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间雪融香》 引子1神相世家 这是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一群人的传奇故事,在他们的传奇故事中,你会发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是让人敬仰的,所以在开始我们故事之前我想先给你们介绍几个人还有几件事情。 世人都以长江以南为江南,而且都说江南是个很好的地方。 说江南是很好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温暖的气候,而是因为说到江南马上会让人想到水乡,温暖柔情的江南水乡。女子谓水,江南的女子给人的印象自然也就格外的柔情似水了。 如果说下着雨的江南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诗意,那么刚刚停雨后的江南就是对诗意最后的总结了。 竹亭荷塘边,温茶凝神思。这如诗的语句是在诉说有那样一群人在雨后都会出现在竹亭,都会温上茶想一些喜欢的事情。 沉静的气氛安静的人。 “陈相师真的不知道最后那几只喜鹊会在何时赶去神鹊山筑巢吗?想当初神雀山的事情是你最先告诉大王的,但是现在却搪塞着一直不肯道出结果。透过这竹亭的水潭您几次回禀大王的结果都是看不清楚,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看不清楚还是看清楚了之后又不肯说呢?我还想说的是有些事情您是知道的,大王那边等您的这个消息可不是等了一天两天的时间了,陈相师我看您今天如果还不能给大王一个确切答案的话,恐怕会让我回去很难复命而且还很难做人的。你告诉我确切的答案对于你我都是有好处的。” 竹亭外通道上整齐的站立着一队全身盔甲手握刀剑的军卒,在军卒的最前面一个将军装束的青年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握长剑慢慢的走进了竹亭,他走的很慢,似乎是很有意识的要走这么慢,他慢慢的走上前来然后将手里的一把长剑轻轻的放在竹亭内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瓷缸上。 这么大的瓷缸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养鱼的,但是这个瓷缸内却只盛有清水,非常清澈的水。偌大的竹亭的正中央放这么大的一个瓷缸不知又是为何呢? 这就是神相世家的水潭,传言神相世家的传人能够透过水潭洞穿世间万物的因果轮回。 在瓷缸的另一面的竹榻上很是讲究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茶具,而在竹榻的前面一个身穿洁白衣衫的中年男子就如同摆设讲究的茶具一般非常规矩的端坐着,和他一样如同摆设讲究般的人还有一个,是一个衣着粉红衣衫的女子,只不过她是侧跪着的,她的样子就如同摆设很讲究的茶具侧跪在了他的身旁为他煮茶倒茶。她身上的衣衫很是宽大,如果你的眼睛看的在足够的细心一点,你就会发现女子其实已经身怀六甲了。 面对这样一群盔甲鲜明的兵卒还能做到如此的讲究沉稳,这样的反应足够说明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平凡之人。 “大王那边可是一直在等您的答案陈相师,要知道这抗旨不从的后果可不单单是一个死字这般的简单,那可是关乎名节家族的大事情。”将军装束的青年人语气有点加速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而且将后果的词句说的是咬牙切齿。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语,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竟然是粉红衣衫的女子慢慢的为白衫男子注满一碗香茶。 “大王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了,这出皇后的事情是你先说的,那么这皇后的天命人选可就是万万不可来自北面那个方向的,而是要出在我们南国这个方向。” “你确定这会是大王的意思吗?小将军还是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的意思我懂,他想干什么我也懂。这筑巢的喜鹊本就是天命所授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够左右的呢?”白衫男子淡淡的回了一句。 “凡人?你敢说自己是凡人?堂堂神相世家的陈仙之陈相师竟然在这竹亭之内告诉我他自己是一个凡人。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凡人府门口那块神相世家的金色王赐招牌作何解释?而你又是怎么会推算出神雀山向南那片山坡上的那个秘密呢?这是我最后一次很客气的同你说话了,临来的时候大王其实已经特意吩咐过,你痛快的说出答案和不说出答案完全是有两个结果的,我现在最后在请教你一次,你到底是说出答案还是不肯说呢?”将军装束的青年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已经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指在了竹榻上面那些摆放讲究的茶具上。 白衫男子没有反应,倒是粉红衣衫的女子惊吓般的向后挪动了几下身子。 破碎声,非常清脆的破碎声。就算是一个对瓷器的外行的人都能从清脆的破碎声音中很精确的判断出竹榻上的茶具每一件都是精品的上品。竹塌上这一整套茶具对于茶道痴迷者而言似乎都可以跟自己的生命画上等号。 “陈相师你的答案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吗?”青年将军又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你手上的破坏动作是会继续下去的。 白衫男子依旧没有回应青年将军的问话,而是慢慢端起茶具细细的品了一小口茶。 “陈先生沉默的意思看来就算是把这竹亭给你烧了也是不会说的是吧!”领兵的将军说话的时候将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似乎他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需要牙齿咬过之后说出来才解恨。 “小将军的话语可是不能这般去说的,这竹亭可是立国先皇的赏赐之物,真要是烧了的话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粉红衣衫的女子非常和气的说完话语以后慢慢的从瓷壶中倒出一杯香茶,“雨后的温度或许会有些凉,小将军还是先品了这杯香茶暖暖身子定定心神之后在聊事情可好?” 领军的小将军突然间沉默了,粉红色衣衫女子的话语无论谁听过之后都会瞬间沉默的。 人沉默之后往往只会是两种结果,一种是继续沉默下去,而另一种却是杀意的突然爆发。 “陈相师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领军的小将军突然纵身向前将剑抽了出来,抽出来的剑放的很平整,当一把剑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的时候你想放不平整都很难。 小将军的剑很是平整的放在粉红衣衫女子的脖子上,他的剑就如他嘴角扬起的微笑充满着诡异和冰冷。他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很成功的,因为此时陈仙之端庄优雅的姿势已经乱了分寸。 端庄的姿势依然乱了心境自然也就乱了,乱了心境的人其结果只能是任人宰割。 “三年秋分前后,燕云边城中。”陈仙之很是痛快的说出了十一个字。 “陈先生这又是何苦呢?如果早早的说出占卜之后的结果你和我定会省去很多麻烦事情的,单单就说夫人这需要养胎安神的身子可是经不住这些剑光惊吓的。现在既然陈相师已经回了大王的口谕,那我也该马上回去复命是了,陈相师和夫人好生保重千万不要去计较我刚刚冒犯的地方,还有那就是不用劳烦二位出这竹亭行礼相送了。”小将军说完快速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的剑收的很快,快到竹亭中留下了一道寒光。他们人走的也很快,快到就如同他们从来也没有来过这竹亭一般。 “夫君,你快点走,你快点逃。”粉红衣衫的女子突然间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八个字,八个让她的身躯突然瘫软的字。 “玉儿?玉儿你这是怎么了?”陈仙之跪扑过来从粉红衣衫女子的身后抱住了女子瘫软的身体。 “我早就说过大王不是那种能容下你我存在之人,这江南景色虽美但却不是仁君掌舵,现在的北方虽仍存战乱,但苍穹瑞星已出,天下一统祥瑞的盛世总会出现,我想这些事情你只是不说其实你都应该是清楚的。”粉红衣衫的女子说到这里突然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白皙的脖子上快速的泛出一道浅红色的剑伤,鲜血伴随着她的咳嗽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领兵的小将军刚刚没有好好的收回他的剑,而是非常坦然的在收剑的时候下了杀手。这是他自己的临时决定的意思还是来时王上已经所交代过的意思呢?其实现在不管是谁的意思对被尊称为神相世家的陈仙之来讲都没有多大意思了,因为他所爱的的人和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会离他逝去的。 “不要管我你快逃快逃,大王杀意已出是不会放过你的。”粉红衣衫的女子每说一句话鲜血向外渗出的就越快。 “玉儿,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陈仙之一边六神无主的说着话,一边用自己的右手按压女子脖颈上的伤口。 陈仙之并不是神仙,这个似乎连神仙都救不了的致命伤口瞬间就向他阐述出了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是肌肤相贴却已经是阴阳相隔了。一个是没有灵魂的活着,而另一个却是看似有灵魂的死掉了。 陈仙之没有逃,他没有听自己夫人玉儿的嘱托,他留了下来大张旗鼓的为自己的夫人操办丧事。三天后大王发布了一道圣谕:神相世家陈仙之勾结北国意图谋反本应处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但大王仁慈看在神相世家曾有护国功劳的情份上网开一面赐以宫刑以示惩戒。 “宫刑?陈大人这样的下场岂不是比死了还要痛苦。” “你小声些议论此事,这大王的意思你难道还猜不透吗?这样做就是想让他像个废物一样的活着。死对于一个人来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要像个废物一样还要活下去却是很难的事情了。” 皇宫外站立的官员心中都非常清楚,但没有人敢站出来为陈仙之吱声,因为在这个地方这个世上只有装聋作哑的人才能好好的活着。 三年后陈仙之突然间在南国消失了。三年间他每日酗酒僵睡荒野,衣衫不整喧哗于闹市,他种种的表现已经在众人眼中成为了真正的疯子。他逐渐让监视他的人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们也都认为他真的是疯了。疯了的人跟废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当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真的疯了的时候,他突然间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了。 有人传言他醉酒之后自己走进了深湖去捞月亮,但打捞了半个多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还有人传言他是从水路逃亡到了北国,这个结果也没法去证明,但却让那些当初诬陷他勾结北国意图谋反的人津津乐道了许久,他如果去了北国那么勾结北国意图谋反就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了。 南国的宫殿极尽奢华,奢华的宫殿深处有两个隔着纱帘的人正慢慢的说着话。 “大王,这陈仙之的下落我们还要不要在查一查呢?深湖之中已经打捞了大半个月了,真要是死在了深湖恐怕也早已经成了鱼儿美餐了。” “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在北国燕城安排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已经安排妥当。这三年我已经从燕城周围十里的地域高价收购了上万只喜鹊,现在的燕城别说喜鹊了,就连根麻雀的羽毛恐怕都很难找到了。” “很好,这件事情你干的不错。” “大王过奖了,这些都是老奴下应该做的。另外这三年间我按照您的意思暗中派人将南国数千对喜鹊运送到了洛阳郊外,血统绝对出自南国。” 微风轻轻的撩了一下轻纱,四周禁闭的房间怎么会有风透进来呢? “公主的婚事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下了呢?” “大王,当今北方诸多势力政权属大魏最有势力占据着最富饶的藩镇,而且最有可能统一北方,最让人忌惮的是这大魏国国主的身边缺一个让他心境迷离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与大魏交好吗?” “臣下的意思是想让公主去和亲然后绝了大魏国的根。如果北方真的统一了,那么统一的北方势力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我们南国。只有北方各个势力相互攻打混乱不堪我们才是最安全的,只有北方混乱不堪我们才会有机会北伐平定天下的。” “朕的膝下可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的女儿。在者说这大魏国慕容氏可是当今北方精明强干的人物谈何容易变得昏庸无能容易上当受骗呢?” “大王莫愁,人选我已经帮大王物色到了,只是现在当务之急需要让大王封个公主得个名号,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儿才行。” “这个不难,只是你所说的人选来自那里呢?此事进行起来便是不成事必成仁,万万不能马虎的。” “回大王你感觉南派墨家楚墨培养出来的人怎么样呢?” 众所周知墨家起源春秋战国,其势力范围大都活跃在北方,但天道轮回北方大乱汉人南迁,墨家的势力也就自然分成了南北两派,而南派墨家又当属楚墨最有实力了,而留在北方的墨家分成了秦墨和齐墨。秦地的墨家为秦墨,齐地为齐墨。 “赏。”有的时候最实在的话语通常都是一个字的。因为说这个字的人听到了一件非常靠谱的事情。 用一个假冒的公主去祸患一个国家你认为这是一件能够靠谱的事情吗? “其实如果我们的计划进行顺利的话就可以趁机北伐打过长江天堑蚕食大魏国的。大魏国现在看似人才济济,但内部却并不是铁板一块,有能力有资格的人多了,对皇位惦记的人也就自然多了。” 南国的风景如画,那么人心是否也美如画呢? 陈仙之真的死掉了吗? 风吹牧草现的不是牛羊,而是眼睛中冒着蓝光的狼。 他离开了南国来到了北方,他去了北方的洛阳,他的目的地就在那里,但是他又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他在洛阳的郊外只待了一天就匆匆离开了,他又从北方折西进去了草原。他为什么要离开南国这个原因很好解释,他这是想活命。但是他现在离开北方进入这有些荒冷的草原就很难解释了。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呢?他真的会去荒冷的草原吗? 这其实很好解释,他想报仇。 “三年秋分前后,燕云边城中。”这句话其实是一个谎言。他对南国的大王庸君说了慌。他去过洛阳旁边的神雀山,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似乎只会出现一次的秘密。 他选择了离开。 他离开的几日后,神雀山下方圆几里之内的村庄变成了废墟。究其原因有两种说话,一是说匈奴人南下打草谷的时候掳走了的人口,而另外一种说法是两队人马火拼造成的。 神雀山上的图腾到底有没有成型,都可以看来这天意真的是不可违的事情,所以他去了漠北,他一定要在广阔的漠北草原上找到那个人,找到那个能为你自己的妻儿为自己报仇的人,找到那个能结束乱世的人。他要将自己的平生本领教授给这个人,一个跟神雀山传说有关的人。这个人又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神相世家源自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中的阴阳家,而这陈仙之又是这阴阳家之中最出色的传承者。 一代阴阳家绝了子嗣,想来这天机真的是不可轻易泄露的。 秀美的江南被世人称作南国,南国之主虽心中存有北伐安定天下的意愿,但却在治国安邦用人的策略上猜忌不定,就比如其势力范围内的苗疆之地,虽是臣服的关系,但却是各自为政的局面。 北方中原虽大部都是大魏国的天下,但是氏族门阀之间的关系却是正脸客气的微笑背后却是藏刀所向。 西北是匈奴人的大草原,这个由夏朝灭亡逃亡到草原的夏朝贵族后裔建立起来的势力其实跟中原的汉民颇有渊源。 中原东面齐鲁大地的半岛地域有一个由北派齐墨建立的“东莱神郡”小国,地域虽小却是能人异士辈出之地,传言春秋时期百家争鸣之时各家的后人都聚集于此能人辈出。“东莱神郡”小国的当家国主传言很是神秘也很奇特,据传有五个人,而他们商量议政的宫殿内放置的也是一张显示身份平等的圆环桌。东莱神郡地域虽小,但其因为固守边界的城池闸口之内有精巧的守城利器,稳稳的在乱世的中原生存了下来。东莱神郡中有两个相互之间都彼此看不顺眼组织:破甲门和治甲门。两个互相竞争的组织却造出了天下间最优良的利器和最坚硬的防护兵甲。俗语,:东莱神郡人才出天下平。 在中原的东北面有一个以苍鹰为图腾的部族。有传言这个部族的祖先出自常年积雪的深林之中,但也有传言他们来自海外,这群人的地盘虽小,但是人人皆兵,所过之处往往人畜不留。这群人生活的地方称为“北狐崖”,这群人被中原人称为“狐崖人”,他们的军队称为“狐崖兵”。 这就是此时中华大地的格局,乱世乱局的现状。 这神相世家的陈仙之到底能去那里呢? 南国真的秀美吗? 南国真的很秀美。南国的雨美,花伞下的女子更美。 “小舞有人找你啦!”临湖的渡口一个身型臃肿的中年老婆子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她喊得很是大声,似乎想让整个渡口的人都听清楚她的大嗓门。 一把撑开的花纸油伞拉扯着一个身影从湖边的大船上飘荡了下来,花纸油伞遮住了大半个身影和容貌,站立在渡口恭敬行礼的人也只能从碎花裙和婀娜的身姿上判断出是位女子罢了。 “南国司马魏无助见过南派墨家巨子。”渡口上站立在最前方的人身型谦逊的躬身施礼。 渡口的此时此刻又会是怎样一种风景呢? “南国司马大人不必多礼,您所求于我的事情我已经事先知晓一二了,这件事情虽然违背于墨家非攻的思想,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都是需要多加些价码的,一天之内我需要你将一个人的头颅放在我的面前,如果你能做的到你所求于我的事情才能够和我商量,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司马大人能不能做的到呢?”花纸油伞已经抬起,花伞下一位相貌俊俏的小姑娘用哼着鼻子的语气淡淡说着话,她的样子很调皮可爱,能将想要杀掉一个人的事情说的如此的轻巧风趣,想来这墨家巨子的眼中是容不下沙子的。 “不知墨家巨子想要谁的性命呢?” “三年前是谁去过听雨亭杀过人我就要谁的性命,这件事情司马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三年前陈仙之的夫人死在了听雨亭,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虽然没有几个,但是南国的司马大人魏无助绝对是最清楚的其中一个人。 这墨家的巨子是在为陈仙之的妻子玉儿报仇吗?她们之间又会是怎样一种关系呢? 这事情跟祸乱北方大魏国的利益比较起来,一名小将军的性命跟一只蝼蚁的价值差不多,南国的司马大人魏无助是个很会算账的人,这笔交易怎么做才最划算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而南派墨家巨子的这个要求也是他很容易就能达成的。 撑着花伞的女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风寂舞。你感觉这名字好听吗?其实她的姐姐名字更好听,她的姐姐年长她八岁,她姐姐的名字叫做“风寂玉”。 引子2一个谶语 乱局天下王土分,神雀山崖枯木存,谁若王土一统归?鹊巢轻点凤凰回。 这是一句谶语,这句谶语的来历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但是知道这句谶语的人却很多,知道和明白它的意思的人也很多。普天之下乱局已经存在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时间了,各地的割据政权宛如走马灯般的轮番上演,但是当这句谶语出现并开始流传广泛的时候,洛阳偏北的一处从来没有人去在意的小山坡却突然间吸引到了天下间所有当权人的注意。 小山坡树木众多背山向阳,一条没有名字的溪流在山脚下蜿蜒流淌着。溪流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它围绕着的小山坡在当地老百姓的口中却世代流传着一个很是响亮的名字:神雀山。 为什么这座小山坡会有这样一个奇特的名字,这个问题连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都是说不清楚的,但是他们却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一个黄昏他们都会看到密密麻麻的山雀成群结队的从密林中飞出飞进来回穿梭。山中树木高大野果昆虫的种类繁多,山雀自然也就多不胜数。 生活在山下的当地人似乎已经适应了山雀的叫声,它们的叫声如同晚归的召唤,敦促着勤劳的人们回家安息。这样的情况在当地人的眼中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但是突然间某一日的黄昏时分传来的一声喜鹊的鸣叫瞬间让当地人的心境宁静了。 “这里怎么突然会有喜鹊的叫声呢?我活了快五十多年头一次听见喜鹊的叫声。这喜鹊来到这神雀山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兵荒马乱的乱局连喜鹊也会像逃难的流民一般到处迁移的,它们是迁徙到这里足以证明咱们这里吉祥如意。” “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天底下战火不断,我们这里倒是太平的很呀!就算方圆十里的战火纷飞也没有殃及到我们这里。” “菩萨保佑我们呗!我可是听说咱们这座小山里面可是住着保佑安宁神仙的。” “我看你小子八成是中邪了吧!我看你小子想的不是住着神仙,我看你是想着山里住着仙女才是对的吧!” 暮色西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外,一老一少端坐在一个用树墩做成的桌前嘻嘻闹闹的说笑着。 “我可是听说这喜鹊可是吉祥的飞禽,它既然出现在我们这里,是不是会预示着我们这里会有好事发生呢?” “才一只喜鹊能有啥好事发生?也许这只是一只匆匆而过觅食的喜鹊罢了,真要有好的事情发生总要留在此处在山上搭个窝住下才好。” 从这一天起,神雀山在黄昏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成群结队的麻雀,取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多的喜鹊争鸣的叫声,当地人虽然已经适应了喜鹊的叫声,但是有的人却也已经开始产生了厌烦。 就在他们感到厌烦的时候,当地有些眼尖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件看似颇有些让人感觉神奇的事情,在神雀山向阳的南山坡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喜鹊的窝棚,枝条搭建而成的窝棚就如同黑色的棋子点缀在山坡的树木之上,看上去特别的醒目刺眼。 “这喜鹊真是会找地方筑巢,这山林之中飞虫野果杂多,看来这喜鹊是驱赶走了麻雀独占了这神雀山呀!”这是当地人看到喜鹊窝棚之后的反应,但是那些如星星点缀的喜鹊窝棚在一个路过的道人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景象和另一种阐述。 “这喜鹊窝棚点缀而成的凤凰图案看来也只差头部了,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啊!看来这世间真的是要出一位了不起的皇后了。却不知这最后的几只喜鹊何时能赶过来何时筑巢呢?这凤凰的图案已经出现,看来这天下势必终究将要掀起一场大的风起云涌了。” 道人的自然自语突然间停顿了一下,他慢慢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已经干裂的嘴唇,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划几下之后缓缓又说道,“不过说来也怪这凤凰成则皇后出,如果不成则到头来也只会是一场空啊!那这剩下的凤凰头部不知何时能成呢?” 这是道人临走时喃喃自语说出的话语,他这看似疯癫的话语听到的人不少,传言的人也不少,但是又能有几个人彻底相信他明白他所说话的意思呢? 神雀山地处北方洛阳偏北的地方,而洛阳地区自汉朝起就被视为帝王龙脉的发祥之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用喜鹊窝棚拼搭出现的凤凰图案,此中所蕴含着的深意并不是普通人所能够理解的。 喜鹊窝棚拼搭的凤凰图案还没有成型,那么最后的几只赶来筑巢的喜鹊当真会来吗? 最后的几只喜鹊搭建的窝棚如按天意不出意外必定是头部,这头部显然是最为重要的,是不是这喜鹊来自什么地区,那这了不起的皇后就出生在那个地区呢? 这不是一个问题,相反的这似乎更像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笑话,在或许这也许本就是一个天意罢了! 天意也是人意,知道此中玄机的人动手了,知道那个谶语的人也动手了,反正想得到天下权势的人都动手了。 正所谓事在人为意不假,而这天意却又又是不可违背的。也许有的人虽然忙忙碌碌拼尽全力到头来也只会是在做一场空欢喜的美梦罢了。 “听说了吗?咱们村后面的山神庙中最近来了一个妖人,你知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呢?” “妖人?大晚上的你说妖怪不要吓唬人,你当真的见过妖怪吗?”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妖人其实就是受过宫刑的人,我看那人的相貌堂堂以前肯定会是朝堂上的大官。” “朝堂上的大官?当今乱世朝堂众多,说不定是那个覆灭朝堂的遗祸罢了,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这个自然是必须的,他向我讨水喝我都未给他。不过你看说真的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你我生平见过最大最亮的一次。” “的确是,这月亮今晚看起来真的很特别。”神雀山的村民晚饭时分总是不缺谈论的话题。 村民口中山神庙中的妖人其实就是陈仙之,他来这里是找人的。他能顺利的找到此地对他来讲是兴奋异常的,不过他的兴奋很快就冷却了下来,此刻的他已经卜卦了十几次了,每一次卦象显现出来的却都是不成卦的散卦,他想今天他摇出的卦相这是怎么了? 冷清的夜风来回穿梭着山神庙,它在轻松的吹灭了烛光以后,明亮的月亮依旧不输烛火的光亮继续照亮着庙中一切。悲凉的气氛陡然而生,这悲凉气氛虽然瞬间就爬满陈仙之的心境,但是今晚明亮的月亮却也瞬间告诉他今晚卜卦为何全是散卦的原因了。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已经不需要在这里停留了。 明亮的月亮恰到好处的点缀在神雀山凤凰图案的头部位置,而那个位置正对应着西北方,他要找的那个人应该不在这里,而应该在北方的草原上才对。 这其实算是一个天机,这个天机不是卦象告诉他的,而是明亮的月亮刚刚告诉他的,而这个秘密月亮也许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告诉人间第二遍了。 今晚满月,万事圆满。今夜有风,万籁俱生。 三天后,一个奇装异服的中年人也来到了这里,他看着留有痕迹的山神庙试探的询问当地的村民。 “你问的是那个疯癫的妖人吗?他在山神庙中待了几天之后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带了好多水囊,好像是往那个方向走的。”回话的村民用手指了指出村的西北方向。 “那先谢谢你了,为了感谢这个请你务必收下,只是今天这件事情你再也不要对任何人讲起了。”奇装异服的中年人双手一摊竟然变戏法般的多出几两碎银。 几两碎银真的能买到一个人的口严吗? 五日后,小山村来了一队气势汹汹兵马,刚进村子为首的将军就用长枪挑杀了窝在村口的一条大黄狗。 “这村子现在归我们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家收拾家当马上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如果还留在这里的人就是意图谋反,就会跟这条贱狗是同一个结果。”将军的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他如果想杀一个人绝对要比杀一只狗要痛快的多。 半日后,村中又涌入了另一队兵马,这队兵马没多讲半句话语就跟先前进入的兵马厮杀在了一起。 原本安宁的小山村此刻变成了人间地狱,在这样的地域中想活着你只能变的比恶鬼更可怕才行。 一个谶语就这样变成了一条能诅咒人间的咒语了。神雀山坡上的喜鹊窝棚最后消失在山火之中,原本枝叶繁茂的山林一片狼藉只留下几十颗乌黑光秃秃的树干孤立挺立着。那里还有凤凰图案,那里还有山林之间的翠鸣呢? 陈仙之去了漠北的草原,而紧跟在他身后的这个奇装异服的怪人又会是谁呢?他能凭空在手中变出几两碎银出来,难不成他是一个会变戏法的人吗? 神雀山上的凤凰图案已毁,那么了不起的皇后还会出世吗?没有人能准确预知未来所发生的事情,那些预知未来说对的人其实都是运气好蒙对的而已罢了。 从来没有进入草原的中原人进入漠北草原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走上了漠北草原的道路就等同于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 陈仙之走上的会是一条不归路吗?那么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一个谶语真的能左右将来的事情吗?没人能够在想清楚之后在说的清楚。 引子3慕容尚的伏笔 其实每一个人有的时候都会在自己的心底问一个这样的问题,“我来到这个世上到底为了什么呢?”这个问题你自己其实是不好回答的,因为你所给的答案并不会让每一个人都满意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只能让后世的人来告诉你。 深秋的雨后总能让人感触到冬天的寒意,就如同现在这季节虽说是在秋季,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是寒冬刺骨的味道了。 健壮的骏马拉着华丽的马车行进在笔直宽敞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速度在泥泞的道路上敲击出还算悦耳的声响。那残落的枯叶此刻就如同落难的罪人被雨水按压地上,而滚动的车轮和踏踏的马蹄就如同邪恶的小人又重重的给已经残落的枯叶又重重的补上了一刀。 马车的前面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开路,后面同样也有钢刀铮亮的马队殿后。这马车行进的阵势是这般庄重威严,想来这车厢之内所坐之人定然不会是一般的达官贵人。 车厢内只有两个人,一个相貌庄重面露慈祥的夫人和一个眉头紧锁的少年。少年的相貌虽然俊朗出众,但是此刻给人的感觉却是阴沉焦虑的,而他那成熟的眼神跟他只有十七岁的年纪无论怎么看都是既不相符的。 “尚儿不要太过焦虑了,那佛家的主持刚刚不是已经讲解过摇出卦象的含义了,卦象是为上上之签,我想你父皇此次平叛亲征定然会平安凯旋归来的。”端庄的夫人脸上强打着微笑对着少年颇有点讨好意味慢慢的说道。 眉头紧锁的少年没有作声,他只是不停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鼻子。 “这次你父皇不让你跟着去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毕竟平叛暴民流寇这样的事情镇压起来定然会血腥一些,但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这天底下总会有很多事情是你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去做但却又是你必须这样去做的。” “母后大人,您所说的这些尚儿何尝不是明白,但是尚儿在这里敢问母后口中何为暴民何为流寇呢?如果这天底下人人都有田可以耕种,又会有谁会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故土成为暴民成为流寇呢?您认为我是在担心父皇的安危处境吗?我其实是在担心您口中所讲的那些暴民流寇,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谁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以命相搏。”少年突然间停住了抚摸鼻子的动作眼睛紧盯着夫人说道。 “你问我何为暴民何为流寇?那我且问你他们都是那里来的呢?”相貌端庄的夫人突然间板起了脸。 “听闻欧阳叔叔的说辞这些流民来自燕云十六州。” “这就对了啊!你父皇现在的势力范围并不在那里,那里是别人的势力地盘,所以他们来到了你父皇的地盘也就自然变成是流民。况且因为这些流民的涌入你父王的好几座城池的秩序都被已经打乱了,杀戮抢夺的事情已经快成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母后,先朝的疆域又何止北面的燕云十六州呢?那数万流民之中难道就不曾有跟我们同姓同祖之人吗?” “大人之事又岂是你这般年纪小儿去多言议论的吗?也不知你的这些思想又是何人教导于你的。想来今日我让你陪我前来进香心中定是一万个不如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呆板的模样,那有你二弟那般的聪慧果断,你二弟所管辖的几个州县钱财一年的时间可是增长了好几倍,那货真价实的铜钱都已经运进了京师。你在看看你,除了整天做些给我心中添堵的事情还又能做了些什么呢?”端庄的夫人已经不在端庄了,这眉头紧锁的少年所说的言辞大概真的将她惹怒了,盛怒之下她竟然将身旁从寺庙恭请而回的菩萨打翻在车厢之内了。 “母后,这菩萨可是你刚刚从寺庙之中恭恭敬敬请回的,却不曾想现在却成了你发泄怒气的器物。您刚刚所说二弟那几个州县的政绩,在我看来完全是急功近利的方法。二弟的那些铜钱都是自己私造的,那是抢夺百姓家的铜镜铜器打碎私造的粗劣之钱,而且甚至连寺庙中的铜钟铜像都抢夺打碎之后化铜用来浇筑粗劣铜钱,然后用这些粗劣之钱去换取老百姓手中的足量之钱,对于我所说的这些事情母后又可曾知道呢?这样的事情幸好只是发生在几个州县,如果在多几个州县定会激起民愤让好事的人利用可能酿成民变的。” “你给我住嘴,你今日所言之词幸好只是在这车厢之内于我说说,如果是在朝堂是在众多朝臣面前诉说这些你可曾想过后果吗?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难道你不曾懂得吗?”端庄的夫人猛然间抬手恶狠狠的在少年的脸上扇了一记耳光,她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已经无从形容,泪珠沿着沿着有点扭曲的面容滑了下来。 少年的左脸颊已经泛红,看来这一记耳光着实打的不轻,但他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倔强的。 打人的人悲伤的哭了,而挨打的人却倔强的没哭。这其中的道理谁又能说清楚呢? “王后夫人您这一巴掌是不是打的太重了些呢?大皇子所说的言辞虽说登不了朝堂而且传出去之后的后果严重了些,但所说的言下之意总归都是实话,而且他心中的出发点总归也是好的,现在这世道之上能有如此心胸开阔之人真是难得啊!您刚刚这样一记耳光虽说解了你一时的痛快,但却没有解决任何的问题啊!依我看有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啊!” 这是谁在说话?这突入其来的说话声音从何而来呢?这车厢之内应该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人才对。 声音是男声,声音是苍老浑浊的,富有底气般的韵律让人听过之后连心神都是发颤的。声音来自车厢外面的,不是来自车厢的前面后面,也不是来自车厢的左面右面,而是来自车厢的上面。 车厢的上面有个人,一个银发鹤骨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了车厢的顶上。他什么时候到的车顶没人清楚,就连环绕在车厢周围的护卫士兵都不曾察觉车厢顶上怎么会突然间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那样有模有样的端坐在车厢的顶上。 有刺客吗?应该不是刺客,如果真是刺客的话恐怕车厢之内的母子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马车已经停住了,护卫的士兵也已经围拢了上来,车厢之内的母子也已经被士兵护卫之下撤到了车厢之外。 银发鹤骨的老者全身上下一袭白衣,这如同缟素一般的衣服穿在老者身上却投射出让人感到神奇般的味道。他微闭的双眼,轻薄的双唇慢慢的说出了几句让人没发去琢磨的话语。 “王后夫人此刻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刺客一样的歹人,如果您信的过我的话能否将身旁的侍卫散开几十步之外呢!因为我有些话需要跟二位贵人慢慢的单独的细细的说道说道。”银发鹤骨的老者的话语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端庄的王后夫人没有做声,这样的事情换成谁都需要定定心神缓和一下的,是不可能瞬间做出决定的。 “仙家老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车厢之顶,想来也不是平凡之人。我母后身体素来孱弱,又加上刚刚被我气急一番身体肯定支撑不住,有什么话语可以跟我说说就可,而我的母后身体孱弱可否先行离开这里呢?” “大皇子果真是个聪慧之人,也是仁孝之辈。你无从担心我会加害你的母后,更无需让你母亲先行离开,既然大皇子愿意自己留下来听听我的话语,那么我答应你可以让你的母后先行离开。” “老仙家看似定然不会是刺客歹人,如果真的是刺客的话恐怕我母子二人现在已经是老仙家手里的亡魂了。既然老仙家如此的敞开心扉,我这一妇道人家又岂是井中之物不明事理的人呢!”端庄的夫人说着向自己的左右甩了甩手,围绕在身边的侍卫竟然有序的退到了十几步之外,而且他们站立的姿势都是背向着两人的。 “母后这样做是不是欠妥呢?” “老仙家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要对王后夫人说的话语并不着急,而且我最后还有一番话会对王后夫人单独说的。”车顶上银发鹤骨的老者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他马上又眯起了双眼,因为他笑了,对着大皇子开心的笑了,他微笑的脸上堆砌起的皱纹将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嬉笑脸上的一条线。 “你想不想为自己讨个好彩头娶上一个很聪明的很漂亮的而且运气还非常好的妻子呢?”堂堂皇子身边怎么会缺女人,这银发鹤骨的老者是不是疯了。 这个问题要怎么去回答才好呢?这个问题就如同长相丑陋的人非要说自己温柔漂亮一样的可笑。 “唉!难道这个问题我问的有些牵强了吗?这样看来问你这般直接你也很难回答了吗?不过这世间万物风云转换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你就算逃避都是无法逃避不掉的。这副用乌木做成的手串你暂且收好,因为这手串佩戴在你的身上对你是有绝对好处的,它会帮你找到我刚刚给你讲的好妻子。”银发鹤骨的老者慢慢悠悠的晃动着手里的乌木手串对着少年慢悠悠的说道,“你敢接着吗?你敢一直佩戴着它吗?” “我当然敢接,这个东西又有何不敢接的呢?”大皇子没有犹豫,他说话的习惯总是张口就来的。 “年轻人敢作敢为虽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过分的相信别人有的时候就适得其反了,如果我在这手串上做了手脚涂抹了毒药岂不是害了你的性命,这样对你来讲是不是太过冤枉了呢?看来有的时候真的需要有个人在你的身边提醒你一下才好。这串手串你记得一定要收好,因为它会帮助你找到一个很好的妻子,这个女子不仅会给你带来好运气的,而且正好可以帮你改改你过分相信别人的习惯,所以你一定要记得时刻将它戴在身上奥!”银发鹤骨的老者先前说话的语气还算正常,但是说到最后自己竟然也忍不住嬉笑了起来,仿佛他后面所说的话语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很可笑。这个老者难道是一个疯子吗?看样子应该是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般让人感觉非常不切实际的话语,但是仔细想来他不应该是疯子。 银发鹤骨的老者扔出了手串,手串的样式很是普通,普通的样式一看就是乡野之间土作坊制作出来的。再者说来凭一个手串就能找到一个妻子吗?这样说来会是一个笑话吗?堂堂的大皇子又岂是需要这样去寻找自己的王妃吗?大皇子现在还没有成年,这样去找自己的皇妃会不会被人看成一件可笑的事情呢?自己的皇妃难道需要依照这样一种方式去寻找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呢?不要轻信别人的事情是你刚刚提醒过我的。”被唤作大皇子的少年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伸手接住了银发鹤骨老者扔过来的手串。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串手串,这手串样式虽然普通,但是戴在你的手上却有能将宫灯点燃的神奇。” “点燃宫灯?您难道要滑稽的告诉我这手串能喷火吗?” “喷不喷火我不知道,但是它能让你知道一件事情,当你能用它点燃一盏宫灯的时候你那个能帮助你带来好运的妻子就出现在你身边了,而且她就是宫灯的主人。” “什么时候?” “当你能用它将一盏宫灯点亮的时候。” “这样那个宫灯在那里?” “大皇子你的事情我似乎已经对你说完了,现在我该对你的母后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我希望你最好能回避一下,还有就是你要学会装疯卖傻,人太过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而且你的性格过于耿直了,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银发鹤骨的老者是不是在故意故弄玄虚呢? “尚儿,你暂且先退下,这位老仙家定然不会为难于我的?” 被唤作尚儿的大皇子心里虽然有些极不情愿,但自己的母后已经发话了。他恭恭敬敬的向端庄的夫人躬身行礼,退出去很远的距离。 “鬼谷老仙家都怨奴家眼拙肤浅,到现在才认出老仙家的真正身份。”这王后夫人怎么突然之间放低了自己的身份,称呼自己为奴家呢?莫非这老者真如她口中所言语的那样为仙家吗? “奥!王后夫人言重了言重了。放眼这北方的天下能做到宽厚爱民仁者见仁的王权就数慕容家族了,今日我此次前来说白了实属为了大皇子而来,不过听见王后夫人刚刚训斥大皇子的话语之后,这才忍不住多嘴想对您多说几句话语。” “鬼谷老仙家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能为尚儿现身前来指点迷津实属他的造化,只可惜这孩子生性愚钝又存有妇仁之心恐怕很难做到一朝天子万骨枯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暂且不去细说,我一会想告诉王后夫人的事情你务必要做到这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做到心中有数就可,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已经知晓此事恐怕会对你有所不利的。” “鬼谷老仙家有事但说无妨,奴家虽是一介女流但却不是贪恋生死之人。既然老仙家刚刚所说世间万物生死轮回皆有定数,奴家又岂能有何惧之意呢?” “那就好那就好,老朽一会儿所说之言王后夫人如果不信权当疯言疯语一笑而过罢了!” “鬼谷老仙家请言述。” “这面相之术虽做不到能将世间万事看透的境界,但是依靠老朽这么多年的经验而语,王后夫人的面相这辈子应该膝下有一子一女,子为长子,女为二女才对。王后夫人我说的这番话语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端庄的王后夫人对于鬼谷老仙家的话语是听的真真切切。怎么回事?自己现在明明是两个儿子怎么会被鬼谷老仙家说成是一子一女呢?她的思维禁不住退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天,然而那一天对她来讲是空白的,因为那天生她二子的时候她因为疼痛昏死了过去。她本想在自己满月之后召见接生婆问个清楚,不曾想为她接生的接生婆在孩子还没有满月的时候离奇坠湖淹死了,而后有传言她坠湖前似乎得了失心疯看到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所以自己跳湖自尽了。 端庄的王后夫人双眼铮铮的看着鬼谷老仙家,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就如同所有的面孔都是多余的点缀,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谢谢鬼谷老仙家能为我指点迷津,这就如同老仙家刚刚所说的一样,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自己心中做到自然有数就可以了。” “王后夫人自然是聪慧之人,老朽在往下说的多了恐怕也都是废话了。” 端庄的王后夫人会相信鬼谷老仙家的话语吗?其实她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没有起因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人面无表情呢? “王后夫人好好保重,我这痴傻呆板的凡人刚刚的话语如果得罪了您,你就权当我疯言疯语一笑而过罢了。在就是说说这大皇子可是非凡之人他日之后定能力挽狂澜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只不过他的好运必须要等到他遇到宫灯的主人将宫灯点亮之后才会到来,在这之前他要做的也只能是自作多福了。” “多谢鬼谷老仙家的指点,我还想说的是……”端庄的王后夫人还没有说完话就发现车厢的顶上已经空空如也了,就如同上面不曾有人端坐过一样。她其实刚刚想说的是能否教导于自己的大儿子,但是这话他没有来得及说银发鹤骨的老仙家就匆匆离去了。 一阵风吹过来是凉凉的感觉,而第二阵风吹来却是成了荒唐的感觉。这感觉对于大皇子来讲太过深刻了,因为他手中的手串给他的凉意感觉特别的真实。这个手串自己真的要佩戴在身上吗?手串上的珠子上刻有金色小字,早于秦朝的战国文字他并不认识。 他在自己的心里很是勉强的笑了笑。而他身旁的母后却在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疑惑,自己真的会有一个女儿吗?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禁不住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看见就会心生怜悯疼爱的女孩子。 女孩子从小多病,常年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女孩子是大将军的长女,她跟自己的二儿子是同一天出生的,她的名字叫欧阳莲。 手里握着手串的大皇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慕容尚。人格高尚的尚。 “尚儿,这个老者给你的手串你要时刻记得戴在身上,因为我相信他的话。” “母亲真的要相信他吗?这银发鹤骨的老者看上去虽不像歹人,但话语之间并不庄重是不是至少应该持怀疑的态度吧!” “那你相信我吗?” “这个……?我当然信你。”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应该相信他啊!要知道此人可是不轻易露面之人,他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只能证明我们是幸运的。你现在还小,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在这之后的几天之内,皇宫之中的宫女们都会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次在天黑张灯之前都会发现年少的大皇子奔跑的如同小鹿一般穿梭在宫殿的宫灯之间,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大皇子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在点亮宫灯呢?” “大皇子可真会说笑,点宫灯是需要火石的,而不是像你这般来回摸索宫灯的。”负责点宫灯的宫女浅浅的笑着说道。 “这个你不懂。”慕容尚摇晃着孩童特有的气质慢慢的说道。 唉!这可怜的世间万物有时候真的需要滑稽一些的思想去理解的,就比如这宫灯,还有那乌木做成的手串。用手串去点亮一盏宫灯你感觉这是可能完成的事情吗? 其实所有的事情在没有成功之前在众人的眼中都是不可能的,而事情成功了以后在回过头去看,怎么看都会是那样的情理之中理所当然。 大皇子慕容尚会遇到那样一盏宫灯吗?他会遇到那个银发鹤骨老者口中所说的女子吗? 引子4龟壳上的沈落落 如果你被痛恨你的人唤作土狗的话,你大可不必去生气反击,因为即使那个人将这件事情说的在怎么逼真在怎么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是人的事实。而反过来讲如果你是一个好心人的话,可以多嘴去劝劝他省下一丝力气,至少不要在去做只图嘴巴一时之快而像土狗一样骂街的事情了。你跟像土狗的人争吵只能证明你也是土狗。 北方的草原即使是在秋季也是有下雪的可能,来自更北方的寒流会像瀑布的水流一般自北向南倾泻而下。 草原上的夜晚。 现在的天空就下起了雪,不是那种寒风刺骨中飞窜的暴雪,而是富有中原诗意温暖下坠的细雪。 不是在冬天的季节却下起了细雪。传言在秋季下雪也就意味着上天要坠下娘娘的,这是整个草原流传千古的说法。娘娘的意思就是中原人口中皇后的意思。 这里地处北方草原怎么会有娘娘诞生呢?中原地区已经势力割据混战了一百多年,那里的皇后不当也罢!皇帝都像是走马灯般的快速轮换,这皇后娘娘又岂能是好的差事呢?灭国之后的皇后下场更是可悲。 细雪之舞轻落在一顶华丽的帐篷之上,那坠落的姿势不是恶狠狠的撞击,而是看上去更像是欢喜般的投怀送抱。 华丽的帐篷内一个汉族装扮的妇人平躺在一块柔软的兽皮之上,她的周围围满了侍奉的仆人,她在生产,双手紧握着兽皮的妇人在身下接生婆的指引下正用力生产着孩子。她没有过多的痛苦叫喊,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叫的太过大声太过痛苦的话,帐篷之外的大单于恐怕会在事后冲进来将这些仆人全部杀死。她清楚大单于的脾气,所以就算是在过疼痛她都强忍着轻哼着。 草原上的帐篷之内怎么会有中原的女子呢?难道是中原前朝和亲而来的公主吗?即便不是公主,能有这么多的仆人服侍想来地位肯定也是尊贵的很。 华丽的帐篷旁边不远处的一堆篝火旁边一个祭祀装扮的老妇人正微闭着双眼手握着一把青铜长剑挑着一只荷叶般大小的龟壳在篝火上来回翻转着。她的嘴巴也没有闲着,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恐怕连她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语。 啪啪啪,放在篝火上翻烤的龟壳突然之间被烤的连续发出三声爆裂的响声,爆裂而出的气体更是将篝火吹得左右摇摆。 祭祀的妇人停住了翻烤,将青铜长剑上的龟壳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刚刚的三声爆裂声将原本平滑的龟壳上泛出几道错综连贯的裂痕。 “沈落落。”这是祭祀的妇人观察了半天之后才慢慢吐露出的话语。这平滑的龟壳之上经过篝火的翻烤竟然裂开纹理,而纹理竟然出现了三个字“沈落落”。虽然纹理并不公正,但这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还是能通过纹理辨别出来的。这会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一个中原人的名字吗? 在篝火北前方向有一把做工及其讲究的红木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一脸霜雪的男人,他在听见祭祀妇人嘟囔了半天说出这般的三个字之后马上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兵将龟壳拿上前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让你占卜此次出兵平叛吉凶的结果,你却给我占卜出一个名字,难不成我大单于的第一个孩子要起一个中原汉族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中原人口中富有女人韵味的名字。”大单于手握着青铜长剑细观着龟壳之后厉声说道,“快点给我重新占卜,快点快点重新占卜,我茫茫大草原上需要的是能赤膊上阵杀敌的汉子,而不是需要委身在帐篷之内缝缝补补的娘们。”还很炙热的龟壳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将铺有霜气的地面烘烤的吱吱作响。 大单于的这句话很是明了的说出了他的一个心愿: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儿子。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而且处境也不容乐观。同是草原上附属他的两个部族利用他南下侵扰中原的契机起兵反叛攻占了草原上水草最为丰美的河套地区,那里是他的龙庭也是他的后方根据地。而他此刻的境地可以说非常的尴尬,两个部族的反叛的成功有可能会激变起更多部族的反叛,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对于他来讲他这个草原上的单于恐怕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所以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祭祀装扮的妇人被大单于的话语吓得将身体缩成一个团,她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是动作迅速的重新换过龟壳用青铜长剑挑着慢慢的在篝火上翻转了起来。这一次她换过的龟壳比刚刚的要大许多,表面的纹理清晰都光滑了许多,而且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她感觉这个龟壳要比她之前经手所有的龟壳都要沉重许多,好像这龟壳里面藏有东西一般。 “啪啪啪。”又是三声响亮的爆裂声,不过这次爆裂声之后祭祀装扮的妇人并没有将青铜长剑收回,而是继续翻转着烘烤乌龟壳,原本漆黑油亮的乌龟壳竟然被烘烤成了赤红色。 “赤红色。这龟壳竟然会被烧成了赤红色,恭喜大单于这龟壳烘烤成赤红色实乃大吉大利万事顺心大富贵之征兆啊!”祭祀装扮的夫人手握青铜长剑语气激动的说道。 “万事顺心?本单于的河套地盘刚刚被人占据去弄成了无家可归,还有本单于的孩子生了半天的时间都没有顺利降生,你说的万事顺心又在那里?你快把那龟壳给我拿过来,我倒要要看看这次你给我问神又占卜出什么文字纹理出来,如果又是谣言谎话我定要将你的头颅烧成赤红色。”大单于说的这些都是实在的话语,那里会有什么万事如意,现在这样的地步这样的处境恐怕是万事皆毁才对。 坐在做工讲究红木椅子之上的大单于此刻双眼并没有去窥探烧成赤红色的乌龟壳,他的嘴里虽然说着话,但其实心中早已将双眼的目光紧盯着那顶华丽的帐篷上。 “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生产出来,看来这中原的女子体魄真的没法跟草原上的女子相比较呀!这样下去会不会出危险呢?”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大单于心中暗暗着急,他的心中虽然非常想要一个儿子,但是对于即将分娩女子的安危此刻却被排在了第一的位置。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帐篷之内传了出来,那声音浑厚有力,就如同雨夜天空上划过的闪电瞬间推开人身上所有的感官,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点。这响亮的婴儿啼哭恐怕只有男婴才能有这般浑厚响亮。 “生了,生了。”刚刚还满脸冰霜的大单于此刻的脸上像盛开着一朵鲜花,一朵梨花压海棠。生了!看来这赤红色龟壳的占卜之事十之八九有些靠谱了。 也就在此时远处一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渐渐袭来,那马脖下悦耳的铃声夹杂在马蹄声中就像是乐谱中的伴奏,怎么听怎么的让人感觉舒心倍极。 这是先前派去前往河套地区探查的探马,那里的地盘虽然已经被叛军占据,但单于想出兵还是派去了探马前去探查情况,那里是他的根据地,只有平叛夺回来他这个单于当的才会名副其实,才会让众多草原上其他部落臣服。 “回禀大单于河套的两股叛军请求你饶恕他们的鲁莽罪行,这是他们书写给你的悔罪书。”探马上的骑手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将一卷羊皮卷举过头顶。 “你说什么?那趁火打劫的叛军现在想要投降于我请求宽恕他们吗?”大单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忙起身飞奔过来伸手抓起探马骑手呈上来的羊皮卷。 “回禀大单于,河套地区的叛军似乎是因为在分配战利品跟利益的事情上起了冲突,自相残杀相互攻打了两天两夜,现在仅存的残部已经无力在跟大单于叫板对阵了,所以在看见我之后主动示弱请求议和宽恕他们的罪行。我沿途经过河套地区的河流支流都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看来他们嘴里所说的内讧确切不会是假的。”探马骑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让大单于甚是开心顺心的事情。 “这孩子的降生真乃福星下凡啊!竟然一下子就带来了一个这样好的消息。”祭祀装扮的妇人急忙将烧成赤红色的龟壳用青铜长剑呈现了上去。她这样做其实是一个很明智的做法,反叛的叛军已经归降,然而叛军的归降又怎么能跟孩子的降生扯上半点关系呢!所以不管这件事情和这个孩子的降生有没有关系,现在就算是胡扯都要硬生生的扯上一些关系才行,因为只有这样她这个祭祀才会有存在的价值。 只是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龟壳上再次出现的纹理,爆裂的纹理又组成了三个字,一个在大单于嘴里是有娘们气息的名字:沈落落。如果这三个字第一次出现是例外,那么第二次出现又应该怎么去做解释呢? 占卜吉凶本就是在探寻上天的意思,现在两次都出现了这三个字,是不是这三个字真的是代表上天的意思呢? 从帐篷之内走出的侍女面露惊慌,当她走到大单于进前的时候竟然慌张的瘫软在了地上,“回禀大单于,夫人生的是位公主。” 这不见的是一个好消息,一心期盼儿子的大单于现在盼来的竟然是个女儿,看来也难怪侍女会害怕瘫软在地上。 静静的细雪依然起舞,只是它的起舞让时间停止了流逝,所有的人似乎都沉默的静止了。 “你去从这次南下洛阳劫掠的汉人之中找一个女孩童赐名沈落落,让她陪伴我的女儿一同长大吧!毕竟这天意是不可违的。这样做总应该可以顺了上天的意思了吧!”大单于对着自己身旁一名中原汉服装扮的男子慢慢悠悠的说道。 “既然大单于是这样的安排,那么大单于恕我冒昧的还有一个不请之请望你答应,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呢?”大单于的身旁一个中原装扮的男人起身施礼之后慢慢的说道。他是谁?一个中原人竟然能混在匈奴单于的身边,想来此人绝对是大有来头。 “陈先生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按照你以往的说话风格可没有几次会对我如此这般客气的。” “这草原我刚至不久,这求人之请怎么能和其它的相比较呢?这孩子一降生就带来了这样好的消息,我恳请大单于将这孩子容我以后教导学习如何?” “陈先生如有此意再好不过,就拿此次南下劫掠中原之事来讲,陈先生可是先前苦苦劝阻于我的,说我此次集结所有军队南下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后方空虚恐生有变的,然而之后发生的叛乱也正好印证了陈先生之言,看来今后还请陈先生多多直言不讳啊!” “既然这陈先生有意收徒,也就不差我一个了,我在一旁帮着陈先生搭把手一同教导公主如何呢?”火堆旁另外一个中原人嬉笑着说道,他的样子打扮是很特别的,所以说的话也就很特别了。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没有人能说清楚龟壳之上为什么会反复的出现沈落落这三个字,难道不凡的人连名字老天爷都会给准备好了吗? 天意不可为,这就如同大单于忌讳占卜的结果不敢违抗,他最后还是要找人用这三个字当名字跟自己的女儿一同成长。 被烧成赤红色的龟壳突然间爆裂成了两半,一颗翠绿色的小珠子崩裂了出来,珠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不偏不离的正好落在了旁边的一盏宫灯之内。 “这翠绿色的小珠子会不会是神赐之物,用来做什么好呢?” “它落到宫灯内就用它来做盏宫灯吧!在宫灯的中心放上这样一颗小珠子看上去应该很美观吧!” “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这宫灯也长留公主身旁吧!这宫灯明亮之时也是我们公主明亮之时。”这句话是祭祀说的,她说话时的样子很生硬很古怪,仿佛喉咙中卡住了骨头。她的样子也很古怪,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将脑袋刚刚昂起之后对着天空说的,在大单于面前昂着头说话可是重罪,她这样做是不是不想活了。她眼睛迷离面容泛红,双手颤抖的样子让看到她的人都感觉她大概中邪鬼上身了。 没有人会在意刚刚祭祀说过的这句话,但是有一个人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底,那个被称呼为陈先生的人会在公主长大懂事的时候告诉她,“宫灯明亮的时候你也会跟着明亮起来的,因为你的真命天子他来了。” 祭祀的妇人从来没有承认自己刚刚说过的那番话语,每当有人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总会一板正经的说自己当时眼睛看到的事物是模糊的而且脑子糊涂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乌龟壳上出现的三个字很显然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虽然被大单于赐给了别人,但是总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面前亲口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名字应该叫作“沈落落”。 也许她也会这样问着说,“我叫沈落落,那你叫什么呢?” 引子5东莱郡 也许当一个人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的时候,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发现了一个很难让人理解却又让人感觉很现实的道理:活着跟死亡比较起来,死亡才是一件做起来很是简单的事情,而活着却成了困难的事情。 战国时期的齐地曾经有一座汇集了天下英才的“稷下学宫”,它汇集着诸子百家的精髓文化和人才,所以即便是后来秦灭六国“稷下学宫”毁于战火,但是它遗留下来的精髓文化指引着能人异士在斗转星移的乱世之中在齐地的东面建立起了“东莱郡”。 东莱神郡人才辈出。 黄昏,临近冬季的黄昏,黑暗来的总是那么的早。这就如同一个人的心境,越是担心害怕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临湖木屋内,一张做工很是考究的红木大桌上放着一只青口大碗,这碗平时是用来盛饭饮水的,但是今天却满满盛了一大碗的红豆。 红豆粒粒即相思,这么一大碗红豆放在桌上又会在相思谁呢? 木屋内没有人,木屋外却有一个人戴着一顶崭新的斗笠坐在木质摇椅上悠然垂钓着。摇椅吱吱呀呀发着声响,如果你细听就会发现摇椅的声响如同编钟敲击时的节拍,虽不动听但却都能准确的卡在节拍上。 “这世道都快变成一锅胡粥了,你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学你几百年前的姜姓祖先直钩钓鱼,你以为你在这里垂钓就能遇到圣贤明君吗?在者说来就你那点本事都不如你祖先的一根头发粗细,还要在这里假装圣人故作清新高雅,这般看来你的脸皮也是真够厚的。”不知何时木屋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短衣短袖打扮的中年妇人,一个完全不惧临冬时节寒气逼人的胖女人。这女人除了胖之外最惹人眼球的是她那高高挽起的发髻和插在发髻上的宽大发簪。胖女人的脸很圆很大,这样的脸虽说看上去很有福相,但却不是玲珑有致的漂亮脸蛋。 “我的鱼本来都要快上钩了,却被你这般一番大喊大叫的嗓门都给吓跑了,你说哟装高雅,我看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赔我的鱼吧!”斗笠下的声音虽说有些苍老,但却浑厚有力,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声音还投射出让人不敢逾越的威严。 “怎么赔你?你们几个老东西的伙食都是由我负责的,把我惹毛了给你的食材中下点泻药进去,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在这里跟我这般故作硬气的讲话。”站在木屋上的胖妇人不仅脸上是一副不屑的神情,而且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挽了挽自己已经是短袖的袖子,她这样子难道是想要动手吗? “当下乱世我们只要守住我们东莱郡的地盘就好,至于其他的支援或者帮忙都是望尘莫及的事情,你不要再来劝我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几日你都来过六次了。” “不支援?不帮忙?那我问问你破甲门兵器库中少了三千支弓箭又去了那里?而放置财务的库房凭空多出了一堆金锭却又是何种道理?难不成是这三千支弓箭跟那一堆金锭都成了精私下里自己做的交换吗?” 胖妇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四下里突然间寂静了,因为没有人在去接她的话语所以寂静了。寂静中老者的鱼漂突然间动了起来。 明明是直钩又怎么会钓到鱼呢?木屋上的胖女人不解的睁大了眼睛。 临湖垂钓的老者在寂静中缓缓的收起了鱼竿,垂在水中的鱼钩缓缓升出水面,果然是直钩,直钩上没有鱼,只是随着鱼线的继续收起跟直钩捆绑在一起的爆炸钩也被拉出了水面。 爆炸钩上挂满了鱼,鲜活乱蹦的鱼就像无数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胖女人的脸,谁说直钩钓不到鱼呢? “这钓鱼跟做事是一样的道理,我说我用的是直钩并不代表我故作清高不想钓到大鱼,这直钩下面绑上爆炸钩既能让我摆出清高的样子,又能够钓到大鱼,你说我这样做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你看我今天钓到的鱼比较多,众口难调之下你清蒸油炸花样繁多这样可以满足多个人各自的口味了。你看我这样子是不是已经没有话对我说了吧!” “我当然有话要说,那三千支弓箭可是对应着三千条人命,你这样做儒家那帮人可能会……”胖妇人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钓鱼的老者粗鲁的打断了。 “不要跟我讲那几个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的老家伙,讲道德讲礼仪是天下太平的时候,现在这乱局如果能动动嘴皮子就能了事就能天下太平万事大吉,就不用死掉那么多人去给这世俗陪葬了。”斗笠下的老者奋力的甩掉鱼竿站起身来,随风飘舞的青布衣衫斩落四周的灰尘,他的脸色已经铁青,“如果不是他们那帮人口中的仁义道德阴阳家的后人就不会出走入南国,我师姐也就不会跟着客死南国异乡了。破甲门那三千支弓箭是我默许他们卖掉的,毕竟这世俗高雅跟饿着肚子比较起来还是后者更实际一些。” 胖胖的妇人已经从木屋顶上跳下,她刚一落下眼睛就触碰到了那一碗刺目的红豆。 “今晚做鱼,我给你做红烧的如何?这碗是用来盛饭盛鱼的,它并不适合盛红豆。”胖胖的妇人说着走进木屋中从桌上拿起盛有红豆的青色大碗,“红豆粒粒印相思,我细瞧这大清碗中的红豆数量来判断你的相思病看起来已经挺严重了,这病得治,而对于医治相思病我们医家扁鹊会最有经验了,就让我来为你先治疗一番吧!” 胖胖的妇人说完话之后就顺势将大青碗缓缓的抛出木屋。大青碗不是直直的被抛出去的,而是如同陀螺般的在空中旋转着飘入湖中。碗中的红豆如同不停剥落的石榴籽不断的被甩出大青碗落去湖中,而大青碗却像是甩开了负担稳稳的落在了湖面上。 “这大青碗是用来今晚盛红烧鱼的,可不能沉落湖中去陪鱼的。”胖胖的妇人说完一挥手从头顶扯下宽大的发髻,发髻中藏有细小的银针跟丝线,她一个还算漂亮的旋转跳跃将银针连同丝线一起射了出去,银针拉扯着丝线将漂在水中的大青碗缠绕了几圈之后,随着胖妇人的拉扯又从湖面回到了胖妇人的手中,只是这一去一回大青烟碗中的红豆尽数都落进了湖中去了。 “大青碗放好,我这就给你们做鱼去了。都快二十年的红豆还是趁早扔掉的好,都这个年纪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纯真少年吗?人死情断,这就跟人死债烂是一个道理,你有见过那个人跟鬼魂讨过钱财吗?以后在有想不开的事情去我们医家扁鹊会找我就好,保准开导的你立刻就想做个大善人。”这胖妇人的嘴巴似乎没有把门的,前一句还行,后面的话不管是荤的腥的张嘴就来。她嘟嘟的说了一通,见青衣老者没有反驳她很是得意,手中的银针出手卷起地上的鲜鱼得意洋洋的走了。 胖妇人盘起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原本又大又圆的南瓜脸瞬间变得小巧精致起来,这脸成了漂亮的瓜子脸。 她的长发解锁了她的容颜。她叫风激颜,她曾经有两个姐姐陪伴着,但是现在陪伴着她的却是医家扁鹊会那群整天喊她太师父的徒子徒孙。 青衣老者斗笠下的脸色其实并没有太多改变,相反的就在胖妇人离开之后竟然偷偷的动了动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 “如果我连这样几颗豆子都看不住,诸子百家中的鬼谷一派的可就真的完了。”青衣老者不慌不忙的将鱼竿放好,然后又不紧不慢的从摇椅下面扯出一根细线,他用手拉了几下细线,一张巨大的网从水下升了起来。 不应该称为网,因为网有洞,但是从湖里升起的网却讲刚刚散落进湖中的红豆尽数捞起。 “原本是想多捞着鱼,不想却这般的歪打正着了。”青衣老者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青衣老者是齐地的姜姓后人,除了这个姓氏的尊贵,他的位置在东莱郡也是尊贵至极的。 “别在躲着看热闹了,这热闹都已经演完了,在躲着不出来可就是图谋不轨了”青衣老者在说谁呢? “天热,天好热啊!我那有躲藏,我这是刚来刚来的,除了看见师叔用鱼网捞鱼之外就啥也没有看到了。”木屋旁边的树林中没有看见人,声音倒很是乖巧的比人先飘了出来。 树林中走出的是一个年轻人,虽谈不上华丽的衣衫倒也恰到好处的体现出这个年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因为从树林走出的那一刻起就一边走一边拍打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连一眼也没有看站在木屋旁的青衣老者。 他是真的忙还是不敢去看呢? “我就知道来的是你,在这东莱郡之中敢听老夫墙角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青衣老者看脸上的表情是多少有些尴尬的。 人有时就是这般的爱装糊涂,你装糊涂的时候别人也只能陪着你装糊涂了。 “西北的战事进行的很是顺利,我们卖出的那三千支弓箭还没到西北,大魏国就取得了直捣黄龙的战绩。”年轻人说话的时候是微笑的,他停住话语的时候也是微笑的,这世间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们的脸上总是挂满笑容。 “这个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大魏国的大皇子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不是大魏国的皇子我都有将我鬼谷一派的精髓统统都传授给他的想法。” “这世间出身的好就是特别,我整天对你行恭敬之礼也不见的对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想问问你这大魏国的大皇子你可曾见过他,而他又是如何给你拍的马屁,还是请你喝过上好的酒呢?” “人的出身就是块生活于世间的招牌。好的招牌有人跟随,而坏的招牌遭人唾弃。这大魏国皇子即便他是个饭桶但是人家的招牌响当当,更何况这大魏国的大皇子能文能武,在天下间又博得爱护兵卒体恤百姓的好名声,你瞧瞧他所管辖的燕云十六州比他老子管辖的中原地区要繁荣好几倍,这样的人能拜在我的门下感到荣幸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引子6聚财的苗疆巫寨 双拳不打笑脸人,尖刀不杀送钱人。这是一句不管放在何时何地都有道理可讲的至理名言。 “上锁啦!”一声响亮的呐喊声响彻山谷,喊上锁人的意思并不是要关门上锁,而是将十几个壮汉用锁链跟双轮车锁在了一起。栈道前这样大张旗鼓这样做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刚下过雨的栈道自然是特别危险湿滑的,尤其是木制的栈道,人平常走在上面都吱吱作响,更何况现在是载有货物的双轮车呢?双轮车一般都应该是用马匹来拉的,但是走到了这条栈道上却必须要换成人,和双轮车锁在一起的人。 上了这条栈道,人和车是紧密相连的。车在人在,车亡人亡。车如果翻下山崖,拉车的人也会一同翻落山崖,所以为了活命拉车的壮汉只能以命相博。 孙贤忠是个文雅的人,如果他不是文雅的人恐怕现在也会像他身后的随从一样开始大声骂街了。 “主子,刚刚又有一个壮汉连人带车一同翻进山崖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老人家怀里揣着上百万两的硬通货,干嘛还要带着这些真金白银的实物一同来呢?你怀里的那些银票和身后双轮车上的白银不都是一个样吗?”随从很是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用急不耐烦的边缘口气说道。 孙贤忠听见这话猛然间停住了步伐迅速的回转过身,用能杀掉一个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刚刚说话的随从。他的目光虽然锐利,但是他的面容上却充满了绝望,那种绝望的地步甚至都已经快要到了他自己都想从这栈道上跳下去一样。 他的头颅慢慢的低垂了下去,近乎折断般的脖子突然间犹如弹簧般的反弹了回来,“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辆双轮车?”他说话的语音是颤抖的。 “还剩下九辆了。”出发前的二十辆到了现在折损了一半还多,这样的境况是孙贤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希望这剩下的九箱货物能够拉起天平秤的另一端吧!”孙贤忠自然自语的说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地方还需要天平秤呢?难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买卖的市场吗?不可能,去买卖市场的代价是不需要搭上十一条人命和十一车真金白银的。 十一辆车的货物和十一条人命的代价其实只是去为了去一个地方,一个有求必应的地方,只不过去这个地方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绝对的要有钱。其实有钱只是前提必需的条件而已,必须的条件却是来这里的人还要有足够的胆量才行。来到这里已经很是艰难,但在想活着全身而退那更是不容易的事情。即使这样有的人还是带了很多的钱财冒死来到这里,因为在这里你只要能拉起天平秤的另一端,那么你所求的事情定然会给你解决帮你实现。 孙贤忠虽然是个文雅的人,但是他的胆量足够的结实,如果胆量不结实的话老将军就不会派他来这里了,更不会将这几乎大逆不道的事情交给他了。 他要来的这个地方很富有,但是你若想从这里取走半两银子却比登天还难。来到这里的人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来到这里的人生与死的速度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一个很奇特的名字:苗疆巫寨。 只要走上了通向苗疆巫寨的栈道就在也没有回头的路了,除了向前这一条路可走之外回头就是死路一条了。 孙贤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之所以还能很多次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他是来这里的领头人。领头人虽然也是来恳求办事情的,但归根结底也是来给苗疆巫寨送钱来的人。双拳不打笑脸人,所以尖刀不杀送钱人也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又开始走了,走的速度比刚才更加的快速了。当孙贤忠的目光看到前方高处那口巨大的吊钟之后,脚下的步伐竟然飞快的跑了起来,刚刚还面如死灰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了希望的笑容,他们终于到了付出十一条人命和十一车白银才到达的地方了。 乌黑色的吊钟下蹲着两个小孩,从那矮小的身躯判断这两个孩童也就刚到更换乳牙的年纪。孙贤忠急急忙忙跑上前去双膝跪拜附身倒地,那恭敬的姿态比见了当今的帝王恐怕还要恭敬十分。 “喜爷喜婆,巫王安好,我中原的孙大包这次又来求见巫王他老人家了。”吊钟下两个小孩对于孙贤忠突然这般的恭敬的姿态并没有吃惊多少,吃惊反映最大的是跟随他来的这帮人。自己的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发疯了不成?这明明只是两个孩子,为何要对这两个人这般的恭敬这般的称呼。在云贤山庄是威武的庄主气派,怎么一到了这里变的像一个孙子一样的低贱。 “奥!原来是中原的孙大包啊!你这是又来了啊!这次来又是为了来求解何事呢?”身躯如孩童的人发出的却是苍老男人的声音。 明明是孙贤忠怎么却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孙大包呢? “哎呀呀!孙大包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啊!每次来总是大包小包的不空手,你这么久了没有来这里我老太婆都有些怪想你的意思了。”另一个身躯如孩童的人发出的却是老太太的声音。看来这孙大包的绰号就来自两个人口中的大包小包吧! “喜婆说的是说的是,我这次临来的时候偶然间得了一颗神奇的珠子,这珠子在夜晚会发出璀璨的光芒,我看后心想这珠子如果能放到你老人家的神冠之上该是多么的符合你的气质啊!” “这珠子夜晚发光的时候会发热有温度吗?别在将她的帽子点燃烧掉了。”喜爷慢慢的将瘦小的身躯凑过来轻轻的说道。 “这个自然是不会呢的,喜爷您看这株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王,对于强健筋骨增强气魄精神那是有非常神奇功效的。”孙贤忠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锦盒送到喜爷面前。他故意将自己后面的话语说的含糊其辞,然而就是这含糊其辞的话语才会让人感觉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奇效。 “老婆子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几次这孙大包是个很会办事做人的人呢?你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不是应该相信了吧!是不是我的眼光是正确的吧!”喜爷说着伸手接过了木制锦盒。他是低头接过锦盒的,因为孙贤忠的身躯恭敬弯曲几乎到了地面。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卑微了。太过卑微的人似乎更加容易让人忽略更加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更加容易好好活着。 “你少说点废话不成吗?快去让他敲响吊钟看看他这次的运气如何呢?也看看跟他来的这些人的运气如何?”喜婆的语气虽然是重了点,但是当孙贤忠听后却高兴的放心了。 只要让你过去敲响吊钟也就证明苗疆巫寨的人接下了你所求的事情,你的性命也就可以先自己留住了。 孙贤忠还是那般恭敬的样子来到了吊钟前,虽然他的脸上泛有少许得意的神色,但他恭敬的姿态没有变。他至于要这般模样去讨好喜爷喜婆吗?如果在这里你想好好活着这是个很有必要的前提条件。如果跟在孙贤忠身后的这些人也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也就不会在此刻面露讥笑将脖子抻长去看孙贤忠这般卑躬屈膝样子了。 面露讥笑看低别人的人其实是很愚蠢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脖子抻的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丢掉自己的脑袋。 清脆的吊钟声响彻山谷,听起来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却引来了一群人的嬉笑声。嬉笑的人不是嬉笑这悦耳的吊钟声,而是嬉笑孙贤忠这胆小滑稽的动作。 吊钟是孙贤忠用地上捡起的一块碎石敲响的,他扔出石块敲响吊钟之后快速的将身躯匍匐在地,脑袋贴地的样子看上去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将脑袋放进去一般。 “这姓孙莫非是中邪了,看来现在他真成了孙子,你瞧瞧他现在的样子,我看孝敬他爹也到不了他这种地步。”这是孙贤忠身后所有跟随他来所有人的心声。 一群全身上下通红的蚂蚁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按照常理一群蚂蚁是不可能吸引到众人的目光,吸引目光的是蚂蚁的个头大小。这只大小如同成人拳头般大小的蚂蚁从吊钟内爬出后晃动了几下头顶的触角之后,慢吞吞爬进了吊钟左边直杆下的一个洞穴内。 “左轻右重,我的乖孩子孙大包你现在可以轻装上阵了啊!这对你来讲可是件很好的事情奥!”喜婆如同小女孩般的撅着嘴点着脚尖用右手指着孙贤忠说道。 是好事情吗?的确是很好的事情。其实好不好也只有孙贤忠自己一个人清楚,而对于身后跟随他来的这些人来讲,他们应该到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左轻右重其实归根结底指的是钱。左轻是指这次交易只收银票不接受金银实物,而右重是指只接纳收取金银这类的实物不接受纸张类的银票。 这是苗疆巫寨的规矩,一个麻烦外人的规矩,一个总会有钱赚的规矩。现在规矩已出,是不是跟随孙贤忠来的那些车夫可以全身而退可以回去了呢? 这是一个可以被说成无赖的事实,来到了这里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刚刚还面露讥笑抻长脖子望着孙贤忠的这些人瞬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变成了红色,血红蚂蚁的红色。惊呼声呐喊声绝望的尖叫声突然间响起而后又突然间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拉车的人还有车,渐行渐远的碰撞声很好的说明了他们都已经翻滚下了山崖。 他们的命不仅留在了苗疆巫寨,他们拉的那些金银钱财也同样留在了苗疆巫寨。所以无论是左轻还是右重你带来的钱都要统统的留在苗疆巫寨。 孙贤忠没有回头看,这样的结果似乎他早就清楚一般,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出现,相反的面容上倒是多了几丝如卸重负的坦然。 银票就揣在他自己的怀里,而金银实物虽然跟在自己身后但是如果在往前走在翻下山谷的话只会遭受损失,如果到了巫王祭坛的地方拉不起天平秤的另一端,这一趟走来也是等于白费的。 跟随孙贤忠来的随从此刻变得痴傻呆愣了,“主子,我们的车全没了。” “你给我闭嘴,在这里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嫌弃你是哑巴,在这里要想活命你最好做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才行。” “二十辆车说没就没了,早知道我们光怀揣银票来不就得了。” “如果我刚刚抽到的是右重那样我又该如何呢?交不出黄金白银的实物不光等于白来,很有可能连性命都搭进去的。” “欧阳那只老狐狸真够缺德的,这样的事情却要委拖我们云贤山庄来做,难道他不知道这里会这般凶险吗?” “他当然知道,不光他知道,全天下有点势力的当权人都知道来这苗疆巫寨是无比的凶险,但是苗疆巫寨却有这世上最灵验的诅咒法事能帮你实现你所希望的愿望。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的性命,那么你只要将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告诉苗疆巫寨的巫王,巫王只需要去诅咒祭坛做一场法事,那么你要诅咒的人半年之内定会死于非命。”孙贤忠慢慢的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轻松,对于刚刚坠入山崖的那九辆车和九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个人的气度,不光是能来苗疆巫寨的气度,更是能在乱世中活下来的气度,这个气度是不凡的。 “我说孙大包和你的新随从一同跟随我来吧。”喜爷慢吞吞的说道,为什么喜爷他要说新随从呢?这个原因孙贤忠是知道的,而他的随从似乎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喜爷嘴中的所说的那个新字。 喜婆一路上的姿态完全是一副孩童般的模样,蹦蹦跳跳左顾右盼嘻嘻笑笑,就如同淘气的孩子招摇的走在通向山林深处的栈道上。 参天大树遮住了阳光,湿润的雾气趁火打劫般的游荡在众人的眼前,当他们转过一个很是弯曲的岔口之后,眼前的场景突然间空旷了起来。 一大块空地上耸立着一个足有三四个成年人之高的高台,高台的前面闪着金光,一个大概用黄金打造的巨大天平秤闪耀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主子这是纯金打造的吗?”跟随孙贤忠的随从小声问道。孙贤忠没有出声,此刻的他非常不想说话,当一个人迫不得已的将自己的尊严都抛弃的时候,沉默也许是对自己最好的救赎吧! 高台就那样直直的耸立着,没有台阶也没有攀爬上去的绳索,这高台要想上也许去只能靠飞。 喜婆真的飞了起来,就如同长了翅膀般的飞了起来。喜婆没有翅膀,更不会传说中的轻功,她是被喜爷拎起来扔上高台的。她的稳定性很好,稳稳的落在了高台上。 绳索。喜婆稳落在高台之后就迅速的从高台上放下一条细长的绳索,喜爷轻轻的拉拽了几下之后快速的攀爬了上去,而绳索也随着喜爷一同拉扯了上去。 “拜见巫王大人,愿巫王大人青春永驻活力无限。”孙贤忠莫非是中邪了吗?那里来的巫王?高台上现在明明只有喜爷喜婆两个人,他干嘛中邪般的屈身跪地膜拜呢? “这孙大炮小子我算是真是佩服的很啊!尊敬他人的礼数就是多啊!来接着这个吧!巫王我心中高兴赏赐给你的。”一块足量的金锭被喜爷扔下了高台落在跪倒在地孙贤忠的面前。 你一定会感到了奇怪的地方?喜爷怎么变成了巫王大人了呢?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两个如孩童般的人在吊钟那个地方是喜爷喜婆,但是到了这高台之上他们两个人有了威严就马上变成了巫王大人。 人世间的事情何尝不都是这样的滑稽呢?如果你能活着穿上龙袍坦然的坐在龙椅之上,那么你就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至于你是怎么做到的杀了多少人又会有谁敢去追究你从前的故事呢? 金锭对于孙贤忠是熟悉的,这是他的金锭,刚刚跟随他来的那二十辆车上的金锭。 “我们的金锭?这明明是我们刚刚翻下山崖车辆上的金锭,怎么现在会成了你们的赏赐之物,依我看你们这是里外都吃,既想要我们身上的银票还想霸占我们车辆上的金锭,你们明明这是想收双倍的价钱。”跟随孙贤忠来的随从在看到金锭之后内心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他抽出了长刀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孙贤忠没有阻拦随从这近乎作死的话语,他依旧跪倒在地上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如果现在他的面前有个坑他会伸进坑里,如果有个壳他会将身体缩进壳里。 一声惨叫传进孙贤忠的耳朵内,他能听得见惨叫证明他现在是活着的。随从手里的刀身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用他自己的刀砍了自己的脑袋,刀身上的血迹是他自己的。 苗疆巫寨这个地方是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个荒唐的地方,用自己的刀砍掉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很荒唐的事情呢? “孙大包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还活着。” “知道,因为我会装疯卖傻。” “这虽然是个很充分的理由,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刚刚我本可以让你的随从先砍了你的脑袋然后在自杀,但是我想过之后还是感觉你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你没管教好你的随从口无遮拦的乱说话该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的,这一点我说的没有错误吧?” “没有错没有错。巫王教训的是,带领这样多嘴的随从来这里是我的失职。”孙贤忠的头颅如同觅食的土鸡点个不停。他为何如此的听话,他也许只是在为他自己的性命听话而已。 “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你的云贤山庄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山庄,而你的随从更换的速度比月亮的圆缺都要快。这一点看似有点残忍,但是至少没有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更加没有人能和你抢来我这里的资格,这样你就可以保住你能来我这里的饭碗,所以每一次你都会对于求你来我这里解决事情的人满天要价,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赚的盆满锅满了,这些事情我说的都是对的吧!” “对的,对的。巫王说的对极了。我的这点小把戏自然是逃不过巫王法眼的,不过我这样做全是为了苗疆巫寨着想啊!”孙贤忠说话的时候头始终蜷缩着没有抬起来,因为他知道脖子伸长了容易被人砍。 “先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来又是因为何事而来呢?”一直沉默的喜婆终于说话了,她说话完全是想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因为这样说下去她很害怕作为巫王的喜爷会不会也将孙贤忠也给杀了。孙贤忠这个人死了怪可惜的,因为他刚刚送给自己的珠子的确是很漂亮的。 孙贤忠是个聪明的人,他见喜婆为自己打破僵局,快速的从怀里掏出木制锦盒双手捧在了空中。 “别那么多客套了,直接扔上来吧!我这老婆子都给你开脱了,我也就不在为难你了,你扔上来直接说事情吧!”巫王喜爷背着双手说道。他虽然是孩童般的模样,但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一般的让人感到冷颤。 锦盒内是一卷精美的丝绸,精美的丝绸上写着几行秀气的楷书。丝绸和楷书给人感觉虽然不错,但书写的内容却让巫王瞬间也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孙大包你知不知道这丝绸上写的是什么吗?”巫王喜爷突然问道。 “孙大包不知。”孙贤忠说的是实情。 “那么送你锦盒的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孙大包也不知,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是一个乞丐跟我联系的。” “奥,你的意思是说前前后后都是一个乞丐给了你二十辆车的金银实物以及你怀中的银票,我说的是这样吗?一个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呢?”巫王喜爷面露惊讶的问道。 “也不全算是这样的,他给我的是双倍的酬劳,带到您这里的只是其中的一半。” “你感觉你说一个乞丐给了你这么多的金银我会相信吗?” “说实情当时的情形我见他是乞丐根本就没有当事情来听,以为只是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就漫天要了个价,可谁知他竟然真的给我送来了。” “好,乞丐就是乞丐,这些我都信你。但是现在你把你的头给我抬起来,耳朵给我竖起来,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而且你必须告诉我所说的话都听好了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孙贤忠的头颅迅速的抬了起来,他知道巫王喜爷答应他的事情了。 “这丝绸上所写的是杀掉魏国的大皇子慕容尚。” 巫王喜爷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丝绸已经被巫王扔了下来,落在了孙贤忠的面前。而他自己则落到高台前的天平秤的一端上,瞬间拉起了天平秤。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开的价格少了呢?”站在天平秤一端的巫王喜爷语气淡淡的说道。 孙贤忠没作声,他将自己怀中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疾步赶到天平秤的另一端,将所有的银票都放在了上面。 纸张做的银票的重量怎么会拉起天平秤另一端喜爷的重量呢?虽说喜爷只是孩童般的身躯却也是拉不起来的。 所有的银票只拉动了天平秤的一点点。要想让苗疆巫寨将所求的事情接下办好只有拉平天平秤才行,而这纸张的银票又怎么能拉平喜爷的重量呢? 现在的情形似乎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能稳稳站在天平秤上面的喜爷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只要他稍微用力这天平秤永远也没有拉平的可能。 随从的刀已经到了孙贤忠中的手里,这把还滴着鲜血的刀再次挥舞了起来,它砍掉了一个人的左手。 孙贤忠自己的左手,他的右手拿着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天平秤上。 这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了,而且是巫王喜爷没有想到的。看着孙贤忠鲜血淋漓左手他调皮似的咧了咧嘴巴一纵身跳上了高台。 天平秤不仅被拉平了而且还将右侧高高拉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都成这个样子了,那么这次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要慢慢来进行的。老婆子你先给他包扎止血吧!这样有趣有魄力的送钱人我可不希望他死掉的。”巫王喜爷慢慢的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暖心,就好像现在的他心中遇到了一件很让他感动的事情。 诅咒祭坛上的焚香已经燃起,那令人心醉的焚香味道美妙极了。 诅咒祭坛上有木桌,木桌上除了燃有焚香之外,人手腕粗细的红烛格外的显眼。 点亮红烛,那燃起的锥子型火焰一连串爆响了三个灯花。古语有云:爆响灯花乃是吉祥如意的征兆,更何况是一连串爆响了三个。 “看来这大魏国的大皇子性命真的是吉祥的很,还没画符诅咒倒先给我来了三个爆响的灯花,这是在提醒我及时收手吗?”这样神奇的事情巫王喜爷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看来有些人的性命真的尊贵到连上天都要去爱护的地步了。 苗疆巫寨自然是有巫寨的规矩,只要收了别人的钱在难办的事情都会尽全力去完成的。 木桌上除了红烛还有画好的黄色纸符,那用朱砂画成的长长纸符像一条带鱼被巫王喜爷用木剑插起放在了红烛上点燃,然后反手向下一沉,燃烧着的纸符受热袅袅上升,而木剑则顺势将燃烧的红烛压灭。 这是一场诅咒人死亡的法事,只要在法事的最后将红烛压灭,要诅咒的人半年之内绝对会死于非命的,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也是苗疆巫寨的承诺。 真的会有这般灵验的法事吗?准确一点讲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灵验的法事,所谓的诅咒法事其实就是苗疆巫寨自己给全天下撒了一个大大的谎言罢了。整个苗疆巫寨其实是一个暗杀行刺的组织,诅咒祭坛上的法事做完之后,真正去取人性命的其实是苗疆巫寨中十大暗杀行刺的魍魉魑魅。 这其实不是一个秘密,这个全天下人都信以为真的秘密清楚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最乐意去做的却是心中揣着明白装糊涂。 红烛的灯花已经熄灭,诅咒的法事已经做完,云贤山庄的孙贤忠似乎也已经完成了使命。这结果对于他们似乎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当没有完全烧完的纸符缓缓从空中落下之后,巫王喜爷的脸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没有燃尽的纸符做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它缓缓准确的落到红烛的灯芯之上,一个爆响红烛的灯芯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 你可以把它说成是一次碰巧的意外,当然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迹。 孙贤忠微微抬着脑袋,他看到巫王喜爷的脸色很不好,似乎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那种脸色看上去比让人扇过一百个耳光之后的脸色还要的难堪。 桌上的纸符再一次被燃起,燃烧的红烛再一次被木剑顺势压灭,不过这一次巫王喜爷没有立刻将木剑移开,他的双眼紧盯着纸符燃尽落下熄灭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木剑从灯头上移开。 “孙大包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突然想问你一句话,你说刚刚这红烛怎么会突然之间自己烧起来呢?” “那有这等邪呼之事,我刚刚明明只看到巫王一下去将红烛压灭了。”孙贤忠说话的姿势就差拍着胸脯了。 “很好很好,你快点走吧,我可以保证半年之内那大魏国的大皇子定然会死于非命的。” 孙贤忠没有言语,他趴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溜烟的逃掉了。他的三个响头磕的不光很标准而且还很要命,磕头的地上见了血。 “其实我刚才真的害怕你会将孙大包的性命留在这里,毕竟这孙大包很会讨人喜欢,至少在我心里很是讨我欢喜。”喜婆看着巫王喜爷难堪的脸色语气试探的说道。 “其实我刚才真的很想那样去做的,但是他回答我的问题结果却有点牵强的让我满意了。”巫王喜爷看了一眼喜婆,那种孩童之间过家家般的温柔清晰可见。 “啪。”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是脆响声,但是看起来却无声的反复打脸。 刚刚被木剑压灭的红烛竟然自己在爆了一个灯花之后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喜婆突然间痴痴的笑了起来,“我从前是不是将这法事祭坛的事情说过你多少次了,有一说一实话实说我们苗疆巫寨本来做的就是暗杀行刺的勾当,你非要将事情整的跟鬼魂上身般的花里胡哨,我是不是苦劝过你不要整天装神弄鬼似的瞎比划,你看看这次是不是惹了真神仙们的众怒了。”喜婆说话的时候指手画脚,她的样子就差调皮的蹦跳起来了。 “你信这个世上有神仙吗?”喜爷望着喜婆反问了一句。 “以前我是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你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有要去怀疑的余地吗?装神弄鬼这样的法事你做过恐怕不少于一百多场了吧!你说说看像今天这样邪乎的事情你和我是不是第一次遇到。” “一开始孙大包说出是大魏国大皇子的时候我就不大愿意接这单买卖,那大皇子在大魏国的声望可是宽厚爱民的主,真要是传言出去他的死跟咱们有关,不用大魏国的军队过来,就单单是这世间的舆论公理也会将咱们苗疆巫寨拖下万丈深渊的。” “那样的话就将这次的规矩改一改吧!这件事情魍魉魑魅分开来做,魍魉这次保他大魏国大皇子的性命,而魑魅则要拼死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一来我苗疆巫寨就算是要秋后算账也是前前后后终归两头有一头都是赢的。” “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变的跟猴子一样聪明了。” “不是变得聪明了,而是突然之间我相信天意不可违这句话的意思了。这红烛爆响灯花本就是世间稀缺的吉祥征兆,而且这烛火还死灰复燃了两次,就凭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你敢说这样的事情只是凑巧发生的事情吗?这应该能算的上是天机才对。” “对了这次恐怕要让那个人出去历练一下了,苗疆巫寨的圈子始终是有限的,待在这里会变成井底之蛙的。”巫王喜爷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又会是谁呢? “还有你安排一下,让那个人去保护大魏国大皇子的性命,这样以后如果这大皇子继承了大统,对我们苗疆巫寨可是一等一的好事情。还有就是让夏真真她去做这次的刺杀行动。” “这女孩子平日可是温柔识大体的巫寨之人,况且他对那人可以说是颇有些倾心的。但是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喜婆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因为这个夏真真在那个人的心中占了太大的位置,所以就应该腾出点地方惦记着苗疆巫寨,身为苗疆巫寨的男儿最应该对儿女情长做到的是心无牵挂才行。” 喜婆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她知道就算她所讲的事情多么有仁义道德都是徒劳的。 巫王喜爷所说的这天下分久必合的道理似乎真的快要到了必合的时候了。 其实苗疆巫寨最富盛名的不是行之有效的暗杀行刺,而是其背后藏有这天底下富可敌国的军饷啊! 北方大魏国的大皇子此刻还好吗?苗疆巫寨中巫王喜爷焚香点灯的这般问候会不会让他冷不丁的打上几个冷颤喷出几个响亮的阿嚏呢?也许总让人惦记着的人应该能算的上一件好事情的。 终日里少有阳光的苗疆巫寨此刻正有一位苗疆少女打着喷嚏,她站在高高的树寨之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对面的山崖,在山崖那里此刻正有一位苗疆少年努力的练习着手中的回旋刀。刀光闪耀汗水挥洒,有多少人在成功之前不是这般的勤奋呢? 少年被唤作魍魉,而看他的少女在苗疆巫寨中被唤作魑魅。少女望向他的脸上表情是很细腻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兄妹还是情侣呢?少女名叫夏真真。 三天后的正午时分。 在紧靠苗疆巫寨之外的一条大路上站着一个非常奇特的小男孩,之所以说他奇特是因为他的身边此刻正爬着一条棕黄颜色的大狗。大狗的脑袋特别的大,微低的头吐露着舌头,它正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狗的眼睛流露出很是惧怕的神色,它时不时地向上偷偷瞟看小男孩几眼。 “阿虎,是不是你对我说的云贤山庄的那些人是从这条大路进入苗疆巫寨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的?你看看现在他们都已经进入两天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呢?你是不是看错地方或者看错人了呢?” 奇特的小男孩看样子也就八九岁的年纪,粉蛋蛋的小脸上眼睛是最讨人喜欢的地方,他的头顶是稀疏蓬松的头发,虽说是蓬松的但是他的头发却都很自然的打着卷。 小男孩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马甲,他的马甲也是很奇特的,因为在他马甲的后背上用红线绣出了一个大大的“仁”字。这世间能够以“仁”为本的应该只有儒家的思想吧! 这奇特的小男孩会是在跟谁说话呢?难道他是在跟这条大狗说话吗?而这大狗又怎么会说话呢? “还有你,整天除了只会在我的面前学我说话之外,再也不会给我干半点事情了,今天如果他们还没有从苗疆巫寨里走出来,我就扒光了你的羽毛,跟这条大狗一起杀了来一个铁锅炖大狗。”棕黄色大狗的头顶此刻正站着一只羽毛色彩斑斓的鹦鹉,它此刻正不停的用翅膀擦拭着自己的嘴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小男孩对于它的警告,它的样子跟它脚下可怜巴巴的大狗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里的动物。 奇特小孩左手掐腰右手拿着一根鱼竿杵在地上,微微分开的双脚像极了一名将军在训斥他的士兵时所具备的所有神态动作。 大路的远处似乎有几个人正向这里走来了,奇特的小孩很是警觉的感觉到了,他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变只大老虎将那几个人吓跑,在云贤山庄那几个人从苗疆巫寨里出来之前,这个地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地盘。”奇特的小孩话说到最后竟然自己庄重的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并不是装模作样才会有的姿态,那样子更像是与身俱来骨子中自带的气势。 棕黄色的大狗迅速的立起了身子,色彩斑斓的鹦鹉猝不及防的差点从它的头顶摔了下来,它轻拍了几下翅膀站在了大狗的后背上,站稳之后用嘴轻轻的在大狗的脖子上啄了几下,那意思分明是再说谁让你提前不打招呼不老实的差点将我摔下来。 一条大狗驮着一只鹦鹉一个起跳落进了路旁的草丛中,紧接着就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杂草声,而在这杂草声之后却响起了响亮的老虎下山时才会有的虎啸。 杂草声音是大狗穿梭杂草时发声的,那么这响亮的虎啸又会是谁吼出的呢?难道真的有老虎出现了吗? 大路上的远处马上就传来了人逃命时的惊恐呼喊,听到这些奇特的小孩咧着嘴大声开怀的笑了起来。 那里会有什么老虎?那响亮的虎啸声是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站在棕色大狗的背上学出来的。棕黄色大狗穿梭在杂草之中在加上鹦鹉的学虎啸让人听过之后极像一只飞奔而来的老虎,这番操作吓跑了一群路人。 苗疆巫寨的大路口处的这个奇特的小孩到底是在等谁呢?从他嘴中所言的万贤山庄判断他难道等的是孙贤忠吗?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进入苗疆巫寨吗?那还不是因为我怕里面有真正的老虎把你们两个小不点抓住吃掉呀!说到这些你们两个真应该好好的感谢我一下的,所以要好好的听我的命令才行。”奇特的小男孩此刻两只小手高举过头顶张着大嘴露出雪亮的牙齿,他的嘴里发出呼呼的呐喊,他这是在向他的大狗跟鹦鹉表演着老虎下山姿势吗? 他的鱼竿还是立在地上,他的鱼竿被他扎进了土里。坚硬的土地满是碎石小小的年龄竟然很是轻松的将鱼竿插在了地上,这事情想想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奇特的小孩子又会是何许人物呢?他真的是在这里等人的吗?那么就算他真的是在等人,那么他等到人之后又想怎么样呢? 他也许只是一个过分贪玩淘气的孩童罢了,因为只有孩子才会很认真的把动物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拜见巫童大人。”连接苗疆巫寨的路口突然出现一个身背两把黑刀的年轻小伙,此刻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身形恭敬的对着孩童行着虔诚的礼节。小伙子的相貌长的很精神也很讨人喜欢,但是全身上下流露出的却是让人不敢近身的杀气,尤其是他背在身后的两把黑刀就如同两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都能做到取人性命。 精神的小伙子姓叶字疏风,苗疆巫寨有名的魑魅魍魉。 这样一个全身上下散发杀气的人此刻却对一个孩童做着近乎夸张般的客气,看来这孩童的身份定然不会太一般了。 “你少跟我说话,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跟杀人的人说话的,你走出巫寨要绕开我离我远一点走,我可不想沾染到你的杀气。”被称呼为巫童大人的小男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一脸嫌弃的说道,卧在他身旁的大黄狗此刻突然立直了身子呲着牙呜呜的叫着。 “巫童大人你老人家这次恐怕真的是误解我了,我这次出巫寨真的不是去杀人的,我这次是去救人的,你不信你来看这个。”精神的年轻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圆形木牌,轻轻的在小孩童的面前晃了晃。 “回生令牌?你怎么会有这个令牌,难道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想通了改杀人的规矩变救人了吗?”小孩童语气惊讶的问道,“你看看你手中的那块破牌子久久都不拿出来晒晒太阳,你看看它的边缘已经都长出毛了。” “巫童大人既然清楚我这次出寨不是去杀人的,是不是现在应该不讨厌我了吧!”精神的小伙叶疏风面露微笑的弯腰说道。 “你少来跟我凑些近乎,云贤山庄的孙大包那帮人去那里了?怎么都进去两天两夜的时间了都不见他们从山寨中出来。他们难道这次是不是都已经被你们杀掉了?” “这个不能,这个怎么会呢?你想想看他是给巫寨送财的财神爷又怎么会对他下手呢?不放走他身边的人只是想震慑住他罢了。巫童大人你就放心好了,他好像已经从别的路口走出苗疆巫寨了。”叶疏风说的很认真,但是苗疆巫寨的巫童大人的眼神却溜号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女人。 “夏姐姐,你这是怎么也要出巫寨了吗?”年轻小伙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孩童的话语打断了,他蹦蹦跳跳的向山寨的入口跑去了,此时此刻一个衣着打扮皆属中原装束的女子出现在巫寨的入口,她看到小孩童欢天喜地的向她奔来的时候脸上的微笑融化了一切。 融化一切的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夏真真。 “夏姐姐你这是也要出远门救人吗?”小男童晃动着手里的鱼竿,随手拍了拍跟随他跑过来的大虎的脑门。 “对呀!我聪慧的巫童大人,这次姐姐去的地方要路过中原,所以我特意换了这样一身中原人的打扮出来,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夏姐姐你最美了,只可惜夏姐姐的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出来,也只有我一个人敢说出来。” “巫童大人可不能说话这般的轻浮,将来的你可是要在巫寨祭坛上做法主事的呀!” “少来了,爷爷奶奶那一套我可学不来,将杀人收钱搞的像店铺做生意一样,还处处刁难人,我才不学他们呢?对了夏姐姐,那一边像根木头的人手里拿的是回生令牌,不知道你们这次出寨是去救谁的性命呢?” “巫童大人这次要让你失望了,姐姐手里拿的是黑色的追命令牌,不是红色的回生令牌。”拥有融化笑容的女子说着不急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的黑色令牌。 “我的巫童大人是不是刚刚说过不愿和杀人的人说话吗?你夏姐姐得到的是追命令牌是要去杀人的,你怎么还会对你的夏姐姐如此这般随和。” “这事要你管吗?大虎过去咬他。”被唤作巫童大人的孩童说着用手指着叶疏风神情认真的说道。 棕黄色的大狗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叶疏风扑去。它的速度很快,孩童的话语刚落棕黄色的身影就扑到了叶疏风的身上,几乎没有闪躲时间的他瞬间被按倒在了地上。 “我是救人的,我是救人的,巫童大人你听我说如果我受了伤就没法去执行回生令牌的任务了。” “停住大虎。”巫童大人急忙说道。 “停住大虎。”这话说的声音很像孩童说的,但却不是他说的。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此刻已经飞到了大虎的头上,一边用嘴啄着大虎的头顶,一边学着孩童的声音说着话。 “巫童大人不要在这里闹了,现在这情形让巫王看到了总归是不好的。在这说来你夏姐姐我是有任务在身的,时间更是拖延不起的。”夏真真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被大虎扑倒在地上的叶疏风,这余光中韵味对于还是孩童的巫童大人来讲实在是太复杂了。 “哼!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出去保命,另一个出去是害命,说到底都是去杀人的。保命是要杀来犯之敌,而害命就是直接取人性命,这两者之间都不好玩。把你的回生令牌拿给我看看,我想知道的是谁的命会如此的金贵会让我们苗疆巫寨拿出这回生令牌去护他。”聪慧的巫童大人饶了几个弯之后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 叶疏风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揣在怀中的回生令牌就被大虎用嘴咬住送到了巫童大人的面前。 “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巫童大人一边翻看这回生令牌的反面一边用鱼竿敲着大虎的脑袋,“怎么会是他?大虎这个人是不是亏欠我们一样东西呢?他欠我们什么呢?” 站在大虎头顶被鱼竿拍打着东躲西藏的鹦鹉蹦蹦跳跳的说道,“他欠我一个老婆,他欠我一个老婆。让他还,让他还。” “你傻了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明明欠我们几只大肥鹅,是吃的,是吃的东西,不是老婆,老婆能用来吃吗?”巫童大人手上加急快速的用鱼竿点拨着站在大虎头顶的鹦鹉,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即使这样都被鹦鹉很是巧妙的躲开了。 夏真真的身后背着一件用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没有人清楚她的身后到底背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背着的一定是杀人的武器。 此刻她解下了背在身后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这是要动手了吗?不见追杀令牌上面要追杀的人是没有必要动手的,她解下身后的东西到底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巫童大人最好先离开这里,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先解决一下。巫童大人不必问什么事情,这是我的追杀令牌,你老人家看过之后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黑色的追杀令牌被夏真真抛出一条非常优美的抛物线,这条抛物线的终点是大虎的头顶,背面朝上的黑色追杀令牌上用朱砂写着“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 这是一件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是你拼死都要保护好的人,而他却是我要追杀的人,倒不如现在你我之间先分一下胜负或者生死。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但是这事情总归是现实中的事实了。 “等一下,夏姐姐你扔给我的回生令牌已经被大虎给吃了,你确定扔给我的是黑色的追杀令牌吗?难不成是带肉的骨头呢?你看看大虎它吃得多有味道呢?”棕黄色的大狗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着,那津津有味的样子绝对看上去比肉骨头更加的有滋有味。 “这?”夏真真惊呼的诧异了,这该怎么办?弄丢了这追杀令牌可不是一般能蒙混过关的事情。 “好了好了,夏姐姐你身上背着的古琴到时候给我们路上用来解解闷就可以了。至于你抛给我的回生令牌回头我抓只啄木鸟给你重新雕刻一个吧!即使我抓不到身边有个现成的到时候也是可以去应应急的。” “可是我抛给你是……”夏真真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巫童大人抢了过去。 “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再说了那边那个木头人也是可以为你作证你抛给我的是回生令牌的,还有就是即使到了最坏的地步,我爷爷奶奶那边我就算是让我耍赖满地打滚也会保你平安无事的。叶木头哥哥我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听明白了吗?” 叶疏风的眼睛闪着光,他此刻没有说话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动容,那神态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那种动容。 “那我们一起去投靠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吧!他可是有亏欠我们东西的奥!他亏欠我们什么呢?你说说看?”巫童大人又用手里的鱼竿指着大虎头顶的鹦鹉说道。 “他亏欠我们一个老婆。”鹦鹉的声音虽然说的蹩脚尖锐,但是让人听的却很清楚。 “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亏欠我们是一只大肥鹅不是老婆。我们有大肥鹅可以嬉闹,要个老婆又能有何用呢?”巫童大人用鱼竿敲打这大虎的脑袋,其实他本想敲打的是那只多嘴的鹦鹉而不是浑身胖肉的大虎。 叶疏风歪头看了一眼夏真真,而夏真真也刚好转头看向他,两个人很是默契的笑了,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笑呢?也许能说清楚其中缘由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吧! 起风了,通向苗疆巫寨的大路上突然间起风了,这风有些奇怪,微凉的风中透露着北方草原的苍茫。也许在苍茫的草原上早就起风了。 苍茫的草原上生活着苍茫的人,在那里或许会有苍茫的人生,而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应该苍茫的开始了呢? 1古朴的颜色 这个世上有很多种颜色,也许有些人会认为有些颜色是多余的,其实每一种颜色都不是多余的,它们都应该有其存在的意义。 荒凉的古道上到处映射的都是古朴的颜色,这种古朴的颜色很是特别,在夕阳的斜照下能够很是容易的就能触动出每个人潜藏在心底的那点悲凉。荒凉的古道上生离死别的情景上演的太多太多了,就连刚刚从空中滑过的几只乌鸦也在这种古朴颜色的烘托之下丢下了几声触动人心的尖叫之后才缓缓的飞远。 “大皇子您这次真的是很了不起啊!用兵如神取的大捷的话语我就不拍您的马屁了,就单单从这次突袭俘获的这些俘虏来看,回到京都之后皇上定然会重重赏赐于我们的。”荒凉的古道上行进着一支军容整齐的军队,走在队伍稍微靠前的一匹大白马上一个长相还算出众的年轻人对着他旁边一位皇族装扮的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对着大皇子能说出这样大加赞赏溜须拍马的话语来,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够憋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说出来,这样想来你能忍住到现在才说话对你来讲也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在这两个人的马前有一个衣着道袍没有佩戴任何铠甲兵器的老者笑呵呵的回过头对着两个人说道。 “唉!我说薛老道,你是不是因为咱们大皇子此次用兵如神抢了你做军师的饭碗呢?你此刻在心底是不是很不服气?还是也对咱们的大皇子心底暗自佩服他呢?你要知道我们这次不仅是巧妙的避开了匈奴国的主力部队,而且还给他们来了一个大大的迂回钻了他们一个空子,给他们来了一招直捣黄龙一下子就端了他们的龙庭老窝,我想这次要不是他们的大单于和他的主力部队在一起,恐怕现在咱们身后的这群俘虏里面就不会单单只有他们的公主和大单于的叔叔了吧!”说话的人是一名少将军,想来他对军队的军师说话会如此的随意,身份也定然不会太过普通了。 行进在军队中间的是一群俘虏,俘虏中除了几名年老的男人之外其余皆为妇孺。这群差不多将近五十多人的俘虏队伍细看起来其实是很有看头的,因为你不用细看就会立马发现有两个让人感觉非常奇怪的地方。 一辆华丽的马车和一个身背古琴的女子。 拉车的马都是好马,它们比军队将军的马看起来都要优良。华丽的马车内坐的是匈奴国的公主,做了俘虏不管是公主还是大王按照常理都是会受到羞辱的,但是监军这支军队的大皇子却一反常态的让敌国的公主继续坐在了她的自己的马车上,这样的待遇细想起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因为这样的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押送俘虏而更像是在护驾公主的行程。 身背古琴的女子之所以会让人感觉到奇怪并不是因为她在这个时候还背着古琴,而是因为她的装束实在太过邋遢了,蓬头垢面的样子先不细说,单单是从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道让人离着很远就能够闻得到。她的装束虽然是公主身边侍女的装束,但是作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来讲怎么会留这样一位浑身腥臭装束这般邋遢的侍女在自己的身边服侍呢?军队的士兵们对于背琴的女子是敬而远之,但行进的俘虏队伍却并不嫌弃的将她牢牢的圈在了俘虏人群的最中间,似乎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这景象又会是何种原因呢? “献儿你少在后面给我得意,这里离我们的地盘我们的京师还远的很,危险时时刻刻都会有的,你快给我收敛一些,不要忘记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一点视为上策。”军队前面一个主帅装束的老者策马回身满脸严肃的对着刚刚说话的年轻人颇有点严肃的说道。他说过这些话语之后突然改变了口气在马上躬身行礼的又紧接着话语说道,“对了大皇子我们派去前方的探马不知回来了没有呢?” 说话之人乃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欧阳天,而被众人尊称为大皇子的年轻人其实在军队中的身份实为监军。 “回禀主帅,派到前方的探马虽然还没有回来,但是我派出的左右后三路探马都已经回来了,探查的结果是都没有发现敌国的军马。”大皇子神情很是庄重的在马上做着军礼,语气铿锵有力的回复道。他叫慕容尚,中原大魏国的大皇子,虽说自己贵为大魏国的大皇子,但是此次出征在外却对资历老道的主帅欧阳天尊敬之极。 “奥,大皇子能够想到派出其他三路探马前去侦查一下实在是思想缜密啊!有进有退真乃将帅之才可造之才啊!”主帅身旁被称作薛老道的老者在马背上一转身来了个倒骑马,面容上堆积着笑容右手竖着大拇指对着慕容尚大声称赞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庄重有礼还这么的客套,爹,大皇子这次能俘虏了敌国公主的功劳我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你看班师回朝之后皇上会不会给我官升两级呢?”大皇子慕容尚身旁的年轻人名字叫做欧阳献,他是主帅欧阳天的三儿子。 “你整天就只会想着升官发财,什么时候能自己有点出息,你看看你现在这点出息,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还不是因为跟着大皇子的后面沾的光,要是凭着你自己的本事我真想不出你会死在战场上多少回了。” “这点我可从来也没有否认啊!我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大你最清楚不过了,我能跟在大皇子后面跟着沾个光就已经很满足了。”欧阳献说着用嘴朝着慕容尚撅了撅,然后在脸上堆起了坏坏的笑意。这些随意的举动丝毫看不出君臣之分,因为他们口中的大皇子是个不拘礼节胸襟非常开阔的人。 “薛军师真的是过于谦虚了,要不是军师暗中探寻到敌军主力留下的马蹄印,我想我们这次偷袭他的后方也不会如此的顺利。”大皇子慕容尚朝着倒骑在马背上的薛军师抱拳使着军礼说道。 “我看大皇子自己就不要过于谦虚了,老朽只不过洞察到了他们的马蹄足印,而大皇子你却能够借此想到避开他们的主力行踪偷袭他们后方的作战计划,就凭这一点也要比我这个狗头军师强过几倍啊!” “薛老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何不妨让让贤把你军师的军饷贡献出来得了,想要喝酒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你没有了军饷想喝美酒在我这里我可是能够管你饱的。”欧阳献咧着大嘴用两只手摇晃着胯下的骏马耳朵。 “没大没小,小小的偏将军也敢对军师这般说话讥讽。”主帅欧阳天朝着欧阳献甩了一下马鞭语气厉声的呵斥道。 “主帅莫怒,小将军年轻气盛话语太重不碍事不碍事的。”薛军师连忙打着圆场,有的时候在处理家事的问题上是要难于行军打仗的。 军队的行进速度非常的缓慢,这主要还是因为有俘虏的原因。沉重的脚镣禁锢着这些俘虏的双脚,他们想快点走都很难,那哗啦哗啦的脚镣声甚至能盖过了军队的马蹄声。 “大皇子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敌国的公主既然都成了咱们的俘虏了,你干嘛还对她如此的关照客气呢?我这在马背之上骑的累的要死,你却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了马车里,你还别说她那辆马车看上去真的是太诱人了,我远远的看着都有种想上去坐坐的想法了,如果能让我上去躺一下那就更好了。”欧阳献被父亲责备的拉马退到了大皇子慕容尚的身后,他的内心一直是活跃的,所以从他的嘴里才会小声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我们俘虏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他们这些人跟那些进犯我们的疆土屠杀我们边疆百姓的那些士兵是不同的,你现在就传令下去,打开这些人的脚镣吧!侍女俘虏这些人看样子不戴脚镣也不会对我们造成致命的危险,而且解开她们的脚镣做至少也能增加我们行军的速度。” “万一他们逃跑了怎么办呢?” “这些身为奴仆的侍女本就是些苦命的人,被我们俘虏无疑是在他们卑贱的命运上又无情的踏上了一脚,他们不是发号施令进攻屠杀我们百姓的人,私底下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全的逃跑,对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你让人分给她们一点米粥吧!你骑着马都感觉累,更何况她们都是在徒步行走呢?”慕容尚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座下骏马的绒毛一边神情淡然的说道,他之所以会有这个动作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喜欢他的座下骏马,而是刚刚他的眼神跟侍女俘虏中的一个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差点乱了自己的心智。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感觉呢? 相撞在一起的眼神也许碰撞出的不一定是火花,而更多的时候碰撞出的却是慌乱中的唐突。 乱他心智的人会是谁呢?这众多的侍女俘虏中她会是谁呢? “我看大皇子不是因为所讲的这些吧!我看你是不是垂涎匈奴国公主的美貌才特殊给予她优待的吧!我可听过她的不少传言,貌美如花那是自然的事情,而传闻最神的是公主演奏的琴声能够绕梁三日不散很是悦耳的啊!你说说看这样一位公主怎么会比我们中原的女子会的这么多呢?”欧阳献从这次出征打仗的第一天就跟着慕容尚,有的时候他们的感情似乎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所以有的时候话语之间也是不怎么避讳的。 欧阳献的说辞慕容尚并没有听进多少,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看见了一匹马,而这匹马也将他的乱掉的心智迅速的拉了回来。 这马是他派去前方负责探查士兵骑的马,但是现在他只看到了马却没有看到骑马的士兵。 他的内心瞬间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马鞍远远的就像锋利的刺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双眼。 怎么回事?难道前方有埋伏吗?难道派出去的探查的士兵遇到了敌国的军队出事了吗? 日暮将至,四下的原野上也突然弥漫起少许漂浮不定的味道,这味道有一种压迫性的饥饿感充斥在里面,噬血的饥饿感。 前方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呢? 2危险的计谋 探马是匹非常优良的好马,它就像品种优良的信鸽一样,只要它还活着它就一定能沿着原路返回的。它现在能活着回来自然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是骑马的士兵没有回来就应该是一件很坏的事情了。 大皇子慕容尚迅速的策马冲上前去,甩了还在自己马后一直喋喋不休的欧阳献一身的沙尘。 “大皇子你这是去干嘛?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说翻脸就扬我一身沙尘呢?”欧阳献的这句话语刚刚脱口,慕容尚的身影就已经窜到了探马的近前,他快速出手拉住了探马的缰绳细细的查看着探马马鞍上的血迹。 不光马鞍上有血迹,探马的屁股上更是血色一片,伤口深陷处竟然还缺失了一大块的肉皮。这样的伤口会是什么样的兵器造成的呢?欧阳尚皱紧了眉头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匹探马。 军队已经停住了前进的步伐,经验老道的主帅欧阳天见到这样的情形出现,立刻挥手示意军队停住并且传令下去摆出了防御的阵型。 “大皇子您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前面有敌人出现吗?”欧阳献也迅速的策马赶了过来,“这探马的屁股上的是用什么兵器给砍伤的呢?看这伤势的严重程度可以判断兵器的斤两断然是不会轻巧之物。” “这不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也可以说这不是人造成的。”慕容尚说着拽紧探马的缰绳拉扯着回到了军队中,留下满脑充满疑惑的欧阳献。 “不是人造成的伤口?不是人难道还会是恶鬼吗?”此时的夕阳即将逝去,黑暗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古道,欧阳献被大皇子慕容尚这般一说,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铺满全身,这难道真的是要活见鬼的前奏吗? “这伤口杂乱无章看来应该是受到了群狼的攻击,夜间行军看来对我们来讲已经不是上上之策了,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就地安营扎寨,等到明天天亮在做打算才是。”慕容尚将探马牵到主帅欧阳天和军师薛老道的马前语气肯定的说道。 欧阳天和薛老道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脸上呈现出的表情却是不禁的相同,自己军队的位置现在还处在敌国的范围之内,不尽快撤离定然会恐生有变啊!他们原本是打算夜间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行军的,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晚间急行军无遗是在将自己送进狼窝里,因为狼群最擅长的就是夜间的进攻。 “几条狼狗怕它们干嘛?我们将四周燃起火堆来,狼群最怕的不就是火吗?只要有火堆我们还怕它们干嘛?更何况我手中的这把大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它们敢来我定然会给军中的兄弟们来个狼肉盛宴吃吃的。”欧阳献不知何时也到了近前,大概刚刚众人的谈话他也已经听的清楚,为了显摆一下自己仅有的那点学问便急不可待的说道。 他刚刚说完这番话语,不想眼睛尖锐的他竟然在探马屁股后面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东西,一根用骨头做成的箭头。 狼会懂得射箭吗?狼怎么会懂得射箭,只有人才懂得射箭。 欧阳献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背走到探马的屁股后面用手一把将用骨头做成的箭头拔了出来。 “大皇子你看这是不是匈奴人专用的骨质箭头呢?”欧阳献紧锁着眉头说道。 慕容尚没有作声,但是看到这骨质箭头之后他的心里马上就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箭头的出现似乎又在他们不幸的面前又加上了一层不幸。 这般看来在他们的前面等着他们的不光有群狼,还有匈奴国的主力军队。 “看来我们派出去的前方这匹探马应该先是遇到了敌军的主力,受到了箭伤之后又因为血腥气息的散发招惹到了狼群的攻击,不过还算万幸的是它总算跑回来给我们报了个信。”薛军师的语气有些深沉,他的心里也多了点深沉。 薛军师的话语刚刚落下,荒凉的古道前方就传来了几声让人听了就浑身发抖的狼叫。狼的吼叫不仅惊吓到了人,就连他们胯下的良驹此刻也惊扰的不安分起来,开始摇摆着脑袋乱踏马蹄,似乎有四散奔逃的意思。 “我们快点生火,有了火堆狼群就不敢进攻了,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欧阳献虽然嘴里说的是满不在乎,但是听着这狼声似乎是从自己的四面八方传来,心里也已经开始慌乱了。 “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就不担心了,这狼群怕火这点不假,但是人似乎是不怕的,而且可以说在黑暗中人是最向往火光的。我们现在生起火堆无疑是给敌国军队通报一下我们位置,到时候来招呼我们的恐怕就不止狼群了,敌国的主力部队也会赶过来一起招呼我们的。如果真的要是打起来,就我们现在的这点兵力搞个突袭还可以,真的要是列阵打起来恐怕定会全军覆灭的。”薛军师侧身骑在马背上,他说这些话的内容也只有欧阳献他一个人没有想的到,他说话的表情是肯定的,他的意思也是正确的。如果用这不到一万多人的军队去对抗大单于的十万骑兵,你想的最多的恐怕是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死法才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既丧了命又喂了狼吧!”欧阳献脸上的神情已经改变,当面前的这三个人都没有主意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怎么能不慌乱呢?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恐怕这样去做了恐怕我们一部分人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薛军师斜仰着脑袋用右手捋着下巴仅有的几根胡子嘴角挂着笑容的看着大皇子慕容尚和欧阳献。他的眼神不停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什么办法薛老道你到底是快说啊!”欧阳献走到薛军师的马前迫不及待的问道。薛军师没有作声,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在等一个人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一个人也一定会想的到。 “我们现在兵分两路,给我少量的骑兵,在给我那辆华丽的马车,俘虏中凡是贵族身份的俘虏你们都统统带走,只要给我留下公主的侍女就行,我可以用这些侍女和那辆马车来掩人耳目,这样我就可以吸引到敌国的主力部队和狼群的进攻,当我吸引到敌国主力军队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脱身沿着沙丘后面的那条小路先行返回我们的边城要塞了。”大皇子慕容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淡淡的说出了薛军师想要等待的话语。 大皇子慕容尚是个聪明的人,但是聪明的人现在却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也许就是生死的决定。 这些话语慕容尚感觉还是他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他似乎懂得薛军师的眼神,薛军师想要说的那个办法就是这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似乎就不只是薛军师一个人的意思了。 “大皇子这怎么能行?吸引敌国主力这样冒险的事情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担待吧!”这是欧阳主帅所说客套的话语吗?这语气听来是如此的让人感觉别扭。 “欧阳主帅这怎么能行呢?大军出征如果折了主帅肯定会葬送这支军队的锐气的,这件事情想来是有些危险,但是凭我胯下的良驹想要平安脱险还是有很大把握的。”慕容尚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难道这吸引敌国主力的事情真的做起来是很轻松的吗? 大敌当前现在的这般情形必须要迅速做出决定,而现在最好的决定也只能如此安排了,不过这样的安排绝不是像薛军师嘴中所说的一点点危险,这恐怕会是九死一生的冒险。 “大皇子我愿陪着你一起出生入死。”欧阳献跃身上马语气肯定的说道。 “献儿你跟着瞎胡闹什么?有你在只会给大皇子添乱增加麻烦。”做为主帅欧阳天此刻突然神情严肃的说道。 “大皇子如果能吸引住敌国的主力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恐怕就能顺利到达边城要塞了,到时候您一定要想办法脱身,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那些公主侍女全部杀掉然后做到轻松脱身。为臣到时候会派出一支精锐骑兵赶回来接应大皇子您的。”主帅欧阳天似乎已经同意了这个安排,但是最后那句回来接应慕容尚的话语让人听起来很是别扭。 军队很是自然的分开了,虽然留给大皇子慕容尚的都是骑兵中的精锐,但是人数着实少的可怜,似乎连二百人都不到。有人将匈奴国的公主从马车内拉扯了出来,用布封住了嘴绑在了马背上,这是升官发财的基石可得小心保护伺候着。被带走的俘虏中似乎还有一名匈奴国的亲王,他的待遇多少粗鲁了一些,他被装进了运送粮草的麻布袋子中。 “大皇子我们从沙丘的左侧走,您现在就开始燃起火堆吧!记住一定要想办法拖住敌军的主力到明天这个时候。”主帅欧阳天很是恭敬的给大皇子慕容尚行着军礼。 行在尊敬的军礼也没用,这看似生离死别的客套背后又暗藏着多少言外之意呢?这其中的意思谁又能说的准确说的清楚呢? 古道上燃起了无数个火堆,看这火堆的数量你断不会认为这只会是二百来人燃起的火堆,这应该是几千人燃起的火堆。 欧阳献没有跟在父亲欧阳天的身后,他似乎还在生着闷气,他走在潜行军队的最后面。薛军师却和主帅欧阳天并驾齐驱着,两个人的周围没有人,他们两个人似乎故意远离偷偷潜行的队伍,因为他们似乎有些话真的需要时间来快点交流一番。 “你的主意不错归不错,只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早了点。” “早不早都是早晚要做的事情,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不要忘了我们此次用兵的最终意图,对于我们的大皇子还是尽早除掉的要好。”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有才能的人,要不是因为有那层关系的话我倒是真想留着他。” “留着他干嘛?留着他以后登基知道真相之后灭咱们满门吗?你想留着他我可不想在冒这个大风险,不要忘记了我妹妹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嫁给的你。”这话是薛军师说的。 这薛军师原来是主帅欧阳尚的大舅哥。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没有几个,因为这层关系有个致命的弱点。 “这次你能有几成的把握除掉他呢?” 薛军师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数自己右手上的手指头。 “四成吧!”薛军师的右手伸开了四个手指头晃了晃。 “这么少?” “哼!这是堂堂的大皇子,你以为是乡间的农夫草民吗?如果我现在说有十成把握的话,你回到京师的时候是不是马上就想着要怎么去动手呢?” 欧阳天没有作声,他的不作声就是个默认的答案。 他们说这些话到底又会是怎么一种意思呢?而这大皇子慕容尚到底又是一个处在什么位置的一个人呢? 多年前一个黑漆漆的夜晚,那个时候皇子慕容尚还是个只知道哭闹幼小的两岁孩童。那一晚他的父亲正在前方战场上厮杀来犯之敌,他和他的母亲留守在了后方。在远离血腥战场后方的一间装束华丽的行军帐篷之内,有两个即将分娩的产妇在痛苦的嘶叫着,两个产妇一个是大魏国的皇后,而另一个则是跟皇后情同姐妹军队主将欧阳天的夫人,两个人的丈夫都在前方奋勇杀敌,而守护后方安危的只有作为军师的薛老道。 惨烈的战争他们最终获得了胜利,当两个人得胜归来薛老道是这样上前禀报喜讯的,“皇上又喜得皇子,主帅得一千金,母子母女都平安无事,只是皇后由于过度劳累昏怯了过去,太医已经诊断过并无大事。” 这一天慕容尚的二弟慕容坤来到了这个世间,同一天在同一间行军帐篷之内来到这个世上的还有主帅欧阳尚的大女儿欧阳莲。 两个人在相隔很短的时间内在同一间帐篷之内降生又意味着什么呢?也许这两个人的出生很是意外的影响着这个只有两岁的孩童慕容尚。 半月后为皇后接生的婆婆意外的失足跌进湖中淹死了,而诊断皇后的太医却只是因为在开药方时咽了口唾沫就被定义为藐视皇威被停职流放到了边疆了,后来传言这太医走到半路惭愧的上吊自尽了。 太医忠心耿耿了几十年最后却败给了自己的一口唾沫,想来这也真是够讽刺的事情了。太医姓耿,他太过耿直了,也许他就是毁在了自己的姓氏上了吧! 造物本无意,落花也无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是在无意之间变得突然无情无意起来的。 其实要除掉大皇子慕容尚欧阳天自己也是做了一个准备的,一个他认为不是准备的准备,因为这个准备对于他安排的一群人来讲是有点滑稽的,至少在那帮办事人的眼中要做的事情听起来是有一点点滑稽可笑的。 他让人假扮乞丐花了很大的价钱去了趟云贤山庄,他要让云贤山庄的庄主孙贤忠帮忙去一趟苗疆巫寨,有传言只要苗疆巫寨的巫王接下了一个人的生死,那么这个人就算命在硬,也会受到苗疆巫寨的诅咒绝对活不过半年的时间。 世间传言苗疆巫寨的人其实就是一群装神弄鬼的人,你想一想他找了一群这样的人去做事情能够靠谱的几率又会是多少呢? 荒漠之上突然起风了,没有任何前兆般的吹起了大风,也许在这荒漠之上的夜晚只有起风了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了,不起风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 大魏国的大皇子的性命想要的人太多了。 3大单于 当你过分的相信别人的时候,也就等同于将自己的生死也交代给了别人。 戈壁滩给人的感觉应该就是荒凉的代名词,但是现在的戈壁滩它却一点都不荒凉,不仅不荒凉而且让人感觉相当的繁华。人多的地方当然能够称得上是繁华,只不过这么多的人应该都称呼为士兵才算最正确,有士兵就不单单只是繁华的意思了。 巨大的沙丘后面有一个罩满兽皮的大帐,大帐上的所覆盖的狼皮羊皮和各种兽皮让人看后定会认为这里是贩卖兽皮的市场,但是如果在去看看大帐内你就一定不会在这样认为了,大帐内有雪亮的钢刀,有胳膊如树桩般粗细的勇士,这里是大单于的大帐,一个外人走进去就别想在活着走出来的地方。 戈壁滩上的夜风都是带着口哨的,各种让人汗毛直竖的声音缠绕在了一起,一遍又一遍的从大帐外溜过,就如同一个淘气孩童一次又一次的在你的面前吹响口哨来试探着你要不要出去揍他一顿的耐心。 大帐内的正中央有一把宽大的椅子,宽大的程度足够让一个人很是舒服的躺在上面。 大单于此刻就很是舒适的躺在上面,他微闭着双眼时不时的在眼皮下转动几下眼珠,他在用心和耳朵一起听,他的耳朵正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过滤着夜风的口哨声。大帐内的两侧摆放着用兽皮铺垫的椅子,左侧的一把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异族打扮的男人,两国交战的时候怎么会有敌国的人被奉为宾客呢? 马蹄声,夜风中突然间有了踏踏作响的马蹄声,当大单于的眼睛睁开,飞驰的骏马也已经来到了帐外。马果然是匹好马,如此之快的速度竟然能瞬间稳稳的停住了。而马上的人却没有停,翻身下马如夜风般的闪进了大帐之内,翻身下马的人如同一个提线的木偶,一进大帐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肢体恭敬的行着军礼,“回禀大单于就如同陈先生所判断的那样,西南方向五十里处果然发现了敌国军队的行迹,而且还发现了公主的马车。” 陈先生?谁是陈先生? “公主的马车?传令下去骑兵迅速集结全体出击。”大单于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跳跃了起来,他的精神一下子变得十足起来,这是个美好的消息,这个消息好就比一杯清澈的美酒瞬间让他舒心了许多,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大单于很是疼爱的。 “大单于请慢。”左侧端坐的汉族打扮的男人突然站立了起来柔声的说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柔声的说话呢?其实你如果细听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是受过宫刑的。 “奥!陈先生对此又有何见解呢?”单于用手势唤回了传令官,他的样子是在恭敬的请教,毕竟能发现敌国的军队也是陈先生的主意。 受过宫刑的男人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拿出一卷丝绸慢慢的摊开在了地上,这卷丝绸其实是一张地图。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从这里往西南五十里的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我想大单于是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呢?”受过宫刑的男人半蹲在地上,用右手很是随意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大单于微微的弯了一下身子,那个地方他怎么会不清楚呢?每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勇士都知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很是奇特的名字:雪狼谷。 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去闲逛的地方,知道和清楚那个地方的人都会绕开那里前行的,他们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那里闲逛的。 “那么陈先生您的意思又是什么呢?”大单于将语调放的很慢试探着问道。这个受过宫刑的陈先生到底是怎样一种来历呢?他怎么会如此的受到大单于如此的礼遇如此的尊重呢? “等。”受过宫刑的陈先生只说出了一个字,这一个字的意思与大单于刚刚下的出击命令刚好相反,但大单于还是欣然的接受了他的意思。 “能够想到快速的迂回袭击我们后方的将军断然不会是个平庸之辈,他敢走那个地方自然是有他自己独特的想法。我们和他们之间是敌对的关系这一点是可以确定,但是如果我们到了那个地方,那成群的狼群说不准会和谁成为敌对的关系,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敌人会瞬间变成两个,一个是大魏国的军队,而另一个就是数量众多的狼群,如果我们现在去那个地方说句不好听的话语恐怕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会成为群狼嘴中的肥肉。” 姓陈的先生说的一点都不假,这群狼的眼中只有食物,不管是匈奴人还是大魏国的人对它们来讲都是食物,谁闯进了它们的地盘谁就是食物。 “他们大概有多少军队?”大单于转头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探子慢悠悠的问道。 “回大单于的话人数大概也只有几千人的样子,因为看他们燃起的火堆并不是很多。” “几千的人马就有胆量避开我们的主力敢去端了我们的老窝,这领兵的将军看来不仅聪明而且胆识勇敢的的很啊!”如果慕容尚知道自己得到了大单于这么高的夸奖,他的心里应该用怎样一种想法去理解呢?应不应该感到高兴和自豪呢? “我们虽然不去雪狼谷但是我们可以去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也是个很好的地方,因为在这个地方很适合我们去等人的。”陈先生说着用手在地上的地图上指出了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要动身吗?”大单于急切的问道。 “这倒不用,我现在需要等一个消息,我们汉人的习惯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们敢在雪狼谷那里安营扎寨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要么是设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前去送死,而另一种就是他们是在给我们设了一个假象吸引住我们然后暗中却已经让他们的主力军队悄悄跑掉了。” “这怎么能行,如果真的如先生所言的是后面那一种假设,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跑掉呢?更何况我女儿还有几名宗亲还在他们的手里。” “就是因为有大单于的宗亲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才更加不能贸然出击去硬碰硬的,能够成功偷袭到我们后方的将军,他所统帅的军队战斗力一定不弱,其实现在我倒是感觉最后那一种假设却恰恰对我们很有利。” “您是说他们暗中跑掉了对我们有利吗?” “嗯,就是这一种假设,因为他们不可能全部跑掉,想要成功吸引到我们的注意力他们必须也要下一些本钱的,我想至少会有那位出色的将军会留下来冒险指挥的。” “但是我的女儿还有一些宗亲在他们的手里,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假设放走了他们岂不是相救无望了吗?” “如果我们现在俘虏了大魏王朝的皇子大单于你会怎么去做呢?” “当然是用来当作筹码换点好处回来。” “我们汉人也会这样想的,以我看公主和你的宗亲不仅不会受到任何的怠慢而且还会被奉为上宾成为将军们所立战功的证明,所以他们现在绝对的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先生又是怎样一种意思呢?” “大单于我们的后方现在已经被大魏国的军队一窝端了,军队上下的士气肯定处在低落的氛围内,更何况我们内部看似团结但是这不小的失败定然会让部族中的有些头领心存歪念的,所以大单于你现在非常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新树立起在军队中的威望,大单于您想想看,如果大魏国军队留下的是支诱饵的军队,那么我们面对这支人数很少的诱饵军队想要找一场胜利是不是会很容易做的到呢?” 大单于没有作声,陈先生说的话语他需要慢慢的去消化,虽然他没有立刻彻底的消化完,但是他感觉陈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此次的后方失手似乎已经快要在军队的内部被看成指挥无能的笑话了。 大帐外又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又一匹探马回来了。 “回禀大单于,我在西北方向发现了趁着夜色潜行的大魏国的军队,人数大概有数千人,从行军的方向上看他们潜行的目的地大概是他们出发时的边城要塞。” 大单于和陈先生很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大单于大声的笑出了声,很是狂妄的笑了。陈先生也笑了,不过他的笑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的笑容通常都会包含着最让人难以去捉摸的意思。 “传令下去骑兵集合,目标西南方向。”大单于突然间开口说道。 “大单于是不是说错进攻的方向了呢?” “陈先生不是要我去进攻少数的士兵吗?” “进攻少数的士兵虽然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完全的取得胜利,你应该传令下去进攻西北方向才对。”姓陈的先生神情悠闲般缓缓的卷起了铺在地上的丝绸地图。 大单于的头脑中迅速的闪烁了一点光芒。 “传令下去骑兵集合,目标西北方向。”他的这个命令陈先生没有阻拦,因为陈先生已经对着他微笑了,因为偷袭逃跑的军队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他们的目的本就是逃命又怎么会去誓死决战呢? 大单于的这个决定是刚刚才想到的吗?其实这个决定他早就想到了,只是差陈先生的一个微笑而已罢了。陈先生现在不光微笑了,而且还对着一旁的一名身躯如铁塔般的士兵招了招手。 “燕塔将军一会儿还要劳烦你在混战中帮着寻找一下大单于的叔叔。” “属下明白陈先生的意思,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救出大单于的叔叔的。” “燕塔将军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让你乱军之中找到他之后然后趁乱宰了他。军队交战刀剑无眼伤及无辜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就算是错杀了自己的人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了。”陈先生已经揣起了地图,此刻的他正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细心的修饰着自己的指甲。他的话语是不是说的太过露骨太过直接了呢? “这个?”被称呼为燕塔将军的人面露吃惊的神色说道。他的眼睛小心的望了一眼大单于。 “这个意思就是那样一种意思了,你想久了也许就会想明白的,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想明白了也不见的对你是一件好的事情,所以我倒是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明白。” 大单于的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他静静的看着陈先生,也许在他的心里此刻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当一个人心中的秘密被人看穿之后都会是这样的表情。 陈先生所说的话恰恰是他想说却又不敢说在明处的话。这会是好的事情吗? 慕容尚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被称为雪狼谷吗?他也许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一场生死的较量也许真的要来了,因为此刻的他感到了寂静,一种即使有风声呼呼作响也能让人感触到的寂静。 如果主帅和薛军师知道他们就要遭受进攻的事实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也许这种感受就像喝了美酒之后才知道酒里有毒一样的绝望。 这种绝望通常都会是很美的。好事和坏事之间也许都会在最后一刻瞬间翻盘相互成全,没有到最后成功与失败往往只是一瞬间就可以完全反转的事情了。 4叛乱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想法会被久久的深埋在心底,最后和人一起进了土堆。而有的想法却会从自己的嘴里说给众人听到,但让众人听到的那些想法真的会是心底的那个想法吗?这一点现在至少有两个人没有说出内心最真实的的想法。 薛军师的心中就有一个想法,他这个人是那种做事情一定会将事情做绝的那种人,因为他没有给留守掩护的军队留下足够的水源,那宽大涨鼓的水袋其实他暗中已经命人填满了沙子,他内心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大皇子慕容尚这一次必须要死,即使没有死在敌军的手里,他也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没有了水他似乎给慕容尚的死增加了一层绝对的保险,当然他还加了一层他认为非常有把握的保险,不然那薛军师怎么会伸出四个手指头去暗指有四成把握呢? 狼群算第一成把握了,敌军算第二成把握,没有了水算第三成,而这第四成把握就是他为大皇子慕容尚留下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最后致命一击的人。 他之所以这样想置大皇子慕容尚于死地,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和主帅欧阳天一样都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足够可以颠倒乾坤让他死一万次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他只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这就如同说了谎话的人,需要一万个谎言去圆满之前说的第一个谎言。 大单于的心底也有一个想法,他这个人面相上虽然是个粗狂的汉子,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极其心思缜密的。慕容尚能够很是顺利的偷袭到他的龙庭,其实和大单于的内心想法多少是分不开的,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就有除掉自己叔叔的这个想法了,这个资历和威望比自己要高许多的老家伙像一根锋利的刺直插他的心底,所以让他的内心时时刻刻的都感到不痛快,只有他的叔叔死掉了他的地位才会更加的稳固牢靠,所以他故意露出破绽好让大魏国的军队借道偷袭龙庭,只是在整个的过程中有一件事情让他失算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大魏国的军队行动会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他自己派出去接自己女儿的马队还没有赶到后方的龙庭,大魏国的军队就已经偷袭成功了,他虽然将整件事情做的非常的完美,但在慕容尚面前他还是算晚了一步,就因为晚了这一步他万分疼爱的女儿成了大魏国军队的俘虏。 大单于心里的这个想法他一直都认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当他听完陈先生对燕塔将军说的那番话语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晚想了一步,而就是这想晚的一步如果真让他自己迈出来说实话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大单于想的是又会是那一步呢? 大皇子慕容尚的心底其实也是有想法的,如果没有他是不可能留下来掩护军队撤离的。他的眼睛已经被火堆弥漫出的烟尘熏得满是泪水,猛然间一看你定然会去认为他刚刚大哭过一场。他盘坐在火堆旁右手握住手中的铁剑,看似双眼直盯火堆的他其实一直都在竖着耳朵倾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狼吼,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狼群。他的内心正在慢慢的分析原因,不想这时一个士兵脚下踉跄的向着他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摇晃着自己的身躯,他用有些撕裂的语气小声附在慕容尚的耳边说道,“大皇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们的水没了。”说话的士兵说着摔倒在了他的面前。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大部队刚刚才离开怎么会没有水呢?主帅和薛军师他们不是给我们留下好几个宽大涨鼓的水袋吗?”慕容尚猛地站起身来,左手一把将摔倒在地上的士兵提了起来。 “里面全是沙子全部都是沙子,刚才他们撤走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刚刚我偷偷去查看没曾想会是这样的事情。” “都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慕容尚的神情瞬间凝固了。 “可能就你和我两个人知道,发现了事情我马上过来找你了。”这个士兵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他现在说话的语调已经很低沉了。 “那我们现在到底还有多少水?” “大概,大概只有半个水袋了。”士兵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听了士兵的话语,慕容尚的额头迅速的凝结出一个结,而更大的结却凝结在了他的心里:看来躲的过做狼嘴里的鬼也躲不过自己人的暗算啊!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薛军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这就是自己二弟当朝二皇子的主意吗?此次出征前薛军师和自己的二弟在自己父皇面前力劝自己来西北做监军,当时他就感觉事情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的简单,但是当时他不愿意去思考太多,身为皇子本就肩负着太多的使命,现在看来他们这样做应该是走了一步险棋。 其实整件事情不用细想就会知道原因:当朝大魏国只有二位皇子,这大皇子死了那么二皇子不用下昭也自然会是今后的太子。而如果大皇子不死,那么根据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传统,这太子的位子以及今后的皇帝宝座都应该是大皇子的。 慕容尚的心中默默的想: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回到京师的话他一定会去当面质问薛军师的,他想要的是确切的答案不是去猜想,他想要这些人亲口告诉他答案。 慕容尚其实并不想往最坏的地步去看待这件事情。他会有这个机会吗?他还能有活着回到京城的机会吗? “小妞别跑啊!这么好的夜色为何不摆好你的琴给大爷我弹奏一曲呢?如果弹得好了大爷我重重有赏的,说不定大爷我一高兴就放了你还你的自由身。”聚集着侍女俘虏的马车旁,一名偏将军此刻正站立在华丽的马车上,他的右手甩着马鞭声色俱全的吼道,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这怎么可能?此刻的军队中水都少的可怜,军队中又怎么会有酒呢? 军队中真的有酒,而且现在军中的酒要比水多。这是薛军师开的一个玩笑吗?这是一个不会让人感觉好笑的玩笑,但却又是一个能要了人命的玩笑。 酒是私藏的,这个站在马车上大吼的偏将军历来就有酗酒的习惯。一个有酗酒习惯的人耍耍酒疯私藏水酒并不能算奇怪的事情,但是他敢在大皇子面前公然酗酒而且还站在了马车上大喊大叫可就是很让人感觉很奇怪的事情了。 喝醉酒的偏将军是在用一只大葫芦喝着酒,那大大的葫芦被他高高竖起,他昂着脖子张着大嘴,他此刻的样子似乎有一种想把葫芦全部吞下去的意思。 “杀我族人之恶徒怎配听我抚琴,我就算将古琴毁掉也决不会为你弹的。”身背古琴的女子说着将身上的古琴取下用力抛到一旁的杂石之上,琴弦崩断琴骨折毁。 “这小妞想不到性子还满烈性的,我就喜欢这样的性子,等一会儿老子喝完酒之后耐心的好好帮你磨磨性子。”美酒沿着葫芦嘴倾泻下流到了他的嘴里,一滴也没有外泄出他的嘴巴,看来对于酒鬼来讲,酒是绝对不应该去浪费的,但是他还是浪费了,就在他下咽了两口烈酒之后,一支带着哨声的利箭瞬间将他的酒葫芦射穿脱手钉在了马车的横梁上。 “大敌当前肆意饮酒扰乱军心者理应当斩,念你这次出征英勇杀敌将功补过且先饶你性命。”慕容尚所说的话语就如同他刚刚射出去的利箭。 “大皇子,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只不过现在的我似乎根本不在乎你这奢侈般的开恩了。”刚才还醉意深浓的偏将军突然间站立了身子神情专注的说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下犯上可是军中杀头的死罪,难道他刚刚醉如乱泥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吗? “大胆,你这小小的偏将军竟敢如此放肆的跟大皇子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大皇子身后的那个士兵手里的刀已经拔出了鞘。 明亮的圆月,雪亮的刀。 月很圆,刀很亮,只不过很亮的刀突然间变成了红色,血遮住了弯刀的雪亮。 谁的鲜血? 谁的刀就是谁的鲜血。一根暗箭穿透了士兵的咽喉,他的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刀。 谁射的暗箭?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皇子你现在应该懂我刚刚说话的意思了吧!”偏将军说话的语调是尖锐的,他拔出了他的刀,他的身旁慕容尚的周围站在寒风中的士兵都拔出了刀。 他们这是要造反吗?此时此刻慕容尚这才发现一个很是要命的问题,陪他留下的这些士兵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 准确点讲不是所有的士兵他都不认识,而是他所认识的士兵此刻都已经死躺在了地上。 “二皇子有令,大皇子慕容尚巧借两国交战之际意图谋反借机反攻京都,现在证据确凿无需辩解。代传二皇子手令诛杀大皇子有功之人加官进爵。”偏将军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借着火光在空中晃动了几下。 现在那金黄色的令牌是不是二皇子的手令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最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人想要慕容尚的性命才是最棘手的,再者说来,即便真的是二皇子的手令也没有权利去处置同为皇子的大皇子,这其中的猫腻自然也就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了。 “这样说来水袋之中的水也是你们做的手脚了?”大皇子慕容尚立直了身子,语气铿锵有力的质问道。 “这个自然也是想要你性命的把戏,原本我是想不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但是不曾想你却为了个侍女俘虏对我厉声训斥,什么将功补过什么戴罪立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慕容家卖命,兄弟们,二皇子手令诛杀大皇子慕容尚有功者必有重赏。”这是偏将军在这个世上说的最后的话语,因为他刚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胸膛就插进了一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弯刀。 没有人会想到刚刚躺在地上如同死人般的士兵会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抛出了手中的弯刀,他抛的太过突然了,也太过诡异了,没有人会想到他还活着,所以他抛出的刀很是轻松的得手了。 “大皇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燕云十六州的烈焰军不能没有你的带领,你如果退缩了,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这个士兵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话语,他在自己最后的话语中没有提到自己的亲人,他只提到了“烈焰军”,他生是烈焰军的人,死了也是烈焰军的鬼。 烈焰军可以说是大皇子慕容尚自己一个人的军队。十七岁那年他目睹了父亲血腥镇压从燕云十六州逃亡到他们地盘的灾民,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将燕云十六州的地盘收复下来好好治理,他的烈焰军就是因此创建的。 由于此次出征大皇子是监军身份的缘故,所以烈焰军并没有一同跟随前来,而是留在东北方燕云要塞驻守,他们守护着中原大地上安慰,可以说烈焰军的存在才令东北方的“北狐崖”部族不敢轻举妄动。 薛军师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最大原因是因为烈焰军团不在大皇子的身边,这个计划在出征的时候薛军师他就已经计划好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次竟然取得了大捷,太大的胜利几乎动摇到他想要除掉大皇子慕容尚的想法。 现在带头叛乱的偏将军已死,对于剩下的这些胁从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些呢? 大皇子慕容尚他不会这样想的,如果这些人真的都是二皇子手底下的人,他们只会换一个人重新来指挥他们的计划的。 夜色虽然很浓,但燃烧起的火堆此刻却将周围百米的范围之内照的宛如白昼般的明亮,而那百米之外的地方此刻聚集了无数双闪着寒光的眼睛,人的眼睛是没有寒光的,那寒光只有狼的眼睛才会发出。 所有的人似乎都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就在刚刚很短暂的时间内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敌人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在杀你之前不会和你啰嗦半句废话的狼群了。 刚刚还站在偏将军身后士兵突然间用手上的长枪用力将偏将军的尸身抛射出去,火光外眼冒蓝光的群狼迅速的疯狂争抢起来。这是狼的本性,但其实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性,为了目的什么都可以去抛弃的人性。 “把那些侍女俘虏都拖到那边那个高大的沙丘上。”不知道是谁大喊了这样一句话,他喊这话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有的时候什么意思真的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话语后面要去做的事情。 “我就不相信这群侍女俘虏喂不饱这群狼。”这话又会是谁说的呢?这句话的意思说的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狼群进攻上来先用这群侍女的性命堵住它们的嘴,只有先堵住了它们的嘴他们才能有逃脱的可能。 起风了,夹杂着温暖的凉风将火堆吹的更旺了。大皇子慕容尚他又该怎么办呢?那个蜷缩在他面前的浑身散发着腥臭的侍女俘虏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局呢? 5沈落落 我不是沈落落,真正的沈落落已经被大魏国的士兵当做匈奴国的公主给带走了。 也许我现在就应该就是沈落落,因为我穿着沈落落的衣服背着沈落落的琴,在侍女的眼中我现在就应该是沈落落。 沈落落其实是我的贴身侍女,大魏的骑兵蜂拥而至偷袭我们龙庭的时候,她动员了我身边所有的侍女强行跟我互换的衣衫装束脸上抹上了少许的碳灰,而且将还将少许的污秽之物泼在了我的身上,其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被当成了公主而把我当成了公主的侍女。 她们原本的意思是想让我化妆成侍女趁乱逃跑的,而且我跟几个侍从也已经成功的逃出了包围圈,只是当我听见身后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时,心中瞬间热血澎湃了起来。我不能就这样自己逃走,我要回去救她们。 我们用绳子绑上枯枝栓在马的尾巴上,骏马奔驰拉动枯枝腾起巨大的烟尘。我们大声的呐喊着,我们离着他们很远,就是因为很远我腾起的烟尘才会看上去像千军万马。 但是很不幸敌国的将军根本就没有慌乱上当,到最后的结果是龙庭内所有的人没有一个逃脱成功的。大魏领军的将军战术太过刁钻了,他们骑兵从侧翼偷偷的撒开了一张大网,当我看清战场上的形式明白过来的时候,对于我们除了上天或者入地就在无第二条道路可以逃脱了。 他所运用的战术我很清楚,美其名曰“环抱乳鸽”阵。当鸽子的两只翅膀将乳鸽环抱的时候,似乎在也没有退路可言了。 我的陈师父曾经在我很无趣的时候跟我讲过中原许多趣事,陈师父的话语是滑稽的,他总能把看似很复杂的事情说的浅显易懂,每当我将他所讲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提出自己应对看法的时候他总免不了开口夸我几句,说我可惜是个女儿之身,依照我的聪慧伶俐如果是个男儿定会成为父亲的得力助手,后来从父亲的口中我得知陈师父跟我讲的其实是中原兵书中的谋虑典籍,而且他还夸我的聪明伶俐,如是男儿定是良相之才。我懂师父所说的意思,但是我感觉他对于我的评价太高了。这兵书上的谋虑典籍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女儿身上的红妆一样手到擒来附带天性罢了。 我还跟着陈师父学习了中原的琴技,他告诉我中原对他来讲原本是个温暖的地方,在那里鲜花会听着他的琴声开放,展露出这世上让他感到最美丽的风景,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所说的风景其实是一个人,现在让他温暖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中原对于他来讲也就不在是温暖的地方了。 我不知道他早些年在那个被他称作温暖地方的中原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当他那副每每南望时流泪的样子说明他的心中其实是很酸楚的,他琴声中的音律我感到更多的也是酸楚。 我被铐上了沉重的脚镣,原因只是因为我是在逃跑时被抓住的,在他们中原人的眼中敢拼命逃跑的人一定是不安分的人,不安分逃跑的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或者会有更多次。说实话沉重的脚镣铐在我的双脚上那滋味就如同撒盐的伤口,疼痛让我的精神近乎崩溃了。 四周的侍女簇拥着我,她们时不时的偷偷扶持着我一把,平日养尊处优的生活此刻却成了我的苦果。 我的苦果并没有吃太久就有士兵过来解开了我们的脚镣,而且在休息的时候还给了我们每个人分了一小碗米汤,虽说米汤有点稀,但却很舒服的滋润了一下我干涩的喉咙。 我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突然会对我们的态度发生这样的改变,不由得在心底对军队的主帅产生了好奇,我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抛向了侧前方。 我的视野是很好的,我的父亲说我的眼睛特别像我的母亲,有璀璨宝石的光芒。 那个年纪稍大的老者应该就是主帅了吧!但这样的相貌怎么会有宽厚仁慈之心呢?还算端庄的相貌投射出来的是狭隘奸诈的气质,这样面相的人又怎么会给俘虏松开脚镣盛上米汤么?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去肯定一个人,好的人和坏的人都会从自己的面相上表现出来,这也是我的陈师父教导给我的思想,他似乎对于中原算命看相的玄学也别有一番研究。 “这个命令似乎不应该是他下达的。”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个衣着精致的年轻人似乎看上去很特别,看样子他的职位应该仅次于主帅吧!莫不是那些命令是他下达的吗?”我的思想并没有想太久就突然间在我的头脑中停止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跟一个人目光碰在了一起。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只有接触才会有感觉的话,那么目光的接触之后有的感觉又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呢? 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判断出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因为我能看出来他的目光停顿了好久,如果不是这时前方那匹回来探马的惊扰,我不清楚后面他会不会从我的眼神中发现些什么。 这个地方我虽然我从来没有来过,但是我从直觉上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应该是雪狼谷,我父王的大帐中有塞外广袤原野的地图。他的大帐中没有丝毫的乐趣,只有布满标记的地图还能让我安静的看上一眼,所以对我来讲这广袤的原野大地虽然涉足有限,但是大概的地方还是能准确的判断出来的。 这个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光听名字就应该清楚有足够的凶险了,现在对我来讲就算是让我逃走我也不会逃走的,在这种地方单独行走只会变成群狼嘴里的食物,想到这些我的手心禁不住冒出了冷汗,难道这群人不知道自己走进的是怎样一个地方吗?天色将晚,凉凉的微风中夹杂着少许的寒意,这寒意很特别,因为这凉意中夹杂着温暖,也就是说这凉意的后面可能跟随着狂风狂卷的沙尘暴,这个时候如果遇到沙尘暴绝对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生活在草原和沙漠交界的人都非常清楚这一点,都能感觉出那微风中夹杂的寒意。这一点我的陈师父也有教导与我。 军队竟然选择了这里安营扎寨,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无疑是在等死,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尽快逃脱这个地方,就在我担忧这个愚蠢决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我发现要留下来的只是少数的人,而更多的人目的是逃离,沈落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大魏的军队带走的,而我和众多的侍女则是被留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个很好的计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的单于父亲定然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而大魏的将军为了逃脱迷惑我的父亲就留下少许的士兵做了迷惑的假象诱饵,而我和这些侍女应该是没有什么邀功的价值,所以只能成为用来做迷惑的假象道具罢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也选择了留下,难道这个人是愚蠢的吗?难道他不知道留下来就等于选择了坐在了死神的对面吗?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由他来做的决定,反正选择留在这里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就算能躲的过我父亲的追击,那么夜幕降临之后群狼的攻击能幸运躲的过吗?更何况还有那即将有可能到来的沙尘暴。 我的思维是被酒气打断的,因为我嗅到了浓烈的酒气,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马车上朝我晃动着手中的马鞭。这是军队,在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酗酒呢? “小妞别跑啊!这么好的夜色为何不摆好你的琴给大爷我弹奏一曲呢?弹得好了大爷我重重有赏,说不定大爷我一高兴就放了你还你的自由身。”借着火光我看不清说话人的长相,我只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被他高高的举着向外倾泻着美酒。 说实话此刻的我真的慌乱了,因为这样的情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即便曾经是遇到也会很快的有人帮我解围,但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会帮我解围了,我现在是别人的俘虏,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我现在只是沈落落。 但是我毕竟是有些骨气的,我怎么会为他们弹奏一曲呢?我倔强的摔毁我的古琴说道,“杀我族人之恶徒怎配听我抚琴,我就算将古琴摧毁也决不会为你弹的”。 他大概被我刚刚的行为逗乐了,就在我慌乱着向后倒退着身子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酒葫芦飞了起来,像是被一支箭射中钉在了马车上,这时我又看到了他,又看到了他那个温暖的眼神。 这个眼神就在我的身后,不知所措的我心中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我禁不住又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挪动几下,虽然我很清楚我是他的俘虏,但是我却感觉每靠近他一点我的心里就会堆积出一点安全感,这又是为何呢?然而更让我想象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起了内讧,从他们的话语中我很快就确定肯定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竟然是大魏国的大皇子。 让人感觉很是滑稽的内讧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喝酒的军官被一把弯刀直接送回了老家,而这把弯刀的主人也一同随他回了老家,他似乎对于大皇子是绝对的忠诚,他临死前嘴里说过的话语中间有三个字很是触动我的心智,那就是“烈焰军”。 这三个字我的陈师父对我曾经说过,他说过如果烈焰军不北上去镇守燕云要塞的话,恐怕整个中原还有南国的温暖也许都会枯萎掉了。 荒唐的内讧也许只是结束了一小部分,就在这时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我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然而更要命的事实还在后面,这些士兵竟然拉扯着跟随我的侍女俘虏上了一个高高的沙丘,他们的话语让我近乎崩溃了,“我就不相信这群侍女俘虏喂不饱这样一群狼。” 被拖上沙丘的侍女似乎只剩下了死。 他们没有过来拉扯我,我想这主要是因为我的身后有他们的大皇子,内讧没有结束所以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大皇子,他们都怕他手中的剑,他的剑身闪着寒光也投射出冰冷。 就在我被群狼的吼叫声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地上一把将我拉扯了起来甩在后背上,然后快速的向着旁边另一个沙丘上跑去,他想干什么?难道他也会像他们一样先将我杀死去喂群狼吗? 群狼已经开始了进攻,有人成了群狼嘴里的食物,也有人用武器将群狼变成了食物。人垂死前的惨叫声,火堆燃烧的爆裂声,突然吹紧的风声还有众多的杂声交织在了一起。 起风了,突然刮起的大风裹挟着碎石从北面吹来,被裹挟的碎石犹如暴雨时的雨点纷纷从空中砸落。这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让原本混乱的局面更加污浊不清了。 浑浊不清的局面有时候也暗藏着机会。 沙丘上有一匹白色骏马,这是大皇子慕容尚的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背,我的头脑已经开始混乱了。 大皇子慕容尚似乎想要骑马冲出群狼的包围,但是这突然刮起的北风让他也不知所措了,他也不知道应该往那里跑了。 “赶快迎着风向跑,这群狼和人是一样的,这沙尘暴来了也是会躲避的,所以你如果迎着风向跑它们是不会追上来的。”我骑在马上身体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语气肯定的说道。 “嗯?你怎么会明白这些?你叫什么名字?”大皇子慕容尚突然间开口向我问道。 “我,我叫沈落落。” “你们公主的那辆豪华马车也许能帮我们一次忙。” 大皇子慕容尚淡淡的应了我一声之后策马顶着风向向北方飞奔着,他这是相信我的话了吗?其实让我更加担心的事情我没有说,其实这沙尘暴远比这群狼更加的可怕,我和他如果幸运的没死在群狼的嘴里,会不会也很幸运的逃过沙尘暴的魔爪呢? 我叫沈落落,我刚刚有告诉过他,不知道刚刚有些慌乱的他是否能够记住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沈落落。 如果一会儿我们都能活着,我想我一定会记得他的名字慕容尚,虽然他没有对我说过他的名字,但是我想我已经记住了这个将我拥入自己怀中男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叫慕容尚。 我们冲进沙尘暴之后就被沙尘暴吹落马下漂浮在空中了,他依旧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我,紧紧的像在拥抱着自己的灵魂。 我叫沈落落,他叫慕容尚。这个人能记住我的名字吗?如果一会儿我还能活着我想我会在告诉他一遍我的名字:沈落落。 真正的沈落落也许活不到明天早晨,我很清楚这丫头的性子,被俘虏忍受羞辱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匈奴国的公主,她肯定不会让我的名节受到任何损害的。 如果真的是我想象的那种结果,我一定会用沈落落这个身份好好的活着,从此以后我就是沈落落,也许我注定应该叫做沈落落。 6布局 这个世上总会有运气很好的人,也总会有运气很差的人,所以即使你现在的运气很差,只要你还能很努力的活着老天就一定会给你出头之日的。 欧阳天的运气就很好,因为他顺利的到达了边城要塞。他没有受到激烈的正面攻击就平安的回到了边城要塞。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大单于不是发兵西北方向去攻击他们了吗? 大单于的确发兵西北方向去攻击他们,而且大军趁着夜色采用斜插式的进攻路线马上就要攻击到了他们,但就在此时巨大的沙尘暴来了,强大的沙尘暴阻止了大单于骑兵的正面迂回攻击,大魏国的军队也只在末端遭到了轻微的攻击损失很少。 也许单于的叔叔的运气也是好的,虽然他现在是俘虏,但如果欧阳天受到了正面的攻击,他的性命肯定也会丢在乱军之中的。 大单于的骑兵还是有点收获的,他们抓到了三个活着的大魏士兵,他们现在能活着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温暖的大帐内其实很温暖,但是对于被抓住跪在地上的三个大魏国士兵看上去却像是出奇的寒冷,他们刚被抓住就被火速押进大帐内审问,大单于亲自的审问。 “匈奴国的公主呢?”这是大单于第一句的问话。 三个大魏国的士兵已经被大帐内的气息吓破了胆,那里还有力气说话。 不能说话的人就是废人,废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大单于很是痛快的挥了一下手,他这看似很是随意的动作后果却是一个人生命的消失。 剩下的两个大魏国士兵已经慌乱成一团,其中的一个士兵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匈奴国的公主大概已经被押送进我们的边城要塞之中了。” 大单于又轻轻的挥了挥手,他的这个动作宛如死神手里握着的镰刀,手落刀落又一个大魏国士兵的生命消失了。 剩下的那个大魏国士兵已经被吓得瘫软了身体,他的面孔已经惊吓到扭曲状态,他的嘴里所发出的已经不是连贯的话语了,“匈奴国的公主被驮在马背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随大军进入了边城要塞。” 一件事情一个人说也许值得怀疑,那么如果是两个人说的话多少会靠点谱的。 大单于又挥了挥手,一个生命在他的挥手之间又消失了。 他的心中也许并不想这样去做,只是此刻他烦闷的心境让他必须做出这般残忍的决定。 龙庭的沦陷意味着匈奴国的根基动摇,那些不安分的部族肯定会打出大单于不是天选之人的口号趁机发动了叛变,当务之急是要进军边城要塞救自己女儿还是返回草原稳定军心重建龙庭成为了他举棋不定的事情,他应该怎么去做呢? 天还没有亮透,沙尘暴却已经结束许久了。被狂风肆虐过后的世间连天空都显得格外的清冷,大单于下一步又该做何种打算呢?苍穹的东方闪亮这一颗被人称作“启明”的星星,这个星星预示着一切的开始,天此刻快要大亮了。 陈仙之大概看出了大单于所焦虑的事情,他慢慢的走到大帐的入口处,摇晃着脑袋嘴里不间断的发出一连串让人感到不解的感叹。这种感叹就像是一个人看透了一件事情,不好直说却又不得不说的感觉。 “天还没有大亮,陈先生在看何种景象如此的入神。”大单于望着陈仙之颇有些夸张的神情不解的问道。 “这风景只有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才能看到,这天如果大亮了是不会看到的。”陈仙之说的这些话语摆明着就想把大单于吸引过来看看热闹。 天色已经开始大亮了,群星璀璨的景象早已经隐退了,留下的只有东方那颗被称为“启明”的星星。 “这个又有何见解呢?难不成这每天都会出现的景象出现了大的见解吗?”大单于快速的走了过了,目光自动的沿着陈仙之的眼神投射了出去。 “大单于全然看不明白吗?你先跟着我的视线装装样子,然后你在用你的余光看一看你大帐之外的这些将领跟士兵的反应。”陈仙之压低了声音慢慢的说道。 大帐之外是人心浮躁的景象,如果现在大单于发布为了私心发兵去进攻边城要塞命令,恐怕会有半数以上的人心生怨念的。 大单于是个聪明的人,他迅速的明白了陈仙之的用意。他走出大帐用力的向着天空甩了三下马鞭,三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他大声的喊出了八个字,“返回草原,重建龙庭。” 陈仙之微笑着走到大单于的身后,看上去他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惊奇。 “其实您的女儿公主她此刻应该不在边城要塞的,而且现在我感觉她应该活的好好的。” “陈先生此话怎讲?那大魏国的士兵刚刚可是说过她被抓进边城要塞的啊!” “如果他们说已经将公主杀掉你会相信吗?刚刚我观完天象卜卦成吉都乃上上之运,这公主的好运也许才刚刚开始。” “这个……?”大单于瞬间没了话语。 “我吸引你到大帐之外其实不全是让你看看你的士兵,而也是想让你看看这苍穹之上的星星。这苍穹之上的星辰在慧眼之中是能够洞察这天下的玄机,而在大多人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陈先生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儿现在并没有被俘虏在边城要塞之中吗?”大单于神情惊奇,身形凑近了陈仙之慢慢的说道。 “公主的性情大单于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而对于她身边的那些侍女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的,你难道真的会认为这样的一群人能让大魏国的士兵轻易抓住公主吗?即便是抓住了这大魏国的士兵能分清谁才是真正的公主吗?” 大单于刚想开口说话,远处突然尘土飞扬,像是一匹轻骑快速向这边奔来,派出去探马回来了。 马上有两个人,策马奔腾的骑手和一个满身伤痕的侍女。侍女的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从她全身的伤痕看她此刻还能活着简直可以算是一个奇迹,同时她也说出了一个颇有些奇迹的事情。 “公主被装扮成侍女被留守在西南方向,我们在沙尘暴中走失,大单于快去相救。”伤痕累累的侍女艰难的说完话语之后就晕死了过去,她的样子就像是如卸重负之后安静般的睡了。 大单于的脸色是复杂的,他走到陈仙之的身旁小声说道,“看来先生说的话我真的不应该去怀疑的,我还是应该多听听的,眼下你看我们应该如何打算吗?” “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回到草原重建龙庭,至于搜寻公主的事情我想……”陈仙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装扮很特别的人给打断了话语。 “公主我去找,陈先生还是先陪着大单于回草原重建龙庭吧!毕竟这重建龙庭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说话人的样子看上去很特别,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帽子是他磨灭不了的特点。这个人是谁?这般奇怪装束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此人晚陈仙之两年来到这漠北草原投身在大单于帐下,无所事事是他一贯的风格。他善于搜寻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在公主眼中他是一个总能搞到许多新鲜事物的一个人。 没有人清楚他的底细,连陈仙之也只是知道他师承儒家,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儒家之人怎么会有这般奇特装扮之人,也许这其中的道理连他自己也未必能说的清楚。 “找人的事情我最在行了,如果能给我足够钱的和答应我一件事情的话不出一天时间我就能找到,而且我还能保证公主是活的。”圆圆的大脑袋上顶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下面是一张圆圆的大脸。 “你打算要多少钱?” “把这个帽子装满就成。”衣装打扮奇特的人顺手摘掉了帽子,帽子很深,如果用碎金装满的话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报酬。 “此人出言不逊让我先宰了他,我愿用性命保证定能寻回公主。”大帐之外那位被称作“黑塔”的将军手握钢刀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这找人可不是在战场上杀敌,找人需要的是头脑聪慧,用身体上的蛮力只会坏了事情。” “黑塔将军先等一下,不知先生想用何种报酬将帽子填满呢?”大单于今天的脾气格外的随和,他连语调很慢的说道。 “用草原上的上等肉干装满就行,然后另外加两大皮囊的酒。”打扮特别的人慢慢的说道。 “酒囊加倍,然后在送你一匹好马如何。”陈仙之的话说的很肯定,似乎这点事情让大单于来做决定完全就是多余。 “那样最好了,不过你们还没有听听我要说的那件事情呢?”装扮奇特的人停顿了一下又慢慢的说道,“我要说的那件事情就是想要大单于的那匹被唤作狮子头的好马。” 这装扮奇特的人是不是疯了,那匹被唤作“狮子头”的好马可是大单于的心头肉,也是公主从小到大的玩伴。 “行,来人去把马牵过来,不过我要你保证一定要把我的女儿给我安安全全的给我带回来。” 儒家之人都是言而有信之辈,这在中原可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仔细想来这阴阳家的陈仙之是受到南国大王的迫害来到这漠北的,那么做事一向沉稳的儒家却又是为何会派人来到这里苦寒之地呢? “那我们现在就回草原吗?”大单于望着陈仙之问道。 “大单于的话语刚刚已经说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还是刚才那句话不回草原去重建龙庭稳定军心定会遭人口舌的,我们事不宜迟这就出发。” 天色越发明亮了,受伤的侍女被抬出大帐紧急抢救去了。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会像先生所说的那样。”大单于淡淡的说道。 “大单于信我也好,不信也罢!当前尽快返回草原重建龙庭才是正理啊!”陈仙之微微的歪了一下头再次说明了重回草原重建龙庭的重要性。其实他歪着头是想望一望那个装扮奇特的人在骑上名马“狮子头”的样子,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望见的只是一道烟尘,不过他也望向了一个方向,大魏国边城要塞的方向。在那个地方现在又是何种情况呢? 边城要塞的高大城墙上,欧阳天很是高兴的用手掌不停的拍打着城墙上的渡口,“昨晚好像在我们的身后刮起了很大的沙尘暴?这个沙尘暴给予我们的把握似乎要比你说的那四个把握都要有胜算很多。这么大的一场沙尘暴要想活埋掉一头大象都很容易,更何况是人了。我想现在咱们大皇子恐怕已经深埋在了黄沙之下了吧!” “昨晚我们的背后好像遭受到了攻击,要不是那沙尘暴来的及时,恐怕你我昨晚都会有大麻烦。” “谁说不是,看来这匈奴单于也是个聪慧之人,他似乎预料到我们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 “能预料到我们的行动也定然会想到大皇子那边只是个伪装,他们想来也会派骑兵去攻击的。” “那样最好了,我想说的意思是我们在京城那边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进行了呢?” “没有看见大皇子尸体之前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那样就先派一队轻骑出去察看一番在做打算呢?” “不过想来还有那个必要吗?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才对。如果他真的是蝼蚁我倒还有一些担心,因为流沙是埋不住蝼蚁的。但他是个人,虽然身份是尊贵了一些,但并不代表着阎王不会收他。”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出发离开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会派一支轻骑去接应一下大皇子的,此时此刻你的三儿子欧阳献正在城门口挑选健壮骑士准备出发呢!”军师薛老道语气淡淡的说道,他将话语故意说的很慢,唯恐主帅欧阳天听不明白一般。 欧阳天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眉头瞬间凝结出一个结。接应大皇子是他说过的话,现在如果置之不理的话,手下的这些将官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们的话既然都已经说了,如果不派人出去走个过程回到京师恐怕也不大好交代的。在怎么说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咱们的大皇子。”军师薛老道又淡淡的说道。 “你已经将事情做绝,没留下水源又安排了杀手,这些可都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我看是你心里害怕才对,我们现在如果回到京城,拥护二皇子继承大统,你我的好处自然不会少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就更应该派人出去寻觅一番,现在的皇帝虽不太英明,但毕竟不是傻子。如果我们找到死的最好,运回京师这皇帝情绪上自然会悲伤过度乱了心神。人如果乱了心神自然会好对付一点。还有就是如果我们出去找到活的就应该干脆直接一点免得留下后患才是正理。”薛老道说着用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的这个动作绝对是个杀招,因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将自己嘴里的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父帅我已经挑选好了一百轻骑精锐随时都可以出发,我此刻前来特意跟你打个招呼。”欧阳献突然间出现在城墙的登口处,他一边急促的跑着一边说道。他的神色突显的太过匆忙,没戴头盔的发髻已经如野草般的杂乱,想来对于昨晚的沙尘暴他对大皇子的生死安危也多了几分担心。 “这个?”欧阳天被自己儿子的突然闯入顿时乱了心智,他的心里此刻想的是,“这小子对于刚才的谈话听到了多少。” 欧阳献对于刚刚他们的谈话的内容一句都没有听到,一夜未睡又加上过于焦急的心境那里会在意自己父亲的谈话。 “小将军不要过于着急,大皇子长有贵人天相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呢?我和你父帅正在商议一件更加重要更加着急的事情,而且最后决定由你去办,至于前去接应大皇子的事情你父帅会他人前往的。” “现在什么事情能比接应大皇子的事情重要,让我去办别的事情我恕难从命,我现在就想去接应大皇子安全的回到这边城要塞。”欧阳献是个倔脾气,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想转身离开冲下城墙。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就离开呢?难道你连你大姐欧阳莲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大姐欧阳莲?她能有什么事情?她那病弱弱的样子整天不出家门她能有什么事情。” “你大姐欧阳莲又病倒了,而且情况有些严重,原本我的打算是不告诉你的,但想到你从小受她关爱颇多最后还是感觉告诉你一番为好,你现在马上去行军的库房去领一个紫色的木箱,里面装的是名贵的天山雪莲,你现在要带着这个木箱速速回京交给府上的医生,你大姐的病没有这个天山雪莲恐怕是不成的,至于接应大皇子的事情我和你父帅定会另作安排的。”薛老道慢慢的说道,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任何表情呢? 欧阳献已经停住了步伐,“父帅我大姐又病了这是真的吗?。” 欧阳天没有作声,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头,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也许比话语做出的回答更加的肯定。 欧阳献急匆匆的奔下城墙走了,他能去干嘛呢?是去接应大皇子慕容尚去了还是去给自己的大姐欧阳莲送救命的天山雪莲呢? “我想不到你竟然暗藏了这么多步的好棋,这步好棋你又是怎么想到的呢?我其实刚才还担心怎么去说服献儿的呢!” “这其实是我刚刚想到的。” “刚刚想到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莲儿她真的又病了?” “你又何必叫的这般亲热呢?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我也是刚刚进边城要塞的时候才知道的此事,现在看来有这件事情总比没有这件事情要好。” “先不说这些了,接应大皇子的事情你看由谁去办呢?”欧阳莲从小乖巧孝顺,她在欧阳天心里是怎样的位置恐怕连欧阳天自己也说不清楚。 “其实这件事情办起来也非常的简单,就是不让任何人出去接应。让他自己死在了外面最好不过了,就算万一活着来到这里,你也只需过会对守城墙的士兵发布一道命令即可,如果城楼下有人自称自己是大皇子就立马放箭杀之,因为真正的大皇子已经回京了,所有前来自称自己是大皇子的人都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妥。”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们的大皇子如果三天之内到不了这里只能很好的证明他已经真的死掉了,如果能来的这里也只会猝不及防的死在自己的士兵手里,因为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士兵会对他放冷箭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等三天吗?” “您已经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差这三天吗?颇有些胆识和智谋的大皇子如果不除掉的话,你认为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大皇子本来就有继承大统的基础,就算现在皇帝死了他还活着二皇子是不可能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皇帝,所以我们只能先出掉他二皇子登基才会有些胜算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你不要忘了这二皇子真正的身份,忘了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陈年的往事我们难道还有惧怕的理由吗?该死的人都已经死掉了,难道会从坟墓中爬出来对世人说出当年的真相吗?就算是真的说出来又会有多少个人敢去相信呢?” “你说的这些倒不是我真正所担心的,我所担心的是老天爷这次真的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呢?” “你的意思是说大皇子现在还会活着?” “没有看见他的尸体之前就算他真的死了也等同于活着,这一点你我的心中都是有数的。” “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实施吗?” “当然要实施,但是我们要在等这里等三天,我们在给他三天时间,最后的三天。” “那好,既然要等三天那么不妨京师那边将事情做完算了。如果现在皇帝死了,大皇子又不见了踪影,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二皇子上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说话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但是想要做的事情却是可以颠倒乾坤的。 “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假意发布一道大皇子的死讯,然后护送大皇子的尸体回京,然后趁着皇帝悲情分神的机会扶持二皇子继承大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妨将事情在做的绝情一些,让他死的在狼狈一些。这战死沙场的名声总归是值得大魏国士兵去怀念的,但是如果是死在女人的身上,那就声名狼藉了。”薛道人的脸色泛起阴暗色,他的脑袋中总能跟阴险挂上等号。 “死在女人身上?这个怎么去做?死在那个女人身上才会有效果。”主帅欧阳天小声问道。 “这个女人自然是匈奴国的公主了。我们放出消息,大皇子回到边城要塞贪杯喝醉了酒,然后起了色心非礼了匈奴国的公主,事后匈奴国的公主趁其休息下了杀手,而匈奴国的公主也被慌忙赶过来护卫的士兵失手杀掉了。”薛道人的话说的不急不慢,真正应了一句话: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样我们就减少了俘获匈奴国公主的奖励了。” “这点奖励算什么?再说我们还有一个亲王,更何况这跟二皇子登基比起来这点奖励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公主能不能不杀?这小妞长的不错,杀了怪可惜的不是?” “你要记住了做任何的事情都是需要下一点本钱的,这匈奴国的公主如果不死又怎么能让全天下的人相信这大皇子是酒后起色心的事情呢?你如果喜欢可以先享用一番的,事成之后在杀之也是可以的。” 欧阳天没有在说话,他全身上下都冒冷汗了,不过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说实话他被薛道人的阴谋吓到了,但也被薛道人所说的那个如果高兴了,想不到自己还能尝尝匈奴公主的味道。 “这些事情我就去安排,事后在边城摆上真公主的尸体,然后安排一副残缺的尸身冒充大皇子的尸身,这样做事情的可信度大大的增加了,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舍弃匈奴国公主的奖赏不要来密谋大皇子死讯的。这样一来咱们的大皇子的死因不就成了死在女人的身上了吗?”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阴险的计谋,生平事迹被摸黑的人不会博得众人的同情怀念,只会是遗臭万年的结果。 “不过现在我们两个人离开边城要塞的话,如果匈奴国敌军来犯的话,恐怕是会被攻破占领的。” “一座小城能算多大的事情,只要我们夺下了整个大魏国还会去在乎这座小城。” 城墙上突然间寂静了,寂静的如同没有人一般,似乎最后这个商议的结果两个人很是默契的达成了共鸣,他们真的决定要这样去做吗? 城墙上突然间没有了风声,因为此时此刻连老天也在这件事情的立场上选择了沉默。 大皇子慕容尚和沈落落现在他们真的还好吗? 7宫灯亮了 一个悲伤过度的人脸上最后的表情一定会是夸张大笑得,如果悲伤的你到最后也没有夸张的大笑出来,那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真的悲伤。 沈落落有意识的时候眼前是黑暗的,以至于开始她还在怀疑自己的这种意识究竟是不是人还活着的意识,因为她的眼睛怎么睁都睁不开。 当一个人眼睛睁不开的时候通常会做的是动动自己的手和脚,她动了自己的双手。 幸好她的双手还能有意识的活动着,只是她活动的双手触摸到是一件很是柔软的东西,同时双手上的触觉还告诉她她触碰到的东西是有余温的。 她触摸到的会是什么呢? 慕容尚有意识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一双柔软温暖的手,也可以说他的意识是被这双温暖的手给唤醒的。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所过之处虽然温暖但却散发着骚臭的气息。这又会是谁的手呢?怎么会是如此的味道呢? 这当然是沈落落的手,那阵阵的骚臭之气来自她的衣着,这是真正的沈落落害怕她俘虏之后受到敌人的欺凌故意将腥臊之物泼在她的身上所留给她的气味。 两个人的眼前都是黑暗的。两个人一个是躺着的一个趴着的,说的准确一点就是沈落落此刻正趴在慕容尚的身上。两个人之所以眼前都是黑暗的,并不是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而是他们两个人现在被活埋了,躺在华丽的马车中被活埋了。猛烈的沙尘暴席卷着狂沙将所过之处统统覆盖,要不是马车有空间夹层,恐怕现在两个人真的就没有任何意识了。 沈落落的眼睛之所以会睁不开是因为被浓稠风干后的鲜血粘住了眼皮。鲜血不是她的,鲜血是慕容尚的。破损严重的马车有一段尖锐的木屑从慕容尚的身后扎在了他的左臂上,而沈落落的头颅就靠在慕容尚的左臂上。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慕容尚左臂的阻挡,这段尖锐的木屑也许会扎进沈落落的头颅,那样沈落落现在恐怕就真的没有任何意识了。 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什么呢? 慕容尚的马是跑不过沙尘暴的,虽然他们成功的摆脱了群狼的追击,但狂烈的沙尘暴更像是一张巨大的口将他俩生生的吞咽了下去。两个人和马瞬间变成了起飞时的风筝,摇摇晃晃的漂浮在了空中。骏马很快的就从他们的身边脱离了出去,像坠入漩涡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落落没有看到慕容尚,她只是感觉到有一双大手从她的身后死死的抱住她,将她按压在一个充满温暖气息的怀中。慕容尚的手抱她的位置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但是现在两个人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又怎么会去在意这些呢? 沙尘暴中你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因为你就算不睁眼也知道围绕在你周围的除了沙子就是碎石块。慕容尚还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碰到了一件东西,他睁开纤细的眼孔看到一辆没有马匹的马车。 漂浮在沙尘暴中的人就如同沉入水中的溺水者,什么都会看成是救命的稻草。马车不是水中的稻草,它更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木船。在沙尘暴中抓住它也许真的会保全性命,只是慕容尚的双手现在正死死抱住沈落落,根本腾不出双手去抓握。 松开双手抓住马车慕容尚想要自己活下来很是容易,但他的双手和头脑努力几下之后还是选择了没有放开沈落落,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刚刚认识的人如此情深意重,就如同相恋多年感情深固的恋人。他到底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内心深处那点所谓的善良让他变的如此优柔寡断了吗? 成大事者绝不能如此的优柔寡断,身为皇子带兵出征多次的他又怎么会在此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呢?这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也许就在今天在他看到了她的目光之后他整个人的心灵世界都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改变了。 慕容尚的双手虽然不能松开,但是他还有双脚。狂暴的沙尘暴也许非常想可怜他们两个人一次,竟然将有些残破的马车席卷到了他们的身旁,慕容尚抓着了这个机会用脚勾住了马车的木桩,然后身体用力一旋从有些破碎的窗户挤进了车厢,尖锐的木屑就是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插在了他的左手臂。 两个人挤进车厢之后的情况也并不太乐观,两个人就像油锅中的食材在车厢内随着沙尘暴来回翻转着,沙石如同佐料般的从马车车厢的破碎处夹杂进来,在车厢内跟两个人的身躯搅合在了一起。 跟沙石一同搅合凑热闹的还有慕容尚的鲜血,他的鲜血迷离了沈落落的双眼,也渐渐的迷离了两个人的直觉。 这就是两个人昨天晚上的经历,也可以说是生死的历练。巨大的危险面前选择死亡也许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要选择坚强的活着却需要非凡的勇气。 沈落落此刻的样子非常的不好,可以说糟糕到了极致,如果现在有光亮让慕容尚看到的话,恐怕他也会被惊吓到本能的窜出好几米远。 风干的鲜血宛如丑陋的胎记盘踞在她的脸上,污浊的侍女衣着散发着腥臊的气息。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还有那个男看到之后还会能抱住不放的话,除非这个男人不光要眼睛瞎了而且连鼻子也要坏掉。 慕容尚的眼睛没有瞎,鼻子也非常的灵敏,虽然没有光亮,但那浓烈的骚臭之气却紧紧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混沌的头脑保持着清醒。 “我们还活着吗?” “我们当然还活着,如果已经死了的话又怎么会伸手抚摸我的脸呢?” “那是你的脸吗?我还以为是个热乎乎的烧饼呢?我们这是被困在那里?” “你也许是太饿了吧!我们被困在你们公主的马车里,而马车现在好像被埋在了沙土之下了。” “我们公主的马车?那你想不想吃牛肉干呢?”沈落落从慕容尚的身上缓缓的坐了起来,她此时的样子就如同一只困顿的小猫离开自己心爱的小窝充满着不舍。 沈落落在车厢内慢慢的摸索着,没几下她竟然真的摸索出一只羊皮袋来,只不过这羊皮袋中装的不是牛肉干而是酸羊奶。 “这个你喝吧!虽然它的味道不如你们男人常喝的酒味道鲜美,但至少能够帮助你恢复点力气。” “你有喝过酒吗?你怎么知道酒的味道一定是鲜美的。” “我虽然没有喝过酒但是我看到过男人喝完酒之后的样子是陶醉的,所以我断言酒的味道一定很是鲜美的。”沈落落的脑袋是不是幼稚的呢? “那是因为你看到的人都没有喝醉,有的人喝酒的时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的人其实都是在自己往自己的心里增加伤痛罢了。可以说喝酒的人都是在自我救赎。”慕容尚努力着立直了身子。尖锐的木屑依旧插在他的左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再度昏怯过去,不过还好伤口没有鲜血流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了沈落落充满喜悦的话语,这突然传来的话语虽然喜悦但却吓了慕容尚一惊。她找到了什么呢? “我就记得我有放牛肉干在这车厢内的。” “你记得?你对你们公主的车厢内的陈设很熟悉吗?”慕容尚突然间冒出一句听似漫不经心的话语来,但这句话语却让沈落落的身躯惊的差点颤抖起来。 一点都没有错,对公主的马车车厢内的陈设这般的熟悉归其原因就只能是一个,只有公主本人才会做到如此的熟悉了解。 “那是因为我们公主娇艳的很,生活起居从来都是我们这些侍女来搭理安排的,所以我才会对她车厢内的陈设这般的熟悉,这些东西都是我放置进车厢的,来给你这个牛松糕吃。”沈落落的话语说的镇定自如很有道理,黑暗中她不知从那里又翻出了几块牛松糕岔开话题般的送到慕容尚面前。 慕容尚淡淡的放下心中的疑团,虽然这姑娘身上怎么想都有那么多的疑团,但是现在这样的处境似乎什么事情都应该释怀无谓的遗忘掉。 “我的马好像来了,它好像还活着。”黑暗中慕容尚突然间开口说道,他的话语说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惊的沈落落吃咬在嘴里的牛松糕差点喷出来。 “你的马?刚刚是我们骑的那匹大白马吗?它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就算能活着也不见的它能找到我们,你以为它是猎户打猎时跟随的猎犬吗?它的鼻子……”沈落落的话语说到这里就突然间停住了,因为她听到在车厢的一侧有沙沙的挖掘声。 慕容尚的大白马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还真的找到了他们,万物皆有灵性,整天朝夕相处在一起久了有时难免会有点感应的。 也许马车被沙子覆盖的并不深,也许两个人的运气足够的好,掩埋马车的地势较高,大白马用前蹄挖掘了几下之后掩埋马车的一侧流沙竟然跨塌了下来,漏出了马车的一侧。 突然的光亮并没有让两个人的眼前一亮,相反的却是近乎眩晕的黑暗。当大白马鼻缝间的气息透过破损的车窗流溢进车厢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总算恢复了正常。 “你好像受伤了,我先看看你不要动。”沈落落那张让人看后颇有点恐怖面容上的眼睛铮铮的望着慕容尚,她快速的伸出右手放在了慕容尚的胸前,那意思简单明了你不要动。 慕容尚的身体没有动嘴巴却惊讶的张开老大,因为沈落落此刻的样子足够他找一万个理由去说服自己不要动。 “你的右臂被木屑刺伤了,幸好此刻鲜血自己止住了,不然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你还懂些医术?”慕容尚好奇的问道。 “多少知道一些,而且这马车的车厢内正好有用来疗伤的药。”沈落落说着又从车厢的一侧翻出一个红木锦盒。 “你为什么要救我?要知道我们可是敌对的关系。”慕容尚说着想要立直身子,但却又被沈落落的右手压了下去。 “也许因为你刚刚救过我的原因吧!我其实不是草原长大的,我是中原人,是被俘虏到草原做了公主的奴婢的。刚刚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的,我的名字可是正宗的中原名字。”沈落落说假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打开了红木锦盒,她一边说一边从里面取出一个赛着木塞的小瓷瓶。这假华也许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一会儿也许会有点疼,我虽然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我曾经给受伤的骏马取过弓箭头,我想这跟从你身上取木屑这其中的道理应该是差不多的。”沈落落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从来没有给人医治过,慕容尚是她第一个救治的人。 “先等一下,那个你的脸上是受伤了还是天生的胎记。怎么会是这般吓人的模样。”在这个时候紧张的人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延迟自己所要面对的局面,慕容尚也是这种想法,只不过他这种话语的想法却恰恰加速了沈落落动手的速度和力度。 女人最敏感的其实都是自己相貌,不管自己的相貌漂亮与否都是忌讳被别人说成丑的,哪怕她长得是真的丑在或者是真漂亮。 “你没有大声的喊疼说明我的医术精湛,如果你的嘴巴在会说话一点我想我的医术会更上一层楼的。”沈落落出手很快也很重,不过幸好瓷瓶中的药物特别的珍贵管用,慕容尚只留了很少的血伤口就瞬间凝固了。 “你好像也应该不是皇子,因为真正的皇子不会像你这般的傻这般的蠢。因为留下来为军队掩护殿后的结果通常都会是死路一条的,而且陪你留守的军队士兵好像都已经背叛了你,而且看的出来他们都想置你于死地。”沈落落动作麻利的帮慕容尚包扎好伤口,当她包扎完毕之后不经意的随口说了一句。这看似很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慕容尚的脸瞬间凝固了表情。 慕容尚用左手轻轻的碰了碰沈落落刚刚为自己包扎好的伤口,然后用近乎呆滞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沈落落。 “你好像也不应该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的身份高贵又怎么会留一个你这般邋遢打扮的侍女在身边呢?而且你的头脑好像能分析出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像你这样的人到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可以说是个奇迹了,因为无论谁都不想留一个能知道很多事情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我感觉你的身份绝对不会是公主的侍女这般的简单。” 当一个人被别人揭穿老底的时候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反过来去揭穿别人的老底。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着实让沈落落呆愣住了,这个人能想到这些事情看来一定不是白痴,但他能傻的留下为军队殿后却足可以来证明他就是白痴,难道他能做到留下来为军队殿后完全是因为他心底深处的那点善良吗? 骏马的嘶鸣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两个人非常尴尬的局面,因为有狼来了。 “有狼来了,看来你的马将我们挖出来并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好运气,相反的是厄运似乎快要到来了。”沈落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埋在沙石下至少比现在要安全一些。 慕容尚慌乱的用左手在自己的身边摸索着,他在摸索自己的剑,虽然他很清楚这样的摸索徒劳的,他的剑早就遗失在了风沙之中了,但他还是习惯的在自己的身边摸索着。 的确是有狼来了,不过来的只是一只狼,而且只是一只在沙尘暴中受了伤的狼。也许食肉动物看见食草的动物都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美餐来了,却不想它看到的其实是自己的死神。慕容尚的大白马一个重重的后蹬腿很是轻松的就要了它的性命,它连最后一声吼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躺在了沙石之上了,这只狼没有发出它们嘴里所说的求救信号。 “看来我们的运气着实不错的,你的大白马运气也不错的,它还满厉害的。”沈落落突然间说了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 “我的大白马能有什么好运气?” “其实刚刚我在想我们的晚餐以及走出沙漠的干粮,现在既然已经有狼肉可以吃了,那么你的大白马也就算是逃过这一劫了。”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你想吃掉我的大白马吗?” “如果没有这只狼的话为了你我能够活命也只能如此而已了。”沈落落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说实话她的笑容很难看,那布满干裂血迹的脸孔笑起来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我们没有火,而且即便是有火我们也没有维持火燃烧的树枝木棍。”慕容尚说着努力的立直了身子,他想探出头去看看车厢外面的情形。 “你的那些士兵都称呼你为大皇子我真的很为他们惋惜,他们如果知道你这样的笨还会继续跟随你吗?难道这车厢就不能用来生火吗?这车厢已经破碎不堪我们也没法带走,倒不如现在拆了生一堆火烤个全狼肉来吃。” “那我们有火吗?”慕容尚语气淡淡的说道。他的视线已经将外面的情形扫视了一遍。遍地黄沙的视野中除了他的大白马也就只有躺在沙石上那只死去的雪狼了。 “这个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们现在要忍一忍,因为白天要先躲在这车厢之内的,中午时分的光照强度有时也许会比一群狼对你的威胁还要大。”沈落落一边说一边在车厢内摸索着。 这虽然残破的车厢果然是个很好的地方,沈落落在里面不一会的功夫竟然翻找出一堆奇特的好东西,当然也包括取火用的击火石。 “这个恐怕是你们公主的宫灯吧!这东西一看式样就知道来自中原,看这制作的精美程度想来在中原也能算是贵重极品了。”慕容尚的左手从车厢的一个角落中拿捏起一盏制作精美的宫灯。宫灯的周围垂有四个微小的铃铛,响声堪比中原百灵鸟的叫声。 一道光亮,一道温暖的光亮在苏落落眼前一闪而过。虽然现在是白天,虽然沈落落低垂着头,但是那温暖的光亮让她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让她感觉又好奇又心动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让她感觉罗嗦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有一个人对她说了很多遍。 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的手握住这盏宫灯然后能发出能让你感觉温暖的光亮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因为他是你的幸运星他会成为你未来的夫君。 这是自己的师父对她说的,师父告诉她这话不是他说的,是部落的大祭司得了失心疯之后说的,师父把这盏宫灯交给沈落落的时候交代了好几遍的话语,而且在之后的岁月里几乎也成了他不停重复嘱咐她的话语。她其实对于师父的这番嘱咐并没有太过上心,但是当大祭祀临终前在一次对她说出这番话语之后她真的相信了。 没有光亮,那里有什么光亮?慕容尚的左手拿着宫灯上下翻看着。难道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不生火大白天的那里会有光亮,也许这只是在荒漠中自己产生的幻觉罢了。沈落落是这般的想着事情,但同时她的眼睛也禁不住的多看了慕容尚几眼。 “那我的马到了中午会不会被晒死呢?”慕容尚问了一句也许连他自己都感觉不正经的话。 “晒死了正好一起晚上拿来吃,一只狼的肉在怎么说也很难够吃的呀?”这句话也许只有是吃货的人才会说的出来,但沈落落不是吃货,她是个聪明的人,也许只有聪明的人才会对此刻的慕容尚有这般的说辞。 “我的马刚刚好像有救过我们的命啊!” “这车厢好像刚刚也帮我们躲过一劫,我们还不是打算一会儿晚上的时候要烧了它。”沈落落微微的昂起了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车厢是死的,而马是活的。” “你也是活的啊!而且好像还是皇子,你还不是一样蠢的留下来为背叛你的人殿后。” 慕容尚还想反驳的话语瞬间被卡在了咽喉处,他感觉自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或许他是说不过沈落落罢了。 夜晚的到来总会让人感到很意外。就如同午睡的人睡着之前天色是大亮的,醒来的时候却已是群星闪耀的夜晚了。 慕容尚醒来的时候不仅夜空群星闪耀,而且自己的怀中好像感觉也蜷缩着一个人。这个人当然是沈落落,午睡前她乖巧的蜷缩在车厢的一角,但是现在她却蜷缩在了慕容尚的怀里。 美女投怀送抱的感觉对于男人原本应该是美好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慕容尚来讲却偏偏相反,原因还是因为沈落落身上的那股怪味,那腥臭的味道直穿他的鼻孔,让慕容尚产生的想法就是推开她然后在用力一脚将她踹出这车厢。不过他还有更加充分的理由就是现在的沈落落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女。 但慕容尚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感到了温暖,一种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他的头脑现在是清醒的,如果他不清醒也许他会一直这样躺下去,但是现在他现在必须站起身来想办法逃离这里,因为天不仅黑了而且风已经刮起来了。 他的左手又摸索到了那盏宫灯,那百灵鸟的响声瞬间响起,他刚想用身边的火石将其点亮的时候,宫灯却在他的手中缓缓的明亮了起来。 荒漠上的风不会是温暖的,他轻轻的动了一下身躯沈落落的就苏醒了过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突然间像跳开火板上的蚂蚱,快速的从慕容尚的身上弹跳了起来,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那弹跳的力道足足可以看成是在慕容尚的身上恶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这般踹我是想要我的命吗?”慕容尚一边咳嗽着一边自己捶打着胸口说道,沈落落刚刚动作上的力道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看见慕容尚这样的反应沈落落这才感觉自己刚刚的力道有些过了头,不过此刻让她感到更加过头的事情却是慕容尚此刻握在手里的宫灯,因为宫灯亮了。这么多年来有无数的人拿起过这盏宫灯都没有亮起来,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师父告诉自己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当宫灯真的亮了,没有任何前兆的亮了。她想起了师父嘱咐过自己的话语,难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 荒漠下的车厢内。宫灯亮了,铃铛响了,沈落落傻了。 慕容尚没有傻,相反的他感觉此刻的自己特别的舒服,因为他感觉自己佩戴在左手腕上的手串暖意满满让他的精神抖擞了数百倍。 8雪狼毛灰 如果有人用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你视线不移,而你又恰好心跳加速,那么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人对你来讲是一个劫。 慕容尚对于沈落落来讲可以说是一个劫,一个能让她想起祭祀临终时所说话语的劫,那个被部落祭祀反复叮嘱过她的劫。沈落落心想眼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如果不是那样宫灯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中亮起呢?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身份明明应该是敌人才对的,难道真的会是他吗? 慕容尚的心情是紧张的,因为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直勾勾的眼光去看他,当然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去看他。这种眼光似乎能够将他的心境看透看穿,自己在这种眼光的注视之下他似乎会成为一个只会说实话的小男孩。 “你能对我说句实话吗?如果刚才群狼追赶上来你会不会打算像你的那些叛将一样将我抛下马喂狼来换取自己的安全逃离呢?”沈落落说这话时的表情是非常认真的,这就代表了她所问的问题也是认真的。 慕容尚没有作声,因为这个问题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混乱的局面之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就带上了沈落落,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带上沈落落他是说不清的,这也许完全是出于他心底最深处仁慈的那种本能罢了。 “你不回答我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我就知道我这个人刚刚只是你命悬一线时的逃命工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刚刚就不应该为你包扎伤口,让你自己躺在那里自作多福才好,刚刚趁你熟睡在你的胸口扎上一刀才是正理。”沈落落说着恶狠狠的往嘴里添送了一块牛肉酥,那架势仿佛是在跟慕容尚做着抗议,同时又仿佛在说下一口恐怕会落到他的头上一般。 车厢外的骏马又开始了挖掘,那踏踏的马蹄声虽然不很动听,但却让人感觉到那是生的希望。 “想不到你整天骑的会是一匹笨笨的马,笨人骑笨马想来也是绝配的组合,如果我有你这样一匹笨马说不定早就杀了吃掉了。它如果真的现在将我们两个人刨出来恐怕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这地方白天热死晚上冻死,况且你的那些反叛你的士兵唯恐你会活下来,现在定然会四处搜寻你的踪迹,就依照你此时的身体情况被他们发现之后恐怕只会是送人头的战斗级别。”沈落落又吞咽下一块牛肉酥,看来她此刻的精神着实不错,说话的条例井然有序。 “你少些说话,我的马可是产自漠北的罕见良驹,能够通人性的。”慕容尚颇有些不悦的回怼了沈落落一句。 “奥?这么说来它还是我们大草原上的马了。既然你说它能通人性,那么我倒要试试它看看它是不是通人性的良驹,如果它不通人性还不如一会杀了它给我们两个人当食物充饥,你要清楚的认识到单单是外面那一只雪狼又怎么够维持我们走出这戈壁浅滩荒漠呢!现在如果在加上车厢外这笨马的肉身想来绝对是够吃的了。”沈落落说着笑嘻嘻的拿起了慕容尚的剑。 “你等等,你先别那样激动……”慕容尚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沈落落就从狭小的垮塌处爬了出去。外面的骏马突然间长嘶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任何动静,难道这浑身污浊的小妞是个杀生不眨眼的狠角色吗?只一下子就将骏马痛快干脆的杀死了吗? 沈落落很快的又爬了进来,不过最先进来的却是慕容尚的长剑,一把此刻带有血色的长剑。她爬进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慕容尚的精神差点就崩溃了,如果不是她在后面补充的那一句话,慕容尚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沈落落已经将他的骏马杀掉了。 “你的骏马体型看起来真不错,昨晚黑漆漆的没怎么看清楚,尤其是它脖子上的绒毛摸起来还挺滑溜的。”这就是沈落落爬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她说的这句话让慕容尚怎么听怎么认为他的骏马已经被杀了,而且还是从脖子那个位置下的杀手,理由是长剑上已经有了血色。 “你难道看它的体型不错你就决定将它杀了吗?你这人看似柔弱是个女子,实则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慕容尚的话语让沈落落也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车厢外面又响起了马蹄挖沙声,慕容尚恐怕还会在继续问下去自己这近乎滑稽的问题。 “我的骏马还活着?”慕容尚颇有点惊讶的问道。 “嗯,如果它还活着你感到很惋惜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出去给它的脖子上补上一剑的。”沈落落又咬住了一口牛肉酥很是确定的点头答道。这时细小的沙粒突然间不断的从车厢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看来慕容尚的骏马的确还活着。 “它在干什么?”慕容尚好奇的问道。 “你的骏马还真的是很通人性的,我抱住它的脖子拍了拍它的头在它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语以后它还真的听懂了我的意思。”沈落落显的很兴奋的样子。 “你跟它说了什么?” “我跟它说现在要把我们两个人深深的埋起来,然后要自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入夜之后在来把我们挖掘出来。”慕容尚的骏马此刻不是在挖掘,它是在埋掩埋了他们。 “那这剑上的血色是谁的?”慕容尚满腹怀疑的问道。 “那是外面那只雪狼的,我用你的剑割了些雪狼的细毛下来,一会儿烧成灰给你敷在伤口上,这狼毛的药效要比我给你敷的药膏好上千百倍的,这新鲜的狼毛可不多见。”沈落落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团黑白交杂的细毛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慕容尚突然脱口问道,他说的很快,以至于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这个问题。 “那你刚刚又为什么要救我呢?”沈落落说着取出火石将雪狼细毛点燃,“把衣服脱了,这雪狼毛的会可是很金贵的,对伤口愈合是很有效果的。” 慕容尚没有任何动作,说实在的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衣服对他来讲就宛如是一种侮辱,所以他不仅没有任何动作,还将自己面孔上的颜色拼凑成了酱紫色。 “你最好不要在犹豫不决了,要不是见你刚刚救我一命的情份上我才会懒得对你如此上心,在这说你的骏马着实健壮,等会它把垮塌之处掩埋之后,这车厢之内恐怕又会漆黑一片的,到时候胡乱摸索之中在将这雪狼毛灰塞入你的眼中或者口中定然会很不舒服的。”沈落落说话时的表情是一本正经的,不过她拿雪狼毛灰的手却不正经的很,手指的方向戳向了眼睛,她的嘴角微微的笑着,就如同一个孩童在要去做一件坏事之前流露的表情。 慕容尚的骏马掩埋的速度很快,力度当然也大了许多,当干涩的沙粒透过残破的车厢飞溅到慕容尚的脸上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就在此时沈落落手捧着雪狼毛灰也刚好到了慕容尚的面前,喷嚏响过腾起一片雪狼灰雾,弥漫起的雪狼毛灰很是均匀的铺满沈落落的全身上下,让那张本已经足够丑陋的脸更加的让人感觉到了恐惧跟害怕。 “我原本好意给你疗伤,你却吹了我一身的雪狼毛灰,你这是想干嘛?”沈落落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擦拭着自己的脸,她的嘴唇向外飞溅的唾沫,双手的擦拭中瞬间将她的脸画成了一个大花脸,如果不是骏马掩埋起了车厢将车厢内的光线暗淡下来,沈落落此刻如同妖魔的脸谱一定会将慕容尚吓晕过去。 “是沙子,是飞溅起的沙子让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并不是有意的。”慕容尚说着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他这样说的意思是想让沈落落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纯属是个意外。 “这雪狼的毛灰很是珍贵,被你吹散是你自己无福,如果一会伤口碎裂出血你自己只好自作多福吧!” 沈落落当然心里也很清楚这真的就应该是个意外,因为刚刚飞溅进来的沙子从她的脖领处滑进了她的后背,这本就让她很是难受的沙粒,不想瞬间之后又让雪狼毛灰重重的给她补上了一刀,此时此刻她真的需要一场沐浴来洗礼自己。满身的骚臭,后背让人作痒的沙粒,以及这布满全身的雪狼毛灰,这要命的三个问题几乎快将沈落落的心境逼到了绝境。 “我的骏马真的能自己找地方躲藏起来吗?听你刚刚的意思这四周好像是一马平川的荒原。”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看见在我们左面方向的不远处是一片戈壁,它去那里总会找到阴凉之处来躲避白天荒漠中的热浪。如果它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准还能找到水源呢!” 慕容尚禁不住在黑暗中自己咧了咧嘴,他是在自己苦笑吗? 时间在黑暗中总是流淌的特别的快,其实被掩埋的车厢内也并不总是黑暗的时候,每当沈落落要寻找什么的时候总会让慕容尚用手握紧宫灯为她照明,每当这时慕容尚总会吓得禁闭着双眼不去看沈落落,此刻的沈落落样子太过恐怖了。开始沈落落感觉这样子很好笑,但是后来女人爱美的心很快就占据了上峰,所以在搜索找完东西之后沈落落会让他快放下宫灯让车厢完全沉没在黑暗之中。 这样的气氛甚是恰当,宫灯明亮的时候一股温暖流淌在慕容尚的手臂之间,宫灯熄灭黑暗的时候沈落落也能摸索着往慕容尚的嘴中很是默契的送点食物进去。这气氛非常的好,没有语言解释就能心境相通的气氛绝对就是最好的气氛了。 其实有个问题沈落落非常想问一下慕容尚的,那就是为什么宫灯在他的手里会亮,为什么在自己还有别人的手里都不会亮呢? 慕容尚其实也有一个问题想问的,不过这个问题不是问沈落落,而是问的他自己,问问他自己对于这个相貌及其丑陋的女子自己真的要接受吗?真的要像自己十几岁之时遇到的那位鬼谷老仙家所说的这个丑陋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吗? 慕容尚的心境禁不住的颤抖了几下,这简单的几下颤抖难道是在证明他自己心中犹豫的态度吗?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生死难保的地步,这个时候给自己讨个妻子是不是太自恋了。 “别出声,好像有人来了,我听到马蹄的声响了。”慕容尚的心中此刻正在想着事情,沈落落突然在黑暗之中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了。其实沈落落的动作对于慕容尚来讲只能算的上是个意外,太过突然的是慕容尚闻到了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一股从沈落落衣袖之中所发出的体香。这香气与她身上的腥骚之气是截然相反的。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呢?这个女人想来真的有点意思?慕容尚的心境再一次起了波澜。 外面真的有人来了,而且是骑兵,掩埋在沙土之下的两个人很是清晰的听到了马蹄声。这马蹄声到底会是谁来了呢?对于他们是福还是祸呢? 9细猴儿 没有人能预料到明天能发生什么事情,能预料到事情也是只会是事情必然的结果罢了。 埋在沙粒底下车厢内的慕容尚和沈落落很是清晰的听到远处缓缓而来的马蹄声,那声音就像敲击在两个人心境之上,似乎每一下都是那样的真切,每一下似乎都是在向沈落落说明危险在慢慢的逼近了,然而这声音对于慕容尚来讲他感觉似乎应该是个好消息,因为他觉得救他们的人来了。 沈落落却很清楚这是危险在逼近,因为那特有的马铃声很让她很清楚是谁来了。 是谁来了呢?边城要塞的士兵其实差不多都是骑骆驼驻防的,那叮铃作响的驼铃有的时候也会被栓带在骏马的身上,所以这清脆的驼铃声在这西北的大草原上几乎成了边城要塞独特的代表,每当听到这清脆的驼铃声你就会很清楚的知道边城要塞的人来了。 “我们最好不要出声,到底来的是反叛你的士兵还是依旧拥护你的士兵我们并不清楚,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的躲藏起来。”沈落落的嘴巴已经贴到了慕容尚的耳朵旁,她小声说话时口中所吐纳而出的暖气让慕容尚的耳根痒痒异常,似香非香的气息如同突然盛开的花朵让他的心境瞬间爬满露珠,那露珠并不是静止的,那露珠是微风下不停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露珠的心境让他甚是乖巧的接受了沈落落的建议。 “现在我们俩个人之中最好有个人是有福之人,因为他们的马蹄如果踏在这车厢之上定然会发现我们的,我也不清楚你的那匹笨马有没有偷懒将我们埋藏的到底深不深,如果很浅的话恐怕我们要倒霉只能是时间上的问题了。”慕容尚很是诧异的思索着沈落落的话语,这女子的思维太过迅速了,难道来的铁骑真的会像沈落落所说的那样想要自己的性命吗? 马蹄声近了,近了的马蹄声中不仅夹杂着驼铃声,还夹杂着几个人的说话声。 “前面好像有只死掉的雪狼。” “一只死掉的雪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昨晚那么大的沙尘暴不死几只雪狼都对不住我们全军死掉的那帮人。” “真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想的,差不多二百多人的骑兵在沙尘暴里都死了个精光想来那大皇子定然是死的十拿九稳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偏要我们在分兵出来在去四周探寻一番,这遭罪不讨好的事情倒成了咋们几个不受待见之人的苦差事了。” “大皇子跟二皇子的矛盾由来已久,这帝王之家无亲情的道理你我谁都清楚。我听传言就拿这次进攻大漠的事情来讲,让大皇子来当这大西北的监军其实就是个大大的阴谋,这大皇子的势力范围其实都在燕云十六州,让他来这大西北来做监军其实就是想暗地里要了他的性命,就比如昨天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样做无非是在为二皇子以后能够顺利的登基扫除障碍罢了。” “事情的根本总归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我之间可不能乱说话,这事情在没有见到大皇子的尸体之前二皇子那帮人我们最好先别去站齐队伍,毕竟有一个传言好像这二皇子的身世有些蹊跷之事。” “那件事怎么可能?当朝的皇帝又不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有何蹊跷难道自己还能分不清楚吗?” “分不分的清楚那是帝王的家事,再说了这老皇帝近年身体欠佳,又久居深宫,那苟延残喘在鼻息之间的那口气息就好比那寒风中的残烛,说熄灭就熄灭的。老皇帝多年不立太子想来也是身边之人从中故作吹嘘之意。” “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应该靠拢二皇子是为上策。这燕云十六州大殿下的铁骑虽说能征善战,但是如果朝堂那边断了给他们的供养,那帮铁骑瞬间就会变成螳螂。这铁骑如果变成了螳螂就好比变成了一句话,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再说了现在这大皇子恐怕也已经没了性命,我看我们还是跟二皇子站齐队伍拥护他是为上策。” “就是就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大皇子的尸体好回去邀功领赏。” “那如果我们几个人找到的是活人又该怎么去办呢?” “如果找到的是活人那么我们也要帮他变成尸体。活人虽说要比死人值钱,但是活人最忌讳就是夜长梦多,而死人就可以做到于事无补说一了百了。” “你这话说的是不是过早了些,大皇子平日里礼尊下士,对士兵更是如同兄弟,我想就算他遭遇了不测,也定会有仁义之士为他抱负不平的,说不好这边城要塞的士兵之中就有这样的人士。” “这样的人就是你吧!我劝你还是少言语些事情,两位皇子的胜负已分,现在这情形就算傻子都会知道自己应该去站齐谁的队伍。”几人之中一个年纪偏大的人用语重心长的方式说出了最最直接的心思。 一帮铁骑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语,寥寥的几句话语在慕容尚听来宛如晴天霹雳。他的心境变了,变的慌乱,变的毫无头绪起来。看来沈落落说的很对,自己对于这帮人来讲就是升官发财的台阶。如果不是沈落落依偎在自己身旁传来那淡雅芬芳的体香,恐怕此刻他定会站立起来冲破车厢出去质问这帮说话的铁骑。 现在的他出去也只能说是去送死。 “这雪狼看上去好像不大对劲?你们看这雪狼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莫不是……” “你这般大惊下怪的干嘛?这荒漠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只死狼身上的伤口定然是天上的猛禽造成的,你看看这荒野四周之内连个印记都没有……”这个骑兵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突然间卡壳了,因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一连串浅浅的马蹄印,浅浅的马蹄印延伸到了远方一处戈壁滩。 “那边的戈壁之间定有古怪,这浅浅的马蹄印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的。”铁骑中一个脸色还算白净的汉子一板正经的说道。他所说话语中的意思每个人都懂,如果这浅浅的马蹄印是大皇子所留,那么他们抓住了发皇子或者发现了大皇子的尸首,邀功请赏会很自然的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看远处戈壁上的骏马像不像大皇子的马?我们快去追。”不知道是谁望着远处的戈壁大叫了一声。 大皇子慕容尚的骏马大概是很通灵性的,它见这边有些麻烦竟然主动现身成功的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 马蹄声渐行渐远了,当驼铃声被风吹散,慕容尚用右手轻轻的拍了几下沈落落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安全了呢?” “别出声,你难道没有听出马蹄声中少了一匹马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外面搞不好有一个人正用手扶着驼铃站在雪狼的尸体旁四下张望呢。” 用手扶住驼铃是不想让驼铃在风中发出声响,四下张望是因为这个人是个聪明的人。 聪明人的眼睛总能看到一些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然后分析出别人想不到的结果。 外面的确有人,而且就像沈落落说的那样他用手扶住了驼铃,他的个子瘦小,四肢瘦小,就连五官都精致小巧的排列在瘦小的脑袋上。但是就是这瘦小的人却察觉到一个很重大的事情,他感觉这周围一定有人。因为他的马蹄踩到了东西。 他的马踩到了马车车厢。 这里四周没有半个人影,天上就更不可能有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黄沙之下了。他骑的骏马并不瘦小,他使用的兵器长矛也不短小,他现在完全可以骑着马在四周用长矛向沙地上乱刺一番来证明自己头脑中突然有的那个想法,但是他没有,他将驼铃扶住静止不动不出声响其实就已经证明了他头脑中的那个想法了。 “细猴子你傻傻的待在那里干嘛?还不跟上我们快走,我们好像发现了大皇子的骏马了。”远处戈壁旁边一个黑脸大汉高声呐喊着。 “就来就来,我的马后蹄深陷沙窝之中了,你快些放一匹备用马匹过来救我,唉!想不到我今天会如此这般的倒霉。”被称呼为细猴子的士卒说话的声音是尖细的,那声音就如同狂风中的哨子迎风响着。 “众人之中就数你身材瘦小了,你能将你的坐骑弄成深陷沙窝之中想来你的骑术和运气都是差劲的很了,等抓住了大皇子论功分赏你的分赏要最少才行。”身形如黑塔的黑脸大汉说着挥手砍断了身后跟随的黑马的缰绳,用手中的鞭子轻轻的抽了一下黑马的屁股,那匹黑马就像饿了一天奔向草料场的小马驹,欢快的跳跃着向着细猴子飞奔了过来。 “荒漠无路,边城要塞似乎也无路,放眼四周似乎只有酒家那边却自有通天之路了,这马我给大皇子留下了,这匹马可能会为大皇子指出去酒家的路,因为我常骑它去那里喝酒。”被称作细猴子的汉子将身体趴在马背上小声说道。他说的很小声,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说的这番话语到底有没有人听的到。 听的到也好,听不到也罢,此刻他都不能在此逗留了。他趴在马背上将自己的重心向下用力,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原来马匹的马蹄压进了沙粒之中,他竟然造出了马蹄深陷沙窝的样子。这般瘦小的体格竟然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被唤作细猴子的人紧跟着一个高高跳跃恰到好处的落在了驶来马匹的背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告诉慕容尚和沈落落一个事实:刚刚那个被唤作细猴子的人骑着马已经走远了,而他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又会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外面真的给他们留下一匹马吗? 慕容尚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沈落落却听的很是明白。荒漠之中肯定是没有路可走了,而边城要塞那里去了恐怕也只会是去送死,而最后所说的酒家却是在暗指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她曾经听人讲过,那是一个聚集了一群整天只会在丝绸之路上偷鸡摸狗打架劫掠的强盗窝点。 去一个强盗聚集的窝点自己的性命会不会更有点更悬呢? 被唤作细猴子的士兵看来是心属大皇子的,如果不是他定然会招呼众人将大皇子从沙堆下挖出的,更何况他不仅为大皇子留下了一匹马,而且还为他指出了一个逃亡的方向,虽说这个方向想来有点悬,但总归现在是让大皇子逃过了眼下这一劫。 荒漠上的凉风总是说来就来,凉风过后原本满是马蹄印的荒漠又恢复了沙粒应该有的形态。沙粒下沈落落和慕容尚躲藏在黑暗中车厢之内宛如蜷缩在地穴中的地鼠,相互对称着双眼却又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久久的寂静之后沈落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真应该恭喜你,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你了,至少我清楚那个被唤作细猴子的士兵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那我现在更应该要回边城要塞了。”慕容尚说着握住了宫灯,那让人温暖的光瞬间照亮整个车厢。 “你们慕容家的人是不是都不长脑子吗?那个叫细猴子的士兵不是刚刚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回边城要塞了吗?怎么你是这般不听人劝说的人呢?难道你小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你只有听人劝才能够吃饱饭的话语吗?”沈落落神色有些焦急。 “明日天亮我就出发,在去边城要塞之前我一定会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慕容尚语言轻佻的说道,语调似乎也有一丝感伤。 “你这人就是一块木头,一块放在茅厕旁边的木头。”女人生气的时候通常都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口的吃着东西,这一点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稍微留意一下身旁人才微胖的胖女人。 慕容尚的心境突然间混乱了,他究竟该怎么去做呢?他应该何去何从去听谁的建议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骏马引开了这帮人,那么这骏马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感伤,为别人也为此刻的自己。他这是要承认自己已经输了吗?荒漠之下的自己远离自己亲信的他又该是怎样一种结局呢?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的又看了一眼沈落落,这个人的命运现在何尝不是跟自己一样呢? 10语无伦次 美好的事情也许只是少数人的美好,这些人的美好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美好了,也许这些人的美好是牺牲了另一些人的美好利益换来的。 沈落落车厢内的刀伤药功效堪称一流。慕容尚的伤口不仅快速的止住了血而且精神恢复了不少。精美的宫灯一直都握在慕容尚的手里,那让人温暖的光芒照耀着两个人各怀想法的心境。 “宫灯只有在这个人的手中才会发亮,难道真的像祭祀婆婆所说的那样,这个人是自己要托付终身的人吗?”沈落落的心境很是简单,她躲闪的目光不断的扫射到慕容尚的身上,然而她的心境却只是在想这样一个让她特别疑惑的问题。 “这暖暖的暖流真舒服,难道事情真的像鬼谷老仙家所说的那样,面前的这个丫头真的会是给自己带来好运的那个人吗?真的会是自己结发妻子吗?现在似乎不应该先关心这些,自己在燕云十六州的兵马会不会遭自己二弟那帮人的算计呢?要知道燕云十六州的防御一旦崩溃,整个中原地区的百姓就如同砧板上的肥肉完全暴露北狐崖部族的刀下。还有就是现在看来这边城要塞之内也不一定全都是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至少现在不是有一个被唤作细猴子的人是心向这自己的吗?然而那个被唤作细猴子的人自己并不清楚认识,那么他嘴里所告诉自己的酒家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慕容尚的心里一连串的想了五个问题,这五个问题对于此刻的他来讲统统都是死结。 “你在想什么呢?现在看来你的那匹马细细想来一点也不是笨马,它不仅将我们埋的很深,而且好像还帮我们成功的吸引走了要杀你的那帮人,现在算算时间刚刚那帮人没有折返回来我想我们应该是安全了,等到明日天还未亮的时候我们就爬出去出发去那个被细猴子称作酒家的地方。”沈落落一边慢吞吞的说着话,一边手脚麻利的在车厢内翻找着东西。她似乎是在收罗出发必要的东西。 “你知道那个被唤作酒家的地方?”慕容尚倍感惊奇的问道。 “这个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只是听说。这西北的地方虽然广阔,但是适合人居住知名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沈落落的嘴巴不慌不忙的说道。 “其实我还是想先去边城要塞那里,你还是不要跟随我去了,在怎么说去那里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很多的,你若去了事情如果出现了变数性命恐怕也会搭在那里的。一会儿出去我定会先将你送上商道的,沿着商道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遇到商队也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慕容尚用很是认真的表情说着话语,他的话语平淡中透漏出的是伤感,而伤感中透露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治疗伤口的药膏你要不要吃一口呢?” “这是用来外敷的药膏怎么能够吃呢?” “你既然能知道这药膏不能食用,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全部傻掉,刚刚放过我们被称作细猴子的士兵已经小声叮嘱过你了,那边城要塞是万万不能回去送死的,而且他还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出来,那就是去一个叫酒家的地方。别人的好言相劝你是听不进去,非要着了魔似的自己一条道走到黑,难道非要走出一条死路出来才高兴吗?”沈落落颇有些焦怒的说道。 “其实我想去边城要塞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去那里借用那里的信鸽通风报信的。那燕云十六州的铁骑都是多年追随于我的兄弟,如今我已经落难,恐怕下一步会祸及到他们,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及时提醒他们做好防范。死在冲锋杀敌的战场之上其所,死在小人的暗算之下真的不值。”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最先通知的是你的父亲,你仔细想一想,你的亲弟弟既然已经对你动手了,恐怕在你们的京都那边你的父亲也会被软禁被逼宫的。不过想来就算你通知到了又如何,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沈落落说话的时候总有一个很讨人喜欢的表情,那就是她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你看。沈落落是美丽漂亮的,慕容尚现在之所以还没有着迷走神,完全是因为沈落落此刻的装束造型太过邋遢了,如果现在让她洗洗脸换上件整洁炫丽的衣服,慕容尚的眼睛只怕早就定格在她的身上了。 “你确定没有跟我说谎吗?你真的只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吗?要知道侍女的头脑可不会像你这般聪慧敏锐,分析事情看待问题这样头头是道。”慕容尚不是傻瓜,他再一次怀疑起沈落落身份,再一次问起了刚刚怀疑过的问题。 “我如果说我是匈奴国的公主你还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再说了公主就一定会比侍女聪明吗?身份尊贵并不见得智商会高一些,就比如你,被人尊称为大皇子的你智商也不见得比你的属下聪明多少,到最后还不是被人算计傻傻的差点丢掉了性命。”沈落落突然反口说道。她说的话瞬间让慕容尚的头脑断了弦,断了弦的头脑通常情况下事会傻掉的。 如果换成别人大皇子慕容尚肯定是会不高兴的,毕竟被人奚落都是被人揭露短处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了好笑,对自己的好笑。 沈落落也许不是个聪明的人,而且好像还是一个鲁莽的人,如果不是鲁莽的人就不会突然之间拿起慕容尚的短剑。试想一下头脑已经断弦的人怎么会受得了突然之间这样的惊吓呢? 慕容尚握着宫灯的手禁不住的抖了好几下,身躯也不自觉向后挪了几寸。 “你突然之间拿起我的短剑干嘛?”慕容尚的话语也有点颤抖了。 “我想用你的短剑在你的身上扎几个洞出来。”沈落落一边说着话一边比划着手里的短剑。她的脸上带着狡猾的微笑,她这是想要干嘛? 沈落落是个聪明的人,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是一个鲁莽的人了,她刚刚这一系列动作语言无非就是故意在跟慕容尚开的玩笑。这男人太过古板的时候其实是最容易让聪明的人钻了空子的时候了。 “将你送到商道其实我是好意的,你总不会为了这件事情生气要在我的身上插几个洞出来的。”慕容尚的话语已经紧张的结巴起来,他虽然清楚沈落落不会用短剑在自己的身上插出几个洞,但是现在她的表情她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会给他的身上来上几个窟窿。 “你想你的美梦去吧!扎在你身上的窟窿多了我的金疮药可是不够用的,如果我真的想要害你绝对不会用刀扎你,我害人比较喜欢用刀摸脖子。”沈落落说的话语是什么样的回答,这样的回答就宛如是两个疯子之间的对话。 慕容尚看着眼前的沈落落用手做了一下用手摸脖子的动作,竟然当真了她刚刚说过的话语。 沈落落握着短剑插出了两个窟窿,在车厢上用力向外插了两下。精细的沙子快速的流了下来,看这沙子的流速他们的车厢被埋的根本就不深,可以说这厚度也就刚刚埋过马蹄。 “看来你的马真的很懒,只是才将我们埋的这么的浅,如果不是那个被唤作细猴的士卒急中生智救了我们,恐怕现在我们两个人也会像外面那只雪狼一样魂归大漠了。”沈落落淡淡的说着话语,她虽然在说着话,但是目光却不停的查看着慕容尚的的表情。这男人有的时候你不能总捡好听的话语给他听,有的时候也要说点难听的话语给他,只不过说难听话语的时候你要注意把握住分寸。 慕容尚没作声,他用慢悠悠的眼神看着沈落落心中暗想:看来那鬼谷老仙家和母亲真的没有骗自己,这少女的嘴巴跟头脑自己就算变成三个人恐怕也只会是替她数钱卖掉自己的地步了,看来现在自己想好好活着最好先听听她的意思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酒家呢?”慕容尚冷不丁的问了这样一句。他这句话说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沈落落刚刚想要说的话语溜到了嘴边竟然忘记了。 “你刚才说什么?”沈落落僵硬的握着短剑,她刚才本想吓吓慕容尚的,被他这般一说顿时让她冒坏水的脑子凝固了。 “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你要知道外面那匹马毕竟不熟说不好时间久了会自己跑掉的,再者就是如果那帮人在杀回来总归多少是有些可能。”慕容尚总算说出了一些还能算是比较靠谱点的话语。 沈落落听到慕容尚这般严谨的话语,知道自己在这般玩笑下去总归是不好的,所以她笔直了自己的身子缓缓的坐下,正襟稳坐很是正经的说道,“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就走。” 慕容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真的忍受不住沈落落正经时候的样子,尤其她还是大花脸的相貌。 “我的样子像不像大将军发号施令时的样子。” “像像像,如果在给你穿上大将军的服饰你就是大将军。只是你现在的样子跟装束给你一个破碗和一根枯木棍就算不用说话在我们中原也能从大街上讨到几个馒头来吃的。”慕容尚毕竟只是个凡人,也是个俗人,皇子也是人。 沈落落刚想开口反驳,不想这时从车厢的外面传来几声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两个人都听的很是真切,那被沈落落用短剑捅开的缝隙很是清晰的将声音传递了进来。 “哎呀呀!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想不到这黄沙之下竟然埋藏着金龙银凤这样的宝贝啊!发财了,发财了,看来这次想不发财都很难了。”匈奴国公主的马车是华丽的,黄沙又一次垮塌漏出了车厢一角,从漏出的角去猜想去判断你想不发财都很难。 谁的声音?这是谁的说话声。语气丰满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车厢之内。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车厢外面,要知道沈落落跟慕容尚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们啊! 到底是谁来了呢?而这对于两个人来讲到底是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11彩门老六 人世间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巧合。好的巧合成就大事会被人戏称为这人运气太好了,而坏的巧合伤了身体坏了大事则会被人认为说成是这人的运气太背了。 沈落落和慕容尚这次的运气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慕容尚的心中自然是没有底的,但是沈落落却很坦然的很,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左眼皮跳了一下。 古语有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财有的时候就是命。 挖掘声,外面刚刚说话之人的手里突然像变戏法般的凭空变出了一把小铲快速的挖掘起来,这人挖掘的速度自然要比马儿用马蹄挖掘起来要快速许多,不出十下就已经挖出车厢大半个部分出来。 “哎!是辆马车,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就不要在里面端着架子了,我都在外面忙活半天时间了,你们在里面也能沉的住气,是不是也应该多少出点力从里面挖掘回应我一下我的努力可好啊!你要知道这挖掘的活可并不是我最擅长的。”在外面挖掘的人停住之后语气颇有点不耐烦的说道,透过他挖掘出的缺口他应该已经很是清晰的看见里面应该有两个人,只不过相貌却是看不清的。 透过挖掘出来的缺口,沈落落和慕容尚也很是清晰的看到车厢外面那个跟他们说话的人。两个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然后昂起头往上看才看到一张大大的圆圆的脸。 大大的圆盘脸上点缀的都是小小的五官。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再加上一张小小的嘴巴恰到好处的分布在圆圆的大脸上。这样的大圆脸让人看过之后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他的身上是五颜六色的装束,这些装束并不是衣衫的颜色,而是完全从大自然间拼凑出来的。 他的头上有一顶高高的的帽子,如果看的仔细一点你就会发现他的帽子其实是一个椰子壳。他的身上是各种五颜六色的兽皮缝制而成,黑白黄三种颜色成了最主要的色调,如果不是配在身上那几根彩色的羽毛比例少一些,这个人如果远远的看绝对能看出一道彩虹的样子。 他除了身上装束的特别之外,背后还背着一个很是奇特的兽皮袋子。这袋子看上去就像一只背对着你的野兽,会突然回头咬你一口的可能。 “你们两个人想偷情说爱找的地方虽然很隐蔽,但是至少将你们坐骑藏好了先,这样健壮的骏马站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高原上是不是太扎眼了些呢?只要不是瞎子换成谁在荒漠上看见这样一匹马都会过来查看一番的,你们这样做想不让我发现你们都很难。”胖胖的怪人已经坐了下来,他刚刚急促的挖掘过程让他的额头显现出了汗珠,“怎么样了两位藏在沙堆下在一起的感觉还好吧?衣服是否都已经穿戴整洁了呢?有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到来打扰到两位幽会的雅兴呢?” “黄沙满地飞鸟绝迹,怎奈何这七彩山鸡竟然凭空落了下来,这山鸡落下来也就算了,却还要在这里不停的哇哇的大叫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先看清楚了事情可不要张嘴乱说话啊!”沈落落忽然间吧嗒着嘴巴慢悠悠的没头没脑的说道,她这是说的什么话语,什么黄沙遍地,什么七彩山鸡,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东西被她莫名的一连串的说了出来。 胖胖的怪人听了这话之后突然间趴在地上从缺口处向着里面仔细的看了一眼,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突然间惊吓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醒悟般的立直了身子,然后又迅速的昂起头漫无目的环视着四周。他的样子有些滑稽很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瞬间手足无措神情慌张了起来。他的身体好像在发抖,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七彩山鸡这个称呼,即使是知道,也没有几个人敢这样称呼他,敢这样称呼他的人一定不会是一般的人。 他用椰子壳做成的帽子也掉在了荒漠上。 “他突然间这是怎么了?外面的那个人你应该认识他吧!看样子他好像很怕你的。”慕容尚不是傻子,他很是清晰的一眼就看出沈落落一定跟这个胖胖的怪人是认识的,而且看的出他似乎很害怕她,如果不认识不害怕就不会突然之间出现他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神情慌张的行为举止了。 “我一个侍女整天待在公主身边伺候怎么会认识旁人,不过我倒是感觉他可能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因为我刚刚在黑暗中对着他咧了咧嘴笑了笑。” 慕容尚见沈落落是这般的说辞打趣的接话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的,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咧起嘴来的确是很吓人的,就比如你刚刚突然之间拿了我的短剑我还以为你想要在我的身上扎几个窟窿出来呢!”慕容尚很是惬意的回怼了沈落落一句,她在当自己是傻子吗?她跟这个胖胖的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那个胖胖的怪人肯定是害怕她的。不过沈落落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的,至少她说那句说自己咧起嘴来真的很吓人是完全正确的。 “你……”沈落落听了这些话语气的用剑指着慕容尚动了半天的嘴唇之后只蹦出了一个字。不过她又迅速的嘟起了嘴,很是惬意的伸了伸懒腰颇有点得意的说道:“我刚刚还在苦恼我们两个人要怎么从车厢内出去,你身上受了伤又是这副样子,而我又是懒的腰疼,现在看来我的这些苦恼都是多余的,这不帮助我们两个人出苦力的人来了,这样看来我们两个人的运气也不算太坏。”沈落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紧跟着慢悠悠的说道,“唉!外面那个胖胖的小眼睛的人你怎么又停下了啊!你倒是快点把我们两个人从沙粒中挖出来啊!你不是刚刚还想看一下我们两个人在里面偷情幽会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把我们两个人从车厢内挖出去之后我会盘腿安座给你好好讲讲我们两个人在里面到底做过什么!” 这是一个怎么样问题呢?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很风趣也很幽默的,当然也是非常实惠的,如果不是很实惠的话,胖胖的怪人就不会手脚麻利的疯狂挖掘起来。这一次他挖掘的速度特别的快,完全无暇去顾及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淌了下来。这是惊吓的冷汗还是挖掘出力的热汗呢? “我们要不要出点力?你看他怎么突然间变的如此卖力,我们现在这样就出去吗?不是原本打算是晚上走的吗?”慕容尚挪了一下身子,很是严肃的神情对着沈落落问道。 “晚上走虽然有晚上走的好处,但是这车厢已经挖开大半,这样不用自己动手挖掘就能出去的好事看来想不走都不行了。其实外面这人我是认识的,此人跟丝绸之路上的商队颇有些联系,至于是怎样一种联系我想你也应该懂得一些。每当他们的手里有一些见不了光的硬通货物之时,他们都会有求于我,然后通过我买给匈奴国的公主。而公主私下之中对于这些来自中原的货物尤为青睐,所以这人为了销赃对我来讲是毕恭毕敬的。”这是一个很是合理的解释,怎么说怎么想都是合乎情理的,只是这样的解释慕容尚真的会相信吗? 沈落落率先爬了出去,慕容尚紧跟在她的身后。沈落落刚刚已经出来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更是显得轻车熟路了,不过她出来之后对着胖胖的怪人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动作,她让胖胖的怪人封住嘴巴的动作。 胖胖的怪人脸上依旧大汗淋漓,似乎比刚刚挖掘车厢的时候更加的厉害,他的身体多少有点抖动,很是拘谨的姿势就像刚吃过腐肉的秃鹫立在荒漠之上,而他的样子却像一根挂满五颜六色衣襟的枯木杆。 “这个人看上去是不是精神上受到过刺激,你看看他的帽子颜色特别的很。”慕容尚憋了半天终于熬不住说话了。 “这个你不用怀疑,你如果听说或者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会明白这其中原因的。”沈落落此刻说着话的样子看上去很像庙中供奉的圣人,说的话即使你仔细想过之后都很难明白。 “你现在拿着这盏宫灯给我看一下。”沈落落突然之间抢过慕容尚依旧拿在手里的宫灯送到胖胖的怪人眼前。她这样做其实是在关于宫灯这件事情上沈落落似乎需要在做一次最后的确定。 “公……姑娘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不收报酬的,你给我这般豪华宫灯是不是太过贵重了。”胖胖的怪人用力的摆动着双手,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缩了几下步伐。 “那有那么多的规矩,我让你拿着你拿着就好。”沈落落瞪了瞪她已经很大的眼睛,身体又向前挪动了几步。这那里还是客气的说话,这情形让人看了之后感觉这就是在压迫在逼问。 慕容尚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沈落落,心中暗道,“这女人怎么性情大变了呢?按照常理别人救你应该感激才对,那会是现在这样盛气凌人的口吻说话。” 胖胖的怪人很是听话的双手接过了宫灯,他的样子很是滑稽,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捧着一盏宫灯,说捧着他自己的性命一点都不夸张。 宫灯没有亮。沈落落弯腰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她这般严肃认真的样子又将胖胖的怪人惊吓的抖了好几下身体。对于宫灯没有亮的这个结果沈落落并没有失望多少,这样的结果好像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把它拿过来还给我吧!”沈落落说着伸手拿过了胖胖怪人双手呈送上来的宫灯。这宫灯宛如烫手的山芋拿离了胖胖的怪人之手马上让他的精神轻松了许多。 “这个还是你帮忙拿着吧!你用两只手都分别拿着给我看一下。”手臂受伤的慕容尚此刻还在因为疼痛轻咧着嘴巴,沈落落这个时候说这般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此刻的沈落落面容严肃的很,慕容尚看过之后还是听话的接过了宫灯,精美的铃铛响过之后宫灯在他的手中也很是听话的亮了起来。 这件事情看起来不用在去做太多的考验了,这一点沈落落和慕容尚的心中都好像很确定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就好比她和他是栓在一根线上蚂蚱一样了。 这宫灯只有在慕容尚的手中才会明亮事情看来是确凿的事实了。这是别人根本无法办不到的事实。而对于慕容尚来讲,他真的遇到了能用自己双手点亮的宫灯了。 “现在看来我倒是很想帮一帮你了,我现在想问的是如果我让你跟我走你敢跟着我走吗?”沈落落突然间对着慕容尚语调奇怪说道。 “敢。”这一个字大概是慕容尚最快也是最坚定的回答了,他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因为他似乎相信了鬼谷老仙家的话语,记起了母亲对自己的忠告,还有这女子现在虽说如此邋遢的外表却骨子里投射出来气质也许真的能帮他真能给他带来好的运气。 “想来这人有胆量总归不是坏事,那你先去把还拥护你的士兵留下的马腿从沙子里给挖出来吧!”沈落落指着瘦猴子留下的马匹说道。 慕容尚轻晃着身躯向马匹走了过去,而那个胖胖的怪人却趁机向沈落落这边靠拢过来。 胖胖的怪人有个很好听的绰号叫做七彩山鸡,这名字是沈落落给他起的。他的身份其实沈落落只说对了一半,七彩山鸡其实是陈仙之派出来寻找沈落落的,而且他确实认识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同时他还比较清楚酒家的位置。他能顺利的找到这里其实多亏了他骑的骏马,这匹被称为“狮子头”的骏马从小跟公主一起长大,多少是有些灵性的,灵性有时就是心有灵犀。 “是我师父还是我父亲单于让你来找我的吗?”沈落落突然小声问道。她的声音很小,忙于过去查看骏马情况的慕容尚肯定是听不清楚的。 “公主你现在的打扮我真是真不敢相认的,要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还真不敢确定你给自己画了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大花脸,而且你身上这味道都不能用酸爽来形容了。”胖胖的怪人说到这里淡淡的停了一下,他皱起眼角的皱纹接着说道,“你父亲大单于已经返回漠北草原重建龙庭去了,而你的师父让我寻找到你,来的时候他说你现在过的很好我起初并不相信,现在看来你要比他说的还要踏实。” “我父亲让我跟随你返回草原吗?”沈落落斜眼一问。 “这个倒是没有叮嘱过我,只是让我千方百计的寻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个意思。现在我找到了你,我想你还是快些跟我回草原龙庭吧!”胖胖的怪人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 “我想好了,我决定先不回漠北草原,我要为我的侍女报仇,还有就是我想先留下来先帮帮他,因为正如你肉眼所见的那样,他能用他的手点亮了这盏宫灯。” “帮他还不容易,带着他一起回到漠北草原,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就是了。现在龙庭虽说受到了大魏国的突袭,但是值钱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 “他不能跟我们回去,他如果让他跟我们回去,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省事不费脑。再说他也不可能跟我们回漠北草原的。”沈落落非常低声的说道。 “为什么?怎么这个人是谁?他怎么就不能跟我们回漠北草原,他去漠北那里难道还会水土不服吗?再者说来就因为他能点亮你的宫灯你就决定留下来帮助他吗?”七彩山鸡不解的连问了两个问题,他的手伸进胸前的布袋摸索着,“我身上现在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真要都给了他我恐怕一个月之内连酒香都闻不到了。” “他是大魏国的大皇子,我们给他钱帮不了他的,他跟随的军队已经背叛了他,而且好像还想杀掉他,好像还是他的二弟下的命令。在者说来他看上去好像也不是缺钱的主,他身上的那块玉佩在中原是不是能值很多钱呢?” 胖胖的怪人眼神禁不住的盯上了慕容尚,公主说的一点都不假,这大魏国的大皇子身上看上去最普通应该就是手腕上的木制手串了。 “我们给他钱倒不如想办法帮他找回尊严帮他先夺回边城要塞,有了兵马之后才能帮他。”沈落落淡淡的说了一句又紧接着说道,“我跟他说我只是匈奴国公主身边的侍女,而且我还是从中原被抓到草原为奴的,我的名字叫做沈落落。” “他相信了你的话吗?那么沈落落姑娘呢?”胖胖的怪人紧张的问了一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已经明白沈落落现在的处境不客观了。 “这个我并不知晓,不过她被大魏国的士卒当成我当成公主给抓走了。这些事情你千万对他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更不要对外人泄露他的身份,你老人家是个聪明的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不过他真的是大魏国的大皇子吗?他的衣着打扮虽说看着像是大魏国的尊贵身份,但是其实公主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先告诉你一下比较好,因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探查得到了一个消息,现在整个边城要塞之中全都是缟素一片白,他们都在祭奠大魏国大皇子的死讯呢!而且匈奴国的公主你还死在了他的身旁。”胖胖的怪人说这话说的时候看脸上的表情是很认真的样子。 “你是说边城要塞的人都认为他们的大皇子死掉了吗?我怎么又会死在他身旁呢?” “我想是沈落落死在了那里。边城要塞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称,大皇子酒后非礼了匈奴国公主,而公主在他完事以后趁他休息下了杀手,然后公主也死在了护卫士兵的手里。”胖胖的怪人说的话语很是小心,但即使是这般小心还是触动了沈落落的心境。 “看来他们那些人真的是想除掉他了。公告了他的死讯又诋毁了他的名声,这样一来就算他以后活着出现在大魏国百姓的面前,还会有多少人会拥护他呢?想来我身边的侍女沈落落她本人会似乎应该是真的被他们亲手杀掉了呢?” “也许有可能是这个情况,要不然谁敢这般诅咒皇族。在就是面前这个人你真的能确定他是大魏国的大皇子吗?” “我想你说的应该不会错,刚刚经历的事情你并不了解,我在想的是这事情肯定没有这般简单,我们才失踪不足两天时间,在没有见到大皇子尸体的情况下他们竟然敢公然祭拜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我猜想的没有错的话他现在的处境恐怕已经无家可归的地步了。” “谁说没有尸体,大皇子的尸体就被放置在要塞中心供人祭拜,有传言那尸体已经是残缺不全了。” 沈落落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望着不远处还在忙着将马匹拉出沙坑的大皇子慢慢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尸体越残缺不全就越能证明那具尸体是假的。这家伙的运气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要不是他先前救过我,而我又想为我的侍女报仇,我又怎么会顺眼看他而且非常想帮帮他去边城要塞呢!” 边城要塞之中真的曾经匆匆祭拜过大皇子,欧阳天和薛道人也已经启程护卫着所谓的大皇子的尸体返回京师了,他们真的打算回京动手了。 “公主打算真的要帮他吗?他不需要钱,到底需要什么呢?” 沈落落没有说话,她抬起右手很是潇洒的指了指前方。 “我懂了,你所指的方向是漠北草原,太好了你最后还是打算跟我回漠北了。” “笨蛋你,这方向指的是他们大魏国的边城要塞,他现在需要的是尊严,作为皇家大皇子的尊严。” “难不成你想攻下边城要塞吗?你要知道咱们的军队已经跟随大单于返回漠北了。” “不是有你在吗?我们三个人凭着我的智慧还有他的这身装扮我想要夺回一座边城要塞我想还是有些把握的。不要忘了你可是被儒家除名之后入彩门的,而且还混到了彩门老六的绰号,在怎么你的那些出彩的把戏难道帮不了他吗?” “绰号就算是彩门上千也没有用处的,边城要塞之中少说也有几千人马,人人吐口唾沫也会将我们三个人淹死,我看你还是随我返回草原吧!如果你想要报恩来日方长何必要急于一时呢?你老人家仔细想一想如果让他知晓你是匈奴国的公主,他会怎么去看你呢?带他一同回漠北草原才是万千种办法中的上上之策。” “这件事情你少给我打如意算盘,你我带他回去之后是不是你可以去我父亲那里说抓到了大魏国的大皇子,顺便除了救我还能在讨点赏赐呢?你这个人读了圣贤之书一点都不犯傻,这个时候还改不了贪财的酸气。不过我之前我说过要帮他就一定会帮他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宫灯明亮的传说,而只是很简单的因为他刚刚舍命救过我的性命。” 胖胖的怪人不在说话了,他清楚公主的脾气。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双手禁不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圆圆的肚子。 “对了,我在提醒你一遍,我现在姓沈,你老人家以后必须称呼我沈落落。” 胖胖的怪人的两只眼睛已经瞪的溜圆,他惊讶的张大着嘴巴,似乎张的太大下巴脱臼了。他听说过关于沈落落这个名字的故事,这个名字可是草原大祭祀占卜两次出现在龟壳上的名字,因为是汉人的名字,单于当时把名字赐给了别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公主身上。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天命不可违。 公主的名字就应该叫做沈落落。 慕容尚已经将细猴子留下的马从沙坑中挖了出来,他步伐散乱牵马走了过来慢慢的说道,“你刚才问我敢不敢跟你走,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知你想带我去那里呢?” 沈落落突然之间被慕容尚这般讨好的口吻吓了一跳,“你骑马带着我,虽说是你在骑马,但是去什么地方必须要我说的算。” 慕容尚的心里其实是感觉很别扭的,绕开大皇子这个身份先不说,自己在怎么说也是男人,让一个女人来指挥自己心中不别扭才怪。 但是他想起了自己母亲叮嘱过自己的那句话,“这鬼谷老仙家说过的话是很灵验的,如果你遇到了你生命中的那个贵人你一定要听她的。” 胖胖的怪人不仅有七彩山鸡这个绰号,而且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岳千书。此刻的他望着慕容尚虽然狼狈但很俊朗的面孔笑了笑心中却是在不解的暗想,: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公主此刻的大花脸呢?还有身上的那股味道,难道男人之中真的有传说中的重口味吗? “荒原酒家的位置你比我知晓,你老人家帮忙给带个路呗!”沈落落和慕容尚已经走出去好几步,呆站在原地的岳千书突然听见了这样一句让他又想哭又想笑的话语。 岳千书当然很清楚酒家的位置,只是他不敢去,他在那里欠了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债,让他去那里跟向他索取性命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但是他却没有敢不去道理。 天渐渐的热情起来,这热情就像是被施了魔咒,让人的脑袋中不停的出现有种想脱掉身上的衣服思想。 “他为什么要在脑袋上戴上一个椰子壳呢?这东西也不保暖。”慕容尚小声的问了沈落落一句。 “那是因为他想让生活在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他有钱吧!在草原上能看到身上有南国的东西能很好的证明你很有钱,因为在草原上是很难吃到椰子的。”沈落落样子很是认真的解释道。 12你忘记带上我了 流逝的时光在世人的眼中也许只是些流泪的过往,只有那渗入人脑海中忘不掉的美好才是真正的情怀。 慕容尚此刻的心境并不高,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活着保住守卫燕云十六州的烈焰军仅此而已,至于那万人羡慕的皇位他从前跟现在都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说实话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母后,他此刻似乎非常想要见到她,然后告诉她自己真的遇到了鬼谷老仙家口中所说的那盏宫灯,只不过鬼谷老仙家所说的绝色美貌他并没有遇到,他遇到的是长相只能用恐怖丑陋来形容的宫灯主人。 慕容尚和沈落落同骑一匹马,七彩山鸡岳千书摇鞭晃马的跟在他们后面。他原本是在前方带路的,但是到了后来沈落落给他使了眼色,他就乖乖的落到了后面。 “这公主又想干什么呢?”岳千书心中懒散的想着。荒漠上的温度渐渐的升高了,毫无遮掩的他们只能任凭阳光不停的捶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淌下了汗水,尤其是沈落落,她的脸在被她用衣襟擦拭了几下之后变的更加恐怖起来。 “我们走的路好像是通向边城要塞的,你不是刚刚说过不让我去那里的吗?”慕容尚早已经察觉出道路的方向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我们现在要先去的地方就是边城要塞,我们先去那里是因为打算去祭拜一个人,然后顺便在给你找点乐子,在然后呢就是让你彻底死了你那条平易近人的心。”沈落落的话语说的很是随和,但就是这种随和态度让慕容尚的的心中顿生疑惑。 本就是敌对的国家那有可以去祭拜的人呢?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有就是她所说的最后那句让他死了那条平易近人的心又算怎样一种意思呢? 七彩山鸡岳千书其实早就察觉到路线不对了,但是他没有言语,他现在恨不得不要去酒家那个地方,对他来讲只要不去酒家那个地方去那里都行。 “彩门六哥你那里可有合适的衣服让我跟他换一下。”沈落落走在前面突然回头向着岳千书说道。 岳千书听了这话突然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他跌落的样子跟沈落落问他的话语是一样的突然,其实真正让岳千书跌落的原因并不是沈落落突然说出的话语,而是她对于岳千书的那个称呼。 “彩门六哥”这个称呼如果让别人去称呼岳千书也许没有什么可以去惊讶的地方,相反倒是应该有点自我骄傲的地方,能在彩门中排名第六可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当这四个字从匈奴国公主沈落落口中说出来之后可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 “天热,风大,你看看我这都开始想打盹想睡觉了。”岳千书颇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嘴里面语无伦次的说着毫无瓜葛的话语去掩盖他内心的慌乱。 “你老人家到底有还是没有啊?问你话语半天不回我你竟然想着自己睡觉。”沈落落让慕容尚停住了马匹侧过身去直望着岳千书。 慕容尚倒是个很可爱的人,他翻身下马快速的走过去从地上搀扶起岳千书。在他的眼中这个人刚刚可算是帮助过自己的,慕容尚当然不可能会是忘恩负义的人。 “衣服倒是有的,只不过都是些彩门变戏法的道具,这彩门变戏法的道具都是唬人的,所以不一定合适你们两个人。”岳千书脸上的表情虽说还算自然,但身体的举止和眼神中的慌乱立马出卖了他。只要你不是个瞎子就会立马从他身上看出他看似镇静的表情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衣服既然是有的,那不妨给他先换上试试吧!他现在这身华丽高贵的衣服太过招摇会被人认出给你招来灾祸的。”沈落落淡淡的说道。 “那您先看好了,比如这件衣襟穿在他的身上你感觉如何呢?”彩门老六岳千书从怀中掏出一件金黄色的披风披在了慕容尚的身上。金黄色的披风将慕容尚的全身包裹了起来,它在慕容尚的身上抖动了几下,等到岳千书拿开的时候,慕容尚身上刚刚华丽的军装一下子变成了粗布的农夫衣衫。这一切在慕容尚眼中看起来就是一个特别神奇的变化,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用手抚摸着自己此刻身上的粗布衣衫。 这看似很是神奇的变化瞬间惊呆慕容尚,他的脑袋中还没有想明白岳千书这般举动的意思,就莫名其妙的被转换了一身衣衫。其实这样的戏法在彩门之中却是最为常见最基本的把戏了。 “这个看上去不行,我们此行的目的又不是去种田,最起码的样子看上去需要文雅一点。”沈落落似笑非笑的说着。 “那你看这个书生豪放的装束如何呢?”彩门老六岳千书又一次将金黄色的披风围绕在慕容尚的身上,抖动了几下之后慕容尚身上出现的是一件书生进京赶考的衣襟,而且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把扇子。 沈落落已然笑出了声,“这个可不行,我们一会儿要去的是酒家那种地方,他这样一副书生打扮倒想是个说书的先生,怎么可以去酒家那种地方,起码要有点枭雄般强盗流寇的味道才会显得合群。” “这个简单,那你老人家请上眼,你看这个装扮行吗?”彩门老六岳千书说着又将披风围在了慕容尚的身上,还是先前般的颤抖,还是逗人大笑的结果。 披风已经拿开,慕容尚的身上瞬间变成了短衣襟小打扮身上围着兽皮的山贼形象了。 “看上去好像是有一点靠谱的样子了,但是总感觉气势上似乎那里少了点什么。”沈落落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她那专注的样子看上去惹人好笑。但是彩门老六却不敢笑,而慕容尚没有笑是因为他像个呆子般的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也好办,你看这样行不行?”彩门老六岳千书说着从身上撕扯下一块黑色的长布条,他迅速的在手中将黑布条打了一结,然后将黑布条包裹在了慕容尚的脸上,那黑布条做成的结遮挡住慕容尚的一只眼睛,让他瞬间成为了一个独眼的人。 打家劫舍的土匪领头人一般都是这样的造型,虽说只剩下了一只眼睛的视野,但是至少从外表上看还是很酷的。 一身兽皮的小衣襟在加上独眼的装扮,你现在想不把慕容尚看成一个土匪都很难。 “彩门的戏法真的是诡异的很,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你为何要出走儒家改投彩门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将他说成江洋大盗都不为过,这些技艺跟儒家口中的满嘴不沾边的大雅比起来只会是班门弄斧强太多了。”沈落落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傻站着的慕容尚欢笑的说道。 “西域地区也盛行佛法,此刻她的脸正好是个大黑花脸,你一会儿给她换上菩萨僧衣定会被人看成是黑脸菩萨转世的,说不好路上遇到佛家乐善好施之人还能得来一些化缘施舍。”慕容尚板着脸,他低头环视了一下自己装束,虽说他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但是从沈落落嬉笑的行为举止上分析自己现在在她的眼中定然会是一个让人大笑的笑话,所以他索性开口怼了上去。 “我倒是想成为菩萨,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像你说的那样对我去做呢?”沈落落说着话用手指着岳千书微微一笑的问道。 岳千书当然不是个傻子,这公主的事情那里是能用来开玩笑的,所以他虽然不是傻子,但此刻却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慕容尚憨憨的笑着。 “恕我直言,你老人家此刻就算是变成了真的菩萨众人也会远远的躲开的,因为你身上的味道特别神奇,迎着风隔着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得到的,就算你真被视为黑脸菩萨面前也会呕吐成河的。”慕容尚语气毫不客气的说道。此时他的心境乱成风中残烛,精神自然低到谷底。 清香?一股让人精神抖擞的香气瞬间袭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清香来自沈落落,而之所以突然会有清香是因为岳千书随手向沈落落扔出了一朵七色花朵,崩落散开花朵漫过沈落落的全身,就如同变戏法般的产生了香气四溢的奇迹。 这突然出现的景象着实有些新奇,出于好奇心的慕容尚忍不住仔细的端详起了岳千书。 岳千书此刻很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他来回摇摆了几下身躯之后右手很是亲热的搭在了慕容尚的肩上,他的嘴巴靠近慕容尚的耳朵低声说道,“其实我是同情你的,你刚才离她那么近都没有恶心呕吐出来,你跟她同骑想来你的定力也是蛮厉害的,我这样给她加点香料在身上只会让你神情气爽的,鼻子跟心情都会好受一些。” 慕容尚很是惊讶的望着岳千书,说实话杂耍戏法之类的表演他从小就见识过不少,但是像岳千书这般神奇的变化手法却是他从来不曾见识过的,这那里是民间彩门的变戏法,这变化自然的手法倒想是神仙下凡。 “唉!大魏国的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现在的自己呢?”沈落落突然张嘴问道,她的样子看上去是认真的,只是说话的姿势有些滑稽,她是歪着头问的。 这突然间的问话让慕容尚的身体颤抖了好几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那会有人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道理。这个问题让慕容尚顷刻间变成了哑巴。 “你如果很喜欢自己,过会到了边城要塞一定要扯着嗓子大声的痛哭几声,因为那里的人正在给你举行国葬呢!”沈落落神情淡然的说着话,似乎她说的是一件很正经的事情一般。大皇子慕容尚本就好好的活着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要说边城要塞之中正为他举行国葬。 “为我举行国葬?你听谁说的?”慕容尚的双眼又紧紧的盯在了沈落落的身上。 “嘿嘿!听我说的。”岳千书脸上的五官都在起舞,那表情就如同阳光下的花朵要多灿烂就有多么的灿烂,“他们不仅在为你举行国葬,而且还用匈奴国的公主为你陪葬呢?” “为我陪葬?边城要塞那边难道发布了我的死讯?”慕容尚此刻的思绪已经乱了。第一此刻自己并没有死,而在边城要塞为自己发布死讯的背后肯定是有预谋的。第二如果大魏国发出自己死了的卟告,那么自己在燕云十六州的军队肯定会有所变故。第三已经没有任何顾忌的二弟也就是当朝的二皇子会不会趁此机会有所行动呢? 神情近乎僵硬的慕容尚左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他身上本就有伤,近乎崩溃的心几乎将他瞬间击垮。虽然此刻的他是一副土匪的装扮,但其身上所散发出的落寞气势在沈落落的眼中却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她还想在去捉弄他。 “刚刚我对他说你是大魏国的大皇子他不信,他说边城要塞正在为大皇子举行葬礼,所以我想在去酒家之前先去一下边城要塞去确定一下事实。挑灯官,要不我们快些走去边城先确定一下呢?”沈落落此刻似乎真的不应该这样去称呼慕容尚,她竟然称呼慕容尚为“挑灯官”,这称呼在大魏国可是杀头的死罪。不过反过来想想,现在整个大魏国恐怕都已经知晓大皇子的死讯了,如果现在冒出来说自己是大魏国的大皇子恐怕也是死罪了。 慕容尚慢慢的站直了身躯,他稍微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之后躬身向着沈落落跟岳千书行了一个很是恭敬的大礼。 “两位想必应该彼此认识,而且似乎之间的身份也有些悬殊,虽然你们在我面前一直刻意去隐瞒,但是通过刚才二位的言行举止我也能判断出少许问题。现在我之所以对两位恭敬行礼是想向两位奢求一匹骏马给我,既然那边城要塞卟发了我的死讯,我决定要亲自去前往察看详情,两位跟着去可能只会收到牵连。”慕容尚将话语说的铿锵有力,那种神情也完全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沈落落似乎早就预料到慕容尚会有这般反应,但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先前她已经说过很多次此时去边城要塞凶多吉少,她快速的晃动了几下眼珠,将目光投向了岳千书。 岳千书的性情本就自带脸皮厚的天赋,这种事情她感觉岳千书的肚子里面的主意一定比她多。 岳千书很会理解沈落落眼中的意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吧嗒了几下嘴,摇晃了几下脑袋之后用近乎煽情的语调说道,“大魏国的大皇子果然是谦逊有礼,那么既然是这样,我的这匹好马就让给你了,我的这匹马可比你的那匹马有耐力多了,它不仅跑的快能够帮你早点到达边城要塞,而且这家伙在万马冲杀的时候毫无怯意不用蒙着眼睛。” 岳千书顺手将马的缰绳递给了慕容尚,他表情丰富的脸上咧着大嘴,就像一个犯了酒瘾的醉鬼看到了美酒一般的陶醉。 “你先等我一下,你既然打算去边城要塞,自然就要去的大张旗鼓明目张胆一些,来来来,你先前说那身高贵的衣衫我现在归还于你。”岳千书说着话又抖落出他刚刚的那块金黄色的披风围在了慕容尚的身上,几下抖动之后慕容尚又恢复了刚才的皇子衣衫妆扮,只不过那遮住左眼的黑布条却仍绑在他的英俊的脸上。 “英姿飒爽的气势你现在是有了,但大张旗鼓的味道却淡了一些,让我来给你做一杆大旗绑在你的后背之上,这样边城要塞之中的人老远就能看到你,才能够感觉到你该有气势。如果你感觉气势上还有不足的话,我这里还有用牛角做成的号角。奔驰的骏马,飘扬的大旗,在加上吹起的响亮号角,边城要塞的人一定会注意到你的。”岳千书很是认真的说着话语,而且他边说边拿出大旗跟号角送到慕容尚的面前。 沈落落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岳千书说说去那里的危险程度,那曾想岳千书误解了沈落落的本意,一个劲的怂恿慕容尚去边城要塞去送死。 “对了,还有你如果能够在路上找到几根枯木枝的话那就更好了,用骏马拉着飞奔起来身后定会尘土飞扬,那气势远远望去绝对胜得过千军万马。”岳千书一时兴起话语竟说的不着了边际,那假装正经的表情藏不住的是近乎挖苦的流露。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原本身边人才济济的大皇子,此刻却变成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慕容尚此刻的心境并不平静如水,他其实很是清楚自己现在去边城要塞会有怎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他要做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个人。 慕容尚毫不客气的拉过岳千书的马匹踩蹬上马,高高飘扬的旗帜如同招摇过市的双手不停的向着四周打着招呼,而握在手里的号角光滑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吹一下的冲动。 “你真的非要去边城要塞吗?” “虽说此去必有危险,但是作为魏国的皇子我还是非去不可。” “明知是个火坑还是要往里面跳吗?” “能将骏马送我是属大恩,所谓大恩不言谢,两位就此别过。”慕容尚骑在马背上呆愣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客套话。 马鞭响起,骏马奔腾着向着边城要塞的方向冲去,那迎风飘扬的旗帜像被人拽住的思念,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模样。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吗?是不是太可惜了呢?要知道这大魏国的大皇子可是炙手可热的硬通货。”岳千书淡淡的说道,他的眼睛没有看沈落落,似乎他不用看就知道沈落落此刻的表情。 “硬通货?他确实够硬的,脑筋也的确够硬够笨的,一会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如果不捉弄他一下不灭灭他的锐气,他的脑袋恐怕会一直呆板下去的。”沈落落淡淡的对着岳千书说了一句,她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向岳千书证明慕容尚是走不掉的吗? 岳千书骑的马是匹良驹,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慕容尚的身影就窜出很远。良驹自然有良驹的优点,跑的快听到口哨声跑回来的速度自然也很快。 岳千书骑来的马沈落落很是熟悉,这匹绰号狮子头的骏马从小就跟她一同成长,所以在她撅起嘴巴长长的吹了一个响哨之后,已经驮着慕容尚跑很远的骏马突然转身欢腾的跑了回来,那撒欢奔跑的样子就如同吃奶的孩童看见了有奶的娘亲,将后蹄撩很高差点将马背上的慕容尚摔落下来。 绰号狮子头起先没有认出沈落落并不奇怪,她现在的样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认得。 慕容尚被骏马驮回后的样子并不好看,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如同被人拳打脚踢上去的。他望着刚刚才告别的两个人瞬间连组织话语的能力都没有了。 沈落落看着慕容尚的样子其实很想笑的,但最后总归还是忍住了。她摇晃着手里的马鞭用很是确定的口吻说道,“你好像忘记带上我了,我突然也想去边城要塞看一看,你顺便带也带上我,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匹马是匹好马,这样的马你骑它的时候马鞭用法用错了。” 高明的骑手用马鞭其实并不直接敲打在骏马的屁股之上,而是用马鞭在骏马的屁股之上甩出鞭子的脆响,惊吓着骏马向前奔腾。 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让人发挥出最大的潜力,只有心灵上震撼才能做到极致,而这个道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清楚的。 荒漠之上的温度渐渐升高了,然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瞬间就要融化掉了,那种感觉中应该没有做作的意思,而只是剩下了真诚的对待。 13破甲门的满天星 常言道:莫要一条路走到黑,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看似谁都应该懂的道理,但却偏偏会有一些人在自己感觉方向感良好的情况下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在找什么?”慕容尚看着左顾右盼的沈落落禁不住的问了一句,事已至此大皇子慕容尚似乎再也没有拒绝沈落落只身前往边城要塞的理由了。 “我在想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一口大锅先把这七彩山鸡炖了,然后再跟你去边城要塞。”沈落落一边说着话一边望着岳千书。沈落落的眼睛并不冷酷,相反还有些温暖,但就是这温暖的眼神却将岳千书看的后背发凉。 “此去边城要塞明明就有些危险,你还让他扛大旗吹响号角让他如此高调行事,如果守城的士兵想要他的性命,恐怕他还没有走到边城要塞的门口就会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发现射成刺猬。你这样煽动他去边城要塞是不是想让我先给你立马炖一锅山鸡汤出来呢?”沈落落跟岳千书的关系既然已被慕容尚看破一二,沈落落也就不怎么避讳了,“刚刚我性命不保,是他救我才侥幸活命,他虽是大魏国的人但无论怎么说他救过我的性命,还有就是他手里的那个宫灯能够亮起,所以从今往后你对他说话时要好好的说。” 岳千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微微低垂的脑袋抬起的时候咧着嘴巴笑了。 “我感觉我所讲的这些没有任何不妥?这大魏国的大皇子本来就已经名满天下,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其英勇的气概呢?他扛着大旗吹着号角去边城要塞,要塞的守军远远望见定然会立马打开大门欢呼迎接,然后追随着大皇子出边城要塞兵锋直指大魏国的京师,到时候各地的驻守军队也会慕名前来投奔听从大皇子的调遣,这样大皇子就会轻松的挥师大魏国的京师去铲除异己惩恶扬善的。”岳千书说到最后自己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他也感觉到自己这是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他故意这样说的。想要劝醒一个想撞南墙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极力阻拦他,而是要先夸奖他,特别夸张的夸奖他,夸奖到最后让他自己先感觉你疯了,你这是在痴人说梦,然后他才会发现其实真正疯掉的人是他自己。 慕容尚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堪,也许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打算是不是疯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开玩笑的。这匹马就算公……就算她打个哈欠的声音被马听到都会跑回来的,所以我早就料到大皇子你是自己走不成的,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逗乐的逗乐用的。”岳千书差点将公主两个字吐露出来,幸好及时停顿用“她”字敷衍了过去。 岳千书虽出自儒家,但思想却如道家,他其实很怕公主,因为在龙庭的时候每当他惹到公主不顺心的时候,半夜里总会有公主的侍女前去敲他的房门,搞得他半夜惊醒不能入睡第二天一整天没有精神。想当然的是那公主的侍女半夜去敲门肯定是公主特意安排的,这就好比草原上用“熬鹰”的办法去驯服猎鹰一般,不让你睡觉看你能不能坚持住看你的精神熊不熊。 岳千书依然看到慕容尚此时窘迫的样子了,所以他立马开始打起了圆场,开始说自己心中真正的办法了。 “既然大皇子非要想去边城要塞也不是不可以,这办法呢通常都是想出来的,但想出来的办法有的时候却也有个致命的坏处,那就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在怎么有智慧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所以我们想要成功达到目的必须要先试探一番,就比如行军作战,总要先探究一下虚实吧!既然现在边城要塞正在为大皇子你举行葬礼,那么我们何不以去吊丧的名义先进去看一看呢?这样做总比自曝身份往里面硬闯要安全的多。”岳千书圆圆的大脸上油光锃亮,这一番蛮有道理的话语被他这样一说,慕容尚也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真的有些失态了,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跟行军打仗真的就是一样的道理,自己刚刚真的有些鲁莽了。 沈落落虽然没有做声,但脑袋里却肯定了岳千书的这个想法,她用握着马鞭的手指着慕容尚说道,“他这身衣服是不是又要换下来呢?” 慕容尚的这身衣服一定要换下来,不过这次可不是岳千书用彩门戏法为他换装,他必须真的要自己换掉才行。彩门戏法的换装只能博个眼球赏心悦目惊奇罢了! “我的衣服是不是也要换掉呢?”沈落落下意识的问道。 “中原女子的衣服有是有,只是那个这个……?情理之中也是应该要换掉的,只是这荒漠之上毫无遮掩,你换掉衣衫恐怕有些不妥,要不我们返回掩埋车厢的地方,你去车厢里面换。”岳千书淡淡的说道。 现在返回掩埋车厢的那个地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荒漠之上的变故太多了,这一点每个人都很清楚。 “我现在就把你眼珠抠掉成了瞎子之后就没有不妥了。”沈落落越发不去掩饰自己跟岳千书的关系了,能说出如此话语那里还会是普通的人际关系吗?这分明就是能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的关系。 “那他呢?”岳千书用手指着慕容尚问道。 “他不用抠眼睛,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瞎子。”沈落落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说道,“快将我要换的衣服给我,他要换的衣服给他,昨晚的沙尘暴刚刚过,想来狼群是还没有缓过劲来,如果让它们缓过劲来四处搜寻猎物遇见我们可就碰到大麻烦了。”沈落落的话语前半段说的嬉闹,但是后半段却说的是个正理,等狼群缓过劲来可就麻烦了。 岳千书从身旁的兽皮袋子里面取出一件做工还算精美的中原女子衣衫双手捧着送到沈落落的面前,那低头恭敬的样子将慕容尚看的目瞪口呆,因为那种样子孝敬爹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你们两个向前走出一百步然后隔着两匹马转过身去,另外你把他要换的衣服给他让他迅速换上。”沈落落的话语中间全是命令指手画脚的味道,那味道禁不住让慕容尚多嘴了几句。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是这般恭敬的模样。” “如果我敢实话告诉你就不会和你一起唯唯诺诺背身躲在马后了。” “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想不通,她一开始并不愿意去边城要塞,但是现在她看上去跟我一样特别的想去边城要塞,却不知突如其来的变化又是为何呢?” “因为她的想法跟你一样都是需要去祭拜一下自己,因为此刻昭告天下的告示上她也死在了边城要塞。只不过她和你去的目的是不同的,你去边城要塞是为了确定一下你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的大皇子,而她去边城要塞其实真的是去祭拜一个人,一个和她从小情同手足为她死掉的人。” “什么告示?” “大魏国的大皇子真会开玩笑,边城要塞现在正在为你举行国葬,而匈奴国的公主正为你陪葬,你想想看她又会是谁呢?然后你在想想我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恭敬又如此的害怕呢?”岳千书说的话虽不是太过透彻,但却让人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真正的沈落落替公主死在了边城要塞,而真正的公主以后却要以沈落落的名字活下去。 “你是说她才是匈奴国真正的公主吗?” “如假包换,你们偷袭了龙庭,她的侍女怕她受辱跟她互换了衣服让她逃走,而她不愿看到她的侍女遭受残杀半路返回营救却不想被你们擒获,其实她嘱咐过我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只是我个人看你人还不错,而且现在又混到了如此惨淡的地步,如果在不小心得罪了她,我怕你的后果肯定不能用惨淡去形容了,所以我这样一想还是感觉偷偷告诉你一下实情比较好,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很感谢我呢?” “那她刚刚所说的那个宫灯又会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在我的手中亮起,而在你的手里却不亮呢?”大皇子慕容尚虽然想着鬼谷老仙家的忠告,但还是忍不住在好奇心的驱使问了一句。 “这个应该就是你能现在好好活着的原因吧!其实我刚才就想偷偷的告诉你原因的,但是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恭喜你一下,因为这件事情的原因在草原上传的是神乎其神,谁能够点亮那盏宫灯,谁就会是匈奴国公主的真命天子,现在你既然能将宫灯点亮,我感觉你今后的人生还是很有前途的。”岳千书轻轻的拍着慕容尚的肩膀,他的身躯摆出一种很有花哨的姿势小声的对着慕容尚说着话,他也用一种很是奇特的目光看着慕容尚,也许他还在用不一样的心境在暗暗窃喜。 慕容尚换到一半的衣衫瞬间停顿了下来,他用疑惑不解的眼睛看着岳千书急切的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一个鹤发仙骨的老者对你们说的呢?” “这件事情传言的整个草原都知道,根本就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提起罢了。公主曾经说过谁在提起此事就打爆谁的头,所以后来敢说的人就很少了。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挺神奇的,似乎是在她出生的时候负责祈天占卜的女祭司说的,而且在这件事情过后这女祭司一直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只是说自己当时是神智不清眼睛迷离似乎看到了神仙。” 慕容尚本来还有要详细询问宫灯的意思,结果被岳千书最后那一句话瞬间被堵了回去,他又想起了母亲对他说过的话,又想起了那个说话总是嬉笑的银发老者。 不远处沈落落大概已经换好了衣衫,因为她向这里大声的喊道,“你们两个好了没有?天黑之前如果不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在遇见狼群可就没有昨晚遇到沙尘暴那般幸运了。” 遇到沙尘暴已经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了,但是跟遇见狼群相比较起来却是幸运的事情,至少在沙尘暴中人能落个全尸。 慕容尚匆忙的换好衣衫,当他转过身从马后走出来看到沈落落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想开怀大笑了。 他的确应该笑的,因为沈落落的衣服不是换上的,她是在原有的衣衫上面又重新包裹上了一层,而且这一层包裹的衣衫位置有些偏下,竟然被她打扮出了裙摆的味道。 说实话沈落落现在这个样子足够恶心到一个人将苦胆都吐出来的地步了。 原本的衣衫本就污浊不堪略有破损而且还带有半臊臭半香气的味道,现在在包裹上略带彩色的中原衣衫,沈落落此刻无疑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你的大旗我来拿,你快些与她上马,去边城要塞的路由我来领。”岳千书突然之间变得严肃正经起来,他不慌不忙的扯过刚刚还背在慕容尚身上的大旗,双手突然用身上的那块金黄色的布遮罩起来,然后左右晃动了几下旗杆扯下遮布,原本还是威武霸气的大旗竟然一下子变成了灰黑色的“招魂幡”。 “这个旗帜是什么?” “招魂用的,虽说扛着这种东西到处招摇不太吉利,但是能让边城要塞的士兵远远一看就会明白我们是去哭丧的,不会放箭将我们射成刺猬。”岳千书又恢复了轻佻黯然的神情,将想来荒唐的事情说的一班正经。 晴空的西边泛起几簇狭长乌黑的乌云,宛如一只窥探猎物的墨鱼远远的盯视着他们。荒漠上的天气总是会瞬间变脸的,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岳千书扛着大旗策马走在了前面,他骑的是细猴子留下的那匹马,而那匹绰号“狮子头”的大马从认出沈落落的那一刻开始就围绕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用头上的绒毛蹭她几下。 “这马的性子倔的很,它的背上只能允许一次驮着一个人,所以恐怕你要自己走走路了。”沈落落的心思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自己竟然真的拉了拉马的缰绳跟着岳千书走起。 被单独晾晒在原地的慕容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现在处境免不了被人背后说话议论的。 “我这里缺个帮我扛招魂幡的,大皇子要不要过来帮我个忙呢?”不远处岳千书勒住了马匹,转过头高声对着他喊道。 细猴子留下的马本来就应该是大皇子慕容尚的,但他毫不拐弯的心智又怎么会让为他带路的人没有马匹骑呢? 岳千书话中的意思原本就只是让慕容尚过去帮忙扛着招魂幡,并没有打算让他同骑一匹马的意思,但心智单一的大皇子慕容尚却很自然的认为是同骑一匹马扛着招魂幡,却不想在接手过招魂幡之后又被冷落在马下了。 天气炎热的荒漠上此刻的景像自然是滑稽的,本应持幡之人行进在最前方的队伍却落在了队伍最后面,而且还拉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公主,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是要尊严的,更何况这位是大魏国的大皇子,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岳千书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问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沈落落一句。 “这有何种不合适呢?本就是为他去祭拜吊丧让他吃点苦表明一番虔诚又有何不妥,而且这样做还能帮他开化一下他那形似木头的心窍,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在宫廷中长大的人如果不让他多走走路,他会忘记自己的腿是用来走路的。”沈落落的话语说的虽有道理,但这样做却有很多的不妥,在炎热的荒漠之中人是很容易脱水昏迷的,一旦昏迷想再去抢救喂水也是很难的事情了。 沈落落的马虽然走在了前面,但是她的心思却全部落在了后面,所以她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上一眼。 回望第一眼她被慕容尚敞开随风飘动的衣衫给逗乐了,这那里像扛旗的令官,他像背井离乡逃难的灾民还差不多,不过那随风飘舞的衣衫多少竟然给他多了几分文雅。 回望第二眼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慕容尚已经扎紧了飘动的衣衫,那看似坚定的前进步伐完全就是赌气般的不服输。 回望第三眼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迷离,似乎看到了让她感觉很是神奇的景象。 荒漠之上眼睛迷离看到海市蜃楼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如果看到一匹倒退行走的白马就是另当别论的事情了。 慕容尚身后不远处的沙丘上突然出现了一匹白马,一匹用力奔腾着前蹄的白马。它的前蹄翻腾起不少的沙子,看样子像是在一路掩埋着什么。 白马是在倒退着行进。 沈落落出神的眼神让慕容尚好奇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然后他就看见了倒退行进的白马,那不停摇摆尾巴的马屁股对慕容尚来讲是非常熟悉的,这是他的马,这匹马远的跟他征战过四方,近的帮他掩埋过车厢,帮他引开过前来搜寻他的叛军,可以说这匹白马是他的贵人。 白马的右后腿上血色一片,原来白马之所以倒退行进前蹄腾起沙粒是用来掩埋自己后蹄留下的血迹,这样做既可以毁掉自己的行踪,又可以躲开狼群凭气味的追踪,想来这匹白马的确够聪明懂人性的。 受伤的白马翻过沙丘并没有行进几步就停住了步伐扭转过脖子望向了这边。 “想不到在这荒漠之中也能遇到这么好的骏马。”岳千书并不认识这匹白马。 “这马是他的,大魏国大皇子的马怎么会差呢?这马昨晚救过我的性命。”沈落落当然认识这匹马,这匹马沈落落可是搂过它的脖子跟它说过话的。 “不会吧!这马看上去好像并不认识他,你看它连个反应都没有。”岳千书说着话拨转马头向前走了几步。 “那是因为你给他的装扮太好了,他现在的这身打扮跟落魄的山贼差不多,这白马又怎么会认出他呢?”沈落落说的是实情,慕容尚现在的打扮的确不像皇子,但也不像山贼。 “看来这大魏国的皇子也是命好之人,他的马既然已经来了想来也就不用在扛着招魂幡走路了。”岳千书抖了抖身上的粗布袋缓缓说道。 慕容尚的白马真的没有认出他,相反的却是弓起了身子伺机而动做出逃离的姿势。 上好的骏马跟主人之间总会有一些别人模仿不了的联系,比如口哨音,但慕容尚从小就是一个嘴笨的人,那嘹亮的口哨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摸索明白。不过对于他的骏马他还是有一种特殊的召唤方法,那就是他的剑。 慕容尚的长剑剑柄处有一个能吹响哨音的小孔,这哨音吹响的时候就如同利剑出鞘时脆响带着寒意。 慕容尚已经将招魂幡插在了沙粒中,他将自己的长剑剑柄放在嘴边缓缓的吹响,大概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身打扮自己的骏马是认不出的。 本来已经弓身想逃走的骏马在听见哨响立马有了精神,摇晃了几下脑袋之后撒欢般的冲着慕容尚飞奔过来。 “这马看上去真不错,脖颈上的绒毛跑起来都直了。”岳千书是个很懂马匹的人,马的好坏在他眼中就像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一般。 “它的两条后腿好像受了伤,如果不受伤的话恐怕能从你的头顶飞过去。”沈落落语气淡淡的说道。她这种说话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让人一听就感觉是在生闷气。 慕容尚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原以为自己的骏马定不会逃脱搜捕自己的那群人之手,不曾想到的是竟然还能够逃脱还能够在这里与自己相遇。 “有了马看来我们能早些到达边城要塞!”岳千书在马背上舒展了一下懒腰慢腾腾的说道。 “不一定,恐怕要比原来的速度会更慢。”沈落落说着话跳下马走上前去。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羊皮袋子,袋子里有刚刚为慕容尚止血用过的金创药。 慕容尚的骏马在看见沈落落之后似乎更显的兴奋异常,好像与沈落落关系跟它的主人相比起来更加的亲近。 “它的伤口看上去并不像普通的弓箭所伤,这箭好像会撒网,这箭头是特殊制造的。”沈落落一边说着话一遍着手去处理骏马的伤口。 骏马的伤口伤的还好并不深,它之所以会留那么多的血完全是因为箭头是特别制造的。被这样的箭头射中伤口即便是很浅也会流血不止的。 会“撒网”的箭头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落天星”,它是“破甲门”的独门武器,只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破甲门”远在遥远的东莱神郡,他们那里的武器又怎么会出现在西北的荒漠之上呢? “难道刚刚搜寻你的那帮人有东莱神郡的人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可就是麻烦的事情了,那群人如果拥护你的弟弟做皇帝,我劝你还是就此承认自己已经死掉,然后找个地方隐藏起来过完自己的后半生才是正确的选择。”沈落落虽然对着慕容尚不急不慢的说着话,但却快速的包扎完骏马的伤口,看的出她对于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可以说手到擒来。 “东莱神郡?你是说齐地上的那些人到了西北大漠吗?”岳千书的身形已经窜了过来,他不知是来查看骏马伤口的,还是被沈落落的话语吸引过来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在没有看见箭头之前我也只是从伤口上判断猜想是破甲门的满天星造成的,毕竟这满天星的弓箭头除了东莱神郡的破甲门天下间在也找不到第二家有这样的箭头了。”沈落落的表情很是生硬,就如同沉重的心情释放到了全身。 “大魏国的大皇子我看你还是跟我们回草原吧!现在去边城要塞不光是死路一条,而且还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到了草原就凭你有赤手能将宫灯点亮的本事变个戏法讨个生活还是多少能有人给你几个赏钱的,至少短时间之内的生活还能能够维持下去的,不过出于长久的考虑你要表演的节目需要不断的创新学习,至少要学会翻几个跟头,只有这样打赏你的人才不会对你的表演失去兴趣,才会继续给你赏钱的。”岳千书一边说着话一边拍着慕容尚的肩膀,言行举止那像是刚刚认识不久的关系,生死之交也不过是如此境地。 堂堂大魏国的大皇子如果真的沦落到躲藏苟活于世间的地步,跟生命的结束是一样的道理。 慕容尚的脸色突然间起了红润,这颇有些反常的变化之后出现的情景是他突然间拉住了沈落落的手,“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之多,公主的侍女每天应该想的是如何服侍好公主,如果你真的是公主的侍女,那么这匈奴国的公主定然是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 慕容尚突然拉住沈落落的动作的确很是唐突,他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他松开手继续说道,“我接下来对两位说的话语听起来多少是有些荒唐的,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觉得那是很荒唐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还是感觉还是提前和两位说一下比较好。多年以前我和我母亲去庙宇上香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银发鹤骨的老者,他给了我一串手串,而且还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在心的话语。” 慕容尚又停住了话语,他的双眼在观察两个人的面容表情,毕竟在他的心里他感觉他要说的话跟荒唐是沾上边的。 沈落落跟岳千书的面容表情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毕竟这是慕容尚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话语。 “他给我了这串手串之后跟我讲说我以后会遇到一盏宫灯,然后用手握住就能将宫灯点亮,在然后就是那盏宫灯的主人就是我的夫人。”慕容尚的说话声音已经很小声了,最后那几个字的声音跟蚊子声音差不多,似乎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在说一个笑话,“他还有讲过当我能将宫灯点亮的时候我的好运气也就跟着来了。” 岳千书眼露诧异的目光看着慕容尚,当他眨过双眼之后竟然向着慕容尚竖起了大拇指。 慕容尚说完这些话语之后沈落落和岳千书的表情就不在淡定了,尤其是岳千书,他的脸上的表情近乎有些动的眼睛看着沈落落不停的打着转眨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就知道大祭祀是不会骗人说胡话的,你看这不对上源头了吗?” “大祭司不会骗人,但是这个人可是会骗人的,你看他说出的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很多漏洞的,是不是得知我公主的身份以后想讨个近乎向我借兵呢你?”沈落落说的话其实在岳千书的眼中多少是有些可笑的,就沈落落现在的妆容如果有那个男人想沾点便宜可视为难能可贵的,不过为了借兵这大魏国的皇子真的肯编故事吗?