后便只能轻轻地缓缓地呼吸,否则只怕胸腔腹腔被极限压缩,无法吸进一点空气,那便呜呼哀哉。 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因自己做不得什么大动作,每用一点力,法咒也要收紧一些。眼见孔雀魔王的手下要杀了自己剁成肉酱,却连用隐遁术逃命也办不到,因为即便遁入了地下,也难以动弹,真真只有等死的份,风白不禁心里哀叹,看来今日当真要死在这里了。 无怪乎逍遥娘娘此前中了这种法咒,连吐出自己元灵的力气也没有,这孔雀魔王的法咒,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研习出来的。由此他又想到了师傅,如今她被孔雀魔王挟持,只怕是清白难保了。这个孔雀魔王当真可恶之极,只恨自己即将身死,已无力解救师傅,否则即便彻夜不眠,也要找出孔雀魔王的藏身之处,设法将师傅救出来。 思忖未了,孔雀魔王的手下已持刀要割破他的衣衫,好将他丢进水盆中清洗干净,再弄上砧板开膛破肚。这紧急当口,焚香便出现在了伙房,叫这些人住了手。 焚香道:不要做什么肉饼了,我没心情吃,你们几个到外面找一个地方挖一个坟穴,将他好生埋了。 那几个手下却兀自嘴馋,托词道:夫人,大王说了将他做成肉饼,小的们不敢违抗大王的意思。 无碍,大王那里我会去说,你们只管着我说的做便是。焚香道。 这……夫人为何要将他埋了?这小子三番几次来孔雀海捣乱,是我们的敌人,夫人为何要对他那么好? 无他,你照我说的做便是。 既是无他,不如将他做成肉饼,夫人不吃,可以给小的们解馋,也免得浪费不是? 焚香才知道这些手下的私心,当即斥道:混账,我说不许做成肉饼便不许做成肉饼,你们再有不轨之心,我便杀了你们,将你们丢出去喂鸟。 那些手下这才噤声,个个忌惮的样子,扛起风白要出伙房。风白心想自己不能动弹,等下被他们埋了,也一样是死,便呐出一句道:十五夫人。 那两个扛着风白的小妖吃了一惊,以为死人复活,手上一松,啪,风白掉到了地上。焚香也甚是意外,道:你怎地没死?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风白假装糊涂道。 不是,是你真的没有死。焚香道。 我方才迷糊之时,听到夫人救我于水火,使我免上肉案,受万刀之苦,夫人对我的活命之恩,在下永生不忘。如今在下身中法咒,呼吸艰难,夫人可否帮我解除? 这个……我怕是无能为力,大王的法咒厉害非常,一般人无法解开。 我知道孔雀魔王的法咒厉害无比,但是夫人若能将我的宝剑拿来,便可以破除这个法咒。 哦?你的宝剑有这么厉害? 有,只是不知夫人能否拿到此剑。 这个……焚香一阵沉吟,忽然望向了那些手下,你们几个,和外面的兄弟分头去找大王的栖身之所,一旦找到,立即回来通知我。 那些手下一听,犹豫起来。焚香微怒,道:怎么,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其中一个道:夫人,不是我们不听,而是……而是若找到大王的栖身之地,夫人必前去要剑,大王今日捉了觅罗仙子,若被夫人撞破大王的好事,大王必会取了我们的小命,所以……所以…… 你们若是不去,我现在就取了你们的小命。焚香说着忽然伸手,将这个小妖的脖子掐住,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小妖双脚乱蹬,窒息道:夫人……夫人饶命,我们……我们去找就是…… 焚香这才将他放下,众小妖害怕,哪敢逗留?悉数急匆匆跑了。焚香见他们离去,便将风白抱起,放到了洞厅中,然后静待众小妖的音信。 约是小半个时辰,有一鸟人来报,说孔雀魔王就在百多里外的一个地下洞穴中。焚香闻言,即叫鸟人带路,径直去找孔雀魔王。 那是绿洲中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洞穴就在丘下,唤作祖蜥洞。奔入洞去,里面有一个蜥蜴人,一见焚香,蜥蜴人略感意外,随即道:十五夫人,你怎地来了这里? 焚香不答,只道:大王可是在此? 蜥蜴人点头应是,焚香便大喊了一声:大王。 孔雀魔王闻声出来,边走边整理衣襟,看见焚香,不免意外,道:焚香,你来此作甚? 焚香哼了一声:怎么,不欢迎我?是怪我撞破了你的好事吧? 没有,只是……我并未告诉你我在何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为了觅罗仙子躲在这里,连聚贤洞也舍不得回,在你眼中,早已没有我焚香,是也不是? 此言差矣,觅罗仙子是觅罗仙子,你是你,我怎会因觅罗仙子便不顾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心里怎么想,只有你自己知道。废话少说,你要在这里风流快活,我不管你,你只消将风白那小子的宝剑给我。 宝剑?你要宝剑作甚? 休要多问,我自有用处,你给是不给? 孔雀魔王见焚香气鼓鼓的,生怕她留下来坏自己的好事,便进去将剑取出,交给了焚香。焚香接过宝剑,又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祖蜥洞。 回到聚贤洞,焚香将宝剑亮给风白看。风白心中暗喜,道:夫人将剑柄放在我的手上,待我念了口诀,夫人便将剑鞘拔出。 焚香不免奇异,但也没有多问,依言将剑鞘放在了风白手上。待风白念了“神兵出鞘”之诀,她便将剑鞘抽出。只见一道神光自宝剑的吞口处往剑尖疾闪,原本幽蓝的宝剑立时蓝光流溢,灼灼不已。 风白道:夫人现在可用此剑破解我身上的法咒了。 焚香依言而为,剑尖只轻轻一触,风白身上的法咒便迎刃而解,不禁大感神奇。 风白一跃而起,拱手道:夫人对在下既有活命之恩,又有解围之德,在下只怕肝脑涂地,亦难以报答夫人。 焚香将剑交还给他,本欲客气一番,却忽然动了一个小心思,遂微羞道:你这模样……可是有变回来的一日? 风白一怔,但已知焚香的意思,便如实道:不好说,或许永无可能。 焚香面露可惜之色,道:好好的一张脸,怎地就变成了这样?又道:当日你在孔雀宫伙房对我所说之言,你可还记得? 风白自然记得那次为了活命所施的下下之策,如今想起来,实在有些荒唐,遂道: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只怕夫人要大失所望了。 不,焚香道,待你救出了觅罗仙子,便与我回到这里,兑现你当日所作的承诺。 这……风白立时语塞。 我早该明白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娶了我们姐妹还不知足,还要娶十七夫人,现在还想占有觅罗仙子,既如此,就别怪我做出不忠之举。焚香似自言自语般道。 风白听她说起觅罗仙子,才记起解救师傅之事刻不容缓。即道:还请夫人领路,带我去救师傅。 焚香点点头,便领着风白径向祖蜥洞奔去。路上风白与焚香商定救人事宜,料想觅罗仙子与逍遥娘娘二人已被孔雀魔王的法咒所缚,便由风白拖住孔雀魔王,焚香则持朱雀神剑破解法咒救出二人,然后四人全身而退。 第211章 翻脸无情 http://.biquxs.info/

到了祖蜥洞,那蜥蜴人仍在,只是已半靠在椅子上打盹。焚香上去叫醒他,蜥蜴人错愕起来,道:夫人,你怎地又来了? 你快去把大王叫出来。焚香道。 这……在下不敢。 无妨,就说是我的吩咐。 好吧。蜥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便前往洞室叫人。 不一阵,孔雀魔王出来了,看见风白在场,愕然道:焚香,这小子怎么还在,我不是一剑将他刺死,且叫人将他做成肉饼了吗? 老天不让我死,你是不是很失望?风白接过道。 孔雀魔王脸色一变,双目微眯,冷冷道:臭小子,不管你有什么能耐,都休要在我面前得意,你就是有九条命,我也能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失字一出,孔雀魔王已直扑风白而来。风白起手相迎,与他斗到了一处。焚香见状,即前往洞室救人。 少时,觅罗仙子、逍遥娘娘便出来了,风白一见,便于激战中将虎筋鞭丢给了师傅。觅罗仙子和逍遥娘娘随即加入了战斗,与风白合攻孔雀魔王。孔雀魔王虽然先前被风白割伤了手臂和腰肋,但此时风白神剑并未在手,他仗着不败金身以一敌三,竟丝毫不乱。只是洞厅较小,四人混战,有些施展不开,孔雀魔王便主动撤到洞外,继续与风白三人展开乱斗。 斗了好一阵,风白三人竟只能与孔雀魔王打成平局,虽说觅罗仙子的虎筋鞭十分厉害,但是打在孔雀魔王身上,却伤不得他分毫,孔雀魔王丝毫不受影响,且有越战越勇之势,逼得修为较差的逍遥娘娘屡屡触险。 风白见势不妙,便朝观战的焚香喊道:十五夫人,把剑给我。焚香闻言,将剑丢向风白。风白神剑在手,攻击力立时大增,情形反转,孔雀魔王开始手忙脚乱。 不多时,但听噗的一声,风白神剑刺中了孔雀魔王右肋,深入数寸,已刺破了胰脏。孔雀魔王闷哼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后退开来,伤口血流如注。 孔雀魔王手捂伤口,脸色发白,嘴角扭曲,显然极为痛苦。风白自己也愣了,想不到孔雀魔王不可一世,中了自己一剑,也是跟普通人一样。 正愣时,逍遥娘娘忽然愤恨道:莫姑息他,快杀了这个无耻淫贼。风白、觅罗仙子反应过来,便要继续攻击。不料孔雀魔王自知难以保全,便想逃命,只见他一点脚,极快地朝一侧飞逃。 三人紧追而去,不一阵,将他阻在了林中,继续对他展开围攻。 孔雀魔王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抵挡得住?只片刻间,又中了风白一剑,伤在了左肩窝之下,离心脏仅有寸许。孔雀魔王跌坐在地,神情颓废,已无力再斗。 逍遥娘娘似恨极了孔雀魔王,夺过风白手中之剑,怒道:淫贼,受死吧。言毕直直朝他的心口刺去。 且慢。追上来的焚香突然喊道。不知怎地,她虽恼恨孔雀魔王滥情,但见他受伤的样子,又有些可怜,此时逍遥娘娘要将他杀死,她心中甚是不忍。 十七夫人、风白,大王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你们……你们留他一条活路可好?焚香请求道。 谁是十七夫人?你休要乱喊,我乃是东海仙奴岛逍遥洞的逍遥娘娘,夫君本是金甲大王,后他因移情别恋与我断了关联,但我断然不想与孔雀魔王有丝毫关系,他强娶我作妾,玷污我的清白,我早已恨他入骨,若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逍遥娘娘说完,又要将剑刺出。 不,焚香大喊一声,转向了风白,风白,你快叫逍遥娘娘住手,大王有什么不对,你们惩罚他就是了,但若害他性命,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风白略作思量,便对逍遥娘娘道:娘娘,看在焚香助我救人的份上,暂且饶过孔雀魔王这一回。 逍遥娘娘一怔,欲要争辩,又觉得不好抹了风白的情面,犹豫再三,道:好,我就放过他一次,但是绝不能就这么轻饶他。说着手一动,一剑挑下了孔雀魔王的右臂。 孔雀魔王惨叫一声,身躯微微颤抖,左手按住右臂的伤口,往一侧倒了下去。 焚香一见,当即上前扶起他,然后撕下大块衣摆给他包扎伤口。谁知孔雀魔王不领情,左手将她推开,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现在这个样子全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在这里假惺惺,你给我滚开,我不用你可怜。 话一毕,孔雀魔王一掌击在焚香的前胸,将焚香打飞五步之外。孔雀魔王虽然受伤,但这一掌之力仍然不可小觑,加之焚香修为太浅,哪里扛得住这一击?立时身受重伤,昏死了过去。 孔雀魔王打伤了焚香,自己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一侧走了。 风白和觅罗仙子连忙过去检视焚香的伤势,只见焚香气若游丝,已只剩半条命,觅罗仙子当即给她服了一粒仙丹,然后静待她醒来。 这当儿,风白才问起师傅可有遭到孔雀魔王的无礼对待。觅罗仙子自言孔雀魔王在冰洲将他掳走,本欲对她不轨,但遭到她的训斥,说也奇怪,之后便客客气气地对她,一直到孔雀海也是如此。 一旁的逍遥娘娘听言,心中切齿不已:他没对你怎样,却全将兽欲发泄在我身上,饶他一命实在是个错误之举,不行,待我追上去结果了他,以解我心头之气。忖毕,她便飞身去追孔雀魔王。 风白二人见逍遥娘娘急急离去,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但此时焚香刚好醒来,也便未及时阻止。焚香一见孔雀魔王不在,问道:大王呢,他在何处? 他已经走了。觅罗仙子道。 焚香一阵静默,忽而想到事情弄成今天的模样,也不知该怪罪谁,内心五味杂陈,眼里便淌下泪来。 风白当着师傅的面,也不好怎样安慰她,三人便这样静默相对。 半晌,风白道:十五夫人,你且莫哭,还须做好今后的打算才是。 你们都走吧,无需管我,让我在这里静上一静。焚香喃喃道。 风白一听,不觉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破晓,林中的草木早已清晰起来。再看师傅,她正目视自己,示意自己离去。便道:十五夫人,那我们先行离开,你已无大碍,好生休养便是。 焚香点点头,风白便和师傅双双离去。 二人一口气飞离了孔雀海,落在了东边的沙漠上。一轮红日升起,无比硕大,殷红如血,二人不禁默立静望,一时无话。 少顷,风白取出了那颗红色灵石,道:师傅,昨日在冰洲你将这颗灵石遗失在了雪地上,所幸被我发现,如今仍是由你来保管吧。 觅罗仙子伸手接过,似未见过一般仔细看了起来。末了,浅叹一声,道:世事多纷扰,想不到我们找寻灵石那么久,到头来只得了这一颗。那绝隐老仙踪影难觅,而今又群妖乱舞,也不知几时才可找齐所有的灵石。 师傅莫要着急,以我一路找寻灵石的经验来看,有时刻意为之难有结果,有时得来却全不费功夫,我想我们总有找齐灵石的那一日。 觅罗仙子看了看他,将红色灵石交到他手上,道:风白,灵石多是由你寻得,这颗灵石还是由你保管更为合适,若放在我身上,只怕有遗失之虞。 风白听她这样说,只好接过来放在了腰间。 为了尽快找到绝隐老仙,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尽早回到冰洲去。觅罗仙子道。 这样也好。风白点头相应。 答应我,不要再贪酒肉,觅罗仙子认真地看着风白,伸手执着他的手,柔声道,上次在北极,我见你如野人一般大口吃着海豹肉,心里极不是滋味,我自知一切皆由我而起,但是从今往后,我要你记住,你一朝是我觅罗仙子的弟子,便终身是我觅罗仙子的弟子,你一朝是我觅罗仙子的爱侣,便终身是我觅罗仙子的爱侣,我非是要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不忍心看着你变成这样,你可明白? 风白点点头,微笑道:弟子明白。 从今往后,你无需以弟子自称,亦无需唤我师傅,你是风白,我是觅罗,咱们直呼名字便可。 好的师傅。风白答应着,立刻又发现不对,不禁挠了挠头。 觅罗仙子嫣然一笑,无比美丽。东方的红日照在她脸上,竟有光彩在流动。风白许久未认真看着师傅,此时竟看呆了,便如一个醉汉,痴痴然迷失了心智。 觅罗仙子看见他的痴样,不禁又扑哧一笑,心内之花怒放,简直说不出的美妙。风白被她的笑声惊醒,跟着傻傻一笑,却忽地将她抱紧,在她玉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觅罗仙子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待回过神,又是无比的受用,反搂着他的腰,静静地靠在他肩上。 半晌,觅罗仙子道:这次分开,不知几时才可以相见,妖魔出没,你要小心保重。 风白点点头,心中异常温暖,这才是自己跟了千年,平日对自己温言温语、爱护有加的师傅,得师如此,夫复何求? 觅罗仙子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长满毒疮无一处平整的脸,又顺了顺他散乱的头发,再对他笑了笑,便点脚飞身,往北边疾飘而去。 风白看着师傅瞬即消失的背影,不禁想起自己在乌拉草原所做的第二件对师傅不忠之事,想到了灵珠,他心中羞愧不已,忍不住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打完之后,他又想到自己的神剑还在逍遥娘娘手上,便决定回到孔雀海,找到逍遥娘娘要回神剑,再去北边的冰洲。 只是逍遥娘娘去追那孔雀魔王,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他便回到祖蜥洞附近,看看逍遥娘娘是否会回到原地。 然而到那里时,附近并没有人,连焚香也不在。他走进祖蜥洞去,想问一问那个蜥蜴人。谁知洞内空空如也,哪里有半点人迹?连喊数声,也未有人回应。风白有些不解,怎地这么短的时间,人就走光了? 正疑惑时,他看见地上有斑斑血迹,不觉奇怪起来。方才明明是在洞外将孔雀魔王刺伤的,怎地洞内会有血迹?看这血迹,不止一处有,循血迹而去,一直到上首的座位上,那里有一滩血,此时尤未变干。 这个座位是祖蜥的宝座,难道祖蜥也受了伤?如果是,又是谁将他打伤的,会不会是逍遥娘娘? 一连串的疑问,令风白难解。风白重新走到外面,顺着孔雀魔王大略逃去的地方行去,以期能见到逍遥娘娘的踪迹。 一路行去,也是可以见到草地上有一些血迹,显然是孔雀魔王逃跑时留下的。这血迹延续了上百丈远,忽在一个地方终止,终止处有一滩较大的血迹,地上的野草也有压过的痕迹,似有人在这里坐过。 风白觉得可能是孔雀魔王逃至这里,怕失血过多死去,遂停下来包扎。只是孔雀魔王包扎好伤口后去了哪里?难道他包扎的这一阵,逍遥娘娘没有追上来? 或许是逍遥娘娘追错了方向,然后无果,气不打一处来,便回到祖蜥洞将蜥蜴人击伤,唯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念及此,风白便掉转头,往聚贤洞飞去了。 聚贤洞内,只有一些原来的小妖。小妖们一见风白,皆吃了一怔。风白问起焚香是否回到了聚贤洞,小妖们面面相觑,神色略有古怪之状。 风白一见,料想其中或有不便言说的内情。即抓住一个鸟人,逼问道:快说,十五夫人到底有没有回来? 鸟人害怕起来,道:十五夫人她……她回来过,后来又……又走了。 几时走的,又去了哪里?风白道。 小的……小的不知,也不敢问。 风白料想此小妖并未撒谎,便放开了他,转身离开了聚贤洞。可是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若焚香果真回来又走了,他们完全可以以事实相告,却为何个个脸有异样之色? 他们还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定要回去再问个清楚。风白如是忖道。 待转身往回走,只见一个鸟人自东边飞来,身后还跟着金蝎公主和地皇。四人在洞外相遇,皆怔了一怔。 风白不禁想:金蝎公主夫妇来这里作甚?还有这个带路的鸟人,显然正是孔雀魔王派他去通知金蝎公主夫妇前来的,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发生? 念及此,他便拦住了二人,道:金蝎公主,你们来这孔雀海,又想干什么勾当? 金蝎公主道:我还要问你呢,孔雀海乃是我兄长的地盘,你来此作甚? 笑话,天与地乃众生共有,这孔雀海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也管不了我。倒是你们,若没什么勾当,是决计不会来这里的,是也不是? 你莫要胡说八道,不过是我兄长受了重伤,我们过来看上一看。对了,我兄长受伤,可是与你有关? 你还真说对了,孔雀魔王捉了我师傅,我自然不能任他胡作非为。 金蝎公主一鄂:你不过是一个脓包,有何能力伤我兄长?快说,你的同谋在哪里? 哈哈哈哈,风白大笑起来,不错,我此前是屡屡受制于你们兄妹,只因我失去了元灵,如今我元灵恢复,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会怕你们。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金蝎公主说着,身躯一动,直扑风白而来。 风白右掌轻推,打出了一道灵力。金蝎公主原本就没把风白放在心上,此时见他出手绵软无力,哪里会有丝毫忌惮?便想硬抗他一击。 不料嘭的一声,金蝎公主身躯直飞出去,如断线风筝一般,摔在了二丈之外,倒地受伤,惊愕不已。 地皇一见,当即起手运气,猛地朝风白打出了一掌。风白不躲不闪,抬手相迎,波,地皇不敌,闷哼一声,亦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金蝎公主简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自己夫妇皆有八千多年的造诣,竟在一个小子面前吃了大亏,这小子年纪轻轻,何来如此高深的修为? 此时洞内出来一个小妖,见状道:公主,姑爷,快入洞来。金蝎公主夫妇不敢再与风白纠缠,便互相搀扶着进了聚贤洞。 风白转身走开,心想孔雀魔王定是怕重伤之时再次遭遇强敌,所以才派人叫金蝎公主夫妇前来保护,任是强如孔雀魔王者,也有心虚害怕之时。 才走几步,忽有一阵隐隐的唔唔之声传来,乍一听,风白还以为是什么小野兽,细细一听,却又像是女子被堵住了嘴所发,且似乎正是从聚贤洞传出。 风白立时警觉起来,莫非有什么女子被关在了洞中?如果有,会是谁呢?这孔雀海除了焚香,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女子,难道是逍遥娘娘? 可是孔雀魔王身受重伤,不可能奈何得了逍遥娘娘,倒还有可能是焚香,或因孔雀魔王对她极为恼恨而将她关了起来。不管是谁,进去看看便知。 他径直回到了聚贤洞,除了洞口有两个守洞的小妖,其余人皆不见了。二小妖见风白去而复返,又是一愣。待要将风白拦住,风白衣袖只一拂,便将二人甩开了五步,摔倒在地。 循声而去,风白找到了洞中的伙房,看见洞内的情景时,不禁大感意外。只见一群小妖在内,正围着两个白玉似的裸-女,于水盆中给她们净身。而祖蜥洞的蜥蜴人也在,他手持肉刀,站在案板前等候宰杀活人。 第212章 变化之术 http://.biquxs.info/

看那两个裸-女,不正是逍遥娘娘和焚香么?她们嘴里都被塞上了破布,唔唔声正是她们所发。 双方一照面,众妖皆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风白厉道:你们这些恶魔,还不快快滚出去。 众小妖一听,哪里敢逗留,一窝蜂全跑出了伙房。不料刚跑出去,便碰到了浑身缠着布条的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显然是守洞的小妖刚刚通禀了他们。 孔雀魔王喝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回去,把那小子给我杀了。 众小妖听命,又涌回了伙房,个个欲要动手,又不敢动手。孔雀魔王站在伙房门口,抬起左手朝里面打出了威猛的一击。 砰——,啊——,连串的声音响起,一众小妖遭击,身躯直飞,齐向风白撞去。风白未料孔雀魔王如此歹毒,连手下也不放过,竟用作伤敌的棋子,当即伸手将撞来的小妖挡住。 不料孔雀魔王的歹毒不仅于此,他早料到风白必伸手相拒,拒则无暇顾他,便这当儿,只见他左掌再挥,又向伙房打出了凌厉的一击。 风白也算眼疾手快,当刻将小妖往两则一分,急急出掌相迎,与孔雀魔王来了个硬碰硬。他觉得孔雀魔王重伤在身,不可能使出全部的法力,这一掌就算不能击伤孔雀魔王,至少也可以将孔雀魔王的掌力抵消。 只听轰的一声,两股强劲的力道相撞,立时在伙房炸了开了,孔雀魔王退开几步,风白则稳如铜钟。然而可怕的事情却随即发生了,只见伙房瞬间坍塌,洞顶上厚厚的泥块掉落,一大堆沙子倾泻而下。 风白暗叫不好,急将身扑地,将装着逍遥娘娘和焚香的水盆用力掀翻,将二人连同自己盖在了水盆之下。他此举意在拯救二女,若非如此,则完全可以瞬间冲出伙房,避免被泥沙掩埋。 这样一来,风白却将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黄沙倾泻,顷刻将伙房堵满,不留一丝空隙。非但如此,整个聚贤洞也开始坍塌,不一阵,便成了一汪沙海。 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逃出洞外,看着聚贤洞被毁,孔雀魔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道:臭小子,今日让你葬身沙海,看你以后还怎么蹦跶。 风白被覆在水盆之下,眼前一片漆黑,三个人挤在一起,感觉呼吸有些不畅,风白便试着伸手将水盆顶起。待用力一推,却纹丝不动。遂急运气于掌,再次一推,这才有所反应。然而问题来了,顶是顶开了一些,只是沙子漏下来,很快便可能将逍遥娘娘和焚香掩埋。她们二人被施了法咒,又不能动,起不了身,若将水盆整个顶起,虽然自己另一只手可以救得一个,却难救另一个,岂不为难? 想了一阵,他才意识到自己可以用隐遁术逃去。当即强行将水盆顶起,有半人高时,便用背部顶住,再伸手一手一个将二人抓起,施展隐遁术逃离了沙海。 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目睹风白三人逃出沙海,目瞪口呆,本以为风白必死无疑,不料却高兴得太早。孔雀魔王三人皆受了伤,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反而惧怕风白发威,对他们构成威胁,便赶紧识趣地离开了。 风白救出了二女,却也面临着一个问题,二女皆被法咒所缚,神剑又不在手上,也不知自己能否破解二人的法咒。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还是开始运气施法。 一番努力后,宣告尝试失败。风白只好问逍遥娘娘神剑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神剑被孔雀魔王夺去,此时只怕被埋在了聚贤洞中。风白一听,不禁眉头一皱,这该如何是好? 思忖一阵,风白将身跃起,停在聚贤洞上方,挥掌朝底下的聚贤洞废墟劈去。嘣,狂沙四起,烟尘弥漫,底下立时出现一个宽六七丈,深三四丈的大坑。待烟尘散去,放眼找寻神剑,却并无踪影。 风白再次运气挥掌,朝废墟打出了更为强劲的一击。震天大响中,整个聚贤洞炸了个底朝天,蓝光一闪,朱雀神剑冲天而起。风白大喜,伸手接住,随即解了二女之困。 风白在废墟中找了一阵,找到了一个衣匣模样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女子的衣物,似乎正是焚香所有。即取了两套衣服给二女遮羞。 风白这才问起逍遥娘娘因何又落入了孔雀魔王之手。原来逍遥娘娘提剑去追孔雀魔王,一路循血迹而行,谁知孔雀魔王正躲在一处包扎伤口,她在明处,孔雀魔王在暗处,便毫无防备地被孔雀魔王制住了。 孔雀魔王本是制住她好自己逃命去,不料要走之时,祖蜥洞的蜥蜴人却来了。蜥蜴人告诉孔雀魔王,风白和觅罗仙子已经离去,只留下焚香在祖蜥洞附近。孔雀魔王一听,对焚香余怒未消,便叫蜥蜴人带上逍遥娘娘回到了祖蜥洞,把受伤的焚香也制住了。 孔雀魔王一恨逍遥娘娘断了他右臂,二恨焚香胳膊肘往外拐,遂叫蜥蜴人将他们带回聚贤洞,派人叫来金蝎公主,好将二女下锅熬油,以解心头之气。 风白才知道金蝎公主夫妇来孔雀海果然没什么好事,之前自己还单纯地以为是孔雀魔王叫他们来保护他的,看来自己还是把孔雀魔王想得太简单了,这个恶魔,先是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炽娥,现在又要对小妾下狠手,当真没有人性之至。 稍作休整,风白便欲辞别二女北上冰洲。逍遥娘娘一听,却道:孔雀魔王如今受伤,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你若是能助我杀了他,我愿受你驱使一同前往冰洲找我师兄。 风白微诧,一时未置可否。逍遥娘娘又道:孔雀魔王数番粗暴地侮辱我,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他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解恨,他若不除,我便终身觉得羞耻。如此恶棍,留着他在世上,还不知要继续祸害多少女子。 风白原是不太想插手这件事,一听逍遥娘娘最后之言,便想到了师傅此次被他挟持。所幸孔雀魔王无意唐突佳人,尚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否则此时师傅早已贞节尽失。逍遥娘娘所言确有道理,一旦他丧心病狂起来,难免会对师傅有龌龊甚至是危险之举。 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答应了。但还是转向焚香道:十五夫人,若我们去追杀孔雀魔王,你可有不忍之意? 焚香摇了摇头:他已恨我至极,对我起了杀念,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维护他了。 那……十五夫人今后有什么打算?风白道。 不知道,或许……离开孔雀海,四处漂泊吧。焚香眼神中现出一些迷茫。 风白未再多言,与焚香辞别,便和逍遥娘娘飞身落至绿洲,去追査孔雀魔王。 二人在绿洲中转了一些时候,除了飞鸟走兽,没有一个人影。料想孔雀魔王可能去了金蝎公主的白沙丘,二人便往白沙丘方向奔去了。 到了白沙丘,二人进入金蝎公主的洞府,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不得不又回到孔雀海,试图找到一些小妖打探打探。 自东往西大略地搜遍整个孔雀海,已到了绿洲西边的尽头,仍是没有人影。二人站在沙地上俯瞰整个绿洲,一时无计,唯有耐着饥渴,一边拭着被烈日烤出的汗。 不一阵,身后传来野兽喘气的呼哧声,二人转头一望,只见两个驼峰出现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面,原来是一匹骆驼,二人并未在意,这沙漠中遇到野骆驼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风白忽然觉得哪里不一样,野骆驼多是灰色,这匹骆驼的驼峰却不是灰色的,而是白色。白色的骆驼并不多见,除了在花刺国见过,其他地方都没有。难道这骆驼真是花刺国来的?花刺国远在西南边万余里外,为高山所阻,怎么有人会从花刺国来到这里? 会不会是不离王子和纨素主仆呢?不,不可能,不离王子为找寻妹妹而前往中州,无需经过此地,再说时间也那么久了,或许他们早就到了中州,怎么可能南辕北辙逗留此地? 虽觉得种种不可能,风白还是想去看个究竟,于是朝着骆驼走了过去。 待走近一看,这匹骆驼果然不是野骆驼,驼背上有鞍,鞍边挂着水袋和粮袋。再走近一些,便见一个女子侧身躺在沙地上,嘴唇干裂,正昏迷不醒。她脸庞颇为脏污,看不清模样,但从体型上看,略有纨素的侍女罗衣的影子。 他伸袖将女子的脸庞擦了一擦,细细一看,不禁大怔,这女子竟就是罗衣。罗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纨素和不离呢,难道他们两个遇到了不测,只有罗衣一人逃出来? 风白急忙推了推罗衣,又喊了几声,罗衣没有反应。他料定罗衣是因饥渴而昏迷,便伸手摇了摇驼背上的水袋,里面果然是空的。即解下水袋,到绿洲的水洼中装了一些水,回来喂罗衣喝下。 少时,罗衣从昏迷中醒来,看见风白,顿时一怔,不自觉地想将身体挪开,道:你是什么人?言下颇有惊恐之意。 风白一愣,遂想到自己变了样子,便笑道:我是风白,你还记得吗? 风白公子?你怎么可能是风白公子?他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我真的是风白,只不过我的样子变了。 啊?这么会这样? 说来话长,以后再给你解释。你不是和不离王子以及纨素公主一道前往中州的吗,怎地就你一个人? 他们……他们被萨莎国的女王关起来了。罗衣焦急道。 风白一诧:这萨莎国是个什么国,萨莎国女王为何要抓纨素和不离? 罗衣便将前因后果概述了一遍。原来三人在前往中州的途中不幸迷路,误入了萨莎国。萨莎国女王迷上了不离王子,非要将他留下。不离王子不肯,遭到软禁,连同纨素和罗衣也被了关起来。后来纨素想尽办法让罗衣逃离了萨莎国,叫她去中州找到风白,然后回去解救他们二人。罗衣逃出来后,慌不择路,又误入了沙漠,便流落到了这里。 风白一听,即道:我们现在就去将不离和纨素救出来,你给我们指引方向便可。 那这匹骆驼呢?它载不下我们三个。 骆驼不要了,我带着你,保证比这个骆驼快十倍还不止。 罗衣一阵迟疑,还是选择了相信风白,便将驼背上的一柄剑取了下来。 你怎地也佩剑?风白好奇道。 公主将你教的吐纳之法教给了我,所以我也懂得一点点修行之道。 风白点点头,也不深究,即带着罗衣和逍遥娘娘一道,按罗衣的指示朝萨莎国飞去。 罗衣被风白带着在空中飞行,速度奇快,赛过雄鹰和鹞子,直惊得目瞪口呆,她几时有过这样神奇的体验?虽然她已初窥大道之门,体内积聚了少许灵气,身体轻盈了一些,但只能做简单的跳跃,想要飞行,却是万万不能。 向西南方飞了千里,沙漠已尽,代之的是草原和高山,人烟渐渐多了起来。在一处群山环绕的低谷,赫然坐落着一座城池,便是萨莎国王城。 风白三人径直落在了萨莎国王宫,宫中的护卫们一见,皆惊愕不已。风白叫护卫去唤萨莎女王出来相见,护卫倒是很听话,乖乖地传话去了。 少时,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走了出来,想来便是萨莎国女王。她模样艳丽,衣着华贵,但脂粉气颇浓,妖冶之气颇重,一步三摇,略带风骚,眉目间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之态。 他打量了一下风白和逍遥娘娘,先是一脸嫌弃,忽又有些嫉妒。嫌弃是觉得风白模样丑,嫉妒是觉得逍遥娘娘年轻貌美,将她比下去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侍卫说你们从天而降,看你们这个模样,想来定是哪里来的妖怪,快快报上名来。萨莎女王道。 风白笑了笑:妖怪在你面前你竟丝毫不怕,你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嘛,莫非你也是妖怪? 护卫们一听,以为风白真的是妖怪,无不吓得往后退步,个个一副畏惧之状。 你……放肆,我乃是堂堂萨莎国女王,你再胡言,休怪我对不客气。萨莎女王道。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你软禁不离王子和纨素公主,就算你不动手,我正要对你施些手段,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萨莎女王一愣,却对身后的护卫们道:大家一起上,把这臭小子给本宫杀了。 护卫们一听,只好硬着头皮拔刀出战。风白也不出剑,空手将这些护卫的刀悉数夺过来,丢到了地上。最后护卫们便识趣地停了手,乖乖地站着不动。 萨莎女王并不意外,显然她知道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对付几个护卫是小菜一碟。只见她轻哼一声,道:看来还真得本宫动手对付你了。了字一出,即身形一动,朝风白当胸抓到。 风白不躲不闪,待她手指抓到,即伸手将她的手腕抓住,可谓稳稳当当。萨莎女王愣住了,道:丑小子,快放开你的脏手。但风白怎会理她? 她用力回抽,纹丝不动,连抽两次,皆是如此。无奈之下,她左手突伸,近距离朝风白击出一掌。嘭,风白硬挨了一击,他原以为这个女王没什么真材实料,不料却非泛泛之辈,胸中一阵气血翻腾,脏腑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但他只是脸色变了一变,抓着萨莎女王手腕的手仍未放开。萨莎女王见他硬抗自己一击,却若无其事,不由得更惊讶了。 风白道: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一并使出来。 萨莎女王却道:丑小子,你快放开我,你把本宫抓疼了。 风白这才将她放开,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脸恼恨之色,随后道:你在这里等着,本宫将人放了便是。说着便转身去放人。 风白不觉一笑,心想算你还识相,否则定叫你瞧瞧自己的手段。 萨莎女王走后,不久便见纨素在一群护卫的伴行下走了出来。只见她头发、衣服皆有些乱,脸色困倦,精神不振,想来是被长期囚禁使然。 罗衣急上前招呼,道:公主,你总算出来了,是风白公子救了你。说着伸手指了指风白,继续道:风白公子模样变了,你可能不认识,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他呢。 纨素点点头,朝风白走了过来,道:风白,多谢你来救我。 风白道:不要客气,你没事就好。又道:不离王子呢,怎不见他一起出来? 纨素道:他被关在与我不同的地方,想来随后便会出来,且在此等一等吧。 风白点点头,即原地静候。这当儿罗衣便跟纨素说起在沙漠上遇到风白的事,纨素似无心倾听,叫罗衣稍后再说,罗衣只好不作声。 第213章 萨莎国女王 http://.biquxs.info/

等了一阵,却不见不离王子出来。风白正要催护卫去看看,却忽觉左肋一阵巨疼,直钻入脑髓。凭经验,他知道自己被利器刺伤了。待转头一看,立时大愕,只见纨素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已刺入了自己身体,只剩了一个手柄。 纨素,你……风白万分疑惑道。 公主,你……你……罗衣此时也看见了,惊得瞪大了双目,说不出话。 纨素走开两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丑小子,你以为我是纨素,你再看看我是谁? 只见她摇身一变,变作了萨莎女王。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原来这纨素是萨莎女王变化而来。任风白和逍遥娘娘见识不浅,也是难以置信,这世上竟有人识得变化之术,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些护卫则吓呆了,随后面面相觑,都退了开来。显然他们以前并不知道萨莎女王识变化之术,而凡人是不会变化的,那么女王无疑是一个妖怪,这怎不令他们害怕? 萨莎女王一脸得意,继续道:丑小子,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在本宫面前放肆,现在你知道本宫的厉害了? 风白却笑了笑,跟没事人一样。萨莎女王笑意一敛,怔道:丑小子,你笑什么? 风白不答,伸手将匕首从身上拔了出来,当,丢到了地上。萨莎女王最后的笑意也僵住了,呆呆地说不出话。 妖孽,你以为这样就杀得了我?快把纨素和不离王子放了,否则定叫你好看。风白轻斥道。 萨莎女王回过神来,却忽地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只见狂风呼啸,天地变色。众人被吹得睁不开眼,罗衣则站立不稳,要随风飘走,风白急忙伸手将她拉住。 又片刻,白日变作黑夜,整个王宫罩在一片巨大的黑云之下,一丈之外不可视物。风白惊讶不已,这萨莎女王竟有呼风唤雨之法,当真不可小觑。须知比她修为更高得多的人也未必有此奇技。 不料正惊讶时,忽地白光一闪,一道雷电自空中斜斜降下,疾速朝自头顶劈来。风白惊骇不已,这萨莎女王不止能呼风唤雨,还可以召唤雷电。躲闪已来不及,只好将罗衣一推,以免她跟着自己受击。 轰,闪电划破黑暗,直直击中了风白。风白闷哼一声,直僵僵倒在了地上。 逍遥娘娘大骇,惊呼一声,便俯身察看风白的情况。伸手摸处,只感觉风白浑身滚烫无比,衣服被雷电击出了许多破洞,散发出浓浓的焦臭味。这臭味不只是衣服的味道,还有皮毛体脂的味道,看来这一下风白是凶多吉少了。 萨莎女王一阵狂笑,收起法术,天地迅速恢复了原来明朗的样子。她看了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风白,得意道:丑小子,刀杀不死你,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杀死你了吗? 逍遥娘娘急忙摸出风白腰间的仙丹,给他服了一粒,然后静观态势,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风白能否逃过此劫。 罗衣则已经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不停地摇晃风白,口呼:公子、公子。 然而风白似乎真的死透了,身体仍然滚烫无比,裸露的肌肤被闪电灼烧成一块一块的焦黑状。 逍遥娘娘担心风白死去,则自己无论如何除不掉孔雀魔王,即向萨莎女王施了一记定身法咒,厉道:快设法将风白救活,否则将你千刀万剐。说着操起风白的神剑,起身走了过去。 萨莎女王根本未料逍遥娘娘如此了得,被定在原地,眼看只有挨宰的份,忙道:你将我放开,我才有办法救他。 逍遥娘娘见她神色有变,眼神飘忽,也不知她是否真有解救之法,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也要试上一试,即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再施法解了她的定身咒。 萨莎女王往前走了一步,忽道:快看,他醒了。 逍遥娘娘信以为真,转头一看,才知道中计。此时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扑的一声,手腕被萨莎女王的衣袖所拂,利剑脱手而出,往一侧飞了出去,哐当,落在了地上,再看萨莎女王,已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退到了一边。 萨莎女王冷冷一笑,作色道:臭丫头,敢拿剑威胁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了字一毕,身形突移,直攻逍遥娘娘前胸。逍遥娘娘只好出手迎战。 萨莎女王虽然先前被定住,已晓得逍遥娘娘不是等闲之辈,但她觉得逍遥娘娘年纪轻轻,应该厉害不到哪儿去。逍遥娘娘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她咽不下这口气,故而要置逍遥娘娘于死地。但她又怎知逍遥娘娘已九千余岁,并不是看起来那般年轻,论造诣,绝非一般人可比。 是以斗了数十合,萨莎女王便意外起来,莫说占到便宜,便是自保,似乎也有些难了。勉强撑了上百合,萨莎女王无心恋战,将身跃开,便要飞逃。 在二人激战之时,风白却意外醒转,罗衣一见,立时破涕为笑。风白觉得浑身麻麻的,难受至极,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神奇的是自己竟然还活着,虽然皮肤灼疼无比,脏腑却毫无损伤,稍待片刻,力气便渐渐恢复了。 此时恰好萨莎女王要逃,风白一见哪里肯放?伸手一吸,强行将飞起的萨莎女王吸在了手上。 萨莎女王背对着风白被吸住,想要运气挣脱,竟毫无反应,手脚一阵划拉,心中又是惊愕又是害怕。惊愕是不曾想连雷电也杀不死风白,害怕是这个丑小子不知道要怎样对待自己,这小子修为如此高深,实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逍遥娘娘捡起风白的神剑,重新架在萨莎女王的脖子上,然后叫风白将她放下。道:你再敢耍花样,我就划花你的脸,叫你无颜见人。 风白则责令道:快叫人将纨素和不离王子放了。萨莎女王无奈,只得令护卫放人。 少时,只见纨素和不离王子都出来了,二人皆形容憔悴,尤其是不离王子,颇为枯瘦,神采尽失。 罗衣忙上前相迎,指引二人与风白相认。二人得知眼前这个奇丑的男子便是风白,都难以接受,详问其故,风白却笑而不语,只道:既然你们都自由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二人点点头,便要离去。当此之时,只见一个佩剑男子领着一群护卫走了出来,直呼: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又对风白等人道:你们是谁,为何对我母亲如此无礼? 风白看这男子,约是三十岁模样,与萨莎女王年纪相若,说是母子,其实倒像是姐弟。当然这也不奇怪,鬼山的鬼英娘娘和鬼冥公子不就是这样子的一对母子吗?只是眼前的男子是凡人还是妖怪呢? 你这母亲本事可不小哇,竟然可以呼风唤雨,还可以召唤雷电,你且看看,她召唤雷电将我击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们不该如此对她么?风白如是道。 男子一听,惊讶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呼风唤雨、召唤雷电? 你若不信,可以问问那些护卫。 男子依言询问,护卫们却个个面有惶色。男子抓住一个护卫,责问起来,护卫无奈,只好点头默应。 男子有些难以理解了,看看母亲,再看看护卫们,最终看向了风白,自语般道:莫非先前突然天黑,便是我母亲所为? 风白点点头:她是你母亲,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此奇术? 男子一脸迷茫,接着一阵思量,望着萨莎女王道:母亲,你是几时学会这些奇能异术的? 萨莎女王哈哈一笑,道:乖儿子,你看看我是谁。说着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美艳的蓝衣女子,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亦完全是另一个人。众人无不惊呆了,简直就像做梦一般,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使用变化之术。 我也不瞒你了,我并不是你的母亲,而是山间的一只千年蓝鹊,自号蓝鹊仙子,你的母亲早已被我杀了,我变作她的模样,是方便在这里采食男人的元阳,可怜你十几年来竟丝毫不觉,哈哈哈哈……蓝衣女子说罢又大笑起来。 男子怔立在地,一时难以相信,虽然蓝衣女子自暴身份,已毫无疑问,但这怎么能令他接受? 风白则想:无怪乎不离王子神气全无,看来是元阳被蓝鹊仙子采食了太多之故。 半晌,男子忽然泪流满面,斥道:妖女,我早已察觉你与我母亲品性极为不同,而且这十几年你竟丝毫未老,只是我万料不到你杀了我母亲,然后变作她的模样在这里欺骗我们。我母亲何错之有,你竟然下狠手杀了她? 你母亲并没有错,只是我想借用她的躯壳而已。蓝衣女子轻描淡写道。 既如此,我便让你一命换一命。男子说毕猛地拔剑,挺剑朝蓝衣女子刺去。 慢着,蓝衣女子喊道,你杀了我,你是不想找回你母亲的遗骸了么? 男子应声停手,怔了一怔,遂喝道:那我母亲的遗骸在何处?快带我去找她。 你叫这个臭丫头将剑拿开,我便带你去找,蓝衣女子道。 男子一阵迟疑,担心这是蓝衣女子脱身之计,便一时踌躇起来。逍遥娘娘则望向了风白,想看他的意思。 风白道:且将她放开,让她带王子去找女王的遗骸,她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了,谅她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逍遥娘娘闻言,便撤开了剑,喝道:快快给王子引路。 蓝衣女子冷笑一声:女王的遗骸就在后花园,你们跟我来便是。言毕往王宫里面走去。那些护卫们见她走来,无不飞快地闪开,生怕一不留神被她妖法所害。 众人跟着到了后花园,蓝鹊仙子指着一座假山旁边的园地道:就在这里,叫人挖开便是。 萨莎王子即叫护卫们以刀掘地,众护卫小心翼翼地挖了一阵,果然露出了一截指骨,白惨惨的,显然被埋之人已死去多时。萨莎王子一见,当即跪在地上,悲痛不已。 此时忽有三名佩刀之人自宫中来到后花园,为首一人中年模样,武将打扮,虽体格粗壮,却难掩颓败之气。 蓝鹊仙子一见,将脸一偏,背对着这名武将变回了萨莎女王的面容,呼道:将军,快快搭救本宫,本宫被歹人挟持了。 那将军一听,急急走了过来,在风白等人脸上扫视了一眼,手握刀柄,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挟持女王娘娘? 就是这个丑小子和这个臭丫头,快将他们拿下。蓝鹊仙子指着风白和逍遥娘娘道。 这将军二话不说,咣,拔出腰刀,迅疾朝风白砍到。其余两名手下也拔出刀来,砍向了逍遥娘娘。 蓝鹊仙子脸上浮出一丝诡笑,脚尖一点,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那将军看见蓝鹊仙子飞身逃走,立时愣住了,不自觉地停了手,转向萨莎王子道:王子,女王娘娘她……她…… 她根本就不是女王娘娘,女王娘娘早已被她害死了,她是蓝鹊所化的女妖,只不过是变成了我母亲的样子。王子悲愤道。 将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亲眼所见,总归不假,若是凡人,怎可能像鸟儿一样飞翔? 王子将事情的真相大略说了一遍,将军才知道真正的女王就在眼前的泥土中,已成了一堆白骨,不禁怔立在地,久久说不出话。 半晌,王子抹了眼泪,整了整心绪,叫护卫们重新把土填上,不要再惊扰女王,就地作坟,日后再刻碑为记。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风白无心再留,便提出离去。纨素因被关这段时日受到萨莎王子照顾,便安慰了他一番。萨莎王子渐渐平静,即派人牵来纨素和不离的骆驼,再将众人送出宫去。 众人走在路上,风白将映月公主早已到了中州昆仑宫,并见到了昆仑大仙之事相告,只是眼下昆仑大仙在冰洲,却不知映月公主现在何处。风白本想让不离和纨素主仆自己去昆仑山找映月,又怕三人再次遇到意外,便还是决定相伴而行。 逍遥娘娘得知风白要送三人去昆仑山,却犹豫起来,只因三人骑骆驼而行,速度太慢,此去昆仑何止千里,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到达。她一心想要杀死孔雀魔王,愈快愈好,此时趁孔雀魔王受伤未愈,倒还有一些机会,时间一久,孔雀魔王伤势痊愈,则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 她将自己想独自去找孔雀魔王的打算说给风白听,风白却认为不妥,孔雀魔王虽然受伤,但仍然厉害非常,凭逍遥娘娘一个人,只怕还是不容易杀死他,不如一起去昆仑山护送不离和纨素主仆,待送到之后,再和自己一道去找孔雀魔王。 逍遥娘娘一想也有道理,孔雀魔王有不败金身,没有风白的神剑,想要伤他简直难如登天,便同意了风白的提议。 一行五人便往东南去往昆仑山,不离和纨素主仆乘骆驼,风白和逍遥娘娘则是步行。直至天黑,才不过行了二百多里。众人在一处崖下过夜,风白猎杀了一些野物,烤熟了充饥。 风白看到烤熟的兽肉,馋劲就上来了,但他想到师傅的嘱咐,还是忍住不吃,找了一汪山泉,只将泉水喝了个饱。只是那肉香实在太诱人,风白心里始终瘙痒难耐,颇费了一番努力,才强行压住了骚动的心。 次日天明,风白早早醒来,准备采集露水。伸手一摸腰间,却发现只有装露水的玉瓶和两个药瓶,红色灵石却不在了。转眼看时,才发现睡在不远处的逍遥娘娘不见了踪影,自己身旁的神剑也不翼而飞。 风白心里一阵打鼓,四处找寻一番,又喊了几声,哪里有逍遥娘娘的影子?这个女人,自己还是看错她了,本以为自己救了她那么多次,她或会有所感激,性子会有所改变,不料还是将自己的灵石偷走了。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红色灵石的? 不离等人从睡梦中被吵醒,罗衣才告诉他昨日在萨莎国王宫之时,风白被雷电击昏,逍遥娘娘为了救他,在他身上找寻仙丹,无意搜出了红色灵石,只是她当时并未下手罢了。 风白不禁又想:亏她还知道救自己,也算还有一丝良心,至于灵石和神剑,只能以后再找回来了。 四人继续赶路,长途跋涉,费了七八日才到了昆仑山。由于昆仑山气候寒冷,骆驼不耐寒,众人便弃骆驼步行,在山谷中七拐八拐往昆仑之巅赶去。 又费了十余日,这才到了昆仑之巅下方的万丈深谷。仰望昆仑之巅,只见云雾缭绕,与天相接,偌大的山体积雪覆盖,但是顶峰却一片春色,绿树红花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可谓仙气十足。 风白指着山尖,道:快到了,那里便是昆仑宫所在地。纨素、不离三人抬头一看,不禁一喜,走了那么久,终于接近了昆仑之巅。但随即又感叹,昆仑之巅直入云际,要爬上去,还不知要费多大的力气,举目可见,却触手难及呀! 但总归是赶到了山脚下,虽触手难及,却指日可达。众人休息一阵,便继续赶路。 正行时,却忽见地上光影一动,一个巨大的影子罩在了众人的头顶之上。伴随着一声贯彻云霄的巨响,一只大鸟遮云蔽日而来。 风白抬头一看,此鸟不是金鹏是什么?虽在万丈高空,金鹏看起来也是如此的巨大和威武,若是能将它收作自己的坐骑,那是再好不过。 第214章 灵池之变 http://.biquxs.info/

有金鹏必有睚眦,只是金鹏身躯庞大,根本看不到鸟背上的人。忽见金鹏自高空下潜,一直潜到了断崖的中部,然后便停住不动。此时人影闪动,数个看起来只有指头大小的身影跃离了金鹏的背部,直窜入了断崖之中。 风白一诧,忽而想到此处是灵池的入口,睚眦等人是要干什么?难道……睚眦修炼血息大法,莫非也要吸食灵气?或者是与他同行的人想吸食灵池的灵气,睚眦只是充当打手的角色罢了,由此推断与他同行的一定是龙族的人。 风白即叫不离三人在原地等候,自己一个飞身高高腾起,轻盈地钻入了灵池的入口,躲在暗处观望。 里面的果然是龙族之人,除了睚眦,还有真龙、嘲风、霸下以及子岳,竟是三代同堂。白虎君已发觉有人闯入,手持落日熔金刀,挡在了四人的面前。 真龙,你明知这里是禁地,还带人闯入,你这是要干什么?白虎君威严道。 哈哈哈,白虎,我听说觅罗仙子曾经让她的弟子下到灵池吸取灵气,以助长修为,我今日也来试试。真龙轻描淡写般道。 灵池的灵气事关人界万物的生存,我岂能让你染指?白虎君冷冷道。 哈哈哈,白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觅罗仙子的弟子可以吸取灵池的灵气,我真龙就不能了?觅罗仙子身为人仙,本是有守护灵池的义务,但她却监守自盗,如今我真龙想沾沾灵池的光,却被你阻止,这是何道理? 白虎君不觉一怔,遂道:觅罗仙子让她的弟子吸取了灵池的灵气,是我的失职,我一直深感不安。如今尔等想觊觎这里的灵气,我断然不会再置之不顾,劝尔等最好速速离去,以免血染灵池。 白虎,今日我们是志在必得,识相的就让到一边,否则染红灵池的血,必是自你身上所流。真龙正色道。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白虎君言毕,舞动长柄大刀,便朝真龙攻了过去。 然而真龙自然不会与他单打独斗,甫一动手,睚眦三兄弟及子岳便一拥而上,将白虎君围住,对他进行群攻。 风白一见,自然不会袖手,喊了一声:白虎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言毕祭出炼气,蹂身而上,去解白虎君之围。 白虎君忽见一个丑陋少年给自己解围,自己不认识他,他却识得自己,且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了得,着实想不起是哪一个人,不由得好奇,道:小友,恕老夫眼拙,不知小友是谁? 前辈,我是风白。风白边打便道。 白虎君明白过来,道:原来是你,多日不见,你的修为竟已增进如斯?! 前辈见笑了,晚辈不过是投机取巧所得。当日晚辈吸取了灵池的灵气,实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先例,出现如今这等局面,晚辈深感惭愧。 此事不提也罢,把眼前的强敌打退才是要紧之事。 前辈说得是,晚辈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助前辈阻止他们。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阻止我们。睚眦突然发声道。 风白未再言语,全力进攻睚眦,将睚眦自人群中分离出来,让白虎君对付真龙祖孙四人。这样使得白虎君不必一下面临真龙和睚眦两大高手的合攻,处境自然轻松许多。 但是风白却感觉自己的处境不妙,他原以为自己有一万多年的造诣,虽然手上没有兵刃,但至少可以与睚眦打个平手。谁知一番较量下来,才发现自己面对睚眦强大的攻势,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倒是白虎君那边,虽然以一敌四,却毫无窘迫之相,只见他将落日熔金刀舞得呼呼生风,偌大的刀在他手里显得毫无重量,轻巧且灵巧,真龙祖孙四人被他阻在身外五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不多时,砰砰砰三声,白虎君接连将嘲风、霸下及子岳击出了圈外。这三人修为比之白虎君相去甚远,白虎君将三人击退,以便集中精力对付真龙一人。 这样就形成两股以一对一的阵势,白虎君稳居上风,风白则落到下风。 不多时,风白被睚眦逼到了洞口,轻嘶一声,炼气被睚眦的剑芒扫中,竟一下便被破解。风白心中一骇,睚眦血剑剑尖的红芒已达二尺,轻易便破除了自己的炼气,如今自己血肉之躯裸露,若再次被他的剑芒扫中,大有被斩为两截之险,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此时白虎君恰好则将真龙逼到了一个角落上,真龙处境堪忧。睚眦担心真龙受伤,便急撤身形,挡在真龙身前,道:父亲,你去对付那个小子,我来对付白虎。 真龙听言,即抽身而出去战风白。而风白也得以在这段时间重新祭出了炼气,如此一来,阵势稍变,白虎君与睚眦一时难分高下,而风白较之真龙,则仍是处于下风之势。 风白纳闷得很,想不到睚眦与真龙二人,自己一个也打不过。还有真龙的攻势明显弱于睚眦,想不到一阵时日不见,睚眦的修为竟已超过其父。也不知是自己的神仙血助他修为大增,还是他又用了其他婴童的初婴之血之故,总之睚眦今日的成就,已远非往日可比。 斗了一百多合,风白一个招架不及,被真龙击中一掌,好在有炼气护身,并未受伤。由于白虎君那边仍相斗甚紧,风白只能继续拖住真龙,以防真龙与睚眦对白虎君形成夹击之势。 风白觉得自己手上没个兵刃,攻击力实在大受影响,若自己手上有一柄剑,或可与真龙打个平手,但在此时没有的情况下,只能尽力硬拼。 遗憾的是又拼了一百多合,却并未等来白虎君的胜利,反而是白虎君的腹部被睚眦血剑的剑芒划中,裂开一道六七寸长的口子,深可八九分。若再深入一二分,便要完全割开肚皮,露出里面的肠子。 如此一来,白虎君战力大减,面对睚眦强大的攻势,已无招架之功,只有不停地后退。不多时,已退至灵池的边缘,最终落入了灵池之中,也不知是生是死。 睚眦将白虎君逼落灵池之后,随即与真龙一道对付风白,风白瞬即陷入危困。不多时,风白便被睚眦的剑芒划破了炼气,并在左肩到心窝的位置上斜斜地划开了一道口子,肋骨也几乎断开,他不由得退了开来,心中惴惴,唯恐今日难逃死劫。 真龙右掌一挥,便欲将风白一掌打死,睚眦连忙阻止,道:父亲且留住他的性命,孩儿要用他的神仙血来修炼血息大法。真龙这才收起了抬起的手掌,改为施了一道法咒,将风白捆住。 白虎老儿已跌落灵池,待我们下去将他斩杀,父亲便可和三弟、六弟及子岳吸取池中的灵气了。睚眦对真龙道。 真龙点点头,望向了嘲风和霸下,道:老三、老六,我和老二先下去看看,待结果了白虎的性命,你们便自行下来。 嘲风、霸下闻言点头,真龙和睚眦便双双跃入了灵池之中。 片刻,便自灵池中传来打斗之声,想来白虎君跌入灵池并未死去,是以与真龙父子展开了二轮大战。但因灵池极深,声音较为微弱,根本无法判断双方的战况如何。但是白虎君以一敌二,又有伤在身,想来是凶多吉少。风白在灵池外不禁为他暗暗担心。 又片刻,忽见人影一闪,却是白虎君从灵池飞了出来,只见他背部又添了新伤。紧接着真龙父子也飞了出来,真龙冷笑道:白虎,你当真要逼我们杀死你么? 王母命我来守灵池,事关人界万物的生存,责任重大,我白虎今日打不过你们,便只能死在这里,你们妄想叫我不战而逃。白虎君义正辞严道。 哈哈哈哈,好,那我今日就成全你。真龙说毕,又与睚眦双双出手,再次与白虎君打了起来。 风白被睚眦血剑剑芒划开的伤口愈合之后,便一直尝试运气挣脱真龙的缚仙咒,好脱身去助白虎君一臂之力。努力了一阵,缚仙咒总算被破。 风白正要上去助阵,啪的一声,只见白虎君中了真龙一掌,踉跄退了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睚眦一挺剑,直向白虎君胸口刺去。 风白一急,大喊一声:住手。同时双掌运气,将一边的霸下、子岳双双吸在了手上。道:真龙,快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将你儿子和孙子的脑袋撞破。 真龙和睚眦俱是一愣,不料风白竟能破解缚仙咒,且方才明明一剑将他划伤,为何此时他却安然无恙,便连伤口也不见了? 眼见霸下、子岳被风白挟持,真龙一时没有应对之法。此时却见睚眦将剑芒抵近了白虎君的心口,冷冷道:你敢伤害我兄弟,白虎老儿便死定了。 这下轮到风白发愣了,用白虎君一命换霸下、子岳二人的性命自然不值,况且自己的目的就是要白虎君活命。思索一阵,遂道:好,你们将白虎君放了,我便放了霸下和子岳。 好,你先把我六弟和侄儿放了。睚眦道。 不行,你先把白虎君放了。 臭小子,休要讨价还价,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想让白虎活命,便只能按我说的办。睚眦严词道。 那你是不想让你的兄弟和侄儿活命了么?你我手上都有人质,凭什么要我听你的。风白也丝毫不退让。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我的兄弟和侄儿。睚眦言毕,当即将剑芒推进了两寸,已刺入了白虎君的心口之中。 他早已看穿风白不敢怎么样,为了救白虎君,只要他稍微施加压力,风白定会妥协。 果然,风白见状大急,喊道:住手。又道:好,只你要答应放了白虎君,我便可以先放了你的兄弟。 睚眦哈哈一笑,道:这才像话。言毕归剑入鞘。谁知他收起了血剑,却忽地朝白虎君打出一掌,将白虎君击出了七尺。白虎君仰面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直吐。 风白大愕,斥道:睚眦,你怎可作出如此无耻之举? 睚眦不理,冷笑一声:小子,快将我六弟和侄儿放了,再慢一些,我可就要将白虎老儿杀了。 风白无奈,将霸下、子岳二人向睚眦、真龙一推,同时吸起地上的白虎君,飞速往洞口逃去。 睚眦岂容他逃跑?接住被风白推过来的嘲风后,便疾速追出。 风白逃出洞口,发觉睚眦追来,心里暗道不妙。自己携着白虎君,速度变慢,很难逃出睚眦之手。正无计之时,忽而看到睚眦的金鹏正在空中盘旋,掀起阵阵狂风,当即急飞身形,一下窜到了金鹏的背部。 风白骑到了金鹏的脖子上,喊道:畜生,你还记得我么,当日拔了你脖子上的羽毛的便是我,快带我们速速离开,否则定叫你好看。说着抓住它脖子上的羽毛,一下扯掉了不少。金鹏吃疼,喳地一声狂叫,急振双翅,却忽地翻身旋转,急急往深谷坠沉。 风白知道金鹏是想将自己摔下去,当即双腿夹紧了它的脖子,一手抓紧白虎君,一手又用力扯下了一把粗-硬的羽毛,喝道:畜生,你甩不掉我的,快快高飞。 金鹏不听,仍是往下急坠。这当儿人影一闪,睚眦已自一侧追到了近前,试图登上金鹏的背部。风白一见,即挥手向睚眦击出了一掌,同时收手在金鹏的脖子上用力一拍。 睚眦见风白一掌袭来,本能往一旁躲开。而金鹏吃了风白一拍,可比脖子上的羽毛被拔时疼多了,不得不昂头高飞,急往高空飞窜。睚眦见状,后面紧追不舍,无奈金鹏身形巨大,双翅掀起的强劲气流令睚眦有些使不上劲,一阵飘忽,最终被金鹏甩在了身后。 风白眼见甩掉了睚眦,终于放下心来,便大声对金鹏道:金鹏,快带我们往北飞往天山,你若听话,我便好好待你,但若你不听话,我可是有很多手段对付你,你听明白了没有?你若是明白,便叫一声。 谁料金鹏却连着叫了两声,似乎是不满风白的所作所为。风白假装生气,怒道:畜生,你不听话,我便让你吃点苦头。说着又拍了它的脖子一掌。 金鹏痛叫一声,忽而一个翻身,竟腹部朝上背部朝下翻了个面。风白被它突然一晃,加之手上多了一个白虎君的重量,差点便被金鹏晃飞,好在反应及时,双腿紧紧夹着金鹏的脖子,手上抓紧金鹏粗-硬的羽毛,才得以稳住身躯。 金鹏接着便仰面朝天飞了起来。风白知道金鹏不服气,便对白虎君道:白虎君,请你像我一样骑在金鹏的脖子上,以免这畜生再耍花样。说着用力一甩,将白虎君甩到了金鹏的脖子上。 不料正此时,金鹏忽地加快速度,同时将身体疾速翻转了一周,不,不止是一周,只见它不停地翻转,越翻越快,竟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翻转了数十次。 风白暗呼好悬,好在及时将白虎君安置好,否则如此快的翻转速度,只怕自己在金鹏极大的飞甩之力下要把金鹏的羽毛拔落,从而失去着力点。为防止金鹏再次发飙,风白便改为抱着金鹏的脖子,这下可以说是稳稳当当。 就这一阵,金鹏已飞离了昆仑群峰,不得不按风白所言往北飞行,直奔天山。 到了天山时,金鹏却忽又翻转身躯,张开双翅,仰面直直地往一座雪峰的峰顶撞去。风白识破了它的意图,是想借雪峰将自己二人从它的脖子上刮落。当即大呼:白虎君小心,快转到另一面去。话音一落,嗖,金鹏已贴着峰顶呼啸而过,强大的气流甚至掀起了无数的雪渣,风白的腿脚也擦到了峰顶的积雪。 风白急忙转头査看白虎君,还好,他已顺利将身躯转到了金鹏的腹部面,躲过了一劫。否则如此快的速度撞上峰顶,哪怕是撞在积雪上,怕也要折断脖子。 风白被金鹏的倔脾气搞得有些气恼,翻回到它的背面后,便伸手在金鹏的头部遥遥击了一掌,骂道:畜生,你再胡来,我便打烂你的头。金鹏中了一击,又喳地大叫了一声,震得风白耳朵嗡嗡直响。 但金鹏已使出了浑身解数,见始终甩不掉风白,便未再做无谓的挣扎,依风白所言,直飞向天山绝顶。 须臾,金鹏落在了绝顶上,风白威胁它道:你飞到谷底去好生呆着,你若逃走,他日我见着你,定将你的鸟头拧下来。 金鹏无计,微振双翅,一个俯冲,向深谷飞去了。风白此举是预防睚眦追来看见金鹏,从而判断出自己的位置,另一个目的,则是他对金鹏心仪已久,若能将他训作自己的坐骑,那是天大的美事。 风白将白虎君带到自己和师傅修炼过的山洞中,给他的伤口上了仙药,包扎好,又让他吃了一颗仙丹治内伤,便叫他好生休息,自己则下到深谷看那金鹏是否还在。 第215章 金鹏的招数 http://.biquxs.info/

金鹏倒是在谷底里呆着,只是一见风白,便有些不服气地甩甩脖子,提起巨大的爪子在雪地上用力地拍打着。谷底里的冰川虽然坚硬,却也禁不起它的铁爪,只见冰块碎裂,顷刻打出了一个大坑。 风白笑了笑,忽地一掌遥劈在地面上,嘭,冰川炸开一个大坑。他示威般地对金鹏道:怎么,你以为只有你能击碎这里的冰川?我这轻轻一掌打出的坑可比你的大多了。 金鹏闻言,忽而静静站立,瞪着两个拳头大小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冰坑,一阵发懵状,似是知道了风白的厉害。其实它早就知道风白的厉害的,只是不甘心受风白羞辱。此时见风白发威,它也不敢再有不满的行为。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想将你收作我的坐骑,你如此高大威猛,若是驾着你遨游天际,只怕没有比这更威风的事了,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风白如是道。 金鹏闻言,将头一偏,认真地看着风白,似在思考风白的话。不一阵,却见它忽地奋足奔跑,往前面一座雪峰的腰部行去。 风白不明所以,喂了一声,追了上去。金鹏奔走起来也是飞快,瞬间便上到了半山腰,那里较为开阔,只见它一展翅,往高天飞去了。 风白暗骂一声:好狡猾的畜生。原来方才在谷底较为狭窄,金鹏无法张开翅膀飞翔,故而跑到山腰上起飞。但风白哪里肯放?飞身紧追。 金鹏展开翅膀,速度奇快无比,起初风白还能追上,但时间一久,风白已被金鹏甩在了身后,并且越来越远。风白眼见它飞远,奋力追赶,就是没有办法接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变作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风白心里骂着,仍然一路追赶,只要黑点没有消失,他便不会放弃。追了一阵,却见金鹏并未彻底不见,而是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风白有些迷糊了,这金鹏是想干什么,它怎么不继续发力逃走? 过了一阵,那黑点却越来越大,金鹏似乎停在空中,正等候风白似的。风白虽然搞不懂金鹏的意思,但它既然不走,便正好追上去好好教训它一番。 待追上去,金鹏果然悬停在空中,正不紧不慢地振动着巨翅。风白心中一喜,心想等下便要叫你好看。 不料稍稍靠近一些,金鹏却又急振双翅,掀起一阵狂风,往前极快地飞走了。风白心中恼火,在雪峰顶上抓了一把雪,握成结实的一个冰团,一甩手,便见冰团似离弦之箭一般朝金鹏打去。 其时金鹏已飞出数百丈,但风白这一掷,力道强劲,竟冲破金鹏掀起的乱流,直直击中了金鹏的尾部。金鹏吃痛惊叫起来,不由得回头观望,只见风白仍紧紧地跟在身后,便知道方才一击是出自风白之手。 它颇为恼怒,调转身形,与风白面对面冲去。风白见状,心想看你能把我怎地。即丝毫不惧,继续往前飞驰。 快要相撞之时,金鹏忽地急停身形,将头高高昂起,身躯由水平变作竖直的方向,翅膀用力一扇,试图一举击中风白。 风白一见,大为意外,想不到金鹏还有这样的招数,若被它双翅拍中,即便不死,怕也要劳筋伤骨。但自己前冲之势太快,想要停下,已是不能,只好冒险往前冲,冲到金鹏腹部附近,那里正好是双翅之间的空隙处,可免遭一击。 果然,嘭的一声,金鹏的双翅击打在一起,一阵飓风般的气流喷薄而出,将风白急推至金鹏的腹部,噗,结结实实撞在了它厚厚的腹羽上。虽有极厚的羽毛作缓冲,风白还是像撞在石壁上一般,直撞得眼冒金星,身上一阵剧痛,骨头都要散架了。 风白振奋精神,凌空一跃,一下跃到了金鹏的脖子上,骑在了它脑袋后方,抡起拳头,照着它巨大的脑袋敲打了一下,道:你再张狂,我就一拳打爆你的头。 风白这一拳只是警示,并未使多大的劲,金鹏吃打,将身躯变回到水平状,振动翅膀,往来时的路飞去。 说也奇怪,金鹏径直飞到天山绝顶,未有任何的反抗情绪,老老实实地落在了峰顶,还对着空谷鸣叫了两声。风白从这两声鸣叫中似听出了它的顺从,已毫无不满或是不服之意。当即跃下金鹏的脖子,凌空悬停在它面前,道:怎么,你这是服从我了么? 金鹏眼一闭,低下头,在风白身上蹭了一下。风白见状大喜,这分明是向自己屈服之意,当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道:好,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金鹏闻言又鸣叫了一声,接着先后将两只巨爪轻轻抬起,蹈下,现出轻快之意。风白哈哈大笑,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抓些野物来打赏你。说着转身飞驰,往远处的山谷奔去。 风白在山谷中猎获了两只山羊,便回到了绝顶,对金鹏道:我将山羊放在地上,你自己进食罢。言毕扯下了一只羊腿,准备给白虎君食用,然后将其余的肉放在了雪地上。金鹏也不客气,张开宽大的铁喙,开始啄食羊肉。 风白回到了洞中,白虎君正在打坐调息,见他回来,道:你既驯服了金鹏,我们还是快快回到灵池去吧,只怕真龙父子要将灵池的灵气吸个干净,那我万死难辞其咎。 晚辈也想回去,只是……如今前辈受了重伤,我们回去也奈何不了真龙父子,反而可能遭他们的毒手,如此岂不更糟?风白道。 白虎君眉头紧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他心中不安,唯有以命相抵,方能求得安心。便道:那你将我带回去,之后你只管离开,让我一个人去阻止他们。 这怎么行,晚辈不能让你回去涉险。 唉,如今灵池失守,我若苟且偷生,又该如何向王母娘娘交代?真是愧煞老夫了。 前辈莫要自责了,或许这是定数,我师傅常说,中州平静了太久,不可能一直平静下去。无量仙尊也早有预言,中州要出大事,我们才四处去找寻玄天灵石,以求平息之法。如今睚眦成魔,嗜血成性,便是中州陷入劫难的征兆。既是劫数,我想王母娘娘也会体谅前辈的。 话虽如此,可总归是我失职,老夫实在无脸面对王母娘娘…… 风白又欲出言安慰,无意瞥见洞外远处的雪峰上有一人飞速迫近,看衣着身影,正是睚眦。想不到睚眦穷追不舍,竟自昆仑追到了天山。看样子他是看到了金鹏的身影,故而直奔绝顶而来。早知道便叫金鹏重新下到谷中藏匿,或可躲过睚眦的视线。 后悔也没有用,睚眦眨眼间已到了顶峰,落在了洞口上。但听他哈哈一笑,道:臭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快出来,否则我将此洞打塌,叫你葬身洞中。 风白心想自己不是睚眦的对手,就这样出去,非但自己难以保全,恐怕连白虎君也要遭殃,不如以隐遁术逃到山洞的后面,再骑上金鹏,吸引睚眦离开,既可自保,又可使白虎君无恙。心念处,即悄悄地遁出去了。 他跃上金鹏的背部,金鹏并不知风白已悄然出现,便转头看了一眼,并鸣叫了一声。风白低着头,轻声喊道:金鹏,快快离开。金鹏闻言,却似乎在旧主子面前有些为难,连叫两声,并未有离开之意。 风白急了,又道:金鹏,快快离开。 金鹏仍自犹豫了一下,这才猛一振翅,腾身而起。谁知刚刚起飞,却见人影一动,竟是睚眦登上了鸟背。风白暗叫一声:坏了。想是金鹏先前的异样之举引起了睚眦的怀疑,否则自己躲在巨大的鸟背上,断不会被睚眦发现。 睚眦目视风白,嘿嘿一笑:臭小子,你还想瞒天过海?我来之时金鹏未跟我打招呼,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加上地上有血迹和兽骨,我便知道有人喂饲了它。方才它数番啼鸣,我便确定有人在它背上,果然是你小子。你想让跟了我数千年的金鹏归附你?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风白不理,急跃至金鹏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金鹏,道:金鹏,速速翻转高飞。金鹏闻言,果然昂头直冲高空,同时将庞大的身躯翻转了一圈。 风白本想趁睚眦不备之时将他摔落鸟背,不料睚眦反应迅速,死死地抓住金鹏的羽毛,一个翻转之后,仍稳稳地粘在金鹏背上。 风白见状,又道:金鹏,继续翻转高飞,不要停。金鹏依言而行,接连翻转身躯,直直冲上高天去了。然而睚眦将身体吸附在金鹏背上,竟纹丝不动。 不多时,金鹏已飞到云上去了,但是睚眦仍然稳稳地贴着金鹏。若再继续高飞,只怕要闯入天界。风白便叫金鹏下潜,并且是以最快的速度下潜。金鹏即依指令俯冲,宛如一颗黑色的流星,急急地向地面坠去。 不一阵,已冲至地面附近,风白猛地跃离金鹏脖子,借俯冲之势向下飞弹。他想好了,只要一接近地面,便以隐遁术遁入雪山之中,料睚眦也找不到自己。 然而,他还是想得太完美。他弹离金鹏之时,睚眦也跟着弹离,两人速度不相上下。但是眼见风白将要落地,睚眦却忽地拔出了血剑,祭出血息大法,向风白射出了一道红光。 风白只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顿时失去了自制之力,身体一软,横身向雪峰撞去。 嘭,风白摔进了厚厚的冰雪之中,冰渣溅起数丈之高,身上的伤口激喷出一股血柱,染红了附近的白雪,整个人深深地嵌进了雪山里面。一阵彻骨的剧痛袭来,风白眼睛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睚眦哈哈一阵狂笑,朝风白施了一记缚仙咒,再将他从雪坑中吸了出来,抓在了手上。风白不久醒转,只感觉浑身骨骼寸断,无一处完好,软软的使不出力,就像死了一般耷拉着头,低垂着手。 睚眦飞身骑上金鹏,道:金鹏,快飞去云梦大泽。 谁知金鹏惊啼一声,不为所动,只是转头瞪着睚眦,颇有惊恐之意。睚眦一怔,喊道:金鹏,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金鹏用铁爪在原地胡乱蹈了几下,似乎内心颇为慌乱焦急,但仍旧对睚眦的话置之不理。睚眦顿时怒气上冲,喝道:畜生,你再不听话,我便对你不客气。 金鹏摇头晃脑,啾啾连鸣,就是未予理会。睚眦大怒,飞身而起,朝金鹏的背部狠狠击出了一掌。 嘣,夹杂着一声响彻环宇的悲鸣声,黑羽飞散,金鹏头一栽,偌大的身躯自雪峰滚落下去。风白见状,大呼一声:不…… 睚眦这一击威力巨大,金鹏可谓生死难料。风白知道金鹏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未理会睚眦的口令,这一击完全是因未自己,金鹏有情有义,若就此殒命,自己实在罪该万死。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像堵着一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睚眦抓着风白,一路往云梦大泽飞驰。风白不久恢复正常,即试图运气挣脱缚仙咒。怎奈睚眦修为太高,其所施的缚仙咒比之真龙还要厉害,风白竟奈何不得它分毫。 睚眦带着风白到了云梦大泽,落在了栖霞岛上,将他带进了栖霞宫后山的一个石洞中。此洞不深,却有一个手肘一样的拐角,走过拐角,只见里面赫然垂挂着一个白衣女子,竟然是瀛洲仙岛的拈花仙子。 只见她脸色惨白,形容憔悴,双目无神,往日楚楚动人的模样荡然无存,叫人顿时生出怜惜之情。她被铁链锁住,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洞壁中,唯一自由的手手臂低垂,指尖上残留着血迹。风白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也明白了睚眦为何修为激增,原来睚眦并非只用了自己的血来修炼,还用了拈花仙子的神仙血。 风白喊了一声:拈花仙子。 拈花仙子颇为意外,道:你是何人,我们……我们曾经相识么? 呃,我是风白,只不过变了个样子。风白道。 你是风白?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因平日饮甘露喝泉水,前一段时日却喝酒吃肉,体内积聚了污浊之气,才变成这样的。 拈花仙子明白过来,缓了片刻,却惨然一笑,道:风白,想不到你也被抓来了这里。 风白挤出笑来,道:技不如人,实在惭愧。 此时却见睚眦拿出一根银针,照着风白腹部的灵库插了进去。风白身躯一抖,充塞周身的灵气瞬间跑回了灵库,再也无法周游。 接着睚眦解除了风白的缚仙咒,用铁链将风白的双手双脚锁住,另一端固定好,用手拉了拉,确定稳固之后,便撸起风白的一只袖子,拔剑割破了风白一只手的手腕,将一个铁钵放在风白手肘下方,盛装顺着肘部滴落的鲜血。 风白手腕血流如注,俱流入到铁钵中,只一阵间,已流了满钵。睚眦用一个布条扎住风白的手腕,止了血,即端了铁钵,坐在一个角落慢慢用鼻子吸了起来。 风白的灵库被银针所插,根本无法运气,手脚又被锁住,连隐遁术也无法施展,看来自己就要这样被睚眦慢慢吸光身上的血了。 他望了望拈花仙子,询问她因何被睚眦所囚。拈花仙子苦笑了一下,便道当日离开烟云庄后,竟被螭王跟踪,螭王觊觎她的美貌,非要捉她去螭王宫。两人发生争斗,拈花仙子不敌,被螭王所擒。 恰好此时睚眦出现,自二人的言语中得知拈花仙子乃是瀛洲的神仙,睚眦大喜,随即将螭王打败,便把她掳到了这里。 起初她还以为睚眦也是跟螭王一样的好色之徒,还担心自己贞节不保,不料睚眦竟用她的血来修炼,说是神仙血效用极佳,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世上竟有人用人血来修炼。 风白告诉拈花,睚眦乃是嗜血狂魔,他此前一直用初婴之血修炼,也不知有多少刚出生的婴孩遭了他的毒手。后来他发现神仙之血尤为特别,便将自己捉住,用自己的血修炼了一次,他因此尝到了甜头,才会对神仙血念念不忘。 拈花仙子才明白这么回事,轻叹一声,道:睚眦竟然残害初生的婴孩,真是造孽,如今他嗜血之欲越来越强,好几次差点把我害死,看来这次你我都逃不过他的魔掌了。 风白听言,亦苦笑了一下,二人一时陷入静默。 半晌,拈花仙子道:风白,你可知襄龙哥哥现在何处? 风白一怔,想不到在如此困顿的情形之下,她竟然还念着襄龙大仙,本欲以实相告,又怕她知道襄龙为了追寻师傅不远万里跑去了冰洲,令她心内悲伤,精神颓废,如此对她颇为不利,便忍住了,只摇了摇头,自言在烟云岛一别,便并未再见。 拈花仙子听言,哀叹一声,道:我死不足惜,遗憾的是死前未能再见到襄龙哥哥,叫我难以瞑目。 风白又是一怔,拈花仙子对襄龙大仙之痴,竟已到如此地步。遂道:你莫要悲观,说不定我们有逃离的一天,只要没死,便还有希望。 拈花仙子缓缓摇头,眉眼低垂,未再言语。风白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便也噤声,静默相对。 约是半个多时辰,睚眦吸完了铁钵中的血,站起身扫视了二人一眼,便出洞去了。 第216章 脱困 http://.biquxs.info/

到了用餐时间,睚眦回到了洞中,端了两份饭食给风白二人食用。睚眦对拈花仙子道:臭妮子,等你吃完了,便喂给这小子吃。说着指了指风白。 风白一听,道:睚眦,我不吃五谷杂粮,你给我端一碗水来吧。 睚眦眼一瞪,不耐烦道:你爱吃不吃。 我若不吃,你哪来的血修炼?你不想用我的神仙血了么?风白道。 睚眦又一瞪眼,迟疑了片刻,终是去端了一碗水,放在了拈花仙子身前,随即转身走了。很显然,风白手脚被锁,只有靠拈花仙子才能进食。 你还是好好吃饭吧,不然,我怕你挨不了多久。拈花仙子道。 无碍,死不了的。风白道。 你可不要太乐观,这睚眦人性泯灭,只要不死,他便会不停地吸我们的血,我怕到时你失血过多,补给太少,难以支撑下去。 呵,随他去吧,若上天要我们死,即便每顿吃得饱饱的,怕也一样挨不过。 拈花仙子听他这样说,也未多言,端起水给风白喝。风白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劳仙子子了。拈花仙子无力一笑,微微摇头,以示不必客气。 待风白喝完水,她便自己转过身,用一只手慢慢进食。 吃完之后,风白试图叫拈花仙子将自己腹部灵库的银针拔出,只要自己可以运气,便可以弄掉手脚上的铁链,也就可以脱身。然而睚眦早有防备,将风白锁在距离拈花仙子较远的地方,拈花仙子虽然可以给风白端水喝,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风白的腹部,实在是叫人绝望。 风白又试图叫拈花仙子运气将银针吸出,拈花仙子却只有苦笑,原来她也被睚眦用银针锁住了灵库,只是被衣衫遮住,风白没有察觉到银针的存在。 如此,风白便没有任何可行的脱身之法了。 此后的日子,睚眦果然极尽吸血之能事,起先是专吸风白的血,后来又吸拈花仙子的血,然后是轮番吸两人的血,只要哪个身体稍微恢复,便吸哪个的血,只要两人不死,便要最大量地将两人的血吸个够。 不过七八日,风白也和拈花仙子一样虚弱了,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靠手上的铁链挂着,并且时不时便要陷入昏迷,醒着的时候,则是虚汗直冒,心慌气喘,整日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和早晨黄昏。 不过风白终日饮水,体内的污浊之气逐渐得到涤荡,脸上的毒疮渐渐结痂,已有一些人样了。 约是又过了七八日,风白迷糊中听得有人靠近石洞,并且传来话语声。只听一个道:我们在云梦大泽呆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见你们要找的瀛洲美人,我不想陪你们在这里耗着了,我要离开这里去找可口的鲜肉吃,再不吃人,我就要馋死了。 听这声音,似乎是魔岛五魔中的鳄公。 鳄公说得对,我也不想再陪你们找了,我要和鳄公一起离开。灰熊接着道。 鳄公,你去找人肉吃,就不怕被觅罗仙子的徒弟知道?这时传来黑豹的声音。 豹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那小子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吃了人,他怎么会知道?鳄公鄙夷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此时狐狸接过了话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传到了觅罗仙子徒弟的耳中,我看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忘了鳄婆被打回原形的样子了么? 臭狐狸你给我闭嘴,鳄公恼怒起来,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怎会忘记鳄婆被打回原形的样子?给我逮着机会,我一定要给鳄婆报仇,我要将那小子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鳄公一发火,其余四魔皆静默不语。风白心想好在自己被睚眦锁在石洞的内拐角,否则此时被鳄公看见,焉有活命之机? 不料方这样想,却听拈花仙子奋力喊了起来:黑豹,快来救我,我是拈花。 风白大愕,拈花仙子为了活命,竟向黑豹求救,这可如何是好?思忖方毕,便听得黑豹道:兄弟们,你们可是听到有人叫我? 好像是,而且还自称是拈花,难道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瀛洲美人?一直未作声的野犬道。 快去看看。黑豹说着,已迈开脚步往内洞奔来。 黑豹先看到外侧的风白,稍稍一愣,随即看见了拈花仙子,神色大喜,但又甚为意外,关切,道:美人,你怎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 快救我离开,我被歹人关在这里,快要没命了。拈花仙子有气无力道。 好,我这就救你离开。黑豹说着,挥动弯刀去砍铁链。谁知当的一声,只见火花四散,却不见铁链有丝毫损伤,反是他的弯刀,豁开了一个口子。 你这样没有用,还不如把铁链从石壁中拔出来。拈花仙子道。 黑豹闻言,即尝试去拔除铁链。 而野犬、狐狸本以为他们心慕的吟风仙子和拜月仙子也在,此时只见拈花仙子,不觉甚为失望,空欢喜了一场。 再说鳄公,他发现还有一个人被铁链锁住,稍一辨认,发现这个人竟就是风白,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忍不住乐呵起来。 臭小子,真是老天有眼,我刚说逮到机会要取了你的小命给鳄婆报仇,想不到这么快就遇见了你,待我将你一刀杀了,再将你分尸吃肉,也算是为鳄婆报仇了。鳄公言毕,便要将弯刀刺入风白的心脏。 拈花仙子见状一惊,喊道:住手。又道:黑豹,快阻止鳄公伤害风白。 黑豹已将铁链拔动了一点,此时不得不停了下来,道:鳄公,算了,莫要乘人之危,他日有机会,再杀他也不迟。 鳄公眼一瞪,没好气道:黑豹,你救你的美人,莫要多管闲事。我若现在不趁机将他杀了,他日不晓得几时才有机会,这到手的好事岂能说放就放? 这……黑豹陷入无语。 你不能杀他,拈花仙子道,你若敢杀他,我……我……她本是想说若鳄公杀了风白,她便要联合襄龙大仙等人给鳄公颜色瞧瞧,但忽而想起此时自己被困,虚弱不堪,襄龙大仙等人又不知所踪,便心里一阵无助和悲哀,到嘴的话硬是生生地吞了回了肚中。 黑豹,你绝不能让鳄公杀风白,鳄公要是杀了风白,你也不用救我了,就让我死在这里。拈花仙子心念一转,便想借黑豹之手阻止鳄公。 黑豹一听,左右为难,眼望鳄公,想阻止又不好阻止。 鳄公则担心黑豹被拈花仙子左右,以致出手阻止自己,或使自己错失杀死风白的大好时机。如此想来,他便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妙,当即手一动,将弯刀刺进了风白的心脏。风白被刺,即顺势将头耷拉下来,假装死去,看待后有无逃生之机。 拈花仙子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顿时眼泪直流。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在洞中挨了这么久,终于有风白来相伴,短短半月,如今却就失去了他。同为仙道中人,眼睁睁看着风白被怪物杀死,怎不叫她痛心和悲愤? 黑豹也是一怔,但风白已死,无法挽回,他便继续解救拈花仙子。一番努力之下,果然顺利拔出了一根铁链,接着是第二根,不多时,已悉数将铁链拔出。 拈花仙子一自由,不顾身体虚弱无力,便拖着铁链去看风白的情况。她自知风白被刺中心脏,已必死无疑,但不忍心就这样撇下他不顾。 她微微颤抖着手摸了摸套在风白手腕上冰冷的铁圈,心中遗憾万分。但此时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很轻,却很真实,这个声音道:仙子,快将我身上的银针拔出来。 她错愕不已,这声音分明是低着头死去的风白所发,风白怎能死而复生?为了一探究竟,她顺势触了触风白的腕脉,竟仍自跳动不止,不觉大为惊讶。但她并未表现出来,便伸手拔除了风白灵库上的银针。 银针一除,风白便猛一运气,哗啦啦,一下将手上脚上的铁链自洞壁中拔了出来。 五魔一见,吃惊不已,风白心脏中刀,竟能不死,这世上怎会有此怪事? 风白手一伸,将鳄公吸在了手上,道:你说我是将你打回原形呢,还是将你一掌打死? 鳄公一阵惊慌,道:大仙饶命,鳄公……鳄公知错了,鳄公再也不敢对大仙有不轨之心,求大仙饶过鳄公一回。 风白手一伸,将鳄公推出五步,鳄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待站稳时,即连连向风白谢恩,风白置之不理。 因担心睚眦赶来,风白便想快些离去,当即将自己手脚上的铁链捏碎,又捏碎了拈花仙子手脚的铁链,搀着她往洞外走去。 黑豹见状,喊了一声:美人……言语神色皆大有不舍之意。 拈花仙子闻言驻足,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我不同道,你还是忘了我吧。 黑豹一听,顿时说不出的难受,道:我可以为你改变,我可以不吃人,可以一心向善。 拈花仙子无力一笑,未再言语,与风白一道出去了。 风白带着拈花仙子一口气逃离了栖霞岛,躲到了一个无名小岛之上。喝饱了山泉,静坐休息了一阵,风白总算恢复了一丝元气,即在岛上采摘了一些野果,给拈花仙子充饥。 吃完野果,风白便想回天山绝顶看望白虎君和金鹏,金鹏被睚眦打落深谷,也不知是死是活,若就此死去,那便可惜之至。 他问拈花仙子欲去何处,拈花仙子却拿不定主意,只道:襄龙哥哥和踏雪她们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言罢秀美微蹙,神色迷茫,略有忧愁之状。 风白本想叫她留在原地好生休养,待休养好了再去找踏雪仙子等人,不料拈花仙子却喃喃道:襄龙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呢?言毕望着茫茫大泽,满目愁云,黯然失神。 风白心中不忍,道:其实……我此前见过襄龙大仙。 啊?他在哪里?拈花仙子忽然双目放光,急切相问。 他……在距此万里之外的冰洲。 冰洲?他怎地去了冰洲,他去冰洲作甚? 这……我也只是与他偶遇,并不知他因何去的冰洲。 拈花仙子沉默一阵,忽而似有所思,道:定是觅罗仙子在冰洲,他是去追寻觅罗仙子的,是也不是? 这……风白一时难以相应。 拈花仙子见他有所顾虑的样子,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眼圈一红,走开几步,转过身去嘤嘤轻泣。 风白本是想告诉她襄龙大仙的下落,好让她心中安稳一些,不料弄巧成拙,反而让她伤心哭泣,一时怔立在地,左右无计。 过了一阵,拈花仙子止了哭,回转身道:你带我去找襄龙哥哥,可好? 风白一愣,只见她眼神恳切,哪里容得狠心相拒?便道:我还有些事,会耽搁一阵,你若不嫌弃,倒是可以一同前往冰洲。 拈花仙子大喜,露出一丝笑容,道:耽搁便耽搁,只要你肯带我去找襄龙哥哥便可。 风白点点头,考虑到拈花仙子修为较浅,加之身体虚弱,便与她不快不慢地飞出云梦大泽,又不快不慢地往天山绝顶飞去。 到了天山绝顶,却并未见到白虎君,想来时隔半月,白虎君已伤愈离去。再看深谷之中,也没有金鹏的身影,倒是有不少粗大的黑羽,显然是金鹏身上所遗。地上既无金鹏的遗骸,想必金鹏并未死去,风白稍稍宽心,便顺着山谷的冰川去找寻金鹏。 只见一路偶尔可见一根两根金鹏身上的黑羽,还有金鹏在冰川上留下的巨大脚印,跟着这踪迹,找了十几里却未见到金鹏。金鹏被睚眦击伤,若是未死,定要进食,这十几里皆是冰川,地上并无走兽,金鹏或是走出冰川去山下的草地觅食去了。 风白没有放弃,继续依迹寻找。又行了十几里,已可见一些青草绿地,并且出现了一副野兽的骸骨。从骸骨的情况上判断,当是死去不久,极可能便是被金鹏捕杀。 复行一阵,忽然看见前方的草地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趴伏于地上一动不动。风白二人加快脚步,稍稍迫近,发现果然正是金鹏。 金鹏闻得声音,转头来看,一见风白,立时悲鸣了一声,想要站起,却一阵摇晃,不得不重新趴伏在地。 风白见金鹏消瘦了不少,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知道它是靠着极强的求生本能才活到现在,若非如此,只怕早已死在了绝顶之下的深谷之中。 风白取出仙丹,将仙丹悉数倒出,打开金鹏的巨喙喂它服食。之后,风白叫拈花仙子与金鹏一同呆着,自己去猎杀野物喂饲金鹏。 不多时,风白已猎获了两头壮硕的野牦牛,够金鹏小吃一顿了。他用拈花仙子的剑切下了一块牛腿肉,其余的全部丢给金鹏食用。金鹏显然已经饥饿难当,只是苦于行动不便无法猎食,此时看见野牦牛,立时张开巨喙,一顿狂啄,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风白用纯阳无极之术烤熟了牛肉,递与拈花仙子食用,自己则在附近找到一条山泉,饱饮了一番,又用玉瓶装了一些备用。 金鹏吃完野牛,加之仙丹滋养,精气神渐渐恢复,不久便已可以自行站立,非止站立,还能行走。金鹏终于摆脱了困顿之境,一阵欣喜,不禁张开翅膀扇动了几下。 一阵狂风袭来,拈花仙子几乎站不住脚,她望着昂起巨头的金鹏,自己距离它的第一节脚肢尚相去甚远,至于它的头部,则只能高高仰望。金鹏之大,实在远远超过世上的其他神禽灵兽,令她叹为观止。 金鹏还不能飞行,风白想留下来照看金鹏,等它恢复,再驾着它飞去冰洲。风白于是又去捕杀了一些野物,好让金鹏吃饱一些,这样也可以让它好得更快。 到了晚上,风白二人则跃上金鹏宽广的背部,卧于金鹏厚重的羽毛上。金鹏羽毛粗-硬,卧上去虽不大舒服,但比之躺在地上,则明显更为温和舒适。 接下来的时日,风白悉心照料金鹏,不但捕杀野物喂饲,还炼制了不少仙丹给它强身健骨,金鹏恢复得很快,短短数日,已可健步而行,自行捕杀猎物毫无问题。 又过了数日,金鹏已恢复十之七八,风白本想即刻前往冰洲,忽又念及纨素和不离三人,便决定前往昆仑山一趟,确定三人无恙,再行北去。如此,风白即与拈花仙子一道驾着它往昆仑山飞去。 金鹏之背极广,坐在上面,根本看不见地面,唯有站着,才可以看清前下方的情形。风白站在金鹏的脖子后面,迎面疾风劲吹,呼呼啦啦,刮人欲倒,唯有运气沉身,才可以站住不倒。金鹏飞行之速,实非世人可比。 不过半个多时辰,金鹏已载着二人飞到了昆仑之巅。甫一靠近,风白便发觉不妙,只见往日辉煌盛大的昆仑宫变作了一团焦黑,不知何时已化为了灰烬。 风白心中大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此前自己带纨素和不离等人来找映月公主时,昆仑宫尚完好无损,一个月不到,竟就毁灭殆尽。到底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焚毁昆仑宫? 二人跃下鸟背,落在了昆仑宫的废墟之中。风白试图在灰烬中找寻一些纵火者留下的线索,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风白又担心起来,纨素和不离等人是否来到了昆仑宫?映月公主呢?他们有没有葬身火海?他于是又仔细找寻起来,看是否有被火烧焦的遗骸。 一阵好找,结果是没有,风白稍稍宽心,便想去看看白虎君是否在灵池之中。 自山巅飞身而下,却见灵池的入口被施了封印,这个封印风白似曾相识,却又不甚熟稔,内含阴阳八卦,又有一些没见过的奇怪图符。他尝试运气破解,哪里动得了这封印分毫? 无奈之下,风白只好朝里面喊了一声:前辈,风白前来相见。 第217章 反叛 http://.biquxs.info/

不一阵,封印后面人影一动,白虎君自里面飞了出来。风白忙道:前辈,你可知山巅的昆仑宫被何人所焚? 白虎君一诧,道:昆仑宫被焚毁?有这等事? 晚辈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这……这就奇怪了,什么人跟昆仑宫过不去,要将之毁掉? 我也是奇怪,不知前辈对此有何看法? 白虎君一阵思量,忽道:我自天山回到这里时,真龙祖孙等人已然不见,洞口留下这道封印。这道封印既有人仙的手法,又结合了天界的法印,不熟悉天界法印的人难以布设,可知此道封印是天神所为。 灵池事关人界万物生存,王母娘娘在天界一直派人暗中监察,她定是知道灵池遭到入侵,故而派人下来阻止,至于下到人界的天神是谁,老夫也不好说,或许……从昆仑宫被焚毁一事来看,有可能是昆仑仙尊。 嗯,极有可能,风白接过道,真龙遭到昆仑仙尊阻止,因而怀恨在心,待昆仑仙尊回到天界,他便一把火烧了昆仑宫,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白虎君闻言点了点头:这也正是老夫的猜测,看来你我所想一致。 只可惜了昆仑宫,一朝化作灰烬。风白道。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仙道尊严受到极大的损害,以后妖道中人恐会日益猖狂。白虎君道。 风白眉头一皱,睚眦从吸食初婴之血到吸食神仙血,其魔性确实越来越重,真龙又带领诸儿入侵灵池,强采灵气,早已将仙道尊严视为粪土,如此下去,天下大乱也是为时不远了。 看来找齐灵石当真刻不容缓,只是眼下纨素和不离等人下落不明,还需找到他们,方可放心去找灵石。 念及此,风白便辞别了白虎君,与拈花仙子一道落至深谷中,看有无三人的踪迹。三人在雪中留下的脚印倒是依然清晰,顺着脚印跟去,正是往山巅去了,一直到昆仑宫前的绿地,才消失不见。 显然三人到达了昆仑宫,但是之后去了哪里?是到了之后因为吃了闭门羹离开的,还是昆仑宫被焚时被迫离开的? 我们看看有没有他们离开的脚印,不就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么?拈花仙子一旁提醒道。 风白一拍脑袋,道:可不是吗,上山有脚印,下山必有脚印,我们去下山的必经之路找找看。说着便转身往来路去找。 找了一阵,并无任何下山的脚印。这便奇怪了,纨素等人的修为浅之又浅,断然未到可以飞行的地步,那么他们是怎么下山的? 会不会是火烧昆仑宫的人将他们挟持了?火烧昆仑宫的极可能是真龙祖孙,真龙祖孙为何要挟持与他们素昧平生的纨素和不离等人? 种种疑问,种种不合理的情况,真叫人琢磨不透。不管怎样,风白决定继续寻找,即与拈花仙子驾了金鹏,在群山之间回环搜寻。 然而莽莽昆仑,除了飞禽走兽,哪里有半个人影?风白无计,只好与拈花仙子驾着金鹏直奔云梦大泽,冒险去栖霞庄一探究竟。 为免招摇,风白二人一靠近云梦,便弃金鹏改为自行。掠过数十岛屿,只见前方一座小岛之上人影翻飞,伴随着阵阵呼喝声,不知是什么人正在打斗。 飞近一看,不禁愕然,打斗的一方是螭王和弦觞师徒。弦觞自上次在巨鲸庄被虔山老人和也宓父女划花了脸,至今仍以薄纱遮面,想来是伤疤一直未除,此时仍不便示人。 而另一方则是五个套着兽皮头套、身穿兽皮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怪人,由于遮得太严实,根本看不清是谁。 而其中一人尤为奇怪,他与其他四人不同,仅仅露出了双耳,连双目也置于头套的遮盖之下,难道这个人不用眼睛视物,而靠双耳听物? 看了一阵,风白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五个怪人的头套皮衣似乎是专门为了对付弦觞施毒而做的特别防护。从出手的方式来看,这五人极可能是沧海神龟师徒,那个将眼睛也置于头套遮盖之下的便是沧海神龟,他因被弦觞毒瞎了双目,是以根本无需露出双目。 令人不解的是沧海神龟师徒不在贝加国保护均都王母子,怎地离开了贝加国,还与弦觞为敌?难道不怕断肠丸之毒发作,得不到解药而毒发身亡么? 再看场中的阵势,弦觞与螭王联手,在沧海神龟师徒的强大攻势面前却是处于下风。螭王对阵双目失明的沧海神龟还好一些,虽然局促,却仍能勉强支撑,但弦觞对阵沧海神龟的四名弟子,则早已险象环生。 面对险境,弦觞使出了她最得意的手段,施放毒虫。只是对手有严密的防护,便只能朝他们的手掌放出虫子,这样一来,成功的概率便低了很多。 尽管如此,在弦觞的连番施放下,还是有一人中了毒虫。此人自头套后面发出啊的一声闷叫,倒不是疼,而是知道自己中了虫毒,已性命难保,无法掩盖内心的惶恐,故而惊叫出声。 其余三人一见,忌惮不已,一时间停下了手,皆惊恐地望着中毒之人。 沧海神龟注意到了这边的形势,喊道:你们停手作甚?她的毒虫有放完的时候,速速将她拿下,我等才有活命的机会。 三名弟子闻言,对视一眼,只好大着胆子继续出手,又将弦觞围了起来。 弦觞的毒虫确实已施放殆尽,但是弦觞还有其他的夺命之技——喷施毒血。她以指甲刺破手掌,将剧毒无比的血液一一喷向沧海神龟三名弟子的眼睛,试图将他们的眼睛毒瞎。 那几个弟子见弦觞挥掌而来,似早已知道她的路数,当即举起手臂一档,只见弦觞的毒血悉数射在了他们手臂的皮衣上,并无半滴射入他们的眼睛。 弦觞一见,不禁愕然,她不信邪,接连施放此技,却均以失败告终。 接着又是硬碰硬的较量,其中一名弟子在正面吸引弦觞的注意力,另两人专攻弦觞的后面。顷刻之间,弦觞告急,嘭,背部被击中一掌,跌扑在地,口中吐血。 风白见状,果断插手,将沧海神龟的三名弟子挡了开来。 弦觞之围得以解除,她才看出眼前的蓬头男子是风白,不禁大喜,道:风白,是你?! 风白不语,只管朝沧海神龟的三名弟子出击。这三名弟子虽个个都有七千年上下的修为,但与风白相较,实力悬殊,根本未能阻挡风白的进攻。不一阵,便听嘭——嘭——嘭三响,三人接连被风白击伤,跌出了圈外。 再看中毒的那名弟子,此时已倒毙在地,一只手呈黑紫状,似已僵硬,高高竖起,指着天穹。他那圆睁的双目,仍保持惊恐之状,望之令人胆寒。 沧海神龟那边,此时他却将螭王击退。他站立当地,认真地听了起来,从方才的三声响动中,他知道三名弟子被打退,而从弦觞的话语中,他知道打伤徒弟的正是风白,便道:臭小子,到哪都能碰到你这个瘟神,我们这次誓要抓住毒女,逼她配制炼狱虫的解药,即便是你插手,也休想阻止我们。 们字一处,只见他起手运气,朝风白打出了一记威猛无比的降龙诀。 风白见识过他的降龙诀,威力非同小可。自己虽在修为上占上风,但没有独门的法诀与之相抗,还是谨慎一点好,不必硬抗。心念处,即将身急躲,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沧海神龟发觉风白躲开,即又朝风白立足处打出了一记降龙诀。 风白再次急跃躲开,甫一落地,便也起手运气,向沧海神龟遥遥劈出了一掌。 师傅小心。沧海神龟的一名弟子提醒道。 沧海神龟已听得风白的动静,却不躲不闪,于危急中出手相迎,也打出了凌空一掌。 砰,一声震天介响,小岛裂开一条缝隙,地上晃动不已,围观的众人皆被罡气所弹,逼得连连后退。 再看场中二人,风白想不到沧海神龟仓促的一掌亦是如此了得,顿时被反弹之气震得脏腑剧痛,胸中气血翻腾,鲜血忍不住溢出了嘴角。沧海神龟也未能独善,以手捂胸,似已受伤。 沧海神龟先前将话说得如此绝对,此时一对掌,才发觉风白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不禁暗呼不妙。若再相斗,只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念及此,他忽地向弦觞一伸手,将弦觞吸了起来,同时喊道:徒儿们,快给我殿后。 风白一见,自然不肯让他带走弦觞,亦出手相吸,想趁沧海神龟不注意时一举夺过弦觞。不料沧海神龟将弦觞吸得死死的,加之风白距离较远,便未能将弦觞吸离沧海神龟的手掌。 而此时沧海神龟的三名弟子已强自奋力,朝风白出手攻到。不得已,风白只好迎战。沧海神龟趁此时机飞身而逃,眨眼远去。 风白一急,瞬时将沧海神龟的三名弟子击退,飞身直追。 此时却听拈花仙子喊道:风白,等等我。原来她害怕螭王觊觎她的美貌,会再次将她抓住,便要与风白一道离开。风白一听,只好停住身形,带上她一起追出。 两番耽搁,沧海神龟已飞出去老远,只剩下一个黑点。风白奋力追赶,竟是追了百多里,掠过了五六座岛屿,才在一座森林茂密的岛上截住了沧海神龟。 沧海神龟,赶快将人放了,风白堵在沧海神龟面前道。 你休想,我不能活,毒女也别想活,沧海神龟道。 当日在贝加国,弦觞已将炼制断肠丸小解药的方法告知了均都王,你只要在贝加国好生保护均都王母子,便可以性命无忧,为何你却离开了贝加国? 屁话,让你一辈子在那里呆着试试?我沧海神龟一辈子纵横南海,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岂会让尔等随意摆布? 你双目已盲,雄风不再,即便能摆脱炼狱虫之毒的侵扰,又能如何?天下形势瞬息万变,你连我都摆脱不了,难道还想继续在这世上称王称霸?你若能回到贝加国,我还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若不回去,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哼,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毒女已经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便立刻弄死她。 只怕你没那个能耐。风白说着,伸手急运气一吸,瞬时将弦觞吸离了沧海神龟的手掌。 沧海神龟发觉弦觞离手,急忙运气回拉,两股力道在弦觞身上拉扯,场面一时僵持起来。 不一阵,弦觞开始向风白这边移动。毕竟单论修为,沧海神龟还是差了一些,加之他在刚才的对掌中受伤,未能倾尽全力,而风白则早已自愈,丝毫未受影响。 渐渐地,弦觞离风白越来越近,已只有二尺之遥了。沧海神龟似察觉情势失控,却忽地松手,故意撤开对弦觞的控制,然后迅疾起手作势,向二人使出了一记降龙诀。 且说沧海神龟忽然松手,弦觞噗地撞在了风白身上,撞了个满怀,风白始料不及,不禁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待站稳时,沧海神龟的降龙诀已夹着万钧之势疾速涌到。 小心,拈花仙子见状,脱口惊呼。 风白闻得拈花仙子的惊叫,才知道沧海神龟使诈,但为时已经太晚,唯一能做的是旋转身躯,将弦觞往后一挪,自己挡在了她的前面。嘣,风白以背部硬挨了一记降龙诀,连同弦觞一道飞出了三丈之外,啪地摔在了地上。 啊,拈花仙子又惊叫起来。 风白哇的吐出大口鲜血,当即陷入昏迷。弦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懵了,虽然未遭受降龙诀的正面打击,但却摔得结实,待回过神,才发现风白身受重伤,生死不明。 沧海神龟一击得手,不禁放声大笑,得意道:臭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一些。言毕将风白吸起,抓住风白两只脚,便要将风白扯作两半。 住手。一声呼喝,螭王恰巧此时追了上来,身在空中,已向沧海神龟打出了一记灭魂诀。 这下是沧海神龟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嘣,飞出了两丈,手上的风白脱手而出。沧海神龟倒地吐血,一时无力起身。 而风白此时却渐渐自愈,慢慢地爬了起来,虽然眼睛还是花的,却终究无碍。 螭王走近风白,在风白身上一阵乱摸,似在找寻什么。 你干什么?风白愕然道。 我的灵石呢?螭王道。 风白才想起在南海时弦觞将螭王身上的灵石给了自己,便道:你知道那是灵石? 我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我的灵石到底在哪里?快快给我。螭王急切道。 灵石……灵石早已经被人夺走了。 什么?被何人所夺?螭王一怔,似不大相信。 是东海倭奴岛的绝隐老仙夺去了。风白如实道。 那绝隐老仙现在何处? 在冰洲。 冰洲何处? 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便会设法去夺回灵石,又怎会逗留在此? 螭王似相信了风白的话,一时无言。正沉默时,螭王却忽地一抬手,一掌印在了风白的胸口上。 弦觞、拈花仙子皆惊,风白自己也是大出所料,身躯往后直飞,倒在了一丈开外。 风白眼睛一黑,差点又要昏迷过去,他用力摇了摇头,以确保头脑清醒,心里却不禁骂道:他娘的,今天真是日了狗了,真是背时。 螭王偷袭得手,暗自一笑,遂转头望向拈花仙子,道:仙子,上次我好不容易找着你,却被睚眦将你从我手中夺去,今儿个我看是没有人能再将你夺走了。 风白还道螭王打自己一掌是因自己弄丢了他的灵石,看样子根本不是这样,而是他对拈花仙子色心未死,此时又欲将拈花仙子捉去,却担心自己插手,毕竟上次在烟云岛便是自己阻止他强抢拜月、踏雪、吟风三仙的。 只见拈花仙子面露惧色,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拔剑挡在身前,斥道:老淫贼,休想对本仙无礼,你要是敢过来,我……我……我就死给你看。言毕将挡在身前的剑一横,架在了自己脖子之上。 螭王哈哈一笑,轻浮道:仙子,何必轻言生死,跟着我螭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说着慢慢靠近拈花仙子,满脸尽是邪魅之笑。 拈花仙子步步后退,已乱了分寸,急将眼睛瞟向风白,喊道:风白,快救我。 风白站起身来,道:螭王,休得无礼。 螭王见风白跟没事人一样,不觉一怔,道:臭小子,你明明中了我一掌,竟能无事,难不成你有九条命? 风白正色道:螭王,你先别管我有几条命,总之你莫要对拈花仙子无礼,否则即便你方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一样会出手相阻,若打起来,我怕你在众人面前不大好看。 你……螭王脸色一阵难看,臭小子,你莫要以为我怕你,上次你手中有剑,我才吃了你的亏,如今你赤手空拳,我看你拿什么打败我。 言毕手一伸,嗖,竟一下把拈花仙子手中的剑吸了过去,又一抬手,呼,往岛外掷去。拈花仙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夺了手中之剑,此时惊呼道:我的剑…… 第218章 烈女 http://.biquxs.info/

螭王显然是怕风白借用拈花仙子的长剑,故而想将此剑掷落大泽之中。 却见风白一伸手,强行将飞出去的剑凌空吸住,再一运气,利剑便疾速回撤,被风白稳稳地抓在了手上。风白一撤手,呼,利剑拐着弯直奔拈花仙子手中的剑鞘,哐,不偏不倚地钻进了剑鞘之中。 螭王,我今日就以空手与你相斗,你若输了,便不许再纠缠拈花仙子,如何?风白道。 螭王略一思量,道:若是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我便任你为所欲为。 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一旁的拈花仙子听了,却担心道:风白……她虽知道风白的造诣极高,就怕螭王耍什么心计,先前的沧海神龟不就是用诡计打伤了风白么? 风白目光坚定地望着她,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拈花仙子点点头,其实心中还是没底,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祈祷风白可以掌控全局,如他所说的一样护得自己周全。 那边厢,螭王已抢身而上,与风白斗到了一起。 论造诣,论手脚功夫,风白觉得螭王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若与螭王的灭魂诀硬碰硬,则胜负难料。不过这也不必担心,只要不与他正面相抗便是了。退一步讲,即便螭王伤了自己,自己有夸父的精气护身,也根本无需惧怕。 风白贴着螭王近身肉搏,螭王哪里占得到什么便宜? 不过七八十合,风白便一脚踢中了螭王的小腹。螭王被踢翻在地,郁闷不已,他本以为风白只是御剑术了得,想不到修为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比之上次在烟云岛时,风白的道行又有所增进。 螭王爬起身,满脸狼狈之色。风白正欲叫螭王离去,以践履方才的约定。不料身后响起啪、啪之声,一个声音道:好、好、精彩,真精彩。 风白转头一望,不觉颇为意外,此人竟是来到云梦大泽之后便久未路面的鬼冥公子。那啪、啪之声,正是他以铁扇击打自己的手掌所发。 许久不见,风白还以为鬼冥公子早已离开了云梦,想不到他仍留在这里。 思忖方毕,便见鬼冥公子以铁扇指着附近一处小土堆道:家师刚刚仙逝,入土未有多久,尔等便在这里打打杀杀,搅扰家师的清静,实在对家师不敬之至。 风白一鄂,鬼冥公子几时拜了师傅?看那土堆,果然是一座坟茔,只是刚才顾着打架,竟没有发现。 再细看坟前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贝加国大祭司七保道人之墓一列字样。风白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自己和弦觞在贝加国时试图找来保护均都王母子的前贝加国大祭司么,怎地他会流落到此? 即道:阁下怎会拜七保道人为师?七保道人原是南海贝加国的大祭司,他又怎会流落到此? 鬼冥公子一听,也是一愣,道:你认得家师? 风白一摇头:不认得,但我知道是贝加国遭了变故,七保道人才离开了贝加国。贝加王后和贝加王子还在国中四处张榜征寻,想不到他竟到了云梦,无怪乎多日征寻无果。 没错,家师因在贝加国与咸罗国之战中受伤,肺部被虔山老人震伤,且失去一手一脚,后便隐居于此,不问世事,安心养伤。遗憾的是家师肺伤久久不愈,我遇见他时,他老人家已时日无多。鬼冥公子如是道。 风白略感意外,在贝加国时众人只道大祭司被砍断了一手一脚,却不知大祭司还被虔山老人震伤了肺部,无怪乎会殒命于此。大祭司为了保护贝加国,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正思忖时,附近却传来一个声音,道:风白,是你么……声音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也不知呼唤风白何意。风白一怔,这岛上难道还有其他人?是谁光凭声音便听出了自己? 那声音再次响起时,风白便循声去找。不料鬼冥公子铁扇一伸,挡住了风白的去路,道:少管闲事,那是我表妹兰楚。 既是兰楚,她为何不出来相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风白对鬼冥公子道。 猫腻?我只不过是找表妹来七保岛聊聊天、解解闷,有什么猫腻?再者说,即便是有猫腻,也是我跟我表妹之间的事,你管得着么?鬼冥公子话语带着不满和不悦。 若只是聊天解闷,我自然无话可说,但兰楚姑娘不现身,只是远远地呼唤,我看……她多半是被你限制了行动,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想打抱不平? 你说对了,兰楚姑娘虽是你表妹,但也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会袖手旁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打抱不平。实话告诉你,家师临终前将一身修为倾囊相传,令我脱胎换骨,我已不是昔日的鬼冥。你要是能从我手中过去,便算你有本事。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脱胎换骨成什么样子。风白说着手一伸,欲夺鬼冥公子手中的铁扇。 鬼冥公子手臂一沉,急转手腕,锋利的扇骨直刺风白腹部。风白急忙侧身一躲,右掌一推,击向鬼冥公子前胸。鬼冥公子并不躲闪,迅速反手一撩,铁扇直扫风白右手手腕。 风白急急-抽手,心中不免一诧,看鬼冥公子出手的速度,确实已远非往日可比。当即左掌急推,直奔鬼冥公子的右肋。鬼冥公子后退一步,左手出掌相接,波,二掌相对,两人都同时弹了开来。 这一对掌,风白愈发惊诧,鬼冥公子得到七保道人的一身修为,加上他原有的道行,他此时的造诣真的是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自己能不能胜他,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但自己焉有就此罢手之理?当即抢身上前,再次与鬼冥公子交起手来。 风白有不损之身,但手上没有兵刃。鬼冥公子有铁扇在手,却没有护身法宝。风白防守无忧,鬼冥公子则进攻有利,两方算是扯平了。是以这一战,两人战得天昏地暗,久久未能分出胜负。 直战至三百余合,风白全力进攻的情况下,却未能伤得鬼冥公子一分一毫,反而被鬼冥公子张开的铁扇划中了前胸,深入肋骨,一时鲜血直流。 风白不禁着急起来,当即跳出圈外,运气将拈花仙子手中的长剑御出,隔空与鬼冥公子相斗。 一旦施展出御剑术,风白立时信心大增,鬼冥公子则有些眼花缭乱,一时疲于应付。风白的剑飞得太快了,快到根本无法看清剑身,无法判断飞剑的实际位置,鬼冥公子几次想将飞剑打落,都是失败收场。 轻嗤一声,鬼冥公子的右臂被利剑割伤,接着又是嗤的一声,背部也被划中。鬼冥公子大急,腾身而起,跃离了风白所织的剑网,大声道:停。 风白撤回飞剑,握在了手上,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论实力,自己还是差着鬼冥公子一截,若没有御剑术的奇巧,自己怕是会输得很惨。嘴上却道:你这是认输了么? 认输便认输,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干涉我和表妹的事。鬼冥公子说毕,一个飞身,窜入了林子之中。 风白随后紧追,只见鬼冥公子自一颗大树之后抓起兰楚,夺路而逃。风白不让,紧紧跟随。 鬼冥公子抓着兰楚,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片刻之间已飞离了七保岛。一到空旷之处,鬼冥公子突然加速,有如离弦之箭,瞬间远去。 风白越发惊奇,这鬼冥公子的造诣,到底到了何种高度?自己空着手,竟一时难以追上。 不一阵,鬼冥公子已掠过了两座岛屿,飞到了第三座岛上。此时风白终于追近了,一个急跃,挡在了鬼冥公子的前面。 臭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鬼冥公子也是心中郁闷,想不到自己得到七保道人的终生所学,仍是摆脱不掉风白的纠缠。先前自己明明手脚上胜了风白,却瞬即被他的御剑术扭转了战局,风白这小子的一身奇技,当真令人又恨又羡。 不想怎样,你把兰楚姑娘放了便是。风白道。 我是她表哥,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她的朋友。非是我要管你们的事,而是兰楚姑娘向我求救。你挟持了她,我岂能坐视不管? 鬼冥公子恨得直咬牙,手上暗暗运气,忽地铁扇一指,朝风白射出了一道灵气。风白见他手一动,便知道他要对自己发难,早已脚下一点,弹身侧翻。 噗,灵气击中了身后一棵如成年男子腰围般粗细的树木。鬼冥公子见风白躲过,左手松开兰楚,一掌急推,再次向风白打出一击。 风白顺势又一个侧翻。谁知脚未落地,鬼冥公子便算到了他的落脚点,早已铁扇一指,又疾速射出了一道灵气。 风白脚一沾地,便是噗的一声,正好挨了鬼冥公子一击。身躯直飞,摔出一丈。所幸鬼冥公子未练成独门的法诀,只是普通的一击,故而未能击穿风白的身体,风白虽然受伤,却无性命之忧。 此时哗啦啦一阵响,先前被鬼冥公子击中的树木拦腰折断,倒了下来。 风白一跃而起,掣剑离手,御剑飞绕鬼冥公子周身,欲再次将他割伤。鬼冥公子自知奈何不了风白,只好丢下兰楚,自己独自逃去。临走撂下一句话: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风白望着鬼冥公子离去,也不知他此话何意,难不成他还有救兵?不管他了。 风白走近兰楚,只见她身上被施了法咒,而这个法咒看起来竟是缚仙咒。风白不禁诧异起来,难不成鬼冥公子与龙族又有什么关系?这缚仙咒是龙族的独门法咒,除了龙族之人,其他人根本无从修习。 当即道:兰楚姑娘,你身上的法咒可是鬼冥公子所施? 兰楚点头应是,风白又道:这缚仙咒只有龙族之人有机会修炼,鬼冥公子又怎会识得此技? 兰楚一摇头,道: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法咒,也不知鬼冥为何识得此技,但这个法咒确实是鬼冥所施。 风白越发想不通,或许,鬼冥真的跟龙族扯上了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接着风白便施法除咒,略费了一番功夫,才宣告成功,看来鬼冥公子的造诣真的比自己高出不少。 便这当儿,只见拈花仙子和弦觞一前一后追到了岛上。弦觞忽然指着兰楚和拈花仙子道:风白,这两个女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风白知道弦觞善妒,便道:普通朋友。又指了指二女道:这个是极乐之野的兰楚姑娘,这个是瀛洲仙岛的拈花仙子。 普通朋友?你处处维护她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弦觞话语中透着满满的怀疑。 不然你以为呢?风白道。 谁知道你?若有人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想必你也会说是普通朋友,是也不是? 这……你扯哪儿去了,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风白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妙,他分明已经嗅到了弦觞话语中浓浓的醋意。 我懒得问,除非你当着她们的面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若她们不会吃醋,我便信了你的话。 荒唐,真是荒唐,风白不敢相信弦觞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轻斥起来,你到处张扬我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就不会觉得羞耻? 羞耻?我为什么要羞耻?弦觞突然之间便有些恼,言语已带着一些火药味,我弦觞五千多年来未得一个男人正眼相看,所有人的眼光都是嫌弃和厌恶,为此我一心研究毒虫毒药,将自己浸在药水中五千多年,为的就是有一个正常的容貌,后来我好不容易换了脸,与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这难道很羞耻么? 这……风白一时语塞。 我可不像这两个,弦觞指着拈花仙子和兰楚,继续道,天生就有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孔,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她们可以轻易获得男人的疼爱和怜惜,可是我呢,只能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我费尽心机才与你有了一点不寻常的关系,在你眼里,却成了一件羞耻的事,你和天下人一样,都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弦觞,嫌弃我弦觞,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弦觞的气恼和不满已变作了控诉,怒气暴涨,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我并无嫌弃你之意,你自换脸之后,面容已变得姣好可人,我岂有嫌弃你之理?只是……只是……风白本是想说她和自己之间的事不值得大肆宣扬,却又怕再次触动弦觞敏感的神经,便将到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却见弦觞将面纱一摘,用力一甩,悲愤道:那现在呢,我的面容再次被毁,你又有了嫌弃我的理由了,对是不对? 我……我……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风白百口莫辩,看来弦觞内心的创伤已深深植根到骨子里,随便的一句话,都会被她曲解为是对她的嫌弃。她的自我防备之心,实在是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既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弦觞厉声道。 风白彻底怕了弦觞,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我了一声之后,便静默以对,以此来避免再次引起弦觞的不满。 不料弦觞却认为风白是默认了自己的指控,心中愈怒,道:你现在无话可说了?你这个无情人,你与世上的其他男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杀了你,再将你制成干尸。 语毕,弦觞右掌一推,逼出了几注毒血,直向风白脸面激喷而去。 风白急忙躲开,道:弦觞,你莫要生气,快快冷静下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弦觞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左右掌交替喷射毒血,哪里有停下来的意思? 兰楚看不下去,道:弦觞姑娘,快住手,我们和风白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想风白也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稍稍矜持一些,你有些想多了。 是啊,我相信风白不是那种人,你可能冤枉他了。拈花仙子也道。 弦觞一听,斥道:闭嘴,若再多言,便将你们一并制成干尸。 兰楚听言,心想这个女子好生霸道,心中便有些不服气,道:你这人忒不讲理,其他人跟风白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和风白是清白的,你这样胡乱猜测,分明就是无理取闹。你既与风白有不寻常的关系,便当对风白有所了解,在我看来,风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绝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弦觞早已昏了头,此时一听兰楚的话,越发怒气上冲,忽地便扑向兰楚,道:贱婢,你如此维护他,我更是留你不得,受死吧。说着喷出几注毒血,射向兰楚的面部。 小心,她的血有毒,风白急喊道。 弦觞一听风白护着兰楚,一颗心几乎要炸裂了,恼、恨、妒、伤百般滋味交缠在一起,直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剥了风白和兰楚的皮,再一口一口地咬下他们的肉。 弦觞发狂了,疯了一般对兰楚展开连续的攻击,所幸弦觞先前被沧海神龟的弟子打伤,行动已迟缓了不少,否则兰楚真有中毒之险。 兰楚被她骂作贱婢,心中也是恼怒,岂能任她作践自己?当即出手还击,骨链狂扫,毫不留情。 不一阵,便听啪的一声,兰楚的骨链击中了弦觞的腰肋。弦觞急退数步,跌坐在地,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这种痛苦并非只是肉体遭受打击,还有其他什么言语无法说清的东西。 弦觞的脸部扭曲了一阵,忽地仰天大喊:你们这些可恶的世人,我恨你们。声未落,便响起一阵噗噗噗噗如气泡破裂般的声音,只见弦觞浑身血管破裂,鲜血从不同的地方喷射而出,场面之惨烈,令人无法不动容。 第219章 狗咬狗 http://.biquxs.info/

在场之人无不大骇,想不到弦觞性子如此之烈,区区一件小事,竟弄到气急攻心,血脉破裂的地步。 弦觞血脉尽断,一声惨呼,往一侧倒了下去,生死不明。风白急忙上前,取出一粒仙丹给她服下。同时急喊道:仙子、兰楚姑娘,快过来帮忙。 待二女过来,他又道:快帮我按住她的伤口,小心她的血,不可弄到嘴巴和眼睛,否则非死即瞎。二女依言去按那些破裂的血管,却哪里按得过来?这里按住了,那里又不停地冒血,只一阵子,弦觞已成了一个血人。 风白又是愧疚又是自责,他当真没有料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若弦觞就此殒命,不管自己有没有错,都洗不脱害死弦觞的嫌疑。 他赶忙取出仙药,在每个伤口上都倒了一些,以便更快止血,然后脱下身上的衣衫,叠厚,整个地盖住弦觞的背部,再把她放平,叫兰楚腾出一只手压住她的身体,压紧,防止背部的伤口继续出血。 接着他又撕下弦觞自己的衣摆,撕成小块,弄成团,用来堵住弦觞前胸的伤口。堵的堵,扎的扎,一阵手忙脚乱,三个人六只手都按在了伤口上,这才基本止了血。 三人静默相对,静待弦觞醒来,但弦觞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了,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又过了一阵,弦觞仍是毫无反应。兰楚见她的伤口已止了血,便道:风白,我姨母和赤龙前辈都被鬼冥打伤了,我要去找她们,先就此别过了。 风白点点头,兰楚便起身离去。 兰楚一走,螭王却赶来了,但见弦觞浑身血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螭王大愕,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我徒弟怎么了? 风白本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沉吟了一阵,一个字也说不出。螭王按了按弦觞的腕脉,倒是无性命之忧,便再次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将我徒弟打伤的? 不,是弦觞自己气急攻心,挣破了血脉。风白试着澄清此事。 气急攻心?螭王有些不敢相信,我徒弟为何会气急攻心?此事铁定与你们有关,是也不是? 这……风白再次无语。 可说有关,也可说无关,拈花仙子忽然插话道,是弦觞姑娘怀疑风白与我及兰楚姑娘有不寻常的关系,因而心生嫉妒,最终导致了这个结果。 螭王一听,又是一愕,最终沉默下来。 不一阵,弦觞终于苏醒,一见旁边的风白,仍是无比激愤,骂道:无情人,我要杀了你。言毕想强自起身,却哪里起得了? 弦觞姑娘,你还是安静躺着为好,以免再次挣破血管,你已经失血太多,若再失血,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拈花仙子劝道。 弦觞自然也知道自己状况不佳,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是想起风白的一言一行,实在令人气愤。他身边美女环绕也便算了,自己将贞操给了他,到头来他竟不敢承认,在他眼里,自己当真是这么厚颜无耻,这么下贱么?一旦他承认了,便会给他蒙羞? 想着想着,弦觞的眼角便流下泪来。闭上眼,不忍看这个悲凉的人世。 风白担心再次惹恼弦觞,便道:螭王,你让弦觞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螭王未有言语,亦未有所表示。风白却一刻也不敢多呆,招呼拈花仙子匆匆离去。弦觞感觉风白是如此的嫌弃自己,心中剧痛,眼泪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风白二人方行出几步,忽见人影一闪,有两人自林中疾速飞来,嚯嚯两声,落在了二人的前面。定睛一眼,是鬼冥公子去而复返,另一个人却是睚眦。 臭小子,我把我义父请来了,我看你还怎么嘚瑟。鬼冥公子道。 风白大感惊讶,想不到鬼冥公子真的跟龙族扯上了关系,竟认睚眦为义父,看来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听睚眦道:臭小子,我至今也想不透你们是怎么从栖霞庄后山的石洞中逃走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么?我正好可以把你们二人抓回去修炼。 睚眦说完又看了看螭王和地上躺着的弦觞,哈哈一笑:今儿个到得真齐,想不到毒瞎我一目和弄瘸我一腿的人也在,真是天赐良机,我正好将你们这些鼠辈一网打尽。 风白正想着自己打不过睚眦,还可以用隐遁术逃去,听睚眦一讲,才想起他和弦觞是死对头,自己倒是可以逃,只怕弦觞要死于非命,实在是棘手之极。 思忖方毕,睚眦道:鬼冥,你去对付螭王,待我制伏了这个小子,便来援手。鬼冥公子应是,便绕过风白直奔螭王。 风白未等睚眦发难,已抓着拈花仙子双双跃开,拉开距离,御剑攻向睚眦。 睚眦却不慌不忙,眼见飞剑袭到,纵身一跃,待一落地,便瞬即祭出炼魂。 风白御剑围着睚眦上下翻飞,瞬间织出了密密的剑网,便如一个白亮亮的蚕茧将睚眦困住。怎奈睚眦有炼魂护身,连割他十几剑,却未能割破他的炼魂,更是无从伤到睚眦。睚眦则定身站立,手握血剑,欲找准时机打落风白的飞剑。 但纵是强如睚眦,也难以打落飞剑,因为根本无法确定飞剑的位置。几番尝试,睚眦干脆不动,猛一运气,将炼魂迅速撑开,忽听嘣的一身声大响,炼魂破裂,把风白的飞剑弹出了几丈,掉落在地。 风白大愕,想当初在冰洲自己御动神剑困住了龙鱼老祖,龙鱼老祖试图用袖子弹飞神剑,反被神剑疾速飞旋形成的气强所震。而今睚眦却轻易便将自己的御动的飞剑震落在地,睚眦的道行委实不知比自己高出了多少。 便这一愕之时,睚眦再次祭出炼魂,一个飞扑,挥动血剑朝风白砍到。 红光一闪,睚眦血剑的剑芒突然暴长,自风白头顶疾速劈下。风白急忙往侧边躲开,轰,一声震天巨响,只见烟尘滚滚,泥土迸溅,地面剧烈摇晃,一条宽大的裂缝自烟尘中伸出,往远处一直蔓延而去。 好好的一座岛屿,竟瞬间被睚眦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风白惊骇不已,容不得他喘息,睚眦又将剑一挥,斜斜一剑朝风白遥遥劈到。 风白急跃身形,再次躲过。这次他学聪明了,身在空中,便口念隐遁咒,脚一沾地,即遁入了地下。他迅速地遁至睚眦的身后,钻出地面,御剑朝睚眦背部刺去。 噗的一声,飞剑直直刺中了转过身来的睚眦,然而,飞剑却未能刺破睚眦的炼魂,在刺出了一个凹陷之后,竟反弹开了一尺之远。风白见状一愕,心中懊丧不已。 若是换成朱雀神剑,这一刺倒是可能能要了睚眦的命。 睚眦剑一挥,叮,将风白所御之剑撩到了半空。剑未落,睚眦一个飞身向前,欲与风白展开近战。 风白嚯地将剑吸到手上,此时睚眦刚好挥剑砍到,便举剑与睚眦战到了一处。 睚眦血剑的剑芒直达剑尖之外二尺,所为一寸长一寸强,风白根本不敢贴近睚眦。是以不用较量,风白便已注定失败。他亦深知此理,只想有个万全之策,既可保得了自己,又可以保全弦觞。 片刻之后,风白忽然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便是让拈花仙子带着弦觞一起逃走。这样想来,他便于缠斗之中忽然遁地,再现身到拈花仙子身边,悄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拈花仙子。拈花仙子会意,即按照风白的意思去做。 为了预防睚眦拦截拈花仙子,风白掣剑直飞,欲以御剑术暂时牵制住睚眦。然而睚眦仗着炼魂护身,直接无视风白的飞剑,弹身跃开,伸出左手一吸,瞬时将拈花仙子和弦觞都吸在了手上。 睚眦吸住了二女,用力一推,将二女撞向旁边的一棵大树。风白一见,忽地又有了一个办法,当即飞身接住,口念咒语,施展隐遁术从地下逃去。 睚眦一愣,当即挥剑对着风白遁去的地方狂劈而下。他宁愿将三人劈死,也绝不会让他们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去。轰然声中,又是烟尘漫天,但却并不见风白三人从地下被震出地面。待烟尘稍稍散去,在睚眦劈开的土坑中,也并无风白三人的踪迹。 原来风白一遁入地下,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睚眦奔去,因为睚眦断然不会对着自己的脚下狂砍滥劈。但这一切又都建立在风白速度足够快的基础上,稍有迟缓,亦一样难逃一劫。好在风白此时的造诣已达万年之上,否则被睚眦劈中,当真不堪设想。 风白携着二女,一下穿出了山岛,冲入了大泽之中。入水之后,也不敢上岸,在避水石的保护下,只管往前胡乱地奔跑。 也不知奔了多久,大概是足够远了,风白三人才露出了水面,登陆到一座岛上。 往岛的深处走去,风白却感觉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略略一想,才记起这就是先前来过的七保岛。原来方才在水中不辨方向,竟糊里糊涂回到了这里。这里可不是能呆的地方,万一那鬼冥公子回来撞见了,难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正这样想着,忽闻不远处一声啊的惨叫,极凄惨,极惊恐,声音拖得很长,叫人听了心里毛毛的。可是之前大伙儿刚刚离开这里,这声音又会是什么人所发,此人究竟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循声找去,发声处竟就是贝加国大祭司七宝道人的坟茔附近。那里除了沧海神龟,还多了不少人,有沧海神龟的三个弟子,还有极乐之野的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 沧海神龟的弟子皆摘下了头套,垂在了脑后。他们脸色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似乎伤得不轻。他们此前在无名岛上虽被风白击伤,但伤势没这么严重,显然后续又遭到了其他人的攻击,只是不知攻击者是螭王还是鬼英娘娘。 只见鬼英娘娘手里抓着沧海神龟的一名弟子,那名弟子嘴巴张开着,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表情就像遇见了恶鬼,有一种打心底里升起的恐惧。不用说,正是鬼英娘娘将他的元灵吸走了,发出惨呼的也正是此人。 鬼英娘娘将这名弟子一丢,只见他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沧海神龟的另两名弟子见了,皆惊吓不已。 沧海神龟目不能视,听得弟子的惨呼,惊问道:恶婆娘,你是什么人,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鬼英娘娘哈哈哈一笑,道:老怪物,你又是谁?用头套罩着脸,难道你的脸不可以示人? 沧海神龟将头套一掀,露出了面目,也是嘴角淌血,一副重伤之相。道:我乃是南海沧海洲的沧海神龟,你到底是谁?快快报上名来。 哦——原来是个瞎子,鬼英娘娘略带讥讽道,你问老娘是谁,老娘偏不告诉你,反正你也将和你的徒弟一样被我吸掉元灵,失去元灵,你就是个废人,再也不能在人界行走,你也就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了。 沧海神龟一听,甚为惊讶,斥道:元灵乃修行者生命之根本,强行吸取他人的元灵,罪恶有甚于夺人性命,你如此丧尽天良,会遭报应的。 鬼英娘娘又哈哈大笑,张狂之态暴露无遗,道:报应?只有弱者才讲报应,待我消化完吸来的元灵,当世已无人是我的对手,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怎样。 言毕手一伸,又将沧海神龟的一个弟子吸在了手上,捏开他的嘴,凑过去吸食他的元灵。 这名弟子双手划拉着,使劲想挣脱鬼英娘娘的控制,却被鬼英娘娘死死地吸在了手上,哪里挣得开分毫?他挣不脱控制,便又想合上嘴,以此来抗拒鬼英娘娘吸走元灵,但这些都是无谓的挣扎。最后只剩满脸扭曲,忍受着元灵将要离开灵库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如抽筋剔骨般刻骨铭心的复杂之感。 风白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沧海神龟师徒虽不是什么善辈,但若任由鬼英娘娘吸走他们的元灵,只怕鬼英娘娘真的会强大到无人可敌,她与自己有仇,这对自己绝不是什么好事。 念毕,风白便捡起几颗石子,甩手朝鬼英娘娘掷出了一颗。鬼英娘娘虽正在吸取沧海神龟弟子的元灵,却将石子破空的声音听得分明,当即一个转身,袖子一拂,一下便将石子甩了开来。 但是风白手上不止只有一颗石子,一击不中,当即又甩出了一颗,他早就作好了二手准备。鬼英娘娘却是未料到还有第二击,况且风白出手极快,前后两颗石子几乎是接连而出,待再次响起破风声,石子已到了跟前。 嗤,石子直直击中了鬼英娘娘的胸口,鬼英娘娘惊叫一身,立时胸骨断裂。 风白这一掷已然留情,否则鬼英娘娘又岂止是胸骨断裂,只怕要洞穿胸口,当场毙命。 鬼英娘娘退了两步,神色痛处,但随即站住了,以手捂住伤口,略带气闷道:四杰,快……快看看……是什么人偷袭我。 四杰依言朝风白三人的藏身之处走来,风白当即御出拈花仙子的长剑,嗖,朝其中一人飞去。此人忽见白光一闪,本能往侧边一躲,嘶,长剑割破了他的衣袖。 风白继续御剑,飞剑瞬间织出了剑网,将四人围住。四杰拔出弯刀,背靠背站成一团,试图打落风白的飞剑,但此时飞剑速度奇快,发出嗡嗡之声,直叫人眼花缭乱,岂是那么容易打落的? 沧海神龟的两名弟子眼见鬼英娘娘受伤,四杰被困,正是逃命的最佳时机,即一个扶起被吸掉元灵的同门,一个扶起沧海神龟,趁机悄悄地开溜。 鬼英娘娘一见,竟不肯放,双掌一伸,一下将四人吸住,再往后撤手,哗哗两声,四人悉数倒在了地上。 沧海神龟坐起身,忽然咬牙道:徒弟们,看来今日难逃一劫,不如作最后一搏,大家速速使出降龙法阵。言毕伸出手,自掌心输出了降龙诀。 其余两名弟子也伸手输出降龙诀,三道法诀相聚,融合成一团,光灿灿的极为明亮。接着三人同时运气一推,将光团推向了鬼英娘娘。 鬼英娘娘不知是不晓得厉害,还是不屑躲闪,亦或是觉得自己修为大增,对方几个老弱病残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便没把这降龙法阵放在眼里,口中冷冷道:不自量力。同时双掌一推,祭出一道灵气,与降龙法阵来了个硬碰硬。 嘭然大响,只见沧海神龟师徒在地上滚了几滚,而鬼英娘娘则直接飞出一丈之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哇地吐血。 很显然鬼英娘娘低估了沧海神龟师徒这殊死一搏,三人虽是强弩之末,但使出降龙法阵,仍是不可小觑,何况鬼英娘娘自己也受了伤,又无独门法诀,此番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第220章 孽情 http://.biquxs.info/

四杰这边,风白御动飞剑,一阵嘶嘶之声接连响起,瞬间将四人割伤了多处。又听丁丁丁丁四声,风白将四人的兵器也悉数击落在地,这才收回了飞剑。四杰不顾自己身上的有伤,都过去察看鬼英娘娘的伤势,对鬼英娘娘可谓忠心之至。 鬼英娘娘坐起身,略带喘息道:可知是什么人偷袭了我? 由于风白三人一直未露面,四杰也无从知晓是谁,便都摇头。鬼英娘娘指着沧海神龟师徒,道:四杰,快把这几个贼人给我抓来,待我吸掉他们的元灵,看他们还拿什么跟我对抗。 鬼英娘娘负伤不轻,却仍惦记着吸取他人的元灵,其贪心之重,可见一斑。 四杰一听,只好忍着身上、手上的剑伤捡起弯刀,欲将沧海神龟师徒捉住交给鬼英娘娘。 风白一见,当即道:鬼英,得饶人处且饶人,劝你还是给自己积点德,你若坏事做尽,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鬼英娘娘似乎听出了风白的声音,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原来是你,偷袭老娘算什么本事,有种的站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风白被她一说,本想现身,忽又想犯不着与她较劲,便仍是藏着,道:你和四杰都受了伤,我就是站出来,你也奈何不了我。我本可以杀你,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姑且留你一条性命。但若你执迷不悟,我这飞剑可是轻易便可取你性命。 有种你光明正大来杀我,鬼英娘娘道,老娘要是怕你,便不是鬼英娘娘,你站出来呀,缩头乌龟。 风白仍不现身,只是掣手御剑,飞剑直刺鬼英娘娘,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鬼英娘娘因为受伤,行动已不太灵活,眼睁睁看着飞剑袭到,也无力躲闪。 眼看飞剑射到胸前一尺,鬼英娘娘只有放手一搏,右手一伸,疾速朝飞剑抓去。这一抓竟是抓了个正着,只是剑刃锋利,瞬时割破了她的手掌。 其实风白并无杀她之意,即便她不伸手抓剑,风白也会在飞剑即将刺中她时将剑控住。此时见她抓住了飞剑,风白反而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当即运气前推,慢慢将剑一点一点刺向鬼英娘娘。 鬼英娘娘手掌鲜血直流,剑刃已深入掌骨,痛苦不堪。风白并未停手,仍是一点一点催剑逼进,意图让鬼英娘娘求饶。 鬼英娘娘疼痛难忍,喊道:四杰,还呆着作甚,快把这该死的剑弄开。四杰一听,便要去拖住风白的飞剑。风白运气一撤,嗖,将剑御回。鬼英娘娘啊的一声痛叫,一只手颤抖不已。 四杰急忙询问鬼英娘娘的伤势,其中一人自腰间拿出了一个药瓶,在她伤口上倒了一些药粉,另一个则撕下一块衣襟,给鬼英娘娘包扎伤口。 此时林间草木一动,有一人现出身来,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定睛一看,正是鬼冥公子。想不到他也这么快回到了七保岛。 鬼英娘娘看见儿子,恼道,这么久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孩儿怎可能会死?孩儿在这岛上遇见了一个贵人,他将一身修为传给了孩儿。孩儿还认了真龙二子睚眦为义父,他将龙族的缚仙咒教给了孩儿。如今在这云梦大泽,除了龙族的人,我已几乎没有对手。 鬼英娘娘见他颇为得意的样子,便道:既如此,你去把风白那小子杀了,他刚刚用石子将我打伤,还用剑割伤了我的手掌,实在是该死。 鬼冥公子听言一愕,道:风白这小子也在这里?言毕不禁四下张望起来。 对,他藏起来了而已,就在那边。鬼英娘娘朝风白藏身之处伸手一指。 鬼冥公子顺着鬼英娘娘所指之处望了一眼,却没有任何表示。说实话,论手脚功夫和修为,他倒是不惧风白,可风白的御剑术实在太厉害,他又能将风白如何? 鬼英娘娘见儿子面有难色,不禁眉毛一扬,道:怎么,你不是说这云梦大泽已没什么对手吗,难道你怕他? 鬼冥公子支吾起来,道:不瞒母亲,这小子的飞剑厉害无比,我这身上的伤便是他的飞剑所留。 鬼英娘娘早已发现了儿子身上的伤口,只是并未在意,道:我道你果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想不到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你都对付不了,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吹牛。 鬼冥公子被母亲一顿抢白,脸色立时有些难看,半晌,却忽然道:母亲,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你和锻神所生,还是你和昆仑仙尊所生? 鬼英娘娘知道他为何发问,立时有些不悦,道:你到现在还对兰楚这个臭妮子念念不忘? 鬼冥公子面对母亲的责问,一时无言以应。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她就是个孽种,鬼英娘娘蔑视道,她母亲木棉本是我兄长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背地里与锻神勾搭,木棉败坏了孤枫堂的家风,罪不可恕,你却偏偏去纠缠她所生的贱种兰楚。 这些年你对兰楚一往情深,可是兰楚呢,她什么时候对你好过?这个贱种误了你这么久,你还执迷不悟,你当真令我好生失望。 顿了一顿,鬼英娘娘继续道:也罢,待我见到这个贱种,便把她杀了,这样你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念想了。 不,母亲,鬼冥公子急道,你不能杀兰楚,她母亲做了对不起孤枫堂的事,那是她母亲的错,兰楚是无辜的,你不能将她母亲的错转嫁到她的身上。 你……鬼英娘娘更加气恼,骂了起来,你这个蠢货,我杀兰楚非是因她母亲,而是因她自己,她把你迷成这样,害了你小半辈子,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害你? 不,她没有害我,鬼冥公子道,我喜欢她是我的事,虽然她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心,并最终接纳我的。 啪,鬼英娘娘左手甩了鬼冥公子一巴掌,怒道:时至今日你还在做梦,你的梦几时才会醒?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么? 鬼冥公子被打蒙了,怔怔地望着鬼英娘娘,摸着半边脸不说话。 鬼英娘娘仍是恼怒,自语般道:兰楚这个小婊子,我非杀了她不可。 鬼冥公子听得母亲骂兰楚为小婊子,忽道:母亲,你怎样对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侮辱兰楚。 哎呀,你还想反了你了?鬼英娘娘气道,我骂兰楚小婊子,你心疼了是不是?好,待我找到兰楚,我便让四杰好好招呼她,让她受尽凌辱,我看到时候你还爱不爱她。 鬼英娘娘说着站起身,道:四杰,我们走,去找兰楚那个小婊子。 鬼冥公子忽然冷喝一声:站住。只见他神情突变,瞬间由一个乖乖仔变作冷血杀手的模样。 他目光盯着鬼英娘娘,道:母亲,你要是敢对兰楚怎么样,可莫怪孩儿对你不敬。孩儿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若是兰楚受到伤害,孩儿定会为兰楚讨回公道,即便那个人是你,孩儿也绝对不会客气。 鬼英娘娘大愕,想不到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的儿子此时竟然跟自己翻脸,竟然就是为了兰楚,在他眼里,兰楚比自己这个母亲还重要? 你这个逆子,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早知道你如此大逆不道,一生下来我便应该把你掐死,为了一个小婊子,连母亲都不要了,你真是有出息。鬼英娘娘气不打一处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加之先前被风白一石子打断了胸骨,呼吸不畅,此时便咳嗽起来。 鬼冥公子却冷冷道:你当初就不该生我,你虽生了我,却连我的生父是谁也不知道。你身为我的母亲,却将对舅母的偏见转嫁到兰楚身上,从而阻挠我追求兰楚。你老是说舅母水性杨花,败坏了孤枫堂的名声,可是你自己呢,你也是孤枫堂的人,败坏孤枫堂的名声胜于舅母十倍八倍,你怎好意思一味地指责舅母? 你……你……鬼英娘娘伸手指着鬼冥公子,浑身抖动不已,一时气急攻心,竟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一下瘫在了地上。 四杰见状,立时上前相扶。鬼英娘娘道:你们……你们……给我把这个逆子……把这个逆子拿下。 四杰面面相觑,一时未作反应,其中一人道:娘娘,公子说的是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暂且消消气。 闭嘴,连我的话……你们都……都不听了么?鬼英娘娘怒道。 四杰无奈,只好起身面对鬼冥公子。鬼冥公子冷冷扫视四人,道:来吧,不必客气,我正好将你们一举铲除,免得你们做我母亲的帮凶。 四杰闻言,不禁又面面相觑,一时站立当地,进退两难。 鬼冥公子却铁扇一指,率先朝前面的一人刺去。因他知道母亲说得出做得到,到时候她若找到兰楚,便极可能会令四杰对兰楚下手,他断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兰楚身上,为防患于未然,先把四杰除掉最为安全。 四杰被迫迎战,若不迎战,只怕瞬间便会被鬼冥公子打翻在地。鬼冥公子为了兰楚,不惜跟母亲翻脸,不惜大肆指责母亲,四杰在他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过四杰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尴尬的存在,不打不是,打也不是,莫说他们已然受伤,便是没有受伤,只怕也不是鬼冥公子的对手。 是以交手未几,鬼冥公子便将铁扇刺进了其中一个的肩部,再手一挑,将此人掀翻。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顿乱响,其余三人也被鬼冥公子打翻在地,有的骨头被敲断,有的脏腑被震伤,个个起不了身。 鬼英娘娘见状,恨得直咬牙,道:孽子,有本事去对付外人,与亲娘作对,算什么能耐? 鬼冥公子不理,对四人警告道:我本是想将你们悉数杀死,不过我鬼冥公子不是滥杀之辈,便姑且留你们一条性命,但若你们胆敢对兰楚有一丝不敬之举,不管是不是出自你们本意,我都会将你们碎尸万段,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四杰一边哀嚎一边答道:谨遵公子之言,不敢有丝毫违背。 哈哈哈哈,鬼英娘娘却忽地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孽子,你以为这样就有用么?你越是护着兰楚,我便越要狠狠地惩处她,四杰不动手,难道天下间就没有男人了?我要让无数的男子侵犯她,占有她,让她毫无自尊,让她臭名远扬,我看到时候你还会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鬼冥公子听着母亲的话,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嚯地向鬼英娘娘施了一道缚仙咒,再把她吸在手上,冷冷道:那我就将你囚禁在七保洞,让你永远没有机会向兰楚下手。 孽子,你杀了我吧,鬼英娘娘道,否则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鬼冥公子不理,抓着母亲径直离开,回往附近的七保洞。四杰一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后面跟着。 六人走入草木之中,这边沧海神龟师徒总算松了一口气,相护搀扶着离开了原地。 弦觞将方才鬼冥公子母子一番话听得真切,心中不禁对兰楚羡慕不已,鬼冥公子为了她,不惜与母亲反目,他对兰楚的这份真心,可谓感天动地。一个女子能得一个男子如此相待,还有何他求? 可是自己呢,为何却落得这般田地?自己千方百计死皮赖脸往风白身上贴,却不能感动他一丝一毫,风白若是有鬼冥公子对待兰楚十分之一那般对待自己,自己也心满意足了,可惜,这十分之一也只是奢望…… 想到此处,弦觞不禁双目流泪,一时不能自已。 拈花仙子见状,奇道:弦觞姑娘,你怎地又哭了? 弦觞抬手艰难地拭了拭眼泪,低声道:没事,你们把我留在这里,然后自己走吧。 拈花仙子一听,不禁看了看风白,风白一脸茫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弦觞。拈花仙子便道:你如今失去了行动之力,若留在此处,容易遭受野兽的袭击,我看,不如我们把你送回居所去,如何? 弦觞眼一闭,微微摇头,道:你们走吧,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此时风白对拈花仙子道:仙子,弦觞的住所在水里面,叫螭王宫,我们把她送到那里去吧。 谁知弦觞又是摇头,苦笑道:我和师傅被睚眦追杀,早已离开螭王宫另择居所,你们若是要送,就把我送到你们一开始发现我的七星岛上去吧,我和师傅在那里辟了一个洞穴,作为新的栖身之所。 风白听言将长剑归还拈花仙子,抱起弦觞,与拈花仙子一道离开了七保岛。 到了最初遇见弦觞的那座小岛,那里果然有一个新辟的洞穴,走进洞去,只见里面较为狭窄,较为朴素,根本没有螭王宫的宽敞与辉煌。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洞厅,另外便是几间洞室,摆设极其简陋,看着颇为寒酸。为了躲避睚眦的追杀,弦觞师徒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 弦觞不见师傅在洞内,也不知师傅在先前的无名岛上是否遭了睚眦的毒手,不禁又感慨起来。拈花仙子便叫她好生休养,不必太过记挂,毕竟一切也无能为力。 风白则到泽底抓了一些较为稀有的鱼虾,叫拈花仙子熬鱼汤、蒸鱼肉,一是给弦觞滋补养身,二是给拈花仙子充饥。 眼见将要日落,风白便想趁早离开洞穴去栖霞庄,待夜晚时再入庄打探纨素和不离等人的下落。 是夜,天上无月,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夜空一片暗黑。风白悄悄摸进了栖霞庄,飞上了厢房的屋顶。 为了不弄出动静,风白悬浮着身躯平贴着屋顶,一个屋子挨一个屋子静听里面的动静,试图从屋内人的言语中探得一点想要的信息。然而一番努力,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听到。 风白飞到另一侧的厢房,又听了几间屋子,忽地从一个屋子里传出两个女子的声音。风白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像是绵罗和她的侍女玲珑,便不由得仔细听了起来。 绵罗先是叹了一声,透出浓浓的愁意。风白心想这绵罗小姐因为碧螺庄的事弄得整日不得安宁,不知现在又为什么感叹。 刚这样想完,便听绵罗道:秋原的事真是要愁死我了,我早料到我将自己的修为传授给他,又求风白小仙教他玄黄火烈大法,他极可能会仗着此法找我父亲报仇,想不到如今真的成真了。如今父亲尚不知道是我传给他修为,才令他有机会修习玄黄火烈大法,若是知道,还不知父亲要怎样对我。 那就永远不要告诉老爷,他不就不会知道了?玲珑道。 话是如此,可我的本意是让秋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并不希望他来找我父亲的麻烦,如今弄成这个局面,你叫我怎能心安? 算了吧小姐,反正秋原公子也没有把老爷怎么样,如今的问题反倒是秋原公子被老爷关起来了,老爷不让你去看他,也不知秋原公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遭到老爷的毒打。 唉……所以我才发愁,发生这样的事,我两头都为难。虽说万幸父亲没事,可按父亲的秉性,秋原一定会被他严厉惩罚,即便父亲不会,祖父、伯父他们也不会放过秋原。万一秋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青松叔叔和春田? 那……我们去向老爷和太爷求情,求他们对秋原公子网开一面,最好是能将秋原公子放了,这样就不用再为秋原公子担心了。 第221章 心系秋原 http://.biquxs.info/

绵罗听言沉思了一阵,道:是可以试试,即便不能求得父亲放了秋原,起码可以求父亲不要过分待他,我们这就去找父亲说情去。 接着是二女开门,发出轻轻的咿呀声。风白心想何不问问绵罗,若纨素和不离等人被劫持到这里,绵罗定然知晓。 心想处,当即从屋顶轻飘而下。为了不让二女意外而发出惊呼,他落在二女的身后,并轻呼道:绵罗小姐。 二女回身一看,却未认出是风白,眼神有些愣愣的。风白道:绵罗小姐,我是风白。 绵罗才看出是他,道:风白小仙,你怎地来了这里? 呃,我想向绵罗小姐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可知前段时日尊父、尊祖和尊伯父等人去昆仑山的灵池采食灵气之事? 绵罗略知一二,遗憾的是绵罗无力劝阻家父和祖父等人。 无碍,绵罗小姐深明大义,已属难得。我想问此次事件之后,尊父和尊祖等人是否又去过昆仑山? 这个……绵罗倒是未曾听闻,绵罗一介女流,家父和祖父等人做事从不会告知绵罗,更不会让绵罗参与。难道……除了采食灵气之事,又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没错,是昆仑仙宫被人焚毁,还有我的几个朋友事发之时可能在昆仑仙宫,事后却不见踪迹,我特此前来打听打听。 你是说……你怀疑昆仑仙宫是被我们龙族之人所焚,而你的朋友是被我们龙族之人挟持到了这里? 只是怀疑,绵罗小姐莫要见怪。 无妨,发生此等大事,确实应该好好追查。我听子岳哥哥说,他们下到灵池之后不久,便有一人在灵池之上呼喝,叫他们离开灵池。祖父出去察看,发现此人竟是早已飞升晋位为天神的昆仑仙尊,二人随即发生打斗。之后家父、伯父和子岳哥哥出去助阵,结果合诸人之力也未能战胜昆仑仙尊,只好退出了灵池。 风白一听,心想事情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正是昆仑仙尊下凡,才阻止了龙族之人强采灵气。那么焚毁昆仑仙宫的到底是不是龙族之人,纨素和不离等人又去了哪里? 那……绵罗小姐是否可以再去试探一下子岳公子,看他是否知道昆仑仙宫被毁一事。我非是要追究焚毁昆仑宫之责,只是担心几位朋友的安危,故而恳请绵罗小姐相助,不知绵罗小姐意下如何? 绵罗迟疑一阵,道:好,绵罗定会尽力而为,不过也要等到明日再问子岳哥哥。而且……到时候有了结果,我该上哪里去通知你呢? 我在栖霞岛西边的水边等你,如何? 好,就依小仙之言。 风白言过谢,当即辞别了绵罗,飞身出了栖霞宫。 …… 出了栖霞宫,风白并未回到弦觞栖身的小岛,而是藏身于栖霞岛,静等绵罗次日前来传话。 次日,巳时初,绵罗和玲珑如约而至。绵罗看起来忧心忡忡,神色疲惫,眼圈发黑,似乎昨夜睡眠不佳。 风白不便相询个种因由,只是问起昨晚所说之事。绵罗强装笑颜,道:我问过了子岳哥哥,他并不知昆仑宫被毁一事,至于你的朋友,我虽未直接相问,但从子岳哥哥的反应来看,似乎也是不知。 风白不禁眉头一皱,看样子自己虽猜到昆仑仙尊下凡之事,却未猜中纨素等人的下落。这下可是大大的不妙,难道纨素等人自行离开了昆仑宫?昆仑山方圆千里,积雪皑皑,荒无人烟,她们会去哪里?会不会遇上什么食人猛兽或妖魔鬼怪?以她们的道行,随便一个小妖可都能要了她们的性命,真真叫人心急。 绵罗见他愁眉不展,歉疚道:风白小仙,绵罗在这件事上未能帮到你,深感抱歉。 风白回过神,道:无碍,你已经帮了我,虽然无果,却也是一种结果。我那几个朋友既不在这里,我便可以到别处去找,至少,绵罗小姐帮我纠正了寻找的方向。 绵罗强自一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未言别,便转身黯然走开。 风白还是忍不住好奇叫住了她,道:绵罗小姐心事重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绵罗停住脚,望着风白不语,也非不语,而是欲言又止。 风白道:绵罗小姐尽管说,我与龙族虽有过节,但绵罗小姐在令尊与碧螺庄的事情上是非分明,大义凛然,风白深感敬佩。绵罗小姐如有什么心事,若不嫌弃,不妨说与我听,看风白能否替绵罗小姐分忧。 绵罗沉默一阵,却忽地泪如雨下。她转过身去想尽力控制情绪,却是无用,只是不停地伸手抹着眼泪。 风白愕然,问玲珑道:玲珑姑娘,绵罗小姐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何如此伤心? 玲珑叹了一气,道:我家小姐非是伤心,而是……而是担心秋原公子的安危。 秋原公子怎么了? 他……只因他心中仇恨未灭,昨日我从碧螺庄回到栖霞庄看望小姐,他竟偷偷相随,然后潜入了栖霞庄,要找我们老爷报仇,结果被我们太爷擒住,把他囚禁在了庄内的暗室中。 昨晚小姐去向老爷说情,求他放了秋原公子,老爷不肯,小姐便求老爷让她去看上一看。结果……结果秋原公子被老爷用大铁钉钉在了暗室的石壁上,双手、双脚和肩胛骨悉数被钉穿,血流满地。非但如此,秋原公子还被老爷毒打,浑身血肉模糊,已不成人样,当真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玲珑不禁哽咽,眼圈一红,忍不住也淌下泪来。稍待一阵,玲珑平复了一下心绪,抹了一把眼泪,又继续述说起来。 小姐痛心不已,跪求老爷放了秋原公子,老爷却死活不肯,还斥责了小姐一顿,把小姐驱离了暗室,从此不许她再去探视。小姐无力解救秋原公子,担心他被老爷活活折磨而死,昨夜竟彻夜未睡。小姐内心的苦楚,大概只有玲珑能够体会…… 风白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当初在花刺国时昆仑大仙被独臂鹰王囚禁的场景,那时昆仑大仙一样被钉在了石壁上,一样遭到毒打,自己第一眼看见他时,确实十分震骇,其悲惨之状,实在不忍目睹。 念及此,风白便道:绵罗小姐,你暂且别急,我倒是愿意试上一试,看能否将秋原公子带离栖霞庄。 绵罗闻言,止泪转身,只见她双眼已哭得红肿,道:小仙若是能救出秋原,绵罗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仙的恩德。 风白一摇头,道:绵罗小姐重情重义,实乃当世巾帼豪杰,令多少须眉汗颜,我能为绵罗小姐出一份力,也算是莫大的荣幸,绵罗小姐切莫再言恩德。 绵罗微微点头,道:依小仙之见,该如何救出秋原? 绵罗小姐只要告诉我暗室的位置,通道在何处,我便可以自行前往救人。 绵罗又一点头,即将暗室的具体位置和通往暗室的入口详细相告,并告知在入口处有家丁守卫,须小心谨慎。 风白叫绵罗放心,只待夜晚三更便可行动。待救出秋原,便将秋原带到弦觞栖身的小岛之上。为方便绵罗寻找,风白又将小岛的位置相告,吩咐绵罗在天明之后前来会合,且要避开其他龙族之人的视线,以免引起庄中上下的注意,免得暴露弦觞的藏身之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绵罗谨记,神色已缓和了许多,即和玲珑辞别风白,转身回往栖霞庄。 风白则回到了弦觞的洞府,告知二女自己晚间有事,要再离开一趟,至于什么事,则暂时不便相告,到时候自会知晓。二女并未多问,风白便潜到泽中捕鱼去了。 是夜,风白再次潜入了栖霞庄,按绵罗的指示找到了地下暗室的入口,果见有两个家丁佩刀守卫。风白本想以隐遁术遁至二人身后,把二人击晕,但转念想干脆直接从地下越过二人,反而更神不知鬼不觉。 风白遂从地下穿进了暗室之中,只见里面点着油灯,将整个暗室的通道照的明亮。这暗室却是不小,里面又分开一个个独立的小室,也不知有多少间。 风白依序往里找,在第四个小室找到了秋原,只见他被钉在墙上,腹部的灵库插了一根银针,整个人已成了血人,低着头,头发凌乱,对风白的到来毫无知觉。 风白悄悄喊了一声秋原的名字,秋原却没有反应。再喊一声,秋原才缓缓抬起头。原来他不仅身上布满血污,连脸面也占满了血,头发粘在脸上,不仔细看,难以辨认他就是秋原。 风白公子,是你?秋原满眼疑惑道。 是我,我代绵罗小姐前来救你。 秋原才明白是这么回事,脸上现出了一丝安慰之色。 风白连忙取了他身上的银针和六根大铁钉,把他放在地上,好让他喘息一阵。 这当儿,却有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道:老耗子,这么久不出声,你是死了么? 风白大愕,这老耗子不是鼠王么,难道鼠王也在这里? 忖毕,传来另一个声音,道:红毛鬼,我怎么舍得先你而死?你这么喜欢咒我死,我看你我到底谁能熬最后。 哈哈哈哈,老耗子,除非龙族灭亡,否则你我谁也熬不到最后。以现在的状况,你我都只剩半条命,若无奇迹,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一年半年,便要命丧于此。 唉,我死不足惜,只是不知我那徒弟现在在哪,有没有勤习我的玄黄火烈大法,若他能将我的大法发扬光大,我死也无憾了。 臭耗子,你真不要脸,那明明是我的徒弟,你却偏偏说成是你的,我可是亲自将极冰大法传给了他,他还答应做我的记名弟子,你想跟我争,怕是痴心妄想。 红毛鬼,你说谁不要脸?我在碧螺庄将玄黄火烈大法传给了风白,可是有霸下的女儿和碧螺庄的遗孤这些人证在场,你呢,有谁知道你将极冰大法传给风白? 我……我何须人证?你找到风白问一问便知道了,总之你休想独占,最起码,这个徒弟有一半是我的。 哈哈哈哈,红毛鬼,可惜人不能一分为二,你我的大法也是水火不容,风白是谁的徒弟,我们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也没有用,最终还是要看风白在修习谁的大法。不过,我看你我都没机会出去问他了…… 风白听着二人的对话,想不到鳌王和鼠王也被关在了这里,看来定是长生宫一役令真龙怀恨在心,故而将两人捉来囚禁于此。更想不到的是,两人对自己仍然抱着极大的希望,将自己视作他们的衣钵弟子。 玄黄火烈大法和极冰大法都是极厉害的功法,可惜自己早已投入了他人门下,且此二种功法杀性太重,出手不是夺人性命便是毁人肢体,否则勤加修习,在与对手同等造诣的情况下,想要取胜简直容易之极。 自己虽不能继承二人的衣钵,但二人对自己的厚爱却不能轻易拂去,如今二人有难,自己又恰巧在场,若不将二人救出,则实在说不过去。 念及此,风白便对秋原道:你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言毕走出通道,往暗室的里面走去。 在囚禁秋原的小室进去第三个小室,只见鼠王被囚禁在里面,也是跟秋原一样被钉在了石壁上,浑身血污,披头散发,难以辨认面貌。 鼠王一见有人进来,愣了一愣,随即像做梦一般使劲眨了眨眼,盯着风白看了好一阵,才喜笑颜开,道:徒弟,原来是你,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风白道:你没做梦,确实是我,我是来救你的。 哈哈哈哈,我道我要死在这里了,想不到你竟然来了,不愧是我鼠王的徒弟,看来我鼠王真的没有看错你。 嘘,风白连忙示意他小声说话。 鼠王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便压低了声音道:徒弟,你怎知我在这里? 其实……我是来救碧螺庄的秋原的,只是无意发现你和鳌王前辈在此,故而将你们一并救走,事不宜迟,待我将你放下来再说。 风白说着便动手拔除了鼠王身上的银针,还有早已生锈的大铁钉。 此时鳌王的声音再次传来,道:臭耗子,你刚才说什么徒弟,难道……难道是风白来了? 风白便接话道:鳌王前辈,是我,我一会儿便来救你。 真的是你?鳌王的声音透出难以掩盖的惊喜,方才臭耗子还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你这就出现了,看来我们是命不该绝。 风白未再答话,快速救下了鼠王,鳌王声音刚落,他已夹着鼠王到了囚禁鳌王的小室,并麻利地除去了鳌王身上的铁钉。一手夹一个,风白带着二人回到了囚禁秋原的小室。 现在有三个人,风白只有两只手,三人身躯较大,腋下夹不了,可怎么办?风白略作思量,道:我需要将你们叠起来才能带你们走,你们暂且忍耐一下。说着将秋原平平托在右手上,左手抓起鳌王,叠在了秋原的上面,再把鼠王叠在鳌王的上面。叠好之后,风白便施展隐遁术自地下逃离了栖霞庄。 出了栖霞庄,风白担心秋原被两人压着不舒服,便将三人倒扣过来,交到了左手上,让秋原在上面,鼠王在下面。 鳌王被夹在中间,有些不太高兴,便道:徒弟,你不是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吗,为何不将我放在那一只手上,我像夹心饼一样被夹在中间,憋气得很。 风白幡然醒悟,便将秋原重新托在了右手,将鼠王鳌王托在了左手上。这样一来,鳌王在鼠王的上面,倒是没什么话说。可鼠王又不高兴了,道:徒弟,你将红毛鬼放在我上面,红毛鬼像死尸一样压着我,我也很憋气,你快把红毛鬼拿开,让他跟碧螺庄的小子呆在一起。 鳌王一听,却哈哈一笑:徒弟莫要理会这只臭耗子,他毁了我一臂,我都未寻思向他讨回公道,如今让我压一压他,就当是扯平了。 鼠王大怒,道:红毛鬼,你要讨回毁臂的公道,便尽管来讨好了,但你想压在我上面,我鼠王可不答应。 风白心想这两个人闹了半辈子,在这逃跑的骨节眼上还要斗气,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便道:鼠王前辈,你且忍耐一下,我是代友人前来解救秋原,若将鳌王前辈叠在秋原的上面,恐秋原有什么闪失,如此我便难以向友人交代,因而只能委屈你了。 鼠王这才愤愤道:红毛鬼,看在我徒弟的份上,暂且不与计较,但你莫要以为可以轻易占我鼠王的便宜,待你我伤好了,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臭耗子,你想教训我?上次若不是你耍诡计,我能让你毁掉一臂?别抬举自己了,你也就是个阴险小人,与你相识数千年,想不到你隐藏得这么深,我鳌王算是看走眼了。 你……鼠王一时语塞。 风白适时出言阻止,道:二位前辈莫要再吵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若被栖霞庄的人发现,恐会横生枝节。二人听言不语,风白便飞身而起,直掠水面,奔弦觞的洞府而去。 第222章 鼠王鳌王 http://.biquxs.info/

到了七星岛,拈花仙子一见风白带着三个人回来,有些傻眼。再看三人皆是身躯残破,血肉模糊,不禁大为疑惑,道: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龙族的人干的好事,烦请仙子打些水来给他们清洗伤口,风白道。 拈花仙子依言照办,风白便叫她先清洗秋原的伤口,自己拿出仙药给他敷上,再用布条包扎好,接着是鳌王、鼠王,将三人都妥善处理好后,竟然已是天亮。 辰时,绵罗和侍女玲珑如约而来,自言秋原三人失踪惊动了庄中上下,霸下还一度怀疑是绵罗所为,只因前夜绵罗去看过秋原,昨夜竟就凭空消失,实在令人怀疑。绵罗矢口否认,玲珑一旁给绵罗圆谎,这才消除了霸下的疑心。 绵罗见秋原无恙,心内稍安,只是秋原面容尽毁,身躯残破,又令绵罗生出许多怜惜之情。匆匆一叙,绵罗便要离去,担心离庄太久会引起父亲的怀疑。 临走绵罗请求风白好生照看秋原,待此事平息,她再来相探。风白点头应允,绵罗便在玲珑的相携下离开了七星岛。 绵罗一走,鳌王便道:风白,许久未见,你可有勤加修习我教给你的极冰大法? 风白微怔,道:不瞒前辈,我因无法面对家师,便并未修习此法。 啊?你……你当真一点也没有把我的极冰大法放在心上? 风白讪讪一笑,尚未说话,鼠王却哈哈大笑起来,道:红毛鬼,你看看,亏你好意思说风白是你的徒弟,人家根本就没有修习你的极冰大法。 风白,我的玄黄火烈大法你可有修炼?鼠王话锋一转,试探道。 风白面露尴尬之色,道:前辈,你的玄黄火烈大法我也……也没有修炼。 啊?在碧螺庄你明明已经初登玄黄火烈大法的厅堂,你……你没有一直修炼下去? 没有,只因若是修习了此法,家师定要治我背叛师门之罪,我实在不敢明目张胆忤逆家师。风白托词道。 这……这…… 哈哈哈哈,鳌王也大笑了起来,臭老耗子,人家也没有修炼你的大法,你我扯平了,我只知道风白亲口答应做我的记名弟子,他可是我不折不扣的徒弟,风白有没有这样答应你呢?嗯? 这……我……风白虽然没有这样答应我,但是我相信他体内现在还有我的玄黄火烈大法。在碧螺庄我教他修习玄黄火烈大法时,因冰火之气互搏,风白险些走火入魔,后来我将一千年的火烈之气灌进了风白的体内,助他平抑极冰之气。你虽与风白有师徒之名,我却与风白有师徒之实,名与实比较,我根本就没有输给你。 哈哈哈哈,鳌王再次大笑起来,你输给风白的火烈之气只怕早已不存在了,不信,你问一问风白。 鼠王一愕,不由得望向了风白,道:风白,红毛鬼所言可是属实? 这个……风白实在不好直说,便只能支吾其词。 鼠王焉有不明之理?当即困惑不已,道:风白,这是怎么回事? 风白便如实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相告。鼠王一听,一时无语。不料鳌王却意外起来,道:风白,照你所说,你体内非止没有了火烈之气,便是极冰之气,也被你在泽底中转化殆尽? 是的,若不转化成我自己的灵气,只怕我已死在了泽底。 鳌王一听,也陷入了沉默。半晌,对鼠王道:老耗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勉强风白了,风白无心修习我们的大法,强迫也没有用,不如趁还有几年的活头,再四处找找有没有可以继承衣钵之人。 鼠王闻言看了一眼鳌王,又看了看风白,一脸可惜之相,道:要修习我鼠王的玄黄火烈大法,必要有六千年以上的修为,有如此修为的年轻人少之又少,要是真能找到,我鼠王也不会跟你红毛鬼争徒弟了。 其实……未必没有。风白道。 哦?那你说说看有哪个年轻人有六千年以上的修为? 这个……风白本想将自己以玄黄火烈大法传给了秋原的事情相告,却又怕鼠王生气,毕竟此事没有征得鼠王的同意。 别这个那个了,快说来听听。鼠王催促道。 风白将目光投向了秋原,迟疑一阵,终是将想说的话告诉了鼠王。 鼠王大愕,眼望秋原,有些不敢相信:小子,风白真的将我鼠王的玄黄火烈大法传给了你? 秋原微微点头,道:风白公子所言不假,为了能让我修习此法,绵罗姐姐将她的一身修为倾囊相授,我正是仗着已初窥玄黄火烈大法的门径,才潜入栖霞庄找霸下报仇的。 鼠王愈加愕然,随即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倒是挺狠毒的,得到了霸下女儿的一身道行,却反过来要杀她的父亲,我鼠王活了八千余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秋原正色道:龙族仗势欺人,因一件小事便杀我碧螺庄上下几十口人,此等血海深仇,我若不报,岂不枉为人子?我自知绵罗姐姐于我有恩,但是为了报仇,我秋原宁愿背上忘恩负义之名。 好,有仇不报非君子,小子,你这脾性很合我鼠王的胃口,你既已学会了玄黄火烈大法,以后你就是我鼠王的徒弟了。快给我磕三个响头,以后我帮你一起报仇雪恨。 秋原闻言暗喜,从此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修炼玄黄火烈大法了。他用手肘艰难地撑地,抖索着挣扎起身,跪在地上,然后强自给鼠王磕了三个响头,并口称师傅。 鼠王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又对鳌王道:红毛鬼,我已经有了真正的徒弟,风白就让给你了,你要是再敢跟我抢,我一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鳌王似有所失,望了一眼风白,道:风白,你当真不稀罕我的极冰大法么? 风白一听,只好再次解释道:前辈,极冰大法是极厉害的功法,但正是因为太过厉害,动辄取人性命,其杀性之重,远非一般功法能比,所以不适合晚辈修习。再者晚辈早已拜入觅罗仙子门下,我若修习极冰大法,便是欺师灭祖,晚辈实在担不起这个罪名。 鳌王眉头一皱,思虑片刻,道:你所言极冰大法杀性极重,只限于接触施放,若是隔空施放,则不会取人性命,当初你闯入老耗子的天机岛时我便对你施放过,你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风白点点头:记得,只是形成厚厚的一层冰块,将我包裹其中。 没错,鳌王微微颔首,而今你已悟得转换之道,你现时的修为随时可以转换成极冰大法,而极冰大法与你自己的修为表面上是两套不同的功法体系,但其实是一样的,只有等你施放的时候,极冰大法的威力才会体现出来,若不施放,它就是普通的功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将现有的修为悉数转换成极冰大法,必要的时候可以施放,不必要的时候则隐而藏之,当成普通的功法来用,是这样么? 对极,当初我悟出极冰大法之时,也是将现有的修为慢慢变作此法,其实此二种功法并非水火不容,而是完全可以融为一体。 当然,不知觅罗仙子可有教你什么独门的秘法,是否会与极冰大法相冲突,比如类似于老耗子的玄黄火烈大法,若没有教你此类法诀,则你身怀极冰大法,亦不存在欺师灭祖之说。 风白微一思量,觉得鳌王所说不无道理,极冰大法与普通修为唯一的差异,在于其有极寒之性,除去极寒之性,极冰大法便是普通的灵气。若自己将一身修为悉数转换为极冰大法,则并不会影响自己修为的输出,可以跟平时一样运用,而在必要之时施放出来,又可以提升自己的战力,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念及此,风白道:晚辈倒是可以试试看,若果真无妨,我便将前辈的极冰大法继承下来。前辈再将此事向家师言明,若能征得她的同意,晚辈也可以做前辈的记名弟子。 鳌王一听,大为欣喜,呵呵一笑,对鼠王道:臭耗子,你听到没有?你有你的徒弟,我有我的徒弟,而且风白的造诣比之碧螺庄的遗孤,高出不止一丁半点,我看到时候谁的大法可以在人界发扬光大。 鼠王脸色一阵难看,道:红毛鬼,你得意什么,风白充其量只是你的记名弟子,秋原可是我的入室弟子,我寿尽之时,可以将一身修为传给秋原,到那时,秋原的造诣难道会比风白差? 鳌王被驳,不禁一怔,忽道:你可以将道行传给秋原,难道我就不可以传给风白?风白底子比秋原好,再怎么比,我的徒弟也比你的徒弟强,你还别不承认。 鼠王顿时哑口,一副愤愤之状。 风白忙道:二位前辈,你们莫要再争吵了,你们争了半辈子,也没有争出个结果。如今你们也没必要再让弟子去争,我与秋原是友非敌,孰高孰低,并不会影响你们的声誉,更不会影响你们各自的独门功法的延续。 而今龙族之人肆意妄为,横行中州,秋原和二位前辈皆深受其害。若任由龙族继续下去,则中州危矣,与其我们自己争斗不休,倒不如大家同仇敌忾,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龙族。 鳌王、鼠王闻言,不禁对视了一眼,俱微颔首。鳌王道:龙族势力庞大,尤其真龙和睚眦二人造诣极高,远非我等所能撼动,要对付他们,实在不易。 是啊,鼠王接道,那睚眦吸食初婴之血来修炼,道行可谓突飞猛进,便是集合我等数人之力,怕也难以匹敌,龙族要作乱,只怕是无人可挡啰。 二位前辈不必悲观,龙族之人虽修为大增,但晚辈和家师以及昆仑、蓬莱、无量诸仙修为亦有所增长,再联合各方正义之士,未尝不可与龙族一战。 怕是难哟,鼠王感慨道,蜃王为躲避龙族的迫害,已离开云梦不知所踪,整个云梦除了我们,其余皆是龙族的爪牙,几乎没有可以联合的力量。 风白略略一诧,想不到强如蜃王,也畏惧龙族的势力,看来龙族几乎已霸占了整个云梦。 我听绵罗姐姐说,龙族之人还闯入了昆仑禁地灵池,打跑了守护灵池的白虎君,强行采食池中的灵气,其狂妄之程度,已有逆天之意。一旁的秋原忽然道。 有这回事?鳌王、鼠王异口同声问将起来。 确实有,风白道,当时我也在场,遗憾的是我和白虎君都未能阻止龙族之人,非但如此,还险些命丧灵池。 那灵池中的灵气岂不是被他们采食殆尽?鼠王惊异道。 那倒未必,风白道,我和白虎君被打伤后逃离昆仑飞到了天山,后来才知道我们离开昆仑不久,昆仑仙尊便降临了人界,入灵池赶跑了龙族之人,但毫无疑问龙族之人吸取了一些灵气,入到池中的真龙、嘲风、霸下、子岳四人肯定获益匪浅。 你是说,闯入灵池的只有这四人?鳌王道。 哦,其实还有一个睚眦,只不过睚眦忙着追杀我和白虎君,便没有进入灵池。 我就说嘛,凭真龙四人,要胜白虎君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加上睚眦,白虎君失守灵池,也不足为怪了。 是啊,睚眦修炼血息大法,一开始只是用初婴之血,后来,他尝到了我神仙血的味道,竟用我的血来修炼,不仅是我,瀛洲仙岛的拈花仙子,也被睚眦捉去采血,否则他的道行不会增长得如此之快。风白说着指了指拈花仙子。 啊?鳌王惊诧不已,睚眦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境地? 所以我才担心,龙族之人屡屡逆天而为,已开始作乱中州,还不知中州将来要经历怎样的劫难。 龙族作乱,闲杂人等倒是无虞,就是我们这些与龙族有过节的人恐怕要遭殃。还有你们这些有仙格的人,睚眦既然盯上了你们的神仙血,估计也要对你们下手,你们需万分小心才是。 风白点点头,道:怕是不止这么简单,龙族之人强闯灵池之后,昆仑仙宫莫名被毁,化作了灰烬,我疑心也是龙族之人所为。若果真如此,便意味着他们要挑战仙道正统,改由他们来执掌人界,到时候只怕各路小妖皆要现身,群妖乱舞,则百姓危矣。 鳌王闻言惊讶不已,瞪大了双目,道:龙族之人当真狗胆包天,竟敢焚毁昆仑仙宫,难道他们不怕昆仑仙尊下凡惩处他们? 前辈有所不知,若非关系人界命运的大事,各路仙尊均不可能下凡亲自处理。就我所知,昆仑仙尊有两次降临人界,其一是王母娘娘要将家师囚于囚仙山万年之久,昆仑仙尊得知之后,亲自为家师求情,原因是睚眦成魔,欲颠倒人界秩序,家师若被禁,恐无力拯救乾坤。其二便是这次龙族之人强闯灵池之事,昆仑仙尊赶跑了入侵者,在入口施了一道封印,以防灵池再次遭到入侵。我猜测昆仑仙尊事后即返回了天界,否则昆仑仙宫也不会遭歹人焚毁。 如此说来,扶正乾坤的重任只能落在你们师徒和昆仑、蓬莱、无量三仙的肩上了。那你更应该将一身道行转化为极冰大法,这样才有更多的筹码与龙族对抗。鳌王如是道。 风白思量一阵,道:前辈言之有理,睚眦害我之心不死,我确实该用一些独特的手段来对付他,这一阵你们养伤之时,我正好可以认真地研修极冰大法。 鳌王闻言暗喜,道:你若真的继承了我的衣钵,我鳌王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周全,绝不让睚眦继续害你。 风白言过谢,即未再谈论龙族之事,叫三人好生养伤,自己坐在一边,开始将修为慢慢转化成极冰大法。 渐渐地,风白熟谙了转换之道,不过数日,竟将一万余年的造诣悉数变为了极冰之气。为了一试成效,风白潜到泽底,对着湖水打出了一记极冰大法,哗的一声,只见眼前的湖水瞬间结冰,变作一个宽约四丈,长约七丈的大冰块。大冰块晶莹剔透,宛如一块巨大的水晶,悠悠地向湖面浮去。 风白围着冰块绕了一圈,暗叹不已,无怪乎一掌可致人冰裂而死,这极寒之气如此强烈,人体小小的身躯,如何承受得住瞬间的倾灌? 眼看冰块渐浮渐高,风白便放任它浮出水面,自己在泽中抓了一些鱼虾,回到七星岛交于拈花仙子烹煮。 而弦觞数日不见螭王回来,担心螭王在上次的无名岛上被鬼冥公子和睚眦所伤,甚或有身死的可能,便央风白回到那座无名岛上看看,也好有个准信。只因螭王遭睚眦追杀全是因她而起,若不是为了救她,螭王至今在螭王宫中过着逍遥日子,又哪会东躲西藏,还时时提心吊胆? 风白遭不住弦觞央求,只好答应了,便动身前往那座无名之岛。 到了岛上,找到当日打斗之处,那里除了一滩当日弦觞挣断血管所留下的灰暗血迹,再无他物。难不成螭王也逃离了此岛?既已逃离,为何不见他回到七星岛?还是他被睚眦捉到栖霞庄囚禁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懒得再管螭王的事,此人好色如命,见谁都想染指,回去将情况如实向弦觞说明便是了。这样想来,风白当即转身离去。 第223章 恨之入骨 http://.biquxs.info/

岂知尚未飞身,却瞥见不远处有一条白色的链状物,颇为眼熟。走近一看,竟是兰楚的骨链。风白一怔,兰楚当日离开之时,明明随身带着兵器,她的兵器此时为何会在这里? 难不成她在这几日的某个时候又回到了此处?若是,因何又将骨链遗失在此,会不会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此处离鬼冥公子的七保岛不远,鬼冥公子又对兰楚情有独钟,风白首先想到的就是鬼冥公子再次挟持了兰楚,便想到七保岛看上一看。 风白拾起骨链放好,到了七保岛七宝道人的墓地附近,试图找到鬼冥公子的洞府。洞府一时未找到,却闻得阵阵烤肉的香味自近处飘来。风白知道是附近有人在烧烤食物,便循着香味找去。 只见鬼山四杰坐在一块草地上,正生火烤着两只野兔。风白正想上前询问鬼冥公子的洞府,却听其中一人道:子岳公子这几天每天都来公子的七保洞,你们说,他是不是看上了兰楚姑娘? 还用说么,铁定是这样,你没看到公子每次都不大欢迎他?只是他认了睚眦为义父,子岳又是睚眦的侄子,他们便是义兄和义弟的关系,公子不便将子岳公子赶走罢了。另一个人道。 风白一听,心想果然又是鬼冥公子将兰楚劫走了,只是兰楚明明离开无名岛去找木棉婆婆和赤龙,为何又回到了那里? 但听第三个人道:是啊,公子本来就因娘娘对兰楚的不良态度而心情不佳,偏偏锻神又来添乱,搞得公子因自己的身世之谜而心烦意乱,如今子岳又来烦扰,公子的心情这几天可是坏到了极点。 风白不觉一诧,难道锻神来到了中州?他来中州作甚,会不会是为了寻找兰楚? 唉,可怜了我们哟,但听第四个人道,公子对娘娘、锻神、子岳三个人都不好怎么过分相待,便将火气全都撒在了我们身上,害得我们风餐露宿,真是活见鬼。 得了,上次公子能留我们一命便是烧了高香了,风餐露宿算什么?再说公子的七保洞也不甚宽敞,现在娘娘、兰楚、锻神在里面,哪里还有我们的空间,大家就知足吧。 公子也不容易,喜欢兰楚姑娘这么久,一直遭到娘娘反对,兰楚姑娘又无动于衷,加上无法弄清自己的身世,换作是谁,只怕也不会有好脾气,大家就多担待一下吧,公子这个人其实不会太坏。第一个人如是道。 听到这里,风白已无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也不必跳出去逼问四杰七保洞的位置,免得惊动鬼冥公子。便即悄悄走开,在附近找寻起来。 不一阵,果然望见了七保洞的洞口,洞门闭着,风白便隐了进去,然后蹑手蹑脚往里面走。 入洞的通道略有拐弯,行进大约七八丈,便到了洞厅。风白隐进了通道与洞厅相连处的洞壁中,只露出一只耳朵静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鬼冥公子道:母亲,我再问你一遍,我到底是你和锻神所生,还是你和无量仙尊所生? 逆子,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鬼英娘娘道。 我并不会杀你,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我都问了你千百遍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我?鬼冥公子话语中透着愤怒和不耐烦。 你如此大逆不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我叫你不要再迷恋兰楚,你们不会有好结果,你听了我的话么?如今你将我囚禁在此,像对待犯人一样对我审讯逼问,在你眼里,我还是你的母亲么? 此时传来咬牙切齿的格格声,鬼冥公子气得直喘大气,半晌,道:你若不说,我便割花你的脸,让你从此再也不能招惹男人。我今天之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便是你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四处招惹男人的结果。待我割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一辈子。 接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并传来两声喊叫:不要。一声是出自兰楚,一声是出自锻神。原来鬼冥公子拿了一把匕首,便要前去割鬼英娘娘的脸。 鬼冥,不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母亲,她犯了错是她的事,你这样对她,便是大逆不道,便会被天下人所不齿,你不能因她的错而铸成自己的错。兰楚劝解道。 哈哈哈哈,小婊子,谁要你多言了?鬼英娘娘道,我自己生的儿子,他要怎么对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让他来割花我的脸好了,我要是皱一皱眉,便不是鬼英娘娘。 我说这番话并非为你,我是为鬼冥感到不值,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么?兰楚冷冷道。 鬼英,你何不将实情告诉鬼冥?若是你真的连自己也不知道便罢了,若是知道,何必如此苦苦相瞒?这样对兰楚,对鬼冥都没有好处。锻神接着道。 你给我闭嘴,鬼英娘娘大喝一声,兰楚是个贱种,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跟贱种在一起?不管鬼冥的生父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你……锻神大为生气,满脸怒意,你这个毒舌的恶婆娘,你说兰楚是贱种,那你的儿子又是什么?你连他的生父是谁也不知道,那他算什么种? 鬼英娘娘听言一怔,却哈哈一笑,我鬼英终身未许人家,是个自由之身,我与谁生下儿子,那是我的自由,哪里像木棉那个贱人,虽然嫁给了我兄长,且为我兄长生下了四个儿子,却还背着我兄长跟你行苟且之事,还诞下了兰楚,我说兰楚是贱种,难道有错么? 你……锻神气得无语。 闭嘴,鬼冥公子同时喝道,你再辱骂兰楚,我便割下你的舌头,叫你永世说不得话。 鬼冥公子言毕踏前一步,怒瞪着鬼英娘娘,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尊天神。 且慢,一直未开口的子岳忽然道,鬼英娘娘,其实鬼冥是你和无量仙尊所生,是也不是? 鬼英娘娘一愣,随即冷嗤一声:你说得这么慢肯定,难道你有知晓过去、预测未来的本领? 这倒没有,子岳道,但若鬼冥是你和锻神的儿子,你完全可以直说,这样鬼冥和兰楚便是兄妹关系,鬼冥自然不会和兰楚在一起,你一直不说,那就证明鬼冥是你和无量仙尊所生,这个道理不是显而易见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鬼英娘娘脸色一阵异样,却道:你别自作聪明了,我与打铁的和无量仙尊都发生了关系,一前一后,我连自己都不知道鬼冥是谁的儿子,你以为你知道? 众人一听,又是一愕,若果真是这种情况,那么鬼冥公子的生父是谁,确实难以定论。 你胡说,鬼冥公子突然发飙,啪,扬手打了鬼英娘娘一巴掌,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你把我生下来,却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让我变成一个笑话,天下间有你这样的母亲么,我恨你,我恨你…… 鬼冥公子情绪万分激动,浑身颤抖,话音越来越大,最后已变作了控诉。他眼中噙泪,失神地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往洞外走去,一边自嘲般道:我是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种,呵呵,我是个杂种,呵呵……那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 鬼冥公子直直离开了七保洞,里面的子岳道:鬼冥会不会疯了?也不知这话问的是谁。 鬼英娘娘也将鬼冥公子的样子看在了眼里,加之被鬼冥公子打了一巴掌,顿时觉得自己自己这个母亲做得非常失败,却全将一腔怒火转移道兰楚身上,厉道:你这个贱种,鬼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兰楚不服气,驳道:我原来以为你是我的姑姑,心里对你还有一些尊重,如今你已与我无任何关联,我也无需对你客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贱种,说我母亲不守妇道,你怎么不瞧瞧你自己,你连儿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指责别人?依我看,你才是世上最不守妇道、最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个彻彻底底的贱妇。 鬼英娘娘面部一阵扭曲,神色时阴时晴,十分怪异。半晌,才化作了一脸冰冷和残忍,咬牙道:贱种,你骂吧,你迟早会落在我的手上,到那时,我便让无数的男人侮辱你,夺去你做人的尊严,让你变成一个历经无数男子毫无羞耻之心的荡妇,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人尽可夫,来者不拒,到时候再让天下人评理,看谁是这个世上最贱的女人。 兰楚未料鬼英娘娘如此歹毒,顿时无言以应。一旁的锻神护道:鬼英,你怎敢如此对待兰楚?你果真敢这么做的话,我锻神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与你斗争到底。 鬼英娘娘哈哈一笑,鄙夷道:臭打铁的,我今时的修为,已远非你这个无能之辈可以企及,你想与我斗争,简直就是做梦。 锻神不禁愕然,道:就算不能,我也要与你斗争,总之我不会让你侮辱兰楚。 鬼英娘娘仍是一脸鄙夷,却不再理会锻神。 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鬼山四杰进来了,道:娘娘,公子怎么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鬼英娘娘道:别管那个不孝子,快想办法把我身上的法咒除掉。 四杰闻言,便一起朝鬼英娘娘身上的缚仙咒施法,试图解除缚仙咒。风白躲在暗处,心想凭四杰的造诣,要破除鬼冥公子的缚仙咒只怕很难。 果然,四杰努力了一阵,缚仙咒纹丝不动。鬼英娘娘道:你们四个集中法力再试试。 四杰依言照办,照着同一处一起施法,不一阵,缚仙咒竟迎刃而解。鬼英娘娘大喜,哈哈一阵大笑,望着兰楚道:贱种,你的苦日子要来了。 却见子岳手一抬,朝鬼英娘娘打出了一击,似乎正是真龙的龙吟诀,只是子岳尚未练至大成。鬼英娘娘正自得意,丝毫不觉,倒是四杰中的一个发现了,喊道:娘娘小心。同时身体飞扑,挡在了鬼英娘娘的前面。 嘭的一声,此人中了子岳一击,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立时昏迷过去。鬼英娘娘也被撞倒在地,被此人压了个结实。待鬼英娘娘爬起时,子岳已抓起兰楚飞一般离开了七保洞。 风白见状接连发愕,第一愕是四杰竟然解除了鬼英娘娘身上的缚仙咒,看来造诣已比以前增进了不少,定是和鬼英娘娘一起吸食了不少小妖的元灵使然。第二愕是子岳竟已学会龙吟诀,且看他打出的一击,威力已是不小,似乎上次在灵池中采食了不少灵气,他才有这样的造诣。 但见子岳带走了兰楚,风白当即随后追上。只因子岳对兰楚起了歪念,断不能看着兰楚落入子岳之手,子岳这个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子岳飞快地掠过林子,片刻之后,转头看了一眼,以确认鬼英娘娘等人是否追来。然而鬼英娘娘倒是不见,却忽地蹦出个风白,子岳不禁愣了。一愣之后,他继续飞跑,试图将风白甩掉。 但他又怎甩得掉风白?莫说他手里还抓着兰楚,便是空手,也决计逃脱不了风白的追踪。 风白抢身挡在子岳的前头,拦下了子岳。兰楚一见,大喜道:风白,快救我。看样子她也知道子岳的为人,知道此番若被子岳抓去,定会遭子岳之殃。 子岳却冷冷道:臭小子,快让开。 让开可以,你先把兰楚姑娘放了。风白道。 子岳哼了一声:哪都有你的事,你敢跟我子岳作对,就不怕我二伯抽你的血? 怕,我当然怕,风白道,可你二伯不是不在这儿么?少抬他出来吓唬我了,赶快放人,否则,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子岳见吓唬不了风白,便想其他可能的脱身之计。正此时,只见鬼英娘娘携着未受伤的三杰也追了上来,堵住了子岳的退路。 子岳公子,赶快把兰楚这个贱种交给我,鬼英娘娘道。同时看了看风白,不知风白此时现身所为何事。 子岳心中暗想,若能联合鬼英娘娘四人一起对付风白,或许可将风白击败,只要击败了风白,鬼英娘娘四人皆或多或少有伤在身,自己再来对付她们就不难了。 念及此,子岳便一指风白,道:鬼英娘娘,这个小子也是来要兰楚的,不过这小子嚣张得很,屡屡与我龙族为敌,乃是我龙族的眼中之钉,我欲除之而后快,你若能跟我一起对付他,将他擒住,我便将兰楚姑娘给你。 鬼英娘娘一听,思量起来。她隐约也知道子岳的诡计,但若不与子岳联手,则风白十之八九会将兰楚夺去。自己从风白手中夺过兰楚,可比从子岳手中夺过兰楚要难得多,先对付风白,再来对付子岳,也不失为良策。 这样想来,她便道:好,我答应与你联手,你先把兰楚交给我的人看着,免得一会儿打起来碍手碍脚。 子岳一听,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但是强敌当前,只能按鬼英娘娘说的办,即将兰楚交给了鬼英娘娘。鬼英娘娘又将兰楚交给三杰中的一人,示意他在一旁呆着,然后见机行事。 之后,鬼英娘娘道:子岳公子,我们一起动手吧。子岳闻言出手,二杰亦出手,鬼英娘娘却站着不动,静观其变。 原来鬼英娘娘临时改变了主意,若以子岳和二杰之力可与风白一战,她便带上兰楚自己先行离去,若不能,她再出手相助。但是说实话,数日前她被风白用石子打断了胸骨,此时也用不了多少力,倒不如静静地等待时机,趁风白露出空门之时,再将手上的铁锥射出,或许还有打伤风白的可能。 再说风白以一敌三,却丝毫不乱,只因三人的道行皆与风白差着一大截,子岳的道行虽已达七千余年,但在万年之上的风白眼中,子岳的招数攻击力实在有限,至于四杰中的二杰,则比子岳又逊色一些,况且他们身上有伤,面对风白,简直就像小鸡撼老鹰,根本挨不着风白的衣边。 不多时,风白将三人一一击退。鬼英娘娘见状,急将左手五个铁锥射出,试图趁风白收手之时击中风白。风白早已防范着鬼英娘娘,岂能让她轻易射中?眼见铁锥射到,速度奇急,裹挟着尖锐的破风之声,足见鬼英娘娘的道行已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但风白也不示弱,不躲不闪,急伸袖一拂,笃笃笃数声,将五个铁锥悉数打落在地,没入了泥土之中。 鬼英娘娘大愕,想不到风白轻描淡写便化解了自己的铁锥之击,数日前在七保岛风白御剑相攻,她还不太相信风白的造诣有如此之高,今日看来,容不得她不信,那已是铁一样的事实。她只道自己吸食了许多大妖小妖的元灵,道行已远超往日,对付一个风白,定是不在话下,谁曾想结果仍是这般尴尬。看样子只有把肚子里的元灵悉数消化,才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这样想来,也只能暂时放弃到手的兰楚,她哼了一声,道:臭小子,算你厉害,他日再见,情形可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风白笑了笑,道:你是要躲起来消化别人的元灵了么?这就对了,没什么事不要到处瞎搅和。不管他日再见情形如何,你要是不改邪恶之心,等着你的只有灭亡,你且记住啰。 鬼英娘娘不理,招呼三杰振袖而去。 第224章 避难七星岛 http://.biquxs.info/

风白解除了兰楚身上的束缚,道:你不是去找木棉婆婆他们了么,怎地又被鬼冥抓回了七保岛? 我本来是去找我姨母的,兰楚道,谁知半路遇到了锻神,他对我说了一堆没用的话,还问我鬼冥在哪里。我嫌他烦,便调头往回走。回到原处时,你们已经不在了,只有鬼冥和螭王在打架,另外还有睚眦在上蹿下跳,不知在找寻什么。 鬼冥见了我和锻神,立刻就停了手,说要带我回七保洞,我当然不依,跟他打了起来,后来他就用法咒将我困住了。锻神叫鬼冥放了我,鬼冥不听,将锻神也困住了。那个睚眦不知因何十分气恼,看见我被困,便说要将我带回栖霞庄,要让我为当日长生宫之事付出代价。鬼冥向睚眦求情,算是保住了我。后来睚眦走了,鬼冥便将我和锻神带回了七保洞。 那你可知螭王去了何处?风白道。 不知,我只看到他往一侧逃了。 嗯,我们这就回七保洞去,将锻神救出来。 不如……你一个人去吧,我还是去找我姨母好了。兰楚道。 风白笑了笑:锻神是你的父亲,虽然他不曾养育你,但毕竟血浓于水,你还是不要避着他了,待救他出来,你们父女一起去找木棉婆婆,岂不是更好? 不,我不想跟他一起去找姨母,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 算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为了保住令堂的名节,他定是愿意时时守在你的身边。如今令堂仙逝了,他出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足以说明他一直将你记挂在心,如今父女相认,不是皆大欢喜么? 可他……也没有保住我母亲的名节,害得我在孤枫堂受尽冷落,如今都快四千年了,他才出来相认,不是为时太晚了么? 是晚了一点,不过总比不出来相认好吧?如今你离开了天荒古镜,与孤枫堂断绝了关联,除了你姨母,世上再无亲人。锻神千里迢迢来找你,你若拂了他的好意,岂不是寒了他的心?依我看,你们父女团圆,才是最好的结果。 兰楚闻言沉默一阵,道:好吧,我便听你的话,认了这个父亲。 这就对了,我们这就回七保洞去,以免节外生枝…… 二人回到七保洞,只见锻神还在,除此别无他人。风白遂帮他解除了法咒,并示意兰楚与他相认。 兰楚一阵难为情,终是喊了一声:父亲。 锻神一听,心中大喜,道:兰楚,我的女儿,你终于肯认我这个父亲了么?说着自腰间取出了一个玉瓶,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当日在天荒古镜的美人谷他欲赠给兰楚的那一粒灵丹。 锻神不知是由于激动还是什么,一只大手竟然抖索起来,将玉瓶交给兰楚道:女儿,这颗灵丹你收下吧。 兰楚接过灵丹,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飘出,颇为怡人。她不再客气,立时将灵丹吞入了腹中。 女儿,中州乃是非之地,你还是跟我回天荒古镜去,可好?锻神忽然如是道。 兰楚一怔,道:天下皆是非之地,当初我们都在天荒古镜,不是一样有是是非非?我母亲隐居美人谷,一样躲不开鬼英娘娘的毒舌和偏见,如今我与孤枫堂断绝了关联,美人谷也回不去了,我现在只想跟着我姨母,不管去哪,只要不是天荒古镜便可。 这下轮到锻神发愣,好一阵,他道:我刚来中州不久,便听到龙族之人强闯昆仑灵池之事以及中州三大仙宫之一的昆仑仙宫被焚之事,此乃人界纲纪将毁之兆,中州势必会有一场混乱。你若留在此处,恐难以独善其身,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若不愿与你姨母分开,倒可以请你姨母一同回到天荒古镜去。 兰楚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父亲,你莫要再劝我了,天荒古镜已成了我的伤心之地,我是断然不会回去的。 锻神无奈,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最近四处皆不太平,鬼英吸食元灵上瘾,竟连鬼山之人也不放过,闹得人人自危,如今大家逃的逃,散的散,鬼山已成了一处死寂之地,只剩下为父师徒二人,当真好不凄凉。 既如此,父亲干脆也不要回去了。兰楚道。 不,天荒古镜乃是我与师尊扎根之地,师尊的坟茔仍在鬼山,我是不会离开的。锻神坚决道。 风白忽然想到无量仙尊的预言,当中提到将刑天斧与玄天灵石合铸成刑天剑之事,那刑天斧乃天下奇兵,除了锻神,只怕无人能铸,便道:锻神前辈,你可知战神刑天之斧? 锻神一点头:知道,据家师说,此斧乃是当年由他所铸,重八百斤,足足铸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完工。 哦,那前辈认为可以将此斧铸成剑吗? 铸成剑?为何要铸成剑?此斧乃是战神刑天所有,是何人要将其铸成剑?锻神不解道。 实不相瞒,上古三仙之一的无量仙尊早就预料到中州近期之劫,他在预言中提及,唯有将刑天斧与玄天灵石合铸,变作一把绝世神剑,才有可能破解即将来临的劫难。 有这等事? 我也是颇为疑惑,才向前辈请教此事。 无怪乎此前你和尊师以及中州的另外三仙到天荒古镜寻找玄天灵石,原来是这个用处,我一直以为仅仅是借灵石来助长个人的修为,却原来不是这样。 没错,那灵石虽可助长修为,但亦有反食之弊,凡心中有贪、嗔、怨、恨等念者,非但难以吸取其中的灵气,还有可能被灵石反夺体内之灵,是以灵石虽为至宝,却非人人可用。我等找寻灵石,绝非为了一己之私。 灵石既有反食之弊,为何还人人争抢? 此乃天下至宝,自然人人都想拥有,这是它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况且只要把握分寸,确实可以借灵石助长修为,世人争抢也就不足为怪了。 说的也是,灵石自玄天坠落,在世人眼中,自然是珍贵无比,即便毫无用处,世人亦会趋之若鹜,此乃人之本性。 前辈所言极是,这就给我们找寻灵石带来极大的困难。兜兜转转这么久,几经易手,得了失,失了得,得了又失,致使五颗灵石至今没有着落,也不知何时才可以找齐。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们定能找齐。届时你们要铸剑,来鬼山找我便是,我锻神没别的本事,说到铸剑,我定会不遗余力。 嗯,风白在此先谢过前辈了。 不必客气,其实老夫也有一事相求。 前辈请说。 便是鬼冥,只因他身世未明,如今又与龙族搭上了关系,龙族欲祸乱中州,势必与诸仙作对,到时候难免会起冲突,我担心他夹在中间,恐会出什么差错。 哦,前辈放心,不管鬼冥的生父是谁,他无疑都是神仙的血脉,我们自会对他格外留意。 好,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风白点点头。锻神又对兰楚道:兰楚,你当真不回天荒古镜么?鬼英已恨你入骨,你留在这里,为父着实放心不下。 兰楚秀眉轻蹙,道:我也不想淌中州的浑水,只是我真的不愿再回天荒古镜,待我问问姨母,若她肯回极乐之野,我便与她一道去极乐之野好了。 这样也好,锻神道,现在我陪你一道去找你姨母,如何? 兰楚点点头,便与风白道了别,与锻神一道离开了七保岛。 风白随即也离开了七保岛,回到了七星洞。弦觞得知螭王未被睚眦所害,虽数日不见他踪影,却也宽心了许多。 又过了数日,弦觞挣断的血管已基本愈合,趁风白在身边,她便叫风白帮她再次重整面容。 这次的操作虽然简单一些,风白却有些不好下手。因为必须先把弦觞伤口愈合后长出来的肉挖掉,挖出一个血槽,再倒入弦觞特制的药粉。 说实话,用利刃活生生挖掉弦觞脸上的肉,风白真的很为难,尽管弦觞会吞下一种嗜睡的药物,可以令她暂时失去知觉而无疼痛之感,但是风白还是觉得下不了手。 可是不这么做,弦觞一定会不高兴,风白只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下手。只是刀尖几番靠近弦觞的脸面,却又几番被他拿开。最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才抖索着手用刀尖划开了弦觞的脸面。 颇费了一番功夫,风白终于将弦觞伤口处的肉挖去,现出了两条血槽。风白叫拈花仙子用纱布将血吸干,他便在伤口上均匀地倒上了药粉,然后用布条盖住。 弦觞在嗜睡药的作用下连睡了三天,醒来之时,她找来铜镜,在镜子前揭开了伤口上的布条。但见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俏丽的样子,弦觞忍不住欣喜万分,她摩挲着脸庞,久久不肯放下镜子。 一旁的拈花仙子见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为一番操作下来,顶多是伤口会变得更平整一些,但疤痕还是会留下的。然而此时看来,弦觞的脸就像未曾受伤一样,洁白光滑,粉嫩如新。 风白见弦觞高兴,自己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按理弦觞重整了容颜,可以拾回自信,是好事一件。但他又怕弦觞纠缠自己,影响自己和师傅的关系。自己接二连三地犯错,灵珠的事师傅尚未知晓,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对待自己,若再被弦觞缠住不放,或者弦觞当着师傅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师傅当真要杀了自己。 正这样想时,只听洞厅处传来秋原与绵罗的侍女玲珑的声音,原来此次只有玲珑一人来探视秋原,绵罗遭到霸下的怀疑,已受到监视,无法一同前来。 风白心想霸下既已起了疑心,只怕玲珑的行踪也会受到监视,还是叫玲珑速速回去为妙,以免霸下带人尾随玲珑来到七星岛。 思忖方毕,忽听又一个声音响起,道:玲珑,你说不知道碧螺庄的余孽逃走一事,但你眼前的却是什么人? 一听此言,风白大愕,这说话之人不是霸下是谁?便听玲珑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老爷,玲珑欺骗了你,玲珑错了,求老爷宽恕玲珑一次。 风白几步跨出洞厅,只见霸下站在洞口,正冷眼望着洞内的一切。风白手一抬,轻轻朝霸下打出了一记极冰大法。 霸下并未料到风白在此,一愣之时,已中了极冰大法,立时被厚冰裹住,人和冰团皆摔倒在地。 霸下急忙运气相挣,咔喇,冰团裂开,霸下自里面跳了出来。 风白已自洞内走出,道:霸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碧螺庄只剩一根独苗了,你非要赶尽杀绝么? 废话,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杀我,我岂会蠢到将一个祸害留在世上。 风白一愣,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想从霸下杀死春田之事开始说起,又觉得没必要,龙族之人是不会讲道理的。他们仗着势力庞大,早已横行惯了,只允许自己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欺负他们。与他们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只是霸下已然发现了七星洞,若就此放了他,他势必回去搬救兵,届时龙族之人大举来犯,七星洞定然难保。而秋原三人伤势未愈,不便搬移,倒不如先将把霸下制伏,等三人伤好了,再把他放回去。 念及此,风白忽地抢身而上,出手攻向了霸下。 霸下起手迎战,与风白激斗起来。 霸下自上次采食了灵池的灵气,修为已达八千余年,自是脱胎换骨。只是与风白相战,他发现自己竟没有丝毫的优势。非但如此,还处处被风白压着打,几乎失去还手之力,不禁惊讶不已。风白这小子的造诣,何时到了此种地步? 半盏茶功夫,风白挥掌成冰,将霸下再次裹进了冰团之中。这一次的冰团厚达数丈,霸下被困在中间,宛如一只被树脂包住的虫子。 洞内之人皆出来观战,便连伤势未愈的秋原也在玲珑的搀扶下出来了。秋原见状道:风白公子,切勿放走霸下,此人心肠狠毒,若放虎归山,必遗患无穷。 说话间,冰块忽地发出咔的声响,偌大的冰团竟出现一个裂缝,霸下竟强行将冰块挣破了。紧接着又是咔的一声,裂缝瞬间扩张开来,只见霸下手一推,将身前的那一块冰团推倒在地。 秋原大喊:别让霸下跑了。同时右掌猛推,喷出了一团烈火。怎奈秋原道行有限,这一团烈火却未够着霸下,对霸下没有形成任何的威胁。 风白当即自掌心祭出一股极冰之气,瞬间将附近的水汽凝成冰,一甩手,十数粒冰渣疾速朝霸下飞去。 霸下却也不是等闲之辈,看见冰渣飞来,当即抢身一跃,竟躲得干干净净。风白如法炮制,再次甩出了一把冰渣,霸下便再次飞身躲避。 不过风白这次并没有将手中的冰渣悉数甩出,而是留着一些,待霸下将要落地,这才二次出手。嘶嘶几声,噗噗噗,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冰渣破空而去,悉数击中了霸下,贯穿霸下的身躯,带出了几股血箭。霸下哼了一声,踉跄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几粒冰渣分别击中了霸下的双腿,只因风白只是想阻止他逃跑,并无取他性命之意,否则往他要害招呼,此时霸下焉有命在? 风白将霸下吸在手上,将他带回洞中,即叫弦觞去取金蚕丝绳,以便将霸下捆住。 秋原见了道:还费那个劲作甚,一刀杀了这老贼,岂不是更干净? 风白道:不妥,此乃绵罗小姐的父亲,杀了他,如何向绵罗小姐交代? 怕什么?若是风白公子不好交代,便由我来下手好了。 不,人是我抓的,即便是你下手杀他,我还是有责任。我今日只是想把他抓住,以防他回去报信,并无杀他之心,我知道秋原你报仇心切,但今日不行。 风白公子,这……这龙族之人眼看要祸乱中州了,你身为神仙,不是应该阻止他们么? 是应该阻止,但没说要杀了他们,至少,事情还没到那步田地。 这……你们神仙做事就是喜欢瞻前顾后,等到他们真正威胁到你们的时候,只怕你们来不及杀他们,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秋原你莫要再说了,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我不想做你复仇的垫脚石,待你们伤好了,我便会将霸下放走,届时你要怎样对付霸下,我绝不会有任何意见。 秋原无奈,只好住了嘴,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风白便叫弦觞取了金蚕丝绳,将霸下捆牢,又取了一根银针,锁住了他的灵库,以防他挣脱绳索逃跑。 为了防止秋原向霸下下手,风白将霸下放进了螭王的寝洞中,并在洞口施下了封印,以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玲珑便要回去向绵罗报告关于秋原的情况。风白叫她转告绵罗,霸下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必须保守霸下在七星岛的秘密,若传到其他龙族人的耳中,则七星洞或会被龙族之人一锅端。玲珑点头谨记,便独自飞离了七星岛。 第225章 始料未及 http://.biquxs.info/

之后的时日,仍是由玲珑前来探视秋原,再将情况回去向绵罗禀报。她说真龙已叫人在泽中四处找寻霸下的踪迹,顺便也找寻秋原和鼠王、鳌王三人。真龙有理由怀疑,霸下的失踪跟秋原三人的失踪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风白一听,叫玲珑以后不要再来了,以免引起栖霞庄的怀疑。况且秋原的伤势也快好了,不用多久,秋原便可以离开七星岛。 秋原也认同风白的话,并说碧螺庄是回不去了,得另觅栖身之所。一旁的鼠王则建议回他的天机洞,龙族之人定是早已搜查过天机洞,此时回去,龙族之人绝对不会再来搜查,这就叫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 秋原觉得有理,便同意跟鼠王去天机洞,师徒二人今后也好在洞中研习玄黄火烈大法。他告诉玲珑,以后到天机洞找他便可。 玲珑依言而行,此去之后便未再来。而秋原三人伤势渐愈,已可自行活动。不几日,便可完全复原。 这一晚,风白睡梦中却被一阵疼痛惊醒,那是来自小腹上灵库的位置,是被尖细之物穿刺所产生的疼痛。 他一睁眼,双手忽地被人抓住了。细看之时,抓住自己的竟然是秋原,还有一个人拿着绳索要将自己捆住,却是鼠王。 风白大愕,道:秋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风白公子,得罪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放走霸下,我们先把你捆起来,待杀了霸下,便会将你放了。秋原道。 不行,霸下是我抓的,你要杀,待我放了他再杀。风白道。 不,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唯有出此下策,请你勿怪。秋原坚决道。 此时鳌王也惊醒了,喝道:臭耗子,你们师徒怎可这么做?你们这不是祸害风白么?有本事自己捉住霸下再把他杀了,借别人的手,报了仇又如何? 红毛鬼,你少啰嗦,我徒弟今儿个非杀霸下不可,你们都别插手,否则我鼠王绝对不会放过他。鼠王严词道。 说话间,鼠王已将风白双手捆了个结实。风白灵库被锁,根本无力挣脱绳索。 而弦觞和拈花仙子也惊醒了,皆出来察看。弦觞见状道:秋原,你可别把风白弄伤了,若弄伤了他,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弦觞姑娘放心,我们只是暂时困住他,并无伤他之意。秋原道。 为防止弦觞、拈花仙子和鳌王取出风白灵库的银针,鼠王将风白抓起,师徒二人迅速移动到封印霸下的洞室,并将风白放在了身侧,再用身体挡住风白。 之后,师徒二人开始齐施法力,试图破除风白所布设的封印。很显然,这师徒两个对此事早有预谋,至于是什么时候预谋的,风白却一无所知。或许,是趁风白下到泽底抓捕鱼虾的时候吧。 风白心中甚急,霸下死不足惜,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死,自己实在无法向绵罗交代待,便叫道:弦觞、仙子、鳌王前辈,你们快阻止秋原的行动,他若现在杀了霸下,岂不是陷我于不义么? 三人尚未作出反应,鼠王却抢先道:臭小子,又没叫你下手,怎么就陷你于不义了,你怎地那么多道义要讲? 又对弦觞三人道:你们谁要是敢阻止秋原,就是跟我鼠王作对,我鼠王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坏我徒弟大事者,杀无赦,劝你们三思而行,莫要自寻死路。 弦觞一听,颇为恼火,冷冷道:臭耗子,你吓唬谁呢?我毒女几时会受别人的恐吓?你纵使有天大的本事,要杀我弦觞,也休想全身而退。我本也不想阻止你们,只因龙族之人不值得同情,但你这般说话,我弦觞便偏要插手,看你能把我怎样。 鼠王听言,知道弦觞也不好惹,论道行不足为惧,但是她使毒的本领实在匪夷所思,强如睚眦和沧海神龟者,都难逃她的毒虫毒血,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若惹毛了她。 当即道:弦觞姑娘,你既不同情霸下,还请莫要出手相阻,老耗子方才情急,言语有失,弦觞姑娘莫要在意。 弦觞见他态度急转,遂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你们要杀霸下尽管杀吧,我弦觞绝不插手。 风白见弦觞这样说,自知光靠鳌王和拈花仙子无法战胜秋原师徒,便道:弦觞,你怎能向着别人? 非是我向着别人,而是我实在极讨厌龙族之人,且如今睚眦亡我之心不死,留着这霸下,还不知道哪天他就要帮着睚眦来灭我,我觉得这霸下也确实不可留,如今有人要下手,我自然乐得一旁看热闹。弦觞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道。 风白听得这话,竟自无语,只能眼睁睁看着秋原师徒继续发力破除洞室的封印。 未几,哗的一下,封印被破。不料几乎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只见秋原和鼠王的身躯都飞弹开来,似遭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重击,狠狠地撞在了洞壁上。 接着人影一闪,一人自洞室内飞逃而出,便要往洞口窜去。不用说,此人便是霸下。 原来风白将他封印在洞室内,由于没有缚身法咒,霸下虽然被囚,却是自由之身。他在里面听得外面的动静,知道秋原师徒要对自己下手,便一直做好逃窜的准备。待封印一除,他便朝门口打出了一记龙吟诀。 眼见霸下便要逃出洞去,弦觞哪里肯放?袖子一甩,早已放出了一些毒虫,正中了霸下的脸面。霸下哎呀一声,当即停住了身形,一转身,伸手欲将弦觞吸住,好逼她交出解药。 弦觞见他伸手,袖子再次一动,又甩出了几只毒虫。霸下措手不及,便连手掌也被毒虫咬了,再次哎呀一声,慌忙将手掌收回,再也不敢妄动。 弦觞点亮了灯,只见霸下脸部、手掌已是一片紫黑,毒气迅速扩散,眼看就要往身上游走。 他惶恐地望着弦觞,哀声道:弦觞姑娘,求你给我解药,我快要死了。 弦觞不答,转向秋原道:秋原,霸下在此,你还不过来瞧瞧。 秋原被龙吟诀震得口中吐血,此时见霸下中毒,看样子已无法再逃,便挣扎着走了过来。他自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恨恨道:老贼,今日我便杀了你,为我碧螺庄上下几十口人报仇。言毕手一抬,朝霸下刺了过去。 霸下虽然中毒,但是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往侧边一闪,同时用另一只未中毒的手去还击秋原。啪的一声,秋原因心中仇恨极深,刺得太过用力,竟未收住身躯,结结实实挨了霸下一掌。,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鼠王走了过来,将秋原扶起,同时将快要毒僵的霸下吸在了手上,道:霸下,你杀我徒弟全家,现在便是你偿债的时候。言毕抓着秋原的手,缓缓地将匕首刺向霸下。 霸下眼睁睁看着匕首靠近自己的身体,怎奈身体僵麻,动不得分毫,除了恐惧地瞪圆双眼,又能怎样? 住手。一声喊叫响起,众人一看,只见风白挣断了手上的金蚕丝绳,随着这一喊,他右掌一伸,把霸下吸了过去。 原来鳌王不知何时已拔除了风白灵库上的银针,风白得以运气挣脱束缚。众人大愕,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却见弦觞玉手轻扬,朝风白和鳌王放出了几只毒虫。风白做梦也没想到弦觞会对自己下手,立时脖颈被咬,哎呀一声,将霸下松了开来。鳌王也未能除外,当场惊愕住了。 弦觞,你……风白瞪着弦觞,恍如梦中。 弦觞不理,径直走过去,取出解药塞进了霸下的嘴里。霸下只有嘴巴能动了,急忙将解药吞下。 弦觞却回身道:秋原,霸下已服下了解药,一会儿便会复原,你自己看着办吧。 秋原起初还不明白弦觞为何要这么做,此时一听,如梦初醒,当即手一甩,将匕首朝霸下飞掷而去。 风白当即手一推,掌心的极寒之气迅速冷凝成冰,击向了飞来的匕首,叮,叮当,冰渣击中了匕首,将匕首撞至洞壁,又落到了地上。 秋原一诧,便过去捡拾匕首,欲再次发难。风白手一伸,又将匕首吸了起来。秋原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弦觞见了道:秋原,你莫急,等一下匕首自会回到你手上。 稍待片刻,果然当的一声,风白身上毒气游走,已至手臂,再也握不住匕首,匕首掉到了地上。 秋原大喜,过去将匕首捡起,双目恨恨地望着霸下,切齿道:老贼,受死吧。说着再一次将匕首对着霸下刺去。 岂知霸下忽地伸手,竟硬生生将秋原的手腕捉住。秋原大愕,想不到紧要关头霸下竟然从僵直中缓了过来,若再不抓紧时间,只怕便要错失大好时机。心念处,当即奋力前刺,欲将匕首强行刺进霸下的身体里。 霸下奋力相阻,手腕抖动不已,额上瞬间冒出汗来,显然这是生死关头,若松得一寸劲,便要命丧当场。 鼠王见状,当即上前靠近秋原,伸手推向秋原的背部,欲要给他助力。 霸下大骇,将秋原的手往侧边一引,秋原的匕首刺了个空。霸下趁机往侧边翻滚,一正身形,即点脚飞身,朝洞口疾逃而去。 彼时弦觞正密切关注风白和鳌王的情况,生怕一个不留意,二人便要被自己的虫毒毒死。秋原和霸下相持之时,她正取出解药给二人解毒,是以此时霸下飞逃,根本无人可以阻止。 秋原一见霸下逃去,痛惜不已,一跺脚,脸上现出一副未能报仇雪恨的痛苦之色。他报仇之心无比急切,眼看今日可以得手,却偏偏在紧要关头连连失手。而失手的主要原因,便是风白的粗暴干涉,风白如此迂腐,实在可恨之极。 念及此,秋原气血上冲,直达脑门,轰的一声,瞬间把所有的恼恨都转移到了风白身上,他失去了自我,将手中的匕首直接刺进了风白的胸膛。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只有旁观的拈花仙子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弦觞率先反应过来,飞起一脚,将秋原踢出了一丈开外,秋原摔倒在地,又吐出一口鲜血,当场人事不知。 鼠王看见秋原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秋原这已是第三次遭击,看弦觞那一脚,力道极大,且正中秋原的心口,秋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急忙过去验视秋原的伤势,一按秋原的脉门,不禁大骇,秋原竟已失去了脉象。 鼠王顿时气急攻心,怒道:毒女,你打死了我的徒弟,我要你杀了你。你字一出,飞扑而上,使出玄黄火烈大法朝弦觞击去。 人未到,血红的掌心已灼热逼人,弦觞知道鼠王的厉害,急忙将身一躲,同时甩出了几条毒虫。 鼠王一心想着给徒弟报仇,出手全无顾虑,亦不留后手,此时一招落空,竟躲闪不及,脸面脖子皆中了弦觞的毒虫。 但他全然不顾,继续向弦觞出击。弦觞见他像疯了一样,不禁心中忌惮,急忙往洞口闪逃。鼠王因先前中了霸下一记龙吟诀,脚步已慢了许多,此时见弦觞要逃,自知追赶不上,即从掌心喷出了一股强劲的火焰,挡住了弦觞的去路。 弦觞一惊,急将身一错,算是避开了主焰,不料衣襟却被焰边扫中,立时燃了起来。她急忙躲到角落,伸袖扑火。 鼠王又向弦觞喷出一股火焰,弦觞急忙再避。待鼠王再要出手,怎奈毒气扩散,身体一僵,摔倒在地。 弦觞扑灭了身上的火苗,松了口气,只见衣衫烧出一个破洞,甚为狼狈。她无暇自顾,急急过去检视风白的伤势。 风白此时毒气渐减,伸手拔出了匕首,将之丢到了一边。弦觞见状大为意外,想不到匕首深深插进风白的胸口,风白竟能无事。更神奇的是风白的伤口竟渐渐愈合,片刻间已完好如初。 风白也无暇自顾,过去察看秋原的情形,看有无补救之机。虽然秋原迁怒于己,可秋原的遭遇着实可怜,若此时命丧此地,则碧螺庄满门皆灭,自己也万万逃脱不了干系。 风白按了按秋原的脉门,秋原的脉象明明存在,只是极为微弱沉滞,若不细心,难以察觉。当即取了一粒仙丹给秋原服下,再静观态势。 片刻,秋原已自醒转。风白吁了口气,对地上的鼠王道:鼠王前辈,秋原并没有死,他已经醒过来了。 又对弦觞道:把鼠王的毒解了吧,犯不着害他的性命。 弦觞迟疑了一阵,还是依了风白的话,捏开鼠王的嘴,给他服了一粒解药,道:臭耗子,以后对姑奶奶客气点,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秋原这边,他发现风白没死,大感惊讶,虽然怒意已消了不少,但仍是对风白成见颇深。此时放走了霸下,还不知几时才可以报仇雪恨。 风白知道秋原仍恼恨自己,一时无话可说,秋原报仇固然没错,可是自己也没有错,他要恨,就由他去恨吧。 只是秋原已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因自己要放走霸下,便被他如此仇视,已到了要取自己性命的地步。秋原为了报仇,不顾绵罗的情面,不顾自己曾经教他玄黄火烈大法,在他眼里,除了复仇,再没有其他什么,甚至人性,都可以丢弃。风白只能为秋原感到深深的遗憾,自此之后,凡与秋原有关的事情,自己最好都避而远之,免得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多时,鼠王身上的虫毒已解,风白便叫大家趁夜离开七星岛,霸下回去之后,必然带着龙族之人前来围剿,众人若不散去,或可能悉数遭到龙族的歼击。 鼠王即搀着秋原,于夜色中辨明了大概的方向,往天机岛飞去了。 风白四人望着鼠王师徒消失在大泽中,气氛一时静默,谁也没有开口。半晌,风白叹了口气,至于叹什么,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风白,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鳌王率先打破沉默道。 回冰洲继续找寻灵石,顺便找我师傅。风白道。 我也想去冰洲,我与你一道去吧。弦觞道。 这个……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冰洲也非太平之地,再说我去冰洲乃是找寻灵石,非为游山玩水,你跟着去,不是去受苦么?风白委婉道。 我不怕受苦,我就是想跟你去,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寻灵石。也不知弦觞是不明白风白的意思,还是故意假装糊涂,她完全无视风白的话语。 这……风白顿时无言。 弦觞姑娘,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受这个奔波之苦了,你一个姑娘跟着去,风白又要找寻灵石又要照顾你,着实不大方便。鳌王解围道。 我不要风白照顾,我虽然道行不高,但是我使毒的本领可不差。再说了,拈花仙子都可以去,凭什么我不能去? 仙子是去找襄龙大仙,因为襄龙大仙也在冰洲,确切地说,我不是带着她去,我们只是同路,在路上作个伴而已。风白道。 我不管,反正只要她去,我就去。 风白无奈,道:好吧,那就一起去。 你此话当真?弦觞不由得高兴起来。 风白点头相应,道:不过眼下还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栖身为好,到了天明,我们便可启程。 众人齐齐应声,即飞离了七星岛,在百里外的一座岛上落脚休憩,以待天明。 第226章 密室 http://.biquxs.info/

风白却没有睡,他虽嘴上答应了弦觞,却实在不想让她跟着去。若让师傅看见,铁定不会开心,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是以等大家睡熟,他便悄悄地拍醒了拈花仙子,以手比画,叫她不要出声,好偷偷地开溜。拈花仙子会意,二人即蹑手蹑脚离开了弦觞和鳌王,往泽外飞去。 到了泽外,刚好天色微明,风白登高呼唤金鹏,金鹏闻声而来,发出一声震天的鸣叫,将数十里内一切还未睡醒的生物都惊醒了,附近几只大鸥鸟受惊,嘎嘎嘎一阵惊叫,慌不择路地飞走了。风白二人跃上鹏背,直奔昆仑山。 风白之前怀疑纨素等人被龙族之人挟持,从绵罗的叙述中来看,却又似乎不是。此番只能回到昆仑山,看能否发现纨素等人的踪迹。 在群山和幽壑之间搜寻了大半日,只见四下寂静,除了飞鸟走兽,并无人迹,便是妖兽怪物也不曾见到一个,莽莽昆仑,安详平和地躺在峰尖的白雪和平野的绿地之间,一派神圣和静谧。 傍晚时,二人只好驾着金鹏飞到昆仑之巅,在昆仑宫旧址上落下。昆仑宫遗迹还是之前的样子,因被仙气笼罩,这里无风无雨无雪,便连地上的灰烬也未被吹动分毫,故而风白之前的脚印仍清晰可见。 忽地,风白发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脚印,这个脚印比自己的明显更长更宽,定是个身形颇为高大之人所留。非但自己的身高不及此人,便是昆仑仙尊和昆仑大仙,也没有此等身材,那这个人是谁呢?是什么人在自己查看过昆仑仙宫的遗迹之后来到了这里? 循脚印跟去,这个脚印在灰烬中胡乱地转着圈,几乎走遍了整个仙宫,然后在一个地方密密地踩着,这个地方有一个直径六尺左右的阴阳鱼圆盘,圆盘周围围着八卦图案,似乎是开启圆盘的密钥。风白微一思量,便明白此乃灵池之上承接天之灵气的入口,每隔万年,天地之气交汇一次,天之气便从这个口子灌入到灵池之中。 看这阵势,难道是什么人想破解这个密钥?破解密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从这里偷偷地潜入到灵池之中采食灵气? 一切皆有可能。 风白继续察看,发现这个人并没有破解开密钥,又走到其他地方去了,脚印最终消失在两堵倾塌下来互相靠着的宫墙之下。两堵墙的中间有一个高达丈余的缝隙,那里刚好可以通过一个人,走进去一看,在傍晚的昏光中只是一片灰黑,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风白觉得这个来昆仑仙宫的人除了想潜入灵池,似乎还想捡点遗漏,想看看仙宫有无稀世宝贝或其他什么,否则他为何要在遗迹上乱转,连这样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风白当即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将手掌变作通明的火炭,照了一下两堵墙之间的地方。这一照不打紧,竟发现这里的地板有一条四五尺长的缝,虽然极细小,但还是清晰可见。而且地板是两块完整的花岗岩做成,似乎是地下室的暗门。 再看四周,并无什么开关。但是暗门上似乎有一些手印,似有人按在地板上强行往两侧推过石门,至于有没有推开,则不清楚。 风白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确没有什么开关。或许本来是有开关的,但是在大火中焚毁了或是塌毁了。那么底下的暗室中到底有什么呢? 犹豫再三,风白还是忍不住想下去看一看。毕竟已经有人找到过这里,且极可能下到过暗室,自己下去看看也不算是窥人之私。 忖毕,风白将双掌按在左右两块地板上,运力往两边推,哗的一声,地板开了,一道光自地下透出,底下果然是一处暗室,由一道逼仄的石梯通向那里。 风白叫拈花仙子一道走下石梯,与石梯相接的是一条通道,不长,只有数丈,走完通道,才到了暗室。暗室并不宽敞,乃是一个狭窄呈条状的空间,那里灯火通明,将暗室照得一目了然。只见里面摆设极简,只有两个蒲团,一个香台,香台上储着一些香灰,除此便无他物。 再看墙壁之上,刻着一些字和画,逐一细看,竟然是太清昆仑诀的修习法门,上面辅以图案,将行气之法展示得十分直观,便是没有什么道根之人,也一看就懂。 除了太清昆仑诀,又有化生大法,展示的是以灵化物之术,除此还有其他一些功法,皆是风白闻所未闻之术。风白不想细看这些法诀,免得落下偷窥之嫌,便叫拈花仙子一道离去。 不料哗啦啦一声响,只见暗室里头原本平整的墙壁上竟然打开了一扇石门,一行人走了出来,为首之人道:风白,等一等。 风白一看,这一行人不就是映月和不离以及纨素主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不禁一喜,道:不离王子,原来是你们?! 正是我们,我们呆在这里已经好久了,怎奈映月不肯回花刺国,加之我们打不开密室的石门,便一直没有出去。不离王子道。 哦,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别提了,映月公主插话道,我们在仙宫里呆得好好的,谁知那一天,不知是什么人突然把仙宫点着了,我们被火围困,加之道行甚浅,根本无法逃脱,眼看就要被火烧死了,我才想起昆仑有一次带我来过这个密室,我们便躲在了这里。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知是什么人烧的仙宫? 不知道,那天正好是哥哥和纨素她们在你的指引下来仙宫找我,我们正在宫中叙话,忽然就四处起火。映月公主道。 其实,我们倒是看见独臂鹰王来过密室,不离接过了话茬,他似乎是来偷学墙壁上的功法。不离说着指了指墙壁。 风白一听,不觉一怔,但随即豁然,无怪乎密室的暗门有手印,想来便是鹰王所留。那焚毁昆仑宫的会不会是他呢?不无可能,只因昆仑仙尊砍断了他一只手臂,他因此怀恨在心,趁昆仑大仙不在,便烧了昆仑宫泄愤。 但又不大可能,焚毁昆仑宫可不是小事,公然与仙道对抗,肯定要付出代价,即便不死,也好不到哪去,以他的道行,只怕还没那么大胆。他大概只是得知昆仑宫被毁,前来捞点好处而已。 念及此,风白道:不知鹰王会不会再来,若还会来,我倒要问一问焚毁昆仑宫的人是不是他,顺便叫他莫要再来偷学这里的功法。 可能会来,他已经连着来了两个晚上了,不离王子道。 风白点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言毕走出密室,将外面入口处的石门关上,以防鹰王知道密室有人而不敢下来。 关上石门,风白等人便躲进了与密室相连的另一间密室。不,这不是一间密室,而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不,也不是一个宽敞的空间,而是一个隐秘的花园。 一见这个花园,风白还以为是闯进了白虎君的灵池,只见这里草木茂盛,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红黄白紫,争奇斗艳。此外还有不少果树,挂满了各色仙果,仙果鼓胀饱满,散发出浓浓的香气,闻之嘴馋,恨不得立时摘下一些饱餐一顿。 走入花丛深处,那里却有一小亭,亭呈八角,琉璃作顶,龙柱凤梁,雕绘极精,龙凤皆欲腾欲飞,又欲张口啼吟。亭中央有一石桌,石桌周围有有几张石凳,桌上放着果盘,盘中盛放着一些仙果,看样子不离等人正是靠着这些仙果度日。 然而这里并没有灯火,亭后有一汪清泉,几束幽光自洞外斜斜地照进来,经泉水反射,投入到亭子中,这便是光源。这个花园不知是天然而成还是人为开辟,但洞上的那几个孔洞则毫无疑问是精心设计的,否则洞外的日月之光不可能这么巧正好投射到清泉上,又反照到亭子中。 风白和拈花仙子跟着不离等人将花园览了个遍,不禁惊叹不已。原以为昆仑仙山除了绝顶被仙气所罩而草木繁盛,其余便是终年积雪,寸草不生,想不到内中却隐藏着两处世外仙境,一处是灵池,一处便是这里。而且这里的奇景比之灵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昆仑仙山,人界众仙所仰望之地。 览毕,风白便坐在了通往密室的石门之后,透过极细小的门缝张望密室的动静,静待鹰王前来。 小半个时辰,果然传来隐隐的哗哗声,是进入密室的石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人进入了密室,果不其然,正是独臂鹰王。 鹰王径直走向刻有功法和图案之处,打坐在地,对着墙上的法门修炼起来。风白当即起身,将面前的石门推开。 哗啦啦,鹰王吃了一惊,急转头来看,但见风白现身,他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脸上的紧张之色全消,变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鹰王道。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仙家重地,你擅闯此地,不怕昆仑大仙问你私闯之责么? 哈哈哈,昆仑宫已毁,此地无遮无拦,我进来随便看看,怎么就不行了? 那我倒要问你,是不是你将昆仑宫焚毁的,你才好进来偷学昆仑仙尊遗留的功法?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是得知昆仑宫被毁,这才前来随便看看,这火绝对不是我放的。 若不是你放的,那是谁放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里有密室,故而烧了仙宫,好方便你前来偷学功法? 你……鹰王甚恼,满脸怒色,却忽地按捺住了,冷冷一笑,臭小子,我懒得跟你费那么多口舌,待我杀了你,看你还怎么呶呶不休。言毕取出带倒刺的铁鞭,冷视风白,步步逼近。 风白亦冷笑一声,道:鹰王,今时不同往日,当日在极乐之野我因元灵被鬼英所吸,才遭受你的残害,如今我正好借机讨回个公道,你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好了。 鹰王听言微怔,原来风白将元灵拿回来了,无怪乎敢直面自己,还敢对自己咄咄相逼。但即便风白恢复了元灵,其道行也不过就是在花刺国时的水准,如今他手中无剑,怕他作甚? 念及此,鹰王面露不屑,手一扬,铁鞭疾扫风白的头脸。 风白不躲不闪,左手一伸,将铁鞭抓了个结实。鹰王大愕,想不到风白竟硬生生抓住了铁鞭,风白这小子几时变得如此厉害? 他运力一抽,想把铁鞭抽回,顺带将风白的左掌扯烂。谁知这一抽,铁鞭却似在风白手上生根了一样,动不得分毫。他不信邪,运力再抽,结果却是一样的,他不由得惊愕住了。 风白左掌运气,手腕微微一抖,叮叮叮七八声响,一根完整的铁鞭硬是被风白震断,悉数碎落在地,断作了七八节。 鹰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退两步,本能地想躲避开来。 鹰王,你若老实交代是谁烧了昆仑宫,我还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一马,你若不说,我便要对你使点手段,将往日的公道悉数讨回来。 鹰王不得不向风白屈服,道:这昆仑宫确实不是我烧的,我也是在远处望见这里起了浓烟,才知道昆仑宫起火了,至于是谁烧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风白道。 我看到昆仑宫被焚,便想上来看个究竟,发现这里并没有人,便想看看有无未被焚毁的宝物,这才发现了这个密室。 那在昆仑宫起火的前后,你可有看到什么人在昆仑山上徘徊? 没有,鹰王摇头道。 这昆仑山上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 也没有,鹰王再次摇头。 风白问不出什么结果,便想将鹰王驱离密室,但忽地心念一转,不能就这么放过鹰王,必须让他吃点苦头,否则说不定他还会回到这里继续偷学昆仑仙尊留下的功法。 忖毕,风白手一伸,揽气成冰,一甩手,将冰渣疾速掷向了鹰王。鹰王措手不及,噗的一声,冰渣击中了他左肩,贯穿了肩胛骨,叮,又撞在了石墙上,这才四散碎裂。 鹰王退开两步,惊愕道:你……你不是说不会为难我吗,你怎能出尔反尔? 我说不为难你,是不会为当日极乐之野之事为难你。你擅闯仙家重地,偷学上乘仙法,不杀你已是对你格外开恩,你若再敢偷摸前来,到时候岂止是为难,我还要取你性命,你可是听清楚了? 鹰王悻悻然,不敢答话,脚下不自觉地往密室外移去,生怕多呆一刻,风白便会改变主意而害他的性命。 鹰王出去之后,风白对不离等人道:今晚我们先在这里过夜,明日天明便可出去。 众人点点头,风白又道:王子,公主,昆仑宫已毁,你们已失去了庇护之所,接下来有何打算? 不离王子不由得望了映月一眼,对风白道:我自然是想将映月带回去向父王复命,怎奈映月不肯。言下之意是想让风白劝一劝她。 风白会意,对映月道:公主,中州极不太平,眼下诸仙皆有事要办,昆仑大仙此时身在冰洲,也不知几时得返。你们留在此处多有危险,还是回到花刺国为好,免得令尊为你们的人身安全担心。 映月眉头微皱,忽地忧愁起来,闷闷道:只恨我道行甚浅,帮不了你们的忙。一个多月前昆仑和绿萝他们北上冰洲,那时他也叫我回花刺国去,可是我不远万里、历尽艰辛才到中州,这就回去,实在……实在是心有不甘。 顿了一顿,映月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要是回去,只怕便没有机会再来中州,也便没有机会再与昆仑见面。 不会的,风白道,待我们找齐了灵石,将中州的事了解了,我可以亲自将你从花刺国接回来。 可是……可是花刺国距此万里之遥,来回一趟极不容易,你现在不是也要去找寻灵石么,怎能因我之事而耽搁?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风白笑道,我已将睚眦的坐骑金鹏收为己用,以金鹏的速度,万里之遥也只需一二日光景,又何来耽搁之说? 映月一听,不禁一怔,她本是想以此作为不回去的借口,岂知风白竟收了金鹏为坐骑,这下自己可怎么拒绝? 风白见她似有所思,便道: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待中州度过灾劫,我必专程来接你与昆仑前辈相见。 映月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不离王子大喜,向风白投去感激的目光。 次日,风白即唤来金鹏,将不离等人带上鸟背,一行六人直奔花刺国而去。 第二日,金鹏飞抵花刺国。风白为了免去不必要的礼节,在国都之外的郊野便将不离等人放了下来,让他们自行入城。不离王子邀请风白前往国都略作盘桓,风白婉言相拒。互相道别之后,风白便与拈花仙子驾了金鹏离开花刺国。 风白本想直上冰洲找寻师傅,忽想到自己身上的红色灵石被逍遥娘娘所盗,便觉得还是先找回灵石为宜,免得见到师傅不好交代。这样想来,风白即大概推算了一下逍遥娘娘的去向,发现她仍然在中州西北的沙漠和草原一带,看样子她是誓要杀了孔雀魔王,故而久久不肯离去。 第227章 极冰大法显神威 http://.biquxs.info/

风白即与拈花仙子驾鸟飞往中州西北。 到了中州西北的孔雀海,在孔雀海上空低飞徘徊了好一阵,却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风白二人随即飞往乌拉草原。 飞到呼兰丘上空时,只见迁移到此处的犬戎部众人毫无踪迹,只有一些破败的帐篷,四下一片凋敝之象。许多草原狼在营帐四周徘徊,似乎在找寻食物。风白大感意外,难不成犬戎部又遭遇了什么意外? 风白当即跃下鸟背,落到地上一看究竟。方才在鸟背上看得不甚清楚,到了地上一看,不禁连呼不妙,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骸骨,从颜色上判断,当是死去不久,尚未变白,那些草原狼估计正是此前吃了这些尸体,故而此时不肯离去。 风白心中大骇,从骸骨上判断,这些死者基本是男丁,看来犬戎部遭了大劫,男丁已基本死亡殆尽。风白急急前往御龙洞,欲找御龙子问个究竟。进了御龙洞,里面却空空如也,连呼数声,哪里有人回应? 风白已经猜到怎么回事,定是山戎部的人又发动了对犬戎部的袭击,只是为何呼兰三圣没能阻挡住山戎部的人?难道山戎部又请了什么高人助阵? 风白无暇多想,驾了金鹏直往山戎部飞去。 飞到嘎仙草原上空,风白将金鹏降到一定的高度,辨认出了山戎部头领大帐,便和拈花仙子跃到地面,打翻了两个守卫,径直闯进了帐中。 山戎部大头领野风正和数名头目在帐中饮酒赏舞,看见风白入帐,野风一时未认出风白,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我大帐,你是不想活了么? 风白不答,反而冷冷道:野风,你肆意残害犬戎部,当真罪大恶极,我今日便杀了你,为犬戎部上下死去的人报仇。 野风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是谁呀?口气倒是不小,偌大的犬戎部都被我灭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跟我叫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了字一毕,野风站立而起,拔出弯刀,便要自上首下来砍杀风白。 此时右侧的一个头目也拔出了弯刀,道:大头领,杀鸡焉用牛刀,待我把这小子杀了,取他的项上人头奉给大头领便是。 这个头目说毕离开座位,挥刀来砍风白。风白不躲不避,待他弯刀砍到,这才伸手捉住了已到头顶的弯刀。 此人一怔,欲往下按,却纹丝不动。待要回抽,亦难动分毫,脸上的神色立时难看起来。风白用力一抽,将弯刀抽了过来,再抬脚一踢,踢中了此人的小腹。嗵的一声,此人飞出五尺,摔趴在地。 其余几个头目见状,纷纷拔刀来砍,风白将他们一一打翻在地,吓得那些舞姬躲的躲,藏的藏,一时乱作一团。 野风大愕,持刀指着风白,疑惑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谁,与犬戎部是何关系? 我便是当日呼兰丘一战中的风白,我与犬戎部并无关系,乃是看不惯你为了打压犬戎部无所不用其极,卑劣、残忍,狠毒,赶尽杀绝,你人性泯灭,罪该万死,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 风白气愤地控诉完,揽气成冰,手一扬,将碎冰甩进了野风的胸膛,悉数穿胸而出。 野风呃的一声闷呼,双眼圆睁,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支持了片刻,便扑地死亡。 众头目看见野风死去,皆惊愕不已,忽听其中一个头目愤然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把这个小贼杀了,为大头领报仇。 他这一喊,其余诸人悉皆响应,手持弯刀,朝风白围砍而来。风白原本无意伤他们性命,但见他们不知好歹,非但不知悔改,还如此嚣张跋扈,想来平日定是为虎作伥,与野风一样犯下不少罪行,干脆把他们也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念及此,风白出手毫不留情,使出极冰大法,一掌击在了为首之人的胸膛上。只见此人瞬间成了冰人,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整个人碎成了无数碎块,散落一地,场面颇为恐怖。 其余人见状,当场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风白已下定必杀之心,当即握手成冰,甩手将碎冰贯入了这几人的前胸,再透背而出。数声惨呼,这几人悉数倒地,皆以手捂胸,一副痛苦之状,没多久,便同赴了黄泉。 众舞姬吓得连连惊呼,接着大气也不敢出,皆互相抱团壮胆。少顷,一个舞姬跪下道:小仙,我们都是犬戎部的人,被山戎部抓来这里,为他们做牛做马,如今野风死了,山戎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求小仙救我们离开。 风白才扫视了众舞姬一眼,发现果然大部分是自己见过的人,便是当初灵珠叫来向自己借种的犬戎部女子。既是犬戎部的女子,为何不见灵珠姐妹在内? 即道:你们放心,有我在,你们不会有危险的。又道:你们可知灵珠姐妹在何处?如今你们犬戎部是什么情况,呼兰三圣又去了哪里? 这女子听问,眼泪立时扑簌扑簌往下落,其余女子亦跟着落泪,片刻哭成一片。 半晌,这女子才道:犬戎部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所有男丁……所有男丁……连同小孩,都被野风杀了。 风白早已猜到是这个情形,但此时听闻,仍是甚为惊愕,道:德拉头领……也未能幸免么? 此女子一摇头,已泣不成声,只顾着不停地抹眼泪。又半晌,她强忍悲痛,道:灵珠姐妹被野风送给了嘎山二老,现在生死未卜。三圣则被孔雀魔王和嘎山二老打伤,至今下落不明。 风白大感意外,道:噶山二老怎地与孔雀魔王勾结在了一块? 全因一个叫逍遥娘娘的女子,这个逍遥娘娘被孔雀魔王追杀,逃到了呼兰丘,三圣仗义相救,激怒了孔雀魔王,孔雀魔王于是找到噶山二老,合力打伤了三圣,野风便趁机侵犯我们犬戎部,竟灭了我们全族。此女子含泪说完,又激起了无限的悲伤,开始哭泣不止。 风白心中一诧,想不到一切灾难全因逍遥娘娘而起,她只想着找孔雀魔王泄愤,却不自量力,反被孔雀魔王追杀,以致害死了那么多人,真真是个祸害。 容不得风白多想,此时帐外哗啦啦一阵乱响,似有大批人马赶到。风白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原来是帐外的两名守卫看见野风等人被杀,便去通知了山戎部众人,此时正要前来围杀风白。 风白当即吩咐拈花仙子看好众舞姬,自己一人出帐迎敌。 帐外,山戎部众人停在了风白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壮年汉子,头目打扮,应该是山戎部中比帐内死去的头目更低一阶的头目。 他目视风白,道:小子,你当真杀了我们大头领? 风白一指帐内,道:里面的大小头领都死了,都是我杀的。 此头目一惊,啊了一声,遂对山戎部众人道:兄弟们,大头领被人杀了,我们不能放了这个小子,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为大头领报仇。 此话一出,山戎部众人悉数抽出了弯刀。风白大喊一声:且慢。 怎么,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有就快说,晚了就来不及了。此头目道。 风白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凭你们这些凡夫就能杀我?我叫你们且慢,乃是不想多造杀孽,好心劝你们退去,你们若不退开,可不要怪我无情。 臭小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你一个?你先担心你自己吧。此头领说完,手一挥,身后的众人便如潮水般涌来。 风白见他们不知好歹,当真想把他们一个个杀光。可是这样的话,自己与山戎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岂不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屠? 念及此,即挥掌成冰,将率先冲上来的人全部冻住了,再运气一推,大冰团哗的一声向后移去,将冰团后面的人撞倒了不少。 那头目也一并被撞倒,他慌不迭爬起身,见眼前一个偌大的冰块,里面的人被生生冻住,一时没了主意。 风白见山戎部的人被震慑住了,道:你们都看到了,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你们谁敢再轻举妄动,下一个死的便是他,我要你们去给我准备好十数匹马,若不照办,我便大开杀戒。 那头目一听,犹豫起来,显然他知道眼前的对手并非凡人,自己若不照办,难免引来杀身之祸。可要是照办,自己便显得软弱,在族人面前难以立足。 正左右为难,人群中有人喊道:不要怕这个小子,我们人多,大家一起上,将他乱刀砍死,他只有一双手,能把我们怎么样? 此人一喊,其余人也跟着喊起来:对,不要怕他,大家快上。只见人群骚动,已有不怕死的率先冲了过来。 看样子山戎部的人平日便好勇斗狠,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凶狠之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风白也不再姑息,抓了一把冰渣,照着冲上来的人甩去。前面那几个人首当其冲,全部中击,冰渣击穿了他们的身体,又向后面的人击去,惨呼声响起,立时有上十人倒在了地上。 风白本以为这一击足以震慑其他的人,不料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一下,忽然又动了起来。有人大呼道:大家不要停,不要给这小子喘息的机会,快杀了他给大头领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下山戎部的人悉数骚动起来,全部奋力前冲,意图将风白团团围困。风白见他们个个如亡命之徒,又如扑食的饿虎,面目可憎,脸罩杀气,无怪乎犬戎部的人会遭灭族,如此凶狠的部族,当真非一般人可挡。 风白也不再留情,接连甩出数把碎冰,将前面的兵士击倒了数十人。尽管如此,后面的人还是不要命地往前冲,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风白无奈,自己已将山戎部的人击死击伤数十人,双手已沾满了鲜血,断不能再造杀孽。当即运气于掌,双掌平推而出。 哗啦啦一阵响,山戎部的人倒下了一大片,夹杂着哇呀乱叫之声,场面混乱之极。如此一来,那些未被掌风扫中的人总算有了停止的意思,全部愕立在场,不敢妄动。 风白走近冰团,一掌将冰团打碎,将困在里面的人释放出来。那些人就快要窒息了,此时获释,个个一脸复杂之色,又是庆幸又是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 风白目光如剑般扫视全场,道:你们快去给我备马,我不想再为难你们,但若你们不听,我便再开杀戒。 先前那名头目终于不敢再怠慢,立即吩咐人去备马。 不多时,十数匹马牵来,风白将犬戎部的女子叫出,叫她们悉数上马。待她们全部上了马背,风白便向那名头目询问嘎仙岭的位置,这头目伸手指了指北边最高的雪山,风白回头看了看,便让拈花仙子在前面开路,自己在后面跟着,护送十余名犬戎部的女子离去。 待离开山戎部营帐有一段距离,风白便叫拈花仙子看好犬戎部众女子,自己驾了金鹏,往嘎仙岭去救灵珠姐妹。 不多时到了嘎仙岭上空,风白绕飞嘎仙岭一圈,试图找到嘎山二老的栖身之处,结果却并未看见什么洞穴。继续往低处绕飞,倒是有一个不大的山洞,高不及丈,宽不过五尺,洞顶却没什么字样,洞口外即是悬崖,没有一寸平地,地势甚为险峻。 风白跃离鸟背,悬在洞口细看,发现那里有较明显的人进人出留下的痕迹,料想此处当是嘎山二老的洞府无疑。即对着洞口大声喊道:噶山二老,你们给我出来。 片刻,只见嘎山二老齐齐出现在了洞口。但见风白,嘎山二老颇为疑惑,只因并未认出风白是谁。便听归藏子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便是曾经被你们打伤风白,你们可还记得?风白道。 哦,原来是你小子,你小子明明满脸毒疮,怎地现在变得这般人模狗样了?归藏子带着暗讽之意道。 你先别管我变成什么样,我且问你,犬戎部大头领的千金可是在你们洞中? 是在我们洞中,你待怎地?归藏子满脸轻视,丝毫未将风白放在眼中。 不想怎地,你们把她们姐妹放了便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山二老对视一眼,齐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满满的蔑视。也不奇怪,往日的风白被他们轻易打成昏迷,可谓是任他们宰割,他们又怎知风白的真正实力? 待他们笑够了,风白道:你们既然笑完了,便该放人了吧? 放人?凭什么放人?玉霄子仍是满脸轻蔑之色。 风白深知不拿出一点实力是无法震慑他们的,当即揽气成冰,扬手掷向了嘎山二老。 嘎山二老看见风白扬手,还以为风白是虚张声势,但见透亮的碎冰飞来,才吃了一惊,当即往侧边一挪,这才堪堪躲过了一击。 便这一击,嘎山二老脸色大变,想不到昔日不堪一击的风白,此时竟能无中生有,凭空变出冰块来,此等法诀,绝非一般人所能掌握。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邪门法诀,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归藏子道。 风白哪里理会?又抓了一把碎冰,再次扬手掷出。这次他将打击的范围拉宽了一些,目的是不让嘎山二老有躲避的空间。 嘎山二老一见,往中间挪身已不可能,只因冰块将整个洞口的横面都封死了,情急之下,当即双双弯腰,齐齐下了一个后桥,嗖嗖嗖数声响,冰块贴着他们的胸腹飞掠而过,若迟得半分,便要遭冰块穿身。 然而风白早已作好了后手准备,嘎山二老方一起身,正要庆幸之时,风白的后手攻击已骤然而至。二人无论如何也躲不掉这一下,噗噗几声,冰块齐齐击中二人,都是奔腹部而去,只因风白无意将二人杀死,这才手下留情,若是奔上部出击,二人胸腔穿透,极大的可能要命丧当场。 噶山二老齐齐后退两步,面如土色,满眼的惊讶与困惑,一时间按着肚子上的伤口,未发一言。短短一段时日,风白这小子怎地就从一个不入法眼的无名小辈变成了现在的强者? 逍遥娘娘和呼兰三圣去了何处,快快说来,如若不说,我便取了你们的性命。风白沉声道。 嘎山二老对视一眼,归藏子道:我们与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围攻呼兰三圣之时,并未见到什么逍遥娘娘,她之前得呼兰三圣相助,摆脱了孔雀魔王的追杀,早已逃去无踪。至于说呼兰三圣,其中沐玄子已……沐玄子和赤灵子以及御龙子父子仓惶北逃,至于逃去了哪里,我们也不得而知。 风白眉头微皱,归藏子说到沐玄子时突然顿住,遂又改口,难道沐玄子已然遇害? 即道:那沐玄子怎么了,你为何特然改口? 并没怎么,归藏子目光有些躲避,我已经说了,他们四人都往北边跑了。 若没怎么,你为何要改口,他是不是被你们围攻致死?风白逼问道。 没……没这回事。归藏子已有些胆怯起来。 兄长,怕这小子作甚?如今我们虽然受伤,但全力一搏,未尝不可与这小子一战,便将实情说与他听,又有何惧?一旁的玉霄子突然道。 第228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离真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一听,更加坚信沐玄子已死,心中不由得一阵悲悯和恼恨,遂冷冷道:好,既然你们杀了沐玄子,那我今日便替他报仇,叫你们二人以命抵命。 不,沐玄子不是死于我们之手,是孔雀魔王杀死他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孔雀魔王报仇,而不是我们。归藏子辩解道。 若非你们为虎作伥,孔雀魔王势必难以杀死沐玄子,你们虽非凶手,却是不折不扣的帮凶,既是帮凶,便要付出代价。风白严词道。 归藏子顿时哑口,无力争辩。玉霄子却愤愤道:臭小子,要打便打,废话作甚?你玉霄子爷爷要是怕你,便将名字倒过来念。 念字一出,玉霄子已抬手运气,朝风白打出了一记法诀。风白并未闪避,亦打出了一道灵气,与玉霄子的法诀正面相撞。 嘭,玉霄子飞退五步,顿坐在地,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冒出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归藏子一见,扶起玉霄子急急往洞内走去。风白跟进洞内,只见此洞通道颇长,里面甚为宽敞,一股湿凉之意扑面而来。无数大大小小的钟乳自洞顶下伸,不少乳白色的汁液顺着笋尖下滴,在地面凝聚成许多石笋,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高,有的矮,但皆是笋尖对笋尖,可谓针锋相对。 风白大略看了一下这些钟乳石笋,难以计数,只觉得密密排布,蔚为壮观。转眼看那归藏子和玉霄子时,竟已不见了踪影。 风白无意追踪归藏子二人,旨在寻找灵珠姐妹。顺着洞内较干燥的路径找去,里面有一些洞室,便见灵珠姐妹蜷缩在一间洞室的角落,双手反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仿似受了伤的野兽,畏缩、胆怯、惶恐。 但见风白,灵珠姐妹起先是不自觉地往后退缩,以为又是什么坏人来侵犯她们。待风白自报家门,灵珠犹不太相信,只以惊恐的眼神望着风白,试图分辨风白身上可有往日熟悉的样子。 半晌,灵珠仍未能分辨眼前的便是风白,只因往日的风白满脸毒疮,如今的风白毒疮去尽,虽仍头发散乱,却早已判若两人。 风白看着灵珠姐妹那惊恐的眼神,内心不由得十分难受,她们定是受尽了嘎山二老的凌辱,往日如花一样的面容早已被恐惧遮盖,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强烈的防范意识,那使她们原本的天真之性荡然无存,只有无尽的惶惑和对深不见底的黑暗的恐惧。 我真的是风白,我是来救你们的。风白重复着这句话,同时伸手去扶灵珠的手臂。 灵珠就像触电一般躲闪着,尽管已无处躲闪,口里道: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话音中透着绝望和崩溃,几乎要哭出来。 风白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臂,道:灵珠,你不要怕,真的是我,风白,我来救你了。 灵珠似乎被恐惧占据了全部的身心,任风白怎么说,就是难以相信。风白无奈,只好将她搂在了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道:不要怕,恶人已经被我赶走了,等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灵珠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好半晌,她似乎闻到了风白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渐渐镇定下来,梦呓般道:你真的是风白么?你是来救我的么? 风白连连应声,凝视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继续安慰她。 灵珠最终接受了眼前的便是风白这个事实,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伏在风白肩上涕泣不已。 风白也跟着一阵心酸,方才真该杀了嘎山二老这两个狗东西,将灵珠姐妹折磨成这个样子,叫她们以后还怎么活? 他将灵珠姐妹手上的绳索弄断,扶着二人出去,便想找到嘎山二老,好取了他们的性命。在洞内找寻一阵,却哪里有噶山二老的踪影? 风白将灵珠姐妹带离钟乳洞,驾了金鹏飞回草原,与拈花仙子会合。犬戎部众女子看见灵珠姐妹的惨状,皆抱头痛哭。毫无疑问,她们虽不似灵珠姐妹那般凄惨,但在山戎部,却一样没有逃脱被凌辱的噩运。 眼下犬戎部被灭族,灵珠姐妹和众女子该如何处置,可是难住了风白。自己断不能日夜守护着她们,为今之计,便是找到赤灵子和御龙子以及天庸,让他们想想办法,最起码,他们可以护得一众女子的安全,自己也可以安心去冰洲找寻灵石。 想到这里,风白便提议大伙儿赶回呼兰丘,再让拈花仙子带领众女子将犬戎部的死难者掩埋,自己则可以驾金鹏往北边去找寻赤灵子等人,好让众女子有一个依靠。 众人点头相应,即上马赶往呼兰丘。到了之后,风白便驾金鹏大略往北边飞去,试图找寻赤灵子等人。 一路往北,不多久已飞到与冰洲相接的雪山,从空中下视,除了苍狼雪豹,山羊野牛,以及雪域猛禽,再也看不见其他什么。风白自知要在茫茫群山中寻获几个人不是什么容易之事,也不气馁,只管驾鸟在峰壑之间高高低低地穿梭,放眼搜寻地上的人迹。 约摸小半个时辰,太阳西沉,风白一无所获,打算赶回呼兰丘,好猎些野物给灵珠等人充饥。下视山谷,正有一群岩羊在山崖上觅食,风白当即跃下鸟背,身在半空,已握手成冰,甩手朝其中一只岩羊掷去。 咩——这只岩羊颈部中击,惨叫一声,身子从崖上往下滚去,直落山谷,蹬了几下腿后,最终没了动静。 风白落至山谷,捡起岩羊掂了掂,心想这只羊足够大伙儿充饥的了。遂脚尖一点,嗖,直窜高空,登上了金鹏的背部,即驾鸟回往呼兰丘。 岂知刚飞出一阵,便见前方雪山的山头上人影翻动,雪渣飞舞,四五个人交缠在一起,似乎正发生着一场酣战。 风白一怔,是什么人在雪山之巅打架?会不会就是赤灵子等人?心念时,金鹏片刻间已飞近现场,定睛一看,却不是赤灵子等人,而是逍遥娘娘和此前在沙漠中见过一面的离真子,他们的对手则正是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夫妇。 风白当即加入了战斗,将孔雀魔王从混战中拆开,与他单独对阵。孔雀魔王但见风白出现,颇为意外,平日他自视天下无敌,但此前被逍遥娘娘砍断一条右臂,战力已损失了不少,虽然有不败金身,但此时想战胜风白,只怕没那么容易。 风白则信心增加了不少,往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以双手斗他的独臂,即便道行不及他,但手脚上当是不会吃亏,若自己使出极冰大法,或许可以将孔雀魔王杀死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开战不久,孔雀魔王单掌难敌风白双手,被风白击中一掌,退出了数步。风白大喜,不给孔雀魔王喘息之机,运出极冰之气,挥掌再上。他知道孔雀魔王心肠狠毒、睚眦必报,断他一臂的虽不是自己,但也与自己有关,他能追着逍遥娘娘不放,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干脆趁此时机杀了他,免得给自己留下后患。他暗暗这样决定,即对孔雀魔王展开了更加密集的攻击。 不多时,嘭的一声,风白又一掌击在了孔雀魔王的身上。哗啦一声,孔雀魔王立时成了一个冰人,摔在了雪地之上。 风白眼睛直盯着他,期待他的身躯裂成无数的碎块。哐当一声,冰块碎裂,向四周激射开来,孔雀魔王竟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有丝毫的损伤? 风白大为失望,想不到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如此了得,非但灵力难以伤他分毫,便连极冰大法也侵不得他的身体,看来自己要杀他,还得想出其他的办法。 念及此,风白揽气成冰,握成十数碎块,迅疾朝孔雀魔王的眼睛甩去。孔雀魔王刚刚站住,但见碎冰飞来,当即横臂一档,一阵密集的噗噗声响起,碎冰悉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随即弹落在地。 风白不甘心,又抓了一把碎冰击向他的咽喉,还有肚脐、灵库等等部位,孔雀魔王躲也不躲,悉数将碎冰弹开。 风白不由得沮丧起来,看来要伤孔雀魔王真的异常艰难,若不能破除他的不败金身,再厉害的招数,也万难奏效。可是要破他的不败金身又谈何容易? 恰好此时离真子和逍遥娘娘一先一后将金蝎公主夫妇击退,金蝎公主夫妇双双受伤,自山巅滚落下去。孔雀魔王一见,当即飞撤身形,向山下直追二人,试图阻住二人摔落山崖。因雪山极高,山崖陡峭,若坠落崖底,只怕要粉身碎骨。 风白见状,突生一念,即喊道:离真子前辈,逍遥娘娘,你们快让开,待我击垮雪山,将孔雀魔王埋葬在山谷之下。 离真子二人闻言,双双弹身而起,高高跃离山尖。风白抬起右掌,运足九分的法力,猛地朝山巅劈去。 轰——积雪纷扬,碎石四溅,声音响彻群峰,将周边不少山巅的积雪震落,形成一波一波的雪崩,可谓惊天动地。再看脚下的雪山,整个山尖被削,山体立时矮了一截,巨石伴着白雪,轰隆隆如雷鸣般朝谷下滚去。 孔雀魔王听得巨响,不由得抬头来看,但见无数巨石急坠而下,顿时大吃一惊。自己只有一只手,如何能救得妹妹和妹夫两人?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左掌一吸,将金蝎公主吸在了手上,随即疾速弹开,以躲避山上如雷霆般滚落的巨石。 二人逃离开来,地皇却无力躲避,顿时被巨石击中,最终葬身谷底。金蝎公主一见,大呼一声:夫君。然而她也无能为力,只能随着孔雀魔王如电光石火般飞逃,瞬即消失在群峰之中。 风白看着孔雀魔王如一道光疾速消失,不禁暗呼可惜。望着孔雀魔王逃去的方向凝视一阵,他转视逍遥娘娘,伸出手道:娘娘,把我的灵石和神剑还我吧。 逍遥娘娘一阵为难,道:神剑已被孔雀魔王毁去,变作了一堆废铁,至于灵石,也被他夺去,你只有向他讨要了。 风白听言一怔,逍遥娘娘身上确实未携带神剑,而若神剑被毁,自己该如何向朱雀神女交代?微一思量,他想到了锻神,便道:那断剑在何处?待我将断剑拾回,或许还可以重铸。 这……神剑被孔雀魔王毁去,裂作数十碎片,被他扬落在黄沙中,想要拾回,恐怕…… 啊,风白不禁轻呼一声。看样子神剑真的就此毁掉了,从此人间少了一件神兵,要对付孔雀魔王,真的是难上加难了。可是那灵石真的被孔雀魔王夺去了么,还是逍遥娘娘想占为己有所撒的谎?若孔雀魔王有机会近身搜取娘娘身上藏着的灵石,以他对逍遥娘娘的仇恨,又怎会留逍遥娘娘活命? 遂道:娘娘,那灵石果真是被孔雀魔王夺走了么? 是,当真是被他夺去了。逍遥娘娘眼神闪烁了一下,答道。 风白愈加肯定逍遥娘娘在撒谎,道:灵石虽是宝物,可助长一些灵气,但其反食之弊也不容忽视,搞得不好,反而会被它吸走体内的灵气,娘娘若是身怀灵石,还是早些交给我为好,免得到时吃亏上当,后悔莫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逍遥娘娘一副不解之色。 娘娘,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怀疑灵石仍在你身上。试想一下,孔雀魔王恨你断他一臂,早有杀你之心,你说灵石被他夺去,定然不是你拱手相让,那便是他自你身上搜取,他既有机会自你身上搜取灵石,又怎会如此仁慈留你活命? 此言一出,逍遥娘娘又眼神闪烁了一下,却道:那灵石正是我给他的,其时我被他所制,他正想杀我,我便提出以灵石交换性命,后来我给了他灵石,他便将我放了。 是么?那你为何又逃到了呼兰丘,并得呼兰三圣出手相助,才将孔雀魔王赶跑?这不是与你所言相悖谬吗? 这……逍遥娘娘顿时哑口,她万没想到风白已知晓了自己追杀孔雀魔王不成,反被孔雀魔王追杀从而逃至呼兰丘之事,看来这个谎是没法圆过去了。 但是风白这小子向来以君子自居,自己不交出灵石,他绝不可能来自己身上搜取,索性赖他一回,看他能把自己怎样。 遂道:灵石确实在我身上,不过我不想还给你,难不成你要搜我的身? 风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看来逍遥娘娘真是摸清了自己的脾性,故而如此肆无忌惮。若不放下脸面做一回痞子搜一搜她的身,只怕她会继续有恃无恐。 即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今日非拿回灵石不可,你就是藏得再严实,我也会把它搜出来。 来字一出,风白已凌空一闪,出手向逍遥娘娘攻去。 谁知寒光一动,伴随着一声呼喝:休得无礼。离真子长戟一挥,抢身挡在风白前面,却是给逍遥娘娘助阵。 风白一怔,当即停下了手,道:离真子前辈,灵石事关中州存亡,你怎能不顾大义,站在逍遥娘娘一边与我为敌? 我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我只知道你不可以欺负一个女子,还说要搜她的身,这成何体统?离真子义正辞严道。 那你更应该劝她将灵石交出来,而不是帮着她阻止我。我搜她的身是有失体统,可与中州的存亡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 少废话,看招。离真子长戟一晃,直往风白胸前刺到。 风白知道多说无益,唯有一战将他们二人击败,才有机会取回灵石,即起手相迎,与离真子斗了起来。逍遥娘娘一见,自然也不闲着,与离真子合力对抗风白。 其实逍遥娘娘也不过是与离真子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与风白一道在紫云双煞的洞府中,接着便是此次,她原本藏身在雪山中躲避孔雀魔王的追杀,不料还是被孔雀魔王找到了,恰巧离真子出现,随即仗义相帮,才使她免遭孔雀魔王的毒手。现在风白要搜她的身,她只道灵石难保了,却不料离真子竟然站在她一边,倒是令她颇为意外,有他相助,风白想要拿回灵石还真没那么容易。 风白以一敌二,倒是还能应付,只是想要靠硬实力打败二人,还是颇为不易。若使出极冰大法制敌,倒可能简单一些,但一旦使出,则难保二人不会受伤。离真子好歹是大神后土的弟子,虽然已被后土逐出师门,但仍是同道中人,不宜过分对待。至于逍遥娘娘,她有不损之躯,倒是可以将她击伤,再趁她回神之际搜出灵石。只是该怎么对付离真子,才能让他不对自己的行动形成干扰? 有了,就用极冰大法将他暂时困住,只要困住片刻,自己便能顺利搜出灵石,只是时机要掌握得恰到好处,在困住离真子之后,瞬即便要击伤逍遥娘娘,迟得一时半会儿,只怕离真子都会挣脱束缚干扰自己。 第229章 阿兰阿芝 http://.biquxs.info/

即想即做,风白于混战中毫无征兆地使出了极冰大法,瞬间将离真子困在了一团巨冰之中。由于三人乃是悬空而战,离真子被困,便随着冰团掉落到被风白削去顶部的雪山之中。 风白来不及细看,即趁逍遥娘娘惊愕之时揽气成冰,握成碎块,扬手向逍遥娘娘掷去。 逍遥娘娘尚未反应过来,便中了碎冰之击,十数枚冰块穿胸而出,悉数击中了心肺。她轻呃一声,顿时陷入了假死,身躯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去。 风白赶紧抢身上前,将她的身躯接住,伸手在她腰间搜索起来。他一下就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状如鸡蛋,温温润润,不用说,便是灵石无疑,当即将之取了出来。 风白灵石到手,逍遥娘娘却因心肺遭到多处突击,一时仍未回神,若就此放手,逍遥娘娘势必急坠山上,或有丧命之险,风白便想将她慢慢放至地面,再行离去。 不料往地上一看,那离真子竟已挣破了冰团,长戟一伸,祭出了一道法诀,蓝光一闪,瞬即到了二人的脚下。 风白根本没想到离真子会这么快挣破冰团,待要躲闪,已来不及,嘭的一声,二人冲天而上,风白手中的灵石也脱手甩出,整个人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离真子飞身接过灵石,瞬即弹离,如一溜烟往北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白和逍遥娘娘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撞上空中,再一起坠至地面,风白用力甩了甩脑袋,这才稍稍清醒一些。再看逍遥娘娘,却仍未醒。她虽有不损之躯,但接连中击,此时是神识离窍,魂魄出身,一时半会无法醒转。 风白放下逍遥娘娘,想去追赶离真子,可是脚下发虚,根本站立不稳,又何谈施法发力?只好作罢,坐在地上静待逍遥娘娘醒来。 半晌,逍遥娘娘终于醒来,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只见那里的衣衫密密地排着十数个细孔,浸满了血迹。她坐起来,扬手就给了风白一巴掌,骂道:小贼,你好狠的手段。 风白被她打得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抬,就想还她一巴掌,但这一掌硬是僵在空中没有落下,风白还是下不去手。 臭婆娘,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若不是看在你一个女人的份上,定要还你几巴掌,在孔雀海我数番救你性命,你却将我的灵石偷去,你如此忘恩负义,当真不是个东西。风白心中气火难消,忍不住骂将起来。 逍遥娘娘想不到风白居然怒了,愣了一愣,却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你怎能对我下此狠手?为了区区一个灵石,将我打成满身窟窿,你算什么男人? 风白不想与她纠缠,转身要走。逍遥娘娘道:离真子呢,他上哪儿去了? 他抢走了灵石,已经逃之夭夭了。风白没好气道。 啊?!他……原来他不是真心帮我,而是觊觎我身上的灵石? 风白冷嗤一声,未作评价。 那……是他从我身上将灵石搜走的么?逍遥娘娘忽然有些着急。 风白一听,便想捉弄她一下,道:对,是他搜的。 逍遥娘娘陷入无语,神色一阵怪异,片刻道:你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搜我的身,我是女人,我难道不要脸的么? 我被他偷袭致伤,根本无力阻止他,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将灵石拿走。再者说,他搜你的身,与我何干? 你……逍遥娘娘气急败坏起来,你怎可这般无情?我与你在孔雀海同生共死那么久,难道我们之间,连一点情谊都没有么? 你还有脸谈情谊?你若是讲情谊,便不该将我的灵石偷走。 我……我并非想占有你的灵石,只是……只是那孔雀魔王太过强大,我怕打不过他,所以想借你的灵石助长一些修为,我是急着想杀孔雀魔王,才会做这种事,我绝不是你说的忘恩负义之人。逍遥娘娘辩解道。 风白冷哼一声:谁信你?我当初已经答应帮你一起杀孔雀魔王,谁知你转眼便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我……我……随你怎么想,我承认偷拿你的灵石有错,但你看着离真子搜我的身而不出言阻止,实在算不得仗义,你明知我极注重名节,却还任由他人碰我的身子,你当真令我好生失望…… 风白一愣,她说来说去,倒像自己对不起她了,实在荒谬。既如此,不妨再捉弄她一下,看她作何反应,遂道:我已说了无力阻止他,否则又怎会任由离真子胡来?这个离真子也确实过分,搜你的灵石也便算了,竟然还…… 还什么,他对我做了什么?逍遥娘娘急道。 他还在你身上乱摸。风白道。 啊……他,他真的对我做了无礼之事?逍遥娘娘惊呼道。 骗你作甚?他还摸了好久呢。 啊……这个无耻小人,我一定要杀了他。逍遥娘娘立时满脸愤怒,又露出冷酷之色,看样子她说得出做得到。 风白不禁一笑,道: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这么在乎自己的名节作甚? 你这是什么话,我虽已非贞洁之躯,但自当忠于自己的夫君,即便我那夫君是个负心人,只要他一天还在,我便不可做有负于他之事。 好吧,好吧,知道你是个贞洁烈女,不过你不用对离真子如此仇恨,因为……因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逗你玩的。 什么,逗我玩?逍遥娘娘不禁愕然。 对,其实是我从你身上搜的灵石,然后再遭到离真子的偷袭,从而丢了灵石。 你,你这个小贼,你骗得我好苦。逍遥娘娘假装恼怒道。 哈哈哈,谁叫你偷拿我的灵石,还骗我说被孔雀魔王夺走了,你骗我在先,我骗一骗你,有何不可? 你……那你有没有……逍遥娘娘欲说还羞,不便直白而言。 风白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故意盯着她看,嘿嘿一笑道:你虽然已经九千多岁,但是你这脸面身子倒是娇俏婀娜,也算得上是尤物,既是尤物,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自己的手,所以…… 风白故意相逗,想看她是什么反应。不料逍遥娘娘脸一羞,故作恼怒道:臭小子,你竟敢非礼我,看我不打断你手。说着手一扬,奋力打向风白的手臂,但是落下时却是轻轻的。 风白假装讥讽道:你不是贞洁烈女吗,怎么不说杀了我? 你……你这小贼,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要卖乖,老娘是该杀了你。言毕右掌一伸,打向风白的胸膛。 风白当即一躲,同时伸手将她的是手腕捉住,道: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根本没有多动你一下,仅仅是搜取灵石,你虽然貌美,不过跟我师傅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逍遥娘娘轻哼一声,将手用力抽回,道:我虽然比不过你师傅的美貌,但我又不跟她争什么。那个负心汉虽然被你师傅迷了心窍,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你师傅貌美又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用拿我跟她比,我不喜欢被人比来比去。 言毕,逍遥娘娘一个点脚,随意往一个方向疾速飞去了。 风白不料自己一句话竟惹她气恼,或许是金甲大王抛弃了她,她因此恼恨在心,而这件事多少跟师傅有关,如今提起师傅,她便连师傅也一并恼恨起来,不仅如此,或许连自己也被她恼恨了。 风白怔立一阵,未再多想此事,飞身驾了金鹏,往呼兰丘方向飞去。 回到呼兰丘,拈花仙子已与灵珠等人将犬戎部的死难者悉数埋葬,由于难辨身份,便将所有人葬在了一起,众女子皆伤心啼哭,眼睛红肿如桃。 眼见日暮,风白将众人转移到御龙洞休息,将岩羊剥了皮,除去内脏,放到锅中蒸熟,再分发给众人食用。 便此时,洞内光影一动,有人进入洞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赤灵子和御龙子以及天庸回来了。赤灵子脸色蜡黄,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一看便知是受了较重的内伤,一时未能痊愈。风白一看,当即让赤灵子坐定,给他服了一粒仙丹。 原来三人一直在北边的雪山躲避孔雀魔王的追踪,下午风白等人与孔雀魔王三人发生激战,风白将雪山之顶削去,发出震天大响,赤灵子三人闻声,躲在暗处偷偷观看,才发现击垮雪山的是风白,后来发现风白驾鸟往呼兰丘方向飞翔,他们才敢回到呼兰丘察看形势。 说起当日呼兰丘之战,赤灵子感慨不已,自言三师弟沐玄子付出生命的代价来阻止孔雀魔王,他们三人才得以安全撤离,每每想来,都令人痛心和惭愧。此一战不仅失去了沐玄子,连犬戎部众人也惨遭屠杀,实在叫人唏嘘。 风白当即告诉他自己已杀死了野风和山戎部的主要头目,算是为犬戎部众人报了仇。而下午一战又将孔雀魔王的妹夫地皇葬于雪山深谷,也算是对沐玄子的一个告慰,至于孔雀魔王,有朝一日定也要取他性命,让他为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话虽如此,赤灵子和御龙子却并未因此减轻失去师弟之痛,莫说孔雀魔王未死,即便已死,沐玄子终究已离他们而去,师兄弟的手足之情比山高、比海深,便是让孔雀魔王死一万遍,也难以弥补他们心中的伤痛。 风白只好又出言安慰了他们一番,并提出如何安置犬戎部众女子的问题。风白的意思是,犬戎部男丁悉数被害,只能靠赤灵子等人为她们提供庇护,天庸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不如让天庸将众女子纳作妻妾,说不定还可以重新振兴犬戎部。 天庸一听,却连连摆手,口称使不得。赤灵子和御龙子稍作合计,倒是认为可行,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自当继续下去,天庸若纳众女子作为妻妾,他日儿女成群,虽不是犬戎部的真正血脉,也算是犬戎部的一个延续。 天庸见父亲和师伯认可风白的意思,也未再反对,俯首答应。 风白即将自己的提议告知灵珠等女子,要她们以后跟着天庸好生度日。其他女子倒是无话,唯有灵珠滚下泪来,对风白露出不舍之意。 风白也没有办法,自己与灵珠发生关系本就是一个错误,万不能一错再错,纵使自己愧对灵珠,也不得不对她弃而不顾,即便不是因为师傅,但为了中州大计,也绝不能与一个凡人女子纠缠不清。 安顿好了众女子,风白和拈花仙子便于次日离开了呼兰丘,追那离真子去了 冰洲仍是四处雪白,积雪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天寒地冻,冷风呼呼,大地一片沉寂。 飞了许久,沿路除了飞禽走兽,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又飞了一阵,这才看见两个人在雪地上活动,看样子是两个女子,正挥着药锄在雪地里挖什么东西。风白便和拈花仙子降至地面,好向二人打探一下离真子的行踪。 落到地面一看,这两个女子却不是别人,正是灵山圣女的两个丫鬟。但是风白早已改换了面容,是以风白认得她们,她们却不认得风白。二丫鬟看见一对俊男美女从天而降,立时怔立在地,忘了手中的活计。 阿兰,阿芝,你们可曾见过一个手持长戟的高大男子?风白发问道。 二丫鬟大愕,想不到眼前的陌生人竟然认识她们。阿芝道:公子是谁,为何知道我们二人的名字? 哦,我就是之前被你们主人抓起来关在洞里的风白。 啊,是你?!你怎地……你怎地……阿兰一脸疑惑,满是不敢相信之色。 呵,之前那个并不是我真正的样子,现在的才是。 阿芝仔细审视了风白一番,忽而作色道:果然是你小子,你还敢回来,你可把阿兰害惨了,我今日正好替阿兰讨回公道。言毕将手中的药锄一挥,便朝风白打来。 风白当即抓住了她的药锄,道:阿芝,你此话何意,我怎地害惨了阿兰? 阿芝用力想抽回药锄,一番努力,却是无效,便愤然道:你们救走了那个祖海,挟持阿兰逃离了圣女洞,我们娘娘为此事恼怒不已,便将怒火发泄到阿兰身上,把她左腿打瘸了,还用鞭子抽得她体无完肤。阿芝说着将阿兰的袖子一掀,只见阿兰的手臂满是疤痕,甚是恐怖。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祸害,即便阿兰肯饶你,我也不能饶你。阿芝越发义愤,将手中的药锄一松,又抢过阿兰手上的药锄,再次朝风白打来。 风白将这一把药锄也抓住了,抽离了阿芝之手,对阿兰道:阿兰,灵山圣女果真打瘸了你的左腿? 阿兰凄然一笑,道:没什么,反正我就是做丫鬟的命,瘸不瘸的没什么关系,是我没有看住你们,娘娘罚我也是应该。 话虽如此,风白却深知是自己的错,当初阿兰已料到会遭灵山圣女惩罚,便极力想跟自己和绿萝、祖海一起逃离圣女洞,可是自己却没能带她走。这灵山圣女如此歹毒,鞭打也就算了,竟然将阿兰打瘸,实在毫无人性。 阿兰却丝毫没有怨恨风白的意思,只将此归结为她的命运,这让风白越发觉得亏欠了她,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灵山圣女,须为阿兰做点什么来弥补她。 想到这里,风白道:我这就去找灵山圣女,向她讨个说法。 不,阿兰阻止道,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添乱了,你要是去找我们娘娘,她肯定又要为难我,我……我怕这一次她要把我打死。 风白一听,立时僵立在地。阿兰对灵山圣女的恐惧已深深植根于心,可见灵山圣女上次对阿兰的惩罚是多么的凶狠和歹毒,若不教训教训她,不知以后她还会怎样对待阿兰。 可是阿兰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自己即便能惩罚灵山圣女,却不能将阿兰带离圣女洞,毕竟自己有事在身,不能旁生枝节,既不能将阿兰带离魔窟,则灵山圣女势必又要将怒火发泄到阿兰身上。 这样想时,只见阿兰已提起了药篮,拉着阿芝离开。阿芝虽然不想放过风白,却苦于打不过风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随阿兰离去了。 风白看到阿芝那恨恨的一瞪,还有阿兰一瘸一瘸的左腿,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怔怔地立着,一直望着二人走出了老远,这才收回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或许不仅仅是因为阿兰悲惨的命运,又连着先前犬戎部的灵珠,还有犬戎部的灭族之祸。如今这世道,强者肆无忌惮,弱者频频遭殃,什么时候才有太平之日,可令强者自守,弱者自安? 总有一日,自己要扫清妖魔,让神州重建秩序,还芸芸众生一片乐土。 第230章 古怪的阿兰 http://.biquxs.info/

思忖未了,却听二丫鬟离去的方向上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一个声音顺风飘来,道:兄长,这里有两个小丫头,我们又有香甜的鲜血可以喝了。 风白一诧,那两个吸血的红发怪辗转到这里来了?举头看时,只见雪地上多了两个人,一头红发格外醒目,可不就是红发怪兄弟。 风白当即飞身一掠,落在了红发怪的前面,喝道:吸血恶魔,休要猖狂。 红发怪兄弟看见风白,先是一愣,接着大红发怪一龇牙,露出四颗长长的犬齿,透出一股阴毒和恐怖之气,道:臭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换作往日,风白定是不以真实身份相告,免得给自己和师傅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如今,他已抛却了顾忌,誓要与妖魔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让他们知道世上正义仍在,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故而,风白凛然相告:我便是中州觅罗仙子座下弟子风白。 哦,我知道了,上次我们捉到的那个绝色女子便是你师傅觅罗仙子,真是可惜,当初我看她长得天姿国色,貌胜天仙,一时不忍心下口。早知如此,我真不该怜香惜玉,就该好好饱饮一顿她的鲜血,免得到如今仍追悔莫及,日夜思量她的鲜血是什么滋味。 大红发怪望住风白,继续道:你小子要是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他日我们再遇到你师傅,可就不会对她客气了。你师傅那么漂亮,若被我们喝干了鲜血,只剩下一副惨白枯瘦的身子骨,只怕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想喝我师傅的血,我看你们没机会了,今日我便送你们两个去阎王那里报到。到字一出,风白已握了一把冰块,抬手向二人掷去。 红发怪兄弟被风白打了个出其不意,风白明明空着手,突然就掷出了东西,尚来不及看清是什么,这些指头大小的东西已到了身前。二人大骇,当即往侧边一扑,这才堪堪躲过了一击。 风白看见二人扑倒在雪地上,手一扬,第二着又出手了。由于二人一左一右,风白这一着只能奔一个人出击,他也没有多想,便将冰块击向了大红发怪。 大红发怪方一扑地,见风白二击又至,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一个翻滚,向后滚出了三尺。嗤嗤嗤一阵响,冰块悉数击在了雪地上,打出了上十个雪洞,而有一个雪洞就挨着大红发怪的腰身,倘若迟得一丁半点,这个冰块便已打进了他的身躯。 风白待要再次出手,那小红发怪已一跃而起,瞬即使出了幻术,顿时把周围七丈罩在了一片魔幻般的光亮之中。 风白一惊,双手同时抓了一些碎冰,依大概方位向红发怪兄弟甩去。噗噗几声,同时传来两声痛呼,显然红发怪兄弟二人齐齐中击,只是光芒所罩,看不见二人伤在了哪里。 风白朝二人发声的方位一伸手,试图将二人吸在手上,不料双掌一凉,吸在手上的不是红发怪,而是两大团积雪。看来红发怪兄弟异常警觉,虽然受伤,却瞬即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生怕再次遭到自己的攻击。 便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自前方撞来,嘭,风白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自然做梦也想不到红发怪在受伤之后竟会朝自己展开反击,顿时胸中剧痛,身躯往后直退,连退七步,这才勉强站住。 甫一站住,尚未定神,又一股强大的力量撞来,风白恍如梦中,结结实实又挨了一击,这下直接一股顿坐在地,身不由己在雪地上滑出了六尺,才停了下来。 光亮霍地散去,只见大红发怪左手捂住一侧腰肋,右手尚未收起架势,这两击无疑是出自他手。而小红发怪则坐在雪地上,双手按着两腿,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显然是双腿中了风白的碎冰之击,且分明已经被洞穿,鲜血从伤口的另一侧滴落雪地,片刻将白雪染得殷红。 风白则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强行按捺下去,这才没有吐血,但脸色一阵惨白,五脏六腑已受到不小的震荡。 臭小子,我道你有天大的本事,竟敢口出狂言,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大红发怪说着手一抬,又向风白打出了一记法诀。 风白来不及起身,只好原地打出一掌,与红发怪的法诀硬碰。嘣,风白的身躯向后再滑出五尺,喉咙一腥,鲜血咯了出来。再看大红发怪,则身躯飞出八尺,仰天摔跌在雪地上,也是口中吐血。 风白因之前连中两击,此时难以用尽全力,否则这一次隔空对掌是稳操胜券。不过他虽然受伤,但比起来大红发怪来,却又轻微一些。大红发怪躺在地上,一时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风白挣扎着欲要起身,一旁的拈花仙子连忙上前相扶。 此时大红发怪也站了起来,右手捂胸,大口地喘着气,一副痛苦之状。 风白受夸父精气濡养,伤势片刻痊愈,遂冷冷望着大红发怪,道:我道行虽然有限,但对付你们两个吸血狂魔足够了,你们就安心地去见阎王吧。言毕握手成冰,便要将冰块掷向大红发怪。 住手。一声娇叱传来,伴随着衣衫飘动,一个矮小的身影落在了地上。待转头一看,来的可不就是灵山圣女? 由于此时未到傍晚,灵山圣女便仍是小孩子的身高,老太婆的脸面,一身衣服极不合身,看起来甚为怪异。除了二丫鬟和风白知晓内情,其余之人皆不明所以,无不异眼相看。 灵山圣女望了众人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打打杀杀,不知道这里是我灵山圣女的地盘么? 圣女,是这小子要杀我们,大红发怪伸手指向风白,一副讨好的表情,我们无意打扰圣女,怎奈躲不开,这小子说今日非杀了我们不可,就算圣女你在此,他也绝对不会放在眼里,他说圣女就是一个怪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灵山圣女一听,脸色顿怒,冷冷地朝风白望来。风白和拈花仙子却双双愕然,这大红发怪竟然无中生有,信口雌黄,目的无非是想借灵山圣女之手打败自己,好让他们保全性命。 你怎能捏造谎言?风白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枉你一把年纪,却恁地不要脸。你此言意在挑起灵山圣女和风白的矛盾,你好从中渔利,用心如此险恶,实在可恶。拈花仙子禁不住出言指责大红发怪,替风白鸣起了不平。 灵山圣女却惊讶起来,原来眼前的年轻人竟是风白,他怎地像换了一个人?不过看身形轮廓,确实像极了风白。这小子上次从圣女洞逃脱,救走了祖海,害得自己在靖王面前难堪。更气人的是他师傅觅罗仙子为了救祖海与自己打了一架,靖王竟因觅罗仙子貌美而怜香惜玉,未全力相助自己,致使自己受伤,当真该死。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绝不能轻易饶过他。 忖毕,她冷冷望着风白,道:臭小子,原来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今日不管你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都休想离开这里。上次你走之后,你师傅觅罗仙子将我打伤,这笔债今日定要算在你的头上。 风白一听,也不示弱,淡然道:既如此,你尽管动手便是。 灵山圣女见风白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极为不快,上次风白被自己捉住之时,哪里有这般狂妄?今日正好再教训教训他,让他不敢轻视自己。 遂一抬手,朝风白打出了一记法诀。风白不躲不闪,出掌相接。两股力道一接触,发出波的一声大响。 大响之后,风白纹丝不动,灵山圣女则连退五步,惊骇不已,想不到当日不堪一击的风白,此时竟然如此了得,真是见鬼,本以为这一记法诀定可以将风白打得半死不活,却不料自己反被他的法力所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难以痊愈。 风白望住灵山圣女,责道:你这个怪女人,上次我挟持阿兰逃离了圣女洞,你奈何不了我们,却拿阿兰出气,竟狠心打瘸她一条腿,我不知道阿兰伺候你多少载,但是你全然不顾主仆之情下此狠手,可谓冷血之至。今日我便打瘸你一条腿,让你也尝尝瘸腿的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肆意伤人。 言毕左右手各握了一个大冰团,便要朝灵山圣女掷去。 不,阿兰忽然喊道,你这个小贼,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娘娘惩罚我,是我有错在先,是我看守不力,以致让你们逃出了圣女洞,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与娘娘何干?退一万步讲,此事真正的元凶是你,若没有你,娘娘又何至会惩罚我?只怪我打不过你,否则我应该打断你的腿才是,你还有脸在这里惺惺作态。 风白闻言大愕,此前阿兰尚有委屈之意,为何此时却将不满一股脑儿发泄到自己身上?定是怕灵山圣女事后给她更严厉的惩罚,她才不敢表露对灵山圣女的不满。 而自己也确实有错,当初她苦苦相求带她离开,自己竟无动于衷,才酿成如此惨剧,一个如花一样的女子弄得遍体鳞伤,变成残废,实在叫人痛心。但正因为如此,自己更不该轻易放过灵山圣女。 遂道:阿兰,不管你怎么想,怎么指责我,我都认了,但此事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这个人不应该是我,而是你们娘娘,我今日非让她付出代价不可。 谁知阿兰却高声道: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为此事承担责任的人应该是你,若不是你,娘娘又怎会责罚我?你若真是问心有愧,就该把你自己的腿打断,你若不肯,便莫要在这里假惺惺,你虚情假意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风白再次愕然,无言以应。拈花仙子一旁插话道:你这个女子,怎恁地不知好歹?风白有心替你打抱不平,你却好坏不分,反倒指责起风白来,照我说,你这种人便是活该残废。 你又是什么人?阿兰神色一变,恼道,我阿兰不认识你,你在这里聒噪什么?我阿兰残不残废与你何干? 拈花仙子一怔,你了一声,也是词穷。 风白道:阿兰,你莫要害怕这个灵山圣女,待我将她打伤,再毁了她的圣女洞,将她赶出这里,便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闭嘴,阿兰大怒道,你这个恶贼,你再多言,我阿兰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斗上一斗。 风白看见阿兰动怒,越发觉得她是对灵山圣女害怕到了极点,把心中所有的凄苦和委屈都隐藏得不露痕迹,反而对自己怒脸相向,以免被灵山圣女看出她的不满。 念及此,风白越发痛恨灵山圣女,手一扬,接连将两个冰团掷向了灵山圣女的腿部。灵山圣女见状,欲要躲避,却见阿兰将身一扑,挡在了她的身前。啪啪两声,两个冰团齐齐击中了阿兰的背部,阿兰惨呼一声,口中血箭狂喷,顿时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风白大惊,阿兰竟然如此护着灵山圣女,这是为何?难道是自己对阿兰的心思揣测有误?不可能,阿兰定是怕自己打伤了灵山圣女,灵山圣女最终又要将此事算到她的头上,故而用这苦肉之计,以避免遭到灵山圣女更为严重的虐待。 想到这里,风白心里万分难受,再看灵山圣女,竟然站立当地,并无上前察看阿兰之意。倒是阿芝,急切地将阿兰抱起,连呼带摇,试图将阿兰弄醒。 风白连忙上前探了探阿兰的腕脉,只见她脉象微弱,时断时续,怕是脏腑已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若不及时施救,恐怕性命难保。 风白当即取出一粒仙丹给阿兰服下,然后长身而起,抬手猛地向灵山圣女打出了一掌。灵山圣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距离太近,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嘭的一声,矮小的身躯如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五丈之外,几乎没在了积雪之中,一动不动。 阿芝一见,却放下阿兰,跑过去察看灵山圣女的伤势。只见灵山圣女不省人事,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整个人软成了一滩烂泥。 阿芝不知灵山圣女是生是死,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感涌上心头,使她失去了理智,她放下灵山圣女,怒视风白,恨恨道:贼人,你连伤阿兰和娘娘,我跟你拼了。言毕身形一扑,用尽全力,双掌平击风白前胸。 风白见她飞身而来,无意再多伤害一个人,即将身一让。阿芝扑了个空,却因用力过猛,收不住身形,扑在了雪地上。她迅速爬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朝风白攻到。 风白只有躲闪,一边道:灵山圣女对你们如此严苛,如此冷酷,你们还处处维护她,这是何道理? 阿芝只顾不停地攻击,愤愤道:那是我们主仆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你既不能带阿兰离开,使她免受伤害,又何必在这里装好人?你这个恶贼,你是不是嫌事情不够大,非得把我们害死才甘心?我们与娘娘原本过得好好的,你一来,事情就乱套了,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阿芝的话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由愤恨变作了控诉。 你干脆把我们都杀了,不就正合你的心意了?你为什么不动手?你把我也杀了,一切就都干净了,你快动手啊,你为什么不动手? 阿芝打不着风白,风白又不还手,阿芝又急又恨,情绪彻底失控,不禁失声哭泣起来。 风白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传来阿兰回醒的声音,她睁开了眼,接着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你们不要打了,阿芝,快住手…… 风白随即停住了,阿芝却因太过愤恨,啪,一掌打在了风白的胸膛,风白身躯一晃,却并无损伤。阿芝仍不住手,接连又击打着风白,风白也不躲闪,任由她尽情地发泄。 阿兰又呼喊阿芝住手,阿芝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风白,竟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掩面而泣,呜呜不绝。 阿兰望着风白,无力道:你不要管我们了,快离开这里,你离开了,我们还能继续和娘娘生活下去,你若不走,只怕……只怕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风白闻得此言,愈发坚信阿兰平日受灵山圣女之苦已久,对灵山圣女不敢怒也不敢言,唯有隐忍,才能求得生存。灵山圣女之可恶,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可是自己又能拿灵山圣女怎么办? 怔了一阵,风白将灵山圣女吸在了手上,灵山圣女此时仍然如死去一般,风白盯着她好一阵,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她,叹了一气,便又把她放到了地上。 他飞身而起,自空中找到灵山圣女洞的位置,飘飞过去,凌空一掌俯劈而下。轰隆——声震云霄,大地颤抖,巨响在冰洲的雪原中激荡开来,久久未散。只见尘土冲天而起,偌大一座灵山瞬间崩塌,圣女洞化为了废墟。 风白稍稍解气,转身飞回。灵山圣女被巨响所震,此时渐渐清醒,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侥幸的同时,却又满腔的怒火,若不是当初阿兰看守不力,风白又怎会从圣女洞逃脱?如今自己险些死在风白的手上,全是阿兰的错,阿兰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但是眼下风白在场,自己不便惩处阿兰,待此事过去,非把阿兰活活打死不可。 风白见她醒来,道:灵山圣女,我已将你的老巢摧毁,算是对你虐待阿兰的一个小小惩罚,若你不思悔改,继续对阿兰施虐,则难保我不会取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 灵山圣女闻言,虽然心中愤恨难当,脸上却不敢有所表露,只是暗下决定,他日若风白落在自己手上,非活剐了他不可。 风白则开始寻思一个可以让灵山圣女不再伤害阿兰的办法。打死灵山圣女?又似乎有些过火。带阿兰一起上路寻找灵石?又不大合适,最要紧的是以后该如何安置阿兰?总不能让她一直跟着自己,那样师傅肯定会不乐意。当真急死个人! 风白正左右无计,在雪地上徘徊起来。 此时北边的天际出现两个黑点,迎面迅疾飞来,初看似鸟,待黑点变大,才看出是人。眨眼间,这两个人已飞到近前,飘然降落。 第231章 乱战 http://.biquxs.info/

风白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正是龙鱼老祖,女的却是北极圣母,这两人来这里作甚,难道是被方才的巨响所惊,故而前来看个究竟? 这北极圣母原是与九宫煞神关系非同寻常,当日在北极,孔雀魔王披露了九宫煞神与水母丽姬之事,令她颇为恼火,她此时跟龙鱼老祖在一块,看来是不想再与九宫煞神和好了。 二人皆未认出风白,环视了一眼场中的情况,并未在意。龙鱼老祖最终将目光落在风白身上,道:小哥,你们可曾看见一个骑仙鹤的中年男子飞过?同乘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风白心想原来他们是来找人的,那么这个骑仙鹤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无量大仙?遂道:不知二位要找的是谁? 是中州无量仙尊的弟子,北极圣母道。 风白一愣,还真是无量大仙,他们追踪无量大仙作甚?即道:据我所知,无量仙尊的弟子乃是中州的神仙,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无他,只因他是无量老贼的徒弟,北极圣母略带愤恨道。 风白一听,便猜测她因记恨无量仙尊当年将她抛弃,故而此时迁怒到无量大仙身上,想不到当年无量仙尊伤她如此之深,而她竟也铭记在心这么久,甚至迁怒给无量仙尊的弟子,其执念之重,当真匪夷所思。 便往身后一指道:我见到骑鹤人往南边去了。 北极圣母与龙鱼老祖对视一眼,即要腾身飞去。不料灵山圣女忽道:龙鱼,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话,他是中州觅罗仙子的弟子,依我看,他多半是糊弄你们的。 龙鱼老祖一怔,不由得望向灵山圣女,惊讶道:你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我是灵山圣女。 啊?!你是灵山圣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变成这样? 我因想青春永驻,自创了六阴乾坤诀,结果一直未能练成太阴、少阴之气,导致身子出现了异样,旦为老妇,暮为少女,朝为孩童之躯,夜为成人之身。 龙鱼老祖惊愕不已,简直难以置信,认真打量了灵山圣女半晌,才勉强相信了她的话。道:你似乎受了重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拜这个小子所赐。灵山圣女指了指风白。 龙鱼老祖这才将目光集中到风白身上,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竟是上次在贝拉湖将自己打败,令自己颜面尽失的风白,上次看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确实丑陋之极,此刻却彻头彻尾换了一副样子,竟透着英俊不凡之气,当真叫人大为意外。 当日在贝拉湖龙鱼老祖吃了风白的亏,他心中至今仍有些不快,虽说是自己技不如人,原本无话可说,但是风白令他在孔雀魔王和北海妖王等人面前颜面扫地,实在叫人难堪,若有机会,还是要找回一点面子,以解一直以来的郁结之气。 此时北极圣母也望住了风白,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小子,你们师徒的苟且龌龊之事令人作呕,简直是对仙界的玷污,今日既然在这里碰上你,我便替仙界清理你这股肮脏污浊之气。 言毕转向龙鱼老祖,道:龙鱼,你不是吃过这个小子的亏吗?今日天赐良机,不如你我联手将他杀了,也算是为你找回一点面子。 龙鱼老祖一听,正中自己下怀,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禁忌,当即点头相应。 他对风白道:小子,当日我在众多高人面前败于你手,此事令我倍感羞耻。我本无意再与你纠缠,怎奈这些时日一直羞愧难当,胸中积郁难消。你既与圣母有旧怨,咱们今日便一并了结了,你莫要怪我们手下无情。 风白听言哈哈一笑,道:费什么话,尽管动手便是,是生是死打了才知。 知字一毕,风白已祭出了炼气,转身对拈花仙子道:仙子,借你的宝剑一用。拈花仙子点点头,风白便将宝剑吸出鞘,握在了手上,身形一动,抢先攻向了龙鱼老祖和北极圣母。 三人瞬间斗作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风白虽说并无绝对的把握战胜二人,但却乐于一试。他觉得二人道行皆比自己要低,定然难以破除自己的炼气,只要炼气不破,自己便可以与他们打消耗战,然后逐一击之。另一方面,北极圣母口出侮辱之语,竟然对师傅不敬,自己无论如何要教训教训她,好叫她以后对师傅有敬畏之心,免得再口无遮拦。 至于龙鱼老祖,也是十分欠揍,上次明明是他技不如人,输了却不服气,此时看到有北极圣母做帮手,竟然想趁机报复,待自己将他击伤,再辱一辱他,看他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不过这两个人联手还真是不好对付,只斗了几十合,风白便被龙鱼老祖的骨剑刺中,所幸炼气相护,毫发无损。 到了百多合时,又中了北极圣母一剑,仍是靠炼气护身,才得以保全。风白心想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一个一个将他们打败才行。 不料方这样想,龙鱼老祖和北极圣母也急着想打败风白。只见他们双双跃开,身形甫落,便齐齐出掌向风白猛击而到。 风白当即急跃躲闪,谁知脚一沾地,却风白鱼老祖一撤手,将骨剑猛地向自己激射而来。躲闪已来不及,风白只好将剑一横,以剑身挡住了龙鱼老祖骨剑的剑尖。 两人开始斗法,龙鱼老祖催剑逼进,风白伸掌推剑运力外抵。方一瞬,一旁的北极圣母忽地出手相助龙鱼老祖,也遥遥地运气催逼骨剑,风白手中之剑瞬间弯曲起来,人也开始向后滑行。 风白担心二人合力之下恐将剑身挤断,则骨剑必刺向自己,从而损坏炼气,炼气一损,自己就失去了保护,受伤也就难免。虽说自己有不损之身,就怕自己伤后尚未恢复之际再次受到攻击,被北极圣母枭首斩腰,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念及此,风白即以左手移至剑身被骨剑剑尖相抵之处,防止剑身断裂,然后运气于脚下,强行站定,再运气猛推,稍稍将剑身推出一些,紧接着一侧身,将剑身斜横过来,好让龙鱼老祖的骨剑从剑身上滑移出去。 嗖,龙鱼老祖的骨剑果然从剑身上滑出剑尖,朝后方疾速飞去,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风白手上的长剑,剑尖抖动不止,发出密集的咻咻声。 风白抓紧时机左掌急推,自掌心射出一股极冰之气,极冰之气瞬间凝成冰块,如闪电般击向了龙鱼老祖。 龙鱼老祖突见风白挥掌,射出了一个晶莹透亮的东西,来速极快,尚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便已到了近前,当即想也未想,便翻身躲过。 风白早料到他会躲避,当即揽气成冰,撒手向龙鱼老祖打出了十数枚碎冰。 龙鱼老祖脚一沾地,便见碎冰飞来,心中大骇,再次翻身躲闪。但,还是迟了一些。他自然做梦也想不到风白突然之间又多了一门异术,可谓防不胜防。噗噗两声,两枚碎冰击中了他的肋部,直穿后背,鲜血激喷,疼痛无比,他身躯一晃,便要摔倒。 北极圣母大愕,急忙上前扶住了龙鱼老祖,并给他按压伤口,一边撕下衣服给他包扎。激战宣告停止,风白虽然有心想给北极圣母一点颜色瞧瞧,但也只好作罢,只冷冷道:北极圣母,劝你以后说话客气一些,若再让我听到你对我师傅有不敬之词,龙鱼老祖便是你的榜样。 北极圣母一听,恨恨地瞪了风白一眼,不发一言。 小友,这里是冰洲,容不得你如此放肆。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风白循声一看,却是冰洲靖王。方才顾着打架,也不知他几时来到了现场。 你打伤清霜和阿兰,击毁了圣女洞,现在又伤了龙鱼老祖,你是欺我冰洲无人么?冰洲靖王威严道。 风白微怔,遂道:是龙鱼老祖和北极圣母要联手杀我,我才被迫出手,他们两个打我一个,我尚未多说什么,如今他咎由自取受了伤,这怎能怪我? 至于灵山圣女受伤,皆因她狠心将阿兰的腿打断,我看不下去,便想出手教训教训她,她也是罪有应得。阿兰当日确实没有看住我们,我们得以从圣女洞逃脱,但阿兰只不过犯了一个小错,何至于要打断她的腿?灵山圣女如此狠毒,我没有打断她的腿便已是我大发慈悲,像她这种人,实在不值得同情。 可怜阿兰为了保护她,竟用身躯挡住了我对灵山圣女的一击,才致阿兰身受重伤。阿兰对灵山圣女仁至义尽,却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痛心。但若你要指责我,说我欺你们冰洲无人,我可是大大的不服。我乃是中州的神仙,以仁义为怀,若非事出有因,绝不会轻易伤人。靖王你还是先查明真相,再来对此事下结论。 不用查了,冰洲靖王沉声道,清霜惩罚阿兰,乃是她们主仆之间的事,外人谁也管不了,如今你自认为仗义,为阿兰打抱不平而肆意伤人,不是欺我们冰洲无人是什么? 风白不禁一阵哑口,想不到冰洲靖王也是如此不讲理,难道只因阿兰是丫鬟,便可以肆意残害她?罢了,看来这些人平日便已骄纵惯了,除了他们自己,大概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的。 便道:既如此,我也无意再与你争辩,你若是要为灵山圣女出头,尽管动手便是,我要是皱一皱眉,便不是中州的神仙。 冰洲靖王闻言,眉毛一扬,神色立时冷峻下来,道:好一个中州的神仙,今日我便向你讨教几招,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言毕骤然起手,向风白打出了一记远攻。风白自然不惧,冰洲靖王的造诣充其量与北海妖王相当,而北海妖王也不过九千多年的道行,若没什么意外,要胜他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眼见冰洲靖王一击攻到,风白当即弹身跃起,同时握冰于手,扬手甩向冰洲靖王。 冰洲靖王不闪不避,伸手疾抓,竟将击到的冰渣抓了个正着,并且一粒不剩。但见他手一甩,反将冰渣朝刚刚落地的风白打来。 风白长剑一挥,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将冰渣悉数打了个粉碎,同时左手运气,一掌急推,射出了数粒拇指大的冰团,再次向冰洲靖王射去。 而冰洲靖王早已趁风白格挡冰渣之时再次出掌,朝风白打出了第二击。他的灵气与风白的冰团在中途相遇,竟然互不干扰,继续朝着各自的目标行进。 风白急忙脚下一蹬,往侧边扑倒。冰洲靖王亦同样往侧边翻身,躲开了冰团。待站稳身躯,冰洲靖王即高高跃起,凌空一掌向尚未起身的风白劈去。 风白见冰洲靖王来势汹汹,急忙左掌往地上一按,借力反向弹射开来。轰——地上炸开一个大坑,积雪、泥土四处激射翻腾,方圆七丈一片狼藉。 冰洲靖王一击不中,飞身扑近,对风白展开了近战。说到近战,风白长剑在手,更是自信满满,既然冰洲靖王笃定要替灵山圣女出头,自己便让他尝尝厉害,叫他不敢轻视自己。 风白手上一招紧似一招,片刻将冰洲靖王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一旁的北极圣母见状,叫道:靖王,我来帮你。言毕飞身而上,对风白展开了围攻。 但风白仍然毫无惧色,只因先前自己已打破了北极圣母与龙鱼老祖的联手攻击,而冰洲靖王与龙鱼老祖比起来,当是半斤八两,且冰洲靖王亦无奇技异术,光凭肉掌,自己何惧之有? 只是要靠招数实打实将二人打败,还是不大容易,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也非泛泛之辈,虽说造诣与自己差着一些,却不会差得太远,自己并无压倒性的优势,终是要想点办法才有克敌制胜的可能。 心想处,风白便急跃四丈之外,掣剑离手,以御剑术驱使飞剑攻向二人。二人起初是一愣,待飞剑速度瞬即加快,将他们裹在剑影之内,他们才知道风白御剑术的厉害。此时想要突破飞剑的封锁,谈何容易? 灵山圣女本能便想将飞剑打落,数次尝试,皆是失败,飞剑太快了,伴随着刺耳的嗡嗡声,已变作了一团剑芒,将二人罩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的空隙。 反而是风白要开始发威了,稍稍改变飞剑的轨迹,便是叮的一声,将灵山圣女的长剑撞落在地。灵山圣女发出一声惊呼,只感觉右手虎口发麻,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紧接着,风白趁二人束手无策之时突然发难,嘶嘶两声,飞剑接连将二人的背部割伤,二人衣衫破裂,鲜血直流。风白这才收回了飞剑,肃然而立。 冰洲靖王神色难堪,呆立于地,恍如梦中。 靖王,你此时不使用豹尾神毫,更待何时?灵山圣女忽然道。 冰洲靖王转视灵山圣女,道:我早已说过不再使用豹尾神毫,怎可食言? 早年你为了驱赶北海妖王,使出豹尾神毫误伤了我,此事已过了那么久,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说的话就算了吧,如今强敌当前,你无需再顾虑对我所作的承诺,把那小子打败才是要紧事。灵山圣女道。 冰洲靖王犹豫一阵,便点了点头,随即一个变身,化作了一只足有两丈高的大雪豹,一条尾巴又粗又长,十分威武。 风白才明白所谓的豹尾神毫是什么东西,看来跟当日在仙奴岛时逍遥娘娘的技法一样,都是以毫毛伤人。这个倒是不可小觑,毫毛尖细,只要力道够大,便能破坏自己的炼气,可不能掉以轻心。 思忖未了,雪豹已猛一甩尾,竟密密地射出数十根毫毛,疾速朝自己奔来,速度之快,有甚于离弦之箭,叫人防不胜防。 风白连忙拔地而起,嘶嘶嘶……一阵密集的利器破风之声响起,数十根毫毛堪堪贴着脚底掠过,若慢得半分,便要打在自己双腿之上,当真险之又险。 风白不禁心中一骇,这豹尾神毫攻势之疾,超过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功法,若让对手不停施放,则自己难免会有躲闪不及的时候。不如边躲避边反攻,或许还能令雪豹稍稍掣肘。心念处,当即身在半空,便左掌急推,朝雪豹打出了一道灵气。 谁知雪豹一击不中,又不假思索猛一甩尾,抖出了数十根毫毛,飞快地袭向风白。这些毫毛与风白打出的灵气在空中相遇,却一点也不改方向,便连速度也丝毫没有慢下。 风白再次一骇,只因身在空中,腾挪躲闪已不如在地面时那般灵活快捷,眼见毫毛袭来,急忙猛一提气,使身躯继续上升。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波的一声轻响,便如泡泡破裂发出的声音,风白身上的炼气被刺穿,数十根毫毛直穿风白双腿,一阵刺骨剧痛传来,不仅仅是肌肉被穿,连脚骨也打穿了。 雪豹那边,由于它身躯庞大,行动较慢,也未能躲过风白打出的灵气,嘭然大响,雪豹偌大的身躯倒了下去,滚了几滚,但却似乎并无大碍,竟自行站立起来。 风白则双脚难以支身,落回地面时,噗地跪在了地上,脸上一副痛苦之色。 第232章 淫威滔滔 http://.biquxs.info/

拈花仙子见状大愕,便是阿兰,也轻轻惊呼出声。阿兰虽不愿风白插手自己的事,但对风白能替自己鸣不平却甚为感激,此时见风白受伤,又怎能不揪心?在心底里,她是希望风白获胜的。 雪豹变回冰洲靖王,脸色略有些难看,他右手轻抚着胸口,似乎受了内伤,看样子风白刚才那一击并非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实际还是奏效了的。 至于风白,不多时已自行痊愈,从地上站立而起。冰洲靖王、北极圣母无不惊愕,实在弄不清风白这是什么神技,竟可自行复原,不禁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风白颇有些得意道:靖王,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莫说我不给你施展的机会,过了这一阵,我可就要反击了。 冰洲靖王神色越发难看,叹了一声,道:罢了,今日我认栽便是。 既如此,那阿兰之事该如何处置?风白道。 这个……冰洲靖王不由得望了望灵山圣女,觉得此事略有些棘手,阿兰已经这样了,你待怎地? 让灵山圣女解除与阿兰的主仆关系,从此以后不得再滋扰阿兰,让她独自过安宁日子。风白突然想到或许这样才是解救阿兰的最好办法。 这……冰洲靖王再次望向了灵山圣女,以征得她的看法。 靖王,就依他所说吧,谁叫我们技不如人?灵山圣女无奈道。 风白听得灵山圣女此言,心中不禁一阵快慰,道:灵山圣女,你既答应了我,便不可反悔,他日我若得知你对阿兰有任何不利之举,届时我可饶不得你,你可是听清楚了? 臭小子,我灵山圣女说到做到,从此以后阿兰便是自由之身,与我灵山圣女没有半点关系,这样你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风白道。 灵山圣女接着叫冰洲靖王和阿芝离开,阿芝遂背起灵山圣女,就像背孩童那般,可灵山圣女虽是孩童之躯,却终究不是孩童,加之衣衫又长又大,看起来不免十分怪异。 冰洲靖王则跟龙鱼老祖和北极圣母道别,三人一起离开了现场。临走灵山圣女回头看了一眼阿兰,眼神中隐约有些恼火之意,阿兰眼睛一躲,不敢与她对视。阿芝亦回头看了看阿兰,却明显的有些不舍,除此又看了一眼风白,仍是恨恨的,一副不可饶恕之状。 三人一走,阿兰立时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膝,将脸埋在了两膝之间,许久不抬头。 风白不解,道:阿兰,你这是怎么了? 阿兰这才抬起头,只见她双眼已含着泪水,道:你毁了娘娘的洞府,她不会放过我的,即便我逃到天涯海角,她也照样会把我抓回去。 风白一怔,道:你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她要找你谈何容易? 可是天下虽大,我又能到哪儿去?我和阿芝跟娘娘在一起生活了一千多年,娘娘虽然对我们苛刻,却一直是我们的依靠,如今突然要我自己一个人生存,我……我这心里总觉得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风白才知道她是对灵山圣女依附久了,习惯了听人使唤,如今一旦自由,反而无所适从,便道:你莫要有心理上的负担,过几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如今脱离了灵山圣女的约束,是一个自由身,想去哪便去哪,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是很好么? 你要相信,这天下总有一个地方适合你生存,没人管得着你,自由自在,逍遥快活,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日子,你要是继续跟着灵山圣女,还不知她以后会怎么对待你,你受了那么多罪,难道就没想过要摆脱这种情况吗? 阿兰听得风白一席话,便沉默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却道:我看我还是继续留在娘娘身边吧,我怕我还没走多远,娘娘就把我抓回去了,若被她抓回去,她会扒了我的皮的……我已经变成这样了,就算继续遭罪,也坏不到哪儿去,只要向娘娘诚恳认错,娘娘定然不会杀我,我想我大概就是一世为婢的命,你叫我自己去生活,我真的做不到。 阿兰说着站起身,看了风白一眼,便深一脚浅一脚朝着灵山圣女等人离去的方向走了。 风白怔立在地,内心百感交集,自己一心想救阿兰于水火,阿兰却非得往火坑里跳,那灵山圣女当真有那么可怕?阿兰对她的恐惧竟能到这般田地。阿兰也是忒不争气,自己好不容易为她争取到了自由身,她却非得继续为奴为婢,真真叫人纳闷。 好一阵,风白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管阿兰的事,便呼来金鹏,和拈花仙子跃上鸟背,继续往北飞行。 可是飞了小半个时辰,风白又觉得不妥,若阿兰追上灵山圣女,说不定灵山圣女又要将自己毁坏圣女洞之事迁怒到阿兰身上。上次阿兰因看守不力便遭灵山圣女打断了左腿,现在洞府被毁,事情比之上次要严重得多,灵山圣女岂不是要将阿兰打死? 念及此,风白当即令金鹏调头,依大概方向去拦截阿兰。 此前灵山圣女等人向西离去,大概是前往冰洲靖王的飞豹宫,因阿兰脚力不快,此时当是并未追到飞豹宫,风白二人即往西南偏南的方向飞行。 飞得一二刻,便见雪地上有一人手持木棍正在与一群狼搏斗,看那人的衣着打扮,似乎是一个女子。风白当即令金鹏低飞,待看清楚时,可不就是阿兰? 风白、拈花仙子当即跃下鸟背,落在阿兰身侧,帮她对抗狼群的攻击。由于此前阿兰受了伤,此时即便手中有棍,也是力有不逮,情况甚是危急。若非风白二人赶到,阿兰极有可能要葬身狼腹。 三几下功夫,风白二人便赶跑了狼群。阿兰以木棍支地,双手撑着身子急促地喘气,望着逃去的狼群,脸上仍自惊魂未定。 阿兰,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回到灵山圣女身边,她会杀了你的。风白道。 阿兰这才看了看风白,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劝我的吗? 不错,灵山圣女心肠狠毒,我此番毁了她的洞府,她势必要迁怒于你,我担心她极可能会害了你的性命。 害就害吧,阿兰忽然似看淡一切般道,反正我都成了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再者说,我这一世为婢的命,早就没什么盼头,生是圣女洞的人,死是圣女洞的鬼,若能死在娘娘手上,也算是圆满了。 阿兰姑娘,你可不要这么消极,拈花仙子忽然插话道,只要你有勇气离开灵山圣女,便完全可以改变你的人生,天下之大,你所涉的不过是方寸之地,一旦离开这里,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中去,你便会发现天高海阔,江山多娇,有无穷的意趣,灵山圣女已答应还你自由,你便应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自由,摆脱心中的羁绊,好好地活,痛快地活,才不枉你来人世走一遭。 阿兰闻得此言,怔怔地望着拈花仙子,似有所领悟,却道:我本是山中的一株墨兰,吸天地之精气数百年,化而为人。然而成人之后没多久,就遇上了娘娘,被她强行收在圣女洞为婢。那时候我也曾反抗过,怎奈娘娘法力高强,根本逃不出她的手心,久而久之,我便丧失了抗争之意,渐渐习惯了服从娘娘,习惯了逆来顺受。经过这一二千年的时光,我已经离不开圣女洞和娘娘,如今叫我独自到外面去生活,我……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那你是没有尝试过而已,拈花仙子接着道,只要你肯试着一个人生活,我想你很快便会喜欢上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做一个自由人与在圣女洞为婢的差别,那才是真正为自己而活。 阿兰又陷入了沉思,目视远方,沉默良久,却仍道:还是算了,我听说外面有很多吃人的猛兽怪物,还有吸血的恶魔,我道行这么浅,离开娘娘身边,只怕活不了几天。我若回到娘娘身边,好好向她求情,我想她不至于会害我性命,顶多责罚我一顿,这也比死在外面好。 拈花仙子听她这样说,已不知再怎么劝她,阿兰在圣女洞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也无从知晓,只能在心底深深地叹上一气。 风白也觉得没有再多说的必要,道:既如此,那我们护送你去见灵山圣女好了,免得再遭遇豺狼虎豹的袭击。 阿兰点点头,风白便召来金鹏,三人驾鸟西飞,赶往那飞豹宫。 不多时到了飞豹宫,风白三人落在宫外,阿兰担心灵山圣女不想看到风白出现,便说自行入宫即可。风白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恐自己的出现又激怒灵山圣女,则灵山圣女定要责怪她跟仇敌为伍,便可能令事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如此,风白便和拈花仙子远远地目视她敲开飞豹宫的门,待她进去,又呆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方走出数步,却自宫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和茶盏摔地的破碎声,风白当即停住了脚步,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拈花仙子。拈花仙子会意,道:你若不放心,不妨进去看看。 风白一点头,二人便飞身入内,径直飞上大厅的屋顶,揭开一片瓦向下窥视。 待看见厅中有一名蓝衣女子,风白不由得怔了一怔,蓝鹊仙子怎会在此?上次是在萨莎国看见她,她变作萨莎国女王的样子在宫中肆意玩弄男子,采阳补阴,后来真身被揭穿,这才离开萨莎国王宫。她是无意间流落到此,还是原本就与冰洲靖王相识? 再看地上被打碎的茶盏,就在阿芝的脚边,阿芝左手红中带紫,显然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击打,不是什么硬物,倒像是被衣袖一类柔软的东西扫中,故而整只手都受了伤,且渐渐浮肿起来。她满脸惊吓,右手轻抚着左手,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灵山圣女一侧。看厅中各人的架势,或是阿芝要给灵山圣女上茶,却被蓝鹊仙子打翻在地。 蓝鹊你这个贱人,你不是早已离开了冰洲吗,此时回来作甚?灵山圣女愤愤道。 清霜,我是专门回来看你的丑样的,你看你现在的鬼样子,再看看我,你拿什么跟我在靖王面前争宠?以前你斗不过我,现在你还是斗不过我,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灵山圣女满脸愤怒,眼睛似乎要喷出火,她转向冰洲靖王,不禁气急败坏起来,靖王,既然蓝鹊这个贱人在你宫中,为何你还要带我来这里,你是有意要让我出丑么? 冰洲靖王面露尴尬之色,道:清霜,我怎会有让你出丑之意?你身受重伤,洞府被毁,若不带你来此,你还能去哪? 哼,你若是说明蓝鹊在此,我便是流落荒野,也决计不会与蓝鹊这个贱人同处一室。灵山圣女愤怒道。 哟,小老太婆,你还挺有骨气的嘛,你现在走也来得及,你不想见到我,我还不想见到你呢。你趁早走吧,从此不要再来烦扰靖王,靖王看见你的丑样,估计要睡不着觉的。蓝鹊仙子也不示弱,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不余遗力地打击灵山圣女。 蓝鹊,你够了,冰洲靖王忽然沉声喝道,清霜是因为修炼六阴乾坤诀才变成这个样子,到了傍晚,她就会变成青春可人的模样,你若是再抓着清霜的样子说事,可莫怪我将你赶出这里。 蓝鹊仙子被靖王一斥,神色顿时一阵不悦,又极为恼恨,她忽地站起身,道:你就知道维护她,从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你明明就喜欢我多过喜欢她,为何还要百般护着她?我实在搞不懂你。 冰洲靖王尚未开口,灵山圣女却接过道:因为你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因为你修炼采阳之术,人尽可夫。你嘴上说喜欢靖王,却让靖王与天下的男子共享你的身子,靖王是有身份的人,你以为他不会在乎这一点么? 蓝鹊仙子被灵山圣女一点破,立时怔怔然忘了言语。半晌,她望着冰洲靖王道:靖王,我修炼采阳之术,目的就是想拥有不老之身,以便更好地服侍你,我这……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说得好听,灵山圣女又道,也许你的初衷是这样,可是后来你采阳成瘾,早已忘了还有靖王的存在,你没日没夜地与陌生男子交-媾,离靖王越来越远,到最后索性离开了靖王,离开了冰洲,甚至消失不见,亏你现在还有脸回来见靖王,但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便该走得远远的,从此不要出现在靖王的面前。 我……我……蓝鹊仙子被灵山圣女戳中了要害,一时无言以对,先前的优越感荡然无存,代之的是满脸惶惑和不安。 半晌,她走近冰洲靖王,拉着他的衣袖道:靖王,我错了,我不修炼采阳术了,从此以后我专心服侍你,时刻留在你的身边,你原谅我好么? 冰洲靖王看了看她,未作反应。蓝鹊仙子急了,却开始撒娇发嗲,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得冰洲靖王的原谅。 灵山圣女看不下去,道:蓝鹊,你省省吧你,你已经脏了,靖王是不会喜欢一个污秽不堪的女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蓝鹊仙子忽然怒视灵山圣女,喝道:贱人,要你多嘴!你自然巴不得我离开,你好独享靖王之宠,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在我耳边叽叽歪歪。 言毕手一抬,便朝灵山圣女凌空击出一掌。 冰洲靖王大骇,灵山圣女原本受伤,行动不便,根本无力躲闪,若此时又中蓝鹊仙子一击,只怕非当场毙命不可。心念处,他急忙也打出一掌,以消解蓝鹊仙子的法力。 波的一声,两股力道相撞,弹出强烈的激波,哗啦声中又夹杂着惊叫声,厅中的摆设悉数被震翻,灵山圣女也未能幸免,被余劲震伤,从凳子上摔倒在地。至于阿芝以及飞豹宫的侍女,包括刚刚进入大厅的阿兰,也被震翻在地,现场一片狼藉。 蓝鹊仙子自己也被激波震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她定了定神,再次抬起手掌,欲对灵山圣女展开第二次攻击。 够了,冰洲靖王大喝一声,袖子一拂,携着强劲的罡气扫向了蓝鹊仙子。嘭,蓝鹊仙子中击,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向后退开,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右手抖动不止。再看她的脸色,惊愕、不满、难过、痛恨诸多情感飞快地闪现着,可见她的内心一时多么复杂。 那边厢,阿芝、阿兰不顾自己受到激波的冲击,急忙爬起身上前扶起灵山圣女。冰洲靖王也过去察看,只见灵山圣女嘴角溢血,脸色惨白,显然是伤上加伤,情况不太乐观。 虽如此,灵山圣女却对阿兰恶脸相向,斥道:贱婢,你回来作甚?快给我滚开。 阿兰当即跪在灵山圣女面前,道:娘娘,阿兰无意离开娘娘身边,阿兰愿意一直伺候娘娘,求娘娘息怒,不要赶阿兰走。 贱婢,一切皆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我怎会受伤?圣女洞又怎会被毁?你这个扫把星,快给我离得远远的,否则,待我伤好了,我便将你千刀万剐。灵山圣女咬牙切齿道。 阿兰立时吓得哭出来,一个劲地认错,一个劲地求灵山圣女原谅。灵山圣女不为所动,反而对阿芝道:阿芝,快去找根绳索来,将这个贱婢给我绑了。 阿芝一怔,也跪下道:娘娘,阿兰既然有心回到娘娘身边,娘娘就原谅了她吧,她这也是无心之过,是风白那个小贼非要缠着此事不放,非要多管闲事,阿兰也是极痛恨他,怎奈这小贼法力高强,我们都奈何不了他,才使这件事一发不可收拾,娘娘垂怜,就暂且饶过阿兰吧,阿芝求你了。 第233章 大反转 http://.biquxs.info/

灵山圣女愈发恼怒,斥道:阿芝,你再替这个贱婢说话,我便叫人将你也绑了,鞭上半个时辰,看你还敢不敢替她求情。 阿芝一听,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只向阿兰施以眼色,叫她暂时离开,以免果真被娘娘绑起来,若被绑住,姑且不论是否真的要遭娘娘千刀万剐,但起码,总不会比上次的责罚来得轻松。 然而阿兰却无意离去,只是泪流不止,一个劲地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此时天色忽然黑了下来,狂风四起,风白才留意到蓝鹊仙子正闭着双目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她正在呼风唤雨。按这架势,接下来她便要召唤雷电,只是不知要用雷电打击谁,最大的可能是灵山圣女,若打击灵山圣女,则边上的阿兰必会受到连带伤害。心念处,风白当即按破了屋顶,直降大厅地面,拈花仙子亦随后降下。 众人见风白二人从天而降,皆吃了一惊。蓝鹊仙子并不识得风白,睁眼一看,遂继续施法召唤雷电。 风白伸手扶起阿兰,道:快走,有危险。 阿兰不明所以,道:我不走,我要跟着娘娘,纵然是死,我也要死在娘娘手上。 风白大急,不管她愿不愿走,强行抓着她的手臂奔出了大厅。 冰洲靖王起先不明所以,但见天色忽暗,暗得那么快那么诡异,加之风白所说危险之语,立时也意识到了异常之处,便大喊道:大家快散开,都到院子里去。言毕抱起灵山圣女,率先奔向大门。 然而尚未奔出大门,便是轰隆一声巨响,一道亮光乍闪,一条粗大的闪电直直击在了冰洲靖王的身后,地上立时现出了一个窟窿,冰洲靖王连同灵山圣女被炸飞出去,扑倒在门口不远处。至于跑得慢的丫鬟婢女,则惊叫出声,有人当场倒地,电击身亡。 蓝鹊仙子走出大厅,站在冰洲靖王和灵山圣女的身侧,伸手指着灵山圣女,对冰洲靖王道:靖王,你到底要她还是要我?你若是要她,我便即刻把她杀了,你若是要我,我倒还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冰洲靖王虽未被闪电直接击中,但也被闪电所触,此时浑身灼热发麻,舌头都僵住了。好半晌,才道:蓝鹊,你我之间的事……就由你我来解决,与清霜无关,她已经多次受伤,危在旦夕,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吧。 谁知蓝鹊仙子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甚为古怪,道:靖王,我看出来了,你的心是偏向清霜的,既然这样,那我就更留不得她。言毕将半死不活的灵山圣女吸在手上,便要掷向近处的院墙,好把她撞死在墙上。 住手,冰洲靖王喊道,蓝鹊,你把她放了吧,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蓝鹊仙子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却忽地猛然一掷,将灵山圣女矮小的身躯掷向了院墙。 啊,阿兰和阿芝齐齐惊叫起来。 不,冰洲靖王则嘶喊一声,奋力一跃,飞快地扑了出去,伸手将灵山圣女接住。接虽接住了,但冰洲靖王已快要头朝前撞上院墙,他急忙一变身形,强自将身躯竖起。嗵,冰洲靖王背部撞上了厚厚的高墙,一个反弹,和灵山圣女双双摔在地上。 只是落地之时,冰洲靖王又强自转身,将灵山圣女朝上,自己用身躯给她作垫,以免灵山圣女再次受伤。 阿兰、阿芝见状,急忙上前扶起灵山圣女。冰洲靖王则仰躺在地,仍未从电击中恢复过来,他飞身救人,完全是情急之下的勉力之举,此时人已救下,他却无力起身了。 蓝鹊仙子走前几步,冷冷地盯着冰洲靖王,道:靖王,你让我好生失望,我只不过离开冰洲两三千年,你眼里就完全没有我的存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清霜身上。清霜有什么好?你睁大眼睛看看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纵然她到了夜间能恢复正常,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这大白天你看到她的模样,就不会心里发怵吗? 我修炼采阳之术,想永远年轻漂亮,我为的都是你呀,你以为我是给别人看的吗?如今倒好,你压根就不在乎我,压根就不正眼瞧我,我这五六千年的修炼还有什么意义?也罢,你既然这么在乎清霜,那我就更要将她毁掉,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味字一毕,她右掌一推,朝灵山圣女击出了一掌。 这一掌完全将阿兰也罩在了打击范围之内,莫说阿兰此前受伤,便是无伤,以她的道行,也完全扛不住这一击。紧要关头,风白不假思索打出一道灵气,试图消弭掉蓝鹊仙子的灵力。 嘭,二力相撞,蓝鹊仙子不敌,登登登连退了数步,怔立在地,大为吃惊。她因并未认出风白,便道:小子,你是何人,为何要干涉我蓝鹊仙子之事? 风白淡淡一笑:蓝鹊仙子,当日在萨莎国你将天雷引下,险些将我电击而死,你当是没忘这件事吧? 原来是你这小子,难怪方才你能识破我的召唤之术。当日在萨莎国,我虽引雷将你电击,你却并未死去,而你随后便拆穿了我的真实身份,害得我不能在萨莎国继续采食男人的元阳,这件事咱们算是扯平了。但是今日你又插手我的私人恩怨,却是什么道理? 风白仍是笑笑的样子,道:你与灵山圣女和冰洲靖王的事根本与我无关,但是你方才那一掌完全可能伤及阿兰姑娘,我才出手相阻,只要你不伤害阿兰,我是不会插手你的私人恩怨的。 好,那就请你的阿兰站到一边,我也并不想伤及无辜,我蓝鹊仙子是讲道理的人。 风白一听,便对阿兰道:阿兰,你听到了,快站到我身边来,免得被蓝鹊仙子误伤。 谁知阿兰一摇头,道:不,娘娘有生命危险,我怎能弃她不顾?若蓝鹊仙子要杀我们娘娘,那就让她把我也杀了。 风白虽知阿兰在圣女洞被灵山圣女压迫得失去了反抗之力,磨灭了所有的自信,但是想不到她会这么迂腐,她和灵山圣女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怎么会在遭到灵山圣女无情的虐待后却依然舍身相护? 这个问题令风白头都大了,他虽然恨铁不成钢,但阿兰的遭遇却不能不说可怜之至,她再怎么不可理喻,自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灵山圣女而丢失了性命。 他对着蓝鹊仙子一摊手,道:你听到了,她不肯让开,你还是择日再了结你的私人恩怨吧。 蓝鹊仙子自然听出了风白的意思,不禁微微一怔,心中虽恼,却苦于打不过风白,也无可奈何。 她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便转向了冰洲靖王,手一伸,把他吸在了手上,冷哼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一心对你,你却将心向着别人,这个负心人,既然你已经不在乎我了,我也没必要留你在世上,待我结果了你,再找机会结果了清霜,你们两个就到地下去你恩我爱吧。言毕用力一掷,咚的一声,将冰洲靖王摔倒了院墙上。 院墙虽厚,可是蓝鹊仙子这一掷力道甚大,竟将院墙撞出了一个窟窿,冰洲靖王噗地喷出一大口血,脏腑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蓝鹊仙子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却似乎蕴含着一些伤心,又有一些悲愤在里面,她伸手将冰洲靖王吸起,欲再次狠狠将他掷出。 住手,只剩下半条命的灵山圣女忽然有气无力道,你要杀的人是我,为何要为难靖王?你把靖王放了,我愿意用我的命换靖王一命。 蓝鹊仙子一怔,接着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好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男女,真是令人感动,好,那我就先成全你,再来解决这个负心人。 她把冰洲靖王放下,朝灵山圣女走了过去。谁知冰洲靖王又道:不,不要动清霜,冤有头债有主,负你的人是我,你尽管冲我来好了。 蓝鹊仙子不由得站住了,看看冰洲靖王,又看看灵山圣女,脸上一阵抽搐,表情已经扭曲了,俏脸变得有些难看。 她恨恨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越是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就要让你们死得越惨。 说着霍地将灵山圣女吸在手上,伸出尖利的指甲,刺入灵山圣女皱巴巴的脸皮里,使劲地一划拉,鲜血立时从伤口上流淌而出。 灵山圣女发出一声求饶般的惨呼:不,不要,求你不要弄花我的脸,不要弄花我的脸…… 冰洲靖王也控诉般道:住手,蓝鹊你给我住手,你用如此下流的手段伤害清霜,我不会放过你的…… 蓝鹊仙子根本就没有住手的意思,连着在灵山圣女脸上划了两道,在她另一边脸也划了两道,灵山圣女顿时满脸是血,眼泪也哗啦哗啦地流下来。对于她来说,容貌或许比性命还重要,性命没有了便没有了,但是活着却遭毁容,实在没有更惨的事了。 她数千年修炼六阴乾坤诀,为的就是能有少女之颜,此时大法成了一半,却在这个时候被毁了容,这如何让她接受得了? 蓝鹊仙子将她丢在地上,得意地大笑起来。灵山圣女则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见满手是血,她就像见到了鬼一样骇然惊叫,啊……啊……啊……一声高过一声,就像吓破了胆的样子,浑身抖动着,有如筛糠一般,最后忍受不住,竟一下昏迷了过去。 冰洲靖王见状,爬过去抱起灵山圣女,试图将她摇醒,可是灵山圣女因毁容惊吓过度,哪里能一下醒来? 蓝鹊仙子再次哈哈大笑,笑毕,她望向了拈花仙子,道:姑娘,借你的宝剑一用。也不等拈花仙子允许,手一伸,便将长剑吸出鞘,握在了手上。 她冷冷地盯着冰洲靖王,道:负心人,清霜这个贱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该轮到你了,待我割了你的子孙根,看你以后还怎么和清霜卿卿我我。言毕一步一步走近冰洲靖王,脸上透出满满的恨意。 冰洲靖王一怔,遂痛斥道:蓝鹊,你要杀便杀,休要以这种卑劣的手段羞辱我。你若果真敢这么做,我靖王只要有口气在,定要以十倍奉还。你让我做不成男人,我也不会让你再做女人,我会让你比清霜惨上十倍八倍,让你活着生不如死。 谁知蓝鹊仙子非但不怒,还笑盈盈的,淡然道:说得好,说得好,你倒是提醒了我,那我就先羞辱你,再杀了你,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你是被我蓝鹊仙子阉割后死的。过不了多久,天下人便都知道你是以一个阉人的身份含恨而终,我想天下人在茶余饭后,定会对此事津津乐道,并且经久不息,快哉!快哉! 话音落,寒光一闪,蓝鹊仙子的长剑已霍地向冰洲靖王的下体刺去。 不料叮的一声脆响,一个冰块疾速飞到,将蓝鹊仙子手中的长剑打落在地。蓝鹊仙子虎口剧痛,忍不住用左手抚住了右手。抬头看时,打落她长剑的正是风白。 原来风白虽对冰洲靖王没什么好感,但此时却对冰洲靖王的遭遇生出了一些同情,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被割去子孙根,都是极大的侮辱,都足以毁灭一切的荣耀和意志,都会生不如死。同为男人,他做不到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蓝鹊仙子甚为不满,愤道:臭小子,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我对付靖王,又哪里碍着你了? 风白摸了摸鼻子,道:这个……倒是没有碍着我,只是……仙子这手段未免有些残忍,故而…… 臭小子,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你才敢肆意粗暴地干涉我的私人恩怨。好,既然雷打不死你,就让你尝尝我御风术的厉害。 蓝鹊仙子随即双目微闭,撮口轻呼,发出像清风拂过山岗般的轻啸声,丝丝绵绵,忽轻忽重,听来仿佛十分遥远,又仿佛近在眼前,让人觉得如梦似幻,痴痴醉醉。 然而眼前却忽地天地变色,狂风顿起,飞沙走石,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脚下一个站立不稳,便要随风而走。 丫鬟婢女们惊叫连连,都站不住脚,随风移动,向一侧的院墙滚去。风白看见阿兰也被吹走,便想上前拉住她。岂知近处的天际忽地现出一道长长的风柱,垂挂在高空中,观其形状,宛如一个巨大的喇叭,喇叭口在上,宽不知几十丈,下端是喇叭口,直径只有数尺,它快速地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呼呼声。 风柱瞬间由半空降至地面,以摧枯拉朽之势,把院墙扯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个豁口比风柱下端的直径大了不知多少倍,可见风柱的卷吸之力大得超乎想象。 那些大块的墙石却如鹅毛一般,在风柱中向上翻滚升腾,瞬间上至高空,消失在黑黑的风幕中。与此同时,风柱上方的天空黑云密布,伴随着风柱飞快地移动着,那些黑云时不时炸出一个震天闷雷,将万丈电光直直灌进风柱之中。风柱的飞卷之力加上闪电的无穷力量,使这条风柱看起来面目狰狞,极为可怕,仿佛随时要要吞噬一切,摧毁一切。 风白心中一骇,眼见风柱朝自己迎面扑来,也来不及去拉阿兰,急忙将身一沉,将脚底稳稳地吸在地面上。 风白以为这样便足以对付风柱的吸卷之力。谁知风柱尚在身前一丈,便有一股极强的力道将自己向上掀起,几乎令自己站不住脚。风白心下大惊,猛地运气沉身,将脚底在地面上吸得更牢了。 然而风白还是想错了,一眨眼功夫,风柱已触及了身体,嗖的一声,风白便身不由己地朝风柱上方飞去,并随着风柱的旋转快速地翻滚。旋转,上升,风白几乎透不过气,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东南西北,仿佛末日来临,没有任何挣扎逃跑的余地。 风白心里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托大,非得与风柱硬抗,远远地躲开岂不是更好?然而后悔也没有用,还是想想该怎么脱身才是正事。 思忖未了,却忽有一股极强的力道击在了背心上,轰的一声,剧痛自背心向全身散开,几乎令身躯散架,风白口中呃了一声,眼一黑,几乎要昏迷过去。 尚未来得及喘气,后背又遭了一击,这一下风白无论如何扛不住,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当即失去了知觉。 风柱瞬间散去,天空变得明朗起来,只见风白的身躯自高空直直摔落,宛如一颗陨石,速度奇快无比。 与此同时,先前被风柱卷上云霄的院墙砖石也纷纷落下,便如下着石雨。地上的拈花仙子见状,吃了一惊,若风白坠地,即便不会摔死,也势必被后面的墙石击中,纵使风白有不损之身,只怕也要被砸个稀巴烂。念及此,拈花仙子急忙一个弹身,自空中伸手去接风白。 接倒是接住了,但由于风白坠速太快,拈花仙子也跟着往下急坠,待落至地面之时,噗的一声,拈花仙子的双脚已没入了地下寸许。 容不得半点耽搁,她当即将身跃开,以躲避急坠直下的石雨。咚咚咚一阵乱响,拈花仙子刚刚跃开,方才落脚之处便被石雨打中,且瞬间堆起了一座小石山,后面坠落的石头打在先坠落的石头上,火光四散,散发出浓浓的火石味。 第234章 荒山野屋 http://.biquxs.info/

拈花仙子暗道好险,若迟一些,只怕连同自己都要被砸成肉泥。她低头看了看风白,只见他仍是昏死状态。 拈花仙子虽知风白有不损之躯,但此时见他昏迷,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不知道他在风柱中经历了什么,便将他放在地上,半托着他的身躯连摇带喊起来。然而风白却一时未醒。 此时只见蓝鹊仙子自空中飘然而落,站在拈花仙子身旁。她盯着风白,冷笑一声:臭小子,我道你真有天大的本事,却原来也受不住老娘两掌。 言毕将先前被风白打落的长剑吸起,对拈花仙子道:姑娘,你让开,我要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 拈花仙子正要说话,风白却恰好醒来,拈花仙子一喜,又有些尴尬,毕竟男女有别,自己托着风白的身躯,挨得这么近,便是襄龙哥哥,她也不曾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她想松手,又怕摔着风白,便微微一羞,道:你醒了?没事就好! 风白见她俏脸泛红,而自己的脸面几乎要贴着她的胸脯,便知道她生性单纯,鲜少与男子有如此亲近之举,故而害羞,当即坐了起来,以免令她难堪。 谁知蓝鹊仙子见风白苏醒,吃了一怔,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不抓紧时机,只怕便再无机会杀死风白,当即长剑一挺,照着风白的心窝刺去。 此时风白刚刚坐起,这一剑来得可谓突然,冷光闪处,已到了胸前,风白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倒是抓了个正着,只是手掌瞬时被利剑割破,深入到骨头里。 彻骨的疼痛令风白的头脑一下变得异常清醒,他左掌一伸,想也未想,便朝蓝鹊仙子凌空击出了一掌。嘭,蓝鹊仙子根本来不及躲闪,惊叫一声,右手离剑,身躯向后直飞,仰面摔跌在了地上。 蓝鹊仙子挣扎着爬起来,内心几乎要崩溃了,对风白的恨突然之间便超过了灵山圣女和冰洲靖王,她一咬牙,再次使出了呼风唤雨的本领。 这下一切看起来却似平常一般,天高地朗,没有风云变色,然而在蓝鹊仙子念念有词的呼唤中,却狂风乍起,并且一阵强过一阵,除了风白,其余人皆渐渐不支,要随风吹去。 风白见拈花仙子也站不住脚,当即伸左手拉住了她。然而风太大了,拈花仙子整个人被吹得平飞而起,便如急风中的丝带一般,轻轻飘飘,看起来毫无分量。风白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却是自己也被拈花仙子拽得步步后退。 再看其他人,皆吹到了院墙之下,靠墙根阻挡,这才没有被吹飞。 蓝鹊仙子见风白虽然步步后退,却并未被吹起,当即又唤来一波强风,配合着双手轻柔地自后往前扇动,似乎正引导强风全往风白一人身上吹。 风白再也无法站立,呼,连同拈花仙子一起被疾风吹飞,咚,双双横身重重地撞在了院墙上。风白被撞得眼冒金星,手中抓着的长剑脱手而落,他的后背紧贴着墙,就像粘在了墙上一样,动弹不得。 风白被吹得睁不开眼,心想这样终究不是办法,便想腾出手来对蓝鹊仙子展开冰攻,好打断她的呼风之术。 哪知蓝鹊仙子却比风白早一步想好了另一个击杀风白的绝佳之法,只见她右手一吸,竟将地上一块斗大的墙石吸了起来,再顺手一推,接着强风之势对风白展开了死亡一击。 风白一见,不禁啊地惊呼起来,自己贴在院墙上,根本无处发力,想要用双手强行撑起身躯挪开一些,却已来不及,生死关头,风白没有多余的选择,当即腾出双手,朝疾速飞来的石块一推。 哗,风白双手甫一顶住石块,便有一股极强的力道经过双臂传递到背部,竟一下把院墙撞塌了。风白连同石块一起飞了出去,落在了二丈开外。 蓝鹊仙子娇躯疾飘而出,于飞行中吸起掉在地上的长剑,再次挺剑刺向风白,意图在风白惊魂未定之时将风白一举击杀。 风白却早已看清了她的路数,虽拋摔而出的身躯尚未停稳,却早已双手运力一推,将石块猛地推向疾冲而到的蓝鹊仙子。 这下是蓝鹊仙子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她本以为这奋力一击快如闪电,定可一剑刺中风白,哪料风白竟能在如此仓促的情形之下展开反击,眼见石块要砸向自己的脑袋,急忙一个抬头,先保住头颅再说。 接着她想于空中翻转身形,以躲避石块,却因方才被风白击中一掌,此时已力有不逮,尚未翻转,石块已结结实实砸中了前胸,她惨呼一声,身躯被石块砸飞,掉回到院墙之内,顿时倒地昏迷,长剑则脱手撤出老远,哐当落地。 狂风停住,众人纷纷自墙根下起身,个个惊魂未定。灵山圣女此时也自昏迷中醒转,她望了望自己手掌上的血迹,眼神呆呆的,仿佛仍然难以接受自己被毁容的事实。 半晌,她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蓝鹊仙子,对阿芝道:阿芝,快将蓝鹊那个贱人给我绑起来,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阿芝领命,找来金蚕丝绳将蓝鹊仙子捆了个结实。灵山圣女叫阿芝将她扶起,艰难地挪步到蓝鹊仙子身侧,拔出头上的金簪,便要照着蓝鹊仙子的玉面刺下去。 等等,冰洲靖王忽然发声,同时带着殷切的眼神望着灵山圣女,清霜,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灵山圣女语气恨恨的,我大半辈子修炼六阴乾坤诀,已有小成,想不到却被蓝鹊这个贱人毁于一旦,我岂能就这样放过她?不,我非要讨回个公道不可。 冰洲靖王面露为难之色,道:确实是我有负于她,她才会如此气愤,只是想不到因我之错而殃及你身,致你容貌被毁。此事我也有一半的责任,我既负了她,又有愧于你,实在罪该万死。 但若你也毁去蓝鹊的容貌,则此事真的会不可收拾,蓝鹊势必也不甘心,只怕会变本加厉。她修得一身异术,能呼风唤雨,我怕到时候大家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靖王,你怕了?灵山圣女道。 我……我不是怕,而是担心蓝鹊向你下毒手。 那我干脆现在就把她杀了。灵山圣女扬起手,尖利的金簪便要向蓝鹊仙子的心口刺去。 不,冰洲靖王道,清霜,看在我的份上,你就放过蓝鹊吧。 灵山圣女认真地望着冰洲靖王,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用颇为失望的语气道:靖王,你是觉得自己负了蓝鹊,故而不肯让我杀她,是也不是? 我……冰洲靖王无言以应。 靖王,明明是蓝鹊为了修炼采阳之术四处招惹男人,是她对你不忠在先,你怎能如此迂腐?她为了吸取男人的元阳弃你不顾,离开冰洲远走他处,一走就是数千年,如今她回来了,却口口声声说对你多么深情多么痴心,如此荒唐之语,你竟然相信了? 就算她曾经对你多么痴情,那也是她修炼采阳术之前。她后来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无耻的娼妇之举,你竟然觉得自己负了一个娼妇,你到底那根筋搭错了? 面对灵山圣女的责问,冰洲靖王脸色愈发尴尬为难,好一阵,终于道:就算我未曾负她,但是我也不想看着她因我而死。清霜,你放了她吧,就算我求你了。 灵山圣女顿时有一些不悦,忽而变为愤怒,斥道:好你个靖王,蓝鹊这个娼妇毁了我的容貌你不着急,如今我要报毁容之仇,你却处处替她求情。在你眼里,原来我清霜连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都不如。 好,既然你如此疼惜她,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继续恩爱下去。从今往后,你我各走各路,互不相扰。但是蓝鹊这个娼妇的毁容之仇,我总有一天要报,届时你若再横加阻挠,便是与我清霜为敌,那时,便莫怪我清霜对你无情。 灵山圣女恨恨地说完,便对阿芝道:阿芝,我们走。 冰洲靖王却连忙上前相阻,急道:清霜,你莫要误会我,我并无疼惜蓝鹊之意,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有其他的伤害出现,你容貌被毁已令我不安,倘若……倘若再生出更大的事端,只怕我余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 灵山圣女已伤心至极,而冰洲靖王这番话仍是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不忍心看到蓝鹊受伤害,那自己受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不计么?这个可恶的男人,她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滚开,灵山圣女大喝一声。 冰洲靖王仍是站在前面挡住她们的去路,没有让开的意思。灵山圣女恼恨之极,咬牙道:再不让开,我就用这支金簪杀了你。 冰洲靖王见她眼里已涌出浓浓的杀意,知道今日之事无法挽回,只好将身让开。 谁知阿兰此时又追了上去,喊道:娘娘,等等我。 灵山圣女看见阿兰,便想到自己今日之所以遭毁容之劫,与先前自己被风白打伤不无关系,如若自己未受伤,又怎会任由蓝鹊仙子摆布?而自己之所以被风白打伤,便是因阿兰这个贱婢。 想到这里,灵山圣女原本无处发泄的满腔怒火便全转移到了阿兰身上,遂大怒道:贱婢,我杀了你这个祸害。言毕手一挥,将金簪直直刺入了阿兰的胸膛。 阿兰惨呼一声,顿时瞪大了双目,身不由己地软倒在地。灵山圣女看也未看阿兰一眼,只招呼阿芝离开。 阿芝虽也是万分惊讶,万分的可怜阿兰,但却不敢逗留,扶着灵山圣女往院外走了。 风白、拈花仙子皆是大惊,急忙上前察看阿兰的情况。只见金簪插在阿兰心窝之上四五寸处,虽没有刺中心脏,却可能刺中了肺脏。但是看阿兰并无呼吸急促之状,似乎又恰巧避开了肺部。 也或许是金簪不长,刺入的部分够不上肺脏,总之阿兰虽然受伤,却并无性命之忧。 风白取出仙药,叫拈花仙子将金簪拔出。金簪一拔,阿兰咳了一声,只见伤口上喷出了一股血柱,随即鲜血汩汩渗出。风白连忙倒出少许仙药,覆盖在伤口上,然后伸袖将伤口按住。不多时,便止了血。 谁知阿兰却淌下了眼泪,开始啜泣起来。风白和拈花仙子对视了一眼,不知她因何哭泣。一问之下,阿兰才道:娘娘如此恨我,以后我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没个着落了。 拈花仙子不禁一怔,道:阿兰姑娘,灵山圣女对你如此狠毒,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难不成这世上没了她,你便当真活不成了么? 阿兰看了拈花仙子一眼,似乎想解释,却欲言又止,便仍是哭着,一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旁的风白也是直摇头,却又无可奈何。他望着拈花仙子,道:仙子,不如就让她跟着你,你们两个姑娘家也有个伴。 拈花仙子一听,一时难以作决,要是阿兰跟着自己,让她做丫鬟肯定不大合适,虽说可以为伴,但自己一心只想找寻襄龙哥哥,如今突然多了一个人,以后要怎么处置? 尤其是自己离开了瀛洲仙岛,不论是中州还是冰洲,所见之人皆道行远甚自己,自保尚且不能,还要保护阿兰,岂不是徒增麻烦? 只是风白开了口,也不好拒绝,毕竟风白肯带自己来找襄龙哥哥,自己应该懂得感恩,便道:也好,只是在找到襄龙哥哥之前,我和阿兰还要仰赖你照顾。 风白点点头:放心好了,只要我没事,你们便不会有事。又对阿兰道:阿兰,你莫要再哭了,以后就跟着拈花仙子,她可是瀛洲岛上正统的神仙,跟着她,可比跟着灵山圣女好十倍八倍。 阿兰立时止了哭,微一思量,忽地跪在拈花仙子面前,道:多谢仙子的收留之恩,阿兰以后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 拈花仙子连忙扶起她,道:不必如此,以后你跟着我,你我就像姐妹一般,大家互相照顾。 阿兰却道:不,阿兰只是一个丫鬟,不敢劳仙子费心,就让阿兰服侍仙子吧。 拈花仙子见她这样,想来是在圣女洞被灵山圣女作贱得习惯了丫鬟的身份,此时要她做回正常人,她已经改不过来了,遂浅浅一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风白见阿兰总算摆脱了灵山圣女,心里稍稍宽慰,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便叫二女趁早离开。三人即驾了金鹏,继续往北行进。 金鹏速度奇快,到傍晚时,三人已飞出了数千里远,眼看就要临近北海了,却没有离真子的任何踪迹,莫说离真子,便是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出现过。 眼见天色已晚,只见一个山谷中似有一户人家,此时正升起袅袅炊烟,风白便想向这户人家借宿一晚,等次日再出发。心想处,即叫金鹏稍稍降下,再跃离了鸟背,顺着山谷向这户人家走去。 山谷积雪皑皑,甚为寂静,一条未结冰的清澈小溪蜿蜒流下,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越发使山谷显得静谧。风白不禁想,是什么人会住在此处?是猎户,还是什么文人雅士? 此处地处荒僻,莫说野兽出没,便是远离尘世的寂寞,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看来定是个不凡之人。 顺着小溪边上被积雪覆盖但隐约可见的小径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阵,终于到了这户人家。这是一个小院,就在小溪边略高的位置上修建,门前有小道伸向小溪,溪边有几级石阶,定是方便主人家打水所砌,此时也被积雪覆盖住了。 风白敲了敲院门,不多时,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开了门,道:三位可是有事? 风白作揖道:天寒地冻,我们想借贵府暂住一宿,不知方不方便? 这个……容我回去禀报主人,稍后再给三位答复。仆人说着关上门,便进去通禀了。 须臾,仆人再次开门,道:三位进来吧。 风白一听,知道已获得主人的允许,当即又一作揖,口中称谢。 仆人把三人让进厅中,给三人斟茶倒水,一边道:三位稍作休息,灶下正在生火,小的先去忙活,恕不相陪。 仆人走后,风白便打量起这个厅堂来。厅堂不大,但是颇为干净整洁,且挂着许多字画,颇有一番雅趣,料想主人定是个风雅之士。 一盏茶功夫,仆人便端了饭菜上来,道:我家主人因身体不适,不便出来见客,还请三位海涵。三位请自行用饭,不必客气,小的还需为三位收拾房间,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风白再次作揖,道:有劳阁下了。 仆人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风白看了一下饭菜,还算不错,有两盘野味,还有两盘素菜。野味香气甚浓,极为诱人。素菜则青绿逼眼,叫人食欲振奋。风白此前尝到过人间烟火的滋味,此时不禁有些心痒痒,但还是忍住了,便叫二女赶紧用餐,免得凉了不好吃。 谁知阿兰却站起身,退到一边,道:公子,仙子,阿兰不敢与你们共进晚餐,你们先用,阿兰待会儿再吃。 二人一听,不禁对视了一眼,拈花仙子道:阿兰,你不用像对待灵山圣女那样,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姐妹,不是主仆,你快过来与我们同食,否则我就不带你一起走了。 阿兰一听,迟疑起来,拈花仙子又喊了一遍,她才坐回来用饭。 风白则取出玉瓶,倒出泉水饮用。然后离座,靠近那些字画细细欣赏。他怕自己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一旦进食,则肉食的腥臊污浊之气滞于体内,只怕又要生出毒疮来。 第235章 逃与追 http://.biquxs.info/

待拈花仙子二人吃完晚饭,那仆人便适时上来收拾餐具。一见风白那碗饭原封未动,仆人不禁一愣,对风白道:公子因何不进食,莫不是小的厨艺不精,不合公子胃口? 风白连忙摇头,道:并非如此,乃是我平日便不食五谷,只饮甘露清泉,阁下请勿多心。 仆人一听,又是一愣,道:想不到公子比我前主人还讲究,我前主人…… 仆人话音突然中断,以手遮口,同时警惕地望了一眼一侧的偏房,似乎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害怕被什么人听见一样。 风白不觉奇怪,道:阁下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没有。仆人连忙摇头,转而专心擦着桌子。之后道:三位再小坐片刻,待小的收拾好了房间,再来通知各位。 风白望着仆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越发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是自己只是碰巧在此借宿,不便多管闲事,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不能不警惕起来,仆人既然提起前主人,那前主人想必定是已经不在了。因何不在?难道是被现在的主人害了?现在的主人为何又要害他?这可是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最起码,自己三人在此留宿得多长一个心眼。 拈花仙子似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小声道:风白,不如我们不在此处借宿了,随便找个山洞住下吧。 现在已经天黑,山洞只怕是找不到了,风白道,不如就在此处住下,静观其变吧。 拈花仙子一想也是,只好点头相应。 不多时,仆人前来相告,房间已收拾好,但因屋子紧缺,需得让拈花仙子和阿兰同住一屋,风白则和仆人同住一屋。三人一听,觉得并无大碍,便随仆人到寝屋去了。 到了寝屋,拈花仙子二人的屋子里面略有些摆设,与厅堂一样挂着些字画,还有书桌笔架砚台一类的文房器物,看起来颇像是仆人所说的前主人的卧房。阿兰略有些害怕,但是看拈花仙子毫无惧色,便也没有出声。 风白与仆人住的屋子则在隔壁,布置就简单多了,可说基本没什么器具。风白无意多问关于前主人与现主人之间的事,便想解衣睡下。 不料仆人却问风白道:公子与二位女眷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风白摇头道:那不是我的女眷,而是我的朋友。我们本是路过前面的山口,但因天黑,便想找个栖身之处,这才找到了贵宝地。我们此来给阁下添了不少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仆人一摆手,道:公子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只是我们这里地处荒僻,野兽出没,公子在附近行走,可要小心提防呀。 风白心中一愣,细看仆人神色,似乎表面是说野兽,实则另有所指,难不成这里的新主人是个恶徒,喜欢害人性命? 遂道:多谢阁下提醒,在下自会小心。 仆人点点头,遂灭了灯,二人解衣睡下。 风白却不敢安眠,看这阵势,这新主人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说不定是什么妖兽所化,等夜静了,便出来作恶。自己倒是不怕,就怕隔壁的二女受到伤害,所以他一直半睡半醒,静听周围的动静。 约摸半夜午时,风白倒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却发现同床的仆人悄悄地起来了。只听他蹑手蹑脚开了门,接着走了出去,奇怪的是并未关门。风白心中狐疑,这仆人是要干什么? 继续静听,仆人似乎穿过厅堂,到另一边的寝屋去了,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风白总算明白过来,不禁暗骂:好你个奸贼,之前还假装好意提醒自己,想不到此时却助纣为虐,这分明是提醒新主人自己睡熟了,可以向自己下手了。 果不其然,接着就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响起,向自己这边走来。风白也不惧怕,只是担心他们向隔壁的拈花仙子二人下手,遂暗暗决定,只要隔壁有任何动静,他便将隔墙打穿,以最快的速度前去相护。 脚步声一会儿近了,其中一个人留在了厅堂,只有一个人向自己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这个人并未在隔壁停住,而是直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风白才知道仆人为何不关门,目的就是方便新主人前来行凶。 只听此人走到了床前,风白便微一睁眼。这一睁眼不打紧,却见一个人影站在床边,举起手中的拐杖,朝自己的脸面猛然砸到。 风白左手一抬,将拐杖抓了结实,同时右手一掌打出,凌空击向了这个人影。嘭的一声,这个人拐杖脱手,身躯则往后急退,撞在了墙上。好在风白并未使出多大的力,否则这个人非把墙撞破不可。 此人不料行凶不成反遭击,当即夺门而逃,一个飞身跃上屋顶,瞬间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待风白追出,只看见夜色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快速离去,除了看出是个男子,年岁、长相皆无法判断。 由于此人去速极快,看起来不在自己之下,风白便并未追赶,而是回到了厅堂,欲找仆人问罪。 拈花仙子和阿兰此时也起来了,厅堂已亮起了灯。风白尚未言语,仆人已扑通跪地,道:公子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无奈之举,若不配合主人,主人会杀了我的。 风白起初对这仆人有些气愤,此时听言,知道他并非有意做帮凶,便道:我与你主人素不相识,你家主人为何要向我下手?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按主人的吩咐做,请公子明察。仆人低着头,不敢与风白对视。 风白一阵纳闷,道:那你主人如何称呼? 小的……小的也是不知,数月前他突然造访,莫名其妙便将我前主人杀死,然后在此定居,小的看他不是良善之人,故而不敢多问,所以……所以直到现在也不知他是谁。 那你详细描述一下他的样貌,风白道。 仆人即依言描述起来,风白听后,觉得此人极符合绝隐老仙的特征。再看手中的拐杖,无怪乎有些眼熟,就是绝隐老仙的拐杖,当日在云梦大泽的无名岛上被师傅的虎筋鞭打断了顶部,此时看那断口,仍然比杖身更为新鲜。 这样就能解释此人为何不向隔壁的拈花仙子二人下手,而向自己下手了。绝隐老仙身怀至宝,自己又正在寻宝,他肯定要先拿下自己。可惜方才不知此人便是绝隐老仙,否则定要极力追上去,看能否截住他将灵石夺回。 可是谁能想到绝隐老仙不是隐居在山洞中,而是堂而皇之地住在这么一个敞亮的山谷里?想找时找不到,不想找时却突然出现,错过此次机会,还不知何时可以再遇上他,这一次错过,不得不说是一件遗憾之事。 谁知正此时,正堂的大门忽地开了,像是被一股强风吹开,却分明没有风,又像是被人用力推开,但却没有半个人影。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疑惑不已。 忽闻嘭的一声,风白忽然遭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攻击,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正堂的中央,哗,把墙壁撞破了一个大洞。 风白忽然遭击,众人无不惊愕,只因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攻击了风白。风白倒在地上,双眼发黑,只感觉天旋地转。 然而尚未清醒过来,风白又被什么东西抓起,狠狠地掷到了先前站立的地上,咚,风白感觉浑身的骨架都要散掉了,所有脏器都遭到了强烈的撞击,虽有夸父的精气濡养,一时也难以恢复过来。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响起,一个身影凭空显现了出来,众人一看,不就是绝隐老仙? 风白第一次遭击时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被无形的东西掷在地上时,他已经猜到是绝隐老仙去而复返,因为世上已知的识隐身术的人,除了绝隐老仙,便没有第二个。 臭小子,我本是要一杖将你打死,没想到你小子早有防备,反而将我打伤。我方才跑出去老远,才突然醒悟,我为什么要逃跑呢?这一阵我借着玄天灵石之功,已提升了不少修为,我根本就不用躲着你小子。 绝隐老仙言毕哈哈一笑,满脸的得意,却霍地向风白施了一记法咒,将风白捆了个结实。 臭小子,我就纳了闷了,我离开中州远遁冰洲,来到这个山旮旯,本以为你们一世也找不到我,没想到短短几月,你就找上门来了,莫非你小子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成?绝隐老仙如是道。 风白本想直言自己有测算之术,任绝隐老仙走到天涯海角,自己也能把他找出来。但这样一来,绝隐老仙或有可能为了保住灵石而当即取了自己性命。眼下自己被捆,一时三刻无法脱身,还是尽量拖延,看有无挣脱束缚的可能。便一时默不作声。 绝隐老仙见风白不语,自觉没趣。他捡起地上的拐杖,道:臭小子,我看今日你活到头了,待我把你们中州的神仙一个个都杀了,这玄天灵石便永久归我了。 言毕举起拐杖,便要照着风白的脑袋砸下。 师傅,快救我。风白忽然朝着门外喊道。 绝隐老仙不自觉地停住了手,转头去看门外,门外却哪里有什么人? 他自知被风白戏耍了,心中恼火,即要回头将风白一杖打死。那知风白强自将身躯侧起,右掌猛地祭出了一股极冰之气。极冰之气瞬间凝成冰块,疾速射向了绝隐老仙的腹部。 绝隐老仙做梦也想不到风白有此技能,且不说他已经被缚,方才他明明被自己偷袭打成重伤,此时竟然还能运气? 绝隐老仙自然不知道风白上次在孔雀海险些被孔雀魔王打死,却因祸得福得到夸父精气的养护,已具备了自愈之能。至于风白已习得极冰大法一事,他更是无从知晓。 是以这一下突然遭袭,绝隐老仙毫无防备。噗的一声,鹌鹑蛋般大小的冰块穿透了他的腹部,顿时鲜血激喷,腹内的肠子几乎要流出来。 他踉跄退开几步,脸上一副痛苦之色,以手捂腹,额头冷汗直冒。 风白眼见一击得逞,自然要趁热打铁,好将绝隐老仙一举拿下,免得再被他反制。当即又一运气,自掌心再次射出了一个冰块,飞速朝绝隐老仙打去。 绝隐老仙虽然受伤,却已经看清了风白的第二次攻击,急忙将身一纵,跃到了旁侧。由于担心再次遭到风白的打击,甫一落地,绝隐老仙便使出了隐身术,瞬间从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白却担心绝隐老仙再次暗中偷袭自己,手指一动,当即将拈花仙子手中的长剑御了出来,嗖,首先绕自己一圈,清理周边空间,确保绝隐老仙没有靠近自己。 嗖嗖,风白继续御动飞剑,以确保有更大范围的安全空间。却听嘶的一声,夹杂着一声痛叫,只见绝隐老仙从隐身中现出身来,想不到风白在无意间竟御剑划中了绝隐老仙的腰背。 也是绝隐老仙受伤,否则以他的造诣,要躲避飞剑实在不是难事。 绝隐老仙原本想借隐身来躲避风白的攻击,却想不到隐身了也仍被风白所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退开一步,右掌猛地向风白打出了一击。 轰,绝隐老仙法力所至,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 再看风白,眼见绝隐老仙向自己击到,心中大骇,急忙往一侧翻滚,算是躲过了绝隐老仙的正面打击。但是却被余波所震,人也震至地面之上四尺,啪嗒掉落下来。 也便这时,屋顶哗啦啦一阵响,整个正堂开始坍塌。绝隐老仙见状,当即点脚飞身,破屋而出。 风白却暗呼一声:惨了,这下非得被砸死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拈花仙子一个飞掠,疾速抓起风白的后领,朝先前风白撞破的墙洞中钻了出去。 二人逃出了正堂,风白却意识到阿兰还在里面,遂道:快救阿兰。拈花仙子只想着救风白,倒把阿兰忘了,此时一听,不禁一怔,急忙跳入坍塌的正堂,察看阿兰是否生还。 还好,阿兰眼见屋顶塌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踉跄着跑出了大门,因而此时并未受伤。 三人在院外的雪地上呆了一阵,终究觉得不安全。那绝隐老仙极大可能藏匿在附近,若不离去,难免要遭他暗算。可是风白身上被缚,动不得手脚,要离开也不容易。 风白便尝试挣脱绝隐老仙的法咒。可是这法咒坚牢无比,竟奈何不得它分毫。看来绝隐老仙所言不假,这几个月他靠着玄天灵石的帮助,修为增进了不少,已远非风白所能及。 风白无奈,只好祭出炼气护身,防止绝隐老仙暗中偷袭。 拈花仙子回到院中找来油灯,又找了一些柴火,前后左右各燃起一个火堆,将周围照得通亮,三人便在雪地上静坐戒备,以待天明。 期间风白几次试图挣破束缚,却皆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好罢手,等天明离开此地,看能否碰上可以破解法咒之人。 但是在无聊的等待中,风白却突发奇想,自己还可以施法,是否可以将自己的法力传送到拈花仙子身上,再加上拈花仙子的法力,用拈花仙子之手破解绝隐老仙的法咒? 他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拈花仙子,拈花仙子一听,觉得可以一试,或许行得通也说不定。 只是要她用自己手掌抵住风白的手掌来接收风白的法力,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长这么大,从未跟男子有肌肤之亲,便连她心爱的襄龙哥哥也没有。 可是想到在云梦大泽的栖霞岛上,自己被睚眦锁在洞中,任由睚眦用自己的神仙血修炼而无力反抗,直至虚弱不堪,朝不保夕,若非风白出现,自己只怕已死在了那里。如今风白受困,自己能为了一点羞耻心而袖手不顾么? 想到这里,她便坐在了风白的面前,主动将玉掌贴住了风白的掌心,并示意风白可以开始运气。风白先收起了自己的炼气,随即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拈花仙子手上,拈花仙子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暖的灵气进入到手臂,几乎要胀-破自己的经脉。 她急忙将这股灵气疏导到另一只手臂上,再用这只手臂发功,去破解绝隐老仙的法咒。同时将自己的灵气自灵库中导出,加入到了风白的灵气之中,与风白共同发力。 小片刻,风白身上的法咒霍地消失了。拈花仙子见状大喜,仿似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法咒一样。风白亦大喜,想不到这个方法竟然可行,看来以后中了法咒,只要身边有人,且这个人造诣不会太低,便可以轻易脱身。 风白站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道:绝隐老仙身受重伤,决计走不了多远,待天明之后,我们顺着他留下的踪迹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他。 拈花仙子点点头,三人继续静坐,等待天亮。 翌日,三人绕着院子找寻绝隐老仙留下的痕迹,果然在离院子十丈处看到了一个带血的脚印。只是一个脚印无法断定绝隐老仙的去向,还得找到第二个。三人便继续在院子外围找寻起来。 找了一阵,风白却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个淡红色的斑点,虽然不大,却因雪地洁白,显得格外惹眼。 风白当即想到,这可能是绝隐老仙身上滴下的鲜血,因渗入雪中,被雪稀释了,故而呈淡红色而非血红色。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顺着第一个脚印和这个红点的连线往前走,以期能找到第二个红点。 果不其然,四五丈外,又出现了一个淡红色的斑点。继续往前找,红点一直存在,一直往前延伸。毫无疑问,绝隐老仙虽然脚不沾地飞行,身上的鲜血却无法不滴到地上。 风白当即叫来拈花仙子和阿兰,由风白和拈花仙子携着阿兰贴地飞行,不紧不慢地跟着红斑前进。 第236章 色心未死 http://.biquxs.info/

不多时,雪地上的血迹渐渐增多,几乎连绵成线,料想先前绝隐老仙身上流出的鲜血基本被衣襟所吸,而此时定是衣襟完全濡湿了,已无法再吸收鲜血,故而更多地滴落到地上。 这样成线的血迹延绵了很长一段距离,然后在一个地方突然变成了一大滩,且有人站立和坐下的痕迹,在往前看,血迹却不见了。很显然,绝隐老仙走到这里时,曾经停下来包扎过伤口,以免因失血过多而死。 前面没了血迹,风白不由得微微皱眉,这可上哪儿去找绝隐老仙? 不得已,三人只好顺着之前的方向飞行,看那绝隐老仙是否一直沿此方向逃跑,若是,那便还有希望,若不是,则线索就此中断。 这样飞行了足有三刻光景,一路所见除了鸟兽,实在没有任何绝隐老仙的踪迹,血迹、脚印,都没有再出现。 风白停在一个小雪坡上,四处张望了一下,雪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些鸟类和小兽物的足迹。风白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便决定换一个方向去找。 拈花仙子却一指远处,道:那里好像有个村庄,我们不妨上去问一问,看那里的村民有没有见过绝隐老仙。 风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些人家,只是房子较低矮,加之屋顶被积雪覆盖,与大地浑然一体,若不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察觉。 风白心想反正也没线索,上去问一问也好,万一就有人见过绝隐老仙呢?于是放慢脚步,三人以正常的步伐走向了这个村子。 到了村中,却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一个人也没看到。难道这是一个荒废了的村庄?可是看样子又没有破败之气,到处都有人活动过的痕迹,那么这里的人都上哪儿去了呢? 走过好几户人家,风白忽见一户人家的门并未关紧,留着两指宽的缝隙,并且里面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向外张望。这个人发现风白看向他,立时便把门关上了,还传来了闩门的声音。 风白甚为好奇,村里分明有人,为何都关起门不出来?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既如此,便要上前问上一问。 风白便敲了敲这家的门,连敲几下,却无人应门。风白接着敲,这下总算有人开门了,但是只开了比巴掌略大的缝隙,露出半边脸,是一个中年男子。 风白作揖道: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何大家门户紧闭,不出来活动? 这大叔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谨慎道:看你们像是外来人,你们来这里作甚? 哦,我们确实是外来人,来贵宝地是想打听一个人,不知大叔可曾见过一个腹部和腰背受伤的耄耋老者? 谁知中年男子一听风白的话,立时将大门关上了,抛下一句话道:没见过。 风白看这中年男子根本无心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对自己三人怀有很强的戒心,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令人害怕的事,他才会作出如此反应? 风白好奇心起,又敲了敲门,道:大叔,我们不是坏人,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为什么大家都不敢出门呢? 你们往前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此人隔着门道,不过我劝你们还是绕道走,免得丢了性命。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但是前面到底有什么可怕东西,还得看了才知道,风白便决定继续前行,好看个究竟。 继续往前走,只见村子的一处空地上留下许多乱七八糟的脚印,脚印有大有小,交错重叠,似乎发生过打斗才留下的。 而在空地的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三人上前一看,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躺在地上,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正抱着她,哭泣的正是这个妇人。 除了小女孩,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也躺在地上,双眼闭着,生死不明。一个老妇抱着这个男子,也在默默流泪。 风白看那小姑娘,脸色煞白,毫无血色,脖子上有四个血窟窿,分明是遭到了吸血怪物的袭击。可是那吸血的红发怪兄弟不是在圣女洞附近被自己打伤了吗,这又是什么怪物所为? 风白按了按小姑娘和那男子的腕脉,皆无大碍,只是昏迷。那男子未被吸血,只是受了内伤,料想小姑娘是他的女儿,因看到怪物在吸女儿的血,他便出手相阻,却被吸血怪打伤。这应该是一家四口,祖孙三代。 风白即向男子的掌心输入了一点灵气,少顷,男子便醒了过来。男子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连呼:女儿,女儿。 但见女儿不省人事,男子的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风白当即向小女孩的掌心也输入了一点灵气,小女孩便慢慢睁开了眼。 看见女儿没事,男子这才放心,抹了一把眼泪,将小姑娘楼在了怀中。 那老妇却看出是风白救醒了儿子和孙女,遂跪在地上,朝风白磕起头来,道:多谢神仙搭救,多谢神仙搭救。 男子夫妇一听老妇之言,这才向风白投来惊异的目光,遂也跪地磕头,口中称谢。风白连忙辞礼,问起了其中的缘故。 男子便将事情讲述起来,情形果然跟风白所料一致。同时也解开了风白的疑惑,据男子所述,这吸血怪物不是红发怪兄弟,而应该是狸妖王。想不到狸妖王四处找寻可以吸食元灵的小妖,此时竟流落到了这里,且死性不改,又开始吸食人血。 风白三人即离开了这祖孙三代,向前去追赶狸妖王。 到了村外,忽见远处的空中低低地徘徊着几只大鸟,并不时传来一声悲鸣。拈花仙子一见,脸色一变,道:不好,是襄龙哥哥和踏雪她们。 风白一听,道:快过去看看。遂带上阿兰飞快地驰了过去。 那几只大鸟正是襄龙大仙的丹顶仙鹤,以及其他三仙的仙雉、紫鸾和仙鹓。而雪地上却躺着几个女子,分明就是拜月、踏雪、吟风三仙。至于襄龙大仙,此时狸妖王正把他抓在手里,张口要吸食他的元灵。 襄龙哥哥,拈花仙子发出一声万分欣喜的呼喊。 住手,同时风白也大喊出声。 狸妖王转身一看,怔了一怔,虽停止了吸食襄龙大仙的元灵,却并未将人放下。他诡异一笑,道: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风白不答,喝道:快将人放下。 哟,狸妖王忽然怪声怪气起来,师弟你是拿回了自己的元灵吧,才敢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不过实话告诉你,我这几个月也没闲着,我今时的道行,已远非当日在极乐之野时可比,你如此无礼,小心我把你的元灵也吸了。 狸猫,你是妖,我是仙,即使你吸了我的元灵,也没有办法消化。同样,即便你吸食这几位的元灵,也是无法融为己用,因为,他们也是神仙。风白说着朝瀛洲诸仙指了一指。 狸妖王一愣,道:师弟,你不是骗我的吧? 骗你?鬼英吸走了我的元灵,我还不是原封不动拿回来了,谁有那个闲工夫骗你? 狸妖王不禁思索起来,却伸手一指踏雪等人,道:我已吸了这几个女人的元灵,不管真假,我都要先消化一阵,万一你骗我,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风白坚定道。 是么?我很佩服你的自信,不过光耍嘴皮可没有用,你我还是手下见真章吧。话音一落,狸妖王将襄龙大仙一丢,挥舞狼牙棒猛地砸了过来。 风白向后一飘躲开,脚未落地,双手已各抓了一把碎冰,凌空向狸妖王接连甩去。 狸妖王吃了一吓,忙不迭往一侧疾速飞旋,急急避让开来,嗤嗤两声,腋下的衣衫被打出了两个破洞。狸妖王连忙摸了摸身上其他部位,还好,身上并未受伤。 但是风白这一招已震慑住了狸妖王,他只道自己修为精进了许多,对付风白已不再话下,哪知风白也不是停步不前。只怪太久没有与风白交手,未能做到知己知彼。 他惊愕地望着风白,道:小子,你这是什么邪门招数,竟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风白正色道:你甭管我这是什么招数,反正能打赢你的就是好招数。 据我所知,师傅她老人家可没有这门功法。 你说对了,这是别人教给我的功法。怎么,我用什么功法难道还要征求你的同意?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我既是同门师兄弟,我认为你不该用其他人所授的技法来跟我打,我们应该凭自己的道行实打实地打一架,这样才公平。 风白知道狸妖王想占便宜,想跟自己硬碰硬,也好,狸妖王自认为靠道行可以打赢自己,现在就让他看清楚他的真正实力和自己的真正实力,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叫他无话可说。 即道:好,就依你所言,如若你输了,便乖乖将三位仙子的元灵归还给她们,你答不答应? 狸妖王微一思索,道:好。 好字一出,狸妖王踏前一步,呼的一声,狼牙棒再次向风白头顶砸来。风白侧身躲过,起手与狸妖王战到了一处。 交手十数合,风白倒是有些意外,狸妖王现今的修为,果然已远非往日可比,竟已达九千余年。也不知他残忍地吸食了多少人的元灵,才到今天的境界。 而且狸妖王还可能尚未完全消化掉肚子里一众小妖的元灵,毕竟那需要时间,也就是说,以后狸妖王的造诣可能会越来越高,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届时,只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既如此,待会儿自己将他打败,让他吐出三位仙子的元灵之后,便将他打回原形,免得以后无人可以制衡他,以致他更加肆意妄为。 念及此,风白一改原本要与他好好打一架的想法,此时便想早点取胜,免得浪费精力。当即于激斗中翻身跃出,落在拈花仙子身侧,道:仙子,借剑一用。 未等拈花仙子应声,风白已拔剑出鞘,复与狸妖王激战起来。 风白长剑在手,如虎添翼,瞬时逼得狸妖王步步后退。狸妖王的狼牙棒本是有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怎奈风白人剑合一,贴着狸妖王打,狸妖王此时反被狼牙棒所累。 说到底,风白的修为高狸妖王一截,不仅仅是击打的威力更大,还有身形更灵活,手脚更敏捷的好处。就好比襄龙大仙和踏雪等人联手,也打不过狸妖王,因为在修为高的人眼中,修为低的人想要沾上他们的身,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多时,风白趁狸妖王手忙脚乱之时虚晃一剑,同时抬起左手,一掌击在了狸妖王的胸口之上。 狸妖王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以手抚胸,脸上表情甚为复杂。但他毕竟是输了,因而最终变得十分颓丧。 狸猫,还不快将三位仙子的元灵还给她们。风白如是道。 狸妖王无奈,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吐出了第一个元灵,运气轻轻地推向了拜月仙子。拜月仙子伸手接过,吞入了腹中,整个人立时精神了许多。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踏雪和吟风也将元灵吞到了肚子里。 风白见狸妖王已尽数归还元灵,便大喝一声:狸猫,看打。一个急跃,持平剑身向狸妖王的头顶敲去。 狸妖王一惊,急忙举起狼牙棒一挡,同时急退开来,道:师弟,我已将元灵归还,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白冷哼一声:狸猫,你死性不改,不但强食修行人的元灵,还喝活人鲜血,我若不将你打回原形,还不知你要继续祸害多少人。 狸妖王听言一愣,却忽地向风白击出一掌,同时也不管这一掌有没有击中风白,便一个飞身,疾速逃离原地。 风白当即一个弹身,躲开了狸妖王一击,同时人在半空,便伸出左手运力一吸,强行吸住了狸妖王飞驰的身形。二人悬在空中,一个要跑,一个要留,一个使劲往前飞,一个使劲往后拉,一时便僵持住了。 但是风白毕竟高出一筹,僵持一阵,狸妖王的身躯开始一点一点往后移,向着风白靠近。 不多时,已拉近了七八尺。 此时风白身后不远处忽地现出一个人影,凌空而飞,快速地向风白靠近,风白正运气拉着狸妖王,根本毫无知觉。倒是拈花仙子看见了,才发现此人竟是绝隐老仙。 想不到绝隐老仙果然逃到了此处,只是不知躲在了哪里。他飞向风白要干什么?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此时看见风白与狸妖王斗法,便想趁机偷袭风白? 方这样想,只见绝隐老仙已飞近了风白身后十丈,手一伸,掌心露出一个蓝色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尚来不及思量,蓝色的东西忽地射出一道光,也是蓝色的,对准风白后背激射而去。 风白,小心后面。拈花仙子如梦初醒,急忙大声疾呼。 然而已经迟了,那道蓝光隔着七八丈远,便已击中了风白。风白啊的一声惨呼,三魂七魄瞬间离窍,身躯向前飞出老远,直接撞上了前面的狸妖王,随后急坠而下,掉到了雪地上。 在场之人悉数惊叫出声,从风白那一声惨呼来判断,只怕风白已凶多吉少。 拈花仙子急忙上前察看,受伤的瀛洲四仙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齐齐上前查验风白的情况。 只见风白双目紧闭,呼吸、脉搏双双停止,任怎么摇晃喊叫,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拈花仙子亲眼见过风白受伤之后瞬即痊愈的神奇情景,但那时风白尚未死去,如今风白已死,还能起死回生么? 她心中一阵哀戚,有些不知所措。 绝隐老仙却哈哈一笑,但随即因为发笑扯动了伤口,便用手按住了,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将手上的蓝色灵石放在腰间,冷冷道:臭小子,任你是铁打的,今日也休想活命。 绝隐老仙用四颗灵石融合而成的蓝色灵石来放大法力,可以说何止能开山劈石,简直可以毁天灭地,是以他认定风白这一次必死无疑。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虽然诸仙不愿意看着风白就这样死去,但是风白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若说风白未死,只能是自欺欺人。 阿兰甚至已经开始掉下泪来,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生,如果风白在,至少会对她有所交代,如今风白死了,拈花仙子会真心收留自己么? 拈花仙子见她流泪,也跟着心中一酸,只是不好在襄龙大仙面前表露出来,便只好转过身去,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狸妖王见风白被打死,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他心中所想的是将襄龙大仙等人的元灵再次夺过来,管他神仙不神仙,看看能不能消化再说。 他走近诸仙,面带诡笑道:各位,你们的救星已经死了,你们是自己将元灵吐出来给我呢,还是我自己来拿? 诸仙一听,脸色俱变,想不到狸妖王仍然惦记着元灵,这可如何是好? 拈花仙子捡起风白手中掉落的长剑,横剑挡在襄龙大仙的面前,斥道:恶贼,休要胡来,我不会让你吸走襄龙哥哥的元灵的。 狸妖王哈哈一笑,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你若是个绣花枕头,那我便将你的元灵也吸了。 稍稍一顿,他的眼睛在四位仙子身上扫了一遍,淫邪一笑:而且,我看你们几个娘们长得俊俏非凡,我也很久没有尝过女人味了,正好将你们四个抓起来好好乐一乐,岂不美哉! 你……拈花仙子气得不行,一时说不出话。 第237章 又见蜮人 http://.biquxs.info/

襄龙大仙此时也捡起了自己的长剑,毅然道:狸妖王,你要是敢对她们四个动歪念,我们今日就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谁跟你们鱼死网破?就凭你们这几条小鱼,还想挣破我的铁网?真是笑话!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莫要反抗,免得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我狸妖王可是要让你们尝点苦头。 狸妖王,你别做梦了,我们姐妹几个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抓去受你的侮辱,你死了这条心吧。一旁的拜月仙子忽然发话道。 对,你死了这条心吧。吟风、踏雪二仙也附和道。 哈哈哈哈……狸妖王又是一阵大笑,好一群贞节烈女,你们说得这么伟大,就怕等下你们舍不得死哟。 拈花仙子再也不想听狸妖王多说一句,将剑一举,道:恶贼,少废话,吃我一剑。言毕挺剑直上,刺向狸妖王的前胸。 襄龙大仙自知拈花仙子不是狸妖王的对手,急忙喊道:拈花,不要。但是拈花仙子已经出手了,想拉也拉不回。 狸妖王出手接招,与拈花仙子斗将起来。交手未几,他就摸清了拈花仙子的底细,却不急于将她打败,而是有意相让,趁机调戏拈花仙子。 不多时,狸妖王抓住了拈花仙子的右腕,邪笑道:仙子,你的手好白呀。 拈花仙子想要把手抽回,却纹丝不动。气急之下,她抬起一脚,直踢狸妖王的腹部。 狸妖王只有一只手空着,无法再抓住她的脚,便用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推,把拈花仙子推了一个踉跄。 拈花仙子虽知打不过,却毫不退缩,挺剑又上。狸妖王一见,干脆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插,徒手与拈花仙子过招。其实他之所以选择徒手,是想在拈花仙子身上占些手脚便宜,以满足他的无耻淫-心。 是以过了一阵,狸妖王便抓住了拈花仙子的右手和左脚。拈花仙子又羞又急,想用左手击打狸妖王,却够不上。待右脚一个飞踢,狸妖王却一个收腹,也是踢了个空。 襄龙大仙看不下去,持剑上去救场,意图从侧边刺向狸妖王的腰肋。狸妖王一见,抓住拈花仙子往襄龙大仙身上一撞,襄龙大仙急忙让开,从另一边刺向狸妖王。 狸妖王又抓着拈花仙子往回移,用她的身躯去阻挡襄龙大仙。襄龙大仙想不到狸妖王竟用拈花的肉身来挡自己的剑,心中大骇,急忙回撤。虽如此,他也是吓得够呛,若迟得一分半毫,自己非要将拈花刺死或者刺伤不可。 便在襄龙大仙一愣之时,狸妖王飞起一脚,将他手中的长剑踢飞,再将拈花仙子用力一推,拈花仙子便身不由己撞上了襄龙大仙,啪的一声,两人双双仰面摔在了地上。 拈花仙子连忙爬起身,一边防范着狸妖王,一边去扶襄龙大仙。拜月、踏雪、吟风三仙见状,也急忙上前相扶。 狸妖王嘿嘿一笑,移步逼近。拈花仙子方才被狸妖王戏弄,此时已没有勇气再与他对抗,因为若再被狸妖王抓住,实在不知他会对自己做出怎样无礼之举。她长这么大,除了之前与风白有过手掌的接触,可是从没有人碰过她的脚。 女子的脚,岂是随便能让人碰的? 因而此时她便将剑指着狸妖王,道: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眼下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狸妖王便是刀,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若是过来,你便怎样?狸妖王邪笑道。 我……我便死给你看。拈花仙子将剑横在了自己粉白的脖子上,做出自我毁灭的架势。 狸妖王毫不在意,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言毕迈开步子,继续逼近。 拈花仙子自然只是权宜之计,又怎能轻言生死。此时见这一招无效,立时十分焦急,只能步步后退。其余诸仙亦悉数后退,一时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 紧要关头,忽见地上躺着的风白眼珠一骨碌,接着睁开了眼。哇——风白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把胸前的衣襟弄得一片脏污。 阿兰、诸仙听得声响,皆转头来看,无不欣喜万分,尤其是拈花仙子,顿时觉得有了希望。 风白吐出大口黑血后,从地上坐了起来。诸仙齐齐围近,一阵关怀问候。风白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像做了一个梦。他只记得拈花仙子叫自己小心后面,却不知道是谁对自己进行了偷袭。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绝隐老仙,可是举目一看,绝隐老仙已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绝隐老仙认定风白已死,遂离开了现场,好找个地方养伤,顺便继续采食灵石上的灵气。 狸妖王看见风白死而复生,心中万分惊讶,本欲逃去,但转念想到风白方才受了重击,此时虽然活过来,身上伤势必定未愈,趁他虚弱之时,自己将他打败,便可以继续夺取襄龙等人的元灵。 他大声道:师弟,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想不到你的命竟然这么硬!言外之意却是:臭小子,你怎么还不死。 风白才发现狸妖王并未离去,遂站起身,道:狸猫,在我没有将你打回原形之前,我又怎舍得死? 狸妖王却哈哈一笑:师弟,我看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却还惦记着要将我打回原形。看来我今日是非杀你不可了,否则,只怕你以后还要继续跟我作对。 风白伸袖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道:狸猫,你尽管动手便是,你今日杀不了我,往后你便休想再做人。你最好使出全力,免得你变回狸猫后追悔莫及。 狸妖王见风白毫无惧色,言语中透着满满的自信,不禁心中一阵打鼓,风白这小子难道真的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旁的拈花仙子亦对风白此时的状况有些疑虑,若风白当真无事还好,但若伤势未愈,只怕一会儿跟狸妖王打起来要吃亏,一旦不敌,则自己等人亦难逃狸妖王之手,那便大大的不妙。 想到这里,她便想吓唬吓唬狸妖王,好叫他知难而退。遂扬声道:狸妖王,风白可是有不损之躯,你也看到了,方才风白受到绝隐老仙的偷袭,此时却一点事也没有,劝你还是赶快逃命,再晚一些,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狸妖王听言微愣,想不到风白这小子竟然有不损之身,这又是什么邪门歪法?无怪乎他竟能死而复生,看来拈花仙子所言不假。 可是拈花仙子却大有与风白唱双簧之意,目的就是虚张声势,好把自己赶走。总之还是试上一试为好,极大的可能风白此时是伤势未愈,若果真如此,自己可不能错失良机。 心念处,狸妖王猛一运气,左掌一挥,使出十成法力向风白打出了刚猛的一击。 由于距离太近,风白若出掌相迎,两股力量相撞,势必产生强烈的震波,恐会震伤旁侧的五仙和阿兰。风白遂拔地而起,于空中积蓄力量,向狸妖王回击了一掌。 狸妖王不敢硬碰硬,急忙向后翻身。轰,一声震天介响,一阵地动山摇,地面上现出一个大坑,泥土四溅,积雪飞散,顿时满地狼藉。 风白尚未用尽全力,唯恐伤及诸仙和阿兰,否则这一击非把地面震裂不可。便是如此,众人也被震得扑倒在地,落得满身泥尘。 再看狸妖王,早已借着尘土的遮蔽逃之夭夭,此时踪影全无。风白暗呼可惜,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狸妖王一走,瀛洲五仙个个松了口气,尤其是拈花仙子,心里对风白又是敬佩又是感激。 襄龙大仙则道:风白,好在你及时赶到,否则我等下场真是不堪设想。 风白微笑摇头,道:各位怎会遇上这狸妖王? 哦,我等也是偶然看见狸妖王祸乱村庄,才出手相阻,怎料技不如人,险些反被狸妖王所害,实在惭愧。襄龙大仙道。 风白点点头:这狸妖王四处游荡,专找道行比他低的人采食元灵,以后各位见着他,还是躲开为好。 风白,这狸妖王称你作师弟,他真的是你师兄么?拈花仙子插话道。 是,风白道,说来惭愧,他原本是家师的大弟子,却因兽性不改,未能诚心修行,一直无缘得道,家师后来便把他逐出了师门。 若非今日撞上,我等实在不知这狸妖王与你还有这层关系,以前在瀛洲之时,紫烟从未说起过此事。 风、花、雪、月四仙一听襄龙大仙提起了觅罗仙子,个个脸现不满之意,虽然不很明显,却还是遮掩不住。 风白听他说紫烟二字,又何尝不是心理怪怪的?总感觉他与师傅格外熟悉,甚至有些亲密之意。 襄龙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拈花仙子再次插话道,当日我独自离开烟云庄,之后便一直寻你不着,我在云梦大泽拍之时,被真龙之子睚眦抓了起来,他竟然用我的血修炼,差点将我害死,你看看我的手。 拈花仙子说着将两只手腕伸出,上面的疤痕清晰可见。 襄龙大仙看了一眼,略略一诧,道:这睚眦真是可恶,我倒是听说过他用初婴之血修炼血息大法,怎地他又用你的血来修炼? 大仙有所不知,风白接过道,睚眦嗜血成性,对各类鲜血甚为敏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闻到了我的鲜血的味道,便将我制住,割破我的腕脉放血供他修炼,自此之后,他便尤为喜欢神仙之血,因可以助他更快修炼血息大法,以后各位看到他,也是远远躲开为好。 襄龙、踏雪、拜月、吟风四仙齐齐点头,唯有拈花仙子甚为不悦。她本是想在襄龙大仙面前博得一些安慰,谁知他却如此冷漠,除了一点点意外,竟是半句关切之语也没有。 此时拜月仙子道:襄龙哥哥,我看我们还是回瀛洲去吧,中州险恶,冰洲亦处处凶险,我们道行浅,实在不宜在此两地行走。 是呀,是呀,踏雪、吟风二仙随声附和道,我们还是快快回瀛洲吧,这外面实在太可怕了。 襄龙大仙眉头微皱,道:我不回,要不你们先回吧。 风、花、雪、月四仙一听,个个十分失望,襄龙大仙的意思很明确,他还要留下来继续找寻觅罗仙子,这怎能不令四仙难过? 襄龙哥哥不回,我们也不回。踏雪仙子不悦道。 是呀,我们不回。吟风仙子也道。 既如此,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便跟着我好了。襄龙大仙道。 四仙个个噘着嘴,又不好怎么表露不满,便自个儿生着闷气,也没有人回应襄龙大仙。但是意思很明确,他去哪,她们便去哪。 风白见拈花仙子已找到了襄龙大仙,便想让拈花仙子将阿兰带在身边,因为阿兰跟着自己着实不太方便。 他对拈花仙子说起此事,拈花仙子虽然因襄龙大仙而心中不悦,但却满口答应了风白的请求,毕竟,风白是风白,襄龙大仙是襄龙大仙,一码归一码。 风白大为放心,又跟阿兰交代了几句,便辞别了五仙,唤来金鹏,驾鸟而去。 风白站在金鹏背上,令金鹏慢飞,一边根据绝隐老仙离开的时辰以及日、月、年三柱和方才事发地的大略方位等等因素作出推算,发现绝隐老仙当是要往北去。考虑到绝隐老仙受伤,飞行速度不会太快,风白便令金鹏仍然缓飞,慢慢悠悠地前行。 一路往北,不多时已到了北海,却并无绝隐老仙的身影。风白在近海的岛屿之间来回巡视,除了水鸟海兽,仍然一无所获。最后他掉转头,重飞了一遍来时的路,也是没什么结果。 念及自己的推算可能出现偏差,风白令金鹏在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展开之字形的巡航,不论平地高山,峡谷溪流,通通都不放过。但结果仍然只有失望。 风白自找寻第一颗灵石开始到如今,他知道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机缘,也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他干脆沉下心来,不急也不躁,独自坐在海边,且看海上潮起潮落,天边云卷云舒。 待看厌了,则继续驾着金鹏在各处巡游,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范围。他觉得即便不能找到绝隐老仙,能找到离真子也行,或者能碰到师傅,也是极好的。 上次在孔雀海一别,他忍不住抱着师傅亲吻了她,那种感觉美滋滋的,到如今已有一段时日未见师傅,心里还真是甚为想念。 一连五六日,风白都在海岸附近活动,或许是机缘不巧,不但自己要找的人没出现,便连不相干的人,也没有见到一个。 风白干脆令金鹏站在一个雪坡上,自己躺在金鹏宽大的背部晒着太阳。金鹏背部的羽毛厚厚的,暖暖的,冰洲的日光不温不热的,即使长时间晒着,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冰洲的积雪已不知多久未融,待融化之时,冰洲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风白躺得惬意,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过去。谁知金鹏忽地炸出了一声巨鸣,将风白吓了一跳。风白坐了起来,道:金鹏,你何故啼鸣? 金鹏将头一偏,接着又鸣了一声。风白转头望去,才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雪地上行走,似乎正要往北海去。 看这些人,大约有二三十个,头上戴着斗笠,身上不知裹着什么,总之不是衣服,倒像是什么动物的皮。由于斗笠极大,将整个脸都遮住了,看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风白却疑惑起来,冰洲日光温和,根本无需戴斗笠,这些人缘何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难道是怕光?还有他们个个都带着一个极大的水袋,冰洲四处是雪,根本不愁没水喝,他们带着水袋作甚? 风白想不透,干脆不去想,反正这些人也跟自己无关。他正要躺回金鹏背上,却见这些人集体停下来歇息,不,也不是歇息,而是从地上抓起积雪,一把一把地往自己前胸和后领上塞。 风白这才看清这些人的手与普通人的手很不一样,不但颜色灰黑,手指与手指之间竟然有蹼。风白忽地明白过来,这些人分明就是塔塔海里的蜮人。 只是蜮人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从数千里外的塔塔海跑到这里来?要知道他们可是离不开水的。难道是为了种族的生存而进行集体迁徙? 他们不是喜欢吃人肉么,为什么要往人烟稀少的冰洲迁徙,往人烟更多的南方迁徙到大江大河不是更有道理么? 或许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往南多半要晒死在路上,而往北至少还有冰雪补充水分,这就难怪他们要往自己身上塞雪团了。 风白不想惹麻烦,便躺回到鹏背上,继续晒着太阳。 但是过一阵,他却听到金鹏又啼鸣了一声,转头看时,才发现这些蜮人朝自己走来了。 终究是喜欢吃人,蜮人这是要将自己当作他们的口粮了,看来自己不想惹事,事情却自动找上门来。 第238章 花白花紫 http://.biquxs.info/

风白坐了起来,静观其变。 只见蜮人悉数靠近自己,为首之人一抬头,正是当日被逍遥娘娘定在了沙地上的鬼蜮,也不知他是怎么挣脱逍遥娘娘的定身术的。 鬼蜮旁边的则是他的女儿,亲手杀死了自己丈夫的蜮王夫人。她冷冷地道:小子,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风白轻嗤一声,道:什么冤家路窄,当初分明是你们想吃我,我可是受害者,我没有把你们当成冤家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把我当成仇人。 哼,休要耍嘴皮,当初与你同来的那个魔女用美色迷惑我们大王,害得我不得不杀死大王,此事虽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你休想将自己置身事外。蜮王夫人冷冷道。 随你怎么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懒得再理你。风白没好气道。 那就用你的命来换我们大王的命。蜮王夫人愤愤然,话音一落,便向风白吐出了一道可致人昏迷的体液。 风白早已见识过他们的伎俩,眼见这道体液高高喷来,当即往后一挪,哧溜,蜮王夫人喷出的体液斜斜地往自己头顶飞掠而过。 岂知刚刚躲开,蜮人悉数弹跃而起,瞬间跃至与金鹏的背部一样高,张口齐喷,朝风白射出了密集的体液。 风白当即自金鹏的背部拔起,于空中祭出了炼气,以免一个不小心中了蜮人之毒。有了炼气护身,风白便落回到金鹏的背部,蜮人一见,再次展开了毒液攻击。 风白根本不躲,那些毒液悉数被炼气挡在了身体之外,掉落到金鹏的背上。众蜮人一见,惊愕不已,想不到这么一层薄薄的气状物便可阻挡毒液的攻击,看来非得打破这一层防护不可。 鬼蜮手一挥,指挥蜮人对风白展开近身攻击,众蜮人个个张牙舞爪,直扑风白而来。于是乎,一场贴身肉搏在金鹏背部展开。 蜮人的武器便是他们的爪甲,他们的爪甲又长有尖,若被抓中,非扯下一块肉不可。虽然风白料定他们无法破除自己的炼气,但还是尽量避免被他们抓中,便施展开手脚,将蜮人一一打退。不多时,只剩下鬼蜮一人在坚持战斗。 那些被打退的蜮人也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怎地,有人突然开始疯狂地拔除金鹏背上的羽毛,张口啃咬起金鹏背上的肉来。金鹏吃痛,巨鸣一声,张开翅膀往前疾飞。 所有蜮人都对金鹏展开了撕咬,有人甚至拿出匕首扎进金鹏的背部,然后贪婪地吸食着金鹏的鲜血。金鹏连连吃痛,不断地悲鸣,却因知道风白仍在背上,而未做出翻滚之势以拋摔那些蜮人。 风白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当即手上加力,将鬼蜮击退,然后将身跃起,大呼道:金鹏,快将那些人摔下去。 金鹏见风白已离开背部,这才急忙一个翻滚,一阵惊叫声响起,瞬间有十数名蜮人摔落地上,有的人因之前被风白打伤,此时无力自救,当场摔得脏腑俱裂,一命呜呼。 金鹏的背上仍有十余人未被摔落,他们死死地抓住金鹏的羽毛,任金鹏如何翻滚,就是无法将他们摆脱。 风白大呼道:金鹏,再飞快一些。 金鹏听言,当即猛然振翅,有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向着北海飞去。它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以致风白也追不上了。这期间又有一些蜮人摔落,死的死,伤的伤,好不惨烈。 但是鬼蜮和蜮王夫人等数名道行较高的蜮人仍然死死地抓着金鹏的羽毛,任金鹏飞得再快,翻滚得再急,也未能将二人摔落。 不过片刻,金鹏已飞到了北海海面,不知怎地,它却忽然慢了下来,双翅无力,开始往下急坠。嗵,最终一头栽进了海中。 风白远远地看见,大吃一惊,金鹏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鬼蜮等人杀死了?他心中着急,当即猛一提气,以电光石火的速度赶了过去。 只见金鹏浮在海面上,羽毛尽湿,背上的伤口不停地渗血,鬼蜮等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从背部的伤口上看,金鹏并未遭到很严重的伤害,那金鹏为何会突然落海?难道是蜮人的毒液所致?蜮人的毒液有这么厉害,竟能将身躯如此庞大的金鹏毒倒? 正思忖时,忽然哗的一声,一个东西自水中窜起,直扑风白,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鬼蜮。风白急忙躲开,嗖,鬼蜮堪堪从风白的身边窜过。 岂知脚未站稳,又是哗的一声,另一边又有一个人突然窜起,朝风白疾扑而来。风白料所谓料,已来不及防范,扑通,被此人撞入了海中。 此人正是蜮王夫人。原来他们就躲在水下,专等风白前来察看时暗中偷袭,好把风白弄入水中,再对风白展开攻击。他们以为风白在水中定会行动不便,比之在陆地容易对付。 但他们想错了,风白借着避水石之便,在水中与在陆地毫无二致。风白遂于水中与鬼蜮等人周旋起来。 蜮人是水生物种,在水中简直灵活得像鱼一般,他们左冲右撞,试图突破风白炼气的防护,但是一番努力之后,只能宣告失败。 风白担心金鹏在水中浸泡太久会窒息而死,遂无心与他们纠缠,即祭出极冰之气,将他们一一封冻在巨大的冰块之中。鬼蜮等人除了瞪大眼睛看着风白出水,又能做什么? 风白出水之后,即运气将金鹏吸起,往海岸上飞去。 可是他不知道金鹏能不能醒来,虽说蜮人的毒液只会致人昏迷,但是只要金鹏未醒,他便放心不下。眼见平日雄赳赳、气昂昂,健壮威武的金鹏此时软趴趴地伏在地上,他实在无法安心。 他想到蜮人的血液可以解蜮人之毒,便沿路往回飞,找到一个已死的蜮人,弄破他的皮肉,用水袋装血。待装了一些,便急急飞回去,掰开金鹏的巨喙,将血液倒进了金鹏的口中。 金鹏虽然趴着,却比站着的风白还高,风白担心蜮人之血无法流入金鹏的腹中,便将金鹏的脑袋高高举起,举得比风白的头顶还高出一些。 接下来就是等待,风白还是有些担心,死去的蜮人的血液有解毒的功效么?最好是有,否则错过时机,金鹏真的有死亡的危险。 过片刻,金鹏的翅膀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想舒展开来。风白一见,大为欣喜,这就意味着金鹏要醒了。 紧接着,金鹏睁开了巨目,虽然一时没什么精神,但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稍待片刻,金鹏便昂起了头,并缓缓地站了起来。 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抖出了无数的水珠。此时风白已收起了炼气,顿时被洒得一身水,就像淋了大雨的落汤鸡。 但风白非但不恼,还由衷地开心起来。他摸着金鹏粗大的金足,道:你可真是让我捏了一把汗,如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时那些被金鹏摔落但幸存下来的蜮人陆续地往北海赶去,他们看见风白,都绕开走。但他们仿佛对北海十分的向往,不顾身上的伤,跌跌撞撞,脚步匆匆,就仿佛是在外面受了挫折亟待回家寻求安慰的游子,迫切之情难以掩饰。 风白并未在意,或许,他们只是在陆上待久了,身体因为干旱而极不自在,迫切想回到水里去,毕竟,水里才是他们的真正故乡。 风白与金鹏待在一块,等待金鹏完全恢复。约是一盏茶功夫,金鹏振了振翅膀,昂头向着高天啼鸣了一声,似乎在宣告自己已经康复。 风白彻底放下心来,道:金鹏,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到海里给你弄些吃的,补偿补偿你。金鹏闻言,巨足在地上蹈了一蹈,低头蹭了蹭风白,示意已收到指令。风白便走到海岸,扎入了水中。 在水中游了一阵,鱼虾倒是看见不少,但是个头太小,不够金鹏塞牙缝的。风白继续往外海游,不一阵,一只大白鲨赫然出现在眼前。 风白心中一喜,心想这只大白鲨正好可以让金鹏饱餐一顿。可是仔细看时,却见大白鲨竟然顶着一个人在水中游动。不,也不是顶,似乎是在与这个人较劲。 这个人却是一个长发女子,或者说是介于人和鱼之间的一个雌性生物,因为她背部的琵琶骨上长着两个宽大的鱼鳍,此时正张开着,奋力地往后面扇动,以获得跟鲨鱼对抗的力量。 她肤白如雪,散着头发,除了下身有衣物遮蔽,其余皆赤裸,露出两个圆鼓鼓的胸脯。她双手用力地撑着大白鲨的血盆大口,似乎正在阻止大白鲨将她吞入腹中。 她显得很吃力,显然正处于下风,非但被大白鲨顶着走,撑开的双手也渐渐地要往中间合。一旦双手失去支撑之力,大白鲨势必一口将她咬住,那白惨惨锋利无比的牙齿定会将她咬作两半。 风白急忙上前,伸手帮她撑住鲨鱼的巨口。并道:你让开,我来对付它。女子一见风白,甚为意外,愣了一愣,遂让到了一侧,看风白要如何处置这只大白鲨。 风白稍一发力,便将大白鲨挡住不动,再手上用力,咔的一声,顿时将大白鲨的下颚撑断。大白鲨吃痛,猛一摆尾,欲将风白撞飞,但风白顶着它,它哪里能动得了分毫? 相反,风白用力一推,瞬时将大白鲨推开了两丈,接着使出极冰大法,哗,将大白鲨冻在了大冰块中。 风白这才转身仔细打量女子,只见她生得水嫩俊俏,身段婀娜,头发秀丽,眼睛乌黑明亮,光彩熠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除了背上的鱼鳍,跟普通女子毫无二致。 只是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海中呢,难道她没有族人?遂道: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海中多猛兽,你还是少独自出来走动为妙。 女子抿嘴一笑,嘴巴闭得紧紧的,似乎有意不想露出牙齿。风白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在意,俗话说,女子笑不露齿,却也不足为怪。 风白见她不答,便未再言,托起冻着鲨鱼的大冰块,浮出海面,飞回到金鹏的身侧。那女子看着他离去好一阵,这才没入了水中。 金鹏一见大白鲨,知道是自己的口粮,也不管冰块包着,便笃地使铁喙啄了下去。然而只是溅起了一些冰渣,根本未能将冰块啄开。 风白一笑,道:你怎地那么嘴馋,这冰块可是极厚,没有我你是吃不上里面的鱼的。遂手一扬,一掌击在了大冰块上。 轰,冰块瞬间四散碎裂。里面的大白鲨顿时一阵乱蹦乱跳,还想对风白展开攻击。但金鹏哪里能让它乱动?铁爪用力一按,这大白鲨除了尾巴还能动一动,整个身子当即被抓得牢牢的,接着金鹏使铁喙几下猛啄,大白鲨立时一命呜呼。 接着金鹏大口大口饱餐起来,但是金鹏吃口颇为挑剔,除了肉,内脏是不吃的。风白生怕被鲨鱼血溅得一身,便远远地坐在了一侧。 金鹏正吃得起劲时,却忽地停住了,头一抬,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发现了什么。 风白一转头,只见低空飞来一群白鸟,不,是一群白皮肤的长着翅膀的人,也不是,而是一群长着鱼鳍却会飞翔的人,而这些人似乎正与自己先前在海中见到的女子是同一类人。 风白一怔,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此时前来作甚?他甚至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先前在海中见到的那名女子,这又是一个什么新鲜的族类? 思忖时,这些人已经飞到了头顶,却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风白心想,原来他们不是冲自己来的。 谁知刚这样想,却见这些人悉数自口中吐出了一条水柱,瞬间朝自己打来,速度之快,容不得人有丝毫思考和反应的机会。 风白懵了,怎地这些人和蜮人一个德性,竟喜欢朝人吐口水?当即以衣袖疾拂,算是基本拂开,但仍有一些沾到了衣衫上。 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风白总觉得似曾相识,待醒悟过来,不禁啊呀一声惊呼,这口水的味道竟和蜮人的体液一个味道,难不成这些人就是之前的蜮人? 可是蜮人明明不是这个样子,难道是和蜮人相类似的一个种群?容不得他仔细分辨,他感觉自己眼睛一花,身体一软,便瘫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那些人在空中调转头,也未停下,直接抓起风白飞走了。只留下金鹏不知所措的惊鸣,在冰洲和北海上空激荡传响。 风白醒来之时,发现这群长着鱼鳍的人正围着自己。自己手脚被绑住了,腹部的灵库被尖利的铁器所插,想要运气是不可能了。 而自己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洞穴,出口处较低,那里是一个水洼,竟和塔塔海的蜮人所居的洞穴一样。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海岸上的洞穴,洞穴整体比海面要高,只有入口是基本与海面持平。 这些人也无疑就是蜮人了,因为他们一样用体液毒人,居住的洞穴也是一样的特征。 小子,想不到吧,先前你还挺能耐的,现在就被我们抓来了。一个中年女子模样的人蜮人对风白道。 风白唯有苦笑,道:你们也真是神奇,怎么一到北海,连模样也变了? 北海本来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离开北海前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在塔塔海的淡水里生活久了,才变了样。女子旁边的老者道。 毫无疑问,这老者就是鬼蜮,方才的女子就是蜮王夫人。 哦?那你们为何不远千里跑去塔塔海?风白好奇道。 说来话长,老者背转身,似乎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可否说来听听? 听什么,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要不是花白说你救了她一命,我们早就把你吃了,是花白求情,我们才留你到现在。蜮王夫人冷冷道。 风白才知道自己从鲨鱼口中救下的女子叫花白,此时不禁朝她看了一眼。花白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却尖利的牙齿。 无怪乎她之前不敢张口,因为一张口,两排尖利的牙齿与她俊俏的样貌极不相称,会把人吓跑。不过风白觉得她的牙齿虽然尖利,却细密,就像颗粒较大的糯米,也并不会那么令人反感。 我既是将死的人,你们又何妨将事情的原委说给我听?就当是我遂了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你们不会连这点人情也没有吧?风白如是道。 鬼蜮回转身,看了一眼风白,道:数千年前,我们生活在这里的海岸线上,一直与世无争。后来因为一个人,我与北边的九宫煞神发生了矛盾。九宫煞神视我如仇寇,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率领族众与九宫煞神对抗,九宫煞神越发仇视我,为了逼我走,居然带人对我蜮族展开了屠杀,眼看我蜮族人数锐减,不得已,我只好率领族人离开北海,往南迁徙,最终在塔塔海落地生根。 那你们此番为何又要回来,在塔塔海活不下去了么?风白道。 鬼蜮点点头: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死海,食物有限,再不回来,我们蜮族就有亡族之险。 可是你们回来,就不怕九宫煞神继续屠杀你们? 所以我们才留住你的性命,你虽年纪轻轻,道行却甚高,如若你肯助我们一臂之力,杀了九宫煞神,我们非但可以不杀你,还可以将花白和花紫两姐妹许配给你。 鬼蜮此言一出,风白倒是颇为意外。 鬼蜮伸手指了指花白,继续对风白道:花白你已经见过了,她旁边的这位便是花紫。鬼蜮说着指了指另一个长相俊俏的蜮人女子。他的意图很明确,为了招揽风白,他们愿意将族中最美的女子相许。 风白不由得看了看花白、花紫二人,只见二人略有娇羞之态。平心而论,这二女确实样貌出众,但是自己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况且自己与九宫煞神相识,怎能为了蜮族而与九宫煞神翻脸? 第239章 施计 http://.biquxs.info/

可是自己不答应能行么?只怕立刻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为了逃出蜮人之手,或许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即道:鬼蜮前辈,请问你是因为何人与九宫煞神结的怨? 这个……鬼蜮有些难为情起来。 是水母丽姬,还是北极圣母?风白道。 鬼蜮一怔:你知道水母丽姬? 略知一二,我也是从九宫煞神那里知道的。 原来如此,让阁下见笑了。鬼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前辈言重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如今我倒有一个想法,因我曾救九宫煞神于危难,算是与他有些交情,不如让我前去见他,求他让你们继续在北海生存,我想或许他会答应。 不,我们此次回来,开始确实只是想求得在北海的生存,但是捉到你后,我们改变了主意。我们想在你的相助下灭了九宫煞神,这样我们不但可以在北海自由生存,还可以报当年的屠杀之仇。蜮王夫人接过话茬道。 这样风白就很为难了,敢情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做杀手,而不是和平使者。可是自己能做他们的帮凶去杀人么?虽说九宫煞神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毕竟相识,再说自己把九宫煞神杀了,他的两个女儿怎么办? 鬼蜮见他若有所思,久久不决,便道:公子犹豫不决,是嫌花白、花紫姐妹俩不够漂亮么? 风白连忙一摇头:不,不是此意,而是…… 而是什么?蜮王夫人道。 各位且听我一言,我若前去求情,各位定可以在北海自由生存。但若我们前去击杀九宫煞神,则未必可以将他杀死。或许各位不知,他已将北海妖王赶出了圣王洞,妖王的手下则基本被他屠尽,他如今的势力已非往日可比,我们若是前去,实在凶多吉少。 风白此言自然只是希望能够吓住蜮族之人,也免得自己成为他们的帮凶。事实上以自己一人之,便可以击杀九宫煞神。 鬼蜮一听,又是一怔:你所言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当日九宫煞神带人直捣圣王洞,我是亲眼目睹。 你是亲眼目睹,还是你助纣为虐帮助了九宫煞神?蜮王夫人忽然冷冷道。 风白不料被她猜到了一二,只好道:我确实是参与了此战,但是我并未杀人。 谁知蜮王夫人眉毛一扬,对鬼蜮道:父亲,你看到了,这小子推三阻四,分明就是与九宫煞神交好,看来我们是没机会得到他的帮助了,干脆把他杀了,让大家分吃,还可饱腹。 鬼蜮眉头一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在地上踱了起来。 不,我与九宫煞神只是泛泛之交,风白连忙解释道,九宫煞神喜欢活人取肝,我对此极为反感,故而当日圣王洞一战我并未帮他杀人,我所言皆是属实,并非推托之词,你们要相信我呀。 相信你?我们拿什么相信你?你既对他极为反感,为何要帮他对抗北海妖王?蜮王夫人冷冷道。 这……只因那北海妖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盯上了九宫煞神的两个女人,想将她们占为己有,我看不过,这才加入了九宫煞神的行列,我发誓,我与九宫煞神志不同道不合,绝无交好之说。 那你到底愿不愿帮我们杀九宫煞神?愿便痛快一点,若不愿,便莫耽误我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蜮王夫人说着取出匕首,已对准了风白的心脏。似乎只要风白说不愿,她便要将匕首插进风白的身体里。 风白知道蜮王夫人的脾气,绝不是好惹的,当日在塔塔海,她能将自己的亲夫杀死,现在她若要杀死自己,还不是一眨眼的事? 当即道:我愿意。 蜮王夫人一听,冷哼一声,对鬼蜮道:父亲,对付这个奸猾的小子就得给他来硬的,否则,他还当我们跟他玩一样。 鬼蜮点点头,道:女儿,如今风白不肯自愿相帮,那我们该怎么办? 蜮王夫人略作沉思,道:此事还真不大好办,不过这小子既然与九宫煞神相熟,那我们不妨这么做,我们假装向九宫煞神求和,让风白这小子作中间人,将花白当做求和的条件,父亲、花紫、我们三人一同前往。 让花紫看着这小子,他若耍花样,就把他杀了。而一旦九宫煞神相信并接受了我们的求和,花白便可以主动靠近九宫煞神并把他杀死。若是计划失败,我们还可以将风白这小子当做撤退的筹码。 鬼蜮闻言点了点头:我看这个办法可行,我这就出去找到九宫煞神的手下,将求和之意传达给九宫煞神,待明日,我们便前去拜会他。 蜮王夫人点头相应,鬼蜮便通过入口处的水洼潜游了出去。 鬼蜮走后,蜮王夫人叫人将风白搬进了一个洞室里,又叫花白、花紫二人到她的寝洞,交代二人相关事宜,只等明日按计行事。 次日,蜮王夫人亲自脱了风白的外衣,将他的双手和他的身躯绑在一起,再让他将衣服穿回。为了让风白能自由行走,他脚上的绳索则被解开了。 一行五人花了不少时候才到了九宫煞神的洞府。九宫煞神为了躲避孔雀魔王,既不住海王洞,也不住水母洞,而是住在一个不起眼的洞穴中,并且有一干得力的手下保护。 九宫煞神也不知是出于戒心还是什么,却只允许风白和两名女子入内,将鬼蜮父女挡在了洞外。但是这不关风白的事,风白只负责将花白进献给九宫煞神。 风白三人进入洞中,便见九宫煞神坐在上首,仙姬、灵姬在侧。父女三人看见风白,皆意外不已,这与当日的风白分明就是两个模样,除了体型,实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九宫煞神仔细打量了风白一番,道:你真是风白老弟? 风白一点头,道:当日我满脸毒疮,如今毒疮散去,是以有所不同。 九宫煞神这才离座相迎,道:风白老弟,别来无恙? 风白道:托海王的福,小弟一向安好。 如此甚好,当日在北极一别,我道你我恐无缘再见,今日你来了,我正要好好与你饮上几杯,聊以感谢老弟当日解我危困之恩。 这个……好说,只是我今日前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当日我路过中州西北的塔塔海,无意结识了鬼蜮前辈,后来得知蜮族有意回到北海生存,只是碍于蜮族与海王存有旧隙,恐不为海王所容,我受蜮族之托,今日特意前来向海王讨个方便。 好说,好说,由老弟出面,我自当不计前嫌,与蜮族和平共处。 如此甚好,蜮族为了表达对海王的敬意,特意献上女子一名,望海王笑纳。风白说着转过脸去,示意花白上前。 花白即上前去,微微屈膝行礼,口称海王。 九宫煞神哈哈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花白。 花白?好,好名字。你为何不把头抬起来? 原来花白自入洞伊始便一直低着头,此时听问,即道:小女子不敢。 海王走近两步,道:我叫你抬起来,你便只管抬起来。 是。花白应了一声,便将脸微微一仰。 海王一见,当即面露喜色。便这时,花白忽然踏前一步,手一伸,将藏在袖内的匕首猛然刺向了九宫煞神。 父亲小心,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仙姬大喊一声。 然而还是迟了,九宫煞神肋部中刀,一阵钻心巨痛袭来,他不由得往后退开了两步。 花白却趁机向九宫煞神吐出了一口体液,但九宫煞神实在不是等闲之辈,袖子一拂,一股强风将毒液吹得干干净净。 他指着风白道:老弟,你……你…… 风白忙解释道:海王,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制于人。 此时仙姬、灵姬两姐妹以及洞中的护卫齐齐向花白发难,花白不得不奋起反击。 花紫见状,当即向其中一个护卫喷射了一口毒液,但是她毒得一个却不能毒第二个,得有一炷香时间,才可以喷射第二次。花紫遂持匕首前去给花白助阵,与仙姬等人斗在了一处。 洞外的鬼蜮父女则冲破了洞口护卫的阻拦,进入了洞内。他们并未加入战团,而是一起扑向九宫煞神,双双向他喷射出了一口毒液。 九宫煞神如法炮制,将毒液拂去。鬼蜮父女见毒攻无效,便与九宫煞神展开了近战。九宫煞神无处躲避,只能负伤应战,虽有六只手,却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风白为了证得自己的清白,也不做任何举动,只管站在一边静观态势。 仙姬、灵姬二姐妹见父亲以一敌二,恐因伤不敌,便弃花白、花紫不顾,上去相助父亲。战阵此时便分成两拨,打得不可开交。 不一阵,花白、花紫二人因修为较低,双双被九宫煞神的手下击败。那些手下将二人的双手捆住,嘴巴也堵住,放在一边不管,自顾前去给九宫煞神父女助阵。 鬼蜮父女二人奋力进攻,此时倒是打退了仙姬和灵姬,但是却奈何不了九宫煞神。但见九宫煞神的手下加入战团,二人虽知已失去杀死九宫煞神的最佳时机,却仍不甘心,便继续与敌周旋。 然而斗到后来,也只证明这是徒劳之举。九宫煞神虽越来越疲软,但是一干手下却个个神勇,不多时,蜮王夫人中击,形势急转直下。 鬼蜮自知今日之计已然失败,手上猛一发力,将一众敌人逼退,便携了女儿飞出洞去。 九宫煞神喘着粗气,用手捂着伤口。方才一番激斗,此时已血流满身,地上滴得到处是血。仙姬、灵姬不顾身上的伤势,连忙过去给父亲包扎伤口。 待包扎好了,九宫煞神便怒冲冲地走近风白,一把将风白抓住,想责问风白为何要联合蜮人害他。这一抓,他才发现风白的袖子是空的,抓另一只,也是一样。 他将风白的衣服用力扯开,发现风白的双手被绑住了,这才相信风白所谓“受制于人”之语,怒火也消了一些,但他仍然愤愤地冷哼了一声,对风白颇有不满。 要知道方才这一刀若是刺中了心脏,此时他已丢了性命。风白明知蜮族要对付他,却对他没有半点提醒。风白虽是是受制于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做了蜮人的帮凶,对他九宫煞神来说,便是不可共存的敌人。若非风白有恩于他,他非把风白杀了不可。 半晌,他将愤怒全集中到了花白、花紫二人身上。他伸手一指二人,令道:来人,把这两个蜮人女子给我活人取肝。 便有两个手下将二人抓起,手持匕首,要活活取下二人的肝脏。 风白一见,喊道:且慢。 九宫煞神冷眼相向,道:你待怎地? 风白只是不忍心看着二人被活活取肝,此时被九宫煞神一问,不禁愣了一愣,不知用什么理由为二人开脱。呆了片刻,才道:她们只是受鬼蜮父女之命行事,也是身不由己,万望海王开恩,放她们一条生路。 九宫煞神从鼻孔中哼出一声,道:此二人乃是蜮族之人,蜮族筹划此事,必是上下一气,策划者也好,执行者也罢,都得死。 这……海王当真非杀她们不可么? 没错,非杀不可。九宫煞神坚决道。 想不到海王雄踞北海,是海中生灵之王,却如此没有王者风范和君子风度,非要与两个小女子过不去,唉,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风白为了解救花白、花紫,不得已出此下策,使出了激将法,后果怎样,他实在没有细想。 只见九宫煞神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十分难看,强忍怒火道:风白,我念你之前于我有恩,我才对你格外客气,没有将你的肝取下来。如今你这般袒护这两个女子,我真怀疑你根本就是与他们一伙的。 海王这么想,我只能表示遗憾,试问我为何要与他们一起行刺海王,海王可否说出个道道来? 九宫煞神又是一怔,道:我懒得去想,我只知道你参与了蜮人对我的刺杀之计,由我海王的恩人变作了仇人。以恩抵仇,你我算是扯平了,但是这两个蜮人女子之事,我容不得你横加干涉,你若执意而为,便莫怪我海王对你不客气。 言毕对那两名手下道:还愣着作甚?快动手。 不,风白大喊一声,若我将鬼蜮捉住,用来交换她们二人的性命,海王是否愿意与我做这笔交易? 风白实在不知怎样才能救下二女,唯有出此下下之策,毕竟鬼蜮已经年老,若能以他一命换取花白、花紫二人年轻的生命,即便自己间接杀人,也心甘情愿。 九宫煞神不禁思虑起来,半晌,道:好,但是我必须先把她们关押在此,待你将鬼蜮捉来,我才能放人。说着指了指花白二人。 好,还请海王将我手上的绳索割断,我才可以捉住鬼蜮。 九宫煞神微一思量,一旦除去风白的束缚,他是否会突然向自己发难?毕竟自己有伤,以他的修为,只怕自己加上一众手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也不必怕他,他既然着急解救两个蜮人女子,只需让手下逼紧她们,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念及此,他向抓着花白、花紫的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俩手下会意,将匕首抵住了二女的咽喉。 九宫煞神转向水母仙姬,道:仙姬,把风白手上的绳索割了。 仙姬正要答应,灵姬却道:父亲,让我来。说着抢先移步,持剑走向了风白。 她走到风白面前,认真地看了风白一眼,又对他浅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之后,她便割断了风白的绳索。 风白摸了摸手上被金蚕丝绳捆出的印痕,即伸手将腹部的铁锥取下,整理好衣服,看了花白二人一眼,便独自出去了。 风白游出水面,展开身法,如离弦之箭飞往蜮人聚居之地。说实话,他已经有些厌倦掺和与自己无关的是是非非,蜮人也好,九宫煞神也罢,与自己何干?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心软,九宫煞神要杀花白两姐妹,自己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为何要用另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她们两个的性命? 九宫煞神杀人,那是九宫煞神的事,自已一掺和,势必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鬼蜮的鲜血,自己怎地那么蠢,非要无事找事? 罢了,事已至此,以后不管这些妖魔鬼怪的事便是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风白暗暗打定主意,继续朝着蜮人的洞穴飞行。 到了蜮族洞穴,鬼蜮等人正在商量是否离开此地,以躲避九宫煞神可能展开的的报复性追杀。但见风白回来,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他们就没想过风白还有机会回来,就算九宫煞神不杀他,他也应该离蜮族的洞穴远远的才对。 是以鬼蜮奇怪道:你怎地回来了,九宫煞神没有把你怎样? 风白不答,却忽地祭出了炼气,以防遭到蜮人的毒液攻击。他挑明了道:花白、花紫被九宫煞神抓住了,我回来是要用你的命去换她们二人的命。 鬼蜮一听,大为惊讶。其实他一见风白祭出炼气,便已知道没好事,只是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容不得他多想,风白已哗地向他打出了一道不强不弱的极冰之气,立时将他包裹在了冰块之中。接着风白朝冰块施了一道封印,以防他挣破冰块逃脱。这也是他刚刚想出的办法,因他没有独门的缚身法咒,只能如此。 风白将冰块吸在手上,反掌托着。蜮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斥道:臭小子,快将我父亲放了。 风白不理,扎进出洞的水洼中,飞快地离开了蜮族洞穴。 第240章 温香软玉 http://.biquxs.info/

风驰电掣地赶回九宫煞神的洞府,风白却发现洞中多了不少人,想必都是九宫煞神从附近召集来的手下,只是弄这么大的阵仗,九宫煞神是想干什么? 难道……风白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全然不惧,只管走着瞧。他嘭地将裹着鬼蜮的冰块丢在地上,道:海王,鬼蜮我已经抓到了,你快把人放了吧。 九宫煞神和一众手下皆颇为意外,想不到风白一去一返,这么快就将鬼蜮抓来了。而且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法术,竟能将人裹进冰块之中? 九宫煞神看了一眼冰块中的鬼蜮,忽地露出奸邪的笑容,对风白道:老弟,蜮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今儿个你抓来鬼蜮,算是为我海王立了大功,从今往后你就留在这里,与我共享荣华,如何? 风白心想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九宫煞神这是不肯放花白二姐妹回去。遂道:海王答应我的事,怎可反悔?我已将鬼蜮抓来,你当速速放了花白两姐妹才是。 哈哈哈哈,九宫煞神大笑起来,老弟,你若肯留在这里,我就将这两个蜮族女子送与你,若就这么放她们回去,岂不可惜了? 不,风白毅然道,我不需要什么女子,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我只要海王将人放了,以兑现你所作的承诺。 九宫煞神神色微微一凛,随即似笑非笑道:老弟,你与这两名蜮族女子是何关系,为何如此袒护她们? 我与她们并无关系,更说不上袒护,我只是觉得,海王乃北海一霸,竟将自己说过的话当儿戏,此种做法,恐怕难以服众吧。风白已没有好脸色,话语也是僵硬的,已丝毫不给九宫煞神留情面。 你的意思,我今日非要将这两个蜮族女子放了,你才善罢甘休?九宫煞神不悦道。 没错。风白凛然相应。 哈哈哈哈,九宫煞神狂笑起来,风白,你睁眼看看,我这么多人在此,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里? 试试看便知。 哼,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着手一挥,示意一众手下动手。 慢着,一旁的水母灵姬忽然喊道,父亲,风白小仙既已将鬼蜮捉来,你为何还要留下这两个普通的蜮族女子?鬼蜮才是蜮族是真正首领,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你杀了他便是了,何必为难两个女子? 九宫煞神闻言一愣,认真地望着女儿,道:灵姬,你怎地替外人说话?蜮族谋划此次事件,为父险些丧命,蜮族之人个个该死,莫说这两个女子是直接参与者,便是闲人,为父也不能留着她们。 可是……你明明与风白小仙有约定,如今父亲公然毁约,恐怕会有损父亲的威名吧。 女儿,名不名的管他那么多,在这北海我便是王,北海这么大,我也用不着出北海外的地方行走,天下人怎么看,我懒得理会,这些虚名就不要太在意了。 这……灵姬无法说服父亲,只能作罢。她朝风白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歉意。 风白看在眼里,知道灵姬是想帮自己,便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心中有愧。 紧接着他祭出了护身炼气,左手一挥,解除了裹着鬼蜮的封印,再右手一掌击出,将包裹鬼蜮的冰块击碎,好放出鬼蜮与九宫煞神的人对抗。 九宫煞神见状,当即叫道:大家快将风白和鬼蜮给我杀了,若杀不了他们,你们就得死。众手下听令,知道九宫煞神不是说着玩的,当即猛扑上去,对风白和鬼蜮展开围攻。 风白痛恨九宫煞神言而无信,决心与九宫煞神翻脸,他使出极冰大法,誓要将九宫煞神的一众手下杀个片甲不留,然后逼九宫煞神交出花白二姐妹。 这样一来,那些手下就遭殃了。虽说他们人多,但是风白仗着炼气护身,根本无虞于防守,只顾进攻。只片刻,便有一人中了风白的极冰大法,当即冰裂而死,碎块散作一地。 在场之人几时见过如此凶残的功法?个个吓得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手。九宫煞神亦大为震惊,此前可是未见风白使出此等招数,这小子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奇法异术? 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喝令手下继续动手,于是乎,略作停顿的战局又开始了。 接下来的情况却是越来越惨,九宫煞神的手下接连地被风白的极冰大法击中,无不当场惨死,现场满地的冰尸块,在混乱中被踢得叮叮当当。 不多时,那些手下已死亡过半。先前的碎尸块有的开始融化,血水淌了一地,散发出浓浓的血腥之气,简直叫人作呕。 九宫煞神面色凝重,知道若继续下去,一众手下恐全军覆没。只怪自己小瞧了风白的实力,盲目地自信,才招致难以收场的局面。 念及此,他大喊一声:住手。 他目光冷冷地盯着风白,道:今日我认栽了,蜮族之人你通通带走,但是,你以后最好一直护着他们,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将蜮族之人赶尽杀绝。 风白知道他说到做到,这个残忍的屠夫,这个喜欢活人取肝的恶魔,在当日与北海妖王的较量中已令风白毕生难忘。他既出此言,则蜮族必无活路,虽说蜮族的生死与自己无关,但他这番话实在叫人很不舒服。 既如此,干脆剪去他的羽翼,叫他失去一些依恃,或会有所顾虑,不再像往日一样为所欲为。想到这里,风白双手握满碎冰,猛地朝着那帮手下甩去。 这一击甚为突然,一阵惨呼响起,九宫煞神剩余的手下悉数中击,纷纷倒在地上。被击中要害的当场毙命,未被击毙的则在地上哀嚎,洞中俨然成了一个屠宰场。 九宫煞神惊骇不已,下意识地戒备起来,担心风白要向他下手。 但是风白并没有,他只是地盯着九宫煞神,道:你与蜮族之事我无意再管,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凡事莫要做得太绝。我今日自然也可以取你性命,但是我不想让你的女儿失去父亲。今日之后,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让她们失去了你这个依靠。 风白说完弄断了花白二人身上的绳索,与鬼蜮一起离开了洞中。九宫煞神怔立在地,完全被震慑住了,看着四人离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风白一路将三人护送到蜮族洞穴,蜮王夫人正在洞中焦急等待,忽见鬼蜮和花白、花紫都回来了,不禁惊奇不已。 风白却就要走,鬼蜮忽然一抱拳,道:小仙,今日多亏你出手相助,花白和花紫才得以保全性命,蜮族已无力保护她们姐妹的安全,今后就让她们跟着你吧。作妻作妾也好,为奴为婢也罢,今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 风白大愕,忙道:万万使不得,我有事在身,四处漂泊,不便带她们上路,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恕在心万难从命。言毕纵身一跃,潜入水洼游出洞外。 鬼蜮连忙向二女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也从水洼处潜出,跟随风白而去。 风白上了岸,才发现二女跟上来了,顿时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道:你们莫要跟着我,我不会带你们一起走的。 花白、花紫却跪在了地上,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花白道:夫君,族长已将我们许配给你,你若不收留我们,我们便无处可去,夫君忍心看我们流落荒野,无依无靠么? 风白连连摆手:你们切莫以夫君唤我,我心早有所属,是决计不会收留你们的。你们族长强行将你们许配给我,但我并没有答应要接纳你们,你们可不能擅自替我作这个主。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我不会带你们走的。 二女一听,对视了一眼,忽而都流下泪来,还是花白道:夫君,非是我们替你做主,而是族长既已将我们许配与你,除了跟你,我们已别无去处,你若不收留我们,我们就要跟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流浪,夫君当真忍心对我们不管不顾么? 是呀夫君,我们两个弱女子,若是没有依靠,说不定……说不定没几天就被人杀死,曝尸荒野,甚至……甚至连尸骨都要遭野兽啃食,夫君宅心仁厚,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如此?花紫也跟着哭诉起来。 风白感觉到真正的棘手,这二姐妹是要跟自己杠上了,可是自己万万不可妥协,一旦妥协,后面的麻烦事便会以不可想象的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他当即一个飞身,掠上金鹏的背部,道:金鹏,快往南飞。金鹏领命,当即展开翅膀,猛地一扇,掀起一阵狂风,然后在风中往南飞去。 花白二姐妹被吹得往后仰跌,睁不开眼,待强风散尽,风白却早已远去。 风白一口气驾鸟飞出四百里,这才在一座山顶停下来,他吁了口气,心想花白姐妹二人应该不会再跟上来了。 却说花白姐妹看着风白远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花紫道:姐姐,风白对我们没有一丝的好感,看样子我们是没有办法跟随他了。 花白秀眉轻蹙,道:若不能跟随他,我们姐妹只怕是要与蜮族一同消亡。今日之事九宫煞神颜面扫地,且手下损失惨重,我料定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对我族发起反击,以我族的实力,定然难以抵挡。 族长要我们跟着风白,更重要的目的是获得他的认可,这样他就不会对我族之事袖手旁观,必会庇护我族,所以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尽办法找到风白,并让他接受我们。 花紫点点头:道理我也懂,我只是担心我们尚未获得风白的认可,九宫煞神便已发动了对我族的反击,蜮族一旦消亡,那我们姐妹……我们姐妹也终将难逃死亡的厄运。 唉,花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风白离去的方向凝望起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上天要我们蜮族灭亡,我们也无力挽救,但眼下不必太过悲观,我们这就追上去,看能否追到风白。 花紫又一点头,二人便张开背上的双鳍,当做翅膀,向着风白消失的地方飞去。 也不知飞了多远,二人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只大鸟在空中盘旋。花白心中一喜,道:妹妹,你看前面的是不是风白的坐骑? 花紫仔细一看,这只大鸟确实体型巨大,不过跟风白的金鹏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便道:应该不是,姐姐定是迫切想找到风白,故而有此错觉。 花白一听,不禁有些失望,但又仍然抱有希望,便道:我们前去看看。 姐姐,这只鸟体型巨大,我们还是绕开为好,以免成了它的盘中餐。花紫道。 无碍,我们有两个人,身上还有匕首,还会怕一只畜生? 花紫听姐姐这样说,也便没有阻拦,二人朝着这只大鸟飞去。 不多时飞近了,才发现这真的不是风白的坐骑,而是一只超乎平常的雪雕。花白彻底死心,招呼花紫稍稍绕道,因为这只雪雕实在不是一般的大,没必要冒险飞近它。 谁知这只雪雕却发现了二人,欲把二人当做口粮,它急振双翅,疾速朝二人扑来。速度之快,远甚于二人。 花白一惊,将匕首取了出来,道:妹妹小心,雪雕朝我们飞来了。 花紫也急忙取出匕首,同时翻转身形,面朝雪雕,好应对雪雕的攻击。便这时,雪雕已猛冲而到,张开巨爪,朝花紫的双肩抓来。 花紫猛挥匕首,朝着雪雕的铁爪划去。谁知这雪雕却十分聪明,看见花紫匕首划来,竟忽地回收双脚,同时猛一振翅,掀起一阵狂风,将花紫、花白二人打得往下急坠。 二人不禁惊呼出声,急忙扇动双鳍,防止身体继续下坠。哪知这雪雕又接连猛扇双翅,越发打得二人收不住身形。 雪雕见二人已呈头下脚上的姿势,这才第二次扑向了花紫,伸出巨爪,直接抓住了花紫的双脚。 花紫双脚被铁爪所钳,不禁痛呼一声,待要曲身抬头,挥匕首刺向雪雕,雪雕却又一扇翅膀,坚硬的羽翼直接打在了花紫的身上。花紫再次痛呼,腰身、双臂几乎要骨骼断裂,头部也遭到了拍打,一时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花白见状,欲绕到雪雕的后背对雪雕展开攻击。雪雕似乎察觉了花白的用意,奋力向前疾飞,身后掀起一阵气流,将花白的身躯扰得左摇右晃。 待花白稳住了身躯,却发现雪雕越飞越快,已非自己所能追赶。眼见花紫被雪雕抓住,被它的双翅拍打得无力反抗,却也只能干着急。 一丈,两丈,三丈……花白被雪雕拉得越来越远,若任由雪雕飞走,则花紫凶多吉少。花白心中着急,只恨自己的双鳍不是真正的翅膀,情急之下,她将手中的匕首奋力掷出,朝雪雕的身躯刺去。 嗤的一声,匕首直接没入了雪雕的躯体里,连把柄也消失不见。雪雕发出一声狂鸣,不由得松开了脚,花紫的身躯朝地面疾速坠去。 花白急忙飞身去接花紫,不料尚未靠近,雪雕竟不顾受伤,翻转身躯,猛地振动翅膀朝花白打来。 花白本能地躲闪开来,身躯却被雪雕扇退。雪雕趁机一个俯冲,再次将花紫抓住,然后极快地往前飞去。 花白紧追不舍,好在雪雕受伤,速度多少受到一些影响,花白虽然追不上,但也不会像先前一样拉得太远。 花紫渐渐清醒,只觉得双脚已经被雪雕的铁爪钳得麻木了,失去了痛觉。她脚上一个借力,身躯往上一荡,曲身展臂,挥动匕首猛然朝雪雕的铁爪划去。 嗤的一声,雪雕发出了一声惊鸣,只见雪雕粗大的下肢划开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但是也仅仅是渗出血,似乎除了伤到表皮,根本没有伤及脚骨。 雪雕吃痛,忽地松开了花紫。但是却没完,它不是要放开花紫,而是急收双翅,疾速下沉追上花紫,张开铁爪,猛地抓向了花紫的双肩。 花紫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再次挥动匕首反击。谁料雪雕竟不躲闪,铁爪一收,将花紫的手连同匕首死死地钳住。花紫大惊,待要抽回右手,哪里能动得了分毫? 更糟糕的是,雪雕另一只铁爪直接抓在了花紫的左肩上,两个前铁钩刺进了花紫的背部,后铁钩则刺进了花紫的锁骨之下。花紫大叫一声,顿时失去了反抗之力,任由雪雕抓着她飞快地往前飞去。 花白看见妹妹受伤,大喝道:畜生,快放开我妹妹。可是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击打的东西,加之速度也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雪雕狂飞,任自己奋力追赶,就是无法靠近。 眼见前面到了一座雪山,雪雕突然往下斜飞,朝着一块未被积雪覆盖的裸露的巨石俯冲,待快要靠近时,雪雕爪子一松,将花紫猛地摔向这个石块。 很显然,雪雕是想将花紫摔死,然后好专心对付花白,待将花白也制伏了,它便可以安安心心地享用人肉大餐。 花白看着妹妹向巨石撞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不……声音在整个空旷的雪域传响开来,直达远处。 她不敢直视花紫撞上巨石的惨状,头一偏,眼一闭,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第241章 跟定你了 http://.biquxs.info/

但是她并没有听到妹妹撞在巨石上的声音,倒是有一阵狂风袭来,将她吹得往一侧飞退。这一阵风是如此的狂猛,比雪雕振翅引起的强风厉害不止十倍八倍。紧接着她听到了另一只巨型飞禽的振翅声,呼——呼——听起来十分沉闷,但却十分有力。 她不由得睁开了眼,只见自一侧飞来一只金喙金爪的巨鸟,正是风白的坐骑金鹏。它直接扑向了雪雕,巨爪一伸,将欲要逃跑的雪雕抓了个结实。由于又粗又长的钢爪直接刺进了雪雕的身躯里,雪雕悲鸣了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再看花紫,并没有摔死在巨石上,而是被风白接住了。原来风白在另一个山头上便远远地看见了这只雪雕,也看见了它抓着一个人,还有后面追赶的花白。风白虽未看清是谁,却猜测是花白姐妹俩,这才迅速前来救援。 花白惊喜不已,当即落至山上。风白已将花紫放平,给她的伤口倒了一些仙药。由于伤口太大,一时间无法止血,只能撕下衣襟,揉成团,按在花紫的伤口上。 过片刻,花紫的伤口总算停止了出血。花白将花紫抱在怀中,不禁又流下泪来,道:方才吓死姐姐了,姐姐还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花紫凄然一笑,道:我也以为我就要死了,都怪我们道行太浅,竟然斗不过一只畜生。 花白点点头,将花紫放回地上,又对着风白跪下道:风白小仙,你就收留了我们吧,求求你了,你若不管我们,我们很快就会死的。 风白一见,忙道: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花白干脆耍起了小心机。 此时花紫也挣扎着爬起,跪下道:风白小仙,求你收留我们姐妹吧。 风白顿时不知如何是好,道:不是我不肯收留你们,而是……而是我已有意中人,无法再接纳你们。 无碍的,我们不求做你的伴侣,只求做你的丫鬟便可,这与你有没有意中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们不懂,总之我绝不能收留你们,做丫鬟也不行,我这就把你们送回去。风白说着撮口一呼,招呼金鹏过来。 金鹏正在撕咬抓获的雪雕,听得呼唤,当即放弃口中的美餐,三几步走了过来,伏低身子,准备让风白骑上去。 风白眼望二女,道:你们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就要对你们不敬了。 不,我们不起来,花白决然道。 风白无奈,只好抓住二人的手臂,强行将二人弄到了金鹏背上。谁知二女却顺势抱着风白的腰,左一个右一个,抱得死死的。 风白大窘,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就是想跟着你,你若是要把我们送回去,我们就一直不松手。花白道。 风白一愣,二女这是耍赖赖上自己了么?好,且看你们能多久不松手。当即也不理会,令金鹏往北飞,直奔北海。 一路上二女果然没有松手,直到北海海岸,也是比如此。风白暗呼不妙,这可如何是好?眼见蜮族的洞穴就在前方,风白却无法将二女送回蜮族。 若要硬来,风白自然能将二女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但是那样就真的尴尬了,风白虽然不是什么斯文人,但也不可能作出如此粗鲁之事。 好吧,任由她们抱着,总有累的时候,她们什么时候累了,松了手,便什么时候让她们回去,不就是需要时间跟她们耗吗?那就耗着吧。 于是三人就这样坐在金鹏背上,直到天黑。临近子时,二女仍然没有放手,风白才知道低估了二女的决心。 一阵困意袭来,风白不由得打了个哈欠,道:我要睡了,你们不困么? 二女对视一眼,俱一摇头。风白道:好吧,那我先睡了,你们先松手,让我躺下,否则我没法睡。 二女又对视了一眼,花白便把手从风白腰间拿开,但是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拽着风白的衣衫。花紫一见,也跟着这么做。 风白任由她们怎样,自己率先躺下了。二女也跟着躺下,却一手抱着他的手臂,一手紧扣他的五指。 风白不禁一愣,二女就像押囚犯一样对待自己,搞得自己双手没有任何自由。这样夜间想要翻个身,恐怕都不能了。 更要命的是二女各扣着自己一只手,两只手俱紧贴着二人的小腹,二女又是裸身,碰触之处,皆是滑不溜丢,柔软温润,叫人好不自在。 风白暗暗叫苦,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修来的这个福分,这上赶着的艳福,对于旁人来说求之不得,但对于自己,却是一剂毒药。把控得住便天下太平,一旦走火,则可能就是飞来横祸。 风白强自将双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以免失控犯下大错。同时告诉自己不要沉睡,待到半夜,趁二女睡熟了,便把她们放至地上,自己好驾着金鹏逃开。 可是他想错了,他睡的浅,花白姐妹二人也睡得浅。只要他一动,二女也跟着动。他试着把手抽回来,二女却立时抓紧了,总之想要摆脱二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风白只有放弃,先安心睡觉,待次日再找机会甩开二女。 翌日,金鹏早早便醒来了,扇动双翅舒活筋骨。风白被金鹏吵醒,一看身边二女,果然还是跟昨晚一样,没有变动一点姿势,且她们先于自己醒来,此时正望着自己,生怕自己要逃。 金鹏低鸣了一声,示意风白它要去觅食了,免得起飞之时将风白颠下来。风白会意,拍了拍它的背,道:伙计,快走吧,我也正想去找点清泉来喝。 金鹏闻言,即腾身而起,展翅高飞,向西沿着海岸行进。因金鹏食量大,陆上捕食往往难以一次性吃饱,便喜欢在海上觅食。只要捕得一条大鱼,便可以一日不饿。 飞不多时,便见海岸的一处浅滩上有一群虎鲸在围捕一只鲨鱼。这鲨鱼的个头比虎鲸还大,可是面对成群的虎鲸,此时却犹如困兽一般,任它平日多么凶猛,此时只有待宰的份。 只见一只虎鲸猛然冲向鲨鱼,坚硬的头部直接撞上鲨鱼的身子,鲨鱼已被逼到极浅处,无法躲避,当即被虎鲸撞了个正着,它肚子一翻,当场内脏破裂而死。 金鹏一见,便想冲上去抢食,风白当即叫住了它,道:伙计,再等等,虎鲸只吃鲨鱼的肝脏,留身子给你吃也足够了。金鹏无奈,只好原地盘飞。 果然,虎鲸们冲上去,咬破鲨鱼的肚子,三几下抢食完鲨鱼的肝脏,便离开了海岸。金鹏见状,一个收翅低飞,抓起鲨鱼的身子落到了岸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花白、花紫也饿了,眼睁睁看着金鹏大快朵颐,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风白看在眼里,笑道: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向金鹏讨些肉来吃,你们放心,我不会趁你们进食的时候走开的。 二女对视一眼,花白示意花紫前去取食,自己留下来看着风白。花紫即跃下了鸟背,取出匕首,割下了一块鲨鱼肉。 花紫跃回鸟背,将鲨鱼肉一分为二,递了一块给花白。花白伸手接过,正要往嘴里送,却忽地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风白,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风白不由得一笑:你为何不吃?你们不是一直都这样茹毛饮血的么,害羞作甚? 花紫已经咬下去了一口,听得风白之言,顿时也停住了,又把生肉拿了出来。她眼望花白,似乎看花白会如何处置。 花白略作思量,道:以前我们确实是茹毛饮血,但是现在跟着你,我想做出一些改变,你怎么吃,我们便跟着怎么吃。 风白又是一笑:我平日可是什么都不吃,五谷杂粮也好,鸡鸭鱼肉也罢,都非我所爱,我只喝甘露清泉,你们也要跟我一样么? 二女一听,皆不相信,花紫道:什么都不吃,只喝甘露清泉,不会死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甘露清泉乃天地精华所聚,尤以甘露为上品,饮之心旷神怡,精神爽朗,可百病不生,延年益寿,何来死之一说。 二女听言,仍是半信半疑,一时未作反应。 风白看了她们一眼,道:算了,我看你们也理解不了,或许今日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言毕将二人手中的鲨鱼肉拿过来放在手上,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开始烘烤起来。 花白二人几时见过此等异术?一时惊讶无比。 不多时鲨鱼肉烤熟了,透出阵阵香气,二女顿时有些惊奇,以前茹毛饮血,从不知熟食的好处,想不到竟是这般大不同。 待吃进嘴里,顿时感觉香气溢满齿间,且肉质软嫩细腻,与生肉简直天差地别。 待二人吃完了鲨鱼肉,金鹏也已果腹。风白便催金鹏离去,好找一处清泉饮用。 茫茫雪原,只有深山溪谷才有泉水,所幸只飞出一阵,便有一处山谷流出一条清溪。风白待要临溪而引,却被花白二人各抱住了一条手臂不放。 风白道:你们且放开我一阵,我只是去饮山泉,不会走的。 可是二人却不理会,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风白一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也好,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吧。言毕将身一跃,带着二人一起落到了地面。 到了溪边,风白掬了一捧水饮下,冰凉甘爽,既有山泉的纯净,又有雪水的冰爽,看来是山泉与雪水混合而成的。冰洲虽仍积雪覆盖,但部分冰雪已开始融化了。 方饮了二捧,忽闻不远处传来咔的一声,似乎是树木折断的声响,三人俱转头一看,可是什么也没有见到,难道是野兽出没压断树枝?静听一阵,却再无声响,风白不理,取出装水的玉瓶盛满了山泉,揣入了腰间。 方一起身,却听得身后传来嗖的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有一物正朝风白背后袭来,其来速之快,堪比离弦之箭。 风白一惊,看来先前的声响并非出自野兽,而是某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此时偷袭自己,是想要自己的小命。 待要转身应对,两只手却被花白二人抱住,遂急喊道:快蹲下。同时前臂伸到二人的身后,用力将二人的背部按了下去。 呼——此物呼啸着从风白的头顶飞过,几乎贴着风白的头发,再低一些,只怕脑袋不保。定睛看时,此物正是一根粗如小臂的木棍。 三人转过身,朝着木棍的来处奔去,只见有一个人凌虚飞渡,朝一侧飞逃,看身影,似乎是北海妖王。 风白本不想理会,毕竟自己被二女拖着,行动极不方便,但转念想到金鹏在侧,大可以用金鹏去追赶,遂跃上了鹏背,令金鹏疾追。 北海妖王逃速奇快无比,但是在金鹏的追赶下,也很快就拉近了。眼见便要追上,金鹏一个俯冲,猛一振翅,掀起的狂风将北海妖王吹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在雪地上。 风白跃下鸟背,挡在了北海妖王的前面,道:北海妖王,你要往哪去? 北海妖王忽地起手运气,朝风白打出了刚猛的一击。风白见状,当即携二女弹身跃起,身在空中,已握手成冰,朝北海妖王甩出了一把碎冰。 北海妖王急忙躲过,身形甫定,再次向风白一掌击到。 风白当即挣脱了二女的双手,急急打出一道灵气,与北海妖王正面硬刚。嘭,两股极强的力道在风白身前炸裂开来。 因风白仓促应对,未能使出全力,是以这一着并未能压制住北海妖王。风白被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退开,而花白二人则惊叫出声,直接被振倒在地。 再看北海妖王,也是退开几步方才站稳,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风白转视二女,只见她们以手捂胸,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已被震伤了脏腑。 风白不禁微恼,盯着北海妖王道:北海妖王,你偷袭我也便算了,如今你伤及无辜,将蜮族的两个姑娘打伤,看来我是非教训你不可了。 慢着,北海妖王道。 怎么,你有何话要说? 我确实有话要说,不过不是跟你,而是你说的蜮族姑娘。 风白一愣,不知北海妖王耍什么花招,当即提高警惕,小心戒备。 却听北海妖王扬声对花白二人道:二位姑娘,你们蜮族离开北海数千年,难道如今又重回北海了么? 花白姐妹互相搀扶着起身,花白道:你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你与我蜮族有什么渊源? 倒没什么渊源,只是我知道数千年前你们蜮族遭到九宫煞神和一众手下的屠杀,才被迫离开北海,你们蜮族与九宫煞神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此前也与九宫煞神结了怨,九宫煞神为了霸占整个北海,带人屠戮了我手下数百人,占领了我的圣王洞。我一直寻找反扑之机,却苦于力单势薄,未能如愿。如今你们蜮族回到北海,我倒是想与你们蜮族结盟,共商复仇之计。 原来是这样。花白说着不禁思量起来,若能得北海妖王相助,或许真的可以将九宫煞神除掉,只是风白与九宫煞神有交情,不知风白会不会出手阻挠,看来此事还是不宜太过张扬,至少要稍稍避开风白的注意。 心念处,她示意花紫看着风白,自己则向北海妖王走了过去。她低声对北海妖王道:你可以去我们蜮族洞府找我们族长,九宫煞神昨日刚刚受伤,且他的一帮得力手下也多数被风白击杀,若是能尽早出击,或许可以一举拿下九宫煞神。 哦,九宫煞神昨日受伤了?北海妖王略显意外,低声确认起来。 没错,我们蜮族此次回来,为了能够在北海繁衍生息,于昨日对九宫煞神施行了复仇之计,可惜计谋失败,此时我族也正担心遭到九宫煞神的反击。你若肯与我族联手,趁着九宫煞神受伤之际,当是击杀九宫煞神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 可是依你所言,九宫煞神昨日受伤,他的得力手下也多数被杀,你们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将九宫煞神诛杀? 这个……只因我族自己没有这个实力,是风白从中援手,才击杀了九宫煞神的一众手下,而风白只是出于道义才相助我族,他无意诛杀九宫煞神,我们也只能罢手。 原来是这样。北海妖王不由得望了望风白,心想风白这小子不拿下九宫煞神,看样子还是念及与九宫煞神之间的交情不便下手。就不知自己与蜮族结盟前去诛杀九宫煞神之时,这小子会不会从中作梗。 遂道:眼下我若与你们蜮族联手讨伐九宫煞神,风白会不会横加阻挠? 花白一摇头:不好说,风白似乎与九宫煞神的女儿有些不寻常的关系,风白是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才未对九宫煞神下手,此事最好不要让风白知道。 可是……我方才已声明要与你们蜮族结盟对付九宫煞神,风白应该已经知道了。 无碍,你速速去往我族洞府便是,叫我们族长务必速速出战,风白这边,我们会设法应对。 嗯。北海妖王点了点头,未再多言,脚尖一点,往蜮族洞府疾飞而去。 第242章 父女异心 http://.biquxs.info/

花白看着北海妖王远去,这才回到了风白身边。风白已猜到花白与九宫煞神所谈之事,但是一时未作反应。北海妖王与蜮族联手对付九宫煞神,九宫煞神只能自求多福了,他实在不想管这些闲事。 但他还是想到了水母灵姬,若九宫煞神被杀,则灵姬姐妹定没有好下场,要么死,要么被北海妖王掳去受尽凌辱。仙姬他还不怎么在意,唯独灵姬,她心地善良,不应该在这场没有正义的厮杀中受到伤害。 这样想来,他对花白二人道:走,我们看热闹去。 看热闹?花白惊讶道。 怎么,北海妖王不是要与你们蜮族结盟,好一起对付九宫煞神吗?我们就是去看这个热闹。 这个……北海妖王只是这样一说,至于结不结盟,还不一定呢。花白掩饰道。 风白笑了笑,自然不相信花白的话,却道:无碍,九宫煞神这个人也不是良善之辈,他的生死我丝毫不会在意。北海妖王若是与蜮族结盟,到时候跟九宫煞神打起来,场面一定非常热闹,我们正好可以去看一看。 那……你当真不会管九宫煞神的死活么?花白略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管?他喜欢活活把人的肝取出来生吃,此等残忍之事,绝非一般人做得出来。他穷凶极恶,我早就厌恶至极。 可是昨日你并没有杀他。 没错,那也仅仅是我,别人要杀他,我就管不着了。 是么?可是我看你与九宫煞神的女儿关系似乎不一般,你真能忍心看着她们失去父亲? 为何不能?九宫煞神自己作恶多端,天道循环,最终难免一死,这对他的女儿能有多大的影响?最多,他的两个女儿失去依靠,要自食其力而已。 花白听风白这样说,再经过一番思虑,便同意与风白一道前去凑热闹。她想好了,只要风白阻挠蜮族向九宫煞神复仇,她便会毫不手软地将风白杀死。在族人的生死存亡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三人即驾着金鹏,飞回到昨晚过夜之处。风白不想再去蜮族的洞穴,是以选择在岸上等,待见到蜮族之人和北海妖王现身,再随后跟上。 不一阵,果然看到蜮人倾巢而动,连受伤未愈的蜮王夫人也在其内。当然,也少不了北海妖王。风白即驾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待到了九宫煞神洞府附近的海域,蜮人和北海妖王皆潜入了水中。风白却令金鹏在空中盘飞,并不着急前去观战。 说到底,九宫煞神的死风白真的不在乎,但若因他的死而让灵姬受累,他便会出手干预。 一盏茶功夫,风白估摸着洞中的打斗已差不多了,这才飞离鸟背,潜入到了水中。 洞内,九宫煞神被打倒在地,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仙姬、灵姬二人趴在九宫煞神的身旁,也是口中吐血,三人皆身受重伤,无法站立。 至于九宫煞神的手下,看样子他又调集了不少人前来护卫,只是这一批手下明显修为较低,此时悉数被打倒在地,多数已死,未死的则痛呼连连,哀叫一片。 北海妖王哈哈一笑,道:煞神,你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当日你把我的手下屠戮殆尽,今日你死之后,我便会将你的手下接管过来,这北海便再也没有你什么事了。 九宫煞神喘着大气,道:我的手下可以尽数归你,但是……但是请你放过我的两个女儿。今日我本死而无怨,唯有此事……我求你网开一面,给她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北海妖王又大笑起来,煞神,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杀她们的,她们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呀,我会把她们留在身边,好好对待她们的。 九宫煞神看着北海妖王脸上露出的淫邪之色,明白了北海妖王所谓的好好对待是什么意思,他嘶喊道:不,我求你放过她们,你我之间的恩怨由你我来解决,我女儿是无辜的,求你莫要牵扯上她们,求求你…… 北海妖王仍然邪笑着,却霍地将九宫煞神吸在了手上,再用力一推,咚,将九宫煞神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九宫煞神再次口吐鲜血,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仙姬、灵姬顿时哭了出来,爬过去摇晃着九宫煞神,但是九宫煞神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此时忽听鬼蜮道:圣王,你可知煞神两个女儿的生母是谁? 北海妖王一愣,认真地看了看鬼蜮,道:是水母丽姬。 鬼蜮微微一诧,但很快便平复了,道:我看今日除掉煞神便可,至于他的两个女儿,就放过她们吧。 北海妖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道:鬼蜮,我知道你与水母丽姬有些关系,但这两个是水母丽姬与煞神所生的女儿,你应该气愤仇恨才对,怎地反而帮她们说起情来了? 我并非为她们说情,而是……而是煞神所言不无道理,我们与煞神的恩怨,确实不宜殃及小辈。 北海妖王不悦起来:鬼蜮,此事莫要再说了,煞神的两个女儿我是要定了,谁也不能从我手上将她们夺走。 是么?一直站在众人后面的风白突然开口道。 众人闻言回头,皆是一怔,风白几时进到了洞内,他又来此作甚?北海妖王则立时脸色僵住了,道:好小子,你到底是站那一边的? 风白淡淡一笑:我哪边都不站,我只是不能让你带走煞神的两个女儿。 北海妖王脸上抽动了一下,想发作,却又苦于打不过风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向鬼蜮道:鬼蜮,斩草须除根,否则遗患无穷。煞神的两个女儿我不要了,我们干脆把她们杀了,永绝后患,如何? 鬼蜮一阵为难,无法做出定夺。蜮王夫人却接过道:好,我赞成把她们杀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那我们便先把风白这小子杀了,这小子跟那两个小妮子是一伙的,他若不死,我们便无法除掉那两个小妮子。北海妖王挑唆道。 蜮王夫人呆了一呆,北海妖王分明是想借蜮族之力与他联手除掉风白,他所言杀死煞神的两个女儿多半是假的,只怕风白一死,他又要占有煞神的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相比煞神的女儿,更该死的是风白。如今煞神将死,风白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他害死了蜮族那么多人,原本就是该死,此时若能杀了他,也算是为蜮族死去的人报了仇,同时也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恶气。 现在正好花白、花紫二人在风白身侧,实是天赐良机,若错过此次机会,只怕要杀死风白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蜮王夫人高声道:风白,我们本不想与你为敌,但若你执意阻挠我们除掉煞神的女儿,那我们只好拼死与你一战。此事关系到我们蜮族的未来,我们全族定会全力以赴,届时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劝你权衡利弊,莫要多管闲事。 她这番话表面是在劝风白最好作壁上观,实则她早已吃透风白定不会袖手,等下便可以率众名正言顺地杀死他。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想以蜮族利益作为由,挑动族人与风白的对抗情绪,包括鬼蜮和花白、花紫姐妹。 因而她说话之时,便将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了花白和花紫,意思是说,若此战难免,一会儿动起手来,你们切莫对风白手软。 花白二人自然知道其中之意,是以对蜮王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已收到指令。 风白却道:煞神的两个女儿我救定了,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说着瞬间祭出了炼气,但听噗噗两声,炼气竟将花白、花紫二人弹了开来。 蜮王夫人一见,暗道不妙,花白、花紫二人被风白的炼气屏蔽在外,已无下手之机,而风白的炼气又甚是厉害,族中无人可以破解,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话已出口,断无收回之理,只能寄希望于北海妖王,看他能否破除风白的炼气。遂对北海妖王道:圣王,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我们只有合力将风白铲除,才可以除掉煞神的两个女儿。 北海妖王点点头,目光扫向蜮族众人,道:各位蜮族的兄弟姐妹,大家不要怕风白这小子,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定可以一举将他拿下,大家快上。 言毕率先动手,向风白发起了攻击,其余蜮族之人也纷纷扑向了风白。鬼蜮本不想对风白动手,但是看到全族都攻向风白,也不好袖手,便也跟着动起手来。 只有花白、花紫二人未动,静观态势,看能否在紧要关头助蜮族克住风白。 风白反感的其实只是北海妖王,而且风白也知道北海妖王是裹挟蜮人来共同对付自己,目的只是满足他自己个人的无耻淫-欲。风白可以不杀死北海妖王,但是也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风白仗着炼气护身,只把精力都放在北海妖王一人身上,至于蜮族之人,除了鬼蜮,其他人根本无法对风白形成有效的打击,他完全可以弃之不顾。 而鬼蜮对风白总有一些爱惜之意,因昨日他力挽狂澜救下了花白姐妹,也因风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蜮族想要生存,或多或少还得向风白借力。因此鬼蜮并未对风白动真格,只是做做样子给蜮王夫人和北海妖王看罢了。 是以风白并未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专心对付北海妖王。北海妖王倒也不是平庸之辈,一时半刻,便谁也不能胜谁。 交战良久,仍是未分胜负,北海妖王却已看出鬼蜮未尽全力,当即找个机会跃将开来,战斗暂告一个段落。 北海妖王极为不满地望着鬼蜮道:鬼蜮,你如此消极懈怠,敌我不分,不知是何道理? 鬼蜮一愣,不曾想被人看出了自己的私心,便道:我并非敌我不分,而是不想将此事殃及小辈,我们此行的目标的九宫煞神,却为何非要扯上他的两个女儿,莫非他的女儿真能对我等造成什么威胁? 这……万事皆有可能,你能保证他的女儿日后不会向我等寻仇? 寻仇?你也看到了,那两个姑娘道行甚浅,有何能力寻仇? 父亲,话可不能这么说,蜮王夫人突然插话道,那两个小妮子自己没能力,不代表她们不会假他人之手,比如眼前的风白这小子,若我们不斩草除根,以后如何能高枕无忧? 这……鬼蜮一时无词,不由得望向了风白。 风白却对蜮王夫人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今日来绝不是为了九宫煞神,而只是不想让煞神的女儿落入北海妖王之手,因我知道北海妖王一直觊觎煞神两个女儿的美貌。北海妖王唆使尔等杀我,无非是方便他占有煞神的女儿。 若今日煞神死于尔等之手,我也绝不会助他的女儿复仇,因为煞神的事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说这番话只是就事论事,并非向尔等示弱之意,尔等若执意要杀我和煞神的女儿,那我只好将在场的各位皆视作敌人,届时,我便不会再对各位客气了。 他这番话完全是说给蜮王夫人听的,因他在方才的混战中一直未向蜮人下手,只是靠着炼气的保护任由蜮人对自己展开攻击。蜮王夫人对此焉有不知之理? 但是蜮王夫人已铁了心要杀风白,便道:臭小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有多大的本是,尽管使出来,我们不需要你客气,总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会再有第三种情况。 好,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风白冷冷地说完,手上已抓了两个冰团,并瞬间握碎,变作许多冰渣,欲将蜮族之人杀尽,以免在等下与北海妖王交手之时给自己添乱。 鬼蜮看在眼里,急忙喊道:且慢。 他将目光投向蜮王夫人,殷切道:女儿,今日我们的目的只是除掉九宫煞神,切莫节外生枝。方才一战风白根本未尽全力,他有一种极厉害的功法,可以瞬间将人冻成冰,尔后碎作无数的冰块,昨日他便是用此种奇法击毙了不少九宫煞神的手下。 他根本无意与我们为敌,否则我等都活不到现在。他对我等心怀宽容,为何我等却要与他针锋相对?若把他逼急了,难保我族不会全军覆没。我此言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乃是句句真言,女儿切莫以族人的性命当做赌注。 蜮王夫人的神色随着父亲的叙述快速地变化着,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了花白和花紫,因昨日她们在场,便想向她们求证此事。 花白和花紫俱微微点头,以示鬼蜮之言不虚。蜮王夫人见状,顿时为难起来。 不料北海妖王却嚷道:鬼蜮,不要吓唬人了,这小子若真有这本事,我就不信他能忍住不使出来。 鬼蜮闻言一怔,遂沉声道:圣王,我所言句句实属,何来吓唬人之说?你若不信,完全可以以身试法。 这下是北海妖王一怔,他自然不会蠢到一个人去斗风白。莫说风白可能真有此技,便是没有,他一个人也打不过风白。否则他为何要裹挟众蜮人一起对付风白? 北海妖王望向蜮王夫人,想看她作何打算。蜮王夫人却也看着北海妖王,心里算计着该如何收场。若今日就此罢手,实在是浪费大好时机,只因他日很难再有与北海妖王联手对付风白的可能。 方才一战双方势均力敌,己方之所以不能取胜,与父亲消极应敌有很大的关系,若父亲能全力应战,则战胜风白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她对鬼蜮道:父亲,纵然风白真有此等奇技,但是我们全族上下同仇敌忾,再加上圣王之力,相信定能拿下风白。风白杀我族类,与我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父亲方才却消极应战,女儿实在无法理解,难道还有什么比为族人报仇更重要的事么? 鬼蜮听女儿这样说,知道女儿仍未放弃杀死风白之心,便道:女儿,今日之情形不是报仇不报仇的问题,而是若执意要与风白针锋相对,则恐葬送更多族人的性命。眼下我们只要除掉煞神,便是报了最大的仇,至于其他,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算了,蜮王夫人不悦道,父亲不肯为族人报仇,那就我们自己动手,女儿实在做不到与仇人同处一洞而无动于衷,而畏首畏尾,而无所作为,这样女儿会有愧于被仇人害死的同族。 言毕她转向其他蜮人,扬声道:各位族人,今日我们索性豁出去了,将九宫煞神的旧仇和风白这小子的新恨一并了结。大家切莫被我父亲的话所动摇,风白这小子没有他说的那般可怕,只要大家竭尽全力,便可以杀了风白。 对,大家一起上,把风白这小子杀了。北海妖王也跟着呼喊起来。 于是乎,众人一拥而上,再次对风白展开围攻。风白早已失去耐心,手中的冰渣还在,遂接连扬手,迅疾朝人群打去。 一阵密集的惊呼声响起,蜮人倒下了大半,死的死,伤的伤,蜮王夫人以及其他为数不多的蜮人皆愣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北海妖王躲过了一击,当即退回了原地,不敢独自上阵。 北海妖王担心事态想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便决定先杀了九宫煞神再作打算。只见他忽地一伸手,把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九宫煞神吸了过来,用力一推,再次把九宫煞神向洞壁撞去。 第243章 恩将仇报 http://.biquxs.info/

仙姬、灵姬一见,齐齐喊了一声:不。姐妹俩同时奋力一蹬,扑上去欲接住九宫煞神。岂料北海妖王这一推力道极大,姐妹俩非但未能接住九宫煞神,反而跟着九宫煞神一起撞向了洞壁。 风白见状一惊,待要伸手吸住三人,却已经晚了,三人一齐撞上了洞壁。仙姬、灵姬因挡在了九宫煞神的后背,当即口中鲜血狂喷,落地昏迷,倒是九宫煞神,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撞击。 北海妖王一见,这可不行,九宫煞神必须死。心念处,他右手一抬,照着九宫煞神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虽是奔着九宫煞神去的,但是仙姬、灵姬二人就在九宫煞神的身侧,极可能误伤二人。慢着,不止是误伤,一旦被打中,以仙姬、灵姬的道行,绝对难以抗住,应是必死无疑。 风白脑中瞬间闪过此念,右手已不假思索地击出了一掌,以抵消北海妖王的夺命攻击。 砰,众人齐齐惊呼,除了风白、北海妖王、鬼蜮三人仍然站着,其余人皆摔倒在地。强烈的激波在洞中散开,对旁人形成了不小的间接伤害。 而洞内已剧烈摇晃起来,洞顶开始落下碎石,接着是较大的石块,再接着,整个洞顶似乎要坍塌了。 风白暗呼不妙,当即吸起九宫煞神父女三人,疾速朝洞口飞去。 待浮出水面,风白便飞到了金鹏的背上。低头下视,只见北海妖王也逃了出来,除此还有鬼蜮父女以及花白、花紫和其他几个蜮人。 而洞穴所在的小岛喀喇喇往下塌落,瞬间淹没在海洋中,由一个露出海面的岛屿变作了海面下的一堆乱石。 风白驾鸟离开原地,向着海岸飞去。鬼蜮、北海妖王等人身后紧追,起初还能跟上,但过不久,便被金鹏甩开了。 此时仙姬、灵姬二人仍然昏迷,风白遂给二人各服了一粒仙丹。九宫煞神伤势也是极为严重,但是风白并不想对他多加理会。 九宫煞神却愤愤道:臭小子,害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把我怎样? 风白看了他一眼,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昨日我被蜮族所挟,为了保命才被迫配合他们施行复仇之计。我今日也不是救你,而是不想看到灵姬死于非命,这才顺带将你救出。你我已无关系,待灵姬醒来,我将你们放在一个安全之所,大家便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九宫煞神一愣,接着仍是愤愤的样子,道:就算你无心害我,可你还是害了我,也害得我女儿遭殃。昨日你若不杀我的那些手下,蜮族又怎敢联合北海妖王卷土重来? 你还讲不讲理了?风白也气愤起来,昨日我将鬼蜮抓来换取花白、花紫姐妹的性命,你却色迷心窍,非得两头都占,你背信弃义,玩弄我于股掌,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有脸指责我? 我懒得与你理论,我们父女弄成现在这样,全是拜你所赐。你想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好,随你的便,但若以后我发现你对我有一丝不利之举,我便要对你痛下杀手,你既不能成为我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敌人。 风白被这番话气的够呛,可是待要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只道:好,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稍待片刻,风白却有些气不过,愤道: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恕我无法再与你同行,待我叫金鹏降落,你便给我速速离开。 风白说着便要叫金鹏降在一座岛上。九宫煞神慌了,道:救人救到底,你将我们放在这里,不是让我们等死吗,你带我们远离这里,才是道义之举。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道义二字?风白没好气道。 好,我不配,你先带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风白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降落在此处,就算不为九宫煞神,为了灵姬的安全,他也不会这么做,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九宫煞神,好叫他对自己有一些敬畏之意。 风白即叫金鹏继续飞行,只不过是折一个方向往西去,免得北海妖王等人穷追不舍。 不多时,灵姬、仙姬俱从昏迷中醒来,二人见自己和父亲与风白在一起,正在一只大鸟的背上乘风飞翔,已脱离了危险,便都安下心来。 灵姬更是心中一喜,道:风白,是你救了我们么? 风白点点头,尚未说话,仙姬却道:你这个人,昨天还杀我父亲的手下,灭我父亲的威风,今日却又来救我们,你如此反复无常,到底是何居心? 风白一诧,仙姬竟然跟九宫煞神一样,非但不感激自己救了他们,还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诘难自己。自己为何这么做,难道他们父女心里没数么?算了,懒得再跟她解释一遍,待会儿把他们放下,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仙姬见他不答,不禁有些气恼: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呢,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风白见她语气颇不友善,越发不想理她。 九宫煞神担心仙姬惹恼了风白,便道:他这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所居的洞府坍塌了,北海妖王和鬼蜮等人正在后面追赶我们,只有远离他们,我们才会安全。 仙姬听得此言,愣了一愣,却仍然道:父亲,这个人反复无常,你可千万不要太相信他。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们,说不定他是先设法取得我们的信任,假装把我们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通知鬼蜮他们来杀我们。 这……不大可能吧。九宫煞神道。 怎么不可能,我看他和鬼蜮的关系非同寻常,方才父亲昏迷之时,他和北海妖王以及蜮族发生了激战,那鬼蜮竟然不向着蜮族,出手竟对风白有所保留,你说是不是很可疑? 这……九宫煞神也不知该不该信女儿的话,如果此言是真,那的确有些诡异。 姐姐,你怎能如此怀疑风白小仙?灵姬从旁道,他若果真居心不良,为何要在濒死关头救我们父女?他只要不动,我们便早已死了,还用得着多此一举么? 仙姬顿时哑口,却仍一副不满的样子。风白也不理会,只管驾鸟疾飞。 好一阵,金鹏已飞离了北海,深入到离海岸百里之外的内陆。风白觉得这里应该安全了,便将三人放了下来。 考虑到三人皆身受重伤,短时间内行动不便,风白便想在附近找些野物供三人充饥。 风白往一个方向去猎取野物,走了一阵,即看见几只鹌鹑在雪地里觅食,正要出手击杀,却觉得这几只鹌鹑个头太小,处理起来又颇费事,便放弃了猎杀的念头。 继续往前走,总算看见了一头獐子,风白当即击出一掌,自掌心打出了一团冰块,噗的一声,穿透了獐子的脑部,獐子扑腾了几下,便倒地死去。 风白捡了獐子回到落脚处,将獐子往地上一丢,道:这只獐子足够你们父女吃好些时候,等獐子吃完了,你们也可以自由行动了。 言毕转过身,便要唤来金鹏,好乘鹏离去。 却听仙姬道:这獐子是生的,你叫我们怎么吃? 风白一愣,仙姬的口气虽然不大好,但是话却是没说错,看来需要将獐子弄干净烤熟了才好。 即将獐子的皮剥了,再掏干净内脏,到附近捡了些柴火,将獐子架在木架上,施展纯阳无极之术生了火,在木架下烧了起来。 呆得一阵,獐子已兹兹地往外冒油,伴随着阵阵浓郁的肉香,甚是诱人。风白看獐子肉快要熟了,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唤来金鹏,跃上鹏背往东离去。 方飞出数十里,只见自前方的低空飞来数人,却正是鬼蜮父女以及花白等蜮人。风白担心遭到蜮人的攻击,当即把收起的炼气又祭了出来。 鬼蜮等人显然已经看见了风白,往上急飞,试图落在金鹏的背上。但金鹏飞速极快,双翅掀起的强风把他们吹得摇摆不已,鬼蜮等人最终陷入了金鹏身后的乱流中,来不及登上鹏背,便已被金鹏甩远了。 但他们已经看清鹏背上只有风白一人,故而也不纠结于非要追上风白。可想而知,风白从西边来,那么他一定是将九宫煞神父女安放到西边的某个地方去了。既如此,只要往西搜寻,便可能碰到九宫煞神。 鬼蜮带领众人往西飞行,不多时,只见一处地面上升起袅袅的烟。鬼蜮不禁叫道:快看,前面有人生火,定是有人在下面,说不定就是九宫煞神等人。 众蜮人纷纷点头,便一齐往冒烟处赶去。待到了上空,可不就是九宫煞神父女三人在下面? 而九宫煞神父女看见有人飞来,细看之下,不禁叫苦不迭,还说此处安全,这仇家这么快就找来了,眼下三人皆是重伤,看来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众蜮人降落下去,蜮王夫人不禁得意一笑:九宫煞神,想不到吧,风白那小子把你们藏在这里,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你们也真够大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有心思烤野味。 最后悔的要数仙姬,要不是她说生肉不能吃,风白便不会生火烤肉,不生火烤肉,蜮人便不能这么快发现他们。可是后悔也没有用,她反而怀疑是风白向蜮人告的密,否则为何风白一走,蜮人就来了? 我不信你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定是风白向你们通风报信的,是也不是?仙姬恨恨道。 鬼蜮正要答话,蜮王夫人却抢先道:你说对了,就是风白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怎么能找到这里?不过,你知道也没用了,等会儿我们杀了九宫煞神,便把你们姐妹掳回去,再一口一口把你们吃了。 不,求你们放过我女儿,九宫煞神低声下气地向蜮王夫人求情,往日的雄风早已不在,我女儿是无辜的,求你们大发慈悲,不要因我的错惩罚我的女儿。 哈哈哈哈,煞神,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后悔已经太晚了,你屠杀我族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今日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两个女儿,很快就会到地府去陪你的。 蜮王夫人说着取出匕首,一步一步地走近九宫煞神。九宫煞神自心底里升起对死亡的恐惧,不由得往后挪动着身子,试图躲避蜮王夫人的刺杀。 仙姬、灵姬一左一右抱住蜮王夫人的脚,替九宫煞神求起情来。蜮王夫人将二人踢开,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匕首刺进了九宫煞神的胸膛。 九宫煞神闷哼一声,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二姬一见,爬过去连声呼喊:父亲,父亲。 九宫煞神面露苦笑,在二姬脸上扫视了一眼,道:女儿,为父对不起你们,为父……不是一个……好父亲。 话一毕,九宫煞神便闭上了眼。二姬意识到父亲已死,眼泪不禁成线而落,俱摇晃着九宫煞神的身躯,试图把他从死亡中摇醒,但这又怎么可能? 此时狂风骤起,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脚。众人抬头一看,是金鹏载着风白去而复返。 原来风白在与鬼蜮等人相遇后,原本甩开了众蜮人继续往前飞,可是他突然想到,万一蜮人找到了九宫煞神父女,且不说九宫煞神会有怎样的遭遇,只怕灵姬也要跟着遭殃。蜮人也不是良善之辈,吃起人来,就差没把骨头吞下去。 念及此,他当即调头往回飞。回到原地时,便是这番情景,九宫煞神已被蜮王夫人刺死在地。风白稍稍惊讶,但是天道轮回,九宫煞神今日的下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谁知仙姬却忽然拔出了九宫煞神身上的匕首,怒吼一声:小贼,我要杀了你。言毕猛挥匕首,照着风白的心窝刺去。 噗的一声,匕首被风白的炼气反弹,仙姬也被弹开,仰跌在雪地上。 风白大愕,眼望灵姬道:灵姬,这是怎么回事,仙姬为何要杀我? 灵姬挣扎着去扶仙姬,只顾流泪,却已说不出话。 蜮王夫人担心自己先前扯谎骗了二姬,一会儿与风白对质起来露出马脚,遭到风白的虐杀,便想早些开溜,反正风白在场,二姬的肉是吃不成了。她朝父亲和其余人使了个眼色,便振动背上的鱼鳍抢先飞离原地。 风白见灵姬不答自己的话,接着又问了一遍。灵姬也有些怀疑风白,便道:刚才是你通知蜮人前来杀我父亲的,是也不是? 风白大为惊讶,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在路上遇见了他们,我怎会通知他们前来杀人? 你别抵赖了,仙姬愤恨道,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一下就找到了这里? 这……他们找到这里与我何干?总之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我若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有什么好处?谁知道你与那鬼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此前在海里的洞中,他便与你关系可疑,你们之间有什么勾当我又怎么会知道? 风白不由得呆住了,在洞中之时鬼蜮为何要对自己手下有所保留,自己实在无从知晓,如今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仙姬怀疑自己,看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为何要救我们,你这个小贼,你救了我们,却又害死我父亲,你救我们有何意义?你这个恶人,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仙姬痛恨不已,又持匕首对着风白刺去。 风白只好抓住了她的手,并取下了她手里的匕首。 风白承认自己并未将九宫煞神的生死放在心上,但自己绝没有害他之心。然而不管怎样,九宫煞神现在死了,二姬接下来的路子势必会很难走。仙姬的话其实不无道理,自己表面上是从洞中救了二姬,实则可能完全是害了二姬。 要么让他们父女三人俱存,要么让他们俱亡,弃父保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是,风白实在不忍心看着灵姬死。 是怪九宫煞神树敌太多,还是怪自己同情心泛滥无度? 面对失去父亲而极度伤心的灵姬,面对死死认定是自己害死了九宫煞神的仙姬,风白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惟愿九宫煞神能够醒来,只有这样,仙姬才会消除对自己的恨,她和灵姬的人身安全也才有一个较好的保障,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除非王母娘娘下到凡间,大罗金仙行于人世,或者……风白心中一动,忽有所思,心底骤然升起一丝希望,那将自己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的夸父的精气,是否也可以让九宫煞神死而复生? 如果能,他宁愿交出夸父的精气,宁愿自己失去不损之躯,也要把九宫煞神救回来,不为九宫煞神,只为仙姬和灵姬二姐妹。 想到这里,他当即将夸父的精气从鼻中导出,缓缓地输入到九宫煞神的鼻孔里。 灵姬不解,抹了一把眼泪道:风白,这是什么? 这是夸父的精气,它曾经救了我一命,现在我把它输入到你父亲身上,看它能否将你父亲救活。 你少装模作样了,人死怎么可能复生?仙姬怒道。 仙姬,你且稍安勿躁,当日我被孔雀魔王打死,就是夸父的精气救了我,至于今日能不能救你父亲,我也不得而知,只能试试看了。 仙姬停止了对风白的指责,专心看着九宫煞神的反应,风白、灵姬亦盯着九宫煞神,祈祷九宫煞神能够从死亡中复活。 第244章 师徒相逢 http://.biquxs.info/

不一阵,忽见九宫煞神闭着的眼睛在眼皮底下动了一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分明是转动了。三人俱喜,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继续盯着九宫煞神,以验证方才到底是不是眼花抑或是幻觉。 接着,九宫煞神的眼睛又动了一下,这次转动的幅度明显更大了,分明就是要苏醒的前兆。灵姬二姐妹对视了一眼,惊喜不已,口中已相继呼喊起了父亲。 只见九宫煞神缓缓睁开眼,一副茫然的神色,似乎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却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人世,一时间难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二姬接连呼喊父亲,欣喜的眼泪禁不住往下直掉。九宫煞神看了看两个女儿,道:我这是在哪,我是死了么? 父亲,你没有死,你仍然活着。仙姬无比激动地回答道。 九宫煞神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回想了一阵,他忽地检查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来,只见胸膛上的衣衫还留着被匕首所刺的破洞,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被刺伤的痕迹,连一个疤痕也没有。 他茫然道:我记得我被蜮王夫人刺了一刀,怎地……怎地没有伤口,难道是我记错了? 灵姬泪中带笑道:父亲,你没有记错,先前你被蜮王夫人刺了一刀,但是风白用夸父的精气救了你,你又活过来了。 九宫煞神又检查了一下早前被花白刺出的伤口,也是完好无损,简直就像做梦一般。他似信非信地望着风白,希望风白能详细地解释一下,但风白却未发一言。 他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又摸了摸自己的身躯,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前他可是被北海妖王打成了重伤,几乎命悬一线,此时竟然痊愈了。 这简直叫人难以相信。可是目光所触,烤獐子的火堆仍然未灭,獐子仍然在木架上,正散发出浓浓的香气。这一切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风白见九宫煞神已活过来,便道:你既已无事,我也该走了,劝你以后谨慎行事,凡事多想想你的女儿,若再肆意妄为,只怕以后没人救得了你。 九宫煞神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瞬即平复了,堆起笑来道:小仙教训得是。 风白看他的样子,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正听进了自己的话,但也无所谓了,自己以后都不会管他的事了,即便关系到灵姬,也决计不会再管。 他向着高天撮口长啸,欲将盘旋着的金鹏唤来,好驾鹏离去。谁知九宫煞神忽然脸色一阴,趁风白抬头仰视之时,朝风白胸前击出了一掌。 风白在蜮族之人离去之时便已收起炼气,此时突然中击,嘭的一声,身躯直飞二丈之外,啪地摔倒在雪地上,顿时口中鲜血狂喷。 风白做梦也想不到九宫煞神会在自己刚刚救他一命之后偷袭自己,他伸手指着九宫煞神,愤怒道: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由于近距离中击,风白受伤极为严重,连说话都有些接不上气了。 非但风白始料不及,仙姬、灵姬也是当场懵了。灵姬喊道: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做?风白刚刚救你一命,你反而将他打伤,你这是恩将仇报呀! 九宫煞神根本不理会女儿的诘问,他走过去将风白抓起来,道:臭小子,救我一命就了不起了,就敢教训我?没错,你是救了我,但并不代表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不是想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吗,好,待我杀了你,你就真的不用跟我往来了。 九宫煞神说着举起最上面那只右手,便要照着风白的胸口再击一掌。 不,灵姬大喊一声,父亲,你不能这么做。她说着爬起身,踉跄着奔过去,拉住了九宫煞神欲要击出的右手。 父亲,这种恩将仇报的事不能做呀,风白不过是对父亲说了几句规劝之语,便非要置他于死地么?灵姬着急道。 这小子杀我那么多手下,又害我险些丧命,加上他与蜮族关系暧昧,两面三刀,他完全可能在我背后捅上一刀,我今日非杀他不可,灵姬,你快让开。 不,风白不是那样的人,他杀父亲的手下,皆因父亲没有遵守诺言。昨日他参与蜮族的复仇阴谋,只因遭到了蜮族的胁迫,这些父亲你是看到了的。你说风白两面三刀,完全是毫无根据之语,父亲,你千万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哪。 好人?他也算是好人?昨日明知蜮族之人要杀我,却对我没有半点提醒。他还一口气杀我十数名手下,这样的人能算好人么? 可是……可是他今日两次救你,还救了我和姐姐,还有之前他帮我们对抗北海妖王和孔雀魔王,若没有他,又哪里会有现在的我们?父亲若不顾这些杀死风白,那就……那就真的是忘恩负义了。 住口,九宫煞神轻喝道,我不许你替外人说话,我要杀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为父已经不信任他了,为父若不杀他,便是将我们父女三人的命运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不,灵姬强行挡在了风白的身前,我不能让你杀风白,我坚信风白是一个好人,你不能错杀一个好人。 九宫煞神的脸色已经黑沉起来,道:灵姬,我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父女的安全,为了我们的前途,即便错杀了他,又有什么大不了?你快让开。 灵姬心中焦急,坚决不让。九宫煞神便喊道:仙姬,快把你妹妹拉开。 仙姬听言,即慢慢地挪身靠近。 此时一声震彻天宇的巨鸣响起,众人无不耳中嗡的一声,耳膜剧痛,这种疼痛穿过耳膜,直往脑门里钻。众人皆下意识地伸手护耳,同时抬头向发声处望去。 发声的自然是金鹏,原来它早已听到了风白的呼唤,正要低飞,却见风白被击倒在地。金鹏只好在空中继续盘旋,一边分辨地面上发生了什么,此时它已确认风白受到了威胁,便疾冲而下,先声夺人,以震慑地上之人。 便在众人掩耳之时,金鹏已俯冲到了地面附近,巨爪一伸,将风白的身躯抓起,然后急振双翅,腾空而起。 九宫煞神父女三人皆被金鹏翅膀扇起的强风吹飞,在地上滚了几滚。待九宫煞神稳住身躯,金鹏已带着风白离开,瞬间远去。 金鹏用单爪抓着风白,一阵疾飞,片刻掠出七八十里远,然后把风白放在了一处平地上。风白当即取出仙丹服下,然后平躺在雪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九宫煞神太可恶了,若不是金鹏相救,只怕今日非死在他手上不可。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待自己伤好了,即便不杀他,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风白后悔不已,为了灵姬,自己失去了夸父的精气,没有了不损之躯,最重要的是,反而险些被自己所救的人杀死,自己怎么会那么蠢。自此之后,自己决计不能再做这些蠢事,否则当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忍受着五脏六腑的阵阵剧痛,暗暗地发誓。之后,他便安静地躺着,等待仙丹发挥效用,慢慢恢复一些元神。 金鹏站在一侧,见他一直闭着眼,似乎担心他不再醒来,便低鸣了一声,并用金喙在他身上蹭了蹭,以试探风白的反应。 风白睁开眼,道:伙计,你怎么了? 金鹏见他无事,发出了一声清啼,两脚在雪地上蹈了两下,似乎在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白知道它的意思,挤出笑来道:伙计,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你放心好了。 金鹏连着点了两下头,然后蹲在一侧,默默地陪伴着风白。 过了一阵,金鹏却发出了一声警觉的啼鸣。风白睁眼一看,只见金鹏已站了起来,眼睛望着一个地方,一副警惕的样子。 风白朝着金鹏所视的方向看去,不禁啊了一声,原来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自己一直寻找的绝隐老仙。风白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绝隐老仙找上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风白努力地坐起来,试图装出未曾受伤的样子,或者起码看起来只是受了一点轻伤,道:绝隐老仙,你来得正好,我正无处找你要回灵石。 绝隐老仙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指了指金鹏,道:我远远地便看见这只大畜生抓着一个人,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你小子,看来真是冤家路窄。我看你小子就要小命不保了,竟然还敢向我要灵石? 小命不保?谁小命不保?你上次差点将我打死,我都没事,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死?劝你尽早交出灵石,然后离开这里,否则,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风白强自镇定道。 哈哈哈哈……绝隐老仙忍不住大笑起来,笑毕,他冷冷道:上次是上次,今天是今天,今天我非拧下你的头不可,你要是没了脑袋还能活,那我就真的佩服你。 就凭你也想拧下我的头?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尽管放马过来。风白仍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此时除了攻心之计,实在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赶走绝隐老仙。 绝隐老仙鄙夷一笑:你小子都快要死了,嘴巴还是这么逞强,你真当你是铁打的,打不死锤不烂? 略略一顿你,他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上次我明明将你打死了,你怎地还能活到现在? 这下是风白哈哈一笑,遗憾的是刚笑两声,却忍不住咳嗽起来,真是弄巧成拙。 绝隐老仙见状,越发肯定风白身受重伤,便一脸得意道:小子,我看只要我动一动指头,你便活不了啦,你还在这里虚张声势,你当我绝隐老仙是三岁小孩么? 少废话,你有本事,便放马过来,小爷我要是后退一步,便把名字倒过来念。 绝隐老仙见风白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还是心理有些打鼓。不过很快他就迈开了脚,一步一步朝风白逼近。因为不论怎么看,风白都是受了重伤。 风白见他逼近,也没有办法,因为自己此时实在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强装镇定,从容面对。 那知金鹏却挡在了风白的前面,朝着绝隐老仙一声狂啼,啾——震得绝隐老仙当即以手掩耳,退开了一步。 绝隐老仙大怒,斥道:畜生,快让开,再不让开,我便让你变成一只死鸟。 金鹏举爪在地上猛然一蹈,嘭,将积雪打飞数丈高,地面也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脚印深深地烙在了地上。很显然,金鹏是在向绝隐老仙示威。 绝隐老仙一见,当即一抬手,向金鹏击出了一掌。风白见状大喊:金鹏小心。金鹏却早已用力一蹬双脚,同时急振双翅,瞬即弹跃而起,躲开了绝隐老仙的一击。 绝隐老仙非但一击落空,身躯还被金鹏双翅振出的强风吹飞出去,差点仰面跌倒。待站稳了,他才认识到金鹏的厉害。 他抡起右掌,再次向金鹏打出了刚猛的一击。 金鹏毕竟身躯太庞大,虽然双爪和双翅坚硬厚实,力大无比,但是在低空中的灵活度却远远不及一个常人。眼见绝隐老仙二击袭来,它欲要振翅将他拍飞,却已来不及。 嘣,金鹏胸腹处被击中一掌,它惊鸣一声,叫声响彻云天,偌大的身躯向后跌出,轰,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之上。 金鹏侧躺在雪地上,哀鸣连连,一时间竟起不了身,可见绝隐老仙这一掌是毫不留情。得亏金鹏羽毛较厚,肌肉结实,骨骼强壮,否则只怕已惨死在地。 风白见状大急,深知若不采取措施,只怕今日自己和金鹏都要死于非命。他随即强一运气,忽地自掌心向绝隐老仙射出了几粒冰渣。 绝隐老仙根本未将注意力放在风白身上,也没想到风白还能运气施法,听得冰渣破风之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闪身躲避,却是扑的一声,右臂被一粒冰渣击中,顿时鲜血直流。 而风白重伤之下强自运气,身体已无法承受,打出一击之后,嘴里噗地吐出一口血,便倒地昏迷。 绝隐老仙虽然受伤,但是看见风白昏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臭小子,还想打我,真是不自量力。言毕走向风白,欲将风白的脑袋拧下。 金鹏心下着急,护主心切,它奋力起身,却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待站稳后,它又冲绝隐老仙巨鸣一声,同时迈开步子,提起右爪猛地向绝隐老仙踩去。 绝隐老仙识得金鹏的厉害,当即向后飞退,因为若被金鹏踩中,定会全身骨骼碎裂而死。谁知金鹏一踩不中,当即向前疾追,提起钢爪,又向绝隐老仙扑去。 绝隐老仙心中一动,向后躲比较费劲,且也比较危险,因金鹏脚肢长,步幅大,一个不下心,便会死在它的脚下,那就向侧边闪,金鹏想要转身,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心想处,绝隐老仙便依念而行,往侧边飞闪开来。金鹏前冲之势甚猛,待要收住身躯往侧边追赶,却因方才受伤甚重,脚下不稳,轰,竟一下摔倒在地。绝隐老仙趁机一挥掌,猛地向金鹏的背部击去。 嘣,一阵地动山摇,绝隐老仙不禁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愕,怔怔地望着前方。 只见白影一闪,地上已多了一个女子,她螓首蛾眉,脸如脂玉,鼻梁端直,双瞳如墨,端的是奇美无比,不可方物,却不是觅罗仙子是谁? 原来她此前刚好在数十里外找寻绝隐老仙的踪迹,因听得金鹏接连的鸣叫声,这才赶过来看个究竟。起初她看见金鹏,还以为是睚眦在此。自空中细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之人颇像风白,待降至地面附近,确定是风白无疑。 至于金鹏为何会在风白出现的地方,她则一无所知,只是既然另一方是绝隐老仙,风白又倒在了地上,可知正是绝隐老仙打伤了风白。紧急关头,她也无暇多想,便出掌抵消了绝隐老仙对金鹏的致命一击。 觅罗仙子甫一落地,便急忙上前察看风白的伤势,一按他的脉门,虽较为迟滞,但搏动还算有力,显然是得到了仙丹的加持。她向风白的掌心输入了一点灵气,风白很快便醒过来了。 但见觅罗仙子,风白喜极,道:师傅,是你!? 觅罗仙子嫣然一笑:风白,你又忘了当日在孔雀海我跟你说的话么? 风白略作思索,才记起当日觅罗仙子叫自己勿要再以师傅相称,便改口道:觅罗,你怎会在此? 我刚好在附近徘徊,听到这里有动静,便过来看看,刚巧是你。 风白稍稍瞥了一眼近处的绝隐老仙,道: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觅罗仙子笑了笑:你不会死的,你是异人降世,你注定是来拯救中州的,怎么可能会死? 风白也笑了,道:异人不异人的倒是无所谓,只要你在这里,我便很开心。 觅罗仙子甜甜一笑,扶他坐起,道:你且坐着休息,待我向绝隐老仙讨回灵石再说。 风白点点头:你要小心,绝隐老仙吸取了灵石上的灵气,修为已增长了不少。 觅罗仙子轻轻一应,便站起身。她忽地祭出了一圈橘黄色的法魂,与朱雀神女的混元金魄有些相似。风白不禁一愣,师傅这是悟出了自己的法魂么?看来还是师傅的悟性高,自己得道那么久,却是什么也没有悟出来。 觅罗仙子望向绝隐老仙,道:你若自己把灵石交出来,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一会儿动起手来,我可就要替风白讨回个公道了。 绝隐老仙哼了一声,鄙夷道:觅罗仙子,你哪来的自信能打赢我?我看你们师徒二人都是不自量力的自大狂,虚张声势的本领倒是不小,至于能耐,我看未必有多。 觅罗仙子轻嗤一声:你手臂受伤了,实力已经大减,你以为你能占到便宜? 能不能占到便宜,打了便知,你以为凭你一句话,我就会乖乖将灵石给你? 好,那就只能动手了。觅罗仙子说着取出虎筋鞭,脚尖一点,挥鞭朝绝隐老仙甩去。 绝隐老仙知道自己右臂受伤,在手脚上要吃亏,眼见觅罗仙子一鞭甩到,当即向后疾闪,脚一落地,便左手一抬,朝觅罗仙子击出了一掌。 第245章 悟奇技 http://.biquxs.info/

觅罗仙子虽然得昆仑仙尊相赠千年灵丹,增长了千年的造诣,但是绝隐老仙有灵石上的灵气加持,还是不要贸然与他硬抗,当即闪身躲开。待站定时,再挥一鞭,直取绝隐老仙的下盘。 绝隐老仙弹身而起,身在空中,再次挥掌向觅罗仙子击去。 觅罗仙子知道他不敢与自己一招一式对打,而是想以法力取胜,而自己法力上或许会逊色于他,绝不能硬碰。 当即向一侧蹬跃,脚一沾地的同时,左手五指微曲,用拇指按住中指,再把其余三指弹出。嗖嗖,自食指和无名指射出两道黄光,直奔绝隐老仙而去。 风白一见,心想师傅这又是什么功法,多日不见,师傅非但悟出了法魂,还悟出了此技,看来收获不小啊。 绝隐老仙看见黄光袭来,身在空中,即往旁边翻跃。由于空中无处借力,这一下躲得慢了一些,嗤的一声,襟边被一道黄光打中,顿时现出一个破洞。 绝隐老仙吃了一惊,来不及细看,呼,觅罗仙子又一鞭朝自己打到。绝隐老仙来不及喘息,忙不迭再次翻身躲避。又是嗤的一声,另一侧的襟边被鞭子切下一个襟角。 绝隐老仙心中骇然,不敢再与觅罗仙子纠缠,当即施展隐身术,瞬即消失不见。 觅罗仙子一愣,随即祭出忘情诀,将虎筋鞭裹上了一层黄橙橙的光,朝着绝隐老仙消失的地方呼地一声横扫而去。 黄光骤闪,觅罗仙子的软鞭虽只有八尺,但是鞭尾扫出的光却不止八尺,竟将一块如折扇般的方圆七八丈大小的区域悉数罩在打击之下。 嗤的一声响起,绝隐老仙忽地现出身来,只见他左腿受伤,被黄光扫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从伤口上喷出,将他身前的白雪染红了。 绝隐老仙大骇,来不及查验伤口,即左掌一推,朝觅罗仙子身前的地上击去。轰——地上溅起积雪和泥土的混合物,形成一道又宽又高的障碍,将觅罗仙子的视线挡住了。 待积雪和泥土落尽,绝隐老仙又消失无踪。觅罗仙子再次挥鞭,试图破除绝隐老仙的隐身术,然而连扫几鞭,却已没有了绝隐老仙的踪迹。 觅罗仙子在附近察看了一下,看有无绝隐老仙留下的血迹,遗憾的是却一无所获。想来绝隐老仙虽然腿部受伤,但是鲜血却被衣裤所吸,一时半会不会滴落在地,故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觅罗仙子只好作罢,返回到风白身侧。风白见师父方才施展忘情诀,可谓威猛无比,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师傅不但悟出了不少新技能,且忘情诀又更进一步,实在可喜可贺。 遂道:觅罗,看来你的忘情诀精进了不少哇。 觅罗仙子将虎筋鞭收在手上,道:全赖昆仑仙尊赠我的千年灵丹,我才有所长进。 是么?我看你自己的功劳也不小,你还悟出了法魂,以及另一种技艺,对不对? 觅罗仙子轻应一声,道:这些时日我找寻绝隐老仙无果,心头烦闷,为了平定心绪,便参悟起功法来,遂侥幸修成了炼魂和玉女刺。 玉女刺? 对,这玉女刺是我专门为了对付孔雀魔王所参悟的一种至阴至柔之法。我估摸着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当是一种至阳至刚的功法,而阴可以制阳,柔可以克刚,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至于能否破除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还需实战来检验。 嗯,要是师傅的玉女刺真可以破除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那以后我们便不用怕他了。 希望如此,可惜这玉女刺乃是用我纯阴之体的纯阴之气练成,无法教你修习,而且一旦……一旦…… 一旦什么? 觅罗仙子忽而有些娇羞,道:一旦我的纯阴之体被破,则玉女刺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风白才明白是这么回事,道:那便先一直保持着纯阴之体好了,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再…… 觅罗仙子白了他一眼,轻斥道:休要胡思乱想,这事还远着呢。 风白不禁笑了:远不远的无所谓,我等得起。 觅罗仙子转过身去,道:莫要再提此事了,再提我要生气了。 好、好,不提、不提。风白连忙打住。 觅罗仙子这才回转身,柔声道:风白,你现在怎样了? 好多了,风白答道。 你不是有夸父的精气护身,可以很快痊愈么,怎地现在不行了?觅罗仙子疑惑起来。 风白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我为了救一个人,将精气输送给了他,谁知他起死回生之后,反而将我打成重伤,好在金鹏救了我,要不然…… 哦?是什么人如此可恶?觅罗仙子惊诧道。 便是师傅之前在北极见过的九宫煞神。 原来是他,你既救了他,为何他却要将你打伤? 一言难尽,此事不提也罢。风白知道师傅的个性,若继续说下去,她必定要找九宫煞神算账,只怕到时候又因灵姬而产生什么误会,那样反而更糟。 金鹏受伤了,我们快去看看它的伤势。风白岔开话题道。 觅罗仙子点点头,扶着他走近金鹏。只见金鹏侧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不能,它口中哀鸣着,鲜血不停地自嘴里冒出来。 风白大急,道:觅罗,快给它服用仙丹,越多越好。 觅罗仙子闻言,即将整瓶仙丹倒出,塞进了金鹏的嘴里,再将它的嘴合上,好让它吞下去。 金鹏吃下仙丹,将巨大的脑袋放在地上,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 觅罗仙子不知金鹏因何成了风白的坐骑,遂询问起来。风白便将龙族入侵灵池,昆仑宫被焚之事详细说起。 觅罗仙子得知昆仑宫被焚,大为惊讶,想不到备受人界诸仙和万众黎民所尊仰的仙家重地,竟遭歹人焚毁,看来这个歹人真的是无法无天,已不把上古三仙所建立的人道秩序放在眼里。 当今之世,除了龙族敢这么做,恐怕别无他人。 觅罗仙子不禁一阵唏嘘,若再不加紧找寻灵石,只恐龙族势力越来越大,祸乱中州也是为期不远。 说到灵石,风白不得不告诉师傅原本在自己身上的红色灵石也被人夺去,如今下落不明。 觅罗仙子不免意外,但对风白并无责备之词,只是秀眉轻锁,似有所思。 半晌,她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先从九宫煞神那里夺回夸父的精气为好,否则你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八天怕是好不了。前途凶险,如果没有夸父的精气相护,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危。你且带我去找那九宫煞神,可好? 风白略作思量,便点了点头。他摸了摸金鹏的脑袋,道:伙计,你且在这里呆着,我们有事要离开一下,待我们办完了事,便会回来看你。 金鹏眨了眨眼,低鸣了一声,以示遵从。风白向西边一指,对觅罗仙子道:九宫煞神就在西边不远处,他的两个女儿受伤了,走不远,应该还在那里。 觅罗仙子嗯了一声,带上风白,往西直飞。 不一阵,师徒二人便到了九宫煞神父女的落脚处。只见九宫煞神正在雪地上搭建简易的小屋,大概是供两个女儿避风养伤之用,而二姬在一侧,正打坐疗伤。 九宫煞神看见二人,略略一怔,道:觅罗仙子,你怎地来了?心里却想,风白这小子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不过也没用,当日在北极,自己也算是见识过觅罗仙子的能耐,待自己将她打败,再将她收入囊中,岂不美哉! 觅罗仙子正色道:我听说风白用夸父的精气救了你,你反而将风白打伤,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他也不冤,他因卷入了我与北海妖王和蜮族的恩怨之中,帮着蜮族之人谋害我,令我险些丧命,我这才将他打伤。 觅罗仙子秀眉微蹙,道:这其中的是是非非我倒是不甚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今日来,只想要回本属于风白的精气,你把夸父的精气还给风白,我们便会离开。 这个……恕我难以从命。 觅罗仙子听言,不由得轻轻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忽而脸色一冷,道:你既要自寻死路,那我便成全你。 你字一出,觅罗仙子便将手上的虎筋鞭一甩,呼,一条黄色的亮光直向九宫煞神击去。 九宫煞神看出这黄光非同寻常,不敢硬碰,将身一闪,飒的一声,人是躲开了,那小屋却被毁了,自中间裂开,被劈成了两半。 九宫煞神见状,怒意顿起,抬起最上面那只右手,朝觅罗仙子打出了一掌。觅罗仙子并不躲避,左掌一推,与他展开了对抗。 轰,两股灵力对撞,激波四散。觅罗仙子纹丝不动,九宫煞神则连退了三步。他一脸惊愕,想不到对手居然如此了得。 当日在北极觅罗仙子与北极圣母相斗时,她似乎只是略胜北极圣母,而自己的修为在北极圣母之上,自己至少应该与她打成平手才对。 九宫煞神自然不会知道今日的觅罗仙子已非往日的觅罗仙子可比,修灵之人,每一个千年的造诣为一个阶段,每增长一个千年,便是极大的变化。 斗法不成,九宫煞神便想换一种打发,换一种他最擅长的打法——贴身肉搏,用自己的六只手对付敌人的二只手。 只见他一个飞身,迅疾扑向了觅罗仙子。觅罗仙子似已知道他的用意,岂能让他靠近自己?左手屈指一弹,向九宫煞神打出了一记玉女刺。 九宫煞神眼看自己要扑近觅罗仙子,却突遭阻击,当即空中疾速翻滚,试图躲开。然而由于距离太近,还是迟了,黄光掠处,九宫煞神只感觉左肩一痛,已被其中一道黄光打中,直穿肩胛,鲜血激喷而出。 待落回地面,九宫煞神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一方面是疼,一方面是丢了脸面,竟连一个年轻女子都打不过,自个儿羞愧难当。他用右手按住了左肩的伤口,愣在了当地。 九宫煞神,还要再打么?若不打,便把夸父的精气还给风白吧。觅罗仙子淡淡道。 九宫煞神继续愣着,心里却在想该不该接受这失败的局面。一阵反复思量之后,他决定不能就此认输,因为自己虽然左肩受伤,也只有最上面的左手不能发力,还有五只手,完全有资本再博一次。 念及此,他右脚在雪地上一踢,猛地将积雪踢向觅罗仙子的脸面。觅罗仙子本能一躲,就在这一躲之时,九宫煞神已贴近了她,五只手同时对她展开了近战。 觅罗仙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想要退开已来不及,只好以左手应敌。然而一只手哪里应付得了五只手?方一接触,便是嘭的一声,小腹中了九宫煞神一掌,也不知是他哪一只手所发。 她急退五步,体内气血翻腾,疼痛且难受。待要祭出护身法魂,九宫煞神却不给她喘息之机,蹂身而上,又出手向她攻到。 觅罗仙子急忙一个点脚,身躯往后疾退,飘开二丈,同时右手甩鞭,反攻九宫煞神。 九宫煞神眼见软鞭打来,并不躲闪,伸出中间那只左手,将软鞭抓了个正着。觅罗仙子一愕,待要运力抽回,却抽不动。 九宫煞神得意一笑,道:觅罗仙子,我看你连你徒弟都不如,还想给你徒弟出气,真是贻笑大方。 觅罗仙子并不将九宫煞神的嘲讽放在心上,再次运力回抽软鞭。九宫煞神不让,双方便一时僵持起来。 风白心想师傅的造诣上了一个台阶,按理完全可以胜过九宫煞神,看来师傅中了一掌,直接影响了她运气发力。 方这样想时,只见九宫煞神抓着软鞭的手开始松动了,鞭尾一点一点地溜出去,虽然很慢,但是却无法阻止。同时,九宫煞神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哧溜一声,九宫煞神抓着的鞭尾完全被觅罗仙子抽回。九宫煞神抓住软鞭的手一阵颤抖,原来手掌已被扯开了一块皮,此时正往外渗血。 觅罗仙子一抽回鞭子,便再次扬鞭横扫九宫煞神。九宫煞神拔地而起,躲过一击,然而身在半空,觅罗仙子左手屈指一弹,已向他打出了一记玉女刺。 九宫煞神一惊,当即凌空横身一跃,向侧边躲避。为了争取主动权,他干脆于空中来个三连跃,瞬间移动数丈之远,之后也不落地,悬在空中向觅罗仙子击出了一掌。 觅罗仙子急忙躲开,谁知身形甫定,九宫煞神第二只手又打出了一掌,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轰轰声中,觅罗仙子的每一个落脚处都被炸开一个大坑,弄得觅罗仙子疲于应付,乌黑的秀发和洁白的罗裙皆被溅起的泥土弄得有些脏污。 风白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这就是九宫煞神强过他人之处,他手多,接连出击的速度比之常人快,且次数多,叫人防不胜防。 觅罗仙子看似被惹恼了,她高高弹起,于空中祭出护身法魂,然后俯冲而下,在恰当的距离向九宫煞神打出了一鞭。 黄光一闪,鞭尾斜斜地击向了九宫煞神。九宫煞神不敢造次,翻身跃开。轰然大响中,黄光击在了地面上,现出一条长长的深沟,地面也激烈地晃动起来。 九宫煞神一愣,心想觅罗仙子的火气不小,自己可要小心了。待要展开反击,只见黄光乍现,觅罗仙子的虎筋鞭再次疾速挥到。 觅罗仙子知道九宫煞神的长处,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优点,唯有将九宫煞神罩在虎筋鞭的打击之下,令他没有还手之机,才是取胜的关键。是以她一旦展开反击,便如一阵狂风暴雨,将九宫煞神完全困在自己的长鞭之内,叫他脱不开身。 九宫煞神被困在黄光中,上蹿下跳,左闪右避,呼呼声中,觅罗仙子的软鞭无处不在,仿佛现在有六只手的是她,而不是九宫煞神,他暗呼不妙,试图突围出去,却根本办不到。 观战的风白和仙姬姐妹皆暗暗惊叹,只不过风白的惊叹是佩服,是欣慰,仙姬姐妹却是担心,是惶恐。 场中二人已完全看不见,只看见一团金蚕丝茧般的东西左右移动,忽忽闪闪。这个黄色的茧子还带起了周边的气流,气流随着它旋转呼啸,团团转转。再一阵,附近的积雪也被它吸起来了,随着它滚动翻飞,渐渐地,黄色茧子居然变成了一个大白茧。 旁观的三人已被强风刮得睁不开眼,只能往后退开,同时以袖遮脸,才可以勉强视物。 过了一阵,白茧越滚越大,气流自下而上升腾,竟形成了龙卷风般的一条风柱。只不过这条风柱跟龙卷风正好相反,是下粗上窄。 上面较窄的风口又扰动空中的气流,竟使天空渐渐变色,乌云慢慢积聚,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旋转,在周游,在奔流不息。 第246章 呼风唤雨 http://.biquxs.info/

忽然之间,但听啊的一声惨呼,正是九宫煞神的声音,似乎是遭到了觅罗仙子不小的打击。 巨大的白茧逐渐塌败下来,场中人影渐显。觅罗仙子手持卷起的虎筋鞭,宛如一尊女神般肃立在地,冷冷地望着对面的九宫煞神。 而九宫煞神则一脸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他的左侧上面两只手已经没了,掉在地上,伤口上血流如注,瞬间染湿了他的衣衫。 仙姬、灵姬俱惊,大喊道:父亲,父亲。同时移步过去察看九宫煞神的伤势。显然九宫煞神只是断了两条手臂,并无大碍。 不一阵,九宫煞神断臂处的伤口却开始自行愈合。九宫煞神父女三人见状,惊奇不已,难道这就是夸父精气的治愈之效? 稍待片刻,九宫煞神的伤口已全部愈合,竟毫无痛处。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有此奇物傍身,不是可以天下无敌么?可惜,这东西虽好,却很快就不属于自己了。 此时觅罗仙子走近几步,将玉手伸向了九宫煞神,道:快把夸父的精气吐出来。 九宫煞神无奈,虽然心中千万个不舍,但是自己打不过觅罗仙子,难以将精气强行留住,便只好缓缓将精气自鼻孔中导出,投放到觅罗仙子的玉掌上。 觅罗仙子手持精气,走到风白面前,叫风白将之吸进体内。风白用鼻孔将精气吸进身体里,不一阵,内伤便完全好了。 觅罗仙子见风白恢复如常,顿时放心了,叫风白回往金鹏所在之处,风白点点头,二人即飘然飞起,往来处赶去。 回到金鹏身边,只见金鹏嘴里已停止了往外冒血,蹲伏在地,缩着脖子养神。看见风白回来,它低鸣了一声,从声音上判断,其精气神已比先前好了不少。 但是要痊愈恐怕还需不少时日,为了不耽误找寻灵石的时间,风白与觅罗仙子商定让金鹏自行养伤,然后二人分头寻找,再次搜寻绝隐老仙留下的线索,以期找到绝隐老仙的踪迹。 风白往南搜寻东南、西南两块区域,觅罗仙子往北搜寻西北、东北两个区域,重点是搜寻绝隐老仙身上滴落的血迹。绝隐老仙腿上有伤,虽短时间内渗出的血会被衣裤所吸,但当衣裤吸纳不了时,必定会滴到地上。 所以只要仔细,必定可以找到一些踪迹,只要发现了踪迹,便回到原处通知对方,以便合力对付绝隐老仙,一举将灵石夺回。 话虽如此,可是真正要找到绝隐老仙留下的踪迹,却不是很容易的事。绝隐老仙必定是隐身之后疾速地离开了现场,即便他腿上的伤口不小,衣裤吸满鲜血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就这一段时间,只怕他已飞了一二十里远。 从现场往外辐射数十里形成的半圆形区域有多大?当然是非常大。其留下的血迹有多小?自然却是非常小。在这么大的区域中寻找这么小的血迹,真的难上加难。 风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直接奔往二十里外的地方,从东到西检索起来。 遗憾的是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的线索。觅罗仙子也是没有任何线索,二人回到金鹏身边,只等次日天明再去搜寻。 翌日,二人奔赴各自搜索的区域继续寻找。即便是海底捞针,也要尽快把这根针找出来,因为时间一久,血必渗于雪中,被白雪所稀释,到那时,便会更加难找。 风白不快不慢地在雪地上搜寻着,路经之处,少不了一些飞禽走兽被惊动而四散逃走。当然也有一些体型巨大的猛兽根本不怕人,任你走过,它只是抬头看一眼。甚至,有些还要追上来,试图将你变作它的美餐。 有一只黑熊却根本不把风白放在心上,风白从它附近经过,它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认真地做自己的事,似乎在雪地上舔食什么美味。 风白心想冰洲天寒地冻,食物稀缺,这只黑熊定是很久没有找到食物了,才会如此专注。这只黑熊也是个头太小,再大一些,只怕要追上来扑咬自己。 风白这样想时,已脚下不停地离开了黑熊数十步远。忽地,他想到什么,当即止住脚步,回头向那只黑熊走去。 黑熊发现他靠近,这才抬头看他,神情有点懵,不知道风白要做什么。风白却顿时眼中放出光来,吆喝了一声,将黑熊赶跑了。 看那黑熊所舔之处,分明有一摊红印,而且可以确认便是血迹,因为黑熊是肉食动物,在食物稀缺的情况下,鲜血也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风白仔细查看,发现有人坐下来过,从血迹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一个受伤的人停下来包扎了伤口。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便是绝隐老仙。 风白心中有底,上次在无名谷的小屋中绝隐老仙被自己打伤,也是这番情景,即顺着这滩血迹往前找。他知道绝隐老仙包扎了伤口,则路上可能还会留下一些血迹,但是不会太多。然而只要一些,便可以确认绝隐老仙逃跑的大概方向。 果不其然,前面又有些零星的血滴落在雪地上,据此可以确定绝隐老仙便是往这个方向跑了。抬头远视,前方有一些较高的雪山,绝隐老仙极可能就藏在山上的某个洞穴中。 风白也不再继续追寻,以防被绝隐老仙发现,当即记住周边的环境,做下一些标记,便往回走,好叫上师傅一道去对付绝隐老仙。 待风白叫上觅罗仙子,二人便返回已经追踪到的路线,直奔前方的雪山。 二人在空中俯瞰雪山,果然找到了一个不大的石洞,大概有一个人高,宽不足六尺。 觅罗仙子对风白道:等下我们并排进去,脚步轻一些,若发现绝隐老仙,则由我来对付他,你负责封印通道,以防他逃走。只要能把他困在洞中,他再怎么隐身,我也有办法让他现身。 风白点点头,二人即自空中飘落在石洞的洞口,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去。 这通道也不长,想来是什么野洞,并未经过人工的开凿,只片刻,便已到了尽头。那里是一个较大的洞厅,也是未经修饰,到处布满洞顶坠落的乱石。地上、石上长着一些苔藓,地上的苔藓明显被人踩踏过,可知此洞有人进出。 二人越发谨慎,四处张望着,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忽地,一道绿色的亮光突然闪耀起来,将整个洞厅照得格外明亮。同时,这道蓝光穿过乱石,直直向二人击到。 小心,风白大喊一声,身躯一扑,将觅罗仙子扑到了一侧。轰,蓝光直接击在了洞壁上,洞壁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顿时石块飞溅。数块乱石裹挟着巨大的力量,重重地打在了二人身上。二人齐声惊呼,双双倒地。 风白本能地躲开了蓝光的袭击,却没料到会被石块砸中。更出人意料的是,二人刚被石块砸倒在地,蓝光再闪,上方的洞顶又被打出了一个大洞,石块哗啦啦往下砸,瞬间将二人埋在了乱石之下。 一阵彻骨的剧痛袭来,风白被石块砸得背骨尽裂,脏腑俱碎,眼一黑,顿时背过气去。 觅罗仙子虽被风白置于身躯的保护之下,但是上面的万钧巨石压到风白身上,力量经过风白的身躯往下传递,顿时压得她也喘不过气,加之先前被石块打中,剧痛加上憋闷,着实难受无比。 乱石将二人埋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光亮。觅罗仙子用尽全力才呼喊出声,可是连呼风白的名字,他却哪里有什么反应? 她静默下来,才意识到风白已没了呼吸和心跳,顿时担心起来。虽说风白有夸父的精气护身,但是只要风白未醒,便无法安心。她只能暗暗祈祷,祈祷风白能从鬼门关里走回来。 半盏茶功夫过去了,风白却毫无动静,觅罗仙子已急得快要落泪,又连呼风白的名字,却仍然没有反应。 觅罗仙子心急如焚,若风白不能醒来,则自己也不想独活,便在这乱石下永世陪伴他。但她又极希望风白能够回醒,风白不是异人降世么,上天降给他的大任尚未完成,他是不会死的,否则为什么夸父的精气会从桃木杖中分离出来钻进他的身体?是以她又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不停地低声呼喊风白,希望风白能尽早醒来。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风白口中忽地传来一声艰难而又带着惊恐的呼吸声,仿佛是在水里憋气憋到了极限,然后露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样,又似在沉睡中做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经过激烈的挣扎,终于回到了现实。 觅罗仙子心中一喜,道:风白,你终于醒了!? 风白听到师傅的声音,再看眼前漆黑一片,才记起方才发生之事,道:觅罗,我昏死过去很久了么? 好一阵子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觅罗仙子心情激动,说话也不利索了。 风白嗯了一声,便开始思索脱身之法。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压了多少石块,如果强行顶开,或许可行,也或许不行,但是似乎都没有那个必要,当即口中念诀,施展隐遁之术,抱着觅罗仙子从地底下遁出了洞外。 站在山下转身回看,才发现洞口上方的半座山已经坍塌,洞口被埋,乱石滚落山底,竟将底下的山谷填满。看来绝隐老仙用蓝色灵石放大法力,其威力着实令人无法想象。 风白无暇逗留,即抱着师傅飞回到金鹏休息处,取出仙丹给师傅吃了一粒,关切道:觅罗,你感觉怎么样? 觅罗仙子浅浅一笑,道:无碍,只是受了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将精气输送给你,先让你好起来。风白说着便要将精气吐出。 不,不用,觅罗仙子连忙阻止了他,精气是你的,在你身上最合适,就像今日,若没有精气相护,你便无法带我脱身。 风白点点头:多亏你想得周到,及时把精气夺了回来,否则今日你我真的要葬身在那山洞之中。 只可惜还是让那绝隐老仙跑了,他这一跑,也不知何时才可以再找到他。觅罗仙子不无遗憾道。 没事,迟早有一天我们能夺回灵石。放宽心,也许我们不去找他,他却会自己现身,就像这次,我四处找他不着,不曾想我被九宫煞神打伤,他却自己跑出来了。 觅罗仙子轻声相应,便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只等伤好后再做打算。 风白在背风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小屋,供觅罗仙子养伤,也供二人夜间休息之用。师徒二人有一段时日未见,此时正好趁觅罗仙子养伤之机互诉衷肠,你侬我侬,相依相偎,缱绻缠绵,好不快活。 此地无甘露清泉,风白便将积雪装入瓶中,用手将之加热融化,使之变成雪水,再饮下充饥。至于金鹏,由于负伤无法飞翔,不能自己觅食,风白只好将师傅和金鹏留在原地,自己到海中找些大型鱼类给金鹏充饥。 如此数日,金鹏精神大好,已可以自行出去捕食。又过数日,则完全可以自由飞翔。风白见它已无大碍,便任由它出去撒欢,毕竟它长着翅膀,总要飞翔,在地上待久了,难免心情烦闷。金鹏极有灵性,风白可不想委屈了它。 谁知金鹏出去之后,却迟迟未归。风白正纳闷之时,金鹏的啼鸣声却及时响了起来。只是说也奇怪,金鹏叫声急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风白不禁诧异,金鹏乃是空中霸主,有谁可以威胁到它? 听了一阵,金鹏的叫声越来越急促,就像与什么东西发生了打斗。风白向高天一看,不禁一呆,只见天上有两只金鹏,正相护缠斗,一边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这世上难道还有另一只金鹏,且比自己的这只金鹏更厉害?这另一只金鹏又是什么来头,竟可以将自己的金鹏逼得回来向主人求援? 思忖方毕,只见两只金鹏四爪相缠,竟齐齐咚的一声摔在了附近的雪地上。强风吹来,裹挟着无数的积雪,朝风白和觅罗仙子劈头盖脸疾速打来。风白连忙将身躯挡在了觅罗仙子的前头,同时以袖遮脸,以免脸部被积雪打伤。 强风散去,风白二人赶忙上前察看,却是再次一呆,只见两只金鹏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风白硬是无法分辨哪只是自己的,哪只不是自己的。 正呆时,其中一只金鹏忽地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身穿蓝衣的美貌女子,定睛一看,却不就是蓝鹊仙子? 风白顿时恍然,无怪乎会有另一只与金鹏一样的大鸟,原来是由蓝鹊仙子变化而来,只是金鹏怎地与蓝鹊仙子纠缠上了? 思忖未了,却听蓝鹊仙子怒道:畜生,你仗着自己高大威猛,嘴尖爪利,便想欺负我蓝鹊仙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言毕手一扬,便要向金鹏打出一掌。 住手,风白当即出声相阻。 蓝鹊仙子这才看向了风白,道:臭小子,我正四处寻你不着,想不到你躲在了这里,怎么,许这只畜生欺负我,却不许我向它还手? 我这金鹏怎地欺负你了?风白道。 我正以本尊飞翔于云际,这只畜生无端上来抓我,你说这是不是欺负我?蓝鹊仙子恼道。 风白才明白是这么回事,看来金鹏定以为她是一只普通的蓝鹊,这才上前抓扑。遂道:既如此,我替金鹏向你赔礼便是了。 赔礼?谁要你赔礼?我只想教训这只畜生一番,好叫它莫要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蓝鹊仙子说着又一挥掌,照着金鹏的身躯劈去。 呼的一声,一道黄光骤闪,宛如一道闪电,疾速击向蓝鹊仙子抬起的手掌。 蓝鹊仙子大惊,急忙缩手,同时身形急退,一下向后闪开了五尺。嘣——地上现出一条极深的沟槽,蓝鹊仙子被震退开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待看出手之人,正是觅罗仙子。蓝鹊仙子心中惊骇,想不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了得。她冷冷地望着觅罗仙子,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暗中偷袭我? 她是我师傅觅罗仙子,风白抢先道。 蓝鹊仙子一鄂,无怪乎此女子长得超凡脱俗,冰肌玉骨,却原来是传说中中州四仙之一的觅罗仙子,听闻她已五千余岁,今日一见,却貌若十八。 老天不公,非但给了她倾国倾城的长相,竟然还让她拥有不老之躯。想我蓝鹊仙子为了求得不老之身,只能用天下女子所不齿的采阳之术,到头来却是被靖王嫌弃。 当今之世,夺我所爱的灵山圣女,还有无情无义的靖王,以及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风白小子和他的师傅,都是我蓝鹊仙子的死敌,若有机会,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死在我面前。 蓝鹊仙子心中这样想着,恨恨地瞪了风白一眼,又恨恨地望向了觅罗仙子。随后,她转过身,踏出两步,本以为她要离开,却并未离开,也不知要干什么。紧接着,天色骤变,乌云渐渐堆了起来。 风白见状,料想蓝鹊仙子又要召唤雷电或是呼风唤雨,便对师傅道:觅罗小心,她会呼风唤雨,还会召唤雷电。 觅罗仙子一愕,似不敢相信风白的话。她抬头看天,先前还明朗的天空此时确实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变化之快,绝非自然生成,便不得不相信了。 也便这时,自乌云中忽地向下探出一条火链,疾速向地面打来。风白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道雷电是朝师傅去的,而师傅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情急之下,他大喊一声:小心。同时伸掌将师傅猛地吸了过来。 轰,天雷降地,将地面炸出了一个黑黑的大坑,泥土翻飞,瞬间将周遭都覆盖住了。 再看觅罗仙子,好在风白及时将她吸走,否则此时只怕已成了一具焦黑的尸首。她目瞪口呆,惊魂未定,任她见多识广,艺高胆大,此时却不由得一阵胆寒。 至于身上头上的泥土,一时间师徒二人皆无暇拂拭。因为电光闪处,又一道雷电直直地向地面打来。 第247章 蓝鹊仙子 http://.biquxs.info/

风白心中大骇,蓝鹊仙子的雷电召唤术几时变得如此之强?上次飞豹宫一别,不过短短半月余,她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此术,由召唤一次变成召唤两次,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过也不奇怪,此等异术靠的不仅仅是道行,还有意念,以及向天地自然借法的玄妙秘诀。此种秘诀乃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一代一代人累积的经验,乃是经过对天地万物运行秘密的无限探索,得出的驾驭自然的终极法门。 亮光闪处,风白已无暇多想,当即带着师傅迅捷地跃开。又是轰的一声大响,方才站立处被雷电炸出一个大坑,雷电携带的高温高热将泥土灼焦了,此时正不停地冒着白气。 若非风白早已知道蓝鹊仙子有此奇技,预先作好了防范,单凭觅罗仙子,要躲过这两次雷击,实在是难上加难。就好比风白在萨莎国初遇蓝鹊仙子,便当场被雷电击中,若非有夸父的精气护身,早已是命丧当场。 蓝鹊仙子两击不中,便又施展开御风术,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天色渐变,黑云不断地积聚盘旋。风白知道接下来便会形成毁天灭地的龙卷风,不论你有多高的道行,都难以与之对抗。 遂道:觅罗,我们快走,蓝鹊仙子的御风术同样了得,我们扛不住的。也未等觅罗仙子应声,便带着她跃上了金鹏的背部,示意金鹏快跑。 金鹏得令,振翅欲飞。蓝鹊仙子见状,也登上了金鹏的背部,同时口中继续发出飘飘悠悠的呼啸声。 狂风顿起,一股巨大的风柱瞬间便形成了,自一侧飞旋而来。风白大惊,向蓝鹊仙子击出一掌,试图将她打落鹏背。 蓝鹊仙子弹身躲过,口中却仍然不停地念诀。风白当即叫金鹏加快速度,以躲避袭来的龙卷风。 金鹏已经高高飞起,速度兀自不慢,但是龙卷风却比金鹏还快,似乎眨眼便要将金鹏以及众人置于风柱中了。 风白无奈,只好向蓝鹊仙子打出了一股强劲的极冰之气,试图将她困在冰块之中。 蓝鹊仙子不知风白此技的厉害,还道只是普通的一掌,便仍是跃起躲避。不料刚刚跃起,一股极寒之气疾速吹来,她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冻在了一块巨大的冰团之中。 呼,大冰团疾速往地面坠去,咚,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却一点也没有碎。只见风柱瞬间散去,天色立时恢复了原貌。 觅罗仙子大为惊讶,道:风白,你这是什么功法? 风白略一支吾,道:是云梦大泽的鳌王教给我的极冰大法。 极冰大法? 是,此法极为厉害,若是接触性打击,可瞬间致人冰裂而死,若是隔空打击,便是刚才的样子。 觅罗仙子微一颔首,未作评价。风白看她并无不悦之色,便放下心来,心想师傅心胸宽广,竟然不在乎自己学了别人的功法,先前却还一直担心被她责骂。 风白觉得金鹏和师傅的伤势都已好了七八分,便无意在原处养伤,任由金鹏继续前飞。 谁知只一阵间,旁边竟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跟了上来,转眼一看,却是跟金鹏一样的大鸟。毫无疑问,定是蓝鹊仙子挣破了冰块,化作金鹏尾随而来。 由于金鹏尚未完全恢复,体力稍有欠缺,风白催促金鹏快飞,却始终被蓝鹊仙子尾随。风白无奈,只好令金鹏在一座雪山的山巅上停下。 金鹏一停,蓝鹊仙子所化的大鸟却猛地伸爪直扑,疾速朝风白师徒抓来。觅罗仙子扬手挥鞭,朝它的双爪甩去。 大鸟忽地变回蓝鹊仙子,伸手将虎筋鞭抓了个正着,同时另一只手疾伸,朝觅罗仙子凌空击出一掌。觅罗仙子不躲不闪,挥掌相应。 波,两人皆向后退开,同时又因手上抓着虎筋鞭,便并未退开多远,只将一根虎筋鞭扯得笔直硬挺,紧绷如弓上之弦。 接着两人同时拉扯起了手上的虎筋鞭,虎筋鞭被两股强力拉扯,顿时变长,变细,却是不断,显示出其强劲的韧性和弹性。拉扯一阵,却是谁也拉不动谁。也是觅罗仙子伤势未愈,不能完全发力,否则蓝鹊仙子只怕早已被迫松手。 觅罗仙子担心虎筋鞭被拉断,当即左手屈指一弹,射出两道黄光,疾速击向蓝鹊仙子。 蓝鹊仙子一惊,只因距离太近,来不及作任何的思考,当即撤手松鞭,猛地向后弯腰,下了一个完美的后桥。嗖嗖,两道黄光直掠前胸,自她高耸的胸脯上面飞过,几乎贴着衣衫。若是再低半分,则胸脯必然已被击中,那便糟糕之极。 趁蓝鹊仙子一躲之机,觅罗仙子回抽软鞭,一甩手,将软鞭斜斜打向了蓝鹊仙子。蓝鹊仙子尚来不及起身,听得软鞭破风之声,急忙横身向一侧快速翻滚,凌空接连滚动数圈,这才躲开了这一击。 蓝鹊仙子此时已离开了金鹏的背部,待直起身,便不假思索地向觅罗仙子击出了一掌。因她觉得方才处于被动之势,接连两次险些被觅罗仙子击中,为了扭转局势,唯有化被动为主动。而快速出击便是最好的方法,自己掌握出招的节奏,让对手疲于拆招。 谁知觅罗仙子尚未动手,风白却抢先接下了这一掌。只因方才觅罗仙子与蓝鹊仙子对掌时,风白看出师傅力有不逮,怕她吃蓝鹊仙子的亏。 波——蓝鹊仙子口中呃了一声,身躯被风白的掌劲撞飞,直退二丈,这才刹住了身形。然而嘴角已经溢出血来,业已受了内伤。 蓝鹊仙子恨恨地一抹嘴角的血迹,撮口轻呼,再次施展开御风之术。只听她嘴里发出清风拂过山岗般忽高忽低、飘飘悠悠的呼啸声,乍近还远,似远又近,远远近近,交替变换。 一阵风起,起初还没那么强劲,第二阵风吹来,便忽地刮人欲倒。风白知道再不离开,定要被强风吹飞,当即令金鹏快快起飞,好逃离现场。 金鹏即双脚一蹬,同时展开双翅,自山巅向前急飞。 然而,蓝鹊仙子却自身后紧追而来,乘着她自己御动的风,奇快无比,竟丝毫不比金鹏慢。 狂风越来越劲,越来越劲,劲到金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躯,它惊鸣一声,不由自主地头往下栽。它试图飞快一些,好把自己的身躯调正,但是身后的风太急了,它非但未能抬起头摆正身姿,反而越栽越下,越栽越下。 最后,它的身躯已经完全竖起,头朝下,尾巴朝上。风白和觅罗仙子只能飞离鸟背,随着强风向前疾飞。 蓝鹊仙子口中的呼啸声变得急促起来,强风愈加猛烈,金鹏被吹得在风中不停地翻转,任它怎样扇动翅膀,都无法稳住自己的身躯。 风白二人也好不到哪去,起初还能直立前飞,这当儿也是不停地旋转翻滚,便似狂风中的落叶一般,完全身不由己。 令人惊诧的是,蓝鹊仙子却可以在风中保持着优雅的身姿,虽然她也置身风中,却仿佛不受一点影响。她慢慢地追近二人,伺机对二人展开攻击。 风白当即向觅罗仙子大喊:觅罗,快祭出护身法魂。可是由于风太大,喊出的声音瞬间被吹散了。任风白喊破喉咙,也无法传到觅罗仙子耳中。 蓝鹊仙子已逼近了风白,风白虽然身躯翻转不休,可还是看到了蓝鹊仙子脸上那得意而又诡异的笑。 蓝鹊仙子瞅准时机向风白打了一掌,接着是第二掌,第三掌,三掌之后,风白失去了知觉。他的身躯被风刮向了一座雪山,咚,重重地撞在了积雪上。 蓝鹊仙子如法炮制,又将觅罗仙子打成重伤。觅罗仙子摔在了另一座雪山上,当场昏迷。 强风瞬间散去,蓝鹊仙子停在觅罗仙子摔落之处,取下头上的发簪,便想把觅罗仙子刺死。但是将要刺下时,她却停住了,脸上露出阴毒之色,道:杀你是便宜你了,你长得这么美,不如将你的脸弄花,这样就可能让你痛苦一辈子。 说着她又露了一个得意的笑,将手中的发簪向觅罗仙子的玉面刺去。 住手,一声大喊响起,蓝鹊仙子本能地朝发声处望去。只见风白飞身而来,同时右掌打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块。 蓝鹊仙子急忙向侧边飞扑,算是躲过了一击。她惊异地望着风白,恨恨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你是大罗金仙,无论怎样都弄不死? 风白瞥了一眼师傅的身子,还好没事,遂道:你且别管我是什么,你如此歹毒,竟然对想我师傅下毒手,可知我们根本无意害你性命,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哼,我蓝鹊仙子本就与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要害我性命?你我相安无事也便罢了,谁知你却三番几次坏我大事,我对你已极为痛恨,只恨我打不过你,否则我早就将你杀了。至于觅罗仙子,她跟你是一路货色,我岂会对她客气? 既如此,那我今日便让你尝尝厉害,好叫你以后对我们客气一些。话一毕,风白左手一推,向蓝鹊仙子打出了几粒冰渣。 蓝鹊仙子一侧身,嗖嗖几声,冰渣贴着她的身躯飞出。蓝鹊仙子回正身躯,同时左手起掌,向着风白击出一掌。 而风白一击不中,另一手紧接着又打出了几粒冰渣。这一击与蓝鹊仙子的一掌几乎是同时打出,风白的冰渣和蓝鹊仙子的灵力在半路相遇,二人皆是一怔。 对于蓝鹊仙子来说,因她之前与风白对攻时被震伤,这一击无论如何躲不掉。但是风白却可以躲开,而他却并没有躲,硬生生挨了蓝鹊仙子一击。 蓝鹊仙子右肩被冰渣击穿,痛哼一声,直退五步。风白也退开了两步,脸色一阵异样。但是他仗着自己修为高,且有精气护身,硬是没把这一掌当一回事。 蓝鹊仙子左手捂着右肩,脸现惊惧之色,风白这小子硬挨自己一击,却能无事,先前多次对他形成致命的打击,也未能将他杀死,看来这小子当真不能惹。心念处,她当即弹身而起,飞离了原地。 风白这才抱起觅罗仙子,按了按她的腕脉,已是命悬一线。他急忙将一粒仙丹塞进她的口中,又向她的掌心输入了一点灵气,觅罗仙子便慢慢苏醒了过来。 她环视了一眼周围,道:蓝鹊仙子呢? 她被我打伤,已经走了。风白道。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此人心肠狠毒,你不杀她,以后还会遭她的祸害。 风白一听,觉得师傅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插手了她的事遭她记恨倒也无话可说,可是师傅不过是与她初见,她就要将师傅置于死地,可见其心肠确实阴狠。 他向着蓝鹊仙子逃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蓝鹊仙子已没了踪影。但是现在追上去,或许还能追到她。他看了一眼天上,金鹏正在盘旋低鸣,便将金鹏唤了下来,令金鹏低飞,去追那蓝鹊仙子。 只飞出一阵,便见蓝鹊仙子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似乎正在包扎伤口。她香肩半露,只是肩膀沾满了血,风白数粒冰渣悉数击中了她,她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但见风白抱着觅罗仙子跃下金鹏,她不禁一愕,道:臭小子,你跟着我作甚? 我师傅说了,你这个人心肠狠毒,不能留你在世上。风白道。 蓝鹊仙子大怔,知道自己逃掉的可能性极小,但是若不放手一搏,那便真的没有半点生机。她忽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猛地朝风白的脸面掷去。 风白侧身一让,只见蓝鹊仙子一个飞扑,左手猛抓,锋利的爪甲直奔风白的脖子。她想好了,这是唯一一个脱身的机会,只要抓破风白的劲动脉,风白便无法再动手,自己便可趁机逃去。 但是风白早已看清楚了她的招数,右手一挡,同时一掌击在了她的左肩上。啪的一声,蓝鹊仙子摔了出去,仰跌在地。 臭小子,向一个女人下狠手,你算什么男人?蓝鹊仙子愤愤然,试图从良心上逼风白放弃杀自己的念头。 风白一听,果真有些犹豫。觅罗仙子却道:蓝鹊仙子,你还有脸说风白,我险些命丧你手,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说? 蓝鹊仙子我了一声,无法接话。觅罗仙子道:风白,快杀了她。 风白听言,即向蓝鹊仙子打出了几粒碎冰,正中蓝鹊仙子的胸口。蓝鹊仙子惊呼一声,当即瘫软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一动不动,当场毙命。 风白见蓝鹊仙子已死,便抱了师傅跃上金鹏的背部,去找一个可以养伤的栖身之所。 在峰壑之间回环穿梭了一阵,总算找到了一个岩洞。这个岩洞其实是一个崖缝,里面水汽较重,崖顶上有水滴渗漏,看来是山上的雪水融化后渗入到山体,再渗入到洞中所致。水滴落到地上,汇成一条细小的溪流,静静地向洞口流去。 风白将师傅放在一个干燥且平坦的地方,便出去弄些枯草给师傅作垫子。可是冰洲多雪,找了半天,也才找到一点点,只能做一个枕头。 风白将干草垫在觅罗仙子头下,道:这里冰封雪盖,连野草也没有多少,只能委屈师傅了。 觅罗仙子微笑摇头,道:没事,当年我在天山绝顶一千年,便在地上睡了一千年,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嗯,风白点点头,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师傅在天山绝顶度过的五百年时光。那段时光真是令人回味,天高地迥,茫茫天山,只有自己和师傅两个人,清静,虚空,安谧,超然物外。 偌大的天山,仿佛只属于自己和师傅,任自己和师傅二人追逐嬉戏,丝毫没有外人的打扰。偶尔一只两只猛禽在天空盘旋飞翔,却是虚空中的一个点缀,更添许多意趣。皑皑天山,虽不是仙界,却胜似仙界。 觅罗,待我们化解了中州的危机,便回到天山去,如何? 觅罗仙子淡淡一笑:你是想起在天山的那些时光了么? 风白也跟着笑起来:你难道不想么?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天是那么高,地是那么远,雪是那么白,我愿意在那里呆一辈子。 呃,我自然也是想的,我答应你,只要这件事了结了,我们便回到那里去。 风白大喜,拿起觅罗仙子的一只玉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接着躺在觅罗仙子身边,平视着她的侧脸。觅罗仙子也转过头来看他,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自此二人便在洞中住了下来,以洞中的雪水为饮。洞中虽然寂寞,但是师徒二人只要四目相对,两手相牵,即便终日望着昏黑而单调的洞顶,听着水滴掉落的枯燥乏味之声,也是无比的惬意。 第248章 人心易 http://.biquxs.info/

这样一晃数日,第四日傍晚时分,洞外忽地传来人声,一个男子道:今日就在此处暂宿,你们先进去看看,待我猎些野物回来充饥。 襄龙哥哥,我和你一道去。一个女子声音响起。 风白和觅罗仙子俱是一诧,这不是襄龙大仙他们么?风白遂出去察看,果然便是瀛洲五仙,此外还有自己叫拈花仙子收留的阿兰。 五仙却也听到了风白的脚步声,吟风仙子更是手按剑柄,问道:什么人在此? 待看清是风白,诸仙俱怔,齐道:小哥,是你!? 襄龙大仙却另发一问:风白,你师傅可是在此? 风白虽然不喜欢襄龙大仙纠缠师傅,可是眼下只能实话实说:家师正在洞中养伤。 襄龙大仙一听,脸色一喜。至于风花雪月四仙,则个个神色一黯,或低眉下视,或玩弄秀发,或伸指而观,或转头远望。 襄龙大仙也不叫风白领路,便自个儿往洞里走去。众人随后跟上,只听襄龙大仙对觅罗仙子道:紫烟,我找你找得好苦。 觅罗仙子坐起来道:襄龙,你怎地也来了冰洲? 当日你丢下我独自离开云梦,我便一直在找你,襄龙大仙道,我找遍了整个云梦,还去过你的觅罗仙宫,皆是无果。后来有幸在昆仑山见到了昆仑、蓬莱、无量三仙,得知他们即将启程往北找寻灵石,我便想,你会不会也去了冰洲? 后来我便来冰洲碰运气,幸运的是居然真的见到了你,只不过那时你被两个红发怪挟持,且不省人事,我本想从红发怪手中将你夺回,却反被红发怪打伤,也便那时,风白出现了,将我救了下来。 待我醒来时,所有人都走了,我便继续在冰洲转悠,希望能找到你,想不到时至今日,我才真正意义上与你见面了。 襄龙大仙一口气说完,心情异常激动,眼里放着光,定定地望着觅罗仙子。 觅罗仙子却只淡淡一笑:襄龙,我来冰洲是找寻灵石,可不是来游山玩水,你又何苦千里迢迢相随而来?你一来,风、花、雪、月四仙势必要来找你,舟车劳顿,冰洲又天寒地冻,拖累了四仙,我可是担待不起呀。 这话一出,风白心里不禁想:师傅终究还是向着我的,她明显是叫襄龙大仙不要大费周章去找她,好好跟风花雪月四仙呆在一块才是正道。 襄龙大仙自然也知道其中之意,当日在云梦大泽的螭王宫,觅罗仙子因风白与弦觞之事负气出走,他便知道觅罗仙子与风白的关系,可是他不气馁,为了博得觅罗仙子的青睐,他愿意无悔地追随,即便遭到觅罗仙子的反感。 若是有一天觅罗仙子和风白彻底闹翻了呢,自己不就有亲近觅罗仙子的机会了么?因而此时他虽知觅罗仙子叫他不要找寻她、跟随她,但他只有小小的失望,却没有太大的动摇。 风花雪月四仙却个个心中窃喜:看吧,你以为觅罗仙子会喜欢你,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跟我们回瀛洲仙岛去吧。 但见襄龙大仙讪讪一笑,道:无碍的,又不用我们自己跑,不是有坐骑么?再说我本无意让她们跟随,她们既然自己要来,这点吃苦的心自当要有。 四仙一听这话,心里却顿时牢骚起来:想在觅罗仙子面前与我们撇清关系?想都别想,除非我们死了,否则你到哪我们都要跟着。 觅罗仙子听他这样说,只好道:话虽如此,只是害你们历尽艰辛,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与风白尚未找到灵石,也不知几时才有结果,不如你们先回瀛洲,待找齐灵石,了结了中州之事,我和风白再来瀛洲与你们把酒言欢,如何? 襄龙大仙听得此言,心里终于有些难过,想不到觅罗仙子会向自己下逐客令。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却要赶自己走,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心绪,道:灵石既未找到,我们正好可以帮你们一起寻找,人多力量大,不是更容易找到么? 这个……觅罗仙子不禁为难起来,冰洲极为凶险,这里的妖怪个个道行甚高,你们若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叫我更加不安? 是啊,我们道行这么浅,留下来只会成为人家的累赘,我看我们还是回瀛洲去吧。拜月仙子道。 是啊,襄龙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其余三仙也附和起来。 要回你们回吧,我不回。襄龙大仙望了四仙一眼,语气坚定道。 四仙见他这样说,知道他已被觅罗仙子迷了心窍,难以回头,便未再多言,只是个个一副不悦之状。 此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众人只顾着说话,却忘了出去觅食,天色将晚,众人都有些饿了。 襄龙哥哥,我饿了。踏雪仙子忽然道。 襄龙大仙看了她一眼,却未理会。吟风仙子道:襄龙哥哥,你不是说去猎食的么? 我不想去了,你们自己去吧。襄龙大仙如是道。 四仙一听,顿时脸现不满之色,虽有不满,却无一人再出声相求,因为看襄龙大仙的样子,再多说一句,只怕便会令他不悦。 觅罗仙子看在眼里,道:风白,你去找些吃的给诸仙充饥。 风白也正有此意,当即点头相应,便独自一人出去了。洞外,太阳已然西沉,西天一抹红霞,格外亮眼,由于四处积雪覆盖,视线还是可以看得很远,若有猎物,一眼便知。 风白飞到对面的雪山上,环视四周,便见远处的山谷中有一个暗黄色的小点在移动,那无意是一只兽物。当即一个飞身靠近,却是一直狍子。遂一挥掌,将狍子猎杀了。 风白将狍子带回洞中,剥了皮,除去内脏,又拾了一些柴火,便在洞中生火烧烤起来。 除了阿兰在一边给风白打下手,其余诸仙皆神情严肃,或有所思,或无所思,总之都不大开心。火光照在她们脸上,只见粉面流光,却没有一丝笑容。 不多时狍子烤熟了,风白给诸仙、阿兰各递了一块肉。谁料襄龙大仙却将手里的肉递给觅罗仙子,道:紫烟,你先吃吧。 觅罗仙子一笑道:我不吃肉的,你忘了么? 襄龙大仙微微一怔:那我去摘些果子给你吃。 四处冰天雪地的,哪里有果子可以摘?再说了,我一向只饮甘露清泉,此前是因为中了天风的迷魂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才改为吃果子,如今你即便摘了果子,我也是不吃的。 这……甘露清泉如何能充饥?那只是解渴用的,我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可摘。 襄龙哥哥,人家都说了不吃果子,你怎地非要给人家摘?我们姐妹先前说饿,怎不见你去为我们找点吃的?一旁的踏雪仙子忽地有些恼恨,情绪略微激动道。 襄龙大仙一愣,望着踏雪仙子道:踏雪,在瀛洲时因岛上只有我一个男的,我才对你们百般照顾,如今离开了瀛洲,你们还是靠自己吧。 襄龙哥哥,你是真的不管我们了么?吟风仙子似有声援踏雪仙子的味道,话语僵硬而又有些冷意。 你们不是三岁小孩,还用得着我管么?我都说了不要跟着我,你们却非要跟,我看,明天你们都回瀛洲去吧。 此言一出,踏雪仙子忽地将手中的狍子肉摔在了地上,一跺脚,恨道:回就回,反正跟着你也是被你嫌弃,如今你眼里只有觅罗仙子,哪里还会管我们的死活?你嫌我们碍眼,我们走了便干净了,你便开心了。 踏雪仙子说着恨恨地瞪了襄龙大仙一眼,便往洞口奔去。拜月、吟风、拈花三仙急忙追出,一边喊着踏雪仙子的名字。 襄龙大仙被踏雪仙子说穿了心事,顿时很是尴尬。但很快他便平复了,只要能让四仙离开,表明自己一心对觅罗仙子好,不正是好事一件? 不过觅罗仙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尴尬了,她望了一眼风白,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和襄龙大仙是清白的。 风白自然知道师傅心中只有自己,虽说当初在呼兰丘师傅因金甲大王而斥责自己,但那只是一个误会,不论襄龙大仙和金甲大王对她有多好,师傅都是向着自己的。 是以他向师傅露了一个微笑,并微微摇头,以示自己并不在意。 有顷,四仙却并未回来。阿兰对风白道:公子,四位仙子不会真的跑了吧? 觅罗仙子一听,道:风白,快去看看。 风白点头相应,即快步出洞察看,天色已暗,洞口周围还算看得清,但是并无四人的身影。喊了几句,也无人相应。 风白即飞身而起,一面低飞一面呼喊四仙,却皆无果。待飞到对面的雪山上,这才看见四人站立山巅,踏雪仙子已经哭了,其余三仙正安慰她。 风白不好回避,只道:四位仙子,此处山高风急,我们还是回洞中去吧。 拜月仙子也道:踏雪,莫要再哭了,我们先回洞中,此事明天再说。 吟风、拈花二仙亦随声附和,踏雪仙子却是不听,只愤然道:我不要再回去见那个薄情郎,反正他已经不稀罕我们,我就在这里呆着,明日一早,我便回瀛洲去。 风白忙劝道:踏雪仙子,这里夜间寒冷,我看还是先回洞内避风,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其余三仙也纷纷劝说,怎奈踏雪仙子心意已定,坚决不回。三仙无奈,只好留下来相陪。风白便独自回去,将情况说与师傅听。 觅罗仙子便将目光投向了襄龙大仙,道:襄龙,你去劝一劝她们吧。 襄龙大仙有些不情愿,但是觅罗仙子开口,他不好拒绝,便出去了。待到了对面的山顶,四仙除了看他一眼,皆不愿与他说话。 襄龙大仙道:紫烟叫你们回洞中过夜,外面寒冷,也说不定有怪物出没,不大安全。 拜月仙子道:襄龙哥哥,你自己是什么想法,你也希望我们回去吗? 襄龙大仙一听,没有说话,打心眼里,他不希望四仙再跟着自己,尤其是如今觅罗仙子在一旁,她们只会让觅罗仙子觉得自己与她们纠缠不清,男女关系混乱。 拜月仙子见他不语,显然便是不愿让自己四人回去之意,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拈花、吟风也跟着叹起气来,气氛一时有些哀戚。 襄龙哥哥,既然你无意让我们回去,我们还是呆在这里好了,免得碍你的眼,坏你的大事。拈花仙子带着一些幽怨道。 襄龙大仙仍然不语,默默飞离山顶,回到了洞中。 觅罗仙子见他一人回来,道:四位仙子还是不肯回来么? 襄龙大仙只摇了摇头,也不作声。觅罗仙子思量一阵,将目光投向了风白:风白,今晚就委屈你到外面去守护四位仙子,以免出什么意外。 风白嗯了一声,对阿兰道:阿兰,烦你照顾好我师傅。 阿兰忙道:公子放心,阿兰定当竭尽全力照看仙子。 风白点点头,便飞回到对面雪山上。拈花仙子见他回来,道:风白,你怎地又来了? 我师傅不放心你们,叫我前来守护。风白道。 四仙一听,却静默不语,心想一个不大相干的人都能对她们如此关心,偏偏朝夕相处了几千年的襄龙哥哥,却把她们当作陌生人一样,实在叫人伤心至极。 风白道:我们还是到山下去吧,待我辟一个山洞出来,呆在洞里会暖和一些。 四仙点头相应,即一齐飞下山谷。风白一掌击在山上,将雪山打出一个大洞。待众人进去了,他又伸手吸了一些泥土石块,将洞口稍稍堵上。这样一来,洞里可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次日天明,风白再次邀请四人回到岩洞中。踏雪仙子坚决要走,取出竹笛,将坐骑唤了过来。但是拜月、吟风、拈花三仙却还是舍不得离开襄龙大仙,便决定留下。她们也劝踏雪不要走,一个人回瀛洲,定会孤单寂寞。 在众人的劝说下,踏雪放弃了回去的念头,与众人一起回到了岩洞。 襄龙大仙一见四仙回来,却不高兴,道:你们怎地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们都回瀛洲去吗? 拜月仙子见他颇有嫌弃之意,不禁恼道:回不回瀛洲我们自有分寸,襄龙哥哥你就不要操心了,再说,你可以跟着觅罗仙子,难道我们便不能么? 襄龙大仙一愣,顿时无语。 觅罗仙子担心襄龙大仙因为自己而与四仙反目,加之襄龙大仙跟着自己也不太好,风白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便想叫他和四仙都回瀛洲岛去。 即道:襄龙,我现在伤势未愈,一时间无法出去找寻灵石,我看你们也不必呆在这里无谓地陪我们空耗时日。如今妖魔出没,危机四伏,你们还是回瀛洲去安全一些。 襄龙大仙知道觅罗仙子是要赶走自己,心中虽然不愿,但是眼下风花雪月四仙纠缠不休,着实叫人无奈,不如先行离开,把四仙打发走,然后自己再回到此地。 心想处,他道:紫烟说得是,我们这就离开,免得紫烟为我们的人身安全担心。 说着走出洞,唤来丹顶仙鹤,驾鹤而去。其余四仙见状,自然也唤来自己的坐骑,尾随而去。 飞出上百里,襄龙大仙在一个山头停了下来,对四仙道:你们先回瀛洲去,我在这冰洲逗留一阵,随后就回。 四仙自然不相信他的话,踏雪仙子道:你怎地不和我们一起回?我们一走,你又回去找觅罗仙子,是也不是? 襄龙大仙道:我说随后回便随后回,莫要多问,你们也听到了,紫烟根本不想让我留下,我怎么可能还会回去找她? 那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吟风仙子道。 襄龙大仙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说了要在冰洲稍作盘桓,所以我暂时不会回去,但我也不会去找紫烟,我说得够明白了,你还想要我怎么解释? 四仙见他气恼,顿时不敢再说此事。拈花仙子柔声道:襄龙哥哥,你莫要生气,你要留下便留下,我们自己回去便是了。 是呀,我们可以自己回去,你留在这里可要注意安全。拜月仙子虽知襄龙大仙极可能要回去找觅罗仙子,但是嘴里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不然又能怎样?一个人的心变了,是很难再变回来的。 言毕她望向其他三仙,道:我们走吧。诸仙无奈,只好恋恋不舍地望了襄龙大仙一眼,便驾着坐骑飞走了。 第249章 黯然离去 http://.biquxs.info/

襄龙大仙看着诸仙离去,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当初在瀛洲时,四仙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吵吵闹闹,倒也不嫌聒噪,如今四仙这样不依不饶,纠缠不休,真真叫人心烦。待四仙远去,他便驾了丹顶仙鹤往回走。 再说四仙、阿兰五人驾着坐骑离开,飞了一阵,吟风仙子却忽然不走了,停在空中,兀自哭泣起来。 其余诸人一诧,也都停了下来。拜月仙子道:吟风,你怎地哭了? 吟风仙子边掉眼泪边道:襄龙哥哥从来没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方才……方才他却对我那么凶,我心里好生难过。 诸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拜月仙子道:你别难过了,他不是对你一个人凶,他是恼我们所有人。 与拜月同乘的踏雪仙子也道:是呀,襄龙哥哥为了亲近觅罗仙子,便想把我们支开,他那个样子是做给我们大家看的。算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襄龙哥哥了,难过又有什么用? 拈花仙子却叹了一气,道:当初我们四个在瀛洲为了他争风吃醋,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如今倒好,我们也不用争了,他再也不会在乎我们了。 吟风仙子一抹眼泪,恨恨道:那我们就回到那个岩洞去,趁着觅罗仙子受伤,把风白和襄龙哥哥支开,然后一剑把觅罗仙子杀了,来个釜底抽薪,这样襄龙哥哥便会回到我们身边。 此言一出,其余三仙、阿兰俱是一怔。拈花仙子道:这可使不得,觅罗仙子乃是中州的大仙,更是风白的师傅,若杀了她,我们怎么跟风白交代? 为何要向他交代?我们与他虽有一些交情,但也谈不上深厚。为了挽回襄龙哥哥,莫说杀死他师傅,便是他要阻挠我们,我们也一样可以把他杀了。 不,万不可如此,拜月仙子道,当初在瀛洲仙岛,若不是风白阻止魔岛六魔,或许我们都已遭了六魔的毒手,还有在云梦大泽和南海,他又两度救了我们,我们怎能因襄龙哥哥喜欢觅罗仙子,便要将他们师徒杀死?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拜月,你莫要紧张。踏雪仙子道,吟风的意思主要是针对觅罗仙子,至于风白,她不过是这样假设,他若真的出手相阻,凭我们的实力,又如何能杀得了他? 那你的意思,你也是赞同杀了觅罗仙子?拈花仙子道。 有何不可?与其我们在这里难过,不如行动起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我觉得不妥,拈花仙子道,襄龙哥哥已被觅罗仙子迷了心窍,即便我们杀了觅罗仙子,襄龙哥哥也不会回到我们身边,相反,他只会记恨我们。 就让他记恨好了,难不成他能记恨我们一辈子?一旦杀了觅罗仙子,襄龙哥哥势必会跟我们回瀛洲,时日一久,襄龙哥哥便会忘却此事,自然就会与我们重归于好。吟风仙子道。 拜月仙子摇了摇头:此事决不可为,神仙杀神仙,却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此事必定会沦为人界和仙界的笑柄。而且风白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以风白的道行,即便加上襄龙哥哥,我们也打不过他,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不管那么多了,踏雪仙子道,你和拈花若是不肯参与此事,那便由我和吟风去办,你们只要在这里呆着便可。 那也不行,拈花仙子道,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做,觅罗仙子是中州四仙之一,肩上担负着维护人界秩序的众人,她不能因此事而死,而且风白于我们有大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杀他的师傅。 拈花,你是想与我们为敌么?踏雪仙子话语中忽然有些冷意。 我自然不想与你们为敌,但若你们执意这么做,我也绝对不会袖手。 那你想怎么样,是前去通风报信,还是出手阻止我们?吟风仙子也恼火起来,话语充斥着一些火药味。 你们先别吵,先听我说,拜月仙子试图平息此事,这件事的根源不在觅罗仙子,而在襄龙哥哥,是襄龙哥哥变了心,拈花说的没错,襄龙哥哥迷恋上了觅罗仙子,即便我们把觅罗仙子杀了,也无法将他挽回,非但无法挽回,他还会将我们视作仇寇。 这就好比襄龙哥哥因觅罗仙子变了心,踏雪和吟风便将觅罗仙子视作仇寇,甚至到了要将觅罗仙子杀死的地步是一样的,一旦我们杀死了觅罗仙子,襄龙哥哥甚至会反过来杀死我们,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此言一出,踏雪和吟风二仙不禁对视了一眼,谁也不允许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夺走,谁夺走了他,谁就是自己的敌人,拜月仙子所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但是,襄龙哥哥真的会因为觅罗仙子被杀而将自己视作仇寇,甚至要杀死自己么?毕竟觅罗仙子对于自己,和自己对于襄龙哥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自己与襄龙哥哥相识几千载,他能下得了手么? 拜月,不管你怎么说,都无法动摇我杀死觅罗仙子的决心,我现在只想杀了觅罗仙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踏雪仙子决然道。 对,踏雪,我赞同你的想法,吟风仙子也并未动摇,出言附和踏雪仙子,拈花、拜月,你们若是要干扰我们的行动,可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踏雪,快到我的紫鸾上来,我们这就回去杀掉觅罗仙子。吟风仙子又道。 踏雪仙子闻言,即从拜月仙子的坐骑上飞起,落在了吟风仙子的紫鸾上。吟风仙子令紫鸾调头,便往回赶。 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做。拈花仙子大急,自坐骑上腾身而起,飞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吟风仙子怒了,冷冷道:拈花,你当真要为了觅罗仙子与我们为敌么? 襄龙哥哥的心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了,你杀了觅罗仙子也没用的。你们执意要去,那便先过我这一关。 好,你莫要怪我们手下无情。吟风仙子语毕,飞身而起,拔剑出鞘,直刺拈花仙子。踏雪仙子也跟着飞起,与吟风仙子合力攻击拈花仙子。 阿兰见此情景,心中甚急,大喊道:各位仙子,你们不要打了,有事好好说嘛。但是三人并不会因她的呼喊便停下手。 拜月仙子也是心急不已,可是此种情况,自己又能怎么做?她虽觉刺杀觅罗仙子不妥,可是若因此事闹得姐妹反目,也是极不划算。便暂时未作反应,且静观其变。 拈花仙子以一敌二,自然没有丝毫的胜算,不多时,已被吟风、踏雪二仙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阿兰急得要哭了,央求拜月仙子叫三人停手,拜月仙子劝说起来,却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三人该怎样还是怎样,打得不可开交。 不一阵,拈花仙子左手手臂被划了一剑,鲜血直迸,顷刻染湿了衣袖。但是拈花仙子并未退开,仍继续与吟风、踏雪二仙相战。 阿兰哭了,求三人莫要再打。拜月仙子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拈花仙子执意不让开,后果恐难以设想。 无奈之下,拜月仙子叫阿兰即刻赶回风白所在的岩洞,叫风白前来平息此事,阿兰即驾了坐骑离开。 谁知踏雪仙子跃出战阵,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冷道:阿兰,你要去哪?原来踏雪仙子见她离开,猜测她定是要去叫人。这还了得,她一叫人,不是就把自己和吟风刺杀觅罗仙子的计划泄露了吗? 阿兰心中害怕,支吾起来。 此时拜月仙子锵地拔出宝剑,挡在了阿兰的身前,对踏雪仙子道:踏雪,我和你一样在乎襄龙哥哥,但是襄龙哥哥如今变了,我们不能因为他变了心而弄得姐妹反目,自相残杀,你们还是收手吧。 踏雪仙子心中愈怒,道:拜月,想不到你也要阻止我们,好,那就用我们的剑来说话。言毕凌空一扑,挺剑刺向拜月仙子。 拜月仙子出剑接招,一边喊道:阿兰,快走。阿兰连忙驾了坐骑离开,直奔岩洞。 到了岩洞,阿兰当即跃下坐骑,边走边喊:公子,不好了,四位仙子打起来了。 洞内的风白闻得声音,快步出来,道:阿兰,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离开了么? 是离开了,可是……可是出乱子了,襄龙大仙叫我们先走,他没跟来,结果四位仙子因为襄龙大仙的事打起来了,拜月仙子叫我前来求援,否则要出大事。 风白眉头一皱,欲要动身,却想到师傅一人在洞内不安全,便先唤来金鹏,再进去带上师傅,与阿兰一道奔往事发地点。 而襄龙大仙就在对面的雪山顶上,看见阿兰去而复返,也不知怎么回事,此时见三人急急离开,便尾随而上,跟着三人前去看个究竟。 待赶回到事发地,只见四仙斗得正酣,拈花仙子手臂上血流不止,顺着指尖不断地自空中滴到地上。拜月仙子也受伤了,伤的却是腰部,被划开了一道五寸余的口子,血染衣衫,所幸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风白远远看见四人,便飞离了鹏背,大喊一声:住手。 四仙同时停住,踏雪、吟风二仙对视一眼,知道计划要泡汤了,心里不由得极恨拈花和拜月二仙。 拈花仙子,这是怎么回事?风白道。 拈花仙子稍一思索,并不打算将吟风和踏雪的事相告,遂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姐妹之间的小矛盾。 小矛盾?既是小矛盾,为何要刀兵相见,且到了见血的地步?风白疑惑道。 拈花仙子立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圆这个谎。不料踏雪仙子高声道:小哥,这件事是我和吟风挑起来的,皆因襄龙哥哥喜欢上了你师傅,他本来说好与我们一道回瀛洲的,谁知半路却叫我们先回去,他一个人留下了。 此时正好襄龙大仙骑鹤前来,踏雪仙子看了他一眼,也不隐瞒,继续道:我和吟风心中难过,便想挽回襄龙哥哥,可是襄龙哥哥的心思全在觅罗仙子身上,我们左右无计,决定调头回去刺杀觅罗仙子,拈花和拜月与我们意见相左,便打了起来。 风白、襄龙大仙、觅罗仙子闻言俱愕,襄龙大仙最先作出反应,对踏雪仙子低斥道:踏雪,你们怎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我叫你们先回瀛洲,你们却在这里搞什么刺杀阴谋,还弄得自相残杀,你们实在令我失望之极。 踏雪一听,眼圈一红,瞬间滚下泪来,愤道:你这个薄情郎,你还有脸指责我们,我们四姐妹在瀛洲与你相依几千载,在未见到觅罗仙子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觅罗仙子一出现,你便变心了。 你开始对我们视若无睹,对我们爱理不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令我们难过,会令我们伤心么?在瀛洲我们四姐妹虽然争风吃醋,但是为了不惹恼你,却也没有弄出什么难堪的事来,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不希望我们为了你而勾心斗角。 可是现在,你的心不在我们四姐妹身上了,即便我们姐妹斗得你死我活,你都不会在乎了,是也不是? 踏雪仙子话音越来越大,最后语气已愤恨之极。襄龙大仙脸色紧绷,无言以应。 薄情郎,你怎地不说话了,你也会惭愧,你也会不安么?踏雪仙子紧追一句,完全不留情面。 够了,襄龙大仙大喝一声,我喜欢谁是我的事,在瀛洲我也从未对你们表示过什么,更不曾作出什么承诺,你们凭什么把我与你们捆在一起? 在瀛洲你们天天围在我身边,我确也不曾反感,但我对你们的感觉,从来没有像我对紫烟的感觉那样强烈,那样刻骨。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人是紫烟,而不是你们。 话我已说得够明白了,你们爱怎么斗便怎么斗,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但若你们敢对紫烟有不轨之心,可别怪我襄龙翻脸无情。 但闻此言,除踏雪仙子之外的其余三仙也眼圈一红,瞬间落泪。这番话好似雪上加霜,令四仙原本难过的心更加的往深渊里堕。 薄情郎,我要杀了你。踏雪仙子伤心欲绝,把原本对觅罗仙子的恨全转移到了襄龙大仙身上,甚至瞬间增长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一举剑,飞身疾速朝襄龙大仙刺去。 吟风仙子见状,也将剑尖对准了襄龙大仙,双剑齐上,对襄龙大仙展开了夹攻。众人愕立在场,一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第250章 大显神威 http://.biquxs.info/

片刻后,却见拈花仙子飞身而去,黯然离场。阿兰一见,喊道:仙子,等等我。即驾了坐骑直追。 拜月仙子也无法直面如此残酷的现实,此时见拈花仙子离去,便也不想再留,飞身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出。 风白见二人带伤离开,恐遇上什么歹人,便回到觅罗仙子身旁,道:师傅,你且看着这里的情况,我去看看二位仙子。觅罗仙子点点头,风白便尾随三人而去。 飞不多时,风白便追上了三人,只见拈花仙子和拜月仙子落在在一个林子里,此时竟不顾身上的伤,抱头痛哭起来,阿兰在旁侧一边安慰一边陪着哭,场面令人颇为动容。 风白也不好惊扰,只在近处看着。二仙虽知风白在旁,却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情绪,只是放肆地宣泄心中的苦楚。 有一阵,风白才道:二位仙子,你们身上有伤,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吧。 二仙止了哭,风白便给拈花仙子的手臂倒上仙药,因拜月仙子的伤口在腰上,风白不便动手,即叫阿兰给她敷药包扎。 但见二仙双目红肿,风白也是心里复杂。襄龙大仙这样一搞,非但四仙伤心,师傅也尴尬为难,弄得大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男女之事,最是叫人爱恨纠缠,神伤不已。 风白,你快回去吧,踏雪和吟风她们若是果真对你师傅动手,你师傅伤势未愈,难免不会出什么意外。拈花仙子道。 那你们有何打算,是跟我一起回去吗?风白道。 不,我不想回那个伤心之地,反正襄龙哥哥也不会再与我们一起,我还是回瀛洲去的好。 我也不想回去,拜月仙子道,拈花,我跟你一起回瀛洲。 拈花仙子点点头,对风白道:风白,你见到踏雪和吟风,就说我们回瀛洲了,踏雪的坐骑仙鹓就烦请你带回去了。 风白应了一声,拜月仙子便唤来坐骑仙雉,三人同乘,离开了林子上空。 风白望着三人远去,不禁摇了摇头,瀛洲五仙闹得不欢而散,实在叫人唏嘘。襄龙大仙被师傅所迷,已无法自拔,此事还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风白驾了仙鹓回到事发地,襄龙大仙和踏雪、吟风二仙的打斗已停止了,此时皆降到了地面。不妙的是,场上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久已不见的天风,另一个则是逍遥娘娘。逍遥娘娘扣着师傅的咽喉,襄龙大仙则重伤在地,口中仍有残留的血迹。 但见风白,襄龙大仙喊道:风白,快救紫烟。 风白即对逍遥娘娘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扣我师傅? 逍遥娘娘闻声望着风白,却似乎有些茫然,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天风,道:师傅,此人难道便是觅罗仙子的徒弟? 风白听言大愕,逍遥娘娘分明是被天风的迷魂术所迷,并被天风控制了思想,这和当初师傅的情况完全一样。 只听天风道:心兰,此人正是觅罗仙子的徒弟风白,这个人本事不小,你手上可不能放松咯。 是,师傅。逍遥娘娘答道,同时手上扣得更紧了,觅罗仙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呼。 天风,你到底想怎么样?风白大急道。 不想怎样,你乖乖把灵石交出来,我们便会放了你师傅。 灵石已不在我身上,大的灵石已经被你师傅绝隐老仙夺走了,小的则被离真子抢去,你快把我师傅放了,否则我师傅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是么?在不在你身上,待我搜一搜便知。天风说着转向了逍遥娘娘,心兰,我现在要去搜风白的身,你小心看着觅罗仙子,若风白敢乱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罢? 知道,师傅,他敢乱来,我就捏断觅罗仙子的喉骨。逍遥娘娘答道。 天风点点头,便走到了风白的身前,伸手在风白的腰上搜索起来。风白担心师傅受伤害,只能乖乖地让天风搜身。 天风搜了一会儿,果然什么也没有,不禁眉头一皱,对风白道:我师傅绝隐老仙现在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我也正在找他。风白道。 天风不得不相信风白的话,退回到逍遥娘娘身边,道:心兰,把觅罗仙子放了。逍遥娘娘听令,即松开手,将觅罗仙子推向了风白。 风白伸手扶住师傅,道:师傅,你没事吧? 觅罗仙子摸了摸喉咙,道:没事。 风白怒视天风,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我师傅,今日我便叫你尝尝厉害,否则你还以为我们师徒好欺负。 负字一出,风白已忽地打出了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无色无相,天风顿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弹起躲避,以免被不知名的功法击中。 可惜,他还是弹得不够高,风白打出是极冰之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瞬间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冰团。一股冷风吹来,天风当即被冻住了。 风白并未停手,左掌一推,自掌心射出了一粒冰块,朝冰团里面的天风击去。嗤的一声,冰团虽厚,却轻轻松松被这一粒冰块击穿了。 冰块直直射进了天风的腰肋,穿身而出,又从冰团的另一侧飞了出去。天风身上瞬间迸出鲜血,渗入到他身后被冰块击出的小孔中,顺着小孔飞快地流向冰团的另一侧。 晶莹透亮的冰团裹着一条笔直的血柱,格外醒目,也格外摄人心魄。再看天风,即便被冰团裹住,也可以看见他脸上现出的惊愕和痛苦之色。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以冰击冰,因何小小一粒冰块却可以击破六七丈厚的冰团?只见冰块在冰团上留下一个小孔,冰团却未出现哪怕是一条极小的裂痕。可以想象,风白射出的这一粒冰块,力道已强到难以估量的地步。 逍遥娘娘回过神来,一掌击在冰团上,将冰团打得四分五裂。天风一获自由,却瞬即施展障眼法,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觅罗仙子见状,当即想到天风要对风白展开报复,遂大喊一声:风白小心。 声音一落,嘭,风白便已中击,身躯向后直飞,摔在了两丈开外,口中吐血,眼冒金星。尚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风白却被隐身中的天风抓起,又是嘭的一声,风白再次被打飞,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虽知风白有夸父的精气护体,觅罗仙子还是惊呼出声,心里极担心风白的安危。 天风现出身来,道:臭小子,你原本有机会杀我的,但是你不杀,那我就只好杀了你。言毕探了探风白的鼻息,确认风白已死,这才走回去叫逍遥娘娘给他包扎伤口。 踏雪、吟风二仙赶紧过去察看风白的情况,但见风白确实没了鼻息,顿时惊呆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同为仙道中人,不禁兔死狐悲起来。 觅罗仙子也艰难地移步过去,连呼风白的名字,唯恐风白不能醒转。她不顾身上的伤,强自向风白的掌心输送了一些灵气。 风白顿时苏醒了,对着师傅苦笑了一下,道:觅罗,让你担心了。踏雪、吟风二仙一见,俱是惊讶万分,同时又惊喜不已,风白这是修炼了什么回天之术么,竟能死里回生? 天风也是怔住了,风白接连受自己两次近距离攻击,按说早已脏腑俱碎,此时竟然还能活过来,当真匪夷所思。 他不顾逍遥娘娘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当即走了过去,欲再次对风白展开攻击。踏雪、吟风二仙便挥剑相阻,不让他靠近风白,三人遂打成一团。 天风虽然腰肋中击,但是对付二仙还是不在话下,不过一时半刻却也奈何不了二仙。便在三人僵持之时,风白已渐渐复原,从地上站立而起,并给自己裹上了护身炼气。 住手,他对三人喊了一声。 三人应声停手,望向了风白。天风再次愕然,只见风白脸色微红,双目有神,身躯挺拔,站立如松,哪里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心兰,快将这小子杀了,天风向逍遥娘娘发令道。他不确定风白是什么状况,是以叫逍遥娘娘前去试探一番,若逍遥娘娘都不是对手,那就说明风白完全恢复了,则自己也可以趁早开溜,免得遭风白的毒手。 逍遥娘娘领命,趋身向前,对风白展开了攻击。 面对被天风控制了心智的逍遥娘娘,风白自然不会下狠手,只是对她展开常规攻击,好叫她知难而退。 是以斗了一阵,风白便一掌击在了她的左肩上,将她打退开来。谁知逍遥娘娘竟然知难而进,冷不丁向风白施了一记定身术,由于距离太近,风白躲闪不及,当即被定在了原地。 逍遥娘娘一见风白受制,即向风白猛然击出一掌,试图将风白重创。风白想要挣破脚下的束缚已来不及,只好也打出一掌,与逍遥娘娘的掌力相撞。 波——两股极强的灵力相撞,发出一声大响。逍遥娘娘呃的一声惊呼,身躯暴飞二丈之外,啪地仰面摔地,当场受伤。她爬起身,伸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怔怔然望着风白。 心兰,你的真名叫逍遥娘娘,你原本住在仙奴岛的逍遥洞,本尊是一只白貂,你还有个丈夫,叫金甲大王。你中了天风的迷魂术,心智被他迷惑,你不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是你的师傅。 风白忍不住提示逍遥娘娘,希望她不要再做天风的帮凶。 你的实际年岁比天风大得多,但因为你修炼了回春大法,如今返老还童,所以显得年轻。你有个师兄叫绝隐老仙,而天风曾拜绝隐老仙为师,事实上,天风应该叫你师叔才对。你莫要被他利用了,早日脱离他的控制才是正确之选。 逍遥娘娘听言一怔,望了望风白,又望了望天风,脸上略有困惑之色。 心兰,莫要听他胡说,我们走。天风担心逍遥娘娘被风白左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正流血不止,便急着要离开。 不料衣襟猎猎之响忽起,一个声音道:天风休走。声未落,人已到,众人一看,是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直飞而来,尚未落地,已左掌一推,凌空向天风打出了一击。 天风将身一躲,轰,这一掌击在了雪地上,顿时炸起数丈高的泥土。由于天风毫无防备,虽躲过了正面一击,却被余劲所震,倒在地上,被炸起的泥土埋住了半个身躯。 逍遥娘娘急呼一声:师傅。便要过去相扶。 哪知离真子根本不给天风喘息的机会,手中长戟一挥,对着天风横拍而下。 这一下若被拍中,那是非死不可。天风急急向一侧翻滚,以躲开致命一击。由于翻滚及时,倒是躲过了这一下。然而离真子已将灵力贯注到长戟的尾端,长戟拍到地上,顿时又把地面震出了一个大坑。 嘣,天风随着泥土被炸起,身在空中,已大口吐血。待落到地上时,因接连被强劲的灵力震荡,一时半会儿竟起不了身。 离真子伸出大手一吸,将天风吸在了手上,同时右手将长戟往地上一插,便在天风身上搜索起什么东西来。 风白一见,不禁暗想:难道是离真子身上的灵石被天风夺去,此时他正要将之拿回? 只见离真子搜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被他的大手握在了手心,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他生怕被别人看见一样,很快便揣进了自己的腰间。 风白当即挣脱了脚下的束缚,走过去道:离真子前辈,上次你从我手上夺走了红色灵石,现如今你是不是该归还给我了? 离真子转过身来,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手中拿回去了。 风白笑了笑:我敬你曾是大神后土的徒弟,才叫你一声前辈,谁知你却从我手上将灵石夺走,你既无心将灵石归还,那我只好与你打一架了。 离真子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若能赢我,我自当将灵石归还与你。言毕放下手中的天风,自地上拔起长戟,呼的一声,朝风白横扫而到。 风白身躯暴退一丈之外,脚一沾地,已挥动右手向离真子甩出了一把碎冰。 离真子一击落空,正要连贯发起第二次攻击,此时见风白甩手,急忙一个侧翻,嗤,腰部的衣衫被一粒碎冰打出了一个破洞,碎冰贴着皮肤飞过,将皮肤也划伤了。 风白不给离真子喘息之机,左掌一推,朝离真子的右肩精准地射出了两粒冰块。 其时离真子刚刚从侧翻中站稳,看见风白二击又至,急忙肩头一晃,向侧后方挪了开来。嗖,冰块贴着他的肩膀疾飞而过。 但是,慢着,风白并未将两个冰块一起打出,他忽然想到完全可以用御剑术将其中一个停在半途,待离真子以为躲过了时,再突然将这一个冰块打出,岂不是更能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即想即做,风白当即依念而行。离真子堪堪晃肩躲过,风白便将停在中途的冰块驱动,准确地击中了离真子的右肩。 直到离真子看到这一个冰块飞到眼前,他还恍如梦中,这是什么招数,一次出手竟可以分两次攻击? 待要躲闪已来不及,便听噗的一声,同时右肩传来钻心透骨的剧痛,冰块已自前往后穿透了背后的琵琶骨。离真子手中的长戟不由得掉落在地,他用左手按着右肩上的伤口,鲜血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便是觅罗仙子,也不曾料到风白还这种打法,这一击,一停,再一击三次节奏的掌控既有间隙,又甚为连贯,看来风白对自身灵力的控制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离真子退开一步,怔怔地望着风白,一时未作任何反应。 离真子,你该把灵石交出来了吧?风白提醒道。由于离真子亦正亦邪,竟从自己手中夺走灵石,是以风白已对他失去了原本的尊重,此时便直呼其名。 离真子脸色一阵难看,愣了一下,不得不艰难地挪动右手,自腰间取出了红色灵石。他看了看,停了半晌,最后却将之揣回了腰间,并迅速祭出炼气,左手吸起地上的长戟,要与风白再次展开战斗。 原来他还是舍不得这颗红色灵石,另一方面,也对风白击败自己而感不服。先前只因自己太过轻敌,竟未以炼气裹身,才遭风白冰块所击,若有炼气相护,风白的冰块则未必能击伤自己。 风白一见,道:离真子,你已经受伤了,难道有炼气护身,便可以打赢我么?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速速把灵石还我才是正确之选。 离真子哼了一声:被你打伤完全是我轻敌所致,待我与你再打一架,你若还能赢我,我便将灵石给你。 言毕长戟一伸,戟尖忽地射出一股蓝色之气,朝风白胸前击到。风白知道离真子曾是后土的弟子,修的是正统之道,当日在沙漠上他中了孔雀魔王一掌,竟能炼气不破,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此时见他蓝气袭来,当即闪身躲开,不敢硬碰。 离真子一击不中,当即飞扑而上,长戟低扫,攻向风白的下盘。风白弹跃而起,于空中推出一掌,掌心射出几粒碎冰,试图击破离真子的炼气打进他的身体里。 离真子长戟一挥,叮叮叮几声,却将碎冰悉数打飞。 风白一怔,想不到离真子左手也是如此灵活,挥舞起长戟来竟和右手没什么两样。当即另一手也推出一掌,掌心射出了几粒碎冰。 离真子不躲不闪,噗噗噗,碎冰击在他的炼气上,除了将他击退两步,那些碎冰竟全部被反弹开来。风白再次一怔,一时想不到有效的攻击之法。 离真子却踏步前趋,长戟直刺,猛地扎向刚刚落地的风白的心窝。 风白急忙脚下运气,向后飘飞一丈有余,右掌猛推,打出一股极强的灵力,直撞离真子前胸。 第251章 情之一字 http://.biquxs.info/

离真子嗖地飞起,长戟一划,戟尖蓝气骤闪,自左向右斜斜地扫向了风白。 风白急忙脚下弹起,再顺势缩起双脚,向蓝气划过的轨迹相反的方向疾速翻转身躯。待躲开了蓝气,风白也不落地,凌空运气一蹬双脚,便如河中的虾子一般,瞬间将身子蹬直,同时右掌急推,自掌心打出一粒及细小的碎冰。 嘶,碎冰发出尖锐的破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离真子左肩。离真子一惊,只因这粒碎冰极细小,若被打中,难免不会破了自己的炼气。 情急之下,他忙将长戟一横,用长戟的铁柄去挡这一粒碎冰。他满心以为精铁打成的戟柄定能将这粒碎冰挡住,谁知嗤的一声脆响,碎冰竟然直穿戟柄。 几乎同时,卜的轻响声中,碎冰已钻破了他的炼气,侵入了他的锁骨,又穿透锁骨,从肩骨出疾飞而出。离真子左肩一疼,手中的长戟哗地掉在了地上,左手忍不住一阵颤抖,几乎无法自控。 这粒碎冰虽然极小,却瞬间穿透了精铁打成的戟柄、炼气、锁骨、肩骨四道障碍,当真令人难以置信。但也正是细小,当风白赋予它万钧之势时,它便具备了无法估量的力道。若换成大一些的碎冰,则可能只是将离真子的戟柄打断,却无法再继续前行。 离真子怔立在地,两手均已无法自由活动。他不得不认输,再次艰难地将灵石取出,对风白道:我输了,这个灵石还给你。 风白走过去,也不担心他还能使什么诡计,即便能,自己也有炼气护身,再不济,还有夸父的精气护体,便伸手将灵石拿了过来。 离真子摇了摇头,也不管地上的兵器,转过身,垂着双手向一侧走了。 离真子一走,天风也招呼逍遥娘娘离去,逍遥娘娘跟在天风身后,却回头看了风白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风白将灵石揣起,看了一眼师傅,觅罗仙子面露微笑,极为欣慰,一是风白顺利将红色灵石夺回,二是风白力克强敌,不论修为还是实战技法,都已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莫说中州,便是加上东海、南海、冰洲、西疆,有此造诣之人也是屈指可数。 风白转向踏雪和吟风二仙,道:拜月和拈花二位仙子让我转告二位,她们已经先行回往瀛洲了。 二仙一听,略显意外,稍作商量,便也决定回往瀛洲。她们最后望了襄龙大仙一眼,那眼神中有爱、有恨、有无奈、有哀怨、还有失望,随后唤来坐骑,便离开了当地。 觅罗仙子这才对风白道:快给襄龙服一粒仙丹,方才他为了救我,被天风和逍遥娘娘打伤了。 风白也猜到襄龙大仙是被天风和逍遥娘娘打伤的,只因他身上并无利刃留下的伤口,绝无踏雪和吟风二仙打伤的可能。二仙显然已经消除了对襄龙大仙的一些恼恨,否则襄龙大仙受伤之时,她们完全可以将他杀死。 情之一字,最是纷繁复杂,欲理还乱。 风白见师父伤势未愈,襄龙大仙又受了重伤,便决定就地搭建一个避风之所,供大家栖身。他在一个雪坡下将泥土掏空,弄成一个洞穴,又用树枝木棍挡在洞口,只留一个进出的小门,这样简单的洞屋便形成了。 三人同处一洞,却难免有些尴尬。襄龙大仙因为觅罗仙子而受伤,觅罗仙子自然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少不了一些嘘寒问暖。风白虽知师傅心向自己,但是襄龙大仙这样纠缠不休,叫风白没有一点想法,也是难以做到。 最基本,自己和师傅之间多了一个人,总会有一些不自在,自己和师傅原本可以卿卿我我,现在却只能循规蹈矩,越不得半点礼教。 风白觉得呆在洞中憋闷,索性到洞外吹吹冷风。到了夜间,还可以览星赏月,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却分外静谧,夜空深邃幽兰,地面积雪皑皑,上下皆静,倒也是一派神秘。 风白忽然又想起自己和师傅在天山绝顶的美妙时光。当天山的落雪停了,自己便和师傅双双坐在洞口,极目远眺,看繁星满天,看千山万岭。 月光下的天山恍如世外仙境,层层叠叠的雪峰直铺天际,望不到头,清风拂过,群峰似一对一对情人相聚般呢喃细语,低声欢闹。自己和师傅便也像其中的一对,借着风儿互诉衷肠,相依相偎,美不可言。 觅罗仙子似窥探到了风白的一些心思,反正此时行动方便,便也时不时到外面陪着风白,或坐或站,或静默相对,或低声细语,总之尽量让风白觉得自己并无和他生分之意。 如此一来,更多的时候是风白和觅罗仙子在洞外呆着,襄龙大仙则一个人呆在洞内。襄龙大仙虽不知二人在洞外的言谈举止,却也可以想象二人定是相谈甚欢,亲密无间。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与他人卿卿我我,襄龙大仙心里便有说不出的难过。 一晃五六日,觅罗仙子伤势已愈十之八九,襄龙大仙也可以自由行动。这日晚风白师徒照例在外面看星星、赏月亮,待回洞之时,却发现襄龙大仙不见了。 二人在四周急找,哪里有襄龙大仙的影子?看样子襄龙大仙早已走远,且是有意不让二人找到,故而不辞而别,趁夜离去。 觅罗仙子猜测襄龙大仙定是因自己而伤心出走,不禁有些愧疚起来。自己只顾着风白的感受,却忽略了襄龙大仙的感受,若是自己稍微留意一下他,对他多一些关怀,或许他便不会黯然离去。 不过此事注定是自己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自己心中有了风白,便不可能再装下其他人。襄龙大仙若能自此忘却自己,结束此事,即便自己辜负了他,也只能认了。 次日,师徒二人便驾鹏离开,继续往海岸一带去寻绝隐老仙。 一连数日,二人在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兜圈搜寻,却并无绝隐老仙的踪迹。觅罗仙子便提议分头去找,或许有更大的机会遇见那绝隐老仙。 风白虽不肯与师傅分别,但是为了能尽快找齐灵石,也只能赞同师傅的提议。他将红色灵石交给师傅,一旦找到绝隐老仙,师傅便可用灵石破除绝隐老仙的隐身术。风白觉得,自己在处理事情上没有师傅老练,灵石放在师傅身上也更为安全。 觅罗仙子接过灵石,便飞登云天,飘飘然消失不见。 风白驾着金鹏漫无目的地低飞,独自搜寻了半日,仍是无果。最后他站在海岸上,望着茫茫北海,一个人发起呆来。 冰洲天气转暖,积雪渐融,海面上鸥鸟渐多,此呼彼应,觅食的觅食,求偶的求偶,场面颇为热闹。偶有大型鲸鱼出水,或呼呼喷出水柱,或哗地一声跃起,又嗵的一声坠下,或情侣伴游,或母子偕行,可谓各得其所,各有其乐。 风白虽与师傅刚分开半日,此时却忽地又思念起她来。遥想当初在觅罗仙宫和天山时,自己与师傅相依相守,无忧无虑。可是自从离开天山出来找寻灵石,在外面东奔西走,寒来暑往,至如今已忘了岁月。 这些时日里,自己历经各种艰辛,与各路妖魔打交道,生生死死无数回,如今能有命在,已是幸中之幸。遗憾的是灵石至今未能凑齐,这种漂泊无依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只盼早日了结此事,自己也好和师傅回到天山,重新过上以前的清静日子。 绝隐老仙啊绝隐老仙,你究竟会躲在哪里?根据测算,他就在这海岸附近,为何就是不见他现身? 绝隐老仙会不会如同海中的鸥燕和海狮海豹一般藏身在岸边的洞穴中?想到这里,风白便贴着海岸,沿着蜿蜒的海岸线慢慢向前飞行。 沿路倒是看到不少鸟兽,或在海岸凸起的岩石上休憩,或是筑巢繁育后代,或是交颈相鸣互示爱意。至于洞穴,也有不少,但都较小,只能容海鸟海兽栖身。 风白先是向东飞行了近二百里,然后调头往西,在西海岸也飞行了二百多里,却是一无所获。最后风白只好退回到内陆,驾着金鹏继续低空搜寻。 飞了一阵,但闻前方隐隐传来呼喝之声,似有人正在激斗。飞近一看,果不其然,其中一方是北极圣母和贝拉湖的龙鱼老祖,另一方则正是无量大仙父女和祖海、绿萝四人。 看情形,无量大仙一方虽然人多,却已是处于下风,尤其是轻云修为较低,非但未能帮上忙,反而拖累了无量大仙,父女二人力抗龙鱼老祖,已显不济之相。至于祖海、绿萝合斗北极圣母,倒是一时还顶得住。 风白当即飞身而下,挡在无量大仙父女和龙鱼老祖中间,道:无量前辈,这个交给我,你们去对付北极圣母。 谁知风白一参战,北极圣母却忽地跳将开来,喝道:住手。众人闻声停下,皆望着北极圣母,不知道她因何主动止战。 北极圣母恨恨地瞪着风白,道:臭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今日我与无量子的徒弟了结旧怨,此事与你何干? 风白微怔,道:北极圣母,你与无量大仙有何旧怨?我倒是奇怪了,你不会是因无量子前辈之事牵扯到无量大仙身上吧? 便是这样又如何?无量子罪该万死,如今他得道升天,难道我还不能找他徒弟算账?北极圣母愤然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无量子前辈算账才对,哦,对了,无量子前辈得道升天,而你却没有升天的本事,才拿无量大仙出气,是也不是? 你……北极圣母被风白一顿讥讽,脸色立时十分难看,臭小子,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肆意干涉他人之事,总有一天,我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北极圣母说着转向了龙鱼老祖,道:龙鱼,我们走。 慢着,风白喊道,北极圣母,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死,为何不现在动手?你是自己没本事,想回去搬救兵吧? 你……北极圣母再次被风白讥讽,气得浑身抖动起来,连话也说不出。 我告诉你,你没有救兵可搬了,九宫煞神已被我师傅打断了两只手,他若敢做你的帮凶,我定叫他有来无回,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已经忍了他不少时日了。 风白忽然气愤起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是心中厌倦了找寻灵石的日子,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也可能是厌倦了各路妖魔颠倒是非、肆意妄为、毫无逻辑的荒唐行径。 尤其是这个九宫煞神,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会愚蠢到用夸父的精气救他,若他再敢挑起是非,自己非把他杀死不可。 北极圣母一听九宫煞神被打断了两只手,怔了一怔,道:你们中州的神仙都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你们师徒还帮着他,想不到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风白闻言大怒,冷冷道:北极圣母,你根本不知自己离开北极后北海发生了什么,劝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要妄断是非,还有,你若再敢无端指责中州的神仙,我便要叫你好看。 北极圣母见风白恼怒,立时噤声不语,心中有些胆怯,不敢再激怒风白。 中州的神仙了不起么?附近忽地响起一声浑厚而苍老的声音,众人一呆,皆朝发声处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体格粗壮的老者自一旁的林子中走了出来,他不但体格粗壮,连头脸也比常人大上一倍,头上顶着蓬松的黄发,长着一双巨大的虎眼,嘴边的胡须也是极为古怪,不似常人般密密而生,而是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却又粗又长,像极了虎须。 老者一双虎目盯着风白,道:小子,方才说话便是你么? 正是我,阁下是谁,难不成你也对我们中州的神仙有什么偏见?风白正色道。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了起来,声音极为厚重,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笑毕,他道:你既是中州的神仙,那你可曾听说过长白二虎? 风白一摇头:未曾听闻。 哪知无量大仙却道:我倒是有所听闻,据说五千多年前长白二虎肆虐中州北部,见人就吃,后来被昆仑仙尊、蓬莱仙尊以及家师无量仙尊合力打败,其中的啸林虎被打死,震山虎则逃去无踪,阁下莫不是就是逃掉的震山虎? 老者脸色忽变,现出愤怒和仇恨之色,道:没错,我就是震山虎,当年三仙将我兄弟打成重伤,昆仑子竟活活将我兄弟的虎筋抽掉,手段残忍之极。此事虽已过去五千多年,可我至今无法忘记我那兄弟被抽掉虎筋时痛苦的惨呼。 风白闻得此言,不禁想到了师傅的虎筋鞭,虎筋鞭会不会便是当年昆仑仙尊用啸林虎的虎筋所制?如果是,那师傅年幼之时会不会便是昆仑仙尊将她放在天山绝顶的石洞中的? 如果这又是的话,昆仑仙尊与师傅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风白心中不禁豁然,无怪乎当日昆仑仙尊下凡来替师傅求情,还将一粒千年灵丹赠给师傅,这样便解释的通了,师傅极可能便是昆仑仙尊的女儿。 若师傅是昆仑仙尊的女儿,那昆仑仙尊为何不把师傅带在身边,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师傅的母亲又会是谁?上古三仙到处欠下风流债,与昆仑仙尊有关系的女子应该不少,师傅母亲的身份就真的很难揣测了。 思忖方毕,却听震山虎道:这些年我呆在冰洲,本是想着要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怎奈上古三仙全部飞升登入天界,我也便放下了报仇的念头。 可是今日你们这些上古三仙的徒子徒孙撞上门来,又重新燃起了我报仇的念头,待我将你们一个个杀死,让三仙失去传承,也算是为我兄弟报仇了。 震山虎言毕哈哈一笑,虎目在风白等人身上扫过,脸上的杀气已积聚起来。只见他霍地祭出炼魂,同时一抬手,向无量大仙打出了一道法诀。 无量大仙往侧边闪开,手中长剑一抖,立时幻出了好几个剑身,疾速地朝震山虎射去。风白一看,这与昆仑大仙的太清昆仑诀颇为相似,都属于幻剑术,只是不知此种功法又叫什么名堂。 只听那震山虎不屑道:雕虫小技。但见幻剑射来,竟然不躲不闪,噗噗噗好几声,幻剑击在震山虎身上,却悉数被他的炼魂所吸,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无量大仙一惊,遂点脚飞身,一剑平刺,直取震山虎的心窝。震山虎仍是不躲,任由这一剑刺到,这才右手一伸,将剑尖稳稳地控住了。 无量大仙运力前刺,竟然进不得分毫。反倒是震山虎运气猛推,哗,一下将无量大仙逼退开来。 这还没完,震山虎趁无量大仙飞退之时左掌猛击,掌劲直追上去,竟赶上了无量大仙。无量大仙做梦也想不到震山虎有此一着,嘭地中击,身躯如断线风筝般飘出三丈,受伤跌落,当场大口吐血。 第252章 善恶到头 http://.biquxs.info/

一旁观战的风白也吃惊不小,无量大仙当日与昆仑、蓬莱等人在昆仑宫上空的玉虚镜吸收了不少灵气,道行已直上九千年,可是震山虎竟然轻易便能消融无量大仙祭出的幻剑。 如此也便罢了,震山虎竟又控住了他的长剑,且毫不费力便将他逼开,还能在他退开之时打出一着追击,瞬间将无量大仙打成重伤,这等造诣,看来已不在孔雀魔王之下。 思忖未了,只见震山虎右手一伸,隔着三丈将刚刚摔落的无量大仙吸了起来。风白担心无量大仙再次遭到震山虎的打击,当即一掌猛击推,朝震山虎打出了一道强劲的灵气。 震山虎并未料到风白会突然出手,立时中了一掌,手上顿时松开了对无量大仙的控制,身躯也飞出了二丈。 但是,他非但没有摔落,还以双脚落地,且稳稳地站住了,身上的炼魂完好如初。他虎目放出冷光,对风白道:小子,你又是谁的徒弟?看你这样子,似乎比无量子的窝囊徒弟还强一些。 风白正色道:家师觅罗仙子,是现今中州的四位大仙之一。你莫要瞧不起无量大仙,他之所以打不过你,是因为他还年轻,若是到了你这般年纪,我想他要胜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震山虎听言哈哈一笑:小子,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们都没机会活到我这个岁数,因为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里字一毕,震山虎左手五指一伸,口呼诛神咒三字,向风白施了一记法咒。这法咒就像一张张开的网,密不透风,哗地向风白兜头罩下。 风白急忙身体后倾,脚尖一点,往后疾退。堪堪躲过此咒,震山虎却右掌一划,又呼弑神斩三字,向风白横劈出一道法诀。来速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风白急忙弹身飞起,嚯的一声,震山虎的弑神斩劈到了后面的灌木丛,将灌木的顶部削去,简直比刀削的还平整。 其余诸人一见,皆无比惊愕。风白却无暇细看,右掌打出一粒极细小的碎冰,直击震山虎上身,试图像上次打击离真子一样一举破除对方的护身法魂。 震山虎虽已注意到这粒碎冰,但料想风白无法破除自己的炼魂,便理也未理,右掌再划,又使出了一记弑神斩,拦腰向风白劈到。 风白却知道厉害,脚下猛一运气,凌空再度飞起,嗖的一声,只觉得脚底一凉,鞋底竟然被平平削去。风白心中大骇,若是飞起晚一点点,自己的双脚便已不保。 再看震山虎,却也脸色一变,原来风白打出的碎冰竟然击穿了他的炼魂,直接打在了他的胸骨上,虽未击穿,却也嵌进了骨里。若非他的炼魂抵挡了碎冰的大部分力道,此时早已胸口被穿,即便如此,一阵剧痛袭来,他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震山虎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风白的实力,以致自己受创,呆了一下之后,当即再次以炼魂裹身,左右掌交替划劈,没头没脑地向风白展开攻击。 风白早已回过神,只能接连躲闪。嚯嚯嚯一阵乱响,震山虎的弑神斩劈在身后的薄雪和泥土上,将地面劈得面目全非。至于观战之人,则早已躲到了震山虎的侧后方,免得被劈成。 小片刻,风白在震山虎接连的斩劈下已险象环生。风白心中着急,自己若一个不小心被劈中,即便有夸父的精气护身,只怕也要命丧于此。可是自己若不与震山虎周旋,他势必要攻击其余诸仙,只怕他们要全军覆没。 左右为难之际,嗤的一声,右手袖子被削去了一截。风白心中大急,当即疾速遁入地下,再飞快地遁至震山虎的身后,接着突然冒出,再次向震山虎射出了一粒碎冰。 卜,碎冰击破了震山虎的炼魂,直接穿进了他的背心,震山虎呃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前踏出了一步,身躯微晃,险些站立不稳。 震山虎呼吸急促,脸色变作酱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虽然细小,鲜血却泉水般汩汩冒出。 他无法接受自己落败的事实,突然大喊一声,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巨大无比的猛虎。 众人都惊呆了,不由自主地退了开来。风白见过很多怪物现出本尊,但这只猛虎是他见过最大最威猛的,超过四丈高,长则不知有多少丈,四只脚就像四根巨大的石柱稳稳地扎在地面上。 正惊愕时,震山虎低头朝着众人发出了一声震天巨吼。众人耳鼓刺痛,急忙伸手掩耳。但是身躯却被震山虎口中喷出的气流吹飞,直飘出五六丈远。 尚未落地,只见震山虎一个飞扑,前爪疾速往风白身上拍到。 风白看见虎爪拍来,当即运气往前急蹿,同时借助气流之力迅速躲过。嘭,巨大的虎爪拍在地面上,顿时击出了一个大坑,泥土溅起数丈之高。 谁知刚刚躲开,震山虎的另一只虎爪又向自己拍到。风白尚未从第一击中反应过来,巨大的虎爪已到了面前。他啊地一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挡。 咚的一声,风白直接被震山虎拍进了土里,好在积雪尚未化尽,泥土也仍然湿-软,风白身上虽然多处骨骼断裂,头昏眼花,却并未昏迷,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震山虎一见,当即再次提起巨爪,露出尖利的爪钩,欲将风白抓死于地。 风白一看那爪钩,竟比自己的身躯还大,当即忍痛自地上翻身而起,滚到了一侧。哗,虎爪击在地上,激起大量的泥土,风白也随着泥土溅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震山虎见风白躲开了自己的虎爪,当即举起另一只前爪,再次向风白拍到。 风白叫苦不迭,却因方才的一拍、一摔,此时已无力躲闪,只好眼一闭,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正此时,风白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量将自己吸走。轰然大响中,震山虎的巨爪已拍在了自己先前躺着的位置上。 风白睁眼一看,将自己吸走的正是朱雀神女,旁边还站着昆仑大仙。朱雀神女将风白交给昆仑大仙,抬手起掌,向震山虎打出了一记混元震。 嗷——震山虎发出了一声怪叫,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摔跌在地,瞬即还为了人身,却已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此时绿萝走了过来,欣喜地朝昆仑大仙喊了一声:师傅。 昆仑大仙点点头,指着地上的震山虎道:这是什么人,为何会跟风白打起来? 绿萝便以实情相告,昆仑大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 他走近震山虎,道:你兄弟二人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兄弟之死,也非全然无辜。你既已幸存,便当好好珍惜生存之机,怎地还要挑起事端?活着不易,劝你好好修行,以终余年。 昆仑大仙说着取出一粒仙丹,道:这仙丹可以强身健体,加快恢复,你快快吞下吧。 震山虎却不敢接,只疑惑地望着昆仑大仙。昆仑大仙道:我并无害你之心,仙也好妖也好,都应以修行为本,而非仗着自己有超凡之力肆意妄为,你若能从此一心向善,我这仙丹也便没有白白浪费。 震山虎这才伸手接过,张口吞了下去。 一旁的北极圣母眼见震山虎受伤,诸仙又多了两个帮手,显然今日已无法拿下无量大仙。虽然无量大仙被震山虎打伤,却也只能遗憾撤手。她向龙鱼老祖使了个眼色,便要离开原地。 风白见了,当即喊了一声:慢着。将二人叫住了。 他道:北极圣母,你不是要找无量大仙算账么,怎地这就要走?你与我们中州诸仙的恩怨今日且弄个清楚、理个明白,要打就打个你死我活。莫要过了今日,你又纠缠不休,我们可没那个闲空陪你耗。 北极圣母一听,顿时尬立于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片刻,她道:臭小子,你得意什么,不就是来了帮手么?今日老娘不跟你玩了,你有本事,便等老娘也请了帮手,你再来叫嚣。 风白伤势已然自愈,便道:何须帮手,今日我单独跟你们打一架,我若输了,生死悉听尊便,但若你们输了,便让我卸下你们一条胳膊,如何? 臭小子,谁信你的鬼话?你若输了,你这群同党难道会袖手旁观?总之老娘今日不与你小子一般见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等着便是了。北极圣母说着便要举步离去。 风白却一个飞身,挡在了二人的前面,道:休走,今日不把事情弄清楚,谁也别想离开。 北极圣母一怔,不明白风白今日怎地不依不饶起来,当日在圣女洞附近,自己二人与他爆发矛盾,他把龙鱼老祖打伤,却也只是把龙鱼老祖打伤,并未多作任何的纠缠。今日比之当初,风白这小子可谓判若两人,这又是何故? 即道:小子,别有点能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在这里等着,以三日为期,三日之内,我必返回此地,届时再与你作个了断,你敢不敢答应? 风白正要回话,忽听一个声音自近处传来:北极圣母,无需三日,今日我们便可以与他作个了断。 人影闪处,只见三个人飞身而来,落到了地上。定睛一看,正是孔雀魔王和金蝎公主,以及被风白打死的蓝鹊仙子,而说话之人正是孔雀魔王。 等等,蓝鹊仙子不是被风白打死了么,怎地此时又出现了?只见她朝风白冷哼一声,道:小子,想不到吧,我蓝鹊仙子自你手中死里逃生,今日便和故人一道前来取你的小命。 风白却一点也不意外,原来当日他向蓝鹊仙子打出的冰块力道极小,只是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冰块在体温的作用下很快便融化了,蓝鹊仙子不久便醒了过来。 他所意外的是蓝鹊仙子口称故人,难道她与孔雀魔王是旧交?或者根本也不奇怪,蓝鹊仙子为了驻颜采阳补阴,还不知与天下多少男子有染。 他也冷哼了一声,道:蓝鹊仙子,当日我念你罪不至死,这才瞒着我师傅对你手下留情,我若有心杀你,你此时焉有命? 蓝鹊仙子闻言一怔,想不到真相原来是这样,却道:那又如何,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别忘了,当日在飞豹宫,你粗暴干涉我与那负心人和他姘妇之间的事,还将我打伤,此事我一定要向你讨个公道。 风白面无表情道:也罢,我上次饶你一命,已对你仁至义尽,今日我便不必顾忌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是一起上,还是要一个一个跟我单挑? 臭小子,休得狂妄,对付你何须我们一起上,我一个人便足够了,你的神剑已被我所毁,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孔雀魔王道。 风白虽然至今也没有破除他不败金身的法子,可是面对强敌,焉有退缩之理? 但是动手前,他还是想对朱雀神女表达歉意,遂转向朱雀神女,道:神女,我未能保护好你的神剑,神剑已被孔雀魔王振碎,撒落在黄沙中,对此风白深感歉疚。 朱雀神女虽然意外,但只笑了笑道:无碍,不过是一件兵器。 风白见她并不在意,这才放心,对孔雀魔王道:孔雀魔王,动手吧。 孔雀魔王听言,当即一个飞扑,身在半空,便猛地向风白打出了一道极其强劲的法诀。 风白弹身飞起,于空中祭出了炼气。轰——孔雀魔王的法诀击在了地上,炸出了一个直径四丈、深三丈的巨坑,好在风白旁侧的昆仑大仙和朱雀神女等人躲得快,要不然就遭殃了。 风白也不示弱,双手齐推,向孔雀魔王还了一击。孔雀魔王虽有不败金身,但也不敢硬抗,往一侧疾闪,避了开来。 风白当即飞身前趋,与孔雀魔王展开近战。他觉得孔雀魔王只有一只左手,手脚上自己占了便宜,之前自己未对他使用过极冰大法,这次倒要看看能否一举破除他的不败金身,而极冰大法最有效的打击方式便是接触打击。 风白一使出极冰大法,双手顿时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众人皆不知这是什么功法,只是看起来非同寻常,便连孔雀魔王,也不禁有些忌惮。 交手未几,风白成功地与孔雀魔王对了一掌,啪,风白退了两步,孔雀魔王却纹丝不动。只见孔雀魔王身上瞬间被罩上了一层冰,整个人也僵住了。 风白也看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一般人中了极冰大法,是从内部冰裂开来,身上反而看不见有冰。 难道极冰之气未能侵入孔雀魔王的体内,故而游走体表?可是这样的话,强烈无比的极冰之气不是应该形成一个超级巨大的冰团将他包裹住吗? 思忖方毕,便听锵的一声脆响,孔雀魔王身上的冰块悉数碎裂弹开,孔雀魔王也动了一下。接着他周身冒出浓浓的白气,这白气又瞬间结冰,并且不断地膨胀,膨胀。 风白暗暗吃惊,看来极冰之气真的不能把孔雀魔王怎么样,即便侵入了他的体内,他却能完好无损,且能将之轻易排出。 冰块无限膨胀,风白不得不退了开来。其余之人一见,都目瞪口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唯有风白对孔雀魔王佩服得五体投地,抛开个人恩怨,风白实在很羡慕孔雀魔王的一身奇技。 冰块最终停止了膨胀,孔雀魔王被一个直径十丈的半圆形冰球罩住。冰球晶莹剔透,将中心处的孔雀魔王放大成一个宽达丈余,高达数丈的巨人,堪称天下奇观,令人叹为观止。 风白恍然醒悟,自己何不趁着孔雀魔王被困之时攻击他的眼睛,看能否自眼睛处破除他的不败金身? 念及此,当即猛然运气,向孔雀魔王的眼睛打出了一粒碎冰。嗤的一声,碎冰击破冰球表面,直直往里疾飞。 孔雀魔王分明已经看到碎冰朝自己飞来,被冰球放大的眼睛清晰地显现出了他内心的惶恐,可是由于被冰块罩住,他动不得分毫,哪怕是眨眼也做不到。 碎冰直接击中了孔雀魔王的眼睛,孔雀魔王眼中的惊惧更加的清晰可见。然而,碎冰在他的眼珠子前面停住了,风白不禁丧气之极,想不到孔雀魔王的眼睛也是刀枪不入。 风白接着又打出了一粒碎冰,射入到前面那颗碎冰打出的小孔之中。因他怀疑第一粒碎冰有可能在到达孔雀魔王的眼睛处便劲道衰减,以致无力打入孔雀魔王的眼睛里,现在再发一粒,便可以验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眼见这第二粒碎冰直直撞上了第一粒碎冰,却戛然而止,孔雀魔王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得意之色。风白则不得不承认,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已天下无敌。 但还有一次尝试的机会,那便是攻击孔雀魔王的耳朵。风白当即跃至孔雀魔王的侧面,右手一推,照准孔雀魔王的耳朵击出一粒碎冰。 却见一条裂缝自冰球的中心疾速向外扩散,原来孔雀魔王一直在暗暗运气挣脱冰球的束缚,此时见风白跃至自己侧面,便知道风白要攻击自己的耳朵。当即猛然挣破冰球,伸手将前面的半块巨冰推开。 第253章 善恶到头(二) http://.biquxs.info/

他这一推,顿时将冰球一分为二,就在风白打出的碎冰要击中他的耳朵时,他已弹身而起,跃到了冰球的顶部。 风白从孔雀魔王的耳朵破除他不败金身的想法落空,当即高高跃起,双手齐出,向孔雀魔王遥遥击出了一股极冰之气,意图再次将他冻住,好继续攻击他的耳朵。 不料孔雀魔王却已经知道了风白亦身怀异法奇技,容不得自己小觑。眼见风白双掌击到,虽然无色无相,但也不敢造次,或是什么难缠的招数也说不定。当即起手运气,向风白还了一掌。 呼,风白的极冰之气与孔雀魔王的掌力相遇,不但未能继续前进,反而瞬即反弹了回来。一阵彻骨的寒气袭来,风白暗呼不妙,寒气瞬间凝结成冰,竟将自己冻在了冰块之中。 咚,裹着风白的冰块掉落地上,将地面的积雪砸得四散飞溅。孔雀魔王见状,当即再挥一掌,猛地向裹着风白的冰块击到。 嘣——偌大的冰块瞬间被击得粉碎,风白也被打飞,好在有炼气护身,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四散碎裂的冰块向围观的众人疾飞而去,将众人吓得惊呼不已,纷纷飞身躲避。好在场中之人修为最浅者亦有八千年左右,否则躲闪不及,便要殃及池鱼。 风白爬起身,再次高高跃起,直扑孔雀魔王。这一次他还是采用冰块攻击法,向孔雀魔王的前身打出了一粒极细小的碎冰。 碎冰碰上孔雀魔王,却笃的一声,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瞬间掉落下来。风白不在意,因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当即另一手甩出了一把碎冰,朝孔雀魔王的头脸击去。 孔雀魔王虽有不败金身,但面对这一把碎冰,还是没有硬抗,而是挥袖去挡。这也是风白所期待的,趁他一挡之时,风白已绕到他的侧身,向着他的耳朵打出了一把碎冰。 说到底,风白还是想从他的耳朵下手。 孔雀魔王并未料到这是风白的声东击西之计,待挡开前面的碎冰,耳朵已完全暴露在风白的攻击之下。 咚的一声,耳洞已被射入一粒冰块,同时耳朵传来钻心剧痛。孔雀魔王闷哼一声,不由自主退开了两步,急忙伸手捂起了耳朵。 风白一见,心中暗喜,心想这一击终于打中了孔雀魔王的要害。 便见孔雀魔王松开了手,鲜血自他的耳洞中快速流出,顺着脸面往下淌,一部分流到肩上,一部分流到脖子上。 然而孔雀魔王并未倒下,风白又觉得有些不妙了。碎冰打进孔雀魔王的耳洞,不是应该击穿他的头部,从而一举将他打死么?怎地他却还能稳稳地站在冰球顶上? 只见孔雀魔王大吼一声,忽地伸手运气,霍地将正在疑惑中的风白吸了过去。风白使劲往外挣,却哪里有用? 孔雀魔王显然被激怒了,他抓着风白的身躯,跃起丈余,咚——重重地将风白摔在在身下的冰球之中。 冰球被砸得四分五裂,但是风白的炼气仍然未破。风白弹跃而起,向他的耳洞再次展开了冰攻。 孔雀魔王大怒,疾速转身,猛地向打来的冰块击出一掌。显然他是想以攻对攻,从而直接对风白展开反击。 风白未料孔雀魔王有此一着,嘭地一声大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炼气破裂,脏腑受到震荡,人也身不由己往后飞退。 这还没完,孔雀魔王竟将风白打出的冰块反向回击风白,噗的一声,击中了风白的右肩。风白内外皆伤,飘出数丈,直直往地上坠去。 围观的诸仙皆惊呼出声,待要飞身去接,却因距离太远无法赶上,一时手长莫及。 人影闪处,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快速从一侧飞来,在风白将要坠地之时伸手将他接住。待看此人,众人无不眼睛一亮,原来正是风白的师傅觅罗仙子。 人影再闪,又有一人飞来,落在觅罗仙子的身侧,却是蓬莱大仙。祖海一见,立时喊了一声师傅。 觅罗仙子将风白交给蓬莱大仙,对孔雀魔王道:孔雀魔王,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话音一落,即右手持鞭一甩,呼,虎筋鞭拖着长长的黄光,遥遥向孔雀魔王劈去。 孔雀魔王不躲不闪,怒斥一声:找死。反而迎向虎筋鞭,伸手将之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两人便拉扯起来,起先谁也拉不动谁,但觅罗仙子随即被拉动了,不由自主地朝着孔雀魔王移去。 渐移渐近,渐移渐近,觅罗仙子心中有些急了,忽而想到自己专为对付孔雀魔王所研创的玉女刺,此时正好可以试上一试,便即左手屈指一弹,近距离向孔雀魔王打出了一击。 噗噗,孔雀魔王根本无暇躲闪,且也压根就没想过要躲闪,当即上身中击,两道血箭激喷而出,手中抓着的虎筋鞭一松,口里哼了一声,向后退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众人都惊呆了,觅罗仙子亦颇为出乎意料,她虽专门修炼玉女刺以对付孔雀魔王,但对玉女刺能否破除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根本就没把握,如今一击生效,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孔雀魔王做梦般地望着觅罗仙子,伸手指着她道:你……你竟然……破了我的……不败金身,你这是……什么……什么…… 他本是想问这是什么功法,竟可以破除他的不败金身,怎奈觅罗仙子两击皆中他要害,他来不及问完,便身子一歪,倒地而毙。 不可一世的孔雀魔王便这样死在了觅罗仙子之手。金蝎公主一见,大喊一声:兄长。便跑过来扶起孔雀魔王,试图将他唤醒。 然而孔雀魔王已死得透透的,双目紧闭,身子发软,任金蝎公主怎么摇晃怎么呼喊,就是不能回阳转世。 金蝎公主伏在孔雀魔王身上放声痛哭起来,哭声甚为悲戚。 哭了一阵,她朝觅罗仙子大喊一声:恶女,我要杀了你。言毕扑向觅罗仙子,出手对她展开猛攻。 觅罗仙子起手迎敌,却并未使用虎筋鞭,且守多攻少。说实话,她本无意杀死孔雀魔王,孔雀魔王除了好色,倒也谈不上十恶不赦。 此番他被觅罗仙子杀死,虽非完全是个意外,但也并非觅罗仙子蓄意而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玉女刺竟然如此了得,竟一举便破除了孔雀魔王的不败金身。所以面对金蝎公主,她不忍心再下重手。 但她也不好跟金蝎公主解释,说自己并非蓄意杀死孔雀魔王,即便说了,金蝎公主也不会相信。所以她只是跟金蝎公主周旋着,好让金蝎公主知难而退。 谁知金蝎公主却仇恨不已,带着哭腔痛斥道:恶女,你杀死了我兄长,你那恶徒又杀死了我夫君,我与你们师徒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能杀了你们师徒,为我夫君和兄长报仇,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觅罗仙子一听,倒是有些意外,风白杀了金蝎公主的丈夫这件事自己可是并不知情,也不清楚她丈夫到底为人如何,不过风白既然杀了他,定是有风白的理由,自己也不必作过多的猜想,她要仇恨,就让她仇恨好了。 就在二人相斗正酣之时,天色骤变,黑云迅速积聚起来,青天白日变作昏黑,仿佛是狂风暴雨的前兆。 风白察觉不妙,向蓝鹊仙子望去,果见她口中正念念有词,她分明是要召唤雷电,却不知是要用雷电攻击谁。 风白来不及细想,便对场中的师傅大喊道:觅罗小心,蓝鹊仙子要召唤雷电了。 觅罗仙子闻言,不禁偷空看了一下天色,当即脱离了战阵,一个飞身,直扑蓝鹊仙子。人未到,已屈指一弹,向蓝鹊仙子使出了玉女刺。 蓝鹊仙子识得厉害,当即一个急闪,口中却仍然念念有词,并未停止召唤雷电。只一眨眼,便见亮光骤闪,一条火链从天而降,直向觅罗仙子打去。 觅罗仙子早有防备,身形不停,既是躲避雷电,又是追击蓝鹊仙子。几乎是雷电击中地面的同时,觅罗仙子又向蓝鹊仙子打出了一记玉女刺。 蓝鹊仙子却又躲开了,并试图第二次召唤雷电。觅罗仙子甚恼,虎筋鞭一甩,兜头朝蓝鹊仙子击去。 觅罗仙子一旦用上了虎筋鞭,便不会给蓝鹊仙子继续召唤雷电的机会,狂风暴雨般一顿猛击,蓝鹊仙子顿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哪里还有空使出其他的法术? 金蝎公主一见,当即加入了战团,与蓝鹊仙子合斗觅罗仙子。 蓝鹊仙子却对金蝎公主道:公主,你先顶住,我去去就来。言毕跃出战圈,往一侧疾飞而去。 风白一见,料定蓝鹊仙子又要使什么法术,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施展容易被打断,故而要躲起来。遂飞身去追,好适时阻止她。 蓝鹊仙子却似乎发现了风白,只见她一改方向,直向高天冲去,瞬间飞到了云层之中。 她边飞边念咒语,刚刚散去的黑云猛然又积聚起来,蓝鹊仙子钻入了黑云,竟然消失无踪。风白在云中穿梭了一阵,却哪里有蓝鹊仙子的踪影? 风白心中一阵纳闷,蓝鹊仙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识破天机驾驭风雷?此等能耐放在她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心念未了,忽见云层迅速移动,旋转,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盘,中间的风洞开始往地面探去。风白知道蓝鹊仙子要驾驭龙卷风了,当即往地面急潜,好通知师傅注意躲避。 待风白落回地面,风洞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柱,疾速地朝地面伸来。风白大喊道:觅罗,快快离开,蓝鹊仙子要借助龙卷风伤人了。 觅罗仙子抬头一看,颇为惊讶,上次蓝鹊仙子是驾驭狂风,如今又来了个龙卷风,这蓝鹊仙子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她当即脱离了与金蝎公主的打斗,跃到风白身边。风白抓起她的手,往一个方向快速飞离。 谁知那龙卷风却自后面追来,速度之快,竟比得上风白二人万年造诣的凌虚术。风白暗叫不好,这可往哪里躲才躲得掉? 急飞一阵,风白远远地看见了前面的北海,当即拉着师傅往海面飞去。 到了海上时,龙卷风已贴近了身后,呼呼之声尖锐刺耳,动人心魄,连衣襟也被卷动了。风白拉着师傅往海里急潜,借着避水石之便,瞬间下潜到数十丈深处,这才停了下来。 抬头上视,海水竟被搅动了,并形成了一股急速旋转的水柱,很显然龙卷风并未散去,正在大量地吸起海水。 风白觉得不够安全,继续往深海下潜,一边往一侧移动,好让蓝鹊仙子找不到自己二人的位置。 约是游得够远了,二人才停了下来。觅罗仙子问起蓝鹊仙子因何未死,风白只好实话实说。 觅罗仙子也不责怪他,只道:这些妖魔会阻碍我们找寻灵石,若是她们继续纠缠,便应毫不客气地把她们杀了。 风白点头相应,道:觅罗,你的玉女刺好生了得,竟然一下就击毙了孔雀魔王,可说是为我们除了一大劲敌。 觅罗仙子微微一笑:我也未料到玉女刺有这等威力,想来也是孔雀魔王命该如此,我情急之中使出玉女刺,本来只是试试它的威力,却阴差阳错杀了孔雀魔王。 我若是知道玉女刺能破他的金身,至多将他打伤,作为制衡他的一种方式,毕竟孔雀魔王能修炼到这么高的境界,也不是一件易事。 风白嗯了一声,见她略有悔意,便岔开话题道:觅罗方才看见旁侧那个长着虎须的男子了么? 觅罗仙子微微一愣,不明白风白什么意思,道:看见了,怎么了? 此人叫震山虎,他有个兄弟叫啸林虎,人称长白二虎,据说五千多年前他们兄弟作乱中州之北,被上古三仙所制,昆仑仙尊趁啸林虎重伤之时抽了他的虎筋,师傅可有听闻此事? 觅罗仙子一呆,立时明白了风白话中之意。她瞧了瞧手中的虎筋鞭,道:难道这根虎筋鞭是昆仑仙尊放在我身边的? 不止是这样,你还记得当日昆仑仙尊下凡替你求情和相赠灵丹之事吧? 觅罗仙子一听,明眸瞪得大大的:难道昆仑仙尊与我有什么渊源?难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觅罗你极可能便是昆仑仙尊的女儿。 这……我若是他女儿,为何我在天山一千年,从未见他前来相探?那时他还没有飞升登入天界呀。 所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可是能有什么隐情,竟然让他数千年来一直不肯相认? 这个,依我看,或许跟觅罗你的生母有关。 我的生母? 对,上古三仙皆生性风流,为此少不了欠下一些情债,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昆仑仙尊才不肯与你相认。 可是……我还是理解不了,就算他负了我生母,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觅罗你可是和真龙第七子狴犴相熟? 觅罗仙子秀眉轻蹙,摇头道:不熟,这跟狴犴又有什么关联? 当日我在无边苦海时,曾听狴犴提起过你,他似乎对你有所了解,但是又没有多说什么。我感觉他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我们能找到他,倒是可以向他打听打听。 那狴犴现在在何处? 很遗憾,许久前在云梦大泽他为了掩护我和朱雀神女逃跑,与他的二歌睚眦为敌,之后便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觅罗仙子闻言沉默起来,半晌,却无奈地叹了一气。 风白,你说极乐之野的木棉婆婆会不会与我有什么关系?觅罗仙子忽道。 这个……觅罗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见她时,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而且她对中州的神仙颇有怨念,会不会就是昆仑仙尊负了她,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风白一听,顿时觉得不无道理,道:那就可以找木棉婆婆问一问此事,不出意外的话,她此刻应该还在云梦大泽。 那我们这就回云梦去找她问个明白。觅罗仙子眼睛里放出光来,但下一刻,却瞬即黯淡了下去,不行,我们还没找齐灵石,不可为了个人之事放弃挽救中州的大任。 这也不是放弃,只是会耽搁一阵子而已。风白道。 算了,我们还是先找灵石吧,反正五千多年我都这么过来了,身世之谜晚一些解开也是一样。 风白点头相应,二人即慢慢浮出了海面。张目四顾,视线内已没有了龙卷风的影子,倒是看到诸仙在海面巡游,或驾着坐骑,或凌虚飞行,似乎正是在搜寻自己二人的下落。 但见二人出水,诸仙纷纷聚拢来,皆道好险。觅罗仙子建议众仙回到岸上,合议找寻灵石的事宜,众仙遂一起往岸上飞去。 到了近岸,却见海面上浮了不少尸体,奇形怪状,皆是海中的鱼虾鳌蟹和各种海兽所化。风白一看,似乎正是九宫煞神的手下。众仙皆是好奇,这些海怪是怎么死的? 细看之下,他们身上有刀剑留下的创口,有的甚至还在冒血,将周遭的海水都染红了。再一细看,此处不就是蜮人巢穴的附近吗,难道九宫煞神果真再次挑起了与蜮族的纷争? 正思忖时,却有一具蜮人的尸身自水里浮上来,毫无疑问,水里正发生着一场混战。 风白正想潜下去看看,忽听嗖嗖之声响起,有人自水里急蹿而出。放眼望去,正是九宫煞神父女,以及北海妖王和鬼蜮等人。 一出水面,他们都往岸上疾飞,九宫煞神父女似乎想要逃跑,北海妖王和鬼蜮等人则在后面紧追。 诸仙当即也追了上去,只见九宫煞神父女已在岸上被对手堵住,两拨人二话不说,斗在了一处。 只听北海妖王道:蜮族的兄弟姐妹们小心了,不要把煞神女儿的脸弄花,弄花了就不美了。 九宫煞神虽然失去了两只手,但还有四只手,比之常人还是有很大的优势,但是仙姬、灵姬二人修为较低,令他颇为掣肘,不多时,九宫煞神便负伤了。 九宫煞神拼死顽抗,竭力保护两个女儿,但因实力悬殊,便不断地增添新伤。最后被蜮王夫人一匕首扎进了胸口,当即颓坐在地上,失去了反抗之力。 北海妖王哈哈一阵大笑,得意道:煞神,你真是不知死活,你若是带着两个女儿远走高飞也便罢了,却居然带着一帮脓包手下想来围剿我们。你也不看看你的这些手下是什么货色,全是臭鱼烂虾,我真是佩服你送死的勇气。 九宫煞神知道自己存活无望,可怜两个女儿将要遭殃,此时他全不理会北海妖王说什么,只将目光投向风白,道:风白兄弟,求你救救我的两个女儿,不能让她们落在北海妖王的手里,求求你了。 风白想起九宫煞神和仙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没有心思可怜他们,便道:你的事已与我无关,你求我也没用,我不会答应你的。 九宫煞神一听,心内着急,竟艰难地换了一个身姿,跪向了风白,还一边抽打自己的脸面,道:我错了,我不该恩将仇报,我该死,但是求你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救救她们,我求你了。 说着他又对两个女儿道:仙姬、灵姬,快给风白兄弟跪下,求他保护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让北海妖王掳去,这个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二姬只好向风白下跪,仙姬也向风白哀求起来,只有灵姬,自顾自地流泪。显然她知道父亲做了错事,才招致风白冷眼旁观,此时此刻,她即便有意替父亲赎罪,却已不好意思求得风白的原谅。 见风白一直无动于衷,灵姬终于开口了,道:风白小仙,我知道我们父女欠你太多,我也无脸求得你的原谅,我们父女所遭受的一切,或许都是自作自受。 但是在被北海妖王掳走之前,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父亲,他很快就要死了,我不想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风白看着她泪如雨下,心里极不是滋味,若非九宫煞神是非颠倒,恩将仇报,自己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父女落得如此下场。最叫人同情的莫过灵姬,在这个节骨眼上,竟丝毫不考虑自己,却只想着父亲的安危。 灵姬,我若说不想救你父亲,你会作何感想?风白道。 我们父女对不起你,你不救我父亲,灵姬也不敢有什么想法,但是……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救他,他就要死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你快救救他吧,求你了…… 风白眼睛一闭,心里纠结得难受,灵姬啊灵姬,你这么善良明理,怎么偏偏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耻的父亲,你也是够倒霉的,跟着这么个父亲受罪,到如今弄得自身难保,可怜呀可怜。 风白思虑良久,还是不想搭救九宫煞神。他睁眼看了看灵姬,只见她呆呆地目视着重伤的九宫煞神,似乎已经绝望,除了眼泪默默淌下,再无任何言语。 好吧,灵姬,这是我最后一回帮你父亲,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会管你父亲的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父亲自作自受。 灵姬一听,顿时露出欣慰之色,也未言谢,只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却听蜮王夫人愤道:风白,你小子屡屡坏我蜮族大事,上次你救了九宫煞神,他转而就来祸害我们,今次你要是再敢救他,我们蜮族就算只剩最后一人,也要对你追杀到底。 但听蜮族二字,诸仙皆是一怔,想不到传说中的蜮人果然存在,难怪他们虽有人的身躯,背后却长着两个大大的鱼鳍。传说蜮人能含沙射影,却不知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风白知道等下自己动手救治九宫煞神时势必会受到蜮族和北海妖王的阻挠,遂将炼气祭了出来,同时对觅罗仙子道:觅罗,蜮人会从口中喷射一种含有奇香的毒性体液,被沾到或是闻到香味都可能中毒,你们要小心了。 他这话声音不小,并非只说给觅罗仙子一个人听,诸仙闻言,除了朱雀神女祭出的是混元金魄,其余皆祭出了炼魂,只有轻云一人因修为太浅,尚无力以灵气外守,故而没有法魂护身。 风白不禁意外起来,想不到久不相见,各人都有了自己的护身法魂。不过也不奇怪,昆仑、蓬莱、无量三仙皆有师承,只要修为到了一定阶段,自然就可以秉承师尊所研修的法魂。 蜮族和北海妖王等人一见,也是意外不已,想不到风白一行皆非泛泛之辈。中州之人善炼法魂,说的可是一点也不假,这法魂虽然在敌方的绝对优势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在同等造诣下,却可以很大程度地减免所受的伤害。 只是法魂虽好,却难以修炼,只有遵循正统的道法体系,才有机会炼成。 风白接着便蹲下身去,拔出了九宫煞神胸口上的匕首。好在这一刺刚好避开了心脏,却又未深入到肺脏,是以九宫煞神得以保全。拔出匕首后,风白即在伤口上敷了一些仙药,再叫灵姬按住伤口止血。 北海妖王和蜮族众人眼睁睁看着风白救人,又哪里敢乱动? 便在这时,忽忽忽一阵人影闪动,有四个人同时落在了场外,转头一看,正是蓝鹊仙子、金蝎公主、北极圣母和龙鱼老祖四人。 北极圣母道:鬼蜮,想不到你们蜮族又回到了北海,如此甚好,方才我在附近目睹了你们和九宫煞神的厮杀,也听到了你女儿的话,看来我们与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便是风白这小子和他的同党。 略略一顿,她继续道:如今我们若能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或许我们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鬼蜮略一思索,蜮王夫人却抢先道:好,那我们便联手对付他们,我忍风白这小子很久了,只要杀了他,既可解我心头之恨,又扫除了清理九宫煞神的障碍,清除了九宫煞神,我们蜮族在北海才有生存之机。 北极圣母一听,不禁笑着点头,遂转向了北海妖王,道:圣王,你怎可看? 我加入你们,我也忍风白这小子很久了,还有煞神,我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北海妖王道。 北极圣母满意地点点头,对风白道:臭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到处管他人的闲事,引来众怒,今日我们便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风白冷笑一声: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今日小爷若是怕了你们,便把名字倒过来念。 言毕转向轻云,道:轻云,你和无量前辈先退到后面去。轻云闻言点头,即扶着父亲往后退开,以免等下混战之时被误伤。 风白又对灵姬道:灵姬,你们父女也退开,越远越好。灵姬、仙姬即搀了九宫煞神,也退到了后面。 风白转向诸仙,按道行的高低分配了一下对手,朱雀神女对付北海妖王,觅罗仙子对付北极圣母,昆仑大仙对付鬼蜮,蓬莱大仙对付金蝎公主,祖海对付蓝鹊仙子,绿萝对付蜮王夫人,自己则对付龙鱼老祖。 这样基本是一对一地与对方的主要对手开战,至于花紫、花白和另几个蜮人,由于他们道行较浅,则不用派专人对付。在这样的对阵中,己方在造诣上基本上是略胜或持平,只有祖海对阵蓝鹊仙子或可能吃亏。 对手分配好后,混战便开始了。一切都按风白预料的情况发展,诸仙非但没有感到压力,反而个个都觉得能够战胜对手,只是或早或迟的问题。便连风白认为可能吃亏的祖海,其实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战斗正酣之时,意外发生了。不知是谁在风白背后偷袭了一掌,嘭,将风白打飞至二丈开外,风白跌扑在地,非但炼气被破,人也受伤了。 风白翻转身一看,只见所有人都在忙着与对手交战,根本无人有机会偷袭,那是谁偷袭了自己?他当即想到了会隐身的绝隐老仙和天风,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不好。 也便这时,又是嘭的一声,却是师傅遭到了偷袭,结果跟自己一样,人被打飞,炼魂被破,倒地受伤。 风白当即大呼:觅罗,快用灵石照出隐身之人。 觅罗仙子当即依言而行,取出红色灵石,忍着伤痛将灵气灌进了灵石之中。周围顿时被一片红光所照,场中所有人都因这突然出现的光芒而停住了手。只见场中赫然多了一个绝隐老仙,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又几时混进了战圈之中。 显然他就藏身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或是听得此前的激斗之声,这才前来看个究竟。发现是风白等人,便想抛砖引玉,试图引出红色灵石的下落。 绝隐老仙一见此计奏效,便面露诡笑,向着觅罗仙子的灵石伸手一吸。觅罗仙子见状,当即死死握住,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却不由自主地向绝隐老仙滑去了。 不可思议的是,绝隐老仙却伸出另一只手,运气将觅罗仙子的身躯向外推。一只手向里吸,一只手向外推,在场之人几时见过如此高难度的操作?无不目瞪口呆,简直惊为天人。 按理,吸和推完全是两个相反的行气路径,可是绝隐老仙却能够一心二用,可见其对灵气的运用已到了无上的境界,莫说凡人,便是天神,也未必做得到。 觅罗仙子仍是死死地握住灵石,一只手已被扯得要断开了,她痛呼道:风白,快想办法阻止他。 风白这才如梦初醒,当即也不顾身上的伤,强行向绝隐老仙射出了几粒冰渣。绝隐老仙身体一偏,将之躲过。 但是风白的后手又击出了几粒碎冰,绝隐老仙并不知风白的极冰大法如此了得,加之双手都在运气,注意力全在觅罗仙子身上,这第二击便没躲开,嗤嗤几声,碎冰悉数自他的左肋射入,斜斜地从背部穿出。 绝隐老仙痛哼一声,手上不自觉地便停止了运气。他自知已无机会夺取红色灵石,当即使出障眼法,欲逃之夭夭。 风白一见他隐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右掌急推,向他隐身处打出了一道极冰之气。嚯,寒气瞬间凝结成冰团,虽然不大,却正好将绝隐老仙冻住了,只露出了双肩和一颗脑袋,犹可见绝隐老仙倾斜的身形,正作飞行之状。 风白大喜,想不到胡乱一击竟然凑效,为防止绝隐老仙挣脱,当即再次打出了一记极冰大法,将绝隐老仙裸露的部分也完全裹进了冰团之中。 风白这才喘了口气,接连咳了两咳。在夸父精气的濡润下,他的伤势很快便痊愈了。 觅罗仙子见绝隐老仙被冻住,这才将红色灵石收了起来。 此时北极圣母却大喊一声:大家别愣着,现在觅罗仙子受伤了,我们正好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言毕飞身而上,一剑直刺觅罗仙子前胸。 风白当即急挥一掌,将飞身而起的北极圣母冻在半空。同时左手掌心激射一缕极冰之气,打出一颗碎冰,直击被困的北极圣母。 碎冰直穿冰团,射入了北极圣母的腹部,穿透她的腰身,又从冰团的另一侧飞出,跟上次击穿天风的情况相似,只见鲜血瞬间自她腰身后面的创口喷出,往碎冰在冰团山留下的小孔流去。 本要再次开启的混战瞬即宣告停止,众人皆被眼前的一幕所镇,呆呆地作观望状。 风白再次祭出炼气,以防遭到蜮人的攻击。之后,他挥掌重重地击在了裹住绝隐老仙的那个冰团上,嘣,冰团变作粉碎,绝隐老仙也自冰团中跌了出来。 风白一个箭步上前,将绝隐老仙抓住,伸手自他身上摸出了蓝色灵石,揣进了自己的腰间。 风白看了一眼绝隐老仙,只见他面如死灰,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先受风白碎冰之击,后又被风白掌力所震,此时已软作一滩烂泥。风白将他掷在地上,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风白目光如剑,在龙鱼老祖和北海妖王等人脸上扫过,正色道:尔等还想再打么?若是不想,便趁早退去,若是想,我们绝对奉陪到底。 龙鱼老祖望了一眼北海妖王和鬼蜮,轻轻摇头,示意此战已无胜算,干脆放弃。之后,他对风白道:我们不打了,我们这就离开。 言毕打碎了冰团,将北极圣母救出,也顾不得给她处理伤口,便与蓝鹊仙子和金蝎公主离去了。 这边北海妖王和鬼蜮等人也随后离去,走到海边,潜入到了海中。 风白这才将觅罗仙子扶起,给她服用了一粒仙丹。觅罗仙子缓了过来,将红色灵石交给风白,叫他将之融入蓝色灵石之中。 风白便将两颗灵石置于掌上,只片刻,两颗灵石便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鹅蛋大小的深蓝色灵石。 众人皆喜,寻寻觅觅那么久,终于找齐了五颗灵石,也算是大功告成。 尤其是风白,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欣喜地望着觅罗仙子,仿佛在说:我们终于可以回中州,在天山过安稳日子了。 觅罗仙子却道:灵石是找齐了,还需将之与刑天斧合铸,当今之世,恐怕只有锻神有此技艺,我们还是先回中州,带上刑天斧前往天荒古镜,找到锻神再说。 不,锻神现如今或许正在云梦大泽,我们还是先去云梦找他,风白道。 哦?看来风白你定是在云梦见过他,觅罗仙子道。 没错,风白道。想到昆仑大仙或许尚未知晓昆仑宫被焚一事,他便转向了昆仑大仙,昆仑前辈,你可知昆仑仙宫被焚之事? 昆仑大仙惊愕不已,几乎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风白道:昆仑宫被焚?你是说昆仑仙宫被火烧毁了? 风白点点头,不止是昆仑大仙,除觅罗仙子之外的其余诸仙皆惊诧万分,风白便将真龙父子强闯灵池,之后昆仑宫莫名被焚之事说了,说到自己去云梦调查此事,偶遇了前往云梦大泽找寻女儿和试图弄清鬼冥公子身份的锻神。 昆仑大仙怔立在地,半晌未回过神。 觅罗仙子道:待我们回到中州,昆仑和神女可以先去调查此事,寻找锻神之事则由我们去做,若果真是真龙父子烧了昆仑宫,那便是龙族祸乱中州的开始,我们便应该及时制止他们,以防他们对中州造成更大的混乱。 也好,昆仑大仙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风白道。 诸仙皆点头相应,纷纷召来自己的坐骑。 风白转视九宫煞神父女,道:煞神,你既已得救,以后好自为之,最好是找个隐蔽之所藏身,免得连累你的两个女儿。 煞神却一脸为难之相,道:风白兄弟,救人救到底,你还是先我们跟着你,等到了安全之所,我们再自行安排,可好? 风白一想也有道理,即点了点头。九宫煞神大喜,连忙言谢,往日的傲慢之态一扫而光。 风白扶了觅罗仙子跃上鹏背,灵姬姐妹则携着九宫煞神跟上,其余诸仙也跃上了坐骑,众人一起往南飞去。 大概飞了二百多里,风白便将九宫煞神父女放到了地面上,接着继续与诸仙回往云梦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